《头号嫌疑人》 第1页 《头号嫌疑人》作者：墨绿青苔【完结】 简介 桥城市禁毒大队副大队长肖刚莫名地成为了一起枪杀案的兇手， 警务督察室主任范诚在调查过程中竟步其后尘， 范诚知道自己与肖刚一样落入了别人精心设计的圈套之中， 为了找到真相洗脱杀人嫌疑，范诚无奈之下只得选择了逃离现场，被警方通缉，成为了头号嫌疑人…… 第1章 天苑华府枪击案 七月的桥城阴雨绵绵。 贵州的天气下雨如过冬，哪怕是夏天也让人感觉到丝丝的寒意。 范诚站在窗前，抽着烟，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办公桌上放着一份材料，有人匿名举报桥城市禁毒大队副大队长肖刚。 如果举报属实，那么肖刚就存在严重的违纪违法问题。 对于肖刚这个人范诚自认为还是了解的，虽然肖刚的脾气差，人也容易冲动，但有工作责任心，能够坚持原则，他怎么也不相信肖刚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是这份举报材料却写得有鼻子有眼的，又让人不得不信。 他与肖刚几乎是同时到局里的，虽然平日里两人的做事风格截然不同可是他对肖刚这个人还是认可的。 一支烟抽完，他轻嘆了口气，人是会变的。 不过他还是存着几分希望，希望这份材料是弄错了，又或者根本是子虚乌有。 肖刚看了看表，八点差十分。掐灭菸头，扔到地上用脚轻轻地碾了一下，拉了拉风衣的领口，从兜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锃亮的皮鞋踏过水洼向着不远处的「静子」酒吧走去。 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坐下，点了两瓶「剑江啤酒」，肖刚的目光就望向了落地玻璃窗外。 夜里的西山大桥在灯火的映照下分外的美丽，肖刚是摄影爱好者，他拍摄的「风雨中的西山桥」还曾获得一个摄影大奖的三等奖。 可是现在的他却没有心思欣赏西山大桥的夜景，他在等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啤酒喝了大半瓶，肖刚又看了下表，八点一刻，他皱了下眉头，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刻钟，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肖刚掏出手机，输入了一个电话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听筒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肖刚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招手叫服务员，将一张百元大钞放在了桌子上：「不用找了。」然后便快步离开了酒吧。 一部计程车刚好被个女孩拦停，肖刚抢在那女孩的前面拉开了车门：「辣子巷，拜託，开快一点。」 女孩瞪大了眼睛：「这是我叫的车！」可肖刚却已经关上了车门，计程车司机用鄙夷的眼神看了肖刚一眼，摇了摇头，发动车子离开了。 「什么人啊，大晚上还戴个墨镜，没素质！」女孩生气地跺了下脚，这下雨天想拦辆计程车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辣子巷在老城区，是棚户区改造的红线范围，两边的民房墙壁上都有白灰写着的大大的「拆」字。 肖刚钻进了小巷，在一座破旧的两层楼房前停下了脚步。 左右看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才走到了一楼的第二个房门前。 屋里没有开灯，可肖刚还是轻轻敲了下门，门竟然没有关。 肖刚一下子警惕了起来，右手放进了风衣的口袋里，握住了口袋里的枪，左手慢慢地把门推开。 就在他推开门的时候屋里像是有什么响动，肖刚左手摸向了门边电灯的开关，嘴里轻喝：「谁？」 凌晨四点半钟，桥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凌力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从睡梦中惊醒，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案子。 「凌队，雨花湖天苑华府别墅区发生了枪击案，杜洪泽死了。」 凌力一下子坐了起来，身边的妻子睡眼惺忪：「老凌，出什么事了？」 「有案子，我得马上赶过去，可能明早我赶不回来送你了。」说话间凌力已经穿戴整齐，眼里充满了歉意。 妻子的神情有些落寞却还是微笑着说了一句：「没事，你慢点开车，路上注意安全。」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范诚大半夜接到电话时也是一惊，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他要到现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凌力和范诚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了现场，两人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唿，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很是凝重。 「什么情况？」凌力拉开警戒线走进了别墅。 年轻的刑警邢卫东看了一眼旁边的女法医乔楠，乔楠说道：「近距离击杀，兇手与死者之间的距离不到两米，死者眉心中枪，一枪毙命。」 「死亡时间？」凌力皱起了眉头，乔楠说道：「凌晨一点左右。」 「凌晨一点发生枪击，现在才报警？谁报的案？」凌力望向邢卫东问道。 邢卫东苦笑：「是杜洪泽的老婆黄小岚报的警，她昨晚和几个朋友打牌，一直到凌晨三点多钟才散场，回到家里就看到这一幕。杜洪泽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在读寄宿高中，原本家里有个保姆，前些天辞掉了。我们问过周围的邻居，确实也有人听到了枪声，但他们并没有当一回事。」 现在的人都不爱管闲事，这一点凌力可以理解，但小区的保安难道就没有听到吗？ 第2页 「天苑华府一共有三个区，其中a区和b区是高层和小高层住宅区，c区是别墅区，a区和b区共用一个进口和出口，而c区的进口和出口都是独立的，不过在a、b区和c区之间有一个缓冲区，是个天苑华府里的一个中心休闲花园，也就是说虽然c区有自己的进口和出口但它并不是真正独立封闭的，从a、b区进入经过中心休闲花园也能够到达c区。」 邢卫东说到这儿顿了顿：「c区保安的值班室距离杜洪泽所住的别墅约有三百多米的距离，值班的保安一共有三个人，有两个说没听到，另一个说似乎听到了却又不能确定是不是枪声。按说每一小时就会有两个保安对c区进行巡逻的，兇手应该是选择了他们巡逻的空档作案。」 这时在一楼几个窗户着察看了一番的凌力插话道：「死者穿着睡衣，应该是从床上起来的吧？门和窗户没有损坏的痕迹，兇手很可能是死者开门放进来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乔楠问道：「或者是兇手自己开的门呢？」 凌力轻笑：「如果是那样那么死者就不会是死在客厅，而是死在自己的房间里，甚至是死在他自己的床上。」 乔楠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却没说话，凌力说得没错，刚才她也检查过楼上，看得出杜洪泽确实是从床上起来的，而且并没有一点慌乱的样子。 凌力又问邢卫东，调取小区的监控录像了吗？像天府华苑这样的高档小区都有24小时的监控。 「凌队，你还是先看看这个吧。」邢卫东脸上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是一粒子弹壳。 凌力看了一眼，脸色也变得难看：「5.8厘米口径，qsz92式。」 邢卫东点点头：「没错。」 「这种枪目前只有部队配备，就连我们市局都没有几支。」凌力的眉头攒到了一起。 邢卫东说道：「我怀疑这子弹是不是从警枪里射出的。」 凌力点上支烟：「哦？」 邢卫东抿了抿嘴：「我们查看过案发时的监控录像，的确找到了兇手的画面，不过兇手很狡猾，从头到尾都没看到正脸，不过……」 「不过什么？」凌力有些不悦。 邢卫东嘆了口气：「从兇手的身高以及他的那身打扮来看很像禁毒大队的肖队长，黑色的风衣，戴着墨镜。更主要的是画面里的那个人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十几个摄像头都拍到了他的身影却没有一张正脸。」 「肖刚！」凌力倒吸了一口凉气，凌力想起来了，肖刚的配枪正是qsz92式手枪。 范诚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听着，不管怎么说现在是刑警队的主场，他只是一个看客。他在心里不禁对肖刚感到惋惜，曾经多么优秀的警察怎么就沦落到这步田地？ 清晨六点多钟，桥城市公安局副局长莫少平的办公室。 莫少平左手托着右手的手肘，右手上夹着支烟，皱紧了眉头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他也是不久前让凌力一个电话从被窝里给叫起来的。 天府华苑的枪击案他已经知道了，杜洪泽可是桥城出了名的地产商可却在自己的家里被人枪杀，天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而凌力的那个电话更是让他坐立不安，凌力虽然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子弹或许是从警枪里射出来的，这就让莫少平有些抓狂了。 凌力这话肯定是有所指，对于凌力他还是很了解的，这个刑警队长并不是喜欢信口开河的人，他这么说肯定有他的理由。 「咚咚！」敲门声响起，莫少平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神情也一下子变得肃然：「进来。」 凌力进来之后关上了门：「莫局。」 莫少平扔给他一支烟：「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力把情况大致地说了一遍，莫少平原本微皱的眉头拧成了一团：「肖刚当年为了黄小岚和杜洪泽可是没少闹过矛盾，要不然他也不会受到降职的处分，早就应该是禁毒大队的大队长了，唉，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怎么又……」 莫少平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扭头问道：「和肖刚联繫了吗？」 「联繫不上，打电话没有人接。」凌力点上烟，轻声说道。 莫少平抿了抿嘴，眯缝着眼睛，肖刚竟然联繫不上，难不成真是这小子干的？怎么可能，肖刚和凌力一样都是莫少平看着成长起来的，虽说这傢伙平日里脾气差了些，说话做事也有些冲劲儿，但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 莫少平的身子往后靠了靠，问凌力：「这事情你向谭局汇报了吗？」 谭开山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所以莫少平才会这么问。 凌力的脸微微一红：「还没有，我想着师父分管着禁毒大队，所以就先和师父说一下，我这就去向谭局汇报。」 莫少平沉下了脸，他指着凌力：「你小子这可是违反纪律！」 凌力低下了头，莫少平轻喝道：「还不赶紧滚蛋，马上去给谭局汇报。」 凌力苦笑着站了起来：「那我去了。」 看着凌力离开的背影，莫少平抓起了茶几上的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放回到了桌子上。 他原本想联繫一下肖刚，可是如果真是肖刚干的自己的这个电话就等于是在通风报信，这种违反原则的事情他莫少平是肯定不会做的。 第2章 曾经的搭档 第3页 雨已经停了，天也亮了。 肖刚睁开了眼睛，感觉到头有些疼，抬手想揉揉，却发现自己的手上还拿着枪。 打了个激灵，肖刚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肯定昨晚一定是被人袭击了，袭击自己的人是谁，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幸好枪还在，要是那人把枪给拿走的话后果就严重了。 准备把枪收好，却闻到一股淡淡的火药味，他的心里咯噔一下，取下了弹夹迅速地将子弹给抵了出来，最后又看了看枪膛，整个人都呆住了。 子弹少了一颗！ 枪口那淡淡的火药味让肖刚清楚地意识到这枪被人动过，还开了一枪。 肖刚四下看看，自己是在一个房间里，而这个房间他曾来过一次，正是他那个失约的线人居住的地方，昨晚自己就是在这儿遇袭的。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关机的。 他赶忙按下开机键，一下蹦出了很多条信息和好几个未接电话。 扫了一眼，那些电话都是局里的人打来的，有禁毒大队的，也有刑警队的。再看看那些简讯，有一条未知号码的信息把他给惊呆了。 「肖刚，昨晚你在雨花湖天府华苑枪杀了杜洪泽，警方正到处找你。」 肖刚原本已经站了起来，看到这条简讯的时候整个人都跌坐到了床上，昨晚自己枪杀了杜洪泽，怎么可能！如果不是他发现枪里少了一颗子弹他一定会认为这只是一个玩笑，可是现在他不会这么想。 他用力地摇了摇自己的头，他肯定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可是这条简讯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喂，凌力，大半夜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肖刚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静。 对面凌力好像有些激动：「肖刚，你现在在哪？」 肖刚皱起了眉头，他犹豫了一下直接挂断了电话，站起身就往门外跑去，到了门口他停了下来将手机扔到了那张床上。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那条简讯上说的是真的，至少杜洪泽应该是被枪杀了，而杀死他的那颗子弹就是从自己的这支枪里射出的。 这是一个陷阱。 肖刚此刻彻底地明白过来自己被人设计了。 一口气跑出了辣子巷肖刚停了下来，接着自己该怎么办？回局里是肯定不行的，自己根本解释不清楚，但要是就这么跑了那自己就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肖刚并没有想太久就做了决定，其实就在刚才他挂断电话并把那电话留在那间屋子的时候他就在潜意义里做出了选择，他一定要把事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证明自己的清白。 但他也知道一旦选择了这条路意味着他可能会从一名缉毒警察沦为一个通缉犯，而且他的手里还有枪，警方一定会对自己全力缉捕。 肖刚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河西，走二医那条老路。」 出租司机斜眼看了肖刚一眼：「走外环不更快些吗？」 肖刚冷冷地说：「让你怎么走你就怎么走，不会差你的钱。」 就在肖刚离开没多久两辆警车就驶入了辣子巷。 在那栋两层楼前停了下来，凌力和邢卫东以及七、八个全副武装的特警从车上下来，两人一组贴墙守住了一楼三个房间的门口。 「凌队，真要这样吗？」邢卫东轻声问道。 凌力看了他一眼：「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的手里有枪，让大伙都小心些！」说罢他又拨打肖刚的号码，听到了手机铃声。 所有人都拢到了中间那道房门边，凌力叫了一声：「肖刚，我是凌力，出来吧，我们好好谈谈！」 没有反应，凌力又叫道：「你要是不愿意出来那我们就进来了。」 他打着手语让同伴做好准备，自己也掏出了手枪，深吸了口气，就要推门时邢卫东拉住了他：「凌队，让我来吧。」 凌力推开他：「你添什么乱，放心吧，他是不会朝我开枪的。」 说完凌力用力将门推开，枪口对准了前方，很快他就发现遍房间里根本就没有人。 「凌队，你看！」邢卫东指着床上的手机：「是肖刚的手机。」 凌力没有说话，心里却松了口气：「卫东，让交通部门调取主要路段的监控记录，他应该没走多远。」 冯子奇一大早来到队里就听说了昨晚的事情，当听说刑警大队已经前去抓捕肖刚的时候他吃了一惊。 他曾是肖刚的搭档，对于肖刚的为人他自信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他相信肖刚不可能是杀人兇手。 肖刚与黄小岚、杜洪泽的那点恩怨他是知道的，当年肖刚与黄小岚这对恋人准备要谈婚论嫁的时候黄小岚竟突然提出要和肖刚分手，之后没多久就传来了黄小岚嫁给了杜洪泽的消息。这件事情对肖刚的打击很大，他不相信黄小岚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一定是杜洪泽对她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 一次喝醉酒后肖刚就打上门去打伤了杜洪泽，幸而黄小岚说服了杜洪泽这件事情才没有闹大，不过局里还是对肖刚进行了内部处理，他从刑警一中队的队长被一捋到底。 这之后肖刚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整日里沉默寡言只知道拼命的工作，别说是在局里，就是禁毒大队能够和他好好说上几句话的也只有他的这个搭档冯子奇。 冯子奇直接就闯进了禁毒大队大队长胡晓的办公室。 第4页 「胡大！」 胡晓正收拾着桌子，抬眼望向冯子奇：「坐。」 冯子奇没有坐下，双手撑在了办公桌上：「胡大，老肖不可能杀人。」 胡晓停下了手上的活儿，把那些资料随意地扔在了桌子上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说。」 冯子奇这才坐下来，胡晓扔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 冯子奇只是把烟拿在手里却没有着急去点：「胡大，你是我们的头，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能够坐得住，老肖是你的副手，你应该是最了解他的，怎么也该替他说说话吧！」 胡晓嘆了口气：「老冯，你能不能别那么激动？你以为我不着急，我一大早就被谭局叫到了局里，他说刑侦那边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老肖确实有很大的嫌疑。我刚刚得到消息，凌力那边通过老肖的手机锁定了他的位置，却扑了个空，而在这之前老肖曾给凌力回过一个电话，但只说了一句老肖就挂断了，老冯，老肖扔下手机跑了，不管他是不是杀人的兇手，他这么做我们都很被动。」 冯子奇愣住了，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胡晓望着一脸错愕的冯子奇，他知道冯子奇与肖刚搭档的时间最长，两个人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他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了冯子奇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老冯，我知道你和老肖的关系很要好，他如果和你联繫你一定要马上汇报，在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犯煳涂。」 冯子奇离开了胡晓的办公室，整个人都有些沮丧，作为一个警察他的心里很清楚，肖刚这一跑性质就变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发出通缉令，自己这个曾经的搭档，昔日的禁毒大队的副队长就成了通缉犯。 就在这个时候冯子奇的手机响起了简讯提示音。 他看了一眼，发信人是彭大妈，信息的内容是：小冯，能帮大妈换下煤气罐吗？ 冯子奇拉开大众途观的车门，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冯，这是要去哪啊？」 冯子奇的心里一惊，转过头去，看到范诚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范诚的眼神很毒，看得冯子奇有些心虚。 「哦，家里有点事儿，回去一趟。」 范诚一眼就看出了冯子奇在撒谎，冯子奇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谎？他这是要去哪儿，难道是去见肖刚？ 范诚在心里画了好几个问号，不过脸上却没有一点的表露：「哦，那快去吧。」 冯子奇松了口气，他很怕范诚会追根问底，那样的话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应对。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只要范诚多问几句说不定就会露出马脚。 看着冯子奇的车子离开市局，范诚眯起了眼睛，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河西位于桥城市的城乡结合部，在上个世纪的时候河西还是很热闹的，那时候剑江化肥厂还没有倒闭，有着两万多的职工和家属。 只是后来厂子没了，这些职工和家属大多都搬离了河西，剩下的多是一些老人。 彭大妈就是其中的一个，无儿无女，老伴早在几年前也死了。 在一次缉毒行动中彭大妈给了他们不少的帮助，后来肖刚和冯子奇有事的时候也经常去看望她，帮她做一些活。不过冯子奇清楚地记得去年十月份肖刚就出钱替彭大妈装上了天然气，根本就不用再换什么煤气罐，彭大妈的这条简讯在冯子奇看来另有深意，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肖刚此刻应该就在彭大妈家。 「傻孩子，买这么多吃的用的我一个孤老婆子怎么吃得完用得完啊？」彭大妈看着肖刚带着慈爱地笑着说。 肖刚抿了抿嘴：「大妈，我估计得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您了，您自己要多保重身体。」 彭大妈拉他坐下：「小肖，知道你们工作忙，不用特意来看我，别看大妈快八十了，身子骨还硬朗着呢。」 肖刚点上了一支烟，微微皱着眉，彭大妈望着他：「刚子，你有心事？」 肖刚露出一抹笑容，摇摇头：「没事。」 他看看表，冯子奇应该看到简讯了吧？他会来吗？他会是一个人来还是带着人一起来呢？ 肖刚知道自己的这个搭档是一个讲原则较真的人，说不准他会带着人一起来将自己这个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 肖刚站了起来对彭大妈说：「大妈，我出去买包烟，要是子奇来了让他先等我一下。」 从彭大妈家里出来，肖刚走到了小区门口，看看附近并没有什么人便快步走向了旁边一栋楼里，楼里的住户大多都搬走了，肖刚来到二楼一个搬空的屋子里，从这儿的窗户正好能够观察到小区的大门，如果冯子奇真带了人来，自己只能想办法先离开这儿再说。 一辆白色的大众途观驶入了小区，肖刚认出这是冯子奇的车，后面并没有警车跟随，肖刚松了口气，但他不敢大意，他不知道车上是不是只有冯子奇一个人。 车子往彭大妈家的方向去了，肖刚又抽了支烟这才下了楼向着彭大妈家走去。 第3章 有人动过我的枪 「胡队，冯子奇没在局里，听门卫说一刻钟前他开车离开了。」 胡晓眯缝着眼睛，紧紧地抿着嘴，半晌他才挥了挥手：「去忙你的吧。」 年轻警察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随手带上了门。 第5页 胡晓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凌力，冯子奇出去了，去了哪儿不知道，嗯，大约是一刻钟前吧。」 放下电话胡晓嘆了口气，他的内心也如冯子奇一样，不相信肖刚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虽说他是队长，肖刚是副队长，但在他的心里肖刚是他的前辈，也是他很尊重的师长。 冯子奇应该是去见肖刚了，他给凌力去这个电话心里还真有些不是滋味，有种出卖了自己战友的感觉。 门再次被推开了，进来的是警务督察大队队长范诚。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胡晓微笑着问道。 范诚沉着脸在沙发上坐下：「歪风！」 胡晓的心里有些不悦，估计范诚也是冲着肖刚的事儿来的。 「老范，怎么一大早就跑到我这儿甩脸子，我胡晓可没有得罪你吧？」 范诚说道：「我问你，肖刚以前的那个搭档冯子奇去哪了？」 胡晓看了他一眼：「出去了，怎么了？肖刚是肖刚，冯子奇是冯子奇，你也说了，他们只是以前的搭档，肖刚出事我想不会让他负什么责任吧，要负责任也是我这个队长。」 范诚皱起了眉头，对胡晓的态度他很不满意：「老胡，这起枪击案你不是不知道，性质是何等的恶劣，我告诉你，刚才局领导已经开会决定成立707专案组，我也是专案组的一员，这个案子我们督察大队会密切关注。老胡，这种大是大非面前我希望你别犯煳涂。」 胡晓淡淡地说道：「范大队，有需要我们配合的我们会积极配合，我胡晓也不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之前凌力就来过电话找冯子奇，我已经如实告诉他了，估计现在他应该已经查到了冯子奇的去向。」 彭大妈在厨房里忙碌着，冯子奇和肖刚站在阳台上。 「我以为你会带着人来。」肖刚递给他一支烟， 冯子奇接过点上：「我确实有这么想过。」将烟点上，冯子奇歪过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肖刚苦笑，他摇了摇头，要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人不是你杀的？」冯子奇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肖刚又摇摇头，人肯定不是自己杀的，但那粒子弹应该就是从自己的枪里射出来的，他说道：「有人动过我的枪。」 他把昨晚自己在辣子巷遇袭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冯子奇听完问他昨晚要见的那人是谁，他回答道：「那是我的一个线人，叫张严，找到他，我担心他会有危险，昨晚他约我在『静子』酒吧见面，不过他没出现，我就直接去了他的住处，然后……」 冯子奇相信肖刚不会对自己说谎，他嘆了口气轻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肖刚望向自己昔日的搭档：「你希望我怎么做？」 「跟我回去，把事情说清楚。」冯子奇说。 「已经说不清楚了，如果我没我猜错的话枪上只有我自己的指纹，而且现场说不定还有不利于我的证据。」 冯子奇点点头：「我听说监控拍到了你的背影，兇手和你一样的装扮。」 「所以我不能回去，我得把事件事情弄清楚。」肖刚将菸头弹了出去，看看表：「估计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儿来，我得走了，我会再和你联繫。」 冯子奇一把抓住了肖刚的手臂：「你不能走，你走了就更加说不清了。」 肖刚的脸上有痛苦的神色，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一走就会坐实了杀人的罪名。但他不走又能如何，他根本就解释不清楚昨晚发生的事情，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是被人给算计了，对方既然敢对他下手就一定有了万全之策。 肖刚拉开了冯子奇抓住自己的手：「我必须走。」 「如果我一定要留下你呢？」冯子奇的声音一下子冷了几分。 肖刚淡淡一笑：「你不会的。」 说罢肖刚转身向着厨房走去：「大妈，我有点急事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彭大妈放下手里的锅铲：「刚子，吃了再走吧，大妈菜都要弄好了。」 「不了，我确实还有事。」肖刚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了门口，望着彭大妈他的脸上带着笑，眼里却隐隐有些湿润。 冯子奇站在客厅里望着肖刚，他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堵得慌。 「小冯，你不走吧？」彭大妈问道。 冯子奇的目光仍旧是停留在肖刚的身上，嘴里却说：「我不走。」 彭大妈似乎是找到了一点安慰，要是两个人都走了她这饭菜就浪费了：「那行，你先坐着看会电视，马上就好了。」 邢卫东一面开着车一面扭头望向副驾驶位上的凌力：「凌队，冯子奇真是去见肖刚吗？」 凌力的目光望着前方：「他和肖刚搭档了七、八年，整个局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肖刚，也只有他能够和肖刚说上话。」 「老实说，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还是头一回抓自己的人我这心里总是感觉怪怪的。」 凌力没有再说什么，他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感觉呢？ 后排坐着两个警察，也都不说话。 凌力的电话响了。 「我是凌力，老范啊，没错，我查到冯子奇现在正在河西剑江化肥厂的老家属区，现在在赶过去的路上，嗯，好的，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给你打电话。」 第6页 挂了电话凌力拿起对讲机：「都注意了，检查一下自己的武器，肖刚的手里有枪，大家都小心一点，如果他反抗，可以开枪。」 「咚咚。」 敲门声响起，正在吃饭的彭大妈和冯子奇对视了一眼，冯子奇站了起来：「我去吧。」 彭大妈没有说话，放下了碗筷，她的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今天肖刚给她的感觉很不对劲，冯子奇也不对劲，问他们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都说没事，但此刻她却在冯子奇的脸上看到了不安。 冯子奇打开门，看清了门口是凌力带着十几个刑警，他们的手上都握着枪。 冯子奇正准备开口招唿，凌力把他推到了一边，自己领着人冲进了屋，他们小心地在屋里搜寻，虽然屋子里就只有两个房间他们还是搜查得很仔细。 彭大妈的心里有些害怕，她还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冯子奇走到她的身旁扶着她。 彭大妈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 凌力这才走了过来，先是和彭大妈说：「大娘，对不起，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他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彭大妈没有伸手去接，她只是扭头看向 了冯子奇，冯子奇点了点头，证明凌力并没有说谎。 凌力望向冯子奇：「肖刚呢？」 冯子奇一脸的平静：「肖刚怎么会在这儿？我是来看大妈的。」 彭大妈活了八十岁，此时也回过了味来：「刚子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找他，还弄出这阵势，刚子也是警察！」 彭大妈是聪明人，冯子奇既然这么说她又怎么会告诉凌力肖刚来过呢。 凌力示意手下的人把枪都收了起来，看看彭大妈又看看冯子奇，很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他们是否说谎，不过他最终还是没能够看出来：「不好意思啊大妈，让您老受惊了，我们也是职责所在，对不起。」 彭大妈瘪了瘪嘴：「如果没有什么事那就请吧，我们还要吃饭呢。」 太阳出来了。 七月的阳光应该是温暖的，可肖刚的心里却是极度的寒冷。 他感觉自己落入了陷阱，可是连对方是什么人他都不知道。 此刻他更担心的是张严，不管自己是不是被张严出卖，张严的处境都不会好，自己要想洗脱嫌疑的话张严就是一个重要的证人。 所以他必须要找到张严，希望张严还活着。 警车的警笛声从身后由远及近，肖刚没有回头，也没有加快脚步，相反他的脚步慢了下来，就像一个正在散步的人。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也没有再戴他的那副墨镜，此时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路人甲。 警车飞驰而过，并没有在他的身边停下，望着远去的警车他的心里有些苦涩，自己明明是个警察一夜之间却成了杀人犯，曾经的战友正满世界通缉他。 「叔叔，请问一下民族路怎么走？」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拦住了肖刚的去路，脸上带着笑容。 肖刚很耐心地给她指路，女孩说了声谢谢就准备离开。 「姑娘，能够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我的手机掉了。」肖刚叫住了女孩。 女孩没有犹豫，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肖刚，肖刚拨打了一个号码，只响了两声铃对方就接听了电话。 「你在家吗？我要在你那住几天。嗯，好的，我现在就过去。」肖刚打完电话随手把那号码给删了才将手机递给了女孩。 第4章 杜洪泽的妻子 桥城市公安局副局长谭开山的办公室。 谭开山倒了杯水，递到了冯子奇的手上嘆了口气说道：「小冯啊，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和你一样也不相信肖刚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我们是警察，不能感情用事，要讲事实，讲证据。」 冯子奇捧着水杯抬眼望着谭开山：「谭局，我想加入专案组，我一定会查出真兇为老肖正名。」 谭开山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情有些棘手，你是禁毒大队的人，要避嫌，你要相信组织，相信同志们，要是肖刚真不是兇手他们一定能够还肖刚一个清白，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到肖刚，让他主动回来说明情况，他是个警察应该清楚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说得难听一点他这就是畏罪潜逃。他的手里有枪，可能造成的危害你不会不知道吧！」 冯子奇低下了头，他的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放走肖刚。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如果再重来一次他还会这样做，他相信肖刚，假如换成了自己，肖刚也肯定会选择相信自己。 「这样吧，我可以替你去说说，但是能不能成我不敢保证，我虽然是专案组的组长，可是副组长是老范，他那个人可不太好说话。」 冯子奇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站起身来：「我去找范队。」 谭开山看着面前倔强的冯子奇也不好再劝，只能说道：「行，你去吧，只要他同意我这没有问题。」 冯子奇从谭开山的办公室出来就去了范诚的办公室。 「范大，我想加入专案组！」冯子奇没有敲门，直接就推门进去径直走到了范诚的办公桌前。 范诚的脸沉了下来，一拍桌子瞪着冯子奇：「冯子奇，你以为是在你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冯子奇愣了一下。 「进来也不知道敲门，真当我这是菜市场？」范诚又说道。 第7页 冯子奇也缓过神来，他冷笑一声：「范大好大的官威。」 范诚坐下，拿起桌子上的一份卷宗一边看着一边说道：「局里有规定，这次禁毒大队任何人都不得进入专案组，就连分管禁毒大队的莫副局长都被排除到专案组之外，而且你和肖刚的关系局里谁不知道，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可以走了。」 范诚直接下了逐客令，冯子奇的脸色很难看，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愤然离去。 听到冯子奇摔门的声音范诚放下了手里的卷宗，眯着眼睛，伸手拿起了座机拨了个内线号码。 「凌队，彭淑媛是化肥厂的退休工人，老伴十几年前就去世了，老两口原本有个儿子，读大学的时候溺水死了，这十几年彭淑媛都是一个人过，她今年七十九岁。五年前肖刚他们在抓捕毒贩的时候毒贩被逼得走投无路闯入了彭淑媛的家中劫持了彭淑媛，别看老太太当时已经是七十四的高龄，却配合肖刚他们抓住了毒贩。打那以后肖刚和冯子奇就经常去看老太太，老太太没有什么亲人，她把肖刚和冯子奇当自己的孩子对待。」邢卫东把材料递给凌力，凌力扫了一遍然后说道：「今天不节不假的，冯子奇为什么会跑到河西去？胡晓说他早上可是来过局里的，莫非……」 邢卫东接话道：「凌队，你是怀疑冯子奇不是去看老太太，而是去见肖刚？」 「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邢卫东皱了下眉：「可是我们几乎前后脚撵过去的，并没有发现肖刚呀！」 凌力站起来走到窗前：「肖刚是老警察了，他肯定已经猜到我们会盯上冯子奇，他打了个时间差，在我们来之前与冯子奇见面，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应该已经走了。你也说了，那个老太太把肖刚和冯子奇当亲人看待，她自然不会和我们说实话。」 「冯子奇有那么大胆子？就不怕把自己也搭进去吗？」邢卫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凌力长出了口气：「他相信肖刚。」 邢卫东像是明白了，他点点头：「凌队，你认为肖刚真是兇手吗？」 凌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就目前的证据来看确实对肖刚很不利。」 凌力打心底也是不相信肖刚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他是警察，他有自己必须坚持的原则。 冯子奇在自己的位子上坐着发呆，他在回想着自己跟肖刚的见面。 肖刚提到的那个叫张严的线人，必须得找到他，或许找到他就能够解开肖刚被陷害的谜团了。 「刚子，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冯子奇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不能再等了，他得去找那个叫张严的人，可是匆忙之间肖刚也没有说清楚自己该去哪儿找他。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大海捞针自己也一定要把张严找到。 上了车，刚打着火手机就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小冯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平静，略带一丝冰冷。 「我是冯子奇，请问你是？」 「我是黄小岚。」 冯子奇有些惊讶，他当然知道黄小岚是谁，肖刚的前女友，杜洪泽的妻子。只是他不明白黄小岚怎么突然想到给自己打电话，自己与这个女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 「有什么事吗？」冯子奇的态度很冷淡，对于这个女人他没有什么好感，在他看来黄小岚当初离开肖刚不过是因为杜洪泽是个有钱人，这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电话那头的黄小岚沉默了几秒钟后说道：「晚上九点你到青云湖公园来，我有一样重要的东西给你，一定要来。」接着黄小岚就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了「嘟嘟」的盲音，冯子奇一头的雾水。 黄小岚说有重要的东西给自己，是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约到晚上九点？ 不过他也没有再多想，此时他一心想要去找到那个叫张严的线人。 桥城市公安局的小会议室里，「707」专案组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从现场勘察的结果来看兇手与死者应该是认识的，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门和窗也都没有任何的损坏，说明是死者开门让兇手进屋的，兇手进屋后与死者有过对话，然后近距离开枪将死者射杀。」邢卫东说完之后望向凌力，凌力补充道：「弹道分析也出来了，子弹是从5.8厘米口径的qsz92式手枪里发射出来的。」 谭开山皱起了眉头，范诚说道：「几乎可以确定就是肖刚的那支配枪了。」 谭开山说道：「老范，暂时不要下这样的结论，还需要技术比对。」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抬头望向凌力：「案发时间大约是凌晨一点多，当时杜洪泽应该已经睡了吧？」 「应该还没睡，当时死者虽然是躺在床上的，但并没有睡，估计他在等人，他等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兇手。」凌力回答道。 「哦？」谭开山脸上露出一抹狐疑，他有些不明白凌力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凌力解释道：「死者的床头柜上有小半杯没有喝完的咖啡，一个想要入睡的人怎么可能喝咖啡，据我们了解杜洪泽可是经常失眠，另外枕头上还放着一本小说，小说是翻开来反扣在枕头上的，那个点还在喝咖啡，看小说，说明他并没有真正睡下，他在等人，至于是等出去玩还没有回家的妻子还是等兇手就不得而知了。」 第8页 范诚说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抓住肖刚，我知道从感情上一些人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我必须得提醒大家，肖刚的手里有枪，我想大家也不想看到第二个，第三个受害者吧？我们是警察，不能感情用事，不能因私废公。」 大家都没有说话，谭开山掏出一盒烟，自己取出一支然后把烟盒递给了凌力，示意他散给其他的同事。 范诚继续说道：「禁毒大队的那个冯子奇来找我，说是想加入专案组，那不是开玩笑吗？冯子奇和肖刚什么关系？两个人好得可以穿一条裤子。对了，我听说早上冯子奇去了河西，老凌你们还跟着去了，有什么发现吗？」 正在点菸的凌力愣了一下，摇摇头。 「冯子奇肯定是去见肖刚了，我觉得我们应该盯住冯子奇，肖刚指不定会和他联繫。」范诚又说了一句。 谭开山轻声说道：「这恐怕不太好吧？这次专案组把禁毒大队排除在外就已经有人说三道四了，再派人盯着冯子奇的话老莫估计要骂娘，我个人倒是觉得可以让冯子奇加入专案组。」 谭开山的一个转折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范诚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老范，你先别急啊，听我说完。我们都知道冯子奇与肖刚的关系很好，但这不也正是一个优势吗？我看冯子奇也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让他加入专案组没准能够帮我们更快地找到肖刚呢？这是一把双刃剑，就看我们怎么使。」 谭开山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凌力说道：「老范，我觉得谭局说得没错，而且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应该将禁毒大队的人排除在专案组之外。我说说我的看法吧，首先说明我并不是感情用事，而是就事论事。肖刚是怎样的一个人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应该都很了解，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杀人？没错，他与杜洪泽确实有些过节，但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他的脾气是不好，可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的心里还是明白的，他一直都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 第5章 张严的女朋友 这些话在凌力的心里憋了很久，说出来他仿佛轻松了许多。 范诚皱着眉头，抽着烟，这次他没有插话。 「我认为一定是有人想要嫁祸肖刚，至于为什么，无非两种可能，一是报復，像我们当警察的谁没有得罪过人，说得罪都是轻的了，特别是刑警和缉毒警谁没有几个仇家？第二种可能性或许与肖刚正在调查的某个案子有关系，我问过莫局，肖刚确实正在办一个大案，不过具体情况莫局也不太清楚。莫局倒是说了，冯子奇可能知道一些，所以我觉得谭局说得没错，让冯子奇加入专案组或许我们可以掌握更多的线索。」 凌力说完端起茶杯却并没有喝，只是注视着茶杯里飘着的几片茶叶，仿佛那是一朵盛开的花。 范诚咳了两声：「我保留自己的意见。」 谭开山望向其他干警，他们都不说话，其实专案组真正说了算的就是谭开山和范诚、凌力三人，谭开山提议，凌力同意，范诚就算是反对意义也不大，于是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散会以后谭开山给莫少平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冯子奇进专案组的事情，让他通知冯子奇到专案组报到。 挂了电话莫少平掏出手机调出了号码：「子奇，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胜利路呢，莫头，有什么指示？」 莫少平淡淡地说道：「上面已经同意你加入专案组了，下午你直接向谭局报到吧。」 也不等冯子奇说什么莫少平就挂断了电话。 冯子奇有些发懵，不过还是长出了口气。 廖一凡一面铺着床，一面对肖刚说道：「刚哥，你就在这儿凑合几天，我的条件你也知道。」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给你添麻烦了。」肖刚轻轻拍了拍廖一凡的肩膀。 「刚哥这是说哪的话，兄弟我这条命是你给的，当年要不是你我早就挂了，哥，有用得上兄弟的地方说一声，只要兄弟能够办到的绝对不会皱一下眉。」 肖刚抿了抿嘴：「我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吧？」 廖一凡点头：「外边都传疯了，说你为了女人枪杀了自己的情敌，现在警察正满世界找你呢。」 肖刚苦笑：「你就不怕被我连累？」 廖一凡沉下了脸：「哥，你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相信哥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肖刚望着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年轻人，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他没想到这个时候自己能够相信和依靠的竟然是当年自己救下的一个小混混。 「谢了。」 收拾妥当，廖一凡准备离开，肖刚叫住了他递给他几张百元钞票：「帮我买两个手机，再买几张不记名的手机卡，机子不用太好，老人机就行。」 「我怎么能拿你的钱呢，哥，我有钱，我现在有工作，三餐也是在单位上，你也知道我连女朋友都没有，这钱正愁没地方花。哥现在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自己收着吧，有需要就和兄弟吱一声，这几年兄弟我也存了小几万。」 肖刚也没再坚持。 冯子奇走进了胜利路的一家麻将馆，扫了一眼，径直走到了最靠里的那桌。 「陆超！」冯子奇叫了一声。 一个留着小鬍子的男人抬起头来望着冯子奇：「你谁啊？」 第9页 冯子奇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跟我出去一下，问你点事。」 小鬍子皱起了眉头，身子歪了歪想要挣扎冯子奇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却没能挣脱。 不远处一个身材魁梧的络腮鬍子走了过来：「小子，别在这儿闹事，不然有你好看！」 冯子奇掏出证件：「警察！」 他这一声那些打牌的人都吓了一跳，有人站起来就想跑。 「都别慌，我只是找陆超问点事情。」冯子奇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络腮鬍子看了一眼那警官证，然后冲着小鬍子说道：「陆超，赶紧跟警官去把事情说清楚。」 冯子奇把陆超拉到了外边：「陆超，认识张严吗？」 陆超点点头：「认识。」 「他人在哪？我要见他。」冯子奇心道所算是找对人了。 陆超苦着脸：「警官，我是认识张严，可是和他不是很熟，哪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冯子奇冷笑：「别给我耍花样，就你那点底子我要收拾你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我真不知道，我发誓要是我骗了你出门就让车给撞死。」 冯子奇轻哼一声：「那你好好想想谁和他熟？」 陆超咬了下嘴唇，眯着眼睛想了想：「我听说他有个相好的叫卢萍，是江城酒店的客房部经理。」 桥城市公安局范诚的办公室。 「范大，冯子奇好像在找一个叫张严的人。」申飞说完犹豫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范大，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要是让他发现了可不好交代。」 范诚摆了摆手：「那些不用你操心了，想办法在冯子奇前面找到那个张严。」 「是！」 申飞离开后范诚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拿起内线电话打给凌力：「老凌，辣子巷的那个出租屋是谁租的查清楚了吗？」 「查了，不过用的是假身份证，房东也记不得那人长什么样，试过画了几张画像，他倒好，说哪一个都有点像。」 范诚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道：「我听说冯子奇在找一个叫张严的人。」 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 肖刚拿着廖一凡给他买来的手机，装了张卡，拨打了一个号码：「喂，江城酒店吗？请找一下卢萍。」 对方让他稍等，他点了支烟，不一会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哪位？」 「是我。」肖刚说道。 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肖，肖哥！」 「张严在什么地方？」肖刚沉声问道。 「我不知道，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繫我了。」卢萍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人听到。 「我好好想想他会去哪？」 「我真不知道，肖哥，我还有工作，先挂了，你就别再打来了。」卢萍挂断了电话，肖刚眯缝着眼睛，用力地吸了口烟。 卢萍换下了工装，着急忙慌地跑出了酒店，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 上车后她才拨打了一个号码：「他给我打电话了，打的是酒店客房部的电话，他问我你在哪我没告诉他。」 「嗯，千万别告诉他，否则我就死定了。」 「我好害怕，我该怎么办？」 「我想想，我想想，这样，等他再给你打电话你就告诉他……」 一辆大众途观在江城酒店门口停了下来，冯子奇下了车，进了酒店。 「我找卢萍，麻烦帮叫一下。」在总台冯子奇亮出了证件，总台的女服务员忙说道：「您稍等。」 接着就打了个电话，放下电话女服务员说道：「卢萍下班了，刚走不久。」 「知道她住哪儿吗？」 「不知道，不过您可以去人事部问问，员工档案上应该有家庭地址。」女服务员说完又补了一句：「您去了可别说是我说的。」 冯子奇在人事部找到了卢萍的家庭住址，开着车向着卢萍家去。 卢萍关上房门，将脚上的高跟鞋随便地踢落在地上，换上了拖鞋。 坐到沙发上，整个人才像是松了口气。 包里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又把手机放在了茶几上。 门铃响了。 卢萍刚刚平静下来的一颗心突然又揪了起来，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裙，趿着拖鞋到了门边。 从猫眼里往向看，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出现在猫眼里，看上去不像是坏人，眉宇间还有着一股子正气。 她迟疑了几秒，还是把门打开了一条缝：「你找谁？」 冯子奇望着眼前的女人：「请问卢萍是住在这儿吗？」 卢萍的心里一紧，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来找自己的，可是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抿了抿嘴：「你是谁？」 「你是卢萍？」冯子奇说话间用力推开了门，卢萍一惊便想要叫喊，冯子奇已经闯了进来还顺手关上了门。 卢萍没有叫出声来，心里略微有些恐惧，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冯子奇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别害怕，我是警察。」 一个警察竟然以这样的方式闯进了自己的家，卢萍沉下了脸：「就算你是警察也不能强闯民宅吧？」说着她走到了茶几边抓起了自己的手机：「你马上离开，不然我报警了。」 冯子奇没有阻止她，只是淡淡地说道：「张严在哪？」 第10页 卢萍的动作停了下来，人家果然是冲着张严来的，能够找上门来那么肯定知道自己与张严的关系。 「我不知道，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我联繫了。」 冯子奇眯缝着眼睛，他想看清楚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不是在说谎。 卢萍也在看着冯子奇，迎着他的目光，甚至还多了几分挑衅的意味。 「他的处境很危险，如果你不想他有事最好告诉我他在哪，我能够帮他。」冯子奇的脸上带着恳切，只有找到张严才能够有可能替肖刚洗脱嫌疑。 卢萍只是摇头，却不说话。 冯子奇嘆了口气，递给她一张名片：「有他的消息给我打电话吧。」 卢萍不愿意说他也不能强迫人家，他是警察不是土匪。 卢萍接过了名片：「假如他和我联繫的话我会打给你的。」 冯子奇悻悻地离开了。 虽然听到冯子奇关门的声音卢萍还是跑到了门边，将门给反锁上。 肖刚将手里的菸头扔出了车窗外。 第6章 黄雀在后 他看着冯子奇的那辆大众离开，他知道冯子奇是来找卢萍的，不过冯子奇似乎并没有从那个女人这儿打听到张严的下落，因为那抹失望的神色就写在冯子奇的脸上。 肖刚轻轻地嘆了口气，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搭档，什么都好，就是心里藏不住事，什么情绪都容易挂在脸上。 肖刚没有下车，双手扶着方向盘，目光一直注视着金元大厦的出入口，他相信卢萍不会在家里呆太久，她一定会去见张严。 车子是廖一凡帮他弄来的，至于从哪里弄来的他并不关心，他知道廖一凡有这个本事。 突然，后视镜里出现了一个小交警的身影，肖刚有些紧张起来，他的身上没带驾驶证，就算是带了他也不敢拿出来，现在肖刚这个名字在桥城估计已经深入人心了。 还好这是个协警，如果是正式干警的话不认识肖刚的还真不多。 「咚咚。」 小交警敲了敲车窗。 肖刚没事人一样地摇下了车窗，看着面前的小交警。 「先生，这儿不能停车。」小交警先是敬礼然后很有礼貌地说。 肖刚露出了一个笑容：「对不起，我马上走。」 说完他发动了车子，沖那小交警点了点头便驶离了金元大厦的门口，小交警也没有多说什么，回到摩托车旁，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好险，肖刚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绕了一圈，又在金元大厦的门前停下。 大约过了十分钟，卢萍从大厦里走了出来，她穿着一条宝石蓝的长裙。 卢萍的目光左右扫了一下，然后拦了一辆计程车。 肖刚发动了车子，不紧不慢地跟在计程车的后面。 冯子奇有些后悔了，自己怎么就这么走了呢？应该多等一会，守在那大厦的外面说不定卢萍就会有所动作。换在平时他一定不会这般的大意，他是想到今晚黄小岚还约了自己在青云湖公园见面，而他也还要回一趟局里。 计程车出了城，上了匀东大道，那是桥城市新经济开发区。 路上的车辆少了许多，肖刚不敢跟得太紧，一直保持着七、八十米的车距。 计程车在一家叫「北岛渔村」的饭店门口停了下来，卢萍下了车就径直走进了饭店。 肖刚看看表五点差一刻，这个时候吃饭未免也太早了些吧？如果是饭点人多他还可以跟着进去，可现在饭店里几乎没有客人，他不可能跟着进去，只能把车子停在离「北岛渔村」十几米远的公路边，靠在椅子上点上了一支烟。 肖刚不能肯定卢萍来见的人一定就是张严，倘若不是自己贸然露面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所以他只能等。 从昨晚到现在也就是十几个小时的事情，而就是这十几个小时自己便从一个警察沦为了杀人犯。 通缉令还没有正式下来，但估计也差不多快了，现在全市的警察都已经动起来要抓住自己这个持枪的悍匪。 冯子奇回到了局里，他直接去了谭开山的办公室。 「谭局。」 谭开山放下手中的案卷脸上露出笑容：「小冯来了，快，坐！」 招唿冯子奇坐下，谭开山递给他一支烟：「跑哪去了？」 冯子奇接过烟点上，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谭开山。 「小冯啊，我知道你和肖刚的感情好，你要求加入专案组也是为了肖刚，但你别忘记了，你首先是一名人民警察。其实我和你一样都不相信肖刚会这么做，不只是我，局里很多的同志都不相信，成立专案组的目的并不只是要抓住肖刚，还要查清整个事情的真相。小冯，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你要相信同志们，相信法律。」 冯子奇低下了头，谭开山的话让他的心里有些动摇了。 谭开山站起来给他倒了杯水：「你再想想，敢对肖刚设下这样的陷阱，说明对方并不简单，不管肖刚是不是被冤枉的，他这么逃都不是回事，所以如果，我是说如果他再和你联繫你一定要通知我们，至少我们能够保证他的安全，要是让对方先找到他的话，结果就不堪想像了。」 冯子奇愣了一下：「谭局，我……」 谭开山抬手阻止他，继续说道：「今天一早你去了河西，我也不追究你是去干什么，只是下不为例。小冯，我听说你在找一个叫张严的人？这件事是不是也和肖刚有关？」 第11页 「张严是肖队的线人，昨晚肖队去辣子巷就是去见张严，可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要找到张严或许就能够弄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谭开山点点头：「这么说肖刚很可能是被自己的线人出卖了，放心吧，凌力已经在全城范围寻找这个张严，应该很快就能够有消息。对了，肖刚最近在查什么案子，是不是与杜洪泽有关系？」 冯子奇皱起了眉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肖队没有和我提起过。」 谭开山望着冯子奇，目光中带着一些玩味：「你和肖刚的关系最铁了，你觉得他会躲在哪儿？」 「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 看到卢萍从「北岛渔村」饭店走出来肖刚坐直了身子。 卢萍在饭店里呆了不到二十分钟，肖刚不知道她在里面都做了些什么，但肯定不是吃饭。 卢萍没有打车，只是左右看了看然后步行离开。 肖刚等她走出差不多一百米才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车子在卢萍的身边停下，肖刚下车迅速跑到了卢萍的身边，一把将她塞进了车里。 「放开我，你想干什么，我叫人了！」卢萍张大了嘴准备大叫，却感觉到腰间被硬物一抵，低头看了一眼，是枪，她顿时就哑然了。 「带我去见张严，现在，马上。」肖刚的声音很冰冷，卢萍觉得如果自己敢说一个不字肖刚很可能会一枪打死自己。 卢萍差点就哭出声来：「我，我带你去，你能不能先把枪收起来。」 肖刚并没有把枪收起来，而是扭头看向了「北岛渔村」那边：「刚才你去『北岛渔村』做什么？」 卢萍的脸色微微一变，肖刚的目光凛冽，枪口也用力抵了抵。 卢萍吓坏了：「我去见一个姐妹，这饭店是她老公开的，我没有骗你。」 「110吗？我要报案。」 一个电话打到了110接处警中心。 凌力此刻正和邢卫东往江城酒店去，他们打听到了张严有个女朋友叫卢萍，就在江城酒店上班。 「凌队，刚才有人报警，十分钟前肖刚在匀东新区大龙大道出现，开了一辆捷达轿车，车牌号贵jr360，对了，报案人说他还劫持了一个女人。」 凌力微微一愣，马上问道：「查到报案人是谁了吗？」 「没有，通话时间很短，查不出来，报案人用的手机卡也没有登记。」 挂了电话凌力让邢卫东掉头，去匀东新区，然后又打电话让队里的人支援。 「凌队，不会是有人故意消遣我们吧？」邢卫东不太相信这么容易就知道了肖刚的下落。 凌力没有说话，不过他倒是觉得这个报警电话是真的，因为肖刚一天不被抓住陷害他的那些人就一天得不到安宁。 肖刚一定在调查是谁陷害了自己，真要让肖刚给查出来了指不定他会有什么样的报復，他的手里有枪！ 范诚关上车门，对申飞说道：「去匀东新区。」 申飞有些不解：「不是去找张严吗？」 范诚冷笑：「肖刚出现在匀东新区，凌力他们已经过去了。」 申飞发动了车子：「他们居然找到了肖刚。」 「他们哪有那能耐，是有人报警。」 申飞皱眉：「报警？这么说一直都有人盯着肖刚的？」 范诚点上支烟，看着车窗外飞驰的景象淡淡地说道：「肖刚现在是个危险人物，一定要抓到他，这也是为他好。」 捷达车停在了茶博园的停车场。 肖刚拉着卢萍下了车，他一只手搂着卢萍的纤腰轻声耳语：「不要耍什么花招。」说话的时候另一只手比了一个开枪的动作。 卢萍的脸上满是恐惧的神色，她的身体微微发抖。 「他在哪？」 卢萍抬手指了一下毛尖小镇的方向：「他在那里边。」 肖刚眯起了眼睛，毛尖小镇是桥城打造的一个民国影视基地，经常有剧组在里面拍戏，张严怎么跑这儿来了？ 见肖刚有些犹豫卢萍解释道：「他一个朋友在这儿开了一个茶楼，这些天他都藏在这儿，肖哥，除了你还有很多人都在找他。」 「走吧，带我去见他。」 就在肖刚和卢萍前往毛尖小镇不久凌力和邢卫东就到了茶博园。 「凌力，是这辆车吧？」邢卫东发现了那辆银灰色的捷达，车牌号对上了。 两人下了车，凌力说道：「我们分开找，你去茶博园里面看看，我往毛尖小镇这边。」 邢卫东有些担心，他说要不还是等一下队里的人来，肖刚的手里可有枪，而且手上还有人质。 「没事，我想肖刚不会那么浑敢对我动手。」凌力一直都不相信肖刚真是杀害杜洪泽的兇手，他觉得肖刚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只是以肖刚的脾气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会拼了命地查出陷害他的人是谁，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且肖刚的心里也很清楚，如果他真被抓住的了根本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对方的这个局做得太完美了，更重要的是除了肖刚其他人根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凌力这么说邢卫东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向着茶博园那边去，凌力走向了毛尖小镇的方向。 第7章 肖刚的不甘 范诚他们的车子驶上了匀东大道，此时他们看到前面不远处正飞驰着两辆警车，闪着警灯，拉着警笛。 第12页 「他们这是做什么，胡闹！」 范诚已经认出了那两辆车是刑警队的，让申飞赶了上去，和警车并排的时候他摇下了车窗，对面车上的人也认出了他。 「把警笛关了，你们这是想给犯罪嫌疑人通风报信吗？」范诚略带怒气地说。 两辆警车关掉了警笛和警灯，范诚的车一下子就超了过去。 「直接去后寨村。」范诚说。 申飞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上司：「肖刚的车子不是停在茶博园的吗？」 范诚关上车窗：「刑警队的人都去了茶博园，我们再去凑热闹也没什么意思，后寨村是毛尖小镇唯一的出口，如果肖刚不在茶博园而是在毛尖小镇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够有意外的收穫。」 他的意思很明显，假如肖刚是在毛尖小镇那么凌力他们对茶博园和毛尖小镇进行搜捕肖刚很可能就会从后寨这边逃跑，自己守在这儿只要肖刚出现就能够逮个正着。 冯子奇看看表，已经快六点了，收拾了一下桌子准备离开，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小冯，赶紧下来，我在楼下等你。」是谭开山的声音。 冯子奇挂了电话心想马上就下班了谭开山这是唱的哪出。 下了楼，看到谭开山正站在自己的车子旁边抽菸，眉头紧锁。 「谭局！」冯子奇叫了一声，谭开山抬头看到是他，扔掉手里的菸头，脚尖用力踩了一下：「开你的车吧，去茶博园。」 冯子奇没有多问，打开了车门。 车子驶出了桥城市局谭开山才开口说道：「有人报警，说肖刚在匀东出现，还劫持了一个人质，现在他应该在茶博园，老凌和老范都带着人过去了，我们也去看看。」 听谭开山这么一说冯子奇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他没想到只是一天的功夫肖刚就让警方给找到了，他不禁替肖刚捏了一把冷汗。 「是谁报的警？」冯子奇像是很随意地问了一句，谭开山摇摇头说没有查到报警的人是谁，不过凌力他们确实在茶博园找到了报警人说的那辆车，另外被肖刚劫持的那个女人身份已经确定了，是江城酒店的客房经理卢萍。 如果那女人真的卢萍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多半是不会错了，肖刚一定也在找张严，找到了卢萍或许就能够找到张严了，自己不也是这样的思路吗？只是自己没能够找到卢萍却让肖刚给找到了。 不过到底是谁报的警呢？肖刚才找到卢萍马上就让人给暴露了行踪，难道卢萍只是一个诱饵，是对方用来引诱肖刚的诱饵，肖刚一现身对方马上就报警，就是想借警察的手来对付肖刚。 要知道现在所有的证据都以肖刚不利，肖刚若是不能证明自己是被陷害的那么他就会坐实了杀人的罪名。 「谭局，我觉得我们好像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冯子奇一面开车一面对坐在一旁的谭开山说道。 谭开山点点头：「这一切都是对方针对肖刚的手段，但那又有什么办法，站在我们的立场只能依法办事，不过你也别沮丧，我相信我们一定有办法证明肖刚是清白的，可前提条件是他不能再这样由着性子来，否则我们就算想帮他也帮不了。」 冯子奇明白谭开山也是在告诉自己在肖刚这件事情上自己不能义气用事，不然自己就不是在帮肖刚而是在害他。 「咔，情绪，情绪，我和你们说了，这场戏的情绪很重要，你们原本相互爱慕，突然变成了兄妹，这样的晴天霹雳该是什么样的情绪，好好感受一下！」导演放下手里的扬声器向着场中的男女演员走去。 剧组的其他人都趁着这个时间躲到一旁休息，导演给演员说戏，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卢萍带着肖刚从剧组旁边经过，肖刚轻声问道：「还有多远？」 卢萍手指向前面不远处：「就在前面，茗香阁。」 肖刚确实看到了茗香阁的招牌，因为这是民国一条街，那茶楼的装饰也是民国时期样子。 再往前走几十米就到了，肖刚的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紧张。 突然，他转过身去往后看了一眼，身后是仍旧喧闹着的剧组，但肖刚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肖刚突然一把推开了卢萍，拼命地向着前面跑去，卢萍呆住了。 「让一下，让开！」凌力大声叫着，推开那些群众演员追向肖刚。 凌力并没有掏枪，他不想造成这群人的恐慌，而且他确信肖刚不会对自己拔枪。 「肖刚，站住，别跑！」凌力一边追一面叫道，经过卢萍身边的时候凌力看了她一眼，确定这个女人没事，嘴里说道：「呆在这儿别动！」 卢萍用力地点了点头，凌力也不再管她，继续往前跑。 肖刚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偶尔回头看一眼，只有凌力一个人。 他跑上了拱桥，他相信如果凌力不会在他的身后开枪，他的速度就更快了。 凌力有些急了，可他却克制着，肖刚不是别的犯罪嫌疑人，是他曾经的战友，而且他相信肖刚是无辜的。 「肖刚，我想和你谈谈，放心，就我一个人。」凌力叫道。 肖刚有一种想停下脚步的冲动，他也想好好和凌力解释一下，对于这个刑警队长的人品他还是相信的，这个念头在只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不能停下，不能被警察抓住，否则就是黄泥浆掉在裤裆里，它不是屎也是屎了。 第13页 凌力和自己一样，都是一个很有原则的警察，换了自己在凌力的角度也一样会将自己逮捕归案，至于自己是不是被冤枉的，再努力想办法弄个水落石出。 可弄得清楚还好，要是弄不清楚的话那自己就再没有翻身之日了。 又抽完了一支烟。 申飞有些沉不住气了：「怎么还没来？不会凌队他们已经抓住他了吧？」 范诚咬着嘴唇，眯缝着眼睛：「肖刚没有那么容易抓住的，凌力不会对肖刚开枪，甚至他的枪都不会掏出来，支援没到，一旦肖刚发现了他的话肖刚一定会逃，他顶多就在后面追。」 申飞有些不太相信范诚的判断：「凌队可是一个很讲原则的人。」 范诚轻笑一声：「我不怀疑他的原则性，追他是会追的，但他绝对不会向肖刚开枪。」 「那我们呢？」申飞问道，他在想要是肖刚真来了那么自己该怎么办？打心底他也不愿意枪口对着肖刚。 范诚没有回答，好像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开快一点！」谭开山有些着急地说道。 冯子奇苦笑，他已经开得很快了，总不能闯红灯吧？ 「还等什么红灯，闯过去，都什么时候了。」谭开山见冯子奇看到前面的红灯亮起，车子的速度减下来了赶紧对冯子奇说。 如果冯子奇开的是警车他早就鸣了警笛闯过去了，但他开的是自己的私车，心里还是有些顾忌的，现在听谭开山这么说也就不再犹豫，一脚油门，车子闯过了红灯。 「肖刚，站住！」凌力还在后面追着叫着，肖刚没有管他，仍旧没命地跑。 「真能跑！」凌力心里嘀咕着，他都已经有些气喘了。 再往着就是下寨村了，下寨村后边是螺丝山，自己只要上了山自己就安全了，就算再多的警察一时半会也不一定能够找到自己。 可是肖刚的脚步却是慢了下来，他看到前面不到二百米的路口停着一辆车，一辆警车，他一眼就认出了是督察大队的车，原来早就有人堵住了他的后路。 凌力见肖刚慢了下来心里一喜，但很快他也看到了不远处停着的那辆警车。 而此刻车上的范诚和申飞来下了，他们自然也看到了肖刚。 申飞轻声说：「头，你真是神了，他们的手上好像都没有枪。」 范诚却掏出了枪，只不过他握枪的手轻垂着：「如果肖刚掏枪的话你可以开枪。」这话是对申飞说的，申飞迟疑了一下也把枪给掏了出来。 「肖刚，别冲动，同事一场，你可千万别做傻事。」身后的凌力在距离肖刚不到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怕肖刚会拔枪，如果那样的话那肖刚就真的完了。 肖刚扭头看看身后的凌力，又看看不远处的范诚和申飞，脸上带着不甘，他的手摸向了腰际。 凌力叫道：「肖刚，你难道真想冲着自己的战友开枪吗？」 肖刚的手放了下来，他长长地嘆了口气，原本想自证清白的，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来吧！」肖刚的双手拢到了一起，那意思是让凌力把他给铐起来，凌力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肖刚是不是真放弃了抵抗，万一自己走上前去被肖刚抓住充当人质那就被动了。他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全，他只是不想肖刚越走越远。 肖刚的脸上依旧平静，只是内心却充满了无奈：「靠你了。」 凌力微微一怔，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肖刚是希望自己能够为他洗脱嫌疑，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手轻轻拍了拍肖刚的臂膀。 第8章 我是被陷害的 这一幕让范诚和申飞看在眼里，申飞说道：「明明是我们堵住的人，现在倒好，便宜了凌力。」 范诚淡淡地说道：「只要能够抓住肖刚，谁抓住的有什么关系？小心这小子耍花招。」范诚的心里也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肖刚会这样束手就擒，早知如此一开始何必要逃呢。 他却不知道，肖刚只是不想和自己人动手，他逃是想要设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束手就擒是不想手上染了战友的鲜血，更不想自己就这么冤枉地死去。 「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肖刚看穿了凌力的心思，凌力有些尴尬，他取出手铐走到了肖刚的面前，在肖刚的身上拿走了肖刚的配枪，心情复杂地给肖刚戴上了手铐。 这时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也跑了过来，他们把几个看热闹的游客给轰走了，好在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游客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凌力穿的是便衣，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搭在了肖刚的手上，不管怎么样肖刚都曾是自己人，他不想肖刚的脸上太难看。 「委屈你了。」凌力小声地说了一句，肖刚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他有些明白了，这应该也是对方设计好的，自己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对方的视线。 看着肖刚被凌力和他的人带走，范诚和申飞也收起了枪，申飞有些不忿，仿佛一个大功劳被人家给摘了桃子，范诚看出了他的心思：「走吧。」 回去的路上范诚一直都不说话，申飞轻声问道：「头，你怎么了？」 范诚看了他一眼：「如果肖刚要反抗的话你觉得我们拦得住他吗？」 申飞一怔，肖刚是老警察，而且素质很是过硬，特别是他的枪法在局里更是数一数二，要是肖刚真的拔枪反抗的话结果会怎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第14页 「刚才他明明可以挟持凌力，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范诚又说道。 申飞咳了一声：「或许他知道自己逃不掉。」 范诚摇摇头：「肖刚是不想和我们交手。」 「为什么？」申飞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范诚瞟了他一眼：「我现在有些相信肖刚是被冤枉的了。」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抓获了「707枪击案」的犯罪嫌疑人，可是市局上下却没有人因此而感到高兴，因为嫌疑人是市局禁毒大队的副大队长，是个警察，是他们曾经的同事。 肖刚被带到了审讯室，负责审讯他的是范诚和凌力。 「这么说你根本就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在肖刚把昨晚自己的经歷说了一遍之后范诚为他点上了一支烟，然后问道。 肖刚苦笑：「是的。」 「那你跑什么？」范诚又问道。 肖刚说道：「我的手机你们应该已经检查过了吧，就没有看到一条未知号码发的简讯吗？」 范诚扭头望向凌力，凌力点点头：「嗯，看到了，那简讯说你枪杀了杜洪泽，可是你并没有做过，你明明可以说明白的。」 肖刚摇摇头：「说不明白，因为我发现我的枪里少了一粒子弹，而且那枪开过，还能够闻到淡淡的火药味。我知道自己应该是被人设计了，他们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早就已经算计好了，别的姑且不说，就这一枪我就解释不清楚，我不是逃跑，我只是想在你们找到我之前争取点时间，把整件事情搞清楚，我不能背上一个杀人的罪名，我没有杀人。」 范诚冷笑：「哼，你这是畏罪潜逃知道吗？」 肖刚没有说话，范诚说得没有错，自己这么一跑确实会让很多人以为自己是畏罪潜逃。 「你这一整天都做了些什么？」凌力问道。 肖刚抿了抿嘴，他还真不好说，自己和冯子奇在河西见了一面，又去找了廖一凡，如果说出来就会连累了他们，可是不说也不行。 「我这一整天一直在找张严，我想这件事情一定和他有关系，只要找到他就能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范诚说道：「肖刚，这段时间你在查什么案子？」 凌力听范诚这么问也望向了肖刚，如果肖刚真是清白的，那么他遇到这样的事情还真有可能与他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系。 肖刚低下了头，眼睛盯着自己手上的手铐。 看来他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范诚说道：「肖刚，你要是这个态度没有人可以帮你。」 凌力嘆了口气：「你只有坦白告诉我们一切我们才能帮到你。」 「我要见莫局，我只能告诉他一个人。」肖刚的语气很坚决。 范诚和凌力对视了一眼，范诚点了点头。 冯子奇一直呆在办公室里。 他和谭开山赶到毛尖小镇的时候正看到肖刚被押上车，他并没有上前和肖刚说话，两人只是短暂的一个眼神交流，在肖刚的眼里他看到了不甘。 肖刚会不会把早上和自己见面的事情说出来？假如局里知道自己见过肖刚还私自放跑了的话自己肯定会受到相应的处分。 他并不是在乎自己会被处分，他在乎的是自己会不会因此而被踢出专案组，他不能离开专案小组，他一定要抓住真正的兇手证明肖刚是清白的。 桌子上的快餐盒饭有些凉了，冯子奇将就着对付了几口，看看表已经七点半钟了，他想起晚上约了黄小岚，从市局到青云湖公园开车需要大概四十分钟，时间倒是充裕，但他想先回家一趟，妻子说想和他商量一下孩子读书的事情。 办公室里还有两个同事在加班，冯子奇打了声招唿就准备离开，这时范诚出现在了门口，范诚对他招招手，冯子奇走了过去。 「范队，有什么事吗？」 范诚递给冯子奇一支烟：「要出去啊？」 「嗯，回去一趟，儿子该上小学了，我家那个让我回去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孩子弄到二小去。」 范诚笑了：「这事情我倒是可以帮上忙。」 冯子奇微微一愣，自己与范诚可以说并没有什么交情，范诚怎么就想着要帮自己的忙？冯子奇之前不是没去问过，跨片区入学没有一定的人际关系那是很难办的。 「范队，这怎么好意思呢？」冯子奇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范诚拍拍他的肩膀：「大家都是同事，有什么好客气的。我一个同学就是二小的校长，我和他说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冯子奇抿了抿嘴：「那成，需要什么花费范队说一声，我出。」冯子奇知道现在求人办事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就算再好的朋友一顿饭总是要吃的吧？ 范诚摇摇头：「哪用得着什么花费，到时候你把孩子的情况和我说一声就行了，这事儿他还是能够做得了主的。」 冯子奇忙道谢，这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桥城二小是桥城市最好的小学之一，每年新生入学那些跨片区的学龄儿童可是挤破了脑袋。 「小冯啊，肖刚最近在查什么案子？」范诚皱着眉头问道。 原来范诚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难怪他会那么主动答应帮自己的孩子进二小。 冯子奇回答道：「不知道，他没有说，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确实很忙，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跑。」 第15页 「是吗？」范诚显然不太满意冯子奇的回答，不过他感觉冯子奇也不像是在说谎。 冯子奇苦笑：「范队，我说的是实话。」 范诚笑了：「没事，我也就是随便问问，行，你先去忙吧，孩子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莫少平望着面前的肖刚，轻轻地嘆了口气，点上一支烟然后递到了肖刚的嘴边，肖刚将烟衔在了嘴上用力吸了一口，喷出一团烟雾。 「莫头，对不起，我……」肖刚的声音有些哽咽。 「刚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你也是老警察了，怎么就弄成了这样？」莫少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肖刚说道：「莫头，我是被人陷害的。」 莫少平轻哼一声：「哼！我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那也是你蠢，堂堂禁毒大队的副大队长，老公安，居然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你的警惕性到哪去了？平时不是挺能耐的吗？」 肖刚羞红了脸，低着头，心里也很是惭愧，莫少平说得没错，如果自己小心一点就不会给别人偷袭的机会，也不会被别人陷害，沦为阶下囚。 「说吧，你最近到底在查什么案子？」莫少平进入了正题，这个问题也是他想问的。 肖刚有些犹豫，莫少平道：「怎么，到了现在你还想保密，刚子，连我你也不相信吗？」 肖刚抬眼望向审讯室的监控探头，莫少平摆了摆手：「我让他们关掉了，刚子，你该不会是怀疑我们的人有问题吧？」 听莫少平这么说肖刚竟然点了下头。 莫少平的眉头一下子拧到了一起：「你怀疑谁？」 「我还不能肯定。」 莫少平没有再追问他这个问题，虽然肖刚说他不敢肯定，但他既然怀疑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告诉我，最近你都在做些什么？」 「我在调查杜洪泽。」 莫少平眯起了眼睛：「杜洪泽有什么问题？」 「莫头，还记得三个月前我们查获的那起藏毒案吗？」肖刚问道。 第9章 三个月前的案子 莫少平当然记得，三个月前肖刚接到线报，在桥城南工区货场的三号库藏着大量毒品，当时是肖刚带队查获的那批毒品，莫少平也跟着去了。 只是毒品是查到了可是却不知道货主是谁，货场那边也不清楚，货主是通过电话与货场联繫的，只说是有一批保健品想暂时在货场暂时存放半个月，半个月后会有人来提货，对方很爽快地把仓库的租金用转帐的方式付了，货场也就没怎么在意。 后来警方调查过那个电话号码和银行帐户，查到了货主的名字叫董一骠，不过这个董一骠早在半年前就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怎么可能是货主，一定是被人冒名顶替的。 那次警方虽然查获了大量的毒品，可莫少平和肖刚都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相反的，这个案子成为了他们的一个心结，特别是肖刚，他说过不把那个货主抓到这个案子就不算完结。 「你是说杜洪泽与那起藏毒案有关系？」莫少平有些吃惊，杜洪泽是个地产商怎么就和毒品扯上关系了呢？ 「我也是十天前收到的消息，说那批货的买家可能是杜洪泽，杜洪泽有个表弟叫江长河，五年前因盗窃罪入狱，他是在云南犯的事，他被关在云南省二监，而那个董一骠也曾被关在那儿，两人好像还是一在个号子里。江长河在狱中表现还不错，关了一年半就放了出来，只不过他没有再回桥城，听说是留云南那边做边贸生意。」 肖刚说到这儿莫少平的心里也有些恍然了，他问肖刚：「你是怀疑江长河借用了董一骠的身份贩毒，他在那边负责进货，杜洪泽在这边负责销售？」 「我不能确定，但就凭江长江与董一骠曾经在同一个监狱，董一骠的名字又出现在桥城我就必须要查个明白。」 莫少平点点头：「你的这个线人就是张严吧？」 「是的，就是他，昨晚我们约好在『静子』酒吧见面，他说有重要的线索给我，我能够感觉出他在电话里的情绪有些激动，我想他可能有重大发现，可是过了约定的时间他还没来我就去了他的出租屋，结果……」 结果他被打晕了，醒来就变成了杀人嫌疑犯。 莫少平点上了一支烟：「昨晚的事情会不会与这个张严有关系？」 肖刚抿了抿嘴：「我觉得不应该，我相信他，当初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查获那批毒品，就算昨晚的事情和他有关系我想他也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得已的苦衷？把你害成这样你还在替他说话！」莫少平有些生气。 「莫头，一定要设法找到张严，他现在的处境一定很危险。」肖刚的脸上带着恳切，莫少平说道：「我们肯定要找他的，我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另外你为什么会怀疑局里有内鬼？」 「我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就连子奇我都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情，可是这几天我总是觉得有人在盯着我，我从不怀疑我的反侦查能力，可我却没能够发现他，这样的情况不只一次两次，最重要的是这和感觉我觉得很熟悉，应该是同行。」 冯子奇开车前往青云湖公园，原本从他家到青云湖不过是七、八分钟的车程，他还提前了二十分钟出发，时间应该是很充裕的，却不曾想在幸福隧道竟堵车了。 第16页 看看表，离约定的九点还差两分钟，就算是现在马上通车自己也肯定要迟到了。 许多车子都鸣着喇叭，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冯子奇有一种想要弃车的冲动，早知道就不开车了，直接走路过去也就是半个小时的事情。 他并没有像其他的司机那样狂摁着喇叭，可也轻轻锤打着方向盘，他的心里有些着急。 拿起手机找到了黄小岚的电话号码，他想和黄小岚说一声自己可能要晚一些到，可电话打过去却没有人接，冯子奇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想到这儿冯子奇又焦急地看向前方，交警已经来了，正在慢慢疏通，冯子奇深吸了口气，现在只能等通车。 又差不多过了一刻钟终于前面的车子动了，现在已经是九点十分，自己赶到约定的地点还需要五分钟，也就是说他至少迟到十五分钟。 他又拨了黄小岚的号码，仍旧是无人接听，就差一点把油门踩到底了，他要最快的速度到达目的地。 停好车冯子奇就跑向了湖边的「晓风亭」，亭子里哪有人影。 只得又打了一道电话，他听到了手机的铃声，那声音好像是在不远处的湖边上，他一下子就跃出了亭子，穿过草地几步到了湖边，他没有挂掉电话，很快发现了湖边草丛中有一个正闪着来电提醒的手机，而那来电显示着的果然是自己的名字。 是黄小岚的手机！ 冯子奇倒吸了一口凉气，黄小岚来了的，只是她或许已经出事了。 冯子奇没有半分的犹豫，马上给谭开山打了个电话把黄小岚约自己见面以及她可能出事的事情向谭开山这了一遍，电话里谭开山把冯子奇骂得狗血淋头，说他无组织无纪律，这么重要的事情不事先向专案组汇报，要是黄小岚真有什么事情冯子奇脱不了干系。 骂归骂，到最后谭开山让他留在现场，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他马上就带人过去。 冯子奇在附近搜寻了一遍，一无所获。 坐在亭子里，他点了一支烟。 他在脑子里慢慢梳理着这件事情。 是黄小岚主动约的自己，她说想和自己见一面，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自己 ，她想和自己说的事情还有她口中那重要的东西在冯子奇看来应该是与肖刚的事情有关系的，她曾与肖刚是恋人关系，或许她是想帮助肖刚。 可是为什么非得约到青云湖来呢？老实说这地方有些偏僻，晚上几乎是不会有什么人来的。 手里拿着黄小岚的手机，他有些纳闷，如果黄小岚真是出了什么意外对方为什么不拿走她的手机，现场并没有发现其他的线索，如果对方把她的手机一併拿走的话那么自己甚至都会怀疑是不是被黄小岚给耍了。 突然，冯子奇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黄小岚来过了，在约定的时间没见到自己就走了，手机是她故意留下的，或许她要交给自己的就是这个手机，否则这手机怎么就在亭子外不远处的草丛里呢？她算定自己来了见不着她的话一定会给她打电话，然后就能够发现她留下的手机。 想到这儿冯子奇便拿起那个捡来的苹果7研究起来。 手机并没有设屏幕锁，很轻易就打开了，冯子奇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没有错，手机是很私人的物品，很多人都会设置屏幕锁，这个手机的屏幕锁应该是黄小岚故意取消的。 冯子奇逐一检查着手机的各项应用程式，尤其是对文件管理那部分检查得十分的仔细，最后他锁定了一个wps文档，这个文档应该是新建的，建立时间大约是一个小时前，应该是八点半钟左右，而文档名很简单，就叫「2100」，如果将2100看作时间，那就是21时00分，也就是晚上九点，自己和黄小岚约定的见面时间。 冯子奇点开了文档，上面只有两行字。 「东西在红旗新村六栋三单元202号。 肖刚没有杀人，看后即删。」 手机响了，是冯子奇的，铃声吓了他一跳，拿起来看了一眼是谭开山打来的，谭开山说他们马上就到，问冯子奇有没有什么发现，冯子奇说没有，自己还在亭子这。 挂了电话，冯子奇删掉了黄小岚手机上的那个命名为「2100」的文档，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黄小岚要这么提醒但他还是照做了，他决定先隐瞒这个秘密，他相信黄小岚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 很快谭开山他们就到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凌力。 「你呀，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谭开山指着冯子奇说道。 冯子奇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凌力说道：「谭局，怪不得小冯，他也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 谭开山和凌力带来的十几个人在附近展开了搜索，凌力让他们扩大范围，青云湖公园的每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这是黄小岚的手机。」冯子奇将手机递给了凌力，凌力拿过去只是随便地看了看然后问道：「你检查过了吗？有什么发现？」 冯子奇摇摇头。 凌力把手机递给了谭开山，谭开山没去接：「先让技术部门查一下手机上的指纹，你们啊，都是老警察了，这么重要的证物能随便破坏吗？」 他的话说得凌力的脸上也微微发烫，要说冯子奇当时事急没能够想那么多，摸了也就摸了，可是自己却不该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要是手机上真有犯罪分子的指纹他们这样做早就已经把犯罪分子的指纹给抹得差不多干净了。 第17页 谭开山说道：「马上让人调取青云湖公园的监控视频，黄小岚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是开车还是打车，什么时候离开的，如果没看到她离开，在这个时间段从这儿离开的所有车辆都要好好排查，忙尽快找到她！」 凌力应了一声，马上就去安排了。 第10章 重要信息 谭开山递给冯子奇一支烟：「小冯啊，之前她约你的时候还说了些什么？」 冯子奇摇摇头：「没有，只是说想和我见一面，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我。」 「重要的东西。」谭开山皱起眉头眯缝着眼睛：「她说的重要东西不会就是那个手机吧，会不会她来了没有等到你有什么急事先离开了，把手机给留在了这儿？」 冯子奇没想到谭开山也会这么想，他苦笑了一下：「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来了没见到人，打电话听到她的手机响就立即将这事情向谭局你作了汇报。」 范诚敲了敲桌子，他的目光凌厉地射向卢萍：「你真不知道张严在什么地方？」 卢萍一脸的无辜：「警官，你们都已经问了无数次了，我真不知道，没错，我是张严的女朋友，但他的事情我从来都不过问，他也不让我问，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和我联繫了。」 「哼，那你答应带肖刚去见他又是怎么一回事？」 卢萍很是委屈地说：「他的手里有枪，我要是不那么做他肯定会开枪打死我的，他不是已经杀了一个人了吗？」 范诚冷冷地说道：「你说你根本不知道张严在什么地方，你把他带到毛尖小镇去肯定也是骗他的，你就不怕他知道你骗他以后一样会杀了你吗？」 卢萍愣住了，范诚的这个问题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谁报的警？」范诚又问。 卢萍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卢萍，你真把我们警察当傻子了？是张严报的警吧？」范诚的身子向后靠了靠，拿起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支。 卢萍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我真不知道，警官，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不是犯人，你们无权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纠正一下，我们并没有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只是请你配合协助案件的调查。每个公民都有配合公安机关进行调查的义务，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配合吧？」 卢萍指着范诚面前的香菸：「给我来一支吧。」 范诚拿出一支烟走到了卢萍的面前，给她点上。 卢萍吸了一口，喷出一团烟雾，那样子有些享受。 「你再好好想想，张严到底在哪里。别着急回答，想清楚了再说。」范诚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申飞凑上前来：「范大，谭局和凌力带着人出去了，说是去青云湖，杜洪泽的老婆约了冯子奇见面，可冯子奇去的时候杜洪泽的老婆却不见了，只捡到了她的手机。」 「哦？杜洪泽的老婆黄小岚和肖刚曾经是恋人，她找冯子奇估计也是为了肖刚的事情。」 申飞说道：「范大，肖刚就什么都没说吗？」 范诚苦笑：「他倒是和老莫说了，老莫说关系到一个大案子，他会直接向局长汇报。」 申飞有些不解：「肖刚的案子应该专门由专案组负责，就算真牵扯到什么大案子也该让专案组知道。」 范诚瞪了他一眼：「禁毒大队的工作有他的特殊性，既然老莫说了会向局长汇报，该怎么办局里一定会有具体的安排，申飞，做好自己的份内的事情就行了。」 申飞吐了下舌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范诚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人，他轻声问道：「我听说冯子奇去见黄小岚，黄小岚失踪了？」 申飞点点头：「嗯，谭局他们刚回来，冯子奇没见到黄小岚，只捡到黄小岚的手机，现在凌队已经安排人去寻找黄小岚了，还通知了各派出所帮着找，今晚估计又得连轴转。」 「手机？」范诚的眼睛一亮，然后凑到了申飞的耳朵边：「你盯一下技术那边，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发现，你不是说那边有你一哥们吗？有什么发现第一时间通知我。」 申飞不明白自己的头是怎么想的，但既然范诚已经交代了下来他就一定照办，对于自己的头他可是很佩服的。 冯子奇跟着回了局里，其实他并不想回来，他的脑子里一直浮现出那句话：东西在红旗新村六栋三单元202，肖刚没有杀人，看后即删。 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东西难道能够证明肖刚是无辜的吗？他有些迫不及待了，或许只要拿到那个东西就能够替肖刚洗脱冤屈。其实他是很想把这件事情告诉谭开山的，但是黄小岚让他看后即删应该有她的用意，肖刚最近在办什么案子他不知道，但今天凌力和范诚去审讯肖刚的时候也问到了这个问题，肖刚却没有回答，就是一定得见莫局，肖刚的谨慎和黄小岚让他看后即删的提醒让冯子奇意识到他们仿佛在提防着什么。 「小冯，小冯！」谭开山叫了两声冯子奇都没有反应，像是在走神，他不由得声调提高了几分。 冯子奇这才一惊，望向谭开山：「啊？」 谭开山皱眉：「想什么呢？」 冯子奇苦笑：「我在想黄小岚到哪去了，是她自己离开的还是出了什么事。」 「谁知道呢？我要是早一点把这事告诉我们也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第18页 谭开山向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走出几步他回过头：「你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呆着，如果她再联繫你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冯子奇心里暗暗叫苦，看来自己一时半会是不可能离开的了。 谭开山关上办公室的门，在椅子上坐下，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只一会范诚就来了。 「老范，快坐。」谭开山起身给他倒了杯茶，又递给他一支烟。 「怎么样，那个卢萍还是什么都不说吗？」谭开山的身子向后靠了靠，吐出一个浑圆的烟圈。 范诚摇摇头：「她咬死自己不知道张严在什么地方，不过我觉得她应该是在说谎，我们查过她的通话记录，正在对那些电话号码进行排查。」 谭开山眯缝着眼睛：「我建议把她放了。」 「放了？」范诚一时间没明白过来，谭开山说道：「是啊，把她放了。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她和肖刚案有什么关联，顶天就是扣留她48小时，倒不如把她给放了看看她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范诚听完点点头，谭开山说得很有道理。 范诚说道：「行，这事儿我和老凌说一声，他那边人手紧张，卢萍这边我派人跟着吧。」 谭开山点点头。 「谭局，青云湖的事情我听说了，这个冯子奇也太不像话了，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专案组的一员！当初我就不答应让他进专案组的。」范诚说到冯子奇就有些情绪了，谭开山笑了：「老范，这事儿我已经批评过小冯了，唉，他和肖刚的关系你不是不知道，他也是想早一点替肖刚洗脱嫌疑，有些事情的处理上确实欠妥当，不过也是情有可原的。我和他说了，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用你老范说话，我直接就把他踢出专案组。」 范诚白了谭开山一眼：「谭局，我怎么觉得你就是一和稀泥的呢？」 谭开山笑了，范诚也跟着笑了。 不过很快范诚就又是一脸的严肃：「黄小岚留下的那个手机里会不会藏着什么秘密？」 谭开山说道：「小冯说他看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凌力也检查了一遍，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已经交给技术部门了。」 范诚说道：「我们并不知道这个手机是黄小岚无意中丢失的还是有意留下的。」 谭开山斜眼看向范诚，范诚的这话他知道是什么意思，如果是黄小岚无意中丢失的那么说明黄小岚很可能出事了，她在等冯子奇的时候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儿慌乱中丢失了手机。当然，如果是有意留下的那么手机里就一定会留下什么讯息，她应该是等不到冯子奇先离开了。 谭开山摇了摇头：「要说她是有意留下的就有些说不通了，有必要将手机留下吗？直接发一条信息不就完了？再不发个邮件也成不是吗？」 范诚却道：「谭局别忘记了，黄小岚与冯子奇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她不可能有除了电话以外冯子奇其他的联繫方式，假设黄小岚觉得给冯子奇打电话和发简讯都不安全才决定约冯子奇见面，那么在等不到冯子奇的情况下她很有可能把想要说的事情编辑在手机上，留下手机。黄小岚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从她约的地点就能够看出来，青云湖公园距离冯子奇的家不算远，开车的话也就是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只是她没有算到会堵车。而青云湖公园的位置又相对偏僻，晚上几乎没有人会去那里，约在那儿见面再隐秘不过了。」 谭开山陷入了思考，范诚说得很有道理，如果真像范诚想的这样，那么冯子奇作为第一个接触手机的人应该早就看到了黄小岚留下的讯息，可是他说那在那手机里没有任何的发现，难道他在说谎？ 范诚将菸头在菸灰缸里摁灭：「希望技术部门能够有所发现吧，另外，我已经让人盯着那小子了，不是我说，那小子还真不让人省心。」 第11章 诡异的简讯 冯子奇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桌子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电话里是莫少平的声音。 冯子奇感觉莫少平让自己过去多半与肖刚的事情有关系，莫少平去见肖刚的事情他也听说了，难不成肖刚把自己正在调查的事情告诉了莫少平？ 冯子奇的心里也很是好奇，肖刚到底在调查什么案子才会招来这样的灾祸。 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莫少平的办公室。 「来了？坐。」莫少平正坐在办公桌着看着一份案卷，见冯子奇来了招唿了一声。 冯子奇坐了下来，莫少平放下了手上的案捲走过来也在沙发上坐下：「小冯，今晚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冯子奇抿了抿嘴，然后回答道：「我也不清楚，黄小岚约我见面，却不见她的人影，只捡到了她的手机。」 莫少平嘆了口气：「你呀，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及时向专案组的领导汇报？要是黄小岚出点什么事情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冯子奇低下了头。 「她留下的手机上应该有什么重要的讯息吧？」莫少平手里捧着茶杯，眼睛却死死地盯在了冯子奇的脸上。 冯子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莫少平道：「想好再回答，可千万别像敷衍谭开山那样敷衍我。」 莫少平曾是禁毒大队的大队长，现在是分管禁毒大队的副局长，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肖刚和冯子奇。 第19页 冯子奇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嗯。」 莫少平追问道：「她留下了什么讯息？」 冯子奇说道：「她说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我，留下了一个地址。不过她让我看了之后立即删除，我觉得她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我就没有告诉谭局他们。」 对于莫少平这个副局长冯子奇可以说是十分信任的，这可是自己的老领导了，无论工作能力还是人品都是没得说的，要不肖刚也不会提出单独见他，并把自己最近正在调查的案子告诉他了。 莫少平没有再追问是什么东西，地址在什么地方，他自己点了支烟，眉头攒到了一块。 冯子奇轻声说道：「莫局，你见过肖刚了？」 莫少平点点头：「嗯。」 「他有说什么吗？」冯子奇又问道，他很想直接问莫少平肖刚在查什么案子，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莫少平望着冯子奇：「我想让你离开专案组。」 冯子奇一怔，自己进专案组才几个小时啊？不过知道莫少平不会无的放矢，他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莫局，你的意思是……」 莫少平淡淡地说道：「肖刚出事前正在查的那个案子我想让你接手，肖刚说了，也只有你接手他才放心。」 「可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证明肖刚没有杀人！」 冯子奇有些急了，在他看来再大的案子也比不了为肖刚洗脱嫌疑重要。 莫少平早就知道他会是这样的反应：「肖刚应该就是因为查这个案子才会陷入这样的困境，虽说你离开了专案组，但只要把这个案子查明白了我想也一样能够证明肖刚的清白。这件事情我和局长说了，除了局长和我以及肖刚之外就再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我会找一个小案子让你去查，当然，这只是让你打个幌子。其实一开始我也不希望你进专案组，你和肖刚的关系摆在那儿，肖刚现在涉嫌杀人，你在专案组很可能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会让人抓住把柄，把自己也陷了进去，肖刚已经出事了，我不想你再有什么闪失。」 这是莫少平对冯子奇的爱护，要是冯子奇一直在专案组里，以他对冯子奇的了解天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 「我听莫局的。」 冯子奇也想明白了，莫少平说得对，肖刚既然是为了那个大案子出的事那么自己若是能够所案子查个水落石出那么也就能够查出陷害肖刚的人，那样肖刚就能够洗脱了嫌疑。 第二天一早谭开山就来到了范诚的办公室。 「老范，局长刚才把我叫去，说是要让冯子奇去办别的案子，调离专案组，我特意来和你说一声。」谭开山在沙发上坐下，用手摸了摸微微有些谢了的顶。 范诚掏烟的动作滞了一下，然后抽出一支递给谭开山：「我原本就不贊成让他加入专案组，他和肖刚好得穿一条裤子，你觉得他能够秉公执法吗？」 谭开山咳了两声，说道：「老范，还是要相信自己的同志嘛。」 范诚冷哼：「我还真就不信，他离开专案组也好。」 他说完眉头突然就拧住了，冯子奇好容易进了专案组怎么这么轻易就放弃了，而且这事儿还是局长亲自和谭开山说的，要让冯子奇去办别的案子，什么案子？范诚想到了肖刚要求单独与莫少平单独谈的那件事来，他望向谭开山：「老谭啊，肖刚到底在查的是什么案子？为什么对我们都不能说？我觉得我们有知情的权利，不会局长连我们都信不过吧？」 谭开山嘿嘿笑了起来：「局长还真就没有告诉我，我试着问了一下，他让我先别管，肖刚这边我们该怎么查就怎么查，但一定要把握住尺度，千万别冤枉了自己的同志，不然会寒了同志们的心。」 「这话怎么说的，我们又不是有意针对谁，出了人命案我们就不能不管，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我范诚也不相信肖刚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肖刚，他的杀人嫌疑也最大，当然，如果查下来他确实是被冤枉的那么我们自然会抓住真兇，还他一个清白，如果他真的杀了人也不能因为他曾是警察我们就会对他网开一面，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对于警队的败类我们必须做到零容忍！」 范诚也是有脾气的，老实说对于局长不让专案组知道肖刚手里正在侦办的案件这件事情他是有情绪的，在他看来肖刚正在侦办的案件应该也是707案的一个重要线索，就算肖刚在查的真是大案要案也不应该对专案组保密，至少对于专案组的组长、副组长以及主要成员而言它应该不是什么秘密。 发泄了几句范诚问谭开山技术部门那边有消息了吗？黄小岚留下的那个手机里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 谭开山摇摇头，说技术部门那边还没有把结果送来，凌力那边也还没有找到黄小岚的下落。 范诚也就不再耽搁，他想再去会会肖刚，这个案子还是得在肖刚的身上找突破。 冯子奇并没有着急去红旗新村，昨天虽然他把这事儿告诉了莫少平，可是莫少平却没有问他黄小岚留下的具体地址是什么地方。莫少平的意思很简单，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冯子奇不是不好奇，他也很想马上看到黄小岚要交给自己的是什么，黄小岚说那东西很重要，弄不好就能够解开肖刚枪击案的谜团。他之所以没有去的原因是他发现竟然有人在盯自己的梢。 第20页 他的心里很是不忿，因为他发现跟踪自己的居然是自己人，是警务督察大队的申飞。 他打算到了局里去找范诚好好说道说道，可是细细一想他也就释然了，自己是肖刚最好的朋友，又经过了昨晚青云湖的事情，自己虽然删掉了黄小岚手机上的那条讯息，但技术部门应该是能够恢復的，之前他打算利用这个时间差去把那东西给找到，可是现在看来自己想单独去取出那东西是不可能的了。 既然是这样倒不如把这件事情主动向专案组说明，相信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没有人敢做什么小动作。 范诚抱着手，以一种慵懒的姿势坐在肖刚的对面，肖刚嘴里叼着的是他帮点上的一支香菸。 「肖刚，我问你，你是不是在查杜洪泽？」 肖刚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紧紧地盯在面前不远的地上，脑子里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对了，那个帮你租车的廖一凡……」范诚说着有意停顿了一下。 肖刚抬起头来，淡淡地说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去找他的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杜洪泽被枪杀的事儿。」 范诚点点头：「嗯，放心吧，不知者不罪，我没有为难他，我只是想说他对你还是很仗义的，托我给你带了两条烟，过会我让小申给你送来。」 肖刚愣了一下，说了声谢谢。 就在这个时候范诚的手机响了，是简讯的提示音。 「红旗新村六栋三单元，202。」 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范诚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按着号码打了过去，提示对方已关机。 肖刚虽然不知道范诚的简讯内容是什么，但从范诚这神情来看估计应该是有什么事。 果然，范诚站了起来：「晚一点我们再聊吧。」 范诚之前就和肖刚说，这不是审讯，就纯粹是闲聊，肖刚当然不会被范诚这样的话给迷惑，他知道这是范诚的一种策略，想让自己放松警惕。 肖刚苦笑，自己虽然是缉毒警，但也是刑侦出身，这些手段和伎俩他并不陌生，他觉得范诚与其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倒不如出去寻找线索。不过现在范诚没说上几句就要匆匆离开，难道他发现了什么？那就太好了，现如今自己就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这些同事。 第12章 尸体上的水果刀 冯子奇来到了谭开山的办公室。 谭开山见到冯子奇脸便沉了下来，他的手里正拿着技术部门送来的一份报告。 「谭局，我是来承认错误的。」冯子奇低下了头。 谭开山将那份报告扔到了冯子奇的面前：「黄小岚手机上的这个文件是你删掉的吧？」 冯子奇拿起来看了一眼，正是他删掉的那个文件内容，说是文件其实就是一句话而已。他点点头，这个时候他已经不能再否认了，而且他来也就是要向谭开山说明这件事情。 谭开山指着冯子奇：「你啊你，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知不知道，擅自销毁重要证据是在犯法！」 冯子奇苦着脸：「谭局，你也看到了，是她让我删的，我只是觉得她既然让我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而且说我擅自销毁重要证据那就太冤枉我了，黄小岚找我并不一定是为了案子的事情，我原本打算是拿到了那东西之后再向您汇报的。」 「既然是这样东西拿到了吗？」谭开山的脸色慢慢好了些，看来这小子认错的态度还不错。 冯子奇摇摇头：「没有，因为我发现被人盯梢就没有轻举妄动。」 谭开山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被人盯梢？」 冯子奇说道：「是督察大队的人。」 「这个老范想干什么？」谭开山听了轻喝道，不过他这只是做过冯子奇看的，当时范诚说派人盯着冯子奇的时候可是和他商量过的，只是这事情他却不好在冯子奇的面前说。 谭开山眯缝着眼睛：「这样吧，技术部的报告我先放一边，我就说是你主动向专案组提供了这个信息技术部门的报告之后才出来的，小冯，你啊，尽做些煳涂事儿，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冯子奇松了口气，谭开山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先是打给范诚，范诚说自己在外面有点急事，谭开山还想说什么范诚那边先挂断了电话，接着谭开山打给了凌力，把这事简单说了一遍，然后约凌力一起到红旗新村去。 挂了电话谭开山对冯子奇说道：「走吧，去看看她到底给你留下了什么。」 红旗新村在桥城市老经济开发区，之所以说是老经济开发区是相对匀东新区而言的，匀东新区是新经济开发区。 范诚是一个人去的。 原本他想叫上申飞，转念一想申飞正在盯着冯子奇，况且这么一条简讯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自己先去看看有什么状况再叫增援。 六栋三单元202室的门是虚掩着的，范诚先是敲了两下门，没有回应，他推门走了进去，客厅里没有人，屋里打理得倒也干净，他走向了卧室，卧室门也是虚掩着的，再次敲门还是没回应，他喊了一声：「有人吗？」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动静，他这才慢慢地推开了门。 接着他呆住了，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人，是个男人，只是他的身上插着一把刀，鲜血早已经染红了他的胸口，还有身下的床单，范诚没有再往前走，他是老警察，保护现场是他首先想到的事情。 第21页 他拿出手机准备打回局里，但他才拨出了三个数就停止了动作，因为他的目光落到了那把刀上，那把刀怎么就那么的眼熟？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家里前几天丢失的一把水果刀不就和这把刀一模一样吗？ 范诚深吸了口气，他走近前去看了一眼，自己家的那把水果刀刀柄上有一个损痕，而这把刀上同样也有一个损痕，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自己家里的那把水果刀，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他轻轻摸了下死者的身体，身体并没有冰凉，应该是才死没多久。 范诚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自己家的水果刀竟然成了兇器这肯定不是巧合，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刀柄上或许还留着自己的指纹。 他开始有些明白了，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这条简讯就是故意把自己引到这儿来的，而自己也犯了和肖刚同样的低级错误。 不过范诚只是呆了片刻心里马上就有了决定，他不会像肖刚那样跑掉，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就成了畏罪潜逃，落得和肖刚一样的下场。就算这把刀真是自己家的，这刀上真有自己的指纹，他相信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他又重新准备拨打报警的电话，但目光却一下子落在了那死者垂下的左手上。 死者的左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拳头上也沾了血，那拳头的缝隙处一点银色的光粒，对，就只是一小点，如铅笔尖的大小，如果不是范诚无意间瞥见的话还真发现不了。 他过去用力掰开死者握紧的拳头，一把带着铝牌的钥匙掉到地上，弯腰捡起那钥匙，铝牌上只有一串数字：6032。 范诚收起了钥匙继续拨号，外面突然发出了一点声响。 「谁？」范诚拔枪就冲出了卧室，看到一个黑影闪了出去。 范诚连忙追出去，说不定那人就是杀人的兇手。 那人并没有乘电梯，直接进入了消防通道，范诚刚到电梯口，「当」的一声，电梯到了，谭开山、凌力、冯子奇和两个年轻警察在电梯门开的时候就看到了匆忙跑过的范诚。 「老范？」谭开山叫了一声，范诚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冲进了安全通道。 凌力追上去：「老范，你这是做什么？」 范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嘴里只冒出了一个字：「追！」 凌力一头的雾水，他看了谭开山一眼，谭开山皱眉道：「你跟上去。」 凌力跟着范诚一起往消防通道跑去，谭开山嘴里说道：「不好！」 冯子奇有些不解：「谭局，怎么了？」 「老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你们注意到没有，他的手上好像沾着鲜血。」 大家这才回想着刚才看到范诚握枪的手上真是沾着血的。 他们一齐跑向了202。 从二楼到一楼只是眨眼间的事情，可是跑出单元楼哪还有人影。 范诚有些恼怒，如果刚才不是电梯到，谭开山他们出来干扰了自己的话哪里会被那人给跑了。 这小区是有监控的，只要调出监控一定能够看到那人是谁。 范诚想到这点就准备往小区物管处跑去，凌力却是一把拉住了他：「老范，你这是发什么疯？」 这时凌力看到了范诚手上的血迹，范诚心急，挣脱了凌力抓住他的手，凌力的电话响了。 是谭开山打来的，凌力接听电话：「谭局……」 范诚听到凌力的话脚步也微微一顿，他扭头望向凌力，凌力看他的眼神变了，多了几分警惕与冷漠，范诚心道糟糕，凌力放下了电话，沉着脸对范诚说道：「老范！」说话的时候他掏出了枪，手臂却是垂着并没有把枪口对准范诚。 范诚长出了口气，看来自己想去查个清楚是不可能的了，刚才他已经想过了，不会像肖刚一样逃跑，他相信就算自己是被冤枉的只要查清楚了自己就会没事，可是此刻当他看到凌力掏出枪来他的心境有些变了，他想到了如今还被羁押在局里的肖刚，之前他也认为肖刚很可能是被冤枉的，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肖刚，若是查不出真相那肖刚的结局会是什么？范诚不敢去想，之前他还没有太多的感觉，现在倒是觉得有些兔死狐悲来。 看着凌力，他嘆了口气：「老凌，你也认为人是我杀的？」 「是不是你杀的我们会查清楚，不过现在你得先把枪给我。」凌力说话间慢慢走上前来，他的枪口虽然是垂着的，可却是一脸的警惕，范诚的手里可是拿着枪的，谁也不能保证范诚不会乱来。 范诚把枪递过去，凌力接过了枪，长长地松了口气：「对不起，老范，你应该能够理解。」 他把范诚的枪揣进了兜里：「走吧。」凌力没有给范诚戴手铐，他还是想给范诚留点面子，最重要的是他也不相信范诚会杀人。 范诚点点头，就在凌力放松了警惕的时候范诚一掌狠狠地切在了凌力的脖颈处，凌力没想到范诚会对自己出手，猝不及防，眼睛一黑人就倒了下去。 两个年轻警察跑来的时候只看到范诚的背影，一个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凌力，另一个向着范诚逃跑的方向追去。 阎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上满是怒气：「你们谁能够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肖刚，现在是范诚，一个是禁毒大队的副大队长，一个是督察大队的大队长，怎么一下子两个人都成了杀人嫌犯了？这两个案子传出去会给我们桥城警方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第22页 谭开山和莫少平的脸上也很不好看，凌力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莫少平说道：「阎局，你相信他们会杀人吗？」 「我信不信重要吗？」阎洲反问。 谭开山咳了两声：「阎局，我们已经在抓紧查了，很显然肖刚和范诚都是被人冤枉的，对方用的手段如出一辙，唉，肖刚和范诚都是局里的老人了，怎么还会上这样的当？肖刚倒也算了，范诚就太不应该了，肖刚的前车之鑑在那儿他倒好，跟着又一头栽了进去。」 莫少平说道：「谁能够有这样的算计？阎局，谭局，换个角度想想，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们的人栽跟斗，对方不简单啊。」 第13章 头号嫌疑人 谭开山看看莫少平，又看看阎洲，犹豫了一下：「阎局，莫局，我认为这两个案子应该都与肖刚正在查的那个案子有关系，所以我希望能够让我们知道肖刚出事之前正在办什么案子，不然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案子没法查啊！」 莫少平抿了抿嘴，也看向了阎洲。 阎洲却想都没想道：「老谭啊，难道不知道那个案子你就查不了了？」 谭开山愣了一下，不再说话，要真回答查不了那倒显得他没有本事。 阎洲问凌力：「死者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凌力点点头：「嗯，死者就是肖刚的那个线人，叫张严。」 「哼，看来这是在杀人灭口啊，那个叫卢萍的女人呢？」阎洲问道。 凌力苦笑道：「失踪了。」 阎洲眯缝着眼睛：「失踪了？黄小岚失踪了，现在卢萍也失踪了，肖刚被陷害起因是张严，范诚被陷害与黄小岚留下的线索有关系，必须要找到她们，凌力，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要是找不到你这个刑警队长也不用干了。」 「是！」凌力虽然心里没底可是却不敢说什么。 阎洲摆摆手：「都去忙你们的吧，对了，老莫，范诚现在这个样子专案组那边你也要多费心协助老谭，尽快破案。对了，把冯子奇给我叫来。」 冯子奇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明明黄小岚是给自己留的消息，可先到现场的却是范诚，而范诚却因此也背上了杀人的嫌疑，和肖刚一样。他不禁有些后怕，如果是自己先进入那个屋子那么自己会不会和范诚一样？ 冯子奇在羁押室里，他此刻就坐在肖刚的对面。 「范诚大意了。」肖刚吸了一口烟，然后嘆息道。 冯子奇望着肖刚，他能够明白肖刚这话的意思，肖刚是在为范诚惋惜，范诚重蹈了他的覆辙，特别是在有他这个前车之鑑的前提下范诚本不应该再犯下这样的错误的。 「那天要不是范诚的话凌力应该是留不住你的吧？」冯子奇突然想到了肖刚被抓住时的情形。 肖刚一愣，随即点点头：「如果不是范诚事先拦在那儿我不会被凌力抓住的，老实说，我在这儿呆着心里并不踏实。」 「你是怕我们无法证明你的清白？」冯子奇问。 肖刚嘟了下嘴：「或许吧，至少一直到现在你们都没有任何的头绪。」 「谭局和范诚之前都认为你之所以被人构陷多半和你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联，刚子，我觉得应该把你正在查的案子说出来，那样也能够给你碰上的这倒霉事儿一个调查的方向。」 肖刚却是摇摇头：「并不是你们觉得有关联就有关联的，除非你们找到这两个案子之间的必然联繫，我听莫局说我调查的那个案子准备让你接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那是个大案，是不可能随便透露的，哪怕是一星半点，就算是我们自己受一点委屈也绝不能影响到那个案子的侦破工作。」 冯子奇没有说话，心里却多少有些憋屈。 肖刚突然对他眨了下眼睛，像是有话要说，这里是有监控的，肖刚这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冯子奇走到他的面前，顺手给他点上一支烟，趁着这个时候肖刚用很小的声音说了一句：「找到范诚，帮他。」 冯子奇没想到肖刚会这么说，肖刚喷出一团烟雾也不解释。 冯子奇坐了回去，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想着肖刚的那句话。 到底是谁陷害自己？ 范诚很是郁闷，几个小时前他还是一句警察，专案组成员，正在调查另一个警察持枪杀人的案子，而现在自己竟然也成了杀人的嫌疑犯。 他不相信肖刚真会杀人，但站在一个老警察的角度他却又不怎么同情肖刚，肖刚曾是刑警，之后又战斗的缉毒的第一线，与犯罪分子斗争的经验应该很丰富，却轻易就被人陷害，虽可悲却也可笑，如果是他范诚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 可是现实却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这才两天自己就步了肖刚的后尘，原来自己和肖刚一样的愚蠢，愚不可及！在看到那条简讯的时候他就应该想想那会不会是一个圈套，但他疏忽了。不，确切地说他并不是真正的疏忽，而是一种功利心的驱使，立功心切。 他有些茫然，自己应该去哪儿？他突然觉得天下之大仿佛就没有他范诚的容身之所。 他现在渐渐有些理解肖刚了，自己和肖刚一样并不是畏罪潜逃，跑，他们还有给自己洗脱冤屈的机会，若是不跑，一旦证据链形成的话再想要翻案那就太难了。 第23页 想到证据链他苦笑了一下，肖刚枪杀杜洪泽，子弹是从肖刚的枪里射出来的，而监控里那模煳的画面也依稀能够证明那个兇手就是肖刚，显然对方是做足了功课的，肖刚自己都拿不出证据证明人不是自己杀的。至于自己，那把刀就能够说明问题，那把刀确实是自己家里丢失的，上面肯定有自己的指纹，那条不具名的简讯把自己引了过去，紧接着谭开山、凌力他们就赶到了，自己就是浑身长了嘴也说不清楚。 那把刀丢了至少有三天了吧，也就是说三天前人家就已经设计好了这一切。 可是对方为什么要这样针对自己呢？针对肖刚还可以理解为对方想要阻止肖刚查什么，但针对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范诚想不明白。 「一队由邢卫东负责，你们的任务是找到卢萍和黄小岚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二队由梅映雪负责，你们的任务是尽快找到范诚，将他带回来。」说到范诚的时候凌力只说是带回来，而没有用抓这个字眼，毕竟不久之前范诚还是他们的战友，无论是凌力自己还是其他一些同志都还无法接受这个事情，特别是梅映雪。 梅映雪是二中队的队长，别看她是个女人，她能够当上中队长可是凭的真本事。 她不只是业务过硬人长得也很漂亮，只是性子太淡，快三十的人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并不是她没有追求者，只是这些追求者最后都鎩羽而归，也使得她最后落了个「冰山美人」的称号。 凌力却是知道的，她有喜欢的人，那个人便是她刚加入警队时的师父范诚。 「好了，大家分头行动吧，小雪，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凌力布置了任务，却把梅映雪单独给留了下来。 回到办公室凌力招唿梅映雪在沙发上坐下，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 「凌队，老范他不可能杀人。」向来性情恬淡的梅映雪竟然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凌力点上支烟：「我也不相信老范会杀人，可是法律是讲证据的。就像之前肖刚的枪击案一样，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对老范很不利，他不跑还好，他这一跑就更说不清楚了。」 梅映雪咬着嘴唇没有再说什么，作为一个警察她的心里明白凌力说的是事实，范诚这么一跑他就把自己的杀人嫌疑给坐实了。 「小雪，我知道你对老范的感情，原本局领导的意思是想让你迴避的，我向他们做了保证，保证你不会因私废公，所以你可别掉链子，让我难堪。」 梅映雪轻轻点了点头。 「老范也许会和你联繫，到时候你一定要稳住他，你应该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让你把他带回来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你千万不能感情用事，那样你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阎局已经签发了通缉令，在全市范围展开搜捕。」 梅映雪有些震惊，之前肖刚都没有像这样又发通缉令又全城搜捕。 凌力咳了一声：「局里也担着很大的压力，先是肖刚，后是范诚，阎局一大早就被请到市里去了，估计少不得挨一通训斥，总得拿出个态度吧！」 他这么一说梅映雪自然也就想通了，她说道：「凌队，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在心里暗暗做了决定，一定要找到范诚，把他给带回来。 梅映雪正准备上车就听到有人叫她。 「映雪！」 她皱起了眉头，叫她的是冯子奇，老实说她对冯子奇没有什么好感，可是他却像是一块膏药似的总喜欢贴上来。 她知道冯子奇喜欢自己，可她的心里已经有人了，那个人就是她的师父范诚，范诚的妻子六年前病故，他们也没有子女，这些年来范诚都是一个人，梅映雪和他表露过自己的心迹，可是却被范诚拒绝了，在范诚看来这个小自己十二岁的女人就像是他的女儿，他的妹妹一般，他还真没想过自己会和她之间会有其他的什么关系。 梅映雪却一直坚持，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一定能够让范诚接受她。 「有事么？」梅映雪还是一贯的冷淡。 「没想到范大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冯子奇的话还没有说完梅映雪的脸色就更加的冰冷了，说话的声音也透着寒气：「冯子奇，我告诉你，就算是老范真怎么了你一样没有机会，我喜欢他，不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喜欢的都是他！」 冯子奇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摇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相信范大，就像我相信刚子一样，算了，原本是想安慰你一下的，怎么就弄成了这个样子。」 说完冯子奇便离开了，梅映雪上车关上了车门，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吸了口气，其实她并不像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在她的心里早已经是惊涛骇浪。 直到她的同伴上了车她才恢復了平日的那种淡然。 第14章 好事的司机 看着梅映雪的车子离开，站在窗边的凌力嘆了口气，他身旁站着的是邢卫东。 「凌队，你不该让映雪去找老范的。」邢卫东轻声说。 凌力扭头看了他一眼：「她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就算我不让她去找范诚她也一样会去的。」 邢卫东抿了抿嘴：「我是担心她会犯煳涂。」 凌力摆了摆手：「她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倒是你，抓紧时间一定要找到卢萍和黄小岚！」 第24页 扁担街是桥城有名的旧货市场，大到家俱家电，小到改锥剪刀这里应有尽有。 一到周日这条街就十分的热闹，街道两边除了那些门脸还有从桥城市各个区乡来赶集售卖旧货，这恐怕是桥城市区里唯一保留着周日赶集习俗的一条街了。 今天是周日，虽说才是早上九点扁担街就已经很是喧闹。 一个老头把那堆旧衣物一件件地挂了出来，衣物的式样也各式各异，有很古老的中山装，还有已经洗得泛了白的老式旧军装和一眼就看出来很廉价的西服。 这些衣物城里人是肯定不会穿的，一般都是卖给那些农民工干活的时候穿穿，当是工装。 「老人家，这衣服多少钱一件？」 老头看了看眼前的人，他觉得这人的气宇不凡，而这人身上穿的显然并不差，他有些好奇，这样一个城里人怎么会光顾他的这旧衣摊。 「二十块钱一件。」老头还是小心地回了一句，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希望能够开个张的。 「如果我多买几件能便宜些吗？」 老头咬了咬牙，像是做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行，如果你买得多十五一件，不能再少了。」 范诚挑了几件合身的，付了钱便离开了。 昨晚范诚是在一家洗浴中心过的夜，他不能回家，也不能住旅馆，他知道自己的家应该早就已经被盯着了，至于去旅馆是要登记身份证的，估计桥城市大大小小的旅馆也早已经接到了警方的通知，只要自己一出现马上就会有人报警。 洗浴中心反而要安全得多，那儿不用登记身份证，只要给钱就行。 当然，他不可能一直都住在洗浴中心，尽早警察也会想到那儿的。 想到这些范诚的心里有些难过，自己也是个警察可却落得这步田地，一直到现在他都没能够想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陷害自己。 电线桿上有一则小gg，是房屋出租的gg，二居室，月租金一千五元，押一付三，位置就在东山附近。 那地方相对于市区而言有一点偏，但在范诚看来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落脚点，那个小区他知道，背靠着东山，真遇到什么情况的话东山倒是很不错的退路。 招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往东山去。 上了车那计程车司机的话匣子说打开了：「大哥是住在东山啊？」 范诚点点头。 司机说道：「那地方清静是清静了，就是生活不怎么方便，之前我看那边的房价比市区里要低得多想在那买一套房的，可我老婆不愿意，她还是想住在市里，最后啊就在天府华苑那儿搞了一套两居室，价格可不便宜，虽说是银行按揭但每个月供房的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唉，老百姓就是这样，一辈子就在为一套房子打拼。」 范诚只是笑笑却不说话，他也没有这聊天的心思。 偏偏司机是个话唠，丝毫没有感觉出范诚根本没有谈兴，继续说道：「说到天府华苑前些天发生的那起枪击案你听说了吗？」 范诚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司机的话题会转到了这上面，不过再想想也很正常，杜洪泽不就住在天府华苑吗？这司机恰好也买了那的房子，只是司机的两居室应该就是普通的小高层，和那杜洪泽的大别墅是不能比的。 「嗯。」范诚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这也算是与司机互动了。 司机说道：「死的可是房地产的大老闆，天府华苑就是他公司开发的，我听说杀人的是个警察，说来也奇怪，昨天在红旗新村也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据说杀人的还是警察，你说现在的警察都怎么了？不过我觉着吧这其中应该有蹊跷，我就不信警察会杀人。」 范诚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没想到肖刚和自己的事情竟然已经在市井中传得沸沸扬扬。 「其实昨天红旗新村出事的时候我正好就在那儿呢，要不是有个客人着急惊慌的要走的话我肯定会去看看热闹，我听说后来来了好多警察。」 「哦？什么时候的事情？」范诚从上车到现在几乎一直都是听众，此刻听到这齣租司机当时就在那儿拉活出于职业的敏感他忍不住问道。 司机也不觉得有什么，回答道：「早上十点过一点吧，具体时间我也不记得了，当时我就停车在路边那米粉店吃早餐，我昨天从早上出车就一直有活，根本就没时间吃早餐，好容易才找到个空档，可一碗粉还没吃完那傢伙就硬上了车，慌慌张张的催促我开车，我说能不能等我把粉吃完，他不答应，不过他给了我五十块钱算是补偿，我寻思人家可能也是有什么急事也就走了，反正那粉钱也找补回来了。」 说到这儿他点上了一支烟：「那人确实很急，最后连钱包都掉在了我的车上，后来他又通过公司联繫上我，我又把钱包给他送去，他也蛮客气的，又硬塞给了我一百块钱。」 司机说得美滋滋的，桥城计程车的起步价只是七元，一百五十块钱他跑车的话几乎要跑大半天呢。 他是言者无心，范诚却是听者有意，他想到了那个人影，如果不是遇到谭开山、凌力他们自己肯定能够追上，但后来却让他给跑了，大概就是那个时间吧，司机说那乘客慌慌张张还丢三落四难道就是那个黑影吗？如果是的话，他很有可能就是杀人真兇！ 「那人叫什么你应该知道吧？」范诚问道。 第25页 「当然，我看过他的身份证呢，他叫江文波。咦，你问这个干嘛？」司机有些不解。 范诚也意识到自己这么问有些突兀，回答道：「我就是随便问问，好奇而已。」 「哦，其实我捡到钱包的时候也很好奇，就打开来看了一下。我这个人就是记性好，那身份证上能有多少信息，扫一眼就全都记下来了。」 范诚装出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是吗？」 「当然，他叫江文波，住在文峰路，二十七、八岁，很魁梧。」 梅映雪开着车子在市里转了一大圈，然后靠边停了下来。 她的心里乱成了一团，她希望范诚早一点联繫她，她不愿意范诚背上这个杀人嫌疑在逃的罪名。 她不明白范诚为什么要逃，他完全可以说清楚的。 转念她又想，真能够说得清楚吗？换作是自己的话会不会也如范诚一般的选择？ 梅映雪不知道，或许会吧。 范诚啊范诚，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和我联繫！ 她想到了那个女人，范诚会不会躲到她那儿去了？ 随即她又摇了摇头，那个女人把范诚恨到了骨子里，她怎么可能收留范诚。而且范诚是老警察了，他不会傻到去找那个女人，万一那女人一气之下就把他给举报了他可就白跑了。 轻轻地嘆了口气，她重新发动车子回了局里。 才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凌力就走了进来。 「刚才我见你出去了？」凌力问道。 梅映雪的脸色微变：「是的，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的气色不太好，所以随便问问。」凌力觉得有些尴尬。 梅映雪淡淡地说道：「恐怕不是想看我的气色好不好吧，你是担心老范联繫我而我不告诉你对吧？」 「小雪，我们共事也有很长时间了，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凌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没错，我也希望赶紧找到老范，作为同事，作为朋友我都希望他能够做出正确的解决，他这样不是办法。我想这一点你应该也和我一样的想法吧？」 梅映雪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后悔把找他的任务派给我，你不放心我，觉得我会徇私？」 凌力一脸的苦涩：「姑奶奶，你能不误会我吗？我可没有这么想，我对你的绝对的信任。」 梅映雪见他这么说脸色才好看了些：「你说他会跑哪儿去？」 凌力想了想：「他肯定还在桥城，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不会离开桥城，只是具体躲在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了。」 梅映雪说道：「他不可能回家，也不会去亲戚朋友家，他太清楚我们的工作流程了。」 「是啊，他是老警察，你还是他带出道的，想要找到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凌力说的是大实话，偌大的桥城一个人诚心要藏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特别是像范诚这样的人。 乔装改扮用一个化名他就能够淹没在人群之中。 「总会找到他的。」梅映雪这话更像是对自己说。 凌力的电话响了，他抱歉地说道：「我接个电话。」 第15章 谢寡妇 范诚的心里忍不住狂喜，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如果这个江文波就是杀人兇手的话，那么只要抓住他就能够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他决定去找江文波，把事情给弄清楚。 可是他又有些犹豫，自己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甚至还被警方通缉，这样贸然去找江文波合适吗？ 他想到了梅映雪，这个时候或许只有梅映雪可以帮自己。 下了计程车，他准备找一处公用电话打给梅映雪，可公用电话却不好找。 现在已经是手机时代了，谁还会用公用电话？ 花钱买了一个二手的手机和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拨通了梅映雪的电话。 「喂，哪位！」那边是梅映雪冰冷的声音。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范诚的心里不禁有些感慨，正准备说话，听筒里出现了另一个声音：「映雪，谭局叫开会了。」 范诚听出那是凌力的声音，他赶紧挂掉了电话。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或许这就叫做贼心虚吧，仿佛凌力能够看到自己似的。 挂掉电话在他看来就像是害怕地躲了起来。 梅映雪对着听到手机里的「嘟嘟」声，微微一愣。 是谁打来的电话，为什么又不说话？ 她应了凌力一声，拿过手里的卷宗便出了办公室，但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的那个电话。 她有种预感，这个电话很有可能是范诚打来的。 想到这儿她有一种回拨过去的冲动，不过凌力就在身边，她便忍住了。 从内心她是不相信范诚会杀人的，范诚是她的师父，她自信比谁都了解范诚，那是一个充满了正义感，讲原则，尽忠职守的好警察。 他是被冤枉的。 是被人设计陷害的。 「映雪，你怎么了？」凌力问道。 梅映雪这才回过神来：「啊？没什么。」 凌力微微皱了下眉头，梅映雪很少这个样子，一定是有什么心事。 「老范联繫你了？」 梅映雪摇摇头，她并不是有心对凌力说谎，范诚确实没有联繫自己，刚才那个电话是不是范诚打来的她也不确定。 第26页 「映雪，他如果联繫你的话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知道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请你相信我们这么做是帮他，不是害他。老范自己也常常说，黑的白不了，白的也黑不了，他应该相信我们能够还他一个清白。」 听着凌力的话，梅映雪点了下头，却没吭声。 「他这样一跑，白的也成了黑的。」凌力嘆了口气。 「刚子，过两天我会去滇南。」冯子奇递给肖刚一支烟，帮他点上。 肖刚吸了一口：「莫头让你去查那个董一骠？」 冯子奇「嗯」了一声，自己也点了支烟，喷出一口烟雾。 「你自己小心一点，那边的情况远比你想像的要复杂得多。」肖刚看着自己的这个搭档提醒道，他担心冯子奇是不是能够应对，自己已经这样了，他不希望冯子奇再有什么意外。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刚子，倒是你，估计还得委屈一阵子。」 肖刚笑了，不过他的心里却满是苦涩，真的只是委屈一阵子吗？要是抓不到真兇那么自己很可能就会坐实了杀人的罪名，所有的证据都对他很不利，作为一个老警察他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我会用事实证明你是清白的。」 冯子奇一脸的刚毅，这话也说得斩钉截铁。 「我相信你。」 肖刚收起了笑容，他为能够有冯子奇这样的兄弟感到欣慰。 「对了，给你带了两条烟，没了就让他们和莫头说一声。」冯子奇将两条「福贵」递给肖刚，肖刚也不说客气话，收下了。 按着小gg上的地址范诚找到了东山怡景园。 说是小区，可是却没有多少小区环境。 范诚知道东山这一片大多是拆迁安置房，居住环境并不怎么样，且嘈杂。 因为是安置房，所以一些业主会把多余的房子拿来出租。 南苑三栋六楼602号，没错就是这儿。 敲了敲门，不一会门就打开了，一个女人站在门口。 「你找谁？」 女人三十左右的样子，长得却很是标緻，像极了某位电影明星。 「你好，请问这儿有房出租吗？」范诚问道。 听到是租房的，女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有，有。」 她指着对面的那一户：「喏，就是那套，两居室，带家具家电，还可以上网。」 也不等范诚说话，她从门边的鞋柜上拿了一串钥匙：「你先看看满意不满意，其他的再说。」 看得出这女人是个爽快人，做事情也很干脆。 女人领着范诚进了对面屋。 屋子收拾得挺干净的，屋里的摆设也是井井有条，家具家电看上去也是新的，估计还没住过人。 「这房子我也是才装修好，东西也是才制办的。」女人介绍道。 其实范诚根本就不会挑剔什么，他只是需要一个能够暂时落脚的地方。 「满意吗？」 范诚点了点头。 女人说道：「房租一个月一千五，交三押一，水电费自付，当然我也可以代缴，不过得多加五十块钱。」 女人倒是精明，会算计。 「行，我租了。」 女人没想到范诚这样爽快。 「你成家了吗？是一个人还是一家人？」 范诚回答道：「就我一个人。」 「这样啊？」女人有些犹豫了，范诚知道她担心什么，笑道：「放心吧，我不是坏人。」 女人看了范诚一眼，似乎真想从范诚的脸上印证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只可惜好人坏人又怎么能够看得出来，那两个字又没有刻在脑门上。 「那好吧，这房子就租给你了，不过我得提醒你，屋里的傢伙什全都是新的，爱惜一点，要是弄坏了得赔的。」 范诚又点点头：「这是应该的。」 「到那边签合同吧。」她说的是对门她的家里。 进了屋，关上门，女人先给范诚倒了杯水，然后取出了笔和纸草拟起合同来。 看来这女人是第一次当包租婆，否则手里怎么会没有租房合同的样本。 「身份证给我一下。」女人写着写着突然冒出一句。 范诚听她要自己的身份证愣了一下，若是在以往这并没有什么，可是现在自己可是警方通缉的对象，真要把身份证拿出来天知道会不会马上就被警方给找到。 「没有。」 「没有？你怎么可能没有身份证呢？」女人瞪大了眼睛。 范诚说他的身份证丢了，正在补办，估计得等上小半个月。 女人皱起了眉头：「派出所说了，租房子必须要登记身份证，这样吧，既然你的身份证在补办就先去派出所打个证明吧。」 范诚有些无语，自己怎么就把这一茬给忘了呢？ 「你就通融一下吧，要不我多给你些房租？」范诚说道。 女人摆了摆手：「那哪成，一是一二是二，身份证是身份证，房租是房租，要是租房的手续不齐备到时候我可要挨罚的，算了，这房不租了。」 女人这么说范诚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怕再纠缠下去这女人会生疑，那样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了。」 范诚站起来就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边就听那女人叫道：「等等。」 第27页 范诚停下了脚步，心里不由有些紧张，这女人为什么要叫住自己，莫非她已经认出自己来了？市局的通缉令应该已经下发到了辖区内的各派出所，不知道派出所是不是也发给了这些出租户。 要真是那样，桥城原本就并不大，他范诚就很难找到容身之所了。 除非一走了之，但那并不是他的初衷，他之所以要跑就是为了查清事情的真相，而不是真要畏罪潜逃。 「还有什么事吗？」 范诚沖那女人笑笑问道。 他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不要流露出一丝的慌乱。 一个女人在面对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男人的时候，一旦她生起了戒备心那就很容易会去脑补一些乱七八糟的场景或是片段，从而直接把对方想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悍匪。 所以他必须稳住这个女人，不让她暴走。 「我想了想还是租给你吧，来，签字，交钱。」 女人突然改变主意了。 这让范诚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不禁警惕起来，女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不是她真的认出自己了，想用这样的法子拖住自己然后报警？ 「这个……」 就在范诚不知所措的时候女人说道：「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爱租不租，不租走人。」 范诚僵住了，脑子飞速地转动着。 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那么反而表明了自己心虚。 「好，我租。」 签合同，付了三个月的租金和一个月的押金，女人把钥匙交给了他。 「你一个人估计也不开伙的吧？」 范诚点点头，他当然是不开伙的。 「你要是想搭伙一个月六百的伙食费，你什么都不用管，吃完抹嘴走人，就在我这吃，反正我也是一个人。」 范诚二话没说又掏出六百元递给她：「这是一个月的伙食费。」 女人接了过去。 范诚看看女人的屋里：「你一个人住？」 「我男人三年前车祸死了，就剩下我和女儿，女儿也让她爷爷奶奶接走了。」女人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落寞，范诚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没什么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对了，我姓谢，叫谢婉萍，这儿的人都叫我谢寡妇，看你应该比我年长些，就叫我小谢吧。你呢，怎么称唿？」 「我叫沈城，你叫我沈哥就行了。」范诚胡乱起了个名字。 第16章 「洪荒之力」健身馆 桥城市局的小会议室里气氛很是压抑。 谭开山的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到了凌力的身上。 「说说吧，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 凌力抿了抿嘴：「天府华苑的那个案子我们的调查还在进行中，目前没有进一步的进展。对于黄小岚和卢萍的查找我们也加大了力度，已经请各派出所协助。」 「同样也是没有一点的进展喽？」谭开山有些不满地问。 凌力没有说话，对黄小岚和卢萍的查找确实也没有任何的进展，这两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邢卫东咳了一声：「谭局，我们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全城挨家挨户地搜吧？」 凌力瞪了邢卫东一眼，这个时候去顶撞谭开山只会让他更加光火。 被凌力瞪了一眼邢卫东不敢再说什么，嘟囔着嘴。 「范诚呢，找到了吗？」谭开山又问。 还是没有。 谭开山轻轻敲了敲桌子：「同志们啊，肖刚和范诚的案子让我们市局很被动，阎局已经被叫到市里去狠狠地批了一顿。桥城市局一下子出了两个杀人案的嫌疑人，而且一个是刑警队副大队长，一个是警务督察大队大队长，这传出去会对我们造成多大的影响？」 没有人再说话，会议室里此刻要是掉根针估计都能够听到声响。 谭开山嘆了口气：「我知道，大家的心里或许都会想，他们俩都是被人构陷被冤枉的，可是同志哥，我们是警察，穿着这身警服我们代表的就不是自己，而是国家是法律，在没有证据证明他们真是被冤枉被构陷的之前，我希望大家摆正态度。」 谭开山的目光又望向了梅映雪：「小梅啊，我听说凌力将抓捕范诚的任务交给你了？」 梅映雪点点头。 「你曾是范诚的徒弟，照我看这个任务交给你并不合适。」 梅映雪说道：「谭局，我不光是范诚的徒弟，也是一名人民警察，再说了，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好像还构不成迴避的条件吧？」 谭开山眯起了眼睛：「你确定你能够公平公正地对待范诚的案子。」 「我确定。」 见梅映雪这么说谭开山也不好说什么：「希望你真能够做到。」 散会后梅映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拿出手机照着刚才的那个陌生电话号码打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方的电话关机了。 这让梅映雪的心中更加怀疑这个电话是范诚打来的了。 他现在在哪呢？ 梅映雪相信范诚一定还在桥城，以范诚的脾气要是不把陷害自己的人给找到肯定是不会甘心的。 范诚关上门，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脑子里想着的还是那个谢寡妇。 这个女人为什么临时就改变了主意呢？ 第28页 范诚希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可是女人的做法他却觉得想不通，之前那么坚持要自己登记一下身份证，后来却又答应就这样把房子租给他。 这其中的思想转变范诚要是弄不明白他的心里就不可能踏实。 他起身来到了窗前，从这扇窗子可以看到小区门口，如果女人真是想要稳住自己再报警自己能够第一时间看到警车驶入小区。 他估算了一下距离，从小区门口开到这儿至少是半分钟的时间，半分钟自己应该能够有机会跑掉，但那必须是自己很熟悉这一片环境的情况下。 想到这儿他就离开了屋子，下了楼。 他必须要摸清这儿的环境，事先规划好自己逃跑的路线。 现在他不得不接受现实，此刻的他是个在逃嫌疑人。 他之前不知道参加过多少次追逃的行动，可是现在自己却成了那个逃亡者，这角色的变化真是充满了戏剧性。 「出去？」女人听到他这边关门的声音竟然打开门问了一句。 「嗯，出去买包烟去。」 「小区里就有个小超市，在十二栋。」女人说完关上了门。 范诚松了口气，进了电梯。 范诚把小区里的道路都走了一遍，几乎每个地方都转到了。 他的记性很好，只一遍就已经把总有的路都熟记于心，哪怕是一些小路。 看看时间还早，他决定去一趟市里，看看有什么办法找到那个叫江文波的人。 文峰路在老火车站那边，老火车站前几年就已经搬迁，那儿修了一个休闲广场。 范诚在广场上找了张长椅坐下，他突然觉得自己就这样跑到这儿来有些荒唐，江文波对于他而言只是个名字，人长什么样子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就算现在这个人和自己擦肩而过自己也认不出来。 要是放在从前，想要查一个人那就再简单不过了，可现在他已经没有了那些资源优势，甚至他还要留神着自己会不会被警察给发现。 「有火吗？借个火。」 一个老头来到了范诚的面前，他的手里拿着一根香菸。 范诚取出打火机给老头点上，老头说完谢谢就坐在了他的身边。 「小伙子，看你有些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老头开始了闲聊。 范诚说道：「我们应该没见过吧，我这脸是大众脸，辨别度不高，想必是老人家你记错了。」 「哈哈，可能是我弄错了，不过小伙子，你说话倒是挺有意思的。」 老头吸了一口烟，仿佛他也知道范诚不会再接他的话所以才又继续道：「小伙子，看你一个人在这发呆，现在可是上班时间，你不用去工作的吗？」 范诚说道：「我失业了。」 他这话没毛病，他确实失业了，只是这失业和普通的失业不同，他甚至可能还会失去自由。 「那有什么，重新找一份工作不就得了，这年头只要肯做事情就饿不死人。」 范诚没有再说什么，他可不是来和老头子聊天的。 老头的话很多，哪怕范诚几乎是一言不发他也照样聊得起劲。 当他说他住在文峰路的时候范诚的眼睛一亮，他问道：「老人家，打听个人，你认得江文波吗？他也住在文峰路。」 「你是说江家那二小子啊？我知道，我可是打他小时候就看着他长大的。」 范诚没想到随便找个人问一下就问到了。 「你找他做什么啊？听说这小子不学好，高中毕业以后就跟着社会上的闲杂人员鬼混，不过这一两年要好得多，好像是去哪儿当了教练，对了，我记起来了，好像是一家健身馆。」 范诚忙问是哪家健身馆，老头摇摇头，这他就不知道了。 「小伙子，看你应该不像认识他的样子。」 范诚笑了笑，这话他还真不好回答。 「我怎么感觉你像警察？江家二小子不会是犯什么事了吧？」 范诚的心里一惊，这老头的眼还真毒。 其实也不怪老头眼毒，范诚是老警察了，身上警察的那股子特质一时半会是改变不了的。 「你不用回答我，我只是好奇，我懂，你们有纪律，呵呵。」老头倒是很善解人意。 范诚又是笑笑，那笑容带了几分尴尬。 「我打个电话帮你问问。」 老头还是个热心肠。 范诚想要阻止，老头说道：「没事，我知道该怎么说。」 说着老头掏了出了手机。 「喂，老江啊，你家那二小子在哪家健身馆来着？哦，丫头的一个朋友想健身，我就想到了你家二小子，嗯嗯，洪荒之力，好嘞，我记着了，到时候我让他去找二小子去。电话？我没他电话，反正人要是去了报二小子的名字不就行了。谢什么谢，和我还客气呢，嗯，好的，那我挂了。」 挂了电话老头沖范诚挤了挤眼睛：「怎么样，我这么说没毛病吧。」 范诚连忙说：「您老倒是蛮机智的。」 「那是。」老头很是得意，不过他还是没忘记了正事：「记住了吧，那家健身馆叫洪荒之力。」 范诚原本还想问一下这个江文波到底长什么样，可是真要这么问那就露馅了，少不得老头会起疑心。 发了支烟给老头，又胡乱聊了两句就和老头分开了。 第29页 「洪荒之力」健身馆范诚知道在哪，但也仅仅是知道，他并没有进去过。 虽然他没见过江文波，但既然知道江文波在什么地方那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找上门去。 他并不担心江文波敢把自己怎么样，来阴的他范诚自信能够对付，别看江文波是什么健身教练，要论身手指不定还要差自己一大截。 至于说报警，江文波如果真是杀人的兇手，他同样是惊弓之鸟，警察不去找他他就已经偷偷念阿弥陀佛了，他断然不敢去主动招惹警察的。 揣摩了对方的心理，范诚就决定到健身馆去。 西山的一栋别墅，梅映雪摁了下门铃。 一个繫着围裙的妇人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谁呀？」 「你好，我找夏碧君。」 妇人狐疑地问道：「你是……」 梅映雪微微一笑：「你就和她说是一个姓梅的找她就行了，她知道我。」 妇人没有马上开门，而是跑回了屋里，又过了片刻她重新跑过来给梅映雪开了门。 「请进。」 夏碧君穿着一件紫色的丝质睡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当天的《桥城日报》很是随意地翻看着。 见梅映雪进来她抬起头，一脸的平淡：「坐。」 梅映雪嘆了口气：「师父他出事了。」 夏碧君放下了报纸，端起了桌子上的一只茶杯：「哦？和我有关系吗？」 这时，系围裙的妇人给梅映雪上了茶。 「这次的事情很麻烦，搞不好师父他就会……」 没等她说完夏碧君就打断了她：「他的事情我不想听，更不会管，而且我也管不了。」 梅映雪抿了抿嘴，她没想到夏碧君会这般的绝情。 第17章 江文波 夏碧君是范诚的妻妹，范诚前妻六年患绝症离开了人世。 夏碧君一直都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姐夫，特别是在姐姐重病期间几乎都是她这个妹妹在照顾，而范诚因为工作关系很少有时间陪护。 这让夏碧君对范诚更加不满，特别是知道姐姐对范诚用情至深，她就越替姐姐觉得不值。 范诚的妻子死了以后夏碧君就断了与范诚的往来。 姐姐就不应该嫁给一个警察。 夏碧君是桥城有名的大律师，她经手的刑事案几乎还没有败过诉。 她没少和警察打交道，她知道警察这个职业平日里很少能够顾到家的。 但即便如此，在姐姐生命的最后关头他范诚也应该放下手里的工作陪着姐姐走完生命的最后时刻，可是直到姐姐咽下最后一口气都没能够见到自己的这个丈夫。 「夏姐，师父需要你的帮助。」 梅映雪其实已经在做最后的打算，如果不能抓住真兇，那么范诚肯定会背上杀人的罪名。她了解范诚，范诚是绝对不会真正的逃走的，到时候他一定需要一个厉害的律师帮他打这场官司，而在梅映雪看来夏碧君就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她没想到夏碧君会对范诚恨之入骨，丝毫不顾及那点情份。 「他的事情你倒是很上心的。」夏碧君的语气阴不阴阳不阳的，听在梅映雪的耳朵里有些不是味儿。 只是现在她有求于夏碧君，所以也不反驳。 「我早就听说你喜欢他，我姐姐还活着的时候我就听说了，我甚至怀疑我姐姐弥留的那段日子里他不陪在我姐姐的身边也是为了你。」 夏碧君的这话深深地刺痛了梅映雪，也伤害了她的自尊。 没错，自己确实喜欢师父，但她知道师父有妻子，她还知道师父很爱他的妻子。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把对师父的爱藏得很深，就算偶有表露也是发乎情，止乎礼。 在师娘病重的那段日子里她也曾去探望过，不过师娘对她似乎也有成见，她没有解释，也不想解释，身正不怕影子斜。 至于说范诚为什么在妻子最后的日子都没能够陪伴梅映雪是知道的，当时范诚的手里有一个大案子，他在追捕一个持枪的歹徒，那个案子一直是他在跟进，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情况，如果临时换人的话很容易会引起不必要的伤亡。 毕竟对方手里有枪，而且据说还是个神枪手。 那一次追捕范诚还受了伤，腹部中了一枪，好在没真正伤到要害，救治得及时，否则范诚那条命也要交代了。 正是这样范诚才离开了刑警队，去了警务督察大队。 「你胡说。」梅映雪的脸上带着愤怒的神色。 夏碧君冷冷地说道：「是不是你自己的心里清楚，而且我说了，他的事情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走吧，以后也别来找我，我不喜欢你。」 夏碧君下了逐客令。 梅映雪走了。 头也不回地走了。 像夏碧君如此绝情的一个人自己不用再求她。 门被关上了。 夏碧君的神情有些复杂。 拿着自己的茶杯上了楼，进了书房。 书房的桌子上摆着一份卷宗，那是她通过特殊的渠道弄到的关于范诚案的卷宗。 她不是不关心范诚的案子，她气不过的是为什么是梅映雪这女人来求自己帮助范诚。 范诚是自己的姐夫，凭什么需要一个外人来求自己？ 「唉！」 夏碧君嘆了口气，看起了卷宗。 第30页 她自言自语地说道：「你为什么要跑呢，你不知道这一跑你就更说不清楚了吗？」 范诚并不知道梅映雪会去找夏碧君，更不会知道就在此刻两个女人刚刚经过了一个回合的交锋。 他走进了「洪荒之力」健身馆。 马上就有一个漂亮女孩迎上前来：「先生您好，第一次来吗？我建议您办个会员，会员在很多项目上都能够享受到优惠，您是新人，办理会员的费用也会有很大的折扣。」 范诚摆摆手，他可不是来健身的。 「我是来找人的。」 女孩听他这么说顿时就没了兴趣，脸上的笑容也立刻消失不见了。 「你找谁啊？」 「江文波。」 「有预约吗？江教练可是很忙的。」 范诚懒得和女孩多啰嗦，径直往里走去。 正好又有客人来，那女孩便不管范诚，迎向了刚进门的客人。 江文波正在给一个四十上下的女人做着辅导，他很用心，不过那女人的眼睛却一直在他的身上瞟，那眼神中带着欲望。 江文波却视而不见。 在这样的地方，这种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 「波波，下班后有时间吗？萧姐请你吃饭。」女人脸上带着笑道。 江文波也笑着说道：「萧姐，很不巧，今晚我得赶回去陪我父亲，今天是他的生日。」 那个叫萧姐的女人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幽怨：「每次你都有这样那样的藉口，是不是嫌你萧姐老了，陪萧姐一起吃顿饭很丢人啊？」 江文波忙说道：「萧姐说哪的话呢，萧姐您这样子也就是三十出头，女人最具韵味的时候，而且您仍旧是那么的美。弟弟我确实是家里有事，下次，下次一定好好陪萧姐。」 在这行做久了，哄女人可是他的必修课。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几句话就说得萧姐又眉开眼笑：「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得好好陪陪萧姐。」 她那样子就像是想要将江文波生生吞下一般，身体也轻轻蹭了蹭江文波。 「江文波！」 江文波回过头就看到了范诚，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看上去有几分紧张。 不过只是瞬间他就平静了下来，他冲着范诚笑笑：「这位先生，您是来健身的吗？如果您需要我指导的话恐怕得等一会，我这边还没完。」 萧姐看向范诚的眼神也有些不悦，这个时候她不希望有人打扰。 「我想和你谈谈。」范诚淡淡地说。 「我们认识吗？」江文波皱了下眉头。 范诚是老刑警了，江文波根本就是在演戏，这一点他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范诚冷笑：「是吗？如果你不愿意和我谈也行，不过到时候恐怕就不是谈谈这么简单了。」 江文波抿了抿嘴，看向萧姐，带着几分歉意道：「萧姐，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就到这儿吧。」 萧姐不干了，她望向范诚：「你谁呀？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我可是付了钱的，经理呢，经理！」 见女人大叫范诚就有些头痛了，他可以吃准了江文波不敢惊动警方，可是女人若是把事情给闹大了难免到时候会把警察给招来。 就在范诚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江文波一脸笑容地对萧姐道：「萧姐，您别生气，今天这一课算是弟弟我免费赠送，不让在卡上，下次一定好好补偿您。」 「这还差不多，有什么事就给姐打电话，姐认识不少当官的，要是有人不长眼敢欺侮你姐分分钟给你摆平了！」她挑衅的眼神望向范诚。 范诚只得苦笑。 两人来到了健身馆边上的一个咖啡厅，找了个僻静的雅座坐下。 「我叫范诚，市公安局的。」既然江文波说不认为自己范诚还是先做了自我介绍。 不过江文波听了之后冷冷地说：「那应该是以前的事情了吧，现在你只是个逃犯。」 范诚没想到他会这般的直接，笑了：「没错，不过不都是拜你所赐吗？说说吧，为什么要杀那个人？」 直到现在范诚都不知道死的那人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文波喝了一口咖啡，双手抱在胸前。 「人是你杀的，你杀了人之后匆匆忙忙逃走，我原本是能够追上你的，只是被我们的人误会给拦住了。你逃出红旗新村之后就打了一个计程车，不巧的是你竟然将钱包给落在车上了，不过若不是这样我还找不到你。」 江文波眯缝着眼睛，他算是明白了这个范诚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只凭我曾经在那儿出现过就能证明我杀了人？荒谬！」江文波一脸的不屑。 范诚没有说话，江文波说得没错，就算是自己能够证明江文波在红旗新村出现过也不能说明人就是江文波杀的，看到江文波匆匆逃离的只有自己，而且自己看到的只是一个身影，当时并没能够看清楚那人的样子，即便是看到了，自己的一家之言也不能成为证据，更何况自己才是警方怀疑的对象。 警察办案是讲证据的。 现场的所有证据都对自己不利，特别是那把水果刀。 「我很好奇，那把刀你是怎么得到的？」范诚问道。 江文波笑了：「你不用诈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范诚没想到这小子还很狡猾，应该是怀疑自己的身上藏着录音笔什么的。 第31页 「我只是好奇。」 江文波的手指在咖啡杯口轻轻划动着，无论范诚说什么他都只是听，不说话。 这并不是范诚想要的，范诚是想从他这儿找到一个突破口。 「放心吧，我没录音，我只是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希望你能够帮我解惑，你也知道，现在我的处境很不好。」 江文波说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都纳闷了，我怎么就鬼迷心窍了，跑这儿来听你闲扯。对不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范诚一把拉住他：「你想过没有，或许你自己也只是别人的一把枪，他们用过了之后就会把你扔了。」 江文波愣住了，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你好好想想吧，这是我电话，不过平时我不会开机，有什么事你发简讯，我每半个小时会打开来看一看，看到我会回復的。」 范诚迅速地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递到了江文波的手中。 江文波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将纸条放进了口袋里。 第18章 破旧的奥拓 谭开山敲了敲门，半天没有反应，只得自己摸出了钥匙。 打开门，在客厅里把包放下，绕到了表弟丁浩的房间门口，丁浩正戴着耳机打着游戏，那劲头根本就把现实中的一切抛在了脑后。 怪不得听不到自己敲门的声音呢。 他走过去，取下了丁浩的耳机，伸手直接把电脑给关掉了。 「喂，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很坑队友的！」丁浩暴走，那样子简直就像想要和谭开山干上一架似的。 「我说你小子也老大不小的了，下个月就三十三了吧？」谭开山点上一支烟，靠坐在电脑桌沿上望着丁浩说道。 丁浩不说话了，他知道接下来谭开山又将是长篇大论的说教。 「亏你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不好好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天天就窝在家里打游戏，要不是当初答应你老妈要好好照顾你我真想把你给踢出去。」 丁浩说道：「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随便我去不去找工作，反正你的工资足够养活我的，而且我也没有什么要求，不过就是一日三餐。大哥，是不是大嫂有意见了？」 「那倒不是，只是小浩啊，你这样下去不是个事，你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还整天只知道玩游戏，你说以后哪家的姑娘敢嫁给你啊。」 丁浩尴尬地笑笑。 「行了，出去吃饭吧，我带回来了外卖。」 「大嫂不在家你就顿顿拿外卖打发我！」丁浩表示出他的不满。 「差不多就行了，你天天无所事事的，按理说这家里的家务事儿应该你包圆了，可是你有管过这家里的事情吗？有得吃就不错了，还阴阳怪气的。」 谭开山的老婆去外地学习了，为期三个月，孩子上高中，天天住校，家里就只有他和这个表弟。 谭开山的父母死得早，从小就是丁浩的母亲将他抚养长大，后来丁浩的母亲也过世了，临走之前她将丁浩託付给了谭开山，要谭开山好好待他。 丁浩的母亲是谭开山的二姨，为了报答二姨的养育之恩他对丁浩可说是十分的纵容，以至于丁浩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啃兄族」。 「大哥，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啊？」 现在已经快八点了，两人才开始吃晚饭，而且还是外卖。 「唉，局里有两个大案子，要不是因为你恐怕我都不回来了呢。」 谭开山说的是实话，肖刚和范诚的案子已经让他有些焦头烂额，要不是想着丁浩的晚饭没着落他都准备在局里对付一顿了。 「嗯，我也听说了，说是你们局里一下子出了两个杀人犯。」 「瞎说什么呢？什么叫杀人犯，只能说是犯罪嫌疑人。」 「不都一样吗？」丁浩嘟着嘴。 谭开山懒得和他说，他可不想再义务给这小子普法。 「你是怎么知道的？」谭开山问道。 「网上呗，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这样的新闻自然会第一时间就有人传到网上。你别看我足不出户，可是外面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 丁浩一副得意的样子。 谭开山当然知道网络的速度与力量。 「你可别跟着他们在网上瞎起闹，这两个案子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的。」 谭开山说到这儿也不说了，在家里他是不会和丁浩谈及公事的，这点保密的觉悟他还是有的。 正吃着，谭开山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凌力打来的，他进了自己的书房。 「喂，凌力，是不是有什么进展了？」 「谭局，我们通过银行方面查到了范诚的银行卡信息，他有一张工行的卡今天早上在城南的一处自动取款机取了五万块钱。我们查看了监控，取款人确实是他，你看我们是不是让银行方面冻结他的银行帐户？」 谭开山想了想：「先不忙，看他下一次取款在什么地方。」 如果范诚下一次取款还是在桥城的话那么说明他并没有外逃的打算，就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范诚。他很清楚，范诚留下来的目的是什么，肯定是为了抓住真正的杀人兇手。 「好的。」 谭开山又说道：「你们是不是在城南进行针对性的排查？」 凌力在电话那边笑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谭局，没错，我们正和派出所的同志一道进行排查，看看能不能查出范诚的踪迹。」 第32页 「别费那力气了，范诚的侦查与反侦查能力不比你差，他既然敢在城南取款机摄像头上露脸你觉得他的人会躲在城南吗？」 凌力尴尬地笑了一声：「那也得查一下啊，万一他就吃准了我们会这么想呢？」 谭开山听了觉得也有些道理，到他们这个层面，还真难把握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梅映雪那边什么个情况？」 「一切正常，范诚应该没有和她联繫。」 「你得看紧一点，你啊，她喜欢范诚你不是不知道。」 「放心吧谭局，我相信她有分寸。」 挂了电话，谭开山也没有心思吃饭了，坐在书房里点了支烟。 十多分钟后他回到客厅，桌子上已经是一片狼藉，而丁浩应该回了自己房间去继续游戏去了。 范诚回到东山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钟，他在外面胡乱吃了碗面算是对付了晚饭。 就在他掏钥匙开门的时候对面谢寡妇家的门打开了，谢寡妇看着他：「你过来一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 他不知道谢寡妇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己每次进出谢寡妇都会出现，难不成这女人成天没事干就一直盯着猫眼儿？ 「坐。」 范诚坐了下来，谢寡妇给他倒了一杯茶。 「那个，有什么事吗？」 谢寡妇说道：「以后你不回来吃饭是不是应该提前和我说一声？」 范诚倒真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你这样很浪费你知道吗？或许你并不在乎那点伙食费，但我心痛粮食。」 被谢寡妇这么一通训斥范诚很没有脾气，人家说得很对，在情在理。 「对不起，下次我会提前给你打招唿的。」 谢寡妇点点头：「这还差不多，对了，你是不是经常会出门？」 「是的，有些事情要办。」 「我一楼的门面是空着的，里面有辆车不嫌破的话你可以拿去用，不再算你的钱，我听人说车子经常用一下才不会坏，这是钥匙。」 谢寡妇将两把钥匙扔在了茶几上，其中一把是车钥匙，另一把应该就是一楼门面的钥匙了。 范诚有些纳闷了，谢寡妇这是唱哪出？五百块钱的伙食费她和自己斤斤计较，可转眼却一文不收地拿部车子给自己用。 不过当她领着范诚去看到那辆车的时候便明白了，那是一辆很破旧的奥拓，估计距离报废也没多久了。 不管怎么说范诚对谢寡妇的慷慨还是很感激的，至少自己再要出去就方便得多了。 「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这车是我家那死鬼男人的，他就是开这车出的车祸，拖回来我花了点钱修好了，算是留下一个念想，如果你在这方面有什么忌讳可以不用的。」 范诚哪有什么忌讳，他说道：「没事，没事。」 「好了，我回去休息了，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上。」 躺在床上，范诚翻来覆去地根本就睡不着。 他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一会儿是江文波，一会儿是那个死者，一会儿又出现了谢寡妇的身影。 他没能够江文波，这让他的心里很不踏实。 自己这算是打草惊蛇了，万一这个江文波跑了怎么办？ 可是江文波说得对，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证实江文波就是兇手。 他自己更不可能承认他是杀人兇手，除非他背后的人真要动他，把他逼到绝境，那个时候他或许会主动联繫范诚或者到警方去投案自首。 而那个死者又是谁呢？ 范诚摸了摸枕头，从里面掏出了那把铝牌上刻着6032的钥匙，这把钥匙一定藏着某个秘密，只是这把钥匙到底是哪的呢？ 整个桥城市不知道有多少地方有储物柜，天知道这把钥匙对应着的储物柜在什么地方。 他又想到了谢寡妇。 这是一个神秘的女人，说话做事总是让他捉摸不透。 他自信也算是阅人无数，可是在谢寡妇这儿他却是走眼了。 不过他能够感觉出谢寡妇没有恶意，查谢寡妇真要向警方告密的话自己现在估计早已经坐在局里的羁押室里了。 只是他又总觉得谢寡妇这个女人不简单，她好像是有意无意在帮自己，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呢？自己与她根本就素不相识。 范诚可不会自恋到认识人家只是见他一面就喜欢上他了，然后就心甘情愿地替自己付出，这样的无脑桥段只有女人看的那些电视剧里才会发生。 谢寡妇还没有睡，她一身粉色的睡袍，薄如蝉翼，整个人斜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像框，照片里是她的女儿小蕊，小蕊笑得很甜。 她的指尖轻轻在女儿的脸上触碰，脸上流露出无尽的温柔。 茶几上是一杯红酒，睡前她习惯喝上一小杯，这样才能够睡得更香。 她想女儿了，虽然隔三差五女儿就会和她视频通话，但她更希望女儿能够在她的身边。 她有些后悔，当时不应该应该孩子的爷爷奶奶，让他们把女儿带走，不过为孩子考虑，跟着他们去省城能够有更好的学习的条件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第19章 道心 肖刚从烟盒里又掏出一支来，就着手里的烟屁股点上。 莫少平看了他一眼：「少抽一点，这样抽迟早会把肺给毁了。」 第33页 肖刚笑笑：「没事，习惯了，有抗体呢。」 肖刚以前的菸瘾并不大，这次的事情对他的打击确实不小。 一个警察，而且还是从警多年的老警察竟然莫名其妙地成了阶下囚，这种角色的反转换是谁一时间都接受不了。 更何况他并没有杀人，而是被人给算计了。 「子奇他们中午就走，一点过的火车去春城。」 肖刚点点头：「他和我说过了，老实说我并不贊成让他去，虽然他和我搭档多年，可是他这个人有时候会情绪化，最主要的是他不够机灵，对一些突发的事件缺少足够的应对能力。」 莫少平瞪了他一眼：「这还不是怨你，让他和你搭档就是希望你能够多磨砺他一下，使他能够有一个整体的提升，你倒好，把他护得好好的，总要让他经歷一些挫折的。」 肖刚嘆了口气，回头想想他确定一直对冯子奇都很照顾，危险的事情都是他自己沖在前头。 莫少平知道肖刚和冯子奇之间的感情很深，他安慰道：「没事，不就是去查个董一骠吗？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再说了，真要遇到什么麻烦不还有滇南警方吗？他们肯定也会鼎力相助的。」 「这可不是一个董一骠的问题，我担心的是董一骠的身后那股力量。要知道这些毒贩可都是些亡命之徒，万一他们狗急跳墙的话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莫少平知道肖刚说的有道理，但事情总得有人去做的。 「莫头，范诚找到了吗？」肖刚问道。 莫少平摇摇头：「没有，范诚是局里的老人了，他的本事你不是不知道，就是你都不一定能够找到他。」 莫少平说的是实话，范诚和肖刚几乎是同一时间进局里的，那个时候两个人都在刑警队，两人都有着一股拼劲，仿佛暗自也在较劲，想要争个高下。 那时候两人的破案率加在一起几乎就占了整个刑警队的三分之一，当时作为刑警队长的莫少平可是脸上有光。 在莫少平看来肖刚与范诚就是他手底下的两员勐将。 只是后来莫少平高升了副局长，肖刚去了禁毒大队，范诚也去了警务督察大队，成了两个部门的头，不过肖刚的臭脾气，大队长没干几天就被降了职。 「如果是老范去的话我就不会有这样的担心。」肖刚说。 莫少平抱着手看着肖刚：「你被凌力带回来我听说就是他抄了你的后路，你在心里一定很恨他吧？」 肖刚摇头：「我为什么要恨他？他只是在做他该做的。」 「唉，你们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才好，都是老人了，还让人像耍猴似的耍得团团转。事情出了你们就只知道撒丫子跑，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 「莫头，我这不是跑，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 「可你想过后果吗？弄得清楚还好，弄不清楚那不是就坐实了畏罪潜逃的罪名吗？」 肖刚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自己从前的这个上司。 「好了，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的，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莫少平将菸头摁来，站了起来。 「莫头，老范应该不会离开桥城，我了解他，此刻的他就是当初的我，他也想查出真相洗脱自己的罪名，所以我敢保证他肯定就躲在桥城的某个地方。」 莫少平抿了抿嘴：「这个我也想到了，小子，你说句心理话，你是想他查到兇手呢还是想他被我们找到？」 肖刚又笑了：「我宁愿他能够查到兇手，那样不管是对他还是对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再说了，我可不指望凌力那傢伙，做事太死板，一板一眼的，不懂得变通。」 「就你们懂得变通，一个被关在这儿，另一个在逃，你们这都叫什么事儿！」莫少平背着手离开了屋子。 那辆破旧的小奥拓驶出了小区。 原本正在小区门口聊天的两个男人都愣了愣。 「向东，那不是谢寡妇家的车子吗？开车的那男的是谁啊？」其中一个男人对另一个问道。 被问的那人是谢寡妇的追求者，叫庞向东，也是住在这个小区里。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摇摇头，他也不认识范诚。 那男人说道：「该不会是谢寡妇把车给卖了吧？上次我去找她，说是想花点钱把这车子买过来可她拒绝了，其实我给的价钱已经不算低了。她说不卖，留下这车子就是想要留个念想，那时我还寻思这婆娘倒是重情义，可怎么这车就易主了呢？」 庞向东没有再搭理他，只推说还有事情就走了。 庞向东来到了谢寡妇家的门口，用力地拍了拍门。 谢寡妇把门打开，见是庞向东，没好气地说道：「你吃枪药了？有你这么敲门的吗？」 「那个男人是谁？」庞向东沉着脸。 谢寡妇被他问得懵了：「什么男人？」 「别在我面前装，你家的奥拓车呢？我问的是开车的那个男人。」 谢寡妇笑了，她总算明白庞向东为什么要来找自己了。 「你管呢！」 谢寡妇可不给庞向东好脸色，她知道庞向东喜欢她，庞向东也经常帮她做一些力气活儿，可他并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我说过，你只能是我的，我不许你有其他的男人！」庞向东很霸道，偏偏谢寡妇就不吃他这一套。 第34页 「哟，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了？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配吗？庞向东，我的事情你少管，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我爱跟谁在一起也是我的自由。对了，我还就告诉你了，那人是我新找的男人，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缠我。」 「你……」庞向东急红了眼，可却是说不出话来。 「砰！」门关上了。 庞向东气得直咬牙。 范诚不知道自己背了这么大的一个锅，被一个根本没见过也不认识的男人给惦记上了。 开着那辆老奥拓，他再一次来到了「洪荒之力」健身馆。 不过这一次他是在不远处的那个停车场停了下来，他停车的位置正好能够看到健身馆的大门口。 这个时候健身馆的大门还是关着的，应该是还没有到开门的时间。 他没有下车，坐在驾驶座上，调整了一下靠背尽可能让自己坐得舒服一些，然后点上一支烟。 昨晚想了一个晚上他都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所以他只能用最笨的法子，蹲守。 他要紧紧地盯住那个江文波，看看江文波到底都和些什么人接触，从中找到那个指使江文波杀人并嫁祸给自己的幕后黑手。 办法虽然笨了一些，但有时候这样的笨办法却很有效。 江文波出现了，他是打车来的。 今天他穿了一套黑色的运动服，背了一个运动包。 看不出他有什么异常，就好像昨天范诚找他的事情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 范诚掏出手机来，打开了电源。 这是他对江文波说过的，每半小时他会开机来看一眼，他希望能够看到江文波的信息，哪怕现在看到江文波这个样子根本不可能给他发信息，他还是习惯性地开了机。 才开机就看到一条信息冒出来。 那电话号码很熟悉，是梅映雪。 范诚点开了信息，只有三个字：是你吗？ 范诚没有回，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直接就把手机给关机了。 梅映雪不只给他发了这条简讯，甚至还打过好几次电话。 自己根本就不该给梅映雪打那个电话。 范诚有些后悔，他不该让梅映雪坐蜡，他知道梅映雪对自己的感情，只是他不敢接受，而且在他看来自己曾是梅映雪的师父，论年龄梅映雪要小他不少，他们之间不合适。 自己不该联繫梅映雪的，这不是给人家出难题吗？ 换做是他范诚也不愿意做这样的选择题，因为这个时候无论是怎么选都会给自己的心里留下阴影。 电视里常常有那样的桥段，这么做会毁了一颗道心，会永远成为自己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梅映雪的手机响了，她身子一震，立马来了精神，会不会是他打来的？ 她走到桌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文峰派出所的副所长打来的。 「我是梅映雪。」她很公式化地说了一句。 「梅队，我是文峰所的老余啊，有个事情要向你们反映一下，刚才我们片警去看几个老人的时候遇到了这么一个事儿。」 梅映雪静静地听着。 听完后她的情绪终于有些激动了起来：「确定是他？」 「嗯，我们的人把范诚的照片拿给他看了，他确定那个人就是老范。」 梅映雪说道：「他说老范向他打听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江文波，原来化肥厂老江家的二儿子，这小子原来也是在社会上瞎混的，眨眼就成了健身教练，他在的那家健身馆倒是很有名，叫『洪荒之力』。」 「谢谢你老余，这个情况太重要了，谢谢！」 挂了电话梅映雪就冲出了办公室，她没有叫人和她一道，而是自己开车前往那家叫「洪荒之力」的健身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她想可能潜意识里自己并不希望老范被警方抓住吧。 第20章 擦肩而过 黑色的标志3008驶进了停车场。 「她怎么来了？」 范诚在心里嘀咕，这辆车他太熟悉了，车牌还是他帮着选的，贵ju0309。 这是梅映雪的车。 范诚下意识地身子往下滑了些，目光却紧紧地盯住了梅映雪的车。 很快范诚便想到了那个在文峰广场碰到的老头，应该是那老头把见着自己的事情说了出去，至于过程是什么个情况不用去想，但结果便是警方已经知道了自己要找这个江文波。 只是范诚没想到来的竟是梅映雪。 梅映雪下了车，她并没有留意到距离她不到十米的那辆破奥拓，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心心念念想要找的人就在这辆破奥拓上。 关上车门，她向着「洪荒之力」健身馆走去。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很显身材。 范诚见只有梅映雪一个人，脸上的神情多了几分狐疑。 她为什么一个人来？按说这并不符合规矩。 「美女，是你找我？」江文波的脸上带着微笑，他以为这个女人是来健身的，想找他做健身教练。 梅映雪并没有从休息室的沙发上站起来，而是指了旁边的沙发对他说道：「坐。」 那口气带着几分命令似的口吻，仿佛不容抗拒。 江文波顺从地坐了下来，他知道，来这儿的女人大多都有个性，谁叫人家有钱呢？ 这年头有钱人就是拽，人家有这样的资本。 第35页 要靠着人家吃饭那就得乖乖地学会仰人鼻息。 所以他的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坐在了距离梅映雪约五十公分的那张沙发上。 梅映雪一脸严肃：「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市局刑警队的，这个人你认识吗？」 说着递过去一张照片，照片上正是范诚。 江文波的心里「咯噔」一下，来的竟然是警察。 他没有慌乱，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慌乱，否则肯定会露出破绽。 他看了一眼照片，然后还给梅映雪，摇头道：「不认识。」 梅映雪皱起了眉头：「真不认识？」 江文波苦笑：「真的不认识。」 直觉告诉梅映雪他在说谎，可是他既然这么说梅映雪也不好多说什么，总不能把他带回局子里严刑逼供吧？别说是纪律不允许，同样那也不是她梅映雪的风格。 「警官，他是谁啊？是犯了什么事吗？」 梅映雪看了他一眼，不想多话。 江文波搓着手：「就算您不愿意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总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来问我吧？说不定这会影响到我的安危。」 江文波的脑子转得很快，他这是想要从梅映雪这儿套话，看看警方对他的情况知道多少。 梅映雪眯缝着眼睛，她像是想要看穿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思。 江文波也正看着她，没有迴避她那尖锐的目光。 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若是将目光移开那就显得自己心虚了。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对了，如果这个人来找你的话你尽可能拖住他，然后马上通知我，这是我的名片。」 梅映雪留下了一张名片。 江文波看了一眼名片，将它收好：「好吧。」 他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又略带一丝不安。 他这样反倒没让梅映雪起疑心，换了谁被自己这么问一通或许都会不安。 看来范诚并没有来找过这个江文波，可是他为什么要去打听这个人呢？ 梅映雪有些想不明白，不过她相信江文波应该与范诚被构陷杀人的那个案子有关系，只是具体是什么关系却不是知。 看着梅映雪离开江文波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感觉自己不能再在桥城呆着了，太危险了，要是自己真的被警方给盯住的话说不得什么时候自己杀人的那件事情就再也包不住了。 他可以不怕那个范诚，毕竟范诚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 但警察不一样，人家有的是时间，有的是办法，有的是资源。 这段时间他可是没少看关于刑侦方面的书，那些太专业的教科书他不一定看得明白，可一些小说他还是能够看懂的。 他记得有本书上曾经说过，没有真正完美的犯罪，任何犯罪都是有瑕疵的，都是有根可寻的。 所以一旦警方真锁定了自己，自己落网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三十六计，走为上。 他决定离开桥城，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几件事情要处理好。 看着梅映雪从健身馆里出来时的神情范诚就猜到她应该是没有任何的收穫。 其实范诚早就已经算到了她不可能从江文波的身上问出什么来的。 别看江文波是个混混出身，可是他的脑子却很好使，而且这个人遇事很冷静，思维也敏捷，就像是只狡猾的狐狸，就是面对自己的时候也是那么的淡定从容。 不过梅映雪的出现让范诚感觉到了危机，这种危机并不是说担心警方会找到自己，而是担心梅映雪会惊走了江文波。 江文波可以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但肯定不会希望他成为警察怀疑的对象。 他会不会跑？ 梅映雪发动车子离开了。 不过在车子开离停车场的时候她的心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她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仿佛就像与什么擦肩一般。 她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停车场那边，却并没有什么异常。 范诚为什么要查江文波？江文波在范诚杀人案中到底扮演的是怎样的一个角色？ 老范啊，你到底在哪，又到底知道些什么，你倒是告诉我啊，不然我怎么帮你？ 范诚不会知道梅映雪此刻的心思。 他坐直了身子，点了支烟。 江文波这边一定要抓紧了，不能让他给跑了。 他下了车，朝着健身馆走去。 他知道这么做很危险，如果梅映雪并不是自己来的，她那样做只是为了给自己制造一个假象，而他们早就在周边做了布置的话，自己这样贸然露面很有可能就会落入警方的包围之中。 但他还是要赌一把，赌他对梅映雪的了解，他仔细分析过，梅映雪独自一个人来，如果排除自己猜测的是在给自己下套的话，那么只用一种可能，那就是梅映雪或许没有把自己要找江文波这事儿进行汇报。 她这么做很容易理解，她想要保全自己。 尽管范诚认为自己的分析没有错但他还是小心地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没见有什么异常。 江文波收拾了东西，他准备要离开健身馆。 这健身馆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得先换个地方，等把事情处理好了以后就赶紧离开桥城，有多远走多远，最好是能够到国外去。 就在他挎起运动包的时候他看到了范诚。 第36页 他很不愿意见到这个人，通过上次的接触他就知道这个人很难缠。 其实在他杀人的时候并不知道竟然会是为了冤枉一个警察，但这又有什么，反正他对警察没什么好感，一个混混若是对警察有好感那就奇怪了。 可他没想到当时会被这警察撞上，甚至还被他给找到了。 「你怎么来了，警察在找你。」 江文波这话说得好像他在替范诚担心一样。 范诚笑了：「你想逃跑？」 「逃？我为什么要逃，我又没做什么犯法的事，倒是你，多替你自己想想吧，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面对范诚他就是另外一个态度了。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舒服，自己杀了人嫁祸给这个警察，这个警察成了杀人嫌犯，而这个警察明明知道人是自己杀的，可是却拿自己没有一点办法。 江文波已经吃定了范诚，只要范诚拿不出证据来那么他就不会有事，相反的，范诚只能 继续过着这种见不得光的日子。 这让江文波有一种成就感。 「因为你才是真正的兇手，一旦成为警方的目标你做的一切都会被查出来。」范诚说中了江文波的担心。 「那又怎么样？有本事你现在就去告诉警察说人是我杀的，看他们会不会相信。对了，那个女警察给了我一张名片，她说只要你来找我让我拖住你然后马上给她打电话，要不我现在就打给她？」 江文波拿起了手机。 范诚的心中充满了怒火，偏偏他还不能发作。 「打吧。」范诚换出烟来点上，看向江文波的眼神带了几分玩味。 江文波又把电话给放下：「其实我不喜欢跟警察打交道。」 说罢，两个人都笑了，这笑意味深长。 梅映雪的心里想到了刚才在那个停车场自己出现的那种感觉，那种感觉虽然不是很强烈但她却能够明显地察觉到。 她相信自己的感觉，自己刚才一定忽略了什么。 是他！ 一定是他！ 刚才他应该就在那个停车场里，或许就在某部车上。 想到这儿梅映雪的心里有些激动，在下一个路口她掉转了车头，往回开去。 「我想我们应该是可以好好谈谈的。」范诚望着江文波。 江文波点点头：「是该谈谈了，不过我想这儿并不是说话的地方。」 「换个地方。」 范诚走在了前面，江文波跟在后面。 两人来到了停车场，上了范诚开来的破奥拓。 就在范诚他们车子离开不到五分钟，梅映雪重新回到了这儿，只是那种感觉却消失了。 她找到了停车场的管理单位，想要调看监控视频，不过却被告知停车场的监控系统有问题，正在维修中。 第21章 开诚布公 范诚并不知道梅映雪会重新回到停车场，他更不知道因为停车场的监控系统出了问题所以梅映雪错失了追踪到他的机会。 此刻那辆破奥拓停在了青石板街边，他和江文波正坐在街边的一家咖啡厅里。 「你很喜欢喝咖啡？」江文波端起杯子问了一句。 范诚摇摇头：「我喜欢喝茶，咖啡这玩意味太重。」 江文波的目光扫了一下咖啡厅：「上次我们谈话的时候也是在咖啡厅。」 「除了咖啡厅你觉得还有什么地方更适合我们聊天吗？」 江文波笑了。 「老实说，还真看不出来你之前是个混混。」 范诚这句话并不是在恭维，江文波的身上并没有那些混混的痞气。 「我读过书，甚至还差点考上了大学。」 「你这话让我想起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范诚这话让江文波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为什么杀人？」范诚突然问道。 江文波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 范诚说道：「我说过，我们只是聊聊，你也知道，就算你承认人是你杀的，没有证据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况且现在我的处境你也看到了，我比你更怕撞上警察。」 江文波嘆了口气：「如果我说我是为了钱你信吗？」 范诚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江文波杀人的理由这般的简单。 「我家的情况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我爸患了绝症，治病需要一大笔钱。」 范诚还真不知道，那老头也没有说过。 「我爸原来是化肥厂的工人，职业病，厂子里有这病的人不少，可是厂子已经垮了，虽说有医保，但报销是有限额的，拿我爸来说吧，一个月自己承担的那部分就差不多要七、八千。」 「这么高？」 「没办法，用的进口药，医保是不报销的。」 江文波说着低下头，拿着勺子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其实我也知道我爸的病好不了，花再多的钱结果都一样，可是我总得做些什么，从小到大他没少替我操心。而我呢，以前不懂事，给他添了不少的麻烦，但他却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我，现在他得了这样的病我也不会放弃他。」 范诚没想到江文波居然还是个孝子。 「所以你做健身教练也是为了他？」 「是的，他不希望我一直那样混下去，他希望我有一份正当的职业，你是没看到，知道我做了健身教练他是多开心。」 第37页 按说范诚是应该恨江文波的，如果不是江文波他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听了江文波说的话他觉得他又恨不起来了。 「若是你爸知道你的钱是杀人换来的他还会答应用这钱来治病吗？」 闻言江文波抬起了头，眼睛里带着愤怒：「你什么意思？」 「你别误会，我是不会去和你爸说的，我没那么不厚道。」 江文波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你还有个哥哥吧？」 范诚记得那老头说江文波是江家的二小子。 「我还有个姐，已经结婚了，我姐夫也是厂子里的，他们的生活条件也不富裕。」 所以父亲治病的担子就落到了江文波的身上，他负责找钱，他姐姐姐夫负责照顾老人。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四十万。」 「一条人命就只值四十万？」 江文波抿着嘴不说话，他甚至不敢看范诚。 「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杀人吧？」范诚随口问道。 「不，我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江文波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了自己杀人时的情形，那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当时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呕吐，可是下了计程车他还是吐得一塌煳涂，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把钱包落在计程车上的原因。 「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总会想到那个人，想到他绝望的眼神，还有那殷红的鲜血。我几乎每天都会做恶梦，常常从恶梦中惊醒。」 范诚嘆了口气：「人做了亏心事终会寝食难安的。」 「可不是吗？」 「去自首吧。」 范诚劝他去自首，或许能够争取宽大处理。 江文波用力地摇着头：「不，我不能去自首，我不能坐牢。」 他要是坐牢那父亲怎么办？ 「你就宁愿一辈子承受着良心上的折磨吗？」范诚并没有着急问他到底是谁指使他杀人的，在他看来江文波还不算不可救药，至少他还知道良心上过不去。 「你是为了你自己吧？我若是自首你就能够洗脱杀人的嫌疑了。」江文波的语气变得冰冷。 范诚没有回答，他并不否认劝江文波自首也有着这个原因。 「我看得出你是个好人。」江文波给范诚发了一张好人卡。 「我也没想到这事儿会把你给牵扯进来，对不起。」江文波的语气诚恳。 范诚苦笑，自己从一个警察沦为了警方通缉的杀人犯一句对不起就行了？ 「今天我和你说的话出了这扇门我是一个字都不会承认的。」 范诚点点头，这一点就是江文波不说他也知道：「那个出钱让你杀人的人是谁？」 江文波说道：「是个女人，我不认识，我和她是在医院门口碰上的，不过我知道那天并不是偶遇，她是有意冲着我来的，她好像对我家里的事情很了解，知道我需要钱。」 「她长什么样子？」 江文波摇摇头：「这个还真不好说，那天她戴着帽子，还戴了一副大墨镜，脖子上缠着丝巾，她的脸几乎完全都遮掩了起来。不过我她的身材很好，身高大约一米六五，听她说话的声音应该二十多岁吧。」 「你帮她杀人，她又怎么把钱给你的呢？」 江文波回答道：「当时她就把卡给我了，她说如果我不答应就把卡扔了，不用还给她，如果我答应，随时都可以用卡里的那四十万。我知道她之所以敢先把卡给我说明她根本就不怕我耍什么花样，他们肯定有他们的手段。」 江文波拿到那张卡之后左思右想了差不多三天的时间，最后他还是被那四十万给打败了。 他太需要钱了，即便这钱根本就不可能让他父亲活命却能够让他父亲多支撑一阵子。 他希望能够尽可能地留住父亲的生命，哪怕只是多一天那也是一天。 「第四天我就把卡里的钱取了出来，就在我取完钱的时候她给我来了电话，她说很高兴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同时她也让我等待下一步的指令，刚开始的几天我确实很紧张，毕竟是杀人，我以前混社会也就是小打小闹。但那几天过后我那种紧张的感觉就淡了许多，接着她就又打来了电话，后面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 「那把水果刀你是在哪弄到的？」 范诚很关心那把水果刀，正是那把水果刀才让他说不清道不明。 「那刀是他们给我的，他们放在红旗新村的那家超市储物箱里，我自己去取的，他们交代我必要要戴手套，不能在刀上留下我的指纹。」 江文波只是一枚棋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是去自首吧。」范诚又来了一句。 江文波说道：「我自首就不会死了吗？」 范诚摇摇头，这他可不敢保证，至于怎么判决那是法院的事情。 「我要是自首的话我爸也活不成了，我会活活把他给气死。」 他的心里一直都惦记着他的父亲。 范诚知道自己是劝不了他的，不过今天的这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至少两人能够开诚布公，江文波把一切都说了出来，虽然信息量并不大，也不知道对自己有没有用，但至少也算有了新的线索。 「我好奇你怎么突然就改变了想法？」范诚问道。 江文波眯缝着眼睛：「因为我有一种感觉，我感觉他们或许不会放过我，那天你说得对，我只是他们的一把枪，用完了说不得就会扔到一边，真扔到一边倒也还好，就怕他们会杀我灭口。」 第38页 江文波是个聪明人，范诚那天的那句话对他还是很有触动的。 「我之所以告诉你有两个原因，第一，你现在暂时还没有办法证明人是我杀的，你自己是清白的，在你找到证据之前我还有机会离开，第二，如果我真的遭遇了不幸，至少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你会替我报仇，虽然那不一定是你的本意。」 「你很精明，可惜就是走错了路。」范诚嘆了口气。 江文波笑了：「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路，从生下来就已经註定了，我们都不可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偏偏这出身对人的一生影响是巨大的，有些人生下来就锦衣玉食，而有些人生下来就受苦受累，这就是命运。」 江文波说的是大实话，很多人都说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可是真正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人又有多少？ 有时候不是努力就可以的，这个世上大多数人都是很认真，很努力的，可他们却根本无力改变自己的生活，极少数成功的那也是有着他自己的机缘巧合。 江文波一口将杯中的咖啡喝完，已经有些凉了，带着些涩味：「好了，以后你不用再来找我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 说罢他掏出一张百元的大钞放在了桌子上：「上一次是你请的，这次我来。」 范诚点点头，目送着江文波离开。 第22章 冯子奇赴滇南 陷害自己的是一个女人，一个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的女人。 范诚很是费解，花四十万买兇杀人陷害自己的怎么可能是一个女人呢？ 这个女人应该也只是一枚棋子，和江文波一样的棋子。 她也很可能和江文波一样随时都会成为一枚弃子。 幕后的这只黑手很厉害，用一些小卒子沖在前面，要想把他揪出来还真不容易。 梅映雪回到队里凌力就找上门来了。 「你去哪了，打你电话是关机的。」 梅映雪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果然是关机的。 「估计是没电了，忘了充，有什么事吗？」梅映雪问道。 凌力坐了下来，点了支烟。 梅映雪微微皱了下眉头，她不太喜欢人家在她的办公室里抽菸，以前也只有范诚有这样的特权。 凌力浑然不觉，他也许是忘记了自己这是在梅映雪的办公室里。 「那么重要的消息你为什么不汇报？」 梅映雪愣了一下，马上就想明白了凌力为什么那么问。 「我只是不确定这个消息是否真实。」梅映雪拿着杯子站起来走到了饮水机旁接水，她需要用这样的动作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违反了纪律，很容易会让人起疑，以为她故意隐瞒。 「映雪啊，不是我说你，让你追查范诚的下落我是顶了很大压力的，谭局对这事情也是有异议的，你可别让我难做。」凌力很是掏心地说。 梅映雪点点头，对于这一点她还是很记凌力的情的，她也知道凌力为什么会把这任务交给她，一来是因为她对范诚的感情凌力是知道的，让她来处理可以让这件事情有个缓冲的余地，凌力希望她能够说服范诚主动回来投案自首，二来凌力同样也顾及同事间的那点情分，他又何尝不希望范诚能够早一点抓住真兇自证清白。 当然，这一切都必须是在原则范围之内，否则很容易遭人病诟，落人话柄。 就比如这一次，既然得到了消息范诚在调查江文波那么梅映雪就应该第一时间向上面汇报，至于她会如何行动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对不起，这次是我疏忽了。」 「映雪，我不是责怪你，这事情谭局已经知道了，正在气头上呢，我又挨他训了一通，估计一会也会把你找去，你可别和他顶。」 「嗯。」 梅映雪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前。 「见到他了？」凌力问道，他的目光紧紧地盯在梅映雪的脸上，他要听的是实话。 梅映雪摇摇头：「没有，不过我见到了那个江文波。」 「哦？问出些什么了吧？」 梅映雪还是摇摇头，她告诉凌力这个江文波的嘴很严，一口咬定不认识范诚，甚至见都没有见过。 凌力吸了口烟，手轻轻地摸了摸下巴上那并不长的胡茬：「你说他去找江文波做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一定与张严的死有关。」 凌力抿了抿嘴：「可惜无法和他联繫，不然可以直接问他。这个老范也是的，他一个人单打独斗能成？越是这个时候他就越应该主动和我们联繫，说不定我们还能够给他提供一些帮助。」 梅映雪苦笑，话是这么说，范诚真要和他们联繫的话他们又该怎么办？ 他们能够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抓范诚吗？ 要真是那样他们不就违背了警察的职业操守？ 这是法律，不是儿戏。 或许范诚也正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最后才没有和他们联繫的。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谭开山，他阴沉着脸，就像别人借了他的白米还给他老糠似的。 「凌力也在啊？」 凌力和梅映雪都赶忙站了起来，凌力笑着说道：「谭局，您怎么来了？」 谭开山看了梅映雪一眼：「解释一下吧，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情况不汇报？」 第39页 梅映雪低下头：「我想先查清楚这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 「查清楚了吗？」谭开山压着火气，梅映雪回答道：「我去见了那个江文波，他说他根本就不认识范诚，甚至连见都没见过。」 「你又怎么知道他没有说谎？」谭开山是刑警出身，是靠着专业上去的，所以在他面前别想打马虎眼。 「我不能确定，我在想要不要让人盯住这个江文波。」梅映雪知道这样很可能会给范诚带去麻烦，但她却不得不说出自己的想法。 谭开山听她这么说气就消了许多，这么做说明梅映雪还是有一颗公心的。 「让人盯着，如果范诚真在查他肯定会去找他的。小梅啊，这种事情以后可不能再发生了，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会考虑让你放长假，甚至调离刑警队。」 凌力赔着笑：「那可不行，映雪可是我们刑警队的一员虎将，你要把她给调走了我这边的工作压力就大喽。」 谭开山冷哼一声：「你是带队伍的，出这样的事情你也有责任，这次就算了，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谭开山说完便问到了案情上：「你们说说，为什么范诚要去找他？他在张严被杀的那个案子里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凌力和梅映雪面面相觑，这个问题他们可回答不了。 「算了，先盯着这个江文波吧，或许他就是一个突破口。」 谭开山也没有多呆，转身就离开了。 火车缓缓地开动，冯子奇和柳海踏上了滇南的征程。 柳海是去年刚从刑警大学毕业的，原本是想做刑警的却没想到分到了禁毒大队。 一开始他还很不乐意，觉得还是做刑警拉风，而且还能够查处形形色色的刑事案件，这样也不会荒废了自己的专业。 待到了禁毒大队之后他被肖刚的工作作风与工作能力所折服，他对自己的这个副大队长可是十分的崇拜。 好几次他都想跟着肖刚好好学学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却不曾想肖刚这回竟然摊上事了，而且还是大事。 「冯哥，我们真能够帮上肖队吗？」 冯子奇告诉柳海，只要他们将滇南这边的事情查清楚说不定会对肖刚的案子有所帮助。 他就有些不明白了，滇南之行与肖刚案又有什么关系。 「嗯，莫队怀疑肖刚出事多半和他之前所办的案子有关系，应该是他触碰到了某些人的神经，人家不想他再继续查下去所以才使了这么一手。」 「好卑鄙的手段。」 冯子奇白了他一眼：「你指望他们有什么好手段？像下象棋那样，双方摆好车马炮，你一步我一步？你也太高看他们了，使阴招，下绊子，这才符合他们行事的风格。」 柳海还是第一次出那么远的任务，他有些兴奋：「那我们就好好地查，一定要替肖队洗脱冤屈。」 冯子奇哪会不想替肖刚洗脱嫌疑，可是这话说来简单做来却很难。 「柳海，到了滇南你可不能擅自行动，一切都必须听我的安排。」冯子奇正色道。 他很了解像柳海这样的年轻警察，立功心切，很多时候眼睛里面只有功劳没有危险。 命只有一条，没了就没了。 范诚直接开着车回了东山的小区。 将车停到了门面里，关上门面的大门，转过身他就看到了庞向东。 他并不认识庞向东，但他却能够清晰地觉察出庞向东对他的敌意。 「你是谁，为什么要拦我的路？」范诚冷冷地问道。 既然人家对自己带着敌意自己又何须给他好脸色。 庞向东问他：「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和婉萍在一起？」 婉萍？ 很快范诚就反应过来了，谢寡妇不就叫谢婉萍吗？原来这小子是为了谢寡妇来找自己的。 「我只是个租客。」范诚虽然不惧庞向东，可是他现在的情况也愿意轻易与人发生矛盾，事情闹大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 「租客？」庞向东还是有些怀疑。 「没错，我租她的房子，偶尔在她那搭个伙，不过大多数时间我都在忙我的事情。」 「那这车子？」庞向东还是觉得范诚与谢寡妇的关系不那么简单。 范诚没想到谢寡妇借车子给自己会惹来这样的麻烦，他苦笑：「是她主动借给我的，说是没事的时候动动，车子放久了会坏掉的。」 庞向东见范诚的态度倒很诚恳，心里信了几分：「我警告你，千万别打谢寡妇的主意，她是我的人。」他说话间还有意挺了挺并没有什么胸肌的胸膛，范诚懒得理他，应付着应了一声。 庞向东满意地离开了，看范诚这怂样应该也不敢打谢寡妇的主意。 看着庞向东远去的背影范诚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看来这话不假。 他同时又想到了另一句话，那就是寡妇门前是非多，看来自己还得小心一点，和那个女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上了楼范诚正在开门，谢寡妇那边的门却开了：「快到饭点了，过来吃饭吧。」 范诚收起了钥匙，来到了谢寡妇的家里。 「刚才有个男人来找我，问我们什么关系，说让我离你远一点。」范诚把这事情和谢寡妇说了。 谢寡妇一听竖起了眉毛：「那个挨千刀的庞向东！」 第40页 然后对范诚说道：「别理他，他就是个疯子。」 说完便钻进了厨房，不一会端出了几道菜，闻着饭菜的香味范诚觉得自己真的饿了。 「要来点酒吗？」谢寡妇问道。 范诚是喜欢小饮一点的，只是此刻他却不敢。 「不用了，吃点饭就行。」 「是不是怕喝了酒露出原形啊？」谢寡妇这话带了几分挑衅，范诚淡淡地说道：「我从不沾酒。」 第23章 监控定格 凌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双眼睛通红，他一夜没睡。 红旗新村的监控有问题，那天自己追着范诚到小区按说那儿是有监控探头的，可是在这监控中却是一点都没有显示。 范诚当时像在追什么人，或许就是范诚口中说的真兇。 他相信范诚不会说谎，而且当时范诚那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为什么会这样？ 有人对监控动了手脚，只有这一种解释。 凌力经过无数次的对比得出了结论，当天的监控并不是适时监控，案发的那段时间的监控画面应该是案发之前就定格的，反覆播放的一段录像。 走到门口，他大叫了一声：「卫东，邢卫东！」 邢卫东从大办公室里跑了出来。 「走，跟我出去一趟。」 来到了红旗新村物管公司，很快他们就找到了负责小区安保工作的负责人王启明。 凌力询问那天监控室里是谁值班，王启明回忆了一下：「是陈枫，今天正好也是他当班。」 凌力让王启明带他们来到了监控室。 陈枫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看起来很精神。 「陈枫，他们是刑警队的，有些问题在问你，你如实回答。」王启明一脸严肃地说，陈枫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 凌力微笑着说道：「不用紧张，就是想了解下情况，坐，我们坐下说。」 王启明说道：「我要不要迴避一下？」 凌力摆摆手：「不用。」 邢卫东拿出了笔和本子，准备做记录。 「陈枫，7月19日白天是你值班吗？」凌力递给他一支烟，也递给王启明一支，王启明说不会抽菸凌力就自己点上了。 「7月19日？」陈枫像是在回忆，凌力提醒道：「就是六栋三单元202室发生命案的那天。」 「哦，我记起来了，是的，是我值班。」经凌力这么一提醒陈枫马上就想起来了。 不过他又皱起了眉头：「不过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 凌力的眼睛一亮：「什么事？」 王启明也望向了陈枫。 陈枫看了王启明一眼，王启明说道：「我说了，有什么你就照实说。」 陈枫这才说道：「那天的监控好像出了问题，画面就像定格了一样。王经理是知道的，我工作一直都很认真负责，虽说对着这些监控器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但我从来就不敢松懈。」 王启明点点头，对于陈枫的工作态度他是肯定的。 「那天我发现有些奇怪，按说平日里小区总是有人来人往，可是那天好几个监控画面里都空荡荡的，虽然那天并不是休息日，可总不能小区里都没有人员进出吧？」 王启明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监控器，一切都很正常。 凌力问道：「既然你起了疑心为什么不将这事情向你的领导汇报又或者去检查一下呢？」 陈枫苦笑：「我也不确定啊，我就想仔细看看，可是没多久我就在监控画面里看到有人进出了，我想或许是我多心了。后来我就听说了六栋发生的事情，我又重新看了一遍监控，奇了怪了，当时我觉得有问题的几个监控就在六栋附近，从六栋一直到小区侧门的那条路的画面在六栋出事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停止不动的。」 陈枫说完，王启明瞪了他一眼：「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陈枫低下了头：「我想说来着，可是我怕到时候你们以为是我干的，我不想惹上人命官司。」 王启明冷哼一声：「那你现在就不怕了？」 凌力示意王启明别再说话，他能够理解陈枫的想法，陈枫在乍听说六栋发生命案之后内心肯定会有些慌乱，他怕被人怀疑在监控上动了手脚，可是当警方调走监控之后陈枫肯定也知道警方会发现监控的异常，一定会来找他，这个时候他要再不说那就真会让警方起疑心了。 「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找你的对吧？」凌力问道。 陈枫抿着嘴点了点头，刚才他是假装不知道凌力他们来的目的。 「说说吧，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凌力没有再刚才的问题上纠结。 陈枫摇摇头：「我不知道，应该是我们的系统被人黑了，案发那段时间凡是与六栋有关系的监控器都被人动了手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黑客用的手段是截取了案发前的一段监控视频反覆播放，直到案发之后才让我们的监控系统恢復正常。」 「还有这样的事情？」王启明惊讶地问道。 邢卫东停下了笔，抬起头来：「这对于一个黑客来说并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技术，他只要能够侵入你们小区伺服器就能够很轻易地做到，只是这确实需要相关的专业水平。」 「警官，我保证这不关我的事，我也没那本事。」陈枫说道。 第41页 王启明也帮着陈枫说道：「陈枫到公司差不多五年了，高中毕业就来的，一直都在我们部门，我相信他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凌力说道：「我们只是了解下情况，不用紧张，这样，我们会让技术部门的人过来看看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你们配合一下。」 王启明和陈枫连连点头。 他们也希望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谁都不想背上嫌疑。 凌力回到局里就把这个情况和谭开山说了。 谭开山眯着眼睛，手里捧着他那只略为老旧的大茶缸说道：「就算能够证明监控被人动了手脚也不能证明范诚没有杀人，除非是抓到真兇。」 「如果能够找到那个对监控动手脚的人或许就能够查出真兇。」凌力说。 「电脑啊网络什么的那一块我不懂，不过你说的倒也是一个办法，那就抓紧查吧。唉，这个范诚，他跑什么，这么一跑弄得我们很被动。」 凌力心想如果自己是范诚会如何选择？ 若是这事情落在自己的身上自己说不定也会跑，只有在外面才有机会查清真相。 这并不是相信不相信自己战友的问题，而是一种不甘。 从谭开山的办公室出来凌力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梅映雪。 梅映雪的反应很平淡。 「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激动呢？我昨晚可是熬了整整一个通宵呢！」 「有什么好激动的？你真以为查得到那个黑客吗？」 「你要相信我们的技术部门。」 梅映雪摇了摇头：「他敢这么做就有绝对的自信不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凌力还想说什么，梅映雪却道：「等技术部门的结果吧，你也好好去睡一觉，别案子没查完你就倒下了。」 说罢梅映雪就往外走。 「你去哪？」 「换班，我的人在盯着江文波，我过去看看。卢萍和黄小岚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梅映雪说着顺口问了一句。 凌力嘆了口气：「暂时还没有。」 梅映雪扔下一句：「没有消息也许对我们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吧。」 凌力愣住了，他哪会不明白梅映雪的意思。 范诚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开机。 几条简讯就传了过来。 「是你吗？」 「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 「你在哪？」 「我们通个电话吧。」 几条简讯全是梅映雪发来的。 他很想给她回一条信息，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不和她联繫的好，自己已经这个样子了绝对不能再连累她。 其实这个时候范诚是最需要帮助的，他甚至也很想依靠市局的那些资源，但他知道不能那么做，那样是给梅映雪出难题，梅映雪很在乎自己，自己不能利用她对自己的感情，那样只会害了她。 就在他准备关机的时候梅映雪的最后一条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知道死者是谁吗？是张严。」 死者竟然是张严，肖刚的那个线人。 范诚的脸上露出了苦笑，看来自己是被肖刚的案子给连累了。 当然，他知道这不能怪肖刚，肖刚不也同样是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肖刚啊肖刚，到底是什么案子值得对方在你的身上下那么大的功夫，把我也给牵扯进来了？ 关了手机，他掏出了那把带着号牌的钥匙。 这两天他去了一些有储物柜的地方，可都没找到哪儿的钥匙和号牌与自己手上的这把相似。 有储物柜的无非就是洗浴中心、超市、健身房等地方，可是整个桥城这样的场所可是不少，超市还好说，洗浴中心和健身房就多了去了，他只能一处一处去碰去试。 无非就是花点时间嘛，范诚相信只要打开那个储物柜自己就一定能够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拿起外套他就准备出门，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凑到猫眼看了一眼，门外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其中一个他认识，是东山派出所的一个民警老罗。 警察怎么来了？ 范诚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哟，罗警官，你们怎么来了？」 范诚听到了谢寡妇的声音。 「小谢啊，听说你这房子租出去了？」 「租什么租啊，我一个远房的亲戚暂时住着，忙完了这边的生意就回去。」 「哦？他人在吗？」 谢寡妇靠在门框上，嘴里嗑着瓜子：「一大早就出去了，他忙着呢。」 「谢姐，有他的身份证登记记录吗？」跟着老罗的年轻警察问道。 「那是我亲戚，登什么身份证啊，而且又不是常住，十天半月的忙完他的事情就走了。怎么，这也要向派出所报告啊？」 年轻警察看了一眼老罗，老罗笑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先回了，不过小谢如果房子租出去了可一定要和所里说一声，该有的手续还是要完备的。」 「知道。」 第24章 董一骠已经死了 两个警察走了。 范诚从猫眼里看到谢寡妇正看向自己这边，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扭身回屋，也关上了门。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谢寡妇这是为了解了围，不然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躲着不出门吧？ 第42页 警察怎么突然就想到找上门来的，直觉告诉范诚他们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 原本他是想出门的，继续去查找符合那把钥匙的储物柜到底在什么地方。 可是警察来这么一出他就只能先把这事情放放，现在出去说不定就会和老罗他们撞上，老罗可是认识自己的。 「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 范诚看到是谢寡妇，他打开门，谢寡妇就走了进来，顺手带上了门。 谢寡妇没有说话，只是往客厅里走，看了看屋里：「倒是打扫得蛮干净的，我还以为你们男人整天都是邋里邋遢的呢。」 说着就在沙发上坐下。 范诚轻咳一声：「刚才的事情谢了。」 不管谢寡妇是出于某种原因刚才她都帮了自己。 「谢我做什么？我有帮我做什么吗？」 范诚被噎住了，这个女人哪都好，就是那张嘴旬简直就像把刀子。 「一定是庞向东那挨刀的，回头我得好好教训一下他。」谢寡妇像是有些气愤。 她不说范诚还真没想到会是庞向东在捣鬼。 估计庞向东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把自己当成了他追求谢寡妇的假想情敌。 「算了。」 能够不结怨那是最好，别看那个庞向东看上去很爷们，其实心眼很小。 要真把他给开罪了天知道他会再给自己惹什么样的麻烦。 「你好像很怕警察？」 谢寡妇的话锋一转。 范诚被她问得有些不知所措。 「先是不敢拿出身份证，现在又这般地躲警察，我说你该不会犯了什么事了吧？」 「你别瞎想，我只是不太喜欢和警察打交道而已。」 很多人都不喜欢和警察打交道。 「对了，这些天的新闻你看了吗？」谢寡妇的思维跳跃，范诚差点就没跟上趟儿。 「什么新闻？」 「市公安局出事了，两个警察都成了杀人兇手。一个是禁毒大队的副大队长，另一个是警务督察大队的大队长。唉，简直是害群之马，这样的公安局能保护人民财产的生命安全吗？指望他们？估计是靠不住的。」 「话不能这么说，我对市局还是很了解的，我们的警察都是好样的。」 范诚又忘记了自己此刻已经不是警察，他为自己的同事辩解道。 「好吧，当我没说。我回去了，继续睡我的美容觉，晚上要回来吃饭吧？」 范诚点点头。 谢寡妇的脸上没来由的一红，这话她感觉怎么像一个妻子问准备出门的丈夫一般？ 不过范诚并没有留意到，他的心里很是狐疑，谢寡妇过来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她察觉到了什么吗？ 「砰！」 门被关上了。 范诚靠在沙发上，点上支烟。 原本他以为这儿应该相对安全一些，可是没想到因为谢寡妇的缘故那个庞向东竟然把警察给引来了。 他当然不会认为庞向东是怀疑自己的身份才这么做，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警告一下自己，别打谢寡妇的主意。 范诚无奈地苦笑，自己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心思。 他却不知道谢寡妇和庞向东说自己是她新找的男人，谢寡妇已经替他在庞向东那么拉了满满的仇恨。 其实谢寡妇也不是有心这样的，她只是不希望庞向东再来纠缠，范诚纯属躺枪。 半个小时之后范诚才出门。 在小区门口他又看到了庞向东。 庞向东拦下了他的车子。 「我听说你是婉萍的远房亲戚，是真的吗？」 果然警察是这傢伙给招来的。 「嗯。」范诚不想和这傢伙多啰嗦。 庞向东又说道：「刚才你没在屋里？」 范诚知道他在想什么，要是自己在屋里的话那么警察来自己避而不见那说明自己的心里有鬼。 他笑道：「刚才我出去办事发现落下了些东西，这不，回来拿呢。」 或许是他的态度让庞向东觉得他不具备威胁，庞向东没再说什么，向着小区里走去。 滇南，春城市。 冯子奇和柳海走进了一家小店，两人各自点了一碗「过桥米线」。 「这可是春城出了名店子，它家的『过桥米线』据说已经有近百年的传承。」柳海说道。 冯子奇笑道：「这你也信？」 「当然了，冯哥，信我没错，我柳海可是出了名的吃货，出去旅游第一时间就是先在网上查当地的特色饮食，我告诉你，千万别去那些离景区近的地方，宰客且口味也不地道，来这种本地人常来的店里才能够吃到正宗的当地风味。」 冯子奇还真就佩服柳海这一点，吃得很专业，就拿这家店来说吧，他早就已经做了功课。 店里的客人不少，三十多张桌子几乎都坐满了人。 「行了，别卖弄你那套吃的哲学了，赶紧对付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呢。」 柳海嘿嘿一笑：「不急在这一顿饭的功夫。」 垫了下肚子，两人就去了西子巷董一骠家。 「你们找谁？」 一个老妇人打开门问道。 她说的是滇南口音，不过冯子奇和柳海免强能够听懂。 「我们找董一骠。」 第43页 「砰。」 门又关上了。 冯子奇和柳海面面相觑，这老妇人哪来那么大的脾气。 柳海又敲门，敲了七、八下门重新打开。 老妇人没好气地说道：「他已经死了。」 其实冯子奇来之前就已经知道董一骠死了的，他是故意这么问的，想看看能不能查到假董一骠的一些情况。 说完作势要关门。 「阿姨，你说什么？董一骠死了？」 老妇人望着二人：「你们是哪的人，找他做什么？」 「我们是警察，从桥城来的。」 「他已经死了大半年了，不信你们去派出所问去。」 这回她真的又把门给关上了。 「冯哥，要不我们去派出所问一下吧。」 冯子奇点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二人来到了派出所，表明了身份，一个副所长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副所长姓魏，二人习惯地叫他魏所。 他们并不是真要来核实董一骠是不是真的死了，而是想对董一骠这个人有一个大致的了解，顺利打听一下江长河的情况。 「董一骠确实已经死了，就死在监狱里，死于肝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魏所长说道。 柳海问道：「那个老妇人是董一骠的什么人？」 「那是董一骠的母亲，唉，从小董一骠这小子就不安分，给家里惹了不少的麻烦。从他十六岁起，大多时间都是在看守所和监狱里度过的，他父亲可以说就是让他给活活气死的，听说他死了他母亲不但没有一点难过反而像是解脱了一样。」 冯子奇说道：「养不教，父之过，他成为这个样子与家庭的教育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谁说不是呢？不过他父母都没有什么文化，他父亲原本就是一个扛活卖苦力的，他母亲帮人家看看孩子，可现在的人活得讲究了，也看不上她看孩子，就只得在家政公司找些钟点工的活干干，唉，人的生长家庭确实很重要。」 魏所长似乎很有感触。 「对了，你们怎么想要找董一骠？莫非他以前在你们那边也犯过事？」 冯子奇把缘由和魏所长说了一遍。 「怎么可能？」魏所长也是一脸的惊讶，接着他便有了结论：「董一骠确实是死了，当时他的事情还是我经办的，肯定是有人假冒他的名字干的。」 租用货场仓库藏毒应该另人其人。 冯子奇和柳海也是这么认为。 冯子奇决定到滇南一监去一趟。 他要了解一下董一骠在一监的情况，顺便也了解一下那个江长河。 魏所听说他们要去一监，他说巧了，他也正准备去那边办点事情，冯子奇和柳海正好可以蹭他的车。 魏所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他的普通话带着浓郁的滇南口音。 其实冯子奇和柳海的普通话同样的蹩脚，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云贵川的人说普通话。 但这并不妨碍大家的沟通。 更多的时候冯子奇和柳海都在听，魏所总能够找到一些奇闻轶事山南海北地胡侃一通。 「对了魏所，董一骠在一监服刑的时候和一个叫江长河的人走得很近，这个江长河你知道吧？」 魏所摇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们只管外面的事情，号子里的事情那得问狱警。不过江长河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呢，我好像在哪听过。」 「是吗？那您好好想想，在哪听过？」柳海赶紧问道。 这一趟他们不光是要调查董一骠的事儿，重点还是这个江长河。 魏所一面开车，一面眯着眼睛想了想：「春城城南有一家叫滚石的夜总会，好像那儿的总经理就叫江长河。」 冯子奇和柳海默默地记下来了。 魏所又道：「其实你们既然是公务应该和我们局里对接一下的，那样可能你们会更方便些。」 冯子奇笑道：「没事，我们只是了解下情况。」 听他这么说魏所也不好再说什么，规矩他懂，从冯子奇说起董一骠的那件事情来看人家办的应该是一起大案子。再说了缉毒工作有它的特殊性，有时候需要的是绝对的保密。 车子到了滇南一监魏所帮他们找来了一监的一个负责人就去忙自己的去了。 一监的这个负责人叫萧致远，斯斯文文的，带副眼镜，一身的警服也掩饰不住他的那股子文人的气息。 萧致远把二人领到了一间会客室，亲自为他们泡了杯茶。 第25章 游泳健将 「董一骠这个人怎么说呢，本质不算坏，就是太讲江湖义气，看谁都是哥们兄弟，他是属于那种被人卖了都还会帮着数钱的人。」萧致远苦笑着说。 对于董一骠他的印象很深，就是一个莽夫，没有什么心机，说话做事直来直去。 不过像董一骠这样的人却很容易有朋友，当然，是不是真心朋友就不好说了。 「这小子好酒，整个监狱的人都知道他这喜好，只是在监狱里他是没有机会喝酒的，他的肝病那是在外面就有的，一直没有发作罢了。上次和他一起被关进来的一个犯人和他很熟，说他那是公斤级的酒量，一个人整个三、四瓶酒都还能够走直线的主儿。你们说这样的喝法那肝能受得了吗？」 萧致远说完嘆了口气：「发现他有这样的病我们马上就送医了，从发现到死也就是三个月不到的时间，我们也算尽了力，可怜他的父母啊，他是家里的独苗，偏偏就走了这条道儿，气死了自个的爹，现在只剩下他母亲，这日子难啊。」 第44页 冯子奇和柳海根本就插不上话，这个萧致远比魏所长还能说。 「你们是不知道吧，为了给他治病他的母亲借了一大笔钱，也不知道要还到猴年马月。」 一直到萧致远停了下来冯子奇才问道：「老萧，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和董一骠一起在这儿服刑的那个江长河？」 「江长河？记得，当然记得。那小子很机灵的，和董一骠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果说董一骠被卖了还要替人数钱的话，江长河那小子就一定是那个人贩子。」 萧致远这比喻让冯子奇和柳海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萧致远以为二人觉得他说得夸张，忙又说道：「你们不信？我给你们说啊，那小子出狱没多久就又抖了起来，我听说他现在可是一家大夜总会的总经理呢，虽然不是老闆，可是也算是混得不错的了。不过呢，还是混道上，这迟早有一天还会翻船的。」 萧致远说着递过来两支烟，冯子奇接了，柳海却笑着拒绝，他不吸菸。 萧致远也不在意，自己点上。 「我听说江长河和董一骠的关系不错？」冯子奇也把烟点上，皱着眉头问道。 「咋说呢，董一骠先进来，江长河后进来，江长河的脑子灵光，很快就和董一骠成了朋友，要知道在我们一监董一骠可算是一号人物，有他罩着江长河就少受好些的折磨。」 说到这儿萧致远尴尬地笑了：「你们应该也知道的，每个地方的监狱其实都差不多，不是我们不管，而是实在管不过来，只要他们闹得不是太过分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冯子奇和柳海相视而笑，两人都知道萧致远说的是什么意思，这确实是各个监狱都存在的现象，不只是国内，国外的监狱也一样。 「江长河倒是聪明，知道找靠山。」柳海说道。 萧致远接话：「可不是吗？所以从表面上看江长河和董一骠的关系确实不错，董一骠没有文化，脑子也不像他那么厉害，说是董一骠罩着他，可是董一骠是真心把他当兄弟看的。」 「所以对董一骠的一切江长河应该很了解？」 「那是必须的，他们俩在一个号子里呢，用董一骠的话说他们可是患难与共。我想起来了，江长河可是你们那儿的人呢，你们这次来不会是因为他吧？」 还真让萧致远给猜对了，冯子奇他们此番来滇南更多是冲着江长河来的。 肖刚说他怀疑是江长河盗用了董一骠的身份信息租的货场仓库，现在从萧致远这儿得到的情况来看江长河还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只是自己该怎么去接触那个江长河呢，江长河现在是一家大型夜总会的总经理，要想接触到他还真不容易，直接找上门亮明身份肯定是不妥的，那样就打草惊蛇了。 冯子奇说道：「只是随便问问，这个江长河是我们那儿一个企业家的表弟，那个企业家不久前死了，说到董一骠的时候我不由得就想到了他。」 「哦，原来如此。」 对于冯子奇的解释萧致远并不相信，只是他不会追根究底，人家是来办案的，而且缉毒警察跨省肯定不会是小案子。 他虽然话多，但也知道保密条令，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他也同样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都明白一个道理，知道得太多有时候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万一他们的案子办砸了，又或者出了什么纰漏，说不得自己作为知情人也会跟着受牵连被怀疑，所以他没有再问下去。 「我这里倒是有一些关于江长河与董一骠在狱中的表现记录，至于现在江长河的情况嘛，你们可以到局里去问问。」 说罢他让二人等了片刻，拿来了一个资料袋：「内容不多，建议你们找一下当年送他们进来的办案人员。」 离开春城一监，他们打了个车回酒店。 柳海说道：「冯哥，为什么我们不请当地警方协助调查呢？」 「莫局交代的，我们来是摸清楚情况，并没有具体的任务，更不是抓捕，在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少麻烦当地警方。」 其实他还有顾忌，那就是一旦当地警方协助虽然事情看上去要简单多了，但却很可能引起江长河的警惕。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们也去放松一下。」冯子奇对柳海说道。 柳海愣了一下，放松一下？几个意思？ 冯子奇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想什么呢？晚上我们去那个滚石夜总会去看看。」 柳海这才反应过来，嘿嘿一笑：「我还以为……」 梅映雪来到了一辆白色雪铁龙的旁边，轻轻敲打了一下车窗，那车门的锁打开了，她拉开后门坐了进去。 「他有什么动静吗？」 前排的两个年轻刑警摇摇头。 坐在驾驶位上的那个说道：「昨晚回来他就一直窝在家里。」 梅映雪皱起了眉头。 江文波居然没有动静，难道自己弄错了？ 以她对范诚的了解，范诚应该不会无的放矢，如果这个江文波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范诚也不可能冒着被警察发现的风险找他。 她去见过那个老头，从那老头的口中她也听出来了，范诚原本与江文波并不相识。 范诚找他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只是这个江文波的嘴很紧，自己怎么问他都不说。 第45页 「出来了。」这时另一个年轻刑警轻声说。 江文波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临上车的时候四下里看了看，那样子带了几分的警惕。 「跟上去。」 江文波并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他对计程车司机说：「去水上体育中心。」 他约了人在水上体育中心见面。 他已经决定把桥城这边的事情安排一下之后就离开，去马来西亚，正好他的一个朋友在那儿，只要能够出去，到了那边朋友可以给他弄一个新的身份。 其实他并不想到国外去的，在桥城有他太多的牵挂，远的不说，他的父亲他就放不下。 他有些后悔，为了四十万自己要这样远走异国他乡，隐姓埋名的像老鼠一样生活值得吗？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不做也已经做了，想要回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于范诚他还是存着几分内疚的，他没想到自己会连累到一个无辜的警察。 虽然他对警察并没有多少好感，但通过和范诚的接触他认定范诚是个好人。 至少范诚提醒过他对方不会放过他，关心他的安危。 他也知道范诚是有私心的，但他相信自己真遇到了危险向范诚求援的话范诚也一定会施加援手。 「如果他们真想要过河拆桥的话那我就去自首，至少这样能够还那个警察一个清白。」江文波在心里下了决心，非得到鱼死网破的时候他会设法帮范诚一把。 计程车在水上体育中心停了下来。 江文波下了车，走过了索桥。 两个年轻的刑警远远地跟了过去，梅映雪却坐在车里。 桥城市里认识她的人太多，这样的跟踪任务还是让生面孔去。 这两个年轻人都是刚从警校毕业的，不是桥城本地人，是从县里上来的，而且他们的身上也没有太多警察的气息。 江文波来到了游泳池的更衣室，换了衣服就去了跳台那边。 两个年轻刑警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个也跟着买了票进了游泳池，另一个则坐到了看台上。 「梅队，江文波进了泳池，我们跟着呢。」 「他来游泳？」 「看样子是的，他是搞健身的，游泳应该也是他日常锻鍊的一种形式吧。」 梅映雪虽说感觉应该没那么简单，嘴上却只说了一句：「盯着吧。」 江文波先是在泳池的旁边活动了一下，然后就扎进了水里，游出好几米之后才冒出头来。 他游泳的姿势看着很专业，游的速度也很快。 那个换好了泳衣的年轻刑警和他比起来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从水里起来，这一次江文波上了十米站台。 他深唿吸了一下，一个优美的空中转体两周半，入水，并没有溅起多少的水花。 「这小子简直就是个游泳健将啊！」看台上的年轻刑警瞠目道。 江文波没有再留在水里，他披了一条毛巾，在泳池边的一张躺椅上躺下。 目光四下里扫了一遍，他要见的人还没有来。 第26章 金蝉脱壳 江文波有些坐不住了。 他要等的人还没有来。 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估计对方是不会来了。 这让他没来由的紧张起来，范诚说过，自己就是人家手里的一把枪，一枚棋子。 很可能自己会成为对方的弃子。 弃子的最终结局会是什么？那就是死。 因为只有死人才能够保守秘密，虽然他并不知道对方的什么秘密，但对方同样也会如自己一般担心会留下什么破绽，这种事情哪怕只是有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很可能是致命的。 江文波的心沉了下去，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仿佛就像是一个被宣判了死刑的人。 他站了起来，他不能再这样被动地等下去，他不能屈从于这样的命运，他要抗争。 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对方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他还是察觉到一丝丝端倪的。 只是他没有老老实实地告诉范诚，他不能告诉范诚，那样等于是把自己送进了监狱。 换好了衣服，他打了个车回家。 「梅队，他回到家了。这小子敢情就是出来游泳的。」年轻的刑警坐在驾驶室，点了支烟对梅映雪说。 梅映雪眯缝着眼睛，她不相信江文波真是游泳那么简单，江文波从水上体育中心出来的时候她留意到了江文波的情绪不对，比之前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好像要焦虑许多。 两个手下说他在游泳池里没有和任何人接触，或许问题就出在这儿。 他应该是来从某个人见面的，只是对方爽约了，没有出现。 所以他才这般的心神不宁，焦虑不安。 那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他要见的是谁？ 是范诚吗？ 梅映雪的心里隐隐有期盼，她甚至怀疑当时范诚是不是也在水上体育中心。 刚才她一直都很仔细地观察着过往的行人，她确定没有看到范诚。 难道和江文波约好见面可后来却双爽约了的人就是范诚？ 她想多了，此刻的范诚正在一家一家地进行排查，光是洗浴中心就进了不下三家，他要找出那把钥匙藏着的秘密。 范诚没有在江文波的身上下太多的功夫。 第46页 因为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只要江文波自己不承认杀了人那么他范诚就仍是警方通缉的头号嫌疑人。 想要洗脱自己的嫌疑，想要将江文波绳之以法，甚至想要抓住江文波背后的那只黑手的话他必须要自己找证据，而且要快。 他知道江文波已经起了要逃跑的心思。 只是他拦不住。 哪怕就是警察也拦不住。 这样那把钥匙藏着的秘密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范诚却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江文波已经处于危险的边缘。 桥城一共有五个区两个经济开发区。 差不多整整一天范诚连一个区都没有排查完。 主要是他一直都要躲着警察，不光是那些穿制服的，还有那些他熟悉得不能够再熟悉的便衣。 他在心里很感激谢寡妇，如果不是她借给自己那辆破奥拓的话只是靠着两条腿他不知道要把这七个大区查完得要多久的时间。 从一家洗浴中心出来他长长地出了口气。 他很不喜欢洗浴中心的那个味道，让他觉得有些噁心，想吐。 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 掏出小本子，在那家洗浴中心的字样上面画了个圈。 接下来要去的是宾隆超市。 这是桥城很有名的一家超市，要说规模要比很多大超市小得多，可是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一般生活所需的一些物品在这超市里都能够买到。 他来到了超市里，发现储物柜根本就不需要钥匙，是投币式的。 他准备去下一家，坐到车里，取出手机开机，每隔半小时开一次机已经是他的一个习惯了。 「你是不是约了江文波？」 「回个信息吧。」 「你在哪？」 梅映雪又给他发了三条信息，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信息了。 删掉信息，关机。 双手握住方向盘，范诚没有马上发动车子。 梅映雪问自己是不是约了江文波，这句话透露出了两个信息。 第一，那就是梅映雪已经盯上了江文波，这一点范诚早就算到了，梅映雪出现在「洪荒之力」健身馆的那一刻起范诚就知道她不会放过江文波这条线，她不只是对江文波有了怀疑，也想通过江文波来找到自己。 第二就是江文波今天应该是去和某个人见面去了，只是梅映雪他们并没有看到与他见面的人，梅映雪以为要和江文波见面的人是自己。 但他很清楚自己肯定不是江文波要见的那个人。 江文波已经准备要跑路了，在这当口他要见的是什么人不用说范诚都能够猜到。 他应该想再和对方做一笔交易。 可江文波这么做很危险，很容易会激怒了对方。 就算是他不去找对方，对方也不一定会放过他，更何况他这样会引起对方的不安。 好在梅映雪已经盯上了江文波，这让范诚松了口气。 他相信有梅映雪盯着江文波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对方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想到这一点范诚也就没有把江文波的事情放在心上，只要江文波是安全的，只要他无法离开桥城，那么就是为自己查清楚真相争取了时间。 负责盯着江文波的两个年轻刑警一个姓王，另一个姓李。 虽然从警校毕业分到局里的时间不长，却也跟过两个大案，算是有办案经验的。 所以梅映雪才放心将盯江文波的任务交给他们。 梅映雪已经走了，她还有别的事情，蹲坑这种事儿还用不着她这个刑警大队的中队长亲自去做。 小王递给小李一支烟：「这个江文波到底犯了什么事，梅队为什么要让我们一直盯着他啊？」 小李接过烟来点上，摇摇头：「不清楚，让盯着我们就盯着呗，你不是不知道梅队那脾气，她不说的时候千万别问，否则的话准挨她克！」 小王苦笑：「答应带女朋友去看电影，这都答应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了，现在她的电话我都不怎么敢接了，一接电话就全是她的埋怨。」 「没办法，谁让咱们是警察呢？」 两人聊了几句，突然看到江文波从单元楼走了出来。 「这小子怎么这副打扮？」 穿的还是刚才那套衣服，只是这回他戴了口罩和墨镜，像是生怕被人认出来。 「肯定不会是去做什么好事，管他的，不管他去哪儿我们只要跟着就行了。梅队可是说了，我们一定务必要盯紧了，要是跟丢了她肯定会发飙的。」 小王发动了车子，慢慢地跟在江文波身后。 江文波浑然未觉，大步地到了小区的门口，挥手拦计程车。 见他上了计程车，小王他们的车子也紧紧跟在后面。 江文波放下了窗帘，果然自己让人给盯上了。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自己让警察给盯上了都不知道，还怪我不去和你见面，要是我真去了我们肯定会被警察给一锅端了。」 电话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正是那个出钱雇他杀人的那个女人。 江文波尴尬地咳了两声，自己真是大意了。 一定是那个女警，自己早应该想到这一点。 「你赶紧出来吧，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在青云湖水库见。」 第47页 女人说完挂断了电话。 江文波拿起收拾好的行李就离开了。 这儿只是他租的房子，他一直都是租住在这儿，一周只回家一、两次，去看看父亲。 那个扮成自己的人是谁江文波并不认识。 但从那个人的一身装扮来看他知道人家也一直在盯着自己。 他们知道自己被警察给盯上了。 知道自己今天穿的什么衣服，而且还弄了一套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的。 这让他有些感到恐惧，他有些后悔，自己这次约她见面是对还是错？ 早知道就悄悄地离开了。 江文波拦了一辆计程车：「师傅，去青云湖。」 计程车很快过了幸福隧道，往城外青云湖方向去。 车上江文波又有些犹豫了，自己真要去青云湖吗？天知道对方会不会耍什么花样。 那地方可是很偏僻，要是对方对自己下手怎么办？ 他一下子想了很多，有些想要打退堂鼓了。 可是他又存着一丝侥倖的心理，如果对方真能够答应自己的条件的话自己就可以再拿到一笔钱，要知道跑路也是需要钱的，那四十万他早就交给了自己的姐姐，让她拿去给父亲医病，自己要出国去马来西亚总不能没点钱傍身，就算朋友愿意收留那也不是长久之计。 最终都得靠自己。 这个道理他很早以前就明白了。 下了计程车，他让计程车司机就在这儿等他，他先付给司机二百块钱，他把行李都暂时先放在车上。 计程车司机自然不会拒绝，桥城计程车的起步价七元，司机分白班夜班，就算是一个白班或者一个夜班想要跑出两百块钱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况且江文波只要求他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就能够赚二百，还能够停着车好好休息一下，何乐而不为。 看着江文波上山的背影，靠在车旁抽菸的司机脸上露出了暧昧的笑容，这小子肯定是来这儿会女人的，还真会挑地方。 第27章 着了道儿 「什么？人竟然跟丢了？」梅映雪接到小王和小李打来的电话时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让你们盯个人都盯不住，还能干什么？」 电话那头小李说道：「梅队，我怀疑我们被人给耍了。」 梅映雪骂了两句气也消了许多：「什么意思？」 「刚才我想了一下，或许我们跟的那个人并不是江文波。」 梅映雪皱起了眉头，继续听着。 「我们盯了江文波两、三天，他还从来没有戴墨镜和口罩出门的，可是刚才那人虽然身高体型以及衣着看上去与江文波差不多，可墨镜和口罩却把脸全都给遮挡住了。我们一直跟到了万达广场，在广场里蹓跶了一会就去了卫生间，然后就一直没有见他出来。我和小王赶紧进去，哪里有他的影子。」 梅映雪也听明白了，他们盯上根本就不是江文波。 「看看能不能查到当时都有哪些人从卫生间里出来，逐一排查！」 小李却道：「卫生间这边没有监控，而且有两个步梯，一个是安全通道，另一个是备用消防通道，安全通道是有监控的，可是备用消防通道却没有监控，因为一般没有人会从那个通道离开。」 小李说到这儿又补了一句：「我和小王在卫生间外面守了差不我二十分钟，前前后后至少有五、六十人进出，这还只是男的，加上女的就更多了。我们甚至不能判定那个人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梅映雪知道万达广场的卫生间是进去以后一个男女公用的洗手池，然后左边是男，右边是女，只从外面看根本就看不到人是往哪边走的。 她没有再责怪二人。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不跟丢只能贴身跟着，那已经不叫跟踪了，那叫膏药，是盯梢的大忌。 她赶紧把这事儿和凌力说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江文波会出事。 凌力听了之后也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他们盯江文波无非是范诚曾去打听过江文波这个人而已，他们甚至都不能真正确定江文波是不是和张严被杀的那个案子有关系，依着他看原本就不应该在这个江文波的身上耗费太多的警力。 他安慰梅映雪：「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这事情也怪不了你们，我们对他的怀疑也只是因范诚而起，连范诚为什么要找他我们都不知道，总不能把人家给带回来看着吧？老谭那儿我去说。」 从凌力的办公室出来梅映雪就掏出手机，对着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出送了一条信息。 「江文波跟丢了。」 她可以肯定这个号码就是范诚的。 她去售出这张卡的地方查过，售出的时间与买走卡的人都与范诚能够对上。 否则她也不会一直往那卡是发信息了。 范诚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脸色大变。 江文波跟丢了？ 范诚预见到了两种结果，要么他脚底抹油，逃之夭夭，要么他会被那些人给杀了灭口。 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轻轻地嘆了口气，自己错了，如果自己能够早一点让梅映雪知道这个江文波就是杀害张严的兇手的话那么或许梅映雪会重视，不会那么轻易把江文波给跟丢了。 第48页 其实梅映雪并不是不重视，而是对方的手段很高明。 没有人会想到独居的江文波会用这种李代桃僵的金蝉脱壳之计。 就连江文波本人都想不到，更何况其他人了。 范诚拿着手机，在想着是不是该回一条信息，这些天来梅映雪一直很执着地联繫他，这让他心里总是觉得亏欠梅映雪似的。 终于，他回了一条信息：江文波就是那个杀手。 手机上显示信息已发出之后他就关了机。 过半小时再看看江文波会不会联繫自己。 青云湖公园原本是一座水库，后来改造成为了一座休闲公园，只是离市区较远，若是白天这儿有不少的游客，但晚上来的人却是不多。 那日黄小岚与冯子奇就是约在这儿见面的，只是冯子奇走到的时候黄小岚已经不见了。 如今江文波也被约到了这儿来。 江文波很警惕，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戒备。 他的口袋里揣了一把卡子刀，如果对方真想杀他灭口的话他就和对方玩命。 他靠坐在离湖不远的一座亭子里，这儿的视野广阔，无论从哪个方向来人他都能够看得见。 看看时间，他早到了一刻钟。 点上一支烟抽着，不时地观察着风吹草动。 等了大约七、八分钟的样子，他听到了脚步声。 是个女人的脚步声，高跟鞋的跟叩响古板路发出来的脚步声。 应该是她来了。 江文波将半截香菸扔在地上，用脚碾了一下，然后手伸进口袋里，握住了那把卡子刀。 他的心没来由地有些紧张起来。 和这个女人是见过的，可是却根本没看清楚人家的庐山真面目，电话倒也通过好几次，女人给他印象最深的是她的声音，听着让人感觉很舒服也很放松。 这次女人没有戴墨镜和口罩，也没有戴帽子。 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 「是你？」江文波很是惊讶。 「没错，是我，我以为我们那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能够认出我来的。」 这个女人江文波是经常见着的，只是从来没有说过话，那次见面的时候虽然女人尽量把自己的脸包裹得严严实实确实还是让江文波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却一点都没有联想到眼前的这个人。 「再给我一笔钱，我会躲到国外去，从此以后不会再回来。」 女人微微一笑：「你想要多少？」 江文波抿了抿嘴：「一百万。」 女人坐了下来，从坤包里摸出一包烟，掏出一支放到嘴边点上，准备把烟放回去的时候仿佛想到了什么，又掏出一支来递江文波：「你也来一支？」 江文波接过了烟，女人凑过来帮他点火，他闻到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水味，心神有些一盪。 两人点了烟，女人幽幽地说道：「之前我们可是说好的，一锤子买卖，四十万。我甚至是全款预付给你了的，可是现在你又狮子大开口，江文波，做人不能太贪了。」 江文波说道：「可现在我要跑路，没钱怎么行？」 女人不说话，红唇轻启，吐出一个华丽的烟圈。 「再说你可没 有事先告诉我想要陷害警察，早知道是这样我根本就不会答应你。这不是公然向警方挑衅吗，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江文波越想越是不忿，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陷害了范诚那么自己就不会在命案现场被范诚撞见，自己根本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好吧，钱可以给你，不过不可能你说给多少我就给多少，我最多能够再给你二十万，你拿了这笔钱最好立马给我滚蛋，滚得越远越好。」 江文波没想到对方一下子砍了自己八十万。 他有些急了：「二十万怎么够？估计我还没出国就花光了，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向你伸手了。」 女人站了起来，扔给江文波一个大白眼，然后踏着小碎步出了亭子。 「你别走，我们还没谈完呢。」 女人淡淡地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江文波不由得怒火中烧，这女人还真没把自己当一回事啊。 他站起来，想拦住女人，可人刚刚站起来就晕倒过去了。 这烟有毒，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怎么就着了这女人的道呢？ 确实是他疏忽了，但他也不算冤，从见面的那分钟开始他就已经落入了女人的算计之中。 先是女人以真面目出现，让他感觉到了错愕，其次女人在拿出烟来的时候看那样子原本并没有打算也给他一根的，是后来想起来的。 女人先把烟叼在了嘴上才给江文波点上，这样江文波根本就生不出一点的怀疑。 再加上江文波接过烟女人马上就凑上来替他点火，女人身上的那香味也有些让他迷乱。 这是一环扣一环的。 女人之所以和他说了这么多完全就是在等那药效发作。 见江文波晕了过去，女人的嘴角弯出了一抹弧度，目光中也满是不屑。 一个粗壮的男子走过来把江文波抱起直接将他扔到了湖里。 这原本就是一座水库，所以湖水很深。 「走吧。」女人对那男子说，男子跟在她的身后离开了。 第49页 计程车司机看了看时间，那小子已经去了二个多小时了，说好的只等他两个小时的。 不过看在江文波已经给了他二百块钱的份上他决定再等一会，心里甚至还盘算着若是江文波再晚来些自己是不是可以让他再给加点钱，那自己这一晚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现在出租不好跑，一个月除干打净能够有四、五千的收入就已经很可观了，而要达到这样的收入那么一个班他至少就要跑出二、三百块钱来。 如果那小子再给加一百他决定今晚就早早的收班，然后好好安慰安慰自己的媳妇去。 可是他左等右等还是没见到江文波的身影。 他想一走了之，不过想着江文波的东西还在车上，自己若是走了到时候江文波反咬自己一口丢了什么东西的话那他就得不偿失了。 他决定上去叫一下江文波，顺便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真在那上面打野战。 他一面往山上走，一面龌龊地想着。 第28章 猜疑心起 江文波死了，在青云湖水库溺水而亡。 报案的是一个计程车司机。 梅映雪得到这一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案发现场。 凌力也和邢卫东一起来了。 「这是杀人灭口。」梅映雪冷冷地道。 凌力没有说话，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邢卫东道：「大晚上地他跑到这来做什么？」 「一定是来见和什么人见面吧。」梅映雪说到这儿看向凌力：「他就是杀死张严的真兇。」 梅映雪的话让凌力和邢卫东很是震惊。 凌力问道：「你怎么知道？」 梅映雪咬着嘴唇却没有回答。 见梅映雪这样子凌力也不再追问，他已经猜到梅映雪应该是与范诚联繫上了，应该是范诚告诉她的。 邢卫东却没想那么多：「梅队，你倒是说啊，你怎么知道的。」 梅映雪看了他一眼：「我猜的。」 邢卫东显然有些失望。 凌力岔开了话题：「乔楠来了么？她怎么说？」 梅映雪回答道：「死者的身上没有伤，现场也没有搏斗过的痕迹，他应该是中了某种迷药，趁着昏迷被人扔进了湖中淹死的。」 邢卫东蹲下去看尸体，不过他却看不出什么端倪。 「哦？」 「法医报告还没有出来，不过我和乔楠都认为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大。别的不说，单单这个江文波的水性就很好，我的人曾说他比起游泳健将来说也不会差到哪去。这样的一个人哪怕真失踪落水也不可能被淹死才对。」 到了又一次开机的时间。 手机才打开没多久就收到了梅映雪的简讯。 江文波死了，溺于青云湖水库。 收到这条简讯范诚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不是没想过对方会对江文波下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甚至可以说是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 他有一种冲动，想打个电话去责备梅映雪，自己之所以暂时能够放心江文波的安全就是因为知道有梅映雪在盯着，可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终于他回了一条信息：是一个女人出钱让他杀的人。 发完他再次将手机给关了。 这一夜他彻底失眠了，他原本想和时间赛跑，在江文波要逃走之前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抓住江文波，抓住江文波背后的黑手。 可是江文波的死把他的计划打乱了。 走到了阳台上，他点了一支烟，大口的吸着。 其实他戒菸已经很久了，以前老婆不喜欢他抽菸，每次他在家里抽菸的时候都会絮絮叨叨的念上半天，可他却是依然顾我，但后来老婆患绝症走了，没有人再念他了，他却反而把烟给戒了。 对于自己的老婆他是心存愧疚的，他很爱自己的老婆，可是在她弥留之际他却没能够守在她的身边，甚至她病重住院期间他也很少去探望。 那时他正在跟一件大案子，原本阎洲是想让莫少平把他给换下来，让他多些时间陪陪老婆的，可是那个案子很复杂，只有他是全程参与，掌握的情况也最多，最后他拒绝了阎洲的好意，一直到那个案子顺利结案他才抽出身来，不过那时他老婆都已经不在了。 「江文波就是杀害张严的兇手。」 听到梅映雪这么说凌力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梅映雪抿了抿嘴，然后说道：「是他给我发的信息，他告诉我江文波就是杀害张严的兇手，他还说是个女人花钱雇江文波杀的人。」 梅映雪口中的他凌力自然知道说的是谁。 「他在哪？」 梅映雪摇摇头：「不知道，之前有个陌生的电话打给我，我接了，没有人说话，后来我好几次打这个电话都是提示关机的。于是我就去查了一下，从那个卖电话卡的人那儿证实了去买卡的人就是他。于是我就一直不停地给他发信息，直到今天他才回了这一条。」 「也就是说你把江文波死的消息告诉他了？」凌力问道。 梅映雪轻轻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必须向谭局汇报。」 梅映雪有些犹豫，凌力正色道：「必须如实汇报。」 谭开山听完一脸的平静，看看梅映雪又看看凌力。 「你们说说，接下来你们想怎么做？」 第50页 凌力有些不明白谭开山到底问的是什么，是针对整个案子呢还是只针对范诚的事儿。 他没有回答，梅映雪先说话了：「我觉得范诚一定掌握了一些我们没有掌握的情况，所以我觉得暂时可以继续用这样的方式和他进行联繫，而我们该怎么查仍旧怎么查。」 谭开山微微点了下头：「嗯，不过如果有说服老范的机会我还是希望你们劝他回来自首，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那句话，他应该相信自己的同事能够还他一个清白的。」 凌力说道：「谭局，老范这件事情有一点我没想明白，对方陷害肖刚或许是因为肖刚在查什么案子触碰到了他们的利益，可是老范是督察，管的根本就是内部事务，他们为什么要对老范设这么一个套啊？」 谭开山抬起手来，大拇指抠了下自己的眉毛，他同样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你问我我问谁去？」 梅映雪想说什么，不过却没有说出来。 谭开山见了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梅映雪咳了一声：「整个局里要说业务能力最强的两个人就是老范和肖刚了，或许对手是对他们有所忌惮，所以才会费这么大的力气对他们使绊子。」 这是她的一种猜测。 不过她这话却让凌力深以为然，他并没有因为梅映雪这样夸赞肖刚和范诚而有什么想法，梅映雪说的原本就是事实，这两人是全局都公认的。 谭开山笑了：「虽然听起来有些牵强，可是细想来也确实好像是那么回事，如果范诚插手肖刚案的话说不定还真会让他查出些什么来。」 梅映雪说道：「他们倒是很了解他们的对手。」 梅映雪很是无心的一句话使得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她说得没错，对手很了解肖刚和老范，不然也不会设出这样的局来，显然对手不只是忌惮这二人，也熟悉这二人的很多情况。 如果不是对手针对这二人做了许多的功课的话那就是…… 谭开山和凌力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不敢再想下去，梅映雪的这句话儿让他们细思极恐，无论是谁都不愿意去想那第二种可能性。 梅映雪却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让谭开山和凌力都起了疑心，他们怀疑自己的队伍里是不是出了内鬼。 如果真的有，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 谭开山和凌力都不说破，只是各自的心里都埋下了一粒种子。 「黄小岚和卢萍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凌力，你们可得再加把劲，现在市领导对这个案子很重视，几乎隔一天就会打电话来询问进展，这个样子我们怎么和领导汇报？总不能就一句，我们已经在努力了吧？」 谭开山岔开了话题。 凌力应了一声，心里却是无比地苦涩。 黄小岚和卢萍两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他只差点没有让手下的人挨家挨户去搜了。可是他能那么干吗？真要那么做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我知道你们这段时间也很辛苦，办案的同时也要注意身体，特别是你，凌力，别打疲劳战，那样徒劳而无功。」 莫少平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电话，是冯子奇打来的。 「莫头，这两天我们在这边大致把董一骠与江长河的情况摸了一下，不过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你们没有给人家春城警方添麻烦吧？」 「哪能呢？你不是交代了吗？我们先暗查，不到必要的时候暂时就不惊动春城这边，不过倒是和底下的派出所以及春城市一监有过接触。」 「嗯，我会给春城那边去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对了，找到江长河了？」 「哪用得着找啊？江长河在春城可是名人，春城最大的夜总会之一滚石夜总会的总经理呢。莫头，昨晚我和柳海去了一趟这家夜总会，你猜怎么着，表面上看着倒是干干净净，可是暗地里却是涉黄涉毒。」 「春城警方在这方面的打击力度是很大的，只是不管再怎么打，这些玩意都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不过要是这个世界真没了犯罪那还要我们警察做什么？」 冯子奇也笑了：「莫头，我准备想办法接近江长河。」 「那你必须得小心了，听你那么说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有柳海跟着我呢，再不行还有春城警方做后盾。」 莫少平想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在电话里他又说道：「打探下情况可以，你要记住，你是调查任务不是卧底任务，千万不要逞能，有危险马上就要撤出来。」 「知道了，我你还不放心吗？我可是肖刚的黄金搭档。」 莫少平有些无语，冯子奇与肖刚搭档的这些年若不是肖刚他恐怕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 只是他也不想打击冯子奇，在电话里他又叮嘱了几句。 挂了电话，一个女警就敲门进来了。 「莫局，谭局让我通知你十分钟后去阎局的办公室开会。」 「知道了。」 第29章 水体中心的布控 邢卫东推门进了凌力的办公室。 不用凌力招唿，他就走到了饮水机旁，取出一个一次性的杯子接了杯凉水一口气喝光又来了一杯。 「慢一点，别呛着。」凌力看了他一眼说道。 第51页 邢卫东放下杯子，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嘴：「洪荒之力健身馆的老闆叫黄亚洲，还真你给猜对了，这个黄亚洲除了这家健身馆之外还有一家贸易公司，他的公司和杜洪泽的公司曾有过交易往来。」 凌力眯起了眼睛。 邢卫东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过黄亚洲倒是很少管健身馆的事情，平时是一个叫白舒的年轻人在打理，大家都叫他小白。」 「和这个白舒接触了吗？」 「嗯，问了他一些江文波的情况，倒是没感觉他有什么问题。不过这个人看上去让人很不舒服，感觉很阴，怎么说呢，他个头不高，瘦瘦的，戴了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看着文质彬彬的，和你说话的时候脸上也一直挂着笑容，可是却让人看不透。」 凌力扔过来一支烟，邢卫东伸手接住。 凌力说道：「江文波平时接触的那些女人都查了吗？」 邢卫东苦笑了一下：「哪有这么快，江文波在健身馆干了两年多，他的客户几乎全是女人，没有一百个也差不多有七、八十，这还只单单是他的那些客户，加上平日里与他有些交往的那就多了去了。」 「那也得查，重点关注那些可能与杜洪泽、张严有交集的人。」 范诚开着那辆破奥拓来到了青云湖公园。 他上了山，在水库边停下了脚步。 警方拉的警戒线已经撤了，只有一条黄色的标志带一头还系在树上，风一吹，那标志带便轻轻飘舞起来。 这儿应该就是江文波溺水的地方了。 范诚轻轻地嘆了口气，江文波是个聪明人，怎么就做出这样煳涂的事来。 不用想他都猜到了，江文波一定是想多敲对方一些钱才会和对方约在这样的地方见面。 知道了江文波的家事之后范诚能够理解钱对江文波的重要，也许这小子也是没有办法。 杀人得的那四十万他都给了他姐姐，供他父亲医病。 他想要跑路，跑路是需要钱的。 老话也说了，穷家富路，出门在外多些钱财傍身总是好的。 可是他哪来的钱？他说过他想要躲到国外去，那么花钱的地方就更多了。 他只能把主意打到雇他杀人的僱主身上，他一定认为可以要挟对方再掏出一笔钱来，却不知对方早就对他起了杀心，他自己倒好，主动送上门了。 也是梅映雪他们大意了，若是自己盯着江文波的话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范诚知道梅映雪只是让两个小警察盯着江文波的话他肯定会发飙。 但也怨不得梅映雪，她能够想着派两个人跟着江文波就已经很不错了，她又怎么会知道江文波便是杀害张严的兇手？ 这也是信息不对称造成的。 梅映雪对江文波的重视多半还是因为想要通过江文波找到范诚，她根本不会想到江文波会被杀人灭口。 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自己以前也破过不少的案子，可没有哪一个案子会像现在这样让他无从下手。 此一时彼一时，以前他是警队的精英，他可以调用很多的资源，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甚至到技术支持都可以为自己所用。 可是现在他只有一个人，单打独斗。 这也就罢了，偏偏自己还成为了犯罪嫌疑人，就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需要东躲西藏，这又为他查案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掏出手机来，开机。 这次没有简讯。 他先是输入了梅映雪的电话号码，犹豫了一下又把它给删了。 又输入了申飞的号码。 他需要帮助，需要有一个人在关键的时候能够援手，特别是在需要查询一些资料的时候能够及时得到结果，那就必须有一个人帮他。 最好的人选是梅映雪，可不知道为什么范诚却不想联繫她，或许是不希望影响到她的前程吧。 申飞是范诚最依赖的手下，除了梅映雪范诚能够相信的也只有他。 「喂，哪位？」 申飞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范诚咳了一声：「是我，范诚。」 「范，范大！」申飞显然很是惊讶，他没想到范诚会主动联繫他。 「有时间吗？我们见个面。」范诚说。 申飞似乎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他便回答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这小子倒是还爽快。 「下午一点，水上体育中心。」 范诚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听到听筒里传来阵阵盲音，申飞半天才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范诚打电话来了，约自己下午在水上体育中心见面，自己该怎么办？是偷偷去见他呢还是把这件事情向局里汇报？ 从个人感情来说申飞不相信范诚会杀人，范诚肯定是被冤枉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范诚现在是警方通缉的嫌疑人，自己若是私自去见范诚的话那么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轻则可能会脱下警服，重则那就是涉嫌包庇了。 申飞走到了谭开山的办公室门口。 这是他经过了激烈思想斗争后做出的决定。 但他的心里却十分的忐忑与不安。 范诚于他而言，是良师，是益友，甚至还是一个对他关怀倍至的大哥。 他这么做真的好吗？自己这算不算是出卖？ 第52页 想到出卖这个词他甚至有些瞧不起自己。 但再想想自己是个警察，不能因私而废公，不能徇私而枉法。 他长出了口气推开了谭开山办公室的门。 「谭局，有个重要的情况要向你汇报……」 一转眼就已经到了中午，范诚看看表，离自己和申飞约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他随便找了一家米粉店吃了碗米粉，然后就向着水上体育中心去。 破奥拓在距离水上体育中心大约五百米的中医院停车场停下，他步行到了水上体育中心对面的一家咖啡厅。 坐在二楼，正好将水上体育中心的正门看得清清楚楚。 今天是周二，水上体育中心白天不会有太多的人。 可是他却发现门口竟然停了好几部车。 这些车看似停得有些乱，但仔细再看的话就能够发现，他们占据了几个重要的路口位置。 有一辆车上还能够看到有两个人坐在上面。 范诚的心紧了一下，难道申飞把自己给卖了？ 这让他的心里有些难以接受，申飞从进局里第一天就跟着自己，是自己一手把他带出来的，可以说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之一。 他怎么可能会出卖自己？ 但眼前的事实又不得不让他接受这样的现实。 他没有再停留，一杯咖啡才喝了一口他就结帐离开了。 他回到中医院停车场开上那辆破奥拓的时候距离见面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但是他去义无反顾地开着车子走了。 就在约定的见面时间还差十分钟的时候，谭开山和凌力也坐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来到了水上体育中心附近的一个巷子里。 「这次行动没和梅映雪说吧？」谭开山问道。 凌力摇了摇头：「按着你的意思没有告诉她。」 「嗯，这丫头对范诚有感情，要是告诉了她说不定她就会告诉范诚，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把范诚带回去。」 谭开山掏出一包「硬遵」，递给凌力一支。 凌力接过来：「你说老范会来吗？」 谭开山说道：「他肯定会来，他要是不相信申飞也就不会给申飞打这个电话了。」 凌力苦笑：「这不见得，他相信申飞，但他同样也是一个反侦查的高手，就门口那架势他若是看不出问题才怪。」 谭开山皱起了眉头，凌力说得没错，范诚确实是个反侦查的高手。 水上体育中心门口的那些车子是谭开山安排的，他愿意是把几个范诚可能逃走的路口给阻死了瓮中捉鳖，可凌力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今天是周二，白天水体中心是不会有什么人的，一下子停了这么多车他绝对会起疑心。谭局，我怀疑他不会来了，不，确切地说他应该早就来过了，现在肯定已经跑了。」 谭开山没有说话，闷头抽着烟。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是自己太疏忽了，自己只想着如何布控才能够防止范诚逃走，可是却忘记了范诚曾是桥城刑警队的一员虎将，老刑警，这样的布置确实欠妥。 看看表，一点差五分。 现在把那几辆车给调走不知道还来得及不。 凌力又说道：「其实水上体育中心在河面上，我们当时只用守住两边的桥就行了。」 谭开山看了凌力一眼，心里有些来气，自己布置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说，现在尽放些马后炮。 不过谭开山也想明白了：「凌力，你小子是故意的吧？」 凌力的脸上微微一红，他还真是存心这样的，原本谭开山开会做布置要抓捕范诚的时候他还在替范诚担心，但当谭开山把方案宣布以后他那颗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他相信以范诚这只老鸟的行事风格肯定会至少提前半个小时到的，他也肯定能够看出来水体中心门口那几辆车有蹊跷，这就够了。 第30章 身心俱疲 申飞在焦急地等待着，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钟。 可是范诚却并没有准时赴约。 这不像范诚的风格，范诚是一个很守时的人，而且从不爽约。 莫非范诚已经发现了什么？他知道自己出卖了他吗？ 申飞的心里很紧张，他不知道自己是希望范诚出现还是不希望范诚出现。 奥迪车里，谭开山又点了支烟，眉头都拧到了一起。 那边还是没有动静，看来真让凌力说中了，范诚不会来了。 不，他应该早就已经来过了，现在已经走了。 「再等十分钟，如果他还不出现就收队吧。」 谭开山有些颓然地说了一句，看来自己这些年业务有些荒废了，竟然输在了一些小细节上。 凌力应了一声，然后问道：「谭局，我能够问你一个问题吗？」 谭开山望着他：「说。」 「平心而论，你是希望抓住老范还是不希望？」 凌力的这个问题把谭开山给问住了，他想了想说道：「他若是一直这样躲着对他而言绝非是好事，时间越长他就越说不清楚了。他给申飞打这个电话是为什么？无助，他已经感到了无助！不可否认他是一个优秀的警察，有着丰富的刑侦经验，是办案的一把好手，可是凌力你想过吗？你们能够侦破很多的大案要案并不是你们有多能耐，而是一个团队协同努力的结果。」 第53页 凌力明白谭开山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贊同地点了点头。 谭开山又道：「可是他现在只有一个人，而且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在逃的犯罪嫌疑人，你觉得这个时候他还能够好好查案吗？」 凌力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拿江文波的事情来说吧，他如果真一点告诉我们江文波就是杀害张严的兇手，就算是没有证据我们暂时不能将江文波怎么样，但对江文波一定会十分重视，也不会发生他被杀人灭口的事情。」 谭开山说得没有错。 凌力也知道谭开山并不是有针对范诚，相反的，谭开山与范诚的关系一向都很是要好，范诚可是经常去谭开山家里蹭饭蹭酒的，谭开山说得很明白，现在不是说个人感情的时候，而他这么做从另一个角度看也是为了范诚好。 范诚已经回到了东山的那个小区自己的住处。 这一路上他想明白了，他没有去怪申飞，申飞这么做站在一个警察的立场是无可厚非的。 自己不能苛求他什么，他没有错。 谭开山、凌力他们也收队回了局里。 梅映雪已经知道了这次的行动。 当她听说范诚没有出现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但对于申飞她却是心里有气的。 她把申飞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把和她一个办公室的一个年轻女孩给撵了出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你怎么能这么对他？」梅映雪问申飞。 申飞低下了头，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梅映雪也不知道自己气的是什么，是气申飞出卖了范诚还是气范诚竟然相信申飞都不相信自己。 「一直以来他待你就像兄弟一样，你不应该这么做的。」梅映雪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申飞终于抬起头来：「映雪姐，我也是为了范大好，清者自清，再说不还有我们吗？我们一定能够抓住真兇还他一个清白的，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外面的人会怎么想？」 申飞觉得有些委屈，带了些哭腔。 「好了，一个男人还这样也不害臊！」梅映雪见不得男人掉眼泪。 申飞不再说话了，他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对于范诚，现在他除了内疚就还是内疚。 梅映雪摆摆手：「你回去吧。」 申飞走到了门口，停下脚步：「映雪姐，我知道你对范大了，你劝劝他赶紧回来吧，他要是找你，你可千万别……」 申飞还在坚持着他的原则，梅映雪瞪了他一眼：「我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我。」 申飞无奈只得离开了。 「范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找我偏偏要去找申飞呢？」 梅映雪哪里知道，范诚就是不想连累她。 掏出手机，梅映雪给范诚发了条信息。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找我。」 敲门声响起，范诚警惕地轻轻走到了门边，从猫眼里往外看。 是谢寡妇。 他打开门：「有什么事吗？」 谢寡妇说道：「你这有什么衣服要洗的吗？我突然想起来你这边没洗衣机。」 范诚愣了一下，他确实有两套脏衣服还没洗，并不是他懒，而是这些天他太累了，就算是闲下来脑子也没有休息，洗衣服的事情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见范诚这副样子谢寡妇皱眉道：「有就拿来吧，怎么，还不好意思啊？」 范诚已经习惯了这女人说话的口气，这女人看似带刺可是心眼却并不坏，相反的还是个热心人。 「这个……」 「别这个那个的，放心吧，不会再让你掏钱的。」 范诚苦笑，自己像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吗？他只是觉得这样并不怎么合适，不过谢寡妇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将那两套衣服拿了出来。 「那就谢谢了。」 谢寡妇拿着衣服转身就回了她那边，关上了门。 范诚有些看不透这个谢寡妇，他总觉得谢寡妇的眼神背后蕴藏着些许他不知道的秘密。 这个女人好像很关心自己，但却又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 如果换一个女人，家里又没有男人，如果不是有什么想法的话像自己这样一个不知根底的人她是坚决不敢随便收留的。 这个女人的胆子倒是不小。 假如她有企图，那么她所图的是什么呢？ 这寡妇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 范诚自嘲地笑了，他可不相信自己有这样的魅力，第一次见面人家就会对自己一见钟情。 现在的女人不都喜欢小鲜肉吗？哪里轮得到自己这个欧巴？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老婆，老婆喜欢看韩剧，虽然他觉得那些片子都很脑残，可多多少少还是受了些影响。 拿出手机，开机。 响了两声信息提示音。 两条简讯。 一条是梅映雪来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找我。 看来自己找申飞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她应该也知道了申飞把这事儿向上面做了汇报的事儿，依她的脾气估计申飞那小子铁定要挨她一顿克。 再看看另一条信息，范诚的脸色微微一变。 「你在哪，约个地方，我想和你谈谈。」 发信息的人虽然没有留名，但这电话号码他却十分的熟悉。 第54页 夏碧君。 自己的小姨子。 总是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女人。 范诚知道梅映雪应该去找过她了，不然她也不可能有自己的电话号码。 梅映雪这是想让夏碧君做自己的辩护律师吗？ 还没有动那个时候呢，就算是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也不会找夏碧君的，天知道她到底是帮自己还是往自己的身上补刀。 他关上了手机，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这些日子他可以说是身心俱疲。 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是他需要好好思考的问题。 自己现在是杀人嫌疑犯，这样东躲西藏的日子确实很不好受。 他感觉有时候自己就像一只惊弓之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重新活在阳光空气之中。 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把钥匙。 自己抛头露面去查这把钥匙的出处显然不是一个明智之取。 看来还是得依靠外力。 申飞是靠不住了，难道自己真的只能找梅映雪吗？ 万一自己的嫌疑不能洗清的话说不好就要把梅映雪也给搭上了。 这是范诚一直都很顾虑的。 他又想到了夏碧君，这个小姨子对自己这事儿会是什么态度？她主动提出要找自己谈一谈，她是想做什么？ 思考了很久，他掏出手机来，开机，然后拨打了一个号码。 不是梅映雪的，竟然是夏碧君的。 电话那边很快就接听了：「你终于肯回我电话了。」 夏碧君的声音懒洋洋的，甚至还带着几分傲气，范诚仿佛又看到了她那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一直以来他与夏碧君的关系都不好，夏碧君与自己的老婆夏碧莲根本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夏碧莲温柔、体贴，对他的事业也十分的支持，从来没有给他拖过后腿。 而夏碧君呢，大律师，名牌大学法学博士，骨子里有一种后天的高贵。 她看不起范诚，她甚至曾经说夏碧莲嫁什么人不好，偏偏嫁给一个小警察，工作忙顾不了家不说，连生命安全都没有保障。 这个时候夏碧莲都会向着范诚说话。 「你想和我谈什么？」 「谈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过我倒是希望你能够听听我的一点建议，有时候听人劝不是什么坏事。」 范诚一声苦笑：「劝我什么？劝我去自首吗？」 电话那边夏碧君沉默了几秒：「如果你愿意去自首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但我劝你自首你会去吗？」 「不会。」 范诚回答得很干脆，和自己的这个小姨子说话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他知道夏碧君不喜欢他，甚至看不起他，但他的骨子里也有着自己的傲气。 「那不就结了，时间地点你定，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放心，我不会把这事情告诉任何人。」 对夏碧君他还是很了解的，她这么说就一定会这么做。 这是一个言出必行的女人。 从夏碧君的话语里他也听出来了，夏碧君或许真能够给自己建设性的建议，别看夏碧君只是个律师，可她是律师中的佼佼者，而且她接触的案子也不少，往往能够从她的那个角度看到许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而且范诚知道自己身在局中，俗话说，当局者迷。 「好，明天早上十点，西山，九龙寺。」 「好。」夏碧君没有多话，一个好字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第31章 小姨子 夏碧君和夏碧莲长得很像。 两姊妹相差也就两、三岁的样子，无论是身形还是外貌都有太多共通之处，唯一不同的就是脾气。 九点五十分范诚就到了西山，车子停在坡顶的那个停车场，他步行到了进山门的大殿外。 大殿的门大开着，一眼就能够看到殿里供奉着的诸菩萨。 他不信佛，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 但看到这宝相尊严内心还是多了几分肃穆。 人是应该有些信仰的，只有有信仰的人才真正有着自己的灵魂。 他也是有信仰的，而他也是靠着这份信仰投身于与一切犯罪作斗争的工作中去的。 夏碧君来了，远远地范诚就看到了她的那辆宝马x5。 以她的身份开这样的车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这样的大律师年收入是范诚不敢去想的，于他而言那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夏碧君停好车，款款地向着大殿这边走来。 她穿的是一套灰色的职业套装，挎着一个坤包，看上去精明干练。 「要进去上柱香吗？」夏碧君看了范诚一眼，她是故意在调侃范诚，她明明知道范诚不信这个。 范诚皱了下眉，他还有些不习惯自己这个小姨妹的调侃。 「你应该去上柱香拜拜的，保佑自己不会那么快被警察抓住。」 夏碧君的嘴上可是不饶人。 范诚冷冷地说道：「如果你来就是为了看我现在的狼狈相的话你已经看到了。」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夏碧君轻喝道。 范诚停下了脚步。 夏碧君嘆了口气：「你都已经这样了就不能低低头，弯一下腰吗？」 第55页 「不能！」 「倔驴，你就是头倔驴，我真不明白姐姐当年怎么就看上你了呢？」想到姐姐夏碧君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她也知道，当年范诚确实是没有办法在姐姐最后的日子里好好陪着姐姐，但她的内心却还是不能原谅范诚，用她的话说这叫情无可原，罪无可恕。 一个女人把自己的一生都给了他，可是他却连送她最后一程都做不到。 「走吧，去半山亭里坐坐吧。」夏碧君知道再这样下去她与范诚根本就不可能谈得拢，她妥协了。 这让范诚有些看不明白了，自己的这个小姨子什么时候向自己妥协过？ 但他也是一个知进退的人，夏碧君都拿出了诚意他自然也不能再纠结。 在半山亭里，整个桥城便尽收于眼底。 「多美的城市。」夏碧君很是感嘆地说。 范诚没有说话，他的心里却也认同，桥城确实是一座很美的城市，只是站在这儿看到的只是那些暴露在阳光下的，那些藏于阴暗的罪恶就不会让人觉得美丽了。 而自己就是那些罪恶的牺牲品。 他第一次想到了牺牲品这个词，昨晚他就在想一个问题，如果一直都抓不住真兇的话自己是不是就会被当做杀人兇手而获罪入刑？ 「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够认真地回答我。」 范诚愣了一下，夏碧君此刻看上去很是严肃。 他点点头。 「你到底爱不爱我姐姐？」 范诚的脸色微微一变，脑子里是夏碧莲的样子。 「如果是你姐姐她就不会这么问。」 「为什么？」 「因为她知道我爱她，而且我也只爱过她。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姐姐，特别是她走的时候我甚至都不能陪在她的身边。老实说，每每想到这一点我也很心痛，很难过，在听到你姐姐走了的消息时，我都有些动摇了，我问自己是不是真不应该做警察……」 范诚说着眼角有些湿润。 夏碧君静静地听着，范诚成为她的姐夫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这样单独地像这样敞开心扉说话。 「可是我不后悔，如果让我再做一次选择我还是会这样。我相信碧莲会理解的，因为我是个警察，我有义务有责任同一切的犯罪分子斗争到底，而我所做的这一切也是能够让更多的人能够在一个良好的社会环境中好好的活下去。」 范诚说完挺了挺胸。 夏碧君看着他，也有些被他给感染到了。 「那个梅映雪好像很在乎你。」 夏碧君提到了梅映雪，她一直怀疑范诚对自己的姐姐如此的冷漠会不会是因为梅映雪。 范诚淡淡地说道：「她是我徒弟，她做刑警的第一天就跟着我了，我们的关系确实很好，但只限于师徒之间的情谊。她是个做刑警的好苗子，而且也富有正义感，我欣赏她。」 范诚很是坦诚，一点都不避讳自己对梅映雪的欣赏。 夏碧君并没有再问其他的，像她这样的人早已经知道说话做事只三分，点到为止。 「我查到一点东西，或许对你有用。」 夏碧君将几张照片放在了石桌上。 范诚拿起来看了一眼。 照片上都是同一对男女，只不过是在不同的场合。 两人看上去很亲昵的样子。 那个女人范诚认识，是卢萍。 就是张严的那个女朋友卢萍。 他有些惊讶，他不知道夏碧君是怎么查到这些的：「这个男人是谁？」 他是见过张严的，那个死者。 照片上的这个男人肯定不是他。 「他叫黄亚洲，洪荒之力健身馆的老闆，他还有一家贸易公司，他们公司与杜洪泽的公司有业务往来。」 洪荒之力健身馆？ 那不正是江文波工作的那家健身馆吗？ 「你是怎么拿到这照片的？」 范诚很是好奇，他问道。 夏碧君说道：「我有我的路子，不过警方应该也开始留意黄亚洲了，只是他们还不清楚黄亚洲与这个卢萍的关系罢了。」 范诚眯缝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照片上的卢萍。 江文波说指使他杀人的是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会不会是卢萍？ 其实这只是范诚心里突然闪过的一个念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梅映雪来找我，希望我能够帮你，其实就算她不来找我我也不可能对你的事情置之不理，我答应过我姐。」 「谢谢！」范诚对夏碧君轻声说道。 「不管怎么说，名义上你仍旧是我姐夫，如果你的事情处理得不好我也会受到相应的影响。范诚，你的时间不多了，你应该知道，时间拖得越久破案的难度就会越大，一旦这个案子成了悬案的话，那么你这个杀人的罪名想要活脱就难了。特别是你又用了这样的方式，弄不好还会罪加一等。」 不用她说范诚也知道。 「你的时间很宝贵，我就不耽误你了。」就罢夏碧君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范诚自然也不会留她。 她走出几步：「对了，你住在哪儿？」 范诚犹豫了一下：「我在东山租了套房子，暂时住在那儿。」 「东山？不错，挺会选地方的，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特别是缺钱的时候。」 第56页 「我不缺钱。」 夏碧君皱了下眉头：「你的银行卡最好不要再用，用这张。」 她走回来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密码是我姐的生日，你的银行卡应该已经被警方锁定了，只要你用那张卡他们很快就能够找到你。」 原本范诚是不想要她的钱的，可是听她这么一说也就不好拒绝，接了过来，他虽然取了五万块钱，但谁知道够不够用。 「里面有二十万，应该够你用一阵子了。」 范诚苦笑：「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夏碧君说道：「知道，所以你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不然我的前途也就没了。还有，那个梅映雪，你可以找她帮忙，有些事情她出面比你出面要方便些。」 「嗯。」 两人先后驾车离开了西山。 回到住处范诚就把照片用手机拍了下来，发给了梅映雪。 虽然他并没有直接和梅映雪联繫，但他知道梅映雪看到这照片就会明白自己的意图。 梅映雪听到彩信的提示，拿出手机一看，是范诚发来的。 她赶紧点开了彩信。 黄亚洲与卢萍的照片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是怎么弄到这照片的？ 梅映雪不由得心里暗自佩服范诚，警方虽然已经开始关注这个黄亚洲可是却没能够有什么发现，这几张照片能够为他们的调查起到很大的帮助。 「陆小风！」 一个二十五、六的男子从隔壁办公室跑了过来。 「梅队，你叫我？」 「和我出去一趟。」 陆小风是梅映雪队里的，已经从警四年了，这四年一直都在刑警队。 「去哪？」上了车，陆小风发动了车子问道。 「洪达商贸公司。」 洪达商贸公司就是黄亚洲的那家贸易公司，梅映雪要去会会这个黄亚洲，看看他和卢萍之间是什么关系，或许能够从他这儿找到卢萍的下落。 黄亚洲大约四十岁上下，一米七五的个头，整个人看着很精神，他喜欢穿带有中国风的服装，中山装或是唐装。 手里经常会握着一串珠子，早已经被他盘得充满了光泽。 秘书把梅映雪和陆小风领进了他的办公室，他站起身来向着梅映雪走去，还隔着一米的距离就笑着伸出手：「梅队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在桥城的一次商贸大会上，当时梅映雪正负责大会的安保工作。 「黄总你好！」 和黄亚洲轻轻碰了一下梅映雪就收回了自己的手，这样握手是女人的特权。 黄亚洲不以为意，招唿二人坐下，让秘书上了两杯好茶。 「黄总，最近生意还好吧？」 「还行，不过比起去年就要差一点了。」 「我记得黄总已经结婚了吧？」 「哈哈，我孩子都已经上初中了。」黄亚洲笑着说。 第32章 白舒的微笑 「看来黄总对自己的家庭应该很满意嘛。」梅映雪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 黄亚洲起初没听出味来：「那是当然，我是一个很有家庭责任心的男人，我爱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们，为了能够让她们能够过得比大多数人都要好。」 梅映雪笑了。 如果不是看到了黄亚洲与卢萍的那些照片她还差点就相信了黄亚洲的这一番话。 黄亚洲说得慷慨激昂，就像是一个为了家庭努力的斗士。 「这个女人黄总认识吗？」 梅映雪拿出一张照片来，这照片上只有卢萍，是一张独照。 黄亚洲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皱着眉头，目光落在照片上。 抬眼又看了看梅映雪，他不知道梅映雪为什么会突然拿出这样一张照片来。 自己该怎么回答？说认识还是不认识？ 他不相信梅映雪会是无的放矢，梅映雪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目的。 「认识。」只是犹豫了一下他就给出了答案。 「不知道黄总和她是什么关系？」 「朋友。」 「哦？只是朋友这么简单？」 黄亚洲沉下了脸：「梅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梅映雪淡淡地说道：「黄总，先别激动嘛，据我所知你和她的关系恐怕并不只是朋友吧？」 黄亚洲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说多错多。 他是老江湖了，他知道这个时候最好就是多听少说，看看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黄总，能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黄亚洲想了想回答道：「她是江城酒店的客房主管，我们公司由于会经常接待经销商，经销商几乎是从全国各地来的，所以我们和江城酒店就签了一份协议合约，这样一来我们可以照顾江城酒店的生意，二来我们安排经销商住酒店也能够得到一个优惠的价格。当时这份协议合约就是她和我签订的。」 黄亚洲说到这儿轻咳了一声：「为了感谢我对她工作的支持她也经常会请我吃一餐饭什么的，当然，我不会占她这个便宜，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大公司的老总，所以每次她提出请客最后都是我买的单。」 「你们经常单独约会吗？」 「约会？这个词就有些歧义了，顶多就算是工作应酬吧。」 梅映雪这才把那几张很是暧昧的照片给拿了出来，她这是循序渐进，一步一步引黄亚洲入套。 第57页 「那么这些又怎么解释呢？」 黄亚洲深吸了口气，看来自己猜测得没有错，这个女警官确实是有目的来的。 「哈哈，这又能说明什么？是，我和她之间确实有些不寻常的关系，男人嘛，偶尔也会逢场作戏不是？可这也并不妨碍我爱我的家人，我的家庭吧。再说了，这是我自己的私事，好像还用不着警方来关心吧？」 梅映雪说道：「你的私生活我们自然不会过问，也没那个兴趣过问，不过现在我们怀疑这个女人和一起谋杀案有关，想找她回去协助调查。」 黄亚洲说道：「那你们应该去找她啊，来找我做什么？没错，我确实和她有过关系，但那就只是逢场作戏，戏演完了也就散场了，至于她的事情我知道得也不多，当然，我会配合你们警方，如果你们需要她的电话号码，家庭住址我可以向你们提供。」 梅映雪没想到黄亚洲这样的狡猾，看似很配合，其实就是在打太极。 不过她也没有办法，黄亚洲说得没错，总不能他与卢萍之间有那么些关系他就一定知道卢萍在哪儿，就算知道他不愿意说自己也拿他没有一点的办法。 「洪荒之力健身馆好像也是黄总的产业？」 「没错。」 「那江文波的事情黄总应该也知道了吧？」 「嗯，可惜了，老实说他在工作上是没得说的，我知道很多客户之所以选择我们健身馆都是冲着他去的，没想到他竟然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就纳闷了，就是游泳运动员都不一定给他强得了多少，这样的人怎么就会溺水死了呢？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善泳者溺于水啊！」 「你就不觉得他死得很蹊跷吗？」 黄亚洲瞪大了眼睛：「梅队长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并不是溺水死的？」 梅映雪没有再说什么，她也不想再和黄亚洲这样打机锋。 「黄总，如果你有卢萍的消息还麻烦通知我们一声，今天我就问到这儿，打扰了。」 说罢她站起身来，带着一旁一直都一言不发的陆小风离开了。 「梅队，接下来去哪？」 梅映雪回答道：「去那家健身馆。」 她决定再去一趟「洪荒之力」看看。 「二位警官，这边请，白总在里面等着呢。」美女服务员将二人领进了一个小会客厅里。 里面坐着一个瘦瘦的，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人。 见梅映雪和陆小风进来，年轻人也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微笑，上前一步伸出手：「二位警官好，鄙人白舒，是这家健身馆的经理，黄总授权我全权管理健身馆的生意。刚才黄总就已经来过电话，说如果二位警官来了一定要好好招待。」 他说话间便有服务员送上了茶水。 「黄总还说了，警官们想要了解什么尽管问，我们必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需要我们配合的，我们一定配合。」 梅映雪没想到黄亚洲竟然算到了他们会到健身馆这儿来，还提前给白舒打了电话。 「白总，我想打听一下江文波的情况，对这个人不知道白总是怎么看的。」 白舒眯缝着眼睛：「江文波是我们这儿最好的教练之一，人很勤快，也很善于与人沟通，他的客户粘性很大，可以说他的死是我们健身馆的一大损失。」 白舒的回答很官方。 「我想看看他的储物柜。」梅映雪说。 白舒有些为难：「这个，按说储物柜里都是他的私人物品，我们也已经打电话通知了他的家属来拿走，只是他的家属却没有来。这样吧，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但我无权答应你们把它们拿走。」 梅映雪点点头。 白舒的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如果江文波的私人物品中真有涉及到案子的她可不管那么多，最多是事儿补一个手续罢了。 可是让她失望了，江文波的储物柜里除了他平日里工作时穿的两套教练服之后就只是一些杂物，沐浴露、洗头膏和古龙水什么的。 她拧开古龙水闻了闻，又将它放了回去。 从储物室出来，梅映雪就和白舒打了个招唿，领着陆小风走了。 看着梅映雪他们的车子远去，白舒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梅队，白舒这个人你有什么感觉？」 「你呢？」 陆小风听到梅映雪的反问他说道：「说不好，就是觉得他有些阴，让人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那黄亚洲呢？你又怎么看？」 陆小风想了想：「我留意了一下，他看似一个性格直爽的人，但事实却并非如此，他有心计，而且戒备心极强。」 梅映雪皱了下眉头：「你没说到点子上，黄亚洲在极力淡化他和卢萍的关系，别看他口口声声说会配合我们的调查，但他说的那些都是我们已经了解了的情况，他和卢萍的关系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陆小风点点头，他当然知道卢萍是什么人，那是张严的女朋友，而张严又是肖刚的线人，肖刚被人陷害入狱，张严被谋杀，甚至还将范诚也牵扯其中，就凭着这案子的复杂程度也说明了卢萍在这个案子中同样是一个极具重量的人物。 加上江文波的死。 江文波所在的这家健身馆是黄亚洲的产业，也就是说连江文波的死说不定都与那个卢萍有关。 第58页 陆小风虽然在刑警队的时间不行，但这几年也跟过不少大案要案，又怎么会想不明白梅映雪为什么会盯上黄亚洲呢？ 「梅队，要不我来负责黄亚洲这边吧。」陆小风主动请缨。 梅映雪对他还是放心的，这小子心细，而且反应快判断力强，由他来盯着黄亚洲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知道为什么要盯他吗？」 「为了找到卢萍。」 陆小风的心里明镜似的，梅映雪就不再说什么了。 卢萍是几个案子的关键性人物，必须要找到她。 黄小岚和卢萍几乎是同时失踪，但在梅映雪看来卢萍应该是藏起来了，只是不知道她藏在哪儿，至于黄小岚，应该是真的失踪了，梅映雪觉得黄小岚与其说是失踪倒不如说她应该是被人给绑架了。 她是杜洪泽的妻子，肖刚曾经的恋人。 杜洪泽被枪杀，肖刚成为杀人嫌疑犯，黄小岚应该多少知道一些情况的，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除掉她，因为只有死人才可能永远地保守秘密。 她给范诚发了一条信息。 她告诉范诚先耐心等待，别轻举妄动。 她担心范诚会去找黄亚洲，真那样的话不知道黄亚洲肯定会对他不利。 黄亚洲不像江文波那样，至少他并没有真正致命的把柄被抓住。 不过就是他与卢萍之间的那点龌龊事儿。 一旦范诚去找他他很可能会将范诚交给警方，那个时候他反而成为了协助警方抓住在逃杀人嫌疑人的好市民了。 第33章 人物关系 看到梅映雪发来的信息范诚知道她的心思。 她是在担心自己去找黄亚洲。 他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他心里很清楚，黄亚洲与江文波不同。 自己现在这情形是不方便露面的，除非是用某种非常的手段。 可是一来他不屑用那样的手段，二来他是警察，警察办案有自己的原则与底细，而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取出纸笔，然后在纸上画着。 他先是写下了杜洪泽的名字，然后杜洪泽的旁边一个箭头过去写下了肖刚。 肖刚又到张严，之后一个分叉，到了自己，在自己与张严的名字中间他写下了江文波，江文波的旁边则是一个大大的问号，问号后面是「神秘女人」四个字。 又取过一张纸，这上面他只写了四个人的名字。 张严、卢萍、黄亚洲和江文波。 他必须要理清这些人之间存在的关系。 只有这样他才能够为下一步做打算。 张严是肖刚的线人。 卢萍是张严的女朋友。 黄亚洲与卢萍有暧昧。 江文波被人僱请杀了张严，然后他自己也被灭了口。 假如江文波没被灭口，假如张严不是肖刚的线人，假如自己没有被牵扯进来，被陷害的话，范诚第一时间就会判断这是一起情杀，是卢萍害怕自己与黄亚洲的事情被张严知道便伙同黄亚洲，又或者是黄亚洲的主意，花钱买兇杀人。 而他们选择的这个杀手江文波他们再清楚不过，他们知道江文波缺钱，严重缺钱，四十万或许在一些人的眼里算不得什么，可在一个并不富裕且家里还有一个绝症老人的家庭来说那就太重要了，重要到江文波敢为了它铤而走险。 范诚相信江文波并没有骗自己，他确实是第一次杀人。 否则以江文波的智慧不会留下那么多的破绽让自己撞见他。 当时江文波一定也慌了神。 只是现在的情况远比情杀要复杂得多，死了三个人，陷进去两个警察。 而目前所能够掌握的线索却只有卢萍和黄亚洲。 当然，自己的手里还握着一把或许能够解开谜团的钥匙。 想到钥匙，范诚将它又取了出来。 他决定把钥匙交给梅映雪，让她去查出这钥匙的来歷，取出那个储物柜里的东西。 他打心底就认定了这一定是某个储物柜的钥匙，不然张严也不会把它看得那么重，到死都把它紧紧地抓在手里。 终于，他下决心给梅映雪打电话了。 「是你吗？」看到来电显示梅映雪有些激动，这在她是很少有的事情。 范诚心里暗暗嘆了口气，他觉得自己有些愧对梅映雪，自己这么做说不好就会把她的前程给毁了。 「是我。」 「你在哪里？」 听梅映雪这么问范诚就知道夏碧君应该没有把和自己见面的事情告诉梅映雪，不然她肯定知道自己在东山这边。 「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梅映雪知道他是不想告诉自己他的位置，也不再追问。 轻声说道：「什么事？」 「我从张严的手上得到一把钥匙，他临死的时候还紧紧地攥在手里，我想这把钥匙应该很重要，只是我不知道这把钥匙的来歷，估计应该是哪个公共场所的储物柜，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找到它，说不定里面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没问题，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我怎么拿钥匙？」梅映雪原本是想直接说一个地方见上一面的，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我们不能见面，他们一定知道我会联繫你，所以你的身后应该会有尾巴。」 听了范诚的话梅映雪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第59页 她正待说什么，范诚就先说道：「我会让人把它交到你手上的，等着吧。」 挂了电话，直接关了机。 倒不是他不愿意多和梅映雪说话，而是为了安全起见。 四十五秒内的通话一般来说很难定位。 他把时间控制在了四十秒内。 靠在沙发靠背上他点了支烟，自己该怎么把钥匙交到映雪的手上呢？ 找夏碧君？ 夏碧君一直都对梅映雪有成见，若是让她转交的话她一定会觉得这种事情自己为什么非得交给梅映雪去办，她就能够办的。 范诚之所以没有让夏碧君去查这钥匙的来歷是因为他觉得这钥匙至关重要，梅映雪是警察，真要遇到什么突发事件她还能够有应对的办法，夏碧君虽然脑子好使，但有生活有时候也是需要暴力的，武力值自然梅映雪要强得多，况且梅映雪的身上有枪，她才能够保住这把钥匙。 范诚也不知道还有谁知道这把钥匙的存在，指不定也还有人在找这把钥匙呢！ 突然他想到了对面住的谢寡妇，如果她愿意替自己跑这个腿的话，她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但很快他又否认了这个想法，自己不能把一上无辜的人扯进来。 谁去送钥匙呢？这个问题把范诚给难住了。 下午，范诚开着车来到了市局附近。 在距离市局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劳务市场。 说是劳务市场其实也就是一些扛活的人聚焦的地方，地方不大，每天都会有二、三十个扛活的或是打点小工的在那儿候着，他们就指望着一些散活能够让他们挣到一点生活费，好养家餬口。 范诚的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走到一个不太显眼的地方。 那儿蹲着一个四十多岁老实巴脚的中年男子，他的面前放着一个工具包，他不光扛活，还可以做一些简单的水电维修。 男子蹲在那儿抽菸，范诚在他的身边也蹲了下来。 范诚递过去一根烟，男子说了声：「抽着呢。」不过还是伸手把烟接了过去。 「老闆有活？」男子问道。 一般来这儿的如果不是他们这样寻活计的人那应该就是主雇，对于这样的人他们都称唿人家老闆，反正这样称唿准不会错，听着也让人的心里美滋滋的。 范诚说道：「帮我送样东西。」 男子愣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范诚手里的信封上：「就这个？」 范诚点点头。 「要送到哪儿去，地方太远那可要多给钱的。」 范诚笑了，这男子倒也实诚。 「不远，公安局对面有一个茶馆，你到了茶馆之后打这个电话。」他递给男子一张字条，字条上就只有一个电话号码。 那是梅映雪的号码。 男子皱起了眉头，又是公安局又是电话的，他还真怀疑面前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别瞎想，我只是不想见她而已。」 男子接过那信封，很容易就试出了里面不是信而是一把钥匙。 「兄弟，你该不会是和老婆离婚了，人家让你净身出户吧？」 范诚一头的黑线，这傢伙的脑洞还真大。 「唉，肯定是你先对不起人家，行，这钥匙我帮你去给她。」 「谢了老哥。」说着他摸出了五十块钱：「这是给你的酬劳。」 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就是跑跑腿吗？而且这离得又不远，要不了这么多。」 范诚却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他的手里。 「这件事情就拜託了。」 男人背起了他的那个工具包：「放心吧，这事包我身上，要是不相信你可以远远的跟着。」 范诚说道：「不用了，我信你。」 等男人走远了一点范诚就回到了自己的车里，发动车子离开了。 梅映雪正在凌力的办公室里，邢卫东正在说着寻找黄小岚和卢萍的进展。 在警方的努力下，他们找到一个人，说是前两天曾见过卢萍。 「这人是卢萍在江城的同事，说那天乘公交车时无意中看到卢萍正坐在一辆轿车里，当时是在等红灯，她看得很真切，就是卢萍。只是她不记得那车的车牌号以及是一辆什么轿车，开车的是个男人，卢萍和他有说有笑，只是因为她坐的是公交车，车子高，视角受到了影响，所以没能够看到那男人长什么样。」 等邢卫东说完梅映雪问道：「具体的时间地点呢？」 「在汽车大修厂那的三岔路口，时间是前天下午三点多钟。」 凌力说道：「找交警部门看下监控，看看能不能弄清楚那是辆什么车，谁的车。」 这时候梅映雪的手机响了，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 不过她还是接听了电话，因为她这个号码是对外公布了的，有事情找警察，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喂，哪位？」 「嗯，我是。」 梅映雪的两句话都十分的简短。 「好的，我一会到。」 听梅映雪接完电话凌力问道：「有什么事吗？」 「没事，是我包片的那户找我帮着办点事情。」 凌力点头道：「没事就好，你忙你先去吧。」 梅映雪着急着去茶馆拿钥匙，也没有多说什么说走了。 「她有些不正常。」邢向东望着梅映雪远去的背影轻声说道。 第60页 凌力嘆了口气：「她是想为范诚做点什么。」 「凌队，要不要盯着她？」 「盯她做什么？做好你的事，尽快给我把卢萍给找到。」 凌力自然也看出了梅映雪有事，他相信不管是什么事梅映雪自己是能够掌握分寸的。 凡事都有一个度，只要把握住这个度就好，过犹不及。 第34章 阎洲的态度 桥城市局707专案组会议。 阎洲坐在首位，谭开山和莫少平分别坐在两侧。 原本莫少平并没有加入专案小组，但因为肖刚和范诚的案子很可能与之前肖刚正在跟进的藏毒案有关系再加上原副组长范诚如今成为了被警方通缉的嫌疑人，阎洲便让莫少平代替了范诚做这个专案组的副组长。 莫少平是老刑警队长，现在又是分管缉毒禁毒工作的副局长，阎洲希望他和谭开山能够早一点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说说吧，这都几天了，你们都查到些什么？」 阎洲的语气带着些许的不满，这几天他可没少被市里的领导打板子。 谭开山望向凌力。 凌力轻咳了两声：「根据我们的调查杀死张严的兇手另有其人，他叫江文波，是一家健身馆的健身教练，据他交代他是收了一个女人的钱，具体是谁他自己都不清楚。」 阎洲听着皱了下眉头：「拿到江文波杀人的证据了吗？」 他问的这一点很是关键，如果能够有证据证明是江文波杀的张严，那么范诚的嫌疑也就能够洗脱了。 凌力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摇摇头。 阎洲说道：「那你们这个调查结果从何而来？没有任何证据支撑你们哪来的结论？」 凌力咬了咬嘴唇，他总不能说是范诚告诉他们的吧？ 阎洲又问道：「我听说这个江文波也死了？」 凌力点了点头，阎洲说道：「这么重要的一个人怎么就没有引起你们的足够重视呢？」 凌力的脑门渗出了汗水，心里很是苦涩。 他在心里暗暗责怪范诚，如果范诚早把江文波的事情告诉他们的话他们也不至于这样的被动。 谭开山见阎洲的火气有些大，他说道：「这个案子很复杂，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根本就是摆出了车马炮想要跟我们大干一场，他们早就已经算计好了的，从肖刚到范诚，他们算得精着呢。所以老阎，你也别着急上火，凌力他们已经很努力了，破案需要个过程的，现在对方占着先机，但这只是暂时的，要相信我们的队伍还是能够打硬仗的。」 谭开山在帮凌力圆场的时候也给他打了气。 阎洲其实又哪会不知道，这个案子甚至还有可能与滇南那边扯上了关系，他之前与莫少平、谭开山沟通过，三人都认为这个案子很有可能会牵扯出一条毒品走私线来，当时他就很兴奋，这样的大案要是能够破了那可是在他退休前为他这半辈子的从警生涯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所以他难免有些着急了，再加上这段时间上面没少给他压力。 「凌力，你继续。」谭开山摸出烟来，散了一圈，一包才开的香菸瞬间就散去了大半。 凌力继续说道：「我们还有一个重大的发现，那就是江文波所在的那家健身馆的老闆黄亚洲与张严的女朋友卢萍有着很暧昧的关系，更值得注意的是他还有一家贸易公司，这家公司与杜洪泽的地产公司有很多帐目往来。」 阎洲眯起了眼睛，肖刚之前就在调查杜洪泽的公司，他怀疑杜洪泽涉嫌贩卖毒品。 「是正常的业务往来吗？」莫少平问道。 凌力犹豫了一下：「暂时还不是太清楚，具体的还得核对帐目了才知道，不过目前我们并没有这么做，担心打草惊蛇。」 阎洲吸了口烟：「看看能不能从黄亚洲这条线找到那个卢萍，卢萍是本案的关系人物，一定要尽快找到她。」 「嗯，我已经让人盯着他了。」凌力说完倒端起茶子喝了一口茶。 阎洲的目光落在了梅映雪的身上：「映雪啊，我听说范诚和你联繫了？」 梅映雪点点头，她知道这个时候她是不能否认的。 江文波的事情就是范诚告诉她的，就连黄亚洲与卢萍的关系也不知道范诚是从什么渠道发现的。 听梅映雪说这些线索竟然都是范诚提供的，阎洲嘆了口气，肖刚和范诚原本是桥城市局的两个宝贝疙瘩，可是现在他们俩一个成了被困住的勐虎，另一个呢，则成为了警方通缉的对象。自己是看着这两个人一路走来的，无论哪一个有什么闪失那都是桥城警界的一大损失。 散会之后阎洲把莫少平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拿出了自己都不捨得喝的好茶亲自给莫少平泡了一杯。 「老莫，这可是上好的单枞，平日我自己都捨不得喝的。」 莫少平也是个爱茶的人，闻了闻：「确实很香。」 阎洲坐了下来，身子往沙发靠背上靠了靠，尽量让自己觉得舒服些：「小冯他们在滇南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他已经盯上了江长河，前天他给我打电话，说是想接触一下江长河我答应了，但提醒他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也和滇南警方那边沟通过了，一旦他们遇到任何的危险都必须第一时间向滇南那边求救。」 阎洲点点头：「必须得先保证他们的安全，我们市局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一下子就损了我的两员大将，凌力这小子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第61页 「这也不能怪他，要论刑侦的业务水平他确实比不上那两个。」 「老莫，滇南那边的事情你盯紧一点，有什么情况我们及时沟通，至于专案组这边你也要兼顾一下，老谭这个人做事情太一板一眼，原则性太强，有时候做事还是需要变通一下的。」 莫少平有些不明白阎洲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阎洲见他这副样子便知道他没能够体会自己这番话的意图。 「那天他们去水体中心布控的事情你知道吧？」 「嗯，我知道，范诚联繫申飞，申飞把这事儿告诉了老谭，老谭亲自布置了对范诚的抓捕行动，可是他们扑空了。」 阎洲笑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我想那天范诚并不是没有去，而是范诚肯定是已经发现了什么。换做是我的话我或许不会这么做，我会让申飞私底下与范诚接触，通过申飞来掌握范诚的动静，在范诚需要的时候给予他一些原则范围内的帮助。我相信现在最想要把案子查清楚的人是范诚，以他的性格他是不会甘心一直都背着杀人嫌疑的罪名。」 「你呀，真是一只老狐狸。」 听阎洲这么谱牒忆莫少平也笑了。 「就让范诚在外面折腾吧，至少他还是有些收穫的。」 梅映雪在办公室里，盯着墙上的桥城市地图看得眼都不眨一下。 凌力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她也浑然不觉。 「看什么这么入神？」凌力问道。 梅映雪这才扭头看了他一眼：「之前卢萍的同事说曾在汽车大修厂的那个三岔路口看到她，坐在一辆轿车上，而轿车驶出的方向是飞机坝。」 凌力的目光也落到了那张地图上。 飞机坝那地方是没有通往外面的大路的，也就是说很可能飞机坝就是卢萍他们要去的地方。 那儿虽然有几条小路也能通车，但目的地若不是那儿的话应该会往大路走，在那种地方绕路并不比走大路节省时间。 「你是怀疑卢萍就藏身在飞机坝？」 梅映雪点了点头：「我准备去碰碰运气。」 「拿着照片四处打人打听吗？」凌力问了一句。 梅映雪还真是这样的打算，凌力摇摇头：「这法子不行，万一你问到和她认识的，又抑或就是他们的人那不就等于给她通风报信让她跑吗？」 梅映雪愣了一下，凌力说得有几分道理。 「这事儿还得请街道办事处和派出所出面，让他们寻个挨家挨户上门登记的藉口，这样比起你突兀地去查效果要好得多。」 梅映雪笑了，她也是关心则乱，怎么就没想到常用的这法子呢？ 滇南春城。 冯子奇和柳海再一次来到了滚石夜总会。 两个人坐在大厅的一个角落，冯子奇点了半打啤酒。 「冯哥，咱们这样能见到江长河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对这个滚石夜总会多些了解。」 柳海给二人倒上了啤酒，嘴里说道：「这样看我们也只能够看到表面。」 冯子奇笑了：「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 了喝了一口酒，然后又说道：「我和莫头说了，我想用我的办法去接近江长河，所以一会你自己喝完了就回去。」 柳海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冯子奇所说的自己的办法指的是什么。 「冯哥，从这家夜总会就能够看出来，那个江不是什么善类，你可乱来，你要有什么闪失我回去怎么向莫头交代。」 「这件事你不用管，我自有分寸。」 冯子奇已经想好了，他直接去找江长河，他是从桥城来的，去和江长河攀老乡关系，以想跟着江长河混口饭吃为藉口看看能不能留在江长河的身边。 一般来说人都会有故土情结的，江长河应该也不例外。 柳海还是担心。 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劝冯子奇。 他可是知道的，冯子奇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像是出了什么事。 冯子奇心想机会来了。 只见一个女孩向着他们这边跑来。 冯子奇上前拦住了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大哥，他们要抓我，帮我拦住他们一下，给我争取打个电话的时间。」 女孩听出冯子奇是外地口音，所以她用的是普通话。 冯子奇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不管站在什么立场他都不可能坐视不理。 女孩躲到了他们的身后，冯子奇让柳海保护她，不过冯子奇轻声交代柳海，千万不能暴露身份，他是怕柳海掏枪。 柳海点了点头。 第35章 踢铁板上了 「跑？我看你能跑到哪去？」 几个带着醉意，打扮得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已经追到了冯子奇他们的面前，一个男子喷着酒气，望着女孩说道。 他旁边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男子上前半步看着女孩：「能被我们森哥看上是你的福气，乖乖跟我们走，只要你把森哥陪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着作势就要去拉女孩，冯子奇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哟，哪个女人的裤带没扎紧把你给漏了出来？」 带着浓浓酒气的那个男人斜了冯子奇一眼，嘴里不干不净。 第62页 冯子奇轻轻一推，将那瘦猴给推到了一边，冷冷地对那男人说道：「人家小姑娘不乐意你们又何必勉强呢？想乐呵自己花点钱也能买到。」 男人笑了：「听口音你们是外地人吧？怪不得呢，森哥的事你们也敢管，行，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 他一挥手，他身旁的五、六个人就把冯子奇三人围在了中间。 那瘦猴刚才让冯子奇抓住了手腕心里很是不爽，一拳就向着冯子奇的面门打去，只是他平日里应该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那一拳在冯子奇的眼中看着便是轻飘飘的。 冯子奇抬脚勐地踢向了他的小腹，他被踢出了差不多一米开外。 另外几个人也动手了。 柳海把女孩拉到了一旁，冯子奇有过交代，他的任务就是保证女孩的安全，他相信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是冯子奇的对手，要知道冯子奇可是全省连续两届系统内部大比武时的散打冠军，以冯子奇的本事就是参加专业的散打比赛至少也能够挤进全省前三名。 而且冯子奇练的不是花架子，那是经过了无数次实战的。 女孩的眼里放光，当她看到冯子奇没两下就又打翻了一个混混时，她的眼神里就开始露出了一种崇拜的意味。 她觉得突然出现的冯子奇就是她的那个驾着七色云彩的他！ 「啊！」 「哎哟！」 听到数声惨叫，然后那男人带着的五、六个混混全都躺在了地上。 冯子奇看着那男人：「森哥是吧？你不是想让我看你的能耐吗？轮到你了，来吧。」 冯子奇的语气很是平淡，那森哥的脸上却带了几分惊恐，看来自己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这森哥在道上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无非是仗着家里有点钱平日里交了些道上的朋友而已。人家给的不是他的面子，是钱的面子。 当然，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也捨得花钱，所以倒是有很多混混与他相熟，经常是他出钱，人家就帮他出力。 「你等着！」森哥掏出手机来准备打电话叫人。 「爸，我被人欺侮了，在滚石。」这时就听到了女孩的声音。 冯子奇苦笑一下，这姑娘也有意思，惹上了道上的混混居然给她爸打电话，还不寻思着赶紧跑，他有些担心真让这森哥叫来了帮手自己是不是还能够槓得住。 「冯哥，要不我们报警吧！」柳海说。 森哥听他们说要报警也愣了一下，冯子奇却是摇摇头：「没事，没必要报警。」 冯子奇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念头，说不定这就是一个机会，这儿可是江长河的地盘，自己不是正愁没机会接触江长河吗？只要事情闹大了肯定就会惊动了江长河，江长河若是出现，听到自己是桥城口音说不定他会出头管这事儿。 当然，也许江长河会置之不理，但无论如何都值得自己赌上一赌。 森哥又听到冯子奇不让柳海报警他松了口气，老实说他也不想招惹警察，真要是报警了，自己铁定也会被自己的父亲给狠克一顿。 他打电话叫人，挂了电话他冷笑着对冯子奇说道：「有本事你们就给我等着。」 冯子奇还没说话那女孩说仰起头说道：「等着就等着。」 见女孩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冯子奇也暗暗称奇，这女孩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看这女孩也挺机灵的，她敢打这个电话给她父亲说明她相信她父亲一定能够摆平了这件事情。 「喂，谢谢你了！」女孩望着冯子奇，脸上露出几分羞涩。 冯子奇笑笑：「举手之劳。」 他并不全是为了这女孩，否则他肯定会趁着这儿的功夫带着女孩跑了。 他有些好奇，都打成了这样夜总会的保安都没有露面，看来这种事情他们应该是司空见惯了。 「我叫嘟嘟，你呢？」 「嘟嘟？」 「嘟嘟是我的小名，家里人都这么叫我。」 冯子奇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和她第一次见面有必要介绍得这么亲昵吗？ 森哥恨得咬牙切齿，他们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聊得这样欢，等自己的人到了他一定要让他们哭都哭不出来。 冯子奇这时才仔细地看了这个女孩，女孩确实很漂亮，二十二、三岁的样子，但看上去让人感觉清丽脱俗，而且她带着几分顽皮与淘气，虽然与年轻不太相符却也并不让人感觉违和。 「我姓冯，叫冯刚。」冯子奇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名，不然警察的身份很容易就露馅了。 一旁的柳海自然也明白冯子奇的用心，冯刚，看来冯哥这是惦记着肖队呢。 冯子奇看了看周围一些看热闹的人，心里有些遗憾，看来江长河根本就没有把这儿发生的事情当一回事。 时间大约过了七、八分钟，就见三个魁梧的汉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森哥看了三人一眼，认出了走在前面的那个。 他的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骆驼哥，你怎么来了？」 自己虽然打了电话求援，可没想到竟然还惊动了骆驼哥，他可是道上响噹噹的人物。 谁知道那汉子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了嘟嘟的面前：「小姐，你没事吧？」 小姐？骆驼哥竟然叫那女孩小姐。 森哥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像一团死灰。 第63页 但凡春城道上的人谁不知道骆驼是谁的手下，能够让他这样低眉顺目叫小姐的除了那个大佬的女儿还能有谁？ 完了，这回自己死定了。 森哥此刻心已经凉了大半。 「我没事。」嘟嘟说着走到了森哥的面前：「你还要我陪你吗？」 骆驼听嘟嘟说这话的时候也望向了森哥，眼里带着杀意。 自己老大的女儿平日里他们连正视一眼都不敢，这小子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骆驼一把抓住了森哥的衣领：「你小子能耐啊，居然敢叫我家小姐陪你，说吧，想怎么陪？」森哥死的心都有了，无巧不巧，这个时候又有几个混混走了进来，他们只看到森哥被人高高举起，却没看到背对着他们提起森哥的人是谁。 「喂，放下森哥，不然要你好看。」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骆驼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话，他并没有放下森哥，而是缓缓地转过身去。 「骆，骆驼哥！」几个混混吓了一跳，心里把森哥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 你阿森想死也别拖着我们啊，惹了骆驼哥竟然还打电话找自己求救，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你们认识这臭虫？」 几个混混不敢回答，骆驼的眼睛一瞪，其中一个才说道：「认识，不过不是很熟，就是一起吃过几次饭。」 这个时候聪明的都不会往枪口上去撞，骆驼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们。 森哥吓尿了。 这次自己是真捅到马蜂窝了。 骆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刚才和他一道的那几个想要抓嘟嘟的傢伙：「小姐，你想怎么办？」 森哥带着哭腔道：「大小姐，我刚才是喝多了，鬼迷了心，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 嘟嘟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冯子奇。 骆驼也看出嘟嘟好像看这个陌生人的眼神有些奇怪，他问道：「他们是谁？」 嘟嘟便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骆驼倒是个爽快人：「冯先生，谢了，改天骆驼请你喝酒！」 一直以来都是由骆驼负责嘟嘟的安全，今天一个没留意嘟嘟就一个人跑出来玩了，真要是嘟嘟出了什么事情他也无法向自己的老闆交代。 「那我就先谢了。」冯子奇也笑笑。 嘟嘟这才问道：「冯大哥，你说怎么处置这傢伙？」 「放了吧，打也打了，再说了，他们也没真把你怎么着。」 森哥没想到冯子奇这么好说话，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这个时候只要自己能够平安无事就是让他跪下来叫冯子奇两声亲爸估计他都会腆脸笑着叫出来。 「放了？」骆驼可不想这么轻易放了这傢伙，按着他的心思那得好好收拾一顿才行。 「让你放你就放吧，不过森哥，要是让本小姐知道你再干这样的事情本小姐不介意你变成中国最后一个太监！」 森哥忙不迭地表示自己愿意痛改前非。 骆驼不好再说什么，将他狠狠地扔在地上，然后说道：「小姐的话你给我记好喽，不然的话老子饶不你了，到时候新帐旧帐会一起和你算。」 森哥这才如获大赦一般，又恩谢了嘟嘟几句才带着他那几个兄弟滚蛋。 「小姐，我们回去吧，不然老闆会担心的。」骆驼对嘟嘟说道。 嘟嘟却问冯子奇：「能给我你的电话吗？」 冯子奇将自己的电话号码说了一遍，嘟嘟笑着说：「那我先回去了，明天等我电话。」 说罢她和骆驼他们就走了，冯子奇对柳海说道：「我们也走吧。」 第36章 一张银行卡 范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自己掌握的信息量还是太少了，能够调动的资源也不多。 他拿起手机，开机给梅映雪打过去。 「东西拿到了？」 「嗯，不过要查到它的来歷还需要点时间，估计就这两天能够有消息。」梅映雪说。 梅映雪在电话里没有太多的感情流露，她努力克制着。她知道范诚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感情，而是如何才能够洗脱自己的杀人嫌疑。 范诚当了半辈子的警察，要说感情，他对这身警服的感情才是最深的，突然沦为了一个杀人嫌疑人他的内心一定很不好受。 「谢谢。」范诚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梅映雪不知道他的谢谢指的是什么，范诚这句谢谢其实是在谢谢她对自己的信任。 「接下来你准备做点什么？」 梅映雪的这个问题让范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又说道：「黄亚洲这边我会盯着，争取能够找到卢萍。」 范诚知道她这么说是在告诉自己黄亚洲与卢萍的事情他不用去管，否则万一和刑警队的人撞上了大家难做。 这么一来范诚还真就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了。 「对了，冯子奇去了滇南。」 「哦？是不是和肖刚之前查的那个案子有关系？」 当初冯子奇退出专案组的时候范诚还是专案组的副组长，他知道是莫少平要让冯子奇去查别的案子，他也猜到了冯子奇要去查的案子应该与肖刚案有关系。 「是的。」 「我暂时没有想好，有些事情我得再好好捋捋。」 「行，自己保重，有什么事情及时和我通个气。」 第64页 挂了电话范诚还是觉得脑子一片混乱。 一大早，谭开山洗漱后准备出门，丁浩从房间里伸出头来：「哥，嫂子什么时候才回来啊？」谭开山白了他一眼，自己这个表弟肯定是吃外卖吃烦了，他是最喜欢自己老婆做菜的手艺的，总是说外卖又没有营养，又难吃。 可偏偏他什么事儿都不做，整天就窝在家里对着电脑。 「她要学习三个月，这才过了一半呢。不过这周末她会回来一趟，我准备叫几个同事到时也来家里聚聚，唉，真没想到这才多久就出了这么多事情。」 丁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又能够吃到嫂子做的饭菜了。」 「瞧你那出息，你还是给我好好去找份工作吧，老大不小的了，成天玩游戏像什么样。」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游戏玩好了照样能够挣钱。」 谭开山没好气地说道：「那你倒是挣一个我看看啊。」 丁浩不言语了。 只听到谭开山关门的声音。 范诚的那辆破奥拓开进了医院的停车场。 他记得江文波说过他的父亲就在这儿住院，三号楼十二楼肿瘤科三十七床。 当时江文波说得很随意，范诚也没有当一回事，可昨晚细细想了想，如果江文波当时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用不着说得这样详细，所以他决定到医院来看看，会不会江文波是想给自己留下什么线索。 这是一个普通两人间的病房，不过却只住了江文波父亲一个人，另一张病床也是他们交的床位费，江文波的姐夫在这儿陪床。 「你找谁？」 眼前的这个男子应该就是江文波的姐夫，看上去很是朴实，眼眶有些黑，应该是照顾老人没有休息好。 「你好，我来看看江老伯。」范诚的手里提前在楼下买的水果，到医院看病人总不能空着两手。 男子并不认识范诚：「你是？」 「我是江文波的朋友。」 听范诚提到江文波，男子轻轻地嘆了口气，病床上的老人也将目光挪到了范诚的身上。 「你也是健身馆的？」男子问。 范诚点点头，既然人家误以为自己是健身馆的人那他也不解释，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解释，他总不能告诉人家自己曾经是个警察，因为江文波杀了人害得自己现在弄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吧？ 「有心了，随便坐吧。」男子招唿范诚。 范诚走到了病床前：「江老伯！」 老人点点头，眼睛有些湿润，他是想到了自己的儿子。 「原本前些天都好了许多的，准备出院回家养着，可谁知道文波出事的事情又刺激到他，病情一下子又加重了不少。这两天一直在做放化疗，也亏得我爸他坚强，不然还真挺不过去。」 「你是文波的朋友？」老人轻声问道。 范诚挤出一个微笑，点了下头。 「其实文波这孩子就是皮了些，我的儿子我了解，他并不坏。」 范诚并没有想去反驳他，在父母的心里孩子永远都是他们的宝。 男子递给范诚一个苹果：「来一个吧。」 范诚摆摆手：「谢谢，我平时很少吃水果的。」 男子问道：「还不知道先生贵姓呢。」 「我姓范。」范诚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男子一怔：「你姓范？」 「怎么了？」男子反应也把范诚吓了一跳，他该不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吧？ 不过范诚还是面不改色，轻声问了一句。 男子说道：「文波出事的头一天曾来过医院，留下了一样东西，说如果有一个姓范的来就把那东西交给他，是你吧？」 男子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老人住了这么长时间的医院除了几个亲戚和老邻居外就再没有什么人来看过他，所以他断定范诚今天应该是来拿东西的。 自己果然没有猜错，那江文波确实是有心说的那话。 「应该是吧。」范诚模稜两可地说了一句。 男子不以为意：「你先坐着，我回去取去。那天他交代得很慎重，我怕东西放在医院里弄丢了所以就让我老婆拿回家去了。」 男人离开后老人拉着范诚说了许多的话，大多是在说江文波，他不停地回忆着自己的那个儿子，只是他说的都是江文波好的那一面，自动过滤掉了江文波不足为外人道的那些事情。 「这两年看着他走正道，做正事，我心里感到很安慰，我没有白疼他。为了我这个要死的人，他和他姐姐两个人受了很多的苦，唉，是我拖累了他，要不是我他也不会这样没命地工作，他在我身上花这些钱不值得，不值得啊！」 老人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江老伯，你别激动，我想文波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范诚安慰说。 「小范，你是姓范对吧？」老人拉住了范诚的手。 范诚应了一声。 「文波打小水性就好，也经常锻鍊着的，怎么就溺水了呢？」 原来江文波的父亲也不相信江文波是溺水死的，他的心里有疑惑。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老人嘆了口气：「可怜我家文波了，要是没我拖累，他也不会这样。」 这老人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范诚听得出来老人的话里有话。 第65页 老人的目光在这病房里扫了一遍：「这年头生不起病更住不起医院，可是我却在这儿一住就是很长的时间，这得花多少钱，我知道文波为了筹我看病的钱一定也受了不少的苦，小范，你老实告诉我，他这钱的来路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范诚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最后他只能摇了摇头。 他不忍心向老人说实话，江文波已经死了，自己又何必在老人的心上再捅上一刀呢？ 「那就好，那就好。」 老人这才松了口气。 面对这样一个老人范诚还真不知道该和他聊些什么。 话题总是绕不开江文波，而说起江文波的时候范诚又不能直言不讳，这确实是一件很令他难受的事情。 还好江文波的姐夫很快就回来了。 他从身上掏出一只小信封，信封上什么都没有写。 「就是这东西，我没有打开过。」他把信封递给了范诚，范诚接过来说了句谢谢。 然后站起来，向江家人道了别离开了医院。 坐到车里，他打开了信封。 里面倒出来一张写着字的信笺和一张银行卡。 「这就是那女人给我的那张卡，钱我取完了，不过卡我还留着，或许能对你有些用处。另外，那个女人的声音我很耳熟，我应该是在哪听过的，只是我记不起来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也是不得已的，我为自己给你惹来的麻烦表示抱歉，我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这件事情永远都不要让我爸知道，他已经不久于这个世界，我不想他临走的时候还会因为我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失望与愧疚，就让他平静地走吧，我的罪孽我一个人承受。江文波绝笔。」 他连日期都没有留下。 从这信笺上的字迹来看，他应该写得很急，有好几处涂画的地方。 范诚看了看这张银行卡，江文波是希望范诚能够从银行卡查到那个女人，但范诚知道对方既然敢将这卡给他说明这张卡应该不会给他们造成太大的麻烦。 不过还是要查一查的。 当然范诚不能亲自去查，他不能抛头露面，这件事情最后还是只能拜託给梅映雪。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来了乌云，豆大的雨点撒落。 范诚回到了东山的住处。 此刻对江文波这个人他是彻底地恨不起来了。 他的脑子里总是浮现出江文波父亲在病床上的样子。 「我答应你，替你在你父亲的面前保守这个秘密。」 他手里拿着那张银行卡轻声说，仿佛江文波就在他的对面坐着，等待着他的这一句承诺。 第37章 寡妇门前是非多 春城这几年的气候已经大不如前了，这两天出奇的燥热。 「冯哥，你说那个嘟嘟家到底什么来头？」柳海递给冯子奇一瓶矿泉水。 冯子奇打开来喝了一口：「看样子应该很不简单，你有没有留意那个骆驼，他那膀子上就有三、四处刀伤。」 柳海说道：「看得出来他应该在春城的道上是一号人物。」 冯子奇点点头：「能够让这样一个人做马仔，嘟嘟的父亲在春城道上的地位应该很高。」 柳海眼珠子一转：「要是这样的话通过他与那江长河搭上线应该是可以的吧？」 冯子奇苦笑：「这得人家先和我们搭上线才行。」 嘟嘟让自己等电话，可昨天等了整整一天她都没有打来电话。 或许人家只是随口说说。 「前晚我们闹成那样江长河竟然都没有露面，他还真沉得住气，就不怕真把事情闹大他的夜总会也会受到牵连吗？」柳海有些想不明白。 冯子奇说道：「打架斗殴这样的事情在夜总会是司空见惯了的，这也没什么稀奇的。没事，如果嘟嘟再不来电话我就直接去见江长河，看看他会不会讲老乡的情面。」 柳海皱了皱眉，他总是觉得冯子奇就这么去找江长河并不是个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冯子奇的手机响了，陌生号码，可号段显示是春城本地的。 应该是嘟嘟打来的。 他拿起手机接听。 「冯大哥吗？我是嘟嘟，你们还在春城吧？」电话里面嘟嘟的声音有些激动。 冯子奇「嗯」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你们住哪的，我过来接你们，带你们到处去走走看看。」嘟嘟问道。 冯子奇回答道：「我们在春城饭店。」 他并没有矫情说什么客气话，他怕自己一客气人家就当真了。 「行，你们等我十分钟，十分钟以后到。」说罢她就挂断了电话。 冯子奇告诉柳海一会嘟嘟会来接他们，带他们去玩，他让柳海准备一下。 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准备的。 两人来到了酒店大堂的外面，冯子奇点了支烟，看时间应该还差三分钟。 「冯大哥，我就不跟着你们去了，我在春城有个同学，正好去看下他。」知道冯子奇是和嘟嘟一道不会有什么危险柳海才敢提出要去看个同学。 冯子奇答应了，只是让柳海自己凡事要小心一点。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在他们面前停下，车窗落了下去，露出嘟嘟那张漂亮的脸来：「上车啊。」 冯子奇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柳海则打了个招唿就自顾拦了辆计程车扬长而去。 第66页 「他怎么走了？」嘟嘟问道。 冯子奇笑笑：「他说是有些事情，不能和我们一块去了。」嘟嘟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她原本也不希望有柳海跟着，她的目标是冯子奇。 那晚回到家以后脑子里全是这个男人的样子。 自己该不会是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吧？ 就算真喜欢那又怎么样，她早就和父亲说过了，这件事情上她一定要自己做主，父亲是肯定拗不过自己的。 「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到春城来吧？」 冯子奇耸耸肩膀：「还真是让你给说对了。」 「想去哪玩？」 冯子奇说道：「大观楼吧，以前在书上看过大观楼的那副长联，就想着这么多字得多大的地方长挂得下啊。」 嘟嘟说道：「行，就带你去看大观楼。」 范诚听到对门有人用力拍门的声音。 对面住着的是谢寡妇，这大早上谁会这样敲一个寡妇门？ 他从猫眼里看了看，是庞向东。 这小子一直对谢寡妇有意思，屡次向谢寡妇表白都被拒绝，谢寡妇甚至根本就没有给他一点好脸色，偏偏他还要鼓足了劲往上贴。 范诚还真佩服这小子的这股劲儿。 他也懒得管，回到客厅准备给梅映雪打电话，他要将江文波给自己的那张银行卡交给梅映雪。 谢寡妇打开门，瞪站庞向东：「有你这样敲门的吗？」 她说完才看清庞向东的脸上微红，眼睛也带着血丝，身上还散发着酒气。 「能耐啊，大早上就把自己灌成这样。」 她很看不起庞向东，仗着家里拆迁手上有几个臭钱，整天无所事事东游西盪的。 「婉萍，那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谢寡妇问道：「什么事啊？」 「就是我们俩的事儿。」庞向东说着就要去拉谢寡妇的手。 谢寡妇躲开了：「我们俩能有什么事，庞向东，醉了就回家挺你的尸去，别来我这儿找事。」 说完就准备关门。 庞向东一把抓住了门，眼里露出凶光：「谢寡妇，你该不会是真看上那小子了吧？他是不是在你的屋里？我早就知道你们之间没有好事情！」 说罢他就要往里闯。 谢寡妇气得脸都变了，一把攥住了庞向东：「我做什么和你有关系吗？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想喜欢谁是我的自由，愿意和谁上床都和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庞向东冷笑：「没想到你真是个破鞋！」 「你说什么？」谢寡妇这回是真的怒了。 以前庞向东也经常纠缠她，可从来没有这个样子，甚至还说出这样不堪的话来。 她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庞向东的脸上。 「妈的，你敢打样我？」庞向东抓住了谢寡妇的头髮，谢寡妇大叫声来：「庞向东，你给我松开。」 范诚听得有些不对劲，他急忙开门出去，看到这一幕他的脸上也有了几分怒意。 他对谢寡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激的，这个房东对他照顾有加，虽然他并不知道谢寡妇为什么会这么对他，但他范诚却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 再说了，就算不是这么一层关系，换一个人他范诚也不能坐视，他很见不得男人欺侮女人。 他上前一把钳住了庞向东的手，庞向东吃疼，松开了谢寡妇。 「打女人算什么本事？」范诚冷冷地说。 庞向东看清来人是范诚，他说道：「怎么，我打她你心疼了？老子就打她了怎么样，婊子！你们这一对狗男女，老子就打了，怎么着吧？」说着他抬腿就要踢向范诚，范诚一拳头将他砸翻在了地上。 谢寡妇拉住了范诚：「这没你什么事，你走吧，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范诚没想到谢寡妇竟然会这么说。 他的嘴动了动，谢寡妇大声喝道：「走啊，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范诚很是郁闷，这谢寡妇也太不可理喻了吧？ 庞向东看着谢寡妇对范诚这态度脸上露出了冷笑。 范诚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了，这种场合他确实不应该再呆在这儿，这事情若是闹大了说不定警察就会来，他是不能撞上警察的。 「打了我就想走？」庞向东爬起来拦在了范诚的面前。 范诚眯缝着眼睛：「那你想怎么样？」 庞向东说道：「滚出我们小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庞向东，他租的是我的房子，在我这儿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庞向东用一种很是怨毒的眼神，看看范诚，又看看谢寡妇：「好，好，算你们厉害，你们给我记住了，迟早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庞向东走了。 谢寡妇长长地松了口气，她歉意地对范诚说道：「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范诚一脸的无奈，自己确实是惹了麻烦，如果庞向东不依不饶的，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么蛾子。 自己在这个时候与人结怨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但他不后悔，不能因为怕暴露自己就当缩头乌龟，就要眼睁睁看着你庞向东这样的人作恶。 「没事，你也不用往心里去，我只是看不惯他这样欺侮一个女人。」 谢寡妇抿了抿嘴：「要不你还是搬个地方。」 第67页 范诚愣了愣，谢寡妇这是在撵自己走啊？ 「我在南沙洲还有套房，你可以住到那里去。」 范诚还真没想到谢寡妇是个房姐。 「那儿比这清静。」 范诚知道那儿的楼盘入住率并不高，所以确实要比这儿清静得多。 「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那房子我也装好了的，我自己原本就准备搬过去，只是想先把这儿都租出去，现在好了，这儿显然是不能再住了。」 范诚明白她的意思。 「你也要过去？」 谢寡妇苦笑：「你不是看到了，我要不过去那个庞向东说不定还会怎么纠缠呢，唉，我算是体会到那句话了，寡妇门前是非多，可那些是非根本就不是我惹出来的。」 范诚点点头。 「好吧，你看看要收拾些什么东西，晚一点用车子拉过去。」 「我就只带些衣物，反正那边也是什么都有，不过……」 「不过什么？」 「那边就一套房子，你不会觉得不方便吧？」 范诚呆住了，他还真没想到是这样，不过他又一想，君子坦荡荡，不就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吗？身正不怕影子斜。 「没事。」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听他这么说谢寡妇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那吃过晚饭我们就过去。」 范诚说道：「好，我先出去办点事儿。」 看着范诚离开的背影谢寡妇幽幽地嘆了口气：「一个好人儿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事情呢，唉……」 第38章 相框的背后 像庞向东这样的人若在平时范诚根本就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换在之前范诚的身份， 给庞向东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得罪。庞向东说白了就是一个游手好闲混日子的人，民不与官斗的道理他明白得很。而且他这样的人对警察有一种天生的畏惧，他自己的心里很清楚，坏事他没少做，虽然只是一些鸡鸣狗盗小事儿，但警察真要当真的话想收拾自己也不是找不到机会。 可是现在的范诚却不愿意与庞向东起冲突。 警方现在正在到处找自己，真要被庞向东这条疯狗给咬住那么就会让自己陷入绝境中。 所以就算是谢寡妇不提出搬离这儿，这个地方他也呆不住了。 他感觉谢寡妇提出搬离此事并不只是从她自身考虑，更多则是为了自己。 这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范诚深吸了口气，要真是这样谢寡妇为什么要事事为自己考虑呢？自己与她素不相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范诚很想找谢寡妇问个明白，但他忍住了。 他知道谢寡妇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否则她要是早知道自己的身份此刻自己恐怕已经在局子里了。相反的，从一开始她仿佛就在帮自己，这一点范诚是能够感觉得出来的。 自己要真是向她问个明白反而落了下乘，这层窗户纸不戳破，那么谢寡妇就不是知情人，自己真要被警察给抓住那么谢寡妇租房子给自己只是无意之举。可如果这层窗户纸倘若捅破了的话，那么谢寡妇就成了知情人，那样的话到时可就是故意窝藏犯罪嫌疑人了。 也是出于这样的想法范诚不愿意与谢寡妇有太多的交流。 开着车，范诚来到了天府华苑。 他的破奥拓被保安拦了下来，因为别墅区这边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出入的车辆最低的也是二、三十万的，像这样的车子保安几乎就没在这儿看见过。 「找谁啊？」 「我找七号楼的唐广玉，我是他表弟。」范诚微微低下头，从墨镜的上方看了那个保安一眼。 七号楼确实是住着一个叫唐广玉的人，是一家珠宝公司的老总。 范诚来之前就已经做足了功课，他甚至还知道唐广玉家里出入的人很杂，他甚至交代过有人找他保安不用一一先打电话去核实。 听说是找唐广玉的，保安便没有再说什么，打开了栏杆让他的车子进去了。 范诚长长地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保安以车取人，生出什么疑心来，然后打个电话给唐广玉核实，那样自己还真不好善后。 车子进了别墅区，他把车停进了地下停车场，然后乘电梯回到地面。 他自然不是真去找那个唐广玉，而是径直去了杜洪泽家。 自从杜洪泽被枪杀，黄小岚失踪，杜洪泽的家里就没有人了。 警方的警戒线还在，不过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就已经没有人守在这里了。 范诚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尽管这样他还是很小心地躲避着监控探头。 之所以要来杜洪泽的家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案子与肖刚枪杀杜洪泽案有着密切的关系。 他想要从源头查起。 肖刚案到现在警方都没有查出一点眉目，他想亲自到现场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是被自己的那帮同事疏忽遗漏了的。 他花了近一分钟打开了杜洪泽家的防盗门，进去然后将门给关上。 这开锁的手段他还是很多年前审讯一个惯偷时他学到的，只是一直都没有实践过。 为了这一趟，这两天他可是买了好几把防盗门锁来练了好几遍，没想到还真是管用。 之所以选择大白天来这也是范诚聪明的地方，白天虽然不利于隐蔽，但安保人员的戒备心却也同样的松懈，谁也不会想到大白天竟然有人会明目张胆的登堂入室。 第68页 别墅区门口的保安室，那保安看到白色的宝马车驶了过来。 「唐先生，您没在家？」保安问道。 唐广玉愣了一下：「怎么了？」 保安说道：「刚才您表弟来了，大约十分钟前进去的。」 「我表弟？长什么样？」 保安想了想，可是他却根本没看清范诚的样子：「记不得了，戴了副老大的墨镜，对了，开着一辆奥拓车。」 唐广玉一脸的猜疑，他努力地回忆了一下，他哪有什么开奥拓的表弟啊？表弟他确实有，可两个表弟都有自己的公司，姑息不论公司大小，他们也不可能开奥拓车吧？ 「哦。」唐广玉也不知道找什么的是什么人，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倒是要看看那人到底是谁。 范诚并不知道外面出现的状况，他在杜洪泽的屋里搜寻着，希望能够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他来到了卧室，目光落在了床头的那张结婚照上。 那是一副巨幅的婚纱照，照片上的两人当然是杜洪泽和黄小岚。 在卧室的床头挂这么一幅照片并没有什么问题，很多新人结婚的时候都会在卧室床头挂这么一幅。 不过范诚却看出了些端倪。 这幅照片看上去很新，与整个卧室里的其他东西相比看上去要新了许多，他让得这样的婚纱照在楼下的客厅里也挂了一幅，虽然不是同一张照片，但应该都是二人结婚时拍的，可那相框看上去就要陈旧些。 这样的细节很多人可能都会忽略，可是范诚却过目不忘。 他缓缓地走向了那相框，然后伸手去扶着将它往上揭起，相框背后是墙壁，那墙壁有一块的颜色也要比旁边的白上许多。 范诚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墙应该是后来补过的，他相信这墙壁里面一定隐藏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准备把相框取下来，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外面有响动。 别墅区很安静，杜洪泽的家里也很安静，所以外面有动静他很容易就能够听到。 他赶紧将相框恢復原样，然后下楼，走到了窗边。 他看到几个保安正在小区里到处寻找着什么，他的心里一紧，莫不是在找自己？ 或许是自己冒充唐广玉表弟的事情露馅了，这样的话就糟糕了。 虽然他们不会猜到自己就在杜洪泽的家里，可是一旦保安在地下停车场里找到自己的车子又没有见到自己的人，要是他们的警惕性高些很可能会选择报警，那么警方一定会联想到杜洪泽的案子上，到时候自己再想离开就难了。 不行，必须得找个机会离开。 眼看着自己或许就会发现一个大秘密，可是却不得不暂时先放弃，这让范诚的心里有些憋屈，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被警察抓住，那样的话自己就再没有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见几个保安走得远了，范诚打开门跑了出去。 他还是很小心地避开监控，实在避不开的也尽量让它们无法拍到自己的正面甚至他还有意地弯下了身子不让对方能够从监控中估算出自己的身高。 好容易到了地下停车场，他上了车，发动了车子。 这时两个保安沖了出来，其中一个叫道：「找到了，就是他。」 范诚皱了下眉头，两个保安想要拦住他的车子，他一踩油门向前冲去，两个保安连忙躲到一边，他们虽然很希望抓住范诚，说不定可以得到队长的青睐，但他们知道自己只是打工的，没必要拼命。 其实范诚早知道他们会躲开，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车子离开地下停车场，直接冲出了小区大门，把栏杆都撞断了。 守在大门的两个保安惊呆了，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问道：「车牌多少？」 「好像，好像没有车牌。」 范诚开出了很远，长长地出了口气，然后将车停下，打开后备箱，将车牌取出上好。 他也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来时临到天府华苑的时候他就把车牌给取了，这样就算是他们报了警想要很快查到这辆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他也很清楚，这辆车这次之后自己是不能再经常用了，说不好警方什么时候就查出了车的来歷。 可惜了，只要再给自己一点时间自己就能够搞清楚那相框背后藏着的秘密。 「凌队，刚刚接到天府华苑那边的报警，说是发现有可疑的人闯入了天府华苑。」 邢卫东走到凌力的身旁说道。 凌力皱起了眉头：「可疑的人？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有人冒充别墅区一个叫唐广玉的住户的表弟进了别墅区，可是那人根本就没有去唐家，唐广玉也说没有这么一个表弟，保安就到处寻找那个人，可是没有找到，再之后那人应该是知道事情败露，跑回了停车场，驾车逃离，还撞断了别墅区大门的道匣。」 「你是怎么看的？」凌力问邢卫东。 邢卫东说道：「我觉得很可能是冲着杜洪泽家去的，凌队，我们要不要去一趟。」 凌力点点头：「我们走。」 范诚回到了东山住处。 关上房门，他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 杜洪泽卧室里那巨幅婚纱照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这次闹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惊动了警方，以凌力的精明就算猜不到闯入天府华苑的人是自己也能够猜到这件事情多半是冲着杜洪泽家去的，他们会不会再次仔细搜查杜家，会不会发现相框的秘密？ 第69页 自己是不是应该给警方一点提示，让他们发现这个秘密？ 想到这儿，范诚掏出手机来，他要给梅映雪发条信息。 第39章 打开保险箱 「蓝色的奥拓？」邢卫东在给保安做着笔录。 那保安点点头：「没错，蓝色的奥拓，那种车现在已经很少见了，没挂车牌。」 「看清那人的长相了吗？」凌力问道。 保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没有，他戴着墨镜，又低着头，所以没能够看清那人的样子，不过那人的眼睛很有神。」 他想起了范诚从墨镜上方射出来的那道目光。 「卫东，仔细查一查这蓝色奥拓。」 邢卫东苦笑：「虽说奥拓车现在并不多见，但整个桥城登记的奥拓车怕是不少。」 「那也得查。」凌力说道。 邢卫东点点头，查是肯定要查的，只是能不能查出来就不好说了。 给保安们做完笔录，凌力和邢卫东带着两个警察就去了杜洪泽家。 保安此刻也猜到了警方之所以这么重视这件事情多半是怀疑那个傢伙打的是杜家的主意。 不过这些保安都知道警方办案他们是不能瞎掺和的，保安队长笑着对凌力说：「凌队，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去了，有需要随时给我电话。」 「这门应该被人开过，只是这人开门的手段也很高明，像是个惯偷。」 邢卫东仔细检查着门，凌力看了一眼：「你认为是小偷干的？他来就是为了偷东西的？」 邢卫东说道：「杜洪泽家出事的事情估计知道的人不少，难免会被有心的小偷给盯上，不管怎么说杜家都是有钱人，现在家里没有人了，可是值钱的东西却不会少，小偷真是动了这样的心思也很正常。」 他说的倒不是没有道理，凌力说道：「可你若是小偷的话你会大白天来吗？」 邢卫东道：「那有什么，也许他觉得白天动手更加的安全。」 凌力嘆了口气：「如果那人没开车来的话我也会如你一般的推断，可是偏偏那人是开着车来的，你想想，小偷行窃根本是见不得光的，开着车难免就要和保安打上照面，而且目标也大，要真是小偷，那么他也太嚣张了些吧？」 邢卫东经凌力这么一说也愣住了，但他还是说道：「万一他是想着到时候能够搬点大件的东西呢？」 凌力冷笑：「你见过现在还有哪个小偷会偷大件的东西，销赃麻烦且不说，而且根本就不值几个钱。」 邢卫东无话可说了。 凌力点了支烟，抱着手，眯缝着眼睛。 「这人应该是冲着杜洪泽来的，他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他开着车，大白天来，而且还谎报是那个唐广玉的亲戚说明他之前是对别墅区进行过了解的，只是他的运气不好，保安正好碰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唐广玉，这才知道这人说谎，由于杜洪泽的事儿让整个小区的保安都有了警惕心，于是保安就想要抓住这个人，但保安并不专业，闹出的动静惊动了他，所以他才驾车而逃。」 凌力的分析已经接近了事实的真相。 他这个刑警队长还是有些水平的。 邢卫东说道：「那么他在找什么呢？」 凌力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说罢，他的目光在屋里迅速地扫了一遍。 然后他又上了二楼，先是书房，接着是卧室，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寻找着线索。 可是他们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屋子里并没有太多被翻动过的痕迹。 「他应该也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东西。」凌力很肯定地说道。 邢卫东早已经忘记了之前现场的样子，可凌力还记得很清楚。 这时，凌力的手机传来了信息提示音。 他看了一眼，是梅映雪发来的。 「卧室大相框的背后。」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但凌力的眼睛却是一亮。 此时他就站在卧室里，而那巨幅的相框很是抢眼。 他走进去，揭开相框，马上他就发现那墙壁上的问题，他伸手轻轻敲打了一下墙壁，那看上去经旁边更白的那块墙壁竟然是空的。 邢卫东不知道凌力这是在干嘛，他轻声问道：「凌队，怎么了？」 凌力说道：「去，找个锤子来。」 邢卫东说道：「凌队，这样怕是不好吧，虽然杜洪泽死了，但我们也不能这样破坏杜家的私产，到时候要是黄小岚……」 没等邢卫东说完凌力说道：「照做就是了，哪来那么多话。」 凌力也敏感地察觉到这墙壁里应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邢卫东只得让一个警察去找锤子。 凌力此刻却想的是另一件事情。 信息是梅映雪发来的，她怎么就知道自己在杜洪泽的家里呢，她又怎么晓得卧室这幅大照片背后的事情？ 答案唿之欲出，他已经能够断定那个闯入杜洪泽家的人是谁了，是范诚！ 范诚不知道是怎么发现了这个秘密，只是他没有机会揭开这个秘密就被保安给吓跑了，他发信息给梅映雪就是想藉助警方的手来揭密。 「卫东，奥拓车的事情不用查了。」 邢卫东又是一愣，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凌力，刚才自己说查奥拓车的难度太大，可是凌力却坚持要查，现在怎么就突然改变了主意。 第70页 他并不知道，凌力既然已经猜到了那个人是范诚，再去查奥拓车那么无异于会把范诚逼到更艰难的处境。 「既然难度大那就不用查了。」凌力也不和他解释，这种事情猜到也是不能说破的。 邢卫东虽然想不明白，可是凌力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再问了，他还不想查呢。 很快一个警察就拿着一把锤子来了。 凌力让邢卫东将那小块墙壁敲开，墙壁敲开了，露出了一个保险箱。 邢卫东望向凌力：「凌队，这可是私产，你不会想再把这保险箱给打开吧？」 凌力也有些为难，邢卫东说得没错，这是杜洪泽的私人保险箱，虽然他们都猜测肖刚枪杀杜洪泽一案与肖刚查在侦办的毒品案有关，可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证据证明杜洪泽和他的公司与那起藏毒案有关系，也就是说，此刻杜洪泽仍旧只是受害人的身份，他们没有理由私开这个保险箱。 「这个范诚，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凌力也有些苦涩。 他在心里有些怪小区的保安多事了，这事情范诚能做，可是他凌力却不能做。 要是范诚真打开了保险箱，能够找到杜洪泽案的一些秘密他肯定会交给警方的，可是现在倒好，自己先是毁了人家私宅的墙壁，现在面对着这保险箱他又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能打开吗？」凌力问邢卫东。 邢卫东耸耸肩膀，他是没有这本事的。 他有些担心地说道：「凌队，你确定要将它打开吗？」 凌力走近保险箱，仔细地查看了一下：「联繫一下技术部门，让他们过来把这保险箱打开。」 「这恐怕不妥吧？」邢卫东说道。 凌力掏出手机给谭开山打了过去，他告诉谭开山，他怀疑这保险箱里藏着杜洪泽的一些秘密，他希望专案组能够同意他们打开保险箱。 谭开山听了之后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很快技术部门的人就来了，虽说这保险箱很先进，要打开确实有些难度，但也只是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保险箱就被打开了，令凌力感到失望的是保险箱里只有一些现金和金银首饰，哪有什么秘密。 怎么会这样？ 凌力的脸色有些难看。 电话那头，谭开山听了凌力的汇报之后也皱起了眉头：「先恢復原样吧。」 「那这墙壁呢？」凌力问道。 「当然一併恢復了。」谭开山没好气地说。 今天谭开山的身体不舒服，并没有到局里去，而是和阎洲请了一天的假，才从医院打了点滴回到家里就遇到这样的事情，他的心里也很是郁闷。 挂了电话，阴沉着脸，拿起桌上的香菸点了一支。 丁浩从屋里出来：「哪来那么大的脾气啊，在房间里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谭开山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在玩游戏的吗？那大耳机还捂不住你的耳朵啊？」 丁浩嘿嘿一笑：「刚打完两场情景战役，这不正想休息一会吗？」 谭开山轻哼一声，自己这个不成才的表弟他是没有话说了。 丁浩从冰箱里拿出两罐「王老吉」来，递过来一罐，谭开山摆摆手，这正病着呢他哪敢喝冰冻过的饮料。 丁浩自顾喝了一口：「哥，不是我说你，你得多注意身体才行，以前你那身体多棒啊，再怎么都不请假，今天你可是破天荒了。」 他说得没错，这么多年来谭开山还真没请过病假，再怎么样都硬扛着。 谭开山苦笑：「老了，你以为哥还年轻啊，换在当年两天两夜不睡顶多就是打个盹就补回来了，生病也不用打针吃药，过两天自己也就好了，可是现在，唉，已经是五十多的人了，比不了从前了。」 丁浩道：「知道自己老了还那么拼，过几天嫂子回来看她又要说你了。」 谭开山没有再说什么。 丁浩问道：「范哥那事情怎么样了？」 谭开山摇摇头：「还是老样子，没事你少打听。」 「得，我还真不想打听，继续玩我的游戏去。」 说完丁浩又钻进了自己的房间，谭开山无奈又是一声嘆息。 第40章 夏碧君的想法 傍晚的时候范诚就接到了梅映雪那边传来的消息。 杜洪泽家那相框后面是一保险箱，箱子里并没有他想像的能够对查案有帮助的线索，只有一些现金和金银首饰。 这让范诚的心里很是失望。 有钱人在家里放个保险箱存放一些现金与金银首饰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可是为什么要把它封死在墙壁里呢？ 这一点让范诚有些想不明白。 家里存放现金为的是不时之需，难不成需要用的时候先要把墙给敲开吗？ 这说起来不符合逻辑。 范诚觉得凌力他们一定没有找到重点。 只是他并没有亲自参与，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再说了，自己现在这身份又有资格说什么呢？ 见范诚有些心不在焉，谢寡妇问道：「怎么不吃啊，菜不合胃口？」 范诚这才回过神来，他微笑着摇了摇头，也不解释，而是夹了筷菜放进了嘴里，大口地吃起饭来。 这些天他已经慢慢适应了，不管怎么说，饭总是要吃，觉也总是要睡的，他是人，不是铁人，只有把自己的身体给照顾好了才能够有力气去查案。 第71页 吃过饭范诚就回了自己的屋，只对谢寡妇说收拾好了叫他，今晚他们就搬离东山，到南洲国际那边去住。 回到住处他打开了手机，一条信息出现在眼前：「已经查到，钥匙是水岸洗浴中心的储物柜的。」 毫无疑问这简讯是梅映雪发来的，范诚没想到这么快她那边就有了消息。 他回了一条信息：「能让我自己去取吗？」 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回信。 或许梅映雪已经将钥匙的事情向局里汇报了，要是那样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估计梅映雪应该是不能答应了，他嘆了口气，准备关机。 就在这时梅映雪的信息来了，很简洁，就一个「好」字。 其实范诚并不介意谁去取这东西，只是他想第一个看到储物柜里到底放着什么，因为他觉得张严的死应该与这把钥匙有关系。 「钥匙怎么给你？」梅映雪又发来一条简讯。 范诚想了想回道：「给碧君吧。」 那头的梅映雪看到范诚让她将钥匙交给夏碧君，心里隐隐有些不是滋味。 她猜到夏碧君应该与范诚联繫过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联繫的。 梅映雪那日在夏碧君那儿碰了一鼻子灰，她还真认为夏碧君不会帮范诚，看来自己错了，而从范诚这条简讯看来他是相信夏碧君的。 虽然夏碧君提到范诚的时候咬牙切齿，似乎与范诚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但梅映雪却感觉出夏碧君好像故意在掩饰什么，难道是她对范诚也有感情？ 怎么可能，她可是范诚的小姨妹。 不过细细一想小姨妹喜欢上自己的姐夫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范诚原本就那么地优秀。 要真是这样她就有些看不起夏碧君了，明明喜欢一个人还弄得跟深仇大恨似的。 她找到了夏碧君的电话号码。 「你在哪？」 「有什么事吗？」电话那边夏碧君的语气冰冷。 梅映雪忍着气说道：「有件东西想让你交给他一下。」 没等夏碧君说话她又补了一句：「这是他的意思，他会来找你取的。」 夏碧君这才淡淡地说道：「行，你送过来吧，我在家。」 梅映雪来到了夏碧君所住的别墅，这一次那老妈子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开门请她进屋，说是夏碧君在书房里等她。 梅映雪来到了书房，夏碧君的手里正拿着一本《行为心理学》看得津津有味。 「咳！」梅映雪轻轻咳了一声，夏碧君这才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你来得倒是蛮快的，看来他的事情你真的很上心。」 「他是我的师父，而且我喜欢他，我知道他是被人陷害的，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还他的清白。」梅映雪居然解释了一通，说完她都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解释。 「坐吧。」 梅映雪坐下来，那妇人便给他泡了一杯茶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然后退了出去。 「你们那些事儿我没什么兴趣听，东西呢？」 夏碧君的话令梅映雪的心里很是不满，不过为了范诚她也忍了。 梅映雪将那把钥匙取了出来放在茶几上：「麻烦你转交给他，再替我传句话，让他自己小心一点。」 「为什么你自己不去说？」夏碧君问道。 梅映雪苦笑，要是范诚愿意见自己的话她又何尝不想亲口对他说呢，偏偏范诚一直都躲着自己，根本就不给自己这样的机会。 夏碧君拿起了那把钥匙看了一眼：「就这玩意？」 梅映雪点点头：「嗯。」 夏碧君拿到手里把玩：「好像是哪家购物中心或者洗浴中心的储物柜的牌子。」 夏碧君确实有些见识，只看一眼就猜到了它的出处。 「这钥匙原本就是他交给我的，现在交还给他。」梅映雪答非所问。 可是以夏碧君的聪明哪会猜不出来，她望着梅映雪：「这钥匙是不是他在兇案现场找到的？」 果然不愧是大律师，凭着一把钥匙和自己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她竟然把事情串了起来，而且猜得那么准。 不过她却没有回答，静静着茶杯喝着茶。 夏碧君把钥匙放回到了茶几上：「他想要自己去揭开其中的秘密？」 梅映雪皱了下眉头，不过是让夏碧君将钥匙交给范诚，夏碧君哪里来这许多的问题。 夏碧君看出了梅映雪有些不满，她淡淡地说道：「你们就那么确定那箱子里就有着什么秘密吗？」 梅映雪终于开口了：「张严死的时候这把钥匙一直死死地握在手里。」 一个人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死死地握着一把钥匙，只能说明这把钥匙对他而言很重要。 「或许你们的猜测是对的，但若是并没有什么秘密呢？」 梅映雪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碧君笑了。 她的脸上永远都带着那份自信。 这种自信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你不用这么着急，我只是觉得这倒是一个很好的诱饵。」 「诱饵？」梅映雪愣了一下，很快她也想明白了夏碧君的意思。 「你是想用这把钥匙将对方给引出来？」梅映雪不得不承认夏碧君的这个想法真的很不错，自己这边认为钥匙的背后一定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那么对方呢？对方说不定就在找这把钥匙。 第72页 当日江文波杀了人后并没有马上离开，直到范诚来了他才仓皇而逃，他是第一次杀人，杀了人却还在犯罪现场逗留，他为的莫非也是想要找到这钥匙？ 「不过这么做可能会给他带去莫大的麻烦。」夏碧君说着嘆了口气。 梅映雪当然知道她所说的麻烦指的是什么。 如果对方真以为范诚的手里有着这么一把钥匙，那么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把钥匙弄到手。那样范诚的处境就会更加的危险，他一方面要躲避警方的抓捕，另一方面还得应付对方对他出手。 对手可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梅映雪沉默了。 夏碧君也不再说话。 她甚至有些后悔，不该出这样的主意。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是应该恨范诚的，可是当知道范诚出事后第一时间她便留意了这个案子，一直想找出有利于范诚的证据。 这些天来她一头扎进了范诚的这个案子里，连两个大案都推掉了，那意味着她损失了很大的一笔诉讼费。 「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选择？」大约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夏碧君问梅映雪。 其实这个答案夏碧君的心里已经有了，她了解范诚，太清楚范诚的脾气了，范诚肯定会选择以身犯险，更何况这个案子还关系到他的清白。 梅映雪抬眼看了看夏碧君。 夏碧君拿起茶几上的一包细支香菸，点上了一支。 「我觉得不妥。」梅映雪并没有回答夏碧君的问题，因为她的心里一样有了答案。 夏碧君幽幽地嘆了口气：「这件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做决定吧。」 梅映雪咬着嘴唇，范诚会如何决定根本就不用想。 但夏碧君说得没错，这件事情还真得让范诚做决定，否则以后范诚会怨自己恨自己的。 她看向夏碧君的目光有些复杂，这个女人到底安的什么心思？为什么非得把范诚往火坑里推。 夏碧君拿起手机给范诚发去一条简讯：有时间吗？见个面。 梅映雪知道她在做什么却没有阻止。 「他出事之后你应该一直都没有见过他吧？」夏碧君问道。 梅映雪摇摇头，心里有些苦涩，她很希望能够与他见上一面，她想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夏碧君又说道：「他还和从前一样，没有太多的变化。」 梅映雪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夏碧君和他竟然见过面了。 「他是为了你好。」夏碧君吐出一个烟圈，她并不在乎梅映雪不搭自己的话。 作为女人她哪会不知道梅映雪此时此刻内心的感受，但她心里很清楚，范诚尽可能不与梅映雪接触确实是为了她好。 第41章 搭个线 红色的法拉利停在了酒店的门口，冯子奇一面解开安全带一面对嘟嘟说道：「谢谢你的热情款待，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嘟嘟有些不舍，她说道：「时间还早呢，要不我们去喝杯咖啡吧！」 也不等冯子奇说话她就下了车，把钥匙丢给了酒店的泊车仔。 她很自然地挽住了冯子奇的胳膊，向着距离酒店不远的一家咖啡馆走去。 尽管一整天她几乎都是这样挽着冯子奇，可是冯子奇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他能够感觉得出嘟嘟好像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情感可是他并不确定，毕竟自己与嘟嘟也就是昨晚才相识，难道真是老古书里的桥断，英雄救美美女就会以身相许么？这也太狗血了吧。 其实世间事往往很多都发生得很狗血。 嘟嘟还真就对他有意思了。 女孩子都有英雄情结，当一个男人什么都不图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挺身而出那就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再加上冯子奇人虽然长得并不很英俊，但那相貌却有些古天乐的味道，特别是他和古天乐一样都有着古铜色的皮肤，长期的警察生涯身上那一股英气遮掩不住，嘟嘟有这样的心思也很正常。 在咖啡馆里坐下，嘟嘟问他要喝点什么，他脱口道：「黑咖啡，什么都不加。」 嘟嘟的心里就更加的觉得冯子奇是真男人了。 她却不知道冯子奇因为工作的缘故常常要加班熬夜，黑咖啡能提神。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嘟嘟像是想到了什么，望着冯子奇很认真地说道。 冯子奇的头大如斗。 他以为嘟嘟已经忘记这件事情了。 「我之前在一家房地产公司打工，做销售的，不过后来老闆出了事我也就失业了。」 嘟嘟有些不相信：「真的？」 冯子奇苦笑：「我骗你做什么？」 「那你有女朋友了吗？」 冯子奇咳了两声：「我结婚了的，孩子都快上小学了。」 嘟嘟的脸上闪过失望的神色，冯子奇却如释重负一般地松了口气。 他必须和嘟嘟说清楚，虽然嘟嘟确实是个可爱的女孩，甚至还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可是他爱自己的妻子孩子，他不可能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真的？」嘟嘟希望冯子奇说是骗自己的，可是冯子奇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你爱她吗？」 「当然，我很爱她。」 冯子奇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幸福的笑容，他知道这样或许会伤了眼前这个小女孩的心，但他必须要让她对自己熄了这份心思。 第73页 「我觉得你在说谎。」嘟嘟很肯定地说。 冯子奇微微一怔。 「你根本不像是做销售的，你和你的同伴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军人或者警察！」 冯子奇心里一惊，这小妮子的眼睛还真是毒，这都让她给看出来了。 但他是不会承认的，接近嘟嘟是因为他和柳海都觉得嘟嘟的父亲在春城大有来头，希望能够从这边搭上江长河的那条线，但他也知道，嘟嘟的父亲应该是在道上有头有脸的人，就算他不是道上的，也和道上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若是自己和柳海的身份被揭穿，那么人家肯定会对自己敬而远之。 「我们确实是做销售的，桥城你知道吧？」 嘟嘟点点头，她竟然知道桥城，要知道这只是一座四线的小城市。 不过冯子奇并不觉得奇怪，那部《无名之辈》的电影火了以后桥城也跟着出了名。 「我是桥城大泽地产的销售部副经理，我那同伴是销售主管，自从我们老闆被人杀死了之后公司就乱了套了。」 「大泽地产？」嘟嘟问了一句。 冯子奇说道：「嗯，怎么，你知道我们公司？」 嘟嘟摇摇头：「不知道，你们老闆为什么会被人杀啊？」 冯子奇耸耸肩膀：「谁知道呢，这些当老闆的有几个是没有仇家的，特别是做房地产的，得罪的人应该也不少，别的不说，光是征地赔偿什么的也不可能尽如人愿，你说对吧？」 「可是你们都失业了还有心情跑到春城来玩？不对，老闆死了老闆娘还在吧，她就不管公司的事情？」 嘟嘟一下子抛出了两个问题。 冯子奇说道：「老闆娘失踪了，就在老闆出事的第二天她就不见了，不然公司也不会变成这样。至于说我们为什么到春城来是想找一个人，是我们老闆的表弟，老闆还欠着我们工资呢，小十几万，我们得讨回来。当然，如果老闆的表弟若是愿意回去主持大局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表弟在春城？」 冯子奇点点头：「没错，只是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他，唉！」 「春城这么大，想要找一个人根本就是大海捞针，你们这样像无头苍蝇一样的瞎窜能找到就怪了。」 冯子奇没有再说什么，喝了一口咖啡。 黑咖啡，不加奶也不加糖。 味道很苦，也很涩。 但冯子奇就喜欢这味道，他已经习惯了。 「这样吧，我爸的路子广，认识的朋友不少，看看他能不能帮到你们，告诉我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叫什么？」 冯子奇抬头望着她：「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昨晚要不是你救了我指不定我就被那些人给欺侮了，能够有机会帮你们也算是还你们的情了。」 这正合了冯子奇的心思，今天与嘟嘟呆了一整天他都没有主动提及江长河的事情，为的就是等嘟嘟先开口把话题引到这上面来，什么大泽公司的销售副经理、销售主管不过是他们早就设计好的。 当然，桥城这边也会替他们打掩护，就算是嘟嘟真去大泽公司打听也不会露馅。 「他叫江长河。」 「是他！」嘟嘟一脸的惊讶，她还真没想到冯子奇他们找的人竟是江长河。 「你认识？」冯子奇故意问了一句，他的心里早就有些欣喜了，嘟嘟显然是认识江长河的。 「哼，这小子我当然认识，昨晚我们在的那家夜总会的经理就是他，除非同名同姓，不过他就是你们那边的人，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 冯子奇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这是他装出来的。 仿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一般。 「真的？」 嘟嘟的一双眼睛滴熘熘地转，看着冯子奇：「你不知道？我刚才听你那么说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到滚石去的。」 冯子奇摇摇头：「我还真不知道，昨晚是因为心烦，随便找了个地方喝两杯。我俩到春城来，人生地不熟的，两眼一抹黑，不怕你笑，我们就像两只无头的苍蝇一样瞎撞。可你也说了，人家现在已经是经理了，我们胡乱地撞怎么会撞得着呢。唉，他现在管着这么大一家夜总会还会回去吗？」 「那有什么，夜总会再大他也只是个经理，不是老闆，他要是真能够去接手大泽地产的话估计他肯定会愿意的。只是他真能够接管得了吗？你们那老闆的妻子可只是失踪而不是死了，就算他妻子也死了也该他们的直系亲属继承吧，哪轮得到他？」 这点法律常识嘟嘟还是有的。 冯子奇说道：「我也不太懂，总之现在公司是群龙无首，老闆家里并没有人站出来，我们也不知道该去找谁了。其实谁当这个家我们都不在乎，只要能够把欠我们的那些钱还给我们就行了。」 嘟嘟笑了，她说冯子奇他们这是病急乱投医。 「做销售能够挣多少钱啊，不如留在春城好了，我让我爸在他的公司里给你谋份差事，保证比你在大泽地产的收入高！」嘟嘟是真想把冯子奇留下，虽然她听冯子奇说已经有了妻儿可她却仍旧不死心。 再说了，她也不在乎这些。 冯子奇连忙摇头：「不行，我要留下了我的老婆孩子怎么办？他们还指望着我呢，而且我也捨不得他们。」 第74页 他的话让嘟嘟的心里隐隐有些酸楚，她暗暗嘆了口气，怎么自己就没能够早一点认识冯子奇呢？她却没想到自己的年纪和冯子奇还差了一小截，就算早认识那时候她也还只是一个黄毛丫头。 「那个，嘟嘟，能帮我们搭上江长河的线吗？」冯子奇还真不习惯这么亲热地叫她。 嘟嘟说道：「这个没问题，也就是我爸一句话的事情，相信我爸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冯子奇看着嘟嘟，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你爸是做什么的？」 「我爸是个生意人，他有很多的生意，主要是做贸易的，也搞房地产和酒店餐饮。」 原来是做大买卖的，那肯定得有强大的背景，怪不得黑白两道都吃得香。 「昨晚的事情他也知道了，骆驼告诉他的，他还说找个机会要当面谢谢你们呢，看看明天一起吃个饭？到时候我现和他提一下你们的事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冯子奇也想看看嘟嘟的父亲到底是何方神圣。 「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冯子奇想先了解一下嘟嘟父亲的情况，想问出她父亲的名字，只要知道她父亲叫什么那么要摸清他的底细就不难。 嘟嘟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我还以为你对我连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呢，我姓岳，叫岳蔓。我父亲叫岳池，我想这才是你最想知道的吧？」 冯子奇的脸上微微一红，自己这心思被人家给猜到了。 第42章 范诚的决定 这是一道选择题。 范诚坐在夏碧君的面前，目光落在那把钥匙上。 「这是一个机会。」夏碧君的声音平淡，不带一点感情色彩。 范诚轻轻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机会，毕竟他也不能肯定那储物柜里是不是真藏着什么重要的证据，如果里面什么都没有，或者是根本与案子没有任何关系的杂物的话，那么自己追踪的线索也就彻底地断了。 所以他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 只要把消息放出去，让对方知道他从张严的手里拿到了这么一把钥匙，那么对方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钥匙拿到手，只要对方有所动作那么查起来就容易了许多。 可他也知道这意味着自己将成为一个猎物，对方的猎物。 那时候自己不仅仅要逃避警方的追捕，还要应付对方的追杀。 对于他来说那就是置之死地了。 他抿了抿嘴：「就按你说的办吧。」 「你可想好了。」 范诚笑了：「想好了，你都说了这是个机会，错过了就太可惜了。不过东西还得先取出来，这把钥匙你还是交给映雪吧，等东西取出来之后再把消息给传出去，就说钥匙还在我的手上。」 夏碧君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带了几分钦佩。 「需要警方保护你吗？」夏碧君问道。 范诚摇摇头：「不需要，我们的对手很狡猾，如果他们发现了有警察保护我就会猜到是怎么回事，那样他们还会上当吗？」 夏碧君想想也是：「行，钥匙我留下了，这事情我会和她好好商量一下的，你那边做好准备，在放出风声之前我会提前给你个信息。」 范诚站了起来：「行，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夏碧君轻轻地嘆了口气，她有些后悔提出这个建议，范诚是什么样的脾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万一范诚真有什么闪失自己怎么向死去的姐姐交代？ 拿起一支女士烟点上，吸了一口，她的眉头紧锁。 回到东山小区，谢寡妇早就等着了，说好今晚搬离这儿的，她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你怎么才回来啊？」谢寡妇的言语中略有些不满，她一直在替范诚担心，生怕他出事。 范诚看着倚着门的谢寡妇：「有点事情耽误了。」 谢寡妇说道：「时间不早了，赶紧拿东西走吧。」 范诚没有动，他想到了刚才在夏碧君家里说的那件事来。 自己真要和谢寡妇两个人住在同一屋檐下的话会不会给谢寡妇惹来麻烦？ 要是谢寡妇真出了什么事情那他范诚就是罪人，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我不杀伯仁，可伯仁却因我而死。 「我突然不想搬了，这样吧，你自己住过去，我仍住在这儿，带上你的东西，我送你过去。」范诚在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不和谢寡妇一起搬过去，他不能让谢寡妇也陷入危险的境地。至于说那个庞向东他倒是不怕，只要谢寡妇不在这儿住了他也不会针对自己，自己只是个租客而已。 「什么？」谢寡妇有些惊讶。 范诚带着歉意：「我们俩住在一起确实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只要我们行得正做得端有什么好怕的？」谢寡妇问道。 范诚没有回答，他不能解释。 谢寡妇盯着他看了半天又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在打你的主意？认为我是一个坏女人？」 范诚一愣，他还真没想到谢寡妇竟然会往这方面去想，他忙说道：「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 谢寡妇听了脸色才缓和了许多。 她说道：「你能有什么问题？」 范诚苦笑：「我们住在一起会给你惹麻烦的。」 「什么麻烦？」 谢寡妇一副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范诚说道：「很多的麻烦，而且很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 第75页 他只能说到这儿了。 谢寡妇进了屋，她的声音传到范诚的耳边：「进来说，把门关上。」 范诚跟着进来，关上门，谢寡妇让他在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杯茶：「我知道你说的麻烦是什么，其实我早就知道的。」 范诚的心里一惊，谢寡妇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真的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他不说话，而是点了支烟。 谢寡妇走进了里屋，不一会手里拿着一个相框又走了出来。 「你还记得她吗？」 相片上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大约四 、五岁的样子。 范诚眯缝着眼睛，相片上的女孩他确实觉得有些眼熟。 不过他却是想不起来了，他看向谢寡妇：「你女儿？」 谢寡妇点点头：「想起来了吗？」 范诚回答道：「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谢寡妇说道：「她叫小蕊，两年前在云宫花城那边让一个人贩子给抱着跑了，当时可把我急坏了，后来一个好心人帮我抢回了孩子，还告诉我人贩子被抓住了。」 范诚想起来了，自己就是谢寡妇口中所说的那个好心人。 「所以那天我来租房的时候你就认出我来了？」 谢寡妇点点头：「巧的事也就是在那天我听说了你遇到的事儿，我相信你是好人，怎么可能杀人？你一定是被坏人陷害的。」 「怪不得。」想到那日来租房时谢寡妇的表现，范诚终于想明白了，那日谢寡妇为什么会那么好说话，其实人家并不是贪图自己那点租金，而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报恩。 谢寡妇收留他，给他一个栖身之所，知道他一定在调查自己被陷害的真相，于是还把车子也给了他用。 「谢谢。」范诚是打心眼里感激。 谢寡妇说道：「该是我谢谢你，没有你，我家小蕊如今也不知道被人贩子拐到什么地方去了，对于我而言她就是我的一切，是我的命。」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能和你一起搬过去。」既然知道了谢寡妇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范诚就更加不能让谢寡妇和自己住在一起了，对方可不是善类，说是穷凶极恶也不为过。 如果只是自己的话范诚还有把握应对，但如果对方拿谢寡妇做文章那么自己就会陷入被动。 谢寡妇皱眉：「你是怕我拖了你的后腿？」 「可以这么说，我怕真有什么危险我顾及不到你。」 「我自己能照顾好我自己。」 范诚还要坚持，谢寡妇说道：「这事情就这么定了，有我在你多少还有个照应不是？如果你不答应那么我就报警，现在警察可是到处在找你。」 她这态度让范诚有些哭笑不得，她竟然用警察来威胁范诚。 不过她那态度看上去并不像是说笑，她是认真的。 范诚很是无奈，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够说服眼前的这个倔女人。 「赶紧带上你的东西我们走，今天你算是把庞向东彻底得罪了，要继续留在东山的话他肯定会针对你的，另外你也看到了，他敢那么对我，我若是留在这儿肯定他还会像那样对我，我的性子你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她说得没错，就她这性子还真不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样子。 车子来到南洲国际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 范诚的手里拧着两大个包，一个是他自己的，一个是谢寡妇的。 进了门，他把两个包放下，自己的那包也就是一些衣物什么的，不算重，可是谢寡妇那包就很沉，也不知道她都带了些什么。 这套房并不大，估计也就九十到一百平米，三室一厅，装修比起东山她住的那一套要精緻得多，看来她应该是早就想好了要搬到这边来住的，只是自己的出现让她的提前搬过来了。 「你住那个屋。」谢寡妇指向了客房。 范诚点点头，住哪个屋他都无所谓，于他现在的情况能够有一个容身之所就已经很不错了。 谢寡妇拿走自己的那一包东西就去了大卧室：「不早了，收拾一下赶紧休息吧。」 范诚抽完一支烟也拿了自己的东西进了谢寡妇分配给他的房间。 关上了房门，范诚没有整理自己的衣物，而是和衣躺在了床上。 他有些累了，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没有像这段日子这样感觉到疲惫不堪，这是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可是他知道一切都才刚刚开始，接下来他要面对什么样的危险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有些头疼，他不知道自己该拿这个谢寡妇怎么办，这个女人好像对于自己可能会带给她的危险没有任何的惧怕，难道她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报答自己吗？ 「咚咚！」 范诚过去开门，在这屋里来敲门的当然就只有谢寡妇。 谢寡妇站在门外：「热水器好像有点问题，明天我再叫人来修，要洗澡的话你得等明天了。」 说完她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大早凌力就来到了梅映雪的办公室。 「这两天他有联繫你吗？」凌力惦记着范诚事儿。 梅映雪说道：「嗯，有过一次联繫。」 「他找你做什么，是不是想让你帮他什么忙？」 「没错，他是让我找一个储物柜，他从张严的手上曾取下了一把钥匙，他怀疑那把钥匙对应的储物柜里肯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76页 第43章 嘟嘟父亲岳池 凌力听了梅映雪的话眉头皱了起来。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那储物柜的钥匙是从张严的手里拿到的，那么柜子里很可能就藏着张严收集到的重要证据。 「钥匙你拿到了？」 梅映雪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拿到了，又送回去了。」 凌力瞪大了眼睛：「又送回去了？」 「是的，我只是帮他查到了是哪的储物柜，他说他想亲自打开这个储物柜，所以……」 凌力指着梅映雪：「你呀，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事先向我汇报？我知道你是为了范诚考虑，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那些人知道张严的这把钥匙在他的手里他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处境？如果证据落到那些人的手里范诚这一辈子就都要顶着杀人的罪名了。你们俩怎么能够犯煳涂呢？」 梅映雪不说话了，其实她的内心也一直在纠结，这样到底是对是错。 凌力咳了一声然后说道：「这事必须向谭局汇报，你跟我来！」 「等等！」梅映雪叫住了正准备出门的凌力。 凌力停下了脚步：「还有什么问题？」 梅映雪说道：「钥匙我会拿回来，他改变主意了。」 「哦？」凌力刚才还真是有些生气了，他能够理解梅映雪对范诚的那种感情，所以在范诚这件事情上他也诸多考虑了梅映雪的感受，甚至顶着谭开山那边的压力让梅映雪负责去查范诚的下落，他也猜到范诚很可能会和梅映雪联繫，他希望梅映雪能够做通范诚的工作，让范诚主动回来自首。 当然，他相信范诚是被冤枉的，但总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 范诚想要自己查清事情的真相，可真那么容易就让他查出来吗？特别是范诚现在的处境又如何去查？ 还是只能依靠警方。 之前范诚找申飞，可是结果却是警方在约见的地点布控，范诚根本就没有出现。 那件事情之后凌力就知道范诚下一个要找的肯定就是梅映雪了，至少在范诚看来梅映雪是不可能「出卖」他的。 凌力甚至还想过，如果范诚找的是自己那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凌力不知道自己会像申飞那样还是会像梅映雪这样。 「他怎么突然就改主意了？」凌力仿佛想到了什么。 梅映雪说道：「他让我们去取出储物柜里的东西，另外放出风声说他手上有从张严那儿拿到的钥匙。」 凌力一愣，随即他就猜出了范诚的用意。 「他疯了？这怎么行？」 一旦这风声放出去的话那么范诚肯定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对方肯定会想尽一切的办法从他的手里夺到这把钥匙。 梅映雪苦笑，她昨晚大半夜就接到了夏碧君的电话，夏碧君告诉她范诚已经同意了她的建议，决定用自己作为诱饵把对方给引出来。 梅映雪其实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只要能够破案，能够洗脱自己的杀人嫌疑范诚什么都愿意做，哪怕再危险。 而且夏碧君还说了，范诚不会让警方保护。 梅映雪也没有办法。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除非他愿意接受我们的保护。」 梅映雪摇摇头：「他说对方很狡猾，要是发现有警察的话很可能就猜到了我们的意图，再说了，他也担心最后对方没有抓住自己却被你们给带回来了。」 「这个老范，难道连我他也不信任吗？」凌力的拳头在半空挥动了一下，他的心里倒是很佩服范诚的这种勇气。 「他现在在哪？我想见他。」凌力问道。 梅映雪说她也不知道范诚到底在哪，凌力让她和范诚联繫一下，争取让范诚答应和自己见上一面，他想要亲自说服范诚。 「我试试吧，一直到现在他连我都没答应见。」 春城，艷阳高照。 吃过早餐柳海和冯子奇回了房间。 「真没想到这个嘟嘟居然有个这么厉害的老爸。」 柳海递给冯子奇一支烟。 柳海原本是不抽菸的，是干了刑警之后才开始抽的。 加班熬夜对于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要是不抽菸还真难得捱。 冯子奇接过烟来点上：「希望她老爸能够帮我们搭上江长河这颗线，接触一下江长河，杜洪泽的事情我想他应该已经知道了，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柳海说道：「嗯，如果借董一骠之名租用货场存放毒品的人就是江长河的话，那么那批货很有可能就是给杜洪泽的，只是不知道是谁把消息泄露了，这才使得我们顺利地查获了那批毒品。」 「肖刚也试图想要找到那个举报人，这么隐秘的事情那个举报人竟然知情说明他应该和这些人走得很近，又或者是他们的竞争对手。」冯子奇猜测道。 两人正聊着嘟嘟的电话就来了。 「你马上到酒店门口来，我带你去见我爸。」 冯子奇皱了下眉：「就我一个人？我还有个朋友呢！」 嘟嘟说道：「你朋友也一起吧。」 冯子奇还真不想一个人和嘟嘟在一起，嘟嘟对他的态度太过亲热，这有些让他受不了，他是结过婚的男人，他爱自己的家庭，爱自己的妻儿。 「走吧，她来了，说是带我们去见他父亲。」 第77页 柳海听了有些兴奋，他对嘟嘟的父亲还是很好奇的，这个春城玩转黑白两道的商业大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海子，记住了，我们现在的身份只是大泽公司的销售人员，我是销售部副经理，你是销售主管，一定不要让他看出我们是警察，否则这事儿就会黄了。」 冯子奇知道像岳池这样的人能够走到今天那眼睛是很毒的，而且这种人一般不轻易与警方打交道，一旦让他发现了他俩是警察的话那么岳池肯定会对他们敬而远之的。 「得嘞，我知道该怎么做。」 岳池此刻正站在「昊天大厦」十九楼他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目光望向窗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些什么。 在他身后站着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穿一身灰色的西装，戴着一副黑框眼睛，头髮梳得整整齐齐的，还打了髮油。 「老四，这两小子的来歷查到了吗？」 听岳池问话，这男子低声说道：「查出来了，他们是从桥城来的警察。」 「桥城？」 「嗯，估计是杜洪泽的事情给引来的，两个都是缉毒警察。」 「这么说他们也是有意接近嘟嘟的喽？」 老四摇摇头：「这倒不是，那晚的事情只是个偶然，不过嘟嘟小姐好像对那个姓冯的有点意思，这两日她总是往他们的酒店跑，白天就带着姓冯的在春城市里转悠。」 岳池微微点点头：「不过现在他们应该知道了嘟嘟是我的女儿，接下来估计他们就想通过嘟嘟攀上我这条线了。」 老四说道：「老闆，其实我觉得你根本就不用见他们，让他们在春城玩上几天他们自己也就会回去的。」 岳池笑了：「他们应该也来了好几天了，你觉得他们会这样离开春城吗？」 老四不说话了，岳池又道：「他们不会走，就这样走了回去也交不了差的。」 老四想想也是，点了点头。 「我听小姐说他们想要找江长河？」 岳池说道：「是的，诚如你所说的，他们就是沖江长河来的，算了，他们这个忙我必须得帮。你和江长河联繫一下，我们就安排他们见个面，省得老觉得欠他们一份人情。我这个人就是不喜欢欠别人的情。」 骆驼从外面进来。 「事情办好了？」男子问骆驼。 骆驼回答道：「嗯，那个森哥的下半辈子就只能在轮椅上过了。」 岳池淡淡地说：「能够有这结果他就应该烧高香了，我岳池的女儿岂是那么容易让人欺侮的？」 骆驼没有说话，退到了一边。 「老四，你先回去吧，把那件事情给处理得干净些，接下来我们还可以看一齣好戏。」 老四应了一声，微笑着离开了。 冯子奇和柳海下了车，柳海看着一大栋别墅啧啧道：「豪宅啊！」 嘟嘟只是笑笑，然后挽住冯子奇的胳膊：「进去吧！」 柳海瞪大了眼睛，这待遇也太好了些吧？ 冯子奇却脸一红，轻轻挣开了，这要是让她老子看到了指不定会怎么想呢，这丫头怎么能这样坑自己呢。 嘟嘟看出冯子奇的尴尬，她的笑容更甚了，都结了婚的男人怎么还这么的小脸呢？ 「咳咳！」冯子奇咳了两声，嘟嘟也没再难为他：「我爸在等着呢。」 三人进了别墅，冯子奇一眼看到了坐在客厅中间那张沙发上的岳池。 岳池穿着一套魄的唐装，黑面白边的老布鞋，手里拿着一份当天的《春城日报》看得出神。 「爸，冯大哥他们来了。」嘟嘟叫了一声，岳池这才放下手上的报纸，微笑着看向冯子奇和柳海二人。 他身后站着的是骆驼，骆驼冲着二人点了点头，原本他们就见过，所以这样也算是打了招唿。 「坐，快坐，余妈，给客人上茶！」岳池叫了一声，很快一个妇人就送上来两杯茶。 「这是我们滇南上好的普洱，早上喝点红茶养胃。」岳池说道。 嘟嘟坐到了岳池的身旁，那样子带了几分淘气。 第44章 岳池的试探 「冯先生在哪里高就啊？」岳池一脸微笑地问道。 冯子奇说道：「叫我小冯吧，高就不敢当，我就是个房地产公司的销售，现在公司出了点状况，恐怕连这份工作都保不住了。」 岳池早就知道了冯子奇的底细，可是他却没有说破，而是眉头一挑：「哦？是吗？」 嘟嘟嘟起了小嘴：「爸，人家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他们老闆被人杀了，公司现在乱成了一团，没有主事的人呢。你呀，和你说什么你都不上心。」 嘟嘟的话却让冯子奇的心里暗暗警觉，岳池恐怕并不是对嘟嘟的话不上心，而是在对自己进行摸底试探，自己一定得小心应对。 毕竟岳池是春城的一号人物，谁知道他与江长河之间是不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看我这记性，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对了，我想起来了，嘟嘟说你们来春城是想找江长河？」 岳池这戏演得还真是不错。 冯子奇点了点头：「我们老闆死了，老闆娘也失踪了，他们家里没有一个人到公司来主事，其实公司怎么样说起来和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公司还欠着我们这些销售人员的销售提成呢，这点钱或许对您这样的大老闆来说算不得什么，可是对我们这些打工的来说那就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了。江长河是我们老闆的表弟，也曾在公司呆过，对于公司的事情他应该很清楚的，杜老闆的家人也说了，只要我们能够说服他，那么他来管理公司杜家人不会有什么意见。」 第78页 岳池说道：「看来杜家真是没有能人了，不过倒也是，打理一个企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尤其是房地产企业，这里面的门道可多着呢。」 听岳池这么说冯子奇松了口气，他自信自己应对得也算是中规中矩。 岳池望着冯子奇：「小冯你成家了吗？」 柳海一直都没说话，听到岳池这么问他也看向冯子奇。 他哪里看不出来，这些天嘟嘟表现出来的样子根本就是粘上冯子奇了，他轻嘆了口气，自己可要比冯子奇年轻多了，而且论长相自己也要帅气得多，怎么冯子奇就比自己讨喜呢？ 他倒不是对嘟嘟有什么想法，只是单纯地感嘆了一下。 冯子奇很认真地回答道：「嗯，我成家了的。」 岳池下意识地看向嘟嘟，嘟嘟却是一脸的不在乎。 「我手底下也有一家房地产公司，目前正在运作一个项目，小冯啊，如果你愿意留在春城的话这个项目的整体销售我可以交给你，至于薪资待遇嘛，你尽管提，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可以把你的家人接到春城来，你爱人的工作，孩子的读书都不是事儿。」 冯子奇一怔，岳池这是唱的哪出？ 就连嘟嘟都懵了，父亲还真没有和他提过这些呢。 柳海忍不住咳了一声，这岳池也太好说话了吧？ 如果他俩不是警察，真是大泽公司的房产销售的话那么岳池的这番话肯定有着无穷的吸引力，但他们是警察，冯子奇不可能真答应他。 冯子奇的心思儿飞转，岳池这是什么意思？ 真是惜才吗？当然不是，自己所谓的销售副经理不过也只是自己嘴上说的，岳池根本就没有看过自己到底是不是有真本事。如果说他是为了嘟嘟好像也不对，如果他是为了嘟嘟而把自己留下的话也不用连老婆孩子的事情也大包大揽吧。 这还是试探。 冯子奇准备直接拒绝，却发现自己这个「销售副经理」现在的处境按常理来说是不应该拒绝的，要知道能够负责一个大项目的整体销售那可是很多人的梦想，这其中能够获得多少的利益啊！ 「岳总，这事儿我还得和家里商量一下，我是独子，家里还有父母亲要照顾，到春城来恐怕……」 冯子奇的话还没有说完岳池就笑道：「你的父母也可以一併接来嘛，春城的气候和桥城差不多，四季如春，气候宜人。」 冯子奇苦笑：「话是这么说，毕竟他们一辈子都生活在桥城，那儿亲戚朋友多，经常还能够有个走处，而且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要叫他们离开故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岳总，这事儿等我回去和他们商量了以后再说吧。」 冯子奇委婉地拒绝了。 岳池的脸上平静如初，仿佛冯子奇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都并不奇怪似的。 反倒是嘟嘟的脸上隐隐有些失落。 屋里一下子静了，没有人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还是岳池先开口说道：「江长河这个人我和他倒是打过几次交道，老实说这小子我不喜欢，有点作，不过帮你们牵个线搭个桥还是可以的，这点面子他应该还会给我，只是他会不会答应你们那我就不敢保证了。」 冯子奇忙说道：「能让我们见到他我们就已经很感谢岳总了。」 「骆驼，这两天你就联繫一下江长河吧。」 骆驼应了一声。 岳池说道：「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小冯啊，这两天你们就安心在春城转转，玩玩，值得看的地方还是不少的，让嘟嘟陪着你们，你们救了她，她怎么也该表示表示，尽尽地主之宜。」 接着又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冯子奇和柳海便告辞离开了。 岳池原本想留下他们吃午饭的，嘟嘟看出来冯子奇他们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并不很自在便提出带他们去吃春城的特色小吃。 待他们离开后，骆驼说道：「老闆，看来小姐对这个姓冯的好像很在意啊！」 岳池淡淡地说道：「她那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姓冯的根本就没那意思。」 「姓冯的可是个警察，他不会是沖我们来的吧？」 岳池看了他一眼：「他是冲着江长河来的，之前江长河不是闹得欢吗？他和他那表哥杜洪泽把桥城经营得泼水不进，现在好了，杜洪泽死了，警方很快就盯上了他。他也算我们送给警方的一份大礼吧，尽一个好市民应尽的义务。」 岳池说完笑了，骆驼也陪着笑了起来。 「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我爸这个人很好说话的。」嘟嘟一面开着车一面说道。 冯子奇还没开口，柳海便说道：「嗯，人很和善的，而且也很大气！」他说的是岳池想让冯子奇负责那个大项目的事情。 嘟嘟说道：「那是，我爸常常说，钱一个人是挣不完的，所以他很关照那些跟着他一起打拼到现在的老人，他说那些人都是公司的宝。」 说到这儿她斜眼看向冯子奇：「你不该拒绝我爸的。」 冯子奇没有说话，目光望向前方。 「来春城有什么不好，甚至我爸都说了，你可以带着一家人都过来。」 冯子奇无奈地嘆了口气：「嘟嘟，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我的情况你也知道的，我们不可能……」 「我有向你提过任何的要求吗？」嘟嘟的语气有些不满。 第79页 冯子奇看了看后面的柳海，这小子居然一脸的坏笑。 嘟嘟说道：「看不出来你是一个矫情的人。」 冯子奇暗想这和矫情有什么关系？ 桥城也是艷阳天。 范诚却窝在他的房间里。 谢寡妇推开房门：「今天你不出去吗？」 范诚摇摇头，谢寡妇说道：「那我出去买菜就不带钥匙了。」 说完她就走了。 范诚有些恍惚，谢寡妇还真不把他当外人，他们之间这样的相处仿佛就像一家人似的。 听到关门的声音范诚轻轻嘆了口气。 有时候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的活着，简单的工作，简单的生活，简单的悲伤或者简单的快乐。可是这一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根本就是一种奢望。 他的手机是开机的，他在等着梅映雪那边的消息，她已经带人去取储物柜的东西了，也不知道那储物柜里到底装着的是什么。 点支烟站到了窗口，望着外面冷清的小区，范诚的心里却很不平静。 这样的等待让他有一种倍受煎熬的感觉，就像在法庭上受审的犯人等待那一纸判决一般。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一条信息传来。 「储物柜里放着另一把钥匙。」 这就是他等到的结果，他呆住了，一把钥匙引出了另一把钥匙，天知道这另一把钥匙又是开哪里的。张严啊张严，你也太谨慎些了吧？ 「能看出是哪的钥匙吗？」范诚回了信息。 梅映雪那边很快又回了过来：「像是保险箱的，不过保险箱却不知道在哪。」 范诚有点想哭，一把保险箱的钥匙，可想要找到那个保险箱就太难了。 「要按计划进行吗？」梅映雪接着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范诚很坚决地回答：「要。」 既然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他就更应该迈出这一步了，以自己为诱饵将对方引出来，他相信不管这钥匙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但只要对方知道钥匙在自己的手里那就铁定会寝食难安，一定会设法拿到这把钥匙。 对方赌不起。 范诚直接关了机。 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他闭上了眼睛，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危险是不可估量的，自己倒无所谓，可是谢寡妇怎么办？ 范诚有些头大，他没有信心能够说服谢寡妇离开，但他的内心是不希望让这个无辜的女人卷进来的，要是她真出点什么事情自己的良心一辈子都不会安宁。 第45章 两个女人 三菜一汤，荦素搭配。 谢寡妇做的菜很好吃，范诚觉得就是和饭店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老婆死了以后范诚自己就很少开伙，不是混单位的食堂就是点一些没有营养的外卖，食堂也好，外卖也好，偶尔吃上两顿还新鲜，但吃得多了就感觉没了胃口。 吃了两碗饭，范诚又盛了碗汤。 吃完饭再喝碗汤是他长期以来形成的习惯，虽然他在网上看过一些文章，说这样对肠胃不好，但他还是喜欢这样，有饱足感。 谢寡妇吃得不多，她早就放下了碗筷，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范诚。 她喜欢看这个男人吃饭的样子，看来自己的手艺还是得到了这个男人的认可。 想到这儿她的俏脸微微发红，他不过是自己的租客而已，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 范诚放下了碗，他确实是吃饱了。 他站起来想要把碗筷收拾一下，谢寡妇说道：「你去休息吧，这不该是男人做的事情。」 范诚愣了愣，谢寡妇看了他一眼：「男人应该做大事，君子远庖厨的道理你不知道吗？」 范诚无奈地笑笑，也不和她争，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点了支烟，目光落在电视上，脑子里却在想着自己怎样才能够说服谢寡妇暂时先离开这儿。 谢寡妇做事挺麻利的，很快她就收拾好了，也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她没有忘记给范诚泡了一杯热茶。 「那个……」范诚突然发现自己还没有真正正式称唿过眼前的这个女人。 他觉得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唿谢寡妇。 「叫我婉萍吧。」谢寡妇轻声说，她脸上的红潮又一次泛起。 这样的称唿显得有些亲昵，原本就是孤男寡女在同一屋檐下，这样称唿显出了一种暧昧的感觉。 「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范诚正色地说。 谢寡妇却是笑了：「干嘛这么严肃？」 「我现在的处境你应该也清楚，很可能我会给你带来你想像不到的危险。」 谢寡妇点点头：「然后呢？」 范诚有些头大，自己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搬回东山去住，这是为了你好，你别忘记了，你还有一个女儿。」 谢寡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眯缝着眼睛，仿佛也在想着范诚说的话。 「接下来我要做的一些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不想连累你。」 谢寡妇抿了抿嘴：「我不怕危险，我留下来或许还能够帮到你，你救了我的女儿你就是我们娘俩的救命恩人，明知道你有难我不能视若不见，充耳不闻。假如之前我们没有遇见也就罢了，既然老天爷让我遇见了你那说明这是缘，是老天爷给我这个机会报恩。」 第80页 范诚皱起了眉头：「你不用这样的，我是警察，救你的女儿原本就是我份内的事情。」 「警察也是人，况且现在你已经不是警察了。」 范诚一时语塞，看着谢寡妇他的嘴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谢寡妇嘆了口气：「我知道这些日子你的心里一定很难受，一个警察突然就成了一个杀人逃犯，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范诚又点了支烟，他的手有些颤抖。 谢寡妇抬眼看着他：「我相信你是被人陷害的，你不是坏人，我也知道这些日子你一直在努力想要抓住陷害你的人还自己一个清白，或许那些事我帮不了你，可是我可以为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给你一个可以暂时栖身的地方，为你做一日三餐。」 她说到这儿顿了顿，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其实就算是你不说我也知道收留你会有麻烦，所以从一开始对于你的事情我就没有多问，免得到时候背上一个窝藏逃犯的罪名，我一直假装不知道你的来歷也是这个缘故。我是个女人，别看我平日里大大咧咧，可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我的胆子并不大。」 她自嘲地笑了。 范诚说道：「我的事情和你本就没有什么关系的。」 谢寡妇摇摇头：「以前没有，现在有了，谁叫我们遇上了呢？所以你不要再说那些没用的，我不会离开，如果这个时候我离开的话以后我的心就不会再有片刻的安宁，我女儿也会看不起我！」 她的目光一下子坚定了起来。 范诚无语了，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下了决心，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无济于事。 「放心，我不会影响到你的，必要的时候我还能够为你打打掩护。」 范诚将菸头摁灭：「我是怕到时候他们会伤害到你，你是知道的，现在我自顾不暇，万一照顾不到你的话你让我怎么向你的女儿交代？」 「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再说了，如果小蕊在她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她是一个懂得感恩的孩子。」 范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把谢寡妇的事情告诉了梅映雪。 既然已经决定了用自己来做饵，他必须要把谢寡妇的事情处理好。 他主动给梅映雪打电话，这让梅映雪都觉得有些惊讶。 听他说完梅映雪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你们住在一起了？」 范诚一头的黑线，自己说的是谢寡妇的安全问题，可梅映雪关注的却是自己和谢寡妇是不是住在一起。 「她是我的房东。」 「她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范诚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能不能说正事？」 「你不会也对她有意思吧？」梅映雪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梅映雪没想到范诚居然还遇到了这样一个女人，这让她有了危机意识。 范诚苦笑，女人的思维逻辑真是让人搞不懂。 「我只是不想连累她。」 梅映雪这才松了口气：「你是希望我们派人保护她吗？」 范诚「嗯」了一声。 梅映雪说道：「之前我提出派人保护你都让你给拒绝了，你怕到时候被对方察觉，现在你让我们派人保护她就不怕被发现吗？」 「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吗？我根本就劝说不了她离开。」 梅映雪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这件事情交给我来想办法。」 挂了电话，梅映雪的身子往后靠了靠，闭上了眼睛。 下午谢寡妇去了趟超市，回家的时候在小区门口被一个女人给拦了下来。 「别害怕，我是警察。」梅映雪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谢寡妇有些紧张，莫非这个警察是冲着范诚来的？ 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拿手机给家里去个电话，通知范诚快跑。 梅映雪说道：「你不用给他打电话，我是来找你的。」 谢寡妇的心沉了下去，看来警方早就已经知道自己收留了范诚。 「上车吧。」梅映雪走向自己的车子，谢寡妇没有动，她的脑子很乱，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怎么办。 梅映雪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谢寡妇。 谢寡妇一咬牙，硬着头皮跟着梅映雪上了车，心里暗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你不能再留在这儿。」梅映雪开门见山。 谢寡妇说道：「警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谢寡妇心想眼前的这个警察一定是在诈自己，不管怎么样自己千万不能把范诚的事情说出来。 「他很担心你的安危，你继续留下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他都不是一件好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谢寡妇马上就猜到了，这个女警察应该是范诚叫来劝自己的。 「是他让你来的？」 梅映雪点点头：「是的，他不希望你出事，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不能派出人手保护你，总之，你不能继续再留在他的身边，这是为你好。」 梅映雪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打量着谢寡妇，就连她都觉得谢寡妇是难得的美人胚子，虽然早已为人妇但这更给她的美丽增添了一种成熟韵味，这样的女人是男人或许都会喜欢吧。 「能冒昧问一句，你们是什么关系吗？」谢寡妇盯着梅映雪的脸问道。 梅映雪的脸微微一红：「我们是同事。」 第81页 「你喜欢他！」谢寡妇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梅映雪没有否认，她也不想否认，甚至她还隐隐有些希望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喜欢范诚。 「我不会走的。」谢寡妇笑着说。 梅映雪的眉头皱起，谢寡妇很认真地说：「我是不会走的，因为我也喜欢他。」 「你……」梅映雪原本是想说你不是结过婚的吗？而且还有了孩子。 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谢寡妇是结过婚也有孩子，但她的丈夫早就已经不在了，她同样有着再次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范诚不也曾结过婚吗？这样看来他俩更要般配一些。 梅映雪的心里一惊，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你留下只会给他带来麻烦，说不定还会让他更加的危险。」梅映雪没有再纠结于感情的问题，她说这话也并不是出于私心。 「我说过，我不会拖他的后腿。」谢寡妇一副不示弱的样子。 梅映雪说道：「你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吗？真遇到坏人你能保护得了自己吗？万一你要落入坏人的手里，那么他是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救你，你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谢寡妇不说话了，默默地低下了头，她知道梅映雪说得很有道理，只是她觉得这个时候范诚需要她的帮助。 梅映雪没有再说什么，两个女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车里，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第46章 警告庞向东 谢寡妇搬回了东山小区。 最终她还是被梅映雪说服了。 当然，庞向东那边梅映雪自然也会帮谢寡妇去吓唬一下他。 庞向东那种人是很怕警察的，像他那样的人好事数不出几件，但坏事绝对也没有少干。 谢寡妇是吃完晚饭后走的，晚饭做得很丰盛，她却吃得很少，大多数时间她都在看范诚吃。 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两个人吃饭，这是种久违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舍。 她是自己打车走的，没让范诚送，梅映雪告诉过她，范诚现在时刻都有可能处于危险之中，她当然不希望范诚有什么事。 临走的时候她只说了两个字：保重。 其实她原本有很多的话想和范诚说的，可是最后她却只说出了这两个字。 看着的士车离开，最终成为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视线中范诚才长长地出了口气，他并不知道梅映雪到底和谢寡妇都说了些什么，不管怎么样结果是好的。 他打电话给梅映雪。 「她走了？」 「嗯，谢谢！」 「和我客气什么。」 「消息传出去了吗？」 「已经传出去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找上你，真不需要保护吗？」 梅映雪很担心范诚的安危，但她也知道这是范诚洗脱嫌疑的机会，范诚是肯定不会错过的，哪怕再危险。 果然，范诚说道：「不用，我知道你们一定有你们的安排，但有一点，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否则再想让他们上当就难了。」 梅映雪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范诚说得没错，一旦对方发现这是警方的圈套，那么就算真有这么一把钥匙他们也不敢赌，他们肯定知道这钥匙早就交给了警方，储物柜里的东西也落到了警方的手里。 谢寡妇回到了东山。 她的心却还在南湾国际。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范诚被人追杀的画面。 她嘆了口气，有些后悔答应梅映雪搬回来了。 但人家说得也没错，自己留在那儿又能帮到什么忙？说不定还会给人家添乱。 真遇到了危险范诚一定不会不管她，那样只能让范诚更加的危险。 希望他能够平安度过，能够抓住那些坏人洗清自己的冤屈。 想着和梅映雪的对话，自己那样坦然地告诉梅映雪自己喜欢范诚，谢寡妇觉得自己的心跳不由得快了许多，脸也有些发烫。 也不知道他对自己是怎样的看法。 她又想到了梅映雪。 那个女警也喜欢他，他们是同事，而她又年轻漂亮，还那么的能干，他们才是一对儿。 谢寡妇幽幽地嘆了口气，一种自卑感油然而起，自己结过婚，还有一个那么大的女儿，怎么配得上他？ 「咚咚！」 敲门声响起，谢寡妇的心里一惊，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谁还会来敲自己的门？ 她马上就想到了庞向东，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走到门边，从猫眼里往外看，不就是庞向东吗？看他那样子好像喝多了，一张脸胀得通红。 谢寡妇打开了门上的小窗，一脸冰冷。 「有什么事吗？」 「你果然在，我还以为你和那老小子私奔了呢！」 庞向东的脸上满是龌龊，谢寡妇皱眉：「没事赶紧走吧，我要睡了。」 「你把门打开！」庞向东的手拦在了小窗那儿。 谢寡妇说道：「庞向东，别灌了两口猫尿就到老娘这儿来撒泼皮耍无赖，老娘警告你，要是再不走就报警了！」 庞向东此刻喝了点酒更是色胆包天，嘴里说着疯话：「婉萍，我们也算是街坊老邻了，我对你的心思你应该知道的，只要你答应我，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娶你过门，我不光会好好待你，也会把小蕊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 第82页 庞向东确实喜欢她，所以他说的这些倒也是心里话。 可偏偏谢寡妇就看不上他，他就不是一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 女人到了这个年龄，又结过婚还有孩子，她希望是能够找一个能够过安生日子的人，她想要的是一个温馨的家，但庞向东是给不了她的，不然这么多年她或许早就答应他了。 「你醉了，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谢寡妇一面说着一面悄悄在手机上编辑了一条简讯，她是发给梅映雪的，梅映雪说过，如果庞向东来骚扰自己就马上通知她。 「我没醉，就这点酒我怎么可能喝醉？」 他又用力拍着门：「开门！」 谢寡妇心里暗暗埋怨梅映雪，不是说好会帮自己解决好庞向东的事情吗？为什么现在还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她倒是冤枉了梅映雪，梅映雪确实是给庞向东打过电话警告过他了，当时他也保证不会再去招谢寡妇，谁知道这几杯酒下肚这小子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也没了怕惧，现在在他看来天是王大，他就是王二。 「我知道了，那老小子一定是藏在屋里。」提到范诚庞向东就是一肚子的火，就是因为这小子所以谢寡妇对自己的态度变得那么冷淡，如果不是因为范诚说不定谢寡妇早已经是他的人了。 很快梅映雪就来了。 她答应过范诚，一定不会让谢寡妇有事。 「你干什么？」 庞向东一下子就感觉到自己的双脚没沾着地，他的衣领被一个人提了起来，而且还是个女人。 自己怎么着也有百十来斤吧，居然让一个女人给提了起来。 「你是谁？想要做什么？」他的酒一下子就醒了大半。 他也看清了，眼前这个女人看着倒是挺漂亮的，谁知道却这么暴力。 梅映雪说道：「白天我们通个电话，我警告过你不许再纠缠她。」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了小窗，与谢寡妇的目光对视了一下，谢寡妇只是沖她微微点了点头。 庞向东马上就想起了梅映雪的身份，忙道：「警官，我只是想找她聊聊天，谈谈人生啊，理想什么的。」 梅映雪放开了他，冷冷地道：「下次你就不会有这样的好运，我会直接把你带回局子里去。」 庞向东老实了，他说他马上就走，不过他向谢寡妇投去了怨毒的眼神。 这女人竟然真把警察给招了来。 庞向东离开后谢寡妇才打开门：「进来坐坐吧。」 梅映雪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屋。 她打量了一下女人的家，收拾得井井有条，看上去很干净。 「我没想到他竟然还敢来。」梅映雪有些歉意地说道。 谢寡妇苦笑：「他这样的人就没有什么是不敢的，以前他还装伪君子，不会像现在这样的胡搅蛮缠，最近也不知道发什么疯，隔三差五地就来这么一出。」 「或许是因为老范的出现让他有了危机感。」 「我和范诚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租房子给他，顺带着让他搭伙。」 梅映雪说道：「我相信你所说的，因为我相信老范的人品，可是只有我相信没用，像姓庞的那种人你说的话他会信吗？」 谢寡妇不说话了，梅映雪说得没错，自己与范诚之间的事情旁人是不可能相信的。 两人就这么坐着，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大约过了差不多半分钟，谢寡妇说道：「和我说些他的事情吧。」 滇南春城。 冯子奇和柳海还没有睡。 冯子奇抽着烟歪在床上，柳海坐在一旁玩着手机。 「冯哥，岳池那边怎么还没有消息啊！」 冯子奇说道：「总是需要时间的，江长河又不是他的小弟。」 柳海放下了手机：「他们会不会对我们的身份产生怀疑？」 冯子奇摇摇头：「暂时应该不会，不过时间长了就说不清楚了。特别是那个岳池，我感觉他就像一只老狐狸，估计一开始他就不怎么相信，他提出让我们留下应该也是一种试探。」 柳海翻了一个白眼：「人家那是想留下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嘟嘟是看上你了。咦，好像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出现呢！」 正说着冯子奇的手机响了，是一个滇南的陌生号码。 「你好，请问你是谁，有什么事吗？」冯子奇很礼貌地问道。 「冯先生，我是骆驼。」 柳海也竖起了耳朵，他们知道骆驼是岳池的马仔，骆驼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难道是与江长河见面的事情有眉目了？ 「十分钟后我来酒店门口接你们去见江长河。」骆驼没有废话，直接就入了主题。 「好的。」 挂了电话柳海看看表，距离十二点还差一刻钟。 「怎么选这个点啊？冯哥，这其中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冯子奇的心里也打着小鼓，他说道：「这样吧，我一个人去，你在酒店等着，如果三个小时我都没回来的话你马上向莫局汇报。」 「那不行，要去一起去。」柳海瞪大了眼睛，这个时候自己怎么能够当逃兵呢？ 再说了，两个人一道去好歹也有个照应。 冯子奇还想说什么，柳海说道：「哥，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就是打电话请示莫局他也一定不会同意让你一个人去，赶紧换衣服下去吧，没时间了。」 第83页 冯子奇嘆了口气，不再说话，换了身衣服和柳海下了楼。 第47章 指着和尚骂秃子 骆驼开来的是一辆奥迪q5，就他一个人。 冯子奇坐到了副驾位，柳海钻去了后排。 「冯先生，江长河在春城道上也算是个人物，所以你们在和他说话的时候要注意一下态度。当然，也不要太把他当一回事，有我在相信他不敢对你们怎么样。」 骆驼一面开车一面说。 冯子奇点点头：「嗯，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骆驼哥，我看他那家滚石夜总会应该还做了些见不得人的生意吧？」柳海问道。 冯子奇的眉头一挑，他明白柳海想要问什么，可是这问得也太冒失了，骆驼也是道上的人，而且和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情。 骆驼手握着方向盘，目光望着前方：「你是想问我滚石夜总会是不是涉黄毒？」 不等柳海说话冯子奇先说道：「夜场怎么可能都干干净净的。」 「太干净了谁又会去呢？」骆驼并没有正面回答，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 冯子奇岔开了话题：「江长河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指不定骆驼就会起疑心了，冯子奇扭着看了一眼柳海，那眼神中有着责备的意味。 柳海不敢再说话，尴尬地沖冯子奇笑了笑。 「这小子有些本事，行事果断，也挺有手腕的，滚石夜总会在他的手里收益翻了两三倍，岳总曾想把他挖到公司来，只不这他的心气高，觉得我们的庙小，容不下他这尊大神。」 「哦？他居然不给岳总的面子？」 骆驼说道：「面子还是给的，人各有志罢了。」 冯子奇在心里对这个江长河就更加好奇了，这几日他可是没少做功课，岳池在春城可以说了黑白两道都玩得很转，实力背景也十分强大，还真没有几个可以和他掰手腕的人存在。 不过从骆驼的话语之中冯子奇也听出些味儿来，骆驼对江长河并不感冒，而骆驼的态度很大程度应该是取决于岳池对江长河的态度。 这并不是去滚石夜总会的那条路，冯子奇虽然是外地人，但这些日子他可是把春城的道路给摸得很熟。 「江长河很少在夜总会，大多数的时间都呆在滇池边的崇文会所。」骆驼仿佛知道冯子奇的心思一般。 「崇文会所？」冯子奇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家会所。 骆驼笑了：「没错，这小子喜欢附庸风雅，没事就爱结交一些所谓的社会文化名流，这家会所就是春城的这些文化名流的聚集地。是会员制的，据说进入的门槛还挺高，当然，对于那些文化人江长河则是免费赠送会员给他们，只要他们能够经常去那儿坐坐，为会所提升格调就行了。不过这小子也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春城一些写字画画的经常在那儿现场写写画画，然后那些作品都留在了会所里。你们应该对这行不熟吧？我也不熟，但之前听小姐提起这个会所里珍藏了杨老的好几幅孔雀图，杨老的孔雀那可是一幅就差不多要卖十几二十万。」 冯子奇知道骆驼说的是那些大家的书画作品，他对书画并不在行，但他也知道，有些作品确实可以卖到天价。 没想到江长河还有这样的头脑，给这些文化人一个交流聚会的场所，然后藉机收藏这些名家的作品，就算有些文化大家没有这些实质的作品，但凭着他们的知名度也能够为会所带来意想不到的收穫。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了下来。 这是滇池边上的一个大四合院，院门口挂着一个牌匾：崇文会所。 这四个字竟然是国内一个很着名的书法家所提。 三人从车上下来，到了院外就有两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看上去很是干练的年轻人给拦住了。 当他们看清楚走在前面的骆驼时，脸上都露出了恭敬之色。 「骆驼哥，江总在等着您呢！」 骆驼微微点头：「带路。」 进了院子，假山奇石，小树池水，让人感觉仿佛到了苏州园林，整个庭院的布置也是古香古色充满了雅韵。 他们被领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是一张不小的楠木茶桌，茶桌的正中坐着一个男人，他正在很认真地看着面前一个穿着唐代美人装的女子泡茶，而另一边则也是一个美人装的漂亮女孩在弹着古筝，冯子奇听出来那是一曲《高山流水》。 倒不是冯子奇对这玩意有什么爱好，纯粹是之前他的孩子报兴趣班学的就是古筝，所以对一些曲子他倒是也耳熟能详。 男人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着骆驼笑了：「骆驼，好久不见了。」 骆驼也笑了下：「江总好兴致啊！」 男人便是江长河，他招唿骆驼坐，可是却看都没看冯子奇他们一眼。 骆驼咳了一声：「这位是冯先生，我们岳老闆的朋友，今天约你是因为他们想要见你。」骆驼倒是直接就把冯子奇他们给推了出来。 听到骆驼介绍自己冯子奇上前一步：「江总好！」 江长河眯着眼睛看了冯子奇一眼，冯子奇感觉他的目光中充满了阴冷。 「你就是那晚在我的场子里动手的那傢伙？」江长河冷冷地问道。 骆驼微微皱眉，他也没明白江长河这是唱的哪出，难不成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吗？自己可还站在这儿呢，怎么说刚才自己也已经向江长河说了，冯子奇是岳老闆的朋友，江长河这样可是不给自己面子，也不给自己老闆的面子。 第84页 「江总，你是什么意思？」骆驼有些不悦，要知道那晚的事情是因为岳池的掌上明珠嘟嘟而起，要不是冯子奇他们仗义出手的话嘟嘟不知会被那些傢伙欺侮成什么样子。 按说自己有资格找江长河的麻烦，在他的场子里让自己家的大小姐受那样的委屈，现在倒好，江长河还想先发制人了。 江长河也感觉到了骆驼身上的那股子杀气，他说道：「我就只是问问，没别的意思。对了骆驼，那晚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出事的时候我正在这边招唿一个派对，后来听说岳大小姐居然在我的场子里遇到那样的事情我也没闲着，马上让人把那小子给找来了，按着规矩给了他教训，希望岳老闆能够满意。」 江长河说这话的时候却并没有一点的诚意，就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人我们已经惩罚过了，不劳江总挂心。」骆驼可不会买他的帐，他哪会不知道这是江长河做的面子活儿。 江长河尴尬地笑笑，也不再提这件事情。 他望向冯子奇：「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冯子奇看向骆驼，他原本以为骆驼已经把自己要找江长河做什么的事儿事先和江长河说了，可听江长河这么问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来意。 骆驼淡淡地说道：「我只负责牵线搭桥，你们的事情自己谈吧。」 说罢他端起茶水来喝了一口，然后很享受地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懂得品茗还是装出来的，反正他这样子让冯子奇知道他是不掺和自己的事情了。 冯子奇咳了一声：「江总，我是从桥城来的，我们都是大泽公司的销售人员。」 听冯子奇提到大泽公司时江长河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大泽公司是他表哥杜洪泽的公司，而杜洪泽已经死了。 「江总，杜总的事情您不知道听说了没有？」冯子奇问道。 江长河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我们很少联繫，他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杜总被人开枪打死了。」冯子奇说着嘆了口气。 江长河像是吃了一惊：「你说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子奇就把杜洪泽遇害的事儿说了一遍，当然他也是照实说的，这个时候他不能有立场，因为他此刻并不是肖刚的兄弟，不是警察，而是大泽公司的员工。 「说算是这样你们来找我的意图又是什么？」江长河问道。 冯子奇将之前的那套託辞说了出来，江长河听完脸上露出了笑容：「你的意思是你们想请我回公司去主持大局？」 冯子奇点点头：「没错，这不是我自己的意思，我和杜家的人也谈过了，他们说杜家实在是找不出能够当些重任的人，所以我们就想到了江总您。虽然我进公司的时候您已经走了，可是很多老员工可都对您赞不绝口呢！来找您回去主事杜家的人也是同意的，还希望您别拒绝。」 「冯先生，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对这事儿这么热心吗？你只是一个打工的，大泽倒了，可是也还有那么多的地产公司供你求职，我想冯先生能够坐到销售部副经理的位置上工作能力应该是没得说的，干嘛非得在一颗树上吊死呢？」 这回是柳海开口了：「江先生，我们也想走啊，可是公司还欠着我们的工资，就算是要走也得先把这帐给结了吧？」 「这么说你们找我来是要帐的？」江长河冷冷地问道。 冯子奇说道：「江总别误会，我们只是希望江总能够回去主持大泽公司的大局，您回去了，公司重新走上正轨那个时候我们的工资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不是吗？」 江长河这才缓和下脸色：「你们说我表嫂失踪了？」 「是的，失踪有些日子了。」 「那些警察是干什么吃的，我表哥被人害死了，我表嫂也不见了，这么长时间了警方却破不了案，简直就是浪费纳税人的钱！」江长河很是不满地道。 冯子奇和柳海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他们怎么都有一种被人指着和尚骂秃子的感觉，可是他们却又不能说什么，总不能为警察辩解吧？ 第48章 找上门了 江长河最终并没有马上就答应冯子奇他们回桥城的事儿，他只说他会好好考虑考虑。 他让手下人送冯子奇和柳海回酒店，把骆驼留下了。 「骆驼，你老实告诉我，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江长河扔给骆驼一支雪茄，自己也点上一支，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骆驼。 骆驼耸耸肩膀：「我也不清楚，我家小姐出事的那晚我们也是头一次见。不过小姐对他好像很有意思，所以她央着老闆帮他们搭个桥和你见上一面。」 江长河笑了：「嘟嘟可是岳老闆的掌上明珠，莫非你们老闆想让这小子做上门女婿？别的不说，这小子倒是很有胆色的。」 冯子奇和柳海回到了酒店，柳海靠床上一靠：「冯哥，我觉得江长河应该早就已经知道杜洪泽出事了，可他却装做不知道。」 冯子奇靠在桌边，点上支烟：「只是这么见个面我们根本就无法对他有更多的了解，得想个办法接近他。」 柳海一惊：「冯哥，莫局可是说了，让你不要轻举妄动。」 冯子奇抿了抿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看来他是铁了心了。 柳海说道：「不行，我得给莫局打电话，我是劝不了你了。」 第85页 冯子奇瞪了他一眼：「你别忘记了我们来滇南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回去吧？」 柳海愣住了，冯子奇说得很有道理，来滇南这么些天除了证实那个董一骠已经死了之外他们可以说是一无所获。至于董一骠的事儿根本不需要他们跑一趟，只用和这边的警方联繫一下就能够得到结果。 「那你打算怎么做？」 冯子奇摇摇头，他还没有想好。 柳海说道：「我倒是觉得岳池的那个建议不错，你可以先答应岳池，到他的公司去，只有留在滇南你才有机会接近江长河。」 按说柳海说得没错，想要接近江长河就得先留在滇南，岳池倒是给了冯子奇这样的机会。只是岳池之所以想要留下自己可都是为了他的宝贝女儿嘟嘟，留下来就意味着自己得时刻面对嘟嘟。嘟嘟对自己的心意冯子奇是知道的，可他是一个有家，有妻子孩子的人，他爱自己的家人又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就算他不会做出对不起妻儿的事情，但这样不就是在欺骗嘟嘟的感情吗？ 冯子奇不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不希望伤害嘟嘟。 「不行，我还是另想办法吧！海子，要不你先回去。」 「那怎么成？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冯子奇说道：「你留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回去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再说我要真有什么困难还可以找滇南这边的兄弟部门寻求帮助。」 柳海不答应，他说要让他回去除非是莫局给他来电话。 第二天一早，桥城市局局长阎洲就把莫少平和谭开山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喝茶自己泡！」阎洲将一盒香菸扔在了茶几上，他知道莫少平和谭开山都是菸鬼。 三人坐定，阎洲这才开口说道：「省厅的王副厅长今天会到茶城，他是冲着肖刚和范诚的案子来的。你们说说吧，该怎么办？」 莫少平和谭开山对看了一眼，两人都不说话。 阎洲问道：「范诚的通缉令发出去了吗？」 谭开山轻咳了一声：「只是在内部发了通报。」 「马上发出通缉令，调动警力全市搜捕范诚。」 谭开山看看阎洲，又看看莫少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阎洲皱眉：「有什么问题吗？」 谭开山说道：「其实范诚已经和我们联繫了，他准备用自己作饵把对方给引出来。」接着他就把范诚在张严的手上拿走一把钥匙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事还是凌力向他汇报的，他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阎洲，毕竟他也希望能够通过这把钥匙挖出陷害范诚的人，还范诚一个清白。 「这样做很冒险。」莫少平淡淡地说。 阎洲点点头，他贊成莫少平的看法：「范诚的身边没有人保护万一他出事怎么办？别到时候你谭开山赔了夫人又折兵。」 谭开山苦笑，并不是他不愿意派人保护范诚，而是范诚拒绝警方的保护，范诚说得也很在理，要是对方察觉到这是一个局那么他们还会一头栽进来吗？ 所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管怎么说先把通缉令发出去，这样省厅那边我们也好有个交代，至于说这件事情暂时就不要向上面汇报了，不过老谭，你得给我盯紧了，千万不能让范诚出事。」 莫少平问道：「那肖刚呢？」 阎洲说道：「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肖刚无法证明自己不是兇手，而且所有的证据都对他不利，如果省厅坚持要将肖刚移送检察机关的话我们也无法阻止。这样吧，到时我和王厅再好好沟通一下，希望他们能够多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的时间很紧迫啊！」 阎洲嘆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他头上早就不剩多少的头髮了。 范诚并不知道就在不久前桥城市局就下发了通缉令对他进行全城通缉，他正在看着一条信息：「约个地方见个面吧。」 这个号码范诚很熟悉，是莫少平的手机号。 莫少平能够给自己发信息一定是梅映雪给了他自己的号码。 这个时候莫少平约自己见面肯定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既然自己已经决定用自己做饵把对方钓出来局里应该暂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思前想后范诚还是决定和莫少平见上一面。 「中午十一点，文峰塔下见。」 东山派出所的老罗来到了东山社区，他是来发通缉令的，希望社区能够帮助协查一下辖区内的暂住人口。 庞向东正死皮赖脸地缠着社区主任想要弄个低保。 「我说庞向东，拆迁安置你家得了那么多套房子，据我所知你至少租出去了四套，算一套一个月一千五的租金那也是六千块了，这收入比我的都要高你好意思吃低保？」 「马主任，帐不能这么算，你也知道东山小区位置有些偏的，租出去是运气好，要是租不出去呢？我手上现在是有几套房没错，可毕竟它也不能当饭吃不是？」 「我懒得和你扯。」马主任扭过头去就看到了老罗。 「老罗，你怎么来了？」马主任不再搭理庞向东，微笑着迎上了老罗。 老罗也沖她笑笑：「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是有公事。」 他望向庞向东：「庞向东，一大早就来给马主任添乱啊！」 第86页 庞向东尴尬地说道：「我哪添乱了，我是来申请低保的。」 「就你这地主还申请低保？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老罗说完也不再理会庞向东，将手里的通缉令递给马主任，把范诚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庞向东也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听说是抓通缉犯他便凑了过去，他可是知道协助警方抓获通缉犯是有赏金的。 他这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这通缉令照片上的那个人不正是前些日子住在谢寡妇家的那个男人吗？ 自己当时还和人家叫板呢，幸好并没有真正惹怒人家，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别看庞向东平日里横惯了，可他比谁都惜命。 「老罗，这人我见过。」庞向东轻声说。 老罗扭头看他：「我说庞向东，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庞向东急了：「我真见过，上次我不是给你打电话吗？说谢寡妇把房子租给了一个可疑的人，喏，就是他！」 老罗一下子也严肃了起来：「你确定？」 马主任说道：「是啊小庞，想好再回答。」 庞向东点点头：「千真万确，我拿我的人格担保！」 马主任忍不住笑了，她很想说那玩意你庞向东有吗？可是她最后还是没有笑出来，毕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老罗皱起了眉头，他说道：「我给所里打个电话，然后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他。」 庞向东咳了一声：「他已经没在那儿住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老罗愣住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他搬走大概有两、三天了吧，原本我还以为婉萍也跟着他跑了，还好，婉萍回来了。」 听庞向东提到谢寡妇，马主任的脸色微微一变：「小庞啊，我听说你总是去骚扰谢婉萍，有这事吧？」 庞向东腆着脸笑道：「哪是骚扰啊，我那是追求，我有追求她的权利吧？」 老罗没功夫听他们再扯闲篇，他说道：「我这就去找谢婉萍问问到底是啥情况。」 庞向东听老罗说要去找谢寡妇忙叫道：「罗警官，我陪你一块去。」 马主任犹豫了一下：「等等我，我也一起去。」毕竟这是在自己辖区里的事儿她可不敢大意。 谢寡妇打开门，看到老罗和社区主任、庞向东三人站在门口，她的心「咯噔」了一下，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们一定是冲着范诚来的，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范诚的真正身份？ 老罗和马主任都没有亲眼在她这儿见过范诚，肯定是庞向东说了什么。 好在自己早就有了应对之策，她庆幸自己提前就让范诚搬到南湾国际那边去了，否则还不被他们堵个正着。 谢寡妇的脸上露出微笑：「哟，罗警官，马主任，稀客啊！」轮到庞向东的时候她可没有给庞向东什么好脸色，庞向东的脸皮厚，也不以为意，笑着说道：「怎么？就只和他们打招唿啊？还有我呢！」 谢寡妇沉着脸：「庞向东，我家不欢迎你。」 第49章 卑鄙的小人 庞向东还是跟着老罗、马主任一起进了谢寡妇的家。 谢寡妇给老罗和马主任泡了茶，偏偏就没给庞向东泡，庞向东也不以为然自己动手也泡了一杯。 「小谢啊，蕊蕊不在家你一个人还习惯吧？」马主任很是关切地问。 谢寡妇淡淡地说道：「早就已经习惯了，几乎每天我都会和她在视频上聊上几句的，倒也不觉得什么，再说她跟着她爷爷奶奶也不错，老实说我不怎么会照顾人。」 老罗看了马主任一眼，他是很想直接进入正题的，希望能够在所里的同事来之前他把事情先摸个清楚。 「小谢，之前住你这的那个亲戚呢？」老罗问道。 谢寡妇心想果然是冲着范诚来的。 「哦，他就是来做生意的，生意谈完他自然也就走了。」 谢寡妇一脸的平静，并没有半点惊慌之色。 老罗轻咳一声：「能告诉我们你那亲戚叫什么，住在哪儿吗？」 谢寡妇眉头微挑：「罗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婉萍，你就别装了，我都已经告诉罗警官了，那根本就不是你的什么亲戚，只不过是你的租客罢了。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他就是个杀人犯。」 庞向东插话进来，脸上带着讨好，仿佛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谢寡妇她一定会很感动一般。 老罗皱了下眉头：「庞向东，这还轮不到你说话。」 庞向东闭上了嘴。 谢寡妇冷冷地说道：「没错，他就是我的一个租客，不过他已经退租了，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 老罗看着她，好像想要看出她是不是在说谎。 「小谢啊，这可是大事呢，你要想好了，千万别犯煳涂。」马主任在一旁说道。 谢寡妇有些不悦：「怎么，马主任怀疑我是说谎？认为我在有意包庇那个什么杀人犯吗？」 马主任见状连忙说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样的人随时都可能再犯事，会对社会产生极大的危害，如果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一定要告诉罗警官。」 老罗也说道：「是啊，我们知道你并不是有意要包庇他，你呢只是想把房子租出去换点生活费，但小谢，租房得看人，为什么要你们做租客的身份登记，到派出所去登记？这也是为了保护你们的生命财产安全。你想想，你就一个人，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得多后悔啊！」 第87页 谢寡妇明白老罗和马主任或许真是出于好意，她点点头：「我知道了，以后租房我一定擦亮眼睛，不过我真没有骗你们，那人早就已经走了，走了两、三天了，招唿都没有打一个，他可是预交了半年的房租呢，罗警官，马主任，这房租不会要我退出来吧？」 老罗没想到这个时候谢寡妇的心里想着的还是钱，他苦笑：「这倒是不用，他就没有说他要去哪儿吗？」 谢寡妇摇摇头：「你们都说了，他是一杀人在逃的通缉犯，他去哪哪里会和我说呢？不过他走了倒好，现在想起来我还真有些后怕呢。」 「那他和你说过些什么你还记得吗？」老罗还是不太死心，希望能够查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他几乎很少说话，我们之间也没怎么交流。」 老罗点了下头，这倒是符合他对范诚的认识，范诚是一个做事踏实的人，严肃认真但话却不多，再加上经歷了这件事情范诚就更加少言寡语了。 马主任不再多说什么，该说的她已经说了，她只是社区主任，查案的事情还是让警察去做，她奉信一个原则，这个社会就应该让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事，只有这样社会才能够长足的发展。 对于查案来说警察就是专业的人。 「能开一下对面的门让我看看吗？」老罗希望能够在范诚曾经住过的那个屋子里有所发现。 他很后悔，那天自己怎么就那么走了，若是他一直守着或许真能够得到收穫。 「行，没问题。」 谢寡妇取了钥匙然后就领着老罗走到了对面的门前。 「请便吧！」谢寡妇双手抱在胸前，斜倚在门框上。 老罗和马主任走了进去，庞向东却没有跟着进去，而是站在了谢寡妇的身边。 对于这个人谢寡妇是很厌恶的，之前还是觉得，自从范诚来了之后庞向东所做的那些事情都让她觉得噁心。 「婉萍，你应该知道那人在什么地方的，对吧？」庞向东的眼睛看向老罗和马主任那边，嘴里轻声说。 谢寡妇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胡说什么？」 庞向东笑了：「你家的那辆奥拓车好像并没有在家里。」 谢寡妇的脸色骤变，她还真的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自己家的那辆奥拓车她让范诚先开着代步，她知道范诚现在很需要那辆车。 只是没想到那辆车很可能就是警方找到范诚并抓住他的重要线索。 她没有说话，她知道现在自己不能说话，说多错多，说不定庞向东是在诈自己。 「婉萍，我真是想不明白，那个男人到底哪里好了？值得你这样对他吗？」 谢婉萍连看都不看庞向东一眼。 庞向东狠狠地说道：「既然你这样对我，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了。」 「你想怎么样？」谢婉萍咬着牙问道。 庞向东邪笑道：「我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婉萍，我对你可是认真的。」 谢婉萍冷笑：「认真？你庞向东是什么样的人别人或许不知道，我清楚得很，你以外面的那些破事儿还少吗？都是认真的你认真得过来吗？你这样纠缠我不过是为了我名下的这些房产罢了。」 「你……」庞向东像是被谢婉萍说中了心思，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 不过庞向东怒极反笑：「你就不怕我把车的事情告诉警察吗？」 谢婉萍还真怕了，要是这小子把车的事情和警察一说，很快就能够查出范诚的下落。 她却是不知道市局其实早就与范诚有了联繫，而且已经答应了范诚的请求，帮着范诚设了一个局，所谓的通缉只不过是制造的一个假象，当然，也为了能够给厅里一个交代。 「好，说出你的条件吧。」 庞向东咽了一下口水，想着谢寡妇这样的一个美人儿马上就能够任自己为所欲为了他的心花怒放。 「你知道的。」庞向东虽然无耻，但却也不好意思把自己的龌龊说出来。 谢婉萍皱着眉头，心里一阵作呕，她此刻恨不得杀了眼前的这个卑鄙的小人。 「我答应你，不过不是现在，除非我能够确定他真正的安全。」她也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这个时候她得先稳住了庞向东，只要能够为自己争取到时间，通知范诚将那车给处理妥当那个时候她就可以不再理会庞向东的威胁了。 庞向东想的什么她当然知道，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就让他支高了枕头慢慢去想吧。 庞向东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谢婉萍为了那个杀人犯竟然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只是他并没有想到谢婉萍这是缓兵之计，他觉得谢婉萍是怕自己吃完抹抹嘴然后又把她给卖了，他的心里暗笑这女人倒是蛮聪明的。 「好，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你必须兑现你的承诺，不然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警察。」 庞向东说完得意地笑了。 他却根本不知道谢婉萍打的如意算盘。 老罗和马主任在屋子里看了半天都没能够看出什么名堂，老罗有些失望，两人终于出来了。 「他什么都没有留下。」老罗嘆了口气。 马主任望着谢寡妇说道：「婉萍啊，这可是大事，你不会对警方有什么隐瞒吧？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租房子给他这并不是你的错，但如果你知道了他的身份还故意隐瞒那可就是在包庇他了，你可得想清楚了。」 第88页 马主任这么说也是为了谢寡妇好，毕竟也是老熟人了，她不想谢寡妇在这件事情上出什么错。 谢寡妇苦笑：「我真就只是租房给他，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老罗的手机响了，他接听电话，是派出所的同事到了。 「小谢，一会我的同事来可能还会问你一些问题，给你做份笔录，希望你能够配合一下。」 谢寡妇点点头，这是警方要走的一个程序，她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配合。 老罗又望向庞向东：「一会你也做一份笔录。」 「好嘞，您放心，我一定配合警察办案，我可是个好市民。」庞向东学着湘江电视剧里的那一套。 范诚并不知道东山发生的这一切，他正准备出门到文峰园去，他很好奇莫少平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临出门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是梅映雪打来的。 「东山派出所找到了那个姓谢的女人，好像是有人向派出所举报她包庇窝藏通缉犯。」 范诚听了心里一震，这个通缉犯说的不正是自己吗？ 「是不是局里已经正式发出通缉令了？」 「是的，今天一大早就发出去了。不过局里也是没有办法，省厅的人下午过来，就是专门冲着肖刚和你的案子来的。老范，你得换个地方，还有那个女人给你用的那辆车你也不能再用了。」 「嗯，我知道了，我马上收拾一下。」 「老莫和你联繫了？」 「他约我十一点在文峰塔那见面。」 「是我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他的，对不起。」 「没事，我相信老莫，行了，你忙你的，我先料理一下，一会还得去和老莫见面呢。」 第50章 去滇南吧 莫少平到文峰园的时候是十点四十五分，距离和范诚约定的时间还差一刻钟。 坐在长椅上，看着两个老头在那儿放风筝。 他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来公园了，一直都处于紧张的工作状态中，区别就是忙，或是很忙，然后就是非常忙。 忙到几乎没有什么时间陪着家人，更别说享受这样的闲暇时光。 不过他认为这样的辛苦是值得的，做警察的盼的不就是老百姓能够有一个安定、安全的生活环境吗？真能够这样，自己就算是再苦再累又算得了什么。 范诚是十一点差五分的时候到的，他远远地就看到了莫少平。 走过去，在莫少平身边坐下。 莫少平递过来一支烟，是十五块钱一包的「喜贵」。 「你还是那习惯，每次都会提前到。」范诚淡淡地说。 莫少平笑了：「你不也一样。」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范诚点上烟，目光环视了一下四周。 「放心吧，就我一个人。」莫少平猜到了他的心思。 范诚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莫少平点了点头：「不只是我，我们都清楚，你和肖刚都掉进了别人挖好的坑里。之前我还在说肖刚，老刑警了，又干了这么长时间的禁毒大队副队长，怎么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直到你也出了事我们才意识到，对手太狡猾，他们的手段有时候让人防不胜防。」 范诚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他曾不只一次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会不会又着了对方的道儿，答案居然是肯定的，这个套他一样还会一头钻进去。 「谢谢！」 范诚这句谢谢是真心的，自己到了这步田地莫少平他们还能够相信自己，沖这份信任他就很是感激。 「老范啊，之前肖刚出事你有没有想过他是被陷害的？」 莫少平这话让范诚一时间愣住了，最初的时候了还真不会去想肖刚是被陷害的。 因为以他对肖刚的了解，肖刚那样的脾气如果不好好克制的话迟早是要出事的，再加上当时他收到了对肖刚的举报，正准备对肖刚进行内部调查，谁知道肖刚就出事了。 那个举报与肖刚出事是不是有关联？ 「之前我接到对肖刚的举报，那封举报信还在我的办公室里。」范诚说。 莫少平告诉他对肖刚的举报局里已经进行了调查，举报的内容根本子虚乌有，负责调查的正是范诚的得力助手申飞。 提到申飞，莫少平笑笑：「心里对这小子一定有气吧？」 范诚摇摇头：「有什么好气的，相反，我还有些为他高兴，他能够坚持原则，老莫，申飞是个好苗子，你就多留心一下吧。」 莫少平道：「嗯，这个你就放心吧，不会让他埋没的，只是这小子心太实，有时候有些事情是需要变通的，还得好好锤鍊锤鍊。」 范诚吸了口烟，轻轻嘆了口气。 「这些天他的日子也不好过，也有人对他这样做表示了异议，觉得他就不应该出卖你。」 「不要怪他，我不也一样，那天如果不是我肖刚是可以跑掉的。」 范诚顿了顿苦笑了一下：「如果肖刚跑掉了或许我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他说的确实是事实，抓捕肖刚的那天正是他和申飞堵住了肖刚的去路，否则以肖刚的本事一定能够逃脱。 「好了，不说这些了，肖刚也没有怪你。」莫少平又递给他一支烟，范诚摆摆手：「这些天抽得太多了，唉，戒了很多年，这几天几乎都给补回来了。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第89页 「老范，我想请你去一趟滇南。」莫少平说话的时候目光望着范诚。 范诚皱起了眉头，莫少平让他去滇南？ 他不知道莫少平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莫少平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自己要离开桥城谈何容易？再说了，自己也不能离开桥城，真离开了那么自己就切切实实地背上了畏罪潜逃的罪名了。 「老莫，什么意思？」 莫少平一脸的平静：「我担心冯子奇会有危险，这事儿还得从肖刚之前调查的那件案子说起……」 大概用了差不多十分钟莫少平才把事情给说明白了，范诚眯缝着眼睛：「你不该让冯子奇去的，虽然他跟肖刚搭档了很长的时间，看似经验丰富，但一直肖刚都对他很照顾，反倒是让他欠缺了很多的磨练，肖刚出事，以他和肖刚的感情肯定急于查清肖刚案背后的真相，必然会急功冒进，老莫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莫少平一脸的苦涩，他让冯子奇他们回来，可是冯子奇居然给他玩一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他能不郁闷吗？冯子奇抗命倒也罢了，他更担心的是冯子奇的安全，跟着冯子奇的还有柳海那个菜鸟。 万一他们真有什么事那自己后悔都来不及。 「所以我才请你走一趟，其实你的案子与肖刚案应该都是同一伙人干的，我怀疑滇南那边就是源头，你就不想弄清楚吗？」 莫少平这话还真是让范诚有些心动，不过他又想到了现在自己可是鱼饵，他还指望着用自己把那些人给钓出来呢。 「我考虑一下，至少暂时我还不能答应你，就算是要去也得等两天再说。」 「我就怕他们等不了。」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莫少平抿了抿嘴：「你现在的身份更适合一些。」 范诚勐地抬起头来：「你是想让我去当卧底？」 莫少平没有否认，他还真有这样的想法。 他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在用自己做鱼饵，你甚至拒绝了我们的保护，你的处境很危险，但危机同样也是一种机遇，假如你不离开桥城，那么对方根本就不用去揣摩，大家都知道你想做什么，你觉得对方会上当，会跳出来吗？」 莫少平见范诚不说话，知道自己的话他听进去了，继续说道：「可如果你离开了桥城，去了滇南，对方就有更多动手的时机，而且在他们看来你这么一跑就会被坐实了畏罪潜逃的罪名，他们就有机会拉拢你，而那样你不就有更多接近事实真相的机会了？」 范诚沉默了片刻才问道：「这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阎头的意思？」 莫少平知道范诚已经被自己说动心了，他回答道：「这个想法我和阎头说过，他没有说什么。」 不贊成也不反对其实有时候就代表了一种默许。 「让我好好想想。」范诚还是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莫少平说道：「想好了给我电话，我安排你离开桥城。」 说罢，莫少平便离开了。 范诚也站了起来，深吸了口气，脑子里还在想着莫少平说的那些话儿。 开着那辆破奥拓回了南湾国际，范诚收拾了东西，然后将房门钥匙和车钥匙放在了桌子上，背着一个旅行包走了。 这儿他不能再呆了，车子也不能再用了，虽然他相信谢婉萍不会出卖他，但警方能够找到谢婉萍说明肯定是有人举报的，那个人不用想一定是那个庞向东，庞向东和自己打过照面，也看到自己开着谢婉萍给自己用的那辆奥拓，一旦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庞向东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打击自己的机会。 拦了一辆计程车，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现在全城在通缉他，住旅店是不现实的，各个酒店、旅店早就已经得到了自己的照片，只要自己出现他们会立刻报警。 「去哪啊？」出租司机见半天范诚都没说出地址，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然后问道。 「去西山，九龙寺。」 范诚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个地址来，他坐在后座，掏出手机给夏碧君编辑了一条简讯：有能够让我暂时落脚的地方吗？我现在正在来西山的路上。 很快夏碧君那边就发来了信息：别来西山了，我在桃溪园有一套房子，你直接去桃溪园吧，我现在就过去。 范诚忙让司机掉头，往桃溪园去。 桃溪园在老经开区，那儿相对来说也算是安静。 当计程车停在小区门口时，范诚看到了夏碧君的车。 「上车。」夏碧君落下一半车窗对范诚说。 范诚上了车，车子驶入了小区。 在地下车库停好车，电梯来到了十二楼。 「这是买来投资的一个小公寓，小了点，你就凑合着住吧，刚才我车子旁边停的那辆捷达你看到了吧？」 范诚点点头，夏碧君扔过来一把车钥匙：「那车你就用着，平时出入小心一点，尽量别让人看到。」 1204，房门打开，范诚看了看，这套房也就五十来个平方，一室一厅加上小厨房和卫生间，不过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现在的他没有太多的追求，有一个栖身之所就已经很好了。 「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你这样帮我说不定会给你带来麻烦。」 夏碧君眉头一挑：「说这些有意思吗？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给我打电话？」 第90页 范诚一下子愣住了，他也确实是没有办法，否则他是不会打这个电话的。 夏碧君说道：「你就放心吧，你真被人发现我也有办法和你摘清楚关系。」 说着夏碧君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从坤包里取出烟点上：「说吧，你和那个谢婉萍是什么关系？」 范诚咳了一声，他没想到夏碧君又纠缠到这个问题上来，他说道：「她就是我的房东，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 「胡说，没有关系她会这样帮你？」夏碧君显然不相信。 范诚嘆息道：「她说她是为了报恩，我曾经从人贩子手里救出过她的女儿。」 第51章 绑架 谢婉萍想给范诚发一条信息，把东山发生的事情告诉范诚，让范诚有个准备。 可她知道自己这个信息发出去范诚可能就会离开南湾国际，或许自己再也见不着他了。 犹豫了一下她决定亲自到南湾国际去当面和范诚说，她还想告诉范诚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喜欢他。 她知道这事儿会有些疯狂，但她必须要说出来，否则她会后悔。 像范诚这样的男人已经不多了，她不愿意放手。而且她的内心坚信范诚的困难只是暂时的，迟早有一天他会洗脱嫌疑，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范诚还能不能重新回警队她不在乎，她并不缺钱。当然，她并没有想要范诚依靠她生活的意思，她知道像范诚这样的人也不可能那样，以范诚的能力无论做什么都一定会做得很好。 从东山小区出来，她很小心地观察着有没有人跟着自己，确定没有尾巴之后她打了一辆计程车。 关上门她叫了两声范诚的名字，没有回应，接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两把钥匙。 范诚走了。 谢婉萍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滋味。 他走了，居然连招唿都没有打一个。 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否则他不会这样。 她很想给范诚打个电话，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打这个电话自己又能够说什么呢？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了信息提示音。 拿起来看，是范诚的号码，虽然她并没有储存这个号码，可早就已经记在了心里。 「我走了，这段时间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我不会忘记你给我的帮助，多保重。」信息很简短，但这对于谢婉萍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一直盯着这条简讯看，有一种想给范诚打过去的冲动。 「咚咚！」 敲门的声音传来，谢婉萍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敲门的人不可能是范诚，那是谁，难道刚才自己被人跟踪了？可是自己很小心的，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呢？ 她只是略一犹豫就把范诚的这条信息给删掉了，走到门边，从猫眼里往外看，竟然是庞向东。 这小子真是阴魂不散，还好范诚已经走了，不然的话天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她没有开门，自从上次庞向东对自己不老实之后她就有了戒心，要是开门把这头狼给放了进来那自己一定会吃亏的。 她也不吭声，就这么任由庞向东敲打着门。 庞向东敲得累了，拿出电话来找到了谢婉萍的号码，谢婉萍的手机响了，她无奈只得接听电话。 「婉萍，我知道你在里头，开门吧。」 「你走吧，别再纠缠我，否则我报警了。」 门外的庞向东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谢婉萍怎么一下子强硬了起来。 之前她不是已经屈服了吗？难道那个姓范的傢伙已经跑了？ 庞向东突然发现自己错了，自己就不应该给谢婉萍时间，通知范诚逃跑不过就是打个电话的功夫，自己怎么就那么傻呢？ 他确实欠考虑了，只是他也冤枉了谢婉萍，根本就不是她通风报信的，他们都蒙在鼓里，他们并不知道警方在下一盘大棋。 「好，你狠，谢婉萍，你给老子等着！」庞向东有些气急败坏，仿佛原本已经到嘴的天鹅肉又飞走了。 他转身下了楼，看到他下楼的背影谢婉萍长长地松了口气。 俗话说得好，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像庞向东这样的小人还真不好对付，哪怕她谢婉萍再泼辣，性子再刚烈面对这种无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真的走了吗？ 谢婉萍不能确定，不过只要他不进屋那就不怕，现在可是大白天的，就算他真在楼下躲着也没什么，他要敢对自己不轨那自己有的是办法对付。 幸而范诚已经离开了，不然真让他阻住那麻烦就大了。 又在屋里呆了二十分钟谢婉萍才准备回东山去，她原本就是来通知范诚的，现在看来有些多此一举了。 幽幽地嘆了口气，她失去了一次向范诚当面表白的机会，或许错过了这次自己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或许这就是命吧，这样也好，人生总是会留下这样那样的遗憾，至少这些日子留给她了一个美好的记忆。 「范诚，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这次的难关。」 谢婉萍在心里默默祈祷。 走出单元楼，她就看到了庞向东，他正站在不远的花坛边，也正望向她。 见到她庞向东小跑着过来：「婉萍，我想你对我可能有点误会。」 他想要解释，可是谢婉萍却说道：「我们之间不存在什么误会不误会，我们原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第91页 庞向东咬着牙：「你真喜欢那个姓范的？你别忘记了，他是个杀人犯！」 「他是被人冤枉的！」谢婉萍怒了，她喜欢范诚，她不允许庞向东这么说他。 庞向东冷笑：「你们不会已经那啥了吧？」 「是有怎么样，我乐意，你管不着。」 「你就是个下贱的女人！」庞向东恶狠狠地说，伸手就准备拉谢婉萍的头髮，谢婉萍抬起脚，一脚踢了过去，庞向东没想到她会这么凶，赶紧躲向了一边，谢婉萍瞪着他：「你要敢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就叫了！」 庞向东左右看看，小区里还有行人，他不敢造次，谢婉萍真要叫的话他还真落不着什么好。 一辆黑色轿车慢慢地驶了过来，停在了二人的旁边。 因为车头正对着庞向东站立的位置，虽然速度很慢也差点就撞到了庞向东，他正一肚子的火找不到地方撒气，见车停了下来，他一拳头砸在引擎盖上：「你他妈没长眼睛啊？」 这时车上下来三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居然都戴着面具，庞向东吓了一跳，谢婉萍的心「咯噔」了一下，她有一种预感，这三个人来者不善，应该是冲着范诚来的。 一个男人走到了庞向东的面前，庞向东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滚！」 另外两个男人径直朝着谢婉萍走去。 庞向东也回过了神来，他冲到了谢婉萍的面前拦住那两个男人，嘴里叫道：「还愣着做什么，跑啊，快跑啊！」 这回轮到谢婉萍发懵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时候庞向东居然会做出这么仗义的举动来，看着还真像个男人。 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扔下庞向东一个人跑掉，不过当听到庞向东再次叫了声「快跑」的时候她转身就向着小区的最里面跑去。 一个男人一脚将庞向东踢飞出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追！」 另外两个男人抬腿就向着谢婉萍追去，庞向东沖向那两个男人，从背后给了其中一个一脚，然后死死地抱住了另一个的腰，后面的那个男人赶上前来，冲着庞向东的背上用力地拐了两拐，痛得庞向东喊娘，不过他却没有松手。 一个男人掏出刀来，为首那个说道：「别动刀！」 他捡起一块砖头朝着庞向东的脑袋砸了下去，庞向东晕死过去，头上流出了鲜血。 谢婉萍听到了庞向东的叫声，她没有停下脚步，心里却隐隐有些内疚，她一面跑一面拨打着梅映雪的手机，很快接通了。 「有什么事吗？」梅映雪问道。 谢婉萍说道：「救，救命，有人要抓我，我在南湾……」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就被人抢了过去，是那几个男人追来了。 为首那人将她的手机重重地扔在了地上，然后他的两个同伴抓住了谢婉萍，他们把她塞进了车里，车子扬长而去。 那头梅映雪还对着电话叫着谢婉萍，但哪里还有声音。 梅映雪心里一惊，谢婉萍肯定是出事了。 谢婉萍说有人要抓她，那些人应该是冲着范诚来的，他们一定是知道了谢婉萍与范诚之间的关系所以想用谢婉萍来威胁范诚，从而拿到范诚手里的那把钥匙。 他们没有直接对范诚下手，因为他们知道范诚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且说不定范诚的身边还有警察保护，所以他们选择了谢婉萍，这个女人相比起范诚来说下起手来就容易得多。 接下来他们肯定要和范诚联繫了。 虽然知道谢婉萍可能已经出事了但梅映雪还是带着人第一时间赶往南湾国际，那个地址范诚曾经告诉过她。 她知道范诚已经不在那儿了，自己给范诚示过警，他应该早就已经离开了，否则谢婉萍也不会出事。 「谢婉萍出事了。」路上梅映雪先给凌力去电话。 「谁？我想起来了，范诚的那个女房东！」凌力听了也吃了一惊，忙询问梅映雪是怎么一个情况。 听梅映雪说完凌力说道：「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范诚，我怕他会乱来。」 梅映雪说道：「我认为还是应该让他知道。」 凌力想了想：「那好吧，你看着办，我马上让卫东去调取南湾国际那边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梅映雪的第二个电话打给了范诚，她觉得范诚有权知道这件事情，她相信范诚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预估，从这个计划开始的时候范诚就应该想到对方也有可能会对他身边的人下手，而谢婉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即便谢婉萍只是范诚的房东，但以范诚的性格又怎么可能置谢婉萍的生死于不顾？ 第52章 你们是警察 范诚的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对方竟然真对谢婉萍下手。 他有些后悔，自己一开始就不应该和谢婉萍走得太近，自己现在就是一个不祥的人，只会给别人再去灾难。 都是那个庞向东，想到那狗皮膏药范诚不禁有些牙痒痒。 要不是这小子一直死缠烂打的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不过当梅映雪第二个电话打过来，告诉范诚说庞向东为了救谢婉萍被打成重伤进了医院时范诚对这傢伙的看法改变了许多，看来这个男人虽然混帐了一点，但还不算是孬种。 范诚没有去找庞向东，他知道就算去找庞向东也没用，庞向东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第92页 而对方应该是早就盯上了自己，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而且对方知道自己的软肋，自己虽然与谢婉萍什么也没有，但谢婉萍帮过自己，就凭这一点自己就不可能对谢婉萍被绑架的事情不管不顾。 他现在只能等，等对方联繫自己。 桥城市局，谭开山的办公室里。 谭开山背着手走来走去，凌力和梅映雪坐在沙发上，他们感觉眼睛都花了。 「这件事情是不是已经告诉了范诚？」谭开山停下脚步，望向梅映雪。 梅映雪抿抿嘴，轻轻点了点头。 「范诚是什么意思？」谭开山又追问道。 凌力苦笑了一下：「他没说，不过估计依他的性格肯定不会不管的。」 「管？他怎么管？直接去面对那些人吗？就凭他范诚一个人就能够把人给救出来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要逞个人英雄主义！」谭开山有些上火，他觉得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没能够在掌握之中。 梅映雪说道：「我和他说了的，他如果有什么行动一定要通知我们，我们会全力配合。」 谭开山坐了下来，拿起茶几上的香菸抽出一支放到嘴边，凌力赶紧给他点了火。 喷出一口烟雾，谭开山的眉头拧到了一起：「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你们给我记住，人质不能有事，范诚也不能有事！这是命令。」 从谭开山的办公室出来凌力长长地出了口气，刚才的气氛确实让他感觉很压抑。 他问梅映雪：「你真和范诚说好了？」 梅映雪淡淡地说：「我确实是这么和他说的，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这个老范，可千万别干什么傻事。」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梅映雪给范诚打电话。 「我现在必须和你见上一面，说个时间地点。」梅映雪的语气很坚决。 范诚那边犹豫了片刻说道：「半个小时以后在南沙洲见吧，东长廊。」 半小时后梅映雪来到了南沙洲休闲公园的东长廊，她一眼就看到了范诚，虽然范诚已经做了一些伪装，粘了鬍子，戴了眼镜，还用一张报纸遮住了半张脸，可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怎么这副样子？」梅映雪眉头一挑。 范诚嘆了口气：「还是不拜你们所赐，全市通缉我，要不做点伪装恐怕走在街上就会有人把我给逮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梅映雪听到范诚这么说，心里也有些五味杂陈，想当初范诚可是警队的优秀人才，现在却落到这般的田地。 「谭局今天把我们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大骂了一顿。」 范诚笑了：「老谭就是这脾气，一有案子就不淡定了。」 梅映雪白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他还笑得出来。 「老谭让我问你，谢婉萍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他说了，你不能逞个人英雄主义，他让我们全力配合你，必须保证你和谢婉萍的人身安全，他还是挺关心你的。」 「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嗯，我们已经把钥匙放进那个储物柜去了，那把钥匙可以打开银行的保险箱，在里面我们也放了一些伪造的所谓的证据，以张严的口吻留下了一封信，短时间对方应该不会发现什么。」 「这就好，另外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应该不多吧？」 「就你，我和老凌，再就是阎局和谭局。」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梅映雪关切地说道：「老范，你一定不要冲动，只要他们一天拿不到你手上的钥匙谢婉萍都会是安全的。」 范诚说道：「她是一个女人，我不希望她受太多的苦，早一日将她解救出来我的心里才会踏实。」 说到这儿他看向梅映雪：「对了，最近我手机不会再关机了。」 梅映雪知道他是为了方便对方联繫他，之所以他要告诉自己是想让自己向上面说一声，不要给他制造太多的麻烦，他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 「这事情我会和谭局说。」 范诚站起身来：「那就这样，如果他们和我联繫我会通知你们。」 范诚也清楚，单凭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 滇南春城市。 冯子奇和柳海还在等着江长河那边的消息，江长河会不会答应回桥城？ 在冯子奇看来如果他答应回桥城，那么或许桥城发生的案子与他没有关系，如果他拒绝回桥城则说明他的心里有鬼。 两人没有外出，就窝在宾馆里。 柳海在玩着手机，冯子奇则在看电视，正在播放的是一则本地新闻。 突然，冯子奇叫道：「快看！」 镜头是在春城某商业街，冯子奇跳到了电视机前，手指着画面里的一个人：「你看他像不像董一骠？」 柳海愣住了，还真像董一骠。 可是董一骠不是已经死了吗？ 「或许是长得像董一骠的人吧！」 冯子奇点点头，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得通。 手机铃声响起，冯子奇拿过来看了一眼，是嘟嘟打来的。 他眯起了眼睛，抿了抿嘴。 柳海看到他这表情笑道：「又是佳人相约？」 冯子奇一脸的苦涩，他不知道这个嘟嘟为什么就认定他了。 他接听电话。 「我在酒店外面，赶紧出来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第93页 冯子奇好奇地问道：「谁啊？」 「你出来就是了，就你一个人来。」嘟嘟后面又强调了一下。 「好的。」 挂了电话，冯子奇对柳海歉意地说道：「她让我一个人去。」 柳海说道：「早就听到了，去吧，不过冯哥，做兄弟的可得提醒你，一定要保持住，咱是警察，而且嫂子和孩子还在家里等着你回去呢！」 冯子奇说道：「用不着你提醒，哥的心里清楚。」 冯子奇来到了酒店门口就看到了嘟嘟的车。 拉开车门坐上去，嘟嘟发动车子驶离了酒店。 「你要带我去见谁啊？」冯子奇问道。 「一个女人。」 冯子奇瞪大了眼睛，嘟嘟要带自己去见一个女人，什么女人？ 「你妈？」他试探着问，要真是带自己去见她的母亲的话那自己就要小心了，千万不能让事态朝着自己无法控制的局面发展。 嘟嘟笑了：「你就那么想见我妈？那好吧，先去见我妈吧。」 冯子奇吓得赶紧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随口问问，好奇嘛。」 嘟嘟见他这吃瘪的样子笑容更甚，她就喜欢看冯子奇尴尬时的表情。 「她叫墨雨晴，是江长河的女人，你想接近江长河她或许能够帮上你的忙。」 「这样啊！」 冯子奇才说完便发觉不对，刚才他没有留意到嘟嘟的用词，嘟嘟说自己想接近江长河，这话他不知道该怎么理解。 他望向嘟嘟：「我只是想请江总到桥城去帮着打理一下公司的事务，然后拿到我该得的劳动报酬。」 嘟嘟看了他一眼：「别装了，我知道，你们是警察。」 冯子奇的心里一惊，嘟嘟道：「你们是桥城市局禁毒大队的警察，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冯子奇恢復了平静：「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重要吗？」 冯子奇点点头：「重要，很重要。」 「我喜欢的人我爸肯定要查一查他的底细。」 嘟嘟这么说也没有毛病，不过冯子奇的内心却隐隐感觉到一些危机。 岳池能够查出自己和柳海的底细，那么江长河呢，他会不会去查？ 「老实说，要不是我们的运气好还真就被你们伪造的身份给骗了，假的做得跟真的一样。」 冯子奇和柳海的身份确实是经过市局给做了伪装，如果不是和二人熟悉的人是不可能查出什么破绽的。 「刚好我爸的一个朋友见过你，我爸向他打听你的时候才知道了实情。」 「他也是警察？」 「不是，是做生意的，不过曾经和你们打过交道。」 冯子奇心里明白了，岳池的这个朋友做的生意应该也是歌舞厅夜总会一类的，自己打交道最多的也就是这些生意人。 「这事儿只有我和我爸知道，还有骆驼，我们会替你保密的，我爸还说你接近江长河一定有你的目的，需要他帮助的话尽管开口，我们也十分痛恨那些用毒品来害人的傢伙。」 冯子奇轻声说道：「谢谢。」他的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感动的，虽说岳池也有捞偏门的嫌疑，但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能够有这么一个态度还是很难得的。 嘟嘟说道：「怎么谢，得有行动才行的哟！」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脸。 冯子奇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嘟嘟哈哈大笑：「逗你的，还当真了！」 第53章 墨雨晴 墨雨晴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已经褪去了青涩，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她穿着很得体大方，又能够衬托出她那秀美的身材。 「雨晴姐！」 「嘟嘟来了？」 墨雨晴和嘟嘟打招唿，可她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冯子奇的身上：「这位是？」 「我朋友，雨晴姐叫他小冯就好了。」 冯子奇有些郁闷，目测自己应该比墨雨晴要大些吧？不过他也不可能去纠结这个，笑着跟着嘟嘟一样和墨雨晴招唿道：「雨晴姐。」 幸而冯子奇长得并不着急，所以他这么叫也没让人感觉突兀。 「坐，快坐。」墨雨晴让二人坐下，一个妇人送上了茶。 冯子奇的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下，不禁啧啧，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别墅的装修很是奢华，外面还有一个游泳池。 这些平时他更多只能够在电视里看到。 墨雨晴是江长河的女人，那么这一切应该都是江长河给她的，江长河不过是一个夜场的总经理，听着好听，说白了还是给人家打工的真能挣这么多吗？ 反正冯子奇是不相信江长河打工能够挣出这么一套奢华的别墅来。 「小冯在哪高就啊？」墨雨晴端着茶杯轻呷一口像是很不经意地问道。 冯子奇回答道：「在桥城的大泽地产。」 墨雨晴微微点头：「大泽地产我知道，长河的表哥杜洪泽的公司。唉，他表哥也是的，不知道怎么就招惹上了那样一个警察，惹来杀身之祸。」 冯子奇的眉头轻皱，如果在平时他一定会选择替肖刚说话，可是现在不行，他不能这么做，此刻他只是地产公司的员工。 嘟嘟也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冯子奇，生怕他会说错话。 「雨晴姐，大泽地产还欠着他们的工资呢，现在公司群龙无首已经乱成一团了，他们想请江总回去主持一下公司的大局。」 第94页 「当年他可是被表哥逐出公司的，现在回去恐怕不合适吧。对了，警方不是一直在找他表嫂吗？就算要主持大局也应该是杜家的人，直系亲属吧。」 冯子奇苦笑：「摊上这档子事杜家的人哪个愿意出来管事？谁都担心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杜洪泽。」 这一点冯子奇说的倒是实话，现在大泽公司就是这样的一个现状。 墨雨晴嘆了口气：「杜家的人怕死，所以就想把长河架到这大火上烤，有这么做事的吗？小冯，公司差你多少钱？」 冯子奇说了个数字。 墨雨晴听了想了想：「像你这样情况的员工应该还不少吧？」 「是啊，不然他们也不会推选我们做代表来见江总了。」 「他是不会去的，就算他答应我也不会答应。」墨雨晴一下子就把话给说死了。 冯子奇愣了愣，看向嘟嘟。 嘟嘟耸耸肩膀。 冯子奇有些失望地说道：「这是江总最后的态度吗？」 「是的，小冯，真不好意思。当然，如果你愿意留在春城，我可以和长河商量一下给你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至于你在大泽的损失我们也可以酌情地给你些补偿。谁叫你是嘟嘟的朋友呢？」 墨雨晴笑着对冯子奇说，眼睛却望向嘟嘟，表示他们这是给嘟嘟的面子。 嘟嘟听了嘟起了嘴：「他要是真愿意留下用不着你们安排，我们岳家就能够安排，再说了，他损失的那点钱对于我们岳家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 墨雨晴并不因为嘟嘟这番无礼的话生气，反而笑了：「哟，瞧我们的嘟嘟紧张的样子，怎么，你是怕我抢了你的心上人吗？」 嘟嘟那小脸通红，她被墨雨晴说中了心思，她知道像墨雨晴这样的女人的魅力是自己无法相比的，虽然她已经是江长河的女人可天知道她会不会对冯子奇也有意思？ 冯子奇就有些尴尬了。 不过他的心里很清楚，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接近江长河的机会，如果他真要留在春城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接近江长河，所以他开口说道：「我也希望能够有机会和江总学习，不过我还是希望江总能够考虑一下回去一趟，把那边处理好再回来应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嘟嘟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情，她知道冯子奇在想什么。 她虽然不清楚江长河为什么会被桥城的缉毒警察盯上，但她知道如果冯子奇真跟着江长河那么他的处境就会十分的危险。 「这样吧，我们再好好考虑一下，小冯，你也好好考虑一下。」 墨雨晴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谈这件事情，而是拉着嘟嘟又说了些女人的体己话，倒是冯子奇被冷落在了一旁。 在墨雨晴那儿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他们才离开。 「你疯了？真想要去当卧底啊！」嘟嘟一面开着车，一面很不开心地问道。 冯子奇没有说话，目光望向车窗外。 嘟嘟说道：「江长河可不是善类，要是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觉得你能够安生吗？」 冯子奇转过头来望着嘟嘟：「谢谢这些日子来你给我的帮助，不过我的事情你最好别多问，嘟嘟，我们是不是朋友？」 嘟嘟点点头，冯子奇都这么问了她还能说什么。 「是朋友的话那么你就别再管我的事情，你，你父亲都当做不知道我是警察，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嘟嘟不说话了，心里却很是不悦，自己的好心当了驴肝肺。 墨雨晴看着嘟嘟的车子离开，拿起电话给江长河打了过去。 「那个姓冯的有问题，你要小心一点，刚才我只是试探了一下他就真想要凑上来了。」 「嗯，我马上安排人去查一下他的底，既然他想要凑上来我们就给他这个机会。」 「长河，小心一点，我总感觉这次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电话那头江长河笑了：「我知道，有人想要整我，我可没那么容易倒下。」 墨雨晴心里暗暗嘆息，江长河太过自信，这就是他最大的弱点，自信过了头就是自大，自负了。 「你和岳家那丫头的关系不错，多和她联络一下感情不是坏事。」 「你怀疑岳池？」 「我谁都怀疑，现在是多事之秋，表哥出事，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我。可恨一直到现在我都没能够找出杀害我表哥的真正兇手！」 「好吧，你自己小心一点。」 「嗯，这段时间我可能没有多少时间陪你，你自己也要小心。」 冯子奇回到酒店，嘟嘟自己开车离开了。 嘟嘟生气了。 不过冯子奇也没有办法，嘟嘟父女俩给自己的帮助已经很多了，他是真心不想连累他们。 「这么快就回来了？」柳海有些惊讶，这才出去了多久。 冯子奇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柳海听他说想利用这次的机会接近江长河的时候柳海表示反对：「冯哥，江长河是什么人？人家吃的就是道上的饭儿，你跟着他万一让他知道了你的身份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柳海说得没错，现在他们的身份至少对于岳池和嘟嘟父女来说已经不是秘密，岳家的人有本事查清他们的底细江长河一定也有这样的能耐。 所以柳海是坚决反对冯子奇以身犯险的。 第95页 冯子奇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在他看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样的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有，他必须抓住。 「不行，必须要和莫局汇报，看看莫局怎么说。」柳海说道。 冯子奇没有反对，给莫少平打电话。 莫少平听了之后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个机会，但也可能是一个陷阱。 假如是肖刚，莫少平肯定不会有什么顾虑就答应了，肖刚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而且他懂得自我保护，对危险有一种本能的预见。 可是冯子奇却不具备这样的能力，至少在莫少平看来是这样的。 但机会难得，要是不抓住的话再想有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我原则上同意，但一定要注意安全，柳海也留在那儿协助你，记住，如果感觉威胁到了你自己的人身安全时必须马上撤离！」莫少平最后还是做出了决定。 挂了电话，莫少平轻嘆口气，他此刻更加希望范诚能够过去助冯子奇一臂之力，可是范诚这边却又出了状况。 莫少平决定去找阎洲，把这件事情向阎洲汇报。 阎洲听了之后也有着和他一样的担忧，他说道：「老莫，这样做很冒险，我建议你最好和春城那边打个招唿。」 莫少平说道：「我认为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和春城那边打招唿我就怕到时候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多了反而会危及到他们的安全。」 阎洲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他说道：「你的意思是让范诚也过去？」 莫少平点点头：「肖刚现在是不可能动的，现在能够用的棋子就只有老范了。」 「要是他能去当然最好，哪怕只是协助接应我们也能够放心得多。范诚的事情我已经向王副厅长作了汇报，他同意了我们的建议，让范诚在外面作诱饵，他说省里也希望我们能够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为肖刚和范诚正名，为我们警队正名，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消除这个案子给我们警队带来的负面影响。」 「嗯，等老范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再和他谈谈。」 「我亲自给他打个电话吧，最近他也受了不少的委屈。」阎洲说着嘆了口气。 第54章 对方来电 对方还没有打电话来，范诚的心里很是焦急，也不知道谢婉萍怎么样了。 一个人在房间里，指间夹着一支香菸，没有点，在窗与房门之间踱来踱去。 「咚咚」。 有人敲门。 范诚愣了愣，这地方今天才搬过来，夏碧君又刚走，除了夏碧君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自己住在这儿，谁会跑来敲门？ 他走到门边，从猫眼往外看，竟然是梅映雪。 她怎么来了？ 不用想，一定是夏碧君告诉她自己在这的。 这两个女人看着并不怎么对路，怎么这么快就把自己给卖了。 「不欢迎吗？」 范诚打开门，梅映雪轻声问道。 范诚将她让进了屋，关上门。 梅映雪在沙发上坐下：「这地方不错，看来夏碧君倒是很用心，应该很早就给你准备了吧。」 梅映雪一语惊醒梦中人，范诚细想来还真有这样的可能，不然夏碧君怎么会准备这么一套房子，关键还有那辆捷达车，那车他去看过，分明就是一部新车。 范诚在心里暗暗嘆息，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这个小姨子对他是处处针对，看不起他。可自己真正出了事，她倒是蛮给力的。 「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之前无论有什么事都只是电话联繫，就算见面一般也会提前约好时间地点，这样贸然找上门来还是第一次。虽说范诚现在是在配合警方的行动，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有限，对外他还是一个被通缉的犯了杀人罪的嫌疑人，弄不好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梅映雪没有说话，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电话像是接通了，她递给范诚。 范诚一脸的狐疑，但他还是接过了电话。 电话那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老范啊，我是阎洲。」 「阎，阎局！」范诚显然有些惊讶，他望向梅映雪，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阎洲嘆了口气：「老范啊，我知道这些日子来你受委屈了。」 阎洲的一句话让范诚的心里百感交融，阎局说出这样的话来说明他还是相信自己的。 「阎局，我受点委屈没什么，与我个人的荣辱相比，我更希望能够抓住真正的杀人兇手。」 阎洲说道：「老范，这并不是普通的杀人案那么简单，我们推断在你和肖刚这两起案子的背后应该藏着一个很大的毒案，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毒品走私团伙，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克服眼前的困难，配合局里将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阎局，需要我做什么？」 「老莫应该给你打过电话了吧？他想你去一趟滇南。」 范诚没想到阎洲也提出让自己去一趟滇南。 阎洲继续说道：「我和老莫交换了一下意见，你们这两个案子的源头应该就在滇南。老莫已经让冯子奇和柳海过去了，不过他不放心他们，所以提出让你过去接应他们。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冯子奇现在的处境堪忧，我们不希望自己的同志有什么的意外。」 范诚沉默了片刻：「阎局，我去。不过我得先把谢婉萍给救出来，是我连累了她，要是她有点什么三长两短这辈子我都不得安心。」 第96页 阎洲说道：「嗯，你这么想没有错，不过越是这样的时候你就越不能冲动，更不能逞个人英雄主义，要相信你的战友，相信你的同事。我让小梅去找你，从现在起她跟着你，包括去滇南，有她在你也可以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范诚看向梅映雪，梅映雪的脸上带着狡黠。 「阎局，这个……」 「别这个那个的，就这么定了，有什么事多和小梅商量，记住，千万别轻举妄动，别逞强，我和整个桥城市局是你的坚强后盾。」阎洲说完直接就挂掉了电话。 范诚呆在那儿，梅映雪笑了。 「小梅，你这又是何苦呢？」范诚将电话还给她，轻声说。 梅映雪说道：「我也是警察，我在做我应该做的。」 范诚将一直在手里把玩的那支烟点上：「和我在一起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范诚说得没错，他现在的处境确实很危险，对方绑架了谢婉萍很有可能就是已经识破了这可能是警方设的局，谢婉萍在人家的手上，人家提出什么样的条件说不得自己都只能接受，危险可想而知。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老范，阎局也是怕你会擅自行动所以才让我跟着你。你要相信，我们一定不会让谢婉萍有事，更不能让你有事。」 范诚没有说什么，陷入了沉默，他已经知道了梅映雪的来意，就是来盯着他的。 一支烟很快就抽完了，范诚轻轻嘆了口气。 梅映雪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范诚看了她一眼，苦笑了一下。 他的心里很清楚对方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就算是自己真把钥匙给了那些人他们也不一定会把谢婉萍给放了，要想救出谢婉萍少不得还要费些周折。 而警方更倾向于抓到对方，诚如梅映雪说的那样，警方也不愿意自己和谢婉萍出事，但其中的不可控性太大，自己还好，也算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知道在紧急的时候怎么应对，可是谢婉萍只是个普通的小女人，别看她平时显得泼辣、强势，但她根本就没有应对这种危险的能力。 范诚早就打定了主意，就算是这次无法抓住对方他也必须确保谢婉萍的安全，这在他看来才是第一位的。 谢婉萍对自己有恩，而她现在所承受的苦难说白了都是自己给她带来的，若她真有什么事情那么自己的良心会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映雪，我决定了，不惜一切代价我都要把她给救出来。」范诚淡淡地说。 梅映雪的身子微微一震，她哪里会不明白范诚说的不惜一切代价指的是什么。不过她太了解范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范诚能够不顾及谢婉萍的安危而一心只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那他就不是那个能够让自己心动的范诚了。 范诚对自己说这话是在等自己的态度。 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帮他，还是单纯的只站在警方的立场上。 梅映雪深吸了口气：「老范，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但有一点，你必须带上我。」 范诚抿了抿嘴，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范诚的手机响了，两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范诚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梅映雪也凑上前来，她将号码记下，迅速地掏出自己的手机编辑简讯，把这个号码发送出去，让局里查一查这个号码。 「哪位？」范诚待梅映雪记下号码之后才接听。 电话那头是一个诡异的声音，应该是经过变声软体的。 「想要姓谢的这娘们活命就把你手里的那把钥匙交出来。」 是他们！他们果然是冲着那把钥匙来的。 之前他们的设计确实起到了效果，只是却没想到对方没有直接找上自己而从谢婉萍的身上下功夫。 这就打乱了之前的部署。 「我可以把钥匙给你，不过你得让我确定她的安全。」 「嘿嘿，姓范的，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范诚皱起了眉头，对方的态度很是强势。 「如果我不能确定她现在是安全的那么一切免谈。」范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对方表现得强势他就得表现得比对方更加的强势，只有这样谈判才会对自己这一边有利。 他相信对方在没有拿到钥匙之前应该是不会对谢婉萍怎么样的，对方肯定会再打电话过来，那样对方就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与让步。 梅映雪知道范诚担心谢婉萍的安危，看到范诚这么做她也稍稍安心了一些，这说明范诚仍旧保持着冷静的头脑，并没有那种关心则乱的慌张。 电话又响了起来，那是那个号码。 范诚的嘴角牵出一抹冷笑，他重新接听电话。 「姓范的，你就真不顾她的死活吗？」 范诚冷冷地道：「我还是那句话，想要钥匙可以，让她和我说话。」 对方沉默了两秒，然后说道：「好。」 接着听筒里传来了谢婉萍的声音：「不要管我，千万不要答应他们。」 「啪！」范诚依稀能够分辨出是耳光的声音，应该是有人听到谢婉萍这么说给了她一巴掌。 听筒里的声音又变回了诡异：「你也听到了，她活得好好的。」 「说吧，怎么交换？」 「等我电话。」 第97页 这回是对方主动挂断了电话。 「你打算怎么办？」梅映雪问道。 范诚身子往沙发上靠了靠：「先救人，其他的以后再说。」 「怎么救？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们会一手交钥匙一手交人吧？」 范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走一步看一步吧。」 梅映雪的手机响了，是局里打来的。 那个电话号码根本就查不出什么来。 这原本也是在他们的预料之中，虽然现在大多数的通讯商家都严格遵守实名制，可总有一些商人见利忘义，仍旧在卖着黑卡。 「你可以把这事儿告诉局里，就说对方让我们等通知。在这段时间内我不希望我的附近有局里的人盯着，万一让对方察觉的话他们一定会对谢婉萍不利。」 「这一点你放心，我早就和阎局说过了，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让我亲自来。」 听梅映雪这么说范诚点点头，看来阎局还是知道自己的脾气的。 第55章 实力演技派 江长河跷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支巴西雪茄，吸一口，然后很夸张地喷出一团烟雾。 墨雨晴静静地清洗着茶具，很熟练地泡着功夫茶。 这是江长河喜欢的单枞。 江长河喜欢喝茶，但他的肠胃不太好，是蹲号子时落下的毛病。 原来他很喜欢喝桥城的毛尖，但绿茶空腹时喝伤胃，他就改喝了红茶。 「你说这个岳池，弄个警察到我的身边来是什么意思？」江太眯缝着眼。 墨雨晴放下手中的活计，一双媚眼儿看着江长河：「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江长河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你这么说来桥城的事情会不会也有他的影子？」 墨雨晴说道：「这个不好说，他这个人平日里就是只笑面虎，天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江长河淡淡地说道：「这才是他的可怕之处，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我们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各做各的生意，而且他说过，他不会碰这一行的。」 墨雨晴冷笑了一下：「说归说，谁会和钱过不去？他也不是什么善类，这些年在春城他可是没少捞，别看他平日里人五人六的，私底下干的那些龌龊事儿道上谁不知道？」 江长河嘆了口气：「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总之我们得小心一点。」 「那两个警察你准备怎么办？」 江长河目露凶光，咬着牙：「他们既然敢来那就得有送死的觉悟。」 「你想杀了他们？」 江长河望向墨雨晴：「怎么？不行吗？」 墨雨晴摇摇头：「不行，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接近你是因为他们的手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证据，否则的话现在你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儿抽菸喝茶？」 墨雨晴的话让江长河有些恍然：「你是说他们是奔我这儿来找证据的？」 「没错，这个时候你若是对他们下手的话反倒是主动露出了破绽，让他们知道你做贼心虚。」 江长河很喜欢这个女人，她不只是他钟爱的女人更是他的智囊。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江长河问道。 墨雨晴微笑着说：「他们就是一块试金石，或许他们能够证明你是清白的呢？」 江长河愣住了，他还真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墨雨晴说道：「你的手里还有一张底牌，真要是桥城的那件事情瞒不住了把它给抛出来也能够解了你的危局。」 「你是说他？」江长河马上就想到了一个人。 墨雨晴点点头：「没错，让他再死一次，然后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他的头上。还有那个岳池，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居心，有一点却可以肯定，他没安好心，最好是把他也给扯进来，他想隔岸观火我们就让他引火烧身。」 江长河冷哼一声，想到岳池竟然把那个姓冯的警察给引来他就气不打一处出。 「该怎么做你拿个章程，我听你的。」江长河腆着笑脸对墨雨晴说。 墨雨晴幽怨地看着他，嘆了口气：「你啊，你不是没脑子，是不爱动脑子。」 「你说如果我把那小警察拉下水他会怎么样？」江长河心里有了想法。 墨雨晴却道：「你可千万不能这么做，我刚才说了，你把他当成试金石，用他来证明你是清清白白的那么你要展现给他看的自然必定是好的一面，你是做夜场的，里面有些乱七八糟的都很正常，哪儿的夜场不是这样？但你一定要保证在他看来你没有任何的问题，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夜场经理。明白我的意思吗？该有的江湖义气你可以有，甚至还可以让他感觉到你这个人充满了人情味，只要那些不该他看到的听到的他看不到听不到就行了。他在你身边呆的时间不会太长，一旦他对你有了结论的话就会离开，你只须在这段时间内做一个好人就行了。」 江长河笑了，还是这个女人厉害，自己怎么就只想着道上的那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呢？ 「好，听你的。」 「我觉得最应该防着的是岳池，他那边你得好好留心。」墨雨晴提醒道。 江长河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对了，岳池的那个丫头对姓冯的警察好像有些意思。」 「或许岳池把他推过来也是拗不过他的女儿？」 第98页 「有这种可能，但别低估了这只老狐狸，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让我感觉深不可测，并不像他一贯表现的那样。」墨雨晴轻轻品了一口茶。 江长河说道：「总之他如果真是我表哥遇害的始作俑者的话我一定要他好看。对了，如果那个姓冯的警察真要留下的话我该怎么安置他？把他放到夜总会去太危险了，你也知道，那儿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儿。」 墨雨晴笑道：「你怕什么？谁让你把他放到夜总会去了，我们不是也有一家房地产公司吗？虽然没做什么项目，把他当个闲人养着还是可以的。」 江长河的眼睛一亮，这还真是个好办法。 「不过这样一来他这块试金石我又该怎么用？」 墨雨晴看了江长河一眼，她发现只要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江长河就不太爱动脑子了。 不过她很享受这样的感觉，至少这个男人相信自己，并把自己当成了依靠。 她朱唇轻启：「你要想让他了解你有的是办法，机会还不是你给他的吗？」 她这么一说江长河马上就回过味来了，她说得没错，自己想给那个警察接近自己的机会那警察就能够接近自己，时机和分寸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那傢伙来了就是自己手底下的员工，自己与他之间永远是自己占据了主动权。 「不错，不错，雨晴，你就是个女诸葛啊！」他也端起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墨雨晴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是他打来的。」 这个他指的就是冯子奇，江长河冷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接吧，看看他想怎么样。」 墨雨晴接听电话，只片刻电话就挂了。 她在电话里告诉冯子奇现在江总就在她这儿，如果冯子奇决定要留在滇南的话那么就过来当面和江长河谈谈。 那边冯子奇放下电话忍不住有些欣喜，他没想到这件事情这么容易就搞定了，原本他以为就算有墨雨晴帮着说话，在江长河那边肯定会费些周章的。 「我去见江长河。」他对柳海说。 柳海嘆了口气：「冯哥，你真考虑好了？」 冯子奇点点头，他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那句话怎么说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柳海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靠谱，他想想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冯子奇不同意，他说他一个人去就行了，不能两个人都搭进去，总得有一个人在外面接应的。 而且一旦江长河答应让自己留下柳海还得回一趟桥城，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有疑心，说不准对方会不会派人盯住柳海。当然，这一切都基于警方对江长河的怀疑，如果江长河和杜洪泽的死没有关系的话，那么他们在滇南所做的一切就会成为无用功。 柳海知道自己无法劝阻冯子奇，只得叮嘱他一定要注意安全。 冯子奇打了辆车，很快就到了墨雨晴的住处。 「墨小姐，江总！」一进屋冯子奇就很有礼貌地打招唿。 江长河一脸的笑：「冯先生来了？坐，快请坐。」 待冯子奇坐下之后墨雨晴也给他递了杯茶，冯子奇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冯先生，我听雨晴说你愿意留在滇南？」江长河问道。 冯子奇忙说：「江总，别叫我冯先生，听着怪别扭的，叫我小冯吧。」 江长河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没想到这还是一个会来事的傢伙，要不是自己早知道了他的底细说不得还会被他这一套演技给骗了。 江长河也不客气，既然自己是老闆当然也要端端老闆的架子：「那行，小冯，你以前是做房地产的，正好我们公司名下也有一个房地产企业，虽然刚刚成立没多久还没有什么项目运作，但我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能够让它动起来。我们已经参与了城西一块地的竞标，估计拿下来的问题不大，我想让你去负责城西的那个项目，没问题吧？」 冯子奇一惊：「江总，你的意思是整个项目都交给我负责？」 江长河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虽然脸上带着笑，但那眼神却看得冯子奇浑身的不自在。 「是啊，你也知道，我是做娱乐行业的，公司的那些所谓的管理层真正有本事的人并不多，指望他们怕是指望不上了，正好你来了，我想这个项目非你莫属，怎么样，有信心吗？」 「可我之前只是做销售的，我怕……」 他的话还没说完，江长河就摆了摆手：「没什么可怕的，你虽然是做销售的，但能够做到管理层，对于房地产的整个运作流程应该是很清楚的，如果你是担心在春城没有人脉一些事情不好办的话，这你大可不必担心，需要做公关的你就找雨晴，这方面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你只需要把握公司的全盘就行，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至于说你的薪资嘛，年薪八十万，待项目走上正轨了，还可以享受项目收入三个点的分红。」 冯子奇瞪大了眼睛，八十万的年薪，还有总项目销售额三个百分点的分红，这放在哪都是一件诱人的事情。只是他是个李鬼，哪里懂得什么房地产，真要架到这个位置上去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露馅了。 可是他不能拒绝，因为他所饰演的角色是不应该拒绝这么丰厚的待遇的。 他换了一副激动的表情：「这，这个，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谢谢江总，谢谢墨小姐。」 第99页 江长河和墨雨晴相视而笑，他们都在心里佩服冯子奇，这演技已经可以去捧小金人了。 第56章 正主儿 范诚还在等着对方的电话。 可是已经又过了整整一天对方还是没有动静。 他有些失去了耐心，他知道时间拖得越长那么谢婉萍就越危险。 对方为什么没有再联繫自己，会不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你确定周围没有警方的人盯着吗？」范诚一脸严肃地问梅映雪。 梅映雪知道范诚的心里着急，她的心里也有些酸涩，如果被对方绑架的人是自己了也会这样吗？他对那个谢寡妇是不是真有意思？ 「你不放心可以自己出去看看的。」梅映雪回答的时候带了几分情绪。 这让范诚感觉到了，他说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担心她的安全，她出事是因为我，要是她真的有什么事……」 梅映雪不等他解释完便说道：「我知道，你不用解释，我只是觉得你对我应该有最起码的信任。你是带我入行的师傅，你应该清楚我的脾气，答应的事情肯定就会做到的。」 范诚嘆了口气：「可是他们为什么还不和我联繫？我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梅映雪说道：「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的，只要他们还没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就不敢对谢婉萍怎么样，他们的目标是你手上的钥匙，而不是谢婉萍。她只是他们用来和我们谈判的一个筹码罢了，要是她真的出了事他们还能够拿到钥匙吗？」 范诚这是关心则乱，梅映雪说的只是个浅显的道理。 范诚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有些心急了。」 「至于说他们为什么还没有和你联繫，我想他们也需要时间布局，这样的手段他们只可能用一次，所以他们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换作是你我也不会轻易地跳进这样的陷阱，他们也怕这可能是警方布的一个局。」 范诚不说话了，点了支烟。 梅映雪又说道：「可惜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很多时候根本就防不胜防。」 「其实这样的危险我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之前我也想到过他们会对谢婉萍下手，正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才让她一个人回东山去住，早知道我就把她给留下了。」 「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梅映雪突然问道。 范诚一愣，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些。 他没有马上回答，梅映雪心里轻嘆，她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 如果范诚对那个女人没有想法，没有意思的话他一定会不假思索地就给出了答案。 可是他迟疑了，这说明他的心里是有那个女人的。 范诚抿了抿嘴：「她是个好女人，别看她表面上不那么好相处可是心善，她也不容易。」 范诚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模稜两可地说了这么一番话。 梅映雪苦笑，范诚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范诚很有可能喜欢上谢婉萍了。 「我问你，你的心里有我吗？」梅映雪觉得有必要问清楚这个问题，如果此刻不问说不定以后自己会后悔。 她问得很直白，范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脑子里也浮现出平素梅映雪对他的种种好来，他点点头：「你对我也很好。」 梅映雪说道：「那我和她在你的心里哪一个更重一些？」 范诚的心里很是苦涩，这都什么时候了梅映雪还在纠结情感的问题。 他说道：「小雪，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梅映雪嘟起了小嘴：「为什么？」 范诚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我连明天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如果这个案子查不出个结果，那么我将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命运你应该很清楚，感情于我而言是奢侈品，我暂时不会去考虑，也不想去考虑。小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梅映雪从他的话里听到了几分的沮丧，未来的不确定确实会让人感到惶恐，范诚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状态，虽然他也一直在努力，但谁知道他的努力是不是真能够有好的结果。 不过他的这番话倒是让她也放心了不少，他不会考虑感情的问题，那么他也不会去考虑那个谢寡妇了，只要他没有做出决定那么自己就一直都有机会。 范诚的手机响了，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拿起了电话。 那个陌生号码又来电话了：「晚上十点你到静子酒吧来，一个人来，带上我们要的东西。」那人根本就不给范诚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梅映雪听得清清楚楚，她皱着眉头：「静子酒吧？那一片的情况很复杂，他们还真会挑地方。」 范诚说道：「他们远比我们想像的要可怕得多。」 看看表，才是下午四点，距离对方给出的时间还有差不多六个小时。 「要不我先去安排一下？」梅映雪轻声问道。 范诚摇摇头：「不用事先安排了，我不想她有事，今晚我自己带着那钥匙去换人。」 「天真！你不会真以为钥匙给了他们就没事了吗？他们没得到钥匙谢婉萍就是安全的，可是一旦钥匙到了他们的手上不只是谢婉萍，恐怕就连你他们也不会留下。」 梅映雪还是坚持提前到静子酒吧去做布置，这原本就是一招引蛇出洞的计策，真要放弃的话那么再想找这样的机会就太难了。 第100页 「小雪，我劝你还是别这么做，你有没有想过对方为什么会提前六个小时和我联繫？」 梅映雪被问住了，她还真是忽略了这个问题。 没错，晚上十点的交易怎么中午就事先打电话来通知他们？ 「你是说他们提前打电话来是为了试探？」梅映雪终于想到了这一点。 范诚说道：「没错，他们或许已经在那儿做好了布置，安排人在那儿盯着，只要我们的人出现那么交易就会取消。」 梅映雪想想还真有这样的可能，不过她更多担心的还是范诚的安全。 「那今晚你决定要单刀赴会吗？你有把握他们得到钥匙以后会放了谢婉萍吗？」梅映雪问道。 范诚摇摇头，他没有把握，可是想要谢婉萍安全的话他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照着对方的要求去做。 「这样吧，布置我们还是要布置的，只要我们小心一点不让他们发现就行了。」 范诚想了想，这样也好，不然他的心里都没有底。 他说道：「让凌力亲自挑几个信得过的，有经验的人提前过去布置一下，你告诉他，这不是开玩笑，这也许是我的唯一的机会了。」 听范诚松了口梅映雪像是松了一口气。 她说道：「行，我马上给凌力打电话，让他做好准备工作。」 她给凌力打电话的时候范诚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站在窗边，一面抽着烟一面还在揣测对方的意图，现在主动权掌握在人家的手里，人家叫怎么做自己就只能怎么做。 对方很狡猾，指不定对方电话里说的那个地址只是抛出的烟幕弹，或许自己真赶往那儿的时候对方又会一个电话让自己换地方。 做了这么多年的警方这些犯罪分子的手段他可以说是领教过不少。 要是那样的话凌力他们的布置就落空了。 凭着自己的力量他不能确定是不是能够救出谢婉萍，这个时候他确实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外援，警方按说是不二之选。 只是他也十分清楚，自己做诱饵将对方从暗处引出来，相比起谢婉萍来警方更在乎的是能够抓住对方，揪出那只幕后黑手来。 如果对方临时变更了交易的地点的话那么自己又该如何应对，警方又该如何配合？ 他想得头都大了。 「咚咚！」 梅映雪敲了下门就走了进来：「已经安排妥了，不过凌力提出了一点，他担心对方会不会中途改变交易地点，如果那样我们又该怎么办。」 凌力果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范诚问道：「他有什么想法？」 梅映雪说道：「他让你带上定位装置，一会他会让人把定位装置送来。」 范诚点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哪怕对方再怎么耍花招，换多少个地方，只要有定位装置警方都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赶来支援。 梅映雪说道：「另外他还说了，晚上去交易让我陪着你。」 「不行！」范诚说得斩钉截铁，梅映雪说道：「这也是阎局的意思，凌力说了，这是命令。」 范诚说道：「小雪，你在桥城可是出了名的，早就已经被他们给记住了，你要是跟着去的话估计对方一眼就能够认出你来。」 「没事，我会先化妆，到时保证没有人能够认出我来，包括我的亲人都不一定能够认出来。」 范诚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说都不可能让她改变心意，不过时间也还早，不是还有五、六个小时吗？再想一下是不是还有更好的办法。 桥城市局阎洲的办公室里。 谭开山、莫少平与阎洲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老莫，局里还有那么多有经验的同志，为什么非得让范诚过去？」谭开山皱着眉头，对于莫少平向阎洲提出的让范诚去滇南的事情他是有异议的。 阎洲眯着眼笑着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派谁去合适？你，我，还是老莫？」 谭开山愣了愣：「为什么非得是我们，禁毒大队的队长胡晓过去不行吗？」 莫少平说道：「胡晓倒是可以，只是他正在跟一个大案子，现在是分不开身的，而且无论派谁过去都很有可能马上被对方查出底细，那样非但帮不了冯子奇他们反倒还会给他们带来危险。老范不一样，桥城出了这档子事儿他已经不是警察，而是杀人嫌犯，他的身份就算会引起怀疑也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 阎洲给二人散烟，然后说道：「而且老莫让他过去还有更深层次的用意。」 谭开山是人精，阎洲的这话马上让他想到了什么：「你们该不会是想让范诚去做卧底吧？」 二人都笑了，谭开山苦笑：「老莫啊老莫，原来冯子奇只是个烟幕，正主儿却是范诚，可是这事儿你们想过吗？要是省厅知道了会答应吗？」 阎洲轻嘆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57章 申飞的懊悔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谭开山一面开门，一面哼着《空城计》，有一种志得意满的感觉。 他的心里确实有些激动，如果老莫的计划真正能够顺利实施，那么不只是肖刚与范诚的两起案子能够查个水落石出说不定还能够揪出一个大型贩毒集团。 第101页 作为一名老公安他又怎能不激动呢？ 「哟，还唱上了？」 表弟丁浩正坐在餐桌边喝着泡面，见谭开山来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不过很快他就看到了谭开山手里提着的酱鸭了，他起身来走过去接过酱鸭：「今天怎么想着买酱鸭了，还哼起了京戏，有什么喜事啊！」 一面说着，一面啃起一块酱鸭。 这是他最喜欢吃的。 谭开山看了他一眼：「我托人给你找了份工作，明天一早穿得整齐一点，第一天去上班要给人家留一个好印象。」 丁浩像是一下子被哽住了，瞪大了眼睛：「我没说要去上班啊！我说老谭，谭大局长，你凭什么替我做主啊？」 谭开山轻哼一声：「好好的一个男人，有手有脚，脑子也好使，为什么就整天只知道玩游戏呢？干点什么不好？你真打算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啊？不会指望我养你一辈子吧？」 丁浩说道：「那倒不至于，其实玩游戏也能挣钱的，我准备直播玩游戏了，前两天试了试还捞了不少的粉丝呢！你看着吧，到时候我挣的不会比你这个大局长的少。」 谭开山很是不屑地笑了：「就你，还有粉丝呢？」 「你还别看不起人，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回屋了，一会还要打排位呢！」说完他把那酱鸭全都给拿进了自己的房间，谭开山笑骂道：「你小子不给我留点！」 回应他的是丁浩关上房门的声音。 谭开山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这个表弟他也是无语，自己好容易托人情才给他在电信公司找了一份工作他倒好一句话就给回绝了。他也不好勉强，逼得急了就算丁浩答应去，可不好好干，三天两头的消极怠工最后还会影响到自己的朋友，他不愿意去也就罢了。 谭开山打开冰箱，从封贮盒里倒出一小碗油榨的花生米，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小郎酒，细细地品了起来，他平时并不怎么喝酒，只是偶尔想喝的时候喝上两口。 想喝的时候有两种，一种是不开心的时候，那叫喝闷酒，另一种是开心的时候，就比如现在。 虽然案情仍旧扑朔迷离，但今天和老阎、老莫一席话让他看到了光明与希望。 一面喝着，一面又唱起了那段《空城计》，那是他最喜欢的段子。 手机响了，谭开山看了一眼，是申飞打来的。 「小申啊，有什么事吗？」谭开山眯着眼问道。 申飞在电话里说道：「谭局，我有些事情想向您汇报，不知道方便吗？」 谭开山想了想说道：「我在家呢，要不你到家里来吧，不过你吃饭了吗？我家里可没有弄饭，你嫂子不在，我和浩子都只得吃泡面，我要来也只有泡面招唿你。」 申飞笑了：「能够吃谭局的泡面那说明谭局没有拿我当外人，我这就来。」 大概过了一刻钟申飞就来了，他买了一些烧卤：「谭局，饭没有酒应该有吧？」 他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小郎酒：「歪郎！谭局也喜欢啊？」 谭开山笑着说道：「没事的时候抿两口，来，坐，坐！」 他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这是你的，总量控制，总量控制，就一瓶。」 这小郎酒一瓶就二两装，对于他们来说这点酒并不算什么，虽然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但他们还是严格自律，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突发的事件。 「谭局，下午督察室接到一份匿名的举报。」 申飞喝了口酒，然后小声说道。 谭开山皱起了眉头：「哦？匿名举报？举报谁啊？」 「凌力。」 谭开山愣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手下的得力爱将凌力竟然被举报了，他抿了抿嘴：「这事你不用和我说的，也不应该和我说的，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我不能干预你们的工作。」 「谭局，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申飞的脸微微一红，他知道谭开山以为他是想用这件事情来讨好谭开山，他轻咳一声又道：「我觉得这封举报信与肖刚的那封如出一辙。」 「哦？」谭开山神情一正，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查到来源了吗？」 申飞摇了摇头。 谭开山说道：「仔细查一查，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的。」 申飞应了一声。 谭开山嘆了口气：「先是肖刚，接着是范诚，现在又是凌力，他们是和我们桥城市局槓上了！小申啊，你和我说说，对于范诚的事情你怎么看。」 申飞沉默了，对于范诚他的心里是有愧疚的。 范诚是他的老师，他的头儿，范诚出事之后在最需要他帮助的时候自己却出卖了范诚。 当然，这并不是真正的出卖，因为自己是警察，他要坚持自己的立场。 「我有些后悔了，那天我或许应该和他见面听听他说什么，想想从我加入警队他给了我很多的帮助，对我更是如兄长一般的关爱，可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 谭开山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你也别自责了，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我相信他一定也能够理解你的，假如他还是从前的那个范诚，他就不会责怪你，相反他会为有你这样的一个徒弟而感到骄傲。」 两人又喝了几杯，申飞才继续说道：「我相信他，他肯定是被冤枉的，别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要是让我找到他一定要让他好看。」 第102页 谭开山道：「好好做你的事情就行了，你跟了范诚这么久，应该也可以独挡一面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情，把对凌力的举报弄清楚。一定要找到那个举报人，他对这两个案子很重要。」 丁浩此刻从屋子里钻了出来：「咦，申飞来了？」 局子里的人他大多都熟悉，谁都知道谭开山有这么一个寄生虫般的表弟。不过丁浩也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并不怎么让人反感，加上碍于谭开山的面子所以大家也都还是对他很是客气。 「浩子，来，喝两杯。」申飞笑着说。 丁浩捂着肚子：「你们喝吧，我上个厕所。」 厕所的门关上了，谭开山无奈地摇摇头：「看到了吧，除了游戏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申飞也跟着苦笑，摊上这么一个表弟还真是一件头痛的事情，他很想问问谭开山，难道就准备这样养他一辈子吗？就算是谭开山没有意见，他老婆呢？ 只是这话儿申飞却没有问出口，这是人家自己的家事。 谭开山看了看表，已经是七点多钟了，他给凌力打了个电话。 「都布置好了吗？」谭开山问道。 今晚范诚要在静子酒吧与对方交易，这件事情凌力已经向谭开山汇报过了，谭开山今天下班回来情绪高涨也是因为这事儿，他很希望今晚就能够将肖刚和范诚的案子打开一个突破口，早一点让案子水落石出。 电话那边凌力说道：「嗯，安排了两个有经验的同事进了酒吧伪装成服务员，另外在酒吧门口也安排了人，不过范诚担心对方会临时变更交易地点，所以我们让他带上了定位仪，我们会随时注意他的位置，三个机动小队负责配合。」 「好，记住，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既要保护好人质的安全也要保护好范诚的安全，八点半我回局里，指挥中心这边我亲自坐镇，你们在现场就多辛苦些。」 挂了电话，谭开山夹了一颗花生米往嘴里送：「好了，我不喝了，晚上还有事呢。」 「谭局，我也想参加这次的行动。」申飞说。 谭开山摇摇头：「这次行动你就别参加了，你有你的事儿。」 申飞还想坚持，谭开山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怎么，你还当真对凌力有怀疑吗？」 谭开山这么一问申飞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九点差五分。 范诚还在自己的住处，站在窗边，抽着烟。 抽完这支烟他就出发。 他知道凌力应该早就在静子酒吧进行了布控，直觉告诉他凌力他们是在做无用功，对方不可能真在那儿与自己见面的。从一开始对方的几次出手就能够看出来对方十分的狡猾，又怎么可能想不到警方会事先布置下陷阱等他们往里面跳呢。 九点正，范诚的手机响了，是凌力打来的。 「老范，记住我和你说的，一定不要冲动，首先你得保证自己的安全，只要东西还在你的手里那谢婉萍就是安全的，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再与他们周旋。如果对方变更了交易地点及时通知我们。」 范诚应了一声，挂掉了电话，然后便准备出门。 「我和你一起去。」梅映雪跟在范诚的身后。 范诚看了她一眼：「你现在应该和凌力他们在一起。」 梅映雪说道：「我要和你一起。」 范诚皱起了眉头，这梅映雪怎么就这么拧呢？ 「你是警察，对方肯定认识你，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合适吗？」 梅映雪当然知道不合适，她只是太担心范诚的安危了。 「这样，我开自己的车，远远地跟着你，这样总行了吧？」 范诚摆了摆手：「那就这样吧，只要别让对方发现就行了。」 第58章 加油站 桥城市局指挥中心。 阎洲、谭开山和莫少平都到了。 三人坐在控制台前，目光都盯着大屏幕。 大屏幕上很多的画面，有静子酒吧的门口，有范诚居住的桃溪园小区。 他们看到范诚的车子离开了小区，紧接着是梅映雪的车。 「这个小梅对范诚是铁了心啊！」阎洲颇有感触地说道。 莫少平说道：「老谭，你平时对他们的个人问题关心得不够啊，要是当初早一点搓合他们也许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谭开山白了莫少平一眼：「这种事情可不归我管，得找我们阎局。」 阎洲却拿起了手边的对讲机：「凌力，让梅映雪别跟得太紧。」 对讲机那边凌力回答：「收到。」 时间已经是九点二十七分，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按范诚开车的速度，再有十几分钟他就能够到静子酒吧了。 范诚开得并不快，他眼睛的余光偶尔地瞟向放在架子上的手机，生怕自己漏接了对方的电话。 他估计对方应该很快就会打电话给自己了。 真正的交易地点肯定不是静子酒吧，先约定一个地点，然后不停变换，用这样的方式对方可以摆脱警方的跟踪。 这是很多警匪片中惯用的伎俩，虽然老套但却很实用。 九点四十分，范诚的电话响了。 「开上高架桥，走外环去茶博园。」 对方根本就不等他开口说话就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第103页 范诚无奈只得上了高架桥，驶向茶博园的方向。 范诚没有给凌力打电话，因为他从后视镜里能够看到梅映雪的那辆车，他相信梅映雪会通知凌力他们的。 不过梅映雪并不知道目的地是什么地方，但范诚觉得这并不重要，因为他不认为茶博园就是对方真正的交易地点，同样的也只是一个烟幕。 电话来了，是凌力打来的。 范诚摁下接听键。 「老范，怎么回事？你怎么上高架了，是不是对方变更了地点，看这架势目的地应该是茶博园吧？」凌力不愧是老刑警，从路线一下子就猜到了对方新的交易地点。 「嗯，不过我觉得他还会换地方，等着吧，挂了。」范诚说完挂断了电话，他要保持自己的手机畅通，等待对方的来电。 凌力这边就有些为难了，他让第一机动小队马上赶往茶博园，他的手上就这么多人，对方用这样的方式自己这点人手根本就不够撒的。 指挥中心，阎洲等三人也紧锁着眉头。 莫少平说道：「看来我的判断没有错，对方临时变更了交易地点，估计他们会让范诚领着警方在市里瞎绕圈，让警方的人力分散，最后再确定他们认为最安全的交易地点。」 谭开山嘆了口气：「凌力手上就那点人，这次的行动对于他而言还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阎洲淡淡地说：「这种状况他应该预先就考虑到的，如何安排调度他的心里应该早就有谱了，要是连这种情况他都不能预判处理的话他这个刑警队长也就不用干了。」 莫少平和谭开山对望了一眼，两人都露出了苦笑。 阎洲把二人的表情给看在了眼里：「怎么，我说得不对吗？凌力的手里好歹也是三、四十号人，除了静子酒吧的事先布控，手上还有三个机动小队，现在静子酒吧已经不是交易地点了，那么静子酒吧的这几个人是不是又是一个机动小队，四个机动队只要合理划分，让他们预先到划定的四个区域，採取就近的原则进行补缺我想是应该能够保证行动不出太大偏差的。况且范诚那边还能够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主动权并不全在对方的手里。」 莫少平觉得阎洲说得没错，但具体实施起来确是有难度的，这其中有很多的不确定性。 但他却不好说什么。 凌力的指挥车已经离开了静子酒吧，正在往茶博园方向赶去。 「一队已经到达目的地。」 听到机动一队已经到了茶博园凌力松了口气，范诚那边并没有改变路线，还是往茶博园方向开的，难道对方真要在茶博园进行交易吗？要不要把另外两个机动小队也调过来？ 凌力有些犹豫。 距离茶博园还有不到两公里，范诚的心里也有些犯嘀咕，按着他的想法对方应该给自己打电话了，莫非对方要在茶博园交易吗？ 梅映雪的车子跟得很远，一来是凌力那边早就有了交代，二来下了高架之后这条毛尖大道上几乎就没有太多的车，跟得太近一眼就能够被人发现。 前面就是茶博园，范诚的车速明显放慢了不少。 「二队迅速赶到茶博园。」凌力没有再犹豫，直接给二队下达了命令。 指挥中心里莫少平却担心地说道：「现在把二队调过去是不是早了些。」 谭开山说道：「早？范诚已经到茶博园了，对方如果这个时候交易的话只有一队是不是能够控制得住局面都不好说。」 阎洲也轻轻点头。 范诚正准备将车子驶进停车场手机就响了。 「去环西大道的毛尖广场。」 还是和刚才一样不等范诚说话对方就挂了电话。 范诚只得掉头，一条信息又发了过来：开快点。 还是刚才的那个号码。 范诚加速了，几乎是以八十到一百码的速度开往环西大道方向。 「这个范诚在搞什么？」凌力很是郁闷，范诚根本就没有按事先说好的那样变更地点及时和自己通个气。 他直接打电话给范诚。 「毛尖广场。」范诚一接电话就说了四个字便把电话挂了。 凌力咬了咬牙，他让二队临时改变了目的地，以最快的时间赶到毛尖广场。 打开桥城市区地图，凌力发现对方是在绕圈子，围绕着桥城的外环已经绕了小半圈了。 对方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哪儿？ 凌力对着地图看了半天也没能够确定，他让一队和三队预先在这个圈子的后半段儿待命，并把原本守着静子酒吧的那一队也调了出来。 梅映雪紧紧地咬住了范诚的车，她的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今晚的行动会出事。 范诚的车速很快，一直保持在八十码以上，超过了外环六十码的限速。 只是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电话又响了。 「一会驶入华欣加油站，然后下车，上前面的那辆桑塔纳，记住，电话别拿，就放在车上。」 华欣加油站就在眼前几百米的地方，范诚进了加油站，没有任何的犹豫就下了车，直接钻进了前面的那辆桑塔纳。 桑塔纳迅速地离开了加油站，而一个人也钻进了范诚的那辆车，开着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范诚坐在车里，开车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年轻人只是在他上车的时候用好奇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只望着前方：「那电话是给你的。」 第104页 范诚看到了一个老人机，就放在副驾驶位前面的台子上。 拿起了电话范诚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不知道。」年轻人回答。 年轻人不是本地口音，应该是川蜀那边的。 年轻人轻声说：「两天前他们就包了我的车，给了我一万块钱。」 范诚眯缝着眼睛，他看得出年轻人并没有说谎，看来对方早就已经精心设计好了的。 「其实我也很害怕，我觉得他们让我做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我需要这笔钱，这车是我买来跑网约车的，生意并不像我想的那么好，按月还得还车贷，家里又需要钱。大哥，我看你不像是坏人，能告诉我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吗？」 范诚嘆了口气，他说道：「你就只管拿钱开车就好，这事和你没有关系。」 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小子说呢，小伙子并没有错，他能够有这样的警惕性也实属不易。 「要是他们真是坏人那警察会连我一起抓吗？」 范诚笑了：「不会的，我也看得出来你并不是坏人，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年轻人像是松了口气，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个时候范诚手上的老人机响了。 「让他带你来静子酒吧。」 范诚整个人都愣住了，对方的交易地点竟然真是静子酒吧。 带着警察绕了这么一圈居然又回到了原点。 「去静子酒吧。」 年轻人开着车往城里去，范诚却陷入了沉思，自己现在该怎么办？要把消息传递出去是不太可能了，梅映雪估计在加油站的时候就已经被甩掉了，她应该跟着自己开的那辆车走的。 而凌力是在自己的手机上安装的定位装置，现在手机已经扔在了之前的那个车上，自己算是彻底离开了警方的视线。 指挥中心里，谭开山正在与凌力通话。 谭开山很生气，居然那么多人就把范诚给跟丢了。 要不是梅映雪发现前面那辆车的驾驶员很多驾驶习惯和范诚的不一样还不知道会被人家带着转多久。 「把加油站那段的监控给我调出来。」莫少平的目光落在了之前范诚的车进加油站时的那一幕。 范诚既然知道晚上的行动，那么他的车应该是加满了油的，可是他却进了加油站，看来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可是视频里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因为范诚换车的那一幕是发生在监控的盲区里。 「老阎，老谭，范诚一定是在加油站那儿换了车，我让他们查一下那个时段在加油站里出现的车子，一定要找到带走老范的那辆车！」 此刻所有的人都在担心范诚的安危，最担心的人就是梅映雪。 第59章 范诚的无奈 「怎么搞的？为什么要把定位仪放在手机上？」 梅映雪已经和凌力会合，凌力有些生气地质问梅映雪。 梅映雪抿了抿嘴，这都是范诚的意思，因为范诚怕对方会检查他的身上，如果定位仪在手机里的话就容易通过对方的电子检测。 「现在好了，人跟丢了，天知道现在他们会在哪儿交易。」 听着凌力发牢骚梅映雪更关心的是范诚会不会有事。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车边发呆。 「你怎么不说话？」凌力有些不满地问道。 梅映雪看了他一眼：「现在说这些有用吗？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搞清楚他们真正的交易地点。」 凌力当然也知道，只是现在人跟丢了，也无法定位，去哪知道他们的交易地点。 梅映雪说道：「如果换做是你，绕了这么一圈，你觉得什么地点进行交易最安全？」 凌力微微一怔，他轻抚自己的额头，想了想，摇摇头，他想不出答案。 梅映雪说道：「我觉得之前的两个地方一定有一个地方是他们真正的交易地点。」 凌力没想到梅映雪会这么说，他问道：「理由呢？」 梅映雪说道：「感觉，别问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来。」 凌力也知道感觉还真就是那么一回事，说不清道不明。 「那你觉得会是哪儿？」 梅映雪像是想都没想便回答道：「静子酒吧。」 凌力愣了愣，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再把人调过去估计也来不及了，原本发现掉包就已经给耽误了半个多小时，恐怕现在范诚已经到了静子酒吧。 凌力给谭开山打电话：「谭局，有个情况要向您汇报一下。」 电话里他把梅映雪的想法说了一遍，谭开山听了之后也皱起了眉头，他让凌力等一下，他要和阎洲他们商议一下。 挂了凌力的电话谭开山就把情况向阎洲和莫少平说了，阎洲问道：「说说吧，你是什么想法？」 谭开山望向莫少平：「我想让凌力那边调集人手过来已经来不及了，老莫，要不让禁毒大队这边先顶上？」 莫少平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想法：「只要你老谭没意见就行。」 谭开山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当我谭开山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啊？」 阎洲说道：「事不宜迟，老莫，赶紧让胡晓那边行动吧。」 莫少平给胡晓下达了命令，让他带人赶到静子酒吧准备增援。 范诚坐在静子酒吧的一个包间里，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第105页 他的手里攥着那部老人机，他在等待对方的电话。 电话响了，他接听电话：「我已经到了，你在哪？」 「把钥匙放在茶几上你就可以走了。」电话里仍旧是变声了的那个冰冷的声音。 「人呢？谢婉萍她人呢？说好的，我给钥匙你们放人。」范诚有些激动，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 此时他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现在自己只能听人家的，主动权不在自己的手上。 「放心吧，我们对这个女人没有兴趣，只要我们拿到钥匙你自然就能够见到她。」 范诚还想说什么，那人又说道：「别磨蹭，我没那么多的耐性，你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相信我，按着我的意思去做。」 范诚正犹豫着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有选择吗？ 没有。 范诚的心里有着浓浓的恨意，他恨那些绑架了谢婉萍的人，更恨自己。 自己是一步错步步错，如果一开始自己就小心谨慎不要贪功冒进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是的，他承认自己有些急功近利了，当时他完全可以把自己收到的那条信息向局里汇报，那样自己也就不会中了对方的奸计。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就只能够坚持咬着牙走下去，这个游戏从一开始就是不能回头的，除非自己能够通关，只有抓住了那些坏蛋才能够洗清自己的嫌疑，才能够为自己正名。 原本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可是对方却把局布得这样滴水不漏，自己甚至连正主儿的面都没见到，这让他不禁有些郁闷。 他将钥匙掏出来放在了茶几上，轻轻地嘆了口气，然后站起来向着包房外走去，他别无选择，也不知道谁会来取走这把钥匙。不过好在这钥匙是假的，凌力他们还准备了后手，不然这一役警方就算是彻底的输了。 只是他的内心仍旧忐忑不安，钥匙是给他们了，可是他们真会放了谢婉萍吗？ 离开静子酒吧，手上的电话响了。 「喂，还有什么事吗？」 范诚正走神，没看来电号码。 电话里传来了谢婉萍的声音：「是我，谢婉萍。」 范诚愣了一下，才看下手机，上面果然是谢婉萍的电话号码。 「你还好吗？他们没让你受委屈吧？」范诚的声音温柔了许多。 谢婉萍的心里有些感动，她说道：「我已经回到家了，他们没把我怎么样，你呢，你还好吧？」谢婉萍的心里很清楚，自己出事都是因为范诚，对方想要对付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范诚，所以她更为范诚担心。 范诚嘆了口气：「我没事，你先好好休息吧，过会我让梅映雪来看你。」 谢婉萍应了一声，她知道警方肯定会去找她的。 「那你也好好保重。」谢婉萍说完这句话却没捨得挂掉电话，范诚抿了抿嘴：「我会的。」 他挂断了电话，长长地出了口气，谢婉萍能够平安无事那他就放心了。 不过他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凭着记忆在老人机上输入了梅映雪的电话号码。 「映雪，是我，范诚。」 梅映雪看到陌生的号码时就已经有了预感，这个电话应该是范诚打来的。 「你在哪？」 「静子酒吧附近。」 果然是静子酒吧，梅映雪看了看一旁的凌力，凌力说道：「问问他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 范诚把情况说了一下，凌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我大意了，早知道酒吧里的人我就不撤走了，现在好了，钥匙没了，我们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梅映雪淡淡地说：「钥匙没了就没了，反正那钥匙也是假的，我们只要守株待兔肯定能够把他们给等到的，只要老范没事就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凌力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确实有些着相了，梅映雪说得没错，范诚没事才是最幸运的事情。 「我去接他，你让人把他的车开回桃溪园吧。」 她想早一点见到范诚。 凌力说道：「这车恐怕他是不能再开了，对方已经知道这辆车被警方扣留了，要是车子重新回到他的手上的话对方对那把钥匙的真实性就会产生怀疑。」 梅映雪摇摇头：「就算不是这辆车对方也已经怀疑他和警方之间还有关系，对方玩这样的花样不就是防着警方吗？」 「那他们还会上当？」 梅映雪说道：「这说明那把钥匙对他们确实很重要。」 凌力没有再说什么，安排人把车开回桃溪园。 梅映雪驾着车往静子酒吧去。 梅映雪刚走没多久凌力就收到了消息，莫少平的人已经到了静子酒吧，只是扑了个空，没有任何的发现。凌力可以肯定那把钥匙早已经让人给拿走了，至于是谁，酒吧的监控早就坏掉了根本就看不到。 梅映雪停下车，摁了下喇叭，范诚开门上车，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他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去哪？」梅映雪轻声问道。 范诚睁开眼睛，有些不解：「桃溪园啊，还能去哪？」 「我还认为你要去东山呢，你就不想去见见谢寡妇？」 范诚白了她一眼：「我和她说过了，晚一点你会去看她的。」 第106页 说完他又闭上了眼睛，梅映雪发动车子往桃溪园去。 「可惜这事儿被我们给弄砸了。」梅映雪有些遗憾地说。 范诚没有睁眼，只是说道：「这不怪谁，是对方太狡猾，其实我一直都有预感，最后交易的地点还会着落在静子酒吧，不过我也不敢确定，所以才没说。」 梅映雪点点头：「我是后来想明白的，只是那时候人都被抽调走了，后来只得请莫局让禁毒大队的人协助，估计他们到酒吧也不会有什么发现。」 范诚重新坐直了身体：「我打算离开桥城一段时间。」 梅映雪差点就是一个急剎，她并不知道莫少平找范诚的事情，她问道：「去哪？」 「滇南，冯子奇他们在那边可能会出事，老莫和老阎都希望我过去帮他一把。」 梅映雪皱眉道：「冯子奇他们会有什么麻烦？」 范诚点上支烟：「他们搭上了江长河的线，而老莫怀疑这个江长河就是杜洪泽安排在滇南的一枚棋子，他们怀疑杜洪泽做得有毒品生意，肖刚就是因为盯杜洪泽出的事，如果他们的怀疑没有错的话那么江长河应该是这条供应链上一个重要的角色，冯子奇是想接近江长河查出真相。」 梅映雪听了也有些担心：「这个冯子奇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和肖刚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肖刚在罩着他，他哪来的这份自信啊？」 范诚笑道：「我倒觉得这小子这回挺爷们的，一直以来都是肖刚在替他挡风挡雨，现在肖刚有难，他敢沖在前面就足以见他的人品。不过有一点你说得没错，他缺乏这样的经验，弄不好很可能会很危险！」 第60章 女人的对话 莫少平和范诚坐在时代广场长椅上，因为是上班时间，广场上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老头在放风筝。 莫少平递给范诚一支烟：「老阎让我给你带个话，去了滇南自己一切都要小心。虽然我们没有给滇南发出协查通报，但你的案子已经上了网，你现在被网上追逃，一旦被滇南警方抓住的话那么你就没有机会了。」 范诚把烟点上，轻轻点了点头，这一点就算是莫少平不说他也清楚。 「明天一大早我们会安排人送你到春城，剩下的事情就要靠你自己了。」 范诚淡淡地说道：「其实你们不用送的，我有办法。」 莫少平摆了摆手：「知道你有办法，只是时间耽误不起，冯子奇已经进了江长河的地产公司，我担心江长河已经查清了他的身份。」 范诚眯缝着眼睛：「这小子也太冒失了。」 「不怪他，他也是想早一点替肖刚洗脱罪名，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对了，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听莫少平这么说范诚总有一种仿佛是在让自己安排后事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心生悲凉。 他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需要。 莫少平嘆了口气：「这一次让你受委屈了。」 范诚笑了：「这样的委屈还真是要命，我倒还好，可惜肖刚他，唉，如果当时我没去拦截肖刚或许他会比我更有办法。」 莫少平看向范诚，也笑了：「不得不说肖刚确实是个人才，只是他这回也太大意了，否则也不会被人家设计。」 范诚却不这么看，他说这是因为对手在暗，他们在明，而且这一切对方不知道谋划了多久。 对方这根本就是连环套，先拿下了肖刚，然后又把自己给装了进去，这样的算计令人防不胜防。 莫少平也深以为然，他甚至在想如果换作是自己，无论自己是处于肖刚的角度还是范诚的角度而言都一样会着了人家的道儿。 「你也给冯子奇那小子去个电话，我怕到时候他不听我的，他是你的兵，只有你能够让他撤。」范诚打心底还是爱惜这些年轻人的。 莫少平苦笑，冯子奇要是能够听他的早就回来了，也不会在春城逗留到现在。 不过他却生不起气来，他能够理解冯子奇与肖刚的那种感情，肖刚出事他莫少平急，冯子奇更急，他们都不希望肖刚莫名其妙地背上杀人的罪名。 「就这么着吧，明天一早会有人联繫你，对了，这是你之前用的那个手机。」 范诚接了过来，正是当日落在车上的那部手机。 他没有马上开机：「检查过了？」 莫少平点点头：「嗯，没问题，这个号码也就少数几个人知道。」 莫少平说得没错，这个电话号码知道的人就梅映雪、凌力和莫少平。 就连阎洲和谭开山都不知道范诚的这个电话，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并不是一件好事，一来容易泄密，二来也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范诚和莫少平站了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范诚看得出莫少平的眼中带着一缕担忧与牵挂，这是一种战友之间的情感。他伸出手去，莫少平也伸手将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多保重。」 范诚挤出了一个笑容：「你们也是，我和肖刚的一幕千万不能再在你们的身上发生了。」 说完他松开了莫少平的手，转身走了，只留给了莫少平一个背影。 莫少平一直等到那背影消失不见他才走到了停车场，开着车子离开。 西山的别墅里，夏碧君接到了范诚的电话，范诚先是谢谢她对自己的帮助，然后告诉她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他并没有对夏碧君说自己要去哪儿，他是一个警察，一个很有原则的警察，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第107页 夏碧君也没有问，她的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只是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道：「知道了，自己小心一点吧。」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内心的波澜起伏，她很想对范诚说一些嘱咐的话，可是她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挂了电话夏碧君幽幽地嘆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姐，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他平安回来。」 门铃响了，阿姨今天回了家，夏碧君只得自己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梅映雪。 「你怎么来了？」夏碧君皱了皱眉。 梅映雪看她一眼：「你不会是想和我站在门口说话吧？」 夏碧君这才挪开了身子将她让进屋里。 「他要走了。」梅映雪说。 夏碧君点点头：「我知道。」 「他没有告诉你他要去哪吗？」梅映雪问道，她的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夏碧君那张美丽的脸。 「你到底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夏碧君对于梅映雪这种询问式的交流方式很是不满。 梅映雪说道：「他要去滇南，你应该很清楚他现在的状况，虽然通缉令只是桥城发的，但已经上了网，他现在是网络追逃的对象，而且还是重点对象。」 夏碧君没有说话，目光却深邃了许多。 她明白梅映雪的意思，如果是在桥城，有着大家的帮助他还能够躲过一时，但去了滇南人生地不熟的，他就得时时刻刻都得小心躲避警方，一不小心他就会被抓住。 夏碧君喝了口茶：「这是他的选择，我也没有办法。他的脾气我想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就是头牛，倔牛，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梅映雪轻轻嘆息，夏碧君这个比喻还真是贴切，范诚就是这么一个人，也正是这样范诚这个人的身上才会具备某一种魔力。 「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夏碧君当然不相信梅映雪来找自己就只是告诉自己范诚要走的消息，她应该是对自己有所求。 梅映雪抿了抿嘴：「我想你也去滇南。」 夏碧君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他需要帮助，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梅映雪说。 夏碧君问道：「为什么是我，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你知道的，我不能去，我是警察，去了只会坏事，你不一样。」 夏碧君笑了：「你还真敢想啊，对于他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你不会不知道我一直都很讨厌他吧？现在倒好，你让我放下手上的工作跑到滇南去，就为了他？梅映雪，我可是大律师，你可知道我的收入可是按小时计算的。」 夏碧君虽然这话说得有些夸张，可梅映雪却知道夏碧君确实很厉害，否则她也不可能住着豪宅，开着名车了。 「这世上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比如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夏碧君，其实我看得出来，你在乎他，他出了事你比任何人都紧张。」 「你胡说！」夏碧君一下子被人说中了心事，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梅映雪笑了：「我们都是女人，女人在这方面的感觉是很敏锐的，其实在他出事之后我还没有来找你之前你就已经开始关注他的案子了，我说得没错吧？你一直在以你自己的方式帮他，可是你却不愿意让他知道。」 夏碧君手里把玩着茶杯，眼睛看着杯里的茶叶，仿佛那些不是茶叶而是盛开的花一般对她有着无穷的魔力。 梅映雪又道：「其实这很正常，虽然他是你的姐夫，可是你的姐姐已经开了，这个时候你喜欢上他，关心他并没有什么错，法律也没有规定你不能爱上自己曾经的姐夫。」 「够了，梅映雪，你自己喜欢他为什么非得扯上我？好，即便是我真有这样的心思，你让我去滇南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不怕我们真的走到了一起？」 夏碧君的话让梅映雪的神情一淡，不过她还是直视着夏碧君：「如果真那样的话我也会替他感到高兴，其实我一早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爱一个人并不是占有，天长地久有时候也并不是长相厮守，真正爱一个人哪怕只是在某一个他看不到的角落，能够看到他开心，看到他快乐就已经很满足了。」 夏碧君呆住了，她没想到梅映雪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这番话让她感到震撼的同时也有些共鸣，她一直都喜欢自己的这个姐夫，甚至还是在姐姐活着的时候，只是她知道这份感情只能深深埋在她的心里，所以她才会对范诚是那样一种态度，久而久之她也差点习惯了自己为自己编织的谎言，她恨范诚。 直到姐姐死了之后，她的那份心思又有些活过来了，但她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她害怕世俗的眼光，别的且不说，自己的父母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她是女强人，但她仍旧是活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和大家一样没什么区别，人言可畏的道理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可现在她的心思却被梅映雪一语道破，而且梅映雪和自己是那么的相似，梅映雪的想法不就是以前自己的想法吗？自己的情感世界就是靠着那种信念在支撑着的，可是梅映雪的话却让她的防御一下子就坍塌了。 「好，既然你话说到这份上那我就去吧。」夏碧君是一个很果断的人，既然两人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也就不再扭捏了，一口答应了下来。 「谢谢。」梅映雪长长地松了口气，之所以她要来说服夏碧君去帮助范诚是因为在她看来夏碧君有这个能力。一来夏碧君是一个律师，她知道如何应对一些危险，二来夏碧君是一个冷静且干练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给予范诚最大的帮助，当然，更主要的是夏碧君对范诚的那份情感。 第108页 第61章 工笔画 邢卫东发动了车子，缓缓地跟上了前面的那辆黑色宝马。 那是白舒的车，白舒是「洪荒之力」健身会所的负责人，他的收入应该也很可观，一辆低端的宝马车对于他来说倒也不算什么。 邢卫东之所以要盯着他是因为觉得他身上应该藏着什么秘密。 当然，这只是邢卫东和感觉，这种感觉凌力也有，盯住白舒也是凌力的意思。 原本邢卫东应该是要全力寻找失踪的黄小岚和卢萍的，但警方动用了那么多的资源可是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得，凌力让其他人继续寻找，却让邢卫东把目标放在了白舒的身上。 其实凌力这也不是无的放矢，黄亚洲与卢萍的关系已经清楚了，可是警方却没能够在黄亚洲的身上找到突破，黄亚洲行事很小心，深居简出，凌力怀疑他的很多事情应该都是这个白舒替他做，至少江文波的事情就能够说明黄亚洲的这家健身会馆是有问题的。 「凌队，我都跟了他好几天了，总不能把时间都耗费在他的身上吧？」邢卫东一面和凌力通话，一面紧紧盯住前面的宝马车。 凌力在电话那头说道：「盯着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而且现在这情形也只能够在他的身上做做文章了。」 「好吧，老实说我都快憋死了。」邢卫东有些不满地说。 突然，前面的宝马车在万达广场门口停了下来，一个女人迅速地上车，接着宝马车便又继续往前开去，只是速度比起刚才要快了许多。 「有情况，先不说了！」邢卫东挂断了电话，加速向前面追去。 只是他的运气不好，偏偏这个时候红灯亮了。 虽然他是警察，可是却没有闯红灯的特权。 他气得用手勐地打了一下方向盘，自己怎么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去向凌力诉苦呢？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他没有看清，但是他的心里突然就冒出一个人来，卢萍！ 那身材看上去确实很像卢萍。 想到这儿他立即又给凌力打过去，九十秒的红灯结束天知道白舒的车子已经到哪儿去了。 「凌力，我跟丢了，在万达广场往西的十字路口，我让红绿灯给拦住了。」 凌力听了说道：「跟丢了就跟丢了，重新盯上就行了。」 「不是，刚才在万达门口有个女人上了他的车，我怀疑是卢萍！」 「什么？」这下轮到凌力不淡定了，警方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都没能够找到卢萍，这下倒好让邢卫东跟丢了，想着刚才邢卫东和自己打电话的事情凌力知道应该就是那个电话让邢卫东分了心这才没能够紧紧咬住白舒的车。 「你啊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凌力说完挂了电话，然后给指挥中心那边打电话，让他们帮忙查找白舒的那辆车子现在的位置。 一定要找到卢萍，只有找到卢萍才能够解开张严之死的谜团。 邢卫东的心里充满了内疚，自己都盯了这么多天为什么就不能再坚持坚持呢，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功亏一篑。 「贵j3003现在驶入了剑江南路，往小河方向去了。」 「贵j3003过了小河，开往屠宰场方向，凌队，那条路才投入使用，目前还没有道路监控。」 凌力听到指挥中心这么说他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那条路没有道路监控那就意味着白舒的车上了那条路之后就彻底的不知所踪，就算是他们能够再次发现白舒的车可车上的那个疑似卢萍的女人说不定也已经下车了。 「邢卫东，你马上查一查黄亚洲或者白舒在屠宰场那边有没有什么产业。」 很快邢卫东就查到了：「白舒在那边有一套别墅，那别墅是私人建的，据说连房产证都没有，产权有问题。」 「你赶紧过去，直接上门去务必要弄清楚那个女人的身份。」 凌力也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办公室，带了两个人也往屠宰场那边去。 此刻他的内心是有些紧张有些激动的，他希望那个女人就是卢萍，只要把卢萍给带回来那么案子就一定会有重大的突破。 路上他把这个情况向谭开山做了汇报，谭开山听了也有些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不过他还是叮嘱凌力他们一定要注意纪律，不要让对方抓住了把柄，那样反倒会让警方陷入危机之中，现在他们可是不敢再出什么岔子了。 白舒的别墅在马尾坡，邢卫东是第一个赶到的。 在别墅门口他看到了白舒的那辆黑色宝马车，车牌号：贵j3003。 他松了口气，算算时间白舒应该是十五分钟之前到的，车上那个女人应该也在吧？ 邢卫东有些吃不准，毕竟从自己跟丢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四十五分钟的时间，而有二十五分钟的路程是没有道路监控的，如果那女人在中途下了车的话也是监控看不到的。 邢卫东犹豫了一下然后上前摁了下院门上的门铃。 摁了几下，别墅的门开了，白舒从里面走了出来。 当他看到邢卫东的时候先是一愣，接着脸上露出了微笑：「哟，是邢警官啊，怎么找到这儿来了？」他走到了院门边打开了门。 邢卫东说道：「路过，口渴了，能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这是很蹩脚的藉口，白舒却笑道说：「当然可以，我这儿离市区远，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所以有些乱，还请邢警官不要笑话才好。」 第109页 别墅很大，光是一层的那个客厅估计就得有八、九十个平方。 邢卫东扫了一眼，别墅里并不像邢卫东说的乱，反而是收拾得井井有条，也打扫得很是干净。 白舒从冰箱里取出一罐「王老吉」递给邢卫东。 邢卫东也不客气，打开来喝了一大口。 「白总，我能参观一下吗？老实说长这么大还真没有机会好好看看别墅是什么样的呢！」 白舒的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自便吧，别看我这房子大，可不值什么的，当初是向农民买地自己出钱修的，比起那些房开商修的却是要便宜多了，就这，拢共三百七十多个平方造价还不到一百万，装修都不只这点钱。」 白舒你是在有意秀自己的优越感。 但邢卫东并不真是对这别墅感兴趣，他之所以想在白舒的别墅里转一圈为的是那个女人，那个在万达门口上车的女人。 她到底是不是卢萍？ 所以邢卫东根本就是走马观花一般。 很快就只剩下楼上的一个书房和主卧室没有看了，那个女人会不会就在其中一个房间里。 可是邢卫东有一点不太明白，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卢萍的话白舒怎么敢让自己这样随意地参观他的别墅？ 推开书房的门邢卫东愣住了。 书房里有一个女人正在画画，这个女人的装着竟和万达门口上车的那个女人一模一样，身材也很像，但却不是卢萍。 看来是自己弄错了，自己也只是感觉上车的人像卢萍，毕竟他也没看清楚那个女人的长相。 「这位是？」邢卫东望向正好来到自己身后的白舒。 白舒介绍道：「她是我的女朋友张琳。」 「琳琳，这位是市局刑警队的邢警官。」 张琳落落大方地沖邢卫东微微一笑：「你好！」 邢卫东这才回过神来，刚才他一直盯着张琳看，张琳人长得很美，与白舒倒是很般配的。 「你好。」邢卫东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她正在画的画，这是一幅工笔的仕女图，一笔一划都是精心勾勒而出，张琳画得很好，虽然邢卫东是门外汉，根本就不懂什么画，但他还是能够看出图中的仕女看上去很传神。 「画得真好，这画画了多久了？」 「好几天了，工笔画和写意不一样，耗时间，不讨巧的。」张琳的声音也很好听，白舒说道：「她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画画，搞创作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的，所以我才在这儿盖了这间别墅。唉，当初没 有和他们谈好，到现在这房子的产权都没能够办下来。」 邢卫东的心里很是失落，自己在万达广场门口看到上车的女人不是卢萍，而是这个张琳。 他编辑了一条信息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凌力，让凌力他们不用来了。 凌力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沖驾驶员说道：「回去吧。」 白舒把邢卫东请到了下面的客厅里，在沙发上坐来。 「邢警官，你应该不是路过吧？」白舒笑着问道。 邢卫东一时间有些尴尬：「路过，路过。」 「我还以为邢警官是有意跟踪我呢。」 邢卫东此时也镇定了下来，他望着白舒：「哦？那我为什么要跟踪你？」 他这么一问反倒是把白舒给问住了，白舒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开个玩笑，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气氛一下子就显得有些沉闷了，邢卫东喝完了手里的饮料站了起来：「好了，我也该走了，还有公务在身。」 白舒忙站起来相送：「那我就不挽留了，邢警官，欢迎下次再到家里作客！」 邢卫东明知道他是口是心非但还是微笑着说道：「谢谢你的饮料，有空到警局喝茶。」 白舒听了脸上露出痛苦的样子：「还是算了，你们警局的茶可不是那么好喝的。」 邢卫东走了，目送着邢卫东的车子离开白舒长长地出了口气，张琳也来到了他的身后：「怎么样，我做得不错吧？」 白舒伸手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不错，要不是你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行，得赶紧通知老闆。」 「要不是我那个警察指不定就要进主卧了，你说你该怎么谢我？」 白舒搂住她：「你不是看上了那只lv的包吗？咱买！」 女人眉开眼笑，在白舒的脸上亲了一下。 第62章 忽略的错误 邢卫东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他想了半天却想不起来。 他的脑子里总是浮现出那个叫张琳的女人那张美丽的脸孔，不得不说张琳看上去很有气质，一种很独特的文艺范儿，还有那幅画，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没想到这个张琳还是个行家，像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和白舒那样的人在一起呢？ 转念又一想，这是人家的自由，与自己何干？ 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也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女人，至于这样吗？ 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他就已经进入了市区，突然，他心里一紧，赶紧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他终于想起来有什么地方不对了，自己还有最后一个房间没有检查！ 是的，到了楼上看了两个房间之后就到了书房，在书房里看到了张琳，然后最后的那间卧室就被忽略了。 第110页 因为自己看到张彬和在万达广场上车的那个女人穿的是同样的衣服，而张琳的出现使得他麻痹了。 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天知道这个张琳会不会只是在替那个女人打掩护？ 再想想不应该啊，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去。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都因为自己的忽略而变得复杂了。 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和凌力说，他知道这事情如果告诉凌力的话自己肯定又要被凌力给数落一通，他开始后悔自己当时就不应该给凌力发那条信息，或许凌力他们来了之后这样的低级错误就不会出现了。 最后他还是决定告诉凌力，哪怕自己有可能会被凌力念上几句。 凌力听完之后心里果然有些生气，这个邢卫东怎么也算是刑警队的老人了，怎么会犯这样的错？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问题应该出在那个叫张琳的女人身上，邢卫东在电话里也坦言张琳是一个很有气质的美女，而且还是文艺范儿的，邢卫东是年轻人，对于这样的美女是没有多少免疫力的，一定是那个时候见到张琳便昏了头，没能够冷静的判断。 他并没有如邢卫东想的那样沖邢卫东发脾气，反倒是安慰了邢卫东几句，他也年轻过。 挂了电话凌力陷入了沉思，邢卫东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他并没有检查完别墅的所有房间，而那个张琳的存在或者真的就是给那个疑似卢萍的女人打掩护。 可是现在再折回去已经晚了，如果在万达门口上车的那个女人真是卢萍的话，她诚心要躲着警方此刻恐怕早就已经不知所踪。 不过这件事情也让凌力意识到之前他们的调查方向没有错，在黄亚洲的身上找突破口，黄亚洲应该一直都与卢萍有联繫，甚至他们还可能就在一起。 只是他们不能贸然去黄亚洲的家，除非有搜查令，可是搜查令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弄到的，至少就目前来说黄亚洲并没有任何的嫌疑，而且黄亚洲的身份也很特殊，像他这样的人要是没有任何证据就採取行动的话造成的影响和后果对警方来说是不敢想像的。 如今警方已经陷入了危机，可千万不能再生出什么是非来，否则有心人很可能会抓住这些做文章。 梅映雪推门进来。 「怎么还没回去？」凌力问道。 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梅映雪说道：「回去也不踏实，还不如呆在队里。」 她坐下来，鼻子里闻到了屋里的烟味，轻轻皱了皱眉：「你这是抽了多少的烟啊？」 凌力苦笑道：「你不是不知道，遇到大案的时候我总会有些紧张，抽菸能够缓解这种紧张情绪。」 凌力确实是有这样的习惯，不过他所说的紧张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出于刑警本能的兴奋，别人抽菸是想要调动情绪，他倒是好，想用烟来平抑自己的兴奋。 「刚才我见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梅映雪问道。 凌力也不瞒她，就把邢卫东盯梢白舒的事情说了一遍。 梅映雪听完立即站了起来：「他是怎么搞的，见到一个漂亮女人就找不到北了？」 凌力瞪了她一眼：「你激动什么啊？他是个年轻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也不例外。而且那个时候他只注意到张琳的穿着打扮与那个女人一模一样，受到这样的心理暗示他自然而然地就把张琳当成了那个女人，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换做是我说不定也会像他那样。」 梅映雪虽然心里对邢卫东出现这样的错误有些恼火，可凌力说得也没错，就算是自己在看到张琳的时候说不定也会以为张琳真是在万达门口上车的那个女人。 「现在好了，我们失去了一次找到卢萍的机会。」梅映雪觉得无缘的遗憾。 凌力倒是很乐观的：「那有什么，机会还会有的，再说了，这也说明我们对黄亚洲的怀疑没有错，小雪，你去查一查这个张琳的底细，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梅映雪点点头，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范诚站在窗前抽菸，从这儿可以看到整个桃溪园小区，小区里很热闹，特别是那些小孩，他们在玩着游戏，而一些大人则是在小区里散步。 明天就要离开这儿了，从内心来说他是很不舍的，最主要的是他觉得自己还没能够为自己洗脱嫌疑，这个时候走总是让人感觉怪怪的。 畏罪潜逃这个词浮现在他的脑海，看来接下来自己很可能就是在亡命天涯了。 范诚笑了，可他的脸上却写满了苦涩。 「砰砰！」敲门声响起，范诚站起来走到了门边，他并没有马上开门，先是从猫眼里看了一眼。 他没想到来的人是谢婉萍。 打开门，他看着这个女人：「你怎么来了？」 女人的目光中带着几许的温柔，这在她而言可以说是很少有的，一直以来她给人的感觉都是强势且泼辣。 「怎么，我不能来吗？」谢婉萍反问。 范诚把她请进了屋，为她倒了一杯茶。 「是梅映雪告诉你我住在这的吧？」范诚问道。 谢婉萍点点头：「是的，她告诉我明天你会离开桥城，她让我来看看你。」 范诚有些不明白梅映雪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没有说话，两个人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 第111页 大概有几分钟的时间，谢婉萍才开口问道：「还要回来吗？」 范诚一愣，随即点点头：「要回来，当然要回来。」 「希望你回来的时候一切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了。」谢婉萍说罢嘆了口气，她知道范诚一身的麻烦，他这是去解决麻烦的。 范诚笑了：「当然，会过去的。」 「在外面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该吃吃，该喝喝，该睡就睡，注意安全，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这些话说出来谢婉萍自己都吃了一惊，这不像是妻子在叮嘱远行的丈夫吗？想到这儿她的脸微微一红。 范诚只是点点头，他也觉得这样的对话有些尴尬，他不知道如何接话。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谢婉萍坐了一会就站起来说道：「我走了。」 她没等范诚做出反应就走到了门口，打开门时她突然又说了一句：「回来记得来看我，我等你。」 门关上了。 只剩下来不及反应的范诚，他哪里会不知道谢婉萍的心思，他嘆了口气，对于未来他不敢去想，他深知这次他要面对的都是些什么样的犯罪分子，稍有不慎的话自己恐怕就真的回不来了。 对于谢婉萍他是心怀感激的，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这个女人帮了他很多，而且他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死去的妻子的影子。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如果她还在，自己这回碰到这样大的一道坎她肯定也会坚定地站在自己的一边，陪自己一同度过。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从前的事情，如果时光能够回头的话自己一定会选择多陪在妻子的身边，一定会陪着她走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一滴泪从范诚的眼中掉落。 范诚大口地吸着烟，他努力地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被烟给呛着，大声地咳了起来，将菸头在菸灰缸里摁灭，整个人靠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满脑子里都是那些曾经的过往。 天渐渐地亮了，一辆蓝色的面包车停在了桃溪园小区的门口，范诚提前一个小包上了车。 开车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看上去很精神，身上散发着一种军人的气息。 年轻人待他上了车后也不说话，发动车子离开了市区直接上了高速。 范诚点上一支烟，看着车窗外飞逝的风景，然后说道：「你是军人？」 年轻人说道：「曾经是，昨天才到市局报到。」 范诚笑了：「哦？你分在哪个部门？」 「督察室。」年轻人说话的时候挺了挺胸。 范诚又问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你是督察室的范主任，莫局和我说了你的事情。」 范诚嘆了口气：「前督察室主任，现在已经不是了，现在我只是一个在逃的杀人嫌疑人。」 年轻人摇了摇头：「大家都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莫局也说了，现在你是带着任务去滇南的，他要我保证你这一路上的安全。」 第63章 主动请缨 黑色的宝马驶进了停车场的专用停车位。 白舒从车上下来，他瞟了一眼停车场里停着的那些车，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邢卫东把这抹笑容看在了眼里，想着昨天自己犯的那个错，邢卫东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一个女人就让自己丧失了基本的判断能力？ 白舒走进了「洪荒之力」健身会馆。 不一会，一个年轻人从会馆里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拿着一罐「王老吉」。 年轻人径直就走到了邢卫东的车旁，轻轻敲了下车窗玻璃。 邢卫东摇下了车窗，他的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人家早就发现自己了。 「邢警官，我们白总怕这大热的天您在这儿口渴上火，特意让我给你送一罐饮料来。」他说得很认真，仿佛真是在完成老闆交代的工作。 邢卫东自然也不会和这样一个小弟一般见识，他微微一笑接过那罐「王老吉」，对年轻人说道：「代我谢谢你们老闆了。」 年轻人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回去了，邢卫东看着手中的饮料，轻轻嘆了口气，然后拉开罐口的拉环，大口地喝了起来，喝完，他发动车子离开了。 「凌队，我就说嘛，经过昨天的事情白舒一定有了警惕，我不能再继续盯他了，得换个生面孔。」 回到局里，邢卫东对凌力说道。 凌力听罢点点头，昨天的事情确实有些打草惊蛇了，况且邢卫东还把昨天的事情弄成了一锅夹生饭，没能够抓到对方一点的把柄不说，还让对方给耍了，现在要想让对方放下戒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还是继续盯着他。」凌力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这让邢卫东不解，也略为有些不满，现在对方已经警觉了，自己再继续盯着不是在做无用功吗？ 凌力见他这副样子，笑了：「你必须继续盯着，不过你这边也就是做做样子，你想想，如果他被盯得紧了他还会敢有什么动作吗？」 邢卫东随口就回答道：「他哪还敢有什么动作。」 凌力又点了点头：「这就对了，他若是不再有什么动作那么黄亚洲是不是就该有所动作了？」 邢卫东愣了一下，马上他就明白凌力的意思了。 这段时间黄亚洲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深居简出，平日里就只是公司和家两点一线，而他的很多事情应该都是这个白舒在帮他完成。 第112页 白舒是他的一个得力助手，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像白舒一样的能够得到他的赏识取得他的信任，白舒这边被警方给盯上黄亚洲自然就不会再让他做什么，相反的，会让他先避过风头，甚至会用他来吸引警方的视线。 白舒不能用，若是黄亚洲身边没有其他可以信任的能用的人那么黄亚洲就不得不自己行动。 凌力打的是这个主意，当然，前提条件是黄亚洲必须是手上再无可用之人。 邢卫东说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 凌力说道：「也不用这么着急，现在他发现了你，还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你，你暂时的离开也是正常的，要是马上又贴过去很可能他们会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反而会影响了我的计划。这样，你下午再过去，换一辆车，这样在他们看来才会觉得正常。」 邢卫东笑了，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这个队长，和对手玩起了心理战。 「得勒，那今天早上我就在局里偷下懒。」 邢卫东离开没多久梅映雪就来到了凌力的办公室。 「找我有事吗？」凌力问道。 「他已经走了。」梅映雪说道。 凌力嘆了口气：「我知道，老莫安排人送他走的。」 梅映雪坐下后说道：「有件事情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一声。」 凌力望向梅映雪：「什么事？」 「我找过夏碧君，我说服了她去春城，只有她才能够给予范诚最好的帮助。」 听梅映雪说完，凌力皱起了眉头：「你知不知道这样她的处境会很危险？」 「我知道。」 凌力看着梅映雪：「要是她出了什么事的话你考虑过范诚的感受吗？」 梅映雪不说话了，凌力说道：「你是不是也想去滇南？」 梅映雪低下了头，凌力知道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 凌力说道：「你应该知道，滇南那边是禁毒大队的事儿，我们插手不合适，就算是我同意老莫和老谭也不一定会同意。」 梅映雪抬起头来有些倔强：「我去和他们说。」 凌力苦笑：「小雪，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应该相信老范，他能够应对的。」 梅映雪说道：「凌队，你就说你同意不同意吧？局领导那儿我去和他们说。」 凌力眯缝着眼睛，他是看出来了，梅映雪这是铁了心的。 这是关心则乱啊！ 凌力无奈地嘆了口气：「好吧，我同意，但如果老谭和老莫不答应的话那可不怨我。」 梅映雪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行，我去找他们。」 梅映雪走了。 凌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他不知道答应梅映雪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的心里很清楚莫少平是肯定会答应的，莫少平也希望范诚能够多一个帮手，而梅映雪别看她只是个女流，但她比起很多男人来可是要强了不少。而且她的经验丰富，脑子也灵活，莫少平没少在一些场合表示过对她的欣赏。 至于谭开山，只要莫少平去和他说他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梅映雪走进了莫少平的办公室。 「莫局。」 莫少平抬起头来，见是梅映雪，笑道：「是小雪啊，坐，快坐。」 梅映雪坐了下来，莫少平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莫局，我想去滇南！」梅映雪开门见山，很直接地说道。 莫少平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好像他早就已经猜到了梅映雪的来意，他点上一支烟，望着梅映雪：「为了范诚？」 梅映雪用力地点了点头。 莫少平淡淡地说道：「如果是为了范诚我不会答应你。」 梅映雪一怔，她没想到莫少平竟然不答应自己的要求。 莫少平说道：「让范诚去滇南是为了查案，是局领导商量之后做出的决定，也是给他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而你呢？你只是为了范诚，立心不对。」 梅映雪的脸微微发红，她已经听明白了莫少平的意思，莫少平是说自己立心不是为公，而是为私。 莫少平说道：「相比之下，范诚自己的事情是小事，没错，他被冤枉被委屈，从一个警察沦为了杀人嫌疑犯，换谁谁都会受不了，可是你想过没有，范诚也好肖刚也好，他们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在他们的案子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大案？」 见梅映雪不说话，莫少平继续说道：「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背后一定涉及到一桩毒品大案，肖刚被陷害只是个开始，而范诚被设计则是他有可能触碰到了什么。」 「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已经想好了要让范诚做饵对吧？」 莫少平没有否认：「你想想，如果我们真想抓范诚他还真躲得了吗？」 梅映雪又是一愣：「水体中心那次布控也是做戏？」 「不，不是做戏，老谭当时确实是想要抓住范诚，只是我和阎局知道范诚是不会轻易上钩的，要是范诚真被老谭给逮住的话那他就太让我们失望了，剩下的事情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那谭局并不知道你们的心思？」 莫少平回答道：「起先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难怪。」梅映雪算是想明白了。 莫少平望着她：「现在我再问你，你想去滇南是不是就只是为了范诚？」 第113页 梅映雪的脸上露出了刚毅：「莫局，我错了，我不只是为了范诚，更是为了案子。」 「好，既然是这样老谭那边我去和他说一声，你就回去准备一下吧。」 梅映雪没想到想到这么顺利，她原本还担心去谭开山那儿还会费些口舌呢。 离开莫少平办公室前她又说了一番感谢的话，莫少平说不用感谢自己，只要用心查案，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就是对自己最好的感谢了。 面包车在一个小镇停了下来。 范诚和李奕言下了车，走进了一家小饭馆。 李奕言就是刚刚分到市局就被莫少平安排送范诚去滇南的那个退伍兵。 这小伙子话虽然不多，但行事却是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估计下午两点多就能够到春城了。」李奕言对范诚说。 范诚点点头，别看这小子开的是辆面包车，可是那技术却是不差，车开得快也很稳当。 「这车是你自己的？」 「嗯。」 「改装过吧？」 李奕言笑笑：「有些小改动，发动机换过，底盘也弄过。」 「骨架也换过吧？我看加了钢樑。」 李奕言点点头。 范诚很是无语，一辆三、四万块钱的面包车他这么一整估计都够买三、四辆这样的车了。 李奕言说道：「我以前就喜欢面包车，所以退伍回来以后就买了这辆车，后来发现面包车很肉，脆弱得很，这才动了心思把它改装一下，现在的感觉就要好很多了。」 范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笑笑。 饭菜上来，两人很快就吃好了，继续赶路。 第64章 临阵磨枪 桥城市局阎洲的办公室里。 阎洲、谭开山和莫少平在听着凌力的汇报。 对方从范诚的手里拿到了钥匙可是却迟迟没有任何的动作，这让凌力的心里有些吃不准，会不会对方已经识破了这是警方的一个陷阱，所以他们才按兵不动。 谭开山认为对方应该会有所行动，只是他们需要确定安全。 「老莫，你呢，你是什么看法？」阎洲拿出他珍藏的好烟来散了一圈然后问莫少平。 莫少平咳了一声：「我觉得老谭说得有道理，对方没有动是因为他们有所担心，毕竟他们也不能肯定范诚会不会与警方还有着联繫。这也是为什么我要让范诚去滇南的原因，范诚若是一直在桥城的话那么他的意图就很明显，对方反而不会轻易上当。」 谭开山问道：「那让范诚去滇南意图不是更加的明显？」 莫少平笑了：「老谭啊老谭，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范诚想要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为自己证明清白这一点是明摆着的，对方也清楚地知道他在做什么，但他自己查和与我们配合着查对于对方而言就是两码事了，范诚已经离开了桥城，接下来凌力，你那边在桥城加大缉捕范诚的力度，演一齣好戏给对方看，这样他们就不会再对范诚有所怀疑了。」 莫少平这话一说，众人都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阎洲指着莫少平：「你真是个老狐狸，不过范诚去滇南的消息是瞒不住的，到时候他们知道范诚已经走了的话会不会识破我们是在演戏呢？」 「不会，他们比我们更加清楚，范诚如果与警方有关系的话那么他留在桥城才是安全的，去了滇南那他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滇南的警方给抓住，至少现在我们也不能证明张严不是范诚杀的，若是范诚是我们的棋子的话在他们看来我们是不可能让他去滇南冒险的，他去了滇南几乎就成为了一枚弃子，这不符合他们的思维逻辑。」 谭开山没好气地白了莫少平一眼：「你也知道老范去滇南危险啊？我真不知道你这么决定是对还是错。」 莫少平的神情也变得有些落寞，其实就连他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我相信老范，再说了，他身边不是还有梅映雪和夏碧君吗？」 莫少平这话说完阎洲和谭开山都瞪大了眼睛，谭开山说道：「怎么还有一个夏碧君啊？」 梅映雪的事情谭开山是知道了的，因为是莫少平出面找的他无奈之下他只得同意了，而且他也觉得有梅映雪和李奕言暗中协助范诚的话范诚相对就要安全得多。 可是他并不知道夏碧君的事儿，阎洲也不知道。 「你说的那个夏碧君就是范诚的小姨子吗？」阎洲问道。 莫少平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她。」 「怎么把她也扯进来了？简直就是胡闹嘛！」谭开山说道。 莫少平苦笑：「这事情可不怨我，是梅映雪去找的夏碧君，没想到她竟然还说服了夏碧君，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夏碧君对范诚是有成见的，他们根本就是水火不容，可后来我也算是看出点端倪来了，范诚出事，夏碧君好像也没少暗中做了许多的事情帮助他，怎么说他们也算是亲人，这层关系是抹不去的。」 凌力说道：「夏碧君好像对老范有那么点意思。」 这他还是听梅映雪说的。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阎洲也有些好奇。 谭开山闻言笑了：「梅映雪这妮子不是喜欢范诚吗？她去说服夏碧君跟着老范去滇南她就不怕给自己树一个情敌啊！」 阎洲也是一脸的笑：「你知道什么，梅映雪这丫头倒是有脑子，正是这样夏碧君才会不遗余力地帮助范诚，而且不用对她有任何的防备。这个夏碧君我知道，我们茶城出了名的大律师，脑子转得快，是个人物，嗯，梅映雪倒是找对了人。」 第114页 凌力说道：「现在就看对方什么时候动，怎么动了，我已经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只要他们敢来我们就一定能够逮住他们。」 「别那么肯定，对方可不是普通的罪犯。」莫少平说。 想到之前在对方的手里吃瘪凌力也不敢再夸海口。 滇南，春城。 冯子奇接到了莫少平的电话，他知道范诚马上就到春城的消息心里踏实了许多，不过他又隐隐有些担心，范诚来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到时候应该是范诚协助自己还是自己要听范诚的？ 这些莫少平在电话里并没有明说，可是他听得出来，莫少平更希望自己能够遇事多与范诚商量。 今天他就要从酒店搬到墨雨晴为他安排的住处，而柳海则是要回桥城。 柳海再继续留下去已经推动了意义，弄不好还会让江长河和墨雨晴起疑。 「冯哥，我走了，你一个人在这儿一定要注意安全，凡事别逞强，有危险马上和春城警方联繫，千万别莽撞。」柳海提着行李和冯子奇道别，冯子奇听着他对自己关心的话语，鼻子有些酸酸的，他点点头：「我知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柳海说道：「那行，我在桥城等你回来！」 柳海走后不久嘟嘟的车就停在了酒店门口。 待冯子奇上车后嘟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冯子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非得到江长河那儿去？我爸的公司一样可以安置你，而且我爸的地产公司是上了正轨的，他那边只有一个架子而已，你真当你是超人，这儿是春城不是桥城，那些相关部门你能搞定？各项审批手续你确定你能够拿得下来吗？」 冯子奇没有回答，老实说，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些。 车子开动，嘟嘟又问道：「我说，你不会是因为墨雨晴那个狐狸精吗？我可警告你，她是江长河的人，你可别动什么歪脑子，江长河这人你不知道，那是睚眦必报的。」 冯子奇苦笑：「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吗？」 「不像。但我妈说你们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像不像是一回事，是不是又是另一回事。」 冯子奇直接无语了，嘟嘟这说话也太直接了吧？ 不过他却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来滇南也有好些天了，自己并没有和他们有过联繫，因为在这边用的电话号码是新办的，之前在桥城用的号码暂停了使用，这是为了安全起见。 「不过你不用怕，只要你没做错什么他江长河就不敢对你怎么样，这不还有我呢，再怎么着他们也会看我的面子。」嘟嘟一脸的得意。 冯子奇知道江长河和墨雨晴看的肯定不是嘟嘟的面子，但岳池的面子他们却不得不顾，正是因为这样冯子奇才有些底气。 车子在一个小区停了下来，墨雨晴早已经等在了那儿。 看到嘟嘟和冯子奇一起从车上下来，墨雨晴迎了上去，脸上带着笑：「来了！」 嘟嘟的神情有些奇怪：「雨晴姐，你怎么亲自来了？这种事情公司随便叫个人不就行了。」 是的，虽然冯子奇有些特殊，但也用不着墨雨晴亲自出马，让公司一个管后勤的中层来已经很有规格了。 墨雨晴却说道：「那哪成，你嘟嘟小姐亲自把他送来做姐姐的当然也得来啊。」 原来她早就知道是嘟嘟送冯子奇过来了，冯子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是一惊，墨雨晴这是在告诉自己，自己的一举一动人家都很清楚。 难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应该不会吧，桥城那边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 想到这儿他便把心又放了下来，站在一旁看两个女人说话。 墨雨晴身后一个汉子上前来帮冯子奇拿行李：「冯先生，请跟我来吧。」 冯子奇跟在汉子的身后，两个女人也走在了后头，有说有笑，也不知道她们都在说些什么。 这是一套三居室，装修得也很精緻。 汉子把行李放下之后便离开了，墨雨晴说道：「冯先生，你看看怎么样，虽说是小了一点但你一个人应该够住了，如果家人要想过来的话我们再另行安排宽敞的住处。」 冯子奇忙说道：「这样就挺好，谢谢墨小姐。」 「谢我做什么，对于能够为公司创造价值的人我们向来是捨得在他的身上投入的，冯先生可是地产界的精英，这点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地产界的精英？ 冯子奇有些汗颜，自己对于房地产根本就是一窍不通，不过这又有什么，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这两天他倒是没少恶补这方面的知识。 不过他也多少有些担心，要知道江长河可是在大泽地产干过，对于房地产这个行当而言江长河说是行家一点都不为过，自己想要骗过江长河那是需要下一番苦功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江长河会考较自己一下，冯子奇深吸了口气，希望江长河暂时没有时间顾上自己吧。但这也不行啊，自己进入江长河的公司就是想要无限接近江长河，然后从他的身上找出蛛丝马迹。 想到这儿冯子奇的心里有些零乱了，不过仍旧一脸平静地看向墨雨晴说道：「墨小姐，你这么说可是让我压力山大啊，我那些都是野路子，就怕做得不好不能让你和江总满意。」 他还真就做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第115页 墨雨晴笑了：「怎么，还没开始做就想打退堂鼓？那可不成，做得好不好不是你自己说了算，而且我们更看重的是对待工作的态度，只要态度端正就不会差到哪去，是不是啊？嘟嘟。」 嘟嘟用力地点点头：「就是，子奇，我相信你，加油！」她还真给冯子奇做了一个鼓劲的手势，冯子奇也笑了。 第65章 噁心一下他 范诚到春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 他们并没有住酒店，以范诚现在的身份也不可能去住酒店。 柳海临走的时候就帮他们在春城一处偏僻的地方租了套房子，范诚和李奕言很快就找到了那套房子，李奕言依柳海的交代在邻居那儿拿到了钥匙。 对于住的地方他们不存在满意不满意，安全第一。 不过这套房子还真的不错，大三居室，家俱家电也一应俱全，最主要的是视线很好，从窗口就能够观察到整个小区，小区的两个进出口都收入眼底。 「您先休息，我出去买点日用品。」李奕言很快就进入了自己的角色，他来就是协助范诚的，当然换一种视角也可以看做是监督范诚，这样就算这件事情以后有人追责桥城警方也好说话，他们并不是放任与纵容范诚，而是在警方的控制下让范诚协助办案。 这在一些案例中并不是没有先例。 范诚点点头，他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就给冯子奇发了一条信息，他必须要和冯子奇见一面，一些事情还得当面和冯子奇说明白。 冯子奇收到简讯的时候那两个女人都还没有离开，仍旧在他的新居里火热地聊着，他也不知道女人在一起哪来的这么多话说，他在一旁听不下去了，他甚至怀疑这两个女人有没有把他当成男人，很多女人之间私密的话她们竟然也当着自己的面肆无忌惮地聊着。 「咳咳，你们聊，我到楼下去走走，熟悉一下这儿的环境。」冯子奇站起身来，嘟嘟说道：「我陪你一块吧！」 冯子奇愣了一下，她不是和墨雨晴正聊得热火朝天吗？怎么这就要结束了？ 墨雨晴也笑道：「看我，这一聊着就把时间给忘记了，得，我也要走了，给你们一点私人空间，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吧！」 嘟嘟的脸上一红，冯子奇解释道：「墨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嘟嘟之间没有什么，我是成了家的人，有老婆有孩子。」 嘟嘟很不满意他这样解释，这不是直接扫了自己的面子吗？ 就算你心里真有老婆孩子不解释会死吗？ 墨雨晴很有深意地望向嘟嘟，嘟嘟轻哼一声：「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她有一种自己用扩脸贴了人家冷屁股的感觉。 两个女人都开着车子离开了，冯子奇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他掏出手机来看信息，其实刚才他就已经听到了简讯提示音的，只是在两个女人面前他忍着不去看，他怕自己会露出破绽，特别是在那个墨雨晴的面前。 对于墨雨晴他还是有些忌惮的，这个女人不简单，脑子灵活，而且眼睛似乎也很毒，她看人的时候就像是能够把人心洞穿一般。 冯子奇想不明白像她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偏偏就跟了江长河？怎么看两人也不像是一路人。 「抵滇，找个时间见个面吧。」 信息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的，不过冯子奇已经猜到了这个号码应该就是范诚的，因为之前莫少平就已经给自己来过电话，事先说了范诚要到滇南的事儿。 冯子奇只回了一个字：好。 对于范诚来滇南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从莫局的出发点来看是为了他好，担心他的安危，但想想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不放心与不信任呢？以前跟着肖刚的时候自己确实不怎么出彩，但自己好歹也是和肖刚一道破了不少的大案，是的，很多时候肖刚都会站在前面让自己远离危险，他感激肖刚，同样也因此对肖刚有过不满，这种保护难道不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轻视吗？ 冯子奇不相信自己就比肖刚差多少。 当然，这样的心态并不影响他与肖刚之间的兄弟情，只是他希望自己的能力真正能够有机会体现，自己的价值也能够让别人看到。 冯子奇就在小区的附近几条街道没有目的的闲逛着，当然，要说没有目的是假的，作为一个老警察他哪会不知道熟悉自己居所周边环境的重要性，特别是在执行任务的情况下，对于周边环境的熟悉与了解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进了一家小便利店他要了一条「玉溪」，又要了一些生活日用品便回了住处。 才进屋手机就响了，嘟嘟打来的。 冯子奇皱起了眉头，她不是才走吗？估计这会应该也就刚到家没多久怎么就给自己打电话来了？ 「喂！」 冯子奇的语气很是平淡，嘟嘟说道：「怎么，不想接我的电话啊？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抱上大腿了不愿意理我了？」她的话让冯子奇有些哭笑不得，对于嘟嘟的感情还真让他有些头大，他是不可能接受嘟嘟的，他爱自己的妻子、孩子，但他又不能开罪了这位姑奶奶，一来她确实帮了自己不少的忙，二来她的父亲在春城的能量很大，必要的时候自己说不得还要藉助她父亲的力量。 「没有，我刚回来，有些累了。」 第116页 「你逛了这么久？」 「嗯，无聊，就到处走走。」 「开门吧，我马上就到了。」 冯子奇瞪大了眼睛，这丫头不是说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在想自己应该怎么去处理他和嘟嘟之间的关系。 门打开了，嘟嘟就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个大袋子，袋子里面装的竟是一些肉蛋蔬菜，这是准备在自己这里下厨的节奏？ 「看什么啊，还不帮我一把，好沉的。」嘟嘟嘟着小嘴有些撒娇地叫道，冯子奇这才想起来去接她手中的袋子：「你是这干嘛啊？」 嘟嘟说道：「做饭给你吃！」 嘟嘟说话也直接，冯子奇苦笑：「没这个必要吧，外面去吃不方便得多？」 嘟嘟白了他一眼：「外面的东西不卫生，也不健康，再说了，本姑娘的厨艺不比酒店的大厨差多少，你能够吃到本姑娘做的菜就偷着乐吧，就我爸都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 最难消受美人恩。 现在若是问冯子奇最怕的是什么他一定想都不想说他最怕的就是见到嘟嘟。 他把那些东西放到了厨房里，然后说道：「先声明，我可是什么都不会。」 「男人不会下厨有什么啊，我爸就常常说君子远庖厨，我爸说啊，一个整天围着锅台转的男人是没有出息的，而且这样的男人还剥夺了一个女人做女人的权利与乐趣。」 冯子奇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岳池怎么给自己的女儿灌输这样的思想，他不是很爱自己的这个女儿的吗？ 嘟嘟让冯子奇在客厅里歇着，自己钻进了厨房。 还别说，原本冯子奇以为嘟嘟只是自夸厨艺如何如何，不曾想很快她真就把饭菜给做好了，很简单的三菜一汤，不过那菜烧得确是很香，也很有卖相。 嘟嘟夹了一块放到了冯子奇的碗里：「尝尝！」 冯子奇也不客气，他是真的有些饿了。 「嗯，好吃。」 嘟嘟说道：「我爸说过，想要留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你得留住他的胃，一个人的饮食习惯是最不容易改变的，一旦他爱上了一个女人烧的饭菜的话那么几乎是不可能会变心的。」 冯子奇一阵无语，她又把话题扯到了这上面来。 「你也吃吧！」冯子奇对嘟嘟说，他很不习惯嘟嘟这样看着自己吃东西。 嘟嘟没有动拿筷子，而是问道：「她做菜好吃吗？」 冯子奇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嘟嘟说的她应该就是自己的妻子。 冯子奇的目光落到了菜上，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吃，很好吃。」 「有我做的好吃吗？」嘟嘟又问，看来她是一定要分个高下来。 冯子奇沖她笑笑道：「嘟嘟，其实你应该找一个适合你的，爱你的人，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不会背叛我的爱情，我的妻子，你不知道我们在一起都经歷过什么。」 嘟嘟抿着嘴，她的心里很难受，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不过很快她就挤出了一个笑容：「我说过，你不用管我，我只是在做我喜欢做的事情，不管我对你做什么你都可以不回应的，真的。」 她越是这样冯子奇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可他又能够说什么呢？ 他在心里微微嘆息，然后埋着头吃着饭。 这顿原本很可口的饭菜一下子变得酸涩了，冯子奇也就没有了食慾。 他吃完饭准备收拾一下的，嘟嘟却抢着去做，她真把自己当成了冯子奇身边的小女人。 不过她收拾好之后就准备离开了：「外面的饭菜真的对身体不好，如果时间宽裕你就自己做饭吃吧，假如你想换换口味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来给你做。」 说完也不等冯子奇说什么她就关上了门。 冯子奇站在窗边，目送着嘟嘟离开，心里暗暗嘆息。 如果自己还是单身的话自己会不会选择这个女孩呢？ 突然冯子奇勐地摇了摇脑袋，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墨雨晴的别墅里，江长河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支雪茄：「那小子安顿好了？」 墨雨晴点点头：「嗯，和我猜测的一样，今天果然是岳家那大小姐亲自把他送过去的。」 江长河冷笑：「这个岳池到底想要做什么，他一个混道上的难道真想把女儿嫁给一个警察吗？」 墨雨晴说道：「还别说，嘟嘟真把那小警察当成宝了，还对我都起了醋意。不过那小警察却不给她面子，你猜那小警察当着她的面怎么说的？说自己已经结婚了，他爱自己的妻子。」 江长河眯缝着眼睛：「你说，要是这个小警察的妻子和孩子出点什么意外的话他会不会把这笔帐记到岳家父女的身上？」 墨雨晴一惊：「你想做什么？」 江长河说道：「岳池不是想用那小警察来噁心我吗？我就不能将计就计用他来噁心岳池一把。」 墨雨晴摇摇头：「你可千万别那么做，那样一定会引来桥城警方的追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我们从你表哥的那件案子中洗脱出来，可别再生出什么是非了。」 第66章 必须马上见一面 冯子奇并不知道，自己的妻儿竟然让江长河给惦记上了，如果不是墨雨晴及时阻止的话那么估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听到不幸的消息。 第117页 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冯子奇在确定江长河并没有派人盯自己的梢时他给范诚发了一条信息：八点半，滇池大观楼旁。 这是约范诚见面。 范诚收到信息的第一时间便问李奕言自己住的这地方距离滇池有多远。 李奕言之前就在春城当兵，对于春城那是相当的熟悉，他告诉范诚这儿距离滇池开车大概要半个多小时，并不算太远，范诚这才给冯子奇回了一个「好」字。 八点半钟，范诚如约来到了大观楼旁。 「才没多久不见，你都瘦了。」冯子奇看着范诚，有些感慨地说道。 范诚点点头：「你也瘦了。」 「是吗？」冯子奇抬手摸摸自己的脸，他倒是不觉得自己瘦了。 范诚说道：「老莫很担心你，你不应该擅作主张的，用这样的方式接近江长河很危险。」 范诚说话的时候递给冯子奇一支烟。 冯子奇把烟点上：「放心吧，他们没有怀疑我。」 范诚却摇摇头：「你别低估了他们的能量，我敢保证他们一定都派人去桥城查过了，虽然局里给你在大泽公司伪造了身份，但是桥城就那么大点地方，真心要打听一个人应该不是太难。怕只怕你是当局者迷，而人家却都是清醒的。」 冯子奇皱眉：「范大，你该不是想劝我放弃吧？」 范诚苦笑：「我知道就算我想劝你放弃你也不会听的，不然你也不会不听老莫的了。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的处境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安全，相反的，你现在很危险。」 冯子奇抿了抿嘴：「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范诚说道：「嗯，这个电话号码是安全的，可以作为紧急联络。」范诚将一张纸条递给冯子奇，冯子奇只看了一眼就把那纸条给毁掉了，他已经把电话号码给记了下来。 「你呢，你有什么打算？」冯子奇问范诚。 范诚说道：「你既然已经接近了江长河，那么你就好好查一查，我想摸一摸岳池的底。」 冯子奇愣住了：「岳池？」 范诚点点头：「没错，你不觉得岳池对你的事情有些积极过头了吗？」 冯子奇有些尴尬地说道：「他是看在嘟嘟的份上。」 说到嘟嘟，范诚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冯子奇。 他轻咳了一声后说道：「小冯啊，对那个嘟嘟你是怎么看的？」 冯子奇皱起了眉头，他哪会听不出来范诚也怀疑自己和嘟嘟之间有点什么。 他说道：「我和她并没有什么，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我不过是想要利用她父亲的关系接近江长河，我和她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的。」 「我听说这个女孩子很大方，人长得也漂亮。」 「范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请你放心，我有分寸，我不会做对不起我家人的事情，更不会做出对不起自己身上这身警服的事情。」 范诚拍拍他的肩膀：「做警察的就必须学会克制自己的情感，特别是与犯罪分子打交道的一线警察就更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因为个人感情而影响了对整个案子的判断。」 「我知道。」冯子奇没有多说什么，或许是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若是以前对范诚他还算是尊重与恭敬的，可现在在他看来范诚已经不再是那个警务督察大队的大队长，督察室主任了。 两人的这次见面只是短短二十分钟就结束了，而两人的心里都有一种淡淡的，莫名的情绪。 范诚上了车，李奕言就发动了车子。 「他变了。」范诚嘆了口气。 李奕言知道范诚见的是冯子奇，范诚口中的「他」当然指的也是冯子奇了。 「人都是会变的。」李奕言说了一句废话。 范诚看了李奕言一眼：「老实说，我担心他会头脑发热。」 李奕言说道：「我们只能做到我们能做的。」 范诚笑了，这小子有时候说话还真有意思。 李奕言又说道：「他变了是因为在他的眼里你不再是那个范大队，范主任了。」 这回他倒是一语中的。 范诚吐出一口烟雾：「那些都是次要的，庆幸的是他还记得自己是一个人民警察，我相信他会处理好的。」 车子快回到住处的时候范诚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夏碧君打来的。 「我到春城了，在春城饭店二号楼1208。」 夏碧君这话让范诚呆住了，他没想到夏碧君竟然也来春城了。 不过范诚的脑子转得倒是很快的，他马上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是梅映雪让你来的？」 夏碧君说道：「如果我不愿意来谁都不能勉强我。」 范诚苦笑：「你来做什么，你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你不用自作多情，我是因为这边有一个案子，我可能会在这边呆上一段时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 范诚的心里很清楚，夏碧君说这边有案子什么的都只是说辞，她是为自己来的，自己出事以来她为自己做了很多。范诚不傻，只要稍微想一想也能够明白为什么。 「注意安全。」说完他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春城饭店二号楼1208房间里不只是夏碧君一个人，还有梅映雪。 「他挂了。」夏碧君放下了电话。 第118页 梅映雪说道：「看来他对我有意见了，他一定会怪我把你给拖下了水。」 夏碧君嘆了口气：「你确实把我拖下了水，关键是现在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为他做些什么。」 梅映雪说道：「不着急，慢慢来吧，我们准能够帮上忙的。」 「你呢？不会就懒在我这儿吧？我可把话说在前面，你是公职人员，你的费用得自己出。」 夏碧君又回復了那副冷傲的样子，梅映雪笑了，接触久了她已经摸清了夏碧君的性情，这是一个看起来外冷内热的女人，刀子嘴豆腐心。 「放心吧，我不会懒在你这儿的，我直接去找他，和他们会合。」梅映雪说。 夏碧君给了她一个白眼：「你还是呆在这儿吧，你还嫌他的目标不够大？」 她这一来是为了范诚考虑，二来她也不想梅映雪真去和范诚在一起。 梅映雪的笑容更甚了，她看了一下这个房间，作态地说：「可是住这种地方我们是不允许的，超过了我们的标准，自己掏腰包的话你应该知道就我们这点工资捱不住几天。」 夏碧君气不打一处来，梅映雪这是吃定自己了。 她没好气地说道：「你少在我面前哭穷，你住就是了，钱算我的。」 她还真不差这一点钱，梅映雪的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夏碧君轻哼一声，头扭现了一边。 「我听说冯子奇已经成功地接近了江长河，好像江长河还让他做了房地产公司的负责人，准备启动一个项目。我说这个冯子奇的胆子还真是大，他懂房地产吗？这万一要是露馅了他很可能会有危险。」梅映雪终于把话题扯到了正题上。 夏碧君却不说话，眯缝着眼睛像是在想什么。 梅映雪轻轻碰了碰她：「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夏碧君抬头望向她：「你说，江长河如果想要查清楚冯子奇的底细的话难不难？」 梅映雪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她想了想道：「如果只是随便打个电话去查的话肯定查不出什么的，但如果让人去桥城拿着冯子奇的照片去查的话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桥城不大，很多秘密是包不住的。总会撞上认识或者熟悉冯子奇的人，你说是吧？」 夏碧君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梅映雪的心里一惊：「你该不会是想说江长河已经知道了冯子奇的身份吧？」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如果江长河真的已经识破了冯子奇的身份那么他还这样的隐忍，把冯子奇放在身边说明他的城府也太深了，天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夏碧君点点头：「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所以现在最危险的人还不是范诚，而是冯子奇，唉，他这一步险棋真是太险了。」 梅映雪坐不住了，她觉得自己应该和冯子奇说一下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可是她却没有冯子奇的联繫方式，老莫说了，她不能直接与冯子奇联繫，这也是为保护冯子奇。 所以梅映雪的电话打给了范诚。 「你在哪？」梅映雪好像习惯了这样的开场白，范诚回答道：「我在滇南。」 「我知道你在滇南，你在哪，我想见你。」 听梅映雪这么说范诚又是一惊，夏碧君在滇南也就算了，难不成梅映雪也到了滇南？肯定是的，不然梅映雪也不会这么说了。 他此刻有些恼怒莫少平来，老莫这是搞什么，怎么让这两个女人也来滇南了呢？ 只是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再去想那么多，他问道：「你是不是和碧君在一起？」 听他这样叫夏碧君，梅映雪的心里有些吃味，不过很快她就放平了心态，不管怎么说夏碧君是范诚的小姨子，人家原本可能就是这样称唿的，这也没啥。 「是的，老范，我要见你，马上，立刻。」梅映雪说。 自从范诚的妻子走了以后梅映雪对他的称唿就变了，很少再叫他师傅，大多时候都称唿他老范。 范诚听他这么急着要见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梅映雪说电话里说不清楚，必须要和范诚见上一面。 范诚犹豫了一下便把自己的住址告诉了她，范诚相信她也好，夏碧君也好都不会对自己不利的。 挂了电话，梅映雪对夏碧君说道：「我现在马上要去和他见一面，你要一起去吗？」 夏碧君白了她一眼：「去，为什么不去？」 第67章 侥倖心理 冯子奇看了看这间办公室，倒是中规中矩，像模像样。 墨雨晴微笑着问道：「冯先生，您看还需要点什么就和小丽说，她会给你解决的，以后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上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她。」 小丽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身材高挑，五官也生得很是漂亮，穿一身职业装，看上去颇有职场女强人的样子。 「另外公司目前除了你们暂时就没有别的人了，前期么你们就做一些项目的筹备工作，主要是准备一些资料什么的，国庆之后我们再进行大型的招聘，到时候有得你们忙的。冯先生，看你的了。」 听墨雨晴这么一说冯子奇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至少现在看来他还不需要真正担起项目的重任，那样也不容易露出马脚来。 「好的。」冯子奇的姿态倒是放得很正，在墨雨晴的面前他表现得很恭敬。 第119页 墨雨晴说道：「那就这样吧，冯先生，你们忙，我就先告辞了。」 冯子奇和小丽把她送到了门边，她停下了脚步：「对了，江总说了，这边前期可能不会太忙，有时候他那边可能会需要冯先生帮着做些事儿，还希望冯先生不要推辞才好。」 冯子奇的眼睛一亮，他原本还在想自己真要天天窝在这个所谓的「公司」里那么几乎就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江长河了，现在墨雨晴这么一说那说明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他忙说道：「江总有什么事情尽管叫我就是了，蒙您和江总抬爱，我还寻思着怎么才能报答呢。」他倒是会说话，墨雨晴眉开眼笑：「言重了，我们也是看重你的能力，还指望着你帮公司赚钱呢。」 寒喧了几句墨雨晴才开着车子走了。 这个只有两间办公室的「公司」里就只剩下了冯子奇和小丽。 小丽给冯子奇泡了杯茶，可她并没有离开冯子奇办公室的意思。 她的办公室在外面，这两间办公室倒是正好一人一间。 「小丽，你好像并不是本地人吧？」冯子奇让小丽坐下，然后问道。 对于自己身边的人冯子奇还是很警惕的，不管怎么样多了解一下总不会有什么坏处。 小丽微笑着说：「我是渝市人，滇南大学毕业以后我就留在了春城。」 「哦？渝市可是直辖市，听说发展也很不错的，怎么不回去呢？」 小丽嘆了口气：「不想回去，那个家，唉，不说了……」 看来小丽和家里的关系并不融洽。 「你来这公司有多久了？」冯子奇又问道。 小丽说道：「其实之前我并没在公司里上班，我是给墨小姐做私人秘书的，主要负责处理一些她的往来事务，不怕冯总您笑话，这算是我第一次真正的职业生涯，冯总，要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的还请您多多包涵。」 私人秘书？看来这个墨雨晴还真是个人物，冯子奇的脑子里在想，江长河与墨雨晴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关系，是像大家看到的那样吗？还是两个人之间墨雨晴才是占了主导地位的那一个。 他倒是让莫局设法去查一下墨雨晴这个人，只是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你看你说的，公司就我们俩，又没有什么具体的事，不存在做得好不好的问题，再说了，你可是墨小姐的人，我还指望着你能够在她的面前帮我说说好话呢！」 冯子奇对小丽不可能没有一点戒心，这个「公司」的办公地点距离江长河的公司不远，也就是两公里的距离，江长河把自己放在这儿，墨雨晴又让自己身边的一个丫头跟着自己，要说这女孩不是在监视自己鬼都不信。 这么看来他们也对自己是有戒备的。 「墨小姐人挺好的，心地也很善良，而且她的学识也很令人钦佩。」小丽仿佛将墨雨晴当成了偶像。 冯子奇问道：「她和江总在一起的时间应该不短吧？」 小丽眯缝着眼睛想了想：「应该有些年头了，我跟着墨小姐之前他们就在一起了。唉，像墨小姐这样的女人其实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可她却偏偏选择了江总。」 冯子奇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些玄机，看来这个小丽对江长河并没有什么好感。 「江总不是挺好的吗？」冯子奇试探性地问道。 小丽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神情：「是挺好的，但我觉得他们不是一路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道不同不相为谋。」 冯子奇没有再说什么，这个话题他可不能跟着瞎说，万一这个小丽根本就是在套自己的话的话那自己言多必失。 小丽像是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冯总，我先出去了，您忙，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冯子奇点点头，小丽离开了他的办公室，轻轻地带上了门。 冯子奇陷入了沉思，小丽刚才的那番话是她的真心话吗？还是她对自己的一种试探。 从小丽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她对墨雨晴的那种崇拜，但对江长河却充满了不屑。 如果她是真情流露的话，那么她的这种态度会不会也是墨雨晴的态度？墨雨晴虽然和江长河在一起，可是她压根儿就看不起江长河。 之所以冯子奇会这么想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小丽之前是墨雨晴的私人秘书，不只是管她的工作连同她的私人生活也多有照顾，墨雨晴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着她，她崇拜墨雨晴，于是对于墨雨晴喜欢的她会跟着喜欢，对于墨雨晴厌恶的她也会跟着厌恶，这叫爱屋及乌，当然，恨屋同样也会及乌，她对江长河的那种不屑很有可能也是墨雨晴传递给她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问题就来了，墨雨晴和江长河就不可能真是一路人。 真是这样吗？ 冯子奇不知道，看来还得仔细地观察一下。 假如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墨雨晴应该是可以争取的人。 不过冯子奇也只是想想，这不是一件轻易可以尝试的事，毕竟墨雨晴与江长河之间到底是怎么一种关系他并不是很清楚，但可以多观察，多留意。 手机简讯提示音，冯子奇只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 是范诚。 昨晚不是才见过面吗？怎么他又发信息来了。 点开信息一看，冯子奇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信息的内容竟是自己可能已经暴露了，让自己小心应对。 第120页 冯子奇删掉了这条信息，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自己可能暴露了？范诚是从哪里知道的？要是这样的话江长河和墨雨晴为什么还要这么对自己，他们就不怕自己真在他们的身上查出点什么来吗？ 这回冯子奇有些坐不住了，他想打个电话给范诚，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想到了门口的那个小丽他忍住了，等中午回去以后再说吧。 整个上午冯子奇都是在忐忑中度过，中午回到自己的住处他赶紧给范诚打了过去。 范诚此刻正和李奕言在外面，他开始从侧面对岳池和他的公司进行了解。 「范大，你那信息到底是什么意思？」 冯子奇也没有多余的话，一开口就直奔了主题。 范诚把他们的猜测说了一遍，冯子奇听了之后沉默了，毕竟范诚说得有道理，桥城就那么大，虽说缉毒警察的身份有隐密性，但他不敢保证对方在桥城对自己展开调查的时候不会碰巧遇上认识自己的人，而且这些人的路子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可如果是这样他们为什么还要留下我？」 这让冯子奇又有了侥倖的心理。 知道自己是警察江长河还敢把自己留下，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范诚想了想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这是夏碧君做出的大胆猜测，他只是认为有些道理，但对于江长河的心思他却没有弄明白。 「那我该怎么做？」等不到范诚的回答冯子奇又问道。 范诚犹豫了一下说道：「小心谨慎，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撤出来，要么就继续演下去。不过一定不要贸然行动，安全第一。小冯，有什么事你一定要提前和我沟通，别冲动！」 冯子奇深吸了口气：「知道了。」 挂了电话，冯子奇稍稍安心了些，说来说去都只是猜测，至少现在看来江长河和墨雨晴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咚咚！」小丽敲了下门，冯子奇让她进来。 「冯总，我有些事要先回去下。」小丽笑着说。 冯子奇摆摆手：「去吧，反正现在公司也没有什么事。」 小丽走了，冯子奇也没再继续呆在办公室，直接回了住处。 开门进去他看到了嘟嘟。 「你怎么会有这儿的钥匙？」冯子奇愣住了，自己的住处嘟嘟居然有钥匙。 嘟嘟笑着说道：「是雨晴姐给我的，你可别怪她，是我让她给我的。」 冯子奇抿了抿嘴，心想好在自己让柳海将配枪带回了桥城，不然的话很可能会被人给翻到。 「嘟嘟，其实你不必这样的。」 冯子奇想说点什么，可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人家女孩也是一番好意。 嘟嘟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吧，我不缠你，我只是来帮你收拾一下屋子，给你做做饭，洗洗衣服。」 冯子奇无语了，这还是岳家的那个千金大小姐吗？ 第68章 黄亚洲与谁约会 岳池坐在办公室里，安静地泡着茶，他泡茶的手法很是娴熟，比起一些茶馆的茶仙子的动作看起来还要优雅。 骆驼站在他的对面，他抬眼看了看骆驼，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坐下来，品品这茶。」 骆驼在他的面前倒也不显得拘束，仿佛这样的情形时有发生。 骆驼坐了下来，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轻呷一口，那品茶的样子倒也显得专业，估计岳池没少教他。 「怎么样？」 骆驼又抿了一口，把杯子放下：「这是漳平的水仙吧？」 「哟，还真没白瞎了我的好茶，不错，现在能够品出点门道了。这确实是漳平水仙，这清香淡雅，入口却回味无穷。」 岳池自己也喝了一口，然后将那杯子放在鼻子边上轻轻闻着，那眼睛微眯，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嘟嘟是不是又去找那小子去了？」岳池放下杯子，随意地问道。 骆驼笑笑：「嗯，小姐对那小子还真的很上心。」 「唉，这丫头，也怪我，以前对她的感情问题一直都没重视，而且处置的时候也过于简单粗暴了，你看看从前她身边都是些什么人？这小子一出现就和那些傢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也是她会被那小子给吸引的原因，我只是怕她用情太深，越是这样以后对她的伤害就越深。」 骆驼不说话，这个时候他知道岳池并不是想和自己商量什么，也不是在听取自己的意见，岳池只是想说话，想有一个听众，自己就是那个听众。 岳池是一个行事果断且充满了智慧的人，他不需要别人的意见或是建议，他的骨子里更多的是自负。 「对了，那小子在江长河那边现在是怎样一个情况？」 骆驼说道：「江长河已经摸清了那小子的底细，不过他还是把那小子留在了他身边，老闆，老实说我还真没想明白江长河这是怎么想的，留个警察在身边无异于是在自己的身边埋下了一枚炸弹，你甚至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岳池只是笑，却没有说话。 骆驼继续说道：「我想他应该是碍于老闆的面子吧，毕竟小姐对那小子的态度摆在那儿。」 岳池摇摇头：「你说错了，如果单纯是冲着我的面子的话他是不会把那小子留下的，就算是留下也不至于是留在身边，他的想法你不懂，但我却看明白了。」 第121页 骆驼一脸的狐疑，他问道：「他是怎么想的啊？」 岳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骆驼：「你觉得警察为什么要查江长河？」 骆驼说道：「警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咱们捞偏门的被警方盯上原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岳池又摇了摇头：「桥城警方来春城无外乎就是因为他表哥杜洪泽的案子，那个案子可是涉及到了两个警察，一个是缉毒大队的副大队长，另一个是警务督察大队的大队长，督察室的主任，桥城警方现在已经是一身的麻烦，满脑门的官司，这个时候他们派人到春城来确实很可能是怀疑上了江长河，毕竟杜洪泽的公司涉毒，江长河之前就是从他表哥的公司出来的，又来了滇南，而且现在混的也是道上，警方很容易就会把二者给联繫起来。但他们手里肯定没有任何的证据，否则他们就不会悄悄地用这样的手段接近江长河了。」 岳池很了解警方的一些流程，如果桥城警方真有证据证明江长河与杜洪泽有关系，是杜洪泽贩毒组织在滇南的排头兵的话就不会只是让人接近他，调查他了，怕是早就已经让春城警方协助缉拿江长河了。 骆驼听着岳池的话，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明白。 岳池嘆了口气，自己的这个手下动手能力不错，可是脑子却是不怎么好使。 不过这也是岳池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像岳池这样的人多少都是有些骄傲的，他向来都以智者自居，若是手下的一个莽汉都能够想明白的问题那还需要他做什么？ 「调查其实并不可怕，关键是你怎么左右这个调查，怎么能够做到让他们查到自己想让他们查到的，自己不想他们查的到无论他们再怎么努力也同样会一无所获。」 岳池看事情还真是一针见血。 骆驼说道：「老闆的意思是江长河是想让那小子查到他想让那小子查到的？」 岳池点头道：「对，所以我说警方这一步棋走得并不好，特别是那小子并不像看上去那样的精明，只要他们能够设计得好那么那小子肯定会上当的。」 这下子骆驼算是听明白了。 骆驼说道：「看来这个江长河还挺会算计的。」 「他没那出息，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又是他身边那女人的杰作。」岳池冷笑，对于江长河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江长河没这样的心计，倒是那个墨雨晴是个人物。 「老闆，要不要提醒一下小姐，让她别和那小子走得太近了。」 岳池想了想道：「暂时不用，小姐是聪明人，慢慢地她会发现那小子在骗她，她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 桥城，南沙洲公园。 邢卫东坐在长廊里看着报纸，不过他的眼睛却是从报纸的的上沿滑出望向不远处。 白舒和张琳并肩走着，他们在散步。 下午一点半钟两个人在这儿顶着太阳散步。 他们肯定不只是散步那么简单，他们这个时候来南沙洲一定有什么目的。 邢卫东还没有吃午饭，肚子已经有些咕咕叫了。 江曼拿着一份盒饭走了过来：「赶紧吃吧，我帮你盯着。」 江曼也是队里的，只是以前是搞内勤的，才调整到外勤来。 不过她却也算是老刑警了。 邢卫东说道：「你怎么来了？」 「凌队让我来的，他特别提醒我你还没有吃午饭。」 邢卫东的心里有些感动，老大竟然还记得自己没有吃午饭。 「我们到这儿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他们绕着公园也转了差不多三圈了，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不过看上去他们并不像是要和别人见面的样子。」 邢卫东说到这儿顿了顿：「不过也不能大意，这个时候跑到这儿晒大太阳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江曼应了一声：「你赶紧吃吧。」 邢卫东这才不说话，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而此刻凌力则在车里享受着空调带来的凉爽，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前面的那辆轿车，那是黄亚洲的车，车子开往小河方向，凌力猜想黄亚洲要去的是不是就是白舒的那栋别墅，出了小河只要往屠宰场方向去的话应该就是那儿。 凌力知道白舒和张琳都在市里，此刻正在领着邢卫东逛公园呢。 这是不是黄亚洲的调虎离山之计？明明知道邢卫东盯上了白舒，所以他故意让白舒和张琳吸引邢卫东的注意力。 还好自己机智，自己早就已经算到一旦白舒被警方咬紧了黄亚洲就只能自己出马。 他掏出烟来，想抽一支，但想着现在是关着车窗开着空调的他就忍住了。 「凌队，看样子他是准备往屠宰场那边去。」开车的年轻警察说。 凌力说道：「别好一点，别丢了，也别让他发现，他可是只老狐狸。」 年轻警察笑道：「放心吧，他不会发现我们的。」 车子跟得不紧也不慢，始终保持在五十米到一百米的距离。 果然，车子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凌力知道这就是邢卫东和自己说过的那栋别墅。 黄亚洲下了车，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才走到了别墅门口，掏出钥匙开门走进去，又把门给关上了。 「怎么办？要不要进去看看？」年轻警察问道。 凌力白了他一眼：「怎么进？这样硬闯进去吗？」 第122页 当然不可能，那样不就成了私闯民宅了，要是闹起来会有什么后果。 他们只能等，运气好或许可以等到他们想要的人。 凌力忍不住了，摇下了半边车窗，掏出一支烟来过瘾。 年轻警察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望着那别墅，他恨不得此刻自己有透视眼，那样就可以看看屋子里面现在是怎样一个情况。 凌力希望卢萍就藏在这里面，只要卢萍露面那么自己就有藉口闯进去了，毕竟卢萍牵扯到了两起命案。 凌力甚至有一种预感，那就是这两起命案都多多少少和卢萍有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转眼黄亚洲都进去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了，天知道他有里面做什么。凌力 又点了一支烟，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现在该怎么办？他心里也没有个底，他既不想错过这个找到卢萍的机会又担心卢萍不在里面自己这一冲动给自己找麻烦倒没有什么，还会连累到市局。 市局现在的情况那可是再经不起一点的折腾了。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黄亚洲出来了，直接上了他的那辆车走了。 「还要继续跟着吗？」年轻警察问凌力。 凌力摇头：「不，我们就在这儿守着，屋里一定还有一个人，我一定要弄明白到底是谁在里面。」 凌力无意中发现别墅二楼的窗户似乎有个人影，只是他看不清楚到底是男是女。 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 他给邢卫东打电话。 「卫东，你那边怎么样了？」 「他们刚刚上车，看样子应该要回去了，凌队，你那边呢？」 「你们不用带盯着他们了，黄亚洲刚刚从这个别墅这儿离开，你们去盯黄亚洲，我就守在别墅这儿。」 「是不是有什么发现？」邢卫东有些激动地问道。 凌力说道：「黄亚洲在别墅里前后差不多呆了一个小时，别墅里应该还有别人，不过我们不能贸然闯进去，所以只能守在这儿。」 第69章 接受调查 对于梅映雪去滇南的事情凌力还是有些意见的。 他觉得梅映雪这么做有些过了，他知道梅映雪担心范诚的安危，也知道她是想到滇南去助范诚一臂之力，可是桥城这边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滇南那边是禁毒大队的活儿，梅映雪按理应该留在桥城的。 别的不说，现在凌力就觉得自己的人手不够用。 自己要盯着白舒的别墅，邢卫东那边得盯着黄亚洲，还有部分人手一直都没有停止对黄小岚和卢萍的寻找，而且队里还有其他的一些案子也要处理。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梅映雪却去了滇南。 「莫局，你啊，你怎么能够这个时候挖我的墙角呢？」凌力在电话里对莫少平发着牢骚。 莫少平笑道：「怎么，少了一个梅映雪我们的刑警大队就玩不转了吗？」 凌力气不顺地说道：「这地球离了谁都一样的转，只是你也知道，我们队里现在根本就连机动的人都抽不出来了，大家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就是打个盹也得轮流找空档。」 「知道你难，我已经让胡晓这边做好了准备，只要你有需要他一定会配合你的工作，给你打下手。」 凌力这才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人手不足到时候就会不了突发的事件。 「凌力啊，你是队长，不要凡事都亲力亲为，这个时候你更应该学会坐镇指挥，你自己沖在一线，看到的就只是眼前的那一片，这样会缺乏大局观的。」莫少平批评道。 凌力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人手不足吗？你不是不知道，这两年老同志大多退休了，虽然刑警队也补充了一些新鲜血液，可是这些新人并没有真正跟过多少案子，更别说他们的独立办案能力了，所以我们这些老鬼还得沖在前面。」 莫少平知道凌力说的确实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警察队伍的年轻化倒是做到了，但队伍的战斗力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提升上去的，那些年轻人需要磨练，需要经歷无数次的战斗的洗礼才能够真正的成长。 「就把这次当做他们成长路上的一个考验吧。」莫少平说道。 凌力挂了电话，点了支烟，脑子却并没有闲下来。 其实他并不像莫少平说的那样因为沖在前面就没有了大局观，相反的，正是想到了方方面面他才会打这个电话向莫少平诉苦，说是诉苦，其实又何尝不是在向莫少平寻求支援。 他想了想又给禁毒大队的胡晓打了过去。 「老胡啊，有件事情恐怕得麻烦你亲自出马。」凌力说道。 胡晓在电话那边笑着说道：「凌队，有什么指示你就说吧，我一定照办。」 凌力说道：「我哪敢有什么指示，是这样的，莫局应该把范诚用假钥匙做饵的事情和你说了吧？」 胡晓说这件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凌力说道：「范诚交出去的那把钥匙是假的，我们也事先准备了一个保险柜，我想对方一定会设法去打开那个保险柜取出里面的东西。目前在那边我们虽然进行了布置，可是我总是有些担心，生怕他们搞砸了，所以想请你老兄亲自去坐镇，一定要抓住来拿东西的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顺藤摸瓜。」 胡晓其实在凌力提到钥匙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凌力打这个电话给自己的用意，他早已经得到了莫少平的指示，让他全力配合刑警队的工作。 第123页 所以他一口就答应下来了，他让凌力放心，他会亲自去盯着。 有了胡晓的保证凌力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别看胡晓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很多时候大家都会忽略了这个禁毒大队长的存在，但他能够坐到这个位子上自然有他过人的能力。只是禁毒大队里有一个肖刚，肖刚的锋芒太劲，这才让大家都忘记了胡晓的存在。 但如莫少平、谭开山、凌力这些老同志都知道，胡晓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当年他可是一个人就捣毁了一个贩毒组织，虽然有一点逞个人英雄主义，但当时的情况紧急，他根本就无法与局里取得联繫。 所以在局里很多老同志的眼中禁毒大队的正副队长都是桥城市局传奇般的存在。 凌力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申飞打来的。 「小申啊，有事吗？」凌力有些纳闷，申飞怎么想到给自己打电话，他现在暂时负责督察室的工作，应该还在慢慢地上手吧？ 申飞说道：「凌力，你在哪？」 凌力说道：「我在外面呢，有事吗？」 申飞竟然直唿自己的名字，这在以前是没有的事情，这让凌力不禁有些郁闷。 「有件事情想请你回来接受调查。」申飞的语气很是平淡，凌力听在耳朵里却吃了一惊，申飞让自己回去接受调查，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并没有什么违法违纪的行为啊！ 「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吧，我现在在出任务。」凌力有些不悦，这个申飞不会是才成为督察室的临时负责人就想拿自己开刀吧，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再说了，他小子就不知道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了，简直就是在添乱嘛。 「凌力，你必须马上回局里来，这也是阎局和谭局的意思。」 申飞说完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凌力先是微微一愣，接着火气就上来了：「什么玩意！居然还扯虎皮做大旗，真以为我凌力是吓大的！敢用阎局和谭局来压我。」 凌力没有再理会，这个时候他必须得紧紧地盯住白舒的这栋别墅，他要看看到底和黄亚洲见面的那个人是谁。他相信那个人一定会走出这栋别墅，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里面。 就在申飞电话打来之后不到十分钟凌力的手机又响了。 是谭开山打来的。 「凌力，你马上回局里一趟。」谭开山的语气也有些冰冷，一点都不像平日。 凌力皱起了眉头，他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妙，莫非真出了什么事？ 自己行得正坐得端，能够有什么事？ 「谭局，我现在正在外面呢，等这边的事情忙过了之后我马上就回来。」 谭开山说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让人过去替你。」 凌力的心一沉，看来这回轮到自己摊上事了。 「老谭，能告诉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吗？」凌力问道。 谭开山的口风很紧：「你回来就知道了，说吧，你在哪，我让人过去暂时接替你的工作。」 凌力没有办法，只得在电话里把这边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谭开山听了之后说道：「嗯，一会就有人来了，你和他交接一下，然后马上赶回局里来。」 凌力气得直咬牙，但他的心里也充满了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申飞可是直接说了让自己回去接受内部调查，那说明是有人把自己告了，是谁？给自己安的罪名又是什么？ 老阎和老谭难道不知道这很可能是对方玩的手段吗？ 先是肖刚，接着范诚，现在又以这样的方式对付自己，这个对手还真是不简单。 「凌队，出什么事了？」开车的年轻警察轻声问道，刚才他也大致听到了凌力两个电话的内容。 凌力摇摇头，却不说话，他自己现在都还是云里雾里的。 年轻警察说道：「申飞这是想做什么？」他也有些气愤，要知道在他们的心里凌力可就是他们的目标与榜样，说是偶像也不为过。现在听到申飞要调查凌力他能不生气吗？ 「不行，我得把这事情告诉大家，一起去找督察室理论去！」年轻人越想越是窝火。 凌力瞪了他一眼：「你是诚心的吧？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添乱，这件事情明显就是有人故意捣鬼，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自乱阵脚，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有机会浑水摸鱼。你倒好，还嫌不够乱，要是你真那么做了那才是上了人家的当！」 年轻警察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听凌力这么一说他也回过味来了。 「可是也不能让您受委屈啊。」 凌力嘆了口气：「人这一辈子哪有不受委屈的？可是和我们的责任相比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而且受委屈的也不只是我一个人，你看看肖刚，看看范诚，你应该也相信他们也是被人设计陷害的，如今一个成为了阶下囚，另一个则成为了在逃嫌疑人，他们就不委屈吗？你们的委屈大了去了，但我想他们就算是受了委屈也从来就没有后悔自己当初选择当一名人民警察，与我们的职责相比，那些委屈与磨难根本就微不足道。」 年轻警察的鼻子有些发酸，他当警察真实只是觉得警察这个职业看上去很威风，但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人民警察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凌队，以后我也要像你们一样做一个合格的警察！」 凌力笑了，他轻轻拍了拍年轻警察的肩膀，自己的手底下能够有这样的兵这让他感觉很是欣慰，他说道：「一会不管是谁过来你都一定要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许有任何的情绪，知道吗？」 第124页 年轻警察点点头：「嗯。」 凌力又点上了一支烟，他不再说话，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别墅。 第70章 诡异的帐户 莫少平很生气，他埋头抽着烟。 阎洲嘆了口气：「老莫，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其实我和老谭也很无奈，这件事情之前督察室就已经接到了举报的，是老谭让申飞先调查再说，把事情先压了下来，老谭和我说的时候也是说这肯定是对方的手段，想要削弱我们的战斗力。可这一回举报信交到了省厅，王副厅长可是还没回去呢，他说了，等着我们的调查结果。」 谭开山抿了抿嘴：「老莫，这件事情别说你，我和老阎谁不窝火？可是没办法，该做的我们还是得做到位，而且这也是对凌力负责，我们要是没什么动静估计省厅的督察处就会直接下来了。」 莫少平知道阎洲和谭开山说的没错，其实他也就是气不顺，这段时间谁不是窝了一肚子的火，随便一根火柴估计都会炸开了。 「现在就怕刑警队那帮小年轻会情绪波动，所以老谭，你得留意一下，让他们千万别再闹出什么事才好。」阎洲的担心不无道理。 莫少平说道：「你们难道不了解老凌这个人吗？就算他自己受点委屈他也一定会以大局为重，只要有他在不会乱的。」 「我已经和申飞说了，让他一定要注意和凌力沟通的方式方法，千万不能寒了我们同志的心。」阎洲的神情带着一抹悲凉，他这个局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净接二连三的出事，他却根本就无力阻止，那种难过可想而知。 莫少平把他的表情看在了眼里：「老阎，你也别多想，再狡猾的狐狸最终也逃不过猎人的猎枪，且由他们先蹦跶吧。」 阎洲苦笑，他的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胃，他有胃病，这是长期的公安工作落下的老毛病了，谭开山关切地问道：「又疼了？」 阎洲摆摆手：「我没事，你们去忙你们的吧。」 他说完挤出一个笑容，莫少平和谭开山对视了一眼，二人都知道阎洲这是在宽他们的心。 莫少平说道：「等这案子结了你得请个假好好去医院看看。」 待二人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阎洲痛苦地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着，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药瓶，倒出两粒药吃下去，他的脸色慢慢地缓和了过来。 「坐吧。」申飞指了指自己对面的那把椅子，凌力坐了下来，他看着申飞，申飞一脸严肃地打开了摄像机。 「按要求我们的谈话将会被记录，你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申飞说道。 凌力点点头，这是规矩他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而且他也知道这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呢？ 「知道为什么把你找来吗？」申飞问道。 凌力的脸色微沉：「申飞，能不能别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来是配合你的调查，我不是犯人，你用不着像这样。」 申飞抿了抿嘴：「凌队，你应该知道现在我是代表了组织和你谈话，所以请注意你的态度。」 凌力心里有气，不过他还是没有再这个问题上再纠结。 另一个房间里，谭开山正看着监控录像，他皱眉，心里暗想这个申飞是怎么回事，不是告诉过他要注意方式方法吗？这样的语气就是换作是自己也接受不了。 他对身边一个女警说道：「去，把申飞叫来。」 申飞来了，他看到谭开山阴沉的脸，小心地问道：「谭局，我才开始呢。」 谭开山瞪了他一眼：「阎局是怎么和你说的？你那是对待自己同志的态度吗？」 申飞一脸的为难：「谭局，录像是要交给省厅的，如果我的态度太随便的话我怕省厅那边会有看法，所以我才……」 谭开山眯缝着眼睛，申飞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省厅可是说了，要看结果，王副厅长也交待了这次的谈话必须要录像交给省厅。 谭开山摆了摆手：「我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我们不有寒了自己同志的心，至于省厅那边我和老阎会去解释，小申啊，你想想，如果现在坐在那儿的是你，你自己的同志用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语气和你说话你会是怎样一个感受？」 申飞低下了头，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或许自己也受不了。 「我明白了，谭局。」 「去吧，记住，有一颗公心没有错，但别忘记了，他是我们的战友，同志！」 申飞回到了问询室，他望着凌力，犹豫了片刻轻声说道：「凌队，刚才我的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 凌力点点头，他并没有真正怪申飞，这也是人家的工作。 「没事，我们开始吧。」 「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嫌故意放跑了杀人嫌疑犯范诚，另外，在担任刑警队长期间，你多次收受财物，以权谋私。」 「证据呢？」凌力问道。 凌力的心里此刻已经燃起了熊熊怒火，对方也太卑鄙了，竟然将这样的脏水泼在自己的身上。 申飞说道：「放走范诚的事情没有证据，不过收受钱财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凌力笑了，这一点他十分的自信，自己一直以来都很自律，根本就没有收受过任何人的财物，哪怕有时候有人送自己一两条烟自己都拒绝了，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位子上，如果行差踏错的话不只毁掉了自己的前途，更是践踏了法律的尊严。 第125页 「你看看这卡是你的吧？」 申飞将一张a4纸递给凌力，上面是复印的一张银行卡信息。 凌力只看了一眼那卡号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是我的。」他的心里已经隐隐猜到这张卡应该出了问题。 申飞说道：「这张卡在这三年内一共转入了五笔钱，共计32万元，说说吧，这些钱是怎么回事。」 凌力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是这卡出了事情，这卡早就掉了，他曾去银行想要註销，可是却被告知要到当时的开户行去才能够办理註销业务，而这卡是三年前他去武汉参加学习的时候办的，之所以会在武汉办这么一张卡是因为他的包丢了，手机、银行卡什么的都没了，所以才临时找当地派出所打了一份户籍证明，去银行办了这张卡，然后让家里打了些钱来才过了那一关。 回来之后那卡几乎就不用了，想去註销可总不能为了一张银行卡就要跑一趟武汉吧？ 再后来那张卡就丢失不见了，因为是临时用的卡，所以他也没有绑定手机简讯业务，也没有开通网上银行。 原本丢了就丢了，凌力也没有把这张卡当一回事，可是现在自己居然因为这张银行卡接受内部调查，这就让他郁闷到了家。 没有办法，他只得将这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谁能证明这张卡丢了？」申飞问道。 凌力苦笑：「没有人能证明。」 确实没有人能证明，之前他想註销的时候并不是因为卡掉了，当被告知要回开户行註销之后他就没再管这张卡，后来知道掉了，因为卡早就没有用了，里边也没有钱，他就没有去银行办理挂失业务，平日里他的工作本就够忙的，这种琐事他还真是不怎么在意。 申飞说道：「凌队，你再想想，这件事情对你很不利，除非你能够证明这张卡确实早就已经丢了，否则的话……」 不用申飞把话说完凌力也知道后果，可是他真找不出一点证据来证明这张银行卡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掉了。 「这卡里的钱应该一直都没有动过吧？」凌力问道。 申飞点点头：「没错，但这只能表示你没有用过卡里的钱，并不能代表你并不知道这笔钱的存在。」 凌力又问：「这些钱的来歷呢？能查到吗？」 申飞嘆了口气：「不能，几笔钱的转帐手段都很高明，所以那举报材料上还有意提到这种转帐手段是你要求的。」 凌力闭上了眼睛，他发现自己也被装进了套子里，而且这套子是一早就已经开始布置了的。 三年前偶然办的这张卡，这两年内分五次陆续打入了32万元，偏偏这卡早就掉了，甚至都差点被自己给遗忘掉了，这还真是要命。 对方三年前就开始布局了！ 凌力长出了口气，他望向申飞：「我确实无话可说了。」 申飞说道：「那好吧，我们就先谈到这儿，鑑于你的问题有些复杂我会建议局里先暂停你的工作，凌队，你的事儿现在省厅也知道了，所以我们市局不能不先拿出个章程，所以在一些处理上还希望你能够理解。」 省厅都知道了？凌力无奈地苦笑，他点点头表示能够理解。 从问询室出来凌力就去了谭开山的办公室，谭开山也早已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谭局，我是被冤枉的。」凌力说。 谭开山递给他一支烟：「我知道，不只是我，阎局和莫局也都知道，可是我们就算知道也没用，你是老警察了，办案是需要拿证据说话的。私自放走范诚的那件事情我们都可以替你作证，但那张卡你就说不清楚，所以老凌啊，你必须得好好想想，那张卡才是关键，只有证明那张卡里的钱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才能够让省厅相信你是清白的。还好现在只是我们系统内部调查，要是反贪部门介入的话情况会更加的复杂。」 第71章 回去 凌力被暂时了职务，这段时间他可以不用到局里来，但不能离开桥城，随时准备配合对他的调查。 这件事情对整个刑警队的影响很大，谭开山没少到队里给大家做思想工作，好在虽然大家的心里都不舒服，但工作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因为谭开山说了，只有把案子办好了才有可能帮到凌力，如果凌力真是被人冤枉的，那么对方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想阻止凌力对这个案子的调查。 晚上邢卫东和另一个中队长一道请凌力吃饭。 本来凌力是没有心情的，可是禁不住两人的软磨硬泡还是出来了。 「川锅名匠」是桥城出了名的火锅店，环境不错，更重要的是消费并不高，其中还有一些免费的食品也很诱人，凌力最喜欢的是它家的南瓜粥。 「凌队，老实说，局里这样对你大傢伙都觉得不公平。」三中队的队长于潜给凌力倒了一杯啤酒，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 凌力看了他一眼：「这事不能怨局里，局里是按章办事，走的也是正规的流程，这事儿是我自己疏忽了。」 要说凌力对这件事情没有怨气是假的，不过冷静下来他也想明白了，这事情还真怪不得局里，也不能怪申飞，要怪就怪那个陷害他的人。 「卫东，你那边可得加紧盯着。」凌力吃了口菜对邢卫东说道。 邢卫东点点头：「我都安排好了，凌队，你就放心吧，只要他露出狐狸尾巴我就一定会抓住他！」 第126页 凌力嘆了口气：「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局里出了这么多事几个局领导的日子也不好过，你们俩可得多给大傢伙做工作，千万不要再给局里添乱了。安心查案，别的事情你们就不要管了，而且你们也管不了。」 他说的别的事情也包括了自己被陷害的事儿。 于潜说道：「凌队，现在你出事了，群龙无首，队里的事情总得有个人来抓吧，要不你和梅队说说，让她回来吧。」 凌力眯缝着眼睛，于潜说得没错，现在的刑警队是得有一个干练且业务能力强的人来扛旗，而梅映雪这个二中队队长则是最佳的人选。相比于邢卫东和于潜她在队里更有影响力和号召力，业务能力也是没得说的。 可是这妮子一门心思都在范诚的身上，而且她也才去滇南，难道真要把她给叫回来吗？ 正犹豫着凌力的手机响了，看一眼居然是梅映雪打来的，真是说不得。 「小雪啊，在滇南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凌队，你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梅映雪是急性子，一点都不和凌力废话，直接就奔了主题。 凌力苦笑了一下：「这事说来话长，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梅映雪说道：「你不说我就去找局领导理论去，别人他们不清楚，你凌力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会不知道吗？」 凌力听她这么说心里也是一暖，但却说道：「小雪，你可千万别去给他们添麻烦了，局里接二连三的出事他们也不好过，再说你也是老警察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不是谁说了算的，那得靠证据说话，放心吧，我的事情迟早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倒是有一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梅映雪问道：「什么事？」 「你也知道现在队里的情况，我出事之后队里就没了主心骨，所以我希望你能回事。」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梅映雪陷入了沉默。 凌力也不催她，他知道她要做出决定是需要些时间考虑的。 大约过了半分钟梅映雪才说道：「我明天就回来。」 「谢谢！」凌力松了口气，有梅映雪回来坐镇的话他就放心多了。 梅映雪挂了电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坐在一旁的夏碧君说道：「我还真没想到你会答应回去。」 梅映雪淡淡地说道：「队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不能置之不理，这边你就多费心了。」 夏碧君笑道：「你放心吧，我自当尽力。」 说完她的神情也微微一变：「可惜目前我还没有什么章法，使不上力。」 她说的是实话，这两日她与梅映雪几乎都是在对滇南这边的一些情况进行了解，当然大多围绕着江长河与岳池进行调查。但她们的调查也只能是暗地里的，而且还不能惊动了对方，否则她们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 而江长河也好岳池也罢，两个人似乎在这春城都很有能量，这就让她们的调查工作更加的困难了，进展不大。 梅映雪说道：「不急，饭总得一口一口的吃。」 此刻的范诚也听说了凌力的事情，他在心里暗暗嘆息，看来对方这是一套组合拳啊，肖刚、自己再加上凌力，桥城市局一下子就损失了三员大将。 手机简讯提示音传来，是梅映雪发过来的，让他到酒店去一趟，她有急事找。 范诚没有犹豫，马上就让李奕言开车送自己过去，此时他也有些话要对梅映雪说，局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觉得梅映雪不应该再呆在滇南，更不应该把时间和精力都耗费在自己的身上，她应该回去，此时此刻的刑警队更需要像梅映雪这样的人。 来到酒店进了房间范诚看到了梅映雪和夏碧君。 他只是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唿，然后在一张小沙发上坐了下来。 「凌力出事你知道了吧？」范诚问梅映雪。 梅映雪点点头：「嗯，把你叫来就是想听听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夏碧君说道：「还能有什么看法，傻子都能看出人家可是蓄谋已久的，凌力那张卡是三年前办的，而且几乎就不怎么用，还丢失了，连他自己都已经快把这卡给忘记了，偏偏对方却有心，两年前就开始针对他布局，两年间五笔款项。老实说三十二万并不是什么大数目，可就能够把你们这个凌队给噁心死！」 范诚抿了抿嘴：「我在来的路上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连当事人自己都差点遗忘的一张银行卡怎么就被他们给盯上了呢？而且两年前就已经开始往这卡上打钱，显然不可能是因为现在他在经办的案子，对方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从两年前算计到现在。」 梅映雪有些不明白这二人到底想说什么，她看看范诚又看看夏碧君。 夏碧君并不去管梅映雪的眼神，而是说道：「也就是说两年前对方之所以打这张卡的主意只是一种有意的无意，直到现在，对方的做法才起到了效用。」 范诚点点头：「没错，对方当时估计只是觉得这样做或许以后会有用处，不管怎么说，用一点钱就可以把一个刑警队长给绊倒他们又何乐而不为？」 梅映雪这回算是听明白了，她说道：「你们的意思是两年前这只是一步闲棋，可到今天这步闲棋却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对吧？」 夏碧君说道：「对，你的表述很准确，当时这确实应该只是对方安排的一步闲棋，但现在看来这一步棋却很可能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至少目前凌力算是暂时栽了，能不能证明他的清白都还两说。」 第127页 范诚没有再说话，而是点了一支烟吸着，他的眉头攒成了一个川字。 「你在想什么？」梅映雪问道。 范诚抬起头来：「你不觉得对手对我们很熟悉吗？」 梅映雪一愣，范诚说道：「从肖刚开始，再到我，现在在凌力，如果不是对我们三个人特别熟悉的话又怎么可能做到这样的天衣无缝？先说说肖刚吧，他对肖刚的行踪了如指掌，甚至还知道肖刚那晚要去见张严，而且张严那晚是约好了肖刚的，可他却没有出现，肖刚在他的住处便遭到了暗算。」 可惜他们找到张严的时候张严已经死了，要不然就能够问清楚那晚张严又去了哪里，既然约了肖刚怎么又会出那样的事情。 梅映雪细细一想范诚说得没错。 范诚又道：「至于我，唉，如果不是我的个人英雄主义作祟也就不会落入他们设计的圈套了。」 夏碧君听出了重点：「那个人对你很了解，甚至能够吃透你的心理，你想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范诚点点头：「没错，如果换成老谭或者老莫，收到那样的一条信息肯定不会一个人贸然前去的，可我却不一样，我太自信了，不，应该说是自负，其实我有时候并不相信自己的同事，怎么说呢，说不相信有些过了，应该说是我认为他们的能力和我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正是这样很多时候我还会有对他们不屑一顾的思想。也不怕你们笑话，之所以我会去拦截肖刚更多也是因为私心，我想证明我比他更有本事。」 说到这儿范诚低下了头，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深度地剖析自己，他终于发现原来自己竟然有着这么致命的弱点。 「在这一点上我比起肖刚来就差得远了，至少肖刚和他的队友能够彼此信任，像冯子奇，他为什么愿意为肖刚犯险，那是因为和肖刚在一起的时候他敢把自己的生命交给肖刚，而肖刚也敢用自己的后背对着他，那是只有彼此的尊重与信任才能够达到的境界，而我呢，几乎从来就不会完全地信任谁。」 梅映雪走到了他的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怪你，应该与你曾经的卧底生涯有关系，在那样的环境里除了自己你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范诚的那一段故事夏碧君并不知道，此刻她才重新对范诚有了新的认识，原来范诚竟然还做过卧底，看来自己对这个姐夫的了解还是很不够。 「对了，我明天就回桥城。」梅映雪说。 范诚抬起头来：「其实我来见你的目的也是想劝你回去，现在凌力出事了，刑警队那边的任务也很重，总得有个人管事才行。」 梅映雪说道：「这边就靠你们了，老范，碧君，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范诚点头应了一声，夏碧君抿了抿嘴，也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开始有些喜欢这个看上去冰冷暴力的小丫头了。 第72章 又是卢萍 「好又多」超市的对面是一家奶茶店，于潜坐在奶茶店里，手里拿着一杯奶茶，他的目光却总是望向超市的大门口，在超市门口还有他的几个队员，他们都穿着便装，分散在距离超市大门不远的地方，其中一个还伪装成了摊贩，卖着切好了装成一碗碗的西瓜。 已经是第五天了，可是他们却没有等来要等的人。 「头，我今天的生意挺不错，刨掉我的成本居然已经赚了一百多了。」那卖小碗西瓜的队员叫何强，他不无调笑地在耳麦里对于潜说。 于潜笑了：「看来你更适合练摊，要不打他辞职报告来？我分分钟给你批了，而且还会帮你到局领导那儿去做工作，他们肯定会放人，不会拦着你发财。」 何强听了忙说道：「头，不带你这样坑人的，我只是开个玩笑。」 于潜收起了笑容：「一点都不好笑，好好给我盯紧了。」 「是！」何强也收敛了他那嬉皮笑脸的态度。 超市的储物柜旁有几张桌椅，那是供客人小憩的，一个年轻人就坐在一张椅子上，桌上摆着一只大塑胶袋，袋子里装着的是刚从超市里买的东西，乱七八糟一大包。 年轻人的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不过只要仔细留意就会发现年轻人的视线并不是真正在书上，而是在储物柜那边。 他也是于潜的队员，他的职责就是盯住42号柜，只要有人打开了那个柜子他就立刻通知同事拿人。 「小付，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吗？」耳麦里于潜问道。 年轻人回答道：「没有，一切正常。」 于潜说道：「嗯，十分钟后你就离开，我会让人接你的班。」 不能让他一直这么坐着，他这要是坐一天肯定会引起人的怀疑。 十分钟后小付提着那袋东西走了，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听他说话那意思是原本约好在超市见面的人来不了了，因为对方的爽约小付一脸不忿的样子。 接替小付的是另一个年轻人小常，不过他穿的却是超市工作人员的衣服，一来他就马上适应了自己的这份新工作，收整购物车，购物车就整齐地摆放在距离那储物柜约五米的地方，而他则负责把入口处的那些购物车给弄回来放好。 他的动作麻利，看上去像是个熟练工。 不过他眼睛的余光也没有离开42号柜。 虽然都几天了可他们这一组人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们知道，只要案子能够有进展，那么距离凌队洗脱嫌疑就又进了一步，不只是凌队，还有肖队和范大。 第128页 现在整个桥城市局可以说是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大家都迫切地希望能够抓住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犯罪分子。 一个身穿运动服，头上戴着棒球帽，背着蓝色帆布双肩包，戴着耳机的年轻人走入了小常的视线，他径直来到了储物柜这边。 他背得有包，先去储物柜把包存了原本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他却是走到了42号柜的面前。 小常的心里隐隐有些激动，来了，终于来了。 他们守了五天等的不就是这一刻苦吗？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过去，毕竟那个位置并不是只有42号柜，天知道他要打开的是哪一个柜子。 那棒球帽先是站在那儿发了会呆，然后转过身来四下里看看，他倒是蛮有警惕的，不过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在整理着购物车的年轻人就是警察。 「于头，目标出现了。」小常轻声在耳麦里说。 那边的于潜眼睛一亮，五天了，终于有了动静。 不过他却并没有着急，凌力交代过，来取东西的不一定就是正主，最好是看看他把东西交给了谁。 当然，正主或许也跟着来了就在附近，所以他们既要盯住这个来取东西的人还要小心不要暴露了。 「说说那个人的特徵，别打草惊蛇。」 小常把那人的特徵说了一遍，于潜让大家记住，他开始布置安排跟踪事宜。 棒球帽打开了42号柜子，像是从里面拿出什么东西塞进了双肩背包，然后迅速地离开了。 小常马上向于潜汇报，然后换了衣服也跟了出去。 棒球帽并不知道他被跟踪了，一路走得很快。 走了大概半小时，直到到了百子桥头，棒球帽停了下来，拿出手机打电话，挂了电话，他又看着自己的手机，脸上露出了笑容。 之后他不紧不慢地进了一家网吧，打起了游戏来。 「于头，有些不对劲啊！」何强说道。 于潜也有些觉得不对劲，这小子拿了东西怎么不着急把东西给送出去反倒进网吧玩起了游戏来？ 「可能他们约定是在这儿交接吧，先看着。」于潜让队员们也都进了网吧，装成上网的客人。 可是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于潜的心里有些不安。 「不能再等了，先把这小子带回去再说！」于潜终于等不住了。 棒球帽被他们带回了局里。 「警官，你们凭什么抓我啊？我又没有犯法。」棒球帽和于潜讲起了法律。 于潜冷笑：「说吧，你怎么会有好又多超市42号储物柜的钥匙？」 棒球帽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了：「是别人给我的。」 「谁？」 棒球帽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和那人只是在网上聊过，他说如果我拿着钥匙去开个柜子他就给我一千块钱。」 于潜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但他也是经验老到的老刑警了，马上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他只是让你打开柜子？」 棒球帽说道：「嗯，然后让我假装从里面拿东西装进我的包里，至于柜子里的东西他让我不要动。」 于潜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看来自己被人家给算计了，对方花一千块钱就成功地把自己这一组人给调开了，而真正取东西的人应该是在他们跟着棒球帽走了以后才从容出现拿走了东西。 「小常，马上给超市打电话，调看超市的监控，看看是谁取走了42号柜的东西。」 终日打雁，还是让雁给啄了眼，这是于潜此刻的内心感受。 「凌队，我这边出状况了。」于潜打电话给凌力，虽说凌力被停职了，可是这对于邢卫东和于潜来说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事儿，有事情他们照样还是第一时间向凌力汇报。 凌力听了一惊：「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东西让他们取走了？」 于潜回答道：「嗯，都怪我，人家只是使了一点小手段我就上当了，凌队，对不起。」 凌力说道：「先不说这些了，看看能不能通过超市的监控查出是谁拿走了东西。」 虽然那些东西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是警方为了设下这个陷阱而随便弄的，但取东西的人却是抓住对方的重要线索。 凌力此刻感觉就像一个钓鱼的人，鱼饵让鱼给吃了，而鱼却并没有上钩而是安全逃脱，这种感觉让凌力很是郁闷。 谭开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拍了下桌子，接着他嘆了口气：「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可怕的对手！」 莫少平说道：「超市那边的监控调出来了，取走东西的是个女人，看不清那女人的脸，不过从体貌特徵来看很像是失踪的那个卢萍。」 又是卢萍！ 谭开山说道：「这个卢萍总是神出鬼没的，我们怎么就找不到她呢？」 莫少平递给他一支烟：「之前邢卫东应该差一点就和她撞上了。」 谭开山知道莫少平说的是邢卫东去白舒别墅的那次。 「可是邢卫东根本就无法确定到底上车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卢萍，也不能确定当时最后一个房间里真有人，一切不过是他的猜测。」 「但之后凌力却发现黄亚洲在白舒和张琳不在的情况下又去了一趟那个别墅，还在别墅里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他应该就是去和卢萍见面的。」 第129页 听莫少平这么一说谭开山也觉得有些道理，他问道：「之前凌力不是让人盯着那别墅的吗？如果真是卢萍，她出入别墅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莫少平苦笑：「这个得问你了，我可是听说盯别墅的人是你调走的。」 谭开山愣了一下，然后勐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这两天东区那边有一个大型的活动，安保人手不足，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把一些人手给抽调过去了，不会是把盯别墅的人也一併调过去了吧？」 莫少平点点头，谭开山的脸色有些难看，莫少平说道：「当然，这也不能怪你，你也只是随便划了几个名字。」 谭开山皱起了眉头：「要真是这样我就犯了一个大错了，就算当时卢萍真在那别墅里现在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都怪我，唉！」 谭开山确实是无心之失，东区那边大型活动抽调人手原本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过，他就随手圈了几个名字，只要当时并没有很重要的案子在跟的就都调往东区去了。而就连盯着别墅的那两个人自己也没怎么把它当一回事，所以才会酿成了这样的结果。 「不行，一定得找到卢萍。」谭开山说。 莫少平说道：「还有黄小岚，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黄小岚是不是还活着，她也是整个案子的关键性人物。」 第73章 退休警察老区 冯子奇坐在办公室里，桌子上是小丽给他整理的一些有关房地产政策方面的资料。 他看得很认真，这个时候他是不能露出马脚的。 小丽很能干，冯子奇交给她的活儿她总是能够很麻利地就做好了。 越是这样冯子奇的心里越是不安，这个小丽看来对于房地产的业务并不陌生，资料准备得很齐，自己没有想到的她也想到了。 「冯总，晚上是不是约一下刘处长？」小丽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下门然后说道。 冯子奇皱了下眉头，这个刘处长是墨雨晴带他去见过一次，不过他并不喜欢这个人，感觉他看女人的眼神总是那么色迷迷的，而对自己则是自动过滤了，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不过自己手里的这个项目却必须要过人家这一关。 冯子奇暗暗苦笑，自己还真把自己当成江长河房开公司的老总了，这种应酬的事儿其实自己也并不在行。 「约吧，晚上我们一起去。」既然自己不擅长应酬自然得把小丽带上。 小丽应了一声，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冯子奇坐在大班椅上，脑子却在不停地想这想那。 自己是来调查江长河的，可现在江长河用一堆的俗务把自己给绊住，已经有两天没有见到江长河了，就是墨雨晴也几乎很少往这边跑，时间对自己来说是宝贵的，总不能就这么干耗着啊？ 可自己能够有什么办法呢？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叫道：「小丽！」 小丽很快就进来了，脸上带着一贯的微笑：「冯总，有什么事吗？」 冯子奇说道：「顺便在滚石那边订一个包房，吃过饭再请刘处长到滚石去玩玩，那种场合更容易沟通一些。」 小丽没有什么异议，一口答应了下来。 冯子奇有些得意，自己竟然能够想到这一点，滚石夜总会是江长河的大本营，在那儿自己自然能够看到很多有价值的东西。 今天的天气有些热，中午时分，日头正毒。 李奕言将车停下，范诚让他在车里等着，一个人走进了「小轩窗」。 「小轩窗」是一家茶馆，这儿的白茶在春城市是很有名的。 范诚来到了六号桌坐下，服务员就走了过来：「先生，想要喝点什么？」 说着递上了茶单。 范诚看也没看便说道：「来壶上好的白茶。」 他直接把茶单给递了回去，服务员说了声请稍候，然后转身离开了。 看看表，一点零七分。 自己来早了，约定的时间是一点二十，还差十几分钟。 茶很快就上来了，范诚倒了一杯细细地品着，他不怎么懂茶，但也觉得这白茶的味道不错，他特别喜欢这茶淡淡的香气。 「咦，这么早？」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扭过头去脸上露出了笑容：「老区，坐，快坐。」 老区就是范诚在等的人，他是一个退休的老警察，与范诚有过几次合作，范诚甚至还救过他的命，两人的关系很好，虽然他比范诚大了二十多岁，但两人却是忘年交。 老区坐下以后范诚也给他倒了一杯，老区说道：「上一次我们在这儿喝茶还是五年前吧？」 范诚点点头：「差不多六年了，当时是为了抓捕一名持枪匪徒我带人来到滇南，也是你老哥的帮助我们最后才得以顺利完成任务，一晃就六年了。」 范诚有些感慨，六年的时间其实也不过就是弹指一挥间，可是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经变了。 「小范啊，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这个时候你还能想着见我说明你没有把我当外人，冲着你的这份信任老哥的心里就很感动。」 范诚嘆了口气：「我自己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老区笑道：「现在的犯罪分子和我们那个时候的犯罪分子不一样了，那个时候的犯罪分子老实说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而现在，都说是什么来着，对了，高智商犯罪，他们很多都有着高学歷，有丰富的知识，懂法，甚至有的在刑侦方面的知识水平都不比警察差，他们在与时俱进，但我们呢？不是我说，老一辈的警察还在靠着以往那些经验与手段办案，落伍了，落伍了！」 第130页 范诚没想到这个老头的思想倒是蛮进步的，老区说得没错，这样的大形势大环境下，警察更应该提高自身的综合素质才能够适应刑侦工作的发展。 当然，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机。 「老区，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请你帮帮忙。」 老区放下了杯子，看着范诚：「就知道你小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老区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他这话自然也是说笑的。 范诚说道：「对于岳池这个人你知道多少？」 「岳池？」老区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为什么范诚会提到岳池。 他疑惑地看看范诚：「你的案子与岳池有关？」 范诚不好多说什么，他说道：「算是吧，我想托老哥帮我查查他的底，虽然我也可以自己查，但毕竟我现在的身份不一样，就算有这个心也是诸多不便，你的徒弟不少，我想总能够有派得上用场的吧？」 老区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行，这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不过我得提醒你小子一句，不是逼不得已千万不要和岳池站在对立面，在春城他的能量很大。」 「嗯，我明白。」 老区说道：「之前我也暗中查过他，可是这傢伙向来行事谨慎，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并不容易。」 范诚说道：「另外老区，再把岳池与江长河之间关系也查一查。」 「江长河？你怎么和他又扯上了关系？小范啊，这些都是很危险的人物，弄不好你就会有危险。特别是你现在这样子，真要出点什么事的话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范诚苦笑：「你觉得还能比我现在更坏吗？」 他这话把老区也逗乐了，老区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小范啊，你受苦了。」 范诚抿抿嘴，没有说话，心里却五味杂陈。 老区看着眼前的范诚，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只有像他这样的老警察才能够真正体会到范诚现在的痛苦与坚持，那种坚持是一个人民警察对于正义与法律的坚持。 「给我两天时间。」老区也没有多说，这就算是给了范诚一个承诺。 范诚说道：「谢谢了，老区。」 从茶馆出来范诚接到了夏碧君的电话。 「晚上陪我去个地方。」夏碧君在电话里说。 范诚问道：「什么地方？」 「滚石夜总会。」 范诚愣了愣，他知道滚石夜总会是江长河的地盘，只是他并不觉得在那个地方能够查到什么。 「说话啊！」夏碧君听不到范诚的回应有些不悦地提高了声音。 范诚说道：「有意义吗？」 夏碧君说道：「我想去玩玩不行吗？」 范诚有些无语，他当然不相信夏碧君真的只是想去玩，不过夏碧君既然提出要去那他也只能答应，毕竟自己陪着心里踏实，在春城这地方夏碧君可是人生地不熟的，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况且他也清楚，那些地方去混的都是些什么人，夏碧君这样的漂亮女人一个人去他还真不放心呢。 「好。」 「叫上你那个驾驶员。」夏碧君又交代了一句。 这是干嘛，是去打仗吗？ 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范诚苦笑了一下。 上了车，李奕言问道：「回去吗？」 范诚想了想说：「去兰馨地产看看。」 李奕言也不问什么，直接打开了导航。 路上范诚告诉他兰馨地产是岳池公司旗下的地产公司，在春城开发了几个楼盘，这家地产公司的实力在春城也算是排得上号的。 李奕言好奇地问道：「这家地产公司和我们的调查有关系吗？」 范诚摇摇头：「没有，不过我还是想去了解一下。」 他们并没有去售楼部，而是直接去了兰馨地产的楼盘。 范诚知道只要去了售楼部那些销售人员就会粘着问东问西的，还会让你留下联繫方式，电话号码，他可不想自己被这些销售人员给盯上。 「你发现没有，这个楼盘的工程质量很不错。」范诚和李奕言在正在施工的小区里转了一圈，范诚对李奕言说道。 李奕言点点头：「嗯，看他们的工程做得蛮忠实的。」 「相对于它的房价而言，其实兰馨地产并没有太多的利润。」范诚突然又冒出这么一句。 李奕言有些不明白，范诚说道：「我虽然不懂房地产，但我知道，他这房子比起好些房地产的房子而言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房价却还要比其他楼盘的低，之前我曾听说这儿的房子差不多都卖完了，估计大家也是冲着房屋的品质来的，这品质按理说就算是比其他楼盘卖的价格还要高我想那些购房者也不会有意见，可是……」 「范大，你能不能说得简单一点，你知道我是当兵的出身，这脑子笨，你说这么多有时候我一下子转不过弯来。」 李奕言的直白让范诚有些无语，他说道：「我是想说像房地产这样的利润点岳池好像都不怎么放在眼里。」 李奕言笑了：「原来是这个啊，可能人家岳大老闆不差钱呢？我可听说他很捨得花钱做慈善的，一出手就是几百万，唉，这世道，富的富得流油，穷的穷得只剩下皮包骨头。」 范诚没有再说什么，他的心里却在想，如果连这么高利润的项目岳池都没看在眼里的话，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他手上还有很多比房地产更赚钱的生意，例如…… 第131页 第74章 夏碧君的曝料 滚石夜总会。 范诚、李奕言和夏碧君一道走了进去，夏碧君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男人的目光，这个女人不只是人长得漂亮，她身上的那份气质也十分的迷人。 「三位有预订吗？」一个服务员面带微笑地询问着，夏碧君点点头：「我在网上订的，三个8。」 夏碧君喜欢什么都在手机上操作，手机方便。 「请跟我来。」那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在前面带路，很快就把三人带到了888号包房。 夏碧君随便点了一些酒水，然后在长沙发上坐下：「你们俩这么杵着做什么，坐啊，来，喝酒。」 范诚有些无奈，这个夏碧君总是习惯这样的强势。 范诚二人坐了下来，李奕言摆摆手：「我不能喝。」 李奕言要开车，而且他还有着保护范诚安全的任务，所以他是不会喝酒的。 夏碧君自然不会勉强，只是一双凤眼望向范诚。 范诚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大口。 夏碧君的身子往他那边挨近了些：「知道我为什么非得要你陪我来吗？」 范诚摇摇头，他还真摸不透夏碧君的心思。 夏碧君轻笑道：「因为这地方才能够看得更加真实，我查过，江长河几乎每天都会呆在这儿，这里是他的大本营。」 「之前冯子奇也来过这儿好几次，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夏碧君的脸上露出不屑：「就那小子你指望他能够查出什么？告诉你吧，江长河早就已经查清楚他的底细了，不然人有凭什么非得把他留下？」 之前夏碧君倒是说过江长河很可能已经知道了冯子奇的真实身份，但那也只是他们的猜测，此刻听夏碧君说得那么肯定范诚还是吃了一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碧君说道：「我问你，如果你是江长河会把冯子奇留下吗？据我所知江长河那个所谓的房地产公司只是个空壳，是拿来走帐用的，虽然也拿了一块地，可那地真适合搞房地产开发吗？其次，冯子奇是不是真有经营房地产的能力对于曾经在大泽地产担任高管的江长河来说真就看不出来？好，就算江长河看不出来他身边的那个墨雨晴可不是省油的灯，墨雨晴是名牌大学毕业，大学期间就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挖到了第一桶金，她和江长河在一起之后，江长河公司的很多事情大都是她在打理。」 「等等，江长河不就是个高级打工仔吗？他只是经理，老闆另有其人。」这是范诚所掌握的资料。 夏碧君给了范诚一个白眼：「就知道你的功课没做到位。」 她喝了一口啤酒，然后娓娓地说道：「江长河确实是总经理，但这只是明面上的，登记的法人代表、董事长叫陆宏宇，我查过陆宏宇这个人，其实就是之前滇南烟厂的一名普通职工，直到公司成立前他都还在烟厂里上班，公司成立以后他们一家就到国外去了，在马来西亚定居，公司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过问过。」 范诚明白了：「也就是说陆宏宇只是个傀儡，真正的老闆是江长河？」 夏碧君说道：「差不多吧，只是投资这么一家公司可不是江长河能够做到的，真正出资人应该是桥城死了的那一位。」 「杜洪泽？」范诚马上就猜到了答案。 夏碧君点点头：「没错，应该就是杜洪泽，我通过关系对几年前大泽公司的帐目进行了一些了解，当时公司有一大笔资金流向了境外，说是做的边境贸易，不过后来亏了，血本无归。而那笔资金进了海外的一个帐户，你知道那帐户的主人是谁吗？」 「谁？」范诚赶紧问道。 「他姓董，叫董一骠。」 范诚瞪大了眼睛，董一骠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冯子奇最初到滇南来不就是调查这个董一骠与江长河之间的关系吗？ 「你是怎么查到这些的？」 夏碧君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这个问题：「龙有龙路，蛇有蛇路，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先别打岔，听我把话说完。」 范诚闭上了嘴，这个时候他宁愿做一个好听众，他知道夏碧君的脾气，要是惹了她说不得她就不再说了。 「就在那笔资金流出境外到了董一骠的帐户之后不到一个月滇南的这家公司就成立了！从那时起江长河就一直是公司的总经理，始终没有换过人，而江长河在公司里的权利大得惊人，他可以代替老闆做任何决定。」夏碧君说到这儿就停了，吃着小吃，喝着啤酒，还走到了控制台去点了两首歌。 「小李，你会唱什么歌，姐帮你点。」夏碧君对李奕言的态度倒是出奇的好，像真把小李当成弟弟一般对待，可对范诚大多时候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李奕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哪会唱什么歌啊。」 夏碧君不答应了：「军人哪能不会唱歌呢？我可是知道的，在部队你们要经常拉歌。」 李奕言说道：「姐，拉歌那是比谁的嗓门大，唱得可不好，黄腔黄调的，我就不献丑了吧？」 「不行，我给你点了一首《当兵的人》，必须唱。」 见夏碧君这样子李奕言不敢再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不就是唱歌吗？又不是拼命，只要她敢听自己就敢唱，李奕言算是想明白了。 她又望向了范诚：「你也来一首？」 第132页 范诚摆了摆手。 她轻声嘟囔了一句：「没趣。」 范诚现在哪有什么心思，脑子里都在想着刚才夏碧君说的那些话。 假如夏碧君得到的这些消息都是真的，那么江长河如今就是这家公司的老闆，相反的，杜洪泽在桥城的公司之前肖刚查到有涉毒的嫌疑，毒从哪来？应该就是江长河这边供应的，杜洪泽原本就是黑道起家，后来看是转了正行，但私底下仍旧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 一开始他或者是靠着别的人供货，但他想做大，想自己进货，所以他动用了大笔的资金，辗转境外又回到国内在滇南这边成立了这么一家公司，让他的表弟江长河打理。 范诚又想到了当年江长河的入狱，不就是因为碰毒品吗？那个时候江长河应该是在摸索着找上线吧？江长河当时犯的事情并不严重，所以只在里面呆了两年就出来了，也正是在里面他认识了董一骠，这一切让范诚给慢慢地理顺了。 「想什么呢？」夏碧君坐了回来，挨范诚更近了些，范诚稍稍让了让。 「怎么？怕我吃了你啊？」 看到夏碧君把范诚吃得死死的，李奕言想笑却又不敢笑，还别说，这个夏姐就连他都怕。 「我在想，江长河为什么会把这家夜总会当成根据地。」 夏碧君笑道：「因为这里应该就是江长河谈生意和进行交易的地方。」 范诚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夏碧君还真敢说，不过细细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家夜总会当然会被当地警方重点关注，但如果警方经过多次临检都没有查到什么，那么对它的戒备心理就会放松，让它成为灯下黑。 「有证据吗？」范诚问道。 夏碧君耸耸肩膀：「我只是推测，至于寻找证据那应该是你们警方的事情。」 范诚皱起了眉头，夏碧君说得没错，找证据是警方的事情，只是自己现在已经不是警察，而是逃犯，就算自己现在还是警察，想要找到证据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李奕言开始唱歌了，他的嗓门很大，很有军人的那种气势，不过他却总不着调，那歌声听起来充满了喜感。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人给推开了，闯进来三个大汉。 李奕言的歌声也一下子停了下来。 「小子，你知道你唱得有多难听吗？就像他妈的鬼哭狼嚎。」其中一个对着李奕言说道。 李奕言沉下了脸，自己唱得是不好听，但也由不得这些人来指手画脚，再说自己在自己的包厢里唱，也没影响到谁。 那人见李奕言不说话，上前两步，到了李奕言的面前，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李奕言的脸：「你吵到我们老大了，让我们老大很不爽。」 范诚静静地坐在那儿，夏碧君也一脸的淡然，仿佛这根本就不关他们的事。 范诚知道李奕言的身手，这些傢伙还不够看的，李奕言可是特种兵出身，不敢说一个打十个，教训眼前的这三个混混是没有一点悬念的。 「行，我不唱了就是。」李奕言深吸了口气，忍了，他也不想惹什么是非，万一把警察给招来对范诚并不是件好事。当然，如果只是他自己的话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就活动活动筋骨。 可他想算了那几个人却不愿意。 「你就不唱就完了？」说话那汉子的目光落到了夏碧君的脸上就再也没有挪开，咽了下口水。 范诚轻嘆口气，看来今晚这事情想要善了是不可能的了，他也看了一眼夏碧君，看来红颜祸水这句话是真没有说错。 偏偏夏碧君笑了，她望向范诚：「姐夫，我记得上一次你为我打架还是我读大学的时候吧？」 范诚一怔，然后点了点头：「嗯，已经过去很久了，那时候我刚刚和你姐好上，你呢老是看不上我，除了打架平时你也想不起我来。」 感慨着流逝的岁月范诚不由得又嘆了口气，脑子里浮现出了妻子的样子。 第75章 都是方言惹的祸 李奕言已经开打了。 以他的身手对上这三个大汉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所以范诚并不担心，而夏碧君就更不会担心了。 不过她还是轻轻挽起了范诚的胳膊，她这一挽让范诚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只是他却没有挣开她，一来他不想让她难堪，二来他似乎有些享受这种感觉，仿佛自己的妻子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心里刚生出这样的想法他马上就摇了摇头，这不是自己的妻子，是夏碧君，是自己的小姨子，自己怎么能够有那样的想法呢？他只当这是夏碧君因为害怕的无心之举，平日里夏碧君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他的心里还是有数的。 「我们走吧。」夏碧君轻声在他的耳边说。 范诚皱了下眉头，这个时候自己怎么可能扔下李奕言离开。 可是夏碧君下一句话却让他省悟过来。 「你留下非但帮不了他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万一把警方给招来了怎么办？」 「还不是你，非得让他唱歌。」范诚看了夏碧君一眼，而她则只是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范诚又想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小女生，那时候的夏碧君一做错事被姐姐责骂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副样子。 他的耳边又响起了自己妻子病中和他说的一番话，那大意是如果自己走了希望他能够多照顾自己的这个妹妹，妻子也知道自己的妹妹对他没有太多的好感，还说如果以后她有什么对不住他的地方让他多担待。 第133页 其实范诚从来就没有真正怨恨过自己的这个小姨子，哪怕很多时候她没有给自己好脸色，很多场合她都喜欢和自己对着干，摇身变成个槓精，但他从来都没有生过她的气，毕竟他每次看到夏碧君的时候都会想到妻子的好来，妻子就这么一个妹妹，他也拿夏碧君当成了亲妹妹。 「好。」既然想明白了自己留下也帮不了什么忙，说不定还会把警察给招来，那么范诚就没再犹豫，答应了离开。至于说李奕言他确实不用为这小子担心，这小子能打，如果打不过跑总是没有什么悬念的。另外，就算警察真的来了他也能够应对，他自己不就是警察吗？而且桥城那边还有莫局他们撑着，这种小事儿春城警方肯定也不会过多的为难。 范诚和夏碧君悄悄地离开了，走的时候范诚和李奕言悄悄地使了个眼色，李奕言点了点头，他已经看明白了，范诚是让他找个机会熘掉。 李奕言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他也知道今晚的事情不能闹大，更不能把春城的警方给招来，那样的话对范诚是不利的，所以他不能恋战，只要确定范诚他们已经走了那么他也会寻个机会熘走。 外面有很多围观的人，但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在李奕言以一敌三的这场打斗上，夏碧君与范诚从房间里挤出来他们也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就让出了一条路。 范诚和夏碧君出了夜总会，夏碧君轻轻出了口气：「我们先打个车回去吧。」 范诚点点头，这个时候他是得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过他却说道：「这样吧，我先送你回酒店。」 夏碧君摇头：「去你住的地方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范诚抿了抿嘴，他是不想让夏碧君到自己住的地方去的，只是夏碧君都已经开口了自己总不能就这么一口拒绝吧，况且夏碧君也说了，还有些事情要谈。 他无奈只能拦了一辆计程车，去他和李奕言的住处。 回到住处范诚先给李奕言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李奕言已经开着车在回来的路上了，看来这小子确实没有让自己失望，范诚此刻也明白了莫少平派李奕言来跟着自己的良苦用心，这样的一个年轻人做好了是一个很得力的助手，关键问题是李奕言是军人出身，做事果敢，而且绝对服从命令，但脑子却并不死板，遇事的时候也能够灵活应对。 这是一个做刑警的好苗子，相信要不了多久这小子就能够独挡一面。 范诚突然觉得李奕言很像年轻时的自己，自己刚刚加入警队的时候也是一个拼命三郎，当时自己与肖刚的那股劲头现在想来都不禁令人唏嘘。 「你刚才说还有些事情要和我谈，什么事？」范诚问道。 夏碧君在沙发上坐下，那坐姿很是优雅，她从坤包里掏出了一包细支的香菸，取出一支放到嘴边，很熟练地点上，吸了一口。 「难道你连茶都不让我喝一口的吗？」夏碧君问道。 范诚只得去烧水泡茶，将茶放到了夏碧君的面前：「我记得你以前是不抽菸的。」 夏碧君淡淡地说道：「人是会变的，再说了，我平日里经常加班到深夜，烟和咖啡已经成为了我的生活必须品。」 范诚知道她是个女强人，她的一切都是靠着自己打拼来的，箇中的滋味自然是不足以为人道的。 「刚才你就没有发现吗？」夏碧君很是突兀地问道。 范诚不解：「发现什么？」 「我们这边打得呜唿哀哉的，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可是夜总会的人却并没有出面。」 范诚想想还真是，这要换在其他的夜场那些看场子的早就已经出来了，谁都不会容忍有人在自己的场子里捣乱。 「这能说明什么？」范诚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夏碧君说道：「要么就是来找我们岔的那几个人有着不一般的背景，要么说是这些人根本就是和夜总会是一伙的。」 范诚皱起了眉头，夏碧君说的这两种可能都是存在的。 夏碧君又道：「不过我更倾向于后者。」 「为什么？」 夏碧君说道：「我想之所以会有人上门来惹事并不是因为小李唱歌的缘故，你想想，整个夜总会唱歌难听的多了去了，你还记得吗？我们进去的时候有一个包厢里传出的那歌声和挨宰杀时那猪的叫唤根本就没有什么分别，可人家为什么不去找他的麻烦？」 她的这个比喻让范诚忍不住笑了，夏碧君这张嘴也够损的。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个小姨子的嘴是真的厉害，否则也不会吃律师这行饭了。 范诚说道：「所以说对方上门来找我们的碴根本就是故意的？」 夏碧君没有回答，喝了口茶，那烟重新叼在嘴里，微微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范诚还真就不淡定了，难道对方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吗？ 夏碧君猜到了范诚的心思：「你也不要胡思乱想，我想之所以对方会来找事儿是因为我们的口音问题。」 口音问题？ 范诚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他们三人一直都是用桥城的方言说话，所以才引起了某些有心人的注意。 范诚会心地笑了：「这么说滚石夜总会有人对桥城方言很敏感。」 这个人自然指的就是江长河。 夏碧君说道：「没错，而且夜总会里应该有不少桥城来的服务员，只要听到桥城那边的方言就会将这事情汇报上去，接下来就是他们的试探。」 第134页 范诚很佩服自己这个小姨子细腻的心思，他还真没想过这么多。 他道：「早知道是对方的试探我们就不用这样紧张了。」 夏碧君摇摇头：「我也是现在才想明白，再说了，就算对方是有意试探你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你要知道，如果你被春城的警方抓住的话，那么你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你现在的身份该呆的地方了。」 范诚尴尬地笑了，夏碧君说得没错，如果春城警方抓住他肯定是会把他交给桥城警方的，那个时候桥城方面不可能再把自己放出来继续像现在这样。 让自己到滇南来桥城警方已经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自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成功了那么桥城警方就可以说自己是他们安排的一枚棋子，自己是在忍辱负重，可是一旦失败的话自己会搭进去，桥城警方也会因此而更加被动。 这个时候自己确实必须小心谨慎。 特别是这个特殊时期，桥城警方的中坚力量几乎都出了事，肖刚被抓，凌力被停职审查，现在自己反得尤为重要。 「由此可见江长河确实有古怪，否则他不会对桥城来的人这么敏感。」范诚说。 夏碧君却道：「也不怪他敏感，我想应该是冯子奇的事儿给了他提醒，他心里很清楚，任何人都会想到要查他江长河最好的切入点应该就是这家夜总会了，现在我最担心的一件事情就是他会撤离这个大本营，把他的那些龌龊生意转移地方，那样我们就更加难得找到证据了。」 范诚点点头，夏碧君的担心并不多余。 就在这时李奕言回来了，看到夏碧君竟然在这儿李奕言也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的神情就恢復了平常，他冲着夏碧君笑笑。 范诚问道：「你没受伤吧？」 李奕言笑着说道：「没有，凭那几个小角色还伤不了我，倒是我一开始还担心你们是不是能够安然离开。」 范诚说道：「你呢，你又是怎么逃脱的？」 李奕言说道：「我把那三个汉子打趴下之后趁着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冲出人群跑了，他们追出来的时候我的车子早就已经开出老远了。」 范诚问道：「他们看到你的车了？」 李奕言说道：「嗯，就算当时没看到他们也会调看监控的。」 范诚说道：「看来你这车暂时不能用了。」 李奕言说道：「没事，我去租一辆。」 「车的事情交给我吧。」夏碧君说。 第76章 墨雨晴的远见 江长河坐在大班椅上，将那椅子轻轻摇晃。 听底下的人把刚才夜总会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他摆摆手：「你先去吧。」 待手下人离开，他才望向墨雨晴：「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墨雨晴白了他一眼：「我看你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了，每年从桥城来春城旅游的人那么多，滚石夜总会又是开在闹市区，有桥城的人来玩也是很正常的。人家唱人家的歌，你非得让人去招惹他们，就许你的人耍横还不让人家还手的么？」 江长河冷笑：「那小子倒是挺能打的。」 墨雨晴喝了口茶：「能打的人多了去了，你开了这么久的夜总会能打的不是没有遇见过，记得之前你不就吃过一次亏吗？手下人不开眼，惹到了不该惹的主，连店都差点让人家给砸了。」 江长河尴尬地笑了笑，那一次他差点就栽了，最后还是花了一大笔钱对方才答应息事宁人。 「再说了，你这么紧张从桥城来的人做什么，这不正显得你做贼心虚了吗？」墨雨晴有些不屑地说。 江长河嘆了口气：「还不是那个姓冯的给我闹的吗？天知道桥城警方会不会再派人来了。」 「行，就算你试出他们是警方的人又怎么样，杀了他们？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动点脑子。我之前说过这个姓冯的是把双刃剑，用得好了一样可以为我们所用，替我们证明清白的。对了，你不能一直把他扔在那边，怎么着也得给他一点接近你的机会，不让人家接近你反而会让他去胡思乱想。」 「好吧，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唉，我发现自从有了你之后我几乎就不需要怎么动脑筋了。」 「还好意思说，我告诉你，你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一直到现在我们都没弄清楚对手是谁，所以你务必得小心再小心，你表哥的死就是个讯号，对方已经对我们出手了。对了，那些业务都已经停了吧？」 听墨雨晴这么问，江长河愣了愣，然后咳了两声：「停了，都停了。」 墨雨晴的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江长河。 江长河这才又说道：「早就已经没给桥城那边供货了，现在也就是供应一下周边的一些地区，放心吧，我交代他们一定要注意，觉得不安全宁可不做也别把自己给搭进去。」 墨雨晴冷哼一声：「你交代他们有屁的，在这样的利益面前你觉得他们能够听得进去吗？」 墨雨晴说得没有错，人在利益的面前永远都无法保持清醒的头脑，包括他江长河也是一样。否则他也不会在墨雨晴叫他暂停那些业务的时候还偷偷地供应着周边了。 江长河没有说话，但他的心里却很是不以为然，他一直都认为表哥的死是因为他在桥城得罪了什么人，他的心里对于杜洪泽有感激也有怨恨，他觉得杜洪泽有的时候不怎么会为人，仗着自己的能量大根本就没把很多道上的人放在眼里，或许正因为他的嚣张才会惹来了杀身之祸。 第135页 他死倒是不打紧，还连累了自己，更主要的是原来那条销售渠道也根本不能用了。 他点上一雪雪茄，眯缝着眼睛：「雨晴，你说如果我把那姓冯的拉下水他会听我们的吗？」 墨雨晴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江长河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狠狠地说：「假如一个缉毒警察沾染了毒品的话他还会坚持他的原则吗？」 墨雨晴面若寒霜：「是不是当我的话是放屁？你要想死别拖着我，大不了现在我们就一拍两散，早知道你是这样没脑子我怎么就想着和你合作。」 江长河没想到墨雨晴会发这么大的火。 墨雨晴说道：「你拉他下水，你觉得那样就能够控制住他了吗？就算你真的让他沾上了毒瘾，警方会一点都不察觉吗？他们甚至根本就不用查便能够猜到是我们在使坏，这叫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原本警方只是怀疑，手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证据，这下倒好，你自己想着将把柄递给人家。」 江长河还真没想过这么多，被墨雨晴吓出了一身冷汗来，还好他没有冒失。 这时手下人推门进来。 「老闆，那个姓冯的又来了，他还带了一男一女。」 江长河看向墨雨晴，墨雨晴让那手下人先出去。 「这事情我知道，小丽已经和我说了，他们今晚约了刘处长，你让他在房开公司，他总得做点事儿吧。和他一道来的就是刘处长和小丽。」 「那姓刘的也不是什么好鸟，整天色迷迷的。」江长河说道。 墨雨晴斜了他一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可千万别对小丽动什么心思，她是我的人，小心我和你翻脸。」 江长河忙一脸委屈地说道：「你看看你，我是那样的人吗？」 「一会我们也过去敬杯酒吧。」墨雨晴没有再纠结于小丽的问题。 江长河不太想去，墨雨晴说道：「去和那姓冯的好好交流一下感情，记住我说的话，把他给招唿好了他能够带给你想不到的好处。」 江长河这才勉强答应了。 冯子奇和小丽陪着刘处长来到了滚石夜总会。 这是他有意安排的，他一直都对滚石夜总会有着深厚的兴趣，他不相信江长河坐镇的地方会没有一点的猫腻。 刘处长的一双眼睛一直在小丽的身上转悠，特别是那双腿，对他而言仿佛很有魔力，冯子奇直接怀疑他是不是有那啥癖好。 「刘处长，咱说的那事……」一坐下冯子奇便开口问道。 他倒是进入角色挺快的，演技是没得说。 刘处长却笑着对小丽说：「来，小丽，坐刘哥这儿来。」 冯子奇皱了下眉头，小丽也讨厌刘处长，不过她还是坐了过去，一脸的笑容：「刘处长，刚才没喝尽兴，这会你可得多喝几杯才好。」 刘处长看了看冯子奇：「冯总，这你就得和小丽多学习学习了，哪有当老总不会喝酒的啊，你是看 不起我刘某呢还是怎么的？」 冯子奇吃饭的时候也喝了几杯，但喝得并不多，一来他很反感这样的应酬，二来他不能醉，他得随时都保持清醒的头脑。 小丽见冯子奇为难马上就接过了话：「刘处，我陪你还不够吗？我们冯总酒量小，哪能是你的对手啊？」说话间倒了两杯酒，一杯递到了刘处长的手里，自己端起了一杯。 刘处长在接酒杯的时候有意摸了小丽的手一把，小丽也不躲闪，慢慢地抽回来，和刘处长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冯子奇暗嘆，这小丽的酒量真的不错，他想起了那句话，女人天生半斤酒量，看来这话并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刘处长眉开眼笑，也一口气喝干了，一只手就去搂小丽的腰。 冯子奇有些看不过去了，虽说他也怀疑小丽是墨雨晴派来监视自己的，可是毕竟人家只是一个小女生，跟着自己那么自己就有义务保护她，他很鄙视刘处长，怎么官员中就出了这样一个败类。 冯子奇也端起了杯子对刘处长说：「刘处，我这个人酒量不好，所以没能够陪你尽兴，我在这儿自罚一杯。」 他喝下这一杯，又满上一杯。 「这杯酒我敬您！」 刘处长却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地说：「喝不得就别喝了，没人逼你。」 冯子奇咬牙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要是换了平时他恨不得狠狠地凑这孙子一顿。 只是他不能这样做，他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 他放下了杯子，正想着怎么给小丽解围的时候江长河和墨雨晴推门进来了。 「哟，刚才听说刘处您大驾光临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刘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来了小弟这儿怎么也该说一声，让小弟尽尽地主之谊啊！」江长河这话说得很动听，刘处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江总越发的意气风发了，看来生意也是越做越大了。」 江长河笑笑：「那也得是託了刘处您的福啊，我们还不是得在您的手底下讨生活吗？来，刘处，我敬您一杯。」 刘处长的目光落在了墨雨晴的身上，那眼睛顿时一亮：「墨小姐越来越漂亮了，江总，好福气。」 这话在冯子奇听来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墨雨晴笑道：「瞧您说的，刘处，雨晴也敬您一杯。」 「美女敬酒必须得喝，否则这敬酒就会变成罚酒了。」刘处长也笑着说道。 第136页 江长河有些夸张地说：「刘处，你这是看不起兄弟我了，我的你还没喝呢！」 「喝，喝，一定得喝，我可不像某些人，本事没多大架子却不小，敢情陪我这小处长喝酒辱没了他一般。」说着斜了冯子奇一眼，他是在江长河的面前给冯子奇上眼药呢，他真当冯子奇在给江长河打工了。 江长河瞪了冯子奇一眼，那是在怪他办事不力。 冯子奇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是不应该说话的。 墨雨晴说道：「刘处，我们冯总是搞技术的，你就别挑他的毛病了，他人是不错的，就是做事情不懂得变通，不过这也是他的优点，我和长河就是看中他做事认真，你想想啊，真要搞房地产开发可是开不得一点玩笑，也要对项目负责不是？」 第77章 猜对了 江长河和墨雨晴的出现在冯子奇的意料之中，且不说这儿就是江长河的地盘，自己身边的小丽肯定也会把他们的行踪向墨雨晴汇报。 只是冯子奇没想到墨雨晴会替自己解围，老实说对于这个女人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如果非得用一句话来表述那便是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墨雨晴与江长河的关系复杂，并不像是简单的情侣关系，在冯子奇看来墨雨晴在江长河的面前是很有话语权的，包括留下自己，把自己安排在房地产公司做筹备工作，还有自己的薪资待遇这些应该都是她在替江长河作主，当然还有这个叫小丽的女人也是她的安排。 仿佛她是真的看中自己。 她看中了自己的什么？要说房地产方面的能力那是扯蛋，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可是墨雨晴为什么要这样待自己呢？冯子奇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是范诚问过他的，如果不把这个问题搞清楚的话冯子奇的心里是不会踏实的，这于他而言就好像天上突然掉下的馅饼。 天上不会掉馅饼，可人间却处处有陷阱。 肖刚和范诚不就是莫名其妙地中了对方的算计吗？ 在这一点上冯子奇还是有警惕性的，更何况范诚还一直在他的身边敲着警钟。 他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江长河与墨雨晴讨好这个刘处长，做生意的人确实最怕的就是官，用墨雨晴说的那句话来看这些手里有些权利的人哪怕他们帮不到你，你也不能把他们给得罪了，还得像菩萨一样供着，就算你不想靠着他们成事，但也不能让他们败事。 墨雨晴的出现让小丽轻轻松了口气，趁着那三人聊得起劲的时候她坐到了冯子奇的身边。 「冯总，谢谢你。」小丽轻声说。 她这是在谢冯子奇刚才帮她，不让刘处长打她的主意。 虽然冯子奇并不能影响到那个色迷迷的傢伙，但这份心意她领了。 冯子奇苦笑：「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陪着一道的。」 小丽摇摇头，她说这也是她的工作，原本墨雨晴就和她说过的，公关这一块尽可能的由她去，因为冯子奇并不适合公关。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江长河和墨雨晴才准备离开，临走的时候墨雨晴笑着对冯子奇说：「冯总，你来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谈谈。」 冯子奇微微一愣，他一直都希望能够多些机会接近江长河和墨雨晴，可是这个时候将小丽一个人独自留下似乎也有些不妥，虽然现在自己是在做戏，但良知告诉他不能就这样将一只羊送到虎口里去。 他看了看小丽，小丽也正用一种乞求的眼神看向自己。 「墨小姐，我还是留下来陪刘主任吧。」 他这话才说完刘主任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江长河看在眼里，这小子也太没有眼力了，正待说什么，墨雨晴说道：「对了，小丽也一块去吧，刘主任，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安排两个人过来陪你，现在有些公事要谈，对不起了。」 江长河到嘴边的话只得噎了下去，他恨恨地瞪了小丽一眼，刚才小丽那眼神他是看到的，他觉得冯子奇这么不识趣都是小丽惹起的。 小丽有些害怕，不过墨雨晴却拍拍她的肩膀：「没事，走吧。」 刘主任虽然心里有些不悦，但他也不想和墨雨晴槓上，一来对于这样的漂亮女人他还是保持着应有的风度，二来这个女人不简单，即便是他也不敢轻易地得罪。 既然墨雨晴说了会再安排两个人给他那他也乐得眼不见心不烦，他讨厌冯子奇，这傢伙就是一个傻缺。 也不知道江长河怎么会看中这样的一个人。 「来，冯总，坐。」墨雨晴很是客气地招唿冯子奇坐下为，小丽坐到了冯子奇的身边。 江长河则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墨雨晴点上一支烟，等服务员上了茶水离开后她才说道：「冯总好像不太习惯和这种官员打交道。」 冯子奇苦笑：「我之前就是一个做销售的，平日里也很少和这样的人来往，墨小姐，江总，你们也知道，我只是销售部的副手，一般这种事情我是不参与的。」 他说得没错，在一些房开企业与官员打交道要么是专门的公关部门，要么就是部门的一把手，像销售部在开盘前要拿下预售许可，那就需要与住建局搞好关系了，但大多都是部门的一把手在处理这种事情。而其中多少都会有些猫腻，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也不会让太多的人参与进来。 第137页 墨雨晴点点头：「这事情看来是我们欠考虑了，以后这样的应酬就交给小丽吧，她知道该如何处理。」小丽低下了头，没有一点反驳的意思。 冯子奇在心里轻轻嘆了口气，职场或许就是这样吧，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有时候人想做成一件事情是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的。 他想帮小丽，可是他知道自己也帮不了，如果太强项，太坚持的话反倒会引起他们对自己的怀疑。 「对了冯总，最近江总手里有一个大项目，需要个帮手，我看最近几天你还是先跟着江总吧，替他出出主意，把把关。」墨雨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对冯子奇说道。 冯子奇的心里一喜，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机会吗？还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墨雨晴见冯子奇半天不说话，她问道：「冯总，有什么意思呢？」 江长河也看向他，他这才回过神来：「没，没什么问题，从明天开始吗？能告诉我是什么项目吗？」 江长河说道：「我准备在东城再开一家夜总会，规模比这个还要大。」 冯子奇说道：「可是对夜总会我并不了解。」 江长河说道：「不用你了解，只要帮着我盯着装修这一块就行了，房地产与装修也算是有交集的，大致的情况你应该也有所了解，所以这事儿你得帮着我，我这个人糙，很多时候想法不太全面，所以你得多给我出出主意。」 冯子奇没想到会给自己派这么一个活，不过这总比天天呆在地产公司那边要强吧，那边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最主要的自己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浪费，要知道自己一眨眼到春城就已经差不多半个月了，如果仍然没有一点进展的话那么再留下来就说不过去了。 他不能容忍自己就这么黯然离场，为了肖刚他也不能。 小丽听说冯子奇要去跟着江长河做新场子的装修工作，脸上有淡淡地失望。 墨雨晴说道：「反正地产公司那边要上项目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小丽，要不你还是跟着冯总吧，帮着他做一些跑腿打杂的活也是好的。」 小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冯子奇倒是有些纳闷，这墨雨晴说什么江长河都没有任何的意见，这公司到底是江长河在做主还是墨雨晴？看来得让范诚他们多注意这个墨雨晴了。 回到住处冯子奇才彻底地松了口气，这一晚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猝不及防，根本就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他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住处，确定没有任何监视监听之后他给范诚打电话。 在电话里他把这两天自己这边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他着重地提了一下墨雨晴。 「嗯，我们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掌握墨雨晴的具体资料。」范诚说。 冯子奇听了之后说道：「我感觉墨雨晴更像是老闆，江长河对她都是言听计从的，范大，你说墨雨晴会不会与那个杜洪泽有关系？」 冯子奇的这个假设也并不是没有可能，范诚说给他两天时候他会查清楚。 「小冯啊，跟在江长河身边一定要多个心眼，像他这样的人恐怕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干出来的。」范诚提醒他。 冯子奇嘆了口气：「范大，老实说我的心里没有底，上次你问我的问题我也一遍遍地问自己，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待我，我的心里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会不会……」 他没有往下说，范诚问道：「会不会什么？」 冯子奇回答道：「会不会他们在我的身上有所图？」 范诚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冯子奇会这么想，可是人家能够在他的身上图什么呢？肯定不是图他的所谓的能干，天知道他有什么能力。 但很快范诚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我明白了！」范诚在电话里说了这么一句，冯子奇忙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范诚说道：「他们现在或许正需要一个人来证明他们无罪，证明他们是清白的，所以他们才会把我留下。」 范诚的话也让冯子奇吓了一跳，假如范诚说的是事实的话那么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人家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来春城的目的。 没错，他们是想借自己的身份来给他们做证明，那么就算自己留在江长河身边也不可能发现什么，因为此刻自己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人家有意让自己看到听到的，自己现在已经在人家的算计之中了。 要是这样他们还真是够阴险的，这主意绝对是墨雨晴出的，因为在冯子奇看来这更符合墨雨晴的风格，而江长河是想不到这么多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该怎么办呢？ 第78章 实事求是 梅映雪回到了桥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出到底那封匿名举报信是怎么来的。 她找申飞了解情况，申飞有些吱吱唔唔，说举报人的信息理应保密。 「你就不能变通一下吗？你想过没有，这个举报人怎么会知道凌力有那么一张银行卡，又怎么能够那么准确地知道那张卡里有三十二万？」梅映雪有些激动，这个申飞也太迂腐了吧。 申飞愣了愣，梅映雪说得没错，这事儿确实透着诡异。 他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举报信怎么来的，是办公室那边转过来的，举报人是直接把它投进了局里的举报箱。之前局里装监控的时候阎局就说过，举报箱那边不许装视频监控，所以……」 第138页 梅映雪皱起了眉头，举报箱就在市局后门的一个墙角，那儿确实是没有监控的，这也是防止有人会对举报人打击报復。同想到这举报信竟然是直接投到市局的举报箱的，这样一来想从监控查是不可能的。 「我想看看举报信。」梅映雪说。 申飞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了桌子上。 梅映雪拿起来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写得歪歪斜斜，像是左手的笔迹。 而里面举报信的内容则是列印的，普通的a4纸，常用的宋体，没有什么特别。 申飞说道：「之前我也试着想要找到这个举报人，毕竟有些问题我想当面问清楚，可是却没有找到。对了，省厅也收到了一份一模一样的，是通过邮局的邮箱投寄的，邮寄地点就是桥城，我查过，二号代办点的邮箱，应该是在人民广场附近。」 人民广场每天的人流量都很大，而二号邮政代办点的那个邮箱并没有监控对着，申飞确实早就已经去察看过了。作为这个案子的经办人，梅映雪能够想到的他也同样想到了，可是对方根本就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梅映雪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手里的举报信。 申飞又说道：「我也去查过往凌队的那张卡里打款的那几个银行帐户，五个帐户全是鬼户。」 「鬼户？」 申飞苦笑：「是的，这五个帐户的主人都已经死了，他们都是一些孤寡老人，我怀疑他们生前被人盗取信息办理了银行卡，又或者，他们出卖了自己手里的银行卡，换取了某种利益，后者的可能性还要大得多。」 「为什么？」梅映雪问道。 申飞回答：「因为最后两笔转款的时候银行系统发出的验证码经查是发送到持卡人手机上的。也就是说对方不只是有这五个帐户的银行卡，还有这五个帐户所有人的手机卡，经调查，五个老人都是自然死亡，而对应的每一笔打入凌队帐户的钱都是在老人去世前的十天内。」 梅映雪倒吸了一口凉气，对方这么做可是用心良苦。 「从打款的记录来看，五笔款项都是在最后这两年内发生的，你有没有对这五个孤寡老人进行调查？既然你已经判断出很可能他们是为了利益出卖了自己的银行卡和手机卡，那么他们五个人与对方肯定发生过交集。」 申飞把自己对那五个帐户的调查结果以及那五个帐户持有人的信息递给梅映雪。 梅映雪很快就理清了思路。 申飞嘆了口气：「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我查过，这五个老人平日里都是早出晚归的，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每天都会出去捡一些破烂回来，什么易拉罐啊，饮料瓶啊，和废旧纸壳废书报什么的，几乎也没有什么交际应酬。但他们的活动范围并不固定，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至于他们到底遇到的是什么人，那个人又是怎么说服他们把自己的银行卡和手机卡都卖了，这个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梅映雪有些佩服那个看不见的对手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这样的手段的，这根本就是死无对证啊！ 不过这在她看来也是一件好事，虽然凌力的帐户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三十二万，但至少往他帐户里打款的这五个银行帐户与他并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无法认定他就是以权谋私，或是收受贿赂，而且这五个老人都是孤寡老人，没有亲人，其中一个生前凌力还经常去看他，给予他不少的帮助与照顾。 想到这儿梅映雪的眼睛不由得一亮，她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可以让凌力暂时先洗脱嫌疑的办法。 「申飞，如果这些钱都是这些老人在凌力不知情的情况下自愿打到凌力的帐户里去的呢？比如这个罗建刚，凌力在派出所管片时就和他认识了，凌力没少去探望与帮助，每次去少不得都会准备一些油盐柴米，还有，换煤气罐的活几乎一直都是凌力承包的。他是孤寡老人，临死前想着自己连个子女都没有，而凌力这些年对待如同自己的亲人一样，于是……」 申飞算是听明白了，他皱起了眉头：「这样怕是不好吧？」 梅映雪说道：「有什么不好的，这举报信不就是针对这三十二万在做文章吗？它也没有列举出事实来，疑似的事情本来就带了莫须有的成分，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能做下文章呢？到时候我们再让凌力将这三十二万捐给慈善机构，这样不只是凌力的危机解除了，我们市局也能够挽回影响，从负面走向正面。」 申飞没有说话，这事情他不敢作主，出了什么问题他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梅映雪说道：「如果罗建刚知道自己临死了还坑了一个对自己那么好的警察我想他就算死也不会瞑目的。」 申飞微微点了点头，他说这件事情还是向阎局汇报一下。 梅映雪轻咬朱唇：「我去和阎局说。」 申飞挺了挺胸：「我也去。」 对于范诚的事情申飞一直都耿耿于怀，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范诚，在范诚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背后捅了范诚一刀，这次凌力的事情他也想出一点力。 他跟着梅映雪来到了阎洲的办公室。 听了梅映雪所说之后阎洲沉默了，他也坚信凌力是被冤枉的，可是真要像梅映雪所说的这么处理的话是可以让凌力洗脱罪名，也会让市局一下子缓解了压力，但这么做同样有风险，谁知道对手的手上还有没有其他的底牌，再说了，这样有弄虚作假之嫌，阎洲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人，并不太认可这样的做法。 第139页 看着自己的这两个手下阎洲在想着该怎么说才不会伤了他们的感情，特别是梅映雪，这是一个对工作有热情，有激情的人，他不能泼凉水。 半晌，阎洲才开口说道：「你们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我不认同你们这样的想法。我们为什么要查案？不仅仅是为了抓住犯罪分子伸张正义，更是要还原事实的真相，所以我们不能作假，因为假的就是假的，经不起时间的检验。不知道我的话你们能够听得明白吗？」 梅映雪抿着嘴，低下了头，申飞点点头。 阎洲说道：「不只是你们，我和谭局、莫局以及局里的同志们都希望能够证明凌力是清白的，证明我们的干警队伍是纯洁的，是坚持原则，坚守法律精神的，但越是这样，我们就越不能犯错，一个错误就会引出更多的错误，一个谎言同样也会引出更多的谎言。小雪，我们可以受委屈，但我们绝对不能让老百姓戳我们的嵴梁骨，我们代表的是什么，是正义，是人间的正气，所以我希望你们是凭本事查清楚真相，还自己的同志一个清白。」 阎洲的态度很是明确，梅映雪轻声说道：「对不起阎局，是我太心急了，所以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我只是想让凌队早一点重新投入工作。」 阎洲安慰道：「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去吧，好好查，认真查，你们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完美的犯罪，任何犯罪都是有迹可循的，只要你们细心一点，多用点心就一定能够找出它的破绽。」 梅映雪和申飞都用力地点了点头。 从阎洲的办公室出来梅映雪给凌力打了个电话，约凌力见一面。 看到凌力的时候梅映雪的心里隐隐有些痛，这才两天的时间凌力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胡茬都出来了。 「就算不用上班你也不能这么不修边幅吧？」梅映雪还是努力地调侃了一句。 凌力问她要喝什么，她回答白开水。 看看屋里，有些乱。 「嫂子这得有些天不在家了吧？」梅映雪问道。 凌力回答道：「下乡去了。」 「孩子呢？送奶奶家去了？」 「嗯，你嫂子说我一天那么忙根本就无法照顾孩子，所以索性就送孩子奶奶那去了，对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凌力知道梅映雪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肯定是有什么事儿。 梅映雪把举报信以及那五笔款项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也把她和申飞去找阎洲的事儿告诉了凌力。 「煳涂啊，你怎么能够出这样的馊点子，还好阎局清醒，真要按着你们的意思来万一对方留了后手的话你知道会给阎局带去多大的麻烦吗？恐怕到时候不只是阎局，就是整个桥城市局都会陷入危机之中。你想过没有，对方做事都是一环扣着一环的，他就等着我们行差踏错，只要我们错一步，接着他就会凌厉出击让我们防不胜防，小雪啊，现在你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千万不能再中了对方的圈套。」 第79章 传上网了 梅映雪让凌力好好回忆一下，还有谁知道他有这么一张卡，如果不知道他有这样一张卡，不知道他这张卡的卡号是坚决不可能往这上面打得进钱的。 凌力苦笑了一下，这个问题他早就已经想过了，可是这卡是他三年前办的，平日根本就没有怎么用过这张卡，再说了，谁会没事就拿银行卡给别人看，他可没这毛病。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梅映雪嘆了口气，对方这一手确实狠毒，凌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对手对于我们真的太了解了，无论是我们每个人的性格还是我们的生活他仿佛都一清二楚。」凌力说到这儿停了下来，他没有再继续说。 但梅映雪是个聪明人，哪里会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她微微皱起眉头：「难道是我们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她才起了个头凌力就摆摆手：「没有根据的话不要乱说，也不要随便去怀疑自己的同志。」 梅映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话头不是凌力挑起来的吗？现在他倒又想装好人了。 不过这个想法却在梅映雪的心里种下了一根刺，因为她也觉得除了与肖刚、范诚和凌力都有交集，且比较熟悉的人之外谁还能够这么准确地给他们下套，特别是凌力，一张自己都差点忘记了的银行卡就让对手轻易地做了文章。 梅映雪知道凌力为什么会说出阻止自己怀疑自己同志的话来，那是因为凌力不愿意往那方向去想，另一个就是没有依据就这么妄下结论太过草率，最重要的，也会给自己带去很大的麻烦。 现在的凌力不希望自己再惹上麻烦，他希望自己的事情早一点查清楚，然后能够重新投入工作中去。 凌力看了梅映雪一眼，没有说话，他的心里也有些后悔不应该把这样的思路带给梅映雪，梅映雪的脾气他太清楚了，心中藏不住事，看是冰冷却是火爆，她要真怀疑到了身边的人好是掩饰不住的。 「行了，你也好久没有放假了，这次就借这个机会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吧，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局里的事情多着呢，你也别想着能够在家里躲清闲。」 梅映雪站了起来，这是准备要离开的节奏。 凌力也站了起来：「小雪，查案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另外，遇事冷静，不要由着性子来，知道吗？」 第140页 凌力善意地提醒她，她点点头：「我知道了，放心吧。」 从凌力家出来梅映雪开着自己的车到了河边，把车停好，她在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 她有这样的习惯，当心里有想不明白的事情时就喜欢一个人跑到河边来吹吹河风，她觉得这样能够让她清醒些，以前办案时很多思路就是在吹河风的时候理顺的，她希望今天也能够有这样的效果。 刚才凌力的话确实让她不由得开始怀疑队伍里是不是出现了问题，否则为什么对方能够对自己这边的几员大将进行如此精准的打击。 可以说现在市局的力量一下子就被削弱了不少，能够办案的人都被对方给算计了进去。 这个潜藏着的黑手到底是谁？ 梅映雪咬着牙，恨恨地自言自语：「不管你是谁，我一定会抓住你的。」 就在梅映雪走后不久，凌力接到了谭开山的电话，他让凌力到他家去，说是去陪他喝两杯。 凌力知道谭开山这是对他的关心，怕他呆在家里瞎想，所以借着喝酒的名义开导自己。 凌力没有拂了谭开山的好意，自己拎了两瓶酒就到了谭开山家。 谭开山打开门，脸上露出笑容：「来得倒是挺快的嘛，喝酒总是比工作积极。」 谭开山这是说笑，当看到凌力手里还提了两瓶酒的时候他瞪了凌力一眼：「来就来了，怎么还带酒呢？你是觉得我家里没酒给你喝么？还是觉得我的酒没你的好？」 凌力带的是两瓶银质习酒，这酒也就一百多一瓶，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好酒。 凌力尴尬地笑了笑，往屋里走，把酒放在了桌上。 「咦，丁浩呢？没在家？」凌力问道。 谭开山的目光看了一眼丁浩的房间：「说是在下副本呢，不管他，一会他折腾完自己会出来吃的，你知道我也不会弄，所以这都是在楼下的小饭馆点的外卖，你就将就一点，他家的菜做得不怎么样，炸花生米却是不错，很香很脆，下酒是没说的。」 谭开山一面说着，一面拧开了一瓶酒的盖子，既然凌力自己提了酒上来他也没跟凌力客气，都是老同事了，彼此间早就没有什么生分。 两人碰了个杯，谭开山说道：「小雪去找过你了吧？」 凌力点点头：「嗯，小雪做事情一贯地雷厉风行。」 谭开山说道：「她做事确实踏实，只是有时候脑子有些轴，倔强，认定的事情就从来不会变通。」 凌力笑了：「谁说不是呢，不过在我看来这也是优点，我们警察有时候就应该轴一点，该坚持的原则一步也不能让。」 谭开山抿了口酒：「凌力，你不觉得这次的案子很奇怪吗？」 凌力愣了一下，酒杯停在了半空中。 他不知道谭开山说的奇怪指的是什么。 谭开山斜了他一眼：「你小子也别给我装佯儿，难道你的心里就没有一点的怀疑吗？肖刚、范诚和你，三个人都被人家给算计，一个沦为了阶下囚，一个成了通缉犯，而你呢，也被调查，对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接把你们给置于死地，他为什么能够这样一击必中你就没想过其中的微妙吗？」 凌力的心里一惊，他已经听明白了谭开山的意思，这不是自己和梅映雪说的那个意思吗？ 谭开山也不等他回答，嘆了口气：「对方对我们是摸得很透，但我们连人家的影子都没有发现，你说，能够那么了解我们的人会是什么人？」 凌力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 谭开山轻声说道：「自己人。」 凌力眯缝着眼睛看着谭开山，他不明白谭开山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 谭开山笑了：「当然，没有证据我们不应该轻易怀疑自己的同志，这样很容易会引起彼此之间的猜忌，不便于工作的开展，还会影响团结。」 凌力咳了两声：「谭局，不瞒你说，刚才我和小雪也谈到了这个问题，你说得没错，对方可以说对我们实施的是精准打击，一打一个准，我们根本就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地。我们都在想，难道是我们内部出了什么问题，但这种事情我们也只能想想，自己小心一点，万万不能说出去的，局子里现在已经这样了，再搞得人心惶惶的话工作还怎么开展？就现在，下面的情绪就已经不稳了，所以谭局，千万不能再生出什么事端才好。」 凌力还是很有大局观的。 谭开山点点头：「是啊，桥城市局已经经不起折腾了，省厅的王副厅长也说了，现在市局最需要的是人心的稳定，人心齐泰山移，所有的困难都是暂时的。」 「王副厅长没问起范诚的事吗？」凌力问道。 谭开山嘆了口气：「问了，怎么可能不问，老阎把责任给槓下来了，老阎说是他安排范诚去的滇南，王副厅长倒也是明事理的人，他也不相信肖刚与范诚真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不过他说了，这个案子不能拖太长，时间拖得越长对我们越是不利，会严重影响了市局在老百姓心里的公信力，他告诉老阎，如果再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都无法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的话省厅就会派出专案组接手这个案子。」 凌力点头道：「省厅也算是通情达理的了，否则他们早就插手了，毕竟这个案子一下子涉及到了我们市局的三个中层，他们有理由派出专案组接管案子，甚至有理由让市局迴避。」 第141页 「是啊，所以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时间不多啊！最可惜的是你，唉……」 凌力低下了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哟，凌哥来了？」丁浩从他的房间里出来了，一脸的笑容，看来他这副本刷得很有收穫。 谭开山拿这个表弟没有办法：「要吃就赶紧自己拿双筷子，整天就只知道玩，也不知道你怎么玩完这一辈子。」 凌力也跟着劝道：「浩子，你还是应该好好地找一份工作，总是这样不行的。」 丁浩翻了一个白眼：「你们不懂，玩游戏一样也可以挣钱的。」 「那你倒是挣一个给我看看，如果你真能够挣到钱我也就什么都不说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谭开山也来了气。 丁浩没有搭理自己的这个表哥，而是看着凌力说道：「凌哥，我听说你被停职了？」 凌力还没有说话谭开山就问道：「你听谁说的？」 「你们啊太不关心网络了，你们到网上看看，就那个桥城论坛，说凌哥利用刑警队长的职权收受当事人的钱财，现在已经被停职，在接受内部调查，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谭开山和凌力听了都是一惊，他们还真不知道这事情竟然给捅到网上去了。 凌力掏出手机让丁浩给他找那个桥城论坛的那篇文章，谭开山也凑了过来，本省鼓捣了一下，然后把手机递给了凌力。 谭开山和凌力看到了那个标题：刑警队长利用职权收受财物！ 第80章 下一个目标是谁 事情闹大了。 谭开山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这贴是谁发的？ 凌力静静地看完了这篇并不少的文章，文章只说是一个事实，并没有任何的倾向性评论。 「倒是蛮客观的。」凌力淡淡地说。 谭开山说道：「一定要查一查这贴子是谁写的。」 凌力摇摇头：「不用查了，本来就是事实，就算是查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丁浩耸了耸肩膀：「别费劲了，根本就查不出的，我已经查过了，相信我的专业，别的不好说，这网络手段嘛我可是黑客级别的。」 谭开山和凌力对视了一眼，他们还真没想到丁浩会有这样的本事。 丁浩说道：「这个发贴子的人是在省外发的，我查了一下，是一家黑网吧。」 「省外？」谭开山瞪大了眼睛，凌力也皱起了眉头。 丁浩点点头：「没错，是在省外，他不只是发了这一篇贴子，还有一篇呢！」 他的手脚麻利，又翻出了一篇，也是在桥城论坛上发的，标题是：桥城市局怎么了？ 文章写的是肖刚与范诚的事情，两起警察杀人案，同样也是只陈述了事实，并没有发表评论。 谭开山有些火了：「这论坛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够让人随便发表这样的言论呢，这会让我们市局有多被动？不行，我要打电话给老阎，让他请市里过问一下这件事情。」 凌力拦住了他：「谭局，别冲动，人家并没有什么错，只是站在新闻的角度上陈述了一个事实，我们要是强行干预的话反倒是显得我们理亏了。」 丁浩在一旁也说道：「是啊，这两篇文章只出现在桥城论坛你们应该感到庆幸，要是转发到其他地方去那影响力就大了。不过凌哥，我倒是觉得让市局的领导过问一下比较好，趁着还没有转发让人把这两篇贴子删了，免得扩大影响。」 凌力冷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还就不行了，他们手段再高明也掩盖不住事实的真相，由他去吧，就算真转到其他地方去了也没有什么，只要解开了真相，到时候那些负面的影响也会消除。」 谭开山却不像凌力这么乐观，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他还是决定和阎洲商量一下，就按着丁浩说的，趁事情没有扩大化让论坛那边把贴子删了。 接下来的酒就喝不下去了，气氛一下子就沉闷了许多。 丁浩好奇地问道：「凌哥，你也太大意了，自己的银行卡怎么能够泄露呢？我看到这消息的时候也不相信，对于哥你的人品我是知道的，你肯定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我也相信这贴子说的是真的，你真因为这件事情被停职了，所以哥，你怎么就让人给算计了呢？」 凌力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谭开山瞪了丁浩一眼：「行了，没你什么事，你就给我少说几句，怎么哪哪都有你啊！」 丁浩嘿嘿一笑，迅速地吃完饭：「你们继续，我还得继续去打本呢！」 凌力说道：「你都玩些什么游戏啊？」 「多了去了，农药、吃鸡，还有《魔兽世界》，我不只是玩，还做直播呢，不过现在粉丝不多，等粉丝多了就有钱赚了。」 「一天就这样不切实际，滚蛋！」谭开山嗔骂道。 丁浩还是一副笑脸：「什么叫不切实际啊，你就等着吧！」 说罢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谭开山嘆了口气：「唉，我也是欠他的，你说说，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就不能成熟一点呢，整天想着玩游戏，还指望着游戏挣钱，他也真敢想。」 谭开山对于这些并不懂，凌力劝道：「他有这爱好也不错，至少他不会让你操太多的心，天天宅在家里不至于给你惹事生非的，可以了。而且你可别小看了游戏和主播，我可是听说很多玩游戏的真还就挣了钱，特别是做游戏主播的，只要粉丝量大，每天吃打赏都是一大笔，比起我们上班可强多了。」 第142页 「真的，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凌力对这些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之前他就办过一个案子，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为了给自己心仪的主播打赏，楞是偷偷花掉了父母的几万块钱，不过他不明白这个世界哪来那么多的脑残粉。 没有再说丁浩的事情，谭开山把话题又拉回到了那两篇帖子上来。 「对于这两篇贴子你是怎么看的？」谭开山问。 凌力想了想说：「我想这应该不是对方的手段，如果对方真想把这个事情给闹大那么就不只是桥城论坛这么简单了，估计网上早就已经铺天盖地了，应该是某个好事的人作为新闻发出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偏要选择省外的一家黑网吧？不可能为了发两篇贴子专门跑到省外去一趟吧？」 谭开山这么一问凌力也哑口无言了，他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谭局，你的意思是？」 谭开山递给凌力一支烟，自己也将一支放到了嘴边，凌力给他点上火。 「这贴子肯定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至于它是什么目的暂时不清楚，但我们却不能不引起重视，这样，还是让阎局和新闻热线那边联繫一下，先把这两篇贴子给删了。」 凌力却不这么想：「谭局，你想过没有，要是真把贴子删了反而惹怒了发贴的人那么接下来他会把帖子发到什么地方去就难说了，甚至很可能是铺天盖地，那时候我们怎么办？继续删吗？删得完吗？」 谭开山一愣，他不得不承认凌力说得很有道理，那时候删是肯定删不完的，而市局这边还得疲于应付。 「那你的意思呢？不管他？」 「不管他，这贴子也发了好几天了，不也没怎么着吗？」 「可是你看那些跟贴的，说什么的都有，还有直接就开骂的，看着心里就不舒服，特别是你们已经够委屈的了。」 凌力笑了：「我们的委屈还少吗？也不差这一星半点了，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破案。」 「我准备这两天把内部给理理。」谭开山道。 凌力知道谭开山还是怀疑队伍有问题，他说道：「也好，不过谭局，你可得一定要注意分寸，弄得不好你很有可能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我心里有数。」谭开山喷出一口烟雾，然后端起杯子：「来，喝！」 此刻莫少平坐在家里阳台上的那把摇椅上，闭着眼睛，享受着那椅子的摇晃。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放松。 「老莫，凌力的事情怎么样了？」老伴把他的大茶缸放在了他的手边，轻声问道。 莫少平睁开眼睛，嘆了口气：「还是那样，他并不能证明那些钱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老伴也在旁边坐了下来：「多好的一孩子，怎么就摊上这种事情呢？你相信是他干的吗？」 「不信。」莫少平回答得斩钉截铁，他相信自己的下属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小肖，老范加上凌力，人家是不是想把你们市局一网打尽啊！」莫少平的老伴来了这么一句，莫少平没有再说话，可是他的心里也不禁地犯起了嘀咕，是啊，肖刚，范诚，然后到莫少平，那么下一个会是谁呢？ 莫少平的心里想到了梅映雪，这个脾气火爆的冰山美女，现在市局里能力最强的干警就只剩下梅映雪了，如果对方真还要对局里的人出手的话，那么梅映雪必然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他想了想，拿起手边的电话准备给梅映雪打过去，不过最后他还是把电话给放下了，这毕竟只是自己的猜测，现在梅映雪身上的担子不轻，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去动摇梅映雪查案的决心。 「我出去一趟。」莫少平站了起来。 门铃响了，谭开山和凌力对视了一眼，凌力起身去开门，当看到门口站着的莫少平时凌力微微一怔：「莫局！」 「咦？你也在啊，又跑老谭这蹭酒喝？」 谭开山听到了莫少平的声音，叫道：「老莫，来来来，坐下来喝两杯。」 莫少平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谭开山给他倒了一杯，莫少平端起来一口气喝了。 谭开山又准备给他斟酒，凌力接过了酒瓶，替莫少平满上。 「老莫，你可是稀客啊！」谭开山递过去一支烟，莫少平接过来点上：「唉，平时忙，走动得就少了。」 莫少平说的是实话，平日里他们也是在局里能见着，回家都各忙各的。 「今天怎么想着跑我这儿来了？」谭开山问道。 莫少平眯缝着眼睛：「刚才我在家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对方为什么总是针对我们设下这样那样的陷阱，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 莫少平的话让谭开山和凌力都瞪大了眼睛，还有下一个？ 要真的还有下一个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都瞪着我干嘛？你们不会以为对方会这样收手吧？」 谭开山咳了两声：「那你认为下一个会是谁？」 凌力脱口而出：「梅映雪！」 莫少平看向凌力，他也是这么认为的，看来还真不是没有那样的可能。 谭开山一拍桌子：「不行，坚决不能再有人出事了，否则市局就真的被抹黑了。」 莫少平点点头，谭开山说得没错，市局接二连三的出事，外界会怎么看？上面的领导又会怎么看。 第143页 「提醒一下这小丫头，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让人家再拿她做文章。」谭开山说。 第81章 无聊的生日聚会 滇南，春城。 又是一个艷阳天。 冯子奇才下楼就看到了嘟嘟的车停在小区里，格外的醒目。 嘟嘟就站在车边，穿着一条黄色的连衣裙，看上去很是清纯可爱。 「走，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嘟嘟上前挽住了冯子奇的胳膊，冯子奇轻轻挣开：「我还要去上班呢！」 「上什么班，我已经帮你请假了，放心吧，一天不去没什么的。再说了，有你没你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今天你的任务就是陪着我，明白吗？」嘟嘟一脸严肃地说。 冯子奇彻底地无语了，这个嘟嘟总是这样的任性。 老实说，对于这个女孩他还是有好感的，而且他也很感激这段日子在春城嘟嘟给予他的帮助。 无奈他只得上了车：「去哪啊？」 嘟嘟说道：「滇池。」 冯子奇一愣，来春城这些日子嘟嘟可没少带他去滇池。 「不是已经去过了吗？」 嘟嘟笑了：「这回不一样。」她也不说明白，发动车子往滇池去。 这是位于滇池边上的一栋别墅，看了去很豪华也很气派。 「今天我们有个派对，你就充当我的临时男朋友。」 冯子奇还真没有心理准备，而且做临时男朋友这事儿他也是把心底里抗拒。 「怎么，不乐意吗？放心吧，假的，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好好配合我演戏的话那我就去和雨晴姐说，不让你再继续在他们公司。」这分明就是威逼嘛，冯子奇苦笑，他不再说什么，千万不要试图去和女人讲什么道理，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动物。 他只得任由嘟嘟挽着走进了别墅，看了看，别墅里都是一些不相识的人。 「哟，这不是岳大小姐吗？」 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男子笑着迎了上来，他的笑容让冯子奇感觉有些不舒服，那原本就阴柔的脸配上更加阴柔的笑容，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嘟嘟只是斜了这小子一眼，也不搭理他，挽着冯子奇走到了一边。 「你怎么都不理人家啊？」冯子奇问道。 嘟嘟冷笑：「仗着他爹有两个臭钱，整天在外面骗小女孩。就他这样的人，看一眼都脏了我的眼睛。」 冯子奇苦笑，既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又何必非得来呢？还说是个好玩的地方，这种场合冯子奇是打心底不喜欢的。 「我一个姐妹今天生日，非得让我带男朋友来，我也没有办法。」嘟嘟像是看出了冯子奇的心里所想，说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嘟嘟所谓的姐妹应该也是富家女，看这别墅就知道了。 「我这姐妹挺漂亮的，一会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嘟嘟的脸上露出怪笑，冯子奇皱了下眉头，就在这时便听到有人叫嘟嘟，走过来的是一男一女。 两人都与嘟嘟的年龄相仿，男的眉清目秀，穿着一身得体的银灰色西装，很有气质，女的是一身淡紫色的旗袍，经过改良的，看起来庄重又不古板，身材好，人长得漂亮，这身旗袍就更加显出了她的气度不凡。 「嘟嘟，这就是你男朋友啊？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也挺帅的，而且还有一股子英气，比起廖忠来men多了。」那女的笑着说。 嘟嘟白了她一眼：「别提那个廖忠了，刚才他一挨过来就闻到一股难闻的香水味，大男人的还搽脂抹粉喷香水，受不了。」 那男的看了冯子奇一眼，目光有些不太友善，不过脸上却带着笑容：「这话可别让廖忠听到，他心窄，指不定会背地里耍什么手段呢。」 「老娘会怕他？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和老娘玩阴的。」嘟嘟根本就没有把那个廖忠放在眼里，或许这也是她家的实力给决定的。 「玉苑，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冯刚，是做房地产销售的。」她挽紧了冯子奇，像是怕他跑了似的。 冯子奇有些不习惯，但当着别人的面他也不好做什么，只得沖这一男一女笑笑。 「他们是两兄妹，她叫刘玉苑，我的好姐妹，现在是春城大学的讲师，不过很快就是副教授了，这是她的哥哥刘玉民，滇南裕生药业的老总，别看他年轻却已经能够撑起整个刘家了。」 冯子奇听说过裕生药业，那可不只是在滇南，就算是在全国都是很有名的。 只是冯子奇没想到裕生药业的老总会这么年轻，估计也是家族企业，子承父业的吧？ 「听嘟嘟说冯先生是做房地产销售的？」刘玉民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屑的神情，嘟嘟看在眼里，微微皱了下眉头，冯子奇却笑道：「我就是一个打工的，和刘总你可是没办比的。」 刘玉民正待要说什么，刘玉苑先开口了：「做房地产销售也挺不错的。」她说话间瞪了刘玉民一眼，自己的这个哥哥喜欢嘟嘟她是知道的，可是就算是对嘟嘟的男朋友再不爽也不能表现出这个样子，明显这样是会让嘟嘟反感的，刚才嘟嘟的脸色就已经不对劲了。 「哥，向伯伯他们来了，你去招唿一下吧，不然一会爸又要说你不会为人处世了。」 刘玉民有些不情愿地离开了。 「冯先生，我哥他就是那样，您可别往心里去。」刘玉苑始终是大学的老师，说话做事都很是得体。 第144页 冯子奇根本就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他只是觉得呆在这样的场合太无聊了。 「冯先生，我和嘟嘟去说几句体己话可以吧？」刘玉苑笑着问道。 冯子奇忙道：「当然可以。」 他可不想一直任由嘟嘟挽着自己，浑身不自在不说，还吸引了很多仇恨的目光。 看来这个嘟嘟在圈子里还是蛮受欢迎的嘛，有那么多的追求者。 他都有些后悔不应该答应陪她来的，自己无端端地就吸引了那么多的仇恨，天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暗中使坏，找自己的麻烦。他虽然不是一个害怕麻烦的人，但这样的麻烦确实是不应该有的，因为他与嘟嘟之间并没有什么，也不可能有什么，但这话说出去别人会相信吗？再说了，这话好像也不有说，那不是直接扫了嘟嘟的面子吗？ 冯子奇虽然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但他相信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很好面子的，不然嘟嘟也就不会硬要拉着自己来参加这样毫无营养的聚会了。 刘玉苑拉着嘟嘟不知道去了哪里，冯子奇也不想再呆在屋里，便到了院子里来，掏出烟来点上一支，吸了一口，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喂！」一个很不礼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冯子奇转过身去他看到了那个阴柔的男人，应该是叫廖忠的傢伙。 冯子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这样的人他还真不愿意与之多啰嗦。 「小子，我劝你最好赶紧离开嘟嘟，否则叫你好看。」廖忠的眼里露出凶光。 冯子奇笑了，对于这样的威胁他还真就没放在心上，就算自己和嘟嘟什么事都没有他也不会向这样的人解释。 他这一笑廖忠就更是怒气冲天：「小子，你应该知道，这个世上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而且就你一个卖房子的打工仔有什么资格和嘟嘟在一起？」 冯子奇脸上的笑容没了，他皱起了眉头，自己与嘟嘟都没有和别人主动提起过自己是作地产销售的，就除了刚才向刘家兄妹介绍的时候说了一嘴，看来应该是刘玉民那小子告诉他的。 冯子奇连话都懒得和他说，就准备离开。 他何曾被人家这样的无视过，平日里他身边总会簇拥着一帮人，如众星捧月一般以他为焦点，还没有谁敢这样不给他面子。 他一把拉住了冯子奇，冯子奇有些怒了，他已经很克制了，尽可能的不与这样的疯狗一般见识，甚至他已经准备有多远躲多远，但偏偏这小子自我感觉良好，非得逼他动手。 他一下子挣脱了廖忠的手，冷冷地看着廖忠：「再对老子动手动脚老子就不客气了。」 廖忠吓了一跳，别看他刚才说话那样子挺嚣张的，但不过也就是色厉内荏，他横你就得比他更横，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收了那份气焰。 廖忠后退了一步，不敢再乱来，甚至他很担心冯子奇会对他出手。 不过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冯子奇揪住这个空档转身离开了。 廖忠呆在原地，很是愤怒，自己竟然被一个打工仔给吓住了，这要是让那些人知道了还指不定会怎么嘲笑自己。这个圈子以后自己还要不要混了？ 「小子，你给我等着！」 冯子奇转到了后院，这儿比起前面就要清净多了。 没有了廖忠那样的人纠缠他的心情也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道身影，就在前面不远处闪了一下就从侧门出去了。 那个背影好熟悉，冯子奇确定自己一定是在哪里见过。 疑惑了几秒，冯子奇突然反应了过来，董一骠，那个背影看上去很像是董一骠！ 虽然他与董一骠并没有真正见过，看得最多的就是照片，但冯子奇几乎可以断定那背影和董一骠十分相似。 他不由得又想起前些天在春城电视台播放的一则新闻里董一骠也碰巧入了镜，没错，就是他！ 冯子奇立马就追了出去，从侧门出来他发现那人就不见了。 第82章 看到了董一骠 范诚看着冯子奇发来的信息，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冯子奇的信息内容很短，就一句话：我看到了董一骠。 董一骠是谁范诚是知道的，那应该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可是冯子奇却说他看到了董一骠，也就是说董一骠根本就没有死，可是之前冯子奇说他和柳海亲自去查过，就连狱警都证实了董一骠当时是因为患病死的，莫非其中发生了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变故？ 李奕言见范诚的样子轻声问道：「范大，出什么事了？」 范诚眯缝着眼睛，摇摇头：「没什么，是冯子奇发来简讯，说他看到了那个本应该已经死了的董一骠。」 李奕言这两天也对这个案子有了了解，他听了之后一脸的震惊：「不可能吧？难道他根本就没有死？可是春城警方不是已经证实他死了吗？难道春城的警方在撒谎？」 范诚看了李奕言一眼：「或许问题不是出在春城警方，而是出在医院，董一骠当年说是患上了绝症，后期他都是在医院中度过的，警方之前还派出专人看守，后来他的病情越来越重，被医院告知他已经快不行了，警方就把在医院负责看守的人给撤了，没几天就听到了他死亡的消息，等警方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瘦得皮包骨了，因为这病后期确实是这样，警方估计也不会想到他会被调包。」 第145页 李奕言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得那么多？」 范诚苦笑：「这些资料都是老区给我的，董一骠是桥城货场毒案的重要关系人之一，我自然会多关注些。」 「好一招瞒天过海，不过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李奕言有些不明白了。 范诚说道：「因为董一骠要不是患了绝症他就得在监狱里呆一辈子。」 「可是要知道这么做可是要冒很大的风险，而且董一骠的家境并不好，谁会为了他玩这么大的手笔？」李奕言还是想不通。 范诚没有回答，他也同样不明白，如果是有人想假借董一骠的名义行事，那么死了的董一骠不更加的安全吗？ 范诚拿起了手边的资料又看了起来，他希望这里面能够找到答案。 李奕言说道：「范大，如果我们能够找到这个董一骠是不是就可以解开很多的谜团？」 范诚点点头，这个董一骠的身上藏着秘密那是肯定的，只是他心里十分清楚，像董一骠这样的人想要找到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先看看吧，如果我们能够推断出当日是谁用这种偷梁换柱的手段救走了他那么查起来就容易多了。」 冯子奇很是颓然地回到了刘家的这栋大别墅。 嘟嘟已经和刘玉苑聊完了，正到处找他呢。 「你去哪了？」见冯子奇回来嘟嘟有些不满地问道。 冯子奇斜了她一眼：「还不是拜你所赐，你的那个追求者一直和我过不去，想找我的碴，我没办法只得到院子里蹓了一圈，怎么，和你的好姐妹聊完了？」 「嗯，她原本也没有多少时间，今天是她的主场，她还得招唿很多的人。」 不过她马上又问道：「刚才谁和你过不去了？是不是那个廖忠？」 冯子奇笑笑，他可不会向一个小女孩告状，而且他根本就没有把廖忠的事情放在眼里。 不过他马上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对了，你认识董一骠吗？」冯子奇问道。 「董一骠？」嘟嘟像是在认真思考一般，接着她说道：「我不认识，但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人。」 「哦？」这倒是让冯子奇有些好奇，他问嘟嘟是在哪里听说的。 「对了，我是听江长河提起过的，有一次我去找雨晴姐聊天，江长河恰好也来了，他好像喝了不少的酒，他和雨晴姐不知道说些什么，后来两人就吵了起来，好像就是关于那个董一骠的事儿，不过当时我被雨晴姐叫躲在楼上，他们说话的具体内容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就听到江长河说董一骠是他的兄弟，董一骠的事情他必须得管。」嘟嘟说完然后突然望向了冯子奇：「咦，你怎么想到问起他来了？」 冯子奇忙说道：「我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所以随口一问。」 「哦，我劝你少管理点江长河的事情，这个人做事不讲究，我爸一直都不喜欢他。我说，你要不赶紧从他那边辞工算了，到我爸的公司来，他能给你的我爸也能给。」嘟嘟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冯子奇忙岔开了话题。 没过多久，范诚又回到了一条信息，还是冯子奇发现的，仍旧是一句话：董一骠未死或与江长河有关。 范诚的眼睛一亮，他正好看到董一骠在监狱里的那一段，就提到了董一骠在狱中对江长河很是照顾，是以江长河在监狱里并没有受过什么苦，如果说董一骠对江长河有恩，再者江长河与他二人之间还有其他的什么纠葛，那么江长河下大力气去把他从监狱里救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世道，有钱好办事，他们无法直接从监狱里把人弄出来但要从医院里救就容易多了。 那出狸猫换太子应该如自己所想的一样是在医院里完成的。 而这一切搞不好春城警方完全被蒙在鼓里。 「碧君，你那边有什么收穫？」范诚给夏碧君去了个电话。 夏碧君说道：「暂时还没有，这个墨雨晴的来歷有点意思，再给我点时间吧。」 范诚听了很是好奇地问道：「你说的有意思是什么意思？」 夏碧君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她换了一个姿势，伸直了身体：「我倒是查到了她的一些履歷，不过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确定她的这些履歷都是假的，不过却能够以假乱真，换一个人或许根本就不会发现。」 范诚说道：「她有什么必要去对自己的履歷造假？」 她这样的人履歷确实没必要造假，她之所以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的来歷并不简单，而她这履歷是给谁看的呢？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觉得有趣，而且还有一点，能够把履歷造假造得这么完美的你想想会是什么人？」 夏碧君的这个问题让范诚有些懵了，答案他肯定有，但他却不敢说，因为他不敢往这方面去想。 夏碧君是在告诉自己，或许这个造假的就是警方，只有警方才能够将一个人的身份痕迹抹得干干净净。 如果这个墨雨晴的底是警方给抹去之后现伪造的，那么是不是说墨雨晴就是警方的背景，又或者说，墨雨晴很有可能就是个警察，她是滇南警方的卧底！ 这个想法让范诚一下子呆住了，要是这样的话冯子奇的存在就会让雨晴有暴露的危险，如果江长河早就已经摸清了冯子奇的底，那么墨雨晴自然也知道冯子奇是桥城警方的人，江长河如果要对付冯子奇墨雨晴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她一定会设法保冯子奇的周全，就算她在江长河面前能够说得上话，但这种事情一次两次也还罢了，次数多了江长河肯定会对她起疑心。 第146页 他突然觉得莫少平走了一步臭棋，老莫就不应该让冯子奇来滇南，另外，老莫早就该就这个案子与滇南警方进行沟通的，不然大家这样闷头乱撞的话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误伤。 不过有一点他却没想明白，如果墨雨晴是滇南警方的卧底，那么她在发现了冯子奇的存在之后难道就没有将这件事情通知滇南警方吗？如果她通知了，那滇南警方没理由不知会桥城市局。 确实有点意思，这个墨雨晴还真让人有些看不明白。 「现在的情况不明朗，你自己也小心一点。」范诚对夏碧君说。 夏碧君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范诚也不好再说什么，夏碧君这个人做事胆大心细，他倒也不太怎么担心，他最担心的是冯子奇，这小子还是欠缺了一些经验。 直到中午吃过午饭冯子奇才和嘟嘟分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才到家他马上就给范诚打电话，把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范诚听得很认真，从头到尾都没有打岔。 听完之后范诚问道：「今天的行程是那个嘟嘟临时拉着你去的？」 「嗯，她还说事先替我和江长河那边请了假，非得我冒充她的男朋友。」 范诚想了想：「临时安排的行程，然后又那么巧你在那儿就见到了董一骠。」 听范诚这么一说冯子奇愣住了，范诚这意思是怀疑今天自己见到那个董一骠与嘟嘟有关系？怎么会呢？一直以来嘟嘟都对自己很好，在一些事情上给予了自己很多的帮助，今天的事情一定是个巧合。 「范大，你不会怀疑嘟嘟吧？」 范诚轻咳一声：「一切皆有可能，你不觉得今天太巧了一点吗？而且你看到的也只是一个背影，根本就没有看到董一骠的正脸，你凭什么说见到的就是董一骠？」 「老范，我说得我有些不明白了。」 范诚嘆了口气：「我是怕有人故意想让我们知道董一骠还活着。」 这回冯子奇脑子反应过来了，范诚的有人是有所指的。 那就是嘟嘟，如果不是嘟嘟把自己带到那儿去，自己也不会看到那个背影，不看到那个背影也就不会想到那人可能是董一骠。 可嘟嘟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83章 小心陷阱 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冯子奇闭着眼睛在思考着。 自己已经是第二次见到董一骠了，虽然这次见到的只是一个背影，但之前在电视画面里看到的那个绝对就是董一骠，董一骠还活着！ 他在想自己要不要把这个发现告诉春城警方，让他们帮着查一下。 只是他又有些犹豫，这样一来会不会打草惊蛇。 他决定暂时还是不要心动春城警方。 如果自己第一次在电视里见到董一骠只是个巧合，那么今天呢？真如范诚所分析的那样，是嘟嘟有意引自己去那儿的，目的就是让自己看到董一骠的话那也太牵强了，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见过董一骠？自己从来没有和他们提过。 所以冯子奇很快就否定了范诚的推测。 「嘟嘟……」简讯提示音传来。 冯子奇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竟然是个陌生的号码。 「董一骠在福源茶楼。」 冯子奇一惊，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这简讯是谁发来的？他赶紧回拨回去，通了，但很快又被挂断了，再打，提示已经关机。 福源茶楼在哪？冯子奇打开了导航，原来福源茶楼离自己的住处并不远，打车过去也就是十分钟左右。 要不要去？答案是肯定的，他必须找到董一骠，只要找到董一骠那么很多疑问就有了解答。 去是要去的，但不能这么冒冒失失的去，天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陷阱。 他已经知道了凌力的事情，他不能再步他们的后尘。 他打电话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范诚，范诚听了之后也陷入了沉默。 「范大，你倒是说句话啊！」 范诚想了想：「从我们这边过来的话估计得要四十分钟，就怕到时候人都走了。」 「那我一个人去。」冯子奇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 范诚说道：「要不这样吧，你不是有管董一骠那片魏所的电话吗？将这条信息发给他，看看他那边 是什么反应。」 冯子奇愣了愣，他没想到范诚会出这样的主意。 他说道：「范大，不能让魏所他们去，你想想，如果这只是对方的试探的话，那么魏所一去那么就坐实了我与警方的关系。」 范诚冷笑：「那你想过对方给你发这条信息的目的吗？」 冯子奇还真想过，只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范诚说道：「对方应该早就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甚至还知道你的关注点在什么地方。他们这一手玩得很直接，也等于是在告诉我们，他知道你是桥城来的警察，也知道你是因为货场藏毒案来的，而货场的藏毒案最关键的人物就是董一骠，那货场可是用他的名字租的，所以董一骠对于你来说就十分的重要。」 冯子奇说道：「这么说他是在帮我们喽？」 「想多了，在我看来更像是在向我们借刀。」 「借刀？」 范诚说道：「没错，他们是想借我们的手挖出董一骠身后的势力，包括桥城货场那件事情估计也是出自这些人的手笔。」 第147页 范诚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事儿告诉春城警方，由他们来处理。」 「好吧。」冯子奇说着正想挂电话，范诚又说道：「当然，我们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对这条信息置之不理，看他还有什么后手。」 置之不理？冯子奇有些不明白范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这董一骠可是本案的重要关系人，自己怎么可能做到置之不理。 「我知道你想抓住董一骠，我也想，可是我们不能让别人当枪使了，董一骠要抓，但并不一定是现在，至少我们要逼对方浮出水面，否则我们永远都不知道幕后站着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们鹬蚌相争，我们可不能做他们的推手。」 冯子奇点点头，他理解范诚说的意思。 挂了电话，冯子奇的心里很不踏实，就这样不管了？他还真做不到。 看看时间，一个电话就通了近五分钟，他还是想去看看，就算是没有什么行动去证实一下这条信息的真伪也是好的。 冯子奇出门了，他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但他也暗自做了决定，只是去看看，是不是那个董一骠真的在那儿，找一个能够看到茶楼门口的地方蹲着。 对于范诚的建议他还是听进去了的，假如这真是一场鹬蚌相争的游戏的话，只拿住一方是肯定不够的，反而是替人做了嫁衣。 那边范诚挂了电话心里有些不踏实，冯子奇的心思他是知道的，这小子一心想要抓住那个陷害肖刚的人，董一骠则是利害关系人，冯子奇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吗？ 他拿起电话想要再叮嘱冯子奇一下，可是想想把手机又放下了，他怕自己说得太多会使冯子奇反感，自己现在毕竟已经不再是那个督察室主任，督察大队的大队长了。 李奕言见他这个样子轻声问道：「你是不是不放心了？」 范诚点了点头。 「要不我们过去看看，我开快一点，二十几分钟应该就能到。」李奕言说。 范诚摇头：「不行，那样开车很危险，让他自己看着办吧，我相信他有分寸的。」 冯子奇打车来到了春晖路，福源茶馆就在春晖路口。 在距离茶馆门口不远处的一家奶茶店找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下，冯子奇要了一杯奶茶。 他并不喜欢喝这玩意，觉得味道怪怪的，但若是不消费他还真不好意思在这儿坐着。 隔着街就能够看到福源茶馆的大门了，若是董一骠真的在里面他总会出来的，出来的时候自己就能够确定到底是不是他。 其实他打心底相信这条信息应该是真的，不过如果信息是真的那么范诚的担心就不无道理了。 「先生，这儿有人坐吗？」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冯子奇这才注意到面前站着一个妙龄女子，打扮得也很时尚，最重要的是人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好。 冯子奇看了看其他桌子都已经坐了人，这种地方原本就是让路人小憩的，拼桌的情况时有发生。 冯子奇说道：「没有。」 女子坐了下来，她手里也捧了一杯奶茶。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女子搭讪道。 冯子奇的目光依旧望着马路对面，他点点头。 「福源茶楼是春城的老字号了，他家的茶都是自己种的，另外茶艺也是家传，有机会你可以去试试的。」女子见冯子奇一直看着福源茶楼那边，她轻声地说道。 冯子奇这才收回了目光，看来自己这样子太引人注意了。 他沖女子笑笑：「是吗？我不怎么懂茶。」 女子也笑了：「茶是用来喝的，不用你去懂，只要觉得好喝就行了。」 说着她抬起了手里的奶茶：「就像这玩意，说是奶茶，其实和真正的饮茶相比就差远了，口味不用去说，就是意境也是没法比的。」 冯子奇只是笑，却没有说话。 「先生是来旅游的还是来投资的？」女子又问。 冯子奇微微皱眉，这女人的话也太多了些吧？不过马上眉头就舒展开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要是换个人在这样的地方有个美女搭讪一定是一件乐事，反而到自己这儿怎么就心生厌烦了呢，自己这表现就会让人感觉不正常。 「我是在这边打工的。」冯子奇说。 「哦。」女子似乎看出了冯子奇没有什么谈兴也就不说什么了，咬着吸管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冯子奇的目光偶尔就瞟向马路对面，不过他没再一直盯着。 大约这么尴尬地坐了十来分钟，女子的奶茶也喝完了，她站了起来很大方地对冯子奇说道：「谢谢，告辞了。」 冯子奇也微笑着点了下头，女子离开了奶茶店。 女子的离开让冯子奇长长地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对面坐着一大美女让他感觉有些压抑。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桌子上有一张写着字的餐巾纸，应该是之前那个女子留下的。 他好奇地拿了过来，接着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目光移向窗外搜寻着那女子的踪影，可哪里还找得到。 只见那餐巾纸上写着四个字：小心陷阱。 字是用那种签字笔写的，可是他确定自己一直没有看到女子是什么时候写的字。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几个字肯定不是写着好玩的，这应该是给自己的示警。 第148页 这女子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留下这么几个字？ 冯子奇在脑海中回忆着女子出现时的一幕，他记起来了，女子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手里就已经拿着这张餐巾纸了，只是他并没有太留意，毕竟女孩子吃东西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餐巾纸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冯子奇觉得这个女子应该与他收到的那条信息有关系，说不定信息就是她发的。 可是她怎么知道自己不会直接去茶楼，而是坐在马路对面的奶茶店里观察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女子认识自己。可是有一点却说不通，要是她就是那个发信息的人，那么她不应该是提醒自己小心陷阱，而是希望自己能够直接到茶楼去，那简讯不就是想让自己去茶楼找董一骠的吗？ 冯子奇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84章 狡兔三窟 情况越来越复杂了，把冯子奇搞得一头的雾水。 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已经暴露了，如果真是这样，他留下来就失去了意义，难道自己真要这样离开春城吗？可是自己还什么都没有查到呢。 他的心里很是苦涩，现在的他就像是个牵线木偶，根本就是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或许一开始自己就错了，如果换做是肖刚他会怎么办？ 一直以来和肖刚搭档都是肖刚想点子，也是肖刚负责具体的行动，回想起来自己就像是一个打酱油的，可是现在肖刚不在了，要让自己来抉择的话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肖刚永远都是用最简单， 最直接的方式。 如果是肖刚在这儿，他一定会设法用他的方式拿下董一骠，只是董一骠被拿下了，剩下的许多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想到这儿冯子奇有些热血沸腾，他准备学着肖刚那样，拿下董一骠。 不过范诚的话又在他的耳边响起，这是一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战斗，必须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 肖刚与范诚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行事风格，肖刚充满了冒险的精神，但范诚却很稳。 所以肖刚总是在犯错误，范诚则是一路稳扎稳打，可不可置疑，两人都是桥城市局顶尖的存在。 只是他们的命运也是这样的相似。 怎么办？ 就在这时福源茶楼里走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个正是董一骠。 冯子奇压制着冲过去的冲动，他用手机把这一幕给拍了下来。 几人上了一辆面包车离开了。 冯子奇拦了一辆计程车。 「跟着前面那辆面包车，别跟太近，也别跟丢了。」冯子奇对司机说。 司机看了他一眼：「警察？」 冯子奇摇摇头：「我老婆在那辆车上。」 司机会心地笑了，那目光中充满了同情。 估计他现在看冯子奇就是一个小绿人，从头都绿到了脚。 冯子奇哪会不明白他那眼神，不过他也不可能解释什么，只是一声嘆息。 司机踩下了油门，嘴里却安慰道：「大兄弟，不是我说，现在这社会就是这样，你也不必气馁，女人嘛，三条腿的不好找，可两条腿的满地都是，看大兄弟你也不缺人才，大不了老哥再给你介绍一个。」 这司机倒是蛮热心的，可冯子奇此刻的心思全在前面的那辆车上，要是能够把董一骠的落脚点给找到那就太好了。 面包车开进了一个小区，对于这一块冯子奇并不熟悉，好在计程车司机知道，他告诉冯子奇这里是春城西郊的腾龙溪苑，算是一个高档住宅小区，出租司机和门卫打了个招唿也把车子给开了进去，隔那面包车大概有二、三十米的样子。 见那面包车在一个别墅前停了下来司机也机灵，跟着停了下来。 面包车上的人进了别墅，其中一个年轻人最后进去，他还警惕地四下里看了看。 「大兄弟，这车里没女人啊！」司机有些不解地说道。 他亲眼看到那面包车里下来的四个全是男人，哪有什么女人，望向冯子奇的目光充满了狐疑。 冯子奇一脸尴尬地抠着头：「也许是我看错了，我明明看到我老婆刚才还和他们在一起呢。」 「切，说不定就是大家朋友聊聊天，不过还是让你老婆少跟这种人来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司机也是有见识的人，一眼就看出了董一骠他们不是好东西。 「嗯，嗯。」冯子奇应道。 「现在咋整？要不你和你媳妇去个电话吧，两口子其实有时候就要多沟通，多交流，别总是怀疑人家，这样不好。」 冯子奇差点没一头撞死，这哪是计程车司机，分明就是人生导师。 「回去吧，电话就不用打了，或许她已经在家里了，回家再好好和他聊聊。」 听冯子奇这么说司机也笑着点了点头：「这就对了，记得一定要注意态度，态度，明白吗？两个人在一起不容易，缘份啊，什么事情不能摊开了说，但态度一定要好，别一上来就是硝烟战火的，不利于团结。」 他似乎忘记了，大概半小时之前他还在说哪儿找不到女人，甚至还准备给冯子奇介绍一个的。 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不过他话虽然多，但却不影响做事儿，车子转眼就离开了腾龙溪苑。 第149页 车上冯子奇编辑了一条简讯给范诚发了过去，他告诉范诚董一骠的地址，他知道范诚应该有办法查出来的，因为莫少平告诉过他，范诚的身边还有一个李奕言，就算范诚有什么不方便做的李奕言可以去做，他甚至还可以向春城警方寻求支援。 收到冯子奇发来的信息范诚长长地松了口气，看来冯子奇还是听进了自己的话，并没有轻举妄动，他还学会了动脑子，偷偷地跟踪董一骠，还找到了他的住处。 当然，范诚相信董一骠不只有那么一处住处，俗话说，狡兔三窟，像董一骠这样的人或许不会有那样的头脑，但他身后的那个人，那个把他从监狱里弄出来的人肯定能够想到这一点。 「小李！」范诚叫了一声，李奕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望着范诚：「范大，有什么事吗？」 范诚把冯子奇发来的那个地址发给了他：「这个地址知道在哪吧？」 李奕言点点头，范诚说道：「我们走，去这儿盯着，董一骠就住在这。」 冯子奇已经被人家给盯上了，不管给他发信息的人出于什么目的，但有一点，那就是那个人应该很了解冯子奇现在的状况，所以冯子奇没有在那儿多呆是对的，冯子奇不能守在那儿就只能是自己和李奕言去了。 李奕言也不多话，跟着范诚就下了楼。 车子来到小区，很快范诚他们就找到了冯子奇照片里的那栋别墅，那辆面包车还停在别墅的门口。 范诚让李奕言在距离那栋别墅不远的小区超市门口停了下来，然后李奕言进超市买了两瓶水，一包烟，又和老闆打了个招唿，说是车子有些问题暂时先停在他的门口，等维修的师傅来。 李奕言的也是面包车，在这样的高档小区停一辆面包车是一件很显眼的事情。 「我们就这么守着吧？」 李奕言有些不明白，既然知道他就在里面那么直接给春城警方送个信儿相信警方很快就会作出反应的。 范诚点点头：「先盯着，暂时还没有到收网的时候。」 李奕言虽然不明白范诚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他也不多话。 上面让他凡事都听范诚的，他是军人，已经习惯了服从命令，而且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 只是他的心里却在想，这要盯多久，不可能一直守在这儿吧？ 范诚让李奕言看着点，李奕言已经看过了董一骠的照片，自然是认得的，他自己则是去了超市。 李奕言觉得范诚有些作，自己刚才和他说去一趟超市的时候他并没有说要买什么，自己把东西买来了之后他又去做什么？ 大概三分钟的时间范诚就从超市里走了出来，重新上了车。 「这别墅是租的，他们在这儿住了大概快一个月了，除了董一骠还有三个男人，估计是董一骠的手下又或者是保镖。他们一般很少出门，每次出去开的都是这辆面包车，今天他们只出去过一趟，按时间来说就只能是去了趟福源茶楼。」 李奕言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范诚进一趟超市就把董一骠住在这小区里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自己怎么就没有想过去打听一下呢？ 差距啊，这就是自己与范诚之间的差距。 只是这样去问的话范诚就不怕引起对方的怀疑吗？ 范诚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接着说道：「看到左边的那栋小洋楼了吗？」 李奕言点点头。 范诚说道：「去把它租下来，超市老闆说了，这房子可以短租，一个月五千块，平日里也是作为民宿租给游客的。先租一个月，付一个月的租金和两千块的押金。」 李奕言有些明白了，范诚应该是和超市老闆说想要租房所以才能够套出这么多的干货来。 那小洋楼正好在董一骠他们别墅的斜对面，倒是一个很不错的观察点，而且也不容易暴露。 李奕言也不含煳，又去了超市，因为范诚告诉他这小洋楼的主人正是超市的老闆，超市老闆是把他们当成了自驾游的，听范诚他们准备在春城好好玩上一段时间于是他很热情地把自己的这栋小洋楼推荐给了范诚。 所以租房的过程就简单多了，短租一个月对于在滇南这样的旅游城市来说是司空见惯的，只是这房子在春城西郊，位置差了些，所以五千一个月的租金就略高了，李奕言也是一个会讨价还价的主，一下子从五千砍到了三千五，最后连押金一起总共五千元。 拎包入住，一些毛巾、牙膏牙刷的生活用品人家超市老闆还免费送了，皆大欢喜。 不过这小洋楼的装修却不敢恭维，并不是装修得不好，只是一看就是没有什么品味的人装的，应该是主人家自己做的活，只是胜在一个干净清爽。 李奕言照例在屋子里检查了一下，这是他的习惯，这习惯也是他在部队里养成的。 他的谨慎让一旁的范诚暗暗点头称赞，这警惕性天生就是做警察的料。 第85章 疑似黄小岚 邢卫东点了一支烟，吐出一个浑圆的菸捲，这是他蹲坑无聊时唯一的乐趣。 他并没有什么菸瘾，抽菸这事儿他还是和凌力学的，凌力并不贊成年轻人抽菸，但他也知道，做刑警很辛苦，很多时候都是没日没夜的，如果没有烟来提提神那时间是很难混的。 所以凌力经常会在车里放上两条烟以备不时之需。 第150页 只不过他放在车上的这两条烟几乎都要让邢卫东给糟蹋完了。 白舒已经有两天没有去健身会馆了，不过他也没有呆在市郊的那栋别墅里。 他在桥城市区还有一套房子，离天苑华府不远。 这两天他就窝在这里，和他在一起的还有那个张琳。 「东子，你说他整天都呆在屋里做什么？」身旁的年轻警察无聊地折着一张纸巾，一面问道。 「不知道。」邢卫东回答得很干脆，他的心里很郁闷，梅映雪让他继续盯着白舒，这差事他觉得很是消磨意志，而且一直这样坐在车里那滋味很不好受。 「东子，那女人出来了。」 邢卫东也看到了，张琳出来了，她一走出单元楼的时候眼睛还四下里瞟了一圈。 邢卫东早已经换了车，他相信白舒是肯定不会发现他们的。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那年轻警察问道。 邢卫东抿了抿嘴：「你跟着她，我继续在这儿看着。」 年轻警察应了一声下了车，远远地跟着张琳去了。 邢卫东侧头抬眼往楼上看，四楼的窗边应该是站着个人的，是白舒。 看来这白舒还真拿张琳来做诱饵，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还被警方盯着。 好在那小警察也有经验，跟得并不紧，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 直觉告诉邢卫东，白舒或许会有所行动。 邢卫东不敢大意，原本他很是睏倦的，现在一下子便来了精神。 此刻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邢卫东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他才想起来该吃晚饭了，可是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他是不能走开的，只能先忍着饿。 大概就在张琳离开后半个多小时白舒的车子从地下车库里出来了，这车子邢卫东太熟悉不过，他清楚地看清了开车的人就是白舒，车上就只有他一个人。 邢卫东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白舒的车直接出了城，上了高速。 邢卫东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他也上了高速。 「梅队，白舒上了高速，往支山方向去了，我现在已经跟上高速了。」在高速上他给梅映雪打了个电话。 梅映雪听了之后皱了下眉头，白舒上高速了？他这是要去哪？ 支山方向过去就是桂西省了，白舒不会是要去桂西省吧？ 又或者他就是去支山。 「他先让张琳出来探过路，我让小李去跟张琳的时候他突然就开着车出来了。」 「先跟着，记住，凡事不要冲动，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梅映雪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这两天她都在盯着黄亚洲，凌力说过，黄亚洲一旦知道白舒被盯上了那么很多事情黄亚洲一定会亲力亲为，虽然他的手下人不少，但并不是每一个都像白舒这样值得信任，他手下的那些大多是乌合之众。 梅映雪想从黄亚洲这儿找到卢萍。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卢萍无论是在肖刚案还是范诚案中应该都充当了重要的角色。 由此可见黄亚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梅映雪手扶着方向盘，密切地注意着前面黄亚洲的车。 绿灯亮了，黄亚洲的车子动了，梅映雪也跟着穿过了路口。 黄亚洲今天去了很多的地方，这把梅映雪给郁闷死了，每个地方呆的时间都不是太长，见了两个生意人，去了保龄球馆，游泳馆，还去了一趟万达广场，买了一个很大的公仔，应该是送给他女儿的，最后他和一个女人吃了顿饭，现在带着那个女人不知道是去哪里。 那个女人梅映雪认识，是的，她认识人家但人家肯定不认识她。 那个女人也是桥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叫乔珍，是做美容保健用品直销的，据说也是挣了很多的钱，是个富婆。 只是却是单身，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原因一直都没有结婚。 她居然与黄亚洲的关系很亲密，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他们不会是去开房吧？」陆小风说。 梅映雪斜了陆小风一眼：「怎么，你羡慕啊？」 陆小风吐了下舌头：「我还真不羡慕，我觉得有钱人的生活很乱。」 梅映雪其实也是这么认为，嘴里却说：「很多人都很羡慕有钱人的生活，他们经常都会说是贫穷限制了他们的想像。」 陆小风说道：「我还是喜欢现在的生活，简单却充满了快乐，其实人之所以会痛苦就是因为他想要的太多，当你没有太多的欲求时你会发现其实这样的生活也蛮不错的。」 梅映雪笑了，这个陆小风年纪虽然不大，说起人生的道理来却是一套一套的。 「其实很多人一路走了却把当初自己为什么上路给忘记了。」她轻轻感嘆。 陆小风点点头：「是啊，所以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黄亚洲和乔珍从车上下来，走进了江城大酒店。 梅映雪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还真让她猜中了，这两人去了酒店。 不过很快她就皱起了眉头，陆小风问道：「怎么了？」 梅映雪说道：「你跟去看看，别让他们发现了。」 陆小风一愣：「你该不会让我去听墙角吧，再说了，江城酒店的隔音效果挺好的。」 梅映雪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让你去你就去，记住，看清楚他们进的哪个房间，另外，就在那儿守着，看到他们出来就给我发条信息，然后继续盯着，明白吗？你不用跟着他们下来。」 第151页 陆小风算是听明白了：「你是怕乔珍只是个掩护，你怀疑黄亚洲是来见什么人？」 不得不防着黄亚洲玩这一手，今天她可是把黄亚洲盯得死死的，至少她可以断定今天黄亚洲不可能接触到其他的人，因为黄亚洲的活动几乎都是暴露在她的视线范围内的，但在这儿就说不清楚了，天知道卢萍会不会早就已经在酒店里等着了。 陆小风跟着上去了。 对于陆小风的能力梅映雪还是认可的，他可是盯梢的一把好手。 把车停在路边，梅映雪的目光却是望着酒店的门口。 她拿起一个透明的小塑料罐子，里面装的是话梅，她不吸菸，但犯困的时候她会吃两粒话梅，这样很解乏。 老实说，被黄亚洲带着在市里转了一天还真是累。 手机响了，是莫少平打来的。 「莫局，怎么了？」 莫少平在电话里说道：「向阳派出所那边传来消息，发现一个疑是黄小岚的女人。」 「什么？」梅映雪一惊，声音都大了不少。 黄小岚出现了？在什么地方？ 梅映雪就想要问，莫少平继续说道：「你别着急，他们也不能断定是不是，只说是看着很像，当时他们所里的一个干警正协助居委会搞什么调查，隔着马路看到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上了一辆黑色轿车，他发现那女人好像是被胁迫的样子就准备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谁知道车子却开走了，他记下了车牌号，不过经查那是一辆套牌车。」 梅映雪一听心里就急了：「也就是说现在人已经不见了，甚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是的，向阳所已经在那附近去调查了，看看有没有人知道那两男一女的情况，暂时还没有消息。我亲自问过向阳所的那名干警，他肯定自己应该不会看错，因为他与黄小岚曾经有过两次接触，虽然离得远，却也能够认出是她，只是他说黄小岚看上去比以前瘦了很多，脸色也有些腊黄。」 听莫少平这么一说梅映雪就更加断定那干警看到的真的就是黄小岚了。 她应该是被人给软禁起来了，吃不好睡不好，就连精神也随时都是紧张的，在这种情况下她若是还是像从前一样那就怪了。 「天眼系统追踪不到那辆车的行踪吗？」梅映雪问道。 莫少平嘆了口气：「天眼还没能够做到全桥城无死角的覆盖，有些地方是没有监控的，那辆车专挑没有监控的路段走，看来他们对我们的天眼系统也很熟悉。」 梅映雪一拳打在了方向盘上，向阳路可是在桥城的老城区，也是很繁华的地方，原来黄小岚就被人家给藏在那儿，可是警方却无法找到。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黄小岚还活着，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莫少平像是在自我安慰。 梅映雪说道：「我现在在江城酒店门口，黄亚洲和乔珍进了酒店。」 「乔珍？他们怎么走到一块去了？小雪，你可千万别乱来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梅映雪在心里暗暗嘆息，为什么发现黄小岚的不是自己，要是自己的放一定不可能让那辆车给跑掉的。 莫少平说道：「行，就是告诉你一声，我这边会让他们抓紧找到黄小岚，不管怎么样，至少我们要以确定那辆车所去的大致方向，就在那个片区进行排查，就算查不到也能够把他们给逼出来。」 第86章 淡淡香水味 白舒的车子驶出了收费站，还好他没再继续往下走，继续往下走的话就要进桂西省了。 他的车在支山县的一个酒店门口停了下来，车钥匙扔给了泊车的服务生，径直向着酒店里面走去。 邢卫东将车停好也进了酒店，白舒却已经上了电梯。 他小跑着到了电梯口，电梯已经上行了。 默默地看着电梯上行时在哪些楼层停过之后他去了服务台。 掏出手机，他问服务台的服务员：「这个人是在哪个房间？」 「对不起先生，我们有规定，不能随便透露客人的房间号。」服务员的脸上带着固有的微笑，语气也很温柔。 邢卫东又亮出了证件：「警察办案。」 服务员并没有被邢卫东的身份吓着，一脸的平静：「警察同志，真是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他住几号房，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他。」 「他叫白舒。」邢卫东报出了白舒的名字，服务员在电脑上查了一下摇摇头，说客人中没有这个人。 邢卫东又调出了卢萍的照片：「你再看看这张照片，这个女人有没有住在你们这儿。」 服务员看了一眼，邢卫东有了刚才的经验又说道：「她叫卢萍。」 「卢萍。」服务员重复了一遍，又在电脑了查了查。 「我们这儿倒还真有一个叫卢萍的客人，住在1207号房。」 「谢谢！」邢卫东的内心很是激动，自己今天没有白费功夫，这白舒跑支山来原来是来见卢萍的。 他很快就来到了十二楼，找到了1207号房。 他没有犹豫，直接轻轻敲了敲门，不过他站的位置却是躲开了猫眼的。 「谁？」一个女人的声音。 邢卫东说道：「客房服务。」 门打开了，一个女人出现在邢卫东的眼前，但这女人并不是卢萍。 第152页 邢卫东看了一眼房间里面，女人有些警惕：「你不是酒店的服务员。」 「警察！」邢卫东扬了扬手上的证件，然后就闯进了房间，房间里没有别人。 女人懵了，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了：「警察怎么了？警察就能够随便闯进我的房间了吗？」 「你的房间？你叫卢萍？」邢卫东有些回过神来了。 女人瞪着他：「没错，我是卢萍，怎么？我可没做过什么违法犯法的事。」 邢卫东的头一下子就大了起来，看来这一次闹了一个乌龙，此卢萍非彼卢萍，怎么会那么巧？原本满心的希望一下子全都破灭了。 他有些尴尬地说道：「对不起，我要找的是另外一个叫卢萍的女人，对不起。」 说着他就想走，那女人可不依了：「一句对不起就完了？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警察，谁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行，这事情我得弄明白。」她一把抓住了邢卫东的胳膊，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邢卫东很是郁闷，他解释道：「我真是警察，正在办案，希望你能够理解。」 「我不理解，我只知道警察办案必须是两个人，可你只是一个人，而且证件我也没看清楚，就这么在我的眼前一晃算什么？」 邢卫东说道：「我和同事分头行动的，证件我可以再给你看。」 邢卫东没有一点脾气，因为这件事情是自己错了，没在服务台核实清楚客人的具体身份信息。 女人接过证件认真地看了一下，还给邢卫东，松开了她抓住邢卫东的手：「我姑息相信你，你走吧。」 邢卫东长出了口气，他还真怕这女人一直这样闹下去，那样的话无疑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 下了楼，邢卫东又去了服务台，还是那位一脸笑容的服务员。 「警察同志，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吧？」服务员问道。 邢卫东说道：「我给你看过照片的，1207住的分明就不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服务员一脸的委屈：「每天酒店进进出出这么多人我哪能每一个都记住他们的样子？」 邢卫东让她再查查有没有另一个卢萍，她确定酒店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叫卢萍的客人。 邢卫东意识到不妙，他小跑着出了酒店，然后他看到停车场里白舒的车已经不见了。 支山县的一个小区。 白舒敲了敲门，门开了。 「萍姐！」白舒进了屋，微笑着向卢萍问好。 「怎么样，那小警察甩掉了吧？」 「嗯，卢萍您可真是厉害，那个卢萍又是哪儿找来的？」 卢萍给他倒了杯水：「哪是我找的啊，是你们老大找的，这两天不是在支山搞一个经贸会吗？你们老大就给邻省的一家公司发出了邀请，那家小公司的老闆是个女的，就叫卢萍。至于我们的事情她是一点都不知道，她就是来参加经贸洽谈会的。」 白舒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他笑了：「我好想看看那小警察见到那个女的会是什么表情。」 「你们老大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还好吧，就是警察盯得太紧了，他不能亲自来看你，他说等这段时间过去警方应该不会再盯我们盯得那么死了，到时候他会亲自来接您。」 卢萍嗔道：「还算他有良心，老娘为他做了那么多事。」 「对了萍姐，那天阿胜他们带着姓黄的那女人转移的时候好像被警察给盯上了，不过阿胜很机灵，把警察给甩掉了。」 卢萍眯缝着眼睛：「那个女人还是不肯把东西交出来吗？」 白舒嘆了口气：「那女人性子太倔了，而且她很聪明，知道一旦她把东西交出来的话她就离死不远了，所以她一直咬着牙坚持着。」 卢萍淡淡地说道：「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她实在不愿意把东西交出来那就把她给做了，东西我们可以慢慢找，她不能再留。」 「可是老大对那东西是志在必得，恐怕……」 卢萍听了也犹豫了一下：「好吧，那就先留着她，你们抓紧了。另外你们从那储物柜里拿到的东西是什么？」 白舒苦笑：「还是一把钥匙，不过像是保险箱的钥匙。萍姐，你说这是不是警方给我们下的套啊？」 「难说。」卢萍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白舒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她。 白舒的心里始终都有这个女人的影子，要说漂亮卢萍和张琳平分秋色，但卢萍的身上有一种气质深深吸引着他，只是卢萍是老大的女人，他只能在心里瞎想却不敢有什么不敬的言行。 大概走了七、八分钟的样子卢萍才停了下来：「不用管它，我也怀疑多半是警方布下的陷阱，不过如果真是警方设的套至少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警方得到了范诚手里的那把钥匙，而他们通过那把钥匙得到的同样是一把钥匙，而且一定也是一把保险箱的钥匙，只是他们也不知道那保险箱到底在哪，他们设这个套不过是两层意思，一则是想引我们上钩，二则想用这钥匙来投石问路，让我们带着他们找到那个保险箱。」 说到这儿卢萍冷笑，心想警方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白舒在心里暗暗佩服，这么复杂的事情竟然让卢萍猜出来了，虽然他也不肯定卢萍的猜测是否正确，但他相信卢萍，他甘心为黄亚洲卖命其实真正为的也是卢萍。 第153页 「萍姐，你真准备离开这儿吗？」白舒问道。 卢萍点点头：「我准备去一趟滇南。」 白舒愣了愣：「去滇南？」 卢萍说道：「嗯，我听说警方已经盯上了江长河，我过去烧把火。」 白舒有些担心，卢萍可是被警方给重点关注了的，去滇南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放心吧，警方虽然一直在找我可是他们没有证据证明我做了什么，所以他们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相比那个姓范的警察我是安全的。我这有封信，你带给你们老大。」 卢萍取出一封信递给白舒。 白舒接过来点了点头：「那萍姐，你自己保重。」 卢萍笑了：「其实你根本就不用亲自跑这一趟的。」 白舒的脸微微一红，他原本确实是不用亲自来的，他被警察给盯得死死的还跑起来，这样很容易让警察找到卢萍。 白舒的嘴动了动，想说什么，卢萍的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你不用说什么，萍姐知道你是关心我，你亲自跑这一趟也是想见我，好好做事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白舒的心跳得厉害，他虽然不太能够理解卢萍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听得出来卢萍知道他的心思，他有些激动，卢萍挨他这么近，他闻到卢萍身上有一种让他迷醉的淡淡的香水的味道。 「萍姐，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白舒说。 卢萍点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只要我们按着大老闆的意思做那么我们就一定能够度过眼前的危机。」 「萍姐，我一直都很好奇，大老闆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卢萍的脸色微微一变：「这个不是你该问的，你只要知道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就行了。」 白舒临走的时候卢萍居然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这让他的心花怒放，不过坐在车里他又想到了黄亚洲，自己的老大。卢萍是黄亚洲的女人，要是黄亚洲知道自己的心思会怎么对自己？ 想着黄亚洲的手段白舒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要是自己是老大那该多好？ 第87章 小丽的提醒 滇南，春城市郊。 范诚就坐在窗边，他一直在盯着董一骠的那栋别墅。 「范大，你去吃饭吧，我来盯着。」李奕言说。 范诚摇摇头：「我现在不太想吃。」 「这哪行，最近你的胃口好像不怎么好。」 范诚苦笑，老实说他还真不习惯滇南的口味。 虽说滇南也和黔州一样属于西南片区，但口味还是有差别的。 以前年轻的时候还不怎么觉得，走哪都能够吃得津津有味，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有些挑嘴了。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谢婉萍来，谢婉萍做的菜十分的可口，在谢婉萍家吃饭的那段时候他可是一直没少吃的，可一来到滇南吃什么都觉得不是那味儿，自然也就没有了食慾。 就在他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他看到董一骠的别墅外面一辆车停了下来，是一辆黑色的奥迪。 李奕言也走到了窗边：「来客人了。」 范诚轻轻点了点头，车上下来了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子，他四下里看了看，确定安全之后拉开了后排的车门。 一个人从车上下来，不过范诚这边只能看到一个侧背影，看不见脸。 那人进了别墅，黑西装的男子却站在了别墅门口。 「还真够派头的，应该是道上的某个老大。」李奕言说。 范诚没有说话，仍旧坐在那儿，只是他换了一个姿势，跷起了二郎腿。 电话响了，冯子奇打来的。 「范大，你那边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冯子奇一直在担心董一骠的事儿，虽然范诚已经和他说了，他们盯住了董一骠，但冯子奇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盯着呢，你不是说过，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不直接电话联繫的吗？」范诚说。 电话那头冯子奇有些尴尬：「我就是想看看董一骠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还真有，他来了客人，看那派头应该是道上混的老大。」 冯子奇说道：「会不会就是他身后的那个人？」 「不好说，对了，江长河现在在做什么？」 冯子奇马上就明白了，范诚怀疑去见董一骠的人是江长河。 「他还在公司，一会我还要跟他出去一趟，去看新夜总会的装修情况。」 「哦，那你自己小心，注意安全。」 范诚把电话挂了，继续盯着董一骠的住处。 冯子奇收起了手机就见小丽走了进来：「冯总，江总问你可以走了吗？」 冯子奇站了起来：「我这里随时都可以走的。」 小丽嘆了口气。 「怎么了？」冯子奇问道，他的关心让小丽有些感动：「冯总，你是个好人，这里并不适合你。」 冯子奇一头的雾水，他不明白小丽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今天是怎么了？」 小丽摇摇头：「没什么，走吧，别让江总等久了。」 两人上了车，小丽坐在前排驾驶员的旁边，冯子奇则坐到了后排江长河的身旁。 「小冯啊，在我的公司是不是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了？」江长河微笑着问。 冯子奇忙说道：「江总说哪里的话，这年头挣钱不容易，江总待我已经很好了。」 第154页 「谦虚了，小冯，你太谦虚了。你应该知道，我手底下都是些粗人，没有什么文化，要说舞刀弄枪，打打杀杀什么的他们或许有些能耐，但要说到对企业的管理他们就差了许多。没办法，这也是行业的局限。在很多人的心里都有着误解，认为我们做夜总会捞的是偏门，都是打法律的擦边球，每一个场子离了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就生存不下去了。我就是想要改变这种思想，我一直都在和大家说，我们做的是企业，企业就要有自己的文化，有自己的灵魂，不过要想改变大家固有的思想是需要时间的，也需要人才，你就是人才，以后公司的事情你可得多担待一些。」 冯子奇心里暗暗冷笑，这江长河还真敢在自己的面前白话，说得跟真的似的。 不过他也不能说什么，既然现在自己扮演的是他手下员工的角色那么就得附和着他。 「江总真是高瞻远瞩，没错，任何企业最后走的都是正规化的企业道路，必须有现在企业的管理手段。」 江长河点点头，他看了冯子奇一眼，心里嘆了口气，还好自己是知道了冯子奇的底细，否则的话肯定会被冯子奇的演技给骗了。 车上两人各怀心思，嘴里却是按着剧本对话。 坐在前面的小丽偶尔会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冯子奇，她的内心也很是复杂。 车子在新夜总会的门口停了下来，三人下了车就往里走。 正在监督装修的人见是江长河来了赶紧小跑着来招唿，点头哈腰地向江长河说着装修的具体情况。 「小冯啊，你看怎么样？」 「很好，富丽堂皇的，比起滚石来那可是要更加的豪华，这场子估计不是普通人能够消费得起的吧？」 「嗯，我的目标就是打造一个vip会员制的高档夜总会，提高消费人群的档次，这样就能够杜绝一些低层次的人借我的场子来做坏事。」 冯子奇没有说话，而是很认真地察看起来，偶尔还会给江长河提一些建议。 小丽全程都没有说话，她知道这样的场合她是没有说话的资格的。 这时，一个年轻人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他到了江长江的身边，对江长河耳语了几句，江长河的脸色骤变，目光中也闪过了阴狠。 「嗯，就照你说的办，记住喽，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我说过，我的人，我的场子是绝对不能碰那些玩意的。」 「明白了。」 待那年轻人走了之后江长河嘆了口气：「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我三番五次和手底下的人说，毒品那东西绝对不许他们碰，更不允许在我的地盘出现，可是总有人当我的话是耳边风。没错，在很多人的眼睛里我们是捞偏门的社会的，可就算是小偷强盗也还会讲一个盗亦有道，那种危害人们健康甚至生命的事情我们不能做。所以他既然敢在我的酒吧里熘冰，那他就必须得有足够的思想准备，接受惩罚。」 冯子奇点点，这个时候他自然要给江长河面子，江长河喜欢装那就让他装去。 此刻他有些相信了，范诚说过，江长河留下自己肯定是有原因的，他想在自己的面前装成一个好人，并以此左右自己的调查结果。 因为一旦自己在潜移默化中认可了江长河所做的这些表现那么自己还会再怀疑他吗？ 江长河这是想用自己来洗白他。 确定了这一点冯子奇的心里也有谱了，江长河利用自己，那么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利用江长河呢？ 他说道：「江总说得没错，只有先扭转了企业内部的现状才能够让别人改变对整个行业的看法。」 「还是小冯你知我心意啊。」他拍了拍冯子奇的肩膀。 冯子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 不过他的心里却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小丽刚才对自己说的话。 小丽像是知道什么，又像是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他扭头看了看走在身后的小丽，微笑着说道：「小丽，你怎么不说话啊？」 小丽笑了，像没事人似的：「在江总面前哪有我说话的份啊。」 江长河摆了摆手：「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听不进意见的人吗？你跟着雨晴的时间也不短了，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员工能够提出有创造性的意见，说得好还有奖。」 小丽嘆了口气：「可惜了，我这脑子不好使，这奖金我是混不到手，我还是安心给我们冯总打打下手吧。」 江长河和冯子奇都笑了，这气氛看上去倒很是融洽。 对于装修的情况冯子奇有了一些了解，也提了一点小建议，临走的时候江长河说他还有点别的事情，让冯子奇和小丽自己打个车回去。 两人上了计程车，冯子奇咳了一声：「小丽，之前你说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丽看了他一眼：「冯总，你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吗？」 冯子奇愣了愣，他反问道：「之前你不是说你很需要这份工作吗？」 「没错，我确实很需要，但你却不需要。」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你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哦？」 「嗯，所以你最好是离开这儿。」 冯子奇感觉有些突兀，之前小丽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墨小姐的意思？」冯子奇突然问道。 第155页 他觉得这不应该是小丽自己的意思，应该她就只是个传声筒，是墨雨晴让她对自己说这番话的。 小丽的神情微微一变，抿着嘴不回答。 冯子奇看出来了，果然是墨雨晴的意思。 墨雨晴这么做又是几个意思啊，冯子奇有些看不明白了，真是乱花迷人眼，不识当前景。 回到办公室，小丽也没再和他说什么，冯子奇自然也就不再多问。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去见一见墨雨晴，当面问清楚墨雨晴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想想他又放弃了这个念头，墨雨晴之所以让小丽来和自己说就是不想直接与自己谈及这个话题，自己找上门去她甚至会矢口否认这是自己的授意，反倒让小丽难做了。 冯子奇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来这个墨雨晴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第88章 神秘的墨雨晴 墨雨晴躺在躺椅上，身上是一套果绿色的泳装，戴着一副太阳镜。 小丽将一杯果汁递到她的手里。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放在桌上：「和他说了？」 小丽点点头。 「那他呢，怎么说？」墨雨晴摘下墨镜，看着小丽。 小丽嘆了口气：「看他那样子好像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他什么都没有说，但今天他和江总在一起的表现看得出来，他还会继续呆在春城。」 墨雨晴并没有感到意外：「他有他的坚持，这一点我倒是很佩服他的。」 「雨晴姐，他会不会猜到这是你的意思？」小丽轻声问。 墨雨晴笑了：「他是聪明人，自然能够猜得到，其实我也没想过他会离开，让你和他说只不过是向他传达一个信息罢了。」 「啊？」小丽有些明白。 墨雨晴看着小丽，这女孩并不是不聪明，只是她才步入社会，欠缺社会经验，所以很多事情她一时间难以明白，时间长了慢慢地她就会发现，很多事情只要想明白它根本就没有那么复杂。 不过这些事情大多是只能意外，不能言传的。 小丽也在偷偷看着墨雨晴，她打心底对墨雨晴是很敬佩，很尊重的，如果没有墨雨晴的话她现在的命运真不敢想像会是什么样的。 但对于她来说墨雨晴更多的是充满了神秘色彩，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这个雨晴姐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明明墨雨晴很讨厌江长河，可是每一次和江长河在一起的时候她表现得又是那么的亲昵，要不是一直跟着墨雨晴在一起就连自己都差点相信了外面的传闻，以为墨雨晴与江长河之间真有什么。 「姐，那你呢，为什么非得和江长河走在一起？」 墨雨晴笑了，那笑容中带着苦涩。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我知道你和他并不是一路人，更不可能是一条心，但你却为他做了这么多。」小丽总是替墨雨晴不值，以墨雨晴的本事，自己想要做点什么都一定能够有所成就，甚至能够比现在走得更远。 墨雨晴天生就是一个女强人的命。 「好了，小脑袋瓜子一天瞎琢磨什么，做好你的事情。」墨雨晴没有再和她多说话，而是闭目养神起来。 冯子奇此刻正在自己的住处，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桌子上摆着的是一碗热腾腾的泡面。 手机响了，是范诚打来的。 「范大。」冯子奇先招唿了一声，范诚说道：「我们查过了，墨雨晴这个人有问题。」 「哦？有什么问题？」 「根据记录显示她是滇南金溪人，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墨雨晴从小就很独立，学习成绩也很好，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到高中到大学成绩在班上都是数一数二的。」 冯子奇听得眯起了眼睛，这也不能说明她有什么问题啊。 「她应该是六年前从滇南大学毕业的，学的是工商管理专业，不过在她大二的时候据说是大病了一场，休学了三个月，三个月后再加到学校她整个人就变了，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原来她的学习成绩好，但始终家庭的原因，她本质上来是农民的孩子，我这么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冯子奇回答道：「你是说三个月后她再回到学校她就再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农村孩子的气息，反而具备了现在这样的高贵气质，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或者可以这么说，像是彻底换了个人似的。」范诚嘴上说像是换了个人，但他之前说墨雨晴有问题实际上就已经在心里肯定墨雨晴已经不是之前的墨雨晴了。 冯子奇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大活人难道这么轻易就能够被掉包吗？ 「还发现什么吗？」 「没了。」 冯子奇在电话这头眼睛都瞪大了：「没了？」 「嗯，没了，她除了气质上的改变，其他的都没变，虽然她的家人同学都觉得有些奇怪，但他们都不会去多想，只是认为可能是上大学后城市的生活改变了她。」 冯子奇苦笑：「要说她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孩子我还真是一点都不信。」 「那她是怎么和江长河走到一起的呢？」冯子奇又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范诚的回答很干脆。 冯子奇彻底地无语了。 范诚说道：「现在看来她的底子很干净，从大学毕业以后她先是去了一家网络公司，只呆了不到半年就让江长河给挖走了，她在江长河的公司里也只是顾问，没有具体的职务，她甚至很少到公司去，更多的时间都是呆在江长河提供给她的那栋别墅里。不过整个公司只有她是随时可以见到江长河的人，江长河对她也很信任。我们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但凭直觉我可以肯定，她绝对不简单。」 第156页 冯子奇嘆了口气：「今天那个小丽劝我离开春城，她说我不应该属于这里，和他们不是一路人，这么想来他们应该是知道我的来歷了。而且我认为这并不是小丽的意思，而是墨雨晴的意思，小丽只不过是个传音筒。」 「有点意思。不过小冯，你又是怎么想的？」 范诚也觉得冯子奇不适合再留下来了，他的身份如果真是暴露了的话那么他就会很危险。 冯子奇却说道：「范大，我今天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告诉范诚，或许江长河早就知道他的来歷了，他之所以还要留下自己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反证他的清白，所以冯子奇认为江长河如果是怀着这样目的的话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相反的，他会在自己的面前尽力的展示自己好的一面，就如今天这样，和自己讨论现在企业的管理。 范诚听了以后先是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道：「你说得没错，你是不是想利用他的这一想法继续留下来，然后伺机再进行调查？」 「嗯。」 范诚原本是想让他撤出来的，可是仔细一想，要真是冯子奇所猜测的这般，那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范诚说道：「那好，不过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一旦有什么危险必须马上撤。」虽然就目前看来江长河不会动冯子奇，可要是让他发现冯子奇查到了什么的话，那个时候他可是不会顾及冯子奇到底是什么身份的，而且他们肯定有着他们的手段。 「明白。」 「老莫那边我去和他说吧，按他的意思是想让你回去的。」范诚这个电话就是想告诉冯子奇，市局那边准备让他回去了。 挂了电话，冯子奇长长地出了口气，直到此刻他才感觉到自己这趟滇南之行没有白来。 江长河这边他倒是想明白了，可是那个墨雨晴到底是什么来头，她为什么要劝自己离开，这就有些令人费解了。 范诚挂了电话就给莫少平打了过去，把冯子奇那边的情况说了一遍，莫少平想了想也觉得冯子奇说得没错，这确实也是个机会，关键就看冯子奇自己怎么做了。 「那就按他说的吧，你多关心他一下，别让他出什么事。对了，那个去见董一骠的人查到了吗？」莫少平问道。 「是董一骠从前的一个手下，不过现在混得很风光，在春城开了一家旅游公司，不过看他那样子，滇南的旅游就是让他们这些人给玩坏了。」 莫少平说道：「嗯，这个人也关注一下，这段时间凡是与董一骠有过接触的人都在认真地查一查。老范，你确定不需要春城警方的帮助吗？」 「至少暂时还不需要，我们现在不动董一骠是想把对手全部引出来，而不只是一个江长河。」 「哦？这么说你那边已经大概可以肯定董一骠的事儿与江长河有关喽？」 「嗯，不过这不是我的功劳，得感谢碧君。」 莫少平笑了：「没想到梅映雪还真办了一件好事，这夏碧君还真有本事。」 接着莫少平收起了笑容：「不过你得多关心一下你的这个小姨子，特别是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她有分寸的。」对于夏碧君这个小姨子范诚还真不怎么担心，他更加担心的是冯子奇。 「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她可是在帮我们，她的安危对于你和小李来说就是头等大事，老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行了，不多说了，那边你们就看着办吧，只有一点，必须抓紧时间。」 现在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无论是肖刚还是范诚，又或是如今被暂时停职的凌力，他们都等不起。 「范大，董一骠出来了。」 听到李奕言说董一骠有动静范诚挂断了电话。 董一骠只带了一个年轻男子，那年轻男子开车，他坐到了后排，还是那辆面包车。 「走，哪上他。」 他们下了楼，上了一辆丰田花冠，就是夏碧君让人送来的，总是那辆面包车有些太显眼了。 董一骠的车子驶出了小区，李奕言开车远远地跟着。 「他这是去哪啊？」李奕言有些不解地问，因为这条路直接出城了，像是往山里去。 他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自己不开那辆面包车出来，这丰田车的底盘低，很容易磕着碰着。 范诚也不知道，他说道：「不能再跟了，这样吧，前面如果有村子我们就停下来，再跟下去他们就会发现了。」 这山路上根本没有什么车，这样跟踪太显眼，所以范诚选择了放弃。 第89章 岳池的询问 黑色的丰田花冠在一个农户家的门口停了下来，院坝里两个年轻人正用本地方言说着什么，看到范诚和李奕言从车上下来他们看向二人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 范诚的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不过他的脸上还是露出了微笑，用并不地道的普通话说：「二位，我们是自驾游的，迷了路，这车也快没油了，不敢再往前瞎撞，向你们打听个路。」 两个年轻人对视了一眼，那戒备并没有因此而解除。 「这是什么地方啊？」范诚一面说着，一面上前给两人敬烟，两人接过范诚的香菸，其中一个说道：「这是坎儿山，这周边并没有什么景点。」 李奕言上前说道：「我们就是不想去看那些景点，想看一点原生态的山山水水，民俗风情，那些景区早就已经变味了。」 第157页 「可不是吗？我们听人说这儿有一个出了名的神仙湖还是神仙洞来着，所以就绕道过来想看一看，可没想到却没有找到。」范诚这是在胡说八道，但他经常下乡的，很清楚，在很多乡下都会把一些洞啊湖啊的给神化，称什么神仙湖或是神仙洞，就他知道的神仙洞就有十来个，万一懵对了呢？ 果然，另一个年轻人有反应了，他和同伴用方言说了几句，然后对范诚说道：「你们说的可能是隔壁村子的狐儿洞吧，倒是听说那洞里经常会有狐仙儿出没，但估计也是扯蛋，反正我是不信的。」 范诚没想到还真让他蒙出了一个狐儿洞来，他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没错没错，就是狐儿洞，看我这记性。」 那年轻人指着刚才董一骠他们车子过去的方向：「顺着这路走，大概十里路的样子。」 「这里就这一条路吧？到时候返回是不是也是从这条路回？」 年轻人点头说道：「没错，就只有这一条路，下坝村那边没路出去，他们进城也都要经过我们这儿，不过我劝你们最好别去，去了你们一定后悔，就是个破水洞子，而且……」 他还没说完，同伴就给了他一个眼色，他忙闭上了嘴。 他的同伴笑着说：「下坝村很封闭的，他们并不喜欢外乡人，再说了那洞确实没什么好看的，所以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对了，离这儿不远，也就是六十里地的清溪村，那边的景色不错，也没有做旅游开发，你们去那儿玩吧。」 范诚心里暗笑，这两人好像并不想让他们过去，只是之前他们好像并没有要阻拦自己车子的意思，刚才跟着董一骠的车走也就进去了，这是为何？ 范诚很快就想明白了，起先他们应该是以为自己是和董一骠他们一道的。 李奕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范诚。 范诚说道：「既然是这样我们就不去了，小李，我们走。」 说罢他们向那两个年轻人道了谢便上了车，车子掉头往进城的方向去了。 「咱们真就这么走了吗？」李奕言问道。 他还真有些不愿意放弃，那两个年轻人的表现他也看明白了，那个下坝村里应该藏着什么秘密。 「不然呢？真要和这些村民发生冲突的话那可是无法善后。」 范诚有自己的考虑，现在这个情形，就算是下坝村真有什么猫腻那也得想办法再去查，这样直接进去最后弄不好还会和村民发生矛盾。 而且他算是看出来了，董一骠在这儿应该也是号人物，至少这儿的村民对他很友好，而对出现的生面孔则是充满了防备。 「依着我的性子一定要进去看个究竟。」李奕言有些情绪。 范诚笑了：「罗马不是一天就建成的，查肯定是要查，但那必须是在保证我们自己安全的前提下。你想想，要是我们的安全都没有保证，而且我们的行动也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么我们就这么消失在这个鬼地方多不值啊！知道你能打，我也能打，可我们能打多少？能和人家整个村子对抗吗？再说了，纪律也不允许我们和老百姓动手吧？」 李奕言不说话了，他知道范诚说的是大实话。 关键是他们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自己是警察没错，可范诚呢？ 「范大，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等，来的路上不是有个小镇子吗？我们到那儿去落脚，董一骠要回城那小镇子也是必经之路，只要我们留意一下就行了，如果一直到天黑他都没有回来的话，晚上我们再悄悄探一下那个下坝村。那村子里应该藏着不少的秘密。」 在镇子里找了一家旅店住下，旅店临街，而他们的房间在二楼，正好可以看到路上。 如果董一骠的车子经过他们会第一时间看到。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钟，距离天黑还早呢。 李奕言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这是他的宝贝，原本是一直放在面包车上的，这一次他是有意把这东西带上的，他说这玩意必要的时候一定能够派上用场。 冯子奇吃过泡面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吵醒。 「你怎么来了？」 门外站着的是嘟嘟。 嘟嘟也不回答，直接就闯进了屋在沙发上坐下，当她看到桌子上的方便面盒子时指着说道：「你不会就拿这玩意当晚饭吧？有你那么省的吗？」 冯子奇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个人对付一餐，最简单的莫过于方便面了。 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甚至连一碗热的方便面都是奢望。 「走，我带你吃大餐去。」 冯子奇想要刻意与嘟嘟保持距离：「我已经吃好了，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嘟嘟脸上有些不悦：「怎么，才跟着江长河没几天就不想理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冯子奇忙解释道。 嘟嘟一把拉住了他：「不是这个意思那就跟我走！」 冯子奇很是无奈，被她拖着走了。 嘟嘟并没有自己开车来，他们上的是骆驼的车，估计除了岳池也只有嘟嘟能够让骆驼做司机了。 美杜莎餐厅是一家西餐厅，在春城并不出名，但生意却是很好。 这里的消费很高，不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能够消费得起的，一客牛排都要三、四百，比起其他的西餐厅这价格至少翻了两倍到三倍，红酒就更不用说了。 第158页 冯子奇跟着嘟嘟来到了一张餐桌旁，他看到了岳池。 岳池正冲着他微笑，冯子奇叫了一声：「岳先生。」 「坐，快坐，想吃什么自己点，我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的口味。」 冯子奇坐了下来，不过他的心里却很是疑惑，岳池怎么想到请他吃西餐？ 此刻他的心里已然明了，这顿饭并不是嘟嘟的意思，应该是岳池让她去叫自己的，否则又怎么会是骆驼亲自开车来接呢？那车应该是岳池的座驾。 冯子奇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西餐厅他是进过的，在桥城，他经常和老婆一起带孩子去吃多纳多，只不过这儿看起来比多纳多要豪华得多，特别是这点餐单子上的价格也不禁让他暗暗咋舌。 只是他却没有表现出来，反正这一餐肯定不是他来结帐，他点了一份西冷牛排就把单子交给了嘟嘟，嘟嘟很熟练地点了两样她喜欢的，最后岳池又要了一瓶红酒。 当然，岳池点的红酒并不算太贵，并不像那些电影、电视里那些暴发户似的，一张口就是八二年的拉菲。 「在江长河那还习惯吧？」岳池问道。 冯子奇点点头：「江总人很好的，对我也很是关照，全是託了岳先生您的福。」冯子奇这话说得很得体，嘟嘟看了他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马屁精。」 岳池看了她一眼：「怎么说话的？」 嘟嘟闭上了嘴。 冯子奇苦笑了一下。 「嘟嘟就是这样，经常口不择言，小冯，你可别往心里去。」 冯子奇只是微笑，没有说什么。 他只是好奇，岳池约自己肯定不只是吃一餐饭那么简单吧？ 「听嘟嘟说你向她问起了董一骠的事？」岳池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像是不经意地问道。 冯子奇一愣，看了一眼嘟嘟，嘟嘟却是根本就没看他。 原来岳池这顿饭的点儿在这里，冯子奇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他点点头：「是的，我确实和她说过董一骠。」 「你怎么会知道董一骠？」岳池又问。 冯子奇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看来自己找嘟嘟问董一骠的事情确实有些突兀了，按着自己现在的身份，和董一骠是不可能有什么交集的。 那天嘟嘟并没有去细想这个问题，但岳池不一样，这是只狡猾的老狐狸，一问就问在了点子上。 冯子奇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脑子里却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圈。 「我是在江长河的公司听人说起的，但那人好像顾忌什么，只是提了一嘴就再没有多说，所以一时好奇就向嘟嘟打听了。」冯子奇终于找了一个藉口。 岳池点点头，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岳池的一双眼睛一直盯在冯子奇的脸上，这让冯子奇有些紧张，仿佛就像是自己的心思让岳池一眼就看穿了一般。 冯子奇不喜欢和岳池接触，他感觉在岳池这样的人面前，每说一句话都必须经过深思熟虑，稍微有些差池都会被对方发现。 第90章 点破 岳池脸上的神情如故，没有任何的波澜，冯子奇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说辞他是不是真能够接受。 「唉，小冯啊，你这个人不错，就是好奇心太重，做人吶，有好奇心并不是什么好事，弄不好还会给自己惹来麻烦。还好你是问嘟嘟，你若是问其他人的话说不定……」岳池没有往下说，冯子奇却是一脸的紧张，他的紧张既是装的，也是真的。 「岳先生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冯子奇故意问道。 岳池又嘆了口气：「如果你是问其他的，那么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董一骠的事情在江长河那儿可是禁忌，不但不能问，甚至连提都不能提。」 「为什么？」 冯子奇开始有些相信了，范诚说很有可能是嘟嘟故意引自己去参加那个所谓的生日聚会，在那儿让自己「无意」中看到了董一骠的背影，他现在都怀疑那背影到底是不是真是董一骠，抑或只是一个从后面看起来酷似董一骠的人。 最初冯子奇还不相信嘟嘟会有这样的心机，但嘟嘟没有不代表她的父亲岳池也没有。 假如这一切都是岳池的设计的话，那么又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岳池也早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他在利用自己，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他对江长河一定是有针对性的。 岳池与江长河的关系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又或者岳池就是范诚提到的江长河的那个隐藏对手，只有这样解释才能够说得通。 只是这都是自己的推测，具体是什么情况还得走一步看一步。 「说到这个董一骠确实是条汉子，讲义气，当年江长河在滇南犯事被关进了监狱不知道怎么就和董一骠对上了眼，按说江长河一个外省人在滇南服刑，那是少不了会受些气，吃些苦头的，但有了董一骠给他出头楞是没有人敢动他。江长河倒也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他的事不大，也就是两、三年就出去了，出去之后他就想着怎么把董一骠也给弄出来，可董一骠是重犯，没个十几年是根本出不来的，江长河下了很多的功夫却仍旧没有办法。」 说话间，红酒和牛排都送了上来。 嘟嘟将红酒倒在了醒酒器里，岳池开始切他的牛排，嘴里继续说道：「再后来就听到了董一骠在狱中病重的消息，没多久竟死了，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了，董一骠那小子壮得跟头牛似的，在狱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是在狱中他也是不会受什么苦的，怎么就重病而亡了呢？」 第159页 冯子奇没有说话，一直静静地听着。 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做的就是一个合格的听众。 「就在听到董一骠死讯没多久，大概两个多月吧，一次偶然我在朋友的一次聚会上看到了董一骠，当然，那种聚会的圈子很小，也就是四、五个人，其中就有江长河。你是不知道，当时我那震惊，将一个大活人从监狱里弄出来，这可是大手笔啊！这绝对是江长河干的，只有这小子有这样的脑子。还别说，江长河在春城也是一个神秘的存在，他从监狱里一出来就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娱乐公司的总经理，我查过他的那个公司，註册的董事长根本就是烟厂一个不起眼的小工人，一个工人哪来的钱搞这么大的一个公司，所以我就想，公司真正管事的就是江长河。果然，那小工人自从这家公司成立之后就出国了，再也没有回来。估计是得了一笔钱，全家都远走高飞了。」 冯子奇没有想到岳池会和自己说这些。 他在想，那个发信息告诉自己董一骠在哪儿的人会不会就是岳池，即使不是他也应该是他指使人这么干的。 冯子奇不动声色，他听得很认真。 「董一骠确实还活着，只是平日里他根本就不怎么露面，知道这件事情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还有他曾经的几个小弟。而且这事情江长河公司的人怎么可能知道，恐怕就连墨雨晴那丫头都不清楚，我就奇怪了，小冯你怎么就对他感兴趣了。」 岳池这是想要将冯子奇逼到死角。 冯子奇只是笑笑：「我确实是听江总身边的人说的。」 「谁？」岳池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冯子奇沉默了。 岳池吃了一块牛排：「小冯，你是警察吧？」 冯子奇一惊，他没想到岳池会这么直接，他原本以为岳池就算是知道也不会说破，偏偏他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见冯子奇这样的表情岳池笑了：「你别紧张，你也知道，嘟嘟喜欢你，对于你的来歷我就不得不弄清楚。老实说，当我知道你是警察之后我就有些明白了，你来春城肯定是有任务在身，之前我并没有把你的身份告诉嘟嘟，一来呢，小女孩嘛，让她有点梦想不是什么坏事，二来我也不希望她淌这趟浑水。这些日子是我不许嘟嘟去找你，只是推说你在江长河那边刚刚适应新工作，很忙，可是她不依了，她非得要去见你，不得已我就把你的真实身份和她说了，想让这孩子断了对你的非份之想。」 冯子奇望向嘟嘟，嘟嘟的神情有些失落，她也望向了冯子奇：「你老实告诉我，那晚你帮我是不是想利用我？」 冯子奇有些尴尬：「不是，当时我还真没想这么多。」 他这么一解释嘟嘟的脸色好看了些。 冯子奇并没有说谎，那晚救嘟嘟他只是想闹出些动静来好将江长河引出来，那时候他还真不知道嘟嘟有这样的来歷。 「嘟嘟从小让我惯坏了，在外面也不懂得收敛一下，性格太张扬。」岳池的眼神中充满了一个父亲的慈爱。 冯子奇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说多错多。 「一早我就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帮过我家嘟嘟，这也是为什么我愿意帮你的原因，而且我也痛恨那些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择手段的人，他们没有原则，没有底细，更是置国家的法律于不顾。不过小冯，我岳池是个商人，也是个小老百姓，我能够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你知道的，我可还要在春城呆下去，我有我的家庭，有我的事业，还有我的亲人，我不能给自己惹麻烦，所以我能够给予你的帮助是有限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冯子奇点点头，岳池这话他明白。 「当着嘟嘟的面，我在这儿说一句不该说的，你和嘟嘟原本就没有可能，我知道你爱你的家庭，即便不是因为你已经成了家，我也不会同意嘟嘟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们这份职业背后的苦与泪，所以今天这顿饭之后我们就互不相欠，各走各的，桥归桥，路归路。」 「爸！」嘟嘟不应答了。 岳池摆了摆手：「你别说话，听我说完。」 他又对冯子奇说道：「江长河的事情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这傢伙心狠手辣，而且他的那些勾当也是相当触目惊心的。所以小冯，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只想安生地过日子，我只是嘟嘟能够像现在这样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过好她的每一天。」 「我明白了。」冯子奇露出了一个微笑，不过听到岳池这番话他的心里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岳池是不是在说谎他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岳池流露出来的对嘟嘟的关爱那不是装的，嘟嘟就是他的掌上明珠，他是爱自己女儿的。 「嘟嘟，倒酒吧。」 嘟嘟很不情愿地倒了酒。 「今天之后你就别再去纠缠小冯了，他有他的事要做，别耽误了人家的工作，你也知道，爸爸的公司马上就要上一个新项目，你赶紧到公司来帮忙。」 嘟嘟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岳先生，之前你有没有给我发过关于董一骠的信息？」 岳池抬眼看向冯子奇，然后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虽然那次见过一次董一骠，但我没有好奇心，我还想多活几年。」 冯子奇微皱起眉头，如果说给自己发信息的人不是岳池那又会是谁呢？ 第160页 难不成岳池在说谎？ 很有这样的可能，岳池在自己的面前演戏，就是想从这件事情中摆脱出来，置身事外。 接下来这顿饭的气氛就很沉闷了。 不过冯子奇倒还好，他对嘟嘟确实没有那样的心思，只是嘟嘟偷偷流下了眼泪，无论是岳池还是冯子奇都看在了眼里，冯子奇在心里暗暗嘆息，岳池却为女儿心痛。 吃过饭，冯子奇拒绝了岳池让骆驼送他回去的好意，岳池带着嘟嘟上车走了。 望着他们的车子离去，冯子奇长长地出了口气，岳池这是要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意思，他这么做是做给自己看的还是做给江长河看的？ 冯子奇不知道。 他掏出手机给范诚打电话，却听说范诚竟然出了城，跟踪董一骠去了，因为信号不好，所以范诚也没有多说，冯子奇这边的事情也没来得及说出口。 他只是让范诚他们注意安全。 沿着河边慢慢往回走，他想吹吹河风，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要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到春城之后发生的这些事情。 自己来春城已经快半个月了，经歷的不可谓不多，但从一开始好像自己在人家的面前根本就是透明的，无论是江长河还是岳池，他有一种挫败感，或许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成功的卧底了。 只是江长河没有点破，岳池却点破了，他要好好分析一下现在自己的情势，然后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第91章 换一种思路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董一骠的那辆面包车却没有出现在范诚他们的视野里。 看来董一骠今晚应该是在山里了。 李奕言看看表，已经快七点了。 「范大，我们要进山吗？」他问道。 范诚眯缝着眼睛，他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进山，那两个年轻人给他的印象太深了，那个村子里肯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他们怎么会对陌生人如此的警惕。 自己这边只有两个人，而且村里的人是一个都不认识，根本就没有进村的藉口，就这样贸然地去会不会有麻烦？ 之前他可是没少遇到这样的事情，弄得不好自己二人就会成为整个村子的敌人，到时候还可能会酿成群体事件，反倒成了他们的错。 怎么办？ 范诚陷入了两难。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范诚懂，但这其中包含了多大的风险他更是明白。 自己现在的身份原本就已经很敏感，他倒是无所谓，可是李奕言呢？还年轻，而且又是一棵好苗子，他不相李奕言给毁了。 「这样吧，我一个人去，你就在镇上等着，我们随时保持联络。」 范诚做了决定。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李奕言反对，他的任务就是要保证范诚的安全，怎么可能让范诚一个人去冒险呢？要是范诚出点什么事他无法向桥城市局的领导交代。 范诚瞪着他：「难道你忘记了吗？凡事都要听我的。」 「我没有忘记，但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我必须跟着你一起去，这样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范诚皱起了眉头，这小子倒是挺倔的，他知道自己想要说服李奕言并不容易，当兵回来的，认死理，对于上面的命令那是绝对的服从。 他掏出电话来给莫少平打了过去，他把眼前的形势分析了一遍，最后他提出了自己的方案，他想让莫少平劝劝李奕言，莫少平的话这小子应该会听。 谁知道莫少平听了之后却说道：「老范，我个人不建议你们进山，至少不应该是这个时候进山。」 范诚愣了愣，莫少平说道：「今天你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保不准村子里面已经收到了消息，如果真像你所推测的那样，在这个村子里有什么秘密的话，这个时候你觉得他们会不设防吗？我敢说真是这样你们恐怕还没有接近村子就已经被对方给发现了。」 范诚没有说话，他在心里思忖着莫少平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莫少平说道：「就算是要进山也要缓两天，要让他们认为你们确实真的是驴友，误打误撞才到了那儿，等他们放松了警惕再想办法混进去，当然，最好是能够有人领你们进去，这事儿我来想办法，现在你们最好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看这两天你们也累了。」 范诚抿了抿嘴，让他放弃这样的一次机会他还是会有些不舍，但他原本就是一个行事稳沉的人，对莫少平的分析他是认可的，于是他也就不再坚持了。 「对了，那个叫谢婉萍的女人找梅映雪打听你，梅映雪推说不知道把她给打发了，她没有和你联繫吧？」 范诚没想到谢婉萍会去找自己，他问莫少平：「她不是有什么事吧？」 「梅映雪说她没什么事，就是担心你，我说老范，你和她……」 「你别瞎想，我之前只是租了她的房子，她对我也挺好的，还因为我连累她被绑架，但我们真的没有什么。」 「嗯，那就这样吧，你们就先撤吧，现在看来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说罢，两人就挂了电话。 「莫局怎么说？」李奕言问道。 范诚看了一眼李奕言，然后嘆了口气：「我们撤吧，回去等董一骠回来。」 李奕言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第161页 「其实就算不进山我们也不用撤，我们就在这儿等着，看看董一骠什么时候回去。」李奕言说。 范诚想想也有些道理，至少可以弄清楚董一骠还会不会去别的地方。 桥城市的宵夜摊上。 梅映雪和凌力、邢卫东坐在一起吃着烧烤，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 「卫东，别想那么多了，你没有错，是我也会像你这么做的。」凌力拍了拍邢卫东的肩膀，邢卫东嘆了口气，他的内心很是憋屈，自己的每一步几乎都是被人家牵着鼻子走，自己去浑然不知。 梅映雪说道：「我们不能再这样浪费时间了，黄亚洲这条线我准备暂时放放。」 凌力和邢卫东都愣住了，他们对视了一眼。 在他们看来黄亚洲确实有问题，而他和卢萍则是解开肖刚案和范诚案的关键，这个时候梅映雪要将这条线放一放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这几天我们的弦绷得太紧了，我回头想了想凌队你的这事儿，其实对方并没有下狠手，至少不像对肖刚与范诚那样，为什么呢？我想了很久，一来他们是想削弱我们，让我们形成一种无意义的内耗，这还是其次，主要的目的应该就是经黄亚洲和卢萍减压。」 凌力眯缝着眼睛，点了点头，梅映雪说得没错，他的事情他的心里也有底，只要花上一些时间是肯定能够查清楚，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但这时间是多久就不得而知了，而他们现在最伤不起的就是时间，时间拖得越久，这个案子就越难查了。 「那你准备怎么做？」凌力问道。 邢卫东也望向梅映雪。 梅映雪说：「也不能彻底放松，卫东，直接传唤白舒，在他的身上做做文章，我查到江文波的银行往来记录，有一笔钱是从白舒的户头打过去的，钱不多，就一万块，但这也不是笔小数目，让他说清楚。至于黄亚洲那边，先把人都撤了。」 「一松一紧，给他们造成我们将白舒当做了真正的目标的假象，这么一来弄不好黄亚洲真会牺牲白舒，把自己给洗得干干净净。」邢卫东有些担心。 「嗯，白舒知道的太多，一旦警方对白舒有所行动，说不得就会逼得某人狗急跳墙，想要置白舒于死地，但这对于我们而言不是好事吗？」梅映雪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邢卫东此刻也明白了，现在只有对方动起来他们才有机会。 「那一万块钱要是他能够说清楚呢？」 梅映雪淡淡地说道：「他说不清楚，如果是健身馆正常给江文波的工资或是提成那应该是走公帐才对。」 「假如他说这是江文波向他借的，又或者是他还给江文波的呢？」邢卫东又问道。 梅映雪看了他一眼：「以他的收入，你觉得他能向江文波借这一万块钱吗？至于说是江文波向他借的，那么让他出示借据吧。当然，如果他手里真有江文波的借据那就算我们的运气不好，可只要他说不清楚这钱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就可以有若干种假设，虽然定不了他的罪，但让他配合我们调查，把他留在我们那儿四十八小时是没有问题的，别小看这四十八小时，对于某些人来说可是能够发挥无穷的想像力的。」 她要的就是黄亚洲发挥想像力，要的就是黄亚洲不相信白舒在局子里还能够守口如瓶。 只有这样黄亚洲才会有所动作。 她相信白舒作为黄亚洲的左右手，知道的事情一定不少，哪怕是随便说出那么一两件来对于黄亚洲而言都是致命的。 「好，我今晚就去把白舒请回来接受调查！」邢卫东很是兴奋，自己被白舒耍了不只一回，他要是心里没有气那才怪了。 凌力说道：「嗯，一定要文明执法，不要让他们揪到辫子。」 白舒此刻正在梦乡，急促的敲门声把他给惊醒了。 他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三个警察，其中一个竟是邢卫东，心里先是微微有些惊讶，但很快他就恢復了平静：「邢警官，大晚上的这架势几个意思啊？」 邢卫东说道：「还是江文波的案子，我们有了新的发现，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白舒的心里一凛，江文波的案子又有了新发现？警方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请」去？ 「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邢卫东摇摇头：「打电话就不必了，穿好衣服走吧。」 白舒皱了皱眉头：「你们有什么权力带我走？」 邢卫东笑了：「白舒，配合警方对案件进行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你说我们有什么权利？」 「这是要逮捕我吗？」 邢卫东说道：「别这么大反应，我说了，是请你回去配合调查。」 白舒松了口气，不是逮捕那就好，他也不再说什么，穿好了衣服跟着邢卫东他们走了。 在问讯室里坐下，邢卫东点了支烟，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白舒，这种感觉让白舒整个人都不舒服，他甚至从邢卫东的眼里看出了一丝不屑与嘲讽。 「邢警官，既然我是协助调查，在这里恐怕不怎么合适吧？」白舒看了看问讯室，自己怎么都感觉是在被审讯的嫌疑人一般。 「白舒，说说吧，你和江文波的事情。」邢卫东也不搭理他的话茬，直接说道。 白舒愣住了，他不知道邢卫东说的是什么事情，自己和江文波可是没少接触。 第162页 第92章 擅自行动 白舒的一双眼睛紧盯着邢卫东，他仿佛想在邢卫东的那张脸上找到答案。 可是邢卫东的脸上只挂着淡淡的笑，那笑容让他的心里没有底。 他的脑子里飞快地回想着自己与江文波之间的交往，可是越想却越是害怕，那种害怕是因为他对警方所掌握的情况的未知。 「邢警官，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知道，我是健身会馆的经理，江文波是我们的健身教练，我们平日里接触得并不多，你也知道，我们的健身教练不少，而且都很不固定，经常跳槽，所以一般来说我很少和他们有太多的接触。」 白舒在努力地解释着，而且他自己都没有留意到，这一段话里他就两次提到与江文波没有多少接触，在邢卫东看来白舒这是在掩饰。 邢卫东咳了一声：「可是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白舒闻言一怔，邢卫东拿起一份笔录：「江文波出事后我们梅队曾去找过你，问你关于江文波的情况，那个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白舒哪里还想得起自己当时是怎么和梅映雪说的，只是他相信自己应该没有说错什么话，因为他一直都很注意，在什么场合应该说什么话。 此刻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一阵睏倦袭来。 可邢卫东他们看起来却很精神。 「能给我来支烟吗？」 「据我所知白经理应该是不抽菸的吧！」 邢卫东嘴里这么说，还是站起来走过去递给他一支烟，还笑眯眯地替他给点上了火。 邢卫东的笑看在白舒的眼里那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令他心慌。 邢卫东也不逼问，坐回去后反而和一旁做记录的年轻警察交头接耳起来，偶尔那目光瞟向白舒。 白舒的心里不踏实。 面前的邢卫东根本就像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不，还不只是这样的感觉，邢卫东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表演，而说不定人家早就已经成竹在胸了。 这也正是邢卫东的聪明之处，如果一上来他就问这问那，逼得紧的话反而会让白舒觉得警方是想诈他，是实在没辙了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想从自己的身上找到突破。 一旦他有这样的想法那就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而现在邢卫东要做的就是让他慌乱，只有他乱了阵脚才会真正的露出破绽。 再说了，白舒只是开胃菜，正餐还没上席呢。 也不知道现在黄亚洲知道白舒进局子的事情了没有。 「邢警官，我真想不起来我和江文波能有什么事儿，我们不怎么熟，平日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接触。」 正在和年轻警察说话的邢卫东听他这么一说，目光便望了过来：「是吗？」他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让白舒厌恶的笑容。 邢卫东说道：「你当时可是对江文波的评价很高，你甚至还就江文波的死是健身馆的一大损失，我们梅队到现在都还记得你当时很是悲伤的表情，怎么，你不会告诉我当时你是在给我们梅队演戏吧？」 白舒瞪大了眼睛，他在仔细回忆着邢卫东说的这个细节，慢慢一想好像当时自己还真是说过这样的话，至于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很悲伤很难过他记不起来了。 只是这不过是一种官面上的应付，自己的健身馆死了一个健身教练他总不能拍手称快吧？ 而且对于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自己那样评价也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怎么现在就变成了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了呢？ 他没有马上开口解释，他怕自己说得多错得多，天知道自己哪句话又会被邢卫东给抓住。 沉默。 他决定暂时先保持沉默，既然邢卫东也说了自己只是协助调查，而且警方也并没有出示过逮捕证，那么他们只能扣留自己四十八小时，只要捱过这四十八小时回去以后再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然后小心应对。 想到这儿他笑了。 他的笑被邢卫东看在眼睛，邢卫东感觉不妙，难道这小子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意图？ 这个时候邢卫东与白舒斗的是智，看看谁能够先摸到对方的底牌。 「好吧，你想不起来那我问你，江文波临死前的三天，你对他做了什么？」 白舒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又开始了回忆。 江文波临死前他可是找江文波谈过几次，那小子竟然想要敲诈自己。 难道他留下了当时和自己对话时的录音？ 白舒的心勐地一沉，要是那份录音落在了警方的手里那么事情可就严重了。 只是自己当时可是很小心，每一次都让人搜过江文波的身，他不可能藏着录音的设备啊！ 原本这是一件很肯定的事情，可是此刻他却开始产生了怀疑。 他又望向了邢卫东，又准备从邢卫东的那张脸上找答案。 偏偏邢卫东的脸上还是他讨厌的那副笑容。 这小子怎么那么自信？他的自信从哪里来的？ 白舒低下了头，勐地吸了两口烟，然后把菸头扔到了地上。 「慢慢想，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和我说。」邢卫东说完便埋下头也不知道在纸上写着什么。 他越是镇定白舒这边就越不淡定。 白舒深吸了口气：「我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再好好想想，我说了，我有的是时间。」邢卫东不紧不慢地说。 第163页 白舒有些要疯了，这江文波死就死了，为什么还要拖上自己。 警方到底手里握着什么底牌？看邢卫东这样子自己能不能从这儿出去还真是未知数。 「我要打个电话给我的律师。」 旁边做记录的年轻警察笑了：「你是港台片看多了吧？」 邢卫东也说道：「现在只是让你协助调查，还没到你请律师的时候。」 白舒的要求就这样被否定了。 他不再说什么，干脆闭上了眼睛。 「很多时候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到天衣无缝，任何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哪怕是做得再隐秘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邢卫东说的话白舒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滇南，春城郊外。 范诚已经熟睡了，他这两天实在太困了，已经是两点多钟，估计董一骠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山。 李奕言看着熟睡的范诚，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开门出去，又轻轻把门给带上。 下了楼，他到了车边，发动车子，车子向着白天去的那个村子开去。 他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他自信凭藉自己的身手对方应该不可能发现自己，要知道他可是特种兵出身。 在距离今天他们问路的那个村子还有三里地的样子他把车子停了下来，停在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他直接从山路上狂奔，向着董一骠去的下坝村去，他虽然跑得很快，但也很小心，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惊动了村里的人。 范诚迷迷煳煳中仿佛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只是他正好做着一个梦，梦中也有车子在公路上飞奔的情景，就因为这样，他并不知道李奕言竟然一个人去下坝村了。 他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多钟，一看李奕言已经不见了，赶紧下了楼，问值班的服务员，服务员说两点多钟的时候他的同伴就开着车子离开了。 范诚大惊，不用想他也知道李奕言去了哪里。 他的心里很是生气，他一直觉得李奕言是军人出身，应该懂得令行禁止的道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对李奕言很放心，可谁知道他居然背着自己偷偷去了下坝。 他想给李奕言打电话，但最终他还是没有打，如果这个时候李奕言在下坝，自己的这个电话很有可能会给李奕言带去危险，他甚至连简讯也不敢发。 他只能等，等到天亮了再说。 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开车到那儿应该只用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剩下这一个半小时，十里的山路也要差不多四、五十分钟，也就是说顺利的话李奕言现在已经在下坝村里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范诚的心里着急，却又要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他在暗暗祈祷，希望李奕言平安无事。 能不能有收穫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奕言一定不能出什么事，不然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向莫少平交代，向局里交代。 自己赶过去不现实，半小时的车程自己走路那得走多久，打车么，这样的小镇子凌晨四点根本是不可能有车的，自己折腾到那儿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这个李奕言，回头自己得好好批评他一下。 在范诚忐忑不安的时候，桥城市局的讯问室里，邢卫东和年轻警察还在和白舒耗着。 白舒已经很困了，可是邢卫东他们的精神头却很足，白舒闻到了咖啡的香味。 「来一杯吗？」邢卫东站在白舒的面前，他的手里正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那香气四溢，白舒看着咖啡，咽了一口口水。 「对嘛，打起点精神来，你知道我们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白舒伸手接过咖啡就听到了邢卫东来了这么一句。 白舒喝了一口，邢卫东笑着问道：「味道不错吧？」 白舒点了点头，这味道还真是不错，邢卫东却告诉他，其实就是超市里的速溶咖啡。 第93章 承黔货运公司 天微微亮莫少平就接到了范诚的电话，当他听说李奕言竟然悄悄一个人去了下坝村的时候他也怒了，这小子还像个军人的样子吗？这也太无组织无纪律了吧？ 「你给他打电话了吗？」莫少平问道。 范诚说道：「没有，我怕到时候因为这个电话反而会害了他。」 莫少平嘆了口气：「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否则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和他父母交代。」 范诚说道：「如果八点钟他都还没有回来，我请求让春城市局派人去看看。」 莫少平看了看表，六点二十，距离八点还有一个小时四十分钟，莫少平说道：「我等你那边的消息，八点如果他还没有回来你马上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莫少平再也没有睡意，走床来洗漱完毕，走到了阳台上。 天边已经出现了一抹曙光，天就要亮了。 点了只烟，一只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望着远方，脑子里却浮现出很多人，很多事。 「怎么起这么早？」老伴走过来给他披了一件衣服，早晨还是有些微凉的。 「吵醒你了。」莫少平歉意地笑笑，这些年来他亏欠老伴太多了，整天忙于工作，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陪她，就连有时候睡觉都睡得不安生。 「习惯了，最近局子里的事多，我知道你的心里不是滋味，特别是刚子，那可是你一手给带出来的，可惜了，多好的一棵苗子啊。」 第164页 他轻轻拍了拍老伴的手：「一切的困难都只是暂时的，我相信刚子和老范的案子一定都能够查个水落石出，我们不会让自己的同志一直蒙冤。」 他的话语中带着坚强，神情也满是刚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转眼已经是七点四十了。 范诚有些不淡定，不时地看一下自己的手机，他是在看着时间，同时也希望李奕言能够赶紧给自己打电话。 七十五十六分，范诚觉得自己再也等不下去了，他准备先给李奕言打过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李奕言的电话打进来了。 「范大，赶紧退房下来吧，在镇东口的那家加油站等我，我大概半个小时以后到。」李奕言没有解释，直接和范诚说。 范诚原本是有很多话想要和他说的，只是听李奕言这么说他就把这些话给咽回了肚子里去，既然李奕言没事就好，他打这个电话来应该是有什么发现，或者董一骠的车也出来了，他正跟着呢！ 挂了这个电话范诚便马上给莫少平打了过去，报了一声平安。 他能够听到莫少平在电话里也长长地松了口气，他要范诚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一下李奕言，必须要杜绝此类事情的再次发生。 他哪会不知道范诚这一晚上根本就是提心弔胆地度过。 镇东口的加油站，范诚提前了至少十分钟等在这儿。 他现在就希望能够马上见到李奕言，虽然通了电话，他还是想早一点见到他，把事情问个清楚。 十分钟后李奕言开车准时到了加油站。 「范大，快上车。」李奕言招唿道。 范诚上了车，才带上车门李奕言就发动了车子，那油门轰得山响。 「小李，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谁让你这样无组织无纪律的？」范诚沉着脸，他决定不给李奕言好脸色看，一定要让这小子知道惧怕，这不是逞个人英雄主义的时候。 李奕言尴尬地笑了笑：「范大，您别生气嘛，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明天你就给我滚回桥城去！」范诚吓唬他道。 「别啊，范大，我错了还不行吗？」 「哼，亏你还是半过兵的，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不知道吗？」 李奕言知道范诚是真的生气了。 「范大，这事情你不会和莫局他们说了吧？」 「你说呢？」范诚没好气地反问道。 李奕言心知这件事情确实是自己做错了，他说道：「其实我也是想了很久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我在想，董一骠平日里都深居简出的，作为一个已经被认定死亡了的人，他行事确实也不高调，所以我认为他亲自跑到这儿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范大，你有没有发现一个细节，不时他出门的时候都是三个人陪着，唯独来这儿他就只带了一个司机。」 范诚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现在我们这好像不是回城的路吧！」 其实从加油站出来范诚就发现了，这条路与进城的路根本就是两个方向。 「这条路过往邻县，范大，看到前面那辆路虎了吗？」 范诚刚才就留意到了这辆路虎，只是他没看清车上坐的人，车玻璃贴了膜，那膜的颜色深，从外面是看不清楚里面的。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董一骠换车了吧？」 「不，这不是董一骠的车，车上是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昨天下午我们还见过，就是告诉我们下坝村有那么一个仙人洞的人。」 「哦？」范诚有些好奇，李奕言为什么不继续盯着董一骠，反而会跟上了这辆路虎。 「这车上有货。」李奕言说。 范诚警觉地问道：「货？什么货？」 李奕言抿了抿嘴：「疑是毒品。」之所以说疑是是因为他也不能确定那东西是不是毒品。 万一弄错了那就乌龙了，而且也容易打草惊蛇。 「这批东西目测应该是送到邻县去的，我偶尔听他们提到『承黔货运』，我查过，邻县确实有一个『承黔货运公司』。」 范诚皱起了眉头：「『承黔货运』？桥城也有一个『承黔货运』，不知道是不是一家。」 李奕言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看情形很可能是一家，我建议查一查这家货运公司的底子。」 这事范诚马上就电话找莫少平去落实了。 「同一个老闆，姓萧，桥城本地人，他的这家货运公司除了桥城就只有在滇南春城和潇湘祁阳两个分公司。」 李奕言反应也很快：「如果桥城的公司是个中转点的话，那么祁阳便是他们运送货物的目的地，出货点在这儿。」 范诚点点头：「嗯，这么看来这家货运公司也有很大的问题，我已经请莫局那边继续查了，看看与杜洪泽或者江长河有没有什么关系。」 范诚已经隐约感觉到这家货运公司应该就只是为了这条供应链服务，如果真存在这样的一根供应链的话。 「你不会是想截下这批货吧？」 范诚问李奕言，他想看看李奕言对这件事情是什么处理方式，这也是考验李奕言的一个机会。 李奕言说道：「我只是想看看这家货运公司是怎么一个情况，至于说如果这批货真是发往桥城的，我觉得还是由局里在桥城的地面上截下他们更妥当。现在不宜打草惊蛇，否则他们一定能够趁着这个机会重新做好布局。」 第165页 范诚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没想到这小子的头脑还很清醒。 他嘆了口气，昨晚的事情他也不想再说他什么了，看得出来，李奕言并不是真想逞个人英雄主义，相反的，他也是为了这个案子。 不管怎么说，他这一趟多多少少都是有收穫的，就只是这条运输线路就是一大成果。 一直以来桥城都是黔州省毒品的一个重灾区，说是西南的一个毒品集散地也并不为过，很多往北方的毒品都是经桥城这边中转，警方多次想要抓出这条毒品运输线都未能如愿。 并不是警方不努力，而是对手的手段太厉害了，毕竟办案是需要请证据的，没有证据就算你知道是这么一回事你也拿那些犯罪嫌疑人没有办法。 桥城市局。 阎洲和谭开山都知道了昨晚范诚那边的事情。 谭开山说道：「老莫啊老莫，当初我就不贊成让那个小伙子和范诚一道去，他是新人，没有经验，做事情也不讲究，现在好了，有什么事情也不和范诚商量，真要出点什么事算谁的，你的还是我的？」 李奕言怎么说现在也是刑警队的人，谭开山分管刑侦，所以他才会有些怨气。 阎洲说道：「老谭，不要这么说，这事情得一分为二地看，是的，小李确实在这件事情上欠考虑，也没有注意纪律，但总的来说他还是有发现的，是的，犯了错那就一定要严肃的批评，但我看这次就算他是将功补过了，如何？」 谭开山轻哼一声，埋头抽起他的烟来。 阎洲看向莫少平，莫少平说道：「这次是我的问题，我保证以后一定经常给这小子敲警钟。」 「没错，必须得好好敲打他！」阎洲也附和道。 「行了，你们俩就别一唱一和的了，老阎说得没错，这回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我是不会再让他呆在刑警队了，谁爱要谁就要去。」 莫少平笑道：「那我还真不想和你客气，我说两位老伙计，难道你们在他的身上没看到某人的影子吗？」 阎洲想了想笑了，谭开山的老脸却是一红，原来老谭在刚入警队的时候也有过几次这样的行为，他低头不吭声，莫少平说道：「记得当年的肖刚好像也犯过同样的错误，好警察很多都会犯这样的错误，但他们的出发点却是好的，我们不能否认！」 第94章 震怒的黄亚洲 梅映雪来到了谭开山的办公室。 「谭局，这是那个承黔货运公司的情况。」她将一沓资料递给谭开山。 谭开山接过来，然后戴上了他的老花眼镜看了起来。 「老闆萧和，桥城本地人，原先是在桥城市邮政局上班，是个邮递员，后来不是物流业很吃香吗？他就开了一家物流公司，只是因为经营不善不到一年就关张了，六年前他开了这家承黔货运公司，经查，萧和与杜洪泽是远房亲戚，只是没什么来往，萧和的父母与杜的父母好像关系并不好，所以两家基本上没有太多走动。」 谭开山放下了资料：「暂时不要惊动他，等范诚那边的消息，要是他们真是往桥城这边运毒的话再动手不迟。」 梅映雪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谭开山又问道：「凌力的事儿查得如何了？」 梅映雪所了抿嘴：「暂时还没有头绪。」 「我听说你把那个白舒给弄回来了？」谭开山指指对面的椅子示意梅映雪坐，梅映雪坐下之后说道：「昨儿大半夜让邢卫东把他带回来了。」 谭开山皱起了眉头：「小梅啊，我知道你的心里着急，想早一点替范诚洗脱罪名，但我们警察办案是讲证据的，不能莽撞，白舒虽然只是一个小角色，可是黄亚洲是什么人？他可是有着很多的光环，稍有不慎就会让我们自己很被动，知道吗？白舒是他的人，如果我们没有任何的理由就把他给扣了我怕黄亚洲会拿这事儿做文章。」 梅映雪笑了：「这一点谭局请放心，首先我们并不是要扣押他，而是请他来协助调查。其次，我们还真掌握了一些情况，只是希望他能够把一些事情交代清楚罢了，放心吧，这事儿我们有分寸。」 谭开山有些好奇：「哦？怎么个情况？」 「他曾往江文波的卡里打了一万块钱，钱虽然不多，但江文波死了，且他生前涉嫌杀人，范诚说他曾亲口承认了张严是他杀的，而且他杀人的目的就是为了钱。所以我们想弄明白，他打这钱给江文波是几个意思。」 谭开山听完便明白了，他点点头：「那就好，记住，我们的执法一定要依法、合法，只要站得正，立得稳那就什么都不用怕。」 谭开山表示了他的支持。 问讯室里，白舒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了，从凌晨到现在他是一点都没能够合眼，他稍微有一些困意马上就被邢卫东给叫醒了。而且他也不敢真打盹，他生怕那种情况下自己会说错什么话。 「邢警官，能不能让我先休息一下，我真的好睏。」白舒有些招架不了。 邢卫东端起茶杯，吹开上面飘浮的茶叶，抿了一口，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必须要和白舒打疲劳战，看谁捱得过谁。 「你是要困了可以眯一会，我们等你。」 白舒哪里敢睡，他很清楚，人在这个时候的防范意识最为松懈，要是邢卫东他们套自己话指不定在眯瞪的时候自己会说漏嘴。 第166页 白舒硬扛着，心里却在想，早知道这样前晚就不折腾整个晚上了，他的心里暗暗叫苦，也不知道老闆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被警方给「请」来了，如果老闆知道了一定会设法弄自己出去的。他相信老闆肯定不会对自己置之不理，要知道自己可是老闆 的心腹，知道老闆很多的私密。 想到这儿白舒仿佛松了口气，天亮了自己还没有和老闆联繫老闆一定会找到这儿来的。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邢卫东的一双眼睛一直都盯在他的脸上，刚好就捕捉到了这一抹微笑。 「想什么呢，这么美滋糍的？」邢卫东淡淡地问了一句。 白舒只是斜了邢卫东一眼，却不回答。 邢卫东看看表，快九点了，他说道：「休息得差不多了吧？那我们继续吧。」 白舒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你们也甭费劲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会说的。而且我还没休息够呢，我只是配合警方的调查，我并不是犯人，我要求主张我的权利。」 「哟，你还懂法呢？」邢卫东笑了。 白舒冷哼一声。 邢卫东嘆了口气：「其实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聪明的人就要学会怎么将这些秘密和别人分享，有时候懂得分享秘密的人才更加的安全。白舒，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白舒愣了愣，他还真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邢卫东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邢卫东笑了，那笑让了觉得有些高深莫测。 邢卫东说道：「其实你说或者不说并不重要，真的，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但外面的人相信你什么都没有说吗？」 白舒的心里一颤，他哪里会不明白邢卫东说的什么，自己就算真是什么都没有说可是老闆会这么想吗？ 「邢警官，我还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能有什么秘密？」白舒当然也不是邢卫东三句两句就能够吓唬住的，否则黄亚洲又怎么可能这么重用他。 邢卫东没有再说话，梅映雪说过，必须要温水煮青蛙，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这原本就是一个斗智，斗耐性的活儿，自己若是逼得太紧反而会让白舒轻易地就能够摸到了自己的底牌。 邢卫东不再说话，拿起了一份报纸：「行，你有休息的权利，你休息吧，我们等你。」 「我要求回家休息！」白舒大声说道。 邢卫东摇头：「因为你身上有重大疑点，所以我们也有我们的权利，所以你现在不能回家。」 邢卫东的话说得模稜两可，重大疑点是什么，白舒的心里犯着嘀咕，他不知道邢卫东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几次想要试图探一探邢卫东的底牌，奈何邢卫东根本就不上当。 相反的，他却有些担心，警方到底拿到了关于自己的什么证据，否则他们也不敢把自己带到局子里来，难道真是那个江文波留了后手？不应该啊！不过他突然又想到了江文波曾经和那个被陷害的警官范诚有过几次接触，莫非问题出在这里？ 要是江文波真给那个范诚留下了什么证据的话，那么自己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虽说张严的死和自己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但自己确实也参与进去了的。 这或许都还是小事，要是老闆的事情被发现的话，那么自己也死定了！ 此时黄亚洲坐在办公室里，嘴里叼着一支烟，满脸的不悦。 一个手下进来：「黄总，还是没找到白总，不过听他的邻居说，说……」 这手下半天说不出下半截话来，黄亚洲的菸头射了过去，差点就弹在了手下的眼睛上，好在他闪开了。 「说什么？你结巴了？」 「说凌晨三、四点钟听到有人用力敲白总家的门，邻居家好奇就看了一眼，是几个警察将白总给带走了！」 这下那手下才顺熘地说完了。 黄亚洲的脸色微变，他看着手下人，手一摆：「都他妈的给老子滚出去。」 白舒被警察带走了，还是大半夜的事儿。 这小子犯了什么事？还是别的原因？ 黄亚洲的心里不停地闪过一大堆的问号，不过他还是决定先打听打听。 他把电话直接打到了市里一个领导那儿，作为桥城的着名企业家，和市领导也经常接触，对于为桥城的经济作出贡献的人，市里还是蛮重视的。当然，前提条件是他的生意必须是正当的，合法的。 不过市领导说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等他问一下情况再说。 大约五分钟后那位市领导的电话打来了。 「黄总，警方说了，他们走的是正常程序，警方是独立办案，在案件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们也不能过问太多，放心吧，你要相信我们桥城的警察，他们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市领导讲话就是有水平，让黄亚洲哑口无言，只得说了声谢谢然后挂了电话。 这个电话不打还好，打了反倒让黄亚洲不淡定了。 警方走的是正常程序，怎样一个正常程序？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警方敢带走白舒一定是在白舒的身上查到了什么。 黄亚洲喝了一口茶，接着他生气地用力将那最珍爱的紫砂手壶重重地砸到了墙上，壶瞬间就成了碎片，茶水溅在墙壁上，就像泼墨的中国画。 第167页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赶紧沖了起来，黄亚洲却大声叫道：「出去，都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几个手下面面相觑，然后退了出去。 黄亚洲跌坐在了椅子上，不过此刻他却是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他是愿意相信白舒的，白舒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应该不会乱说的。 他站了起来叫道：「来人！」 一个手下走了进来，他说道：「去，把潘律师给我找来。」 他要好好谘询一下潘律师，像白舒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 必须得把白舒给捞出来，这小子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要是他真被撬开了嘴的话自己肯定得玩完，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早知道就不听那女人的了，杀张严让个专业的人去或许也不会弄出这许多的麻烦来。 第95章 夏碧君的暗查 夏碧君翻看着手上的资料，这些资料都是她通过特殊的渠道弄到的，大多是关于那个叫墨雨晴的女人的。 她看得有些心惊，这个女人的经歷很简单，但越是这样的简单其背景就越复杂。 墨雨晴的简歷上说她出生于一个工人家庭，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后来她被一对农村夫妇收养，一直供她到上大学，大学毕业以后去了一家网络公司，不到半年就被江长河挖走了。 最让夏碧君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资料上会说墨雨晴大学时因为一场大病休学，休学后重新回到学校的墨雨晴和原来的那个墨雨晴根本就判若两人。 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夏碧君合上了资料，然后拿了外套就匆匆出门了。 开着一辆白色的标緻4008，她的目的地是墨雨晴的养父母所在的清平县，这是滇南大山深处一个并不起眼的小县城，知道的人并不多。 据说墨雨晴「出息」以后，她就给养父母在县城里买了一套房，让他们过上无忧无虑的养老生活。 从这一点来说她倒是蛮孝顺的。 夏碧君的车子没有在县城里停留，而是继续往乡下走。她要到以前墨雨晴生活过的地方去看看，去访一访。 晴上村是墨雨晴养父母的老家，这个村子并不富裕，不过好在已经通了公路。 标緻4008在村口的一个小卖部门口停了下来，有村民好奇地走过来，可能是想看看谁家又来了客人。 「老闆，来瓶矿泉水。」夏碧君走到小卖部对着坐在里面的一个中年妇女说道。 中年妇女递给她一瓶水，她付了钱，然后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妹子是来走亲戚的？」这中年妇女也是一个多事的人，看着夏碧君这副城里人摩登的打扮好奇地问道。 夏碧君点点头：「我是来找我表妹的。」 「哦？」中年妇女自认为对村里人哪家是什么情况那是十分熟悉的，可没听说谁在城里还有这样一位亲戚。 「你表妹叫什么啊？」一个好事的村民上前来问道。 「孟老四，有你什么事？瞎搭讪小心让你媳妇知道把你给阉了！」中年妇女说完旁边的人都笑了起来。 那个被叫做孟老四的男子一脸的尴尬，夏碧君也听出来了，这男的估计在村里也是有故事的，另外他的媳妇害是很厉害。 夏碧君自然也跟着笑了，她这一笑倒是和这些乡亲拉近了距离。 「我表妹叫墨雨晴。」 她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妇女侧头看着夏碧君：「你是说老李头家养的那闺女？」 夏碧君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是才听我父亲说的，说是我有个表妹，很小的时候因为父母出车祸被人收养，当时我父母是想把她接家里去的，只是当时家里的条件也差，所以他们最后还是没能下这个决心，其实他们的心里一直都很内疚。现在家境好了些，我父母就四处打听，希望能够找到我的这个表妹，天可怜见，还真让我们给找到了。」 孟老四看看中年妇女，中年妇女说道：「没错，小晴家原本是在这儿，只是现如今小晴出息了，听说是在省城开 家大公司呢，这孩子，打小我就看她一定会有出息，老李两口子也是善有善报，现在就享了小晴的福了，小晴想接他们到省城去的，可是他们不乐意，说已经习惯了乡下的生活，进了城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小晴也没有勉强他们，就在县城给他们买了一套房，让他们住在城里，按月还会给他们生活费，这闺女他们养得值。」 夏碧君问道：「他们自己没有孩子吗？」 中年妇女嘆了口气，摇摇头：「没有，那老李以前当兵的时候听说是因为训练时为了救战友，把那儿给伤到了。」 孟老四插话道：「是投弹的时候他那战友出现了失误，他为了救他的战友，把战友给扑倒了。战友倒是没事，他让手榴弹的弹片把那儿给伤到了，根本就无法生育，也不知道桂花是怎么想的，嫁给他那不是守活寡吗？」 中年妇女瞪着孟老四：「你瞎说什么呢？人家老李就比你有出息，桂花跟着他这辈子也算是享福的，桂花自嫁给他以后他根本就没让桂花吃什么苦，再说了，他只是没能生育，那方面没问题！」 夏碧君算是听明白了，墨雨晴的养父当过兵，受过伤。 「对了，我表妹她经常回村里吗？」 第168页 中年妇女说道：「回是回，但也不是经常，她现在有出息了，哪还能经常往家里跑不是？不过在老李家两口子没去县城之前她可是逢年过节都会回来，而且还会给乡亲们带东西，这孩子没得说，也亏得老李两口了会教育。你是不知道，老李家当时为了供她上大学两口子没少吃苦，特别是老李，一个人打两份工，白天在工地扛活，晚上给人家做保安，男人到他这份上没得说的，他楞是没有一句怨言。有一次我问他，女娃娃家的，非得上大学吗？你猜他怎么说，他说，再怎么也不能亏了孩子，不然他就对不起孩子的亲生父母了。」 中年妇女的话让夏碧君的心里一亮，墨雨晴的养父难道认识她的亲生父母？ 她问道：「他是从我姨父那儿接走雨晴的吗？」 中年妇女摇摇头：「不知道，反正老李一次匆匆忙忙地进城，回来就抱来了这丫头，或许是认识吧。」 不管怎么说，夏碧君觉得自己这一趟还是蛮有收穫的。 「大婶，你给说说我表妹小时候的事情吧。」夏碧君对中年妇女的称唿也变了，这中年妇女其实比她不了太多，应该也就是七、八岁的样子，只是她看上去就要年轻许多，这一声大婶中年妇女也很受用，一下子两个女人又亲近了不少。 中年妇女笑着说道：「那有什么好说的，她聪明，懂事，也勤快。看到老李两口子为她做的这些她是记在心里的，很多时候她都会主动做一些家务事，只是老李两口子却不让她干，只是要求她能够好好学习，能够考出个好成绩，以后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她也争气，考进了省城的重点大学，这不，出息了。」 毕竟中年妇女没多少文化，翻天覆地就只说墨雨晴出息。 「我听说她大学时害大病，休学了三个月，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事我还真不是太清楚，孟老四，你听说过这事吗？」 孟老四抠了抠头：「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像有一次老李出去了三个月没有回来，我问桂花他去哪了，桂花说打工去了，老李我还不知道，打工一般就在县上，不会离家太远，每周都会回家陪桂花的，可那次一去就是三个月，而且那三个月丫头好像也没有回过家，会不会就是那个时候的事情啊。可是不应该啊，桂花也当那丫头宝贝似的，要是丫头真生了什么病她还不急死了？」 「那三个月之后你见过雨晴吗？」夏碧君微笑着问孟老四，孟老四看得呆了，不过很快他就回过了神来：「当然见过了。」 「她和以前相比有没有什么不同啊？」夏碧君又问，这是她一直都很关心的问题，资料上说这三个月之后的墨雨晴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没有啊，不过，好像有，她的样子没有变，可是却像是一下子长大了，成熟了。」孟老四说。 中年妇女也说道：「还别说，你们这一提我有印象了，那丫头确实变了不少，不过我觉得她比之前沉默了许多，仍旧是见着人就笑，但仿佛心事重重。」 「嗯嗯，像是有心事，我问过老李，他说孩子可能是为了毕业后的工作发愁，但不像，小晴来接二老去县城的时候不是早就已经出息了吗？但看上去怎么就觉得她有愁心的事呢。」 看来那三个月里一定发生了什么，而这事儿或许和墨雨晴的养父有关系，至少发生的事情她养父是参与了。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一个女孩的心性发生变化，从她养父母一直以来对她的关心与照顾来看问题不是出在这方面，那是什么，她的身世？ 对，她的身世，她养父母一定是知道她的身世的。 老李当过兵，莫非墨雨晴是他战友的孩子，这些年他一直在为自己的战友照顾孩子？ 夏碧君觉得她越来越想揭开墨雨晴的真实身份了，看来得去拜访一下这个老李。 只是怎么去？到老李的面前她自然不可能再冒充是墨雨晴的表姐了。 天知道自己前腿离开这个村子会不会就有好心人把这事情告诉老李两口子。 夏碧君并没有在村子里呆太长的时间，她把车上备着的一些糖果什么的小东西当成礼物送给了妇女和那个孟老四，两人自然都很是欣喜，对墨雨晴的这个表姐也是赞不绝口。 夏碧君回到了清平县城，找了一家宾馆住下。 这县城并不大，也没有像样的酒店，这家宾馆已经是县城里最好的了，但在夏碧君看来也只是一个好一点的招待所的标准，连三星级都达不到。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夏碧君并不是一个吃不得苦的女人，在成为大律师之前她也是经常走南闯北，比这儿更糟糕的条件她都能够适应。 此刻她在想，自己该如何去见老李夫妇，以什么身份去才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很快他就想到了，记者，以记者的身份去，就拿他们将墨雨晴抚养长大的事情来做由头。 第96章 董一骠有危险 江长河接着电话，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挂了电话，墨雨晴问道：「出什么事了？」 江长河嘆了口气：「我接到消息，有人开始对下坝村感兴趣了。」 墨雨晴「哦」了一声：「什么人？」 「是两个外乡人，据说是黔州口音。」 墨雨晴望着江长河：「你怀疑是黔州警方的人？」 第169页 「你想多了，要是警方的人能够摸到下坝的话，你觉得下坝还会像现在这样平安无事吗？」墨雨晴安慰道。 江长河冷笑：「我怕什么，就算现在警方把下坝端了又如何，那儿什么都没有，他们看到的不过是假象罢了，由他们折腾去吧。」 墨雨晴皱起了眉头，望向江长河的目光带着疑惑。 江长河说道：「早就说让骠子收敛一点，这小子就是不信，当初我真不该把他给捞出来，只知道给我找麻烦。」 墨雨晴说道：「他确实是个后患，不过你不是早就有打算吗？你留下他其实并不是你有多重你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只是想让他成为一个替罪羊。」 江长河望着墨雨晴：「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就是你太聪明了，一个女人最好别那么聪明，有时候女人还是煳涂一点的好。」 墨雨晴怎么会听不出他话语中的恐吓之意，但她却一点都没有惧怕，她笑道：「要是我真的煳涂当初你也不会找上我了，对吧？」 江长河没有说话，不过墨雨晴说的是实话，当初自己就是觉得这个女人有脑子，可以成为自己的助力，所以他才会把墨雨晴挖过来留在身边。 其实他对墨雨晴一直都有想法，他甚至认为只有彻底地征服了这个女人才能够完全控制住她。 可是墨雨晴却不给自己这样的机会，好几次他都想用强了，但墨雨晴却是以死相逼，相比之下，一个活着的墨雨晴对自己的用处要大得多。 所以尽管他的心里很不舒服，但他还是不敢勉强她。 好在这个女人还真能够给自己出主意，说是自己的女诸葛也不为过。 但他还是很防着这个女人的，自己的底牌也一直都没有让这个女人知道。 除非这个女人真正成为了他的女人。 「下坝被人盯上了，这么说董一骠应该也被人盯上了。」墨雨晴说。 江长河抿了抿嘴，这个道理他也明白。 他的心一横，看来得尽快做决定，是该到了丢车保帅的时候了。 墨雨晴在江长河的眼里看到了一抹凶光，她猜到江长河想要对董一骠动手了，之前他之所以把董一骠给捞出来就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候让董一骠背锅，当然，背祸的董一骠必须是死了的董一骠，他不可能再让董一骠活着。 墨雨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江长河。 江长河嘆了口气，他说道：「这事情我会解决，你就别掺和了，那个姓冯的那边也不能让他留太久，早点打发他走吧，我想了想，这么一个人放在身边总归不安全，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天知道他会不会发现什么。」 「明白了，我会尽快让他离开的，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等等，那个小丽靠得住么，她好像和姓冯的走得很近。」 墨雨晴白了他一眼：「小丽怎么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公司的很多事情就连我知道的都很有限，你不会是连我的人都要怀疑吧？」 江长河有些尴尬地笑了：「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既是这样我就不管了，你去搞定姓冯的吧，老实说，在他的面前装样还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也不知道现在他是怎么想的。」 墨雨晴开车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小丽已经等在那儿了。 「雨晴姐，你的手机怎么是关机的啊？」小丽问道。 墨雨晴这才掏出来看了一眼，手机没电了。 「出什么事了？」 小丽说道：「你们村里的方婶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是你的表姐去村里找你呢。」 墨雨晴愣住了，自己哪来的表姐？ 小丽见她这个样子，也疑惑地说道：「我也问了，什么表姐，她说那女的很漂亮，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七、八的样子，很洋气，还开着一辆大吉普车呢。」 墨雨晴知道村里人并不知道什么是suv，特别是方婶他们那一辈人，就只知道小轿车和吉普车，不过她更加关心的是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跑到村子里去，还要冒充自己的表姐，看来是有人对自己的身世感兴趣啊，会是谁呢？江长河么？ 应该不是江长河，他不会这么无聊，他之前已经对自己做过调查了，那么谁还会对自己这么好奇，答案唿之欲出，应该是冯子奇。 墨雨晴眯缝着眼睛，看来自己还是忽略了这一点。 「给我爸打电话了吗？」墨雨晴问小丽，小丽点了点头：「那个女人并没有去找李叔，李叔说了，让你放心，无论谁找上门他都会照着之前说好的说的。」 墨雨晴点点头。 「你弄张干净的电话卡，给姓冯的发一条信息，就说董一骠有危险。」墨雨晴从冰箱里取出两罐可乐，递给小丽一罐。 小丽说道：「江长河真要把董一骠给舍了？」 「嗯，他这个人你应该知道，只要是需要，谁他都可以捨弃。」 「雨晴姐，你和他在一起岂不是很危险？」小丽为墨雨晴担心。 墨雨晴苦笑：「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危险，可那又有什么办法？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的。现在黔州那边盯上了江长河，他也只能这样才能够脱困。」 「雨晴姐，你这又是何苦呢，天天陪着这么一头恶狼，有些事情还是让警方去做吧。」 第170页 墨雨晴摇了摇头：「不行，我的亲生父亲不能就那么死了，而且还背上了这样一个坏名声，这件事情我是必须要查清楚，还他一个清白，不然我就不配做他的女儿。」 小丽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墨雨晴那坚定的神情，到嘴边的话只得又生生咽了回去。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嗯，我知道该怎么应付。」 冯子奇的手机响了，是简讯的提示音。 「董一骠有危险。」只有短短的六个字。 冯子奇皱眉，这条信息与之前关于董一骠的信息并不是同一个号码发来的，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他马上拨打过去，却是关机的。 董一骠能有什么危险，老范他们不是一直盯着他的吗？ 不过这信息冯子奇还真是不能不当一回事，他立马给范诚去了电话。 「范大，董一骠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听他的语气有些着急，范诚的心里有些不踏实：「怎么了？」 「我刚才接到一条简讯，说董一骠有危险。」 范诚没有问他是谁发的简讯，范诚猜也猜到了，一定又是什么神秘号码。 但这简讯的内容他却不得不重视，董一骠已经脱离了他们的视线，而此刻他与李奕言正在回春城的路上，他们已经把「承黔货运」已经往桥城发货的信息传回了桥城市局，剩下的事情就是桥城那边去处理了，至于董一骠，范诚相信他接着就会回自己的住处，这一趟董一骠应该是去出货的，据李奕言探来的消息，下坝村应该是个毒窝点，范诚正准备回到城里就和莫少平商量一下，是不是先让春城警方将这个点给端了。 可是现在冯子奇却告诉他董一骠有危险，这么说来董一骠很可能成为了对方的一枚弃子，要是那样的话，承黔货运送出去的货是不是真的就值得怀疑了。 因为如果对方对董一骠起了杀心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方已经自己了自己这边正在查董一骠，甚至也知道董一骠被他们给咬住了。 「嗯，明白了，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范诚并没有说董一骠脱离了他们的视线，他怕冯子奇着急，这个时候着急也没有用。 「还好吧，估计就像你说的那样，江长河想用我来证明他的清白，所以他对我是不会怎么样的，不过我觉得我不能正这样待下去了，范大，你说如果我撤了他会不会觉得安心很多。」 范诚想了想：「再等两天，如果董一骠真出什么事你再撤吧。」 冯子奇听了心里一惊，听范诚这话董一骠还真有可能会出事。 「范大，董一骠不是在你们的监视之下吗？他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 范诚长出了口气，他说道：「董一骠已经失控了，昨天他去了下坝村，我们试图跟进去，可是这个村子的防范很严，我们根本就混不进去，所以……」 冯子奇没想到会是这样，他问为什么不让春城警方协助，范诚苦笑：「万一下坝村什么都没有，再万一警方就算进了下坝也不一定能够找到董一骠那我们是不是就打草惊蛇了，另外，局领导说了，他们也很贊成我之前的推断，应该是两条毒品链，两个不同的贩毒团伙，他们希望一下子把两条线都挖出来，而不只是其中一条，所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也就是说董一骠的事情我们也只能睁眼看着了？」冯子奇有些不满，至少他认为董一骠不能出事，这可是一个关键性的人物。 范诚说道：「你觉得我们真有能力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吗？」 「报警，抓董一骠，打匿名电话，就是发现这傢伙没死，我想春城警方一定不会不管的。」 范诚想了想：「这法子倒是可以试试，这样吧，我来办。」 第97章 真的死了 既然有人对董一骠起了杀心，那么只有想办法将董一骠先救下来，其他的再徐徐图之。 救下董一骠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让警方将他抓住。 一个已经宣布死亡的囚犯突然又活过来了，相信春城警方肯定会重视。 范诚相信董一骠的事情应该与春城的警方没有太大的关系，他觉得最有可能是在医院这个环节出了问题，那就是有人先让董一骠装病，然后打通医院的关节，做出绝症的诊断，再接着，病人的身体渐渐虚弱，皮包骨，不成人形，那个时候就没有人会怀疑那个病人还是不是之前的董一骠，直到那个病人死去也不会再有多少人会关注。 当然，医院要找这么一个绝症病人来李代桃僵的话也是要费一些心思的，可这年头只要有人捨得花钱，又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呢？ 范诚并不是个唯金钱论的人，但他却不敢高看现在一些人做人的底线。 他让李奕言去办这事儿，给春城市局匿名去了电话，把董一骠出现在下坝村的情况告诉了警方。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警方到下坝的时候董一骠却已经死了。 这次董一骠是真的死了。 和他一起死的还有他带去给他开车的那个年轻人。 他们的死是意外，那辆面包车翻下了山崖，经交通部门的技术人员确定他们的车子因为剎车失灵加上当时的速度很快所以才会翻下了山崖。 但范诚却觉得不可能是意外，这边刚刚收到消息董一骠有危险，那边董一骠就出了车祸，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所谓的剎车失灵应该也只是个假象。 第171页 他们的车子肯定被人动了手脚，不只是这样，这其中应该还有警方没有查出来的其他的因素。 冯子奇也几乎是第一时间得知了董一骠的死讯，他隐隐地对范诚有些不满，自己可是提前就给范诚打了电话的，再说了，按理范诚他们应该一直跟着董一骠，怎么事情会弄成这样？ 他却不知道范诚的心里也有说不出的苦，他不是不想跟着董一骠，而是他们连村子都进不了，总不至于硬闯吧，就算能够闯进去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春城警方一下子就忙碌了起来，倒不是因为董一骠与那年轻人的死，既然是意外车祸他们也不愿意花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调查，他们所关注的是为什么董一骠会「活」过来，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又死一次？春城市局的领导下了命令，一定要严查，必须得把这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范诚此刻正在春城郊外那个小洋楼里。 他站在阳台上，看着董一骠曾经的那个住处。 那住处警方已经来过了，此刻那门上也贴上了封条。 看来他们在小区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好在只是一个月的短租，不然的话可就要扔进去一笔钱了。 李奕言的情绪也很低落，他怀疑是因为自己闯下坝村被对方发现了才会及时对董一骠出手，杀人灭口的。 范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一有什么事就所责任往自己的身上背，你背得了多少？这事情怨不得你。」 范诚并不是在安慰他，这是事实，如果要说有错冯子奇和自己也一样是有责任的，天知道是他们的哪个环节被对方给捕捉到了。 「范大，没了董一骠那么下一步我们又该怎么办？」 范诚正待说话，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是老区打来的。 「老区，你那边又有什么进展了？」范诚问道。 这个老区倒是时常都会给自己一点惊喜。 电话那头老区笑道：「还真是瞒不住你，我确实查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你一定感兴趣。」 「哦？」老区还真把范诚的好奇心给引了出来。 老区也不卖关子，他咳了一声然后说道：「这两天有一个神秘人从境外过来，听说他好像是来找岳池的。」 「神秘人，岳池？」范诚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神秘人叫差望，那边过来的，在那边他也算是一号人物，东南亚有三分之一的货都是经他的手。」 范诚听得心里一惊，他问道：「这种人入境竟然没有引起警方的注意吗？」 老区说道：「警方应该也收到了风声，只是不确定这消息是真是假，而且也不会知道他入境的目的是什么。」 范诚算是听明白了，警方很可能只知道差望会入境，至于入境做什么警方并不知道。 只是老区又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消息？ 「谢谢了老区！」关于消息的来源范诚不会去问，老区有他自己的门路，还有老区会不会把这事儿告诉春城警方也不是他范诚说了算的。所以范诚没有说太多，只道了谢之后挂断了电话。 「岳池！」范诚自言自语，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岳池还真涉毒啊！」李奕言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范诚抿了抿嘴：「这事情还不能确定，看看吧，如果岳池真的涉毒，那么他很有可能和江长河是一伙的，假如不是一伙的那么必定是江长河的竞争对手，之前的那一切也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此刻范诚像是看到了一抹曙光，只是真要将一切的真相大白于天下的话还得靠着自己的努力。 江长河坐在办公室里，一双脚搭在了办公桌上，手里是一杯红酒。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惬意，自己当年留下董一骠这步棋算是走对了，好在之前的做的很多事情最后自己都将矛头引向了董一骠，有了董一骠这个替罪羊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一个手下走了进来。 「江总，都安排好了。」 江长河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这段时间让底下人都小心一点吧，那些鸡零狗碎的出货就先停了，告诉他们，谁敢为了那一点钱坏了我的规矩我就一定会让他好看。」 「是。」那手下退到了一边。 江长河站了起来，端着红酒杯走到了窗边：「这两天太安静，我反而有些不太适应了。」 那手下插话道：「我倒是听说件事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江长河转过身来：「说。」 「差望已经入境了，只是这次他来的目的是什么却不知道。据传他好像是准备见岳池的。」 江长河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仔细盯着，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岳池不会也想在我们的生意上伸手吧？江总，要不我去教训一下这个傢伙！」 江长河摆了摆手，还没到和岳池撕破脸的时候，再说了，那也只是传闻，到底是不是这样谁又知道呢？ 江长河让这手下先出去，然后又重新坐到了办公桌前，他突然想到了冯子奇，如果自己能够找到岳池的一些蛛丝马迹的话，再把这事情无意中透露给冯子奇，那么会不会转移冯子奇的视线。 要是冯子奇真能够从岳池那儿挖出点什么来估计也就不会一直盯住自己不放了。 第172页 墨雨晴的住处，小丽正在给她捏着肩膀。 「雨晴姐，没想到他们这么没用，已经事先预警了可他们还是让董一骠死掉了。」 墨雨晴嘆了口气：「也不怪他们，江长河早就已经对董一骠起了杀心，其实我怀疑在他和我说想弄死董一骠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行动了。而且江长江诚心有杀董一 骠就算这次没能够成功下次也一样有机会，董一骠死是迟早的事。他们的反应也已经够快了，收到信息就第一时间报警，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从这件事情来看，江长河似乎也并不信任我，看来以后我还得防着点他。」 小丽笑了：「以姐你的智商直接就可以碾压他，怕什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他也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而且他远比自己表现出来的更加的阴险狡猾，倒是我看轻了他，别看他像是事事都听我的，好像我在他的面前有很大的话语权，但这都是表象，要么是做给其他人看的，要么就是他也一直在盘我的底。」 「他对你确实和对其他的人不一样，或许他是真的喜欢你。」小丽道。 墨雨晴却是摇摇头，她太了解江长河这个人了，他喜欢的只有他自己。再说了，就算江长河真有那种意思自己也不可能和这样的一个人在一起，她是来復仇的，又怎么会喜欢上自己的仇人呢。 「接下来你说他会怎么做？」小丽很好奇，对于墨雨晴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凡事只要经她这么一算计就从来都没有错过。 墨雨晴想了想说道：「是该让那个姓冯的离开了，他再继续留在春城会很危险。」 她并不知道江长河根本就没想过要对冯子奇下手，相反的，他还要利用好冯子奇这枚棋子，他要把祸水东引，让冯子奇去关注岳池。 他也打得一手好算盘，他的算计并不比墨雨晴差。 范诚接到了莫少平打来的电话。 「老范啊老范，春城警方现在要被动了！」莫少平的话语里既有关切又有调侃。 范诚有些尴尬地笑笑：「这事儿原本就是他们的疏忽，不然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他们是该好好的总结一下自己的错误了。」 第98章 肖刚的建议 肖刚接过莫少平递给他的香菸，点上。 莫少平告诉他董一骠死了。 他的神情没有一点的变，仿佛董一骠的死对他而言并不觉得意外。 「怎么不说话？」莫少平问道。 「说什么？我现在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了。」 莫少平一愣，肖刚说的是实话，如今的肖刚就只是个阶下囚。 「刚子，你开始有些消沉了，虽然你现在被限制了自由，但你不要忘记了，这是你经办的案子，而你之所以弄成今天这样也是因为这个案子。」莫少平皱着眉头说。 肖刚沉默了，这些日子他还真有些心灰意冷，仿佛对未来也失去了希望。 这些天来听到的都不是好消息，而他一身的力气却没有地方使。 「还是没有找到卢萍和黄小岚？」肖刚问道。 莫少平点点头，他知道邢卫东那边已经尽力了，他说道：「卢萍的身上有很大的问题，现在我们已经可以肯定你和范诚的事情上卢萍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刚子，张严身边的这个女人当时你怎么就不防着呢？张严煳涂可你不煳涂啊！」 肖刚满心的苦涩，对于这个女人他哪里会不防，只是人家是张严的女人，不是他肖刚的女人。 「我说过他，可是他不听，他说他有分寸的，却没想到这个女人也要了他的命。」肖刚替张严不值，很多时候男人毁就毁在女人的身上。 事情已经过去了，莫少平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莫少平说道：「董一骠已经死了，范诚怀疑是江长河让人干的，当初把董一骠捞出来的人也是他。」 肖刚说道：「这并不奇怪，江长河捞董一骠出来一是出于所谓的义气，但多半是做给别人看的，二是他早就已经算计好了，董素有恶名，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留着却对他有用处，必要的时候直接就把他牺牲掉，董一骠是个绝好的替罪羊！」 莫少平笑了：「看来在这一点上你和范诚的看法是一致的，对了，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恨不恨范诚？」 肖刚淡淡地说：「我恨他做什么，当时他这么做并没有错。」 肖刚想如果自己和范诚换一个角度自己也会这么做的。 莫少平说道：「那就好，在我看来我倒更希望在外头的人是你，一些事情上你的处理方式比范诚要直接有效得多，他太求稳，想得太多，特别是到了现在有时候他还是会被一些思维束缚。」 「他是个好警察，可我不是。」 莫少平看了他一眼：「你也是，你们都是好警察，只是做事的作风不一样。」 「凌力的事情查得怎么样？」 「停职审查。」 「真停职？」 莫少平说道：「那还有假？」 「我是说他不会真就什么都不干了吧？就算是停职该做什么他应该还做什么才对，老莫，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肖刚抿了抿嘴。 莫少平说：「有什么不该说的？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么多顾虑了？」 肖刚嘆了口气：「能够这么准确地针对我们三个下手，而且还是一击必中要害，你说这个人对我们得有多了解？就包括我那晚的行踪连你老莫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能够那么精准地把我给套了进去呢？而且他们这一手很毒，不直接对付我，而是把我一下子从一名警察弄成了杀人嫌疑犯，这得多深的心机。」 第173页 莫少平有些明白肖刚的意思了。 肖刚又继续说道：「再说是范诚，我出事之后若是说他没有一点的警惕那是不可能的，但他还是着了人家的道儿，我仔细想过范诚的问题出在哪儿，他就是太自信了，另外，他或许对什么产生了怀疑吧，所以他才会单枪匹马地出现在红旗新村。」 肖刚的话没有说透，他只是说范诚可能对什么产生了怀疑，莫少平却听出了味儿来。 其实这种想法不只是肖刚，之前梅映雪和范诚也表露出来过，就连莫少平自己又何尝没有怀疑。 会不会自己人里出现了鬼？否则对方又怎么可能拿捏得这么准，一下子就让桥城市局三个最能干的警探陷入了困境。 陷入困境的不只是肖刚、范诚和凌力，同样还有桥城市局。 市局没少面对来自上面和来自社会的压力，这个案子的时间拖得越久，这种压力就会越大。 莫少平没有说话，而是又给肖刚点上了一支烟。 肖刚吐出一口烟雾，然后又说道：「可是我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会是谁。」 他们不可能随便就是怀疑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同事，战友。 「如果是你，现在你会怎么做？」 肖刚想了想回答道：「不知道，但我觉得根子还是在我们桥城这边，所以我会把重心放在桥城，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两个女人，只要找到其中一个都能够给案子带来突破性的进展。老莫，你们想过没有，从货场查获那些毒品开始我们就已经被对方牵着走了，或许对方就是想让我们查到董一骠的身上，然后把调查的重心给放到滇南去。可是我却一直没有动，因为当时我盯上了杜洪泽。」 「可后来杜洪泽却死了，如果对方有意针对杜洪泽的话，那么既然你盯上了杜洪泽他们应该高兴才对。」莫少平有些想不明白。 肖刚说道：「没错，理是这个理，如果既能除掉杜洪泽又顺带把我也装进去的话他们何乐而不为？特别是你也说了，张严身边的这个卢萍有大问题，她知道张严在为我做事，而且张严当时和我说掌握了一些新的情况，说不定他们动手就和张严说的新情况有关。」 肖刚说到这儿，抬手比划了一下：「前几天梅映雪来过，她说范诚有一个思路，我觉得很不错，要是范诚的想法是对的那就说得通了。两条线，之前我只是抓住了杜洪泽这一条，而另一条线那个时候已经开始对杜洪泽他们虎视眈眈，按说我们查杜洪泽对于他们而言是好事，他们的目的只是想将杜洪泽取而代之，可是他们突然就对我出手了，还杀了张严，老莫，你说这问题出在哪？」 莫少平听肖刚说这么多也皱起了眉头。 半晌他才回答道：「张严，问题一定是出在张严的身上，你并不知道另一条线的存在，可偏偏却让张严发现了，所以张严才临时通知你见面，张严想要告诉你的应该就是第二条线的事情。」 「没错，张严这个人很精明，在杜洪泽身边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可以说我能够抓住杜洪泽那根线完全是他的功劳，可是他却也遭杀身之祸，而且是在杜洪泽出事之后，常理吧应该是杜洪泽一伙对他的报復，但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还是与他说的新情况有关，我们大胆假设新情况就是他发现了第二条线的话，那么他的死就解释得通了，而且我认为他的死和卢萍有莫大的关系，这个卢萍甚至比我更了解张严。」 「唉，又是因为女人。」 肖刚却不这么看：「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女人才让他嗅到了第二条线的气息呢？」 莫少平看着肖刚，微微点了点头，肖刚说得不无道理。 如果卢萍也是第二条线上的人，那与她关系密切的黄亚洲又会是怎样的一个角色呢？ 「找到卢萍，必须找到他，另外，我们现在的一切都只是凭空猜测，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不希望等我们发现卢萍的时候她也成为了一具尸体。」 莫少平说道：「糟了！」 「怎么了？」肖刚问道。 莫少平解释道：「邢卫东那边动了黄亚洲的人，就是那个叫白舒的傢伙，梅映雪认为这样可以逼着黄亚洲作出反应，我就怕如果黄亚洲与卢萍真如我们猜测的那样，他会不会对卢萍下手？」 肖刚愣住了，这件事情他并不知道，他问道：「这个白舒与卢萍有关系吗？」 「邢卫东说他怀疑自己有两次差点就找到卢萍了，可都是这个白舒的出现给打乱了，白舒是黄亚洲得力的手下，那个洪荒之力健身馆就是由他在打理，杀张严的那个健身教练也是他们健身馆的人。」 肖刚也皱眉道：「如果黄亚洲和卢萍就是第二条线的话还真就打草惊蛇了。」 「之前范诚就认为黄亚洲有问题，也是他让梅映雪盯着黄亚洲和白舒的，一开始他们还是暗中跟着，却让对方发现了，后来干脆就明着盯，就是这样也还是被人家带着满世界的转。」 「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个时候撤回来也没有意义了，那个白舒说什么了吗？」 「没呢，还在耗着，邢卫东倒是很有信心拿下这个白舒的。」 肖刚轻笑：「他倒是有信心，要是这些人那么好对付现在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了，这样吧，老莫，估计白舒是不会说什么的，四十八小时之后就会放人，到时候让大家装做很沮丧，你或者老谭出来发发脾气，压一压邢卫东他们，给黄亚洲那边一点错觉，之后就让他们不要再继续盯着了，即使要盯，从县里找点新面孔，不过我想经过了这一次，他们会更加小心的。要找卢萍也不一定通过黄亚洲和这个白舒，我相信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第174页 第99章 墨雨晴的危机感 董一骠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墨雨晴轻轻地嘆了口气。 自己还是太高估江长河对董一骠的兄弟感情了，如果自己能够早一点提醒冯子奇的话或许也不至于会这样。 此刻她的心里也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对于江长河而言自己与董一骠有什么区别？ 也不过就是人家手里的一枚棋子。 她甚至可以肯定，江长河对她的提防要更甚于董一骠，因为自己在他的面前锋芒太露，对于像江长河这样的人真的需要一个智囊或是军师吗？ 这个问题若在换在从前她想都不会想，从前她以为江长河就只是一个混混，一个混得比较好的混混而已，凭着的不过是一股子狠劲，拼劲。 可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她开始发觉自己好像根本就不了解江长河，哪怕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也看不透他，他表现出来的对自己的器重与依赖更多是一种表象，他是有大主意的人，平素他尊重自己的意见只不过是自己的意见与他的想法相同罢了。 想到这儿墨雨晴的后背一阵发凉，要真是这样的话这个江长河也太可怕了。 杜洪泽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仇家？竞争对手？还是江长河所为？ 墨雨晴一时间有些零乱了，看来现在处境危险的不只是冯子奇，还包括自己。 江长河几次说要对冯子奇怎么着都是自己在阻拦，不让他对冯子奇下手。 可他真是想要对冯子奇下手吗？他真敢明目张胆的去弄一个警察吗？ 墨雨晴不能肯定他敢不敢这么做，可是自己却在他的面前露出了马脚，虽然自己阻止他动冯子奇的理由看似充分，但他一定也是起了疑心的。 最重要的一点，墨雨晴知道江长河对自己有那方面的心思，他一直想要占有她，她却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她想起了江长河说过的一句话，只有自己人才会值得他的信任，他希望自己成为他的「自己人」。 这个「自己人」是什么意思她哪会不明白。 原来他对自己始终是心存戒备的。 墨雨晴幽幽嘆息，接着自嘲地笑了，她太高估自己了，总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却原来自己早就被人家给看透了。 从坤包里掏出一支烟来，她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可是自己该怎么办？ 她还没想好。 门开了，是小丽。 只有小丽有她这儿的钥匙，也只有小丽是她值得信任的人。 小丽和她是一个村的，小丽能够上大学她没少帮助。 「姐，怎么不开灯？」小丽打开了灯，看到脸色憔悴的墨雨晴她吃了一惊。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小丽又问。 「小丽，要不你走吧，离开这儿，走得远远的。」墨雨晴说。 小丽坐到了她的身旁：「姐，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墨雨晴微微一笑，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不想你继续呆在这个泥潭里了，当初我就不应该把你拉进来的。」 小丽说道：「姐，你说这是什么话，是我自己要跟着你的，姐在哪我在哪，我哪都不会去。如果不是姐，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她家里原本是不打算让她上大学的，她的父母重男轻女，认为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做什么，不如早早找个人嫁了，就算不嫁人，留在家里帮着做些活也好，是墨雨晴说服了她的父母，当然，这个说服是给了他父母一笔钱，还承诺小丽上大学的费用不用家里负责小丽的父母才答应了。 所以小丽打心底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姐，而那个家她也很少回去。墨雨晴也会做人，隔三差五的就会给小丽的家人打点钱过去，而小丽一家人除了在收到墨雨晴钱的时候会想着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女儿，平时还真就把她给彻底地遗忘了，从小丽离开家，这几年来他们从来都没有打过一个电话给小丽嘘寒问暖，小丽清楚地记得，她父亲一共给她来过三个电话，每一个电话一开口就是家里怎么怎么需要钱，让她给想办法解决，对于她的情况那是一个字都没有问。 就是那么直接。 直接得把小丽的一颗心给粉碎了。 所以小丽对那个家也没有一点的亲情可言，她的亲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墨雨晴。 墨雨晴看着她那张坚毅的脸，伸手在她的手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傻妹子，你留在我的身边会很危险的。」 「我不怕，无论如何我都要跟姐在一起！」 见她这倔强的样子墨雨晴就没有再劝她，墨雨晴知道这丫头的脾气，认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一定要让那个姓冯的赶紧离开，不然他会有危险！」墨雨晴对小丽说。 小丽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姐，我和他说过，可是他根本就不理睬，到时他要是问我为什么我怎么说？之前我说过，我说他不应该出现在这儿，他就没听进去。」 墨雨晴也知道想要让小丽去说服冯子奇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她却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冯子奇出事。 江长河说要把冯子奇的视线转向岳池，那个岳池也是个老狐狸，哪怕是岳池的女儿对冯子奇有好感，但真要是冯子奇触及到了岳池的利益，那后果可想而知。 第175页 还有一个问题墨雨晴没有弄清楚，岳池到底是不是像江长河说的那样也在暗中做着毒品生意，至少据她所了解岳池虽然一些生意见不得光，但那都是小打小闹，并未见得他就真涉了毒。如果没有那倒还好，如果真让江长河猜中了那么冯子奇或许就离不开春城了。 岳池倘若是埋得很深，那他的心机心计就太可怕了，他要对付冯子奇的话，冯子奇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 「这样吧，找个机会我亲自和他说。」 「姐，这样你不就……」 墨雨晴无奈地说道：「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我可以开诚布公地和他谈，大不了大家合作，至少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墨雨晴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 「您是墨雨晴墨小姐吧？」电话里，一个女人很客气地问道。 墨雨晴应了一声，心道这不会又是哪家房开公司的骚扰电话吧？她一直都很反感电话营销的，正准备说什么，那女人又说道：「我有点事情想和您谈谈，见面谈。」 墨雨晴又是一愣，这个女人的声音她没有听过，应该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从声音判断不出这个女人的年纪，感觉很年轻，那口普通话带了西南的口音，但并不明显，在西南能够把普通话说成这样的人还真不多。 「我凭什么和你见面，你想谈什么？」墨雨晴很戒备，也没有好语气。 那女人笑了：「就凭我知道你这墨是随你母亲的姓，而你本名并不是叫墨雨晴，而是叫陆雨晴。」 墨雨晴的心里一惊，这些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见面谈吧，我在春晖路的『百代咖啡吧』。」对方没有再多说，直接就挂了电话。 小丽隐约也听到了一些，她说道：「谁啊？」 墨雨晴摇摇头：「不认识，可是她好像知道我的事情，邀我见面谈。」 「你要去吗？」 「去，必须去，我倒是要看看她是哪路神仙。」 「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小丽点点头：「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没事，我感觉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 十分钟后墨雨晴出门了。 又过了二十分钟，她出现在了春晖路的「百代咖啡吧」。 一进去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最里面靠窗边的那张桌子旁坐着的一个女人身上。 女人穿着一条果绿色的长裙，长发简单地束着，胸前挂着一串贝壳项鍊，手腕上戴的却是一块女款的百达翡丽限量版，戴着蛤蟆墨镜，却掩不住她那张美丽的面庞。 看不到女人的视线，但她一定也在往自己这边看，接着墨雨晴看到她沖自己笑，墨雨晴几步走过去，坐了下来。 「喝点什么？」女人微笑着问道，说话间她取下了眼镜，墨雨晴知道这是一种示好，卸下面具，以真诚待人。 墨雨晴此刻也冷静了下来，她同样露出了笑容：「黑咖啡。」 女人招唿侍应生要了一壶黑咖啡，又点了一盘开心果，一盘瓜子。 「春城的气候大不如前了，还不如我们桥城。」女人开口说道。 桥城？墨雨晴的眼角微微动了一下，这女人是在告诉自己她从桥城来，莫非她和冯子奇是一起的，也是警察？ 「还不知道怎么称唿呢？」 女人身子向后靠了靠，像是在换个舒服的姿势：「我叫夏碧君，是个律师。」 夏碧君？不认识，自己确定不认识。 「为什么查我？」黑雨晴暗暗庆幸，自己刚才沉住了气，没有冲动地问她是不是桥城警方的人，更没有问她是不是和冯子奇一路的。 「我只是觉得好奇，所以就找人打听了一下。」 夏碧君说得轻巧，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了查出墨雨晴的底细她费了多大的劲儿。 「好奇？我们好像根本就不认识吧？」墨雨晴发觉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让她感到压抑的气场，她自认气质不输于人，可在这个女人的面前她却找不到一点的优越感。 第100章 达成合作 墨雨晴在审视夏碧君的时候，夏碧君也在观察着她。 女人与女人其实很多时候都会暗暗较劲，总会拿对方和自己相比。 此刻墨雨晴就有着这样的心思。 反倒是夏碧君，她看墨雨晴的眼神多了几分的欣赏，她觉得墨雨晴与年轻时的自己很像，无论是心智气质，还是别的什么，都很像。 她仿佛在墨雨晴的身上找到了昔日自己的影子。 「好吧，我也不拐弯抹角，我相信两个聪明人之间谈话用不着那么累。」夏碧君说到这儿，从包里掏出了一包女士烟，先是自己放了一支到嘴上，接着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又抽出一支来递给墨雨晴。 墨雨晴没有拒绝，也接了过去。 两个女人都把烟给点上，墨雨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夏碧君，在没摸清对方意图的情况下她觉得自己最好是少说话或者不说话。 这也是她长期养成的习惯，她懂得言多必失的道理。 「想必你们早就已经知道冯子奇的底细了吧？」夏碧君问道。 墨雨晴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惊讶，之前她就曾猜测过夏碧君会不会和冯子奇是一路的，只是后来听说夏碧君是律师才打消了这样的想法，只是没想到夏碧君竟然还是以冯子奇作为开场白。 第176页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墨雨晴心想难不成她是冯子奇的女朋友？如果真是这样她就看清了冯子奇，明明知道自己执行的是很危险的任务还把女朋友给带来，甚至还让女朋友也掺和进来，那就太不顾及自己女人的安危了。 「朋友，普通朋友。」 墨雨晴的那点小心思夏碧君看在了眼里。 「你刚才说你是个律师？」 夏碧君点点头：「没错，我是个律师，不过我这次来春城的目的和冯子奇是一样的，或者也可以说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包括你，陆雨晴小姐。」 墨雨晴的脸色微微一变：「你不是警察，这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也同样不是警察，那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接近江长河呢？」 墨雨晴抿着嘴，眯缝着眼睛，夏碧君的反问很是犀利。 「我说过，我们都是聪明人，彼此间就不要玩那些虚头巴脑的了，我来就是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合作，就这么简单。」夏碧君说到这儿喝了一口咖啡。 墨雨晴也端起了杯子：「冯子奇的处境很危险。」 「你的处境也很危险。」夏碧君淡淡地说。 墨雨晴没有反驳，这一点之前她就已经想明白了。 夏碧君望着墨雨晴：「你把你的身世隐藏得很好，但你应该知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秘密，如果江长河知道了你的来歷，那么等待你的将会是什么？」 墨雨晴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夏碧君说道：「所以你需要盟友，而我则是你最好的选择！」 墨雨晴冷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夏碧君说道：「我可以让冯子奇撤，他会亲口证实我的来歷，不过我希望既然是合作，那么彼此之间就应该是坦诚的，说白了，我们必须要做到把后背放心地交给对方。」 墨雨晴皱起了眉头，她看出来夏碧君不像是在说谎。 「我考虑一下。」墨雨晴轻声说，她有些松动了。 夏碧君点点头：「好，不过希望你能够早一点答覆我，一会我就和冯子奇说，让他回桥城。」 墨雨晴也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景，夏碧君轻嘆了口气，从内心而言她是不想这样的，她担心这个女孩的命运。 拿出手机，她给范诚打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在夜色的掩映下她驱车来到了范诚的住处，这是最初范诚他们到春城时租住的地方，董一骠死后那个小区他们就没有再住了，住在那儿很容易被人发现。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范诚问道。 「让冯子奇撤吧。」夏碧君说道。 范诚望着她，有些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夏碧君点上支烟：「我见过墨雨晴了，就刚才。」 范诚没有说话，也点上了一支烟，李奕言给夏碧君泡好了茶，在一旁坐下。 「她说冯子奇很危险，从一开始江长河就知道冯子奇是警察了，若不是她，江长河说不准早就对冯子奇下手了，江长河这个人很危险，手段也很毒辣。她说她从侧面也提醒过冯子奇，只是冯子奇没当一回事。」 范诚眯缝着眼睛：「你和她达成协议了？」 「就知道瞒不过你，没错，我提出和她合作，她没答应，但我想只是时间问题。」 「她到底是什么人？」 夏碧君望着范诚：「还记得当年滇南的一起大案吗？缉毒英雄陆云风的事迹当时可是传遍了整个大西南。」 陆云风这个名字范诚当然不陌生，当时听说陆云风的事迹无数警察都掉下了眼泪。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她就是陆云风的女儿吧？」 夏碧君点点头：「没错，她原本叫陆雨晴，她父亲牺牲后为了她的安全起见改了母亲的姓，后来她母亲也遭遇了车祸，有人说那是毒贩的报復，当时她父亲的同事，他们县局的警察局长想要收养这个烈士的遗孤，但她却拒绝了，她偷偷去找了父亲原来在部队当兵时的一个战友，那是一个质朴的农村人，姓李，她父亲的这个战友二话没说就收留了她，关键是这对夫妇也没有孩子，有趣的是这个姓李的战友之所以没有孩子还与陆云风有些关系，在部队一次手榴弹实弹训练时，陆云风的操作失误，差点丧命，这个战友救了他，自己却被弹片擦伤，丧失了生育的能力。陆雨晴当时年纪还小，却记得父亲说的这事儿，父亲说这是他一辈子的内疚，她是上门去还债的，去给这对夫妇当女儿，去给他们尽孝心。」 听夏碧君说到这儿，范诚和李奕言的鼻子都有些发酸。 他们没想到墨雨晴还有这样的一段身世。 「由于陆风云的事情怕再牵连到他女儿，那位局长就偷偷让人将陆雨晴的户籍档案给改了，甚至还把她过去的经歷抹掉，好在那个时候她也还小，这么处理起来也没有太大的难度，甚至那局长还故意让人传出话，说她母亲车祸时她也在车上，一起遇害了。」 范诚知道那位警察局长也是好意，那些毒贩的报復是很疯狂的。 「你居然能够查到她的底细还真不容易。」 夏碧君苦笑：「这哪是我的本事啊，我是去见了她的养父，是她养父告诉我的。说来也巧了，他养父和我之前在滇南的一个案子的关系人还有些关系，之前我和他就见过，所以当时我冒充记者上门的时候人家一眼就把我给认出来了，还好我给他留下的印象好，当时他就一直追问我为什么要打听墨雨晴，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他了，然后他拉住我，让我一定要帮帮他女儿。」 第177页 「看来是该让冯子奇离开了。」范诚嘆了口气。 他给冯子奇打电话，把夏碧君这边查到的事情和冯子奇大致说了一遍，然后他让冯子奇撤回桥城。 冯子奇没想到夏碧君竟然一下就把墨雨晴的底细给查出来了，惊讶之余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 如果墨雨晴愿意配合他们当然是件好事，自己如果再继续呆在江长河的身边反而会给墨雨晴添乱，江长河倘若对自己起了杀心墨雨晴是帮自己还是不帮，到时候说不得会把墨雨晴给搭进来。 范诚告诉冯子奇，现在桥城那边也很缺人手，冯子奇当然清楚，凌力被停职导致警方的战斗力大大削弱，此刻也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其实他的心里也一直放心不下一个人，那就是黄小岚，黄小岚是在约他见面的时候失踪的，而她还是肖刚的前女友，虽然后来成为了杜洪泽的妻子，但作为肖刚搭档的他知道这是肖刚的一个心结，如果黄小岚真出了什么事情肖刚是肯定接受不了的。 冯子奇在沉默了半分钟后才说道：「好，我明天回桥城。」 「你不用对江长河有任何的交代，他早就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就这么走吧。」范诚是恐怕冯子奇去找江长河反而会节外生枝。 「范大，还有一件事情你们要留意一下，我也和你说过，那天我在茶楼对面盯董一骠时遇见的那个女人，就是在餐巾纸上留下『小心陷阱』四个字的那个女人，一直到现在我都没能够查出她是谁。你们问问墨雨晴，这女人和她有没有关系。」 「好。」范诚也不敢大意。 「稍后我会将她的外貌特徵大致做一个文字描述发给你，回桥城后我马上找技术部门画像。」冯子奇有一点好处那就是记性好，他还能够很清楚地记得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挂了电话，范诚对夏碧君说道：「他答应明天就回去。」 夏碧君点点头：「这也是为他好，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暴露了，无论是岳池还是江长河都知道他是桥城来的缉毒警察，墨雨晴告诉我，江长河有两次是准备要对付他的，第一次是准备直接把他给干掉，第二次是想对他的家人下手，幸好墨雨晴及时劝阻，让他将计就计把江长河留在身边，用以反证江长河的清白，这才躲过了江长河的黑手。」 李奕言听到这儿轻哼一声：「这个江长河也太嚣张了！」 夏碧君看了他一眼：「这些人原本就没有什么人性。」 「依着我的性子他们就全都该抓起来毙了！」李奕言的军人气质表露无余。 范诚苦笑：「小李，你时刻都要记住，我们现在是警察，警察办案就必须依照法律，就必须得请证据，你知道我们最难的是什么吗？就是明知道他就是坏人却不能动他，非得把他犯罪的事实给查清楚，拿出强有力的证据。」 第101章 冯子奇走了 冯子奇走了。 他就这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春城。 只是他并不知道，他刚上飞机，江长河和岳池同时都得到了消息。 岳池站在窗边，抬眼看着天空，骆驼就站在他的身后，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这小子甚至没有和小姐打招唿。」骆驼有些替嘟嘟鸣不平。 岳池嘆了口气：「走了好，省得那丫头总是心心念念的，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他怎么就突然跑了呢？难道是江长河那边他查到了什么？又或者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岳池慢慢转过身来看着骆驼。 骆驼抿了抿嘴：「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可惜了，可惜了。」岳池又是一声嘆息。 骆驼就有些不解了。 岳池苦笑：「都是丫头给闹的，要不是为了顾及丫头我还有一着妙棋，现在他这么一走这步棋也就废了。」 骆驼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他小心地问道：「您是想让他死在江长河的地盘上？」 岳池在沙发上坐下，跷起了二郎腿，点上一支雪茄，微微点了点头：「你想想，一个警察死在了他的地盘上，而且这警察是冲着他去的，你说他能够说得清楚吗？」 骆驼点点头，这确实是一步妙棋，不过他也知道岳池在顾忌什么，那就是嘟嘟。 骆驼也很不理解，嘟嘟怎么就喜欢上这小子了。 岳池给他解了惑，原来冯子奇和嘟嘟在高中时喜欢的一个男孩子长得很像，只是那男孩子命短，遭遇了意外，为这事儿嘟嘟没少难过，用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才走出来，而这个冯子奇不只是和那男孩子长得像，就连神态气质也差不多，这也是为什么嘟嘟会粘上冯子奇，甚至不在乎他已经结了婚有老婆孩子的缘故。 作为父亲，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女儿了，医生说过，在精神上嘟嘟不能再受刺激，这也是为什么岳池甚至向冯子奇抛出了橄榄枝，就连冯子奇的警察身份他都不计较的原因。只要冯子奇愿意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那么他就会像嘟嘟一样把冯子奇当宝。 可是冯子奇却对嘟嘟没有一点意思，这一点他早就看出来了，他劝过嘟嘟，可是嘟嘟却是死心眼儿，嘟嘟一心扑在冯子奇的身上，作为父亲他也没有一点办法。 现在冯子奇走了，对于嘟嘟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但岳池的心里却恨死了冯子奇，他这么一走，嘟嘟少不得又要疯上几天了，说不定对自己这个做父亲的都会横挑鼻子竖挑眼。 第178页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这是他的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凉着，含在嘴里又怕化掉，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唯有这个女儿他却珍若生命。 「那下一步该怎么办？」骆驼问道。 岳池眯缝着眼睛：「先看看吧，姓冯的这小子不辞而别将我的计划一下子打乱了，对付江长河我们还得另想办法。」 骆驼说道：「江长河身边那个女人很厉害，都说她是江长河的智囊，江长河能够走得顺当也是因为她。老闆，要对付江长河我觉得先要把这个女人给……」 他的话没有说完岳池就笑了。 骆驼愣住了，一头的雾水，他不知道岳池为何发笑。 岳池收起了笑容：「骆驼啊骆驼，你跟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常常说，人要善于思考，要学会审时度势，要学会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我知道你说的是那个叫墨雨晴的丫头，你真觉得江长河需要这么一个智囊吗？你真以为那丫头很厉害吗？你看到的都是表象，表象知道么？」 骆驼没有说话，他还真是那么认为的。 岳池喷出一口烟雾，然后说道：「有时候一个人不能太聪明，那样就会让别人生厌，让别人戒备，让别人嫉妒，反而会给自己招惹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江长河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智囊。不可否认，这个墨雨晴确实有些能力，但你觉得就她那年纪，她那阅歷，如果不是她的想法原本就是江长河的想法，一向自负且目空一切的江长河会听得进去她的建议吗？」 骆驼还真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要真是这样的话江长河就太可怕了。 「弄不好这个墨雨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江长河身边充当的是什么角色，我见过她几次，倒也算是个人物，可惜了，明珠暗投。」岳池的这句可惜了确实是真心话，这个女人如果是跟着自己的话，那么生意上的很多事情他就可以省不少的心。 骆驼说道：「这么说来江长河根本就没有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 「也不能这么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会信任这个女人。」 「为什么？」 「因为他并没有彻底地征服她，要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地站在你这一边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彻底地攻陷她，占有她，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你都必须有绝对的控制权，只有这样那个女人才会真正地成为你的人，也只有那个时候你才可以完全相信她，记住了。」 此时，在江长河的办公室里。 江长河阴沉着脸，墨雨晴就坐在他的对面，小丽站在墨雨晴的身后。 「姓冯的那小子跑了。」 江长河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墨雨晴，墨雨晴却没有一点的惊讶，脸上波澜不惊。 墨雨晴淡淡地说道：「我也没想到他会不辞而别，或许是他上面人的意思吧。不过这不也是一件好事吗？他对我们的调查没有什么结果便偃旗息鼓，至少我们可以松一口气了。」 江长河冷笑一声：「你真是这么认为的？」 墨雨晴抬眼与江长河对视：「难道说你让他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这倒没有。」 墨雨晴说道：「这不就结了。」 「雨晴啊，你还是挺聪明的一个人吗，怎么就不明白呢，我是怕警方会採取其他的方式，我宁愿这个姓冯的在我身边也不愿意面对一个未知数。」 说罢，江长河望向小丽：「小丽，是不是你对他说了什么？」 小丽有些惶恐：「没有，我一直都按着江总和墨小姐的意思与他周旋，我甚至还，还照江总说的去引诱他，只是他这个人很正派，连正眼都没瞧过我。」 江长河说道：「你就不能动动脑子，想想办法，我就不信了，想要让一个男人就范就这么难。」 「够了，江长河，小丽是我的人，你却让她去做这么下作的事情，是不是哪一天你也会那么对我啊？」墨雨晴生气了，而且她的气愤并不是伪装出来的，因为这件事情她竟然不知道，江长河怎么能够让她的姐妹去做这样的事情，也幸好小丽没有这么做，否则的话她又怎么向警方交代？ 见墨雨晴生气了，江长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雨晴，其实我并没有强迫小丽这么做，算了，这件事情以后不提了。」 「小丽，以后除了我，任何人都无权命令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墨雨晴仿佛不想给江长河这个面子。 江长河的眼里流过一抹凶光，不过他却仍旧是脸上带笑：「好了，别生气了，这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过现在我们得好好想想警方接下来还会不会往我的身边派卧底。」 墨雨晴说道：「那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经过了这一次估计警方不可能再故伎重施，至少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这么做了。倒是董一骠的事情你得小心一点，春城警方已经开始对董一骠的事情展开了调查，别最后查到你的身上来。」 江长河笑了：「这个你不必担心，当时参与的那几个医生和护士早就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没错，董一骠出来之后，这些年他们都陆续遭遇了意外，全都死了，已经没有人知道当年董一骠是怎么从监狱里出来的了。」 墨雨晴没想到江长河这样的心狠手辣，为了一个董一骠他竟然杀了这么多人，他救下董一骠倒是在道上落了个仗义的名声，但谁又知道董一骠只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一个工具，必要的时候还能够推出去当替罪羊。 第179页 「道上知道这事的人却是不少。」墨雨晴说道。 江长河耸耸肩膀：「没错，确实有些道上的老大见过董一骠，那又怎么样，谁敢说董一骠是我弄出来的？就算真有人那么说我也不怕，这是个法制社会，凡事都要讲证据的，谁有证据能够证明董一骠的事情和我有关系。」 墨雨晴听他这么说暗骂他卑鄙，不过他说得没错，有些事情只是猜测是没有用的，需要的是证据。 别说是外面的人了，就连她都没能够找出有力的证据证明江长河的这些罪行。 她了解江长河，这个人并不像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他若是没有把握又怎么可能在自己的面前说这么说，他可是连自己都不怎么信任的。 「现在我们的重点要放在岳池那个老狐狸的身上去，姓冯那小子就是他给推荐的，就凭这一点，他的居心就不良，在我的身边安插一个警方的卧底，也亏他想得出来。」 墨雨晴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原本我是想利用那个姓冯的去噁心一下岳池的，可惜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第102章 春城刑警 正说着，秘书推门进来。 「江总，有两个警察想要见你，说是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江长河皱起了眉头，警察找上门来了？ 不过他马上就想走来了，一定是春城警方来找他调查董一骠的案子。 他看了一眼墨雨晴，墨雨晴和小丽就先离开了。 两个便衣走了进来。 「江总，我们是春城市局刑警队的，我叫刀彦飞，这是我的同事小满。」 江长河一脸堆笑，很是热情地伸出手去：「刀警官，小满警官，请坐请坐，来，抽支烟。」 他拿起了桌子上的「大中华」。 刀彦飞摆了摆手，小满也说不会抽菸。 坐下之后，秘书上了茶就退出了办公室。 「江总，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吗？」刀彦飞直入主题。 江长河一脸的懵相，他装煳涂地说道：「我还真不知道，不会是我手底下的员工出什么事了吧？」 刀彦飞和小满对视了一眼，然后刀彦飞说道：「那倒不是。江总，你还记得董一骠吗？」 「当然记得，当年我因为犯了事进了监狱，要不是董一骠对我照顾有加天知道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唉，原本我想他若是出狱了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他，可是谁知道他竟然没有等到出狱就病死了。」江长河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戚戚然。 刀彦飞眯缝着眼睛，他分不清江长河到底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在演戏。 他肯定分不出来，江长河原本就是戏精级别，不然董一骠也不会把命给丢了。 「他当年并没有死在狱中，就在两天前我们在下坝发现了他的尸体。」 「啊？怎么可能？」 江长河一脸的震惊，甚至他的手都抖了一下：「不可能，当年他的后事还是我给张罗的呢。」 小满说道：「江总，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开玩笑？死者确实就是董一骠，我们也知道江总和他的关系很要好，所以才来找江总了解情况。」 「你们是什么意思？不会想说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吧？」 江长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隐隐有些愤怒。 刀彦飞忙说道：「江总，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了解一下情况，我们想知道当年董一骠是怎么从监狱里出来的。」 江长河摇摇头：「我不知道，当时我早就已经出来了，直到他患了绝症我都不知道，还是后来医院通知他的家属去领他的遗体时我才知道的这事儿，你们也知道，他家里的条件并不好，于是我才帮着张罗了他的后事也算是尽一份兄弟情谊。」 「你们当时就没有仔细辨认那尸体是不是董一骠吗？」 江长河说道：「当然辨认过，只是你也知道，我们看到的是尸体，而且人已经只是皮包骨了，莫说是我了，就是他的母亲看了也认为就是他。」 「就算真只剩下皮包骨头也不应该认错才对啊？」说话的又是小满。 江长河淡淡地说道：「可我看了，五官轮廓确实就是董一骠，他母亲也是这么认为的，警官，退一万步说，假如当时我们在情急之下真看错了也没犯什么法吧？我是好心，想着他家里没能力料理他的后事，就算那个人不是董一骠，我也是尽了善心，让一个死者入土为安，你不能说是我错了吧？」 小满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他只得看向刀彦飞，刀彦飞示意他不要再说什么。 「江总，谢谢你的配合。」刀彦飞站了起来和江长河又握了握手便带着小满告辞了。 上了车，小满很不满地说道：「江哥，这傢伙明明就在撒谎！他和董一骠的关系这么好，怎么可能会分辨不出那具尸体是不是董一骠！」 刀彦飞看了他一眼：「小满，遇事别太冲动，没错，你能够看到这一点别人也能够看出来，可是这种事情知道是一回事，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也怪当时的办案人员工作不细緻，当然，这也情有可原，毕竟他们和董一骠并不亲近，江长河有一点肯定没有说谎，就是当年那个病死的人至少与董一骠在轮廓上是很相像的，对于一个患了绝症病死的人，就是换做是你我也不会检查得太细緻。我曾去问过魏所，当时是他亲自把董一骠送进的监狱，也是他亲自证实那死者就是董一骠的，为这事儿他很内疚，因为当年董一骠患的绝症具有传染性，所以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就确认了。病人一直都在医院接受治疗，谁也想不到竟然被偷梁换柱了！」 第180页 小满也知道魏所长是个好警察，在春城警队里的口碑也一直都很好，他自然不会相信魏所长有什么问题，加上如今刀彦飞也说出了实情，那个时候检查出董一骠患绝症，而且极具传染性，到了医院甚至医生已经告知病人捱不了多久，死亡只是时间问题，警方自然也就松懈了，不会再浪费太多的人力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 换位思考，如果自己站在当时魏所长他们的角度估计结果也是一样。 「问题出在医院！」小满说。 刀彦飞嘆了口气：「没错，发现董一骠尸体的当天，也就是两天前魏所就亲自带人去了医院，想要找到当时负责诊治董一骠的医生和护士，可是这几个人就在那个假的董一骠病死后没多久便陆续一个一个地发生了意外，而这些意外却并没有引起院方的重视。」 「也没有引起我们警方的重视。」小满的话语中带着嘲讽。 刀彦飞皱起了眉头：「小满，能不能不带主观情绪？」 小满说道：「每一个人的死亡都会向辖区派出所汇报，哪怕是自然死亡，这样的意外死亡如果只是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涉案的医护人员少说也是四、五个吧，四、五个医护人员意外死亡，而且都是同一家医院的，难道派出所就没有一点警觉吗？」 刀彦飞苦笑：「好吧，我告诉你，这五个医护人员分属于四个派出所的辖区，他们都只知道自己辖区内的事儿，谁也没有把这几个人的死亡联繫到一起。」 小满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的情绪确实有些激动。 「不过你说得也没错，如果当时派出所的相关人员到医院深入了解一下应该不难找出几个意外死亡者之间的必然联繫，那样或许能够及时查出事实的真相，可是现在已经晚了。这也不能怪派出所的人，一般来说除非是特别可疑的他们才会引起重视，一旦判定是意外死亡，无非就是做个登记，然后通知家属核销户籍就完事了，你没在基层呆过，派出所的同志是很辛苦的，我们不能要求他们像神一样的存在。」 「那怎么办？这个案子就不查了？我觉得这个江长河的嫌疑最大。」 「查，肯定要查！不过我们不能太直接，直接对江长河展开调查的话不但收不到效果，甚至还很可能会让他把我们给带偏了。董一骠死在下坝村，他去下坝村做什么？那个报警电话说怀疑下坝村隐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小满，你觉得他说的见不得光的东西又是什么？」 小满愣住了，他说道：「刀哥，你莫非想说是毒品？」 刀彦飞点点头，他还真是这么想的，他说道：「之前黔州省桥城市局给我们局里来过一份协查通报，就是查这个董一骠的，桥城市局禁毒大队查获了一批毒品，就存放在铁路货场的仓库里，仓库的租用人是董一骠。当时我们也没去多想，按着流程告诉桥城市局董一骠已经死了，现在看来董一骠还真有可能在鼓捣毒品。」 小满这回就感到有些震惊了：「如果是这样这个案子就得交给禁毒大队了。」 刀彦飞说道：「暂时还不用，现在局里让我们查我们就认真的查一查，小满，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和江长河槓吗？我就是不想太过于惊动他，原本我都不想找他的，可是董一骠的案子不的他的话他心里一定会有想法，反而会生疑，所以我才会带着你走这一趟。」 小满还是有些不明白。 刀彦飞嘆了口气：「你呀，多动动脑子，你想，如果董一骠真是被江长河给弄出来的，那么你想想董一骠做的这些事情江长河会没份吗？你那么咬着江长河，对于我们的调查只会增加难度，我们去找他的初衷我是想让他觉得我们只是走个过场，可你呢？」 小满这回没再说话，低下了头。 刀彦飞拍拍他的肩膀：「别气馁，你要学习的还很多，多用点心吧。」 「对了，桥城那边的警方就只发了一个协查过来，没派人过来吗？」 刀彦飞说道：「这个就不好说了，说不定人家已经到了春城，只是没和我们市局联繫罢了。」 小满说道：「这不合规矩。」 「有时候也要特事特办，假如江长河真的涉毒，那么他们派人过来也只能是暗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管他们，他们查他们的，我们查我们的，他们在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向我们寻求支援的。」 小满像是明白了：「你是说桥城那边或许会派人卧底，对吗？」 刀彦飞笑了：「太有这样的可能了，走吧，接下来恐怕有得我们忙的了，我们就从下坝村着手，我记得你家离下坝村不远吧？」 「嗯，我家住在凤凰坝，在上坝、下坝我都有几个玩得好的哥们。」 刀彦飞的神情变得严肃：「小满，现在你是警察，你就得有你的立场，我有必要给你打个预防针，如果下坝村真如那个报警电话说的那样，很多村民都牵扯了进去的话，你的哥们或许也估牵连其中，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坚持自己的立场！」 「我会的！」小满信心满满。 第103章 温水煮蛙之计 江长河阴沉着脸，双手抱在胸前，目光望着刀彦飞他们的车子远去。 「下坝村那边收拾好了吗？」他冷冷地问了一句，身后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回答道：「都收拾好了，上坝和下坝他们都不可能查到什么的。」 第181页 江长河转过身来：「别太自信了，你是没和警察打过多少交道，千万别小看了这些警察，有时候就算只是一根头髮他们都有可能把你整个给挖出来。告诉下坝的那些人，嘴给我紧一点，那几个刺头儿看好了，别让他们乱说话。」 「是。」 江长河坐到了沙发上，男子站在他的对面，他指指对面的沙发：「坐吧。」 男子坐了下来，他知道江长河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要是虚礼并不能讨到他的好感。 「龙三，跟着我快三年了吧？」 男子点点头。 「说说你对墨小姐的看法。」 龙三微微一怔，他没想到江长河会让他谈谈自己对墨雨晴的看法。 对于墨雨晴这个女人龙三还是很佩服的，年纪轻轻的心思就这般的细腻，更重要的是面对江长河的时候还能够进退有度，游刃有余。 当然，龙三的心里也清楚，这也是因为江长河对她的宠溺，这一点让龙三很不明白，江长河并不是一个没见过女人的人，而且身边也不缺女人，为什么偏偏对墨雨晴会这个样子。倘若江长河是想用墨雨晴的才情的话，那也得像老闆与属于那样的关系才对，可在龙三看来他们之间也不像那个样子，墨雨晴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可以和江长河使性子，吵嘴的人，而江长河竟然还能够容忍。 「墨小姐很能干。」龙三的回答很简单，在没有弄清自己这个老闆意图的情况下他是不想多说的，他怕说错了话反而会让老闆对自己有看法，自己家的这个老闆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真要弄起人来那手段可是十分的残忍。 「还有呢？」江长河明显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龙三微微一怔，他还真吃不准龙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对墨雨晴有什么不满？还是怀疑她什么？ 龙三的脑子不停地转动，江长河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有什么就说什么。」 龙三苦笑：「我和她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不过我总觉得她和我们并不是一路人。」 「哦？」江长河饶有兴趣地看着龙三。 龙三说道：「她如果做正行的话前途也是一片光明，可她为什么要和我们走到了一起？」 江长河眯缝着眼睛：「我们又怎么了？让你感觉低人一等了吗？」 他还真是说翻脸就翻脸，龙三就有些后悔了，自己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呢，他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江长河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的看法和你的一样，她这样的人去哪都能够混得开，吃得香，不过有一点你却弄错了，不是她自己要和我们走到一起，她是我挖来的，我亲自去挖来的，只是现在我又突然发现我有些看不明白她，一个连我都看不明白的人你又怎么会看清楚呢？」 龙三低下了头，这个时候他最好的就是保持沉默。 江长河却突然来了一句：「之前我派人去摸过她的底，不过也没查出点什么来，你留意一下吧。」 江长河说完就闭上了眼睛，龙三却有些不知所措，什么叫留意一下，是让自己也去查一查墨雨晴的底吗？还是派人盯梢看看她有什么可疑。 他想问，却不敢问，看着闭上眼睛的江长河他站了起来：「那我去了。」 江长河没有说话，他转身离开了。 待他离开之后江长河睁开了眼睛，那目光中带着犀利，他还在想着墨雨晴的事儿，这么长时间他都没能够吃定墨雨晴，心里也是很郁闷的。 「小丽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江长河打电话给小丽。 小丽接到电话心里也很是忐忑，江长河怎么就突然让自己去他的办公室了呢？ 平日里江长河并不会直接和自己接触，因为她是墨雨晴的人，江长河在这方面分得还是很清楚的。 小丽挂了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事情告诉墨雨晴，可是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看看江长河找自己到底是什么事儿，不能每件事情都去烦墨雨晴，自己应该是墨雨晴的助力，替她分忧才对。 小丽很快就来到了江长河的办公室。 「江总，您找我？」小丽脸上带着笑，她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有一对小酒窝，甜甜的。 江长河的脸上也带着笑，那笑容甚至让人感觉到亲切：「小丽，坐，快坐。」 小丽坐下后他亲自给小丽泡茶，这让小丽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站起来：「江总，我自己来吧！」 「不用，你坐着就行了，不就是泡杯茶吗？多大点事儿。」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小丽在心里想着这句话，不由得多了几分警惕。 「那个姓冯的走了，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啊？」江长河问道。 小丽皱起了眉头，自己原本就是墨雨晴的人，就算是冯子奇走了自己还是仍旧跟着冯子奇吗？还能有什么打算。难道这个江长河是想挖墨雨晴的墙角？那他就打错了算盘。 「我现在回雨晴姐那儿了，她那边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小丽一句话就想把江长河的嘴给堵死，江长河点点头：「我知道你是雨晴最好的帮手，不过你难道就希望自己永远都活在她的影子底下吗？外面的人都只知道有墨雨晴却不知道有你小丽。」 这是在挑拨啊！ 第182页 小丽哪里会听不出来。 「江总这话就不对了，雨晴姐一直都对小丽很好，甚至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小丽的今天，我宁愿做雨晴姐的影子，只要她不嫌弃，我就一辈子做她的影子。」 江长河有些感慨，自己手底下不少的人，可又有谁会像小丽这样忠心呢，他有些羡慕墨雨晴了。 但一转念，他还真不相信小丽的忠诚，他想起了一句话，那就是不背叛那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 他点上一支烟，然后看着小丽：「如果让你有机会像墨雨晴那样风光，甚至能比她更风光呢？」 小丽笑了：「江总，人贵有自知之明，小丽不才，但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雨晴姐那样的人。」 江长河说道：「唉，你怎么能够妄自菲薄，其实你并不比她差，和她相比你只是差了一些机遇罢了。」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办公桌旁的保险箱前，蹲下，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沓钱，然后又回到沙发这边。 他将钱放在了茶几上：「这儿有十万块，给你的。」 「给我的？」小丽愣住了，她有些不解，江长河怎么突然就想到给自己十万块钱。 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这又算什么？ 是的，小丽喜欢钱，从穷人家出来的女孩子谁不喜欢钱，但她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江长河这十万块钱意味着什么？只要动脑子想一想她就能够明白，江长河这是想让自己出卖墨雨晴。 看来墨雨晴分析得没错，江长河压根就不信任她。 小丽摇摇头：「江总，这钱我不能拿。」 江长河笑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怎么，还怕我的钱烫手啊！」 小丽嘴上不说，心里却道这钱岂只是烫手，还烫心呢！ 「小丽啊，这钱是给你的，我怎么还能够往回收呢，拿着吧，以后你也替我做些事情，当然，这只是一点小意思，只要你能够做得好，我保证要不了多久你也能够住大别墅，开好车，成为春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小丽还想拒绝，但想到江长河这个人的本性无奈只能先把钱收了起来：「不知道江总要我做什么？」 「做什么以后会告诉你，今天就这样，你先回去吧。」江长河卖了个关子，这让小丽的心里有些不踏实。 从江长河这儿离开，她马上给墨雨晴打了个电话。 「雨晴姐，刚才江长河让我去他的办公室，给了我十万块钱，说是让我替他做点事情，可他却没说要我做什么，姐，这钱烫手啊，咋整？」 墨雨晴沉默了片刻说道：「给你钱你就拿着吧，不管他想做什么你都先应着，如果危及到了你的安全我会替你出头的。」 小丽的心里充满了感激，墨雨晴根本就没有怀疑自己，她是真心拿自己当她的人。 「姐，你就不怕他给我这个钱是让我出卖你吗？」 墨雨晴在电话那头笑了：「怕，但我对你有信心，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小丽的眼睛有些湿润，这样的信任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墨雨晴说道：「行了，别一个人在那儿胡思乱想了，赶紧回来，我正好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呢。」 小丽忙说道：「嗯，我马上就回来。」 那边，墨雨晴挂了电话，脸也慢慢地沉了下来。 江长河这是在搞什么鬼，打主意打到自己的人身上了。 小丽有一点说得没错，江长河很可能是想在小丽身上挖出自己的秘密。 他今天没有给小丽提出具体的要求是因为他知道小丽和自己之间的感情，这笔钱只是他的前期投资，只要小丽真让他的金钱打动了，那么接下来他就很容易轻易达到他的目的。 这一手正是温水煮青蛙的手法，潜移默化，用金钱腐蚀小丽，到最后小丽就会和自己越走越远，江长河让她做什么她就会做什么，这对于自己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看来自己得好好提醒一下小丽才行。 第104章 黄小岚的习惯 冯子奇开着车来到了局里。 他第一时间这去了莫少平的办公室。 莫少平正在整理着文件，见冯子奇推门进来，脸上露出了笑容：「子奇回来了！坐，快坐。」 冯子奇没有坐，而是站在莫少平的对面，脸上带着几分歉疚之色：「莫局，你交给我的任务没有完成，对不起。」 他的心里还是真的很内疚的，去春城差不多二十天的时间，自己什么都没能够查到，反而从一开始自己就暴露在敌人的面前，一切的行动都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要说他不郁闷那是假的。 莫少平却正色道：「说什么呢，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说话间莫少平递给他一支烟。 冯子奇接过来，并没有先点上，而是帮莫少平点了火才点自己的。 「子奇，事情我大概也了解了，这不怪你，是我们考虑得不周，虽然给你伪造了身份，但以那样的藉口去接近江长河确实有些牵强了，他不起疑心就不是江长河。桥城不大，不论我们再怎么替你伪造身份，在这儿知道你的人却并不少，只要用心他们是肯定能够打听到你的底细的。庆幸的是江长河并没有对你出手，能够平安回来就是好事。」 冯子奇抿了抿嘴，从滇南回来这一路他都一直在胡思乱想，他甚至问自己是不是真适合再做一名缉毒警，他感觉自己很失败。 第183页 「莫局，重新给我布置任务吧！」冯子奇抬起头来望着莫少平。 莫少平笑了：「就算你不说我也准备要给你压担子呢，前几天有人发现了黄小岚的踪迹，她疑似被绑架了，既然你回来了，找到黄小岚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说到这儿莫少平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子奇，我们现在是在和时间赛跑，所以我希望能够早日听到你的好消息。」 「是！」冯子奇站了起来，敬了一个礼。 莫少平很是欣慰，他还真是怕冯子奇没了斗志。 他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冯子奇还真是差点就没了斗志，没了信心，支撑着他的只是一个做警察的责任。 「去看刚子了吗？」莫少平问他。 冯子奇摇摇头，莫少平说道：「去看看他吧，他一直都很担心你。」 冯子奇的神情有些古怪，莫少平看出了他的心思：「怎么，怕他笑你？去吧，他很关心你的，总是在我的面前念叨着你，回来就赶紧给他报个平安。」 听莫少平这么说冯子奇才站起身来，和莫少平告辞之后直接去看肖刚去了。 「你瘦了！」肖刚看着冯子奇，轻声说。 冯子奇说道：「能不瘦吗？吃不好，睡不好。」 「江长河竟然那么苛刻你？」 冯子奇知道肖刚这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他给了肖刚一个白眼：「不关江长河的事情，是我自己心理压力大，以前跟着你的时候觉得什么事情都简单，都容易，都不是事儿，可当我自己去做的时候，哪哪都难，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儿。」 肖刚轻嘆了口气，他开始反思自己和冯子奇搭档的时候是不是太强势了，以至于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做主，而根本没有考虑到冯子奇的感受，也没有考虑到冯子奇的成长。 「刚子，现在我才知道当时你是多么的不容易。」冯子奇并没有怪他的意思，反而充满了理解。 肖刚摇摇头：「子奇，是我的错，其实在我刚进来的时候我就开始担心你，你并不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相反的，你悟性好，能力也强，当日我总是觉得自己处处沖在前面是对你的一种保护，一种维护，可是现在看来反而不是一件好事，这一次你去滇南，从第一天起我就一直在担心你的安危，每次老莫来我都会拉着他问上老半天，知道你安全我才松一口气。不过看得出来，你做得很好，真的，我是打心底替你高兴，比我预想的要强上很多。」 冯子奇笑了。 能够得到肖刚的认可对于他来说是莫大的鼓励，在这儿他又重新拾回了自己的信心。 「接下来莫头是不是让你去找黄小岚？」肖刚问道。 他不是神仙，莫少平曾经和他提起过，等冯子奇回来就让冯子奇专心去找寻黄小岚的下落，并且让他多帮衬一下冯子奇。 冯子奇点点头。 肖刚说道：「从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她很有可能是被人给挟持了，之前下面的派出所传来消息，说是看到她被人架上了车，不管怎么说这是好事，说明她还活着。」 冯子奇说道：「他们为什么要绑架她？」 「绑架她，而她又还活着，这说明了一个问题。」肖刚没有直说是什么问题，而是用一种考较的眼光看着冯子奇，冯子奇知道这个问题是问他的，他想了想说道：「说明她的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没错，她还活着这证明了她还有活着的价值，她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一旦她没有了利用的价值那么等待她的很可能就是死亡，所以她一定会硬撑到底。」 冯子奇看到肖刚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很平静，语气也很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可他却知道，黄小岚是肖刚曾经的恋人，要说他一点都不关心黄小岚的安危那是假的。 「刚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冯子奇有些好奇地说。 肖刚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要忘记一个人又怎么可能那样容易，她一直在我的心里都占据着一个位子。可那又怎么样，我心里的她是曾经的那个她，而不是现在的那个她，或者说她们根本就已经是两个人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冯子奇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肖刚嘆了口气：「就像你，曾经追求过梅映雪，只是人家根本就不尿你，现在你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对她又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冯子奇苦笑：「得，当我没问，怎么话题又绕到我这儿来了。」 肖刚抬眼看着他：「有头绪吗？」 冯子奇摇摇头，他还真没有什么头绪。 肖刚说道：「之前凌力他们也下了一番苦功想要找到她，甚至让整个桥城市局都动起来了，派出所、街道办事处、居委会，拉网似的搜查了一阵都没能够找到她，桥城虽说不是很大，想要藏起一个人来却并非什么难事。」 冯子奇点点头，他同意肖刚这个说法，人家在暗，而警方在明，这种躲猫猫还真不容易找到想要找的人。 肖刚说道：「之前我也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够找到她，直到昨天我才想到了一件事情，但却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迁就她，如果对方能迁就她一点的话那么这很可能是你找到她的唯一机会。」 听肖刚这么说冯子奇一下子来了精神，现在哪怕只有再分之零点一的机会他都不会错过，他忙问道：「什么事情？」 第184页 「其实这件事情你也知道的，你和黄小岚也算是熟人了。」肖刚没有直说，却是卖了个关子。 他觉得自己已经给出了不少的提示，他想要锻鍊一下冯子奇的独立思考能力。 冯子奇没想到肖刚又让自己做题，但此刻他已经明白了肖刚的良苦用心。 他陷入了思考，肖刚只给了自己两个提示，其中一个自然是与黄小岚有关系，另外一个则是对方是否会迁就黄小岚，如果对方迁就她，那么这个可能才会成立。 冯子奇想到了与黄小岚有关系的肯定是黄小岚的某个生活习惯，可是自己虽然和黄小岚也算是熟人，但对她的很多生活习惯自己也不是十分的了解啊，他看了肖刚一眼，肖刚正冲着他微笑。 不对，这个生活习惯一定是自己所熟悉，所了解的，不然肖刚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可是什么呢？ 冯子奇想破了头都没能够想出来。 肖刚嘆了口气，看来冯子奇还是对一些细节并没有太过留意。 「你忘记了，她最喜欢吃育婴巷菜场那家支山肖记的烤乳猪了，几乎每周都会吃一次，她说过，只要一周不吃那心里就痒痒的，就没有食慾，没有胃口。」 冯子奇一拍脑袋，自己还真是知道黄小岚的这个习惯，怪不得肖刚说要看对方会不会迁就她了，她现在是阶下囚，伙食上她却又是一个挑剔的人，如果对方不迁就她，她是不可能想吃什么对方就给她弄什么的，如果对方愿意迁就她，那每周就会给她买一次烤乳猪，而且还是育婴巷菜场那家支山肖记的烤乳猪。 可就算所有的条件能够成立自己又怎么能够确定谁是替她买乳猪的那个人呢？ 要知道支山肖记的烤乳猪生意可好了，去买都得排除，现烤现卖，而那玩意还得趁着热乎劲儿吃。 肖刚见冯子奇这样子不由得又说道：「她吃烤乳猪索要的调料和别的人不同，她喜欢把辣椒面直接拦到香料里，而且还要让老肖帮她给搅拌匀了，她说自己这调料只有老肖知道怎么配。而别人则是香料是香料，辣料是辣料，因为这分明就是两种口味，一般人要是把两者给混到一起是吃不习惯的。」 冯子奇也想起来了，他沖肖刚竖起了大拇指。 肖刚说道：「别高兴得太早，之前我说过，这得看对方对她是否迁就。」 冯子奇说道：「对于我来说这就是希望，对方既然留下她应该是能够容忍她的一些习惯的，毕竟你也说了，他们还希望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如果之前对她用了手段她没有屈服的话，接着他们很有可能会用怀柔的办法，依着她，让她顺心。」 这一次冯子奇说的肖刚没有反驳，因为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第105章 信任的危机 邢卫东看看表，还有四小时他就得将白舒给放了。 这四十多个小时白舒竟然扛下来了。 这让邢卫东的心里很是郁闷，一开始的时候白舒都有些坐立不安了，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他反倒是镇定了。 在办公室里，邢卫东简单地洗了一把冷水脸，用力地搓了搓手，准备好好利用剩下的四个小时。 才出办公室，他就看到了梅映雪。 「梅队。」邢卫东叫了一声，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沮丧的神情。 梅映雪说道：「是不是觉得这四十几个小时白费了？」 邢卫东点点头，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辜负了凌力与梅映雪的期望，只要能够撬开白舒的嘴，那么他一定会说出卢萍的下落。 梅映雪却说道：「小邢，你有些心急了，越是这个时候你越得沉得住气，你若是在他的面前表现出心浮气躁的样子那么他说会猜到你的手里根本就没有底牌。走吧，我和你一起去会会他。」 梅映雪和邢卫东一起来到了问讯室。 白舒的脸上带着笑容，四十多个小时过去了，他看上去仍旧很精神。 「哟，梅警官亲自来了？梅警官，我就纳闷了，我可是个好市民，你们警方到我们健身馆办案的时候我是尽了全力配合的，可是你们却这么待我，硬将我关在这儿四十八小时，你们这么对待一个好市民就不怕伤了老百姓的心吗？」 梅映雪和邢卫东都还没有开口他就先发难了。 梅映雪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这个时候她反倒心态平和。 「白经理这话说的，这怎么能是关呢？只是请你来配合调查而已，我们可是没有让你受半分的委屈，我听小邢说了，他们可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你的，还有你说困了他们就让你休息，更没有动你一根手指，你说话可得凭良心啊！」 白舒愣了一下，梅映雪说的是事实，至少警方对自己是很文明的，并没有一点野蛮执法的行为。 「白舒，想清楚了吗？那一万块钱到底是怎么回事？」邢卫东问道。 白舒抿了抿嘴：「我都说了好几遍了，那是我私人借给他的，他家里的情况你们不是不知道，一个老父亲躺在医院里，动不动就是钱，作为同事，作为他的老闆我关心一下自己的员工有错吗？不只是我自己给了他一万，我甚至还差点就发动全健身馆的同事帮着捐一点钱让他度过难关，可是没想到我还没有落实这件事情他就出事了。警官，我可是做好事，做好事也犯法吗？」 白舒还是这套说辞，而邢卫东则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除非他能够拿出其他的证据证明白舒在说谎，可他又上哪拿这证据呢？他根本就拿不出来。 第185页 「原来白经理还是个古道热肠呢，怎么从前没看出来呢？」梅映雪的话语中带着嘲讽，白舒听出来了，但他也不和梅映雪计较。 「梅警官，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困死了，得回去补觉。」白舒说这话的时候打了个哈欠，邢卫东皱起了眉头，他的心里很是不悦。 梅映雪笑着说：「很快你就可以出去了，已经通知你们黄总来接你了，对了，你们黄总还给你找了律师呢，你说黄总也是的，多大个事儿还用找律师吗？」 白舒听说马上就能够出去了，而且黄亚洲还为自己找来了律师，他的心里很是感动。 不过就如梅映雪说的这样，找律师也没有用，人家警方根本就是按章办事，自己给了江文波一万块钱，警方让自己说清楚也很正常，毕竟江文波是死于非命。 他干咳了两声：「梅警官，其实呢这就是个误会，没什么的，只是希望下一次警方要找我问什么话别选择在这样的地方，老实说，我很不喜欢进警察局的，我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就说，生不入公门，死不入地狱。这地方啊，瘆人得慌。」 邢卫东冷笑：「你怕什么，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 白舒看了邢卫东一眼：「邢警官，我有什么好心惊的，我可是好人，又怎么会做什么亏心事呢。」 一个小时之后黄亚洲带着律师来了，梅映雪先和他们周旋了一下，原本黄亚洲是有些来势汹汹的，可是被梅映雪那么一说再加上律师在一旁又解释了半天他那阴沉的脸才慢慢地舒展了一些。 「梅警官，那现在我们可以把人给带走了吧？」黄亚洲问道。 梅映雪笑着说：「二位，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去把人给领来。」 可是她这一去又是一个小时，当她把白舒带到黄亚洲面前的时候黄亚洲早就已经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了。 将他们送到了门口，梅映雪很是亲切地握着白舒的手：「小白，这次辛苦你了，给你带来的不便我在这儿向你表示诚恳的道歉。」 说完，又附在白舒的耳边说道：「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期待下一次再见。」 她的话说得白舒一头的雾水，不过她客套白舒也习惯性地客套了一句：「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白舒的脸上还带着笑容。 黄亚洲却是在一旁眉头紧锁，自己一直在担心这小子，人家倒好，什么时候和警察建立了这样的良好关系，特别是他感觉白舒看梅映雪的眼神有些不对，难道…… 黄亚洲的反应被梅映雪看在了眼里，她知道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想到这个白舒倒也配合，竟然完全是按着自己的剧本在表演。 她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要让黄亚洲对白舒起疑心。 她很清楚，像黄亚洲这类的人很难对别人产生信任的，哪怕是他的左膀右臂。 坐在车上，白舒先开口说话：「老闆，您怎么亲自来了。」 黄亚洲淡淡地说：「在里面没有受苦吧？」 「没有，他们倒是文明执法。」 「我看你和他们打得很是火热嘛。」黄亚洲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白舒的心里一惊，正想解释什么，黄亚洲又说道：「先送潘律师回去吧。」 司机应了一声，黄亚洲歪头对潘律师说道：「老潘啊，这次又辛苦你走一趟了。」 潘律师忙说道：「黄总说的什么话啊，我是公司聘请的律师，理当为公司服务。」 黄亚洲掏出一个信封，厚厚地。 他将信封递给潘律师：「这是一点辛苦费。」 潘律师也不谦让，接过来：「谢谢黄总。」 黄亚洲说道：「只要一心为公司办事少不了你的好，当然，如果敢出卖公司的利益，我可是翻脸不认人。」 潘律师有些诚惶诚恐，他说道：「黄总说得是，我记住了。」 一旁的白舒觉得这话就像是沖他说的，他想说什么，但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己老闆那张板着的脸他的话又咽了回去。 潘律师下车了。 白舒才小心地说道：「老闆，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哦？是吗？」黄亚洲只是反问一句。 白舒回答道：「是的，他们把我叫去是因为之前我曾给了江文波一万块钱，当时不是卢小姐让我给他打过去的吗？谁知道警方竟然查到了，所以让我去把这件事情交代清楚。」 黄亚洲说道：「你是怎么说的。」 白舒把和警方说的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黄亚洲微微点了点头，这说法勉强能够应付过去。 只是他的心里却不太相信白舒所说，如果就是这点事情警方怎么可能扣他四十八小时，而在这段时间里他到底都和警方说了些什么。 但不是他不信任白舒，在他看来信任是有限度的，特别要看在什么情况下。 而且他很清楚警方的审讯能力，有时候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儿。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黄亚洲说完就闭目养神，白舒原本还想说什么的，见黄亚洲这个样子他哪里还敢说什么。 如果黄亚洲多问他一些，多说他一些，哪怕是训斥他一顿他的心里也好受些，可是黄亚洲却只是和风细雨的反而让他的心里不踏实。 他知道黄亚洲的心里一定对自己有了看法，可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第186页 他回想到了临走时梅映雪对自己的客气，心里一惊，自己当时是被梅映雪那张美丽的脸给迷惑了，所以才会很配合地与梅映雪客套，自己怎么就没有想过在黄亚洲的面前这么做会让他怎么想呢？ 黄亚洲让司机将他送回了家然后才离开，只是这期间黄亚洲却没有再和他说一句话。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说明自己的老闆已经不信任他的。 怎么办？ 他可不愿意被老闆所抛弃，因为那样他丢掉的不仅是一份收入可观的工作，甚至还有可能是自己的一条小命。 这才是真正让他感觉到恐怖的事情。 他给张琳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张琳就来了。 「听说你出事了？」张琳问道。 白舒有些不满地说道：「是啊，这些天你就没寻思着怎么把我弄出来？」 张琳苦笑：「黄总给我安排了一个任务，所以我就没顾上你这边，而且黄总说了，你不会有事的。」 白舒眯缝着眼睛：「他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 张琳咬着嘴唇，摇摇头：「黄总说了，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你。」 白舒皱起了眉头，以前黄亚洲对他是没有什么秘密的，有什么事情都是他去做，包括卢萍的事情都交给自己处理，可是现在黄亚洲直接就给张琳下了任务，张琳可是他的人，甚至连是什么任务他都不能过问，这不得不让他去思考这其中的深意。 「你别多想，其实黄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张琳看白舒这副样子忙解释道。 白舒望着她：「你是不是想要取代我？」 张琳听了脸色一变：「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们俩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白舒冷笑：「这还真是不好说，我了解你，你一直都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你和我在一起不也是因为能够在我身上得到你想要的吗？」 第106章 残酷的现实 被猜忌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白舒的心里很清楚这一点。 这些年他能够混得顺风顺水，能够从一个没有依仗的穷小子混成春城市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是因为黄亚洲，黄亚洲对他有知遇之恩，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一直都很是卖力地替黄亚洲做事，黄亚洲能够把他捧到这样的一个位置也同样能够让他眨眼之间一无所有。 所以他始终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行差踏错，哪怕就是一个小小的失误很可能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 他不愿意失去现在的一切，吃香的，喝辣的，住大别墅开豪车，还有美女相伴。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再回到之前的一无所有这样的心理以及生理上的落差他肯定接受不了。 而且他是个聪明人，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一旦黄亚洲对他产生了怀疑，那就不是收回给予他的一切那么简单了，说不定自己的小命都不保。 在这之前他并没有这样的危机感，因为他认为自己是黄亚洲不可或缺的，这些年来黄亚洲应该已经习惯了自己替代他做一切他不方便做的事情，甚至包括照顾卢萍。 想到卢萍，白舒的心里就像是有一团火。 他紧紧地搂着张琳，狠狠地在她的身上揉捏了一番，可那火却没有熄灭。 但当他看到张琳那又貌似清纯的眼睛时，他的心里不由得又生出了警惕之心。 张琳是个有野心的女人，虽然她掩饰得很好，可是他却还是能够感觉得到。 白舒有些后悔，不应该带张琳认识黄亚洲，这不是自己给张琳送上攀龙附凤的机会么？ 现在好了，黄亚洲竟然直接给张琳分派任务，还不让自己知道，这说明什么？说明黄亚洲其实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对自己是绝对的信任。 白舒在心里暗暗自嘲，自己也是想多了，自己只是黄亚洲身边的一条狗而已，不，比狗都不如，至少作为主人很少有人会去怀疑自己的狗是否忠诚，可黄亚洲却是从来都没有真正信任过自己，以前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他是不是让你监视我？」白舒终于还是问出口了。 张琳抿了抿嘴：「你是不是喜欢卢萍？」 白舒愣住了，他没想到张琳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自己确实喜欢卢萍，可是他自认为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张琳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胡说什么？你想害死我？」白舒喝道。 就算是张琳真搭上了黄亚洲，可是现在他还是自己的女人，他可以容忍张琳有野心，可以容忍张琳背叛他，可他不能容忍张琳在他的面前用这样的方式提起卢萍。这不仅会给他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也会给卢萍带去麻烦。 张琳见白舒气急败坏的样子她笑了。 「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我告诉你，从一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你喜欢她，你看她的那种眼神你知道吗？太露骨，作为女人一眼就能够看出你的心就在她的身上。」 说到这儿张琳的神情一变：「白舒，千万别把女人当傻子，那样你会死得很难看。我跟着你的时间也不短了，你何曾用过那种眼神看过我？我张琳自问不比卢萍差，不可否认她很聪明，也很能干，可她能干的我也能做到，而我比她强，无论是各方面我都比她更优秀，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做好你的女人，我曾经有过这样的幻想，那就是通过我的努力能够把你的心给拉回来。我给了你太多的机会，可对于你而言，我只是你的一个工具，仅此而已。」 第187页 张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越说她的脸色就越不好看。 白舒冷冷地看着张琳：「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真敢拍着胸脯说你是真心想要和我在一起吗？」 白舒觉得像她这样的女人最爱的只是她自己，又怎么会对感情认真？她跟着自己也只是逢场作戏，她和自己是一类人，不，她还不如自己，至少自己对卢萍是真心的，他愿意为卢萍做任何事情，只要卢萍给他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哪怕是让他去死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张琳听到他的质问，咬咬嘴唇，幽幽地嘆了口气，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她不再说什么了。 面对这样一个根本就不懂自己的男人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人呢。 「你是不是把这事情告诉了老闆？」白舒问道。 张琳冷笑：「你说呢？」 白舒急了，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张琳疼得轻叫了一声，望向白舒的眼神更加的幽怨。 白舒松开了手，坐回到沙发上，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大口。 「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堪，至少我不会害一个我喜欢的人。不过你想过没有，老闆为什么要让你去照顾卢萍，你真以为自己比别人强吗？还有，你觉得老闆对卢萍又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白舒被她给问住了，他还从来都没有去八卦这样的情感问题。 在他的心里他只知道卢萍是老闆的女人，老闆很在乎卢萍。 现在张琳问出口，白舒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你是什么意思？」白舒问道。 张琳笑了：「可怜啊，你自认为聪明，其实很多问题你根本就看不清楚，想不明白。」 白舒又吸了一口烟，张琳在侮辱他的智商，可是他偏偏还没有办法反驳。 「卢萍是老闆的女人，可是她却又是那个张严的女朋友，虽然之前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她和张严在一起应该是老闆的意思吧？」 白舒点点头，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张严可是杜洪泽身边比较受信任的人，要弄杜洪泽，那么张严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只是张严这个人做事情太死板，威逼与利诱都无济于事，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黄亚洲用了很多的手段都没能够征服他，最后只得让卢萍出马。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张严也一样。 张严在对卢萍放下了戒备之心后，他很快就爱上了卢萍，也正是这样，黄亚洲与杜洪泽的暗斗才能够屡屡胜利。不过卢萍做得确实很好，张严直到最后才发现自己被卢萍利用，才知道卢萍是黄亚洲的人。 但那又怎么样？他已经死了。 「卢萍和我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老闆就是怎么对她的。卢萍在老闆的面前不过也就是一枚棋子，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可悲。」 白舒冷静了下来，慢慢想来张琳说得确实一点都没有错，老闆看似很重视卢萍，有时候还表现出对她的紧张与关心，但从他让卢萍去跟着张严的这件事情来看老闆压根也没拿卢萍太当一回事儿，如果换做是自己，自己心爱的女人是绝对不可以让别人染指的，想到达到目的可以有很多的手段，范不着搭上自己的女人。 或许这就是自己和老闆的差距吧，老闆之所以能够成就大事业，能够成为老闆，就是他的心比自己狠。 白舒有些颓然，一支烟抽完，他就坐在那儿发起呆来。 张琳挨近他，轻轻挽起他的胳膊：「小白，放手吧，那个女人不属于你，你说我有野心，其实真正有野心的人是她，一个女人肯做出这样的牺牲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太爱那个男人，甘心为他付出一切，另一种则是有着自己的图谋，然后凡事她都可以隐忍。你觉得卢萍真的爱老闆吗？不，她并不是真正爱老闆，她是为了她的野心。」 白舒扭头望向张琳。 张琳继续说道：「老实告诉你吧，你猜得没错，老闆确实是让我注意你的一举一动，他说你不可信，还说你瞒着他做了很多不应该做的事情。」 虽然白舒早就已经猜到了黄亚洲会对自己有猜忌，可是他还真没有想到黄亚洲会这么评价自己。 自己对黄亚洲可谓是忠心耿耿，尽心尽力地为他做一切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很可能是会丢脑袋的，可最后还落得这么一个评语。 自己瞒着他做了什么？ 白舒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背着黄亚洲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如果真的有，那么只有一件，那就是自己不应该对卢萍起心思。 对了，自己确实为卢萍做过一些事儿，卢萍让自己保守秘密，不要告诉黄亚洲，难道这些事情黄亚洲知道了？ 想到了这儿白舒已经是一身的冷汗。 要真是让黄亚洲知道了那么黄亚洲肯定也知道了自己暗恋卢萍的事儿，觊觎自己的老闆娘可是为道上人所不耻与不容的事情，黄亚洲真要凭着这个对自己以难的话那么自己就必死无疑。 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 白舒有些不知所措。 张琳说道：「现在你知道害怕了？」 白舒抓起了烟盒，又点上了一支烟，只是点火的时候他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还是张琳替他给点上的。 第188页 「现在你知道了吧？你在老闆那儿并不是不能缺少的人，有你或是没有人他的公司一样的运转，他一样的找他的大钱，也一样能够用很短的时间再重新培养出像你一样的亲信。这个世道并不缺少聪明能干的人，也不缺少有野心想要出人头地的人，反而是这些人都缺少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让他们发挥自己的能力的舞台。你现在在台上，但你可知道，台下还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还有多少人在等着你下去以后他们好登场？」 白舒的心一下子给揪了起来，张琳的话虽然他不爱听，可他又不得不承认，张琳说的是一个很残酷的现实！ 第107章 张琳的野心 张琳见白舒被自己的话给震住了，她抬手轻轻抚摸着白舒的脸庞：「你其实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各方面都很优秀，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迷恋上你的原因。即使是知道你的心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可是我却一直都爱着你。」 白舒一动不动，任由她抚摸着。 「小白，为什么我们非得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操控呢？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甚至是掌握别人的命运呢？」 白舒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再次望向张琳。 「我是有野心，可是我的野心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你！小白，我们不能再这样了，老闆已经对你起了疑心，接下来很可能他还会对你起杀心，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不只是你，就连我的处境也很危险。你真以为他让我监视你是信任我吗？不，相反的，他也在考验我！你是傻子，你看不出我对你的感情，可老闆不是，他一眼就看出我对你是付出真心的。所以他不只不信任你，也不信任我，一旦我们做的事情令他不满意，那么我们很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白舒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在脑子里边过着自己与黄亚洲相处时的那些画面。 黄亚洲对自己永远都是那种笑容，看上去很亲切，很和蔼，就像是自己的兄长一般。 可是他在去警察局接自己出来的时候脸上的那种笑容没有了，他对自己很冷淡，就连话都没有多说几句，那样子他是真的想放弃自己了。 「你是什么意思？」半晌，白舒睁开眼睛，轻声问道。 张琳说道：「其实老闆的生意大多都是你在替他打理的，就连潘律师那边你也非常的熟，你上次不是说吗？潘律师总是觉得老闆很抠门，他为公司做了很多的事情，可是老闆却不捨得在他的身上花钱。如果你能够承诺给他足够大的利益，有他和你联手，那么你想要取代老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舒瞪大了眼睛，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敢想。 不过她说得确实没错，要想扭转现在这样的局面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地掌握主动权。 可这样做的风险却是很大，万一失败的话那他就真的活不成了。 「小白，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张琳有些不满地问道。 白舒抿着嘴，半天不说话，他在内心里衡量着这么做的利与弊，另外他也在想着如果真要这么做的话自己该如何设计。最重要的是自己接管了公司之后，滇南那边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条财路不能断，要是那边对自己不认可的话很可能就不会再给他们供货了。 「你是认真的？」白舒轻声问道。 张琳点点头。 白舒说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些告诉老闆吗？到时候你很可能会生不如死？」 张琳又笑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这样的笑容时白舒的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很没有底，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很了解张琳，可今天张琳就像是一个高深莫测的陌生人一般，不管自己怎么看都看不透。 「如果你认为出卖我就能够挽回老闆对你的信任你尽管这么做。」 白舒说道：「说吧，你又想要什么？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张琳说道：「我说过，我爱你，我甘心为你做一切事情。」 「可是你知道的，我喜欢卢萍。」白舒这话很残忍，不过张琳却仍旧是不以为然：「那又怎样，迟早你的心里会有我的，只有我。」她显示出了一个女人的自信，白舒不知道她这自信是哪儿来的，但老实说听到张琳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的心里还真是隐隐有些感动。 如果张琳说的是真的，张琳是一心为了自己好的话，那么自己还真是辜负了她的一番情义。 「好吧，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白舒问道。 「首先得杀了黄亚洲。」张琳可没那么多废话，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黄亚洲是一切危机的源头，只要把源头给除掉了他们就没有危险了。 可是说归说，要做起来却并不容易。 直接谋反的话会让手下的那些兄弟不服，肯定会有一些黄亚洲的死忠跳出来给黄亚洲报仇，那样一来的话就算是黄亚洲死了自己同样的不好过。 另外警方也不是吃素的，现在警方正不知道怎么对他们入手，自己杀了黄亚洲不就给警方一个机会了吗？警方只要诚心要查自己是不是能够平安无事也未可知。 「当然，怎么做还得有策略，当初他和卢萍不就是让江文波意外死亡了吗？我们为什么不能如法炮制呢？」 她的话说到了白舒的心坎上，白舒不由得佩服这个女人的想法。 第189页 「况且我们还有一枚棋子可以用。」 「谁？」白舒隐约猜到了她指的是谁。 张琳说道：「只是或许你捨不得用，但她才是黄亚洲的致命所在。」 果然，张琳说的果然就是卢萍。 白舒眯缝着眼睛，他有些怀疑张琳是不是想利用这件事情将卢萍置于死地。 要是这样的话这个女人的心也太毒了些吧。 「怎么用？」 张琳说道：「要是她杀了黄亚洲的话那就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而作为黄亚洲的得力助手，只要你替他报了仇，那么公司上下都会认为你是最忠心的，公司群龙无首，这个时候你站出来主持大局不就是众望所归了吗？再让潘律师那里做下手脚，这公司也就是你的了，至于黄亚洲的妻儿老小，给他们一大笔钱，保证他们仍旧能够过着现在的生活他们还不对你感恩戴德？」 白舒又是一身冷汗，这女人献的计确实很让他动心，但他却觉得和这样女人在一起是一件很恐怕的事情，天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算计到自己的头上！ 这个计划很诱人，可是对于白舒而言最难以接受的就是关于卢萍的那段，真要让卢萍牺牲掉吗？ 他捨不得。 张琳算是看出来了，她皱起了眉头：「男人要成大事就不能去考虑儿女私情，否则永远都是一事无成，小白，你可别错过了这个机会，真要等到黄亚洲对你下手的时候你才想到要反抗那就晚了。黄亚洲的手段你应该比我更加的清楚。」 白舒嘆了口气：「这事儿容我再考虑一下吧。」 「你的时间不多了，估计过了今晚他对你就会彻底地放弃了，要知道，他的眼睛里面是掺不得砂子的，其实自从你被警方给带走，在警局关了两天，不管你说了什么，又或者你什么都没说在他看来都会怀疑你是不是已经出卖了他。」 白舒的心里恨透了邢卫东，要不是邢卫东把自己带去警察局的话也不会把事情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张琳又说道：「不要再犹豫了，我这就打电话帮你约潘律师。」 白舒没想到张琳说做就做，她真给潘律师去了电话。 白舒没有阻止她，白舒也很好奇潘律师会是什么样的立场。 张琳与潘律师先是寒喧了几句，然后她便说道：「潘律师，小白想请您吃饭，这次的事情劳烦您费心了。」 那边潘律师却说道：「千万别这么说，我只是尽我自己的能力。唉，可惜没能够帮上太大的忙，毕竟人家警方可是按章办事的。」 张琳说道：「您就别再客气了，咱们谁跟谁啊，不用解释的。记住了，今晚七点半，罈子鱼火锅。」张琳也不等他再说什么就直接挂了电话。 白舒说道：「他答应见面了？」 「没有，不过我估计他会去的。」 滇南省，春城市。 岳池听着女儿房间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他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苦涩的意味。 冯子奇走了，不辞而别。 这让岳大小姐很伤心，很难过，自己这样都没能够留下冯子奇。 「咚咚！」岳池过去敲门。 「嘟嘟，你多少吃一点吧，这样下去身体可不行的。你不是喜欢那个姓冯的吗？你只要把饭吃了爸爸就去把那小子给绑回来。」 嘟嘟打开了门：「你少骗我，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逼走了他。」 岳池有些郁闷，他不希望嘟嘟和冯子奇接触太多，可是要说自己逼走冯子奇那就太冤枉他了。 「嘟嘟，爸怎么可能逼他走呢？对了，你知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吗？」 嘟嘟愣住了，她还真不知道岳池这话是什么意思，因为从头到尾岳池都隐瞒了冯子奇的真实身份。 「他是警察，是桥城来的缉毒警察，他是冲着江长河来的。」 这下轮到嘟嘟震惊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冯子奇居然是个警察。 她看着自己的爸爸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宝贝女儿喜欢的人我当然要摸下人家的底啊，还好你爸我的运气好，真让我就查到了，你也知道，这些缉毒警察一般是不会轻易暴露的，也是问到了一些熟人，他们恰好对桥城警察局很熟悉，所以才能够查到他的来歷，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他是警察。」 嘟嘟嘆了口气。 她的心里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她喜欢冯子奇，甚至喜欢到不顾一切。 但如今知道了冯子奇的真实身份她就知道自己和冯子奇是不可能的了。 「多少吃一点吧，别让你妈急了。」岳池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髮，她有些委屈，鼻子酸酸的。 第108章 被跟踪的谢婉萍 五百里滇池确实像一副壮美的画卷。 只是现在的夏碧君却无心欣赏。 她坐在小船里，不时地看着表，距离和墨雨晴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刻钟，可是墨雨晴却仍旧没有出现。 手机响了，是墨雨晴打来的，这是一个新号码，墨雨晴说这号码很安全，只有夏碧君知道。 她告诉夏碧君，车子在半道上抛锚了，她已经联繫修理厂来把车拖走了，她打车过来，大概十分钟之后到。 夏碧君这才松了口气，虽然她知道暂时墨雨晴还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江长河对墨雨晴似乎也并不信任，天知道他会不会发什么病对墨雨晴做点什么。 第190页 船上温着茶，这是大理的白茶。 夏碧君是一个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红酒，茶都是她所喜爱的。 轻轻呷了一口，这茶确实不错。 手机响起了简讯提示音，看了一眼，然后她皱起了眉头。 简讯是范诚发来的，范诚有麻烦了。 而他的麻烦是一个女人，那个在桥城给予他不少帮助的女人，谢婉萍。 谢婉萍告诉他自己已经到春城了，问他在哪。 范诚一时间头就大了，这个女人怎么就到春城了呢？他问了一下，原来谢婉萍接到了一个电话，说范诚因为车祸住进了医院，需要人照顾，当医院问范诚还有什么亲属的时候范诚便说出了谢婉萍来。 这让谢婉萍的内心十分的高兴，至少在范诚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他想到了自己，所以她想都没想就直接来了春城，最要命的是她竟然还有范诚的电话！ 「怎么会这样？」夏碧君给范诚打去电话问道。 范诚那边也是一头的雾水，他说他不知道是谁打的这个电话，但他肯定这不是恶作剧，能够知道自己在春城，又能够知道自己的这个电话号码，这里面就有很大的问题。 「你不能和她见面。」夏碧君说。 范诚没有说话，夏碧君又道：「你们在春城的住处除了我还有谁知道？」 范诚想了想道：「还有梅映雪，另外还有莫少平，然后就再没有人知道了。」 夏碧君想了想：「梅映雪和莫少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她的这句让范诚有些不解，夏碧君说道：「你的存在让某些人觉得不安了，这是一招典型的投石问路！所以你不能见她，不能暴露你的行踪，最好打个电话和梅映雪、莫少平说说，你的住处不能再让其他的人知道，哪怕是你们阎头！」 「嗯，我明白了。」范诚是聪明人，夏碧君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哪会听不出来。 「这样吧，你先稳住她，然后我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谈谈。」 「我觉得你最好也别露面，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是他们的投石问路的话，那么肯定有人在盯着她的，你露面一样的暴露。」 夏碧君没想到范诚还挺关心自己的，心里一暖：「我有分寸。」 「不行，这事儿还是我给她打电话，做工作。」范诚觉得也只有自己能够说服谢婉萍。 「如果她执意要和你见面呢？她对你可是很上心的。而且你要是能够说服她估计也不就会给我打这个电话了，不是吗？」 夏碧君这话就说得有滋有味了。 范诚愣了愣，夏碧君说得没错，刚才自己就试图说服谢婉萍，可是谢婉萍却非要见自己，说自己一定是怕她担心才不愿意见她，她不知道范诚伤成了什么样子。 「我来吧，放心，我会小心的。」 夏碧君很是自信，这种事情她是能够处理好的。 才挂电话墨雨晴就到了，等她上了船，夏碧君就让船家把船划向了中心。 「为什么非得约我见面？」 墨雨晴有些不满，她觉得如果不是十分必要的话最好少见面，能电话沟通的就电话沟通。 「这玩意你设法给装在江长河经常出入的地方。」 夏碧君递给墨雨晴一个小袋子，墨雨晴看了一眼，是微型监视监听器。 墨雨晴抿了抿嘴，眯缝着眼睛说：「你知道不知道这么做很危险？」 「知道，可是我们有这样做的理由，所以还希望你能够把这事儿做好。」 墨雨晴也没有多说话，把东西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对了，你身边的那个女孩可靠吗？」夏碧君问道。 墨雨晴点点头：「绝对可靠。」 夏碧君说道：「我们的事情最好不要让她知道。」 墨雨晴很不习惯夏碧君的交流方式，她总是觉得夏碧君有些咄咄逼人。 「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她的语气也有些生硬起来。 夏碧君说道：「现在我们是合作的伙伴，我不希望你的失误而带来严重的后果，所以还希望你能够理解。另外，警方在下坝村一无所获，你看看你那边能不能提供什么线索。」 墨雨晴嘆了口气，这个夏碧君还真够强势，自己也算是个强势的女人了，可是在夏碧君的面前自己却感觉总是很被动。 「我试一下吧，但我不能保证。」 夏碧君点头道：「嗯，尽力就好，别暴露了自己，一旦预感到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撤出来，我们会设法接应，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尽全力保护你的安全。」 两人的见面有些不欢而散的感觉，夏碧君也感觉到了墨雨晴对自己的态度，可是她却不以为然，她已经习惯用自己的方式处理一切事情。 上了岸墨雨晴就走了，夏碧君按着范诚给的那个电话号码给谢婉萍打电话。 当然，她用的是一张新电话卡，来到滇南，她的包里总会备着几张电话卡，以应不时之需。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谢婉萍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倦意。 「我想和你谈谈关于范诚的事情，一个小时之后在同心路的小花园见。」夏碧君说道。 「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想见范诚你来就是了。」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也不管电话那头的谢婉萍是什么反应。 第191页 谢婉萍确实是到了春城，她没有说谎，她是接到那个来自医院的电话才来的，可是到了那家医院却说根本就没有范诚这个病人，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就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告诉她范诚在春城用的手机号码，然后对方就挂了电话，她想多问点什么，打过去是关机的。 而当她拨打范诚的电话时，居然通了，接电话的人是范诚。 不过听范诚的声音好像并不像是受了伤的人，只是既然已经到了春城，不见上范诚一面她的心里终归是不踏实的。她知道范诚的处境，虽然范诚在电话里告诉自己现在他很安全，可是她不信。 自己接到的那个电话不可能是空穴来风，范诚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所以她坚持要见范诚一面，哪怕只见一面也好，她和范诚说了，只要见一面看到范诚真的没事她立马就回桥城，她不会给范诚添麻烦。 范诚甚至在电话里也说了，打电话给她的人没安好心，可是她却觉得范诚是不是被人给软禁起来了，而范诚给自己打的这个电话或许正是在别人的胁迫下打的。 所以她就更坚持自己的想法，她要见到范诚，如果见不到那说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那么她就要想办法把范诚给救出来。 至于怎么救那就再说了。 她曾去问过梅映雪，希望能够从梅映雪那儿知道范诚的下落，可是梅映雪却是吱吱唔唔的，她知道梅映雪不待见自己，她也知道梅映雪喜欢范诚，她甚至还有更大胆的猜测，那就是范诚是不是已经被警方给抓住了！ 她想得很多，就连睡都睡不好。 夏碧君的电话让她不由得又紧张了起来，这个女人是谁？ 听口音也是桥城人，难道她和范诚在一起吗？又或者她也是警察？ 她又怎么会知道范诚在哪儿，又从哪里得到自己的电话号码？ 谢婉萍心里充满了十万个为什么，只是她却找不到人去问。 只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就到了同心路的街心花园，这半个小时她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觉。 她的心里冒出了很多的想法，她期望着找到答案。 终于，到了约定的时间了，可是那个人却没有出现。 那个神秘女人究竟是谁？ 电话响了，她赶紧拿起来接听。 「离开公园，往右走，到山林路，然后来山林商业中心。」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谢婉萍很是愤怒，她有一种被人戏弄的感觉。 但她忍了，她知道想要揭晓答案就只能听对方的。 山林商业中心很热闹，加上今天又是周末，可谓是人山人海。 夏碧君站在三楼的栏杆边，目光望着大门口，她的手机上是一张照片，谢婉萍的照片。 以她的本事，想要弄到谢婉萍的一张照片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看到了谢婉萍，不过她却没有任何动作，依旧倚在栏杆上看着下面，她想看看谢婉萍的屁股后面是不是跟着一条尾巴。 就在谢婉萍身后不远处，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出现，男人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谢婉萍。 夏碧君冷笑一声，看来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确实是对方的一招投石问路，对方这是对范诚来了兴趣。 谢婉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踪，她进了商场就拿起手机，准备给夏碧君打过去。 但夏碧君却先拨打了过来。 「到三楼，有一家韩成内衣，进店之后从后门出去，我在那儿等你。」夏碧君说完就往内衣店去了。 第109章 甩掉尾巴 范诚的心里很忐忑，他不知道让夏碧君去处理谢婉萍的事情是对还是错。 谢婉萍肯定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跟踪了，而一些话自己也不能在电话里对谢婉萍说明，谢婉萍的通话是不是安全他不能确定。 还有就是夏碧君见到了谢婉萍之后会说些什么？怎么说自己都是夏碧君的姐夫，而谢婉萍对他的那份感情他的心里是清楚的，以夏碧君的性格，她一定会对谢婉萍有什么看法，到时候两个女人会不会碰撞出一些火药味来？ 可是他担心也没有用，因为此时夏碧君应该与谢婉萍见面了。 「范大，承黔货运那边确实有一辆货车要发往桥城。」 李奕言的脸上带着几分的兴奋，他好容易才查到这辆货车出发的时间，这样就能够通知桥城方面布控，只要到时候能够在车上查获毒品那么就可以通过承黔货运公司这条线将滇南这边的贩毒集团给揪出来。 可范诚却没有他那么乐观。 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哪不对劲？ 他抽了很多的烟，菸灰缸里的菸蒂都已经装满了。 李奕言将菸灰缸倒掉，他见范诚这副样子轻声问道：「范大，怎么了？」 范诚嘆了口气：「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我们是跟着董一骠这条线发现这家承黔货运公司的，现在董一骠已经出事了，他们为什么还要往桥城发货？如果我猜得没错我们的存在对人家来说已经不是秘密了。」 范诚说得没错，谢婉萍的到来就很能够说明问题。 对方用这样的方式把谢婉萍给骗了过来，他们利用谢婉萍性格上的弱点以及对自己的感情，使得谢婉萍非得要见上自己一面。范诚相信想要找到自己的不只是谢婉萍，还有对方的人。 第192页 一旦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行踪，知道自己的藏身之处，对方根本就不用出来，打一个电话报警就够自己受的了。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特殊的情况，他与谢婉萍见上一面也没有什么，偏偏现在他明面上还是一个杀人嫌疑人且在逃。 李奕言听了范诚的话整个人愣了愣，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范诚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他们根本就不是往桥城出货？」 「或许只是正常的货运，又或者根本是想引警方上钩，他们也是在试探。」 李奕言说道：「那这事儿要通知局里吗？」 「当然，查是肯定要查一下的，不过你也别抱什么希望，我敢打赌，车里一定不会有你想看到的东西。」 对于范诚的话李奕言还是相信的，人家是老警察了，而且还是桥城市局最优秀的警察之一，经验丰富，行事也老道。 「范大，那么我们费尽力气跟的董一骠这条线就这么完了吗？」李奕言有些不甘心。 范诚嘆了口气，其实一开始董一骠这条线确实是个很好的突破口，至少通过这条线能够挖出董一骠身后的那个人，只是那样的话，很可能就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因为范诚坚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从肖刚他们在桥城货场查获那批毒品开始，一个针对杜洪泽贩毒集团的阴谋就已经拉开了帷幕，当然，范诚不相信背后的那只黑手是出于好心，否则也不会把肖刚和自己也装了进去，相反的，这很可能是另一个贩毒集团的手笔，根本就是想要借警方的力量打击竞争对手。 只是这只黑手又是谁？ 如果说源头在滇南的话，那么他又怎么可能在桥城对警方的干将做出如此精准的打击，特别是凌力的事儿可以说是蓄谋已久，至少是三年前就已经开始策划了。 凌力的那张银行卡连他自己都差一点要忘记了，对方又是怎么知道的？ 春城市山林商业中心。 谢婉萍走进了内衣店，很快就穿到了后门，出了后门，她看到了夏碧君，夏碧君也不说话，直接将拿在手上的一件黑色风衣给她披上，挽住她的胳膊，在她的耳边说道：「走，别回头，有尾巴。」 谢婉萍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夏碧君拖着走进了另一家店里，两人背对着店门看着货架上的商品。 夏碧君还不时地拿着手机玩自拍，从手机里她看到匆匆追出来的那个男人，站在内衣店后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地左顾右盼，甚至还伸头来她们在的这家店瞟了一眼，店里除了她们就再没有别的客人，那男人没发现谢婉萍，又匆匆地离开了。 夏碧君松了口气，看来第一关是过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跟踪你。」 「啊！」谢婉萍还真不知道，此刻她的心情有些紧张，她觉得跟踪这样的事情只有在电视电影里才会看到，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呢，他在哪里？」 「手机给我。」 谢婉萍虽然不明白夏碧君想做什么，还是顺从地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夏碧君直接把手机关机，扔进了店里的垃圾桶里。 「你这是做什么？」 「你的手机已经不安全了。」 夏碧君淡淡地说。 谢婉萍听了只是看了垃圾桶里的手机一眼，对于她来说一个手机也算不得什么：「带我去见他。」 夏碧君看了她一眼：「先去买衣服，然后去一楼那儿试个妆。」 夏碧君早就已经把这儿给逛了一遍，知道一楼那儿化妆品专柜有试妆的。 谢婉萍有些着急，夏碧君却说道：「现在你这个样子出去一定会被他们认出来，你不想他有事就听我的。」 夏碧君的语气根本不容谢婉萍置疑，当听到这事关系到范诚的安危时谢婉萍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她抿了抿嘴，跟上了夏碧君。 大约半小时后她们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山林商业中心，而谢婉萍也已经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从衣服到包都焕然一新，头上还戴了一顶时髦的女帽，原本不着脂粉的脸上也画了淡妆。 夏碧君相信就算是跟踪谢婉萍的人此刻面对面的过去也已经认不出她来了，更何况这些人和谢婉萍并不熟悉，盯的是之前谢婉萍的衣着打扮，他们不会想到谢婉萍会换了一身行头。 「他到底怎么样了？」上了夏碧君的车谢婉萍忍不住问道。 夏碧君嘆了口气：「你已经问了很多遍了，他很好，但你却不该来。」 「我为什么不能来？」 夏碧君气极了，在她看来谢婉萍真是一个无脑的女人。 「那个给你打电话的人就没安好心，他们在春城没能够找到范诚的下落，所以才会把你给忽悠来，目的就是想通过你找到范诚，然后根本就不用他们亲自动手，只用打个电话报警范诚就彻底玩完了。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要跟踪你的原因，现在你觉得你该跑这一趟吗？」 经夏碧君这么一说谢婉萍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还真没想到这件事情这么复杂。 她确实是担心范诚有什么事，怕范诚是真的负伤了，她也试图从梅映雪那儿了解范诚在春城的一些情况，只是梅映雪除了说范诚很好，其他的就没有再多说，也正是这样她才觉得范诚是不是出事了，梅映雪是有意要瞒着她。加上她打范诚之前的电话是关机的状态，也联繫不上范诚，最后她才决定亲自跑一趟，因为对方说会帮她找到范诚。 第193页 不过对方最后只弄到了范诚在春城用的电话号码。 夏碧君心里在想着范诚在春城用的电话号码知道的人并不多，怎么对方就轻易拿到了呢？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谢婉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夏碧君说道：「我现在送你去机场，赶紧离开这儿吧，你在这儿只会坏事。」 「既然我都来了你就让我们见上一面吧。」谢婉萍哀求道，她知道现在自己想要见到范诚也只能通过眼前的这个女人了。她并不认识夏碧君，她猜测着夏碧君是不是和梅映雪一样，也是警方的人。从刚才夏碧君甩掉那尾巴的样子来看没少做这样的事情，最主要的是夏碧君从头到尾都很是淡定，就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一样。 不过女警都这么漂亮的吗？而且她也感觉得出来这个女人似乎对自己并不友善，莫非她也对范诚有意思？ 这并没有让谢婉萍觉得不悦，反而她觉得像范诚这么优秀的男人有很多女人喜欢他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夏碧君皱起了眉头，老实说她还真不想让谢婉萍去见范诚，可看到谢婉萍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她又有些于心不忍，不管怎么说人家从桥城赶过来也是因为关心范诚，如果自己真不让她见上一面的话那自己倒是成了恶人了。 这个范诚，租个房子竟然把女房东都给迷住了，这样的男人能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吗？也不知道当初姐姐怎么就对他那么信任。 「好吧，你可以见他，但见了之后马上得走，离开春城。」夏碧君说。 谢婉萍点点头，只要能够让她看到范诚真的没事那她就心满意足了，她知道自己就算是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弄不好还会添乱。 夏碧君给范诚打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在隐湖等我。」 隐湖是一个小型的休闲公园，距离范诚的住处不远，步行也就是二十分钟。 她没等范诚做出反应就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范诚那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婉萍知道夏碧君这个电话一定是打给范诚的，她的心里有些激动，又能够见到范诚了，但同时她也很紧张，见到他自己该说什么呢？她突然发现自己真不知道该和范诚说什么，一些话她是不好意思对范诚说出口的。 她暗骂自己，怎么就那么没出息，自己又不是小女孩了，用得着那么羞涩吗？ 第110章 一梯四户 桥城市育英巷菜场。 「老肖家支山烤乳猪」摊位上已经排了很多人。 冯子奇就坐在摊子一旁的一家熟食摊边，熟食摊的摊主是熟人，两人一面聊着，他一面观察着「支山乳猪」那边的情况。 熟食摊的摊主看出冯子奇有些心不在焉，他知道冯子奇是做什么的，所以也不说破，这小子一定是在办案。 冯子奇在这儿已经蹲了两天了，每天乳猪摊都会有差不多上千名顾客，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提出把辣料和香料和在一起的，毕竟这是烤乳猪的两种截然不同的吃法，两种料和在一起的味道有些奇怪，恐怕还真只有黄小岚喜欢那么做。 冯子奇耐心地守着，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会错过。 「老闆，来三斤，要三份料，一份辣料，一份香料，另一份是两样放在一起的。」 冯子奇的眼睛亮了，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给等到了。 不过他却没有急着有什么动作，毕竟这和他所预知的还是有出入的，人家要的是三份料。 老肖看了一眼年轻人：「你确定把两样料和在一起吗？」 年轻人说道：「嗯，那份我是帮别人买的，她说你知道该怎么和，她是你家的老顾客了。」 老肖一听脸上露出了笑容：「哦，你说的是那丫头啊，我就说嘛，除了她还有谁会有这样古怪的口味，她确实是我的常客了，打我在这儿摆摊到现在十来年了，这十来年来她一直都是这样吃的。你稍等一下。」 接着老肖的儿子熟练地切着乳猪肉，称了三斤，老肖则是很快就备好了三份料，递给年轻人：「一共一百零五块。」 年轻人接过来付了钱就要离开。 冯子奇对熟食摊的摊主说道：「我有点事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你聊天。」 那摊主笑着点了点头：「改天来家里喝两杯，我给你准备上好的猪头肉。」 冯子奇只是应了一声，然后尾随着那年轻人离开了菜场。 他的车就停在路边，见年轻人上车他也上了车。 他的心情还是有些激动的，马上就能够找到黄小岚了。 他给莫少平打了个电话，把这事儿向莫少平做了汇报。 莫少平只是让他跟着，不要轻举妄动，毕竟他只是一个人，贸然行动能不能救出黄小岚是一回事，说不定还会让他自己也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只要把对方藏身的地方找到就行，局里马上安排增援过去。 挂了电话，莫少平就让胡晓带人去了，如果那个年轻人真就是绑架了黄小岚那伙人其中之一，那么救出黄小岚案子就能够有所进展。 冯子奇跟着那年轻人的车子一直到了伯爵花园小区，那车子就驶进了地下停车场。 冯子奇的车紧接着也下去了。 年轻人停好车，看了一眼冯子奇的车，也没有什么异样，提着烤乳猪就走向了电梯的所在。 第194页 冯子奇也到了电梯口，他看着年轻人，脸上还露出了一个微笑：「真香，是烤乳猪吧？」 年轻人也笑笑，点点头。 这烤乳猪的香味确实能够勾起人的馋虫。 电梯来了，冯子奇先摁了一下三十一楼，这栋楼一共有三十二层。 「你几楼？」冯子奇看向年轻人，年轻人双手都提着东西。 年轻人回答道：「二十七楼，谢谢！」 年轻人倒是彬彬有礼。 冯子奇说道：「不客气。」 电梯动了起来，两人也没再说什么。 冯子奇知道搭讪也要适可而止，不然的话很容易会让对方有所警觉。 很快二十七楼就到了，年轻人下了电梯，离开的时候又沖冯子奇笑了笑。 电梯到了三十一楼，冯子奇没有下去，而是摁下了一层，他要到门口去等胡晓带人来。 知道那年轻人在二十七楼就行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不到五分钟冯子奇就看了三次表了，心里一直在念叨，他们怎么还不来。 终于，两辆车子停在了路边，都是普通牌照。 胡晓从车上下来，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五个队里的警察。 「二十七楼，具体哪一个家不清楚，没敢跟得太近。」冯子奇对胡晓说。 他又看了看胡晓身后的几个人，有些担心地问道：「胡大，怎么就你们几个？」 胡晓白了他一眼：「怎么，嫌人少啊？」 冯子奇知道自己这个大队长的脾气，胡大队一直都是很自信的一个人，在他看来禁毒大队都是个顶个的好手。 冯子奇提醒道：「胡大，我怀疑对方的手上有武器，而且目前对方到底有多少人我也不清楚，还是多叫些支援吧！」 胡晓微微皱了下眉头，冯子奇说得也没错，对方的手里没有热武器倒还好，可是如果有的话那么就一定不能让他们给跑掉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胡晓这才又给莫少平去了电话，让他再派些人手过来，莫少平告诉他们已经让特警大队的人也赶过来了，局领导要求他们一定要救出黄小岚，而前提条件是在这一过程中尽可能保证黄小岚的安全，不要让无辜的市民受到伤害。 胡晓留下一个人守在大楼的门口，又让一个人去了地下停车场，然后便和冯子奇带着剩下的三人上了电梯。 电梯在二十七楼停了下来，胡晓在来之前就已经拿到了整个伯爵花园小区的建筑图纸，对于小区的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他是一个很细心的人，每一次行动他都希望做到万无一失，与肖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相比之下肖刚行事就多少有些冒险的成分。 「两梯四户，电梯左右两侧各两户。」出了电梯，胡晓便大家都进了安全通道，以免被对方发现，他说他已经通知了物管的人来，寻了个由头由物管的人一家一家的敲门，等物管的人上来之后就开始进行排查，他们的任务就是先确定对方在哪一户，然后等特警到了再行动。 只要堵住了门就不怕对方逃走，这里可是二十七楼，给胆子他们也不敢往下跳的。 很快物管的人就来了。 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胡晓叫她向大姐。 女人看起来有些紧张，她是第一次配合警方做这样的事情，这种事以前在小区里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向大姐，你不要害怕，你就只管把门叫开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放心，有我们在，我们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的。」胡晓交代道。 向大姐点点头，抿了抿嘴。 胡晓看了一眼冯子奇，那意思是询问他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冯子奇摇摇头，胡晓让冯子奇他们藏好，然后自己跟在了向大姐的身旁，此刻他的身份就是向大姐的助手。 向大姐先敲第一家的门，虽然门上有门铃，但很多人家都没用门铃，而防盗门大都厚实，向大姐敲起来就有些费事，胡晓帮着用力拍打了几下，门开了。 「咦，向姐，有什么事吗？」这家开门的是一个女人，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看起来和向大姐很熟悉的样子。 向大姐说道：「哦，楼下的住户反应他们家屋顶有水渗了下去，我们看了看，问题应该出在你们楼上这两户，我带着师傅来看看能不能找到漏点。」 「啊？不会是我家吧？装修的时候我家可是在这一块上很重视的，地漏和防水都做得很细緻。」女人说着还是把向大姐和胡晓让进了屋。 「小杨，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可不是吗？我家那个昨晚就没回来，又和他那些朋友去打麻将去了。」 「你可得说说他，这样经常熬夜可是对身体不好。」 「说有用吗？这结婚才不到半年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唉，当初我是被他装出来的那副样子给骗了。行了向姐，咱不说他了，师傅，你赶紧看看，是不是我家漏下去的。」 女人心想要真是自己家这边漏下去的，那少不得要花点钱帮人家给弄弄的。 胡晓随便问了下情况，然后假装检查了一下。 他确定这屋里除了这个女人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人，他回到了客厅：「向大姐，在这儿没找到漏点，我想应该是在隔壁吧。」 向大姐点点头，然后笑着对女人说：「小杨啊，向姐就走了，还得继续查呢，你没事可以到向姐那坐坐，聊聊天。」 第195页 「嗯，那向姐您慢走！」女人还是很客气地把他们送出了门。 听到房门关上，胡晓才敲响了下一家的门。 敲了半天都没有回应。 「向姐，这家住的是什么人？」 「是两口子，一个在桥城师范大学当老师，另一个在图书馆工作。他们有一个孩子，不过是在支山跟着爷爷奶奶。唉，他们倒是想自己带孩子，可是老人说他们希望有个伴，非得把孩子给带过去，说了，等孩子到上小学的年龄他们再把孩子给送回来。老人带孩子总是少不得宠溺的，许老师就担心到时候会不会把孩子给惯坏了。」 作为这儿的老物管，向大姐对住户还是很了解的，每次办事处有什么事情也几乎都是她在配合。 向大姐的性格很好，人也十分的热心，能够与这些住户打成一片。 「有他们的电话吗？让他们回来开门。」 向大姐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了，原来两口子就在楼下的饭馆里吃饭，胡晓一看，竟然已经是中午饭点了。 他有些歉意地对向大姐说道：「向姐，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的吃饭时间了。」 「没事没事，这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唉，你们是不知道，如今的物管工作是真不好做。」向大姐很有感触地嘆了口气。 第111章 不在这儿 左边的两户很快就已经检查完了，没有什么异常。 特警队也上来了，就在消防通道待命，单元楼出口和地下停车场也进行了布置，胡晓相信对方就算是插翅也难飞出警方的包围。 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对方手里到底有没有枪，不管有还是没有，他都让自己人小心一点。 敲开了第三家的门，开门的是个老妇人。 向大姐叫她何阿姨，她早就告诉了胡晓，何阿姨原先是和老伴住在这儿，只是老伴一年前就走了，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的子女倒是都很出息，儿子在国外，女儿在北京。 一儿一女都是企业高管，也是那种忙起来连自己都顾不上的，更别说这个妈了。 不过在何阿姨这儿他们倒是捨得花钱，总会给何阿姨买这个买那个，甚至之前还提出给何阿姨请个保姆，一来可以照顾她，二来呢也让她能够有个说话的人。 可是何阿姨拒绝了，她说自己有手有脚，还用不着人伺候，她还说，只有不用人照顾的人才不会老。何阿姨也是个热心人，平日里就经常帮着办事处做事儿，每天都会到小区外面的那个广场去跳一会广场舞，身体倒还硬朗。 「小向啊，快，快进来。」何阿姨看到向大姐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来她们的关系相处得也是很融洽的。一般来说物业与业主之间的关系很难做到这么融洽，这向大姐倒还真是有两手。 「这位是？」何阿姨看着胡晓，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眼镜。 向大姐忙说道：「哦，他是专门搞下水处理的小胡师傅。」 何阿姨对胡晓说道：「小胡师傅啊，你来得正好，我卫生间最近好像有些堵，能不能帮我看看，是不是能够疏通一下。」 胡晓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笑着说：「我可以帮您看一下，不过今天我没有带工具过来，如果可以疏通我明天就带工具来帮您给弄弄。」他并不是在应付，胡晓也是个热心的人，而且像何阿姨这样的老人帮她做点事儿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嗯，那就麻烦你了。」 她领着胡晓进了卫生间，胡晓看了一下，还真是有些堵，下水不畅，他和何阿姨约了时间，明天就来帮着处理一下，本身堵得也不厉害，问题不算大。 他们没呆多久就起身要离开，何阿姨很是客气地要留下他们吃中午饭，两人好容易才婉拒了何阿姨的好意。 「人就是这样的，你对他好，他自然也会拿真心对你。」向大姐轻声说道。 胡晓点点头，人与人的交往就是简单的真诚，不带任何的功利，也只有这样，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才会长久。 只剩下最后一家了。 胡晓长长地吸了口气。 向大姐又开始有些紧张了。 「这家人在三年前就搬了新房子，这儿他们用来出租，三年里换了四个租客了，最后一个租客是两个小年轻，一男一女，具体是做什么的我们也不清楚，他们都不是本地人，男的像是泉山市的，女的是川蜀人。」 这四户里唯独就只有这一户是租房户，这么看来冯子奇说他见到的那个年轻人应该就在这儿了。 胡晓上前敲门，门并没有开，只是防盗门的小窗打开了，这家用的防盗门有个小窗，打开后可以直接看到外面。 「你们找谁？」一个年轻男子警惕地问道。 向大姐将她的工作证亮了出来：「你好，我们是物业公司的，楼下住户投诉楼上漏水，把他们家里刚刷的墙体给弄坏了，我们上来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物业的？」 向大姐点了点头。 年轻人把门打开了：「进来吧。」 胡晓和向大姐进了屋，胡晓的鼻子尖，一下子就闻到了一股香味，烤乳猪的香味。 就是这儿。 胡晓已经能够断定了。 也是此时他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个女人，约二十二、三岁的年纪，正在玩着手机。 第196页 「你们这房子租多久了啊？」向大姐问道。 那年轻男子说道：「差不多三个月了吧，有什么问题吗？」 向大姐忙笑道：「没什么问题，只是随便问问。」 年轻男子没有再说话，他的话仿佛也并不多。 而那女人却是始终埋头玩着自己的手机。 胡晓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烤乳猪，望向那男子：「这是支山肖记的乳猪烧烤吧？」 女人抬起头来：「识货嘛，烤乳猪还真就只有老肖家的最好吃了。」 「是啊，特别是那调料也是一绝，有一次我媳妇忘记要调料了，我自己在家里试着弄了一点，可是那味道就是天差地别了，同样的材料我就做不出那种味来。」 胡晓竟然和女人聊了起来。 年轻男子轻咳一声：「你们不是来看我家有没有漏水吗？赶紧的，一会我还要出门呢。」 胡晓这才去检查了一下，当然，他的所谓检查也就只是看看屋里是否还藏着其他的人。 可是他却失望了，屋里哪里有别的什么人，就只有这一男一女。 错了，肯定是冯子奇弄错了。 见胡晓重新回到客厅，向姐向他投来询问的眼神，胡晓摇摇头。 向大姐见状忙对那二人说道：「已经确定了不是你家的问题，我们再到其他家去看看。」 向大姐的使命算是完成了，她打了个招唿就离开了。 胡晓来到消防通道，冯子奇就凑上前问：「胡大，怎么样？」 胡晓没好气地说道：「不怎么样，根本就没有什么黄小岚，四家我都仔细地查过了，也没有我们所想的拿着枪的歹徒。」 「你见到那个来买烤乳猪的傢伙了？」 胡晓点点头，没有再和冯子奇说什么，只是向特警队的人表示了感谢，然后告诉他们可以撤了。 「胡大，你到底有没有看到去买烤乳猪的那个年轻人。」 胡晓说道：「当然看到了，不只看到了他，还看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就是个吃货，而且也特别喜欢支山肖记的烤乳猪，就连他买的乳猪肉我也看到了，就在茶几上，那香味……」 说到这儿胡晓觉得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两声：「走吧，去吃点东西去，请客。」 他这意思很明显，他们也要撤了，不然他们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 「你呢，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胡晓问冯子奇。 冯子奇像是没听到似的，在那儿自言自语：「不应该啊！」 胡晓问道：「有什么不应该的，子奇，我觉得你应该好好休息几天了，你现在的工作状态根本就是有问题的。」 冯子奇抬眼看着胡晓：「烤乳猪讲究的是鲜，要趁热吃，不然的话这玩意就不好吃了。两个人怎么吃也吃不下三斤吧，而且两个人居然用三种调料，胡大，难道你真是一点都没想到吗？」 经他这么一说，胡晓也是一怔，他还真没想过这事儿。 冯子奇说得没错，两个人要吃三斤的净肉那还真得是好胃口。 「我要守在这儿，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玩的什么花样。」 冯子奇暗暗下了决心，他怀疑那男子回来就是为了给他女朋友送上一份烤乳猪，也就是说，三斤烤猪除了年轻人给他女朋友的一份，剩下的应该就是黄小岚的了。 那男子应该还会把东西给送到地方。 只是现在这么一来会不会引起对方的警觉，要是那样的话，就算是这烤乳猪的肉烂掉也不会去了。 「胡大，你们先撤吧。」 胡晓看了看年轻人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给关上了。 「这样吧，我们留下来，和你一起盯着。」胡晓担心如果只是冯子奇一个人到时候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他也无从处理。 冯子奇没有再说什么，从内心而言他也希望胡晓能够重视这个事情。 他们下了楼，钻进了车里。 守在停车场的那个警员也被叫了回来。 冯子奇认识对方的车，只要那车子出来他们就直接跟上去。 胡晓递给冯子奇一支烟：「这法子是肖刚教你的吧？」 他指的是从烤乳猪入手的这件事儿。 冯子奇点点头。 「我就说嘛，除了肖刚没有人会对黄小岚这样了解，就算知道她好这口也不会想着怎么从这上面做文章。也亏得她的特殊喜好，否则一时半会我们还真不知道去哪儿找到黄小岚呢。」 他们就窝在车里，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小区停车场的出口。 春城市，隐湖休闲公园的长亭里。 范诚、夏碧君和谢婉萍坐在一起。 谢婉萍仔细打量着范诚，然后轻声说道：「你瘦了。」 范诚笑笑：「还好吧，正好可以减减肥。」 谢婉萍看到范诚并没有受什么伤，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去。 夏碧君说道：「说好的半小时，还有十分钟。」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瞟了一眼范诚，那眼神让范诚的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自己这个小姨子不希望自己和谢婉萍太过亲近，可既然是这样她又为什么非得把谢婉萍给带来呢？ 他有些看不懂自己的这个小姨子了。 谢婉萍咬了咬嘴唇，站了起来：「看到你没事我就踏实了，我知道你的时间很宝贵，而且我呆在这儿只会给你添麻烦，我走了，回桥城，我会在桥城等着你回来，等你回去以后我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好好补补。」 第197页 说罢，她又对夏碧君说道：「谢谢你带我来见他。」 夏碧君也站了起来：「我送你。」 「不必了，我直接打车去机场，到了桥城我会给你们发个消息的。」 夏碧君犹豫了一下，冒出一句：「注意安全。」 范诚说道：「你还是送送她吧。」 夏碧君有些气恼，范诚这么在乎这个女人么。 不过范诚的下一句话她马上就没了这个想法。 「千万不能让她在春城出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安全地把她送到机场，另外，自己也要小心一点，如果发现自己也被跟踪的话就和她一起走。」 夏碧君点点头：「放心吧，他们找不到我们的。」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第112章 以静制动 一路上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夏碧君在这方面是很警惕的，这一点就连范诚都没有想到。 他却不知道，之前夏碧君遇到的一些处理过的一些案子也是很复杂的，作为律师少不得要去调查取证，那个时候的危险程度并不比现在差多少。 警察也好，律师也好，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在很多时候他们都不得不去面对恶，而且要在无数次的交锋中保全自己。 「这次谢谢你了，回桥城希望你能够到家里去做客。」 谢婉萍很诚恳地对夏碧君发出了邀请，夏碧君点点头：「进匣吧。」 目送着谢婉萍过了安检夏碧君才离开，去停车场的时候夏碧君也小心观察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才驾车离开。 此刻在春城一处宅子，一个男子低头站在骆驼的面前：「骆驼哥，都怪我，是我把人跟丢了。」 骆驼眯缝着眼睛：「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在你的面前消失了？」 男子摇头：「我也不知道，她进了内衣店以后就不见了，我当时找了很久都没能够找到。」 骆驼嘆了口气：「你啊，太大意了。我问你，她为什么会到山林商业中心去？」 男子回答道：「那儿人多，很容易摆脱我的跟踪。」 骆驼轻哼一声：「那儿是一个大商场，随便买一套衣服，换一个样子就能够把你给甩掉！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盯人只看衣着，我问你，现在这个女人换套衣服站在你的面前你还能够认出她来吗？」 男子瞪大了眼睛，他的心里很清楚还真是这样，现在让他回想那女人长什么样子他还真就想不起来了。 骆驼的心里有些沮丧，自己怎么净是这样的手下，怎么就没有两个精明点的呢？ 「去吧，这件事情暂时先这样。」 男子离开后骆驼拨打了一个号码。 「计划失败了，那个姓谢的女人跟丢了，我怀疑是有人把她给接走了。」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看来你手下人的素质堪忧啊！」电话那边一个声音懒洋洋地说道。 「要不我让人去桥城将她给绑了？」 「她曾在桥城被绑过一次，再有第二次到时候很可能会引起警方的强势反弹，另外，别以为范诚好对付，他向来是一个求稳的人，所以到目前他并没有太大的动作，可如果真对姓谢的那个女人动手，好可就是动了他的逆鳞，虽然他和那女人不一定有什么，但他记情，他感恩，他不会让一个无辜的人因为他而受到委屈，那时候他行事就不可能再这般的冷静了，他要是发起狂来，估计也不比那肖疯子差多少！你是想逼他和我们来个鱼死网破吗？」 骆驼听了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对范诚如此的忌惮。 「桥城市局最让我害怕的一个是肖疯子，另一个就是这个范诚，不然我也不会把他们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假的总是假的，一旦让他们查出真相，这两头勐虎脱了困的话，那么等待着你我二人的恐怕就不是什么好下场了。」 骆驼轻声问道：「那下一步呢，该怎么办？」 「设法把你的老闆拉下水，这也是为了你好，另外岳池那边你必须得把他牢牢攥着，他这个人太不简单，就连我都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个倒是好办，他最在乎的就是他的那个宝贝女儿，只要他敢有什么歪脑筋我就动他的女儿。」 「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他不是省油的灯，我最担心的是你不一定斗得过他。那批货现在怎么样了？」 骆驼回答道：「先放着的，你不开口没人敢动这批货。」 「我听说春城警方已经在查上下坝村的事情了？」 「嗯，董一骠的事情出了之后警方已经开始重点对上坝和下坝村进行拉网式的搜查。」 电话那边的人发出了笑声，骆驼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笑，但却也不敢问。 「这样吧，从那批货里取一些出来，就放到下坝村去，村里应该也有你的人吧？」 骆驼愣住了，那可是在扔钱啊，为了斗垮对方也犯不着花那么大的代价吧？ 「怎么，捨不得么？」那人像是一下子就猜到了骆驼的心思。 骆驼说道：「有必要这么做吗？」 「我说过，别去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把江长河给打倒才是最重要的，要知道他们不只是把控着整个桥城的市场，而且还掐着从南往北出货的命脉，把这一摊子全部接过来之后带给我们的利益是你想都不敢想的，照我的话做吧，损失一、两千万又算得了什么？到时候我让你连本带利一下子赚回来。」 第198页 骆驼一咬牙：「好，就照你说的办。」 「这事情一定要做得天衣无缝，春城那边的警方我可就无能为力了，总之，你自己机灵点。」 骆驼有些郁闷，自己和他明明就是合作关系，可为什么每一次对方仿佛才是主导者，而自己在他的面前却永远都像是一个小弟？不过他也管不了这么多，对于那个人的本事他还是很清楚的，能够一下子除掉了杜洪泽还顺手将桥城的两个干探给撂了，这可是大手笔。 距离下坝村不远的一辆车上，刀彦飞和小满正在吃着泡面。 「你那兄弟已经回村了？」 「嗯，回去了。」 「我们搜遍了几乎整个村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发现，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弄错了，董一骠只是藏身在这儿，而下坝村并没有涉毒。」刀彦飞有些泄气了，这都折腾了两天了，无论是在上坝还是下坝他们都没有一点的收穫，反倒惹来了村民们的反感，甚至一些村民带了强烈的敌意。 小满苦笑：「很有可能，那个报警电话说的也不一定全是真的。」 「不管怎么样，让你的那个兄弟小心一点。」 桥城环城东路上来往的车辆川流不息。 胡晓亲自开车，紧紧地咬着前面的那辆车子。 他们在伯爵花园小区门口等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终于等到了那辆车子，看来冯子奇说得没错，那男子到伯爵来确实只是临时起的意，估计让他去买烤乳猪刚好他的女朋友也喜欢吃，所以他便顺便给自己的女朋友也买了一些带来，他倒是会讨好女朋友，只不过不知道刚才那一幕是不是已经引起了他的警觉。 「看这样子他们是准备上大龙大道啊！」胡晓说。 冯子奇点点头，那边是桥城的新经济开发区，相对于主城区这边来说就要冷清了许多，到了那边就不便于跟踪了，因为很容易暴露目标。 胡晓让原本跟在他们后面的那辆车先超过前面的车子，走前面去，如果一旦自己这边被发现可以让他们再接上。 这也是他们常用的跟踪手段。 「希望这一次我们能够顺便地找到黄小岚！」胡晓说。 冯子奇又点了点头，此刻他的心情一样的激动，他感觉已经离黄小岚很近了，只要找到她，很多事情就能够有答案了。 那辆车直接开到了杉木湖边，那儿有几栋独立的别墅。 这下冯子奇和胡晓都有些傻眼了，这是专门的别墅区，要进去除非是这儿的业主，又除非是有业主给保安室打电话，否则车子是不能进去的。 冯子奇说道：「不行就只能亮明身份了。」 胡晓却说道：「你能保证保安不是他们的人吗？」 冯子奇不能保证，他说可以先留下一个人保安控制住，等里面的行动结束再说。 这时一个老警察说：「不妥，我们根本就没有办理任何的手续，一旦行动那就是私闯民宅，这儿住的可都是桥城有头有脸的人，如果我们真找到了黄小岚那诸事好说，也不用去管会有什么后果，但你们想过没有，如果还是扑了个空呢？小冯，你能百分百的肯定黄小岚就在这儿吗？」 这老警察的话将冯子奇和胡晓都问住了。 是啊，谁都不敢肯定黄小岚就在这里面，万一贸然闯进去，搞出那么大的动静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那个时候是不是还真不好收场。 胡晓有些不耐烦了：「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我们怎么办？」 老警察眯缝着眼睛想了想说道：「反正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对方就在这儿，也知道他进的哪栋别墅，这样吧，我们就在这儿蹲守，只要见到黄小岚我们就可以行动。」 「那万一是他们一直不带黄小岚出来呢？」胡晓问。 老警察笑了：「胡大，你莫不是忘记了，搂草打兔子，我们不能冒冒失失地闯进去，但我们可以让守在这儿，然后再想办法逼着他们挪窝。」 胡晓和冯子奇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对老警察说的法子很是认同，冯子奇说道：「姜还是老的辣，我觉得可行，就这么着。」 胡晓也说道：「就按老张说的办，那边有个小旅馆，距离这别墅区不到五十米的位置，我们到那去开两个房间，一楼一间，三楼一间，三楼的应该可以直接观察到那栋别墅，一旦发现他们要跑我们就行动，重申一点，那就是一定要保证黄小岚的安全！」 胡晓将这边的事情和莫少平做了汇报，莫少平也认为这样做最为妥当，毕竟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连他也不敢下命令进那个别墅区去搜查，不能让警方再受人诟病，他们已经很被动了。 第113章 背叛的筹码 吃过午饭墨雨晴和往常一样摆弄着茶具泡了一壶普洱茶。 她喜欢在饭后半小时喝一点生普，她觉得这样可以去油脂，起到保持身材的作用。 她有自己的一套茶养生的哲学，虽然她的年纪并不大，但在茶道上却不比一些老茶客差多少。 小丽就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着，静静地看着墨雨晴泡茶。 小丽很不理解，明明喝茶只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墨雨晴每一次都会搞得如此的复杂，而且似乎还乐在其中。 一壶茶泡好，墨雨晴给小丽倒了一杯：「对于很多人来说饮茶就是为了解渴，但对于一些人而言却不止如此，喝茶固然是为了解渴，但也同样能够培养自己的心性。小丽，其实你也可以学着品品茶的，这个过程可以磨练一个人的意志和耐性，能够平和心情，缓解紧张的情绪，也能够让一个人从焦虑中冷静下来。」 第199页 小丽苦笑了一下，她不是没去学过，只是她还真就没有这样的耐性。 墨雨晴也笑了，这事情确实不是能够强求的，得看个人的喜好。 「董一骠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丽开口问道。 墨雨晴嘆了口气：「你说呢？」 小丽端起茶杯闻了闻：「真香。」 「这是初阳送的，她亲自发酵的，她做的茶有着一种淡淡的馨香。」墨雨晴说。 小丽喝了一口，果然那种香味与其他的普洱是有区别的，只是她无法说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同。 「莫不是江长河让人做的？」小丽又问。 墨雨晴冷哼一声：「除了他还有谁敢动董一骠，董一骠原本就是他备下的一枚棋子，关键的时候做替罪羊用的。」 小丽的心里也暗暗嘆息，像江长河这样的人断然是不能与他走得太近的。 「姐，我现在越来越害怕，我怕有一天他也会这样对你。」小丽轻声说。 墨雨晴没有说话，小丽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江长河一旦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接近他的目的，那么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结果她在心里早就已经有了预判，这也是为什么最后她接受了夏碧君提出的合作要求的原因。 只是靠她自己一个人很多事情是不可能做到的。 当然，她也可以和春城警方取得联繫，至少在春城警方的高层里她还认识几个人，而且这几个人当年与自己的父亲关系都不错，但她很清楚，一旦他们知道自己这么做一定会劝她撤出来，一来她不是警察，她没有查案的权利，二来她这样很危险，她是烈士的遗孤，出于对她的保护警方也不会允许她这么做，可她不甘心，她一定要亲自将当年害死父亲的人绳之以法。 她知道自己的仇人并不是江长河，而是最早暗中扶持江长河涉足毒品生意的那个人，至于是谁她还没有查到，但她相信只要找到江长河所有的犯罪证据，抓住江长河，那个人也逃不了。 「江长河后来有没有再找你？」墨雨晴问小丽。 小丽摇摇头，那次过后江长河还真没有再找过自己。 墨雨晴望着小丽：「你竟然能够拒绝他的利诱，十万块可不是个小数目。」 小丽笑了：「我不稀罕，在我心里没有什么能够比姐更重要，没有姐就没有小丽的今天。」 墨雨晴的脸上并没有露出笑容，相反地，她皱起了眉头：「小丽，你听说过一句话吗？不背叛并不意味着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砝码不够。十万你不稀罕，可是百万、千万呢？如果江长河真开出了能够让你心动的价码你还会像现在这样说吗？」 小丽愣住了，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可是墨雨晴却很直白地说了出来。 是啊，自己能够拒绝江长河用十万块钱收买自己，可如果江长河开出一百万或者一千万的价码自己能够经得起这样的诱惑吗？ 十万块钱什么都做不了，就是一套像样的住房的首付都不够，也就是吃喝玩乐一阵子罢了，可是一百万、一千万就不一样了，如果是一千万，那几乎可以改变很多人的一生。 小丽不是不想过有钱人的生活，豪宅名车，锦衣玉食，在人前可以昂首挺胸。扬眉吐气。 不过那也只是想想而已。 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自己会错过吗？ 她有些不敢直视墨雨晴了，仿佛自己内心的某种龌龊会暴露在墨雨晴的眼中。 这时候墨雨晴才笑了起来：「看来你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也是我，想得太多了，反倒伤了你的心，姐在这儿给你赔不是。」 小丽咬着嘴唇：「姐，对不起，我居然犹豫了，我不应该犹豫的，无论再多的钱和姐相比我宁愿要姐！」 墨雨晴给她的茶杯里添了茶：「就算你选择了钱我也不会怪你，为了我你已经做了很多了，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过小丽，听姐一句劝，离开春城，回家去吧。」 小丽抬眼看着墨雨晴，她没想到墨雨晴会又提起这事儿。 她摇摇头，她不愿意离开，一来她担心墨雨晴，二来她不想回去面对自己那样的父母，第三个原因就是很多人都是削尖了脑袋往大城市跑，自己凭什么要回到那个小地方去？ 她要留在春城，要在这儿扎根，她要成为一个彻底的城里人，要在这儿买一套像样的房子，找一个能够懂她宠她的男人。 墨雨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坚持，还看到了一种欲望，墨雨晴知道自己是说服不了她的，不禁在心里暗自嘆了口气。 「对了，那天打电话约你的到底是什么人啊？」小丽问道。 墨雨晴笑着说：「一个朋友，故作神秘罢了。」 墨雨晴并没有把夏碧君的事情说出来，她那么应付了一句连自己都感觉到心惊，她这可是第一次对小丽说谎，一直以来她都是很相信小丽的，两人甚至可以说是无话不谈的地步，可是这回她竟然将夏碧君的事情进行了隐瞒，难道自己对小丽已经开始不信任了吗？ 又想到刚才自己提及背叛的筹码的事儿，小丽的那个反应确实令她有些不安，她对小丽的心思还是很了解的，如果江长河真把一千万摆在小丽的面前的话她还真不敢保证小丽会不动心。 这世上有两种人是拒绝不了钱的诱惑的，一种是穷怕了的人，另一种是有着太多欲望的人。 第200页 而小丽却是两者皆是。 「下坝的事儿你知道吗？」墨雨晴问小丽。 「不就是董一骠的事吗？」小丽知道董一骠是在下坝出的事。 墨雨晴冷笑：「下坝一直是董一骠在控制着的，他通过下坝出货，江长河一直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最初我以为董一骠在下坝的事儿也是江长河的授意，可是现在看来董一骠在下坝那只是小打小闹，和江长河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也难怪警方在下坝抓不到什么证据。」 小丽却说道：「不应该啊，我可是听说上、下坝村让董一骠经营得滴水不漏，不是那个人可是连下坝村都进不了，在上坝就会给拦回去了，那地方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呢？」 墨雨晴一怔，她只知道警方并没有在下坝发现什么，但经小丽这么一说她也觉得有些古怪。 小丽又说道：「江长河那日也说了，让人把下坝的事情处理干净，这表示他对下坝村的事情至少是知情的，姐，你说有没有这样的可能，既然他把董一骠当作替罪羊，那么董一骠的下坝村会不会也为他所用，只是董一骠自己不知道罢了，你想想，就凭董一骠能这么大手笔吗？一下把两个村子给拢住，以董一骠的性格来看也不是捨得花那价钱的人。」 虽然小丽的表述有些零乱，可是墨雨晴还是听明白了。 要笼络上下坝这两个村，必须得给村民不少好处的，两个村子得多少人，又得有多大的利益他们才会对董一骠这般的维护，董一骠的眼界确实捨不得花这样多的钱，但江长河就不一样，那点钱对于他而言根本就是九牛一毛，相比董一骠，他更是财大气粗。 用董一骠做幌子，让他站在前台，然后将他的出货点也弄在这儿，而董一骠却蒙在鼓里。 不得不说小丽说的确实有道理。 可警方怎么就没查出来呢？ 「江长河既然敢在下坝动董一骠，那么他可能提前就已经做了布置，清除了那些痕迹，暂时先将他的货转移了！」小丽又冒出了一句。 墨雨晴点点头。 小丽说道：「一旦警方在上下坝什么都没查到的话，那么上下坝反而就会变成一个最安全的地方，他再把货都弄回来，加强警戒，那样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会想到他会杀这样的回马枪。」 墨雨晴赞许地笑了：「看来你成熟了不少，连这个都想到了。」 小丽的脸微微一红。 墨雨晴说道：「之前我也想过去下坝看看，可是我知道那地方我去不得，而我们手底下也没有可用的人。」 这是墨雨晴最苦恼的事儿，她一直希望能够有一个人可以帮她去进行暗中的调查，可是她却找不到这样的人，所以当夏碧君找上她的时候她就想过，彼此合作也许才能够达到最好的效果，自己随时可以将江长河这边的情况告诉夏碧君他们，通过他们的调查获取证据。 想到夏碧君那个女人墨雨晴还是很相信她的能力的，至少她表现出来的气势就连墨雨晴自己都无法与之相比。 「希望警方别在上下坝那儿耗得太久。」 只有警方撤离江长河才能够有机会杀回马枪，也只有那样夏碧君他们才能够在下坝村找到江长河犯罪的铁证。 第114章 战友 天气很好，范诚看着窗外射进来的一缕阳光，在那光线中他也看到了舞蹈着的灰尘。 在阳光照射的地方都能够看到，那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谁知道还有多少的骯脏与龌龊。 那句成语怎么说来着，和光同尘，大抵说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要包容，要习惯。 可范诚却不能习惯，或许普通人可以习惯，可以不以为然，但作为一个警察却不能这样，警察就必须有是非观，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他不贊成所谓的灰色论，黑与白根本就是对立的，水火不容的，至少在他范诚这儿就不可能有什么灰色地带。 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讨人喜欢，可他不在乎，他又不是钞票，凭什么要求所有人都喜欢，他只知道自己做事情要对得起天地良心，更要对得起自己身上的那身警服。 对于肖刚他是很认可的，其实肖刚和他是一样的人，肖刚这个人的性格要张扬一些，行事好冲动，但在肖刚那儿也同样是善就是善，恶就是恶。 他抓肖刚没有私心，而是站在一个警察的角度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就像他不怪申飞一样，申飞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申飞却把他给卖了，他却没有一点的不高兴，相反的，他的内心竟然还有些感动，说明自己没有看错人，一个警察最难的就是坚持自己的原则，而这也是他范诚一贯坚持的。 不过现在他慢慢也有些明白了，其实很多事情是可以变通一下的。 他也想通了一个问题，并不是他范诚才会精明地想到在肖刚的退路上堵住肖刚，莫少平、谭开山以及凌力他们无论哪一个应该也都想到了，可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们相信肖刚不可能是杀人兇手，他们在给肖刚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所以他们给肖刚留下了一条退路，只是这条退路让自己给堵死了。 范诚苦笑了一下，他心里很清楚，要是老谭、老莫他们真想要抓住自己总是有机会的，他们却知道变通，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机会，可是肖刚呢？ 第201页 「老肖，放心吧，我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的。」范诚在心里暗暗说道，他觉得这是他欠肖刚的。 假如肖刚没有被自己堵住，那么或许肖刚对这个案子的调查早就已经有了进展了，自己虽然自信能力上不输给肖刚但肖刚却是一直都战斗在第一线，而且肖刚行事比自己更果断，不像自己会想很多，瞻前顾后。 「范大，我们现在就去吗？」李奕言走过来问道。 范诚这才回过神来：「嗯，现在就去。」 上了车，李奕言说道：「他是我战友，这个人绝对可靠！」 范诚说道：「这事情很危险，你必须要和他说清楚，不要勉强人家。」 李奕言笑了：「放心吧，他是自愿的，而且他的本事可厉害了，当年在军区大比武中他可是拿过全能冠军的，我都只得了第三名。」 「这样的人才应该留在部队才是，你们部队也捨得把他放了。」范诚听了心里也生出了爱才之意，只不过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爱才也不能有什么作为。 李奕言听范诚这么说，他嘆了口气：「他就是性子太刚强了，说话做事直来直去，很容易得罪人，在部队的时候我们团里的干部就不喜欢他，后来倒是有那么一次留下的机会，他却出了事，听说是把驻地的一个小流氓给打了，一拳头下去那小子就被打得肝脾破裂，没办法只得让他退伍了，再继续留在部队指不定还会惹出什么是非来。」 范诚听得暗暗咋舌，一拳头就能够把人家的肝脾打破那得多大的力气啊。 「他现在在做什么？」 「摆了一个小烟摊，还真就巧了，他的小烟摊就在滚石夜总会对面，平时夜总会里的人都会到他那儿买烟，他和里面的人都混得很熟。别看夜总会里浑恶的人不少，却都不敢去他那儿生事，最初的时候双方也打过几回，那些人都没能够讨到好去，而且在春城我们的战友也不少，他真要吃亏了只要咋唿一声也能够召来帮手，就那些小混混哪里是我们这些人的对手。」 范诚笑了笑，小混混和这些退伍兵斗还真是自己找虐。 「更难得的是他就是下坝村的人，只不过前些年他们全家都搬到城里来了，村里就只剩下他爷爷，他爷爷说在村子里面住习惯了，不愿意进城。」 范诚知道老人一般都不愿意挪窝，那是一种故土难离的乡情。 「所以我和他一说他就答应了，他说他一定会帮我们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范诚却是皱起了眉头，他并不是不相信李奕言的这个战友，而是听说这个战友在下坝村还有一个爷爷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些犯嘀咕，若是一个不好他的战友暴露的话会不会殃及到战友的爷爷，老人家可是不能有什么闪失。 他原本想说能不能先把老人给接出来，但再一想要是把老人接出来了那么李奕言的这个战友就没有回村的藉口了，毕竟是已经搬离了村子的人，在这个时候无缘无故地进村去肯定会惹人怀疑。 「范大，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范诚摇摇头：「先见到他再说吧。」 半个小时以后范诚见到了这个小伙子，就在他在春城的家里。 这是靠郊区的一个小区，这个小区大多都是拆迁还房，因为地理位置相对离城较远，所以这里的房子价格并不高，李奕言的这个战友在这儿买了房，还把父母也给接了过来。 小伙子叫靳小天，看上去很壮实，李奕言给他起的绰号叫「狗熊」。 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可见到范诚的时候他还很是腼腆，还是他的父母先让他招唿客人到家里坐他才张罗着把范诚和李奕言请进了屋。 两个老人也是地道的农民，他们知道儿子有重要的事情要谈也就没有呆在家里，说是到下面小区里转转。 「小靳，具体的情况小李都和你说了吧？」 靳小天点点头。 范诚说道：「我很好奇，这件事情对你没有一点的好处你为什么会愿意帮我们？」 靳小天正色地道：「范哥，我靳小天是受过部队教育的人，大道理我也懂一些，我之所以愿意帮你们并不只是看在奕言的面子上，更多是本着一个军人的良知。我对毒品是深恶痛绝的，如果我的家乡真成了毒窝，那么作为下坝村的一员，我有责任也有义务还下坝村一片明净的天空。我相信村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好的，只是他们缺乏与这些坏人作斗争的胆量与决心，他们惧怕那些毒贩的报復。可我不怕，于公于私这个时候我都应该站出来与他们斗到底。」 范诚笑了，他拍拍靳小天的肩膀：「小天，我们不需要你带着村民和他们作斗争，也不贊成你们直接与他们斗，毕竟这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人，再则村民们也不具备与他们作斗争的能力，这已经不仅仅是胆量与决心的问题，对付这些犯罪分子我们还是要靠警察而不是个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靳小天又点了点头，他知道范诚说得没错。 他是特种兵出身，他有这样的能力与那些坏人周旋，他知道如何自我保护。 可是上下坝这两个村子的村民却没有他这样的本事。 范诚说道：「请你帮助我们是想让你帮我们找到证据，以便于我们及时抓到那些坏蛋，只有把他们一网打尽那么上下坝才能够真正的平安。所以你回去以后必须是暗中调查，千万不要惊动了那些人，我知道你能打，也知道你有本事全身而退，可别忘记了，你爷爷还在村里，除了你爷爷，两个村子里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为了他们的安全，你务必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第202页 说话的时候范诚递给靳小天一支烟，靳小天也不客气，接过来点上。 李奕言说道：「狗熊，我们范大的话你记下了吧？」 靳小天说他记住了，他有分寸，不会乱来的。 范诚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回村去，他说越快越好，他准备明天就回去。至于说理由嘛，那就是去看他爷爷，陪陪爷爷，算算日子他确实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去过了，说不得村里很多人都已经要把他给忘记了。 大家又聊了一会范诚才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他和靳小天紧紧地握了握手，他是在传递着某种力量。 回去的路上范诚几乎都没有说话，李奕言问他是不是还在替靳小天担心，他摇摇头，他倒是不担心靳小天的安危，相反的，他真正担心的是村里的其他人。 只是范诚并不知道，就在他们离开靳小天家不久警方就已经在下坝村查出了毒品，量虽然不是很大却已经足以令有关部门的重视了。 江长河也是第一时间收到了这个消息。 「咔嚓」一声，江长河的一把新茶壶就这么碎掉了。 「怎么回事？谁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有些气急败坏地问道。 面前的一个手下低下了头：「我们也不知道，事先早就已经把一切的问题给解决掉了，老闆，我怀疑这是有人故意嫁祸。」 第115章 以退为进 小满很兴奋，这一次他们竟然在下坝村查出了一百多公斤的毒品，虽然没能够抓到藏毒的人，但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收穫。 但很快他就发现刀彦飞在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却并没有如他一般的欣喜，相反的，刀彦飞的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刀哥，怎么了？」小满轻声问道。 刀彦飞嘆了口气，情况远比他想的要复杂。 他问道：「小满，发现毒品的地方之前你们不是去查过一次吗？」 小满有些尴尬地说道：「之前我们确实是去查过，只是当时查得并没有这样仔细。」 刀彦飞摇摇头：「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你再说说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小满想了想然后说道：「是一个叫大柱的村民向我们提供的线索，他说董一骠每次来都会去下坝的好个废弃的祠堂，并且平日里那儿都会有两个人守着，不许村民们靠近。于是我就想，董一骠既然对那儿那么重视，那里一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带了几个兄弟去仔细搜查了一遍，还真让我们发现了一处暗道，原来那儿还有一个地下室，入口竟是一个堆满杂物的地方，不把那些杂物给搬开还真找不到，这也是当初我们没能够发现的原因。」 刀彦飞说道：「走，带我去看看。」 小满领着刀彦飞来到了祠堂，祠堂早已经荒废了多年，生出了杂草，里面也是十分的杂乱，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物品，像什么烂木头，那些已经不用了的罈子罐子什么的。 那些墙壁上都已经生出了青苔。 「之前我们只是随便来看了看，因为这地方看着像是很久都没有人来过所以我们也就没当一回事。」小满说话的时候低下了头，刀彦飞让他负责搜索，之前没能够查出什么来这可是他的失职。 可是刀彦飞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相反的，刀彦飞很是认真地察看了起来。 「小满，如果你最初的判断是正确的，这地方确实很久都没有人来过，那么你在这儿查获那些毒品这意味着什么？」 刀彦飞的问题问得小满是一头的雾水，难不成还会有人故意把毒品放在这儿让他们找到么？开什么玩笑，一百多公斤的冰毒这得值多少钱，明明警方是什么都查不到的，犯得着自己送上门来吗？除非是那些人的脑子进水了。 可他却不敢这么说，只得小心地试探道：「刀哥，你该不会是想说人家是故意给我们送功劳的吧？」 刀彦飞笑了，他看得出来沾满并不是这么想的，毕竟这有些不合常理。 但他可是老警察了，比这再复杂的案子他不是没有见过，他说道：「我只是有一种感觉罢了，先不管了，好好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大柱口中的负责看守这儿的董一骠的两个手下。另外从其他村民那儿打听一下这个大柱以及他所反应的情况。」 说到底刀彦飞对这个大柱还是不信任的，他总是觉得大柱突然引导警方查到这一百多公斤的冰毒像是有预谋的，只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大柱会这么做。 到下坝村也差不多有两天的时间了，村里人对他们并不友好，对于警察的到来，村民们表现得很是冷漠，虽说警察问什么他们也回答，但刀彦飞还是能够感觉得出他们流露出来的敌意。 刀彦飞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那就是敌意。 小满应了一声，就准备去按着刀彦飞的要求找村民调查，不过刀彦飞又叫住了他：「算了，一会缉毒大队那边会来接手这个案子，还是留给他们去查吧。」 小满愣了一下：「刀哥，就这么把案子交出去了？」 刀彦飞白了他一眼：「不然呢？」 小满嘟起了嘴，这案子他们没少花费时间和精力，现在却要交给缉毒大队那边他还是多少有些不甘心的，他觉得如果再继续挖下去还能够有更大的收穫。 「你啊，总是喜欢斤斤计较，我们只是把藏毒的案子交给他们，董一骠的死主要还是由我们进行调查，董一骠的事情已经引起了市里甚至省里的高度重视，局领导为这事儿可是没少挨上面的板子，一个重型犯居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出了监狱，虽说这事儿主要的责任在医院，但后期也是警方的监管不力，但凡当时负责董一骠的人认真一点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第203页 「刀哥，话虽这么说，但我也看了，董一骠当时可是以绝症为由保外就医的，而且他那病好像还有传染性，换谁在这个时候都不会凑上前去。再说了，绝症病人我见过，很多后期根本就已经不成人型，谁都不想多看一眼，这才会造成你说的疏忽，换作是我，估计也不一定做得比人家好。」 刀彦飞嘆了口气，小满说的是实话，对方之所以敢这样暗渡陈仓，偷梁换柱，多半也是算准了人们的心理，为了董一骠这样的人再把自己给传染了不值得，而且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了也不值得人同情。 春城市区江长河的住处。 江长河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墨雨晴泡茶。 每次他心绪不宁的时候都会把墨雨晴给叫来，让她为什么泡茶。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墨雨晴泡茶时的样子时他原本纷乱的心情就会慢慢平静下来。 他没想到这一次在下坝自己竟然会被摆了一道，虽然他很清楚警方就算是怀疑董一骠的事情是他一手操控的，但他坚信警方并没有证据指控他，将董一骠从牢里弄出来这件事情知情的那几个医护人员他都已经解决掉了，那句老话怎么说的，死无对证！ 可是下坝村搜出毒品这性质就不一样了，自己把董一骠从监狱弄出来这事儿警方或许还会慢慢查，查而无果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暂时先放到一边。 但在下坝村搜出毒品警方就一定会重视，自己与董一骠的关系警方肯定就会把自己列入头号目标，他从来都不会低估警方在缉毒禁毒方面的决心，这一百多公斤的毒品说不得会让自己被警察盯得死死的，真是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唉，真是船破偏逢连夜雨！」江长河很是感慨地说了一句。 墨雨晴抬眼看着他：「或许从一开始你就错了。」 江长河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墨雨晴为什么会这么说。 「没错，董一骠确实是你留的一个后手，但你想过没有，董一骠自己原本就是个麻烦。」 「可是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出事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今年真是流年不利。」江长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墨雨晴笑了：「你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些了？」 江长河尴尬地笑笑，他是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命运的，他总是说自己的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墨雨晴收起了笑容：「一直有人在针对你，或者说不只是针对你，而是针对你们这个利益团体，杜总的死只是一个开始。对了，我听到一个传闻，说是几个月前桥城查获一批毒品，而那批货似乎也与董一骠有些关系，那些货不会是你的吧？」 江长河咬了咬牙，那批货还真是他们的，那一次的损失不可谓不大。 不过他马上就望向了墨雨晴：「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好像桥城警方从来都没有对外公布过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向你提起过。」 墨雨晴又笑了：「亏你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你觉得这事儿真藏得住吗？道上早就已经有人在传了，只是没传到你的耳朵你罢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传出这些话的人应该就是那个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 江长河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那些传闻他不是没有听到，还有人说他江长河的气数已尽，就连原本关系很到位的合作方也开始对他表示怀疑。 墨雨晴的声音变得有些冷淡：「其实一直以来虽然你看似很尊重我的意见，但你却从来都没有真正信任我，生意上的事情我知道的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你真正的生意根本就没让我参与。就拿桥城被警方搜走的那批货来说吧，这事儿我根本一点都不知情。江总，我觉得其实你根本就用不着我，或许在你看来我的作用就只能是给你泡泡茶。但这却不是我想要 ，所以，我想我还是离开公司，自己去闯一闯或许还能够闯出一片天地。」 墨雨晴的话锋突然一转，这让江长河有些反应不过来。 墨雨晴这是打算和自己分道扬镳么？ 她怎么突然想到在这个时候离开自己？ 「什么意思？」江长河问道，他的语气有些不满。 墨雨晴斜了他一眼：「我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像这样，之前你可是说了，公司的事情你都会和我商量，可是你做到了吗？你没做到，现在我想另起炉灶，不行吗？」 江长河换上了笑脸：「雨晴，你看你，怎么就生这么大的气啊，气大伤身。其实我之所以有些事情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操太多的心，你聪明，你能干，确实可以成为我事业上的助力，但是我的心思你应该也懂吧，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再说了，信任也是有前提的，如果你嫁给我，那么以后我的事情你都可以替我作主，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外面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你说你现在提出要走我的面子往哪搁？你扪心自问一下我对你不够好吗？什么都依着你，而且从不勉强你什么，要是换其他人，你觉得现在我们之间还会是这样吗？说不得你早就已经是我的人了。」 第116章 借力打力 做女人难，做一个与狼共舞的女人就更难了。 墨雨晴当然知道江长河对自己的那点心思，也正是因为把住了这个脉，所以她在很多事情上才能够占据主动权。 但她是不可能让江长河得逞的，她打心眼里看不起江长河，骨子里对他更是厌恶。 第204页 她痛恨一切贩毒吸毒的人。 「这么说你是不让我走喽？」墨雨晴冷冷地说。 江长河嘆了口气：「雨晴，咱能不能好好说话？」 墨雨晴又道：「是不是我真的要走的话你连我也要杀？」 江长河抿着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就这般的倔强。 不过他就喜欢墨雨晴这样的性格，要是什么事情都唯唯喏喏的话他反而觉得无趣。 「怎么说话的，我怎么捨得杀你呢？好吧，既然这样那么我答应你，以后公司的事情我都不会瞒着你，什么都告诉你，成了吧？」 这当然是墨雨晴想达到的效果，但她并不幼稚，江长河说什么就信什么。 她抡眼：「真的？」 「真的。」江长河坐到了她的身边，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雨晴，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么的难受吗？明明你就在我的面前，我却是摸不得，碰不得，雨晴，我是真心喜欢你，不，我可以拍着胸脯说，我是爱你的，这些年守着一个滚石夜总会，但我江长河却从来没对任何的女人多看一眼，那都是因为你呀！」 江长河说得动情，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 墨雨晴的心里很是厌恶，可是她却并没有挣开江长河的那只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她知道自己不能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既然已经决定用这样的方式復仇那就一定会有些牺牲的。 不过她仍旧没有给江长河好脸色：「这事情以后再说，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如自己说的那样。」 说罢，她呶了呶嘴，那意思是让江长河坐到对面去。 江长河虽然心里早就已经长了毛，可还是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这么多年他都忍了，不妨再多忍些日子。 但他相信，迟早有一天墨雨晴会成为他的女人。 这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一个女人有野心不是坏事，只要她有野心那么她就知道该付出什么才能够得到什么。 「这次你打算怎么办？」墨雨晴问道。 江长河皱起了眉头，说起下坝村的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总不能自己跳出来说那东西不是他的吧，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可他的心里很清楚，从现在起自己就会成为警方重点关注的对象，若再要出货的话还真得小心了。 「你有什么法子应对这场危机？」 江长河问墨雨晴，希望这个女诸葛能够给自己出个点子。 「警方在找董一骠的小弟，想通过董一骠的小弟来查出毒品的来源。」墨雨晴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江长河的眼睛一亮：「你是说解铃还须繫铃人？」 墨雨晴没有回答，而是自顾喝起了茶。 江长河沉默了，墨雨晴还真给自己打开了一个思路。 「我明白了，我让董一骠的小弟站出来说一切都是董一骠做的，让董一骠将这个锅背实喽，这样我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墨雨晴这才说道：「这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还是得找到那个在你背后打黑枪的人，不把这个人揪出来你会一直这样寝食难安。」 夏碧君告诉过墨雨晴，之所以他们一直按兵不动没有抓董一骠，没有碰江长河就是因为警方想查出隐藏着的另一股势力，警方不想替他人做嫁衣。 此刻墨雨晴提出这样的意见来就是想让江长河自己去把另一股势力给找出来，这也算是一种借力打力。而且由江长河自己来查比警方查就更有优势，对于道上的人来说他们对自己敌人的预判甚至会比警方还要准确。 「我们的生意一向很隐蔽，就连道上的人知道的都不多，也就是那么有限的几个人。要说谁会对我下这样的黑手估计也就是那么一、两个竞争的对手，只是他们这么做难道就不怕把事情弄大了将他们也装进来吗？我江长河不好过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会是谁？」 江长河想了想说道：「岳池的嫌疑最大，只不过岳池却没有这么做的理由，除非他在桥城那边已经铺好了路。你也知道，我们一直做的就是桥城的那条线，我只管从把货从外面弄来，再经春城送到桥城，在桥城分销的事儿一直都是表哥在做，包括将货往北送都是表哥的事儿，现在他出事了，就连我暂时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这一个月来我根本就没敢出货，全都堆着呢！」 墨雨晴眯缝着眼睛：「杜总出事说明桥城那边你们已经完全失去了掌握，说不得桥城那边已经有了新的东家接手，但你的存在却仍旧是他们的一大威胁，所以他们必须把你也给除掉。假如真如你所料，在春城这边和你作对的人是岳池，但桥城那边呢，谁才是他的合作伙伴？」 江长河无奈地笑笑，摇摇头，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不上来，他猜不出谁会有这样的大手笔。 要知道杜洪泽可是老江湖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又冒出了这么一号人物，居然连他都给做掉了。 「岳池身边就没有你的人吗？」墨雨晴又问。 江长河说道：「有倒是有，只是离岳池太远，够不着事儿。」 墨雨晴想了想：「听说岳池身边的那个骆驼很能干，也深得岳池的重用，你可以设法疏通下，看看能不能从他那儿打听到什么。」 就在江长河与墨雨晴在谈论岳池的时候，岳池也正和骆驼谈到江长河。 第205页 岳池吸着大雪茄，脸上带着笑容：「这回江长河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骆驼说道：「是啊，警方之前就为了董一骠的事儿怀疑上了他，这次又在下坝搜出一百多公斤的冰毒，警方不可能不把这件事情和江长河联繫到一起。」 「嗯，你看着吧，今晚江长河的场子一定会进行重点检查，也不知道这江长河能不能过了这一关。这小子，当初和他谈合作，让他回桥城把杜洪泽那一摊子给搭起来，我呢负责在春城这边供货他不干，这回可是由不得他了，想要摆脱这烂摊子唯一的出路就是回桥城。」 骆驼看向自己的老闆，看来岳池对江长河并没有死心。 岳池望向骆驼，淡淡地说道：「究竟是谁落井下石你知道吗？」 他指的是在下坝村栽赃嫁祸的事情。 骆驼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让人去打听了一下，也没打听到什么。」 「江长河人很能干，虽然路子野了些，但做生意还是蛮地道的，这也是为什么我愿意和他打交道的原因，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他的麻烦会这么大。骆驼，你好生查查，看看到底是谁想要置他于死地，必要的时候搭把手，帮他过了这一关，这样以后他才会听我们的。」 骆驼应了一声，心里却不以为然。 他便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让他去查的话查得出来才怪了。 片刻，骆驼轻声说道：「倒是桥城那边有人和我联繫过。」 「哦？」岳池眯缝起眼睛看着骆驼，骆驼有些害怕岳池的这个眼神，仿佛能够把他的想法看穿似的，他低下了头。 「怎么说？」岳池问道。 「他说他已经拿到了杜洪泽的全部资源，希望能够与我们合作，我们负责供货，他负责销售，他的口气很大，说有多少货他都能够吃下。我之前试着发过去一批货，已经回款了。老闆，对不起，这事情我没向你汇报就自作主张了。」 岳池没有说话，吸了口烟，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对于骆驼的自作主张他的心里要说没有一点的意外那是不可能的，这么大的事情再怎么也应该和自己商量一下的。岳池的心里很清楚，要建立一条这样的销售渠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说那人真掌握了杜洪泽的资源岳池还真不太相信，杜洪泽在桥城经营了多少年，怎么就那么轻易就给掰倒了？ 但他又不得不相信，杜洪泽的死就很能够说明问题。 「他还说了，和他做生意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至少他那儿是不可能出任何问题的，而且他在警方那儿也有些能量。」 岳池的眼睛一亮：「杜洪泽的事情是他做的吧？」 骆驼点点头。 「这次陷害江长河也是他的手笔？」 骆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就不可能再承认了，要是让岳池知道自己早就已经与那个人达成了某种协议的话岳池肯定会怀疑自己有异心，那样的话说不定岳池就要对自己下手了。 「这样吧，你继续和他联繫，关注一下他那边的动向。至于说是不是合作就要看下一步了，总得知道他的实力才行。从我的角度来看，我是比较看好江长河的，由他们去斗吧，谁胜出我们就和谁合作。不过骆驼，有一点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是我的人，有什么事情最好先和我说，别再擅自作主，如果一旦让我发现你背着我做了些什么事情的话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骆驼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候嘟嘟从外面走了进来：「爸，我要去黔州！」 「你去黔州做什么？哦，是去找那个小警察吗？」岳池问道，对自己的这个女儿他还真没有什么脾气。 嘟嘟说道：「是又怎样，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 岳池看出这丫头是下了决心的，他嘆了口气，也不知道那个冯子奇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楞是将自己的女儿弄得五迷三倒的。 第117章 倔强的女儿 岳池有些后悔，早知道之前嘟嘟喜欢那个送快递的自己就不横加干涉了，自从那个送快递的被自己狠狠地警告了一次让他拿着一笔钱走了之后嘟嘟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嘟嘟不再是从前的嘟嘟，从前的嘟嘟很可爱，也很听话，可现在呢？ 他轻轻地嘆了口气。 嘟嘟要去找那个小警察，自己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呢？ 要是不答应天知道这丫头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嘟嘟，你应该知道爸爸做的什么生意吧？」岳池轻声问道。 嘟嘟白了他一眼：「那是你的事。」 「也是你的事，爸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以后这份家业全都是你的。我不敢说你会成为全国最富有的人，但在沙滇南，在整个西南，你都可以排得上名号，这一辈子你不愁吃，不愁穿，不只是这样，就连你的孩子也一样可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嘟嘟不说话，对于岳池的话她却是无法反驳。 岳池继续说道：「你现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吃的穿的自不必说了，就连车子你也是想怎么买就怎么买，这些从哪来的？都是父亲做生意挣来的，为了你，父亲什么都愿意去做，什么都敢去做。父亲不求你什么，只求你能够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当然，想要嘟嘟平安他岳池就一定得平安，因为这一切只能建立在岳池不倒的基础上。 第206页 岳池的心里很清楚，自己若是倒了，自己挣下的这份家业同样也完了，那么他留给嘟嘟的就只能是骂名，只能是耻辱，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容忍它发生的。 他没有想到，那个小警察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生活，他宁愿嘟嘟就是那个一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太妹，哪怕她闯出天大的祸，在春城这个地界上他都能够摆平，敢惹他岳池女儿的人那都是没带眼睛出门的。 「嘟嘟，你真的很喜欢那个小警察吗？」 嘟嘟抿着嘴，不说话。 岳池点上一支雪茄菸，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可是他根本就对你没意思。」 嘟嘟的心里也有些颓然，父亲说得没错，冯子奇对自己压根就没有那种意思，倒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 「听爸爸的，别再去招惹他了，爸爸答应你，以后不管你喜欢什么样的人爸爸都答应你，只要他不是缼胳膊少腿的，爸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有没有本事爸也不在乎，反正爸养得起。」 嘟嘟抬起头来：「我必须要去桥城，我要尽我最后的努力，如果我想不能把他给夺过来那么我再放手也不迟，我相信就算是在桥城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岳池没想到嘟嘟是铁了心要去桥城，他眯缝着眼睛，半天都没有说话，嘟嘟看着他，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好吧，我答应你。」岳池说道。 嘟嘟一愣，她没想到父亲会这么好说话，原本她是打定了主意，自己只是通知他一声，如果他不同意自己就悄悄地去，一切都等到时候再说。 可是父亲却爽快地答应了。 其实说知女莫若父，岳池哪会不知道嘟嘟存的什么心思，他总不能一天天的把嘟嘟给关在家里吧？ 而且他也领教过女儿的倔强，与其堵倒不如疏，或许她在见到那个小警察碰了壁之后自然就知道该回头了。 岳池的心里有些恨冯子奇，因为这个男人勾走了女儿的心，却还要伤害她。 他自然不会站在冯子奇的角度去考虑，他也犯不着去为冯子奇考虑，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女儿。 嘟嘟说她明天就会去桥城，岳池没有反对，她很开心地去收拾准备去了。 岳池把骆驼叫到了书房：「嘟嘟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老闆，你可知道小姐很喜欢数独？」骆驼没有下面回答，却问起了另一件事情。 岳池虽然有些不解，但却还是点了点头。 骆驼说道：「他们那帮喜欢数独的人都有一个群，人数不多，就那么四十几个人。」 岳池皱起了眉头，他觉得骆驼有意在卖关子。 骆驼又说道：「那个群里也有一个桥城人，我让人查过，那人竟然还是桥城市局的警察，平日里和小姐也经常聊天，他对小姐好像很有好感。」 岳池瞪大了眼睛：「她手机里的东西你又是怎么看到的？」 骆驼抿了抿嘴，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僭越之嫌，不过他还是说道：「我监控了小姐的手机，不过也是事出有因，是那个姓冯的小警察出现之后我才这么做的，一来我担心小姐会无意中泄露了我们的秘密，知道了我们就有办法补救，二来我也想弄清楚那个小警察是有意接近小姐的还是无意的，我原本想把事情给弄明白之后再向老闆你汇报，只不曾想那姓冯的居然就这么走了，甚至连招唿都没有和小姐打一个。」 岳池不说话，只是看着骆驼。 骆驼的解释倒是很站得住脚，可是骆驼在这么做之前为什么不事先和自己说一声，如果他说了自己也会同意他这么干，可是他竟然敢擅自监控自己的女儿，那么他对自己会不会也这么做？另外，这段时间他总感觉骆驼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正因为这样反而让他开始有骆驼有所戒备。 见岳池这样看着自己，骆驼的心里也有些不踏实起来，他这么做确实是犯了忌讳，但他保证自己对岳池是忠心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岳池。 岳池对他有知遇之恩，这些年来岳池待他不薄，公司的大事小事大多都交由他来处理，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自己该为岳池做点什么，他甚至还在想，要是岳池能够将嘟嘟许给他那就太好了，他喜欢嘟嘟，一直都喜欢。只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岳池再怎么信任自己，在岳池的心里自己始终都只是一个外人，只有成为岳池的自己人岳池才会将自己看在眼里。 「老闆，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的错。」骆驼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岳池肯定会发怒。 岳池却是笑了：「你没有错，做得很对，有警惕是好的，怎么样，嘟嘟没和他说什么吧？」 骆驼说道：「没有，小姐很有分寸，和他在一起只谈感情，只是他辜负了小姐的一片真心。」 岳池点点头，骆驼这么说让他觉得舒服了许多。 骆驼又说道：「小姐想去桥城在我看来应该也是一件好事，老闆你想想，小姐的这段感情付出怎么也该有一个结果的，哪怕这结果会很伤人，但总比让她再着幻想要好得多。另外，她数独群里那傢伙不是对她有意思吗？这次小姐去桥城可以去见见那个人，看看是不是可以在他的身上做做文章，毕竟桥城那边的情况我们还不是很了解，老闆一心想和江长河合作，通过那个人我们可以知道桥城警方对江长河的事情到底知道了多少。」 第207页 岳池不由得又点了点头，这个骆驼不像那些混混一样，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吃喝嫖毒，他有头脑，思考问题也总会在点子上。 骆驼跟着自己的时间也算短了，他的进步岳池是看在眼里的，其实并不是他看不上骆驼，他对骆驼是很喜欢的，而且也很信任，他更知道骆驼对自己女儿的那份心意，他偷偷地问过嘟嘟，奈何嘟嘟对骆驼的感觉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大哥，她在有什么事的时候也会第一时间想到骆驼，但她对骆驼却没有那种感情。 岳池于是就没有再勉强，逼得急了嘟嘟甚至连自己这个父亲都不认了。 「那小警察在局里做什么的？」 「在督察室，之前只是一个小角色，给督察室主任当助手，现在他们的主任出事了他就暂时代理了督察室主任的职责。」 岳池像是想到了什么：「前些日子传闻桥城市局巨变，督察大队的大队长变成了杀人嫌疑犯，至今在逃，不会就是这小子的上司吧？」 「没错，就是他的上司，听说他已经跑到春城来了。」骆驼说。 岳池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你是说那个在逃的督察大队长？」 「嗯，据我所知是这样的。」 「桥城警方怎么会让这么一个人逃到滇南来呢？」 「听说他是被人陷害的，根据我的判断，他并不是逃到滇南来的，他来滇南应该是有什么目的，而且桥城警方虽然下了通缉令，却只是在桥城范围内，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和警方一直都保持着联繫，他到春城来应该与那姓冯的目的一样，或者说姓冯的之所以就这么撤走也是因为他的到来。」 岳池听明白了：「也就是说他是来接替冯子奇继续进行调查的？难道他就不怕自己被人发现然后报警抓他？」 骆驼笑了：「这也正是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猜测的原因，因为桥城虽然在对他进行通缉，可那只是做做样子，黔州方面根本就没有向滇南方面就这人的事情做过任何的通报，也没有要求滇南警方对这个人进行协查抓捕，这其中的玄妙就耐人寻味了。」 岳池将大半截雪茄放在了菸灰缸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照这么看来这个人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不然桥城警方也不会让他过来。另外也说明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桥城警方已经无人可用了。」 「我听说桥城警方有三员虎将，肖刚、范诚、凌力。肖刚已经被警方给抓住了，就是传言枪杀了杜洪泽的那位，跑到滇南来的是范诚，而凌力目前因为经济问题正在停职中。桥城警方确实再没有什么可以担大任的人了。」 岳池冷笑：「看来桥城警方是遇上高手了，大手笔啊！」 骆驼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对那个神秘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知道造成警方这种被动局面的就是那个神秘人。 第118章 先放一放 「啊欠！」冯子奇打了一个喷嚏，他轻声嘀咕：「谁在后面说我的坏话。」 他却没想到，此刻远在滇南的岳池正与骆驼在谈及自己。 他更不会想到，他最害怕的那个女孩将到桥城来找他。 胡晓递给他一瓶矿泉水：「是不是空调开得太冷了？在车上睡感冒了？」 冯子奇摇摇头，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没事，就是刚才不知道怎么的，鼻子里一酸忍不住就打了个喷嚏。」 「我们已经盯了很久了，可是却没有什么动静。小冯啊，到底能不能确定那个黄小岚就在里面？」胡晓这个人并没有太多的耐性，这都等了差不多老半天了，要是黄小岚一直都不出来他们总不能一直盯在这儿吧。 要是冯子奇敢肯定黄小岚的人就在屋子里面，说不得胡晓马上就会让自己的採取行动了。 冯子奇说道：「胡大，这我还真就不能确定，我说过，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 胡晓摇开了一点车窗，然后点上了一支烟，他有些无语，这算什么啊？ 从来到禁毒大队做大队长他还真没有再像今天这样蹲坑呢。 「胡大，我们还要在这儿守多久啊？」另一个警察也问道。 胡晓没好气地说：「让守着就守着呗，哪来那么多的话。」 见胡晓的语气不善那警察也不敢再说什么，目光只是盯着那栋别墅。 滇南，春城。 李奕言匆匆地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的神情。 「范大，出事了。」 范诚愣了一下，心里也是一惊，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慢慢地说，是不是靳小天出事了？」范诚一直都在惦记着靳小天，他都不知道自己让靳小天去冒这个险是对还是错。 李奕言抓起桌子上的冰水壶倒了一杯然后一大口喝了下去，这才说道：「小天那边没事，他做得还是很不错的，是春城警方在下坝村搜出了一百多公斤的冰毒。」 范诚的眉头微微一皱，这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怎么也没想到春城警方还真在下坝村会收到毒品。 「警方之前不是已经彻查过下坝村了吗？怎么会这样。」范诚像是在自言自语，李奕言说道：「没错，这一点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据说是有人举报的，而这个人说这些货应该都是董一骠的。」 「你信吗？」 「不信。」 范诚自然也不信，可是事实却是摆在那儿的。 第208页 「估计警方现在会对江长河重点监控，任谁都知道，董一骠身后站着的肯定是江长河，只是警方拿不出有力的证据。不过从这件事情看来江长河也是气数将尽了。」 李奕言说道：「我觉得江长河这次是让人摆了一道，以他的精明，在董一骠出现之后他早就应该已经对下坝村的事情进行了处理，警方就是进了下坝村也不可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的，天知道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会有人从中作梗。」 范诚也很是认同，主要是这时机把握得还真是好。 「警方的目光肯定会集中到江长河的身上，但我们不能被影响到，你通知小天，告诉他，一定要找出陷害江长河的那个人来。」范诚知道这对于他们来说或许也是一个机会，只要找到想要陷害江长河的人就能够挖出他的主使者。 对方这一着棋固然是好棋，但也是臭棋。 其实他们大可不必这样，董一骠的死其实就已经让江长河成为了警方的焦点，下坝村有没有问题都不重要了。当然，范诚并不知道，下坝村是江长河费心经营了很久的一个藏毒的窝点，如果下坝村真出了什么，那么江长河暂时转移出去的那批货想再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存放就难了。 他若是知道这些肯定应当会这么想，但有一点他没有弄错，那就是这件事情对他们而言就又是一个契机，因为他们是旁观者，旁观者清，对方既然做了这样的手脚，说明下坝村也有着江长河的那个对手的人存在，范诚希望靳小天能够把那个人给揪出来，然后查出要陷害江长河的人是谁！ 那个人应该就是另一个贩毒组织的，抓住他，也就能够挖出另一个组织了。 他的思路并没有错。 他给夏碧君打了个电话，让夏碧君和墨雨晴联繫一下，打听一下江长河在这样复杂的局面是如何应对的。 夏碧君在听到整个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也和范诚想的一样，这是他们查出江长河对手的一个好机会，千万不能错过了。而江长河的那个对手说不得就是在桥城搞风搞雨的人，说不得肖刚和范诚还有凌力都是拜他所赐才会沦为今天这般田地。 不过夏碧君却有些担心李奕言的那个战友，直到李奕言保证自己的战友绝对靠得住，而且有能力应对一切危险的时候夏碧君才不再说什么。 挂了范诚的电话夏碧君并没有马上给墨雨晴打过去，她不知道墨雨晴此时此刻在做什么，是不是陪在江长河的身边，要是那样自己贸然给她打电话反倒是害了她。 她先发了一条信息，她的电话号码墨雨晴并没有存在手机上，而是存在了脑子里，她的信息是约定的内容，是询问她是不是有房出租。墨雨晴在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只要方便就会及时给自己回电话的，这条信息说明自己有重要的时候必须马上和墨雨晴取得联繫。 很快，墨雨晴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墨雨晴问道。 夏碧君「嗯」了一声：「这事情对江长河的影响应该不小吧？」 墨雨晴笑了：「怎么，你们准备痛打落水狗了？」 她用这个词说明她的心里早就已经恨透了江长河。 夏碧君说道：「还不到时候，江长河这边现在还不能马上收网，一来证据不足，二来他还有别的利用价值。」 墨雨晴愣了愣，她问道：「什么意思？现在不正是大好机会吗？只要我设法找到他的那批货，那就是铁证如山。」 夏碧君犹豫了片刻说道：「你想过没有，什么人会针对江长河？」 这个问题墨雨晴当然也很清楚，那就是江长河道上的那些竞争对手，江长河甚至也怀疑过岳池。 可是她却不管这些，她的目标一直都是江长河身后的人，那个人是她的杀父仇人，她必须亲手抓住他，如果可以她还想亲手杀死他！ 「我知道你恨江长河，你恨他背后的那个上线，你恨不得要了他们的命，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真正应该恨的是毒品，是那些毒贩，而不只是江长河和那个人！每年在禁毒过程中都会有很多的缉毒英雄牺牲，其中也包括了你的父亲和千千万万如你父亲一般战斗在缉毒第一线的干警，所以我们要做的是将这些坏蛋一网打尽，而不只是其中一个。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吗？」 墨雨晴没有说话，她没想到夏碧君会说出这些大道理来，细细一想夏碧君说得并没有错，而自己却是太狭隘了。 「现在我们要揪出的是那只黑手，也就是那个在这件事情上陷害江长河的人，当然，我相信江长河自己也会去查，他的调查结果对于我们很重要，所以你密切关注一下，必要的时候你也可以帮帮他。」 墨雨晴嘆了口气，她原本以为这一次是对付江长河最好的机会，可是现在看来江长河还不能动。 「好吧，我明白了。」墨雨晴有些不甘心地说。 夏碧君说道：「至于江长河的那批货你可以继续查，查到以后告诉我们，我们会处理，相信我，用不了太久你就能够报仇了。」 墨雨晴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听着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夏碧君轻轻嘆了口气。 她哪会不知道墨雨晴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老实说她也很同情与欣赏这个女孩，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这个女孩能够跟着自己，那样迟早有一天她会出人头地，成就会超越自己。 第209页 但她也知道墨雨晴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自己也很有能力，要让她跟着自己似乎不太可能，除非让她在自己的身上找到值得她去学习的东西。 想到这儿，夏碧君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重新给范诚去电话，把自己和墨雨晴的谈话向范诚说了一遍。 范诚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他还真怕墨雨晴也会借着这个机会一下子把江长河打倒，那样正好遂了那些人的心愿，没有了杜洪泽，没有了江长河，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重新铺开一条毒品运输与销售的渠道，而警方直到现在都没能够找到这个神秘的对手隐藏在什么地方。 「真是委屈她了。」范诚有些感触地说。 夏碧君虽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话到嘴边却成了另一个意思：「我就不委屈吗？大老远跑来帮你做这么多的事怎么就在你那儿听不到一个好字呢？」 她的话让范诚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夏碧君也知道自己这样有些矫情了。 她又说道：「算了，上辈子我一定是欠了你的，就这么着吧，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及时告诉我。记住，你那边的情况很可能会影响到墨雨晴，要不想这丫头有什么事情最好是加强沟通。」 说罢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长长地出了口气，她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份资料，那是她的工作，虽说来春城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为范诚查案，但她的工作也没有落下，她原本就是一个工作狂，现在就更是休息得少了，如果范诚现在看到她就会明显感觉到她已经瘦了许多。 第119章 倔老头 靳小天回到了下坝村。 他感觉整个村子跟以前就像是变了个样儿。 那时候村里并没有这许多的小洋楼，都是些低矮的瓦房，有的还是茅草房，就连平房都很少见。 可是现在几乎很多人家都已经起了小洋楼，那样儿一家赛过一家。 「小天，来看爷爷了？」一个中年汉子蹲在自家的小院门口，抽着旱菸，一脸微笑地看着靳小天。 「何叔，没下地呢？」靳小天还记得他，他叫何大强，他家原本在村里是排得上号的困难户，可如今看这样子日子也好过了。 「早就不下地了，靠着那一亩三分地有咋子前途啊，连吃都吃不饱哩。」何叔咂吧着旱菸，露出那黄黄的牙齿。 靳小天走过去，在他的身旁蹲了下来：「叔，不下地你就把房子都给盖了？不会是霞妹子进城去挣钱了吧？」 何叔哪会听不出靳小天这话的意思，那是指着说自己的闺女到城里去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去了。 他瞪了靳小天一眼：「瞎说什么呢，我们家小霞在省城上大学呢，考上了师范，出来就能够当老师了！」 「是吗？霞妹子在省城上大学怎么不来找我玩呢，我也在省城呢，你和她说，以后有什么事情让她尽管来找我，乡里乡亲的，但凡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哪能去麻烦你呢，听说你在省城也不咋的，你还得照顾你爹妈呢，不能去给你添麻烦。对了，你爹妈的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我现在在省城做点小生意，他们平日没什么事情就帮我照看着。叔，你还没告诉我呢，怎么发的财啊？」 听靳小天问到发财的事情何叔一下子沉默了。 靳小天笑道：「叔，看你这样子好像还不愿意说，不会是怕我抢了你的生计也发了财吧？」 何叔抿了抿嘴：「小天啊，这你就甭问了，总之，村上现在都过上好日子了。」他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又对靳小天说道：「赶紧回去陪你爷爷吧，你爷爷他总是念叨着你呢。我前些日子还在说他，我说你既然想小天，想小天的爹妈为什么不干脆跟着小天到城里去，城里哪里就不好了？有好吃的好住的还有很多好玩的。你猜他怎么说，他说啊，金窝窝银窝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窝，而且他已经老了，不想给你们增加负担。这老靳头，这辈子净都在为子女考虑，啥时候他想过他自己啊！」 听何叔这么说，靳小天的心里有些难过，自己的爷爷确实是不愿意给自己和父母添麻烦，他总是说在城里呆不习惯，又说什么故土难离，其实靳小天知道，他不进城就是怕成为自己的负担。 和何叔告辞之后他就匆匆忙忙地奔向了自己的家，那个承载了他从童年一直到青年时代的那个家。 「爷爷！」靳小天刚进院子就大声叫道。 老靳头大步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靳小天，他的神情有些激动：「小天回来了？快，进屋，爷爷给你弄好吃的。」 靳小天上前一把扶住了老靳头：「爷爷，我不饿，再说了，既然我回来了哪能让你再去弄吃的，要弄也该是我去弄。」 正好是饭点了，靳小天麻熘地进了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这个家一点都没有变，自己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不，变了，变得有些破败，而爷爷也更加的老了。 其实厨房里也没有多少可以吃的，不过这难不住靳小天，很快，两碗香喷喷的面条就端上了桌子。 「好久都没吃到我家小天煮的面条了，香，真的很香。」老靳头由衷地赞许，其实在他看来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碗面条是靳小天为他煮的，在他看来这可比什么龙肉凤肉要好吃千百倍。 第210页 「爷爷，我看村里的变化挺大的，很多人家都起了洋楼呢，等我有钱了也回来盖一个，让您老人家能够住得舒舒服服的。」 听靳小天说到 这儿老靳头原本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他放下了筷子：「天啊，你不应该回来的。」 靳小天愣了一下，他像是有些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会这么说。 老靳头嘆了口气：「你是看到村子里的变化，但却没有看到人心的变化，人性的变化。」 靳小天皱起了眉头，看来还真像李奕言他们说的那样，下坝村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爷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老靳头摆了摆手：「不说也罢，赶紧吃吧，不然就不好吃了。」 老靳头越是不说，靳小天这心里就越是狐疑。 一边吃着面条，老靳头一边说道：「有些人吶，看着是挣了钱，日子也过得光鲜了，可是这钱来路不正，花着心里也不踏实，所以咱也别去眼红眼绿的，住着老房子，吃着面条，可这心里却敞亮，你说是不？」 靳小天也听出些味来了，他小声说道：「你是说村里人这钱的来路见不得光？」 老靳头冷笑：「又岂只是见不得光，说不得还得要吃牢饭呢。」 看来老靳头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靳小天还想再问，老靳头说道：「小天啊，我想明白了，这一次跟着你回城里去，现在的下坝村已经不是从前的下坝村了，整个村子的人都疯了。」 老靳头愿意进城这让靳小天的心里十分的开心，但此刻却不是回城的时机，他没有忘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查出下坝村的秘密。 下坝村的人并不多，总共也就三、四十户，二百来号人，他还就不相信了，整个村子的人都是见钱眼开，没有了良心道义的吗？肯定也有如自己爷爷一样的明白人。 「爷爷，我暂时还不能回去。」 「为什么？」老靳头正往那烟锅子里面填菸叶子，听靳小天这话他整个人停止了动作，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靳小天，他不明白靳小天为什么会这么说。 靳小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向爷爷解释，他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碗中的面条。 「难道你是听到什么风声了，也想回村子里挣钱？小天，咱老靳家人穷志不短，不管你在外面能够混成个什么样子，只一点你给我记住，行得正，坐得端，明人不欺暗室，晚上才能睡得踏实。」 靳小天说道：「爷爷，不是你想的那样。」 老靳头听了这才松了口气：「那你给爷爷说说，到底为什么现在不能回去？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立马我就收拾东西，咱爷俩马上就回城里去。」 爷孙俩正说着话，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的何叔的声音：「老靳叔，小天！」 老靳头的眉头微微一皱，看来他很反感何叔，不过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他也不能得罪了人家，他应了一声：「是小霞她爹啊，有什么事吗？」说完披着衣服就迈出了大门到了院子里。 「老靳叔，我看小天难得来一回，刚好我家里杀了只大公鸡，所以过来叫你们到我家里去吃饭。」 老靳头说道：「好意心领了，小霞他爹，小天已经给我弄了吃的，我们才吃好呢，就不去叨扰了，你们吃吧。」 何叔朝着屋里看了一眼：「这样啊，那好吧。对了，小天这次来村里准备呆多久啊？」 「怎么，小天是我孙子，他也是这下坝村的人，他回家呆多久还用得着向你报告呢？」老靳头抽着烟，用一种不满的眼神斜向了何叔，何叔一脸的尴尬，原本他也不想来触老靳头的眉头的，可是偏偏有人让他来打听一下靳家这小子怎么从城里回来了，在村子里要呆多长的时间，这才害得他杀了只鸡假意请客想套套话儿，谁知道老靳头根本就不给自己这个面子。 「哪里哪里，老靳叔，您老多心了，我这不是也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小天了吗？正好我家小霞也在省城里念大学，就想让小天有时间照顾一下，都是乡亲，有小天照顾我放心。」 老靳头淡淡地说：「小霞和小天都是认识的，她有什么事小天自然会帮忙，用得着你瞎操什么心啊，行了，没什么事情你就赶紧回去吧，别让你婆娘在家里等急了，又怀疑你跑到哪个女人屋里头鬼混去了，到时候你可就有大麻烦。」 何叔确实有这样的毛病，他婆娘也不是省油的灯，经常因为他在外面鬼混的事儿闹得家宅不宁鸡飞狗跳的。 听到老靳头这么说，他的脸上也挂不住了：「老靳叔，你说什么呢。」 说了一句轻飘飘没什么份量的话儿之后转身就离开了，还能够听到他鼻子里轻哼的声音。 老靳头折回了屋里，重新在桌边坐下：「小人得志。」 靳小天说道：「我今天从他院前过，没想到连他都起了小洋楼了。」 「全村里就数他最积极了，跟着那些人没少干坏事，这种人以后少搭理他。但是白瞎了他家那闺女，小霞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没上大学前家里的活几乎都是她在做，后来他两口子为了留下小霞在家里帮他们做事硬是不让小霞到城里去上大学，不过当时他们的家境确实也供不起孩子去城里上大学，唉，怎么说呢，这丫头能够去念大学倒也是因为老何突然就发了迹，这事儿他们是瞒着女儿的，不然那丫头就算是不念这个大学也不会使这造孽钱的。」 第211页 「爷爷，其实我这次回来是带了任务来的。」靳小天想了半天终于做了决定，他准备把自己回村的目的告诉爷爷，也只有这样爷爷才不会非撵着自己回城。 「任务？什么任务？」老靳头知道自己的这个孙子早就已经退伍了，而且也没有什么正式的工作，哪来的什么任务。 靳小天也不瞒他，既然决定了把这事告诉爷爷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老靳头听了之后陷入了沉思。 第120章 饲料加工厂 老靳头是个地道的农民，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见识。 他今年已经快七十的人了，这辈子还真是可以说是见识过人家的百态。 他是打心底疼爱自己的这个孙子的。 而且靳小天也很懂事，从小就没让人多操心，在他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负担一些农活了，但他并没有因为干活而耽误了学习，他的学习成绩也是很优秀的，只是后来因为家境的缘故没能够去上大学，高中毕业后便参军去了部队。 老靳头原本以为他会留在部队，却没想到最后他还是回来了。 不过细细想来靳小天还不是赶他父亲和自己的脾气么，眼里掺不得沙子，嫉恶如仇。 「你想清楚了？」老靳头轻声问道。 靳小天点点头：「爷爷，下坝村不应该是这样的，难道您就忍心看着很多乡亲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吗？」 老靳头嘆了口气，又咂吧了几口旱菸：「可你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吗？」 「知道，但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可……」 「爷爷，我虽然已经离开了村子，可我还是下坝村的一员，我有责任也有义务为下坝村做点什么的。」 见孙子是下了决心的，老靳头也不再劝他了。 「还记得村长家的那个儿子吗？李狗剩。」 靳小天点点头，那傢伙他当然记得，小时候就是个熊孩子，没少在村里欺侮人，还常常偷看女人洗澡，靳小天可是没少收拾他，以至于后来他看到靳小天都有阴影了，远远见到靳小天他就躲着绕道走。 村里人都怕他，背地里都叫他疯狗李，就只有靳小天不惯他，为这他那当村长的父亲没少挑靳家的刺，偏偏从老靳头到小天的父亲都是倔脾气，每一次都会站在靳小天的一边力挺。 「你当兵的那些年这小子也到外面去混了两年，突然有一天他带了几个人回来，那些人看上去倒是人五人六的，但我总觉着他们透着一股邪气。他说这些人是想到我们村来投资的，说是想在这儿建个什么厂，对了，饮料加工厂，开口就要把老鹰山那一片给包下来，虽然我觉得这些人鬼头鬼脑的，但如果他们真是来投资的，真能像他们说的那样帮着乡亲们致富那也是好事。再说了，村里的事情你也知道，这么些年来不都是狗剩他爸说了算吗？你是没见这父子俩对那些人的态度，就只差没有跪下来给人家舔鞋了，也就在村里和他们签订了土地承包协议不到一周，李家就开始修宅子了，大伙儿心里明镜似的，但都没有说什么，谁叫人家是村长呢？」 靳小天没有插嘴，静静地听着。 他见老靳头的烟锅已经燃尽，替他又换上了菸丝，点上火。 老靳头眯缝着眼睛继续说道：「老鹰山那地方你是知道的，就是个死角，不通路，而且那的岩石多，也种不了庄稼，那片地如果真是拿建厂的话也算是件好事。不多久还真看到了那些人在那儿起了一排厂房，也看到有车子从外面拉一些东西进村，说是饮料加工厂的设备和原料。村里突然多了个厂子村民们都很好奇，想去看个新鲜，可奇怪的事在隘口那儿他们竟然设了卡，说是生产重地，不让任何人靠近。你知道负责守那隘口的是谁吗？」 「疯狗李？」靳小天问道。 老靳头点点头：「他领着村里的几个二流子负责在那儿守着，不管是谁都不让过去。有一次你卢叔的儿子孝强非得过去瞧瞧让他们给狠狠地打了一顿，他们还上门威胁你卢叔，说如果他敢把这事儿往外说去就弄死孝强。」 靳小天没想到那个李狗剩这样的嚣张，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如果李狗剩现在在他的面前估计不知道已经被揍成什么样子了。 「你卢叔去找了治保主任，他问这事儿村里管不管，如果村里不管他就上县里去，治保主任就劝他别生气，他说他会去和对方协调，孝强的事情一定会给你卢叔一个交代。没两天治保主任就领着一个人来了，说是饲料厂的副总，叫什么来着我忘记了，只记得了姓罗，所有的人都叫他罗总。他对你卢叔倒是客气，也诚恳地赔礼道歉，听说当时就给了你卢叔五千块钱，说是对孝强挨打的一点补偿，还说了，如果孝强愿意帮饲料厂做事的话每个月能够有五千块钱的工资，这可是把你卢叔给乐坏了，要知道，在我们这样的村子里五千块钱可不是个小数，很多人家一年也不一定能够挣到五千块的。」 靳小天苦笑了一下，爷爷说的是事实，五千块钱对于山里的农户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小数目。 「再接下来饲料厂就在村里开始招收工作人员了，工资从二千到五千不等，每户都可以出一个人，无论男女，这就让村民们都兴奋了起来，不过很快大家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们是饲料厂的工作人员，可是连饲料厂的大门都从未进去过，他们的工作就是负责留意进村的陌生人，说是防止饲料厂的核心技术被人家给偷了去。这根本就是谎话，可偏偏村民们还就信了，因为他们得到了实惠，每个月每家都白捡几千块钱还不用做什么，何乐而不为呢？」 第212页 靳小天笑了：「他们就没给你也发几千块钱？」 老靳头冷哼一声：「他们让何老六来找过我，说是让我也给厂里做事，每个月发我两千块。不过让我给拒绝了，我说我老了，什么都做不了，他们也不再坚持，不过村里人对我的态度也明显的变了，处处提防着我，我走到哪儿都会有一双眼睛盯着。」 靳小天轻嘆了口气，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还真是没有说错。 老靳头继续说道：「单是我们村子也还罢了，紧接着上坝村也都照着样儿每家都给了一个进饲料厂的名额，只是他们的工资就不如下坝村的了，可工作的内容却是一样的，让他们在上坝村那儿堵想到进村的人。到下坝非得经过上坝村，就只这一条路儿，我当时就寻思着他们根本就不是在搞什么饲料加工，而是在经营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村里就没有人觉得可疑吗？」 「有，怎么会没有？可是在利益的面前谁会去多管闲事。当然，也有和爷爷一样，既不管闲事，也不同流合污的，比如你桂芳阿姨家，还有你满江舅舅家，他们都没有接受那些人提供的所谓的工作机会，老老实实地种着他们的地，不过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总是有人隔三差五地去找碴。唉，这年头，人心已经变了。」 靳小天自己也点上了一支烟，吸了一口。 老靳头说道：「我曾和你满江舅舅私下里议论，他怀疑那些人一定是利用这儿在加工那种东西。」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他虽然没有说完可靳小天还是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前段时间听说上坝村来了外人，而且好像对我们下坝村很感兴趣，当时饲料厂那边就说了，一定是来盗取饲料厂的核心技术的，让大家严防死守，千万不要让这些人混进了村里。可没过两天，饲料厂的那个老闆就死了。」 「饲料厂的老闆是不是叫董一骠？」 老靳头摇摇头：「不知道，平素里和村民打交道的都是那个罗副总，老闆叫什么我们还真不清楚，或许李家的人知道吧，狗剩那小子肯定知道，这些人都是他给招来的。」 靳小天心道看来自己得亲自去找一下那个疯狗李了，只是怎么找？听爷爷这么一说整个村里的人都成了饲料厂的眼线，而那疯狗李也今非昔比，现在他可是代表了饲料厂，而饲料厂在村民的眼中那就是他们的聚宝盆，摇钱树，自己要是像从前那样对李狗剩动手的话搞不好自己就会成为全村的公敌，而且自己这么直接也有可能会让对方察觉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如今的下坝村还真是龙潭虎穴，自己还真不能冲动。 范诚说得没错，自己的安危事小，可不能连累了爷爷。 老人家年纪大了，真要有什么闪失自己怎么和父母交代？ 「所以你得想好了，你要面对的是全村人，那些人很多是看着你长大的，而且也有些人从小到大对你都很是照顾，你现在想要断他们的财路，断他们的生路，活路，你觉得他们会答应吗？他们能放过你吗？况且你怎么查？你还没能够靠近那个饲料厂说不定人家就已经收到消息了。这次警方在村里老祠堂收到毒品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靳小天点点头。 老靳头说道：「为这事儿整个村子都紧张得不行，现在大家都在查是谁往祠堂里藏毒又是谁把警察给招来的。」 靳小天轻声问道：「我听说是大柱带着警察去的老祠堂。」 「嗯，你也知道，大柱家里早就没人了，一个人整天游手好闲的，就算知道是他带警察去的可那毒品是谁放在那儿的呢？那可是一百多公斤冰毒，你觉得大柱能够有这手笔吗？现在他被警察带走了，大家都在担心他会不会乱说话。就在那个老闆死的当天晚上村子里来了很多的车，把厂子里的东西全都拉走了，如今警察可是把村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够找到任何的线索。对于厂子的事情，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保持了沉默，知道为什么吗？还是为了钱，每家给了一万块的封口费，你想想，这上下坝七十来户，那就是七十多万啊，我感觉钱在这些人的手上就只是个数儿，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第121章 找上门来的麻烦 听爷爷这么说靳小天也陷入了沉思。 之前范诚就和他说过，这一次很可能是有人想借着董一骠的死坑上江长河一把。 当然，江长河原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并不值得同情。但范诚他们想要知道的是那个在背后对江长河下手的到底是哪路的神仙，总之，范诚认定那肯定是江长河的竞争对手，也就是说同样也是靠这玩意发财的人。 靳小天相信范诚的判断不会错，爷爷也说了，一百多公斤的冰毒可是大手笔，没有这样的背景是根本不可能拿得出来的。那得值多少钱？钱就不说了，有时候你就是抱着钱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卖家，那是有专门的门道的。 「靳小天，你给我出来！」 这时外面传来了叫唤声。 这声音靳小天很熟悉，不正是那个村长的儿子疯狗李吗？自己没去找他，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正准备出去会会这个二世祖，可爷爷却把他给拦住了，脸上还带着担忧的神色。 「小天，你可千万别和他硬来，现在的他可不是从前了，有人给他撑腰，又纠结了村里的二流子，和他明着来你讨不到好的。」作为爷爷他最担心的就是孙子的安全。 第213页 靳小天轻笑，他还真没有把这些乌合之众看在眼里，怎么说他都曾经是最优秀的侦察兵，别说是一个下坝，就是深入敌后也能像是入无人之境。 但他解理爷爷对他的关心，他点点头。 老靳头看着自己这的个孙子，轻轻地嘆了口气，他知道孙子已经长大了，再也用不着自己的庇护了，他也知道孙子是个有本事的人，若不是脾气不好，和自己一样的话早就已经在部队当了军官了。 他走在头里，靳小天跟在他的身后。 出了门，就看到李狗剩带了三个年轻人堵在了他们家院门口。 老靳头望着李狗剩：「狗剩，你这是做什么？」 李狗剩根本就不尿老靳头，一双眼睛只盯着靳小天，从小到大他没少被靳小天教训，这次听到靳小天竟然回村了他自然要来出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可以不把靳小天放在眼里了，整个下坝村还没有谁敢和他过不去，他就是要大张旗鼓地来落靳小天的面子，他要将靳小天赶出下坝村。 「靳小天，你不是已经搬到城里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李狗剩冷笑着问道。 不等靳小天开口老靳头便说道：「下坝村原本就是小天的家，他为什么不能回来。」 「他就是不能回来！」李狗剩的一个手下嚣张地说。 老靳头看向那个年轻人：「孙源，你什么时候也跟他混到一起了，你爹知道吗？」 年轻人听老靳头提到他爹，整个人一下子就蔫了，李狗剩心里对孙源小鄙视了一下，然后说道：「靳小天，哪来的给我滚回哪去，下坝村不欢迎你！」 听李狗剩这么说，老靳头也气不打一处来：「狗剩，我劝你还是别太过分了，小天是我孙子，我说他有资格回来他就有资格回来。」 「老靳头，你个老不死的，你以为你是谁啊……」李狗剩的话还没有说完，「啪」的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大耳光，出手的人是靳小天，此刻他一只手紧紧地封住了李狗剩的领口，另一只手又连续几个耳光扇了下去，顿时李狗剩的一张脸就红了起来。 「疯狗，你再敢对我爷爷出言不逊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你信不信？」靳小天说话间手里真多了一把小刀，明晃晃的，就在李狗剩的脸上轻轻蹭着。 老靳头微微皱眉，原本他是不想靳小天与李家太过结怨的，可是李狗剩这么对自己若是靳小天能忍的话那就不是他老靳家的种了，既然已经这样了，他也就不再顾及那么多了。 「小天，放了他。」 听爷爷发话，靳小天才松开了李狗剩，不过还是又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对着李狗剩身边的几个年轻人说道：「你们几个给我听着，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们应该知道我靳小天是什么脾气，没事没他妈的来找不自在，否则我认识你们，我的拳头可不认识你们。」 那几个年轻人虽然比靳小天小了许多，但他们谁都知道下坝村曾有这么一号恶人，就连李狗剩都在他的手上无数次的吃瘪，这一次李狗剩好容易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鼓足了十二万分的勇气来找靳小天，就想找回昔日的一点面子，可是谁知道竟然是这么个下场。 李狗剩的脸色很难看，可是他却没有胆量再直视靳小天，他的脑子里全是靳小天手里那把明晃晃的匕首，那是一把军用匕首吧？他寻思着，他知道靳小天当过特种兵，也不知道有没有杀过人？ 想到这儿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他开始有些后悔了，自己再好不好的为什么非得送上门来给人家揍呢？ 他挤出了一个笑脸：「小，小天哥，刚才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这小子变脸倒是挺快的，靳小天眯缝着眼睛：「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李狗剩咽了一下口水：「是，不好笑，不好笑。」 他瞪着自己带来的几个人：「还不赶紧叫小天哥！」 那几个年轻人原本就不想和靳小天作对的，再加上刚才他们也见识到了靳小天收拾李狗剩的手段，所以他们都忙不迭地叫着：小天哥。 靳小天不想和他们多啰嗦，抬了抬手：「我可受不起，李狗剩，你刚才和我爷爷那么说话总得有个交代吧？」 「靳大爷，刚才是狗剩口无遮拦，对不起您老人家，狗剩在这儿给您赔不是了。」 靳小天心里苦笑，这李狗剩自己之前还是小瞧他了，还真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别人或许会觉得这样的人没什么出息，靳小天却知道这种人的内心最为歹毒，失势的时候能够卑躬屈膝，一旦得势立马就能够置你于死地。 「行了，都是乡亲，以后说话做事记得要给自己留些余地。」老靳头也不想把事情闹大，那样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见李狗剩道歉了，他便摆摆手：「带着你的人赶紧走吧，我和小天有很多话要说呢。」 李狗剩再着他的人灰熘熘地离开了。 这一幕却被不远处的两个人看在了眼里，正是刀彦飞和小满。 此时警方还没有完全撤出下坝，他们想在村里多了解一些情况，可是村民对他们的态度却很是冷淡，既不得罪他们也不会和他们多说什么。这让他们不知道该从哪儿入手，而小满找的那两个从上下坝出去的警察也还没能够到位。 「有点意思，这小子平日里看着挺嚣张的，就连我们找他问话的时候他都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没想到他还会有这样认怂的时候。」刀彦飞的脸上带着笑容，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了远处的靳小天。 第214页 小满说道：「这个老靳头我接触过他，他对村里的一些事情很是不满，但却不愿意多说，倒也好理解，怕事呗。对了，他身边这人应该就是他的那个孙子，听说当过兵，还是特种兵。」 「怪不得，看着就像个军人的样子。」 「这样的人其实正是我们需要的，不是吗？」小满说。 刀彦飞看了小满一眼，接着说道：「让你安排的人什么时候能够到位？」 小满说道：「明天下午他们就能够到位，不过只能来一个，另一个说村里人是知道他在县里做警察的，另一个因为是刚从学院分配过来的，所以村里的人并不知道。」 刀彦飞有点担心：「一定不能暴露他们警察的身份，唉，刚从学院分配来的能不能胜任这个任务啊？」 小满笑道：「放心吧，机灵着呢，再说了，不是还有我们吗？一旦他遇到什么危险会第一时间向我们求救，而我们也不会真撤得太远，只要他这边一有消息立马就能够及时支援。」 刀彦飞嘆了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只有上下坝的人才能够有机会查出真相，对于他们这些外人来说，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对他们很是忌惮。 「这样吧，明天一大早我们全都撤了。」刀彦飞这么决定是有他的想法的，若是警方一直在这儿那么对方就不可能有什么动静，就算是把内线给安插进来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小满知道他的心思，点头道：「就在距离上坝村不到五里地有一个战备仓库，我们可以联繫下，我带几个人就留在那儿随时准备接应。」 刀彦飞也想到了那个战备仓库，只有把人藏在那儿才不会引起村里的注意，不过他的意思是他自己亲自带人留下。小满却说他的目标太大，若是他一下子就不见了难免会让有心人做出这样那样的猜测，说不得还真会被人家猜出他的意图来。 小满的担心没有错，刀彦飞听了也觉得是那么一回事，他同意了小满的意见，让小满到时候带四、五个人留下，随时准备接应他们派出的内线。 靳小天和老靳头并不知道刚才的一幕被警察看在了眼里，回到屋里坐下，老靳头望着靳小天：「小天，你刚才还是太冲动了。」 靳小天说道：「这种人就不能给他好脸色，根本就是欺软怕硬的傢伙，一次把他给打怕了他就再也不敢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老靳头却是摇摇头：「我不怕他明着来，就怕他来阴的，而且他的背后站着的可不是普通的小角色，那个饲料厂的老闆是怎么死的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所以小天，下次做事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知道吗？爷爷不希望你出事。」 靳小天点点头，老靳头又说道：「你说的事儿爷爷想过了，爷爷也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这事儿爷爷支持你，但爷爷只给你五天的时间，五天内不管你查出查不出我们都要离开这儿。」 靳小天愣住了，五天？ 第122章 那个女人 且不说春城发生的事情，在桥城，胡晓和冯子奇盯了那栋别墅也有些时间了，可却并没有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人从里面出来。 胡晓很不习惯这样的等待，因为在他看来如果黄小岚是被限制了自由，那么她根本不可能从那别墅中走出来，除非是那些人要将她转移。 冯子奇倒是让人放出了风声，说警方在这一片进行检查，但这帮人却并没有什么动静。 「会不会是我们弄错了？」胡晓说道。 冯子奇相信肖刚的判断不会错，他也相信自己跟这条线也不会有错。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胡晓见冯子奇这样子，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他嘆了口气：「就凭你一个所谓的推测我们这一票人就跟着你这样瞎耗着，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疯了。」 这时胡晓的电话响了，是莫少平打来的，有案子了。 「你们在这儿盯着吧，我得先回局子一趟，莫头让我赶紧回去有急事。」 他早就想走了，他觉得这样耗着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 他离开后冯子奇松了口气，耳根也清净了不少。 他知道胡晓对自己的这个判断是不太信任的，话里话外都是报怨的意思。 不过他也知道胡晓这个人的性格，自己的这个大队长也是个急性子，这样的慢功细活他还真不习惯。 一个年轻警察凑到了冯子奇的身边：「冯哥，我们都守了差不多一整天了，老这样蹲着也不是办法啊，要不让办事处和派出所的人去探一下吧？」 这是他们常用的一种试探手段。 冯子奇眯缝着眼睛，想了想，倒也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刺激一下对方。 他找到了派出所所长的电话，把大致的意思说了一遍，让那所长和办事处联繫一下，亲自上门去看看情况。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们就看到一辆警车驶进了别墅区，在那栋别墅的门口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三个人，两个办事处的工作人员，一个警察，那个警察就是派出所的所长。 他们进去后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派出所长说屋子里就两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是情侣，另外一个是那男的秘书，然后别墅里就再没有别人了。 「张所，你确定？」 张所长苦笑：「我们是以查临时居住为藉口去的，然后办事处的大姐又说想参观他们的大别墅，他们也没有拒绝，领着我们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看了，那大姐甚至连人家的衣柜什么的都好奇地打开来看了一遍，那三人的态度也很好，一直都是笑咪咪的陪着。」 第215页 冯子奇的心里很是吃惊，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张所长说道：「根本就没有黄小岚的影子，小冯，你是不是弄错了？」 张所长走了以后冯子奇陷入了沉思，如果按张所所说的话来看自己的判断根本就是错的，自己总不能亲自上门去问那烤乳猪的事情吧？ 旁边的年轻警察轻声问道：「冯哥，我们还要守着吗？」 冯子奇抿着嘴：「留下一个人盯着，其他的人都撤了吧。」 冯子奇也离开了，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肖刚提供的这个思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而自己在菜场蹲了这么久确实也是有所收穫的，可偏偏却变成了这么一个结果，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冯子奇在一家小面馆前停下了车，这一整天他就吃了个盒饭，以他们这样的体力消耗那点饭量是不够的，所以他要了一碗面条，还加了面，他准备吃完之后好好回去休息一下，然后再仔细想想到底是哪儿出了错。 就在他面吃到一半的时候胡晓打来电话，这边的事情胡晓也知道了，胡晓在电话里调侃了他两句，不过却让他别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说要找到黄小岚应该还有别的法子。 对于胡晓的这个没营养的电话冯子奇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可最后胡晓却突然来了一句：「子奇，你说会不会是在伯爵花园小区我们忽略了什么？」 冯子奇的嘴里刚送进一口面条，人却是呆住了。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伯爵花园小区的那一段呢？ 「我们只把目光放在那个男人的身上，那男人的女朋友我们却忽略了！」胡晓就到这儿像是自己肯定了一下：「嗯，如果那男人买了烤乳猪专程送到伯爵花园小区去的，那么他那个所谓的女朋友就是负责将烤乳猪送给黄小岚的，你说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 冯子奇在心里大叫，当然有了！ 说不定那男人离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再带什么烤乳猪了。 零乱！ 冯子奇的心一下子就零乱了，如果真如胡晓所推测的那样，弄不好黄小岚就被他们藏在伯爵花园小区，甚至就在那栋楼！ 可是当时的那种情况别说冯子奇，就连胡晓也不会想到那个女人的身上。 特别是冯子奇，那个男子的演技也太好了，他做得就像是一个很疼老婆的男人一般，说话的时候脸上居然还洋溢着一种幸福的满足感。 挂了胡晓的电话冯子奇就开车来到了伯爵花园小区，五单元，二十七楼，他记得很清楚。 到了二十七楼，他用力地敲了敲那扇房门，敲了半天都没有回应，他走到消防通道从隔断那儿看过去，屋里黑漆漆的，应该并没有人在里面。 冯子奇深吸了口气，这屋里的人已经离开了。 说不定真让胡晓给说中了，要真是这样那么自己就太混蛋了，怎么就犯了这样的错误呢？要是肖刚在的话他一定不会出这样的错，就算他会盯死那个男人也不会放过这个女人。 肖刚曾经说过，只要自己所跟踪的目标与任何人有过接触，那么被他接触的那个人也必须要认真调查，看看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两个人之间到底是怎么一个关系。 可自己却把肖刚的这话给忘记了，即使是那个男人演得再好，自己都不应该忘记的！ 他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今天他们所做的这一切已经惊动了对方，肖刚给的这法子用一次可以，可绝对不可能再用第二次，因为出了这样的事情对方不可能还能够满足黄小岚这种几乎让他们置于死地的要求。 原本冯子奇是准备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的，可是现在他的倦意全无。 他回到了局子里，他是来见肖刚的，此刻他突然有很多话想要和肖刚说，他发现自己和肖刚的差距竟然是那么的大。 「怎么哭丧着个脸？」 肖刚见他这副样子，轻声问了一句。 冯子奇嘆了口气，他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肖刚听了之后也皱起了眉头：「老胡分析得很有道理，你们确实轻敌了。」 冯子奇低下了头：「刚子，以前有你的时候我觉得什么事都不是事儿，可为什么如今我自己独立做事的时候就不灵光了呢？要是你在今天说不得我们就已经找到黄小岚了。」 肖刚看他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轻轻拍了拍冯子奇的肩膀：「别气馁，我不是说过吗？要找到黄小岚并不是只有一个方法，至少现在那个男人还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这就意味着你们还有机会。对了，人你都撤了吧？」 「留了一个在那儿盯着，有什么动静他会及时汇报的。」冯子奇说道。 肖刚的脸上浮现出笑容：「那就行了，另外，再查查那个女人，他既然在伯爵花园那儿出现，说明她应该当时就住在那儿，附近的人应该见过她，再联繫一下那个租房子给他们的房东，进去看看，相信你们一定能够有所发现。」 冯子奇点点头，肖刚说的话他都记下来了。 肖刚递给他一支烟：「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冯子奇知道肖刚这是在安慰自己。 肖刚又说道：「还有一种可能，说不定那女人根本就没有真正离开伯爵花园小区，她只是离开了那套房子。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那烤乳猪必须得趁热吃，不然就会有一股子腥味，所以当时那男子把烤乳猪送到伯爵小区的时候应该还是热的，要让黄小岚吃到热的烤乳猪，那么黄小岚被关着的地方多半就在伯爵花园小区里！你们今天这么一闹，那女人自然是不敢再住在原来的那个屋里了，说不定现在她就和黄小岚在一起。」 第216页 冯子奇听着先是眼睛一亮，但接着又黯淡了下去，伯爵花园小区很大，一共有五个分区，二十几栋楼，近六、七十个单元，总不能一家家的上门去搜查吧？ 肖刚说道：「小区保安队一个小队长是我的人，你可以让他帮你，很多事情他们做起来就比我们要方便得多。」 冯子奇没有想到肖刚还有这么一枚棋子，他好奇地问道：「你的线人？」 肖刚点点头：「嗯，不过一直也没派上什么用场，他叫郝都，人挺不错的，你就说是我让你去找他的，有什么需要他做的尽管安排，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冯子奇说道：「让他帮着盯着，看看那个女人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肖刚说道：「嗯，这种事情他在行，尽管放手让他去做，把那女人的照片给他就行了。」 「啊！」冯子奇愣了一下，他哪里有那女人的照片。 不过胡晓见过那女人，可以让胡晓画出来。 要知道胡晓最厉害的本事就是画像，只要他见过的人就能够画得惟妙惟肖。 第123章 狼子野心 黄亚洲那边迟迟没有一点的动静。 这就有些出乎梅映雪的预料了，在她看来以黄亚洲的性格对白舒不可能再信任，而且他极有可能对白舒做点什么。 只要他对白舒起了杀心，那么白舒就一定能够被争取过来。 可是黄亚洲却是一点都没有动白舒的意思，难道自己的判断错了？黄亚洲对白舒真就那么信任吗？ 邢卫东来到了梅映雪的办公室。 「梅队，还没回去呢？」 他是见梅映雪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所以才进来的。 梅映雪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也没走吗？」 邢卫东嘆了口气：「都怪我的经验不足，不然事情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他指的是之前他出现过的两次失误。 梅映雪招唿他坐下，又给他倒了杯茶：「不怪你，像白舒那样的人根本就是把你的心理摸得透透的，别说是你，当时就是我说不得也会让他们矇混过关。」 说到白舒这个人邢卫东还真是佩服他，自己把他给弄进来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惶恐与不安还真是把自己给迷惑了，以为只要和他玩一玩心理战他就会把什么都撂了。可是到后来人家反倒淡定了，自己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这气势上自己又输了一截。 「卫东，你说这个黄亚洲为什么按兵不动？这都两天了，他就没有找白舒问问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个白舒，两天都窝在家里，门也没出。」 邢卫东听梅映雪这么问他也皱起了眉头，这确实有些不正常。 不过他还是说道：「那个张琳陪着白舒的。」 梅映雪眯缝着眼睛，听到张琳的名字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是那种想法却并不清晰。 「你对那个张琳是什么看法？」梅映雪望着邢卫东，邢卫东犹豫了一下，这才慢慢说道：「可惜了，她原本应该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偏偏却和白舒这傢伙走在了一起。」 梅映雪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他，他的脸微微有些发红。 梅映雪说道：「你一共就见过那个张琳几次，不会就对她有什么想法了吧？」 「怎么会呢？梅队，你可别瞎说。」邢卫东辩解道。 梅映雪说道：「卫东，不是姐说你，那种女孩你可别有什么心思。对了，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张琳其实根本就是黄亚洲的人，是黄亚洲让她跟在白舒身边的，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黄亚洲一直没有对白舒出手，他想通过张琳了解白舒到底有没有在警局说过什么不利于他的话。」 梅映雪一下子就抓住了刚才还没能够理清的头绪，这还多亏了邢卫东。 听梅映雪这么一说，邢卫东的心里就是一惊，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梅映雪手里捧着自己的那个粉色的茶杯，别看她平日里看着很刚强的一个女警察，可她却依旧有着一颗少女心。 她淡淡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还真要替黄亚洲感到担忧。」 邢卫东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向她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梅映雪这才解释道：「白舒是一个很有脑子的人，而且行事也很精明果断，而张琳这个女人虽然我只见过一次，但她给我的感觉同样也不是省油的灯，而且我看得出来，他对白舒是很欣赏的，要是她真是黄亚洲安插在白舒身边的人，一旦他们俩真正勾搭到一起的话黄亚洲很可能会被他俩给玩死！这一次说不得我们又帮了他们俩一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黄亚洲如果没起心动白舒倒了罢了，假如他真要对白舒有什么想法的话，那么张琳会是什么立场你想过吗？」 邢卫东有些跟不上梅映雪的节奏，但他还是听明白了梅映雪的意思：「你是说白舒会先下手把黄亚洲给除掉？」 梅映雪嘆了口气：「如果你是白舒你会坐以待毙吗？」 邢卫东摇摇头，他若是白舒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可是他还真不敢相信，以白舒的实力他敢对自己的老闆起这般心思吗？ 梅映雪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她笑了：「看来你还是不怎么了解你的对手，更不了解像张琳这样的女人。」 说到张琳这个女人邢卫东忍不住问道：「她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第217页 他很想知道为什么梅映雪口中的张琳与自己想的不一样，在邢卫东看来张琳之所以会和白舒这种人同流合污一定是白舒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控制了她，不然这样一个多才多艺看上去温柔清纯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和白舒这种男人在一起。 梅映雪不禁为邢卫东感到嘆息，这小子是该去谈一场恋爱了，没经歷过恋爱的人永远都不会懂得女人。 梅映雪说道：「不可否认张琳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可正是这样的女人大多都有着不小的野心，我看过张琳的简歷，她的家庭条件很差，差一点就连大学都上不起，不过后来是有人资助她才上了大学。到大学之后她的生活却并不窘迫，相反的，她通过勤工俭学相比起很多城里的女孩都还要过得富足，而她勤工俭学就是在亚洲的公司里。」 这些情况邢卫东都掌握了的，但他觉得这又能说明什么？ 梅映雪继续说道：「也是在那儿她认识了白舒，但她在认识白舒之前就已经是黄亚洲公司里的文员了，后来她跟了白舒，没有再在公司里出现过。这些想必你也知道，可是有一点你却不知道，她在大学里就已经开始穿名牌，出入都有好车接送，这些对于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你想说她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孩？」 梅映雪摇摇头：「如果只是说爱慕虚荣那你对她的了解就太肤浅了，她并不是爱慕虚荣，而是觉得她自己过的就应该是这样的生活，那才是她应该过的生活。她会去把握，会去创造，把握机会，创造机会，你从她的眉宇间应该能够看出她的这种自信。其实说白了，一句话，她有野心，她相信能够靠着自己的努力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这一点在我看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她一直在努力地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一个人改变自己的命运有很多的方式，但她却选择了最直接也最有效的一种，那就是找一个能够迅速让自己提升的平台，黄亚洲就是她的平台。不过她却和白舒走到了一起，白舒是黄亚洲的左右手，而且白舒是一个有心机，有想法也有野心的男人，况且这个男人和她还很登对，一旦她和白舒真正的合作那么对于黄亚洲而言必然是致命的，以虎逐狼的后果不用想大家的心里都清楚，只是黄亚洲却不清楚。 邢卫东听到这儿也深深地感到了危机：「那我们该怎么办？」 梅映雪耸耸肩膀：「我们能怎么办？为今之计只能听之任之，总之他们只要动就是好事，无论是牛打死马还是马打死牛和我们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那是他们自己的内讧，我们查的是案子，目的就是挖出卢萍，搜集到黄亚洲、卢萍等人犯罪的证据！」 梅映雪完全是站在一个警察的立场说这话的，她说得没有错。 邢卫东却不禁为张琳担心起来，他打心底不愿意看到张琳真是这么的一个人，更是不希望张琳在这泥潭中越滑越远。 「卫东，有一点我必须得提醒你，你是一名警察，在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犯煳涂，千万别有什么小心思，这种女人不是你应该去想的，更不是你能去碰的！」梅映雪就担心邢卫东会对张琳有什么想法，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 邢卫东尴尬地笑了笑：「姐，你就放心吧，我没那么傻。」 梅映雪这才笑了起来。 若是白舒和张琳听到梅映雪所说的这一番话他们一定会很吃惊，因为梅映雪的猜测并没有错，他们确实已经对黄亚洲起了杀心，而这两天他们正在筹划着名如何除掉黄亚洲，然后吞下黄亚洲的公司。 而主导这一切的并不是白舒，而是张琳。 要是邢卫东知道是张琳先主动提出要让白舒除掉黄亚洲，取而代之的话，不知道邢卫东会作何感想。 「和潘律师说好了？」白舒站在了张琳的身后，一双手轻轻落在她的肩膀上，给她捏着肩。 张琳闭着眼睛：「说好了，他的胃口倒是不小，他说他要占公司的两成股份。」 白舒的手停了下来：「两成！你答应了？」 张琳轻声说道：「不然呢，总是要过他这一关的，他既然提出了我们还真就只能答应，否则他转身就能够把我们给卖掉了，我总不能杀了他吧？杀了他你觉得黄亚洲会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打算吗？」 白舒也沉默了，要顺利吃下黄亚洲的公司还真少不了这个潘律师，既然要找潘律师商议此事那就得做好让他分一杯羹的打算，既想吃肉，还不让人家喝汤，说到哪儿都说不过去。 「他可靠吗？」白舒还是有点不放心。 张琳瞟了他一眼：「放心吧，他早就对黄亚洲有看法了，虽然每次都会给他一点甜头，但和他所付出的相比就太微不足道了。」 白舒点点头，心里隐隐有些兴奋，他竟然有些蠢蠢欲动了。 抱起了张琳就往卧室里去，他准备要好好犒劳犒劳这个大功臣。 「别猴急，我还没有说完呢！」 她搂住了白舒的脖子，然后说道：「你猜一下警方现在又是怎么一个情况？」 说到警方，白舒就不得劲了。 他摇摇头。 张琳说道：「警方一定在等着黄亚洲对你出手，然后好拉拢你，让你把黄亚洲给供出来。」 白舒苦笑，这一点他还真就没有怀疑张琳说的有什么问题。 第218页 张琳说道：「所以现在我们一定要很小心，千万不能让警方逮住什么小辫子，我们的行动一定要策划得很周密。」 第124章 死亡真相 梅映雪也没有闲着，她在对凌力那张银行卡来歷不明的几笔钱进行调查。 配合她一起调查的是经侦大队的一位同事，叫顾红叶，加入警队有两年多了，这一次能够和梅映雪一起办案她显得很兴奋，因为梅映雪的偶像，她最初的愿望就是能够到刑警队去跟着梅映雪，可后来却分到了经侦大队。 「映雪姐，之前我们就对这几笔钱进行过调查，这几笔钱都是在那五个老人临死前的十天内通过手机银行转帐到凌队的银行卡里的，根本就查不出有什么问题。」 梅映雪也很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她说道：「红叶，你想想，这五个老人怎么会办理手机银行电子业务？这是其一，第二，为什么他们给凌力的帐户转帐的时间都是在他们临死前的十天之内？如果他们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所以才会这么做的话，那也不应该是在这个时候，对吧？再说了，他们无儿无女，就算是想让凌力为他们办什么事那事儿应该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在他们活着的时候，非得等到临死前呢？」 顾红叶知道梅映雪说的有道理，可是却都只是梅映雪的猜测。 她苦笑了一下：「映雪姐，话是没错，可是这些都不能成为判定凌队是被人陷害的证据。」 是的，办案是要讲证据的，自己的这些猜测确实无法作为证明凌力清白的证据。 「查过他们的手机开通电子银行的时间了吗？」梅映雪问。 顾红叶点点头：「嗯，时间都是在他们帐户向凌队转帐前的三天内。」 梅映雪眯缝着眼睛，半天没有说话。 顾红叶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敢开口询问，怕打断了她的思路。 突然，梅映雪的脸色变得难看，甚至布上了一层寒霜。 梅映雪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对方怎么就能够那么肯定几个老人会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会死去，之前他们可是进行过调查，五个老人都是自然死亡，死前半个月前对方先是用老人的手机办理了手机银行服务，再接着转帐，而再下来老人就死了，死无对证，对方对这时间拿捏得也太准了些吧？ 此刻梅映雪的心里却是对五个老人的「自然死亡」有了怀疑，如果五个老人并不是调查结果所显示的都是自然死亡的话，那么他们的死很可能就是对方一手造成的。 五个寡居的老人原本就不为人们所关心，就算是街坊邻居见到也只是点个头，打打招唿，听说其中一个是死了差不多一个多星期才被人发现的。 假如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的真实死亡原因就值得怀疑了。 只是五个老人都已经死了很久，而且都是火化的，现在就算是梅映雪想查也无从查起。 「映雪姐，到底怎么了？」顾红叶轻声问了一句，因为她发现梅映雪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居然有些铁青。 她担心是不是梅映雪这些日子连轴的工作没有休息好，身体出现了什么状况。 梅映雪却是轻嘆了口气：「红叶，你说，对方怎么就那么肯定这些老人都会死，为什么能够将这死无对证的事情做得这样的天衣无缝？」 顾红叶瞪大了眼睛，她还真没想到过这些，现在听梅映雪这么一说她马上就明白了梅映雪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如果梅映雪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么这五个老人都死得蹊跷，是不是真正的自然死亡那就两说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个向凌力帐户内转帐的人也太兇残了吧，竟然对五个老人下毒手，就为了事先布下这样的一个局，一个随时都可以用来扳倒凌力的死局。 顾红叶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她问道：「映雪姐，如果那五个老人真的是被人谋杀的为什么当时没有人发现？按流程就算是正常死亡派出所也要亲自去核实的。」 顾红叶说得没错，梅映雪却苦笑：「所谓的核实不过就是去个人看一眼罢了，你以为像出刑事案的现场一样？派出所的同志又不是法医，只要杀人的手段高明一些，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看不到外伤，看不到中毒的迹象谁又会怀疑是谋杀呢？」 「这可是五个人呢，如果只是一个两个没能够引起注意那也就算了，但五个老人的死竟然还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吗？」顾红叶显然对派出所的同事有些不满的情绪。 梅映雪看了她一眼，这是个嫉恶如仇的女孩，她在顾红叶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刚加入警队时的样子。 她说道：「红叶，这不怪派出所的同事，你看，这五个老人是在三年内陆续死亡的，三年的时间整个桥城要有多少人出生，又会有多少人死去，这三年里，整个桥城死去的老有别说五个，就是五十个五百个也不止。这是其一，其二，五个人并不属于同一个派出所管辖的范围，他们分属于三个辖区，派出所平日里的工作就很辛苦，很繁琐，除非是这几个老人的死确实发现了什么问题，否则他们也不可能无中生有地去浪费太多的人力物力进行调查。」 经梅映雪这么一说顾红叶也没了脾气，梅映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红叶，你没在基层派出所呆过，他们的工作压力是很大的，特别是管片的民警，很多人都以为当警察很风光，可是他们却整天都在处理着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东家长西家短的，一会是谁家两口子吵架了，一会又是哪儿的广场舞大妈为了抢地盘发生了争斗，就连晚上哪家狗叫闹得一些人不能安然入睡也会打个报警电话让他们去处理，他们也不容易。」 第219页 顾红叶点点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她虽然没有在派出所呆过，可她也是警察，对于警察这个职业的认识自然也会比其他的人要深刻些。 「可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顾红叶又有些激动起来，因为这五个老人的死亡很有可能如梅映雪所猜测的那样变成了刑事案，她之前就一心想加入刑警队，成为一个像梅映雪一样威风的女刑警，现在机会好像就摆在她的面前。 「还是从手机银行开始调查，看看几个人的手机银行服务是如何办理的。」 听梅映雪一说顾红叶马上说道：「这个之前我就已经查过了，五个人的手机银行业务都是通过网络办理的，也就是说用手机直接进行的註册。」 梅映雪没有说话，她倒是想听听顾红叶还查到了什么。 顾红叶继续说道：「不过就算是年轻人很多人因为开通手机银行业务的繁琐都不愿意这样的麻烦，几个老人怎么就有这样的耐性，而且要完成这些註册光有耐性也是不够的，他们五个人都没有太多的文化，却都成功完成了整个註册，当时我都觉得有些惊讶。像我就不用手机银行业务，一来觉得不怎么安全，二来那套註册手续真心不是人干的，稍微哪一步出点差错又得从头再来。」 梅映雪抿了抿嘴：「我在想这样的註册真是在他们自己的手机上完成的吗？」 「啊？什么意思？」 梅映雪说道：「我之前也曾和你们经侦一起调查过一个案子，那是一起通过网际网路模拟手机号码进行信息诈骗的案子，那个案子给了我很大的震撼，就用一台电脑就可以模拟出任意的手机号码发送信息，甚至打电话，被骗者信以为真，那起案子的涉案金额高达六百多万。」 这个案子顾红叶也听说过，现在再听梅映雪提及她的眼睛顿时一亮：「你是怀疑这五个老人手机银行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进行註册的？」 梅映雪还真是这么想的。 顾红叶说道：「我想办法查一查吧，老实说都过了这么久了要想查到真相併不容易，而且对方真有这样的本事的话他一定也能够将这些痕迹擦得干干净净，映雪姐，你可别抱太大的希望。」 梅映雪点点头，她确实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怎么说这都是一个调查的方向。 回到办公室，凌力已经坐在那儿了。 「跑经侦那边去了？」凌力问她。 梅映雪坐下喝了口水：「老凌，我有一种猜测也不知道对不对。」 接着她便把那五个老人很可能是被人谋杀的想法说了出来，凌力听完之后半天没有说话，他的眉头拧到了一起，此时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走，我们去找莫局聊聊，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莫少平的办公室，这次是凌力把梅映雪的想法告诉了莫少平，莫少平却是一脸的平静：「映雪的这个假设是成立的，只是现在再想要对这五个老人的死进行调查就太困难了。对方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杀害了五个老人我们不知道，但从给凌力银行卡转帐到这五个老人的死亡时间来看他们的死确实不寻常。映雪，知道之前我为什么否定你提出来的那种处理方式吗？」 之前梅映雪提出过一个化解凌力危机的方式，说那五笔钱是老人为了感谢凌力而在凌力不知情的情况下打到他已经不用的银行帐户上的，这办法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也能够解了凌力之危，可莫少平却提出那样做有风险，对方难保没留下后手，现在听莫少平这么一问梅映雪仔细想了想：「你是担心一旦我们那么做对方很可能会将凌队拖进一个谋财害命的泥潭？」 莫少平苦笑，其实他早就对这五个老人的死有置疑，只是他们连骨灰都已经找不到了，就算是怀疑又能够怎么样？ 第125章 李奕言再入下坝村 范诚的心里有些不踏实，虽然靳小天才回到下坝村，但他却有些坐立不安。 现在的下坝村可是龙潭虎穴，就这么让靳小天去是不是太草率了，要是靳小天有什么意外他会一辈子在心里都过意不去的。 「范大，放心吧，春城警方还在下坝呢。」李奕言对自己的这个战友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很清楚，靳小天看上去是直脾气，但并不意味着他就没有脑子，相反的，他是一个聪明人，很懂得自我保护，否则他在部队伤了人也不可能安危回到地方上来。 「春城警方查的是董一骠的案子，估计他们也就是这一两天就要从下坝村撤出来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奕言的手机就响起了简讯的提示音。 李奕言看了一眼，然后望向范诚：「还真让你说中了，春城警方在下坝没能够查出什么来，今晚他们就全都撤离了下坝村。」 「是小天发来的？」 李奕言说道：「是的，警方在村里并没受村民待见，反正也不得罪他们，也不和他们多啰嗦，范大，我就觉得奇怪了，村民们这样的态度春城警方的心里就没有点数吗？要是村子里没有什么猫腻的话村民会这么对待他们吗？」 范诚淡淡地说道：「不然呢？让警察一直住在村里吗？我倒是希望他们撤走，他们不离开村子里就会一直保持这样的安静。你告诉小天，警方撤走了以后他凡事都要小心谨慎。对了，在村里他有没有仇家？」 第220页 李奕言愣了一下，这事儿他还真不清楚。 范诚见李奕言这副样子，他就更加的担心了。 「这样吧，你也去，就以小天战友的身份去，他带个朋友一起回去虽然有些引人注目但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只是你不能是一口桥城的口音，另外村里人虽然不认识你，但毕竟你在上坝露过面，那两个人或许会记住了你的样子，所以去的时候你要稍微装扮一下。」 进行简单的乔装打扮是范诚的拿手好戏，只是片刻他就把李奕言给捣鼓好了，李奕言看了一眼，自己都觉得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啧啧，范大，你还真是厉害，怪不得当时他们都找不到你。」李奕言口无遮拦，他指的自然是范诚逃跑之后警方没能够抓住他这件事儿。 范诚白了他一眼：「你可别小看了谭局与莫局他们，要是他们真诚心要抓住我估计现在我也和肖刚一样了。唉，也是现在我才想明白，为什么当日我能够拦下肖刚，其实并不是我比凌力厉害，而是我太过执着，我的心里明明也知道肖刚是被冤枉的，但我却还是亲自带着申飞断了他的退路，也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在心里恨死了我，假如我不堵住他，由他亲自来查这个案子可能效果比我查的要好得多。」 李奕言没有说话，这种事情他还真没有说话的份儿。 范诚递给他一支烟：「去了以后行事一定不要高调，让你去是给小天做帮手的，千万别添乱，遇事冷静，不要意气用事，有什么事情及时和我取得联繫，我会在第一时间做安排。」 李奕言说道：「嗯，范大，你就踏踏实实地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们有分寸的，等我们的好消息。」 说完李奕言就去收拾东西出门了，他就一只背包，里面是几套衣服和生活用品。 靳小天接到李奕言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他没想到这个时候李奕言会来。 他和老靳头说了一声就去上坝村口接李奕言。 「你怎么来了？」靳小天轻声问道。 李奕言笑笑：「老范不放心你，非得让我来。没事，我们是战友，我来看你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李奕言可是在部队呆过几年的，战友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他自然也学会了好多地方的方言，此刻他说的就是巴蜀那边的话。 靳小天听李奕言用巴蜀话和自己说话心里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无奈地笑笑：「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吗？」 李奕言一脸的不在乎：「那又怎么样，你不是说过吗？没有拳头解决不了的问题，要真是有人不长眼敢对我们兄弟怎么样就揍他丫的！」 靳小天笑了，这就是他的战友，他的兄弟，就算是退伍了仍然掩不住这一身的豪气。 靳小天没有说错，就算现在是大晚上，但他领着一个人进村的事情还是很快就有人知道了。 在路上他们就遇到了何叔。 「小天啊，这大晚上的怎么没在家里呆着陪陪你爷爷啊？」 不等靳小天说话他的目光又望向了李奕言：「他是……」 靳小天说道：「何叔，他是我的战友，从巴蜀来春城旅游，顺便来看看我。」 何叔的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李奕言，好像是想要把李奕言给看穿似的。 「小李子，这是何叔，打小看着我长大的。」 李奕言瞪了靳小天一眼，一脚朝着他的屁股上踢去：「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叫我小李子。」 何叔看着两人这样的打闹，原本紧绷着的神经松弛了些：「哦，你战友啊，怪不得看着那么精神，你就好好招唿你的战友吧，只可惜我们下坝村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对了，明天带你战友到家里吃早饭吧，叫上你爷爷，何叔陪你们好好喝两杯。」 靳小天想要拒绝，李奕言先说道：「何叔，有好酒吗？」 何叔一愣，他没想到靳小天这战友还是个酒鬼，他笑着说：「有，当然有，必须得有。」 他也好这一口，此刻像是遇到了知音一般。 心情一好，他便又对靳小天说道：「小天，我听说今天狗剩去找你的麻烦了？」 靳小天冷笑：「那个不开眼的傢伙想寻我晦气让我给打发了，怎么，何叔这么快就知道就事儿了？」 何叔嘆了口气，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啊，还是太年轻了，你爷爷难道就没有和你说过现在的狗剩已经不是从前的狗剩了吗？他现在可是出息了，在村里谁都不敢得罪他，比他那村长老爹还要牛，你这样下他的面子他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奕言剑眉一挑：「小天，那个狗剩是什么东西？」 靳小天哈哈一笑：「不就是狗吃剩下的那点东西吗？」 李奕言也被他的话惹得哈哈大笑，何叔却是紧张地四下里看看：「千万不能这么胡说的，要是让他听到了没你们的好果子吃，小天，就这么说好了，明天中午带这个小兄弟上家里来，我让你婶子弄几道下酒的菜，咱们从早饭一直喝到晚饭。」 李奕言心道这人还真是个酒鬼，这样的喝法总有一天会死在这酒上面。 目送着靳小天和李奕言离开之后何叔悄悄地去了村长家。 李狗剩正用花生米就着下酒：「何叔来了，快，来整两杯。」 李狗剩虽然嘴上叫着叔，却没有一点尊重的意味，就连身子都没有挪动一下。 第221页 何叔坐下，自己拿一酒杯满上一杯，一仰脖子喝下去，嘴上还轻轻咂吧了一下，那个美啊。 「我刚才见到靳小天那朋友了，是巴蜀来春城旅游的，顺道来看看他。」 「哦？巴蜀人？」 「嗯，那一口巴蜀话说得地道，不像是假的。另外两人看着也很亲热，确实像是久别重逢的战友。叫什么来着，我忘记了，对了，小李子。」 「噗……」李狗剩嘴里那口酒差一点就喷在了何叔的脸上。 「小李子？敢情他那战友还是个太监啊！」李狗剩的表现很夸张，他在极力卖弄自己的幽默细胞，何叔吃了两粒油炸花生米，又来了一杯：「我听老靳头说他也准备搬到城里去了，说是这几日会好好收拾一下他的东西。」 「那老傢伙有什么值得收拾的东西？就他那家里的穷酸样。他走了也好，省得整天对着他那张马脸。」在村里要说李狗剩最忌惮的人就是靳小天了，从小到大他没少捱靳小天打，可偏偏每一次自己都会对上那个恶人，而每一次都没讨到一点好，总是被揍得鼻青脸肿的。 这回听到靳小天居然回来了他就打算带人去给靳小天一点教训，挫挫他的锐气。 他可是带着雪耻的心去的，在他看来靳小天再厉害自己一票人怎么也能够把他给摆平了，谁知道最后吃瘪的还是自己。 「把他们给我盯紧喽，别让村里其他的人和他们有过多接触。另外，再认真留意一下他的那个战友，老闆已经说了，但凡是在这个时候来到村子里的人都要格外的留心，要仔细分辨他们是不是警方的人，村子里的秘密一定不能让他们给打探了去，不然以后我们就没了财路，你的明白？」 李狗剩最后还学着日本人说话的样子。 何叔点点头：「我心里有数，我约了他们明天到我家吃早饭，到时候多喝点酒我再套下他们的话。」 李狗剩笑了，对于何叔的酒量他是知道的，那可是公斤级的人物，要灌醉两个年轻人还不是小菜一碟，只要把他们给灌醉了就能够从他们的嘴里问出点什么来，如果他们真是警方派来卧底的，那么自己身后的那个大老闆自然会有办法对付他们。 李狗剩还巴不得他们真是警方派来的人，他要亲眼看到靳小天是怎么死的。 看到他脸上浮出的不由自主的笑容何叔打了个寒战，他太了解李狗剩了，只要是对人动了杀机脸上都会有这样的笑容。 何叔没敢再多说话，埋头吃着花生米，喝着酒。 「你家那丫头大学快毕业了吧？」李狗剩像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何叔紧张地望向他。 「女娃儿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反正迟早是要嫁人的，关键是要选对一个好婆家。何叔，老实说我对你家小霞有意思，干脆就让她嫁给我算了。」 何叔的嘴动了动，他是个混蛋没有错，可是他再怎么也不会答应让小霞嫁给李狗剩，李狗剩可是离过婚的男人，用他们这儿的话说就是一个「二锅头」，自己的女儿可是黄花大闺女呢。 只是他也不敢明着逆了李狗剩的意儿，他尴尬地笑道：「狗剩，这事儿我说了不算，我……」 他还没说完，李狗剩就笑着说：「你说了不算，可我说了算，放心吧，我少不了你家的彩礼，五十万，怎么样？」 何叔瞪大了眼睛，五十万的彩礼，这可是大手笔啊，整个下坝村，不，就算是整个镇里都没有谁家会给出这样多的彩礼钱。 第126章 房子车子 早晨的阳光照在办公室的窗台上，窗台上的一盆叫不出名字的花儿沐浴在阳光下显得愈加的娇艷欲滴。 江长河拿着一把剪刀在给它修理着枝叶。 他很喜欢摆弄这些花花草草，他喜欢看着这些花草经过他的修理向着他所希望的方向生长。 对于他身边的人也是这样，他虽然在修剪着花的枝叶，可是心里想着的却是小丽的事情。 终于，修剪完了，他才在沙发上坐下，招招手，站在门边的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江总，有什么吩咐？」 江长河说道：「把小丽给我叫来。」 年轻人应声离开，江长河走到了办公桌边，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两把钥匙，其中一把是车钥匙，上面还有四个圈的标志。 重新在沙发上坐下，他点上了一支烟，喷出一个浑圆的烟圈，嘴角扬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很快小丽就来了。 小丽的内心有些忐忑，她知道江长河为什么要把自己叫来，那日她已经和墨雨晴将这件事情谈得很通透，江长河想要收买自己，想要自己出卖墨雨晴。 虽然当时她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不可能那么做，但墨雨晴的那番话却一直在她的心里驱之不散。 所谓的忠诚不过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罢了。 真是这样吗？ 这两天小丽也时常在思考这个问题，墨雨晴说得没错，或许几十万，一百万不能打动自己，可是几百万上千万呢？她甚至自己对自己都没有信心。 一直以来她都将墨雨晴当成恩人，更当成了她生命中的贵人，如果没有墨雨晴就没有今天的小丽。 但在她看来今天自己所拥有这些远远是不够的，她曾经想过自己若是能够活成墨雨晴那样该多好，同样是女人，自己并不比墨雨晴差多少，墨雨晴能够做到的她也一样能够做到，墨雨晴能够拥有的凭什么自己不能拥有？ 第222页 住豪宅，开豪车，那是很多女孩子的梦想，她也一样。 只是她有着自己的道德底线，再怎么样她都不能出卖自己的恩人，哪怕只是知遇之恩。 她甚至也想过，只要好好跟着墨雨晴这些慢慢地都会有的，墨雨晴不会亏待她的。 可转念又一想，墨雨晴好像对这些并不在乎，墨雨晴的志向是什么她知道，她也知道墨雨晴想要做什么，所以她又有些犹豫了，自己真要跟着墨雨晴去吗？墨雨晴是为了给她的父亲报復，而自己图什么呢？ 如果江长河真要给自己一千万，自己又该怎么办？ 这两天小丽的脑子里几乎是一团浆煳，一直都在闪出各种的画面，江长河的利诱，墨雨晴对自己的点点滴滴，她还设想了种种的可能，包括最后墨雨晴的事情败露自己跟着她一起落了一个悲惨的下场。 小丽觉得她有些不知所措，到底应该何去何从？ 「雨晴姐，放心吧，我是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的。」小丽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她在努力地为自己打气。 走进了江长河的办公室，江长河正坐在茶几旁，一双眼睛盯在她的脸上，这让小丽的脸微微发烫，因为她竟然在江长河的眼中看到了欲望。 她知道江长河一直都对墨雨晴有意思，只是墨雨晴拿捏得住分寸，所以他才没能够有机会得逞，但现在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这眼神应该是属于墨雨晴的。 「江总，找我有什么事吗？」小丽收敛了心神，故作镇定地问道。 江长河微笑着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坐。」 小丽依言坐了下来，江长河亲自给她倒了杯茶：「这两天没休息好吧？眼里那么多的血丝。」 小丽没有说话，手里捧着茶杯，低着头。 江长河眯缝着眼睛，刚才小丽脸上的那抹红晕没能够逃过他的眼睛，他轻咳一声，然后说道：「小丽啊，这段时间你为公司的事情忙着忙后做了不少的工作，辛苦了。」 小丽知道他指的是冯子奇的那件事儿，她摇摇头：「那些都是我份内的事情。」 江长河也不再说这话题，而是将准备好的那两把钥匙取了出来放在茶几上。 「我决定奖励你，公司在银湖路有一套复式楼，虽然旧了些，不过好好装修还是可以用的，过几天我就让人好好收拾一下，就送给你了，相关的产权手续我会让律师跟进的。」 小丽的心里「咯噔」一下，银湖路的那套房子她是知道的，二百六十多平方，装修也是没得说的，那套房虽说不是在闹市区，但却离中心城区并不太远，而且环境很好，就连物业等各方面的管理也十分上档次，是高档的住宅楼，说是公司的，其实就是江长河给他自己留的私产，按着现在春城的市场价格那套房子至少值六百万！ 江长河竟然说要把那房子送给自己，不然也不会提及产权手续的问题。 墨雨晴果然没有说错，江长河地自己是志在必得！ 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江长河又说道：「之前听说你喜欢q7，车就在楼下，顶级的配置，昨天刚提的，也归你了。」 小丽没有伸手去接这两把钥匙，这两把钥匙在她看来有千金重，不能说她没有做出思想准备，而是她之前认为江长河真要在自己的身上花大价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几百万就这么送给自己了，那么他要在自己的身上得到的就不是几百万这么简单的了。 江长河是个商人，商人对于利益的算计那是没得说的。 江长河还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商人，他做事的手段是很多正规商人想都不敢想的。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更何况小丽还知道他求的是什么。 自己若是接受了他的这两份厚礼那么从今天起她的身上就会打上江长河的烙印，她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的坦然面对墨雨晴了。 「江总，我做的都是工作范围之内的事情，没有什么好奖励的，无功不受禄，这房子和车子我不能收。」小丽的内心十分的挣扎，这房子，这车子要说对她没有一点的吸引力寻那是假的，只是她知道这车和房也不是这么好拿的。 「让你收下你就收下，怎么，墨雨晴没点头你就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江长河的脸上仍旧带着笑，只是小丽听出了其中的恐吓意味。 江长河嘆了口气：「小丽啊，你说人这一辈子什么最重要？」 小丽没有回答，她不明白江长河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长河说道：「有人说是权最重要，也有人说是情最重要，那些都是扯淡，在我看来钱才是最重要的，为了钱人们可以做任何事情，别说没有底线了，就连下限他们都可以不要，为什么？就拿你小丽来说吧，家里的情况你自己也清楚，所谓的亲情你觉得靠谱吗？恐怕你爹妈比你自己更想把你给卖掉吧？亲情都靠不住，友情就更不用说了。你觉得墨雨晴是你的恩人，如果没有她就没有你的今天，这话听着是没错，至少她给了你一个见到外面世界的机会，也是她让你我相识。别看平日你们姐啊妹的叫着亲热，但你觉得她真是拿你当亲妹妹吗？她帮你只是因为你值得她帮，迟早一天你会十倍、百倍地将这份人情给还上。」 小丽皱起了眉头，她怎么会听不出来江长河其实就是在挑拨自己和墨雨晴之间的关系。 第223页 不过细细品味一下江长河所说的还是真有几分道理，假如自己对墨雨晴没有一点用处墨雨晴能这样地帮自己吗？她又不是救世主，这世间那么多比自己的经歷还要悲惨的人怎么没见她去帮呢？ 「所以我说钱才是最重要的，至少它不会骗你。我不会简单地把钱看做是提高生活品质的工具，我觉得它应该是一个人这一辈子的一种保障，靠谁到头来都是靠不住的，而这个世界有钱不一定能够做一切的事情，但如果没有钱更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我们的衣食住行你数数，哪一样能够离得开钱？如果你手里有钱，一笔足够你过下半辈子的钱，那么你才会觉得自己是安全的，那个时候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你都不用害怕，不用担心，因为你有钱，你仍旧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说话的时候江长河把两把钥匙推到了小丽的面前：「拿着，这是你该得的。」 小丽很想拒绝，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原本是推的，反倒是让江长河将钥匙塞到了她的手里。 「江总，我……」小丽还想说什么，江长河摆摆手道：「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放心吧，我不会逼着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小丽攥着钥匙，攥得很紧，像是生怕自己松下手这钥匙会不见了似的。 她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在乎这些的，自己并非像自己想的那样能够做到一尘不染。 「小丽，我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数，按月我都会给你十万块，从这个月开始，我会让财务打到你的帐上，这样你应该就不会再有生活上的压力了。」 这一回江长河绝口不提墨雨晴的事情，似乎他真是对小丽没有所求。 但是小丽的心里却是明镜似的。 第127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从江长河的办公室出来小丽都是浑浑噩噩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这件事情该不该告诉墨雨晴，墨雨晴知道以后又会怎么说，她会让自己怎么做？ 停车场里那辆红色的奥迪q7很是显眼，这确实是小丽心仪的一款车，虽然就是几十万的车对于小丽来说也是很奢侈的了。 她走过去，轻轻抚摸了一下，然后还是毅然地离开了，她并没有把车子开走。 打出辆车，她去了墨雨晴的住处。 江长河这边一直都在观察着她在大厦里的一举一动，当看到她真去了停车场的时候江长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在他看来女人都是势利的，只要给予她足够多的她想要的东西她们压根就不会有什么忠诚可言。但当小丽直接离开，并没有把车子开走的时候他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这一次自己的计划又落空了，他甚至能够猜到小丽会去找墨雨晴。 这女孩怎么就那么傻呢？自己给予的还不够多吗？虽说那套房子还算不上豪宅，可是那是多少人的梦想？ 站在他身边的那年轻人轻声说道：「老闆真准备把那套房子送给她？」 江长河冷笑：「你觉得她真值得起这套房子吗？」 年轻人不说话了。 江长河嘆了口气：「看来这条路走不通，得再想办法。」 墨雨晴成了他的心病，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预感，这个女人很危险，但他又被这个女人所迷，欲罢不能，或许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吧。可自己明明很多次都有机会用强的，偏偏自己又想在她的面前表现出绅士的风度，仿佛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够配得上她。 自己这不是犯贱吗？ 墨雨晴一眼就看出了小丽脸上的异样，不用猜她也知道一定是江长河又找小丽了。 小丽给墨雨晴的杯子里泡上了茶，这才坐下来把刚才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墨雨晴听完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套房子现在可以卖到八百万，怎么，就一点都不动心？」 小丽苦笑：「姐，不动心是假的，八百万我就是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不过我当时就在想，我值这个数吗？就算我真要把自己给卖了也得看看自己值不值这个价吧？」 墨雨晴没有说话，只是笑。 小丽又道：「他的目标是雨晴姐你，而我存在的价值对于他而言也就是能够让我帮着他对付你，若是你出事了，我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他随时都可以让我永远地闭上嘴。」 这回墨雨晴点了点头：「你终于成熟了，能够想明白这些不容易，换作别人早就被他的这些糖衣炮弹给弄得晕头转向。」 小丽轻声说道：「我又何尝没有晕头转向呢？差一点就迷失了方向。」 墨雨晴说道：「其实你应该一眼就看出他并没有诚意，既然要送一套房子给你为什么不事先办好房产的过户呢？这在他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儿，支个嘴就分分钟就会有人帮他给办妥当了。给你的不过是一把钥匙罢了，至于那辆车，在他而言就更不算什么了，几十万的东西。」 经墨雨晴这么一说还真让小丽倒吸一口凉气，她没有想到江长河会这么阴险狡诈，那房子居然只是棍子上的胡萝蔔，看得着，却根本不可能是她的。 「这样吧，车留下，那房子钥匙还给他，算了，还是我来给他打这个电话吧，不然他老是对你不死心！」 墨雨晴拿起电话给江长河拨打过去。 看到来电显示江长河的脸上露出了苦涩，他猜得没错，小丽确实去找墨雨晴了，而自己利诱小丽的事情自然也不可能瞒过那个精明的女人，这个电话打过来自己少不得会被她狠狠地骂一顿，说不好自己还得损失点什么才能够平息这个女人的怒火。 第224页 「雨晴，有什么事吗？」江长河的声音很温柔，这种温柔也只有对墨雨晴。 墨雨晴却是冷冰冰的说道：「江长河，我和你说过，别再骚扰小丽，怎么，我的话是不是不管用啊？你要是怀疑我那我们的合作至此为止，一拍两散，我还就不相信了，就算我自己单独干也不见得会比现在差！」 江长河有些尴尬地说道：「哪里的话，我只是和小丽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你也别多想，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有你这样开玩笑的吗？真以为我好欺侮是不？」墨雨晴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姑奶奶，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他已经决心不再在小丽的身上动脑筋了，这小丫头怎么对墨雨晴就这么的一根筋呢？ 墨雨晴冷哼一声：「你让人把送给小丽的那辆车子给开过来，顺便把房子的钥匙给拿回去，车子你可是说了是送给小丽的，至于房子嘛，反正你也没诚心送，就当你是开玩笑了，另外，一个月十万块钱可是你承诺的，从今天起这工资就由你发了。」 江长河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自己的小九九全都让墨雨晴给看得清清楚楚的，他深吸了口气：「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一次自己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的心里恨死了小丽，这小妮子怎么就对墨雨晴那么忠心呢，还是她也看破了自己根本就没打算送那套房子给她？要是这样的话小丽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人物啊！他有些后悔，自己这次是价码开得太高了，要是自己送的是一套普通的房子或许就不会露出这样破绽了吧？ 无奈他只得让手下将车子送了过去，小丽也将房子钥匙还了回来。 江长河这回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己什么都没得到，一下子就好几十万没了，而且每个月还要给小丽十万元，凭什么啊！ 这边墨雨晴和小丽都笑了，这结果对于她们而言充满了喜剧色彩。 不过笑过之后墨雨晴却皱起了眉头。 「姐，怎么了？」 墨雨晴嘆了口气：「他想拉拢你说明他对我一直都存在怀疑，而我又不可能遂了他的心愿成为他的女人，想要取得他的信任就太难了，经过了这一回他会更加防着我们，恐怕想要查出他的货在什么地方就难了。」 小丽抿了抿嘴：「那我们该怎么办？」 墨雨晴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变化十分的复杂。 小丽轻声道：「姐，你可别做傻事啊！」 墨雨晴看向小丽，她知道小丽应该猜到她在想什么了。 小丽说道：「怎么着也不能让他得逞，姐，我相信我们一定还能够找到别的办法，他现在也只是怀疑，并不能肯定你的身份，所以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墨雨晴幽幽地嘆了口气：「但凡有一点的办法我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小丽说道：「有的，一定会有的，姐，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想出办法来的。」 对于墨雨晴，小丽可以说是无条件的信任，在她看来这个世上简直就没有墨雨晴做不了的事情。 新的一天来临了，李奕言和靳小天起得也很早，这是他们在部队养成的习惯，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他们从不睡懒觉。 老靳头也早就起了，蹲在门口抽旱菸，见两个年轻人起来他磕了磕烟锅子：「你们赶紧洗脸刷牙，我去给你们弄吃的。」 李奕言忙说道：「爷爷，您就踏实地歇着吧，我去弄。」 靳小天也说道：「爷爷，你就歇着吧，有我们呢。」 老靳头的脸上露出了笑意，看来自己的孙子真的长大了，还有李奕言这小子也很对他的脾气，当他知道李奕言的真实身份，知道靳小天是受了李奕言的请求才回到村子里来的时他对李奕言竟然没有一点的看法，李奕言并没有让自己的孙子一个人战斗，他甚至亲自深入虎穴，就这份胆量这小子也算是一条汉子了。 不一会三碗香喷喷的面条就端了上来。 其实这面条并没有什么好的佐料，无非就是一点猪油，酱油，盐，味精加上油辣椒，却让人闻着都直流口水。 一面吃着老靳头一面说：「有些事情你们不方便，就让老头子去吧。」 李奕言说道：「爷爷，这件事情您还真别掺和，您老年纪大了，有点什么闪失的话我可担待不起。」 老靳头瞪了李奕言一眼：「怎么，看不起老头子我？告诉你们两个臭小子，年轻的时候我可是民兵，参加过正规训练的，还得过奖状呢。」 在老人家看来以前能够得到奖状就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靳小天说道：「一会我们还要去何叔家吃饭呢。」 老靳头说道：「你们去，我就不去了。」 他对何叔没有好感。 靳小天说道：「听说他很能喝。」 老靳头皱起了眉头，他当然知道这是鸿门宴，现在靳小天提到何叔能喝酒，他也想到了什么。 有些担心地看着两个小子，他自己虽然也可以喝两杯，可是没量，这事情他是帮不了二人的。 李奕言笑道：「能喝是好事啊，怎么，你还怕他把咱俩给喝趴下了？」 靳小天也笑了起来：「他还真想让我们喝趴下，然后好从我们的嘴里打探出点什么来，不过他这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小李子，这可是个机会，说不得我们还能够从他的嘴里掏出些干货来。」 第225页 老靳头说道：「他可是能喝二斤的。」 他还是有些担心，两个孩子如果露了底的话说不得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靳小天说道：「爷爷，你放心吧，小李子可是号称千杯不倒，你孙子我也能整个小二斤的，就他那点量我们拿一个人就能够对付他了，这送上门的机会我们可不会白白的错过。」 老靳头瞪大了眼睛，他还真没想到这两小子也这么能喝，不过他还是说道：「酒不是什么好东西，能不喝就不喝，能少喝就少喝，什么都不如自己的身体重要。」 「嗯，爷爷，我们记住了。」李奕言很乖巧地回答道。 老靳头的眼里有慈爱：「特别是你，干那种工作就更要懂得控制自己了，别怪爷爷多嘴，爷爷也是为了你们好。」 第128章 鸿门宴 范诚哪也没去，就在屋里呆着。 他时而坐在沙发上发呆，时而在屋里踱来踱去。 他总会不经意地看向自己的手机，既希望它能够响起来，又害怕它会带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这样做还是有些冒险了，让两个根本就没有斗争经验的年轻人进入龙潭虎穴到底是对还是错。 要是两个年轻人有什么闪失自己该怎么向局里交代，怎么向他们的父母亲人交代。 外面阳光普照，可他的心里却布满了阴霾。 十点多钟，夏碧君打来了电话，询问了一下他这边的情况，当夏碧君听说李奕言和他的战友去了下坝村的时候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听得出范诚的担忧，只是劝范诚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要沉住气。 范诚苦笑，他真没懂明白自己的这个小姨子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成熟稳重的，做事情一点都不输给很多男人。 他却不知道，作为一名优秀的律师，很多时候夏碧君都没有把自己当成女人，很多案子的调查取证工作是艰难的，繁琐的，甚至还是充满了危险的，这样的经歷多了夏碧君自然也就褪去了那层青涩，她把自己当成了汉子，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坚持到现在。 「你那边呢，有什么进展吗？」范诚问道。 他知道夏碧君在暗中对岳池进行调查，岳池的事情他听冯子奇说过，岳池身边的那个骆驼原本是道上出了名的，不是什么善类，他也担心夏碧君的安危。 夏碧君说道：「暂时还没有进展，不过快了，你不用担心我这边，我有我的路子。」在调查这方面夏碧君向来有自己的办法，特别是捨得花钱，她相信那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肯出钱总会收集到情报的，只是有用没用那得靠着自己甄别了。 当然，就算是要使钱也得有路子，有门道，否则油费了灯不亮，甚至还可能会给自己惹来大麻烦那就得不偿失了。 夏碧君有自己的一套行事逻辑，她懂得自我保护，这一点确实是最难得的。 挂了电话范诚轻轻地出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太紧张了，关心则乱。 李奕言是一个做事情沉稳的人，自己对他应该有信心才对。 他怕自己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说不得忍不住也会往下坝去了，他要真去了那才是真正会坏了大事儿。 很快就到了十一点钟，何叔又来了，依旧是习惯性地在门口叫唤：「小天，小天！」 靳小天看了看老靳头和李奕言，脸上露出笑容：「还真来了。」 「有人请客咱们就去呗，不就是吃顿饭，喝几杯酒吗？」李奕言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样子。 老靳头点点头：「去吧，注意安全。」 靳小天和李奕言出了门，何叔就站在院门外，伸着脖子还准备叫唤，见二人出来他挤出了笑容：「还以为你们出去了呢，咦，你爷爷呢？」后半句是问靳小天的。 靳小天说道：「他说他就不去了，身子有些不舒服。」 「唉，这人老了就总是这儿不舒服那儿不舒服的，也行，就让他好好休息吧，走，上我家里去，我们好好喝几杯。」他的心里很清楚，老靳头哪是什么身子不舒服，根本就是对他看不上眼，他也无所谓，不管怎么说现在他老何也是今非昔比了，原来在村里他可是穷得垫底的，现在虽然赶不上李狗剩家，但也算是村里排得上号的，这年头笑贫不笑娼，只要有钱，谁会在意你那钱是从哪儿来的。 所以他也没拿老靳头当一回事，今天的任务就是趁着喝酒的时候从这两小子身上掏出实话来，老靳头不去正好，否则那老傢伙自己不喝，说不定还要拦着这二人不让他们喝，那这饭吃着就没有意义了。 原本按着李狗剩的意思是多叫几个人一起来陪着喝的，一来是何叔对自己的酒量很自信，二来他是怕人多了这二人反而会心生戒备，不会敞开了喝，所以他只叫了自己的一个侄儿子作陪，自己的侄子酒量也不错，喝个一斤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至于说靳小天这两个年轻后生他不信还能够喝过自己去。 何婶是个朴实的农妇，只是这个家是何叔当家，至于何叔做些什么她从不敢管，除非何叔在外头乱来，那她就算是捅破天也要和何叔闹一场，偏偏她的身材又比何叔魁梧。 所以何叔不管做什么她都由着她，只要不在外面玩女人她都不管不问的，甚至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今天这一顿她可是把自己的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因为何叔就靳小天也在省城，以后少不得会帮着照顾自己的女儿，为了女儿何婶可是捨得的。她却不知道，这是她家老何摆的鸿门宴。 第226页 「何婶！」靳小天笑着和她打招唿，她有些激动地说道：「小天啊，好久不见了，都那么高了。」 她还想和靳小天套套近乎，其实打小天小的时候她就喜欢这孩子的，只是小天比自己的闺女大了许多，不然她还真想过让小天做自己的女婿。 不过她也只是自个儿想想，家里的事情又哪里轮得到她来作主，而且家里那位是一个很势利的人，恨不得自家的闺女能够找个有钱人家，也让他跟着过上有钱人的生活。 「那么多话做什么，赶紧地把酒菜给备好，然后自己出去玩会去，别在这儿影响我们几个大男人喝酒。」何叔知道自己家的这婆娘是什么性格，生怕她在家里会坏了自己的好事儿。 何婶嘆了口气，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将酒菜摆好之后自己就离开了。 不过她的心里存着疑惑，以何叔的性格那是铁公鸡，平日里哪会这么好心讲人吃饭，尤其还是小天。她觉得这其中应该有什么问题，可是她想破脑子也想不明白，毕竟她也没多少的文化，在她看来最重要的就是她的闺女还有这个家，只要不伤害到她的家庭利益她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多管的。 何叔很热情地招唿两人坐下，然后指着他的侄子问靳小天：「小天，你还记得何俊吗？」 靳小天微微一笑：「当然记得，小时候每年假期他都会到下坝来呆上一段时间，我们还经常在一起玩呢。」 何叔有些得意地说道：「他现在在县里上班，已经是个干部了！」 何俊是他堂哥家的孩子，以前何俊来下坝玩的时候他可没这样的热情，靳小天知道现在他和何俊走得近估计也是因为何俊是个干部的缘故。 靳小天太了解这个何叔了，典型的实用主义，只要对自己有用就算是让他腆脸去蹭人家的屁股他都还会面带微笑。 何俊有些腼腆，轻轻扶了一下鼻樑上的那副黑框眼镜：「小天，我听说你去当兵了，部队真锻鍊人，现在的你看上去更有男子气了。」何俊这倒不是恭维话，他和靳小天其实也算是少年朋友，这次何叔打电话让他从县城回来说是陪小天一起吃一顿饭，他的心里还是满高兴的，小时候他和堂妹也没少受李狗剩的欺侮，关键的时刻都是靳小天及时出现把那个疯狗李给赶跑的。 所以他对靳小天是心存感激的，他和何叔不一样，他是一个记情的人。 靳小天拍了拍何俊的肩膀：「出息了。」 靳小天这也是由衷地替何俊高兴，尽管他看不上何叔，和何俊以及小霞的关系却并没有因为何叔而受到影响。 李奕言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 何叔咳了两声：「小俊啊，赶紧的，给小天和这位小李把酒给满上。」 他有些迫不及待了，今天他的任务就是放翻靳小天和李奕言。 只要把他们给灌醉从他们的口中问出他们来村子里的目的他就能够向李狗剩邀功去了。 不过他又想到了之前李狗剩说起小霞的事来，李狗剩亲自向自己提亲，而且还是用那样居高临下的语气，这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对于李狗剩的为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是一个吃喝嫖赌样样都在行的，做事心狠手辣，根本不会顾及感情面子。 虽说何叔是个实用主义的人，但打心底他是不愿意女儿和这么一个人在一起的，他两口子就这么一个女儿，虽不能说是什么掌上明珠，但对女儿还是寄于了很大的希望，希望她能够走出这个小山村，在城里谋份体面的差事，以后也能够成为一个城里人。 现在小霞竟然让李狗剩给盯上了，怎么办？ 这事儿他没敢和何婶说，自己和李狗剩走得近何婶心里本就不舒服，要是知道李狗剩打小霞的主意的话，何婶肯定会急的。 别看自己家的这个女人平素里什么事都好说话，从来不管男人间的事情，但事关小霞她肯定会发飙的，要是她闹起来自己又如何和李狗剩相处？没了李狗剩他就什么都不是，老何家能够有今天都是託了李狗剩的福。 何俊把酒给满上，何叔也收起了自己正胡思乱想的心思，他端起了酒碗，笑着说道：「小天，小李，来，先碰一个！」 这是下坝村的规矩，先碰一个，第一碗酒是必须要干的。 这碗不大，可一碗也差不多有一两。 何叔这回也算是下了本钱，没有用村里的低度酒，而是买的瓶装高度酒，五十六度的，给力。 靳小天和李奕言对视了一眼，两人也端起了碗，何俊见状忙把自己的也端了起来，四个人这才轻轻一碗，仰头把碗里的酒都喝了下去，然后把那酒碗给翻个底朝天，表示都喝光了。 何叔满意地笑了起来：「年轻人就是豪爽，小俊，再满上。」 何俊倒酒的时间，何叔招唿他们吃菜，嘴里说道：「小天啊，现在在城里做什么啊？」 靳小天说道：「做点小买卖，勉强能够餬口。」 「听说在城里想要做点什么不容易啊，哪哪都需要钱。」 靳小天笑了：「是啊。」 第129章 酒醉心明白 何叔备下的六瓶白酒瞬间就空了两瓶，可四个人都还是很清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李奕言和靳小天之前就说好的，何叔没醉之前他们绝口不提村里的事情，要是让何叔有了警觉弄不好这酒就不好喝下去了。 第227页 「何俊，在县里主要做什么啊？」 「给领导当秘书呢。」何俊还是很低调的，何叔却补了一句：「小俊他给马县长当秘书，马县长很喜欢他。传闻说马县长要往上调了，到时候他肯定会给小俊谋个职务，那个时候我们老何家就扬眉吐气了！」 靳小天和李奕言并不知道这个马县长是什么人，靳小天一直呆在省城，李奕言远在黔州。 不过听到何俊有这样的成就靳小天还是很替他高兴的。 何俊的神情有些尴尬：「叔，你在哪听来的小道消息，有些话儿是不能乱说的。」 何俊是有头脑也讲原则的人，对于何叔随便乱放大炮他也是很无奈。 靳小天说道：「能够走得更远是好事，不过别把自己的根本给忘记了，有时候啊，我们走着走着就忘记了当初我们为什么要上路。」 何俊听着靳小天的这话，微微点了点头：「嗯，初心不能丢，否则到最后只能是事与愿违，甚至很有可能会滑向泥潭。」 听何俊这么说靳小天和李奕言都不禁点头称赞，两人对何俊又高看了几分。 何叔却没有这样的觉悟，他说道：「能够做官当然是好事，光耀门楣，小俊，这没什么好遮掩的，你叔还指望着沾你的光呢，以后你小霞妹子毕业了说不定也要指望你替她安排一份好差事呢！」 何俊没有说话，李奕言嘆了口气，这也不怪何叔，这是几千年来的封建思想所形成的一种惯性思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想当年杨玉环受宠不是弟兄姊妹皆列土吗？ 何俊端起了酒碗：「小天，这一碗我敬你，小时候我和小霞没少受过你的照顾，每次疯狗李欺侮我们都是你挺身相助，这碗我先干了！」 听何俊提到了疯狗李，何叔的脸色有些难看。 靳小天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人家疯狗李可是出息了，带着乡亲们致富呢，对吧何叔？」 何俊冷笑：「就他还带着乡亲致富？老实说，我真迟疑那些钱来得是不是干净，下坝村的事情我在县里也有耳闻，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叔，你说说，他是怎么带着你们致富的？」 何叔没想到何俊会把这枪口对准了自己，他开始有些后悔了，自己怎么就让何俊来作陪呢，这小子根本就是一根筋。 何叔也端起碗来：「喝酒，喝酒，别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来，小天，这碗叔敬你，以后小霞在省城读书还指望你多关照呢。」 靳小天也端着碗说道：「叔，这么说就见外了，怎么也是乡里乡亲的，再说了，以前我和小俊小霞就处得不错，她要真有什么事我当然不会不管的，回头你就把我的电话告诉她，让她有事情就来找我。」 说罢他一口干掉了碗里的酒，何叔也干了：「好，有你照顾她我就放心了。」 说话的时候又给满上了。 何俊轻皱眉头，他仿佛看出了什么不对，自己的叔叔好像是有意要灌靳小天的酒，叔叔的酒量他是知道的，那可是公斤级的，五十六度的高度酒，又喝得这么急，靳小天能够受得了吗？ 就在他思忖间何叔又找了个由头和靳小天再干了一碗，放下碗，何叔对何俊说道：「小俊，你怎么说也是主人家，还不赶紧和小李碰一个！」 何俊只得端起碗招唿李奕言喝酒，李奕言也是爽快人，和何俊碰了下，两人都把酒给干掉了。 不一会，又腾出了两个空酒瓶。 这回何俊的脸已经通红，他感觉到自己的视线都有些模煳了，说话的时候舌头都不好使了。 「叔，不能再这么喝了，会，会醉的。」何俊的脑子还算有些清醒，他对何叔说。 何叔心里暗道自己的这个侄子也太没有出息了，一个匀一瓶就成了这个样子，他看了何俊一眼：「行，你少喝点吧，就你这样的干部还不合格呢，想要更进一步就得有酒量，喝酒都不行能干得好工作吗？」敢情在何叔看来酒量与工作能力成正比关系。 不过何叔的心里也暗暗吃惊，他没想到靳小天和李奕言也能喝，不过他仔细观察了一下二人，二人虽然看着状态还行，但他们的眼神都开始有些飘了，他心里暗暗得意，何俊虽然不济，但他替自己拼去了一瓶，自己只要再使一把力就能够把靳小天和李奕言喝倒了。 「他喝不了多少酒，由着他吧，来，我们继续。」 靳小天说道：「叔，这碗该我敬你，谢谢你的热情款待。」 何叔愣了一下，原本他是想一打二的，靳小天这么说他就只能先和靳小天干了这一碗。 不过他倒是无所谓，他相信就算是一个一个的来他也能够把这两个给灌醉。 他必须要拿捏一个分寸，既要把他们灌醉又不能让他们不省人事，否则就不能从他们的嘴里套话了。 才和靳小天喝完李奕言就端起碗来也要敬他，他自然是来者不拒，就算李奕言不找他，他也会主动找上李奕言。 就这样，大家你敬我，我敬你的又喝了几碗。 「小天啊，在城里挺不容易的，之前有没有想过回村里来啊，你也看到了，村里的变化有多大，很多人家都盖上了大房子。城里的房价又贵，一个个就像是个鸽子笼，花那钱在城里买套房子回来可以盖一大栋了。」 何叔开始进入了正题。 第228页 靳小天说道：「还真没考虑过呢，城里就业的机会多，再说已经住习惯了。」 「也是，城里是花花世界，吃的玩的可不是我们这种小地方可以比的。对了，这些天村里发生的事情小天你听说了吧？」 靳小天说道：「何叔指的可是警察在小祠堂搜出毒品的事情？我听我爷爷提过，好像是大柱带着警察去把毒品给搜出来的。」 「是啊，这大柱怎么能够这样给村子抹黑呢，还有那毒品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何叔说这话的时候那目光瞟向了靳小天，仿佛这事情与靳小天有关似的。 关于春城警方在村里搜出毒品的事情靳小天是听李奕言说的，他也知道这毒品说不得是有人想要嫁祸给江长河，他咳了一声：「叔，你应该不会认为是我把毒品弄到村里来的吧？」 何叔笑了：「哪能呢，我们只是闲聊，闲聊。来，我们再喝。」 何叔的心里其实也有些怀疑，靳小天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村子，又正好警方在村里搜出了毒品，要真是让自己发现了那毒品是靳小天给带来的那他就立了大功了，李狗剩可是说了，找到那个藏毒陷害村子的人大老闆有重赏。 三人又喝了一碗，何叔看向李奕言：「小李是巴蜀人吧？」 李奕言点点头，之前靳小天就说过，而李奕言在这儿也是一口流利的巴蜀口音。 「巴蜀是个好地方啊，巴蜀哪的？」 李奕言说道：「青城你知道吧？」 「青城？莫非是电视剧里经常提到的那个青城山？」 「嗯嗯，就是青城山，何叔，有空来耍，我带你到山上去玩玩。」 何叔说道：「到时叔去了你可别装作不认识你何叔哈！」 「怎么会呢，小李子可是一个很讲意气的人，何叔你要是去小李一定会给你安排得好好的。」靳小天说道。 何叔点点头：「沖你说的，何叔有机会一定会去。话说回来，要不是小霞考上了省城的大学何叔这辈子去得最远的还只是县城呢，去省城还是沾了我家小霞的光。」 找到这个由头何叔又和李奕言喝了一碗，这一碗酒下去，李奕言看着就已经不在状态了，整个脸红通通的，嘴里也开始说一些胡话。 靳小天拍拍他：「小李子，你怎么样，还能喝吗？」 「喝，谁怕谁啊，靳小天，你小子每次喝酒都不耿直，来，我要和你走一个。」李奕言把矛头竟然指向了靳小天，何叔在一旁偷笑，自己还没使出全力呢这两小子就内讧了。 靳小天看上去倒还没什么，但也义气用事地道：「喝就喝，我怕你呀？」 两人整了一碗下去李奕言就趴下了。 靳小天像是也醉了：「何叔，这小子就是这样，喝不得还逞能，看我给他干趴下了。」 何叔说道：「现在的年轻人酒量都不行啊，小俊也是的，这才哪到哪呢就不行了。来，小天，咱叔侄俩慢慢喝。」 说是慢慢喝，但何叔是存了心思想要灌醉靳小天，那速度能慢吗？ 就这样你敬我，我敬你，两人又喝了几碗，靳小天一副醉眼迷离的表情，何叔则是话都说不清楚了：「天啊，没想到，你，你能喝啊，叔在这下坝还，还真没怕过谁呢，来，整，再整一碗。」 何叔的酒兴上来了，他竟然把这顿饭是为什么吃的给忘记了，一心只想着要和靳小天拼酒，他不服气，自己可是纵横酒桌几十年还没真正遇到过对手，怎么可能输给靳小天这么一个后生娃娃，这面子他是一定要找回来的。 靳小天虽然脸上那样，心里却还保持着清醒，他知道何叔已经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如果再像刚才那样喝的话肯定会把他给弄得不省人事，要问什么话就得趁着现在。 「叔，咱不能这么喝，得换个喝法才行。」 第130章 互为犄角 范诚知道他们中午的这顿鸿门宴，老实说他不担心是假的，喝酒这事情谁也不知道深浅，天知道在村里会不会遇到那种怎么都喝不醉的酒鬼。 听靳小天说那个何叔就是个海量，至少能够喝上一公斤不带醉的，范诚自己也能喝一点，不过左右也才七、八两，整上一瓶的话他就不省人事了。李奕言说靳小天能喝，他也能喝，他们在部队的时候曾经喝趴过一个班，范诚对他们却没有太多的信心，他们就两个人，这万一对方的人多，车轮战也能够把他们给喝趴下。 直到接到李奕言的电话他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顿饭可是让他的心一直都提在嗓子眼的，万一他们喝多了说出什么不应该说的话来那么带给他们的将是无穷的危险。 李奕言告诉范诚，他们已经回到了靳家，倒是何叔彻底地让靳小天给弄翻了，他们还从何叔的口中得知了一个重要的情况，那就是之前江长河确实在村里弄了一个饲料加工厂，村里人几乎都是那家饲料加工厂的工人，只是却没有一个人真正进过那个厂子里去，说是厂子里都是一些技术人员。 不过这对于村民而言又有什么呢？他们在乎的是能够按月拿到那点所谓的工资。 在李狗剩的带领下，村民们很积极地保护着这个饲料加工厂，只要厂子在下坝村一天，他们的收入就有保障。 江长河倒是大手笔，上下坝两个村子他每个月也要拿一、二十万来打发，不过如果他真的在村里搞毒品加工的话这点钱对于他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第229页 李奕言说在董一骠死的当晚饲料厂那边就拉出去几大车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何叔也不清楚，因为拉来的时候同样是用篷布给盖着的，东西进出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他们只知道不要让外人靠近这两个村子，以保证饲料厂的安全。 范诚的眉头拧到了一起，虽说这些村民没有多少文化，但也有不少是见过世面的，难道他们就不怀疑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吗？他们知道，就拿靳小天的爷爷那么一把年纪了都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他们都不说，为什么，因为有钱拿。 只要有钱拿，他们又怎么会管那么多的事情？ 再说了，就算真是那个大老闆做了什么违法的事儿也怪不到他们的身上，因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不过是拿钱做事而已，不犯法。 这说法也是李狗剩告诉大家的，是以村民就算是有人多少猜到这帮人根本就是借着下坝村做不法的勾当也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们不祸害村子，又能够按时给钱就行了。 范诚先是心里有些堵，但慢慢一想也是因为长期以来农村过得都不富裕，有这样的一个赚钱的机会他们又怎么会错过呢？ 「也就是说目前来看想在下坝寻找到江长河犯罪的证据几乎是没有可能的，证据都让他们给转移了，对吧？」范诚问道。 电话那头李奕言回答道：「嗯，确实如此，不过我和小天都觉得等这阵风声过了他们还会回来，至少在这儿有村民帮忙看着安全。你想想，从上坝到下坝，开车也得要二十分钟，上坝那儿就是他们设的第一道关卡，如果途中再设置一些人为的障碍的话，想到下坝村怎么也得大半个小时以上，这大半个小时他们可以做很多的准备了。」 范诚说道：「可下坝是死角，如果再把那些东西放在那儿的话，真让警方包了饺子他们是插翅难飞，难道他们就没有考虑过这点吗？这一次春城警方是因为收到消息慢了，让他们提前给撤出去了，可是下一次他们能保证还有这样的好运吗？」 李奕言愣住了，范诚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范诚又说道：「当然，除非他是想利用我们能够想到这一点，知道我们从心里不相信他们还会再回来，给我们玩一个回马枪，否则的话我是江长河就不会再把东西运回下坝村。」 「可李狗剩说了，等风声过去他们就会再回来，李狗剩和那些人的关系很密切，何叔说他说的话肯定靠谱。不过据我们分析李狗剩应该对这些人到底是做什么的也不是十分的清楚，他充其量就是他们在下坝村找的一个打手跟班。小天才回来李狗剩就找上了他，不过让小天给狠狠收拾了一下。他们对于我和小天回村的事情是存着疑心的，不过我们能够应付，就目前来看顶多就是李狗剩会出面刁难，那伙人不会轻易露面的。」 范诚没有说话，他在想如果自己是江长河会不会把那些设备和毒品原料再搬回下坝，在一个根本就跑不掉的死角做这些事儿原本就是很危险的，江长河是只狡猾的狐狸，他会犯这样的错吗？ 虽然他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可是他却不能轻易排除，万一真如自己所说，江长河就仗着这次警方已经突击检查了之后又杀个回马枪呢，大家都认为不可能的事情他江长河就真做了。 「这样吧，你们再盯几天，我这边看看墨雨晴那儿会不会有什么消息再说，这两天你们也别在村里瞎窜，就是想查也不可能查到什么，多接触一下那些村民，看看有多少像小天爷爷那样不耻于这么做的，若是有对李狗剩不满的人，也可以从他们那儿探听一些消息，让小天和他们保持一定的联繫，就算到时你们撤出来也能够留下一两个眼线。」 「明白了，不过范大，我突然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那些东西都运到什么地方去了，假如他们还会回来那么那些东西应该不可能拉得太远，就在附近吧？」 李奕言的一句话让范诚的眼睛一亮，他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这些东西从下坝拉出来在路上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谁也不敢说这车在路上就不会被早，一旦那几辆车被拦下来，那么他们也就完了。所以李奕言说得没错，不管他们还会不会回下坝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几车的东西应该没有走得太远，估计很可能就藏在附近的某一个村寨里面。 挂了电话范诚打开了春城的地图，他仔细看着上下坝村附近的几个村落，他在想，江长河有没有可能也像在上下坝村一样收买了附近某个村子的村民，一旦有什么危险的时候就两边打游击战。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叫黄泥田村的小黑点上。 黄泥田村距离上坝村大概是十里路的距离，就像从上坝到下坝一样的远，而黄泥田村的地理位置也很特殊，挨着高速公路，从那儿上高速也就三公里的样子。 而从春城这边走的话是不能直接到黄泥田村的，同样的，也要经过上坝村。 假如把黄泥田村，上坝村和下坝村看成一个整体的话，那么下坝村就不是什么死角了，因为在上坝村通往下坝村的那个路口就有一条路是通往黄泥田的，而且这个岔口是在上坝村的村子后面，也就是说从下坝村到了上下坝村的交际处就可以去黄泥田村，如果上坝村在村口那儿能够拖半个小时的话，那么时间上足够他们把东西转移到黄泥田村了，若是黄泥田村再不安全，直接就上了高速。 第230页 不对，要真的有这么一条路的话那么警方怎么会不知道？ 春城警方在查到毒品的时候并没有关注过黄泥田村，难道这地图上标註的这条路不存在吗？ 他拨通了李奕言的电话，他要问下靳小天，那条路是不是不存在，如果不存在自己的这个判断就是错误的。 靳小天听了说他问下爷爷，接着就回了过来，他告诉范诚那条路原本只是一条乡间小道，小车勉强还能够过，但错不开车，大车根本过不去，而且之前塌方那条路就没了。 范诚还是觉得有些可疑，他让靳小天和李奕言有时间去看一下，这一点很重要。 靳小天和李奕言都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范诚为什么特别问起这个黄泥田村。 挂了电话之后靳小天又问老靳头：「爷爷，去黄泥田那条路真通不了大车吗？」 老靳头想了想说道：「我也不能确定，我已经很长时间都没去过那边了，不过我听说村里怕那条路再出事就把那条路给封掉了。」 「村里？」靳小天反问了一句。 老靳头点点头：「没错，就是李狗剩的老爹，村长让人封的路，还让李狗剩他们派人守着，听说村里还管他们的工资呢，唉，下坝村让李家搞得乌烟瘴气。」 李奕言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老靳头仿佛也想到了什么：「该不会是他们又把那条路给弄通了吧？只是瞒了所有的人。」 靳小天说道：「今晚我们去探探，看看那条路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靳头说道：「那你们得小心一点，李狗剩那帮子人可都不是什么善类，尽可能别和他们发生冲突。」 靳小天笑道：「爷爷，你放心吧，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冲动就用拳头解决问题的小天了，再说了，不还有小李子陪着吗？」 李奕言也点头说道：「是啊，您老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他们发现不了我们的，我们只是去看上一看，又不做什么。」 范诚这边还在对着手机发呆，他用另一个地图软体打开之后却发现并没有那么一条路，他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对是错，一切都要等李奕言他们那边的消息了。如果自己的判断是对的，那么这个黄泥田村很可能也如上下坝村一样被这些人给买通了，这是一个以三个村子互为犄角的小三角呢，他不禁有些佩服起江长河来，能够在这种地方动这样的心思这说明江长河还是动了脑子的。 此刻就连他都有一种想跑到黄泥田村实地看一看的冲动，只是他知道自己还不能露面。 第131章 打卢萍的主意 黄亚洲坐在大班椅上，手里夹着一只雪茄，眉头紧紧地皱着。 潘律师就站在他的面前，低着头，偶尔用眼睛偷偷瞟向他。 「照你这么说那小子在里面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我和张琳都问过了，他或许会对我说谎，但他不会骗张琳的，他一直都把张琳当做自己人，他好像很喜欢张琳。」 黄亚洲看着潘律师：「老潘，你该不会是拿了他什么好处，替他说好话吧？你应该知道，我需要的是忠诚，绝对的忠诚，我不能容忍任何人对我的背叛，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你的心里应该有数。」 背叛者死，这是黄亚洲一向的行事作风，潘律师跟了他这么久当然知道，黄亚洲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别看他平日里总是一副笑咪咪的样子，可是他发起狠来那就是头恶狼。 「黄总，我说的是实话，白舒他真的没有二心，他还问我什么时候能够来见您。」潘律师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黄亚洲沉思了一会才缓缓地说道：「再过两天吧，先晾他一晾。」 就在这时，黄亚洲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号码，然后对潘律师说：「你先去吧，盯着些。」 潘律师转身准备离开，黄亚洲又叫住了他：「对了，我准备将健身馆给转出去，相关的手续你跟一下。」 潘律师微微一怔，黄亚洲要将健身馆转出去，这是不是他对白舒根本就不信任的一个信号？要知道一直以来都是白舒在经营着洪荒之力健身馆，健身馆没了白舒又该怎么安置？ 不过他的心里虽然存着疑惑，却还是恭敬地应了下来。 潘律师出去以后黄亚洲才接听电话：「到哪了？好，晚一点我过来。」 放下电话他长长地松了口气，卢萍回来了，转了一圈她终于把尾巴给甩掉了。 所有的人里面他能相信的就只有卢萍，只有这个女人是一心为了自己，哪怕再危险也无怨无悔。 潘律师从黄亚洲的公司离开之后就去了白舒的住处。 「什么？他要将健身馆转出去？」白舒听到这个消息脸色也是一变，很是阴冷地说：「看来他是不会再相信我了。」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健身馆可以说是他的根基所在，没有了健身馆他白舒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张琳眯缝着眼睛：「他除了自己还相信过谁？」 潘律师看向张琳，然后缓缓点了点头：「他也不相信我们。」刚才他可是说了，自己和张琳都认为白舒不会背叛，可是黄亚洲却不为所动。 白舒冷笑：「他能够信任的只有一个人！」 「你是说那个女人？」张琳的眼中冒出嫉妒的火花，她指的是卢萍。 黄亚洲信任卢萍，白舒喜欢卢萍，而她张琳呢？ 第231页 白舒淡淡地说道：「你还别做出这副样子，你和卢萍相比欠缺了一点。」 「什么？」 「真实，你知道吗？你给人的感觉特别的不真实，不只是我，我想黄亚洲也是这样认为的。」白舒说着眼睛望向了潘律师，潘律师尴尬地笑笑：「怎么说呢，我只是觉得张小姐不太能够让人亲近。」 张琳瞪了白舒一眼：「不能获取他的信任下一步的计划就很难实施。」 白舒点点头，张琳说的是实话，自己现在连接近黄亚洲的机会都没有，想要杀他取而代之就难了。 如果单纯只是想要杀了他或许并没有那么难，但关键是他死之后自己要占有他的全部就必须得让外面感觉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否则的话就会漏洞百出。 「他全是没说不见，只是说等两天再说，可能还想再观察观察吧。」潘律师道。 张琳抿了抿嘴：「看来我们得提前行动，只要他一提出来见你，我们就动手！」 白舒又点了点头，他也觉得既然是这样就不能错过任何的机会。 潘律师却说道：「我临走时他的电话响了，可他只是看了一眼，却没有接，先打发我离开了。」 「谁来的电话？」张琳问道。 潘律师摇摇头，他还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我感觉他只是看了一眼那个电话号码神情就缓和了许多，就像心里卸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潘律师可是老油条了，作为一个资深的律师，这点察颜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难道她回来了？」白舒一下子就想到了卢萍，能够让黄亚洲感到宽心的就只有卢萍。 张琳说道：「怎么，你又有什么想法了？」她的话中带着醋意。 白舒咬了咬牙：「如果卢萍在我们的手上，那我们就能够掌握主动了。」 潘律师说道：「他会在乎一个女人的死活吗？」 张琳也觉得白舒这是痴人说梦。 白舒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他为什么那么信任卢萍，就算是江海波的事情被卢萍搞砸了，甚至把警方都给招来了可他对卢萍却依旧那么信任，为什么？」 这问题把张琳和潘律师二人都问住了，细细一想也还真是的，如果是他们来办江海波的事情黄亚洲弄成这样黄亚洲肯定是会怪罪的，可是他对卢萍却很包容。 白舒望向潘律师：「你不是一直对那个孩子很好奇吗？」 张琳一头的雾水，她不知道白舒说的孩子是什么意思。 潘律师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说那个孩子是卢萍和他的？」 「没错。」 「怪不得，我就说嘛，一个不相干的小孩怎么就给他设立了一个五千万的户头，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其中深意，原来竟是这样。」潘律师嘴上这么说，可是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怀疑那孩子是不是黄亚洲的私生子，只是在这两个人的面前他不想表现得太聪明，做人有时候煳涂一些活得就长一些。 他一直在想，自己是跟着这两个一条道走到黑还是给自己找一条退路的好，他决定先观望，看看这场角逐哪边有可能获胜。 「那还不如直接抓那孩子！」张琳说道。 白舒和潘律师都一起摇头，白舒说道：「不能动那孩子，那孩子的事情就只有我和老潘知道，要是动那孩子黄 亚洲肯定就能够猜到是我们干的了，其实动卢萍起到的效果是一样的，他对卢萍的紧张程度不亚于那个孩子。」 「为什么？」 「因为我了解他，这个世上了解他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卢萍，另一个就是我。」白舒的眼里露出几分狠毒之色。 「可是卢萍在哪儿呢？」 「我知道她在哪，必须赶在黄亚洲与她见面之前把她给弄到手。」白舒知道黄亚洲不会在电话里和卢萍说起自己的事情，黄亚洲是一个很多疑的人，很多机密的事情他都不愿意用手机聊，都是当面说。他和卢萍更是这样，他怕自己的不小心害了卢萍。 桥城西山九龙寺，一个女人跪在佛前祈愿，磕了三个头，然后在殿外烧了香，这才出了寺庙继续往山上去。 快到山顶的地方有一处宅子，是小洋楼。 女人取下了墨镜四下里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打开门进去，门关上了。 女人像是松了口气，换上拖鞋，走到客厅，突然她愣住了，客厅里坐着一个男人，正看着她笑。 「萍姐！」白舒轻声叫道。 卢萍见是白舒这才放下心来，也露出了笑容：「他让你来的？」 白舒也笑着说道：「是啊，老闆说这里不安全，交通也不方便，让我先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卢萍坐下望着白舒：「是吗？这儿怎么就不安全了？」 白舒说道：「这西山只有一条路，要是被人给盯上了走都走不了，您是不知道，这些天警方盯我们盯得很紧，老闆要和你见面但他又怕警察会盯梢，换个地方也便于他和警方绕绕圈子。」 卢萍微微点了点头，西山确实就只有一条路。 只是她的心里很疑惑，为什么刚才在电话里黄亚洲没有说要自己换地方呢？ 按说她是应该相信白舒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白舒让她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她甚至还从白舒的眼神感觉到他看自己就像是看着猎物。 第232页 这种感觉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 白舒变了，但她又说不出是哪儿变了。 总之，她嗅到了一种危险的味道。 这或许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我觉得还是呆在这儿比较好。」卢萍的脸上仍旧带着笑容。 白舒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若是在平时自己这么说卢萍肯定就照着做了，可是今天卢萍却像是有些怀疑自己，自己哪里出了错？ 卢萍说着从坤包里拿出了一包女式烟，点上一支，喷出一口烟雾：「小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你萍姐？」 白舒心里一惊，可是脸上却又重新挤出了个笑容：「萍姐，我怎么会呢？我真是来接您的。」 卢萍摇了摇头：「你还是不了解你萍姐，要是萍姐这么容易骗的话早就不在这儿了，你知道吗？女人都有第六感的。」 白舒没想到自己竟然让卢萍给看穿了，他不由得不对这个女人重新审视。 看来只能用强了。 老实说，要他对卢萍用强他还真下不了这个狠心。 白舒咳了一声：「萍姐，老闆已经不信任我了。」 「为什么？」卢萍反问道。 白舒嘆了口气，他决定还是把这事儿和卢萍唠叨唠叨，反正有的是时间。 第132章 梅映雪的嗅觉 卢萍皱起了眉头，她没想到自己离开之后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她已经猜到了白舒为什么会在这儿等着自己了。 「所以你就选择了背叛？」卢萍的声音有些冷。 「对不起，萍姐，我……」 卢萍抬起手来：「你不用说了，我只问你，萍姐的话你听不听？」 白舒有些犹豫，一直以来他对卢萍都很是忌惮，他怕卢萍胜过怕黄亚洲。 「我听。」白舒嘆了口气，他也想听听卢萍会说什么。 卢萍正色道：「姐知道你想对亚洲下手，想取而代之，对吧？」 白舒沉默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卢萍又说道：「这是张琳的主意吧？」 白舒没有说话，他细细一想，他有这心思，但还真是张琳先提出来的。 卢萍说道：「张琳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你就没想过你这是在与虎谋皮吗？你真以为她是在帮你啊？小白，不是我说你，如果论智商你比张琳差远了，你想想，亚洲怀疑的人是你，不是张琳，可是她为什么要唆使你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你别告诉我她是因为爱你。」 白舒还真是这么想的，他觉得张琳对他是真的。 否则的话她就不会吃卢萍的醋了，好几次提到卢萍她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就是满满的醋意。 「我劝你还是别乱来，亚洲那儿我会替你说话，至于张琳……」卢萍的眼中有狠厉之色，她是对张琳起了杀心。 白舒有些零乱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小白，姐知道你对姐的情义，所以姐向你保证，你不会有事的，亚洲那儿包在我的身上，但是张琳不能留，你想过没有，你真能接手亚洲的那些生意吗？你也知道我们做的什么生意，你觉得换了你能够摆滇南那一摊子的事吗？那边话事人会认你吗？」 白舒还真被问住了，当时张琳说滇南那边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人家和谁做生意都是做，只要有钱，人家肯定一样的出货。 可是听卢萍的口气应该不是那么一回事。 白舒说道：「萍姐，你确定你能说服老闆吗？」 「怎么，你还信不过萍姐吗？」 白舒抿了抿嘴：「这倒不是，只是这回老闆他连见都不愿意见我。」 「你啊你，跟着他那么久了怎么一点都没长进呢，你不觉得他不像他的风格吗？」 白舒一愣，细细想来黄亚洲就是一个笑面虎，按说就算他对自己起了疑心也不会像这次这样直接就挂在脸上啊，而且还把事情做得这么绝，黄亚洲经常和自己说做什么来着，就算心里再不欢喜某个人脸上也一定要带着微笑，因为有些人不一定能够给你带来什么利益，但指不定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要学会把所有的心思都藏在肚子里，那样才不会处处树敌。可这一次他这么做却好像是故意要把自己逼到绝路上去，不由自己也不会起了想要对付他的心思。 「他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你。」卢萍的这句话让白舒又是一惊。 如果黄亚洲并不是针对自己，那么他针对的人是谁就显而易见了，敢情这都是冲着张琳去的，人家就是想要让张琳现出原形，张琳倒是现形了，可自己怎么就利令智昏跟着瞎起闹呢？如果这一切真如卢萍所言是黄亚洲早就已经布局好的，那么自己做这些不是作死么？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作死就不会死。 「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吗？」卢萍问道。 白舒是聪明人，当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点点头：「我去找老闆，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不过萍姐……」 「你来找我的事情就不必和他说了，至于你的事情我会劝他的，除了张琳你们应该还联络了另一个人吧，没有他你们也不可能成事的，对吧？」 卢萍竟然连这一点也算到了，白舒点点头：「我们联络了潘律师，他答应和我们配合。」 卢萍笑了：「那你得赶紧了，别让老潘抢了你的头功。」 第233页 白舒瞪大了眼睛，卢萍这意思是潘律师并不会真心帮他们。 卢萍见白舒这个样子便说道：「老潘是老油条了，他虽然贪财，但更加惜命，他不会想不明白其中的厉害，一旦让他想明白了，他肯定马上就会去找亚洲把你们都给卖了。小白啊小白，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你了，说你聪明呢却做出这样的傻事来，赶紧去把，别让自己的忠诚打折。他若是问你为什么现在才去告诉他这些你就说因为他不见你，但你思考两三觉得还是得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这样你或许能够挽回些失分。」 白舒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那萍姐，我就先去了，谢谢萍姐。」 卢萍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白舒离开后卢萍才长出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要是自己不能说服白舒的话说不定白舒就会对自己用强，真那样她哪是白舒的对手。 但她知道白舒喜欢自己，如果说白舒对黄亚洲没有任何的忠诚可言但对自己他应该还是存着敬畏的，而且她对这个年轻人也有好感，不想他就这么完了。她太清楚黄亚洲，这根本就是黄亚洲设的一个局，黄亚洲说过张琳这个女人靠不住，留在身边只会是一个祸害，所以才打发到了白舒那儿，可是自从张琳去了之后白舒似乎也变了，黄亚洲觉得这个人不能留，否则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样的乱子。 他有些后悔，当初怎么就把张琳给弄了来。 白舒开着车子去公司，他要去见黄亚洲。 手机响了，是张琳打来的。 「怎么样，得手了吗？」张琳一开口便问道。 白舒说道：「人还没见到，还得等下。」 「见到她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能信，我知道你心里有那个女人，但你要明白，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白舒心里暗暗冷笑，看来张琳还真是要把自己当枪使，好在自己听了卢萍的话，不然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明白，等我消息。」挂了电话，白舒又踩了一脚油门。 邢卫东给梅映雪打电话，他告诉梅映雪白舒去了西山，因为上山的路就那么一条，所以他没敢跟得太近，他说估计白舒是去了九龙寺，至于是去烧香拜佛还是和谁见面就不得而知了。 梅映雪问道：「你确定是去的九龙寺吗？」 「不确定。」 「查一查西山上有没有黄亚洲的产业，又或者是与之相关的。」 梅映雪向来嗅觉就十分的灵敏，这个时候白舒去西山肯定是去见什么人，白舒现在正遭遇黄亚洲对他的信任危机，他要么就铤而走险，要么就要化解危机，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是上山去烧香拜佛，像他这样的人也不会相信什么佛祖菩萨的。 能够让他在这个时候去见的人是谁？除了黄亚洲那么就只有卢萍了。 从这段时间对白舒和黄亚洲的监视跟踪来看，黄亚洲还真的很重视卢萍，为了不让警方找到卢萍他做了不少的事情。 白舒去见的人很可能就是卢萍。 梅映雪的心里又升腾起了希望，找到卢萍可以说是她现在最迫切想要做到的事情。 卢萍不只是关系到肖刚案，也关系到范诚案，她是连接这两个案子的关键性人物。 可是她到底藏在西山的什么地方呢？ 梅映雪深吸了口气，她甚至有一种想带着人去搜查整个西山的冲动。 只是她不能这么做，再说了，卢萍虽然涉及了两个案子，可是她自己却并不在警方的嫌疑人名单里。 就在梅映雪发呆的时候冯子奇推门走了进来：「知道你没去吃饭就给你带来了。」 梅映雪这才发现自己错过了吃饭的时间，她望向冯子奇说了声谢谢。 冯子奇说道：「和我客气什么，对了，你这边有什么进展吗？」 梅映雪想了想说道：「卢萍应该回桥城了，很可能就藏在西山！」 「真的？」冯子奇也有些激动，他哪会不知道这个女人的重要性。 梅映雪像是想到什么：「你见过她的，对吧？」 冯子奇点点头：「嗯，我见过她，我应该认得她的，我这就去西山转转。」 「小心一点。」梅映雪说道。 冯子奇笑了：「放心，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经歷了滇南的事情冯子奇确实成熟了不少。 冯子奇开着车去了西山，他开的并不是他的那辆途观，而是一部不太显眼的现代车。 他先到了九龙寺，就像个游客一样的随便转了转，不过却没有看到卢萍的身影。 他这才又开着车上山，山顶还有一个悬天观，那是一个已经废弃了的道观，他当然不是去看道观的，他开得很慢，山上有很多住宅，他也不知道卢萍会在什么地方。 他到了道观，很随意地转了一圈，又重新开着车到了山下，他把车在路边停下，就这么等着。 他知道就算卢萍出现自己也不一定能够发现，但他现在却只能等。 点上一支烟，他的目光一直停留下山的那条路的路口处，他希望自己的运气好，能够一眼就发现卢萍，只要抓住这个女人就能够为肖刚正名！ 第133章 职业杀手 车子里已经全是烟味，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冯子奇竟然就已经抽了四、五支烟。 第234页 这样没有希望的等待更折磨人，但冯子奇却还是要等，他等的是一个奇蹟。 他经常说一句话，那就是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会尽百分之百的努力。 回来的这两天他把心思都用在寻找黄小岚的事情上，肖刚告诉他的方法确实是让他看到了一线希望，可是却因为自己的疏忽而错过了。 他的心里那个恨啊，昨晚他根本就没有睡好，脑子里面一直都浮现着胡晓画的那个女人的画像，他要牢记住那个女人的样子。 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找到那个女人。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看到一辆车竟然在西山路口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三个汉子。 冯子奇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暴露了？他们该不会是冲着自己来的吧？ 他倒是不怕，自己是警察，桥城的警察，这儿又是桥城，他还真不怕这些傢伙明着跟自己叫板。 冯子奇没有动，静静地坐在车里观察着那三个人的动静。 三个男子下了车，只是四下里张望了一下便在车边站着，其中一个掏出烟来散给另外两人，三人一边抽菸一边在说着他们，他们距离冯子奇这边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但车里的冯子奇是肯定听不到他们的对话的。 突然，一辆宝马车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宝马车在那三个男子跟前停了下来，接着一个女人出现了。 冯子奇瞪大了眼睛，这个女人他虽然没有见过但他却能够一眼就确认她是谁，他听过这个女人的事情，也看过这个女人的资料。 是张琳，那个让邢卫东几次出现失误的女人。 此刻冯子奇有些能够理解邢卫东为什么会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吃瘪了，这个女人无论是从形象还是气质都属于那种很容易让男人着迷的人，特别是她的一双眼睛带着狐媚的味道。 她来做什么？ 冯子奇仿佛嗅出了什么味道。 她该不会是冲着卢萍来的吧？ 怎么可能？她和白舒是一路的，两人都在为黄亚洲做事，说是黄亚洲的心腹也不为过。 她怎么可能敢针对卢萍？ 只见她不知道和三个男子说了什么，三个男子就回了自己的车上，张琳也上了自己的车。 张琳先发动了车子，车子向着山上去，三个男子的车跟在后面。 冯子奇没有犹豫，也开着车远远地跟在后面，西山就这一条上山的路，他也不担心会跟丢。 张琳的车停在了卢萍所在的那栋洋楼外面，她先下了车，三个男子的车停得远一些，他们也下了车，紧紧地跟在张琳的身后。 到了门口，三个男人挨着墙壁躲到了一边，张琳按了下门铃，门开了，冯子奇却看到开门的人的样子，只看到三个男人和张琳一下子就挤了进去，接着门就被关上了。 冯子奇远远的看着这一幕，他没有冲动，他马上给梅映雪打电话，梅映雪听了也是一惊，她还真没有想到张琳会亲自己带人去对付卢萍。不过从这一点看来，自己当时的分析没有错，黄亚洲怀疑白舒，白舒狗急跳墙想要对黄亚洲动手，张琳与白舒的关系密切，所以她当了这个急先锋。 只是梅映雪没想明白，白舒不是才上过山没多久吗？白舒当时为什么没有动手而要让张琳来？或许是他不方便动手吧。还有一点，那就是他们是针对黄亚洲，怎么就想着动卢萍了，只有一种可能，白舒他们知道卢萍对黄亚洲很重要，他们能够用卢萍来逼着黄亚洲按照他们的意图去做。 「我马上带人过来，你先盯着，别轻举妄动，对方的手上很可能有枪。」梅映雪说。 挂了电话，冯子奇的一双眼睛就再没有离开过那栋洋楼。 他在焦急地等待着，梅映雪他们最快也得要一刻钟才能够到，就算是让最近的派出所过来也需要十分钟，这十几分钟的时间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冯子奇掏出了枪，子弹上膛，打开了保险。 又看了看表，才过了三分钟，可他却觉得像是过了三十分钟，甚至三个小时。 不能再等了，万一卢萍真出了事就麻烦了。 就在他准备下车的时候洋楼的门开了，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是个男人，穿着一件带帽的夹克，戴着墨镜和黑口罩，他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周围，落在了冯子奇的车这边，冯子奇将身子矮了下去，在没弄清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之前他不能轻易暴露自己。 他能肯定这个男人并不是刚才进去的那三个男人中的一个，无论是身型、身材都对不上，而且那三个男人看上去就是道上的混混，可这个男人却透着干练，甚至冯子奇在看到他的时候还有一种感觉，危险，对，这个男人很危险！ 男人没有逗留，直接就上了那那辆宝马车扬长而去。 宝马车是张琳开来的，可是此刻却被这男人给开走了。 冯子奇彻底地坐不住了，他下了车沖向了屋子里。 一进屋他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上到二楼，他看到了四具尸体，那三个男人和张琳的尸体，他一直都十分的警惕，仔细地搜索了一下屋子里再没有其他人，他立刻把这一切打电话告诉了梅映雪，他让梅映雪留意那辆宝马车，兇手一定是那个男人。 梅映雪接到冯子奇最后的这个电话时整个人都零乱了，这一切都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她能够算到白舒和张琳会对黄亚洲下手，甚至会对卢萍下手，可是她却没想到黄亚洲和卢萍竟然早就有了防备，还对张琳下了这般的狠手。 第235页 一路上他们都在留意从西山上下去的那辆宝马车，可是哪里有宝马车的踪影？ 一定是错过了，刚才在西山大桥上堵了差不多五分钟，也许就是这五分钟那宝马车就熘掉了。 冯子奇是记下了车牌号的，张琳打电话给指挥中心，让他们帮着查找。 梅映雪带着人赶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惊呆了，三个男人和张琳都是被一刀毙命，割破了咽喉。 这是一个专业的杀手，现场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 如果不是冯子奇碰巧看到了他，这个男人简直就像是空气一样。 只是就算被冯子奇看到也没用，冯子奇只能大致说出他的身高、身型，却没能够看到他长什么样子。 就只凭着身高与身型是不可能抓到他的。 「我应该早些冲进来的。」冯子奇有些后悔。 梅映雪轻声说道：「你没进来是对的，那是一个很危险的杀手。」 冯子奇对于梅映雪说的危险很是认同，他点点头：「我虽然没看到他的脸，但他给我的感觉确实很危险，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像狼，也像鹰！」 黄亚洲的办公室里，他一面品着茶，一面看向白舒：「这么说你并没有要背叛我的意思？」 「老闆，我对你始终忠心！」白舒一脸的恭敬，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真诚。 「你说张琳劝你杀我，让你取代我？」 白舒点点头，他低下头不敢再看黄亚洲。 他的心里有些难过，自己对不起张琳，不管怎么样自己跑这儿来出卖张琳他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的。 「张琳很喜欢你。」黄亚洲放下茶杯，取出一支雪茄。 白舒马上凑上去帮他给点上。 「你说说像张琳这样的人该怎么处置？」 白舒的心里一紧，按着黄亚洲的脾性背叛者死。 「背叛者死。」白舒的声音很小，黄亚洲有些不满：「什么？我听不见。」 白舒才又大声地回答了一句：「背叛者死。」 「好！如果我让你去杀了她，你下得去手吗？」 白舒的背后流下了冷汗，黄亚洲不会真让自己去杀张琳吧？自己能下得去手吗？ 黄亚洲一双眼睛紧紧地上住白舒，白舒挺了挺腰：「下得去手。」 黄亚洲这才满意地笑了。 「要不是你萍姐替你说情你觉得现在还能够站在这儿和我说话吗？」说罢，他掏出手机，摆弄了一下递给白舒。 白舒只是看了一眼就差点呕吐起来，这是一张图片，图片上是摆在一起的四具尸体，其中就有张琳，张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是死不瞑目。 白舒的身子微微发抖，脚也有些打颤。 黄亚洲说道：「她还真是有胆，敢对你萍姐下手，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白舒深吸了口气，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不作死就不会死？ 幸好他先去见到了卢萍，幸好当时他没有冲动向卢萍下手，否则这照片中肯定会多一具尸体了。 他在想是不是把潘律师的事情也说出来，可就是这个时候潘律师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潘，来，坐。」黄亚洲还是很热情地和潘律师打招唿。 潘律师看了白舒一眼，尴尬地笑了笑：「白总也在啊？」 白舒抿了抿嘴，此刻他也反应过来了，潘律师估计早就已经把事情和黄亚洲说了，老狐狸！ 不过白舒也挤出了个笑脸：「潘律师来了。」 黄亚洲这才让白舒也坐了下来：「老潘，小白，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知道你们都是受了张琳的蛊惑，对于过去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不过希望你们引以为戒，这种事情可一不可二，否则张琳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白舒和潘律师赶紧称是。 黄亚洲看向白舒：「洪荒之力健身馆我已经让老潘帮我转出去了，那儿已经让警察盯上了，至于你，这段时间先休息一下，过后我会重新给你安排事情做的，你知道，我不养闲人。」 白舒说道：「老闆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黄亚洲点点头：「放心吧，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接着他转过头去看着潘律师：「老潘，贸易公司这边我给你一成的干股，每年应该也有几百万的进帐，我知道你缺钱，但你应该知道，想得到什么就必须得付出什么，你是聪明人，莫要聪明反被聪明识误才好。」 潘律师有些受宠若惊，他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谢谢黄总，谢谢！以后我一定尽心尽力地为黄总做事，为公司做事。」 第134章 遭遇 「梅队，我查过了，那房子的主人叫吕湘，支山人，我们联繫到了他，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名下有这样一栋房子。」 「看来是用伪造的身份买的房。」梅映雪说道。 邢卫东点点头：「是的，按说这种事情是不应该发生的，可是房产监管上仍旧存在这样那样的漏洞。」 「我早就猜到会是这样，要是这房子不干净的话他们也不敢在这儿杀人。」 梅映雪擦着自己的手枪，眯缝着眼睛，脑子里还在想着冯子奇说起的那个男人。 那个危险的职业杀手。 桥城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人？他是黄亚洲请来的还是就是黄亚洲的手下？如果是黄亚洲的手下，那么这个黄亚洲也同样的危险。 第236页 「他们怎么突然就内讧了？」 梅映雪看向邢卫东：「白舒被我们带回来，黄亚洲对他产生怀疑，他是个有野心的人，遇上这种事情他会怎么办？」 邢卫东说道：「之前你分析过，白舒很有可能会铤而走险对黄亚洲下手，取而代之。」 「没错，现在看来我的分析并没有错，只是有一点，那就是黄亚洲其实早就有所防范。」梅映雪说到这儿苦笑一下：「黄亚洲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驭下的手段。只是我没弄明白的是为什么他只对张琳下手，白舒却没事。」 白舒也去过西山，甚至肯定也去过那栋洋楼和卢萍见过面，可是他却安然离开。 「对了，白舒现在在什么地方？」邢卫东问道。 梅映雪回答道：「说是去了黄亚洲的公司。」 邢卫东想了想：「梅队，你说会不会他自己反水，把张琳出卖了以保全自己。」 梅映雪道：「还真不好说，以白舒对黄亚洲的了解我想他应该知道黄亚洲是有应对的准备的，可是若是这样他为什么还会起那种心思？我想他应该是临时决定收手，而他的收手必然与卢萍有关系！」 她猜得没错，卢萍说服了白舒。 如果卢萍不是对白舒有所爱怜现在的白舒或许已经和张琳一样成为那人的刀下亡魂了。 邢卫东嘆了口气：「就算我们知道这事情是黄亚洲让人干的，可是却不能将他怎么样。」 他说得没错，之前警方不是没有盯紧黄亚洲，可是人家是大老闆，很多事情根本就不用他亲自去做，根本就抓不到他的任何把柄。 这让梅映雪感到无比的烦躁。 一直坐在一旁抽菸的凌力说道：「我们太被动了。」 梅映雪苦笑：「我们确定很被动，对方好像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这一次是我大意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黄亚洲会请个职业杀手。」 邢卫东也说道：「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杀了人还从容离开，说明这个杀手的经验很丰富，同时也拥有着极强的反侦查能力，当然，心理素质也是没说的。」 「张琳开的那辆宝马车呢，找到了吗？」 凌力望向邢卫东，邢卫东说道：「找到了，就在距离西山大桥不远的地方找到的，南边那片不是在进行棚户区的改造吗？他应该就是在那儿换的车。只是那儿的居民都已经搬走了，施工单位也还没有进场，那条路是监控盲区，所以他没有留下一点的痕迹。车里我也仔细查过了，只找到一根头髮，长头髮，应该是张琳留下的。」 邢卫东的脑子浮现出了张琳的样子，有初见张琳时的样子，也有张琳死了以后的样子。 他的心里暗暗嘆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因为走错了路最后竟是这样的下场。 他有些替张琳不值，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如果换一个时间，张琳若不是这样的一个女人该多好。 邢卫东的表情被梅映雪看在了眼里，她拍了拍邢卫东的肩膀：「路是自己选择的，既然走的是一条不归路，那么这就是她应得的下场。卫东，你太感性，原本这也没有什么，可是你是个警察。很多人都认为我们做警察的都是冷血动物，都是没有感情的人，他们却不知道我们并不是冷血，相反，我们的血比任何人都热，只是我们的肩上担着的是责任，维护的是法律的尊严。」 凌力也知道邢卫东原来对张琳是很有好感的，他咳了一声：「一定要抓住那个杀手，让黄亚洲远处遁形，那是个危险的人物，他既然敢来桥城一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梅映雪用力地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去，把白舒给我带回来，我们该好好和他谈谈心了。」凌力对邢卫东说。 邢卫东笑道：「是该和他好好谈谈了。」 张琳死了，而白舒作为张琳最亲密的人警方在这个时候找上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白舒是被邢卫东从黄亚洲的办公室里带走的，邢卫东临走的时候还很有深意地看了黄亚洲一眼。 只是黄亚洲却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仿佛张琳的死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他让潘律师跟着白舒一块去，还当着邢卫东的面让白舒一定要好好配合警方的调查，当然，他也希望警方能够尽快抓住杀人的兇手，毕竟张琳怎么说也是他公司的员工。 看着黄亚洲在自己的面前演戏，邢卫东就觉得噁心，这更加坚定了要拿下黄亚洲的决心。 待白舒被邢卫东他们「请走」之后，黄亚洲就拨打了卢萍的电话。 「他们又来把白舒给带走了，老实说，这一次如果不是你替这小子求情我真想让他也消失。我总觉得他就像是个定时炸弹。」 电话那头卢萍说道：「现在你正是用人之际，他你也是用惯了的，虽然有些小心思，但以你的老道还怕驾驭不了么？」 「萍啊，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小子对你存着心思呢。」黄亚洲的话里再着一股子酸味。 卢萍笑了：「怎么？你对我还不放心吗？他那点心思我当然知道，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我的话他肯定听。」 黄亚洲也笑了，对于卢萍他还是信任的，他说道：「不过这次这小子进去不会乱说话吧？」 卢萍说道：「不会，他是聪明人，什么都不说他还能够从里面出来，他若是说了他也跑不掉。再说了，你不会让老潘也跟着去吗？有老潘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老潘有分寸。」 第237页 「老潘倒是跟着去了。」黄亚洲说。 卢萍道：「这不就结了？行了，这次通话的时间太久了，我得换卡了。」 说罢卢萍就准备要挂电话。 黄亚洲叫住了她：「那个人你在哪找的？也太厉害了吧？」 「这事你就别管了，只要往我说的那个帐号里打钱过去就行了。」 「一千万这也太多了些吧。」 「他值这个价钱。」 说完卢萍那边挂断了电话。 冯子奇的车过了隧道，马上就到家了。 他已经两天没回家了，对于这个家他是存着内疚的，虽然自己就在桥城，但感觉要回家一趟还真心不容易，算算这一个多月，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好好陪过老婆孩子。 车子经过风雨桥时他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墨镜的高个男人。 一开始他觉得这个男人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他放慢了车速，脑子里在搜刮着自己的记忆。 突然他将车子停在了路边，然后望向远处风雨桥头正靠在栏杆上看手机的那个男人。 冷，那个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冯子奇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从西山小洋楼出来的那个男人，他的身上也是这样的气息，让人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他不能肯定这个男人就是那个人，但他还是决定去看看，试探一下。 他拿起一支烟，走到了男人的面前：「兄弟，借个火。」 冯子奇的脸上带着微笑，那男人看向他，虽然是隔着墨镜，但冯子奇还是能够感受到从那墨镜后面透出来的森冷寒意。 冯子奇仍旧是一脸微笑的望着他，手里摇着一支烟。 男子这才掏出了火机替他把烟给点上。 冯子奇吸了口烟：「兄弟不是本地人吧？」 男子收回了火机，理也不理冯子奇，转身就要走。 冯子奇一把拉住他，他反手推开了冯子奇，冯子奇突然冒出一句：「站住，警察！」 男子没有回头，向着公园方向跑，他的速度很快，冯子奇毫不犹豫地跟着跑了过去，此刻他已经有七分肯定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在西山上见过的那个人。 两人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冯子奇边跑边掏出手机给梅映雪打电话。 梅映雪听了以后说道：「你跟着，我马上到，我就在附近。」 挂了电话，梅映雪就给邢卫东打了过去，让邢卫东带人马上赶去文峰公园。 梅映雪确实就在附近与文峰园比邻的南沙洲，她正在一家小店里对付吃一碗面，她想去拜访一个法家教授，想看看怎样才能够帮到凌力。 她没想到冯子奇只是凭着一个模煳的印象居然就把那个男人给找到了，只是她有些担心冯子奇，要是把那个人逼急了凭那人的身手冯子奇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好在她知道冯子奇带了枪。 可这个点文峰公园里的人可不少，特别是那些广场舞大妈已经开始了她们每日的必修课，还有很多休闲散步的人，她更担心的是会不会危及到无辜的人。 梅映雪向着冯子奇所说的方向跑去，一定要拦下那个男人，如果让他跑了想要再抓住他就难了。 男子并没有跑向南沙洲那边，而是上了月亮桥。 冯子奇暗暗叫苦，过了月亮桥出去没多远就是公路，到时他随便拦一辆计程车就跑了。 这时两人距离不到五十米，如果追捕的是普通人那么只要自己掏出枪来，鸣枪示警，估计对方是不敢再跑的，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普通的人，他是杀手，是职业杀手！ 而且公园的人多，自己这一开枪说不得会造成混乱，另外逼得急了这个男人会不会挟持人质，那样的话场面就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 「映雪，他已经上月亮桥了，你现在在哪儿？」 第135章 不得已的妥协 梅映雪听出了冯子奇的担忧，她的心里也很清楚，那人一旦到了公路上随便拦一辆计程车很可能就逃出了冯子奇的视线，即便是能够锁定那辆计程车但以一个职业杀手的经验也很容易逃脱的。 所以最好是在他到公路边之前就把他给截住。 梅映雪说道：「我在南沙洲喷泉长廊这边，这样，我马上从正大门出去，我的车就停在正大门，我把车子开过来，直接从公园外面过去，这样快些。」 梅映雪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跑到了公园门口，她向着自己的车子奔去。 冯子奇没有再说什么，挂了电话仍旧紧紧地咬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冯子奇微微一怔，他不明白这个男人想要干嘛，不过他却没有停下，就准备追过去，两人之间的距离从五十米变成了三十米左右，但紧接着他看到了那个男人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那是一种嘲讽，带着不屑与蔑视的嘲讽。 接着男人又挥了挥他的右手，冯子奇看到了他手里多了一样东西，竟是一枚手雷，那手雷并不大，甚至根本不起眼，可是冯子奇却知道它的威力。 男人的左手指了指月亮桥旁公园里的那个儿童乐园，那儿很多的人，大多都是孩子，他又指了指手雷，那意思是冯子奇如果再追的话他会把手雷扔到儿童乐园里去。 第238页 冯子奇没有再动，他不敢堵，他不能无视这些无辜的生命，如果因为他而使这些无辜的人遭遇不幸，那么他冯子奇就是千古罪人！ 见冯子奇呆在那儿男人嘴角就扬得更高了。 他慢慢地向着冯子奇走去，冯子奇有些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很快他就来到了冯子奇的面前，他看到冯子奇的手放在裤兜里，握着枪，只是冯子奇这个动作很小心，周围并没有人发现，而冯子奇的另一只手上拿着手机。 「手机给我。」男人轻声对冯子奇说。 冯子奇此刻恨不得一枪打死这个男人，对于这种根本对无辜生命极度漠视的杀手就算是一枪打死他也不值得同情。可是他没有动，并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他必须得对公园里的这些游客的生命负责。 他掏出手机递给男人，男人接到手里，用力一扔，扔进了河里。 「去公厕，跑步过去。」男人又说道。 冯子奇心里很是窝火，自己竟然被一个杀手威胁，偏偏他还不能反抗，万一那这疯子当场引爆手雷的话，以这手雷的威力，就他们站的这个位置至少会有十几个人死伤，这种人是亡命徒，根本不会把死活放在心上，他们不只是漠视别人的生命，同样也漠视自己的生命。 所以冯子奇只得忍了，他小跑着往公厕去，他在心里暗暗庆幸，这傢伙并没有让自己将配枪给他。 在他快跑到公厕的时候他回头看到那男人已经向着他们来时的方向跑了，跑往风雨桥那边。 冯子奇没有想到这男人如此狡猾，任谁都不会想到他会原路折回。 现在梅映雪应该堵在了月亮桥这边的公路上，而邢卫东那边也是按着梅映雪的安排前往月亮桥那边的庆云宫附近进行布控，如果男人继续往月亮桥那边跑那么他想要逃脱并不容易，可是现在他是往回跑，谁都不会想到他会往回跑。 冯子奇没有马上追上去，而是抢过了一个路人的手机，他给梅映雪打了过去，很简短地把事情说了一下，手机还给了路人，他才像箭一般地追向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还在他的视线内，男人跑得很快，他追得也很紧。 梅映雪这边也马上进行了调整，可是从她现在所在的位置要赶到风雨桥这头就算是开车也得要七、八分钟，对方有手雷，这就不得不更加的引起重视。 她一面开着车，一面将发生的事情向谭开山进行汇报。 谭开山听了也吓了一跳，职业杀手、手雷，这还了得。 「咬住他，我让特警配合你们，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你，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保证市民的生命安全，尽可能把他逼进育英巷菜市场，那儿晚上不会有太多的人，而且那儿的地形也便于我们围堵。」 谭开山是老刑警，也是老桥城人，从风雨桥到育英巷菜场直线距离大约二百米左右，只要梅映雪这边指挥得当，是极有可能把他逼进菜场的，而谭开山这边也会做出安排，派出干警提前守住育英巷菜场这边的两个出口。 此刻，黄亚洲正在家里品着茶，摆弄着自己收藏的一些古玩玉器，他的手机响了，一个手下接听了电话。 「老闆，您的电话。」他恭敬地把电话递给了黄亚洲。 黄亚洲对着电话说道：「哪位？」 电话那头是卢萍的声音：「亚洲，出事了！」 黄亚洲愣了一下，然后沖那手下摆摆手，手下出去了，带上了书房的门。 「那个杀手被警方给盯上了，现在警方正在进行缉捕。」 黄亚洲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这个人做事情很稳妥的吗？」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他见过我，绝不能让他活着。」卢萍当机立断地说。 黄亚洲抿了抿嘴：「他现在在什么位置？」 「风雨桥附近，他给我打了求助电话，希望我能够派车去接他。」 「这事情交给我来办吧，你让他在桥城二小的门口等着，很快就会有车子去接他，告诉他，是一辆银灰色的高尔夫。」 说完黄亚洲便挂了电话，他立刻做出了安排。 这个人是绝对不能够落在警方的手里的，虽然警方早就已经怀疑自己的卢萍，但也只是怀疑而已，警方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但这个人若是落在警方的手上的话那么他是肯定会把卢萍给供出来的，黄亚洲不能让卢萍有事，一来是他与卢萍的感情很深，二来卢萍要是完了他也完了，这一点他十分的清楚。他的事情从来都没有瞒过卢萍，而卢萍呢，为了他也没少付出。 所以必须得除掉这个隐患。 让谁去呢？他想到了白舒。 白舒在城里的住处就在风雨桥对面。 而且白舒是一个聪明且很有手段的人，由他去办这件事情最合适不过。 他并不担心白舒会耍什么花招，张琳的死已经足以让白舒受到震慑。 五分钟后白舒就驾了一辆银灰色的大众高尔夫到了二小的门口，车还没停稳那个男人就迅速地拉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上了车，白舒一脚油门车子就向着剑江中路开去。 这让一直跟着男人的冯子奇看呆了，梅映雪怎么还没到？ 就在那辆大众高尔夫离开不到两分钟，梅映雪就赶到了，她已经尽力了，可是从公园的南面赶到北面确实是需要时间的。 第239页 冯子奇没等梅映雪下车，他一把拉开车门：「他上了一辆高尔夫，往剑江中路去了。」 梅映雪发动了车子，然后将手机扔给冯子奇：「马上联繫谭局，必须得重新进行部署。」 谭开山原本是准备将那男人逼进育英巷菜市场，来一个赶狗入穷巷的，现在那人既然被人接走了，那么之前的计划肯定就要改变。 梅映雪又说道：「特警队也正在往育英巷这边赶来，你和他们也说一声。」 很快冯子奇的两个电话打完了，梅映雪也将车子开到了剑江中路上，她却没有看到冯子奇说的那辆车牌尾号为「6419」的银灰色高尔夫。 白舒偷偷打量着身边的这个男人。 原来职业杀手是这个样子的。 张琳就是他杀的。 想到张琳，白舒的心里隐隐有点疼，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为什么会心痛？ 明明自己喜欢的人是卢萍，不是张琳，明明一直以来自己就只拿张琳当成工具，对她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的，可是如今想到她来自己的心会痛？ 他接到黄亚洲的电话，黄亚洲让他到二小门口接这个男人，然后把他给除掉。 黄亚洲竟然让自己去除掉一个职业杀手，他想想都觉得好笑，自己有这个本事吗？ 答案是肯定的，就算是白舒自己也相信是有这本事的。 很多时候，杀人是可以不用武力的，白舒始终认为靠着武力杀人永远都是落了下乘。 杀人是需要动脑的，只有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才会崇尚暴力。 甚至还有人叫嚣什么暴力美学，暴力从来就没有什么美感。 白舒没有和他说话，白舒的心里很清醒，像这种人是不轻易相信任何人的，他们相对都很自我，行事都是利己的原则，自我保护意识强，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持怀疑的态度。 这是他们长期养成的习惯，他们有着极强的危机意识，因为他们永远不知道下一秒钟会不会就被警察或者仇家找上门来，他们若不想死就只能是睡觉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水吗？」男人冷冷地问了一句。 白舒摇摇头：「没有。」 男人眼尖，一眼看到了白舒那边车门上的矿泉水瓶子，瓶子里有水。 「那是什么？」男人问。 他被冯子奇追着跑了那么久，还真是有些口干舌燥的，这个时候他很想喝水。 白舒拿起了瓶子：「我喝过的。」 「拿来。」男人一把夺了过去，拧开了瓶盖，他没留意到白舒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白舒在电话里听黄亚洲说这个男人被警方追捕，转了大半个文峰公园之后他就已经想到了除掉这个男人的办法，那就是下毒，剧毒，只要男人喝下去就立刻会死的剧毒。 他并不担心男人发现自己中毒之后会对他怎么样，因为那个时候已经迟了。 他会先是四肢完全没有力气，然后很快地死去。 男人哪里知道白舒会有这样的心机，而且这瓶水并不是白舒主动给他的，白舒甚至像是根本就不愿意将自己的水拿给他喝，所以他没有起疑，仰起头，大口地喝了起来。 白舒仍旧开着车，看也没看那男人一眼，他知道只要男人喝了那水那么自己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车子靠边停下：「我的任务完成了，只能送你到这儿，想去哪儿自己开着去吧。」 男人没有说话，白舒下了车，向着路边的人行道去，他脱下了手上的白手套，扔进了垃圾箱里。 男人只是看着白舒离开，他准备下车，转到驾驶室那边去开着车子离开，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的手脚有些僵直，他动不了了。 他的心沉了下去，紧接着他整个人都觉得不对劲…… 第136章 金麒麟 冯子奇用力一拳打在车子的引擎盖上，手都打疼了。 梅映雪嘆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这事怪不得你，你已经尽力了。」 他们已经找到了这辆银灰色的高尔夫，也找到了坐在车上被毒死的这个杀手。 冯子奇说道：「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梅映雪苦笑，谁又希望是这样的结果呢？ 他们在这男人的身上搜到了一支手枪，两个填满子弹的弹夹和两枚手雷。 当然，还有一把匕首，是国外某特种部队常用的匕首。 「这些东西他是怎么弄进桥城来的？」 梅映雪说道：「他们总是有自己的渠道。」 梅映雪相信这枪和手雷应该也是经过毒品线弄过来的。 谭开山来了，他看了看车上的那个男人：「死了？」 「嗯。」 谭开山说道：「你们俩跟我回局里，这儿留给他们善后。」 梅映雪和冯子奇跟着谭开山回到了局里，他们直接去了阎洲的办公室。 阎洲和莫少平已经在那儿了。 阎洲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仔细地说说。」 冯子奇就把自己怎么发现那个男人，以及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向三个局长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阎洲点了点头，对着冯子奇说道：「你做得对，当时那种情况你选择了暂时妥协，以保证公园里那些无辜的群众不受到伤害，这很好。」 梅映雪说道：「那辆车我们查过，是套牌车，那车是一辆失车，早在半年前失主就已经报过案。」 第240页 「也就是说又是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天眼那边也没有发现吗？」 梅映雪回答道：「没有，不过我可以断定这车应该就是从风雨桥附近的某个小区开出来的，我已经让邢卫东去查附近小区的监控了。」 莫少平说道：「假如这人是黄亚洲找来的，那么多样他的人肯定也是黄亚洲派去的，或许是因为他被我们追捕无奈之下向黄亚洲救援，黄亚洲担心他被我们抓住，所以就决定杀人灭口。」 梅映雪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要知道这样一号重量级的杀手真要被警方抓住的话，那么黄亚洲还能够平安无事吗？买兇杀人原本就是重罪，更何况还是请的这样的一个冷血杀手。 「这个杀手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就犯是这样的错误。」谭开山觉得这个杀手有些名不符实，一个职业杀手却让人家用这样卑劣的手段给杀死了。 莫少平说道：「老谭啊，你还真别小看这个下毒的人，他可不是轻易就成功的，他是把一切都算计好了的。」 大家都好奇地望向了莫少平，莫少平并没有参与刚才的行动，甚至连现场都没有去过，他哪来的底气这么说。 莫少平问梅映雪：「车上应该就这么一瓶水吧？」 「嗯，确切地说这瓶水只剩下了三分之一。」梅映雪回答道。 「现在我们肯定这个杀手中的是剧毒，而这毒是下在水里的，那么我问你们，以一个杀手的警惕性，如果一上车那人就把水递给他，他会喝吗？结论是肯定的，不会，就算他再渴也会怀疑别人是不是在水里动了手脚。但我们换一种方式思考，假如他很渴，上车以后主动问有没有水，这个时候若是递给他一瓶水他或许会喝，但也或许不会喝，因为在他看来这水是你准备好的，虽说是他主动要的，但杀手原本就是很多疑的，这个时候反而他也不一定会喝这水。」 阎洲点点头，他接过了话茬：「我明白老莫的意思了，杀手上车之后肯定会觉得口渴，任谁被人追赶了这么长时间，跑了这么长时间体力上都会有所消耗，这个时候是需要补充一些水分，但出于戒备的心理，他却不一定敢喝对方为他事先准备好的水。所以要让他放心的喝这水，最好是只准备一瓶，而且还是要喝过的，当他问对方要水的时候对方假装说没有水了，然后让他自己发现这瓶水的存在，对方此刻又说这水是自己喝过的，做出不想把自己喝过的水给他的样子，这样反而会打消了他的怀疑，他才会放心大胆地喝下这水，老莫，我说得对吗？」 如果白舒在场一定会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的设计根本就没能够瞒过这几位经验丰富的老警察。 莫少平说道：「嗯，那个开车去接他的人应该就是下毒的人，老实说，这个人还真是挺厉害的，从时间上来看他从接到指令再到毒死这个人前后也就是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除掉他行动的时间，他设计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分钟，两分钟的时间他就能够想出这样一个成全的杀人手段，了不得啊。」 这时梅映雪的手机响了。 她接听电话，脸上露出了喜色。 挂掉电话她说道：「邢卫东那边已经查到了，那辆车是从金麒麟的地下停车场里开出来的，他还查到那辆车在那个地下停车场已经停了差不多三个月了。对了，他还拿到了监控录像，应该能够找到开车的那个人。」 阎洲说道：「很好，再有两个月我们的整个『天眼』系统就完成了，到时候监控无死角，这些犯罪分子就无可遁形了。」 莫少平说道：「我们也不能过分依赖监控，不管监控再怎么完善总是会有盲区的，而且现在很多犯罪都具备高科技水平，还记得张严死的时候吗？那个小区以及附近主要干道的监控系统就被人动了手脚。」 「老莫提醒得对，我们警察还是得凭着过硬的业务水平办案，别像老百姓说的那样，离开了监控系统我们就办不了案了。」 梅映雪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眯起了眼睛。 冯子奇发现她表情有些古怪，轻声问道：「怎么了？」 梅映雪抿了抿嘴，摇摇头。 他们并没有在阎洲的办公室里呆太久，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从阎洲办公室出来，冯子奇问梅映雪：「刚才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梅映雪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个人就住在风雨桥附近，而且他应该有这样的本事用这种心机手段杀人。」 「谁？」冯子奇好奇地问。 梅映雪说道：「白舒，他就住在金麒麟，他在桥城市里的住址就是金麒麟。」 冯子奇有些不可置信：「不会吧，那车就是从金麒麟的地下停车场开出来的，白舒难道就不怕我们找上他吗？那停车场里可是有监控的。」 梅映雪淡淡地说道：「你别小看了白舒，之前邢卫东就被他给耍了一回，他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早就已经有了成全之策。他能够成为黄亚洲的左右手要是没有一点真本领哪行，我之所以刚才没当着几个领导的面说这件事情也是想先把这件事情给查实了再说。」 「唉，之前邢卫东说像上次那样把白舒暂时扣下来可是你没答应，若是白舒还在局里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梅映雪白了他一眼：「你没听人家的律师是怎么说的？同样的手段用一次就够了。再说了，就算是没有白舒，黄亚洲也会派出其他人去杀人灭口，你能保证他派出的其他人能够像白舒这样一下子就把这个杀人给弄死吗？万一他们没法弄死这个杀手，那么你想过后果吗？」 第241页 冯子奇还真没想过后果，如果杀手被警方和黄亚洲给逼得急了谁知道他会不会迁怒于无辜的老百姓，那样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 梅映雪说道：「看看邢卫东那边能不能确认那个开车的人就是白舒，能确认就好办了。」 白舒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靠在沙发上，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拿起手机给黄亚洲打过去。 「老闆，事情已经办妥了。只不过我动了金麒麟地下停车场存放的那辆车，他们估计会怀疑上我。我也没有办法，时间太紧，我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一辆能用的车。」 黄亚洲在电话那头问道：「停车场的监控没拍到你吧？」 「这个没有，当初停那辆车的时候我就计算过，从三号电梯出来直到车子那儿都处于监控的盲区，连个背影都不会留下，我很小心，除了他，没有人能看到是我驾的车。」 对于白舒做事黄亚洲还是很放心的，白舒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这种人不好驾驭，他说道：「嗯，你自己准备好怎么应对警察的询问吧，小白，我希望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你能够吃一堑，长一智，别再有什么想法才好。」 白舒知道黄亚洲是在敲打自己，他忙说道：「嗯，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挂了电话，白舒就躺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自己住在金麒麟警方是知道的，那辆车警察很可能马上就能够查到是从金麒麟的地下停车场出来的，自己走的是监控的盲区，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包括三号电梯的监控他也动了手脚，从自己家出去到三号电梯的监控在自己出入的这十几分钟是处于静止的，这十几分钟的监控一直都在播放着上一时间段的静止画面，这手段以前还是张琳教他的，张琳在电脑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 想到万无一失白舒这颗心才真正放了下来。 还是那句话，怀疑归怀疑，警方想要动自己必须得拿出真凭实据来。 今天他被请到局里去了解情况，潘律师陪着去的，不得不说律师就是律师，这次警方只是简单地询问了一下情况就让自己走了，没有像上次一样折磨了自己四十八小时。 桥城市局刑警队，邢卫东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监控视频，短短十多分钟的这一段视频他已经看了二、三十遍了，那辆高尔夫停的位置也太鬼了，在监控盲区中，只有它启动以后从车位里开出来才能够看到，而车窗是那种深咖色的窗膜，地下停车场的光线原本就不是很好，从车窗根本就看不到驾驶员的样子，在出口的地方原本是应该能够正面看到驾驶员的，可那开车的人却有意地埋头，低下了身子，只能够看到半拉子脑袋，这车子是交了一年停车费的，所以根本就不用缴费，电子扫描一下车牌就抬杆放行了。 停车费是谁来交的物业那儿已经记不清了，说是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也说不上来。 梅映雪走了过来：「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邢卫东苦着脸摇摇头。 第137章 从容应对 梅映雪又仔细把这监控视频看了一遍，确实如邢卫东说的那样。 她想了想：「你没有把白舒那栋楼的监控也调出来？」 邢卫东说道：「调出来看过，不过没有拷贝回来，因为在那个时段白舒并没有出现过。」 「确定？」 「确定。」 梅暴风雪皱起了眉头，她怎么也不相信白舒会没有出过门。 可是邢卫东却很是确定。 「那你就没怀疑那栋楼的监控被他做了手脚？」 邢卫东回答道：「有怀疑过，只是怀疑又有什么用，就算真查出监控是被人动了手脚我们也无法确定就是白舒干的，那是小区的监控，只要有一点黑客基础的人都能够侵入，除非我们能够找到证据是白舒干的。我问过网络部门，他们说这个不太好查。」 「是不太好查还是查不了？」 「准确地说就是查不了。」邢卫东低下了头，这是网络技术部门那边说的，他也只能照直说。 梅映雪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对网络技术部门不满。 邢卫东说道：「他们说除非我们硬闯进白舒的家里去查他的电脑，只是这不符合程序，而且如果出手的人不是白舒而是另有其人这就会很尴尬，就算是白舒，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完全足够他把一切痕迹都给抹去了。」 梅映雪知道网络技术部门说得也很有道理，她说道：「这么说来我们就拿他没有办法了吗？假设他是开着车出去的，可是车子扔在了外面，他又是怎么回来的呢？他出去的时候监控拍不到也就算了，回来也没拍到吗？」 邢卫东抿了抿嘴，他没有说话，他发现自己把这个问题给疏忽了，他还真就没有想过检查后面的监控视频。 梅映雪看出邢卫东有些不自然，她问道：「怎么了？」 邢卫东站了起来：「我再去一趟金麒麟，我当时没想到他回去的问题，梅队，怪我，是我忽略了。」 梅映雪说道：「卫东，你怎么最近老不在状态？这种问题怎么能够忽略呢？」 她还想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忍住了：「走吧，我们一起去。」 两人很快就驾车来到了金麒麟小区的物业，物业的负责人见到邢卫东先是皱了下眉但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邢警官，怎么又来了，还有什么事吗？」 第242页 邢卫东说道：「我们想再看看你们的监控视频。」 那负责人倒也不再说什么，让人把他们领到了监控室。 「对不起，邢警官，你说的那个时段小区没有监控记录。」 「为什么？」梅映雪问道。 中控室的那个保安一脸无奈地说道：「临时停电，大约停了二十多分钟的样子。」 梅映雪心里充满了怒火，为什么会这样？ 她还是克制着：「怎么会突然停电呢？」 那保安说道：「供电局说是对小区的变压器进行例行的维护，上一次大约是大半年前吧，也是这样的。」 那么巧！ 邢卫东打电话联繫了供电局，果然有这么一回事，只是这也太巧了吧？ 他当然不会认为供电局是有意这么做的，这只能说是白舒的运气好。 白舒的运气确实好，他在回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想着怎么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自己家里，谁知道他回到小区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说小区停电了，说是供电局例行维护，他很是庆幸，看来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他趁着没有人留意的时候去了地下停车场，然后从停车场通过消防通道爬楼梯回到了自己家。 一路上他都没有遇到认识的人。 梅映雪和邢卫东从中控室出来，邢卫东问道：「回去吗？」 梅映雪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白舒住的那栋楼。 「你该不会想去他家吧？」 梅映雪还真有这样的想法，她犹豫了一下，冲着三号楼的方向走去，邢卫东跟在她的身后。 白舒听到有人敲门，他站了起来，走过去开门。 门才开他就看到了邢卫东和梅映雪。 「哟，二个警官来了，真是蓬壁生辉啊！请进，快请进。」白舒的脸上带着笑容，很是客气地把二人请进屋。 梅映雪也不客气，直接就来到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邢卫东自然也跟着坐了下来。 「不知道是什么风把你们二位给吹来了？」白舒给二人泡茶，看他这副样子仿佛和邢卫东、梅映雪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似的。 梅映雪毫不客气地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妖风。」 白舒笑了：「梅警官真会说笑，这大白天的哪来的什么妖风啊？」 梅映雪站了起来，看似很随意地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刚才你到哪去了？」 「啊？我没去哪啊，这些天我都呆在家里。你们是不知道，我们黄总他把健身馆给盘出去了，这不，我这个健身馆的经理一下子就下岗了，虽然黄总说会考虑给我重新安排些事儿可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邢卫东问道：「谁能证明？」 「证明？怎么证明？我一个人在家里需要谁证明？要是换在从前或许张琳还能够替我证明，可是现在真的就再没有人能够替我证明了。」 白舒说到这儿，脸上带着几分忧伤的神色：「再说了，我为什么非得证明给你看呢？」 白舒也算是牙尖嘴厉的，一下子说得邢卫东和梅映雪都没了脾气。 「你真的一直在家？」梅映雪问道。 白舒嘆了口气：「为什么我说实话你们不相信呢？我们黄总让我在家里好好反省，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健身馆会让我玩成了这样，他是把江洪波和张琳的事情怪在我身上呢，让我反省我就反省呗。」 说到这儿，他抬起头望向梅映雪：「梅警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这意思是在说像梅映雪和邢卫东这样的警察应该是很忙的，既然找上了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和他相关的事情。 邢卫东还没有开口梅映雪就说道：「白舒，我能看看你的电脑吗？」 白舒听她这么问笑道：「怎么，梅警官对我的电脑感兴趣？我的电脑不好，几年前的了，和现在的没法子比。」他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站起身领着梅映雪进房间：「喏，这就是我的电脑，其实我哪有时间玩呢，以前还打下游戏，后来在公司上班事情越来越多，我这唯一的爱好都只能暂时放弃了。」 邢卫东说道：「哦？你还玩游戏呢？」 「当然，我可是魔兽世界的骨灰级玩家了。」说着他把电脑打开了，开机用了差不多一分钟。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看到了吧，这机子现在也就只能凑合着，打游戏是不行了。」 梅映雪坐了下来，她就想看看白舒的电脑上有没有使用过那种可以入侵他人伺服器的痕迹。 白舒早就猜到了她的心思，他还知道梅映雪来是为了什么，只是他自信他早就已经把该处理的处理好了，而且来的人只是梅映雪和邢卫东，如果有网络部门的人来的话人他就要担心了。毕竟那些是专业的。 梅映雪懂得一点，可是远远达不到黑客的技术水平。 看着梅映雪将这电脑上的内容翻看了一遍又一遍邢卫东都有些急了，他也看出来了，人家白舒既然敢让他们进屋就不怕，这叫什么，这叫无所畏惧，他这么有底气！ 他越是有底气梅映雪就是心里没谱。 白舒就站在一旁，仿佛这些根本和他没有关系，他就想做一个标准的看客而已。 「怎么样，没有问题吧？」白舒问道。 梅映雪是看了，可是她却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隔行如隔山，她认了。 第243页 「梅队，我们走吧。」 梅映雪站了起来：「好吧，那我们就走了，白总，打扰了。」 说完她和邢卫东就离开了。 白舒关上了门，好玄，若不是自己机智的话早就已经露馅了。 「梅队，你说他是不是在说谎？」邢卫东问道。 梅映雪嘆了口气：「他肯定在说谎，他太镇定了，说明他早就已经猜到了我们会来找他。天知道他在心里打了多久的腹稿，每一句话他都是和自己排练过的。」 「现在看来我们根本就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梅映雪道：「嗯，暂时没有办法，不过总会找到他的破绽的。对了，那个杀手的身份尽快确认，然后看一看黄亚洲和他有没有交集。」 此刻在春城下坝村里的李奕言和靳小天也在焦急地等待着。 他们准备今晚十一点行动，去看看下坝村通往黄泥田村的那条路是不是真的已经不能用了。 在乡下大家都睡得早，十一点过后村外就几乎没有人了。 「你们一定要小心，李狗剩的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上下坝村的几个二流子。」老靳头提醒他们。 靳小天说道：「爷爷，你就踏实地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就这些乌合之众还真不能把我俩怎么样。再说了，我们只是去暗查一下，又不是什么大行动，我们会尽可能避开他们，把那条路探一探马上就回来，你先睡，给我们留着门就行了。」 老靳头看着靳小天的模样，心里暗暗嘆息，自己的孙儿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孩子了。 他说道：「爷爷会等着你们的，你们不回来爷爷哪能踏实的睡啊！」 李奕言也感觉到了老人对他们的一种爱护，他说道：「爷爷，我们会小心的。」 老靳头这才点点头。 见爷爷离开了他俩的房间靳小天说道：「这次任务结束我就领着爷爷到省城去，我真不放心再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儿。」 「他不是已经答应跟着你去了吗？」 靳小天说道：「答应是答应了，可是他却是一直都捨不得离开这儿，我怕到时候他又反悔了。」 「如果能够把这儿的毒瘤给清除了，老人家想要留下就让他留下吧，故土难离，对于他们而言哪儿都比不上自己的家。」 第138章 麻老五守关 靳小天哪会不知道爷爷对下坝村的感情，守着下坝村就像守在奶奶的身边一样。 「其实乡亲们都不坏，他们只是被威逼，被蛊惑，他们甚至根本不知道那个所谓的饲料加工厂是怎么一回事，唉，老实说，上下坝村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穷，但这穷根也是他们的懒根，像何叔这样的人不少，让他们正经做点事情他们怕累，上面来扶持，找项目，给资金，一些人就把这扶持资金给用了，项目却没弄成，一些有上进心的年轻人都出去了，剩下的很多人还在过着等靠要的日子。」 对于村里的情况靳小天要熟悉得多。 李奕言说道：「那晚我听何叔也说了，他说这边就是交通不方便，其他的地方人家靠着旅游挣了很多钱，可是这儿根本就没有什么旅游景点，他们沾不了旅游发展的光，这就造成了他们心理的落差，凭什么人家就是在家门口做点小生意便能够挣那么多钱，他们却只能靠土地，靠老天爷赏一口饭吃。」 靳小天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些了，前些年我也曾想过回来看看怎么才能够领着大家奔一条致富路，可我才回到村里人家就以为我是来抢人家村长的位子的，也不知道李狗剩一家人是怎么和乡亲人说我的，硬是把我说成一个穷凶极恶的人。」 「依我看这李狗剩一家就是下坝村最大的阻碍，我就想不明白了，难道乡亲们就真看不明白吗？」 靳小天苦笑：「也不怕他们，这李家人的手段了得，现在就更不得了了，他们俨然成了带着乡亲们致富的领头人，在这下坝村说一不二。」 「这也是乡亲们被蒙蔽了，要是乡亲们知道李家父子勾结那些人做的是什么样的买卖，我相信很多乡亲都一定会觉醒的。」 「嗯，所以我这次答应你们回来就是要揭穿他们的真正面目！」 两人说话间就已经来到了下坝村与黄泥田村交会的那个岔口。 他们并没有沿着大道走，而是挨着山边摸黑前行。 突然，靳小天拉住了李奕言，两人停下了脚步，借着昏暗的月色，两人看到前面不远处闪着一点火星儿，是有人在那儿抽菸。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半钟了，这人应该就是李狗剩安排守在这儿的。 两人慢慢往前走，尽可能地不弄出声响，不惊动那人。 可是靳小天走着走着脚下却像是绊到了什么，接着就听到有易拉罐碰撞发出的声音。 「谁！」那人叫了一声。 靳小天很确定自己一定是套着了什么，应该是他们设置的「机关」，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这儿设下了这样的「机关」，看来这条路确实有古怪。 靳小天让李奕言别发出声音，他自己走了出去：「是我。」 靳小天笑着走了出去，他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是老五啊，这大晚上你在这儿做什么？」 村里的人靳小天都认识，这个人是麻老五，也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特别好赌，为这老婆都跑了。 第244页 麻老五见是靳小天他的脸上满是警惕：「小天，你怎么大晚上不睡觉跑这儿来瞎逛悠，赶紧地回去睡觉。」他没有给靳小天好脸色，李狗剩可是说了，一定要留意这个靳小天，他是来断大伙儿的财路的。 靳小天说道：「睡不着，就想到处走走。」 「去去，回村里去。」 「我说麻老五，你这是做什么，我爱在哪转就在哪转，你管得着吗？」靳小天也来了气，这麻老五还真当自己好说话。 这个时候李奕言已经偷偷往前去了，李奕言知道靳小天是触碰到了他们的土机关，当时也是靳小天没有想到他们还会来这一手，否则以他俩的本事是根本不会让他们察觉到的。 麻老五原本还挺横的，见靳小天瞪着他便一下子软了，他可是亲眼看到靳小天是怎么收拾李狗剩的，他可不想挨靳小天那几下。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换上了笑容：「小天，你别误会，我也是为了你好。这儿经常塌方，那山上会落下大石头，所以村长才会让我们在这儿守着，防止乡亲们出事，你看，我可是村长亲自任命的安全员。」他指着自己胳膊上的红臂章，上面果然写着「安全员」三个字。 「这样啊。」靳小天也不是真想闹，反正李奕言已经过去了，自己现在就在这儿等着。 他递给麻老五一支烟，自己蹲了下来：「老五，找着你媳妇了吗？」 麻老五没吭声，默默地把烟给点上。 他媳妇跑了好几年了，走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媳妇跑了就跑了，可他却放不下那孩子，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骨血。 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就没扯证儿，这在农村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很多人当时都没有到结婚的年纪，所以便先办酒，等以后再补证，甚至农村有些孩子都已经大了，在人口普查的时候才把户口给上了。 所以那媳妇也跑得没有牵挂。 麻老五曾在附近的县市找过，也去过省城，可人海茫茫又哪里找得到呢？ 「我找她搓球，没她我的日子还要好过些。」 「你就不想你的儿子？算算那孩子应该有六、七岁了吧？」 麻老五的神情有些黯淡。 靳小天说道：「老五啊，不是我说你，还是别再赌了，好好的一个家就因为你好赌给搞散了，你赌了这么多年还没看明白吗？十赌九诈，哪一个真是靠着赌发家的？存点钱，去找他娘俩吧，如果她已经嫁人了，把孩子要回来，那是你老麻家的种，真愿意他去认别人当爹吗？」 靳小天最后这句话才是狠狠地戳中了麻老五的心，他大口吸着烟。 他嘆了口气：「你说得轻松，我上哪找她去。」 「我很多战友的，我可以让他们帮你找。」 麻老五像是看到了希望：「真的？」 靳小天点点头，他的神情很是诚挚。 麻老五冷静了下来，他看着靳小天：「小天，你咋就回来了呢？」 靳小天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下坝村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就算我现在搬到了城里，可我爷爷还在这儿。」 麻老五说道：「赶紧带着你的爷爷走吧，别在村里瞎折腾，对你没好处的，现在村里都是狗剩说了算，他一直就不爽你，你总是和他对着干，迟早他会找你算帐的。」 这回麻老五算是和靳小天掏了心窝子。 麻老五虽然一身的毛病，但农村人的质朴在他的身上还是能够看到的，谁对他好，他也会对谁好。 「我不怕，以前他不能把我怎么样，现在他也一样不能把我怎么样。」 「唉，你怎么和你爷爷一样的倔呢，你真以为他不敢把你怎么样吗？你可知道上次村里死人的事情？」 他说的是董一骠么？靳小天的眼睛亮了起来，难道董一骠的死竟是李狗剩干的？ 「你说的是那个叫董一骠的吗？我回来的时候见很多警察在村里就打听了一嘴。怎么，这事儿是狗剩儿做的？他小子有胆子杀人吗？不是我看不起他，他还真没这样的胆子吧！」 麻老五冷笑：「你还别不相信，现在的李狗剩狠着呢，还有他身边那几个是他的四大金刚，整个村里的人都怕他们，为什么，就是因为手够黑，昨天你折了他的面子，他一直都寻思着怎么找回来，他可是放了话了，一定要让你靳小天好看。」 靳小天冷哼一声，不管他李狗剩有多狠，只要敢招惹自己一样让他好看。 「老五，你还没说呢，他怎么敢杀人啊，而且我听说那个姓董的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在城里也是一霸呢！」 麻老五说道：「其实你真以为凭着李狗剩和那四个就敢在村里为所欲为了？他们的后面有人呢，那个死了的原本也是他们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竟然就想要了他的命。」 「你确定人是李狗剩杀的？」靳小天又问了一句。 麻老五看了他一眼：「小天，这事情你还真就别问了，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再说了，我知道得也不多。」 「对了，老五，你知道那个饲料加工厂到底是做什么的吗？」 麻老五抿了抿嘴：「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不过肯定不是做饲料，我们私下里也有过猜测，会不会是……」他的话没有说完却赶紧闭上了嘴。 他看着靳小天：「你也甭问这些了，回去睡觉吧，记得你说的，帮我找贵香她们娘俩。」 第245页 靳小天没想到麻老五还是那么警惕，不过现在他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改变了很多。 靳小天看看时间，十二点多钟了，只是李奕言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那边有没有什么收穫。 靳小天又递过去一支烟：「抽了这支我就回去。」 麻老五听他这么说也不好说什么，靳小天说道：「警察在村里发现了毒品，我听了吓一跳，看到村子里现在的样子我都怀疑外面说的村子里藏着一个制毒的窝点呢！」 「胡说，我乍就不知道呢？」麻老五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些不自然。 「老五，你可别犯煳涂，你应该知道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可是重罪呢，搞不好还会判死刑，所以老五，你自己一定要有一个清醒的认识。」靳小天又在试探。 麻老五说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拿钱我就做事，当然，如果让我知道真是那么回事我是肯定不会替他们做事的。」 这时靳小天看到远处一条黑影从他们这边摸回了村，他知道是李奕言回来了，掐了菸头对麻老五说道：「那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第139章 保安的发现 当晚范诚就接到了李奕言的电话。 李奕言告诉他，还真让他给说中了，从下坝到黄泥田村的那条道路是能用的，只是被人为破坏，那些人为的路障也只是个障眼法，只要人手足够清理起来也就是三、五分钟的事情。 原本他想去黄泥田村看看的，但他担心靳小天这边在弄清那条路的具体情况之后就赶紧回来了。 李奕言怀疑从下坝村转移的那些东西应该就在黄泥田村里藏着。 范诚在电话里让李奕言他们别再探黄泥田村了，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具体怎么办他先想一想。 范诚觉得李奕言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让李奕言和靳小天明天就撤回来，不用再呆在下坝村，他们呆的时间久了很容易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挂了电话，李奕言对靳小天说道：「范大让我们明天回去。」 靳小天愣了一下，在他看来这一趟回来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也没真正查出个所以然来怎么范诚就让他们撤了？ 李奕言见他这个样子，说道：「剩下的事情他会安排，你就别操心了，带上爷爷我们明天一早收拾好东西就走。」 靳小天虽然有些不愿意就这么离开，还什么事情都没有解决呢。 可是作为曾是军人的他知道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服从，不能因为自己而影响了全盘。 「好吧。」他有些没精打采地说。 李奕言笑了：「我知道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你要相信下坝村的事情一定会有一个结果的。」 靳小天说道：「对了，我今天听麻老五说董一骠很可能是李狗剩和他手下的四大金刚杀的。」 李奕言听了皱起了眉头：「凭李狗剩那些人杀得了董一骠吗？」 「麻老五说了，李狗剩父子俩身后还有人，他们老李家只不过是人家的急先锋罢了。我问过麻老五知道不知道那些人在村里到底都在做些什么，他说他不知道，不过我提到警方在村里搜到毒品的事情，又敲打了一下他，估计和李狗剩走得近的那些人应该都猜到些什么，只是他们不敢去想而已。」 两人聊着聊着就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大早老靳头起来的响动声把二人吵醒，二人才起来。 听说他们要回去，老靳头松了口气，虽然他也是个识大体的人，但让自己的孙子一直呆在下坝村他还是很不放心的，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孙子了，性子太直，眼里揉不得沙子，加上李狗剩和靳小天向来不睦，谁知道什么时候李狗剩又会领着人来寻小天的麻烦。 「爷爷，你跟我们一起走吧。」靳小天说。 老靳头点点头，他也想离开这儿，而且他知道自己若是不走的话这两小子也不会走。 就在这个时候靳小天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接听电话。 「喂，哪位？」靳小天有些狐疑地问道。 「请问你是靳小天吗？」对方问道。 靳小天应了一声。 对方说道：「我是春城市局刑警大队的，我叫刀彦飞。」 靳小天有些惊讶，春城市局刑警队的打电话给自己做什么？ 一旁的李奕言也听到了，他同样是一脸的疑惑。 「是这样的，我看过你的资料，我们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加入我们刑警队。」 靳小天被这突如其来的工作机会给震住了，他有些不能相信：「我是说让我进刑警队？那可是要经过考试的，我，我行吗？」 他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对方的恶作剧。 「没错，是要考试的，但我们可以特事特办，只要你答应，可以按参公办，和公务员享受同等待遇，当然，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会优先考虑你的待遇问题。」 靳小天有些发懵，李奕言轻声道：「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就答应他，你不是一直都希望能够当警察吗？」 靳小天抿着嘴，他的心情有些激动。 老靳头也在竖起耳朵，靳小天原来是农村户口，所以退伍回来没有分配工作，现在能够有这样一个工作机会他也替小天激动。 只是他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是很有智慧的：「即便是真的，这个时候来这样的好事会不会与村子里的事情有关系？」 第246页 他不说李奕言和靳小天都没往这方面去想，此刻经他一提两人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 「我怎么才能够相信你？」 刀彦飞笑道：「你下午到队里来，我带你去办相关手续。」 靳小天犹豫了一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条件没有说？」 刀彦飞没想到靳小天会这么问，他咳了一声：「也没有什么条件，不过一旦你加入警队你的和一个任务就是下坝村的案子，你是下坝村的人，村子里的乡亲们你都熟悉，我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对下坝村的调查。」 果然如此。 「我可以考虑一下吗？」 「当然可以，我等你消息，考虑好了就打这个电话。」 挂了电话，靳小天问李奕言：「怎么办？」 李奕言也没了办法，他给范诚打了过去，范诚听了以后笑道：「好事啊，我就说嘛，春城警方怎么会这么就撤了，原来他们也打了暗查的主意。你让小天答应他们，既然春城警方有这样的布置，我想他们早就已经安排了人手在那附近的，小天和爷爷的安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你得撤回来，目前还不是我们和春城警方见面的时机，另外你交代一下小天，我们的事情也暂时别和春城警方说。」 李奕言把范诚的意思和靳小天说了，靳小天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原本靳小天是准备带着爷爷和李奕言一起离开的，现在变成了他送李奕言离开。 范诚没想到靳小天还有这样的一段际遇，打心底也替他高兴。 他相信靳小天一定是一棵好苗子，在靳小天和李奕言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桥城市伯爵花园小区。 宋小伟带着两个刚入职的保安在小区里巡逻，主要是让他们熟悉一下小区的情况。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他看到一个女人从小区的超市里出来。 这个女人仿佛在哪儿见过，对了，她不就是画像上的那个女人吗？ 「宋哥，怎么了？」一个小保安问道。 另一个笑：「宋哥是看到美女了。」 宋小伟瞪了二人一眼：「去，给我买包烟去。」 两个小保安屁颠着往超市那边去，他们可得伺候好自己的这个头儿。 宋小伟待他们走开便掏出手机给冯子奇打了过去：「冯哥，我看着她了。」 冯子奇见是宋小伟来的电话，马上就想到他是不是见到自己让他找那个女人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他给撞上了。 宋小伟是肖刚介绍的，冯子奇觉得宋小伟应该也是肖刚的线人，他见过宋小伟一面，这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只是不知道他怎么就甘心当一个小保安。 「盯死她。」 宋小伟道：「放心吧。」 半个小时之后宋小伟发来一条信息，是一个地址，就在伯爵花园小区，不过是在洋房区。 冯子奇马上把这个消息和梅映雪说了，他说他怀疑黄小岚就和这女人在一起，藏在伯爵小区的那栋洋房。 梅映雪有些犹豫，不过她还是决定带着人去看看。 路上她给谭开山打电话，谭开山听了以后说道：「你们都不能确定就这么贸然找上门去，如果黄小岚不在那里面你怎么收场？」 梅映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谭开山道：「怎么不说话了？」 「我们可以让物业找个藉口上门去查看一下。」梅映雪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办法，之前胡晓也是用的这招。 谭开山想了想说道：「也只能这样了，记住，一定要保证黄小岚的安全，她不能出事。」 在小区门口，冯子奇和梅映雪碰头。 梅映雪把谭开山的意思说了一遍，冯子奇也没说什么，现在还不能确定黄小岚就在这儿，警方这样闯进去自然是不合适的，弄不好很可能会惹来大麻烦。 「我会亲自跟着物业的人一起进去，找个藉口参观一下。」梅映雪说，冯子奇却是苦笑，因为这法子胡晓也用过了。 冯子奇说道：「要不我去吧。」 「那女人见过你，你觉得你去合适吗？」 冯子奇愣了一下，他还真是把这个问题忽略了。 梅映雪说道：「怎么，你还信不过我吗？」 「好吧，我和他们在外面等着，你那边确定了我们就行动。」 梅映雪点点头，不过她却没有把握自己是不是真有机会察看每一个房间，万一人家不同意又怎么办？还是只得另想办法。 不一会，物业的人来了，还是那个向大姐。 向大姐见到冯子奇苦笑了一下，她知道警方又要给自己找麻烦了，不过她也是个热心的人，她知道警方肯定是在办什么案子。 「向大姐，又给你添麻烦了。」 向大姐摆摆手：「配合警方的调查是我们的责任，说吧，这一次要我怎么做。」 梅映雪指着那栋小洋楼：「知道那栋楼的房主是谁吗？」 「哦，知道，房主姓聂，不过这房子已经垫出去了，就是租出去了，租客姓李，是个外乡人，是做生意的，不经常在家。」 「他是一个人还是……」 向大姐想了想：「一个人吧，平日也没见他和谁来往。」 一旁的宋小伟说道：「向姐，你说的是李老闆吗？已经好些日子没见过他了，租下房子之后他拢共在这儿也没住过几天，倒是经常看到这房子晚上亮着灯，他该不会是把房子又给租出去了吧？」 第247页 向大姐说道：「物业那有他的电话，回头我打电话问问。」 第140章 嘟嘟要去桥城 向大姐领着梅映雪和宋小伟三人来到了那栋小洋楼。 她摁了下门铃。 很快，门就开了。 是一个女人，梅映雪认出她就是那个胡晓画像的女人。 胡晓这一手功夫在市局里可是一绝，只要是他见过的人他就能够画出来，不敢就百分百的相像，却也能够达到九成的相似度，就算是别人的口述他也一样能够画得惟妙惟肖，当然，首先必须得口述者说得没有任何的错误。 「你们找谁？」女人很是警惕地问道。 向大姐笑了：「我们是物业公司，接到上面的通知，对消防隐患进行一次检查。还希望你们能够配合一下，很快就好。」 女人皱起了眉头：「我们没有什么消防隐患。」 说完就要关门，对于物业她是不用给什么好脸色的。 向大姐还没来得及开口，宋小伟就将门给抵住了，脸上带着笑：「您别忙着关门啊，检查一下也是为了对你们负责，再说了，我们也是为了应付上面，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否则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是要挨板子的，您就当是帮我们一个忙，很快的，就是在屋里随便转转，如果真没有什么问题我们放心您也放心不是？」 宋小伟也是老保安了，在与住户沟通的问题上也还是具备了相当的水平的，很会说话，而且他笑起来的时候那张脸给人一种真诚的感觉。 女人有些犹豫，这里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 女人扭过头去：「物业的，说是要检查一下消防安全。」 那男人走了过去，他看了看向大姐和宋小伟，又看了看梅映雪。 梅映雪感觉他的目光带着几分侵略性，仿佛像一把手术刀。 「对不起，稍后你们再来吧，现在不太方便。」男人可没有女人那么好说话，说着他就准备关上门。 梅映雪伸手拦住：「放心吧，我们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男人望着梅映雪：「你们物管都是这么做事的吗？」 梅映雪没有再说话，手一直抵在门上。 向大姐忙出来打圆场：「我们也是为了工作嘛，消防安全可不是什么小事，要真有问题那就是大事呢，前几天的新闻你们应该看了吧？电视上报导那个小区因为消防问题引起了火灾，我想你们也不希望自己整天处于安全隐患之中吧？」 男人没有搭理她，他的目光死死的盯住梅映雪。 女人在他身边轻声说道：「要不让他们进去看看吧。」 男人抿了抿嘴，眯缝着眼睛：「你们可以进去，她不行。」 他说的她指的自然是梅映雪，看来梅映雪的态度让他很是不满。 向大姐犹豫地看向了梅映雪，宋小伟说道：「那小雪姐就在外面等着吧。」他说话的时候给梅映雪眨了一下眼睛，那意思是说他会仔细留意的。 梅映雪松开了拦着门的手，退到了一边。 向大姐和宋小伟进去了，男人把门给关上。 梅映雪轻吐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她还是没能够沉住气。 不过她相信宋小伟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通过接触她发现宋小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而且他具备很多专业知识，做一个小保安有些屈才了，这样的人就算是当一个真正的警察也是够格的。 也不知道肖刚是哪儿找到的这样的线人。 梅映雪就在洋房的门口踱步。 远处冯子奇一直在留意观察着这边的一切，他见梅映雪一个人被关在了门口脸是露出一个苦笑，看来梅映雪那倔脾气又犯了，肯定是人家不让她进去。 大约七、八分钟的样子向大姐和宋小伟出来了。 「梅队，里面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宋小伟道。 梅映雪眉头一挑：「都检查过了？」 宋小伟点点头：「除非人被他们藏起来了，屋里的那些柜子什么的我们没有动，也没有理由去翻看人家的柜子。」 梅映雪很是无奈地说道：「那等于没查。」 宋小伟没有再说什么，向大姐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梅映雪对宋小伟说道：「就算你没拉开他们的那些柜子，但你应该仔细听听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宋小伟摇摇头：「我能确定没有任何的动静，这一点我倒是听仔细了的。」 向大姐说道：「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梅映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用了，谢谢你了向大姐。」 向大姐手一摆：「和我客气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给我来电话。小宋，你就留下吧，他们需要做什么你好好配合。」 其实就算向大姐不这么说宋小伟也会留下的。 梅映雪和宋小伟回到了这边的车里。 当然，此时车已经停到了那洋楼的视线范围之外。 「现在怎么办？」冯子奇问道。 梅映雪不说话，靠着靠背，闭着眼睛。 宋小伟说道：「要不我带多盯着，有什么及时给你们去电话？」 梅映雪睁开了眼睛，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总不能带着人强闯进去吧？ 搜不出黄小岚的话，那么这样的行动会给市局带来很坏的影响。 第248页 冯子奇想想也只能这样，不过他更希望自己能够留下来，亲自盯着。 「谭局说了，不许我们轻举妄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你既然想留下自己和莫局说吧，我可管不了你。」梅映雪这话说得没错，冯子奇是禁毒大队的人，她确实管不了。 冯子奇给莫少平打电话，莫少平同意了，只是让他注意安全，另外莫少平还小心交代他一定要保护好宋小伟的安全，宋小伟只是个保安，千万别因为这事儿发生什么意外，他告诉冯子奇这是肖刚的意思。 看得出来肖刚对这个宋小伟很重视。 滇南省春城市。 李奕言已经回到了范诚的身边，他告诉范诚靳小天那边已经和春城市局的人见过面了，原来春城市局并没有放弃对下坝村的调查，他们也派得有人回村，是一个家在下坝的同志。只是他们派去的人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经验不足，所以他们才把目光落在了靳小天的身上，看来他们对靳小天也摸过底。 「小天能够做警察是好事，他适合干这一行。」范诚对靳小天还是很认可的，胆大、心细，最主要的是他有很好的身手却知道什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该隐忍。 「范大，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李奕言是闲不住的。 范诚说道：「这样吧，既然春城警方盯住了下坝村，我们就暂时先把那边的事情放一放。告诉小天，必要的时候让他把我们对黄泥田村猜测告诉春城方面，让他们好好查查，相信他们一定会有所收穫。董一骠的身后站着的铁定是江长河无疑，估计要不了多久春城警方就会查到江长河的身上。我们现在要查的是那个让人藏毒陷害江长河的人，那应该就是我们要追的另一条线。」 李奕言苦笑：「可是大柱已经让春城警方给带走了，据我所知春城警方根本就无法从他的身上找到突破口，春城警方也就是这一两天就会把他给放了。是他带着警方找一的毒品，按理说他算是有功的人，警方不但不能把他怎么样还得对他进行奖励。」 范诚微微一笑：「下坝村他恐怕是回不去了吧？」 李奕言愣了一下，随即他便明白了范诚的意思。 「而且他的身上若是藏着秘密的话，你觉得那两方会放过他吗？他要是一直被警方扣着那他是安全的，可一旦离开局子那么他很可能要面对的就是死亡。江长河那边是恨他入骨，不是他，下坝村也不会一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而那个买通他在下坝村藏毒并进行举报的人又何尝不想杀他灭口呢？」 范诚又深入地剖析了一下。 李奕言说道：「范大，要不我去市局那边盯着，看到他出来我就跟着他，等他有危险的时候再出手相助，设法取得他的信任，那样或许还能够从他那儿得到我们想要的。」 范诚确实是这样的想法，那个大柱显然会变成双方都想要除掉的人，这个时候他需要的就是一根救命稻草。 大柱并不是一个聪明人，他要是能够如范诚想得这么通透也不至于会答应做这样的事情。 李奕言说动就动，告别了范诚去了市局。 就在李奕言走得不久夏碧君的电话就打来了。 「告诉你一个消息，岳池的女儿好像去了桥城，半个小时前她上了春城飞往林城的飞机，她应该是奔着你们那个姓冯的警察去的。」 范诚没有想到嘟嘟居然去了桥城。 而且她还是冲着冯子奇去的。 看来她是真的喜欢冯子奇。 可那又怎样，冯子奇可是已经结婚了的，就算没有结婚冯子奇也不会喜欢一个江湖老大的女儿。 范诚也知道，之前冯子奇之所以要和她周旋也是为了查案，可谁知道却惹上了她，她竟然追到桥城去了。 那还了得，要是让冯子奇的妻子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是什么样的后果，退一万步说冯子奇能够说服自己的妻子，可天知道嘟嘟为了冯子奇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不行，他得打个电话提醒一下冯子奇，别到时候被这个疯女孩打一个措手不及。 电话那头冯子奇听到嘟嘟居然要来桥城，瞬间他的头就大了起来。 「小冯，你自己一定要处理好和她之间的关系，另外，我觉得这也是个机会，通过这些天夏碧君对岳池公司的一些了解，我们怀疑岳池很有可能涉及毒品生意，甚至他也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暗中对付江长河的别一股势力。」 冯子奇嘆了口气：「范大，我怎么感觉你在让我牺牲自己呢？那丫头可是沾不得的，我和她还什么事都没有她就已经粘上我了，要是真给她点什么盼头天知道她会怎么样。不行，这件事情我绝不能听你的。」 第141章 冯子奇很无奈 莫少平又来看肖刚了。 他是估摸着肖刚的烟应该抽完了。 他又给肖刚捎来了两条，一百多一条的「喜贵」，十几块钱一包，这是肖刚喜欢的牌子。 「我听映雪说宋小伟那小子蛮机灵的，你哪找的这么一个线人啊？」 肖刚点上烟，吸了一口：「你们别把他的主意，他是棵好苗子，千万别给我毁掉了。」 莫少平听出这小子根本就没打算将宋小伟的底露出来他也不多问。 肖刚却是说道：「找到那个女人了？」 「嗯，那个女人是找到了，可是却仍没有找到黄小岚。」接着莫少平把梅映雪他们在伯爵花园检查那栋小洋楼的具体情况说了一遍。 第249页 「冯子奇亲自在那儿盯着呢。」说完莫少平补了一句。 肖刚喷出一口烟雾：「要是我的话我一定会赌一把，反正都进去了，怎么着也得好好查查的，检查一下柜子虽然会引起住户的不满，但只要话说得圆一些应该可以搪塞过去。唉，小雪还是那脾气，那种时候她为什么就不能忍耐一下呢？」 肖刚相信如果梅映雪跟着进去的话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检查一下屋里的那些柜子，像衣柜里想要藏个人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儿。 莫少平苦笑：「她就那脾气，你还指望她能够改么？这都多少年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若是没点脾气那就不是她梅映雪了，你小子不也一样吗？」 「老范怎么样了？」 听莫少平说到自己，肖刚也有些尴尬，他连忙岔开了话题。 莫少平又是一声嘆息：「春城那边的情况很复杂，他们基本已经能够断定江长河就是杜洪泽贩毒组织的骨干，杜洪泽的货应该都是由他提供的。只要对下坝村深入调查那么江长河一定跑不了。不过范诚现在也遇到了难题，假如只是对付一个江长河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已经可以撤回来了。可是他发现除了江长河这条线应该还有另一条线，杜洪泽的死，下坝村藏毒的事儿，这些都是另一条线上的竞争对手对杜、江二人所形成的贩毒组织的打击与破坏，其目的当然不是为了除暴安良，而是想要吞掉杜洪泽与江长河的生意！」 肖刚点点头：「桥城的地理位置很特殊，据我所知杜洪泽还控制着往北的一条销售渠道，桥城本身的市场也不小，他们应该是被人给盯上了。」 「所以范诚说一定要把这条线给查出来，只有查出这条线才能够查出陷害你的人到底是谁。」 肖刚微微一笑：「老范一直都是个有心人。」 听肖刚说这话，莫少平看着他：「怎么？心里对他还有气？」 肖刚摇摇头：「我从来就没有生过他的气，他做的都是他应该做的，如果我和他互换一下或许我也会这么做。」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行，我得走了，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呢。」 「莫头，替我给子奇带句话。」 「说吧。」 「让他自己注意安全。」毕竟是多年的搭档，肖刚还是很在乎冯子奇的。 此刻冯子奇仍旧在伯爵花园那儿守着，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那栋小洋楼，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会错过什么。 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 是嘟嘟打来的。 他抿着嘴，犹豫了一下才接听。 「喂，我现在在林城机场，打了辆车准备到桥城来，晚上你得请我吃饭。」嘟嘟在电话里说道。 冯子奇咳了一声：「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时间。」 嘟嘟笑道：「那我去找你老婆，让她请我吃。」 冯子奇愣住了，他可不觉得嘟嘟这是在威胁自己，这个女孩他是知道的，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我说，你到底想怎么样？」虽然冯子奇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信任自己的，可是他却不想把工作上的事情扯到生活中去，尤其还是扯到自己的妻子身上。 「我说了啊，请我吃饭。」嘟嘟的声音带了几分胜利者的狡黠。 冯子奇没有办法：「行，我请，首先说好了，就只是吃饭哈！」 「不然呢，你还想做什么？不过只要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谁让我喜欢你呢？」嘟嘟的话是越来越大胆，冯子奇不敢再说下去：「先挂了，我这边还有事儿，等你到了桥城再联繫。」 说罢冯子奇果断地挂断了电话，他知道再说下去指不定她还会说出点什么惊人之语。 宋小伟看着他笑，宋小伟也听到了他和嘟嘟的对话。 「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 宋小伟说道：「女人就是麻烦，看来你的麻烦来了。」 宋小伟的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多岁，可是他说这话的时候却是老气横秋的样子。 冯子奇知道他说得没错，自己的麻烦是来了，可该怎么办呢？ 「冯哥，你放心去吧，这儿有我盯着上呢，我是见过黄小岚的，她真出现了我马上给你打电话。」 下午四点多钟嘟嘟就到了桥城。 她就住在桥城宾馆。 她让冯子奇直接到宾馆接她。 冯子奇到的时候她正在宾馆的大堂和一个女人聊得正欢，两人不时发出笑声。 「来了？蛮快的嘛！」 其实并不是冯子奇来得快，而是桥城本就不大，走哪儿都用不了多少的时间。只是嘟嘟在春城呆得久了，春城是大城市，城市大了地交通的体验自然也就不怎么好。 「你男朋友？」和她聊天的那个女生笑着问道。 嘟嘟很大方地上前一步挽住了冯子奇的胳膊：「是啊，怎么样，帅吧！」 冯子奇的脸上一个大写的尴尬，他想挣脱，想解释，嘟嘟用力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把，疼得他几乎要叫出声来。 「行，你们去玩吧，我回房间去。」那女生挤了个眼睛然后就进了电梯。 冯子奇这才挣开了嘟嘟的手：「能不皮吗？」 嘟嘟笑了，双手的食指勾勾：「皮皮虾，跟我走……」 冯子奇郁闷得有些想哭。 「她是谁？」 第250页 「不认识，等你不是无聊吗？随便找了个人聊天。」 冯子奇嘆了口气：「走吧，你想吃什么？」 嘟嘟说道：「你不是说桥城的虾酸牛肉很好吃吗？就它了。」 上了车，冯子奇发动车子。 「要不把你老婆也叫出来一起吃吧！」 冯子奇狂汗，看到他这窘迫的样子嘟嘟哈哈大笑，她就喜欢看冯子奇这个样子。 到了「乡土人家」冯子奇把车停好，然后领着嘟嘟进去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来个两人份的虾酸牛肉，再带一钵老酸汤，盐酸扣肉，嗯，就这些吧。」冯子奇点菜倒是实际，够两个人吃的，都是桥城有特色的菜。 「说吧，你到桥城来有什么事吗？」 冯子奇点上支烟问道。 嘟嘟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他：「想你了，来看看你不用吗？」 冯子奇白了她一眼：「我和你说过，我们不可能的。」 「我知道，不就是你有老婆了吗？我问你，你必须认真地回答我，如果你没有老婆的话你会接受我吗？」 冯子奇一愣，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摇摇头：「不会，因为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其实他的心里有喜欢的人，那就是梅映雪，只是他追求不到罢了，因为梅映雪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范诚。 后来冯子奇结婚了，对梅映雪的心思也就没了。 他爱他现在的妻子，还有他的孩子。 嘟嘟嘟起了小嘴，这是她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冯子奇说道：「嘟嘟，其实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应该去找你自己的幸福，而我们俩可以成为朋友，甚至很要好的朋友。」 「是吗？」嘟嘟突然反问一句。 「是的。」冯子奇说。 嘟嘟冷笑：「朋友之间是不是应该坦诚相待？」 冯子奇说道：「没错，朋友之间就应该坦诚。」 「那你呢，你对我坦诚吗？」 冯子奇又是一愣，他不知道嘟嘟为什么会这么问，只是他知道自己对嘟嘟并不坦诚，至少他向嘟嘟隐瞒了警察的身份，隐瞒了去春城的目的，他利用了嘟嘟。 「怎么？答不上来了吧？冯警官。」 听嘟嘟称唿自己冯警官，冯子奇知道嘟嘟已经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看来范诚说得没错，岳池应该一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警察，岳池之所以要帮自己，也极有可能是想利用自己来对付江长河，江长河那个潜在的很厉害的竞争对手难道真的是岳池吗？ 他看着嘟嘟，心里有些惋惜，如果岳池真的就是另外一个贩毒组织的大老闆的话，那么嘟嘟这一辈子都人受到影响。 不知道嘟嘟对她父亲的事情知不知情，又知道多少？ 「没错，我是警察，我去春城是带着任务去的。我向你隐瞒了，是我的不对，但是我并不是有意这么做的，我们有纪律。还有一点我必须和你说清楚，那就是我遇到你那是个意外，当时我并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你有一个在春城那么厉害的老爸。」 嘟嘟没有说话，吃着菜，也不看冯子奇一眼，冯子奇知道她的心里肯定不会好受。 冯子奇又说道：「我也从来都没有欺骗过你的感情，从一开始我就告诉你，我有家庭，有妻子，有孩子，我爱他们。」 嘟嘟抬起头来：「算了，我并没有怪你，都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明明知道你的心里没有我可我还是要一头扎进来。」说着，她灌下去了一杯啤酒。 冯子奇想劝她少喝一点，但却也知道她的心情不好，想着大不了她喝醉了就让她回酒店去，好好睡上一觉。 可是两杯酒下去嘟嘟却哭了。 她哭得很伤心。 她的哭声吸引了其他的食客，冯子奇赶紧说道：「好了，能别这样吗？你这么哭人家还不知道我怎么着你了呢！」 她突然又笑了：「我倒是想你怎么着我呢，可是你会吗？你敢吗？你要是敢想怎么样都行！」 冯子奇哪里敢接这个茬，只得闭嘴了，嘟嘟看看四周那些好事者：「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女人哭吗？」她这么一说那些原本看热闹的人都不好意思了，又各自吃自己的喝自己的。 第142章 数独之友 终于把嘟嘟送回了酒店，冯子奇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已经很头痛了，希望这个姑奶奶呆两天就赶紧回春城去。 他把这事儿告诉了梅映雪，梅映雪问了一句：「她为什么来桥城？」 这还真把冯子奇问着了，原本他认为嘟嘟来桥城就是追着自己来的，但他又不太确定是不是真是这样。 「这样吧，这两天她要是找你的话你就好好陪她，看看她这次到桥城来的目的是什么。」 梅映雪可不会天真到认为嘟嘟真是为了冯子奇来的。 夏碧君和范诚现在已经开始了对岳池的调查，甚至范诚还怀疑岳池就是那个暗中对江长河、杜洪泽出手的人。就连冯子奇也曾经做出过这样的猜测，只是冯子奇当时一心都在江长河的身上，况且他打心底不愿意利用嘟嘟去查岳池，所以在春城他与岳池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可是我……」 冯子奇还真不愿意面对嘟嘟，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嘟嘟对自己的感情应该是真的。 第251页 梅映雪在电话那头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她那边我替你去解释。」 梅映雪口中的「她」自然就是冯子奇的妻子。 冯子奇苦笑，这叫什么事儿？ 不过经梅映雪这么一说他也开始有些怀疑嘟嘟此行桥城的目的所在，明明知道自己有妻子她还一头扑过来，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冯子奇心想她该不会去找自己的妻子吧？ 想到这儿，他的心里充满了苦涩，这事情弄得，看来自己还是得和妻子先打一下预防针。 回到家里，冯子奇看到妻子正在教孩子做作业，他的心里有些内疚。 妻子看向他，脸上露出微笑：「今天居然回来得这么早。」 听到妻子的话他更觉得汗颜，这些日子他几乎没有一点时间来陪她和孩子，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还真是不容易。 「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冯子奇的表情有些严肃。 妻子见他这个样子先是一愣，接着笑道：「怎么这么一本正经的？我还有些不太习惯呢。」 说完她让孩子先自己写作业，然后跟着冯子奇进了里屋，冯子奇轻轻关上了门。 「出什么事了？」妻子轻声问道。 这段时间市局接连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她自然也担心冯子奇会不会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冯子奇没有隐瞒，一口气将自己与嘟嘟之间的事情说了出来，他觉得这些都没有必要对她隐瞒，他与嘟嘟之间原本就什么都没有。 妻子听完之后说道：「她来桥城了？」 冯子奇点点头，告诉她晚上他是和嘟嘟一道吃的饭，吃了饭还把嘟嘟送回了酒店。 「我觉得这件事情必须得让你知道，我和她之间并没有什么，那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当然，我也有私心，从某种程度上我利用了她，我想早一点查清整个案子，只有这样才能够帮到肖刚。」 妻子走过来，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其实你不必和我说这些的，因为我相信你。就算是让我撞见你和她在一起我也一样的相信你，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工作。我大可不必管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只是为了肖刚，更是为了那些被毒品危害的人。」 冯子奇愣住了，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但却没想到她竟然这般的大度。 「其实嫁给一个警察我早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的，更何况你还是一个缉毒警，子奇，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希望你能够平安，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好自己，我们娘俩可是指望着你呢！」 妻子笑着说，冯子奇的眼眶却有些湿润。 就在冯子奇将嘟嘟送到酒店离开后没多久嘟嘟就又出去了。 她去了距离酒店不远的一家咖啡吧。 看看时间，九点差五分，那个人应该快到了。 九点整的时候申飞就来了，他找到了八号桌，看着嘟嘟说道：「你是『不识数』？」他有些不敢确定，因为他们都只是在网上交流的。 嘟嘟的脸上露出美丽的笑容：「你就是『数霸』吧？」 申飞笑着点点头，然后在嘟嘟的对面坐来：「你和我想像的不一样。」 嘟嘟也说道：「你也和我想像中的不一样，你有头髮。」 申飞先是一愣，接着笑了起来，看来嘟嘟的想像中自己应该是个秃头。 「我还真没想到我们会在现实中见面，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申飞，是个小警察。」 「我叫岳丽，无业啃老族。」 申飞再一次笑了起来：「看不出你还是个富二代呢，这年头只有富二代才有资格啃老。」 嘟嘟耸耸肩膀：「算是吧，不过我更希望能够凭自己的能力挣钱，可是我爸他，唉，算了，不说我了，想喝点什么？」 申飞说道：「黑咖啡。」 嘟嘟皱了下眉头：「你们当警察的都喜欢黑咖啡吗？」 申飞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嘟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是又想到了冯子奇，她笑道：「我之前认识的一个做警察的朋友也喜欢黑咖啡。」 申飞这才明白：「或许他也和我一样觉得这样才提神吧。」 嘟嘟叫来服务员，点了咖啡。 「到桥城是来旅游的？」 「嗯，一直都听说桥城是个很美的地方，早就想来看看，可惜没时间。这次看那电影《无名之辈》后就在想，这么漂亮的地方不来一趟就太遗憾了，所以就来了。」 嘟嘟一面说，一面看着眼前的申飞，她在心里拿申飞和冯子奇作对比，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申飞比冯子奇要年轻许多，甚至还要帅气许多，但她还是觉得冯子奇更顺眼。 在那个「数独」群里，嘟嘟的「不识数」和申飞的「数霸」是聊得最多的，而且他们在网络上相识也差不多两年了，申飞倒也是个君子，从来就不曾问过她现实中的任何问题，两个人聊的也是数独方面的技术问题。 但她能够感觉得出，网上的这个「数霸」对她很好，甚至还有点想要真正结识自己的意思，只是她也觉得他们的友情应该就只存在于网络，这样或许更能长久一些。 但这次来桥城她还是约了申飞，这并不是她自己的意思，而是岳池的意思。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怎么就知道她参加了这样的一个群，更不知道他又怎么知道「数霸」是桥城的警察。 第252页 不过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父亲的本事她从不怀疑。 两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在嘟嘟的带动下却没有一点的生疏感，聊得也很是畅快。 当然，之前他们可是在网上聊了两年的时间，这也是一个原因。 嘟嘟并没有问申飞工作上的事情，两人始终围绕着「数独」这个话题，偶尔也拿群里的一些人来打趣一下。 不知不觉中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申飞看了看表，自己应该走了。 「明天有时间吗？我请你吃晚饭。」作为地主，申飞是该有这样的表现的。 嘟嘟笑道：「应该没有什么事的，不过你真不用客气，我知道你们当警察的工作都忙。」 「警察也是人，不一样要吃饭吗？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晚一起吃饭，我来接你。」 嘟嘟已经告诉他自己住在桥城宾馆，所以他才直接说来接她。 「行，我也不和你矫情了。」 申飞步行把她送回到了酒店门口他才离开，这一切做得倒是很绅士的。 今晚申飞的心情很好，对嘟嘟他的心里很有好感，这是一个聪明且善解人意的女孩，正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 也不知道她有男朋友没有。 像这样优秀的女孩身边又怎么会缺少追求者呢？ 嘟嘟回到酒店就给岳池打电话。 「怎么样，见到那个姓冯的了吗？」岳池问道。 嘟嘟知道岳池对冯子奇很不爽，而之所以会这样多半也是因为他心疼自己。 「见到了，他看到我的时候似乎很吃惊。」 岳池冷笑：「他想不到你会跟着来桥城，他一定很担心你的出现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家庭。这小子有一点好，他似乎很在乎他的家庭，丫头，有机会你应该去拜访一下，去见见他的妻子。」 嘟嘟没有说话，她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做，这么做就有些下作了。 「怎么？是不是很不屑这么做？」 「爸，我是喜欢他没错，但如果用这些卑劣的手段才能够让他和我在一起有意思吗？况且我真这么做了你觉得他会怎么看我？」 那边岳池没有回答，岳池的心里当然是有答案的。 他才不希望嘟嘟真和冯子奇扯上太多关系，他只是单纯想让女儿出口气，让冯子奇的生活变得混乱，总之，就是不想让冯子奇好过。 「好吧，丫头，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吧。对了，见到那个人了吗？」 「见到了，他是个好人。」 「好人？」岳池显然很不满意这样的表述。 「爸，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老实说，我真不想这么做。」 岳池说道：「那你就忍看着哪一天爸爸被关进监狱吗？我要是完了我们这个家就完了，你和你妈靠什么生活？」 岳池的话让嘟嘟一下子就沉默了，父亲说得没有错，自己之所以能够任性地做自己的岳大小姐，能够有这样的物质上的享受，能够得到外界的尊重还不是因为她有一个厉害的爸爸，要是没有了这个爸爸她什么都不是，谁还会看得起自己？ 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做这样的生意，以前虽然赚得少一些，但心里是踏实的，不会像现在这样总是担惊受怕，更不用整天都去算计，但她也只是想想，她的心里很清楚，过去的都过去了，回为去了，父亲回不过了，这个家回不去了，自己也回不去了。 「你没有和他多说什么吧？」岳池又问。 「没有，按你的意思，我没有问他半句关于他工作的事情。倒是他主动约了我明天晚上一起吃饭。」 「嗯，这就好，你就只管和他打好关系，其他的暂时什么都别说，好好摸一下他的脾性，他在的那个位置很重要，说不定哪天就能够为我们所用。」 第143章 打压或是合作 凌力虽然被暂停了职务，可他却一直关心着案子的进展。 大多的时候他还是泡在局子里。 梅映雪的办公室已经烟雾瀰漫，不过她却没有过多的去责怪凌力。 她知道凌力的心里很苦，这种一身的劲儿使不出来的感觉是很难受的。 她走到窗边，打开窗，让烟子散去。 凌力苦笑道：「对不起，我忘记这是你的办公室了。」 梅映雪嘆了口气：「凌队，少抽一点吧，对身体没好处。」 凌力点点头：「小雪，老范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梅映雪说道：「听说有了一些进展，不过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 她说话的时候又拿出了那把钥匙发呆，这个保险箱到底在什么地方，又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凌力也看向那把钥匙，钥匙的来歷他自然也是清楚的。 「他们拿到钥匙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凌力说。 梅映雪淡淡地说道：「因为他们和我们一样，也在找能够被那把钥匙找开的箱子。」 凌力嘆了口气：「一件简单的案子怎么就变得这样复杂了呢？」 梅映雪没有再纠结这钥匙的事情，她把钥匙重新放回到办公桌的抽屉里：「这次冯子奇有麻烦了。」 凌力点点头，他也听闻了嘟嘟到桥城来的事情，他说道：「冯子奇爱人那儿还得去打个招唿，不然万一冯子奇与嘟嘟见面的事情让她知道的话肯定会出什么乱子。你说这个嘟嘟到底安的什么心？」 第253页 梅映雪也想知道，只是她不是嘟嘟。 「凌队，你再好好回忆一下，你的那张银行卡到底都有些什么人知道卡号？」 凌力摇摇头：「我想了很多次了，可是我真没有把银行卡号告诉过任何人。我不是没有常识的人，我知道自己银行卡信息泄漏是什么样的后果。」 「没事，慢慢查，这件事情肯定能够查清楚的。只要案子破了你的事情也就可以解决了。」梅映雪安慰道。 春城，范诚的住处。 范诚正坐在沙发上翻着手机，刷新着网页，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扭过头去，是李奕言回来了。 「范大，我有一个很重要的发现。」李奕言显然有些兴奋。 范诚说道：「你又发现什么了？」 李奕言喝了口茶，然后说道：「那个骆驼好像和岳池并不是一条心，他背着岳池在外面做了很多的事情，这些事情若是岳池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 「哦？有这样的事情？」范诚也来了精神。 李奕言说道：「嗯，最近一段时间岳池不是不许任何人出货吗？可是骆驼却仍旧我行我素，虽然出的量不多，但从这一点看他并没有将岳池的话听进去。」 范诚说道：「这个骆驼是道上的，像他们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懂得什么叫害怕，他不像岳池，岳池让暂时停止一切业务是因为他害怕，他怕哪天一把火就会烧到他的身上。这把火原本就是他点起来的，他可不想玩火自焚。」 李奕言点点头，范诚说得没错，岳池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假如是他针对江长河做了这么多的话，那么他自己肯定已经做好了防范。 「骆驼是他的人，他怎么会管不住，我可是听说骆驼对他很忠心的。」李奕言确实有些想不通。 范诚说道：「或许骆驼对他是忠心的，可是骆驼有自己的想法。」 「我在想，是不是让春城警方拿下骆驼？」 范诚摇摇头：「真能拿下骆驼吗？我看未必，就算抓到了他出货的证据你觉得会直接影响到他吗？最多就是手下的小弟顶包，就算真危及骆驼了岳池也一定会出手，只要事情不是太大，最后都不会对骆驼和岳池造成什么影响，你可别低估了岳池在春城的能量。」 李奕言苦笑：「我们在春城行事原本就有些畏手畏脚的，现在到好，什么也做不了。」 范诚看他一眼：「沉不住气了？」 李奕言没有说话。 范诚又问道：「小天那边怎么样了？」 听范诚提起靳小天，李奕言说道：「小天与春城警方那边已经开始合作了，听他说春城警方是真心准备接收他，手续后补。唉，小天能够有这样的结果我也替他高兴。对了，他问我，什么时候把黄泥田村的事情告诉春城方面。」 范诚想了想道：「你说那边的人知道不知道黄泥田的事儿？」 李奕言愣了愣，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范诚说的那边的人指的是谁了。 他说道：「你是说他们或许会把警方的视线引到黄泥田那边去？」 范诚抿了抿嘴：「还真不好说，要看他们对黄泥田那边有没有想法。」 李奕言苦笑：「范大，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范诚说道：「鸠占鹊巢，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李奕言当然明白，可是他觉得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只怕是掰不倒江长河，一旦江长河被掰倒的话黄泥田村的事情是肯定瞒不住的。 范诚哪会不知道李奕言的心思，他笑道：「在他们看来彻底除掉江长河并不是目的，假如他们的目的就是逼得江长河最终不得不寻找一个合作伙伴的话，那么黄泥田村也是他们需要保全的。」 「合作？」李奕言还真没有这样的想法。 范诚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他们都是把脑袋拴在裤带上的生意人，他们需要的不是你死我活，而是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对于他们而言，只有利益才是永恆的，我分析过岳池这个人，他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又怎么会作赔本的买卖？弄垮江长河不是他的目的，江长河手里的资源才是他想要的。要是江长河彻底完了，那么正如你说的那样，江长河的那些资源也就完了。」 李奕言陷入了沉思，他在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又该怎么做？ 「范大，那我们下一步的重心是不是岳池？」 范诚说道：「江长河那边有墨雨晴盯着，我们重点关注岳池。」 「别说，那个墨雨晴我还是挺佩服她的，有股子勇气。」 李奕言并没有掩饰自己对墨雨晴的欣赏。 范诚嘆息道：「她父亲是缉毒英雄，她没有辱没他父亲的英名，只是她这样很危险，老实说，我一直都在替她担心。」 李奕言点点头，他也很担心墨雨晴的安危。 正说着，范诚的手机响了，夏碧君打来的。 「我十分钟后到你们那，有些事情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夏碧君说话的口吻不容置疑，她没等范诚开口直接就挂掉了电话。 范诚苦笑，自己的这个小姨子永远都是这么风风火火的。 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大晚上的到底有什么事情她要这么着急来找自己？ 十分钟后夏碧君到了，李奕言给她泡了一杯茶，然后静静地坐在一旁。 第254页 「我接到墨雨晴发来的消息，她说她打听到江长河有一批很重要的货就在距离下坝村不远的地方，具体的地点她还没打听到，不过她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或许就在邻村，她说如果对果水村、黄泥田村和阴木村三个村进行突击性搜查的话应该能够搜出那批货。」 夏碧君说完看向范诚。 范诚眯缝着眼睛，他没想到墨雨晴居然也把目光放在了邻近的村落，而且她说出来的三个地方竟有一个是黄泥田村。 看来自己的推断并没有错。 李奕言在一旁也有些吃惊地说道：「她也提到了黄泥田村？」 夏碧君见范诚和李奕言的反应并不像她预期的一般，又听李奕言这么说她有些狐疑地问道：「你们不会告诉我你们早知道了吧？」 范诚说道：「知道谈不上，我之前也是猜测。」 接着他把自己从老地图上看到从下坝村到黄泥田村有一条乡村公路的事情说了出来，夏碧君听了之后说道：「这么重要的发现你们居然不告诉我？」 范诚说道：「我只是猜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到黄泥田村去查看，而且我觉得就算是江长河那批东西真在黄泥田此刻也还不是动他的时候。」 「你想放长线钓大鱼这我知道，可是你就不怕错过了战机最后反而是鸡飞蛋打？」夏碧君确实是有这样的担忧，放长线可能会钓上来大鱼，但也可能是鱼饵被吞掉鱼却跑了。 范诚说道：「嗯，所以我们得好好从长计议。刚才我还和小李在谈这个问题，我在想，对方着力对付江长河并不是想要一棒子将他打死，或许是想逼着他接受合作，而之前他们在下坝藏毒，却没有把火引到黄泥田村，你觉得是他们不知道黄泥田村的事情吗？不，我们能够查到，以他们的能力也一样可以查到，可是他们却没有暴露黄泥田村的事情，为什么？因为他们想要的是江长河的资源，这比打死江长河要有利得多。」 夏碧君承认范诚说得没错，但她就是怕范诚弄到最后什么都捞不着。 范诚说道：「现在我们要摸清楚的是他们到底想怎么样，要达到什么样的一个效果。所以我建议暂时不要盲目行动。如果有必要，那么我们可以随时让靳小天他们通知春城警方及时收网。」 夏碧君没有再说什么，既然范诚的心里有本帐她也不好多说。 她问道：「那个嘟嘟已经去了桥城，不会真是喜欢上冯子奇粘过去的吧？」 范诚笑了：「这个就不太清楚了，看吧，不急。」 第144章 地主之谊 申飞并不知道嘟嘟的来歷，这个叫岳丽的对他而言就只是那个「数独」爱好者群里的一员，是和自己聊得来的一个女孩而已。他并没有把岳丽和大家嘴里常常提到的岳池联繫到一起，更没有把她和嘟嘟联繫到一起，因为从头到尾嘟嘟都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小名。 对于这个萝莉一般的女孩子申飞第一眼就有些喜欢上她了，这是一个健谈且颇具魅力的女孩，特别是她在「数独」上显现出来的能力说明她还是一个极具智慧的女孩。 当然，申飞并没有因此而想入非非，他也只是把嘟嘟当成了一个朋友，至于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发展那就不好说了，在这方面男人是应该主动一些的。 第二天一大早申飞就到了局里，他的手里有很多的活儿，但他认为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把凌力的事情查清楚，这也是局领导的意思，阎局说了，希望能够让凌力早一点回到工作岗位上。一个优秀的刑警，市局刑警队的主心骨不可能一直这样闲着。 「小申，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了？」谭开山看到申飞满面春风的样子，打趣道。 申飞有些尴尬，他正在想着今晚和岳丽一起吃饭的事儿，没想到竟然让谭开山从脸上看出了端倪，他嘿嘿一笑：「谭局，我能有什么喜事，这一大早的不是得有点精气神吗？」 谭开山点点头：「没错，是得打起精神。对了，凌力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还在努力的调查中。」这事儿原本就不好查，直到现在他也没有一点的头绪。 谭开山皱了下眉头：「得抓紧了。」 谭开山说完就向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申飞长长地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谭开山会说自己办事不力。 他突然有些佩服范诚了，范诚在的事情督察室的事情也不少，可是范诚却总是能够做得井井有条，可自己很是抓瞎。 他是范诚的助手，按说和范诚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经得到了范诚的真传，心想就是没有范诚的指导他也一样能够将工作做到位，做好。可是看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冯子奇才到局里就被莫少平给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莫局。」 莫少平扔给他一支烟：「见到那个嘟嘟了？」 冯子奇苦笑了一下：「莫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什么怎么办的，你还真以为人家是冲着你来的？」莫少平并不相信嘟嘟到桥城来只是为了冯子奇。 冯子奇听莫少平这么说心里并没有什么失落感，反倒是让他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莫少平问他这事情有没有和他妻子提过，冯子奇点点头：「我已经和她说了，她倒还好，表示理解，她一直以来对我的工作还是很支持的。」 第255页 「嗯，她知道就好，就怕这个嘟嘟不按常理出牌，跑去找她胡闹。」 冯子奇没有再说话。 莫少平道：「老范那边的重心已经转移到了岳池的身上，他说岳池很可能就是在暗中对江长河打闷棍的人。」 「他们查到什么了吗？」 「应该是有所发现，不过岳池是只老狐狸，哪会那么容易让人逮住尾巴。」 说到这儿，莫少平看和冯子奇：「如果老范的怀疑是没错的话，对于嘟嘟此次桥城之行我们还真得重视。」 冯子奇仿佛明白了什么：「莫局，你该不会是让我去盯着她吧？」 「不是盯，是陪，人家大老远的来你总得尽尽地主之谊吧，她在桥城的这些天我希望你能形影不离地陪着她。」莫少平说完捧起了茶杯。 冯子奇的神情变得古怪，或许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一件美差，整天守着一个美女什么事都不用干多好！ 可是冯子奇却不这么看，他对嘟嘟打心底有些畏惧。 他知道嘟嘟以自己的感情，甚至还好几次利用了嘟嘟，特别是嘟嘟一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还是很维护自己，这些他都记着的，打心底他不希望自己做出让嘟嘟伤心的事情。可如果真如范诚所说的那样，岳池真的就是暗中隐藏着的江长河的竞争对手，那么最终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得直面嘟嘟的。 「怎么，有问题吗？」莫少平问道。 冯子奇摇摇头：「没有问题。」 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什么呢？莫少平道：「知道肖刚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冯子奇一愣，抬起头来。 莫少平说道：「肖刚说你这个人就是重情，心软，这是你的优点，同时也是你的缺点。」 冯子奇淡淡一笑，要说最懂他的人那当然非肖刚莫属了。 冯子奇出了莫少平的办公室就给梅映雪打了个电话，梅映雪还没有来，他告诉梅映雪自己这几天可能会专程陪着嘟嘟，也说了这是莫局的意思。 梅映雪是聪明人，对于嘟嘟的到来她也同样在心里想过很多为什么，所以她在电话里只是说让冯子奇专心去陪美女，至于他家的后院她会帮着说话的。 冯子奇的车子离开市局，他给嘟嘟打电话。 在春城的时候嘟嘟可没少带着他和柳海到处玩的，现在她来到了桥城自己也该带她到处去转转。 「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还以为昨晚你应付完我那顿饭就再也不管我了呢！」嘟嘟在电话里面说道。 她的话让冯子奇有些汗颜，冯子奇咳了两声：「怎么会呢，我们是朋友，你既然来了桥城我肯定会陪你到处去看看的。」 嘟嘟说道：「算你有点良心。」 冯子奇怎么感觉这好像是怨妇在嗔怪痴男一般，那脸没来由的一红，幸好嘟嘟并没有在他的面前。 「起床了吗？」冯子奇问道。 现在还没到九点，一般没什么正事要干的人大多喜欢睡一下懒觉，特别是年轻人，就算是没有了睡意也会懒在床上。 「早起了，刚去餐厅吃完早餐。」 「行，那我过来接你。」 「好，我就在大堂等你。」 十分钟后冯子奇就到了，桥城不大，小城市最大的好处就是去哪都不会太远，花不了太多的时间。 「准备带我去哪玩啊？」一上车嘟嘟就问道。 冯子奇说道：「老实说对于同是西南人的你来说桥城还真没有什么玩的地方，大西南的山形地貌，包括江啊河的都大同小异，不过你不是对毛尖茶感兴趣吗？我带你上茶山吧，我一朋友承包了一座茶山，叫了我好几次，只是一直都没有时间去。」 「你们做警察的总是这么忙吗？」嘟嘟扭头问道。 冯子奇想了想：「也不能说总是，不过忙的时候居多吧。」 「现在你该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去滇南了吧？你欠我一句老实话。」嘟嘟的目光收回，平视前方。 冯子奇之前在滇南可是没少和嘟嘟说谎，从一开始的认识一直到他离开他还真就没有和嘟嘟说老实话，当然，除了自己有老婆孩子的事情是事实外，其余的都是假的。 「我是过去办案的，具体的我也不能说，你知道，我们有保密纪律。」冯子奇并没有多解释。 嘟嘟嘆了口气：「亏得我一心一意地帮你，在你这儿却是连一句实话都没有。我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欺骗全世界，我爸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听她提及岳池，冯子奇说道：「你爸很在乎你的，他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他说过，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让你过得好，他的全部将来都是留给你的。」 嘟嘟的脸上露出苦笑：「可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他又何时真正顾及过我的感受？子奇，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冯子奇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嘟嘟所说的故事指的是什么。 嘟嘟没有看他，嘴里继续说道：「其实我以前曾经有一个男朋友，他是个外卖小哥，你一定觉得很意外吧，我居然会喜欢上一个外卖小哥。没错，他是送外卖的，可是他也很上进，他说送外卖只是一个过度，迟早有一天他会有自己的事业，他会出息的。我相信他，他有这个能力，他缺少的只是机遇而已。可是我爸却不这么认为，他不许我们在一起，他觉得一个外卖小哥怎么可能配得上他的女儿，可是他却忘记了，他在年轻的时候也同样是一无所有！」 第256页 冯子奇大概也能够猜到，以岳池的性格他肯定会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情来。 果不其然，嘟嘟说道：「后来我爸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他终于忍受不了提出和我分手，开始我还寻死觅活的，后来我爸说为了让他离开我，我爸给了他二十万，拿到那二十万的时候他招唿都没有和我打一个就走了，搬了家，手机换了号，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你说，不就是二十万吗？他犯得着这样？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只值这二十万吗？」 冯子奇的嘴动了动，他很想说在很多时候二十万已经足够收买一条人命了。 那个外卖小哥也是个聪明人，他应该也很清楚自己若是不答应岳池的话那么不但二十万没有，嘟嘟没有，甚至可能连自己的小命都没有了。 远的不说，就说在岳池身边的那个骆驼，从前在道上就是个煞神般的存在，心狠手辣。 「打那天起我就在想，是不是每个男人都是这样，在他们的心里只有利益，只有利害，只有他们想到达到的种种目的，而感情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一文不值。我恨过我爸，但我爸说得也没错，他说如果那小子真的能够坚持，不为钱财所动，敢于面对他的威逼，那么他会考虑让我们继续在一起，只是那个曾经说过会永远爱我的人却放弃了。」 冯子奇也嘆了口气：「如果我是他我也会放弃，因为我也一样的惜命。」 第145章 黑色轿车 「惜命？」嘟嘟一脸的不解。 冯子奇终于忍不住了：「他如果拒绝这二十万，那么你爸很可能会用这二十万给他一个惨重的教训，那个时候他失去的可能就不只是你和他的爱情，甚至于是他的生命，就算不死，他也得脱层厚厚的皮。」 「胡说！怎么可能？我爸爸不是这样的人。」嘟嘟有些恼了。 冯子奇将车停在了路边，摇下车窗玻璃点了支烟：「嘟嘟，对于你的父亲你了解多少？」 嘟嘟愣住了。 冯子奇又问道：「他到底在做什么生意？」 嘟嘟的脸色微微一变，看着冯子奇：「你什么意思？」 冯子奇心里也是一惊，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莫少平可是提醒过他，在嘟嘟的面前尽可能别去谈论他父亲的事情，莫少平就是担心冯子奇说错话会引起嘟嘟的警觉。他只需要冯子奇摸清嘟嘟来意，至于其他的最好都不要谈及。 「我没有什么意思，不过你也看到了，你父亲身边的那个骆驼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 说到骆驼，嘟嘟的神情又是一变：「骆驼怎么了？他对我很好的，每次我在外面惹了祸都是他帮我摆平的。」 冯子奇轻笑一声：「得，算我没说。」 发动车子又继续向前。 嘟嘟也不再说什么，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 此刻嘟嘟的心里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和冯子奇根本就是两条平行线，原来他和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开始有些恨冯子奇了，既然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冯子奇为什么要乱了自己的心。 「我突然不想去玩了，我想回酒店休息。」嘟嘟突然来了一句。 冯子奇一愣，不过他还是掉转了车头，将嘟嘟送回了酒店。 原本他想送上楼去的，嘟嘟却说道：「你就别上去了，不方便。另外，以后我也不会再来纠缠你，安心过你的日子吧，没事也别联繫了。」 冯子奇看着她上了电梯，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嘟嘟的态度怎么就一下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呢？ 自己不就是说了她父亲两句吗？ 难道自己说错了吗？ 他觉得嘟嘟这样的女人很是不可理喻，天知道她整天心里都在想什么。 听到嘟嘟说不会再纠缠自己的时候他长长地松了口气，但听到以后不再联繫他又隐隐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嘟嘟回到了房间，关上门，脸上竟然流下了一行泪水。 她流泪并不是为了冯子奇，而是为了自己。 她恨自己为什么出身在这样的一个家庭，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她一定能够拥有自己的幸福，可偏偏她是岳池的女儿。 她知道冯子奇说得并没有错，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就连父亲做的什么生意她也不是一无所知，可是她早已经习以为常，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是刚才冯子奇的一席话却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警方好像已经盯上了自己的父亲，她在为父亲担心，要是父亲出事，那么这个家就完了。 「爸！」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嘟嘟接听电话，她的声音还有些哽咽。 岳池在电话那头感觉到了女儿的情绪有些不对：「怎么了？谁欺侮你了？」 嘟嘟深吸了口气：「没有，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一定是姓冯的那小子，哼，他还真以为自己是警察我就拿他没办法了？敢惹我女儿看我不收拾他！」 「爸，你能别闹吗？」嘟嘟有些急了，她真心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如冯子奇所说的那样，可是她的心里也知道，父亲或许就是那样的人。 「你急什么，爸爸只是说说。」 「有什么事吗？」 「见到你那个网友了吗？」 第257页 「见到了。」 嘟嘟又问道：「爸，你早知道他是警察，你让我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 岳池说道：「我想让他帮我弄一把钥匙。」 「钥匙？什么钥匙？」 「这事情稍后再说，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和他多亲近，增进感情，争取做到他可以为你去做任何的事。」 嘟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没想到这样的话竟然是从自己父亲的嘴里说出来的。 「爸，你拿我当成什么了？」 岳池说道：「爸知道你是能够应对的，这件事情很重要，爸爸答应你，等做完这件事情以后你就可以做你喜欢的事情，不过爸爸还是希望你能够出国去。」 嘟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掉了电话。 邢卫东还守在伯爵花园，只是此刻的他已经换上了保安的制服，他现在的身份是宋小伟勇的手下。 他们现在所在的保安值班室正对着那栋小洋楼。 小洋楼里有一男一女出入，那个女人邢卫东也认出来了，就是胡晓画像上的那个，但那个男人却不是冯子奇所说的那个女人的男朋友。 他看上去四十出头，比女人大了十好几岁的样子。 原本应该是冯子奇盯在这儿的，因为嘟嘟的到来，只得让邢卫东顶替他。 冯子奇推开了保安室的门，邢卫东见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冯哥，你怎么来了？」 在邢卫东看来他不是应该陪着那个嘟嘟吗？ 「别说我了，怎么样，有什么情况吗？」 「两个人都离开过屋子，不过不是同时离开的，出去的时间也不长，没见那屋子里有第三个人。」邢卫东很是简洁地把情况告诉了冯子奇。 冯子奇眯缝着眼睛：「他们都去了什么地方？」 邢卫东望向了宋小伟。 宋小伟说道：「女人去了一趟小区的超市，买了女人用的东西就回来了，那个男的我跟着他到了小区的门口，他上了一辆计程车，我原本想打个车跟着的，可是老半天都没拦到车就只能折回来了，至于他去了哪儿不清楚。他出去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就又回来了，然后两人就再没离开过。」 冯子奇点点头，没能够盯住那男人在他看来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们怀疑的是黄小岚就被对方藏在这儿，只要他们没有把黄小岚转移走就行。 「冯哥，一直这样守着也不是办法。」邢卫东最怕的就是这样的蹲守，首先不一定能够等到他们想要的结果，其次，这样的蹲守他都要无聊死了。 冯子奇说道：「那你想怎么样，直接进去搜查吗？我觉得局里会给我们搜查令吗？另外，如果什么都没搜出来怎么办？」 邢卫东不说话了。 冯子奇知道这小子静不住，他笑道：「你去吧，这儿还是交给我。」 邢卫东这才如获大赦，他把保安制服给脱了下来让冯子奇换上，然后小跑着离开了。 他宁可和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面对面也不愿意这样无谓的蹲守，他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 宋小伟看着邢卫东离开时的样子也笑了：「他还挺有意思的。」 冯子奇说道：「别看他这个样子，办起案子来也是一把好手，只是这性子却还得好好打磨打磨。」 说话间，一辆黑色轿车开到了洋楼的门口，冯子奇看到那对男女从洋楼里走了出来，直接上了轿车。 宋小伟也看得真切，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第三个人。 黑色轿车很快就离开了，宋小伟问道：「冯哥，跟不跟？」 冯子奇抿了抿嘴：「你盯着这儿。」 冯子奇是开车来的，他的那辆途观。 他开着车跟着那辆黑色轿车，一面给梅映雪打去电话，这个时候可不是逞个人英雄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具体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必须把这儿的事情和梅映雪说一声。 梅映雪让他先跟着，她会马上赶过来。 黑色轿车直接就出了城，开往大河镇方向去。 冯子奇的车和它的距离一直保持在八十到一百米之间。 「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大河水库，距离水库还有五公里的样子。」冯子奇回答道。 梅映雪说：「你小心被他们发现。」 冯子奇说道：「放心吧，这条路上车多，他们没那么容易发现我的。再说我已经超了他们的车，走在他们的前面了，现在他们的车和我有大概两百米的距离，这儿就一条路。」 梅映雪告诉他她也快到大河了，不管出现什么情况让冯子奇先稳住，让冯子奇打开位置共享，她担心冯子奇会出事。 和梅映雪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年轻警察，其中一个是刚从内勤转到刑警队里的江曼。 江曼虽然也算是老警察了，却没有太多的外勤经验，她轻声问道：「梅队，冯哥不会有什么事吧？」 梅映雪看了她一眼：「能有什么事？他也是老警察了，跟肖刚搭档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连这点事情都对付不了？再说我们不是也来了吗？就算有什么事情发生他只要坚持一会就能够等到我们。」 梅映雪说话的时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配枪，江曼的心情有些紧张，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有些发抖。 另一个年轻人说道：「小曼，别担心，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 第258页 这小子是江曼的追求者，他不说话还好，他这一说话江曼没好气地说道：「谁要你保护了，我也是警察好吧？」 遇到这一对活宝梅映雪也很是无奈，之所以带他们来原本是为了另一件事情的。 第146章 中了诡计 冯子奇把车停了下来，停在一处农家院落前。 因为前面的车子停下来了，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农户家门口。 那一男一女从车上下来，男人还往冯子奇这边看了一眼，冯子奇似乎看到了男人嘴角的一抹嘲讽意味。 开车的是个年轻人，穿着一件黑衬衫，戴着墨镜，他也下了车。 大河水库附近的这些农户家早已经变成了「农家乐」，每年的从夏季到秋季的这几个月都是他们营业的时间。 天气炎热，很多城里人都会选择到这地方来避暑，在这儿可以下河里游泳，可以搞烧烤，还可以约上两桌麻将。 整个夏天，白天的大河水库总是充满了喧嚣的，哪怕不是在周末也一样有不少的人，周末那人流量就更大了。 今天不是周末，但这些「农家乐」的生意还是不错的。 「老兄，有预订吗？」一个年轻人来到了冯子奇的面前，他是冯子奇停车的这户人家里的。 冯子奇笑着说道：「我来找人的，暂时先停在你这儿，一会就走。」 听冯子奇说是找人的，年轻人就没有了刚才的好脸色，他说道：「那可不行，我们这儿停车位原本就不够，你这车又大，起码停去了两个车位，我的客人来了就停不了车了。」 冯子奇皱了下眉头，不过这年轻人说得也没错，大河水库这些「农家乐」确实存在着停车紧张的问题，他从身上摸出十块钱：「兄弟，通融一下吧，就一会，我不会停太久的。」 年轻人扭着看了看屋子那边，发现没有人留意他才收下了那钱，嘴上说道：「就一会，不然就算是我不赶你老闆家也会赶你的。」 这年轻人并不是这家的人，只是他们请来招徕生意的。 年轻人走了，冯子奇才松了口气。 不过他的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一直以为自己这样的跟踪对方应该是不会发现的，大河这儿虽然就只有一条路，但往来的车辆并不少，他们怎么就发现自己了呢？刚才那男人下车后看过来的眼神，显然是在说他已经知道自己在跟踪他们了。 是因为那个女人的缘故吗？ 可是自己和那个女人也没有真正撞见过啊？她怎么可能认出自己来？ 那三人已经进了那户农家，冯子奇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跟过去。 来这儿玩的不是一家人就是一些朋友约在一起，像自己这样一个人来的几乎就没有。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等梅映雪他们来了再说，看看时间，梅映雪他们应该也快要到了。 靠在车门边，冯子奇点了支烟。 那年轻人又走了过来：「咦，你不是说要找人吗？找到了没有？」 冯子奇摇摇头：「还没呢，他们还没有到。」 年轻人听了眼睛一亮，赶忙问冯子奇他们有没有预订，如果没有预订在哪家不如就在他们家安排吧。 冯子奇知道年轻人若是拉得了自己这一单话少不了有二十块钱的提成。 他微微一笑：「你倒是挺敬业的。」 「没办法，还不是为了混点生活。」 冯子奇指着前面那家问道：「看着他家的生意不怎么样嘛。」 冯子奇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刚才那对男女进去，他家的门口是没有车的。 这儿的「农家乐」都是城里的人来玩，几乎都是开着车来的。 「他家啊，他家的生意原本还好的，可是后来男人死了，一个女人拖着两个娃，又没有老人帮衬，这生意就不好做了，你们也知道的，我们这儿的农家乐都是以做服务为主，那得需要人手啊，她也捨不得请人，再说她弄的饭菜和他男人弄的没法子比，拿什么吸引客人，客人只要去过那么一两次也就不会再去了，我们家就不一定，我们家的厨师可是学习的，新东方毕业的，新东方知道吗？」 冯子奇苦笑，这小子连新东方都抬出来了。 不过嘴码子倒是不错，说道起来一套一套的。 「刚才我看到有人去了她家，那是常客吗？」 年轻人摇摇头：「不是，面生，不过开门做生意就是这样，哪能只做熟客呢？你也面生，但听口音是本地人，应该很少来吧？」 「是啊，平日里工作太忙，哪有时间到这种地方来。」 冯子奇的心里也暗暗嘆息，这地方确实不错，有时间倒是可以约上家里人一起来玩，好好陪陪老婆孩子。 想想自己一年里能够陪着家人的时间也太少了，上次去爸妈家好像还是两个多月前的事情了，明明就在一个城市，可想去看看他们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别说是爸妈了，就是自己的妻子孩子自己又陪了多少？ 自己的妻子常常说自己错过了孩子很多成长的过程，他这个当爹的甚至都不知道孩子是怎么长大的，仿佛就只是眨眼的功夫。 正思想着，手机响了。 冯子奇看了一眼，是梅映雪打来的，他接听电话，梅映雪已经到了，就在距离他这边不远的地方。 第259页 冯子奇招手，梅映雪他们走了过来。 年轻人看到冯子奇等的人来了，他也来了精神：「哥，怎么样，就在我家安排吧？」 冯子奇笑笑：「行了，这没你什么事了，去忙你的吧。」 年轻人还想说什么，冯子奇掏出证件：「我们正在做事。」 年轻人先是一愣，然后又是一惊，他的嘴角动了动，冯子奇说道：「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该干嘛干嘛去。」 年轻人应了一声小跑着离开了，他没想到这个和自己攀谈了半天的人竟然是警察。 「他们进了那家。」冯子奇指着前面说道。 梅映雪点点头。 冯子奇又道：「他们应该是发现我了。」 梅映雪皱了下眉头，如果对方已经发现了冯子奇的话那么他们跑这儿来很有可能就是带着冯子奇瞎逛了，梅映雪不相信他们敢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有什么动作。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的，我已经很小心了。」 冯子奇低下头，像是做错了什么似的。 梅映雪说道：「我和小曼进去看看是怎么一个情况，你们呆在这儿。」 梅映雪带着江曼去了，剩下的那个年轻警察递给冯子奇一支烟，脸上带着笑：「冯哥，你可是我的偶像呢！」 冯子奇斜了这小子一眼，这马屁拍的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吧？ 冯子奇接过烟来点上：「我怎么就成了你的偶像了？」 「你和肖队可是我们队里公认的黄金搭档，你们一起破的那些案子听着都很传奇的，你或许还不知道吧，局里很多年轻人都希望能够跟着你们学点东西，我也一样。」 说到这儿年轻警察神情微微一变，嘆了口气：「只是没想到肖队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冯子奇说道：「好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其实不用羡慕别人的，只要用心投入在工作上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别人的偶像。」 年轻警察听了他的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一会，梅映雪和江曼就出来了。 梅映雪道：「他们三个在吃饭，三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流。」 年轻警察说道：「如果就他们三个有什么好交流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早就在车里说了。」 梅映雪点点头，这小子说得倒不是没有道理。 冯子奇说道：「他们到大河这儿来就只是为了吃饭吗？」 梅映雪抿了抿嘴，眯缝着眼睛说道：「或许我们让人家给耍了，他们当然不会大老远跑这儿来吃饭，城里比这好吃的多了去了。」 冯子奇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糟了！」 梅映雪忙问道：「怎么了？」 冯子奇正准备说什么，电话响了，是宋小伟打来的。 「冯哥，刚才又有一辆面包车开到了那栋洋楼前停下，下来两个人，没看清楚模样，他们进了洋楼，大概五分钟的样子，他们又出来了，进去两个人，出来两个人，但这两个人穿着一样的衣服，还戴着口罩。我觉着有些不对劲，我是追还是不追，我手底下一兄弟有车，车钥匙我已经拿到了。」 冯子奇迟疑了一下：「跟着他们，别让他们发现了，注意安全。」 梅映雪在一旁也听出了端倪，冯子奇说道：「赶紧走吧，那边出了状况。」 接着他把事情说了一遍，他说他也是刚才才回过味来，自己应该是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梅映雪让江曼和那年轻警察留下，盯着那三个人，自己坐上了冯子奇的车。 「你让那个宋小伟去追万一他出事怎么办？」梅映雪有些不满地说。 毕竟宋小伟只是小区的保安，不是警察，没有义务且也没有权利这么做。 冯子奇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万一黄小岚就在那个车上呢？这一次如果错过了找到黄小岚的机会，那么想要再找到关于黄小岚的线索就更难了。至于那三位，没找到黄小岚你能拿他们怎么样吗？」 梅映雪不说话了，冯子奇说的是事实。 冯子奇知道她是担心宋小伟的安危，他说道：「放心吧，宋小伟的素质很不错，他是肖刚的人，要是没有些本事的话也入不得肖刚的法眼。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的，再说，这不还有我们吗？我们现在就赶过去，他只需要把人盯住就行了。」 冯子奇一面说着，一面提高了车速。 冯子奇的驾驶技术是没得说的，局里车开得好的就数他和肖刚了，当然，他这本事也是被肖刚给调教出来的。 「我听莫局说你和那个嘟嘟闹翻了？」梅映雪把话题又扯到了嘟嘟的身上。 冯子奇苦笑道：「也谈不上什么闹翻，我压根就没有和她闹过什么，是她自己突然就疏离我了，或许是她想明白了吧，她应该知道我是不会和她发生任何交集的。老实说，之前我还怕她会去找我爱人说三道四的，不过当我把这件事情和我爱人坦诚地说了以后我一颗心就放下来了，我爱人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即便是嘟嘟找上她也点不起什么鬼火的。」 梅映雪心道，这倒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那丫头之前喜欢冯子奇可是喜欢得不得了，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样的果决。 第147章 速度与激情 宋小伟开的是一辆长安面包车，他就靠着这车子一路跟着前面的一辆奥迪a6。 第260页 也好在市里奥迪车跑不出什么速度，不然的话他这破车早就被甩得远远的了。 不过宋小伟已经打算好了，如果奥迪车真提速的话他今天就上演一出现实版的速度与激情。 宋小伟的车开得很好，他是个爱车的人，汽车发烧友，他虽然买不起车，可是他对很多车的性能都了如指掌。只要有机会，他能够摸到的车子他都会摸上一把。 他还是某个汽车论坛里唯一一个没有车的版主，而他的那个版块人气也是最旺的，因为每次他的分析都十分的有见地。 手机响了，他是蓝牙接听的。 「小宋，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电话是冯子奇打来的，他要问清楚宋小伟的位置然后好让局里做支援。 宋小伟说道：「我们现在在观澜路，前面上了桥就往电信大楼方向，不知道他们是会左转折回城里还是右转往沙坝方向出城。」 宋小伟说话也很简洁，却把对方可能走的方向都说了。 冯子奇说道：「我们现在已经到伯爵小区这边了，大概三分钟就能够到电信大楼，我们走的是出城向。」 「嗯，那你们应该先到电信大楼，以他们现在的速度到电信大楼最快也要五、六分钟。」 冯子奇对梅映雪说道：「我们是不是在电信大楼把他们的车子给拦截下来？」 梅映雪也是这个意思，电信大楼这边相对来说车不算太多，人也不算太多，在这儿拦截相对来说也易于控制。 梅映雪打电话请最近的派出所提供增援，并把这事儿向谭开山那边作了汇报。 谭开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保证行人车辆的安全，千万不能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冯子奇加快了车速，原本三分钟才能够到电信大楼的，他两分钟就到了，车子直接就停靠在了路边。 他保持着和宋小伟的通话，知道对方的车子已经上了梦遇桥，那么距离他们这儿也就只有两、三分钟的车程了。 「黑色的奥迪a6，车牌是……」宋小伟把大致的情况又和冯子奇说了一遍。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交警骑着摩托车经过，见到梅映雪时微笑着向梅映雪打招唿，梅映雪叫住了他。 梅映雪让他帮着拦下那辆黑色奥迪，他穿着交警的制服，骑的也是警用摩托，由他来拦截就再好不过了。 知道梅映雪他们正在办案，这交警当然是会配合的。 他站到了路中，面对着从梦遇桥方向来的车辆。 黑色奥迪出现了，车牌正是宋小伟说的那个。 交警抬手示意它靠边停车，那车子却是突然加速，直接向着交警沖了过来，一旁的冯子奇眼疾手快，他一把将交警拉开了，那辆黑色奥迪出了路口一个右转往沙坝、杨柳街的方向去，它要出城。 那交警很是郁闷，黑色奥迪居然想要撞他，他拿起对讲机，让同事留意这辆车，一定要把它给拦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长安面包车也加速追着黑色奥迪去了，交警瞪大了眼睛，这面包车竟然能够开出这样的速度来！ 冯子奇和梅映雪没有再管那交警，两人很快就上了车，那交警这下反应过来了，他也骑上了自己的摩托，大家都追着那黑色奥迪去。 「你让宋小伟别再追了，他这样开车很危险的。」 梅映雪见宋小伟居然将面包车开出了那么快的速度不禁有些替宋小伟担心。 冯子奇一面开着车一面说道：「你觉得现在叫他停下他会停下吗？」 梅映雪皱了下眉头，宋小伟只是个保安，不是警察，人家没有义务为了这个案子这么拼命。 冯子奇还是给宋小伟打了电话。 「冯哥，放心吧，我不会有什么事的，我的驾驶技术更是没说的。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跑掉了，自从刚哥出事以后我就在寻思自己应该为他做点什么，可是我却使不上一点劲儿，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不会放弃的。」 宋小伟也不多说，直接就挂了电话，他咬住了前面的那辆奥迪。 那奥迪车上的人从后视镜里早就已经看到了宋小伟的这辆面包车，这速度，这距离，根本就是在死死地咬着他们不放。 「这小子疯了，面包车竟然敢开这么快！」 「必须甩掉他，不然就麻烦了。」 宋小伟见前面的奥迪车又提速了，虽然这是出城向，但却仍旧是属于市区的范围，他估摸着对方这速度应该已经超过了一百码，他也跟着提速，他感觉车子有一点飘的，但他还能够驾驭得住。 突然，后面响起了警笛的声音，一辆警车出现在大约距离宋小伟的面包车不到五十米的地方。 警车的速度也很快，而且它还在提速。 宋小伟心想它该不会是想要拦下自己吧？ 就在他思想间警车已经又近了许多：「前面的面包车，靠边停！」 警车在对他喊话了。 宋小伟心里那个憋屈，这算什么，自己靠边停下，然后这警车也跟着停下，就放任前面那辆黑色奥迪跑了？ 宋小伟没有理那警车，又用力点了一下油门，一百一十码，对于长安面包车来说这确实已经是一个极限的速度了，已经超过了安全线。 此刻冯子奇和梅映雪就在距离那警车约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他们也听到了警车的喊话，冯子奇说道：「赶紧联繫一下交警那边，千万别让那奥迪给跑了。」 第261页 他也没想到这交警的车会咬住宋小伟。 梅映雪苦笑，现在这个状况看来已经不是她能够掌控的了。 她给谭开山打电话，把情况说了一遍，谭开山也不敢大意，亲自去了指挥中心，同时他也给交警部门说了，目标是黑色奥迪，并告知银色长安面包车是在配合警方办案，让交警部门暂时给他开绿灯。 他还指示交警部门在沙坝与杨柳街的两个路口设了卡。 莫少平也来到了指挥中心。 「老谭，什么个情况？」 谭开山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当听说黄小岚很可能就在那辆黑色奥迪车上的时候莫少平也有些激动，只要找到黄小岚就能够弄清楚很多的事情。 「刚才梅映雪和冯子奇让一交警在电信大楼那儿试图拦下这辆黑色奥迪，可是它却加速闯了过去，差点还把交警给撞了，看来这车上还真藏着秘密。」 莫少平从大屏幕上看到紧紧咬着黑色奥迪的竟然是一辆面包车，他有些好奇：「这面包车谁在开？冯子奇？」 在莫少平看来局里车技最好的两个人就是肖刚和冯子奇了，可是以他对冯子奇的了解要把面包车开成这样好像还差那么点火候。 「是伯爵花园小区的保安，冯子奇说是肖刚的人。」 黑色奥迪车在快进入交警设卡的路口时突然掉转了方向，向着红星建材城里去了。 「糟糕！」冯子奇暗叫一声。 梅映雪也知道冯子奇为什么要这么说，红星建材城是桥城市最大的建材市场，一共有八个出入口，而且它的规模很大，分了好几个区域。 见黑色奥迪进了建材城，宋小伟也跟着拐了进去，却见侧面驶过来一辆货车，货车的速度虽说不是很快，却拦住了宋小伟的面包车，宋小伟也算是经验丰富，一面缓慢踩下剎车，一面把方向盘向右边打死，原本是与那大货车呈「丁」字相撞的，经他这么一番操作，硬生生地躲过了一劫，与大货车擦肩而过。 宋小伟深吸了口气，就在那一刻他的手心都已经渗出了汗水，后背也有些发凉。 原本在它身后的那辆警车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这小子牛啊，是我的话估计就撞上去了。」 「好意思说，居然几次都没能够超过人家，他开的还只是一辆破面包车，要是他开的车子再好一点我们早让他甩好几条街了。」 劫后余生的宋小伟并没有因为刚才的那一幕而乱了阵脚，算下来他这一幕也只是几秒钟的事情，说是电光火石之间也不为过。 他赶紧调整好方向继续跟着前面的黑色奥迪，只是两车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了一些。 那大货车也停了下来，司机从窗户那儿伸出头破口大骂，刚才把他也吓得不轻。 冯子奇和梅映雪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他们赶到建材城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奥迪车与面包车的影子了，只见到了被大货车拦着的警车，警车上的交警已经下车让大货司机赶紧把车开走，让出道来。 「怎么回事？」梅映雪摇下车窗问那交警，那交警苦笑：「面包车差点就和它撞上了，这小子估计也吓坏了，还在骂呢。」 梅映雪担心地问道：「面包车没事吧？」 「它就没事了，不过我还真是服了那小子，临危不乱啊，这要是换一个人甭管是谁估计都已经撞上了，梅队，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啊？那车技我想应该是职业车手吧？」 梅映雪也不清楚宋小伟的来歷，她只知道宋小伟就只是伯爵花园小区的一个小保安而已。 她说道：「赶紧让他把路让开。」 梅映雪没有再和小交警说什么，直接打电话到指挥中心，她让谭开山那边部署警力守住红星建材城的每一个路口，同时她也让邢卫东带着人来，必要的时候很可能要对建材城进行搜索。她的心里很清楚，对方在已经暴露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弃车，那个时候他们只要往建材城的这些商铺里一钻，要找到他们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儿的商铺少说也有上千家。 第148章 驾驶习惯 黑色奥迪车不见了！ 宋小伟一脚剎车停了下来，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以为自己眼花了，黑色奥迪车竟然就在转了一个变之后神秘地失踪了。 这怎么可能？ 自己一直死死地咬住了它的，而且两个车的距离还不到五十米，怎么可能转个弯就没了呢？ 冯子奇的大众途观已经赶到了，在宋小伟的车旁停了下来。 「小伟，奥迪车呢？」 冯子奇下车走到宋小伟的车边，看着发呆的宋小伟问他。 宋小伟眯缝着眼睛望着前面，嘴里回答道：「不见了，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什么？」冯子奇愣住了。 此时梅映雪也下了车，她听到宋小伟这么说，一把抓住了宋小伟的肩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一直都跟着它的，我和它的距离不到五十米，可是就是转了这样一个弯它就不见了。」 梅映雪和冯子奇都听明白了。 梅映雪说道：「不可能不见了，它应该是驶入了哪个店里，又或是驶进了某个仓库。」 说完梅映雪的目光四下里望去。 此刻那辆交警的车也来了，梅映雪临时抓了他们的公差，让他们帮着在附近寻找那辆黑色奥迪车。 第262页 谭开山得知这一消息眉头拧到了一起。 车子进了建材城指挥中心这边就无法从监控中了解情况了，谭开山让指挥中心那边设法与建材城联繫，接入他们的监控系统，但这需要一点时间。 莫少平点了支烟也皱起了眉头：「老谭，你怎么看？」 谭开山说道：「梅映雪的分析应该没有错，车子很可能就驶入了那个区域的某个店面或者仓库里，说明他们并不是慌不择路进的建材城，这应该是他们早就已经设计好的，是他们的应急预案，一旦被警方发现就进建材城，在建材城里设法脱困。」 莫少平抿了抿嘴：「让梅映雪赶紧看一下建材城的监控，看看那个区域当时有没有停得有大型货车，那个时间点有没有那样的大型货车离开。」 谭开山听了心里一惊，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他已经听明白了莫少平的意思，那辆车或许根本就不是驶入了店面或是仓库，而是直接钻进了货车里，然后货车带着它离开了。 接到谭开山的电话，梅映雪也是一惊，她还真就没有想到这样的可能。 姜是老的辣。 梅映雪到了监控室，还真在监控视频里看到了那一幕，早就有一辆大货车等在那儿，后面的大货箱开着，搭着桥板，那辆黑色奥迪转弯，减速，钻进了大货车，旁边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戴着帽子口罩的男子很迅速地收了桥板，关上车门，大货车像是根本就没有熄火，直接就开走了。 那个工装男子并没有上车，而是步行离开了现场。 梅映雪赶紧给指挥中心去了电话，她告诉指挥中心，大货车是从c区出去的，她还说出了大货车的车牌号，此刻指挥中心还没有完成建材城的各个口的设卡部署，因为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眨眼之间，警力还没能够及时赶到。 谭开山马上让就近的警察上路寻找这辆大货车，而指挥中心也开始切换附近的「天眼」画面。 「谭局，有发现！」 几分钟后，指挥中心一个工作人员叫道。 谭开山和莫少平忙看向监控画面，此刻就在距离建材城不到两公里的一个岔路口，监控画面中出现了半截大货车的样子，大货车的另外半截车身则没能够被摄像头拍到。 「确定是那辆车吗？」 工作人员又重新倒回去看那时间，确定地说：「从时间上看应该就是那辆车。」 莫少平嘆了口气：「他们应该已经换车了。」 冯子奇和梅映雪接到了指挥中心的电话，他们赶到那儿的时候已经有警察守在那儿了，是赶来增援的派出所的警察。 「货箱里有一辆黑色奥迪车，不过车上没有人。已经向交警部门询问过了，这辆大货车是今天凌晨在华都货运公司被人偷偷开走的，华都货运已经报了警，是辆失车，至于黑色奥迪是套牌，具体的信息需要交警部门进一步确认。」 派出所同事也是很有效率的，很短的几分钟内就已经把两辆车的情况给摸清楚了。 「他们对我们的『天眼』系统好像很熟悉，这儿虽然会被『天眼』拍到半截车身，但却看不到后面的情况，另外，这里的两条岔路都是通往乡镇的，目前这两条路上除了几个主要的路段安装了测速监控外，其他的区域是没有监控了，就算是有，他们换了车之后我们也不知道应该查哪一部车，每天从桥城市区过往乡镇的车可是不少。」 派出所的同事又说道。 梅映雪的心里有一股无名的邪火，她有些后悔，刚才在电信大楼那儿就应该让冯子奇用他的车子把那辆奥迪车给怼住的，只是当时她太小心谨慎，害怕那样做会造成不良影响，毕竟那个时候谁也不能肯定这辆车真的有问题，直到它撞向交警的那一刻才露出的原形。 冯子奇说道：「而且我们也不能肯定他们就一定会走这两条道，从这儿到建材城的d区入口步行也就是两分钟，穿过d区就是建材城的公交总站，那儿至少有六条公交线路进城。从d区到f区然后f区出去是毛尖茶城，那儿又临着马路，到了路边随便上一辆车也可以去他们想去的地方！」 梅映雪一拳打在了车门上：「让小曼他们把那三个人带回去，好好问问。」 冯子奇苦笑：「你凭什么带人家回去？他们犯了什么事儿？」 梅映雪没有说话，她也是一时气极了，冯子奇说道：「这事儿出了他们只会说是家里进了贼，他们不地蠢到承认和那些人是一伙的。除非我们能够拿出强有力的证据。」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梅映雪问道。 冯子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他突然想起了宋小伟，自己刚才忙着和梅映雪赶过来却把宋小伟给忘记了。 他给宋小伟打电话，想让宋小伟先回去，这儿暂时也没有他什么事了。 可就在他准备拨号的时候宋小伟的电话打进来了。 「冯哥，三江堰，他们开了另一辆车往三江堰的方向去了。」 原本已经有些绝望的冯子奇听宋小伟这么说他愣了一下，自己这边这么多警察都没发现那些人的下落怎么就让宋小伟给发现了，他又是怎么发现的？ 「你确定？」 「这个，唉，反正应该就是他们！」 「你看到他们人了？」 「没，但我肯定开那辆车的人应该就是开奥迪车的人！」 第263页 冯子奇让宋小伟给弄煳涂了，宋小伟并没有看到那些人，只是看到了一辆车，他凭什么从能够肯定开车的人就是开奥迪车的？ 梅映雪见冯子奇这个样子，她问道：「怎么了？」 冯子奇看了看她：「没，没什么。」说着就往自己的车边去。 梅映雪一把拉住了他：「到底怎么一回事。」 冯子奇只得小声把宋小伟来电话的事情说了一下，梅映雪知道冯子奇为什么不把这事情说出来，宋小伟只是凭一辆在路上跑着的车子就能够判断出开车的是什么人，这听起来根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冯子奇要是真往上报那他就是脑子有病。 可是梅映雪也看出来了，冯子奇好像还真相信了宋小伟的话，他这是想跟过去看看。 「我和你一块去，小罗，这儿就辛苦你们了！」梅映雪虽然也觉得宋小伟说得邪乎，可是她却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不管怎么说她都要去一看究竟的。 冯子奇开着车向着三江堰的方向去，这一次他们没有把这件事情向指挥中心进行汇报，因为他们的心里都没有谱，不知道宋小伟是不是真有这样的本事，能够从开车的技巧上判断出是不是同一个司机。 「你信吗？」梅映雪问冯子奇。 冯子奇抿了抿嘴：「不信，但我又不想错过，万一……」 梅映雪点了点头：「希望这小子真有那本事。」 梅映雪的手机响了，是谭开山打过来的。 谭开山一直在关注着现场的情况，这个时候听说梅映雪与冯子奇都离开了他有些疑惑，他不知道这两个人跑哪去了，于是便把电话打了过来。 「你们不在现场处理，跑哪去了？」谭开山的语气有些不满，耗费了这么多的人力和精力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让对方从眼皮底熘掉了。 要说他的心里没有气那是假的。 梅映雪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了想她才回答道：「我们听说有对方的线索，赶过去核实一下是不是真的。」 「哦？」谭开山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他说道：「为什么不汇报？」 梅映雪道：「总得判别出真伪才能汇报吧，万一根本就是捕风捉影的话那又得浪费多少的警力？」 谭开山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么一回事，他嘆了口气：「那好吧，有什么情况马上及时向我汇报，我就在指挥中心等着，你们千万轻举妄动，注意自身的安全。」 「好的。」挂了电话，梅映雪出了口气，她还真的害怕谭开山会一直追问下去，要是让谭开山知道宋小伟只是凭着一个人的驾驶习惯就判定自己发现了对方一定会被谭开山训斥的，因为这也太不靠谱了。 「小宋，还盯着的吗？」冯子奇打电话问宋小伟，从建材城到三江堰大约开车要走十分钟左右，不过路并不好走，那是一条老路，坑坑洼洼的，也好在冯子奇的车底盘高些，遇到那种底盘低的车子说不定就会在半道上歇菜。 「盯着的呢，现在我们已经过了三江堰，往的是柳湾小镇那边去的。」 柳湾小镇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乡镇，那只是在杨柳街镇辖区内的一个楼盘，那是一个欧陆风情的楼盘，所以才用小镇作为它带特色的名称。 「他们开的是一辆x5，也亏得是路不太好，不然我还指不定能不能追得上。」宋小伟很是谦虚地说。 冯子奇说道：「我们现在已经快到三江堰了，你盯好了，我们随后就到。」 第149章 大扳手 柳湾小镇。 这是桥城一个欧陆风情的小镇，至少开发商是这么定位的，但很多在这儿购买了房子的人却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欧陆风情」，他们只是听开发商说得高端大气，觉得住在这样的环境里有档次罢了。 冯子奇是不喜欢这儿的，一来他并不喜欢什么欧陆风情，他喜欢的还是「中国风」，二来住在这儿生活和工作上一点都不方便，上个街开车都差不多要四十分钟，真要有点什么急事再摊上个堵车什么的，那能急死人。 梅映雪就对这些更不感兴趣了，她觉得什么欧陆风格根本就是一个噱头，在郊区划一块地，弄点虚头八脑的东西就要卖出两城区的房子价格来，在这儿买房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一个心态，或许是真的有钱吧。 「小宋，没被他们发现吧？」冯子奇问道。 宋小伟吃不准，因为很长的一段路上就只有他们这两辆车。 冯子奇听了皱了皱眉，梅映雪一把抓过冯子奇的电话：「别和他们靠得太近，小心一点，一定要注意安全。」 宋小伟在电话那边应了一声。 「开快点！」梅映雪催促着冯子奇。 冯子奇一脸的苦涩，三江堰外面这条路还没有修整好，坑坑洼洼不说，很多石头包子，这样的路况他又怎么可能提得起速度？ 车子很是颠簸，梅映雪抓住了扶手。 好在这段烂路也就是一公里多的样子，不然的话折磨死人。 别看就是一公里多一点，可车子这样慢摇慢摇的也摇了差不多四、五分钟。 终于到了平坦的大路上，冯子奇加大了油门，车子飞速地向着柳湾小镇去。 宋小伟发现前面的车子放慢了速度，他记着梅映雪的话，也放慢了速度。 第264页 在柳湾小镇的大门口，那辆宝马x5停了下来。 宋小伟也在路边停了下来，此刻两辆车之间的距离大约是三十米左右。 从车上下来了两个男子，身材魁梧，其中一个的脸上还带着刀疤。 两人向着宋小伟的这边走来，看这样子他们就是冲着宋小伟来的。 宋小伟的心里有些紧张，看来自己还真是被对方给发现了。 他的手伸到了驾驶座底下，抓住了一把扳手，这车是他朋友的，平日里有什么小毛病都是他来修理，在座位底下藏一把扳手也是他教那个朋友的，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能够有一件防身的武器。 宋小伟心里在念叨着冯子奇，他们怎么还没来啊？ 从对方这样的反应来看，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他们就是刚才奥迪a6上的那些人。 宋小伟轻轻地出了一口气，他原本虽然已经认定开这辆宝马x5的人就是开那辆奥迪a6的人，但他却不敢百分百的肯定，他也怕自己闹了乌龙，那样的话在冯子奇他们那儿就成了笑话，甚至还会影响他们的判断。 那两个人走得并不快，宋小伟掏出手机又拨打了冯子奇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宋小伟急忙说道：「他们发现我了，现在正往我车子这边走来，我们在柳湾小镇的大门口，他们要是动手我可是要还手的！」 「嗯，拖住他们，我们马上到，大约需要三分钟。」 三分钟要是放在平时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可是现在对于宋小伟来说三分钟却有些漫长。 在那两个人距离宋小伟的车不到十米的时候宋小伟下车了，他的右手背在后面，紧紧地握着那把扳手，他望着那两个男人，一脸的平静。 他的淡定倒是把那两个男子给镇住了，两人停下了脚步，对视了一眼。 他们似乎在判断宋小伟的车上还有没有人。 这时宋小伟看到那辆宝马x5开进了柳湾小镇，它并没有等这两个男子。 两个男子相互点了点头，突然加快速度向着宋小伟冲过来。 宋小伟的个头不大，一米六七左右，和这两个男子差了一截。 但他却并不害怕，别看他只是个小保安，平日里他可是一直都锻鍊着的。 他拉开了架势，亮出了手里的大扳手。 两个男子见他拿着大扳手也有些忌惮，不过他们还是沖了过来。 宋小伟抡起扳手就向其中一个的腰间砸去，那人赶忙向后一闪，另一个人就上前来夺，宋小伟身子一斜，肩膀就向着他的胸口狠狠地撞了过去。 这两人的反应也是挺快的，一左一右向着宋小伟又一次扑来，他们一定要抓住宋小伟，他们想要弄清楚，这么周密的计划怎么就让宋小伟给识破了，又将他们给咬住。 他们甚至都怀疑自己的内部是不是有鬼了。 宋小伟见他们来势兇勐也不敢再和他们硬碰，他围着车子转起圈来，两个男子一时间也只能和他捉迷藏，抓住了一个空档，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就准备要合围住他。 宋小伟扬了扬手，作势要将手里的大扳手扔向前面的男子，那男子赶紧躲闪，他知道要是被那个铁疙瘩给砸中那是一定不好受。 就在他躲闪的瞬间，宋小伟斜跨一步，向着侧面跑开了，他并没有往柳湾小镇里跑，他往来时的方向跑。 两个男子在后面追。 宋小伟知道冯子奇他们马上就到了，他让自己坚持三分钟，现在应该有一分钟了吧，自己只要保证两分钟内不会被他们给抓住那他们一定会被冯子奇他们给逮住的。 想到这儿宋小伟的心里隐隐有些激动，他的脚下仿佛又来了劲儿。 两个男子没想到宋小伟竟然想跑，他们提高了速度。 宋小伟平时可是每天都跑的，而且一跑就是十几公里，那两个男子无论怎么加速总是被他甩了七、八米的距离，别小看这七、八米，在双方都全力奔跑的情况下，这点距离想要接近一点都不容易。 两个男子的心里都很是郁闷，他们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能跑，他们的心里很清楚，不能再在这小子身上浪费时间了，天知道这小子有没有后援，说不得警方早就已经收到了通知赶过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冯子奇看到了远处开来了一辆大众途观，这是冯子奇的车，他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了下来。 两个男人也看到了远处开来的车子，他们的心里升起了不安，两人的眼神一交流，他们没有再追宋小伟，而是向着南面的小路跑了。 南边的小路只能走人，车子是过不去的，从这条路去顶多十分钟就可以到杨柳街镇的镇子上。 宋小伟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追！ 最后他还是没有追去，他相信这两个只是小角色，而且刚才在车里的时候他已经偷偷拍下了二人的样子。 冯子奇的车到了，他看到了站在路边的宋小伟：「你怎没事吧？」 原来他们在车上也看到了那才的那一幕，梅映雪跳下车就准备追那两个人，宋小伟叫住了她：「别追了，他们要是到镇上去了你就算是追过去也找不到的，我拍了他们的照片。」 冯子奇笑道：「你小子，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够记得拍照片。」 宋小伟嘿嘿一笑，不过他马上就说道：「这两个人下车后那辆宝马车就开进了柳湾小镇，赶紧去看看还能不能找到。」 第265页 进了柳湾小镇他们的车子转了一圈也没能找到那辆宝马车。 梅映雪找到了这个小区的物业，物业却告知监控坏了，而且已经坏了好几天了，联繫了厂家，但厂家的人迟迟没有过来，说是还要等几天。 梅映雪很是不满：「于是你们就这么等着？」 「不等怎么办？还在保修期，如果我们找了别的人弄的话厂家就不会负责，公司也不会同意支出这样一笔费用，这位警官，总不能让我自己贴着钱为公司做事吧？」 人家说得也很有道理，梅映雪眯缝着眼睛：「这样吧，把这个小区所有住户的资料给我看看。」 「这好像不太好吧？住户的资料是要保密的。就算你们是警察也该按规矩办吧，如果你们能够拿出相关的手续我们肯定会配合你们的调查，可是现在……」 物业公司的负责人说到这儿，尴尬地咳了两声。 梅映雪的心里有气，可偏偏这气儿还不能和人家撒。 她瞪了冯子奇一眼，若不是冯子奇车子开得太慢又怎么会跟丢了那辆宝马车呢？ 冯子奇很是委屈，他已经尽力了，自己的车子开在那样的路上他的心都在滴血。 「将小区的平面图给我看看总可以吧？」冯子奇问道。 那物业的负责人笑道：「这个可以，虽然也有些不合规矩，但不存在泄露住户信息，你们是不知道，现在的人维权意识很强的，要是知道我们随便把他们的信息泄露给任何第三方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到我们这儿来闹腾，弄得不好就是群体事件，那我这饭碗可就保不住了。」 说着他便找出了小区的平面图。 梅映雪和冯子奇都仔细地看着，这个柳湾小镇一共有六个出入口，说它四通八达也不为过，那宝马车如果此刻已经离开柳湾小镇它至少可以往三个方向去，一个是归兰乡方向，另一个是去往天福县，还有一个方向是通往杨柳街镇。 他们到底是藏匿在小区时还是去了这三个方向之一呢？ 冯子奇和梅映雪都不敢确定，看来对方早就已经策划好了这次事情败露后的撤退路线了。 第150章 两个逃犯 「怎么会这样？那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办？我告诉你们，一定要找到黄小岚，而且必须保证她的安全，你们应该知道，她是破案的关键！」电话里谭开山大声地说。 梅映雪感觉有些委屈，他们已经尽力了，可是对方却十分的狡猾。 对方为了黄小岚也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就拿他们的这条退路来说吧，事先先是准备了那辆货柜式的大货车，让奥迪a6金蝉脱壳，接着换车驶到这个柳湾小区，他们甚至应该早就知道小区的监控坏了，所以才这样的肆无忌惮。 谭开山说他会让人查宝马车的去向，他希望梅映雪和冯子奇这边也尽快拿出一个章程来，接下来该怎么做。 挂了电话梅映雪的脸色有些难看，今天她可算是栽到了姥姥家了。 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冯子奇嘆了口气，点上支烟：「我不认为他们还会继续开宝马车走，我怀疑他们到这儿来就是为了换车的。」 宋小伟听了冯子奇的话说道：「冯哥说得有道理，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那辆宝马车就一定还在这个小区里！」 梅映雪抬眼看着二人：「整个小区我们都已经找遍了，包括地下停车场，根本就没有找到那辆宝马车的踪迹。如果是一个人在这小区里藏起来我们找不到也就罢了，可现在是一辆车，怎么藏？总不至于开到房子里去吧。」 冯子奇说道：「这倒是，小区是没有私家车库的，车子要么停在小区地面划定的停车位里，要么就停在地下的停车场，可是我们并没有看到宝马车。」 他又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宋小伟说道：「你们说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他们确实是换车了，但并不一定是在小区里换的，而是在距离小区某个出入口不远的地方，所以我们在小区里是看不到那辆车的。」 不管不说宋小伟这个想法还真有可能。 除了他们来时的那个出入口这个小区还有其他五个出入口，他们兵分两路，一路由梅映雪和宋小伟去靠南边的三个出入口查看，一路就只冯子奇一个人，查看北面的另外两个出入口。 大约十分钟后梅映雪接到了冯子奇的电话，他找到了那辆宝马车。 那辆宝马车就停在距离北二口约两百米的地方，看宝马车头对着的方向应该是往天福市去的方向。 「车找到了，这儿同样是监控盲区，我们还是不能断定他们往哪去了。」梅映雪可没有被这车头指向的方向迷惑，他们换了车之后无论往哪个方向去都可以，不会再有人留意到他们。 冯子奇问道：「从这儿到杨柳街镇子上要多长时间？」 宋小伟苦笑：「看你怎么去，如果是刚才你们遇到我的那个地方，从那条小路过去，走路大概十几分钟，小跑着七、八分钟也能够到，要是开车的话就得绕点路，车程需要十五分钟左右。」 梅映雪说道：「你是怀疑他们会去杨柳街镇上吗？」 「他们那两个同伙他们总要接吧？」冯子奇点点头说。 梅映雪却说道：「不一定，那两个人长着腿呢，只要约定了一个地点他们自己就能够赶过去和同伴会合，所以他们不一定会去杨柳街镇子上，我倒是觉得他们应该会折回城里。」 第266页 冯子奇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非得是城里，要我是他们就会趁着这样的机会离开桥城，这个时候无论他们往哪儿去，只要再精心地周转、换车，我们想要找到他们的可能性相当于零。」 梅映雪淡淡地说道：「你回头想想，我们有好几次差点就能够找到黄小岚，发现她的地方都是在市区里，从黄小岚失踪到现在多长的时间了？要是他们真要把她弄出桥城的话用得着等到今天吗？而且我猜测他们之所以一直将黄小岚藏在城里应该有他们自身的原因，而且他们在城里藏着我们也一直都没有找到，这一次要不是肖刚给你出了这个主意，让他们一下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话，此刻黄小岚在什么地方我们仍未可知。」 说罢，她掏出电话打给谭开山，请求让人在进城向设卡，密切关注进城向的车辆，搜查黄小岚。 冯子奇仔细地想了想，梅映雪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只是一旦设卡的话那么对方还会着急往城里赶吗？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冯子奇让她给问得没了语言，他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 宋小伟说道：「对了，我这儿拍到了那两个人的样子，希望能够对你们有帮助。」 他把照片传给了冯子奇，冯子奇马上让局里核查这两个人的身份。 很快，这两个人的信息就传来了，这两个居然都是网上追逃人员，都背着人命。 他们并不是黔州人，也不是在黔州省内犯的案子，可却都出现在了黔州。 「必须马上布置警力抓住他们！」梅映雪马上给凌力去了电话，虽然凌力已经停职，但这事情也得让他知道，队里的一些事情还得由他来布置。 凌力马止安排人手前往杨柳街镇，没有人敢忽视这两个兇徒会给社会带来什么样的危害。 「我一定要抓住隐藏在幕后的那个人！」梅映雪恨恨地说。 冯子奇说道：「只怕凌力他们到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离开了。」 梅映雪没有说话，这个问题她也说不好。 凌力很快就到了杨柳街镇，路上的时候他就联繫了镇派出所，接着他们就在镇上展开了排查。 凌力让大家一定要小心，对方的身上不知道有没有枪。 「凌队，没想到你会亲自带人过来。」秦所长递过来一支烟，凌力接着，顺手替老秦点火。 「没办法，队里现在人手很紧张，一个萝蔔一个坑。」 老秦嘆了口气：「你那事儿到底是怎么搞的，大伙听到那事情都很震惊，谁不知道你凌力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好警察，他们居然用这样拙劣的手段坑你。」 凌力苦笑：「我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呢，算了，别说我的事了，赶紧把正事办了，这两个人是从柳湾小镇的那条小路过来的，大约是四十分钟前吧。」 老秦瞪大了眼睛，四十分钟前？ 「凌队，开什么玩笑，四十分钟的时间他们可以跑出很远了。」 凌力点点头，这一点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根本就不指望能够在杨柳街镇上找到那两个人，但他相信这两个人如果真是从那条小路过来了镇上，那么他们就一定能够在镇上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不过他还是不敢大意，因为来之前莫少平说过，那两个人还真有可能就躲在镇子里，因为这样的人对方很可能只是利用一下，说不得他们已经成为了对方的弃子。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很可能在被警方逼急了的情况下狗急跳墙，莫少平说一定要保证镇上群众的安全，必要的情况下可以开枪将他们击毙。 这两个人的身上都有人命案，他们根本就没把别人的生命当一回事的。 杨柳街镇育才小学旁的一栋房子里，两个男子正在吃着泡面。 其中一个不停地看手机。 「怎么还没打电话过来？」 他的同伴一面吸了一口面，一面问他。 他抬头看了同伴一眼：「我怎么知道，妈的，他们不会不管我们了吧？」 同伴笑了：「怎么可能？我们可以替他们解决很多的麻烦，收的钱也不多。」 那看手机的傢伙想了想，点点头，将手机放在一边，也大口地吃了起来。 同伴很快就连汤都喝光了：「不过这地方安全吗？」 「应该安全吧，警察肯定不会想到我们敢在这镇上停留，这都过去快一个小时了也没见警察来，说不定他们的重点根本就没在我们的身上，他们盯着的是暴龙手上的那个女人。」 「还别说，那个女人蛮正点的，那天我就想去沾沾荦的，可是暴龙不让碰，你说这有钱人家的女人是不是都这样的鲜啊？」 「你呀，就是太好色了，这样会把我们给毁了的。」 「嘿嘿，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大哥不说二哥，刚才我见你看楼下那女人的眼神就有问题，怎么样，一会是不是乐呵乐呵！」 他瞪了同伴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样的心思？再等十分钟，如果他们还没联繫我们的话我们就自己走。」 「去哪？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是寸步难行，依我看倒不如呆在这儿，反正咱手里有钱就不慌。」 他说着就准备下楼去，他的心里惦着房东家的那个女人。 「站住，不许去，真要惹出什么动静来我们就死定了。」 第267页 同伴站住了脚，对于他同伴还是有些忌惮的。 「警察肯定会找到镇上来的，只是他们之前暂时腾不出手来罢了。」 还真是让他给说中了。 此刻凌力与秦所长正领着人在寻找此二人的下落，不过问了很多人都说没见过这两个人。 不过凌力并没有气馁，他不相信这两个人会像空气一样消失了，只怕他们没到镇上，只要到了镇上就一定会有人看到。 「你们见过这两个人吗？大约一个小时前来到这镇子的。」一个警察拿着二人的照片向路人询问。 「咦，我好像看见过，两个人的个头都挺高的，北方口音，对吧？」 警察忙说道：「对，对，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他们的？」 第151章 凌力要求做人质 时间又过去了十分钟。 躲在民房里的两个男子开始有些着急。 「看来他们真是不想管咱们了，不是说好会让人来接我们的吗？」那个一直看手机的男子沉不住气，给对方打了过去，还是提示关机的。 同伴说道：「他们不仁就休怪我们不义，我们要是落在警察的手里我就把暴龙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警察。」 另一个傢伙苦笑道：「你不会愚蠢到相信他们和我们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吧，要真是那样他们敢这样把我们给放弃吗？奶奶的，我们可是替他们做了不少的事情，就这样把我们给卖了。」 「不过他们也给我们钱了的。」 「命都要没了要钱有屁用，再说了，这点钱对他们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他们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同伴愣住了，他还真没看出自己的那个僱主到底做的是什么生意。 「唉，算了，我们还是趁着警察没出现赶紧走吧，我们去桂西，我在那儿有个兄弟，在道上混得很开的，他应该可以收留我们。」 他说话间就站起身来，同伴说道：「早知道一开始我们就直杀桂西了。」 两人下了楼，刚准备出门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老皮哥，听说你家来了两个客人？」 两人警惕地靠到了门边，那个为首的傢伙轻声对同伴说道：「完了，该不会是警察吧？」 同伴的心里也是一紧。 外面老皮哥说话了：「哟，秦所长，你倒是消息蛮灵通的嘛，我这两个客人来了还不到一个钟头你们派出所就知道了？」 里面的二人有些慌了，是派出所的，还是个所长。 听他那口气好像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为首的那个有一些后悔，自己为什么非得在这儿等对方来接呢？早知道直接就走了。 「哥，怎么办？」同伴问道。 这儿就这么一个出口，外面就是警察，他们这样出去肯定是跑不掉的。 这个时候他们身后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咦，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啊？」 女人正从楼下的屋里出来，她是老皮的媳妇儿，人长得倒是蛮俊的，特别是那小腰儿很是纤细。 两人先是被女人吓了一跳，接着为首的那个对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一下子上去抓住了女人。 「做什么？你们想做什么？」女人大声喝道。 那人的刀直接就比在了女人的脖子上，女人顿时没有了声音，她被吓住了，不敢吭声。 可就是刚才那一会的动静就已经让屋外的秦所长他们听到了，凌力眉头一皱，他问老皮：「屋里那女人是谁？」 老皮也慌了：「我，我老婆！」 说着他冲着屋里叫道：「贵香，贵香，你怎么了？」 没有回答，老皮就准备冲进去。 可是凌力却是一把抓住了老皮。 他已经意识到屋里发生了什么，他冲着秦所长使了个眼色，秦所长点点头，他明白了凌力的意思，那就是让大家小心，对方的手里很可能有枪。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要保证老皮媳妇的安全。 凌力咳了一声：「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把人给放了，手抱着头走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老皮听凌力这么说，有些坐不住了，他也反应了过来，里面那两个傢伙肯定是坏人，不然警察也不会找上门来，偏偏自己的老婆就在里面，现在看来可能已经被他们抓在了手里。 他拉着秦所长带着口腔道：「秦所，你一定要救救贵香，贵香有着身子，千万不能有事啊。」 秦所长呆住了：「你说什么？贵香她有了？」 老皮点点头：「也就是一个多月，秦所长，你知道我们要个孩子不容易啊，这总算是怀上了可怎么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呢？」 他们两口子结婚六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贵香一直就没能够怀上一男半女的，这使得老皮的父母对贵香很是不满，甚至还说贵香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两人四处求医，没想到现在还真就怀上了。 「老皮哥，你先别着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保证贵香的安全，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老皮听秦所长这么说稍微安定了一些，可现在贵香还在人家的手上，他的心还是揪着的。 凌力的喊话并没有产生任何作用。 里面的人没有任何的动静。 凌力让大家后退，然后他走到了门边，伸手敲了敲门：「我能够进来吗？我想你们谈谈。」 第268页 「你丫的谁啊，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谈，让你们领导来。」 「我就是领导，我叫凌力，是桥城市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我想我应该是有这个资格和你谈的。」 凌力在瞬间就做了决定，一定要说服他们把老皮的老婆给放了，他要用自己去交换，不管怎么样他这个刑警队的副队长总不能见着对方抓着一人质而选择无视。 里面两个人听说来的人竟然是桥城市局刑警大队的队长眼睛都亮了，他们知道自己手里虽然有人质可是毕竟只是一普通人，而一个市局刑警队长攥在手里就不一样了。 「好，你一个人进来，把你的双手放在我们能够看得见的地方。」 他们终于同意让凌力进去了。 凌力原本就没有带枪，停职以后他的配枪就已经交回去了的。 他双手高高举起，就像投降一样的动作。 他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动作，他发誓再也不会做这样的动作，太没品了。 凌力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又关上了门。 「你就是那个刑警队长？」 凌力点点头：「没错，我就是桥城市局刑警队的凌力，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吧？」 「这有什么好谈的，人在我们的手里，只要你们能够满足我们的条件，那么我们可以考虑把她给放了。」 「先放了他，我给你们做人质。」凌力坚持着。 那人皱起眉头：「我要是不放呢？」 凌力一脸的倔强：「那就没得谈，警方也不会答应你的任何条件。所以你们想要安全离开就只有听我的，放了她，抓我。」 同伴开口了：「哥，和他瞎扯些什么，赶紧让他把咱们送出去。」 凌力的目光凌厉地望向他：「闭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 凌力也已经看出来了，这傢伙做不了主，一切都要听那个人的。 他的目光又转向了那个人。 那人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还别说，你真是个爷们，都什么时候也你还能够顾及到这些我佩服你，虽然咱们的立场不同，但这事儿你做得地道。好，那我就答应你，她可以走，你必须留下来。」 他敬重凌力是条汉子，但是这并不等于他就能够放了凌力，说不得到最后他所倚仗的底牌也就是凌力。 老皮的老婆看得呆了，她没想到凌力的一句话就让人家把自己经放了，不过她很快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谢谢，谢谢你。」老皮的老婆很是感激，她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真有人挺身而出替换掉了自己。 凌力对她说道：「别谢了，赶紧出台，别在这儿添乱。」 老皮老婆小跑着离开了。 那傢伙的同伴过去把门关上，然后他又抓住了凌力，上下搜了一遍：「哥，没傢伙。」 为首那男子说道：「小心一点，这些警察很狡猾的。」 他这同伴却说道：「什么刑警队长，我看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喂，老实告诉你，在我的手上你一定要学乖一点，不然我这脾气可不好，指不定会经常给你一点颜色看看的。」 他这是想把人家刑警队长一直绑在身边呢。 门口，秦所长已经把这儿的事情向局里进行了汇报。 谭开山听了也大吃一惊，那两个悍匪还真就在杨柳街镇，胆子倒是挺肥的。 当听到凌力自己要求当人质把普通群众给换了下来之后，心里有些感动，这就是市局的警察，让那些喜欢捕风捉影乱嚼舌根子的人看看，人民警察是什么样的。 「现场那边你给我盯紧了，凌力不能有事，犯罪分子也不能放走一个，尽量拖住时间，我和特警队马上赶到，我到来之前现场的指挥就靠你了。」 谭开山对莫少平说道：「指挥中心这边你就辛苦了。」 莫少平说道：「说什么呢，赶紧去吧，你经验丰富，处理这样的突发事件要比那些小年轻要强，特警队有两个很不错的狙击手，实在不行就直接将那两货击毙。」 谭开山点点头，原本他就是这么想的，在这个时候要保证的是凌力的安全。 冯子奇和梅映雪也接到了杨柳街镇上发生的这一切，他们没想到那两个人真敢在镇子里逗留。 看来他们是被对方给彻底地放弃了，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根本对对方的事情并不清楚，否则也不可能成为人家的弃子。 这一来找黄小岚的事情也指望不上从那两个男子的身上问出点什么了。 「希望凌力不会有什么事情。」冯子奇说道。 梅映雪也附和道：「他怎么会有事呢？放心吧，他可是老刑警，这样的情况他没少应付，再说了，谭局不是已经亲自带着特警去了吗？有谭局在一定能够搞定的。我们还是把心思都放在黄小岚的身上吧，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够找到黄小岚。」 第152章 控制局面 秦所长有些急了。 他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凌力把人质换回来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有一些酸涩，凌力的情况他是知道的，现在都还处于停职期间，按说根本就可以什么事都不管，呆在家里「反省」就行了。可偏偏凌力仍旧在工作，而且还做出了这样的举动来，是什么支撑着他这么做？是信念，是作为一名人民警察的信念。 「秦所，怎么办？」派出所的干警在一旁轻声问道。 第269页 和意志力一起来的几个刑警也望向了秦所长，此刻秦所长就是现场的指挥，他们都在等待着秦所的命令。 秦所长说道：「先看看他们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等对方提条件是假，他要等的还有市局的增援，谭开山已经带着特警大队的人在路上了。 现在他们不能轻举妄动，他必须要保证凌力的安全。 此刻在里面的凌力却是一脸的轻松，他仔细打量着这两个人。 「投降吧，你们跑不掉的。」凌力说道。 那用刀抵着他脖子的那傢伙狠狠地沖他的腹部来了一下，疼得他躬起了身子。 但很快他又把身子给直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 为首那男子皱了下眉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是桥城市刑警大队的队长？你是凌力？」 凌力点点头。 那男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小子居然敢骗我？那个姓凌的已经被停职了。」 凌力笑了：「是的，我是被暂停了职务，但我还是一个警察，遇到这样的事情我自然不会不管。」 「什么？这么说他已经不是刑警队长了？」另一个男子也很是惊讶地问道。 凌力说道：「对，我现在就是一名普通的警察。」 「妈的，你敢骗我们，信不信老子弄死你！」他扬手就给凌力一个响亮的耳光。 凌力原本是可以躲的，可他没有躲，他不能确定这两人的身上是不是有枪，他怕激怒了这两人。如果只是他自己，他倒是更想放手一搏，但外面还有自己的同事和镇上的居民，万一他们俩身上有枪，到时候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为首的男子也有些后悔了，凌力的事情他们早就听说了，他不能肯定警方会不会在乎这样一个给警队「抹黑」的刑警队长的生死。早知道还不如劫持一个普通老百姓，那样还可能让警方投鼠忌器。 「哥，怎么办，这傢伙能做我们的护身符吗？」 为首的男子也不确定，他想了想然后说道：「顾不得这么多了，怎么也要试一试。」 说罢他从身上摸出了一只枪，子弹上膛，打开了保险。 他的同伴也掏出枪来，将刀收好，枪口对准了凌力。 他们有枪。 凌力心想该怎么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为首的男子对着外面大声说道：「你们听好了，要想姓凌的没事都给我退出去，退得远远的，然后给我们准备一辆车，加满油，等我们确定安全了我们才会放了他。如果你们敢耍什么花招我就一枪打死他！」 凌力乐了，原本他还在想自己该怎么将歹徒手里有枪的消息告诉外面的同事，谁知道他自己就说出来了。 而且从他们提的条件来看他们根本就不专业。 当然，凌力是不会相信他们说的，他们安全了会放了自己。 倘若他们真的跑掉了那么肯定会杀了自己的，一来是他们对警察的仇视，二来他们也不希望警方通过自己找到他们的行踪。 但凌力并不担心，他早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而且他自信就凭这两个想要他的命并不容易。 他看过这两个人的资料，他们虽然是杀人犯在逃可是之前的犯罪记录中还没有使用过枪械，从为首那人的动作来看他虽然知道将子弹上膛，打开保险，但动作并不熟练，这样的生手手上应该没有多少准头，而且他看了面前这个拿枪比着自己的傢伙，保险都没有打开。 如果他们不是有两个人，就只是自己面前的这个白痴的话，这个白痴手里的枪早就已经到自己的手上了。 想到这儿凌力突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那就是趁着为首那男子分神的瞬间夺下面前这个白痴的枪，只要对方的枪到了自己的手上，自己能够抓住面前这白痴作为肉盾的话，自己肯定能够解决掉为首那人。 有了这样的想法凌力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出手的机会。 可外面的秦所长就不淡定了，对方的手上有枪！ 凌力却在他们的手里。 要是凌力出了什么事自己怎么向局领导交代。 谭开山可是在电话里头说了的，务必要保证凌力的安全。 凌力虽然发生了那件事情，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被冤枉的。 他若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事，指不定自己要被多少同事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你们千万不要乱来，你们提出的条件我做不了主，但我会立即请示上面，这需要一些时间。」 为首的男子大声问道：「需要多少时间？」 「半个小时。」秦所长回答道。 为首的男子说道：「不行，十分钟，只能给你们十分钟，十分钟要是还没有准备好的话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秦所长皱起了眉头，十分钟的时间也不知道谭开山他们是不是能够到，从市里出来如果不堵车也得差不多半个小时，从自己给谭开山打电话到现在也就过了十分钟左右。 凌力看着为首那男子：「十分钟的时间肯定不够，离这儿最近的加油站开车就要八分钟，来回再加上加油需要的时间算在一起估计得二十分钟以上，所以你这是在为难他，万一他拿一辆没有油的车来应付你的话，那你觉得你们能跑得掉吗？」 第270页 为首的男子一愣，他也想起来了，加油站在厦蓉高速路的入口处，从这儿开车去确实约要七、八分钟，来回就是一刻钟，还有加油，自己给他们的这点时间确实不够。 可是他又不能等太久，要是等增援的警察来了那么自己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他听说特警队都是有狙击手的，他电视里可是看过，那些狙击手的枪法太吓人，几乎是一枪一个爆头。 他不想在这儿把小命给丢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我们不能等那么长的时间，要是你们的特警队来我们就真没有活路了。你也不想死吧？那赶紧给我们出出主意，不然我们若是死那你就一定会为我们垫背。」为首的男子没辙了，竟然反过来问凌力该怎么办。 凌力有些想笑，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歹徒，问一个警察该怎么办。 凌力说道：「投降，自首。这样你们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狗屁！」另一个男子骂道。 为首的男子也苦笑：「我们的身上都背着人命案，真要落在警察的手里那只有死路一条。」 凌力的心里又何尝不清楚，他说道：「那就没办法了。」 两个男子的脸上都露出了焦急之色。 「哥，要不我们押着这小子出去，随便抢一辆车先离开这儿再说。」 为首那男子听同伴这么说，他眯缝着眼睛，最后点点头：「嗯，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我走前面，你看好这小子。」 说着为首的男子就到了门边，又冲着外面大声叫道：「你们听着，赶紧给我退出去，让出条道来。」 凌力一直在等待机会，当他看到为首那男子转过身去对着门的时候他动了。 他一下子就夺下了另一个人的枪，打开保险，枪口抵住了那人的头，身子闪到了那人的身后。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那人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便感觉到了太阳穴上那枪管发出的冰凉。 「喂！」 此刻凌力的左手已经牢牢箍住了那傢伙的脖子，他这声「餵」是冲着为首那男人发出的。 为首的男子根本就没有发现身后的这个变数，现在听到凌力发声他才转过脸来，接着他呆住了。 自己的同伴已经被凌力制服，而凌力手里的枪此时正对着他。 而他的枪口是朝下的，他本能想要抬起枪来对着凌力，但凌力下面的话却让他没有了信心。 「别动，不然我一枪打死你！」 为首的男子面如死灰，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他们掌控的局面怎么一下子让凌力翻盘了。 他瞪了一下自己的同伴，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他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试着反抗一下，可是面对那黑洞洞的枪口他还真提不起勇气来。 「把枪扔了。」 凌力的声音不大，但此时听在为首的男子耳朵里却极具威慑力，他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把枪扔到了地上。 凌力手里的枪轻轻晃晃示意他站到一边去，他只能照着做，凌力把他扔掉的枪踢到了自己的身后，这才大声对外面叫道：「老秦，带着进来吧。」 外面的秦所长听到凌力的话微微一愣，凌力这是唱的哪出。 不过他也不是菜鸟，只稍微一想马上就猜到里面应该凌力已经控制住了局面。 他来不及增细想凌力是怎么做到的，带了几个人就沖了进来。 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笑了，让人将两人给铐上，然后拍拍凌力的肩膀：「凌队，厉害了，两个人两把枪居然让你赤手空拳给制服了，这回你可是立了大功。」 凌力摇摇头：「运气好罢了，别看他们都是犯过人命案的，但这样的场面他们也只是第一次经歷，这要是碰到老手的话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还未可知呢。」 说罢他取出手机给谭开山去电话，告诉谭开山这边已经搞定了。 谭开山听了以后也长长地松了口气，这两个人若是让他们跑掉的话还不知道他们会祸害多少人呢。 「辛苦了，等这个案子结案了我给你请功！」谭开山有些激动地说。 「请功就不用了，只要能够查清楚我的问题，还我一个清白我就心满意足了。」凌力说道。 第153章 赵鑫与章蕙 听到凌力的话谭开山觉得鼻子有一些酸，他说道：「凌力，我们一直都相信你是清白的，今天你的表现也证明了你是一名合格的人民警察。你放心，委屈只是暂时的，我们一定会为你正名，至于说功么也是一定要请的！」 谭开山说罢挂断了电话。 凌力的心里感觉到一股暖流。 是的，从自己出事到现在，局里的同事并没有用有色的眼光看自己，他们都对自己表现出了一种信任，就连平素不怎么相处的一些同事也表现出了对自己的关切。 也正因为这样，凌力才会一直坚定自己的信心，也正是这样，他才始终坚守着一个警察的职责。 梅映雪和冯子奇也在第一时间接到了莫少平的电话，告诉他们凌力那边已经搞定了那两个歹徒，两人打心底为凌力感到高兴。 可是凌力那边传来的消息也让他们有些沮丧，果然和他们猜测的一模一样，那两个倒霉蛋已经成了人家的弃子，他们根本对对方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 第271页 不过他们提到了一个叫暴龙的人，可是桥城的道上并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桥城道上有点名气的人警方都掌握着他们的资料，哪有什么暴龙，会不会是他们瞎说的？ 挂了莫少平的电话，梅映雪说道：「估计人家用的是假名号忽悠他们呢，看来这两个根本就是没脑子的。」 「可不是吗？两个人两支枪对着凌队，居然还是让凌队给制服了。」 「那是凌队的本事，换你去试试？说不准你还给吓尿了呢！」梅映雪冷笑，她可不认为凌力是运气好，面对这样的歹徒没有点实力就算运气再好也没用，而且同样也需要胆色，没有胆色的人估计连想都不敢去想。 冯子奇让她抢白得没有了脾气，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斗口角的时候。 他咳了一声：「还是想想怎么找到黄小岚吧。」 梅映雪也不开玩笑了，她在想的是那个暴龙，那两个人应该是见过暴龙的，她打电话给胡晓，看看胡晓能不能凭着他们的记忆画出暴龙的样子来。 胡晓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了，他说凌力已经和他说了，让他设法画出暴龙的样子，只要查出暴龙的真实身份那么距离找到黄小岚就更进一步了。 「这样，我们先回去吧。」梅映雪知道现在再继续留在这儿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宋小伟嘆了口气，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非得停下车和那两个人纠缠，当时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宝马车会扔下那两个人逃跑。 冯子奇拍拍宋小伟的肩膀：「别自责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并不是在安慰宋小伟，如果没有宋小伟的话他们也不可能会抓住那两个傢伙。 他掏出二百块钱给宋小伟，说是补贴给宋小伟的油费，人家只是一个小保安没义务贴着钱夫警方做事的。之后他让宋小伟先回伯爵去，自己和梅映雪要回局里。 回去的路上梅映雪接到了江曼打来的电话，江曼问她那一男一女怎么办。 说到那一男一女梅映雪的心里就有气，她百分百能够断定黄小岚的事情与这对男女有关系。 可是却拿不出证据。 冯子奇对梅映雪说道：「出了这档子事儿我们已经有理由请他们回去协助调查了，毕竟那伙人去过他们的住处。」 梅映雪也是这么想的，她让江曼他们将那对男女「请」回局里去，她倒是要看看这对男女到底是何方的神圣。 市局的问讯室。 女人用一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梅映雪：「警官，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梅映雪的心里有气，可是她却不能往这女人的身上撒。 她冷冷地看着女人：「说吧，你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女人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她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个事实。 「哦？是吗？」一旁的冯子奇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女人有些吃不准冯子奇为什么会这么说。 冯子奇的双手放在桌子上，左手还轻轻地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不知道为什么，女人对这声音很是敏感，这声音让她有些心绪不宁。 她感觉自己竟然有些分神。 冯子奇淡淡地问道：「你原先也是住在伯爵花园小区，对吧？」 女人点点头：「没错，我一直都住在那儿的，怎么了？」 冯子奇摇摇头：「看来你并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你之前是住在小区里的另一个地方，而不是那栋别墅。而在那儿你还有另外一个男朋友，我说得没错吧。」 女人的心里一惊，她没有想到自己原来早就已经被警察给盯上了。 女人抿了抿嘴，她突然就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宛然通知她离开那儿难道就是和这事儿有关系吗？ 冯子奇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你还有一个对你很不错的男朋友，他还为了你增排队买烤乳猪，对了，烤乳猪好吃吗？你最喜欢吃哪一家的？」 女人一下子答不上来了，她怔怔地看着冯子奇。 冯子奇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说啊，你最喜欢吃的是哪家的烤乳猪。」 女人直直地望着他，女人有些不明白冯子奇为什么非得和烤乳猪较劲。 梅映雪看出了端倪，她也知道之前冯子奇在菜场烤乳猪的摊点蹲守的事情，现在听冯子奇这么问女人她的心里马上就猜出了冯子奇的用意。 女人摇摇头：「我不挑的，我觉得哪一家的味道都差不多，而且我也不怎么喜欢吃烤乳猪，我看过报导，那些烧的烤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冯子奇笑了，那笑容带了几分诡异。 女人看得有些心惊。 冯子奇走回去，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就在几天前，你还住在伯爵花园小区的高层区b栋二十七楼的时候，你的男朋友，我指的是另一个男朋友不是给你送了烤乳猪吗？我可是听他说了，那是你最喜欢吃的，而且指名要吃天福夏记的烤乳猪，怎么现在你和我说根本就不喜欢吃了呢？对了，你的那个男朋友可是比这个要年轻多了，而且也要帅多了。」 女人突然明白了，她暗骂自己蠢，怎么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呢？ 「哦，那是我骗他的，其实我真不喜欢吃，那天他送来之后我就把它给扔掉了。」 第272页 女人倒也是能够见子打子见招拆招。 冯子奇是故意说错的，他就是要看看女人的反应。 梅映雪问道：「说吧，现在这个男朋友又是怎么一回事？」 女人说道：「他有钱，你们也知道，爱情不能当饭吃的，人都是很现实的，特别是女人。我想要的可不是什么烤乳猪，我想穿得好，吃得好，住得好，我想这不过份吧？我知道你们会说我势利、现实，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什么有情饮水饱那都是没有真正吃过苦捱过穷的人在胡说八道，如果连肚子都填不饱拿什么力气去爱？」 女人说这话的时候很是理直气壮。 冯子奇让人先把女人给带了出去。 「看来这女人也是个滚刀肉。」梅映雪说道。 冯子奇点点头，这女人的话语中有漏洞，不过至少从侧面证实了一点，那就是烤乳猪其实并不是给她买的。 男人被带了进来。 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脸的平静。 「警官，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会被你们带到这里来，我的时间很宝贵的，如果你们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我一定要去告你们！」男人开口就言辞犀利。 冯子奇瞟了他一眼：「姓名，职业，住址。」 男人愣了一下：「你不认识我？」 梅映雪瞪了他一眼：「问你呢，姓名，职业，住址！」 男人皱了下眉头，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赵鑫，奇云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住在伯爵花园小区三号别墅。」 奇云科技在桥城还真是小有名气的存在，只是平日里冯子奇和梅映雪与之并没有什么交集，所以他们不认识眼前的这个赵鑫。 不过当听男人说他是奇云科技的总经理时二人的心里都还是有些惊讶的。 只是他们的惊讶并没有写在脸上。 冯子奇点了支烟：「你和章蕙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朋友。」赵鑫回答道。 梅映雪说道：「是吗？」 赵鑫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了：「其实也不算女朋友，我结婚了的，有妻子孩子，但我和我妻子的感情并不好，已经冷战了好几年了，唉，你们是不知道这种苦，那个家我真的很厌倦了。我好几次提出要和她离婚，可是你们知道吗？她却是狮子大开口，说我若是不能满足她的要求她就要这么耗死我。后来我干脆就搬出来了，一个人住，落个眼不见为净。这之后我认识了章蕙，她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在我最失意的时候是她陪伴着我。我答应过她，只要和我家那个母老虎离了肯定会娶她的。」 冯子奇说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们认识很久了，差不多快两年了。」赵鑫回答的时候避开了冯子奇的目光，这点细节让梅映雪给捕捉到了。 梅映雪说道：「真的吗？」她的一双眼睛就像是匕首一般想要将赵鑫给剖开。 赵鑫咳了两声，尴尬地说道：「半年，我们认识就只有半年，但真正走到一起是在一个月前。她是一个很保守很矜持的女孩，和她认识的这半年时间里其实我们之间都只是普通朋友关系，直到一个月前我们才把这种关系确定了下来。你们是不知道，这半年来我在她的身上可是没少下功夫。警官，就算我不应该在没离婚之前重新找女朋友但这事情应该也轮不到警官来管吧？」 赵鑫突然来这么一句。 梅映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话题转到了那栋别墅。 「你一直住在那套别墅里吗？」 赵鑫摇摇头：「我其实经常出差，一个月在桥城呆的时间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个星期，小蕙为这个对我可是很有意见的，她说我对她不是真心的，连抽时间陪她都做不到。可是男人总得有自己的事业不是？女人就是这样，又希望你能够挣钱回家，又希望你天天都能够呆家里陪她，要是天天呆在家里那钱就自己从天上掉下来的话我也不愿意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 他一副无奈的样子。 梅映雪早编辑了一条简讯给内勤的同事，让他们帮着调出赵鑫的资料来，这个赵鑫确实就是奇云科技的老总，至于他的家庭情况只能看到他的家人叫什么在什么地方工作，夫妻间的关系是看不出来的。 第154章 再也回不去了 「今天怎么想到去大河水库的？」冯子奇问道。 他现在也有些明白了，这个赵鑫就是个吃饭了撑的有钱人，他根本就对章蕙没有一点了解。 你想想，一个月在桥城只呆七、八天的人，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女人谈情说爱？无非就只是生理上的一些需求罢了。偏偏他还想要把自己和章蕙的关系说得很纯洁，差点就要赶上文艺大片上的恋爱男女了。 「是小蕙的意思，其实我也不想去的。我今天刚从外面回来，才进屋小蕙就提出想去大河吃野生鱼，我说大河的鱼有什么好吃的，就算是野生鱼，可是让那些农民做出来就失去了味儿。我从来就不觉得大河那些农家乐的饭菜好吃，根本就下不去口嘛，而且那儿的卫生情况也是一件让人恼火的事儿。可她坚持要去，我说就在城里找一家酸汤鱼她都不干。老实说，在外面出差了好些天，回来我就想美美地睡上一觉，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她非得折腾。我就想吧，我整天忙于工作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陪她，就当是给她补偿吧，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我就答应了，让送我回家的司机载着我们就去了大河。」 第273页 这个赵鑫倒是很配合，问什么答什么，而且他的话还不少。 梅映雪和冯子奇算是听出些味来了，赵鑫根本就是被章蕙摆布的一个傀儡，章蕙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章蕙利用了他，让他带着她去大河，其实是想要引开警察。 只是这么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却因为赵鑫的出现而干扰了梅映雪和冯子奇的判断。 如果早一点识破章蕙的意图的话冯子奇很可能就已经截下了那辆黑色奥迪车，然后就没有接下来发生的那些事情了。 「警官，你们能够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真的好累，想要回去休息了。」赵鑫看起来确实有一点憔悴。 冯子奇说道：「别着急，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们还得要核实一下，会让你回去的。」冯子奇说罢示意一旁的警察把赵鑫带了出去。 接着那开车的年轻人也被领了进来，他确实是赵鑫的司机，他说他也是第一次见章蕙，平日里赵鑫很少让他把自己送回家的，都是赵鑫自己驾车，今天是因为赵鑫把驾照落在了家里所以才让他送回来的。 原本将赵鑫送到之后他就准备离开的，却不曾想章蕙提出要去大河，赵鑫开始是让他走的，可是最后还是让他送他们去了大河，因为赵鑫确实有些累了，他不想疲劳驾驶。 这并不是说赵鑫多遵守交通规则，而是他惜命，赵鑫很怕死的，司机说赵鑫常常说男人一定要珍爱自己的生命，否则挣的钱是别人的，就连老婆孩子都会变成别人的。 听司机这么说冯子奇和梅映雪都有些哭笑不得，这个赵鑫还真是个奇葩。 从司机这儿也没能够问出点什么，冯子奇和梅映雪商量了一下就把他和赵鑫给放了。 只是单单留下了章蕙。 虽然赵鑫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警方要留下章蕙，但他却没有再多问。 他隐约有些感觉到今天自己会被带到局子里多半与章蕙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又想着章蕙今天确实有些反常赵鑫不由得暗自猜测起来，章蕙到底做了什么？ 章蕙再一次被带进了问讯室。 「警官，我什么时候能走？」她问道。 梅映雪冷冷地说：「急什么？你很赶时间？」 章蕙被梅暴风雪的话给噎住了。 「警官，我是一个守法的公民，如果你们想要抓我希望能够拿出证据来。」章蕙也来了气。 冯子奇咳了一声，看了梅映雪一眼，梅映雪这才没有再说话。 冯子奇说道：「你之前的那个男朋友呢？」 章蕙愣了愣，然后说道：「分了。」 冯子奇笑道：「或许我知道他在哪，我已经让人去把他给找来了，一会你们又可以见上一面了。」 章蕙没有说话。 冯子奇又道：「你刚才说你和赵鑫在一起是因为他有钱，他能够给你一个很好的生活，可好像你之前的那个男朋友的情况也不差嘛，在匀东经开区那边他好像也是住着别墅，开着豪车。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到你这儿他就变得那么的不堪了呢？」 章蕙皱起了眉头，她没想到警方竟然知道的这么多。 冯子奇又说道：「不过他在那边好像也有一个女朋友。」 章蕙的神情微微一变，低下了头。 突然冯子奇拍了一下桌子，让章蕙吓了一跳。 「章蕙，那个根本就不是你男朋友，你们也根本不是什么恋人关系！还有，烤乳猪到底是哪家的好吃？」 章蕙懵住了，自己和那个男人之间是什么关系的问题她还在想着该怎么回答呢，怎么又扯上烤乳猪了？她突然想起了那日和向大姐一起上门的那个男人曾和自己说过一句，烤乳猪还是支山肖家的好吃，那人还有意提及了烤乳猪的调料的事儿，当时自己好像还附和了一句什么，对了，自己说他识货，只是自己确实对这玩意没有兴趣。 「支山肖家的。」她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 冯子奇冷笑：「原来你也知道支山肖家的烤乳猪好吃嘛。」 章蕙被冯子奇给弄乱了节奏。 冯子奇又说道：「你和他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他为什么要给你带支山肖家的烤乳猪？而且你也是喜欢吃烤乳猪嘛。」 章蕙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正在思考着该怎么说的时候冯子奇又开口了：「你倒是蛮聪明的嘛，让赵鑫的司机带着我们游大河，好一招调虎离山，说吧，带走黄小岚的究竟是什么人，你们又将黄小岚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谁是黄小岚。」 「那烤乳猪不是给黄小岚买的吗？你根本就不爱吃，可是她喜欢吃，你们还就得给她买，因为她身上有你们需要的东西，所以你们只能满足她的要求。」 章蕙头埋得更低了。 她还是不说话，她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的对应就是保持沉默，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是很容易说错话的，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说多错多，一旦错了就无法补救了。 可千万别弄得自己都出不去了。 冯子奇不着急了，他点上了一支烟，梅映雪有些不喜欢烟味，她站了起来：「我出去一下。」 冯子奇点了点头。 梅映雪出去了，冯子奇的一双眼睛锁定了章蕙，他的目光带着极大的侵略性，让章蕙不敢直视，这种侵略性并不是那种男人看女人时的感觉，章蕙觉得这双眼睛像是能够把她给活生生给解剖了。 第274页 「我想要支烟。」章蕙说。 冯子奇却说道：「不好意思，没了，最后一支。」 他是故意的，他可不会惯着章蕙，他要让章蕙的心理上产生一种挫败感，打掉章蕙的那种优越性。 他冯子奇不是赵鑫。 章蕙有些不自在了，她在想，他们真把那个人给找来了吗？ 那个人来了以后又会说什么？ 冯子奇还真不是骗他的，他已经让蹲守在匀东别墅的同事把那个年轻人给带回来了，理由嘛自然是拿章蕙来说事。 年轻人此刻已经来到了局里，他同样内心忐忑，他只知道是章蕙出事了，只是具体出了什么事他却不知道。这让他有些不淡定，他想尽快见到章蕙，对于这个女人他是不怎么放心的，心理素质太差。 恰好被梅映雪撞上了，梅映雪把他带到了隔壁的一个房间，然后给冯子奇发了一条信息。 冯子奇看了看手机，然后笑着对章蕙说道：「你先呆着，我去会一会你的前男友。」 他特别突出了前男友两个字。 章蕙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 冯子奇来到了隔壁，那个年轻人正坐在里面抽着烟，见到冯子奇他先是一惊，但接着就恢復了平静。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一次他们会被警方给盯上原来问题就出在这儿，恐怕自己去买烤乳猪的时候就让冯子奇给留意了，在伯爵花园电梯里遇到冯子奇也不是偶然。 他微微一笑：「咦，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原来你是警察？」 「惊讶吧？」冯子奇也笑笑，两人说话的时候极像相识的朋友，梅映雪看到冯子奇这副样子心里也暗暗感嘆，冯子奇比起之前要成熟了不少，现在越来越像肖刚了，只是肖刚要比他冷一些。 男子说道：「我听说你们把我女朋友给带到这儿来了，我想知道她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冯子奇坐下来，看着男子：「你确定他是你的女朋友？」 「唉，准确地说应该是前女友，虽然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可毕竟有过那么一段不是，我是个男人，怎么也不能翻脸就不认人了吧？所以听到她出事了我就赶来了。」 「她就在隔壁，你是不是很想见到她？」冯子奇问道。 男人点点头，他并不否认自己确实很想见到章蕙。 冯子奇却道：「不过暂时你们还不能见面，她的问题有些复杂。」 「哦？她到底怎么了？」 冯子奇捕捉到了男子眼中一闪而过的忧虑，冯子奇说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分手的？」 「也就是前两天的事情，不过我们之间的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这和她的事情有关系吗？」 冯子奇说道：「有没有关系我们会判断的。」 梅映雪插话道：「你说你们是前两天分手的，可是你知不知道她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在和别的男人交往了？」 男子沉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知道。」 「可你前几天还为了她去买烤乳猪，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生气吗？」冯子奇问道。 男子苦笑：「我只是想试着挽回，可是我的心里也很清楚，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第155章 自负的人 梅映雪和冯子奇看着这对男女分明是在演戏，还是一出苦情戏。 只是他们并没有揭穿，既然他们想表演就给他们表演的机会，给他们一个展示自己的舞台。 「你是叫周凯吧？」冯子奇问道。 男子点点头，冯子奇能够叫出他的名字他一点都不感觉奇怪。 人家是警察，要查清楚一个人根本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你家是天福的，父亲是个矿老闆，家境也算是很不错了，你自己在桥城开了一家公司，是什么公司来着？」冯子奇故意做出想不起来的样子。 周凯说道：「哪算是什么公司啊，只是一个培训机构而已，为一些社会闲散人员提供就业培训的机会。我就是闹着玩，平日里我都不怎么打理，只是偶尔去看看，那儿有专门的人负责，用他们的话说我就是一甩手掌柜。」 梅映雪埋着头正在看着周凯的资料，这是冯子奇给她的，冯子奇之前就已经对周凯做了功课的。 也正是这样冯子奇在和章蕙说话的时候有意提及了周凯。 当梅映雪看到冯子奇在资料中重点划出了就业培训这个重点的时候，她明白冯子奇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所谓的社会闲散人员可是有文章可作的。天知道他的这家所谓的就业培训机构私底下会不会干着见不得光的勾当！ 「我有些不明白，像你这样的人家里有的是钱为什么还要自己出来折腾。」冯子奇像在闲聊。 周凯笑道：「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这叫自己创业，哪能说是折腾呢？是，没错，在很多的人眼里我就是一富二代，我老头子确实有钱，这一点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但那钱是了的，不是我的，或许将来可能会是我的，但现在不是，而且我觉得我并不比我家老头子差多少，他能够挣钱我也能，我可不当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儿，那些人都没什么出息。」 梅映雪抬起头来，看着侃侃而谈的周凯，老实说，如果不是他们知道周凯是什么人还真容易被他的外表所蒙蔽了，听他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仿佛真是一个积极向上的年轻人。 第275页 梅映雪说道：「你的培训机构看规模不小啊。」 「那是，整个桥城市算是第一家，就算是省内想要找一家比我强的也不容易。我这个人比较会用人，一个合格的管理者应该是什么样的？就应该是把合适的人才放在合适的岗位上，让他们人尽其才！我呢懂的不多，可以说是个外行，但这并不影响我成为一个优秀的管理者，要是每件事情都要亲力亲为还要管理者来做什么？」 「是吗？可我所听说的你却并不那么优秀。」冯子奇看出来了，这个周凯是一个十分自负的人，他很自我感觉良好。当然，或许他的这种自负是故意装出来的，但既然他亮出了盾，那么冯子奇又怎么会错过出矛的机会？ 果然他的眉头轻轻挑了一下，对于冯子奇这话他有些不以为然：「怎么说？」 冯子奇说道：「章蕙说她之所以和你分手就是因为你不够优秀，她说你根本满足不了她的需要，所以她才会找上那个赵鑫，赵鑫你知道吗？科技公司的老总，他的公司在桥城才是真正数一数二的。」 周凯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想到冯子奇会提及这一茬，不过他的心里还真有些不服气，那么赵鑫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能够把自己比下去。 再说了，他与章蕙之间原本就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可是章蕙这么说确实让他有些生气，什么理由不好，偏偏这样拆自己的台打自己的脸。 「怎么不说话了？你刚才不是自信满满吗？」梅映雪也趁机来了一句。 周凯苦笑了一下：「这个让我怎么说呢？人各有志吧。」他有些没有底气，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他望向冯子奇：「能让我见见她吗？」 「不能。」冯子奇一口回绝了。 周凯收起了笑容，皱眉头道：「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不让我见她你们把我叫来做什么？」 梅映雪说道：「请你来是想要询问一些关于她的情况，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就算是前男女朋友你们分开也没有多久，她的事情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吧？」 周凯抿了抿嘴，点点头，这他是不能否认的，不然也太说不过去了。 「之前我问过她是不是最喜欢吃烤乳猪来着，你猜她是怎么说的？」 就连梅映雪都差点笑了，这冯子奇今天也太有意思了，显然是和烤乳猪槓上了，在章蕙那儿一直在提烤乳猪，现在在周凯的面前又提起了这玩意。 烤乳猪真就那么好吃吗？梅映雪都忍不住想找个机会亲自去尝一尝。 可她却没想到，听到烤乳猪周凯的神情变得很不自然。 周凯当然知道这烤乳猪意味着什么，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之所以会被警察盯上，最后他们不得不铤而走险转移黄小岚问题就出在这个烤乳猪身上。 那烤乳猪可是他去买的，而且还是他把冯子奇给引出来的。 要是章蕙那边的嘴上不严真让冯子奇从烤乳猪身上做了文章的话，那么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他的心里在揣测着冯子奇的心思，这个警察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 「她能怎么说，那可是她的最爱。」 「不，恰恰相反，她说她并不喜欢吃那玩意，她甚至都差点忘记了你给她买的是支山肖家的烤乳猪，看来你对她不了解，真的不了解啊。」冯子奇并没有深入，只是轻描淡写，有如蜻蜓点水一般。 可是周凯却希望他能够多说一些，至少这样他能够知道章蕙到底都和警察说了什么。 「怎么可能？是她指名要买的。」 「或许喜欢吃烤乳猪的是其他人吧。」 周凯愣了愣，没有继续说什么。 冯子奇嘆了口气：「最有意思的是她和我说，其实半年前她就已经跟赵鑫走到了一起，可你却不知道，一心一意对她，为了她还在菜场排了那么久的队给她买烤乳猪，限时专送给她，可是她却是为了拿去讨好别的男人。」 周凯松了口气，不过脸色就更难看了，虽然他与章蕙没关系，但这样仍旧让他有了一种绿起来的感觉。 「所以说女人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善变的动物。」他像是在自嘲。 「不只是女人，就连男人也一样。周凯，我可是听说你除了她同样还有一个女朋友，你现在住的地方不就是你俩同居的所在吗？平日你不在的时候还安排了人在那儿陪着她，是个男人吧，你就不怕到时候她和那个男人之间发生点什么？」 梅映雪瞪了冯子奇一眼，心道这小子的脑子里怎么是这么龌龊的想法。 她却不知道，从见到周凯的那一刻起冯子奇就在有意无意地想要激怒周凯，因为周凯太冷静，也太镇定，只有让周凯的情绪发生变化他们才有可能从周凯的身上找到突破。 冯子奇敢肯定，此刻的周凯内心是充满了警惕的，正处于防御的最初阶段，在这一刻是很难一下子攻破他的心理防御的。 所以冯子奇在言语间这充满了挑衅。 要使其灭亡必先要让其疯狂，这话是至理名言。 让冯子奇揿了底，周凯说道：「那个是我的秘书，我对他很放心，因为他是弯的。」说到这儿周凯又笑了笑，仿佛自己在说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弯的？ 梅映雪和冯子奇马上就想到了这个词意味着什么，难怪周凯会那么自信。 第276页 「其实吧，我和小蕙之间早就发生了问题，我们都感觉彼此都不太适合对方。只是因为在一起时间长了些，形成了一种习惯，所以一直以来我们都没有下狠心分手，直到不久前我们才做了决定，当然，在这之前我们早已经各在玩各的了，我们说好了互相不干涉。」 「她可不是这么说的，她是她看不上你，觉得你要什么没有什么，所以她才选择了赵鑫，至于你却捨不得她，你之所以去买什么烤乳猪也是想要挽回她，求她别离开你。但你却根本不知道，她并不喜欢吃烤乳猪。你说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相伴成为了一种习惯，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都对对方知根底，了解到不能再了解的地步？」 周凯明知道冯子奇在给自己下套，可偏偏他还就不得不点头说是。 冯子奇笑着道：「你并不了解她，如同她不了解你一样，她若是了解你就不会说这么多让你没面子的话了，她若是了解你也就不会和赵鑫在一起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们根本就不是什么男女朋友，你们之所以走到一起无非是为了某些事情的需要，比如让她帮着送送烤乳猪什么的。」 周凯抿了抿嘴，冯子奇的话让他有些接不上茬，他没想到冯子奇竟然是这么的犀利，第一句话仿佛都是击在他的要害上。 他知道好面子不好，他也知道自己有时候太自负，可是他改不了，无论在人前人后他都希望自己是最优秀的那一个，哪怕是和自己兄弟姐妹比较他也不愿意落后。 「警官，我有些听不明白了。」 「你就装吧，要是你都不明白的话那真就找不到明白人了。」冯子奇笑着递过去一支烟，周凯摆了摆手：「不会，谢谢。」 「现在该可以说了吧，那烤乳猪到底是为谁买的？」冯子奇绕了一圈又绕了回来。 第156章 刀彦飞的小算盘 小满推门进了刀彦飞的办公室。 「队长，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吗？」 刀彦飞看他一头的汗水，让他先坐下喘口气，自己给他倒了一杯水，小满也不客气，接过来一大口就喝干了。 「还记得靳小天带回村去的那个战友吗？」刀彦飞扔给小满一支烟，缓缓地问道。 小满点点头：「记得，和靳小天一样很精神的。」 刀彦飞说道：「知道他什么来歷吗？」 小满愣了一下，摇摇头，他还真不知道李奕言是什么人，他说当时靳小天和村里说李奕言是蜀川人。 「他是桥城的警察，和我们一样是刑警。」刀彦飞的话让小满一惊，他很满意小满的表情，因为他在知道这一消息的时候也很是吃惊，他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李奕言真是来春城游山玩水的，更不会认为李奕言去下坝也只是陪着靳小天回老家，相反，他觉得靳小天回下坝村的这件事情估计就是李奕言的影子在。 小满沉默了几秒才问道：「队长，你是怀疑桥城警方也在针对下坝村进行调查？可是我们并没有接到他们发出的协查通报啊，而且他们的人也没有主动和我们局里联繫。」 刀彦飞抿了抿嘴：「或许他们觉得还没有到需要我们配合的时候吧，只是他们既然已经知道我们介入了下坝村的调查之后不应该再继续这样，大家沟通一下总是好事吧？」 小满苦笑：「他们或许有什么苦衷，又或者对我们并不信任。」 刀彦飞轻哼一声：「他们凭什么不信任我们？」 小满吐了下舌头：「我也只是猜测罢了。」 「靳小天没有和我们说实话。」刀彦飞表达了对靳小天的不满。 小满说道：「或许他早就答应了人家，这也怪不得他，至少现在他还没有正式算是我们的人。对了，靳小天今天和我说了一个重要的情况！」 刀彦飞一听说重要的情况马上来了精神，刚才对靳小天的不满也飞到了爪哇国去了。 「什么情况？」 「他说从下坝村有一条路可以直通邻近的黄泥田村，只是那条路不太好走，他去查看过，那条路有人把守着的，平时是不允许任何人或车通过。」 刀彦飞眼睛一亮，要是这样这还真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难怪自己的人在下坝村搜查的时候会一无所获，看来人家早就已经有了准备。 他走到了墙边，抬头看着春城市交通图，可是地图上并没有那条路。 小满知道他在想什么，取出了手机：「这条路只有高德上有显示。」 刀彦飞看了一眼：「他们果然狡猾，在上坝村让观察点，一旦发现有危险马上通知下坝村那边，上坝村这边只要给里面争取到二、三十分钟的时间他们就能够把东西给转移到黄泥田村去，神不知鬼不觉。」 小满说道：「是啊，那条路还被他们人为制造了塌方的假象，如果只是随便地看一眼那条路是不能通车的，可只要往田里稍微那么绕一下，绕过了他们制造的障碍之后便畅通无阻了。」 「这情况村民都知道吗？」刀彦飞有些担心地问道。 他这担心是替那些村民担心，如果村民对于这些事情都知根知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话，那么这几个村子的村民就都已经不可救药了。 他更希望这些村民都是受人蒙蔽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小满说道：「村民并不知情，靳小天说这一切都是村长和他的儿子操控的，村民只知道村里有个厂子，厂子给他们发钱，而他们要做的就是保护厂子，还说厂子的生产技术是高度机密。」 第277页 刀彦飞的脸色微变，他也是从农村出来的，自然知道这些农民都是很质朴的，很容易被人利用，特别是当他们面对利益的时候大都会缺乏是非的判别能力。 「就是那个李狗剩父子吧？」 小满点点头。 刀彦飞一拍桌子：「我早就觉得那个村长有问题，表面上看着很积极地配合我们的调查，可是让他做什么总是一拖再拖，他完全是在拖延时间！」 「队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趁着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这条路的存在，我们来一次犁庭扫穴，直接搜查黄泥田村？」 小满的建议让刀彦飞有些心动，不过他也保持着清醒：「黄泥田村的地理位置很特殊，它靠近高速公路，如果从下坝村转移过去的东西已经不在黄泥田，而是经由高速路暂时弄去了别的地方那我们就会扑空，这样一来也等于告诉他们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你觉得他们还会再用这个据点吗？」 小满听了也深以为然，他说道：「要不这样，让靳小天暗中查个仔细，如果东西没有转移，那么我们就立刻行动，派人把守住高速路的那头和上坝村这边，来一个瓮中捉鳖！」 刀彦飞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可是有一点他却没有把握，靳小天真有这样的本事吗？ 要是靳小天能够多个帮手就好了，可是春城警方的人肯定是不能用的，一旦被对方察觉那可就打草惊蛇了。 他突然想到了靳小天的那个战友，桥城来的刑警李奕言。 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小满不解地问道：「队长，你笑什么啊？」 「我在给靳小天寻帮手呢。」 说罢，他掏出手机给局领导去了电话，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李奕言的情况。 范诚和李奕言此刻正在吃午饭，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走进了春城警方的视野。 李奕言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是莫少平来的电话，赶忙接听。 「小李啊，是这么一个情况……」莫少平直接就进入了主题。 李奕言听了之后说道：「明白了，我今晚就回上坝村去。」 电话那边莫少平让他把电话交给范诚。 范诚接过电话，莫少平说道：「老范啊，李奕言已经让春城警方给盯上了，现在人家要让他配合对黄泥田村进行暗查呢，你们继续呆在一起反而会对你的安全有影响，我觉得你最好先住到夏碧君那儿去，她在春城的人面儿也广，和她在一起一来可以和她一起进行外围的侦查，二来也可以保障你的安全。」 范诚一怔，让他和夏碧君住一块？ 他说道：「莫局，我自己一个人没有任何问题。」 莫少平说道：「老范，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老阎也是这么说的，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处境，要是没有人在身边一旦出事连个和我们打招唿的人都没有！老阎可是说了，这不是在和你商量，这是命令。我已经和夏碧君通了电话，半个小时后她亲自过来接你。老范，你要是想查案最好听我们的，否则我们只能请你回桥城了。」 莫少平根本就没有给范诚一点迴旋的余地。 范诚很是无奈，他知道这也是市局的领导对他的关心。 挂了电话，他半天没有说话，他还真担心自己真和小姨子在一个屋檐下是不是能够和平相处。 「范大，其实莫局他们也是为你好。」李奕言自然已经听到了莫少平和范诚的对话。 范诚点点头，不说话。 李奕言又说道：「夏姐人也挺好相处的，而且我看得出她对你也很关心的，你若是一个人我反倒不放心。」 范诚拍了一下他的头：「小毛孩子，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你才让我不放心。你去了下坝村之后一定要凡事小心，千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赶紧和春城警方联繫，别逞强，要知道我们面对的都是一帮兇恶的歹徒，为了利益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李奕言笑了：「没事，反正我们原本也打算去探一探这个黄泥田村的，老实说，当时你说你也要去我就不知道该怎么阻拦你，现在好了，春城警方介入，而且点名让我和小天去，你就放心地等我们的消息吧。你呢就好好与夏姐合作，把那个岳池的情况给弄清楚。」 两人又说了会话，大约半小时后夏碧君就来了。 范诚上车后一句话都没说。 「喂，板着个脸给谁看呢？」夏碧君不满地斜了他一眼，然后发动车子。 范诚有些尴尬：「我哪有板着脸了？」 「别以为我稀罕和你在一起，要不是你们莫局亲自打这个电话我才不伺候呢！」夏碧君说这话的时候脸微微一红，她很清楚自己说这话言不由衷。 范诚嘆了口气：「我们能不一见面就掐吗？」 夏碧君说道：「谁让你给我甩脸色的？就许你板着脸不许我发发牢骚吗？」 范诚苦笑：「好吧，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牴触情绪还满大的。」 范诚干脆不说话了，他很是郁闷，怎么自己说什么都不对？不说也不对。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天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 「我查到了岳池手底下的那个骆驼最近和桥城的两个号码联繫频繁。」说着她便说出了桥城的那两个手机号码。 第278页 范诚眯缝着眼睛：「这两个号码估计也不可能留下什么线索。」 「是的，都是地摊号，现在要求实名制已经好几年了，可是总会有这样的地摊号存在。」 范诚说道：「只要有利益，就会有不顾一切的人。」 第157章 恩威并重 要是能够查到与骆驼联繫的那个人是谁就好了。 「嘟嘟还在桥城吧？」夏碧君问道。 范诚点点头：「是的，不过她已经和冯子奇闹崩了。」 「什么意思？」 「她和冯子奇已经说开了，不会再纠结于情感。」范诚回答道。 夏碧君皱起了眉头：「那她还逗留在桥城做什么？」 范诚扭头看了她一眼：「这个也是我想知道的，我觉得她这次去桥城并不仅仅是去见冯子奇，应该还有其他的什么使命。这个冯子奇也是的，我之前就说过，一定要弄清楚嘟嘟去桥城的真实意图，可他却弄成了这样。」 范诚这话就有些冤枉冯子奇了，这一回冯子奇根本就是被动的，并不是他主动提出不与嘟嘟来往，而是嘟嘟提出来的。当然，对于冯子奇而言他确定是松了口气，可是这样一来警方想要知道嘟嘟去桥城的目的就得费些功夫了。 「给莫局打电话，不管怎么样都必须弄清楚嘟嘟去桥城都接触过些什么人，做了什么。」 夏碧君还是认为嘟嘟不会凭白无故地跑这一趟，要是只是想要和冯子奇说清楚一个电话就能够解决问题，就算想再见冯子奇一面，可说清楚了她还在桥城逗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此刻，春城，岳池的住处。 岳池正在书房写毛笔字。 他的字写得并不好，可是他喜欢写，他喜欢这种感觉，他常常对骆驼说，写毛笔字和泡茶这两件事情是最能够磨练一个人的心智的，还能够养性，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的一丝不苟。 「老闆，嘟嘟的电话。」骆驼进来将手机递给岳池。 岳池接过电话：「事情怎么样了？」 「哪那么快？」嘟嘟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你不该冲动的，你和那姓冯的小警察摊牌摊早了，一旦摊牌你就没有了继续在桥城逗留的理由。」 嘟嘟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这是我的事儿，再说我和申飞的事情是可以说得过去的，你能够知道我和他是通过数独群认识的，那些警察应该也能知道，老实说，在这之前我并不知道他是个警察，要不是你去调查人家至今他对于我而言也只是一个陌生的网友而已。」 「总之你自己小心一点，你这一趟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这个申飞喜欢上你，发现这个苗头你就赶紧离开桥城，不过一定要比例他留下一点希望，明白吗？」 「爸，我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生意场上的工具。」嘟嘟的心里很难受，被自己的父亲利用，这让她有一种被亲人出卖的感觉。 岳池嘆了口气：「爸也是没有办法，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喜欢上姓冯的那小子，原本我想那姓冯的要是对你有意思，能够为了你付出的话我会尽我所能，让你们下半辈子过得无忧无虑，可是他却辜负了你。至于说这个申飞，他对我们确实很重要，不过你放心，爸只是想让他帮着取回一件东西，不会对他有太大的影响。嘟嘟，爸爸知道你委屈，但你也要体谅爸爸，爸爸也是逼不得已。爸爸向你保证，这种事情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嘟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掉了电话。 「唉！」岳池长长地一声嘆息，他的嘆息是发自内心的，这么多年来他还真没有逼嘟嘟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可是这一次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老闆，她以后会明白你的一片苦心的。」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岳池有什么闪失，那么嘟嘟和她的母亲今后的日子也可想而知。 岳池放下了手里的毛笔，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最近你没少和那个人联繫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似乎能够洞穿骆驼的内心。 骆驼的心里一紧，低下头：「老闆，我也是为了公司好，我对老闆一直都是忠心耿耿，这一点我敢对天发誓。」 岳池坐了下来：「骆驼，你跟着我的时间不算短了，有一点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无论什么都不能成为你擅作主张的理由。之前我说过，在风声没有过去之前不许出货，可是你却偷偷发了两次货出去，还有，那个人当时我就说过他的心太大，和这样的人共事很可能会是与虎谋皮，可你却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怎么，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能耐了，要不我这老闆的位子你来坐？」 骆驼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根本就没有逃过岳池的眼睛，他更没有想到岳池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他明显感到岳池话语中的冰冷，还有岳池的那双眼睛仿佛能够杀人。 「老闆，我，我……」他想解释，但他知道自己老闆的性格，这种事情他越是解释就越是让人觉得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岳池站了起来，走到了骆驼的面前，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他是不是觉得我像一块阻止你们发财的绊脚石？他是不是对你说过只要你把我搬开的话，那么你们俩的合作一定能够所向披靡？」 第279页 骆驼没有说话，岳池猜得没错，那个人确实是这么说的。 那个人显然对岳池并没有太多的好感，他一直怂恿着骆驼取岳池而代之。 可是骆驼不敢，他不是没这个心，只是没这个胆。 他口口声声说他对岳池忠心耿耿，可是他的忠心是建立在不敢背叛的基础上，他知道岳池的手段，岳池深藏不露，就连他都不知道岳池到底有多少张底牌。 岳池是信任他，可他相信他绝对不是岳池唯一的力量。 「骆驼，你变了，你开始变得贪婪了，为了钱，你可以不顾一切，这一点很不好，这样你不仅会害了你自己，同样也会害了我们大家。」岳池语重心长，一双眼睛也眯了起来。 骆驼一下子跪到了地上：「老闆，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好好做事，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样只会让我看不起你。」岳池拿起了雪茄菸，骆驼站起来过去帮他点火。 岳池没有拒绝，这让骆驼松了口气，能够让他点这支烟说明岳池并没有想要一棒子打死他的意思。 「老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和他联繫了。」 「不，该联繫还是得联繫，怎么着也是一条财路嘛，我岳池也不是迂腐的人，我不会拒绝任何一个发财的机会。对于他我也是蛮欣赏的，有机会我还真想会会他。」 骆驼低声说道：「他轻易不会见人的，我曾提过见上一面，可是他没有答应。」 岳池冷笑：「干我们这行的谁都不希望站在台前，可是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幕后的。对了，他就没有代言人吗？」 「有，好像遇到了些麻烦。」骆驼道。 「他毕竟也是个普通人，总会有看走眼的时候。」说到这儿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骆驼，骆驼他不是也差点就看走了眼，要不是他一直都很警惕，戒备心强，他也不会让人盯着骆驼发现骆驼的这些事情了。 「他很厉害，桥城警方出的这些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岳池皱起了眉头：「桥城警方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大手笔啊，先是禁毒大队的大队长，接着是督察室主任，又把一个刑警队长也拖下了水，这个人对警方的情况很清楚，我怀疑很可能就是警察内部的人。」 骆驼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桥城的这条路我们必须打通，现在看来那个江长河是靠不住了，他斗不过这个人，所以你还得继续和他联繫，要知道桥城这条路可是通往北方市场的必经之路。但我们不能让他掐住了命脉，合作可以，但不能完全处于被动。」 骆驼知道岳池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被动的人，凡事他都希望能够主动。 岳池眯缝着眼睛看着骆驼：「我在春城和江长河的矛盾大多都是你挑起来的，这也是他的计划中的一部分吧？他清除了桥城的杜洪泽，然后想借我的手把江长河给灭了，他并不是真心想和我合作，他想让你取代我，然后你就成为他的一个傀儡。以你的脑子玩不过他，他就算卖了你，你也只能乖乖的替他数钱。」 说到这儿，岳池喷出一口烟雾：「我真的对这个人越来越感兴趣了，真想早一点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对了，嘟嘟的事情你别和他说太多。」 「放心吧，我没和他提到嘟嘟的事。」骆驼回答道，他的心里却在想着连他都不知道岳池要嘟嘟去桥城做的什么。 岳池看着骆驼如今的这个样子，他知道只是大棒是不行的。 「我老了，我的生意以后还得依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去做，昨天我已经让陈律师去拟了一份合同，我决定分给你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骆驼一惊，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意味着什么他的心里很清楚，一年下来那收益也是个天文数字。 他的心头一热，连眼眶也热了，自己之前那么做对得起岳池吗？ 「老闆，我该死，我不是人，我……」 看到他感激涕零的样子岳池十分的满意，岳池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这叫什么，这叫恩威并重。 岳池摆摆手：「行了，大男人的，别动不动就这副样子，总之你要记住，只要诚心为公司做事，我会记着你的好的，当然，你也得把下面的人盯紧了，有谁敢做出出卖公司利益的事情，那我绝不手软。还记得三年前的薛兵吗？他可是比你骆驼厉害吧，可他轮着好下场了吗？没有。背叛者死，在我这儿这就是铁律，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即便以后也绝不会动摇。」 骆驼的后背已经渗出了汗水，这话说是让他好好驭下，又何尝不是给他骆驼敲的一记警钟呢？ 他忙说道：「我会严格约束他们的。」 第158章 明天离开 入夜。 范诚站在窗边，点着一支烟，皱着眉，他的目光凝视着远方。 夏碧君端着一杯咖啡来到了他的身后：「想什么呢？」 范诚没有回头，他轻声说道：「小李应该快要到下坝村了吧。」 「你担心他会出事？」夏碧君抿了一口咖啡，也站到了他的身旁，目光随意地望向窗外。 范诚点点头，他确实有些担心李奕言和靳小天。 了并不否认这两个都曾是优秀的军人，特种部队出身，但他们并没有实际的办案经验，而且在范诚看来黄泥田村的情况远比他们想像的都要复杂得多，他们能够应对吗？ 第280页 「你应该相信他们的。」夏碧君道。 范诚没有说话，只是无奈地笑笑。 夏碧君靠在落地窗的玻璃上：「成长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想当初你刚从警校毕业的时候不也经歷过这样的阶段吗？你不能老把他们当成孩子，他们要成熟，要长大就必需去面对，去接受这样的考验。」 话是这么说，可范诚知道其中的兇险。 「老莫那边已经安排人盯着那个嘟嘟了，他们发现一件怪事，嘟嘟居然和申飞走得很近，而且看上去他们好像并不像是刚刚认识。」范诚说到这儿嘆了口气，申飞是他的兵，他是看着申飞成长起来的，申飞从警校毕业以后就一直跟着他，可他却不知道申飞居然与嘟嘟认识。 一个在桥城，一个在春城，他们是怎么有交集的？ 夏碧君也愣了愣，申飞她是知道的，她问道：「老莫没有问问申飞是怎么一个情况吗？」 「老莫说先看看。」 夏碧君说道：「你是不是也担心申飞有问题？」 「这小子是我亲自带的，他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范诚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底气的。 此时，在桥城的一家咖啡厅里，申飞正和嘟嘟一边着咖啡一边聊天。 这两天申飞只要不上班嘟嘟都会约他，嘟嘟的理由很简单，她对桥城人生地不熟悉的，好容易抓到了一个能够陪她的人。 申飞也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光，这让他有一种似乎在恋爱的感觉。 虽然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就只是几天，申飞却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 「对了，我准备明天回去。」嘟嘟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申飞有些惊讶：「明天？」 「是呀，我已经来了好几天了，该玩的地方也都去过了，我爸打电话来让我回去，让我帮着做点事儿。」嘟嘟像是很随意地说着，申飞的脸上却带着一沫淡淡的失落。 「怎么，捨不得我走啊？」嘟嘟抬眼紧紧地盯着申飞，申飞的脸一红，低下了头：「没，没有。」 嘟嘟笑了，她的笑容很灿烂：「捨不得我走你就说啊，不过说了也没用，我还是会走的。你可以到春城来找我，你有我的电话，你来春城我也好好陪你玩上几天。」 申飞也笑了，其实他的心里早就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只是他没有想到散得那么快。 「那可就说好了，到时候我来春城你可别躲着不见我哈！」申飞说。 嘟嘟用力地点点头，她能够感觉到申飞已经对她有意思了。 这让她的心里有些负罪感，她之所以决定明天离开也是不想申飞陷入太深，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个申飞也很优秀，可是她还是对冯子奇念念不忘。 「其实就这样挺好，我们都只是彼此的过客，过了就算了，至少回忆是美丽的，不是吗？」 嘟嘟的话让申飞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嘟嘟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申飞把她送到了酒店，她并没有邀请申飞进去坐坐，而是微笑着和申飞招手告别，申飞的心里有些酸涩，他说道：「明天什么时候走？我来送你。」 嘟嘟摇摇头：「不用了，我不喜欢那种伤离别的情景，我一个人来，一个人走。那首诗怎么说来着的？悄悄地，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说罢，她关上了房间。 申飞心里暗暗嘆息，她真的没带走一片云彩吗？ 嘟嘟坐在沙发上，发呆。 她何尝不知道这么做对申飞来说很残忍？但她更不想欺骗申飞。 她没有按着岳池的意思去把申飞迷得五迷三倒的，她知道父亲一定会不满意，可那又怎么样？ 她甚至根本就不想回春城去，她想找个地方藏起来，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到的地方。 她突然觉得活得好累，不明白她的父亲为什么要那么多钱，在她看来钱够用就行了，可是父亲却总嫌不够，钱再多最后不也只是一个数字吗？相比很多人来说他们已经过得很好了，可父亲为什么还要冒这样的险？ 「爸，我想出国。」嘟嘟给岳池打电话。 岳池听她的第一句话先是一愣，接着马上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嘟嘟说道：「没有，就是觉得太累了，想出去散散心。」 听她这么说岳池才放下心来，他就担心嘟嘟在这边的发生什么意外。 「等过段时间吧，我会把你和你妈一起送到国外去。」 嘟嘟说道：「这样吧，再给我打点钱过来。」 「行，明天一早我就给你打一百万，嘟嘟，爸知道你不开心，但为了这个家，再忍忍，相信那个姓申的你可以应付好的。」 岳池说完挂了电话。 申飞开着车准备回家，却意外地接到了莫少平的电话。 「莫局，有什么事吗？」 现在可是已经十点多了，莫少平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找自己才对。 「申飞啊，你到我家里来一趟。」莫少平的语气很平静，申飞愣了一下，如果是公事的话应该是在局里说，如果是私事，莫少平找自己能够有什么私事啊？ 不过他也不好问。 很快他就到了莫少平家，莫少平的妻子很热情地招唿他在书房里坐下，给他倒了杯茶，然后才带上门出去。 第281页 莫少平正在看着一份文件，申飞没有打扰他，静静地坐在那儿。 几分钟后莫少平才放下文件，取下老花眼镜：「小申啊，最近这段时间你的进步很大，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 申飞忙说道：「我更希望范大能够回来主持工作，老实说，我觉得还是蛮吃力的。」 他说的是实话，以前有范诚在，什么事情都能够弄得井井有条，他虽然具体做了很多的工作，真让他主管全盘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相比起范诚的掌控力来就差了许多。 莫少平点点头：「我们也希望老范能够重返工作岗位，只是现在的情势看来很严峻。所以你还得多辛苦一些，把工作抓好。」 申飞应了一声，不过心里却很是狐疑，莫少平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肯定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 「莫局，有什么事情您就直说吧。」申飞忍不住说道。 莫少平笑了：「你呀，还是那么猴急，一个优秀的警察就应该有耐心，沉得住气。」 申飞微微有些脸红，自己这养气的功夫确实很差。 莫少平收起了笑容：「这两天你是不是都和一个女孩在一起，滇南春城来的。」 申飞的心里一凛，他确实这两天都和嘟嘟在一起，只是这是自己的私事，他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怎么莫少平就突然问起了呢？ 莫少平是怎么知道的？莫非…… 莫少平见他这副样子马上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小申，你可别误会，我们并不是针对你，我们真正关注的人是那个女孩。」 「她？她怎么了？」申飞此刻更是震惊，他没想到莫少平会说关注的对象是嘟嘟。 莫少平递给他一支烟：「你先别急，冷静地听我说完。」 申飞接过烟来，打了两次火才把烟给点上。 他的手有些颤抖，自己喜欢的女孩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警方关注的对象了？ 细想嘟嘟是从春城来的，而此刻局里重点正在查办的案子他不由得一身冷汗：「莫局，莫非她和那个案子有关系？」 莫少平点点头：「没错。」接着莫少平就把滇南那边的一些情况和申飞说了，申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当听到嘟嘟和冯子奇之间的故事时他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小申啊，我问你，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接近你，这些你必须如实回答。」 申飞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并没有一点的隐瞒，把一切都告诉了莫少平。 莫少平听完以后皱起了眉头，听申飞这么说他们之间就只是简单的交往，而且是纯网友性质的，嘟嘟根本就没有向申飞提出任何的要求。 「她说她明天回去，具体什么时候她没有说。」申飞最后补充了一句。 「哦？明天就回去了？」莫少平也弄不明白了，难道她接近申飞只是偶然？ 怎么可能，莫少平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情。 可是他却想不明白嘟嘟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如果她真是想在申飞的身上做文章的话，那么她应该趁热打铁，在申飞对她有好感的时候做点什么，这样他们才有可能控制住申飞为他们所用。 「小申，你是不是喜欢她？」莫少平问了申飞一个很私人的问题。 申飞咬了下自己的嘴唇，然后点点头。 不过他马上就说道：「莫局，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不过你要相信我，我是警察，我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而且也具备应有的警惕性，之所以这一次我没去查她的来歷是因为她在我面前表现得很正常，我是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这身警服的事情的。」 莫少平点点头，他相信申飞的话。 「你别多想，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们关注的不是你是她，在这个时候她到桥城来我们不得不多想一想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她还和你联繫的话该怎么办你心里一定要有数。」 「莫局，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摸一下她的意图？」 「嗯。」莫少平没有否认。 申飞说道：「我明白了，莫局，还有什么事吗？」 莫少平吐出一个烟圈：「老范一直都很看好你，好好干，别给他丢脸，别让他失望。」 听莫少平提起范诚，申飞又生出了几分内疚。 第159章 靳小天的忐忑 靳小天下午就接以了小满的通知，让他晚上在家里等着，会有人来找他，然后他们一起夜探黄泥田村。 小满并没有告诉靳小天要来的人是谁，这让靳小天的心里有些不踏实。 去黄泥田村暗探他不怕，他怕的是来的那个人没有经验，两个人的配合不默契，那样就增加了不小的危险系数。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颇有些坐立不安。 他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要是小满派来的人有什么闪失他就不好说了。 对于能够进春城市局他还是很期盼的，虽然还不能算是正式的干警，但至少也能够参照公务员的待遇，这对于他而言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是不是遇着什么事了？」老靳头的眼睛都让他给晃得有些花了，关切地问道。 他了解自己的这个孙子，要不是遇到什么难事靳小天绝对不会这样。 靳小天苦笑：「市局今晚会派人来让我带着一道去黄泥田村看看。」他说得很轻松，去看看，但其中的危险老靳头却是知道的。 第282页 老靳头问道：「来的人你认识吗？」 靳小天摇摇头，市局的人他还真不认识。 老靳头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危险程度，他嘆了口气：「要是小李在就好了，至少你们俩在部队就经常配合，有默契。」 靳小天心道可不是吗？想到了李奕言他才发现今天一天李奕言都没有给自己打电话。 他掏出手机给李奕言打过去，关机的。 又打范诚的电话，在通话中。 放下电话，他悻悻地坐了下来。 老靳头咂吧着旱菸，眯着眼：「别太担心，凡事小心一点，能查就查，真被人家发现了就赶紧跑，我不担心你，这附近的几个村子你都门清，又在部队锻鍊了那么些年，他们危及不到你，倒是市局的那个同志你一定要设法保护人家的周全，可不能在我们这儿出什么事。」 老靳头这话完全也是为了靳小天考虑，靳小天能够被市局接纳他也跟着高兴了很久的。 「爷爷，我不想让您再继续呆在村里了，不安全。」 靳小天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他是怕自己若是有什么闪失会连累自己的爷爷。 「你小子说什么话呢，爷爷要是不在村里你还能够说出什么理由留下呢？」 靳小天说道：「这儿也是我的家，我爱留下谁也不能说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你觉得那样他们会不起疑心吗？」 靳小天知道爷爷说的是实话，可是他真不想让爷爷跟着自己提心弔胆的，更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爷爷受到伤害。 老靳头轻轻磕了磕烟锅子：「小天，爷爷知道你孝顺，但那句话你听说过吗？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爷爷虽然老了，但并不煳涂，如果李家父子真利用乡亲们想要挣钱想要致富的心思哄着乡亲们去做一些违法的事情，作为下坝村的一员爷爷也有义务阻止他们这么做的。爷爷老了，或许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但帮着你们打打掩护还是没有问题的。放心吧，爷爷在这村里可不像你想的那样，我真要站出来说句话还是有人会听的，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该做什么你放开手去做就是了，别考虑爷爷。」 靳小天听了老靳头这番话，鼻子有些酸，老靳头的形象在他的心里就显得更加的高大了。 这是一种大义，却没想到会出现在爷爷这样质朴的农民身上。 「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敲得很轻，靳小天还是清楚地听见了，而当他听到这很有规律的敲门声时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这敲门声是他曾经熟悉的节奏，他已经猜到了来的人是谁了。 怎么会是他？难道他就是市局说的那个要和自己一起去探黄泥田村的人？那就太好了。 见靳小天露出了笑容，老靳头一头雾水，但当靳小天扔下一句：「小李回来了。」然后跑去开门的时候老靳头释然了，来的人居然是李奕言，这确实出乎了爷孙俩的预料，但这也让老靳头的心里踏实不少。 李奕言进了屋，很有礼貌地叫了一声爷爷，老靳头笑着点头应了，将大茶缸递到了李奕言的面前，李奕言接过去也不客气，就着大茶缸大口地喝了起来。这是老靳头泡的地道的苦丁茶，那味道虽然喝起来苦，回味却带着甘甜。 「没想到会是你，你们和春城警方取得联繫了？」靳小天问道。 李奕言一副无辜的样子：「联繫个屁，之前我不是在村子里露过面吗？春城这边因为对你有所关注所以就连我也一併查了一下，查到我是桥城方面的人，这次他们想让你夜探黄泥田村就抓了我的差，让我和你一道去。」 「也亏得是你，要是换一个人的话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靳小天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李奕言也是聪明人，他猜到春城这边肯定没有和靳小天说来的人是自己，所以靳小天才会有这样的担心。 在部队的时候就是这样，大家都希望配合行动的都是熟悉的人，大家彼此都了解，有默契。 李奕言笑道：「行了，这下你放心了吧。」 「放心了，放心了！」没想到回答的人竟是老靳头，李奕言和靳小天相视了一眼，两人都笑了起来。 春城，夏碧君的住处，范诚还是坐在沙发上，他刚刚和莫少平通完电话，莫少平将自己和申飞的谈话和范诚说了一遍，范诚听了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申飞是他亲自带出来的，他当然不希望申飞真有什么问题。 这么看来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申飞与嘟嘟确实是网友，两人都在一个数独群，这只是一个偶然，这次嘟嘟来桥城原本是冲着冯子奇的，可当她知道自己和冯子奇不可能的，沮丧的时候便约了申飞相见，只是想在桥城有个人陪陪她。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嘟嘟这一趟并不是冲着冯子奇来的，她甚至对冯子奇并没有那样的心思，她的真正目标就是申飞，她想在申飞的身上做文章。 申飞不是冯子奇，申飞要年轻些，特别是范诚知道申飞在男女感情的这个问题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经验，所以遇到嘟嘟这样的女孩如果没有人从旁指引的话他是根本就没有免疫力的，很可能就会被嘟嘟给迷住，到时候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也亏得莫少平发现得早，不然申飞自己是没有这样的警惕的。 第283页 信息提示音传来，范诚看了一眼，轻声道：「小李已经到了靳家。」 一旁正在电脑前工作的夏碧君眼睛仍旧望着笔记本的屏幕，嘴里应了一声：「哦，现在时间还早，他们应该是后半夜才去吧？」 范诚点点头，李奕言临走之前他就交代过，行动等到后半夜，那个时候村民应该已经进入了梦乡，而对方留在黄泥田村守着的人就算再小心戒备那个时候也应该已经睏倦了，虽然不敢说他们会睡去，但至少那个点儿他们的反应会相对迟钝得多。 「你也先去休息一会吧，差不多到点我叫你。」夏碧君说。 范诚皱起了眉头：「都快十二点了，你不休息吗？」 「我手上还有点工作要做，得把这份材料完成然后给所里的同事发过去，明天一大早他们要代我上庭的，我人不在桥城，所以尽可能给他们准备得充分一点，以免在法庭上他们抓瞎。」 范诚知道夏碧君很拼，但却没想到她会拼成这个样子，看来夏碧君的成功并不是运气与偶然，而是她不懈努力的结果。 这一整天他已经看到了，夏碧君不仅要帮着自己查岳池这边的事儿同时她还要顾及到律师事务所的工作，那些工作有很多都是文字性的，她在电脑面前一坐就是三个多小时，就没见她站起来过。 「你这样一直坐着不好，最好个所小时站起来走动一下。」范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夏碧君抬起头看向范诚，她的心里也有些奇异的感觉，范诚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你是在关心我吗？」夏碧君问道。 范诚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夏碧君笑了：「去睡吧，到点儿我叫你。」 范诚看到她脸上的那份笑容竟有些恍惚，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夏碧君的姐姐。 老实说这两姐妹还是有几分相像的，特别是夏碧君笑起来的时候那神态简直就和她姐姐一模一样。 范诚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大步向着夏碧君给他安排的房间走去，他不敢再看夏碧君的那张笑脸，他的心跳有些快，脸上也微微有些发烫。 这是怎么了？范诚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没有出息，她可是自己的小姨子。 范诚的落荒而逃让夏碧君感觉到有些开心，她何尝看不出范诚在面对自己时的那份窘迫，而且她发现范诚好像挺喜欢看自己笑的，刚才范诚发呆的样子十分的可爱。 她掏出一面镜子，自己对着镜子笑了起来，不过很快她的笑容就消失了。 「他的心里是有姐姐的，他喜欢看的并不是我，而是姐姐。」她自己也发现了，原来自己笑起来那么像姐姐，怪不得范诚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她轻嘆了口气，不过很快她就又露出了笑容，原来他的心里一直都是有姐姐的，只是他却并不善于表达他对姐姐的感情罢了。 第160章 电话示警 凌晨一点四十分，靳小天和李奕言出发了。 临出门的时候靳小天交代李奕言经过村东口老张家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他家的那条狗是肯定会听到他们的动静的，一旦狗叫起来他们就得先藏起来，以免被人发现。 在农村很多人家户都养了狗，一些狗听到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叫得欢。 李奕言也觉得狗叫起来很头疼，一般外面要是没有动静家里的狗是不会轻易乱叫的。 这还没出下坝呢，也不知道黄泥田村那边是不是也和下坝村一样有很多的狗。 「别怕，没事的，村里人对狗半夜叫唤已经习惯了，只要我们不被发现他们就会以为是狗乱叫。」 靳小天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于这些他自然比李奕言更了解。 两人很快就出了村子，幸运的是老张家的狗居然没有叫唤，也不知道它是不是也睡着了。 两人这回就轻车熟路了，直接就绕开了村里在通往黄泥田村的路口上设的那个卡，然后两人一路往着黄泥田村的方向去。 靳小天对于这条路很熟悉，而李奕言上次就探过一次这儿的道，虽然只是一次，但他也能够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两人的速度并不慢。 「看到那棵大杨树了吗？」靳小天指着前面不远处问道。 李奕言点点头，靳小天说到了那棵大杨树那儿就算进入黄泥田村了。 上次李奕言并没有来到这儿，因为之前他的任务只是看看这条路是不是通的，所以他没有进村。 「我们从村旁山脚下绕过去。」靳小天说。 李奕言知道他是担心黄泥田村的村口也如上坝村那样有人看着，虽说已经是这个点了也不得不防，万一闹出点什么动静来的话，这人还没进村呢就已经暴露了。 他们是来暗查的，而不是来打草惊蛇的。 黄泥田村不像下坝，这儿直接就能够上高速路，万一惊动了那些人，这再一转移的话想再要抓到他们的犯罪证据就难了。 两人很是小心谨慎，这次行动李奕言是带了枪的，这也是和春城警方协调的结果，春城警方也不希望李奕言和靳小天出事，小满更是带着人藏在上坝村的附近，一旦两人真的遇到什么危险就立即出动。 但刀彦飞还是希望用不上小满，因为一旦小满他们行动了那等于就是已经告诉了对方，他们彻底地被警方给盯上了。 江长河是被电话铃声给吵醒的，他挣开了怀里的女人，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第284页 这个点上来的电话他是不敢忽视的，越是不应该有电话的时间来电话就越说明了这个电话的重要。 「哪位？」是个陌生的号码。 「江老弟睡得可踏实。」江长河乍一听没听出是谁，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是岳总啊，这么大半夜给我来电话有什么事吗？」 「江老弟，上次我提到我们合作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啊？」岳池笑着问道。 江长河皱起了眉头，这老傢伙有毛病吧，半夜两点钟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谈合作的事情？但转念又一想，不对，这老狐狸行事不可能没有一点章法。 他咳了一声：「岳总，这大晚上的好像也不适合谈合作的事吧，有什么事情就明说了吧？」 岳池那边发出了笑声：「黄泥田村那边可稳妥？我听说警方好像已经盯上那儿了。」岳池说完没有等江长河回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江长河的瞌睡一下子就惊醒了。 身边的女人不满地问道：「什么事啊，非得这大半夜打电话来。」 江长河没有搭理他，而是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你那边没什么事吧？」 「一切正常。」 「给我小心一点，让大家做好准备，先把东西给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转移？往哪转？」 江长河想了想：「去三号库吧。」他所指的三号库好就是由高速运往别的地方先暂时避避风头。 「好的。」 江长河又道：「让村里的人都警醒些，今晚说不定会有客人登门，不管是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好嘞。」 江长河长长地出了口气，不管岳池电话里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不能不引起重视，他倒是很佩服岳池，竟然让他发现了黄泥田村的秘密，这老小子想要和自己合作，他并不是不愿意合作，只是他觉得岳池这样的人不能给他安全感，他担心真与岳池合作的话迟早他会被岳池给吃得死死的。 江长河也是个有本事的人，而且很自信，但有一点是很多人都缺乏的，那就是他还有自知之明。 他不是没有拿自己和岳池做过比较，他发现岳池让他看不透，岳池的能量很大，特别是道上的很多人都给岳池的面子。在春城很多人都以为江长河与岳池是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两人都是经营娱乐行业，但江长河自己知道，若是真的在娱乐行业竞争的话他根本就不是人家岳池的对手。 好在自己并不指望着那些娱乐场所能够给他带来多大的利润，与他真实的生意相比那点只能算是小钱。 岳池曾经让骆驼来找过他，目的就是想和他合作，让他为自己打通由南向北的这条销售渠道。 江长河没有答应，原本是自己一家挣的钱凭什么要和岳池分？也正是这样，岳池在很多生意上都对他进行了打击，但他却根本不在乎。 后来岳池也没再搞太多的事情，反而主动缓和了双方的关系。 当然，岳池只是做了个姿态，江长河也不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岳池既然给了台阶他是肯定会下的。 他一直都在怀疑杜洪泽的死是不是与岳池有关，他觉得岳池是认为有杜洪泽的存在自己当不了家，做不了家，所以岳池让人杀了杜洪泽，只是他不知道岳池又是怎么做到祸水东引，让那个叫肖刚的禁毒大队长去背锅的。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自己确实不能得罪了岳池。 这也是为什么岳池牵线让冯子奇跟着他他也认了的原因。 明明知道冯子奇是警察，可他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人跟在自己的身边，天知道那个姓冯的和岳池又是什么关系。 现在看来是得考虑考虑与岳池合作的事情了。 此刻他想到了墨雨晴，这个女人很有头脑，关键的时候总是能够提出建设性的建议。 只是这个女人和自己不知道是不是一条心，在她没有真正变成自己的女人之前是不可信的。 江长河一直地墨雨晴不是自己的女人而耿耿于怀，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真是从安全计还是从自己的欲望计。 「村子里好像有动静！」李奕言拉住了靳小天，果然，村子里很多灯都是亮着的，而且还能够听到村里传出的一些声音。 靳小天也发现了，他不解地问道：「难道我们暴露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四下里瞟了一圈。 李奕言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说道：「应该不是，看这样子他们是在转移什么东西。」 靳小天的眉头一皱：「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很有可能。」 靳小天问道：「怎么办？我们刀队长可是说了，千万不能让他们把东西给转移了，天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把东西给弄回来。」 他的意思是一定要阻止他们，可是凭他们能够阻止吗？这个时候他们还适合进村吗？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动起来了，他们只要一进村说不定就会成为人家的目标。 靳小天掏出手机给小满打过去，他把现在黄泥田村的情况向小满说了一下，然后问小满该怎么办。 小满也急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他一再确定靳小天他们有没有被对方发现，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靳小天说他与李奕言一直都很是谨慎，不可能让对方发现的。 第285页 小满让他们等一等，他要请示一下刀队。 刀彦飞自然也还没有睡，他也在等着靳小天这边的结果。 此刻接到小满的电话后他犹豫了几秒然后说道：「这样，让他们进村阻止对方将东西给转移了，小满，你带着人去支援他们，记住，千万别让这两个人有什么危险。」最后他说的两个人自然就是靳小天和李奕言了。 听到刀彦飞下了这样的命令李奕言和靳小天既兴奋又惶恐，靳小天深吸了口气：「你准备好了？」 李奕言掏出枪握在了手里，冲着自己的这位战友点了点头，两人这才往村子里去。 就在靳小天和小满打电话的时候李奕言就发了个信息给范诚。 「什么？」范诚也是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对方怎么会知道他们要查黄泥田村？看人家这反应应该是已经收到了消息，可是消息是谁走漏的呢，难道对方真的那么神通广大吗？ 夏碧君在一旁问出了什么事。 范诚便把李奕言他们在村外看到的情况说了。 夏碧君说道：「应该不可能是警方那边的问题，我倒是觉得应该有人和我们一样地这个黄泥田村感兴趣！江长河一定是收到什么消息了，所以才会提前进行了安排。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有先把东西和人扣下来再说。」 范诚觉得夏碧君说得没错，可是组织这次行动的可是春城市局，他们不知道有没有早做打算，如果事先没有伏笔的话，那么要从春城出警到黄泥田村去那是得花上一些时间的，哪怕是下半夜街上 已经没有了什么行人车辆，但路程就摆在那儿呢。 第161章 夜半枪声 刀彦飞没想到会这样。 小满打电话来询问该怎么办的时候他竟然有些犹豫了。 并不是靳小天和李奕言暴露了目标，而是有人在关键的时间给江长河提了个醒。 到底是谁通风报信？难道警队里闹鬼？ 刀彦飞马上否认了这种可能，参加这次行动的人都是他经心挑选的，对这几个年轻人他还是很信任，很放心的。 那么问题出在哪儿呢？他来不及细想，因为小满还在那边等着他做决定，小满问他是不是提前行动。 刀彦飞不再犹豫：「行动吧，记住，一是要保证大家的安全，二是设法拿到江长河的犯罪证据。」 挂了电话，小满便带着人开着车子直接奔黄泥田村去。 这一路上他没有鸣警笛，甚至连远光灯都没有用。 靳小天告诉李奕言，小满他们很快就到了，让他俩等着他们到了再一起行动，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这是刀彦飞交代了的，李奕言是桥城警方的人，还是他们的要求桥城警方才让李奕言配合这次侦查行动的，如果李奕言有什么闪失的话刀彦飞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向桥城警方解释。 李奕言看看表，他算了算，小满他们过来再快也需要至少二十分钟的时间，二十分钟已经足够这些人撤走了。 「小天，我们不能干等着，不然他们就跑掉了，得做点什么才行。」 两人在部队没少搭档，靳小天当然明白李奕言的意思，他也知道或许等小满他们到来就晚了，他问李奕言：「那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做？」 李奕言抿了抿嘴，按他的想法很简单，先冲出去至少要控制住一些人，扣下一些货，这才叫捉贼拿赃，只是他又有些担心，自己好歹手里有一把枪，可是靳小天却是赤手空拳的。 靳小天皱眉：「有话你就说啊，干嘛这样吞吞吐吐的。」 李奕言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靳小天说道：「没事，就算我手里没有枪也不用担心的，怎么，你还不放心我吗？」 李奕言知道靳小天的身手厉害，可是他担心的是暗处会有人打黑枪。 「行了，时间紧急，你就别磨蹭了，看到那边没有，那边人应该不多，我们的目的只是能够抓住几个人，扣下一些货就行了，就去那儿吧。」 时间紧迫，既然靳小天都这么说了李奕言自然也不会矫情，他点点头，靳小天则是捡了一根木棍子握在了手上，对于他而言这玩意使起来一样的称手。 李奕言笑了，在部队的时候靳小天的一手短棍可是他的压箱本领，据他自己说是从书上学的，那本书叫《李小龙技击术》，其中就有短棍的棍法。 两个人向着靳小天选定的方向去，那是一个独立的院子，外面有人守着，这两个人都是城里人的打扮，并不像村子里的人。 两人凑到了一块，像在点菸。 他们并不知道危险已经向他们逼近，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李奕言与靳小天与他们已经是咫尺之间。 「大老闆也是的，想着一出是一出，大晚上的不让兄弟们睡觉，净瞎折腾。」其中一个说道。 另一个嘆了口气：「听说警察已经盯上这儿了，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们不撤就是死路一条，大头，其实我都有些后悔了，虽说这样能够赚更多的钱，而且来钱快，但整天提心弔胆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人过的。你根本就不敢告诉我媳妇我在做什么，我怕她要是知道钱这样来的她肯定连病都不愿意治了。」 「我们不干照样有人干，你说，我们要什么没什么还能干点什么？干什么会有这个来钱快？对了，你媳妇那病问题不大吧。」 第286页 「嗯，医生说问题不算太大，只是那个手术有些麻烦，要的钱也多。奶奶的，早知道以前就好好读书了，要不是看了那个《蛊惑仔》我也不会缀学去鬼混，都是那些电影害人啊！」 大头笑了：「这还真怪不了别人，这就是命，你我命中都没有文曲星，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儿。」 正说着，大头身上传出了对讲机的声音：「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大头很是随意地回答道，说话的时候目光四下里瞟了一下。 「好好守着，等帐本都收整好了我们就出发。」 暗处的李奕言和靳小天心里都是一喜，他们没想到这儿放的并不是货，而是帐本，相比截下一点货而言，能够拿到对方的帐本自然就更好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他们决定不惊动门口这两个聊得正欢的人，寻了个空档躲到了这个院子的一处墙角。 这院墙哪里拦得住他们二人，「刷刷」两条人影一下子就上了墙，然后落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是一辆长安面包车，正有两个人往车上装东西，驾驶位上一个满脸络腮鬍子的男人正在看手机，应该是直播视频，他的脸上还带着猥琐的笑容。 那两个装车的人听到了动静，转过身去看到了李奕言和靳小天，刚想开口喊叫却看到了李奕言手里的枪，那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 两人就那么呆在那儿，靳小天迅速上前，只是两下便把二人给打晕了过去。 那络腮鬍子发现不对劲，刚转过头来就被靳小天一记闷棍。 靳小天可是经过训练的，那力道掌握得很好，他自信没有半小时的时间这三人是根本醒不过来的。 李奕言已经到了车边，他看到车上的一个小纸箱里果然是许多的帐本，他随便看了几下，心里乐开了花，这帐本就是他们出货的帐本，其中还有给手下人分赃发红利的记录。 另外在纸箱的边上的那个黑色手提箱里装着海洛因，估算了一下应该有十好几斤，预计有七、八千克的样子。 靳小天将三人用皮带绑在了一起，塞在了后排的位子了，李奕言让了在车上守着，自己往屋子里面去。 屋子里有人在说话，听那说话的语气应该是在通电话。 「嗯，明白，我们马上就走，放心吧老闆，最多十分钟我们就能够全部撤离，不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嗯，村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好，好的。」李奕言等他说完便一脚蹬开了门闯了进去，屋里一共是三个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看上去文质彬彬，还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刚才打电话的人就是他，另外两个是魁梧的彪形大汉。 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聚集在了李奕言的身上。 他们同时也看到了李奕言手里的枪。 一个汉子反应很快，马上就准备去拿他放在桌子上的枪，「砰」，李奕言开枪了，这一枪直接打在了汉子面前的桌子上，就离那把枪不到两寸的地方，那汉子忙缩回了手。 李奕言原本也不想开枪的，但这个时候最有效地阻止对方乱来的办法。 这枪声一响，整个村子都能够听见。 靳小天听到屋里的枪声知道门口的那两个人一定会进来的，他已经等在了门后面，大头和同伴果然很快就沖了进来，只是他们还没看清院里的情况就被靳小天的闷棍给打倒了，靳小天在大头的身上也搜出了一支手枪，这下好了，他也有枪在手，他相信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他与李奕言一定不会输给这些乌合之众。 里面的枪声他并不担心，他相信一定是李奕言在某种情况下开枪了，之前他还在担心这枪声会引来更多的人，自己手里只是一根棍子该怎么办，现在有枪了，他的心也踏实了，他将院门关上，发动长安面包车往前开正好抵住了门。 「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那个眼镜男子问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刚才李奕言那一枪把他也震住了。 李奕言说道：「警察，手抱着，面对着墙壁蹲下！」 三人都没有动，特别是那两个大汉对视了一眼，像是在寻找机会翻盘，他们可不想这样束手就擒，他们的心里很清楚，一旦被抓住的话那么自己面临的可能是漫长的牢狱生活。 那男子咳了一声：「小哥，何必这么拼呢，只要你放了我们，我可以给你钱，很多的钱，我保证这辈子你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李奕言冷笑：「哦，是吗？你能给我多少？」 听李奕言这么问男子心里暗喜，他就怕面前这小警察不进油盐，现在看为有戏，只要能够拖一下时间自己的人就会赶过来了。 「一百万，怎么样？你当一辈子警察都赚不到这么多钱。」男子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李奕言没有说话。 「三百万。」 李奕言还是沉默。 「五百万！」男子有些急了。 「手抱头，靠墙蹲下！」李奕言提高了嗓门。 男子终于明白了，人家根本就没打算和他谈条件。 他嘆了口气，手抱头，蹲到了墙边。 另外两个汉子还是没有动，李奕言又开了一枪，打在一个汉子的脚边，吓得他跳了起来，这回他明白了，如果他们不照着李奕言说的做人家真会开枪。 「小子，算你狠！」其中一个汉子的脸上带着怨毒，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弄死这个小警察。 第287页 李奕言对着他的眼神，目光很是坚定。 那汉子终于抱头蹲了下去，另一个汉子见状知道大势已去，也跟着蹲下了。 这个时候男子的手机响了，李奕言一只手抓起了桌子上的手机，摁下了接听。 「怎么回事，我听说你那儿有枪声？」 李奕言看清了来电人是老闆。 李奕言淡淡地说道：「没错，是我开的枪。」 「你是谁？」那人问道，不过不等李奕言再说话他急忙挂断了电话。 第162章 岳池援手 江长河坐不住了。 黄泥田村竟然出现了枪声。 看来警察真行动了。 那些帐本要是落在了警察的手里那还了得？ 不行，自己不能再留在春城了。 可是自己若是就这么跑了那么就彻底地败了，虽然他的手上还有一大笔钱，可以躲到国外去，可是他不甘心，明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一定是有人在捣鬼，莫非是岳池？ 要真是这个老狐狸他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就在他咬牙切齿的时候岳池竟然把电话打了进来。 「江老弟，你是怎么搞的，我的人说黄泥田村出现了枪声？」岳池关切地问道。 江长河冷哼一声，他可不相信岳池会那么好心关心他。 岳池嘆了口气：「老弟不会以为是我做的吧？」 江长河说道：「岳总，我现在很忙，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岳池说道：「你是忙着准备跑路吧？」 让岳池说中了心事江长河也说道：「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不正是的岳总想要见到的吗？」 「看你这话说的，我们根本就是一路人，老弟你出了事老哥我的心里也不好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兔死狐悲。老弟，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许多的误会，但有一点我必须告诉老弟你，我岳池虽然行事不太拘小节，也不太讲什么手段，但我岳池也是道上响噹噹的人物，不会做出违反江湖道义的事情来。」 江长河轻哼一声，就准备要挂电话。 岳池说道：「江老弟，你准备往哪儿走？」 江长河愣住了，一时间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 岳池说道：「这样吧，我帮你离开春城，去缅甸。」 「谢了，我自己也有办法走的。」 岳池笑了：「你掌握的那些关系还能用吗？你心里难道就一点都没数，道上很多人都想你死，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们正好乐得落井下石。」 还真是岳池说的这样，江长河在滇南还是得罪了不少人的，他一个外乡人能够在春城立住脚根要说没有仇家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我是诚心要帮你的，当然，我是个商人，商人就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你只要把北边的销售网络交给我，我保证你安全到达缅甸，怎么样？这买卖你考虑一下。不过我提醒你，江老弟，你的时间不多了。」 岳池没有再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趁火打劫江长河一定会很恨自己，但江长河没有选择，若是换在从前他江长河想要去哪儿都不是一件难事，但他相信现在的江长河一定是举步维艰。这个圈子并不大，一旦有一点风吹草动的话瞬间就会传开了。 骆驼站在岳池的身后：「老闆，要是他真答应了你会真的帮他吗？」 岳池点点头：「这人对我有用，现在帮他一把虽然他会心有不忿，但很快他就能够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到时候他会死心塌地地跟着我们。」 骆驼抿了抿嘴：「可是之前你是看中黄泥田村的，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他的那个基地已经完了。」 岳池笑了：「我是看中了黄泥田村，可是于我而言那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是没了黄泥田还有红泥田，白泥田，滇南要寻一个这样的地方并不难，只要有钱，很多事情都不是事儿。相比之下我更看重江长河，这是一个狠人，他现在想要跑路，在警方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指证他之前就放弃已经拥有的一切离开，这决心并不是谁都能够下的，换做你，你或许会存在侥倖的心理，可他却没有，他敢于壮士断腕，这样的一个人才能够成就大事。」 江长河这边陷入了思考，他哪里会不知道岳池这是在趁火打劫，自己到底该不该答应他？答应他，江觉得有些憋屈，可是不答应他的话自己是不是能够安然离开。 警方既然盯上了黄泥田村，那么也就是说早就盯上了自己。 靠着自己是不可能走得了的，自己倒是有一些资源可以用，可那是从前，自己没有出事之前。 那些道上的人没有一个靠得住的，有利益的时候你是兄弟，一旦没有了利用的价值那么你连狗屎都不如。 岳池在和自己做交易。 虽然条件很是苛刻，但如果岳池是真心的，那么他宁愿选择相信岳池。 他犹豫再三，决定打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他是打给墨雨晴的。 如果说就这么走他唯一割捨不下的就是墨雨晴了，这个女人已经成为了他的一块心病。 「睡了么？」 「有什么事吗？」墨雨晴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很长的时间，我想带着你一起走。」 第288页 原本已经睡下的墨雨晴一下子就清醒了，江长河说他要离开一段很长的时间，而且还要带着自己一起走，这是什么个情况，难道是江长河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被警察给盯上了。」 「非走不可吗？」 「嗯，而且是越快越好，你愿意跟我走吗？你是我的人，我怕到时候警察会为难你。」江长河说着嘆了口气。 墨雨晴说道：「这样吧，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 「好，给你半小时，我等你答覆。」 对于江长河而言半小时现在都是奢侈的，但他还是愿意等，如果墨雨晴答应和自己一起走的话，那么去哪儿，回不回来他都会觉得无所谓了。 听到电话里传出来的忙音墨雨晴马上给夏碧君打了过去。 「江长河要跑，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他只说是警方盯上了他，他不能再留在春城了。」 夏碧君并没有感到惊讶，很是镇定地问道：「他有说他要去哪吗？」 「说是先去缅甸，怎么去他也没有说。」 夏碧君问道：「他是不是希望你能够和他一道去？」 「是的，我说我需要时间考虑，他给了我半小时，估计半小时之后他就会有所行动。」墨雨晴说。 范诚在一旁也听到了，他心里很清楚，江长河有这样的反应多半是与黄泥田村的事情有关系。 「让她稳住江长河，摸清楚他准备怎么走，谁帮他离开。」 夏碧君把范诚的意思告诉了墨雨晴，墨雨晴没有说什么，挂了电话。 夏碧君望着范诚：「看来小李那边已经打到了江长河的七寸。」 范诚摇摇头，具体怎么一个情况他并不清楚，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李奕言和靳小天怎么样了。 靳小天此刻正藏在面包车后面，他听着外面撞门的声音脸上浮出笑容，这大门让面包车给抵住，他们想要进来就得费很大的劲。 不过他们应该会想办法翻墙进来，靳小天小心留意着。 又有四五个人向着他们这边跑来，不过才跑到一半他们就听到了汽车马达声，接着他们听到了警笛的声音。 是小满带着人来了，他带的人并不多，两辆车，七、八个人，一辆警车拦在了通往高速公路入口的路口，小满自己开的那辆则是向着李奕言和靳小天的所在开来。 枪声他也听到了，正是这个枪声让他不安，该不会是对方先出手了吧，那两小子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一共是两声枪响，这两枪凭着小满的经验判断都是由同一支枪里射出来的。 村子乱了，乱成了一团。 很多村民都跑出来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满大声让这些村民们都回自己的家里去，尽量不要出门。 这样有助于他们区分哪些是村民，哪些是那种人。 只是村民们根本就不听，他们大多喜欢凑热闹，特别是听到枪声他们更是好奇。 小满只能一面驱赶村民，一面小心应对那些人。 他只希望刀彦飞能够赶紧带着更多的人来，光是凭着他带来的几个人想要控制住整个村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庆幸的是目前还没有车子离开过黄泥田村，说明对方虽然准备转移但却在转移之前就被自己给端了。 「刀队，你们现在到哪了？」 「五分钟后我们就下高速。」 刀彦飞带着人是从高速公路来的，小满说道：「我让人守在高速入口的，刀队，你放心吧，这次我们一定会有收穫。」 刀彦飞在电话里说道：「嗯，这次那两个可是立了大功。」 他指的是李奕言和靳小天。 「我现在已经赶到了他二人所在的院子，门关着的，里面也不知道什么个情况。我给靳小天打民打不通，那个小李是关机的。」 刀彦飞道：「没事的，估计他们也不知道你们会去得这么快，多叫两声他们会开门的。」 挂了电话小满就大声叫了两声，原本守在门口的那些人已经被他们给拿下了。 里面的靳小天听到了小满的声音，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们来了，他们终于来了。 他移开了车子，让小满他们进来。 江长河终于坐不住了，黄泥田村出现了很多警察，完了，彻底的完了。 他给岳池打电话：「你说的话还算数吧？」 「当然。」 「成交，但我必须马上走。」 「可以，我已经让骆驼安排好了，今晚就送你离开。」 原来岳池早就算好了自己会答应的，居然已经让骆驼给安排好了。 只是墨雨晴那边却一直没有回音，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跟着自己一起走。 第163章 江长河要跑 江长河要跑。 夏碧君在第一时间就接到了墨雨晴的电话。 墨雨晴当然不希望江长河逃跑，江长河要是跑了那么她父亲的仇就报不了了，她这两年所有的付出也就付诸东流了。 所以在知道江长河要逃走的时候她马上就打电话告诉了夏碧君。 夏碧君听了后说道：「答应他，让他告诉你在什么地方等你。」 墨雨晴应了下来，这一点她也早就已经想过的。 挂了电话，墨雨晴望向范诚：「必须把这事儿告诉春城警方。」 第289页 范诚点点头，这事儿还真只能让春城警方出手。 他打了个电话给李奕言，让他去和春城警方说。 刀彦飞带着小满正站在不远处向春城市局的某位领导汇报着今晚行动的战果，李奕言过去将刀彦飞拉到了一旁，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刀彦飞皱起了眉头，神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想了想他对李奕言说：「那边我们已经派人去了，不过照你这么说我们的人肯定会扑空，你的消息来源可靠吗？」 李奕言说肯定可靠。 刀彦飞带着李奕言来到了春城市局领导的面前，他先介绍了一下李奕言，然后把大致情况向局领导说了一下。 局领导很热情地和李奕言握了握手：「小李啊，这次行动多亏了你和小靳。」 「您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白天我和你们莫局还通过电话呢，对于这个案子，我们两地警方都高度的重视，希望能够携手将这个贩毒集团一举歼灭。」 接着他的话锋一转：「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消息来源，既然你们知道江长河要跑，怎么跑，往哪跑应该也已经掌握了具体的情况了吧？」 李奕言摇摇头：「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一有消息我会马上告诉刀队的。」 春城市局那领导点点头，望向刀彦飞：「小刀，一定要抓住江长河，就黄泥田村的这些就已经足够他喝一壶的了。另外，他公司里的一些骨干分子也要一网打尽！」 李奕言像是想到了什么：「领导，有个事情我想要单独向你和刀队说一下。」 三人来到了一个僻静处。 「是这样的，江长河身边的那个墨雨晴是自己人，消息就是她传出来的，包括下坝村的事情她也有很大的功劳。」李奕言可不希望墨雨晴被春城警方误伤了。 刀彦飞想起了这个女人：「墨雨晴我知道，都说她是江长河的智囊，她竟然是你们的人？」 李奕言苦笑着说：「确切的说她也并不是我们的人，不过之前确实是她先主动找到我们，要求和我们合作，说起她的父亲我想你们应该不会太陌生……」 李奕言就着这个机会把墨雨晴的身世说了一遍，听到她的事情，最动容的竟是市局的这位领导，原来他与墨雨晴的父亲关系很好，当年他也是提出想要照顾墨雨晴的人，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墨雨晴竟改了名字，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当听说墨雨晴为了替父亲报仇，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打入到江长河的身边时他嘆息道：「这丫头，胆子倒还真的蛮大的，她就不怕与狼共舞反被狼吃吗？」 刀彦飞说道：「我倒是很佩服她的勇气与智慧。」 李奕言说道：「江长河对她倒是很用心的，就连走也没忘了想要带上她。」 「也亏得江长河喜欢她，不然的话天知道她能不能在这种人的身边完好地活到现在，如果江长河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恐怕她早就……」刀彦飞的话没有说完，他也不想把结果想得太错。 「行了，具体的事情你和小刀商议着吧，我代表局里就提一个要求，那就是无论如何都得保证这丫头的安全，不管在任何情况下，她的安危是第一位的，我们不能对不起她死去的父亲，不能让我们战斗在禁毒第一线且献出了宝贵生命却连一块墓碑的英雄们寒心！」 刀彦飞和李奕言都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头。 春城市局的这位领导说得没错，不能让这些英雄流血又流泪，替他们报仇，惩治这些罪大恶极的毒贩原本就应该是警察的事情，他们表示一定会保证墨雨晴的安全。 墨雨晴在焦急地等待着江长河的电话。 她没有主动和江长河联繫，虽然她在电话里对江长河说她要考虑一下，但考虑的结果是什么她却不能先打电话过去，因为这不符合她一贯的性格。 她是一个理解且冷漠的人，所以必须是江长河打电话来追问她考虑的结果，否则以江长河的机警很可能就会发现她与以往的性情有些不一样。墨雨晴太了解江长河了，这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不过像江长河、岳池之流，又有哪一个没有疑心病？ 只有他们觉得自己能够掌控局面的时候他们才会放下心来。 手机响了，是江长河打来的，他的声音有些急促：「今晚我就离开春城，你考虑好没有？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墨雨晴沉默了片刻：「我想留下。」 她玩了一招反退为进，江长河听了有些失落：「雨晴，我的事情暴露了，但凡我身边亲近的人以及公司的一些骨干都会成为警方的目标，你就更不能例外了。我真不希望看到你有什么事，听我一句劝，跟我走吧？」 「走？能去哪？真要被警方给盯上了我们哪也去不了。」 江长河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我的路子，这样吧，凌晨四点，我在千禧路出城方向的岔路口等你，我只能等到四点十分，现在距离四点还有半个小时，简单收拾一下吧，不要带太多的东西，差什么等到了地方我再重新给你置。」 说完江长河就挂了电话，在他看来墨雨晴是聪明人，她一定会仔细地衡量利弊，留下的话她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唯一的出路就是跟着自己跑路。 一旦到了外面，墨雨晴能够依靠的人就只有他了，到时候他一定要让墨雨晴成为他的女人，而且是心甘情愿的。 第290页 墨雨晴长长地出了口气，江长河这个电话终于来了。 他说凌晨四点在千禧路出城方向的岔路口等自己，那么他现在应该还没有过去，他也需要时间做准备的。 墨雨晴马上将这个情况告诉了夏碧君。 夏碧君则很快又把消息传递给了李奕言。 此刻李奕言又何尝不是在等着夏碧君的这个电话呢。 「刀队，江长河让墨雨晴半小时后在千禧路出城向的岔口等他。」 刀彦飞的脑子里飞快地过着千禧路那边的具体地形情况，看看表：「我们马上赶过去，我会事先安排人去那边布控，估计江长河最多也就是提前五到十分钟，二十分钟的时间虽然紧了些，但应该够了。」他相信自己手下的兄弟，今晚一定要抓住江长河，不能让他给跑了。 这个晚上范诚根本就没有一点困意，他的心里隐隐有些兴奋，马上就能够抓住江长河了，不管怎么说，抓住江长河也等于是捣毁了一个贩毒集团。不过他的心里又有些不甘，一直以来他都採取的放长线钓大鱼策略，在他看来抓一个江长河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才能挖出隐藏在暗处的那个处处针对江长河下手，想将其取代的人。 而且范诚已经可以肯定，那个人应该就是岳池。 只是岳池是只老狐狸，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露出一点的狐狸尾巴。 现在江长河倒了正遂了岳池的心意。 「怎么？要抓住江长河了你好像并不开心，是不是在想岳池的事情？」夏碧君递给他一杯咖啡，这是现磨的，香气扑鼻。 范诚说道：「我总有一种替人做嫁衣的感觉。」 夏碧君说道：「不会的，相信我，如果岳池真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黑手的话，那么下一步他一定会有所行动。」 范诚皱起在，他不知道夏碧君为什么会这么说。 夏碧君解释道：「你想过没有，岳池为什么非得对江长河下手？」 「为了资源，江长河掌握着不少的资源，桥城的地理位置特殊，是连通南北的重要通道，从滇南过来的那些毒品大多都会经过桥城这条交通干道，这也是为什么桥城的缉毒工作任务繁重的原因，很多的贩毒团伙都选择这条路线，你端掉一个，又会有一个，打了旧的，又来新的。这些年肖刚他们还真不容易，对于他们来说，守的就是一道关卡，掐住的是这些大毒枭的命脉！」 「你还别说，我一直都以为你和肖刚之间有什么恩怨呢，我可是听说当初就上因为你肖刚才会被抓住的。其实傻子都看得出来凌力他们原本是准备对肖刚网开一面的，他们是想给肖刚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因为只有肖刚最清楚是谁要陷害他，为什么陷害他。」 提到当日抓肖刚的事儿范诚的心里还是很内疚的，之前处在他的位子上他觉得自己那么做并没有错，可是当他自己也遭遇了肖刚的尴尬处境时他才知道，自己比肖刚幸运多了，至少能够有机会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我对不起肖刚，不过我一定会查明真相，还肖刚一个清白！」范诚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内疚，相反的，他很坚定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第164章 洗衣歌 这一夜註定是不平静的。 包括远在桥城的谭开山和莫少平都整宿呆在办公室里。 谭开山扔给莫少平一支烟：「这个案子折腾了一个多月，终于可以对上面有个交代了。」 莫少平却是嘆了口气：「老实说，现在动江长河还是早了些，抓住一个江长河虽然说我们可以对上面有所交代，但你别忘记了，最后对江长河的抓捕还是春城警方，我们只是协助，好吧，功劳不功劳的我们姑且不去计较，可是对于我们而言，端掉江长河相反是替别人做了嫁衣，我们做了人家一直就想做却没有做成的事情。」 谭开山没有说话，皱着眉头抽着烟。 「就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来，杜洪泽的死不可能与江长河有关系，那么就算我们抓住江长河也无法证明肖刚的清白，老范的思路没有错，一切都是那只幕后的黑手的捣鬼，而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要抢夺杜洪泽与江长河手里的这些资源，控制住这条毒品的运输线以及销售渠道。」 莫少平说到这儿，喝了口浓茶：「老范想要砍的这是这只黑手，如果只是为了一个江长河，在他们发现下坝村的秘密时就可以收网了，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隐藏在江长河身边的合作伙伴，想要收集江长河犯罪的证据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老谭，你就没发现吗？春城警方怎么会关注到下坝村的，是因为董一骠的死，老范已经证实了，董一骠是江长河让人除掉的，可按说江长河这么谨慎的一个人，既然要杀人灭口为什么还要让人轻易发现了董一骠的尸体？他难道就不知道董一骠的尸体被发现将会带给他多大的麻烦吗？这一点我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谭开山有些明白了：「是有人故意让董一骠的尸体被发现，将江长河引入了危局。」 「没错，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江长河的身边早就已经有了人家的人，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在这件事情上冯子奇和老范他们也被人当枪使了一回，首先是他们有意让冯子奇看到董一骠，接着老范他们跟踪董一骠才去到了下坝村，继而揭开了下坝村的秘密。不得不说老范确实厉害，居然只是从地图上就会去猜测邻近的黄泥田村也是他们的一个窝点，这个黄泥田村的地理位置还真选得好，只要时间把握得好的话他们是进退自如，也正是黄泥田村的秘密被发现才正在把江长河逼到了没有退路，不过老范说了，今晚的情形有些奇怪，小李和那个叫靳小天的本地人原本只是受春城市局的命令暗探黄泥田村，可他们还没有进村村里就已经开始在准备将那些设备和毒品撤走了，我很纳闷，江长河又是从哪里收到的消息？」 第291页 谭开山并不知道这些细节，现在听莫少平一说他抬起头来：「莫非是春城市局有人走漏了风声？」 莫少平摆摆手：「老谭，这种没根据的话儿咱不能说，不过我倒是觉得另外一种可能性更大，那就是那只黑手一直在关注着江长河与警方的动静，是他暗中又向江长河通风报信。」 谭开山笑了：「老莫啊老莫，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这话有些自相矛盾吗？那只黑手既然是想打垮江长河他又为什么要通风报信呢？」 莫少平淡淡地说道：「这并不矛盾，小李和那个靳小天夜探黄泥田，如果对方没有一点动静的话他们或许并不那么容易就能够查出村子里隐藏着的秘密，而且江长河的那些手下也不可能没有一点的防备，很有可能他们才出现就会被人家给盯上了。但是事先有人通风报信就不一样了，接到通知，江长河肯定就忍不住下命令让他们马上撤离黄泥田村，而且是最短的时间内，这么一来他在村里的那些手下就慌了，一慌就会乱，一乱动静就不会小，而且这样的乱局也正好给了那两个年轻人机会。」 谭开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心机也是没了谁了。 他看了一眼莫少平，心想这老莫果然是老刑警出身，这些都让他分析得头头是道。 「包括老范，江长河抓住了，可是和他的案子也没有直接的关系，老范的心里肯定也不是滋味！」 谭开山苦笑，他哪里会不知道，只是这也是没有办法。 他问道：「黄亚洲这边还是没有进展？」 莫少平点点头：「黄亚洲做事也很小心，而且每次他那边的危机都能够让他给躲过去，你觉得这是偶然吗？他身边肯定有高人指点。」 「如果是黄亚洲他们杀了江文波的话，那么老范的清白也就要着落在他们的身上了。」谭开山说。 莫少平道：「是啊，江文波杀了张严嫁祸给范诚，要是能够拿到黄亚洲或是那个卢萍指使江文波的证据就能够证明老范的清白了。倒是肖刚的事情不好办，兇手是谁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一点眉目，我真正担心的反而不是范诚而是肖刚。」 莫少平说完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那个冒充肖刚的神秘人到底是谁？如果找不到他的话那么肖刚就无法洗脱罪名。 凌晨三点五十五分，一辆黑色的本田车缓缓开到了千禧路出城方向的岔路口，不过它并没有停下，而是慢慢地开了过去。 开车的人是江长河，他提前了五分钟到这儿。 若是在平时他都是很守时的，说好四点那他几乎是三点五十九分踩着点儿到达。 可是今天不一样，他不知道这儿是不是安全，他有一种预感，或许这儿正有某种危险正在等待着他。 可是他还是要冒险来这一趟，因为墨雨晴在他的心里很重要。 凌晨三点五十五分的街道很是安静，只有一个环卫工人正在认真地清扫着街道，就连江长河的车子从他的身旁经过他也没有去看一眼。 江长河松了口气，他觉得墨雨晴还是值得信任的，看来是自己多疑了。 在左近绕了一圈，四点整他的车子回到了岔路口，停了下来，但是他没有熄火，他不敢熄火，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他能够及时离开。 此刻，一个别墅里。 岳池阴沉着脸，骆驼正站在他的面前。 「江长河联繫不上了。」骆驼低声说道。 岳池没有说话，吸了一口雪茄。 骆驼说道：「他好像并不相信我们。」 岳池冷笑：「这个时候没有我们的帮助他根本就离不开春城。」 「或许他已经离开了呢？」 岳池看了他一眼：「我让你派出去盯着那女人的人有消息了吗？」 骆驼回答道：「来过两次电话，墨雨晴一直呆在家里，没有任何的动静，不过好像警方也在盯着她，这个时候江长河应该是不会去她那儿的。」 岳池站了起来：「算了，这小子这次死定了，由他去吧。」 说着他竟向着卧室走去。 骆驼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岳池说道：「睡觉，还能怎么办？」 骆驼有些担心：「他要是落到警方的手里会不会把您给说出来？」 他是指岳池曾给江长河打过电话说能够帮江长河离开春城的事儿。 这也是江长河手里唯一的把柄。 岳池笑了：「他和警方说我什么？就算他说出来谁又知道会不会是他张着嘴乱咬人呢，外面谁不知道他与我素来不睦？警察办案是讲证据的，要是这么轻易就能够定我的罪的话，我恐怕不知道已经死几回了。不管他了，让你的人都撤了吧，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想办法接手他的那些资源。对了，之前让你收集那些关键人的资料你都收集齐了吧？」 骆驼点点头：「收集齐了，只是江长河真要让警方给逮住的话会不会把他们都给供出来？这些资源会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岳池迟疑了一下，眯缝着眼睛做思考状，几秒钟之后他才说道：「不会，他的心里很清楚，他怎么都逃不过一死，如果他真把这些生意伙伴给咬了出来，那么死的就不只是他自己了，他还有家人，他是个孝子，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的。」 骆驼没有再说什么，目送着岳池进了卧室，然后掏出了手机打电话给自己的手下，让他们都撤回了，江长河的事情已经不需要大家费心劳力了。 第292页 四点零七分，一辆垃圾车驶到了千禧路的出城向岔口，正好将江长河出城的路给堵住了，从垃圾车上下来两个清洁工，在整理着不远处的两个垃圾箱，准备将箱里的垃圾倒进垃圾车内。 江长河正吸着烟，听着音乐，等待着墨雨晴的到来。 他在紧张的时候就喜欢听音乐，他最喜欢的是一首老歌，《洗衣歌》。 音乐的声音放得并不大声，但这歌声却让他的情绪得到了释放，整个人觉得舒缓了许多。 他是看到了那辆垃圾车的，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这个点正是环卫工人上早班的时候。 可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这儿是个三岔口，出城的方向停了一辆大垃圾车，而另两条路竟然分别突然出现了一辆大货车将路给堵住，这两辆货车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就像自己刚才缓慢绕过这儿时一样。 江长河的心沉了下去，看来自己的预感没有错，估计他今天是走不了了。 第165章 嘟嘟被劫 如果说到现在他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话那他就太后知后觉了。 其实当他发现三条路都被大车堵住的时候他就已经回过味来了。 自己这是被包围了，而出卖自己的人肯定就是墨雨晴。 为什么？ 他在心里暗暗问道。 他自问自己是对得起墨雨晴的，倘若不是自己，墨雨晴也不可能有今天。自己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倾注的可不仅仅是金钱，甚至包括自己最真挚的情感。 像他这样的人情感是很珍贵的，不会轻易对别人付出感情，他很清楚，感情对于他这种人就是奢侈品，也是易碎品。可对墨雨晴他却一直小心维护着，两人之间他也完全让她掌握着主动，自己从来没有违背过她的意志做出任何她不愿意的事情。 可是没想到到了最后自己却蚀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上。 他的心里突然就没有了爱，只剩下恨。 他恨自己为什么要迷恋这个女人，他恨自己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强势地占有她，如果她早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女人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他很厌恶这种被人背叛的感觉，就像吞了一只绿头苍蝇一般。 他有些后悔，要是不想着这个女人，他自己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现在怎么办？ 他当然不会相信这三辆车同时堵住他只是个偶然，没有这样的偶然，尤其是在凌晨四点时分。 苦笑了一下，他重新点上了一支烟，摇下了车窗玻璃。 他看到三条路上都出现了警察的身影，看来自己是被警察包了饺子。 警察慢慢地包围上来，走在最前面的是端着冲锋鎗的特警。 江长河相信就在附近的某栋楼上说不定还埋伏了狙击手，而他们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的头，或是脑门，或是太阳穴，只要自己敢乱来，「砰」，他们一定会打爆自己的脑袋。 江长河把车里的音乐开到了最大声。 车里传出了老卓玛年轻时那动人的歌声…… 紧接着，伴随着歌声传来了一声枪响。 江长河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他仰着头，鲜血染红了他的半边脑袋，他的右手握着一支手枪，子弹是从这支枪里射出的。 在最后的时刻他选择了死亡，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是他最早就设计好的，他知道以他的罪行真要被警察给逮住的话死十回八回也不为过，而且他若是不死会有很多的人睡不着觉，他不想连累他的家人，特别是他的父母，他用自己的死去换自己家人好好活着。 其实在来之前他就已经想了很多。 他想起了从前，他甚至回想着自己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如果人生能够重新来过自己还会不会选择这么一条不归路，可是当时他没有答案，直到临死的那一剎那，他找到了答案，如果上天真能够给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的话，他会选择做一个普通人，简单的活，简单地喜怒哀乐。 刀彦飞和李奕言是在赶过来的路上收到的消息。 江长河开枪自杀了。 刀彦飞嘆了口气，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李奕言在编辑了一条简讯给范诚之后也打电话回桥城市局，将这个消息向一夜未睡的谭、莫二人做了汇报。 范诚收到简讯的时候面无表情，这种结局原本就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像江长河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束手就擒做一个阶下囚呢？ 他死了，可是案子却并没有结束，相反的，他的死让接下来的调查难度增加了不少。 「江长河死了。」范诚轻声说，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倦。 他并不是因为没有睡觉感到睏倦，他的疲倦更多是心累。 夏碧君又泡了一杯咖啡：「原本他是可以跑掉的。」 范诚没有否认，他相信以江长河的能量如果他不在乎墨雨晴，非得要墨雨晴和他一块走的话，那么可能早在警方在黄泥田开始行动的时候他就熘之大吉了，从那个时候到现在整整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他估计也已经快要出境了。 可他为了一个女人耽误了最好的逃跑机会。 「他死了，接下来的调查重点就是岳池。」夏碧君说道。 范诚点点头：「问一下墨雨晴，江长河所掌握着的那些资源在谁的手里，估计马上就会有人出手了。」 第293页 墨雨晴接到夏碧君的电话，当她听到江长河自杀的消息时愣住了。 一直以来她都扮演着一个復仇者的角色，江长河也是她的敌人之一。 不过她确实能够感觉到江长河对她的感情，平日里他对她是很宽容的，无论她做错什么他都从来没有说过她，而且一直以来这个恶人在她的面前都是谦谦君子，从来就没有强迫她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她知道江长河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自己虽然是他的智囊，可这并不代表江长河就不是一个智者。 从黄泥田村一出事江长河就已经计划着当夜逃离春城这一点看，他是早就已经有准备应对这样的突发事件的，如果他不等自己，那么现在他很可能早就已经全身而退了。可是他却为了自己身陷险境，最后被逼得开枪自杀。 他这一死，墨雨晴的心里却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雨晴，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你要记住，他是邪，你是正，你根本就不必为这件事情感到内疚，法网恢恢，他的结局是早就已经註定的。」夏碧君也是女人，所以在电话对面墨雨晴沉默的时候她就猜到了墨雨晴的心思，女人在情感上是相对脆弱的，哪怕再坚强的女人。 墨雨晴的内疚是因为她利用了江长河对她的感情，江长河要不是因为她此刻指不定已经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墨雨晴深吸了一口气：「我没事，我只是觉得有些遗憾，他死了，那么那个害死我父亲的人到底是谁就成了谜，我只是不甘心而已。」 夏碧君把范诚的意思说了一下，墨雨晴说道：「这个容易，我一会就到公司去，他不在了，我是他的特别助理，又是公司副总，公司的事情我应该还能够作主，我会设法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我想警察现在也该开始对他的手下进行抓捕了，只要他的那几个得力助手不在，在公司里就没有人可以阻拦我。」 夏碧君说道：「你自己还是要小心一点。」 墨雨晴应了一声，她也知道自己虽然这么说，但谁知道公司里还会不会有隐藏得很深却又很受江长河重用的人，这种人或许表面上并没有参与到江长河的这些违法生意中来，一直都只是公司在明面上见得光的那些经营项目。 如果真有这样的人的话，要是让他们知道江长河是因为自己的出卖才落得这样的下场那么他们肯定恨不得想杀了自己替他们的老大报仇的。 所以她必须得小心。 这个夜晚，对于很多的人来说就像每一个夜晚一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寻常得不能再寻常。 可谁又知道在这样的夜晚会发生这么一件轰动春城的事情，春城娱乐行业的大佬江长河自杀了。 一大早就有好事者议论这件事情，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就像他们当时就在现场一般。 各种版本都流了出来，其中有一个版本就是说江长河的死是因为一个女人。 说假如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江长河早就已经跑掉了。 而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很多人一下子就想到了墨雨晴。 嘟嘟起了个大早，她没有和任何人说就直接打了个车来到了机场。 她在网上订了一张飞往国外的机票，她去的是欧洲的一个小国家，她不想再呆在国内，不想再管父亲的事情，她想要忘记那个叫冯子奇的警察，她决定在那个小国家里住下，断掉这边的一切。 她连手机卡都换掉了。 在机场门口下了计程车，拉着行李箱就准备进去。 两个年轻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嘟嘟小姐吧？」其中一个年轻人很客气地问道。 嘟嘟警惕地看着二人：「你们是什么人？」 那年轻说道：「嘟嘟小姐，跟我们走吧，有人想要见你。」 嘟嘟皱起了眉头：「谁啊？」 「您去了就知道了。」 嘟嘟冷笑，她摇摇头：「对不起，我要赶飞机呢！」 说着就要往机场里去，另一个年轻人一把拉住了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要是敢整出什么动静把警察招来我不介意就在这儿废了你。」 这是一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 嘟嘟的脑子迅速地转动着，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又是谁要见自己？ 看这样子自己若是不答应他们弄不好他们还真敢就在这儿对自己怎么样。 她笑了，她的笑容阳光灿烂。 「我去还不行吗？你们也看到了，我就是一弱女子，偌大的行李箱让我搬来搬去的也不方便，怎么样，你们二位谁代劳一下，帮我拿下行李吧。」 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最后后边说话恐吓她的人拉过了她的行李箱，三个人向着停车场的方向去，不多久三人就上了一辆别克商务车，车上除了他们三人还有一个司机。 嘟嘟剥了一粒口香糖放进了嘴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欣赏着车窗外的风景。 第166章 亲自出马 「什么？嘟嘟联繫不上了？」岳池是被骆驼给吵醒的。 骆驼一大早就去给嘟嘟帐户上打了一百万，然后准备打个电话通知嘟嘟一声，可是谁知道电话却打不通了。 他打电话到酒店去，对方说嘟嘟退房离开了，至于说去了哪儿却没有说。 第294页 「怎么会这样？」岳池的心里生出了无名的怒火。 骆驼不敢说话，他知道嘟嘟可是岳池的心头肉，掌上珠。 不过岳池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眯缝着眼睛考虑了几秒后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哪位？」 「小冯啊，我是岳池。」 冯子奇有些惊讶，岳池怎么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难道他是想要兴师问罪的吗？自己可是从一开始就没接嘟嘟的茬，就算是嘟嘟真对自己有感情那也是她一厢情愿的事情，再说了，之前不是都把话给说开了吗？还是嘟嘟主动提出来大家从此不再见面的。 莫非她想不开，干了傻事？ 不可能，那不是她的性格，她是一个很乐观的女孩子。 「岳先生啊，有什么事吗？」局子里的事情很忙，他还真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应付岳池。 现在他一门心思地就是想要找到黄小岚，特别是在江长河死了之后，黄小岚和那个卢萍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至于说岳池，警方虽然对他有怀疑，但他的事儿范诚在春城盯着呢。 岳池嘆了口气：「小冯啊，嘟嘟去桥城找你去了这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不过我们已经说清楚了，我听说她好像今天就要离开桥城的。」冯子奇隐约有些感觉到岳池的这个电话确实是为了嘟嘟来的，但听他的口气不像是想要兴师问罪，于是他又说了一句：「出什么事了吗？」 岳池回答道：「我们已经联繫不上她了，我担心她会不会出什么事。不管怎么说，你和她都算是朋友，就算是没有那种关系她有什么事情你总不会袖手旁观吧？」 冯子奇苦笑，嘟嘟真要有事他肯定不会冷眼旁观的，毕竟在春城的时候嘟嘟就帮过他不少，这份情他是记着的。 「我马上打电话问问，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挂了电话冯子奇就给酒店打了过去，与骆驼得到的答覆是一样的，嘟嘟一大早就已经离开了酒店，不过酒店那边说她应该是去了机场，送她的那辆计程车还是酒店帮叫的呢。 嘟嘟去机场了，这么说她真的打算要离开桥城。 冯子奇动用了关系，让机场的朋友帮忙看看。 大约十分钟那边的电话就打来了，一顿抱怨，说冯子奇的这个朋友一直都没有执机，机场方面给她打电话，可电话却关机了，导致了航班晚出发了半个多小时，也招来了那些旅客的不少谩骂，他们骂的可不仅仅是嘟嘟，还有航空公司。 嘟嘟竟然是要出国，而且机场的朋友也说了，她要去的是欧洲的一个小国家。 出事了。 冯子奇的心里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嘟嘟一定出事了。 可是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先是联繫了计程车公司，证实嘟嘟确实被送到了机场，之后他又联繫了机场的朋友，让他好好查一查机场的监控，特别是户外的监控，还真是让他们给找到了，嘟嘟在机场门口才下计程车就被人给劫走了。只是看不到那两个带走嘟嘟的人长什么样子，只知道他们去了停车场，在停车场的监控里只能够看一那个时段出入了哪些车辆，却不知道到底是一辆车。 一来是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像素太差，二来对方确实狡猾，三来么，机场那儿不管什么时候都有很多的车辆出入，哪怕是地下停车场，在短短的时间内进出的车辆至少也有好几十辆，谁也不敢肯定嘟嘟是在哪辆车上。 而且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人都已经没有了踪迹。 他如实地把这一切告诉了岳池。 岳池听了以后也大吃一惊，嘟嘟竟然被人绑架了？ 他有些后悔自己不该硬逼着嘟嘟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嘟嘟原本就是一个叛逆心很强的女孩。 「小冯，你一定要找到她，只要能够找到她，让我她回到我的身边。只要你能够找到她，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 冯子奇回答道：「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查的，岳先生，嘟嘟在春城的时候帮了我很多，而且她这次来桥城也和我有一定的关系，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这么做的。」 挂了电话冯子奇就赶紧将这件事情向莫少平进行了汇报。 莫少平听了也微微一怔。 昨晚一夜没睡，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我觉得嘟嘟是不是把自己藏了起来，因为她与岳池之间发生了争执，她订的并不是飞往春城的航班，而是去欧洲的，估计她想躲得远远的，不想再掺和她父亲的事情。」 莫少平听冯子奇这么说，他看着冯子奇：「你对她还是挺了解的嘛。」 冯子奇只是淡淡地笑笑。 莫少平道：「现在关键是带走她的人是谁，为什么要带她走，又带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看这并不是普通的绑架那么简单，多半是有人想利用她来钳制住岳池。」 冯子奇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嘟嘟在桥城出事他还真不能不管，怎么着也得把她给找到，他欠嘟嘟的。 「莫局，我现在就去机场，或许我能够从监控中发现什么。」 莫少平知道冯子奇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说道：「嗯，如果这些人是冲着岳池来的那么嘟嘟的失踪很可能与我们正在调查的案子也有着紧密的联繫，去吧，有什么发现及时告诉我。」 第295页 冯子奇离开了。 莫少平嘆了口气，事情是一桩接一桩，最近一段时间整个桥城市局从上到下几乎都是连轴转，就连冯子奇都好像是瘦了一圈，莫少平都有些心疼自己手底下的这些兵了。 冯子奇上了车，关上车门准备发动车子。 听到有人敲打他的车窗，抬眼看是梅映雪，他摇下车窗。 「一大早去哪呢？」梅映雪问道。 冯子奇告诉她自己要去机场，又简单地说了嘟嘟被人绑架的事儿。 梅映雪听完皱起了眉头：「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对了，你说会不会是黄亚洲做的？」冯子奇突然想到了黄亚洲。 梅映雪这些天一直都在盯着黄亚洲与白舒这条线，梅映雪也不敢肯定，这种事情根本就用不着他们亲自动手，有时候只是一个电话就会有人去做的。 「我先去查看一下，有消息及时联繫。」冯子奇说完开着车子走了。 梅映雪看着冯子奇的车子远去，轻嘆了口气。 春城，岳池的家里。 岳池的神情很是沮丧，抽着雪茄，皱着眉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骆驼站在一旁，他的心里也很不舒服，到底是谁绑架了嘟嘟？ 他想到了一个人，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难道是他？ 岳池正好望向骆驼，将他脸上的神情捕捉到了。 「你想到什么了？」岳池问道。 骆驼抿了抿嘴：「会不会是他干的？」 岳池微微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很有这个可能，如果真是他干的那么他想做什么？」 骆驼轻声说道：「他一直都很希望能够和我们密切合作。」 岳池冷笑：「密切合作？骆驼，你知道什么叫合作吗？」 骆驼不说话，他的心里也很清楚，对方用这样的手段已经严重地引起了岳池的不满。 「他一直处心积虑地利用你来对付江长河，甚至还想让你取代我，然后做他的傀儡，你觉得这是一个合作的态度吗？你知道我对他是什么样的看法吗？他就是个疯子，疯子！你看看他做的这些事情，为达目的根本就不择手段。骆驼，你不该招惹这个人。不过，他更不该用这样的方式来招惹我。」 骆驼知道岳池已经按捺不住了，这是岳池要出手的徵兆。 他不知道岳池想要怎么做，但他知道岳池肯定有他的手段。 那个神秘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去绑架嘟嘟，别说岳池恼了，就是他自己的心里也很是气愤，假如真让他知道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他也不会放过。 他喜欢嘟嘟，一直都喜欢，虽然他不敢把这份感情对嘟嘟说出来，但他绝不容许有人对嘟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老闆，要不我去一趟桥城吧。」骆驼说道。 岳池摇摇头：「你不能去，你太扎眼了，你去了反而会坏事。」 骆驼没有再坚持，岳池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有些扎眼，至少那个姓冯的警察就认得自己。 「我亲自去一趟，你留在家里，趁机找机会把江长河的那一摊子资源给我拢过来。」 骆驼没想到岳池会亲自去桥城。 「老闆，您怎么能够亲自去呢？万一……」 岳池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万一，我就是想亲自去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岳池的女儿。我会带上双凤一起去的，有她们在我的安全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她们比你细心多了。」 骆驼听他要带着双凤一起去才放下心来：「那就好，有什么需要您就来个电话吩咐一声。」 岳池看看表：「去，给我们订最近的一个航班。」 第167章 无欲则刚 听莫少平说江长河自杀了，肖刚只是一声嘆息。 肖刚的心里很清楚，江长江自杀对自己而言绝非什么好事。 相反的，接下来的侦破难度就更大了。 江长河就像个饵，有他在还有可能钓出那个潜藏在幕后的傢伙，如今他死了，那个傢伙就算是有什么行动警察也无法及时做出判断。 莫少平看到肖刚这副样子，也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莫少平笑着说道：「怎么？气馁了？」 肖刚苦笑，若他仍旧在外面的话他还真有信心能够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可是现在他却整天被关在这间小屋子里，虽然范诚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但他一直都觉得范诚做事太中规中矩，这样很多时候就会束手束脚。 「能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吗？」肖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莫少平愣住了，他能够理解肖刚此时此刻是怎样的一个心情，肖刚在这个地方应该已经憋得很难受了，什么都做不了，只有等待，就是对案情的了解也得靠自己和冯子奇来看他的时候说上那么一点半点。 可是自己真的没有能力把他给弄出去，不只是自己，就连阎洲也不能。 摇摇头，莫少平道：「不行，一个范诚就已经让局里顶了很大的压力了，你是没看到，老阎都有白头髮了，要是再把你也放出去的话，上面是肯定要打板子的。」 肖刚点点头，莫少平说得有道理，他也只是随口问一句，他还真没想过在案子告破之前能够被放出去。 虽然早就知道了答案，可是他还是隐隐有些失落，他何尝不想像范诚那样，用自己的能力去证明自己的清白呢？他甚至相信要是他在外面一定能够做得比范诚更好。范诚和自己都是老刑警出身，他也承认范诚是个能力很强的警察，但唯一的不足就是范诚从来就没有与毒贩打交道的经歷。 第296页 现在范诚面对的正是这么一群人。 「告诉范诚，有时候和这些人打交道是不能按常规出牌的，而且也不能拘泥于所谓的原则。」 莫少平眯缝着眼睛，肖刚说的这两点其实也是他拿肖刚头痛的关键所在，不按常理出牌，偶尔还会做一点出格的事情来，自己可没少给肖刚善后。 「莫头，我知道你不认同我说的，但你回头想想，如果当初他抓住江文波那条线的时候用一点非常的手段，说不定就已经把那个支使江文波杀张严的人给揪出来了，可是他却仍旧是按部就班的照着套路来，最后才错过了机会。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说白了，有时候我们与犯罪分子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否则每一次我们都会慢半拍，那样我们就只能一直都处于一种被动的局面。」 莫少平承认肖刚说得没有错，但原则就是原则，有些底线是必须要守的，他说道：「但还是得有原则，否则我们和那些罪犯有什么分别？」 肖刚急了：「莫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并不是说要范诚放弃做警察的原则，而是要学会变通，用最直接的手段达到我们需要达到的目的。大的原则当然不能违背，我肖刚要是一个不讲原则的人那很多案子就不会破得那么辛苦了。」 莫少平听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他算是明白肖刚的意思了。 「冯子奇还没有找到黄小岚，唯一的一次机会被他们给错过了。也不怪他们，对方太狡猾了。冯子奇说还是按着你教给他的法子才抓住的这条线，可疑，这法子只能用一次，再用就不灵了。」 肖刚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事儿，冯子奇在任务失败之后就亲自来找肖刚检讨了一番的。 肖刚没有说他什么，反而是安慰了一下。 「其实要做一件事情并不是只有一种方法，子奇做事有时候有些刻板，他的思路不太灵活，让他做一些具体的事情他能够完成得很好，很圆满，但要让他从事需要创造性的工作时就人显现出他的不足来，这也不能怪他，有些是性格造成的，这两天我也一直在想，还有什么样的方式能够找到黄小岚。有一点可以肯定，黄小岚应该还在桥城，从对方几次的辗转来看，他们带着黄小岚都是在桥城市区内打转，他们绑架了黄小岚，没有杀她，而是一直带着她与警方捉迷藏，莫头，你就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如果是为了钱，那么他们应该早有行动了，杜洪泽死以后那些钱就都是黄小岚的了，他们要么逼着黄小岚拿钱然后撕票，要么逼着黄小岚拿钱然后放了她，可是我们查过，杜洪泽公司的帐户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显然，他们并没有从黄小岚那儿拿到钱，也就是说他们抓黄小岚的目的不是为了钱。」莫少平说到这儿看向肖刚：「他们想要的是别的东西，那东西就在市里，只是因为某些原因黄小岚迟迟没有把东西交给他们，所以他们不敢动黄小岚，要是这样，他们想要的这件东西一定很重要！」 肖刚用力地点了点头，莫少平说到了点子上，不过这一点肖刚是早就已经想到了。 肖刚说道：「黄小岚是个聪明人，她的心里很清楚，只要对方一天拿不到那东西她就一直都是安全的。一旦对方拿到了那东西，她的死期就到了，因为到那个时候她于对方而言就再没有一点价值了。她在赌，赌对方的耐性，也赌警方能够在她捱不住之前能够找到她。」 肖刚说了这么多，莫少平突然有些明悟了，肖刚这是在告诉他们换一个方向去调查呢。 「你是想让我们先找到那东西吗？可是对方如果知道那东西落到了警方的手里，她还活得了吗？」莫少平担心黄小岚的安全。 肖刚说道：「我们当然不能告诉对方我们已经拿到了那东西，况且你以为那东西那么容易就能够找到么？我们只用放出风声，让他们知道警方已经查出了他们的意图，他们肯定会坐不住，进而才会有一些大动作，我们不是就怕他们不动吗？对了，你在放风声的时候就把警方的这次搜查行动取名『力行』吧，这样若是黄小岚知道了就会明白我们的行动目的了。」 「力行？什么意思？」 肖刚苦笑：「这是我和她以前的故事，其实也没有什么深意，就是身体力行的意思。我是在告诉他，让她亲自跟着对方一道行动，这样只要对方的动向被我们所掌握的话，那么我们就能够在第一时间把她给解救出来。」 莫少平这下明白了，肖刚之所以要这么设计就是担心对方只是逼着黄小岚说出东西的下落，而不让黄小岚一同参加去拿东西的行动，这样很容易让警方投鼠忌器，她若是跟着对方一起的话，那么警方的目的就达到了，警方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那件东西，至少暂时还不是，而是黄小岚。 莫少平斜眼看了看肖刚，这小子还真是满肚子的鬼点子，不过他的心里却很是感到欣慰，肖刚是真正地成长起来了，这可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兵呢，莫少平自己都感到有些骄傲。 但再想到肖刚目前的境况，他那点骄傲便荡然无存了。 「行，我先走了，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告诉你的。对了，我又给你整了条烟，省着点抽，抽太多的烟对身体不好，别到时候出去以后跑都跑不动了，还指望你能够让我在退休的时候那功劳簿上能够多上几笔呢！」 第297页 肖刚笑了，他点点头，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冯子奇和一个年轻警察赶到了机场。 他看了所有与嘟嘟有关的监控视频，确实无法确定嘟嘟是被谁掳走的，带到哪儿去了。 机场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姓田的警官。 「我们要把这些监控视频拷贝一份回去。」冯子奇说。 田警官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冯子奇带来的那年轻警察马上就动了起来。 田警官把冯子奇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泡了杯茶。 「我听说你曾是肖刚的搭档？」田警官问道。 冯子奇回答：「不是曾是，现在也还是，只是他现在出了点小状况而已。」 田警官见冯子奇这么敏感，他笑笑：「我和肖刚是省警校的同学。」 冯子奇没想到田警官竟是肖刚的警校同学，平素机场这边他联繫得不多，之前有肖刚在，很多事情都用不着他操心的。 「我们听到了肖刚的事情也都坚信他是被人陷害的，肖刚的脾气我知道，他这个人身上的小毛病不少，但他绝对是一个优秀的警察。所以我们也希望他能够早日洗脱杀人嫌疑，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去，我们这一期的同学里要说整体综合素质最好的就是他了，要是他不那么直，说话做事圆滑一点以后的前途可是不可估量。」 冯子奇笑了：「那他就不是肖刚了，他只想做一个好警察，并没有太多的要求与欲望，知道他常常说的那句话吗？他父亲给他起名单一个刚字，就是希望他能够做到无欲则刚，希望他能够做一个刚直不阿的人。像他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当警察的料，他不适合走仕途，那样反而是把他给埋没了。」 田警官一怔，细细回想还真是冯子奇说的那么回事，他笑了：「看来我们还没有你对他的了解深刻，你说得没错，他要真一心想要当官的话那就不是他肖刚了，而且他要去当官的话就少了一个干练的警察了。」 第168章 岳池的到来 正聊着，冯子奇的手机响了。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他说着就出去到了走廊上。 电话是范诚打来的，一定是春城那边有什么事。 「小冯啊，刚收到消息，岳池已经订了中午十二点四十从春城飞林城的航班，估计他在林城不会呆太长就会直接来桥城，他肯定会和你联繫的。」 岳池亲自过来这并没有让冯子奇感到惊讶，以岳池对嘟嘟的重视他若是不来冯子奇才觉得奇怪呢。 「嗯，好的。范大，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江长河已经死了，所有的线索也几乎断了，如果从严格的意义上而言范诚他们再呆在春城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可是范诚却坚信岳池很可能就是那个一直在暗中对付江长河的人，所以现在他和夏碧君的调查重心就是岳池和他的公司。 「有一点发现，不过还得进一步查证，行了，不说了，还有事要做。」 挂了电话，冯子奇看看表，距离岳池的航班落地林城已经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了，恰好自己就在机场，干脆就等半小时，和岳池见上一面。 回到田警官的办公室，两人继续聊起了肖刚，不知不觉两人的关系又拉近了不少。 小罗已经拷贝好了，他过来问冯子奇是不是可以走了，冯子奇却是不着急，他让小罗陪着他带等半小时。 半个小时后冯子奇在出口看到了岳池，跟在岳池身后的是两个二十六、七岁的女子，两人一看就是孪生姐妹，只是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却各不同，穿红衣服的那个看着很热情大方，脸上总是带着笑容，而穿着紫衣的则是板着一副脸孔，就像全世界都欠了她的钱一样。 两人长得都很漂亮。 冯子奇心道这个岳池还真是张扬，竟然带着一对姐妹花来，这要是让他那宝贝女儿看到了会不会生出什么想法来？ 「咦，小冯，你怎么来了？」岳池看到冯子奇的时候确实吃了一惊，原本他是准备到了桥城之后再打电话给冯子奇的，却不曾想在林城机场就遇到了冯子奇，而且看冯子奇的样子根本就是专门在机场等着自己。 「我刚好到机场来办点事情，无意中得知岳总要亲自到桥城去所以就在这儿等着您的大驾。」 冯子奇这话倒是说得岳池的心里有些高兴：「有心了，有心了。」他的心里却在暗暗嘆息，其实在他看来冯子奇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有事业心，对家庭也很专一，最重要的是确实有些能力，要是他能够和嘟嘟走到一起的话那么对自己而言也是一大助力。 他手下的人倒是不少，但却没有几上是值得他信任的，就连骆驼，自己对骆驼这么好这小子居然也差点干了吃里爬外的事儿，幸好自己发现得及时，要是真让骆驼被那人给控制了，说不定哪天自己就没命了。 想要靠得住还只能是自己人。 岳池向他介绍自己身后的两个女人，两个女人的身份都是他的秘书，他说一个负责工作，一个负责一些生活琐事。 不过冯子奇知道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从紫凤的那双眼睛里冯子奇能够感觉出一种森寒的杀气。 这两个女人身手一定了得，甚至不比很多男人差。 「岳总是打算在林城先休息两天还是直接去桥城？」冯子奇道。 第298页 岳池摆了摆手：「林城我就不呆了，现在心里只装着嘟嘟的事儿，我们还是直杀桥城吧。」 「那坐我的车吧。」 岳池点点头：「也好，我坐你的车，我们俩好好聊聊。」 「她们呢？」冯子奇有些愣住了，岳池说道：「我已经让朋友安排了地方，朋友的车子已经到了的。」 说话间岳池就跟着冯子奇出了机场，上了冯子奇的途观。 「对不起，岳总，我没有照看好嘟嘟。」冯子奇还是很勇于承认自己的错，如果他一直陪着嘟嘟的话嘟嘟也就不会丢了。 岳池嘆了口气，他知道这事儿根本就怪不到冯子奇的头上，自己的那个女儿是什么脾性恐怕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更何况他隐约也猜到了绑架自己女儿的会是什么人。 可是他不说破，他不能和对方撕破脸，不管是为了他的女儿还是为了他的生意。 「知道绑架她的是什么人吗？」冯子奇问道。 岳池没有一点的表情变化，只是摇了摇头：「不知道，唉，你是没看到她妈那个急啊，直怪我说这孩子都是让我给惯而这样的，我行我素，从来就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冯子奇自然也知道嘟嘟的脾气，他说道：「她在桥城的最后几天我们就没有再联繫，她和我说清楚了，而且还说了以后连朋友都不是，后面两天她都在做什么我也不是十分的清楚，岳总，你知道她最后在桥城的这两天都做了些什么吗？」 冯子奇是在试探，其实他哪里会不知道嘟嘟那两天和申飞打得火热？ 这事情是莫少平告诉他的，他的第一反应也是和莫少平一样，马上想到了嘟嘟此次来桥城或许根本就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她的目标应该是申飞。 至于她为什么要接近申飞，据申飞说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至少她并没有在申飞的面前流露出她的意图来。 「这个我倒是听她说过她在桥城还有一个朋友，应该说是网友更准确。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她喜欢玩数独，那玩意反正我是玩不成的，她和我说过，他们一帮喜欢玩数独的人建了一个群，群里有一个就是你们桥城人，至于叫什么，是做什么的我就一无所知了，她也没有和我具体说过。她的事情一般我不会过问太多，管多了她会不高兴，我可不想把女儿养成了冤家对头。」 岳池说的这些倒是和申飞说的差不多，几乎都对上了。 只是冯子奇还是不相信这只是偶然，更不相信嘟嘟会为了一个只是在网络上认识的人逗留在桥城。 和嘟嘟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嘟嘟的性格是不会轻易见什么网友的，更何况她见的人是申飞，桥城市局警务督察室的代理负责人。 「是吗？」冯子奇显然并不相信，要说嘟嘟此举不是岳池的意思他把冯字倒过来写。 岳池一脸的无辜：「是啊，我骗你做什么？她的事情我真不是很清楚。对了，她见的那个人是谁啊，或许他知道嘟嘟的下落也说不定。」 冯子奇的心里马上就有了警惕，他不会是想反咬一口吧？ 冯子奇没有说话，岳池又道：「小冯啊，我知道你是警察，你们警察应该能够查出她最后接触的那个人是谁吧？」 「岳总，实话告诉你吧，她最后见的是我们桥城市局警务督察室的申飞，市局已经询问过申飞他们接触的详细经过了，他们只是普通的交往，她提出和申飞见面，申飞呢，则是尽了地主之谊，两人并没有更深层次的交往，申飞只知道第二天她会离开桥城，她说是回春城去，只是后来她怎么又订了去欧洲的机票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岳池皱起了眉头，他也听说了嘟嘟准备去欧洲的事儿，嘟嘟在头一天晚上就和自己说了想要出国，他又哪会猜不到嘟嘟的心思，嘟嘟是不想再掺和自己的事情，也不想按着自己的设计去做。这丫头为什么心不和自己往一处去呢？ 「咳咳！」岳池咳了两声：「小冯啊，不是我说你，你的出现就是一个错误，我们嘟嘟原本就是个一根筋的丫头，认了的人和事都会一直坚持到底，偏偏你又，唉，我这个做父亲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嘟嘟坚持要来桥城，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么，可你呢，她既然已经来了桥城，不管怎么样哪怕是作为朋友你也应该多关心她，你想一个小姑娘家的，要是出点什么事情你的心里过意得去吗？更何况她还是真的出事了。」 他这话还真就让冯子奇的心里多了几分内疚，岳池说得没错，且不论别的，就是自己在春城的那些日子要不是嘟嘟的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亏欠嘟嘟的，即使他不能接受嘟嘟但至少也应该保证嘟嘟在桥城期间的安全，却不曾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也是嘟嘟主动提出不让他管的，他总不能硬往上贴吧？ 让岳池这么一说冯子奇有些哑然，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好。 岳池又是一声嘆息，却不说话了。 「岳总，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劫走了嘟嘟呢？」冯子奇问道，他这么问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像岳池这样的生意人总会有竞争对手，甚至是仇家，或许岳池自己的心里清楚是谁劫走了嘟嘟也不一定。 岳池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和桥城根本就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更不可能在这儿有什么仇家。依我说，是你们桥城的治安有很大的问题！」 第299页 冯子奇无语，岳池这一棍子竟然打在了桥城的治安问题上来。 「岳总，您这话就不客观了，现在我们最要紧的是找到嘟嘟，所以我希望我们之间是开诚布公的，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的话那会给我们找到嘟嘟造成人为的障碍，你也不想嘟嘟出什么事吧？」 岳池轻哼一声，他的脸转向了一边。 第169章 心理战 谭开山和莫少平都在阎洲的办公室里。 阎洲身子向后面靠了靠，他感觉这么坐舒服一些：「现在上面又在施压，知道他们说我什么吗？说我护短，老实说，我阎洲还真不是护短的人，明知道我的人被冤枉，受了委屈，我要是不帮他们槓着的话以后谁还敢做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老是这样顶着也不是办法，老谭，老莫，你们专案组可得要抓紧了，不抓住两起案子的真兇的话，到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保住范诚和肖刚了。」 谭开山和莫少平对视了一眼，这些日子阎洲所承受的压力他们不是不知道，可是偏偏一直到现在案子的侦破工作并没有太大的进展。 莫少平说道：「我今天去看了肖刚，他说要是他能够出来就好了，或许他能够帮着做点什么。」 「想都不要想，一个范诚在外面我就已经快要被口水给淹了，要是再让肖刚也出去的话，那估计我这局长也就不用做了。」阎洲马上说道。 莫少平苦笑，他知道阎洲说的是实话，要是真把肖刚给放出去的话那么上面肯定会追究阎洲的责任。 谭开山说道：「范诚怀疑江长河之所以出事都是岳池在暗中针对，他说岳池很可能就是那只幕后黑手，现在他们在春城的调查主动是围绕着岳池及其公司开展，他说岳池来桥城并不是件坏事，至少为他们的调查提供了一定的便利。岳池是只狡猾的狐狸，这个人并不好对付，他坐镇春城的话范诚他们的调查很容易让他嗅出味来。只是岳池来了肯定会与冯子奇联繫，也不知道冯子奇是不是能够应对。」 莫少平说道：「对了，冯子奇打电话来说岳池希望见一下申飞，他已经知道了申飞和嘟嘟之间的关系，也知道申飞和嘟嘟有过接触。」 阎洲皱起了眉头：「他该不会是想讹上申飞吧？」 「怎么可能？申飞与嘟嘟之间不过是正常的普通朋友的交往，见就让他见呗！我还就不信了，他敢说是我们绑架了嘟嘟，这话就是他敢说出去也要有人相信啊！」 谭开山的性子急，脾气也不如莫少平。 阎洲说道：「让他见吧，我相信申飞也不怕见他。」 对于自己的同志阎洲是相信的。 莫少平说道：「行，这事情我来安排。」 阎洲想了想：「范诚那边让他自己小心一点，我担心岳池此行会知道一些关于范诚的事情，我怕这会对范诚不利。」 「嗯。」谭开山应了一声。 阎洲大手一挥：「都去忙吧，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们了。不只是要忙专案还得顾及到局里的一些繁杂事务，告诉大家，等案子告破以后我请大家吃饭，吃大餐！」 从阎洲的办公室出来，谭开山拉着莫少平去他那儿，他说新买了一点好茶，让莫少平去品品。 喝茶肯定只是一个藉口，莫少平知道谭开山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事儿。 「老莫，我听说你和剑江集团的老总很熟？」 莫少平看向阎洲，脸上露出了笑容：「又想让我给你表弟介绍工作？我看还是算了吧，这都是第几次了？第三次了吧？前两次我介绍的工作都不算差吧？可是他去了吗？没有。他根本就不想工作，他更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天天窝在家里玩游戏。」 「这次他一定会去的，就算我用刀架着他的脖子也要逼他去，他这年纪必须得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否则他就完了。」 谭开山还是很在乎自己的这个表弟的。 莫少平嘆了口气，他也很同情谭开山的，怎么说摊上了这么一个表弟呢？什么都不做，整天只知道游戏，外面的事情他是一点都不关心。 「好吧，我试着问一下，真是拿你没办法。」 听莫少平答应了谭开山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事情办成了我请你喝酒。」 「我倒是听说老谭你藏着不少好酒，一些都上了年头的，我要喝你藏了最久的酒。」 谭开山哈哈大笑：「三十年的老桥城匀酒，这酒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断供了，我知道你老莫就好这酒，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我这些酒可是以前老丈人送的，谁让我命好，遇到个爱酒的老丈人。」 谭开山的老丈人原本就在匀酒厂工作，是个专业的品酒师，他确定给谭开山留下不少的好酒。 莫少平说道：「行，等我信吧，这次可别又像上次一样，我这边费气费力地联繫好了他却死活不愿意去。」 「不会不会，你就放心吧。」 邢卫东跟着白舒进了一家咖啡吧。 他知道白舒早就已经发现他了，索性正大光明地跟了进去，就在白舒的对面坐下。 白舒一脸苦涩：「邢警官，你整天跟着我干嘛？」 邢卫东看了看四周：「这的环境还蛮不错的。」 服务员走了过来：「两位需要喝点什么？」 白舒说道：「来杯南山，你呢？」 第300页 他问邢卫东。 邢卫东回答道：「黑咖啡吧，提神，整天跟着你我几乎是连瞌睡都没得睡。」 白舒对服务员说道：「再来杯黑咖啡，谢谢！」 很快咖啡就送了上来，白舒嘆了口气：「其实你没必要一直跟着我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做。」 邢卫东端着咖啡品了一口：「味道还真不错，平时局里喝的都是速溶，还都是我们自己掏钱买的。」 白舒皱起了眉头，邢卫东根本就不接他的茬。 他只得用勺子搅拌起自己的咖啡来。 邢卫东放下杯子，双手抱在胸前，就这样看着白舒。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看得我的心里直发毛。」 邢卫东说道：「我盯着你看你的心里就直发毛了？那如果是张琳大晚上突然坐在你的床头看着你，你会怎样？」 他的话说得白舒心里一阵紧张，下意识地四下里扫了一圈，仿佛张琳此刻就在他的身旁一样。 他的嘴角动了动，想要说什么，邢卫东又抢着说道：「我们来猜猜她要是来找你的话她会说什么？还我命来？还是说她很想你，底下很阴冷，很寂寞？」 白舒的心里泛起阵阵的寒意，他对不起张琳，不管张琳是自己有野心还是真心想帮助自己，她都是自己的队友，而且她至少没有出卖过自己。还有她对自己的那份感情应该是真的，他相信是真的。 可是自己呢，却一转身就将她出卖了，让她落得那么的一个下场。 这几个晚上他确实是没有睡好，几乎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张琳，他甚至都不敢关灯睡觉，他觉得开着灯有安全感。 邢卫东这些天可是一直都盯着他的，早就发现他以前睡觉都是要关灯的，最近却始终开着灯，邢卫东很快就判断出他这是害怕。 「你出卖了她，所以她才会死，对吧？」 邢卫东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听在白舒的耳朵里却仍旧是无比的扎心。 他想说什么，可是他的心里却很清楚，面对邢卫东他什么都不能说，有时候自己的一句心声就会将自己给卖掉了。 他好不容易才能够苟延残喘地活下来，他可不愿意再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白舒知道邢卫东是在和他打心理战，要是他把持不住那就输了。 对于心理学白舒并不外行，否则他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杀了那个原本他根本就不可能杀死的杀手。 「你不用再套我的话了。」他轻声说了一句。 邢卫东淡淡地说道：「张琳其实可以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却让你们给害死了。」 白舒的眼睛一亮：「你喜欢上她了？」 邢卫东抿了抿嘴，他也不知道他那个叫不叫喜欢，但老实说，他对张琳是有好感的。 白舒又说道：「你总共就见过她几次，而且你们连交流都没有，你竟然就喜欢上她了。」 邢卫东笑了：「喜欢谈不上，只是觉得她把感情託付给你这样的一个人就太可惜了，也太可怜了，有些感慨而已。一个女人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那个她认为值得爱的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却为了自己的苟活而将她给卖了，在我的印象里她是个聪明人，她本不该死的，她甚至可以比你活得更好的。」 白舒愣住了，邢卫东说得没错，他发现或许邢卫东比自己更了解张琳。 张琳确实有野心，但她却为了自己收起了野心，否则她根本就用不着帮自己，甚至自己倒下了对她也没有任何的坏处。 「这一次是张琳，下一次或许就是你，你不要以为自己比张琳强多少，你们都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而且你们随时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弃子，弃子的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你们认为自己是死士，但充其量只是他的一步死棋。」 邢卫东说到这儿，又端起了杯子细细地品着，他的脸上露出很满意的神情，仿佛这咖啡就是他的人间美味。 白舒却在想着他说的那些话，回过头去看看黄亚洲的为人，果然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在黄亚洲看来任何人都不值得他信任，当然，除了卢萍。 想到卢萍，白舒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从一开始委身于黄亚洲就是因为卢萍，而她却是黄亚洲的女人，卢萍于黄亚洲而言又何尝不是棋子，就算黄亚洲再在乎她，却仍旧让她去做一些本不应该让她去做的事情，比如做张严的女朋友，如果换做自己，怎么可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整天陪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天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做过什么事情。 第170章 全套戏码 墨雨晴从春城市局出来，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憔悴。 市局的副局长亲自把她送出来的，还很是关切地说派辆车送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不过她拒绝了。她说会有人来接她。 副局长没有再坚持，只是说她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尽管来找他。 墨雨晴没有多说什么，很客气地和他告辞。 小丽从车上下来，径直来到了墨雨晴的面前：「晴姐，你没事吧？」 墨雨晴摇摇头，上了车，小丽也赶紧上车：「去哪？」 墨雨晴想了想说道：「回去吧，我想好好睡一觉。」 江长河自杀了，市局把她请了去，虽然市局已经知道了她的来歷，但作为平素与江长河走得比较近的人，市局照例还是要找她了解一些情况的。 第301页 所以这一折腾还是费了不少的时间。 墨雨晴打了个哈欠，然后闭上眼睛小憩，她实在太困了。 小丽也不说话，她不忍心打扰她休息。 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墨雨晴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墨雨晴看了一眼，是夏碧君打来的。 「我到市局门口了，你什么时候出来？」原来夏碧君也来接她了，墨雨晴说道：「我已经走了，正准备回家睡一觉呢。」 「那我直接到你家。」 墨雨晴皱起了眉头，夏碧君这么着急要见自己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她应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她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既然夏碧君没有在电话里说是什么事情那么一定是不方便在电话里说。 小丽轻声问道：「谁呀？」 「一个朋友。」一直到现在墨雨晴都没有把夏碧君的事情告诉小丽，并不是她不相信小丽，只是有些事情说出来还得花时间慢慢解释一通。墨雨晴并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索性就不和她说这事儿了。 「你都累成这个样子了还要见她啊？」小丽对墨雨晴倒是很维护的，在她看来这个时候墨雨晴就只该好好的睡上一觉。 墨雨晴又闭上了眼睛，她想要趁着这个时候先眯一会，天知道夏碧君又要自己做什么。 不过对于夏碧君这个女人她是很有好感的，她觉得自己和夏碧君很像，都是很独立，很拼的那种女人，她们都没有什么依仗，靠的只是自己。 她也知道夏碧君之所以掺和进这些事情里来为的是那个叫范诚的男人。 范诚的事情她也通过自己的渠道进行了了解，一个被陷害的警察，一直在努力设法查出真兇为自己正名，这种精神也确实让她感动。 车子回到了住处，夏碧君已经等在那儿了，她就站在车边，手里还夹着一支女士香菸，墨雨晴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你看上去很憔悴。」夏碧君说。 小丽也下了车：「可不是吗？原本是想回来好好睡一觉的。」她只说了半截话，言下之意是因为夏碧君的出现才让墨雨晴不能好好休息一下。 夏碧君看了小丽一眼，微笑着问道：「你是小丽？」 「你是谁？」小丽不认识她。 夏碧君抬眼看了看墨雨晴，她的心里倒是有几分奇怪，按说以墨雨晴与小丽的关系，她应该会什么都和小丽说了。 墨雨晴咳了一声：「小丽，你先回去吧，我和她说点事儿，有什么需要我会给你打电话。」 小丽嘟起了嘴，她有一种被冷落了的感觉。 不过她很听墨雨晴的话，她知道墨雨晴和这个女人要说的话应该很私密，不希望自己在场，她说道：「我去买些菜来，今晚给你弄一顿好吃的补补。」 墨雨晴笑了，小丽永远都是这么贴心，这多大点事，不就是没有休息好吗？犯得着她这么大的阵势。不过墨雨晴当然也不会说她什么，点点头，然后和夏碧君一起进了屋，小丽开着车离开了，最近的超市开车也要差不多半个小时。 「说吧，什么事？」墨雨晴很直接。 夏碧君也是一个直接的人：「江长河死了你有什么打算？」 墨雨晴愣了一下，她不太明白夏碧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碧君说道：「你想通过江长河找的那个人应该还没有找到吧？」 墨雨晴点点头，那个害死自己父亲的人她确实还没有找到，可是江长河已经死了，怎么找？ 夏碧君抿了抿嘴：「你想想，那些人为什么要掰倒江长河？」 墨雨晴是聪明人，这个问题她自然是看得很清楚：「竞争对手想夺得他掌握的那些资源呗，据我所知他们更感兴趣的应该是从滇南向北的这条线路以及销售网络。」 夏碧君笑了，墨雨晴果然是个明白人。 墨雨晴却是一声嘆息：「可惜这些一直都是他自己握着的，他始终都不相信我，他的很多事情都不让我知道。」 夏碧君说道：「这些并不重要，因为别人根本就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掌握了这些。」 墨雨晴马上就明白了夏碧君的意思，她说道：「我是想以我为饵。」 夏碧君没有否认，她说：「一直以来你给外界的印象就是江长河的智囊，就算你站出来说他的事情你不知道你觉得又会有多少人相信呢？」 墨雨晴不说话了，她知道夏碧君说的是实话。 江长河死了，而江长河公司的一众班底也大都让警方给抓了去，只有少数人没受到连累。 「你有江长河住处的钥匙吗？」 「交给警方了，你觉得江长河出事以后警方会不对他的住处进行搜查吗？」 夏碧君又点了支烟。 墨雨晴看着她，这是一个很有头脑的女人，总是能够一下子就抓住问题的关键。 「我们会和春城警方通气，让他们加强对你的监控，另外，你也要偷偷去一趟江长河的住处，钥匙我们会从春城警方那儿拿出来。」 既然要做诱饵，那做戏就得做个全套。 夏碧君这是要给外界一个假象，让他们以为墨雨晴掌握了大量江长河的资源，只有这样才会有苍蝇扑上前来。 墨雨晴又笑了，看来夏碧君早就已经设计好了一切。 第302页 夏碧君嘆了口气：「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等于是直接将你置于危险之中，但这却是引出那些人最有效的办法。江长河原来那帮得力的手下警方会严加看管，不会给外人接触他们的任何机会，这样一来对方只能在你的身上打主意了。不过你放心，我们和春城警方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对了，我会给我安排一个司机，年纪有些大，但有他在你的安全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说的不会是那个姓范的警察吧？」墨雨晴一下子就想到了范诚。 夏碧君的脸微微一红，她说的确实就是范诚。 「你爱她？」墨雨晴原本是想说喜欢的，可突然就改成了爱字，因为她很清楚，只是喜欢一个人是不可能为了他做这么多事的，尤其还尽都是充满了危险的事情。 夏碧君嘆了口气：「不说这个，我给你安排的司机确实就是他，有他在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墨雨晴没有反对，她相信夏碧君的眼光。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的养父很担心你，有空给他去个电话，他说你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联繫了，以前是江长河在你不方便和他联繫，现在江长河死了，有空就多给他打打电话，如果有时间就去看看他吧。」 墨雨晴摇摇头：「打打电话就行了，在没有找住那个人之前我不能回去，我不能让他们也陷入危险之中。」 夏碧君没有再说什么，对于墨雨晴她觉得自己应该很了解的，也能够理解她，她们本来就是同类人。 门铃响了，夏碧君看了一眼墨雨晴，墨雨晴也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她同样不知道这个时候谁会来找自己。 夏碧君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她知道，是岳池手下的得力干将骆驼，另一个看着要年轻许多的男子应该是岳池的手下吧。 夏碧君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请问你们找谁？」 骆驼不认识夏碧君，他愣了愣，然后问道：「墨雨晴小姐是住在这儿吧？」 墨雨晴已经走了过来：「你来做什么？」 一直以来她都不会给骆驼什么好脸色，骆驼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是我们岳总让我来的，我们岳总听说了江总的事情，他让我来看看您。」 「有什么好看的？看笑话吗？现在你已经看到了，赶紧滚蛋。」墨雨晴没好气地说。 骆驼却准备往里走，夏碧君拦住了他：「这位先生，请你们出去，否则我会告你们私闯民宅。」 骆驼有些生气了，他盯着夏碧君看：「你他妈谁啊？」 夏碧君沉下了脸：「嘴巴放干净些。」 「她是我新请的律师。」 听到夏碧君是律师骆驼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老实说他也不太喜欢和律师打交道，跟这种人打交道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把你给绕了进去。 他轻哼一声：「我和墨小姐有重要的生意要谈。」 夏碧君淡淡地说：「我是她的律师，她的任何事情我都有权参与。」 墨雨晴点点头：「没错，这是我们早就约定好的。」 骆驼瞪大了眼睛，他是想来探听一下江长河留下的那些资源墨雨晴是不是掌握，可是这种事情能够当即着律师的面谈吗？ 他也有些气恼，警方这次把江长河公司的很多人都一窝端了，自己前期做的一些功课相当于就是无用功，所以他只得来找墨雨晴，谁知道打哪又冒出了这个女律师来。 「夏姐，让他们进来吧，我们且听听他有什么生意要和我谈。」 第171章 三七开 嘟嘟还是没有一点下落，岳池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对方绑架嘟嘟无非是三个原因，求财、寻仇或者是想让自己在某件事情上做出妥协与让步。 如果是求财或者希望自己在某方面妥协的话那么对方早应该和自己联繫了。 如果寻仇，那么嘟嘟现在可是凶多吉少。 虽然他自问在桥城并没有什么仇家，可是天知道这仇家会不会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 在酒店的房间里，岳池有些坐立不安。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给骆驼打了个电话，他让骆驼试着看看能不能联繫到那个神秘人，他想和那个神秘人见个面，好好谈谈，他觉得多半还是这个神秘人在作怪。 可是骆驼地联繫不上那个人，骆驼说只有那个人要联繫自己的时候那个手机号才是通的。 岳池气得差点就把手机给摔了。 听到敲门的声音，大凤去打开门，冯子奇走了进来。 「小冯，有消息了吗？」 冯子奇说道：「初步判断对方应该是有预谋的，也就是说根本就是冲着嘟嘟去的。所以岳总，你想想可能是谁？」 岳池更加断定了自己的猜测，一定是那个神秘人。 可是那个神秘人的存在自己是不可能和冯子奇说的，那样自己见不得光的那一面也就要牵扯出来了。 他只能摇摇头：「我怎么知道？」 冯子奇说道：「到现在为止嘟嘟已经被他们绑走八个多小时了，按照惯例他们应该主动与你联繫了才对。」 偏偏对方还真就没有联繫自己，这让岳池的心里无比的窝火。 他甚至希望对方只是为了求财，为了向自己勒索一笔不菲的赎金，花上一点钱就能够保证自己女儿的安全，这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事儿。 第303页 可对方却一直没有任何的动静，自己的女儿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直接就人间蒸发了。 「小冯啊，你们警察的办事效率怎么这么差？」岳池最后怪起了警察来。 冯子奇也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岳池嘆了口气，对于警方他还真不敢多指望，他知道警方已经尽力了，只是那个神秘人太厉害，就连桥城警方都几次在他的手上栽了大跟斗。 「行了，你去吧，我自己会想办法的。」岳池对冯子奇下了逐客令，既然警方无法帮他找回自己的女儿他就只能靠自己了。 冯子奇皱起了眉头，他又何尝不清楚，像岳池这样的人可是有能量的，只是他们的行事风格却让人不敢苟同。 「岳总，这儿是桥城，希望你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到时候我就是想帮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冯子奇善意地提醒道。 岳池不再理他，进了里间，大凤走到冯子奇的面前：「冯警官，请吧。」 冯子奇无奈，只得先离开了。 待冯子奇走后，双凤都来到了里间。 大凤轻声说道：「老闆，我觉得暂时还得依靠这些警察，至少他们的路子要宽得多，所以没必要把这个姓冯的得罪了。」 岳池睁开了眼睛：「二凤还没有回来吗？」 大凤摇摇头。 岳池说道：「不管他是谁，敢绑架我的女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岳池的眼里闪过凶光，他已经下了决心，等他救出了自己的女儿一定要给那些绑架嘟嘟的人一点颜色看看，别以为这儿是桥城他岳池就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不好好给对方一点颜色人家还当自己真是病猫呢。 大凤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已经动了杀机，大凤说道：「二凤一定能够带回消息来的。」 对于自己这个妹妹的手段大凤从不怀疑，二凤可以说是天生的交际花，很容易和别人打成一片，而且很多人对她都不会设防，特别是男人。 所以每一次双凤有什么行动二凤都负责打探消息，从来就没有空手而归过。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二凤回来了。 「我查到了，听这儿道上的人说，原本经常在永辉撞球室混的几个小子这两天突然就消失了，之前他们就曾说他们要去做一件大买卖，还是无本生意。撞球室的老闆说他们悄悄对他透露说是要去绑架一个滇南来的女人，还说那个女人的父亲很有钱，这笔买卖过后他们几兄弟肯定就都发了。」 岳池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照二凤这么说如果这几个混混口中的滇南女人是自己女儿的话，那么自己就是那个有钱的父亲了。真要是这样对方应该主动和自己联繫才对，毕竟他们只是为了求财。 可这都过了八个多小时了对方却没有和自己联繫，这哪像是求财的样子。 「我已经托朋友去打听这几个小子的下落了，一有消息他们马上会打电话给我，估计要不了多长的时间。」二凤说完就闭上了嘴。 岳池掏出一支雪茄，大凤赶紧帮他给点上，他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 「辛苦你了。」他这话是对二凤说的。 二凤表示这些都是她应该做的，大凤也赶紧说如果当年不是因为岳池收留她们，她们姐妹不知道现在又是什么个样子。 正说着，岳池的手机响了，陌生号码，属地桥城。 岳池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这个电话应该就是绑架嘟嘟的人打来的了。 终于来电话了。 可是拿着电话的时候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不知道对方会向自己提出什么要求，可是不管是什么要求他岳池都会一口答应下来，为了他的女儿，他什么条件都会接受。一切都要等嘟嘟平安之后再说，到时候他会新帐老帐一起和对方算的。 「喂，哪位？」岳池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他不想让对方感觉出他的慌乱。 「岳老闆，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嘟嘟在我的手上就行了。」 岳池一肚子的怒火，可是他却隐忍不发，他知道现在不是他发脾气的时候。 「说吧，你想怎么样？」岳池问道。 对方笑了，那笑声在岳池听来很是刺耳。 「岳老闆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岳池却道：「我不知道，还请你明说。」 「合作，我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我指的是什么合作你心里清楚。不过分成的比例必须按我说的，三七开，我七你三。你提供货源和一些人手，至于其他的就是我的事了，如何？」 三七开！ 而且还是他七自己三，也亏他想得出来。 还真把他岳池当成了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岳池也是一个有脾气的男人，他说道：「你觉得这样的条件我会答应吗？」 「由不得你，我想为了你的女儿，这样的条件你应该是能够接受的。当然，我们也可以玩个游戏，给你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你能够找到并救出你的女儿那么这件事情就这么了了，我可以当做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岳池心里直想问候这傢伙的祖宗，可是却只能忍气吞声，对方是真的吃准了他，知道他紧张自己的女儿，不敢有什么动静。 岳池嘆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必须先要确保我女儿的安全。」 第304页 「我保证她还活着，而且一根毛都没有少。」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有别的选择吗？」 这下还真是把岳池给问住了，没错，岳池没有选择，这个时候只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个时候他还真就只能先答应了，至于以后会不会履行自己的承诺那就是两码子事情了。 「行，我答应你。」 对方又笑了：「看来岳老闆是心不甘情不愿啊，不过这也没有什么，我想要的就一定能够得到。你可千万别想着耍什么花招，那样只会害了你的女儿。」 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岳池再打过去已经提示关机了。 这就是那个神秘人吗？一定是他，这也太嚣张了一些吧。 「老闆，是绑匪打来的吗？」大凤问道。 岳池点点头。 「他说什么了吗？」 「他说要和我合作生意，三七开，他七我三。」 双凤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岳池做什么生意她们都知道，三七开，对方可真敢开口。 「他手里握着嘟嘟这张牌，知道我是一定会答应的。」 岳池很是无奈地说。 「等把小姐救回来一定要弄死他们！」二凤咬着牙说。 岳池却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对方根本就没想过要把嘟嘟还给自己。 这一手叫什么来着，挟天子以令诸侯！ 只要嘟嘟一直在对方的手上，那么自己就只能够按着对方的意思去做，哪怕再不公平自己也得认了。 骆驼的电话打来了。 「老闆，他来电话了，他说你已经答应了和他的合作，三七开？」骆驼有些不明白，三七开那不是会损失很大吗？ 岳池冷哼一声：「都是你干的好事，当初要不是你去招惹他哪会有今天的局面？」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明镜似的，对方虽然一开始在骆驼的身上下了些功夫，但对方真正的目标却是自己，骆驼就算是再厉害没有了他岳池的支撑，骆驼就只是个小混混，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然后占点小便宜。 骆驼不说话了，他也知道这祸是自己惹回来的。 岳池对大凤说道：「明天我回滇南，桥城这边你们俩全权负责，只要能够把嘟嘟救出来，你们想怎么折腾由你们，别怕，出什么事情我会给你们捡底的。」 他知道自己若是再留在桥城应该也没有什么意义，在这种情况下要救出嘟嘟来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把希望寄托在双凤的身上，他相信双凤，她们是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的。只要她们救出了嘟嘟自己就可以来一记反击，他还就不信了，凭着他岳池的实力与能力还斗不这这个神秘人，哪怕桥城就是对方的主场他也不惧，谁让对方捋他的逆鳞。 第172章 离不开的姐妹情 人都是有逆鳞的，对于岳池而言嘟嘟就是他的逆鳞。 那是他唯一的女儿，虽然他也曾利用嘟嘟来完成生意上的一些事儿，但嘟嘟在他的心里却是无比的重要。 不管对方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只要他们拿嘟嘟做文章他都会答应。 但他的记仇心很强，这个场子他是一定会找回来的。 冯子奇这边也在努力寻找嘟嘟的下落，只是却没有一点的线索。 他回到办公室，梅映雪就走了过来：「还是没找到那女孩？」 冯子奇摇摇头，哪那么容易就找到了，对方在机场门口劫人应该是早就已经算计好的。 「你不觉得劫走嘟嘟的人与劫走黄小岚的人在手法上如出一辙吗？」梅映雪说道。 冯子奇愣住了，他还真没有去想这个问题。 梅映雪继续说道：「我觉得嘟嘟的失踪与黄小岚的失踪是同一伙人干的！」 「黄亚洲？」 梅映雪淡淡地说道：「黄亚洲或许只是一个站在前台的小丑，他的背后应该还站着某个人。」 冯子奇点了点头，从对方几次精准地对市局的干将进行打击这件事情来看，黄亚洲应该并没有这样的能力，他问道：「那你觉得对方绑架嘟嘟的目的是什么？」 梅映雪摇摇头：「这个得问岳池了，他的心里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冯子奇正准备说什么，岳池竟然来电话了。 他告诉冯子奇自己准备回春城了，他请冯子奇多费心帮他找女儿。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冯子奇皱起了眉头：「岳池要走了。」 「走？回春城？」梅映雪的眉头也拧了起来。 冯子奇说道：「是啊。嘟嘟还没有找到，他来桥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嘟嘟的，可是他才来了两天就要走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梅映雪却笑了：「有什么奇怪的？这说明对方应该与他联繫过了。」 冯子奇也反应过来了，梅映雪说得没错，对方应该已经和岳池取得了联繫，否则以岳池对嘟嘟的紧张程度，怎么可能就这么回去，春城那边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如果有老范他们早就传来消息了。 滇南，春城。 今天不知道怎么就下起了雨来。 墨雨晴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滂沱大雨发呆。 小丽从外面走了进来，将雨伞放在了门边放雨伞盆里，换上拖鞋来到了她的身后。 她早就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她知道是小丽来了，只有小丽有自己这儿的钥匙。 第305页 「姐，你让我办的事情办妥了。」小丽说道。 墨雨晴这才转过身来：「小丽，之前你说想去读博，我让你等上两年，昨晚正好和春城大学的一个老教授通电话，他说春城大学正在招博士生，我看了下，你完全符合他们的条例，好好复习一下，学校那边我也帮你活动活动，应该问题不大。」 小丽一下子愣住了，没错，以前她确实有过去读博士的想法，可是现在她已经早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没想到墨雨晴竟然还记得。 她的心里有些感动，不过很快她就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墨雨晴会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去读书？ 「姐，你不希望我再继续留在你的身边吗？」她问了出来。 墨雨晴露出了一个微笑：「怎么会呢，你在我的身边我可是省了很多的心，但凡让你去做的事情你都能够做得很好。这不是那个人已经死了吗？我的事情也差不多了结了，总不能一辈子将你困在我这儿。你得有你自己的天地，当然，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都会帮你的。」 小丽这才松了口气，江长河死了，在她看来对于墨雨晴来说确实是一种解脱。只是她也知道，墨雨晴并没有找到害死她父亲的仇人，这事情应该没完。 这个时候墨雨晴让自己离开，要么就像墨雨晴说的那样，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要么就是墨雨晴有什么大动作怕连累了自己，所以才会让自己不再跟着她。 「姐，我早就已经不想读博士了，我想过了，读出来又怎么样？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呢。女人，有一份轻松的工作，能够嫁一个诚实可靠的男人比什么都强。」 墨雨晴没想到小丽竟然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想想也是的，都看着女强人光鲜，可是谁又知道女强人的苦恼。 她嘆了口气：「随便你吧，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机会难得，不过以后你若再想去读的话我会再给你想办法的。」 小丽笑了。 「对了，昨天那个女人是谁啊？」小丽突然问道。 「她是个律师，现在有很多事情我一个人是理不顺的，所以就请了一个律师来。」 墨雨晴还是没有把她与夏碧君合作的事情告诉小丽。 小丽听她这么说，心里却隐隐有些疑惑，她也是一个极为敏感的女人，她明显地感觉得出夏碧君这个人并不简单，又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律师而已？特别是她看到墨雨晴与夏碧君在一起时的情境，夏碧君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场就连墨雨晴也显得黯淡了不少。 「姐，我觉得你有事情瞒着我。」小丽给墨雨晴泡了一杯咖啡，送到了她的手中。 墨雨晴看着这个一直跟着自己的女孩，她是真不希望她再牵扯进这些事情里来，让她去读书就是让她远离自己，远离这个危险的境地，可是她却拒绝了，现在她仿佛也察觉了什么，自己要不要和她说实话呢？ 「小丽，姐确实不希望你再留在姐的身边，那样对你不公平。你应该有你的生活，而你的生活不应该是我这个样子的，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小丽明白，她并不笨。 墨雨晴又说道：「夏律师是从桥城来的，她也是冲着江长河来的，不，或者说她是冲着江长河的毒案来的，她要查的是由此引发的别的一些案子，这一点和我很相似，我当初接触江长河也是为了查出我父亲被害的真相，查出到底那个杀害了我父亲的兇手是谁。现在江长河已经死了，可是我们的调查都没有结束，但我们只得另想办法。你应该清楚，站在现在这个位置，我要面对的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那些人和江长河一样，甚至会比江长河还要兇狠，所以我不想你跟着我有任何的危险。之所以没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能够想办法让你暂时先离开。姐并不是嫌弃你，相反的，姐很喜欢你，这两年你也帮了姐不少的忙，正是因为这样，姐才不希望你有什么事。听姐的，去读书吧，好吗？」 墨雨晴最后还是把实情给说了出来，小丽听完眯缝着眼睛，果然与她想的差不多。 她当然也知道，墨雨晴说的是事实，与狼共舞原本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很可能就会粉身碎骨。 要说这两年自己一点都不害怕是假的，就拿江长河来说吧，他的狠辣，他做事的那些手段小丽可是看在眼里的，正是因为这样，小丽才觉得自己更应该守在墨雨晴的身旁，两个人在一起至少能够有个照应。 可是现在墨雨晴却要撵自己走，而且是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 小丽是个聪明人，不然墨雨晴也不会让她跟着自己。 所以小丽哪里会想不到，江长河的死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接下来墨雨晴很可能会成为焦点，江长河在的时候或许不会有会敢打墨雨晴的主意，但江长河不在了，虽然江长河公司已经被警方给封了，他的那些非法所得也将会被依法处置，但作为江长河最倚重的智囊，江长河身边最亲近的人，墨雨晴却平安无事。这肯定会引起道上很多人的猜测，猜测也就罢了，一直以来就有很多人觊觎江长河手里所掌握的那些资源，谁不怀疑这些资源就掌握在墨雨晴的手上？ 所以往后的日子，想打墨雨晴主意的人肯定不会少。 而墨雨晴一直没有想过离开，目的只有一个，继续与魔鬼打交道，查出杀害她父亲的兇手。 第306页 而那个夏碧君应该是她新的合作者。 「姐，我不会离开你，我说过的，要和你在一起。」小丽坚定地挺起了胸膛。 墨雨晴知道小丽已经下定了决心，自己再怎么劝都无济于事了。 既然这样，她就只能将小丽留下。 老实说，小丽确实能干，能够帮她做很多的事情。 「我们已经放出风声，说江长河的资源掌握在我的手上，已经有两拨人来找过我了，其中包括岳池身边的那个骆驼。」墨雨晴很是淡然地说道。 「岳池那个老狐狸没亲自来吗？」小丽问道，她觉得这不像是岳池的行事风格。 墨雨晴摇摇头，她说岳池的女儿嘟嘟在桥城出事了，应该被人给绑架了，所以岳池着急忙慌的赶去了桥城。 「怪不得，不过这个骆驼确实能够代表岳池，姐，岳池和骆驼他们可不是什么善类，你可要小心一点。」小丽有些担心。 墨雨晴说道：「生意嘛，都是靠谈的，而且现在正是风头上，我想他们暂时还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再说了，真要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可以向警方求助。」 墨雨晴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的，她突然发现江长河的死让她一下子就失去了一种安全感。 第173章 不温不火 墨雨晴与小丽正在聊着，门铃响了。 看来又有不速之客登门。 小丽过去把门打开，她愣了愣，然后才说道：「岳总，有什么事吗？」 岳池的脸上带着笑容：「墨小姐在吗？」 小丽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岳池肯定已经看到了屋子里的墨雨晴。 墨雨晴淡淡地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请岳总进来吧。」 小丽这才回过神来，请岳池进了屋，骆驼就跟在岳池的身后。 墨雨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岳池：「岳总，怎么来也不先打个电话，让我有所准备啊！」 她这是在责备岳池不懂规矩，怎么着也应该先预约一下，就这样突兀地上门怕是有失了身份。 岳池与骆驼不一样，有身份的人是不应该做出这种突然袭击的事情来的。 岳池哪里会听不出来她言语中的意思，他有些尴尬地笑道：「我是路过，才从机场过来，半路上听骆驼说我不在的时候他竟然来打扰墨小姐，我狠狠地给他说了一顿，带着他上门道歉来了。」 岳池倒是会找藉口，毕竟骆驼是他的人，骆驼行事总是代表了他，他这么说也没什么毛病。 墨雨晴招唿岳池坐下：「言重了，我墨雨晴只是一个小角色，当不起你们的道歉。」 骆驼低声道：「墨小姐，之前我在你这儿说的那些话确实有些失礼了，对不起。」 墨雨晴抬眼看了看他：「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岳总，这道歉我也接受了，还有其他的什么事吗？」 岳池还没有开口，墨雨晴又说道：「对了，听说嘟嘟在桥城出事了，是真的吗？」她脸上的表情也很是关切，毕竟她与嘟嘟之间还是有些交情的，嘟嘟这个人不怎么惹人讨厌，平素她们倒也很谈得来，所以她对嘟嘟的关心并不是在做戏。 岳池也感觉得出来她问得真诚，岳池抿了抿嘴，说道：「这孩子就是太任性，当初我就不许她去桥城的，结果生出了这许多的是非来，唉！等她回来还请墨小姐好好替我开导开导她。」 墨雨晴没有说话，却在暗暗消化着岳池的这些话里潜藏的一些信息。 嘟嘟应该是还没有找到的，就墨雨晴所了解的，现在嘟嘟在谁的手上是死是活连警方都不得而知，可是岳池好像并没有表现出慌乱，他去桥城也就只呆了两天就徒劳而返。关键是现在他说起嘟嘟时竟然还那么淡定，这说明了什么？他已经知道了嘟嘟的下落，而且他知道嘟嘟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可不敢保证她会听我的，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一直都嚮往简单自由的生活。」 岳池看着墨雨晴，看来眼前的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女儿还是很了解的，嘟嘟确实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岳池是第一次用这样的目光近距离地看着墨雨晴，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江长河会因为这个女人而被警察给困住了，这个女人人长得确实很漂亮，而且很有气息，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上有一种魔力，那是知性与感性相揉合在一起的魔力。 岳池嘆了口气，这样的一个女人确实很要命，要男人的命。 「墨小姐，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岳池说道。 墨雨晴轻笑：「该不该问你不是都要问吗？岳总，我一直觉得聪明人之间说话是不应该这么绕来绕去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岳池没想到墨雨晴这样的直接。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皱起了眉头：「我听说那昨江总若不是为了等你也不会被警察给围住，最后不得已才选择了自杀，是这么一回事吗？那晚墨小姐在哪里，在做什么？」 墨雨晴的心里一紧，原本她以为岳池的到来是来找自己谈江长河留下的那些资源的，可是现在看来他不像是来谈生意的，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难道说岳池怀疑是自己出卖了江长河？ 最近外面倒还真有这样的风声传来。 不过墨雨晴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她冷眼看着岳池：「怎么，岳总这是在质问我吗？」 第307页 岳池说道：「质问谈不上，我只是觉得江总死得太冤枉了，他对你的情谊我可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就在他出事前我就已经被警察给带去了局子里，直到第二天他们才放我回来，我也是在里面听说他出事的消息。岳总，我倒是听说他出事那天还和你通过电话，而你表示会帮他离开春城，有这回事吗？」 岳池矢口否认：「没有这回事，怎么可能呢？我和他素来就不怎么融洽，虽然表面上大家保持着一团和气，但真要让我们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之间几乎连交情都说不上，我又怎么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帮他呢？要是让警察知道的话我可就说不清楚了，墨小姐，这话可不敢乱说的。」 这只老狐狸急忙把自己摘干净，墨雨晴心里暗笑，看来自己的反击还是有效果的。 她是听江长河提起过，岳池要帮他离开春城，但他又怎么可能接受岳池无缘无故的帮助，而且江长河也是一个自负的人，他还用不着岳池的帮助。 「唉，他倒是一直把岳总你引为毕生的知己，每次提及岳总他总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意味。」 「哦？是吗？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岳池嘴上应付着，心里却在想着怎么把话题再拉到生意上。 原先他提及江长河那晚可能是因墨雨晴而死只是想给墨雨晴一个下马威，让自己在和墨雨晴的谈判中能够占据一些主动。他那意思就是墨雨晴要是出卖了江长河那很可能为道上的人所不耻，甚至江长河的一些铁桿手下也不会放过她的。 可他却没有想到墨雨晴会提及自己提出要帮江长河离开春城的事儿，这个江长河，这种事情他怎么可以和一个女人说呢？墨雨晴把这事情抬出来，无形中也摆出了一个态度，江长河那晚要走的事情并不是她一个人知道，岳池也知道，而且岳池甚至还参与了其中，那么岳池趁机出卖他的可能性就更大了，整个道上谁不知道岳池向来与江长河之间不睦，两人的竞争可以说是摆在明面上的，墨雨晴则是大家公认的江长河的人，真要说两个人谁更会是那个出卖江长河的人岳池的嫌疑就更大了。 这小丫头还真是有些手段，岳池发现自己平素有些小看她了。 「岳总，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之间说话不必绕弯子，想说什么你就说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来找我的目的和骆驼那日来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吧？」 岳池点点头，没有否认。 墨雨晴说道：「我已经说过了，你们要的东西我给不了，我真的没有。而且你们也不是唯一一家来找我的人了！」 岳池一怔，墨雨晴会藉口託词他认为很正常，她会给自己积攒讨价还价的资本，而她最后的那一句又是什么意思，马上岳池就明白了，为这事情来找墨雨晴的人恐怕也不少，墨雨晴这是在待价而沽呢。 岳池笑了：「墨小姐，其实很多事情都好商量，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只要我岳池能够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墨雨晴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嘴，眯起了双眼。 目前已经有四个人分别代表了四个势力来找过自己，这些人应该都是与毒品有关系的，因为他们打的都是江长河手上掌握的资源的主意。 这是墨雨晴之前没有想到的，自己做饵，却引出了这么多的鱼来。 当然，这四家无一不被警方给挂上了号，只是现在警方还不能动他们，还需要等待时机。 要是这个时候警方就有所动作，那么墨雨晴估计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 「岳总，这事情容我再想想吧。」墨雨晴拿着架子，脸上却很是迷人的笑容。 岳池很绅士地挥了挥手：「行，那你好好考虑吧，我就先告辞了。」 岳池带着骆驼离开了。 小丽长长地出了口气：「姐，这老傢伙是不是嗅到了什么？」她指的是岳池刚才提到的江长河的死的事儿，墨雨晴淡淡地说：「那又如何，他也只是怀疑，而且我们也可以怀疑这件事情是他做的呢。」 小丽说道：「反正我很讨厌和这个岳池打交道的，总是让人感觉摸不透，还有他那双眼睛，鬼得很。」 墨雨晴微微一笑：「那以后你就少和他打些交道就是。」 说罢，墨雨晴端起了桌子上的杯子，咖啡已经冷了。 小丽去给她又换了一杯热的，她品了一口，然后端着杯子发呆。 夏碧君说过，桥城的几个案子很可能与岳池有关系，他们现在就是拿不到岳池的犯罪证据，所以对于这个岳池她还是要小心周旋，既要接触，又不能太过热情，保持着这样的不温不火，只有这样岳池才不会有疑心，才会放下戒备。 她拿起电话，把岳池来的事儿和夏碧君说了。 夏碧君已经知道岳池今天回春城，只是她也没想到岳池一回到春城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墨雨晴，看来范诚的分析没有错，岳池已经知道绑架自己女儿的人是谁了，弄不好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某得默契。 第174章 凡事要动脑 骆驼开关上车，偶尔他会从后视镜里看一眼自己的老闆。 岳池上车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皱着眉头看向窗外。 他还在想着墨雨晴。 他突然想到了样板戏里《智斗》的那一段。 第308页 刁德一试探阿庆嫂的那一段。 「这个女人不寻常啊！」岳池说着便嘆了口气，骆驼其实并没有把墨雨晴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不就是个靠着自己的长相获得江长河宠爱的女人么，要知道这道上可是男人的世界，女人很难成什么气候的，特别是做他们这一行可以说是脑袋都是别在裤腰带上的，随时都有可能玩完，在这一行女人更是少之又少且难成大气。 可老闆仿佛还直把墨雨晴当一回事。 不，好像老闆一直都很重视这个女人的，之前可没少让自己查墨雨晴的底细，自己也查过，这女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脑子好使，好读书，在学校的时候成绩也是一流的，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 「老闆，把她交给我吧，我保证不出一个星期我就能够让她乖乖和我们合作。」 岳池笑了，可是他的笑容中却含了嘲讽：「你倒是满自信的嘛，自信是好事，可是若是盲目自信，连自己的对手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的话，那你骆驼也就离死不远了！」 骆驼的心里一惊，他不知道为什么岳池人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墨雨晴真有那么厉害吗？ 岳池咳了一声：「骆驼，我问你，江长河是怎么死的？」 骆驼一怔，这个问题还不简单的吗？江长河是被警察包围然后不得已选择自杀的。 岳池却说道：「江长河就是死在这个女人的手上，她出卖了江长河。否则的话警察怎么可能会提前在那儿设伏？就是她事先把和江长河约定的地点告诉了警方。」 「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应该揭穿她，让她在道上无法立足，把她逼得走投无路了她一定会答应我们的任何条件的。」 岳池眯起了眼睛，这个骆驼人并不笨，只是他太看不起女人，其实很多时候女人反而是最能够关系到一件事情的成败的。 而且女人狠起来根本不比男人差，她们有自己的武器，杀人不一定都是要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的。 「你觉得这个时候我们适合站出来说话吗？之前我和江长河通话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你想想，要是她告诉警察我曾提出帮江长河离开春城，警察会怎么样？」 骆驼说不出话来，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用他回答。 「所以这个女人正是拿住了这一点，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和江长河的事情摘清关系，至于说他留下的那些资源，这女人的身上是要下些功夫的，但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明，另外你想过没有，她是不是真握着我们想要的东西，又或者她就只是一个诱饵呢？」 岳池果然是一只老狐狸，怪不得他在墨雨晴面前几乎对这事儿闭口不提，若不是墨雨晴主动说出来他是不会开口的。 骆驼瞪大了眼睛：「诱饵？」 岳池点了支烟，车里顿时就瀰漫了雪茄的香味。 「怎么？你觉得不像吗？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一下飞机就去见她吗？」 骆驼不知道。 「因为我更想看看你在电话里和我说起的那个律师，墨雨晴已经是个很厉害的女人了，我想看看她找的那个律师又是什么样的人物。」 「那女的就像个泼妇，你是不知道，她那张嘴逮谁就怼谁，我只要一开口就会被她怼得话都说不出来，一会是这样法的规定，一会是那样法的规定，我直接就被她给弄得没了脾气，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怕听的就是什么法啊法的，也是放在现在，换在从前我直接就把她经废了！」 岳池笑了，骆驼虽然跟了自己这么久，自己也一直想把他打造成一个有内涵的职业经理人，可是他发现骆驼骨子里的那种匪气是改不掉的，根子里还是带着野性。 「那个女人的底查过了吗？」 「查了，那个女人是桥城人，不过她在春城也有一家律师事务所，是五年前註册的，她在春城这边的合伙人也挺有名的，就是您常常提起的杜律师，那家事务所就是他俩合作的。另外好像她还是巴渝市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她是个大律师，据说确实很厉害的。」 岳池皱了下眉头，因为他听到了桥城这两个字。 这是偶然吗？ 「墨雨晴怎么会找上她的？」 在岳池看来这个问题很重要，他要弄清楚这个女人的出现是不是阴谋。 骆驼回答道：「我打听过了，好像是江长河死了之后墨雨晴就打算请一个律师来料理接下来的事情，江长河原来的律师也栽进去了，她找到了杜律师，杜律师正好手上有个大案子就向她推荐了这个夏律师，姓夏的还是专程从桥城赶过来的。这些律师，只要捨得花钱他们就会屁颠屁颠地上赶着来的。」 岳池听他这么说眉头才稍稍舒展开来。 他问道：「你和墨雨晴具体提了我们想要的是什么了吗？」 骆驼抿抿嘴：「提了，不过我只说是江长河留下的东西，没具体说明是什么，那个也不能直说的。」 岳池闭上了眼睛：「再和她谈就说是我们想收购江长河留下的那家夜总会，其他的就不要再提了。」 骆驼有些不明白。 岳池说道：「小心无大错，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看到这个女人让我的心里不太踏实，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个陷阱，张着大嘴，等着我跳下去。」 岳池还是有危机意识的，他在面对墨雨晴的时候就很是感觉不安，特别是他在和墨雨晴你来我往的那两个回合中他甚至发现墨雨晴带着杀气！ 第309页 「老闆，嘟嘟她……」 骆驼问到了嘟嘟，他是真的担心嘟嘟的，对于嘟嘟他有心却没有胆。 岳池嘆了口气：「她不会有什么事的，我把双凤留下了，她们一定会把嘟嘟给我安全带回来的。」 说到这儿，岳池望向前排的骆驼：「是那个人干的，他用这样的手段逼迫我答应他的合作条件，我们负责出货，他负责运送及销售，他占七成，我们占三成。」 骆驼一惊，他没想到对方的胃口这样大：「您答应了？」 岳池苦笑：「不答应行吗？嘟嘟在他的手里，万一他真对嘟嘟做了什么我这个当爹的会后悔一辈子。你说我这么辛苦地打拼为了什么，最后不都是为了我的这个宝贝女儿吗？」 骆驼没想到会是这样，他有些激动地说道：「老闆，让我去吧，我弄死他！」 岳池白了他一眼：「你呀，能不就只知道打打杀杀吗？很多事情是需要动脑子的，动脑，你明白吗？」 见骆驼不说话了，岳池又道：「墨雨晴这边我再想想吧，要是我们能够有自己的渠道就不会如此的被动了，唉，我后悔一开始没能够正视这个问题，如果一开始我就拿出和江长河合作的诚意我想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在杜洪泽出事之后江长河就已经是惊弓之鸟了，那个时候给他抛出橄榄枝他是一定会接受的。这也要怪你，你给了我很多的错误信息，你背着我和那个人搅到一起，最后让我失去了应有的判断。」 骆驼的心里充满了内疚，他突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嘟嘟出事都是他的错。 「行了，过去的我也不说了，先看看情势再说吧，现在我们最好别有太多的动作，我怀疑警方已经盯上我们了，你一定要约束好下面的人，这段时间就算是老客户来也不能出货。骆驼，我希望这一次你不会再阳奉阴违了，错一次我可以原谅你，但一直错的话那么我就会认为你是诚心的了。」 岳池再一次敲打着骆驼，骆驼忙说他不会再做傻事了。 岳池走后没多久，夏碧君就到了墨雨晴家。 墨雨晴还真就代理了原江长河公司遗留的一些法务问题，公司原来的律师已经被抓了，而且查出有严重的违法行为，所以墨雨晴请夏碧君就成了一件名正言顺的事情。 而夏碧君也趁着这个机会对江长河公司的过往帐目进行了清理。 只是公司的帐目虽然乱了些，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重大问题，从帐目上看也看不出他的贩毒事实。 看来江长河做事还是很老道的。 「你要是早一点来就能够见到岳池了。」 听墨雨晴这么说，夏碧君的鼻子轻哼一声：「我见他做什么，他有什么好看的。」 小丽给夏碧君上了茶就站到了一旁，她看看夏碧君，又看看墨雨晴，她发现这两个人原来竟是这么的相像。 当然，她的这个相像并不是两个人长得相像，而是两人的气质、性格和脾气都很相似。 只是在夏碧君的面前，墨雨晴倒是显得要青涩了一些。 「这个岳池的心也够大的，自己的女儿在桥城失踪了，他竟然还有闲心来和我姐谈生意上的事情。」小丽说。 夏碧君看着小丽，笑道：「那你说说，他为什么心会那么大，难道他一点都不替自己的女儿担心吗？」 小丽愣住了，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按说春城谁不知道嘟嘟是岳池的掌上明珠，岳池就这么一个女儿，那是爱得不能再爱，疼得不能再疼，可为什么他却像没把嘟嘟失踪的事儿当一回事。 墨雨晴看向夏碧君：「难道他已经知道是谁绑架了自己的女儿，又或者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他才能够这么放心？」 第175章 去照顾人 白舒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 在梦里他又见到了张琳，张琳浑身血淋淋的，眼眶中还流着鲜血。 张琳的嘴里一直重复着那句话：还我命来。 白舒点燃了一支香菸，他的手抖得厉害。 这个世界上真有鬼吗？ 他不信鬼神，但为什么他会感觉张琳就在他的身边，或是在某处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着自己。 外面起风了，窗子被摇得咣咣作响，他起来关上了窗子，突然，他看到窗子玻璃上有一个人影。 是张琳，就是梦里的那副样子，他勐地转过身去，可哪里有什么人？ 他拍拍自己的胸口，看来自己这是想得太多了，疑心生暗鬼。 他又想到了邢卫东说的那番话，也许是邢卫东的那番话给了自己一定的心理暗示吧。 张琳已经死了， 一个死了的人又怎么可能再出来作祟呢？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鬼在人的心里，心里有鬼，那你就永远都得不到安宁。 他白舒自己的心里有鬼，张琳可以说是因他而死。 电话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四十分多了，自己也没睡多久，他是十点上的床，怎么那么快就做恶梦了。 电话铃声一直没有停，是黄亚洲打来的。 白舒接听电话。 「老闆，有什么事吗？」 黄亚洲说道：「睡下了吧？」 「醒了。」 「怎么？睡那么早？不会是做恶梦吓醒了吧？」黄亚洲像是很随意地开玩笑道。 第310页 白舒苦笑了一下：「有什么事您吩咐。」 「确实有点事儿，你过来一趟吧！」 白舒皱起了眉头，这大晚上的把自己叫去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可是他却不能拒绝，他也没有资格拒绝。 「好的，我马上就到。」 他现在的心里很是窝火，因为自己张琳死了，对于张琳他的心里是有着内疚的，而在黄亚洲的面前他又像是一个罪人，抬不起头来。 他以往的自信与张狂全都没了，对于现在的一切他是麻木的。 他突然想起了邢卫东来，他觉得自己在邢卫东的面前仿佛还会轻松许多。 开着车来到了黄亚洲的住处。 黄亚洲穿着一件睡衣，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见白舒进来他微微一笑，招唿白舒坐下。 「有件事情要你亲自出马，也只有你做我才能放心。」黄亚洲的脸上带着笑，白舒感觉他这笑容的意味就你给自己恩宠一样。 白舒很恭敬地说道：「您尽管吩咐。」 黄亚洲拍了一下白舒的肩膀：「什么时候和我说话都这么生分了？小白，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你那种万事皆在掌握之中的自信呢？跑哪去了？这可不好，我希望你还是从前的你。」 白舒心里苦笑，自己还能够回到从前吗？ 其实他不是没有后悔过，自己为什么会临阵倒戈，明明说得好好的，可是自己却听了卢萍的几句话就动摇了，就放弃了呢？当时自己如果出手的话是不是就能够拿下卢萍？ 想到这儿白舒不由又想到了张琳和她带去的那两个人的死，他们跟自己就是前后脚，应该是自己才离开他们就来的，他们并没有得手，相反的，被杀手给杀了，这么说黄亚洲早就防着他们了。 看着黄亚洲，白舒的心里打了一个冷战。 黄亚洲嘆了口气，淡淡地说：「犯了错没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能够知错改之就是了，不要一直背着包袱，你这样的状态我还真不敢让你替我做事。」 黄亚洲的语气变得冰冷，却让白舒的心里一紧。 自己可不能真让他给弃了，若是那样的话自己离死也就不远了。 这些年来黄亚洲的很多事情他都有参与，他替黄亚洲做了不少的坏事，原本他应该是黄亚洲的功臣干将的，可是就因为走错了一步才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如果真被黄亚洲给放弃了，为了保守秘密，黄亚洲是肯定会让自己永远都闭上嘴的，只有死人才会永远地闭上嘴，可白舒不想做死人。 「我会好好做事的。」白舒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黄亚洲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那就好。」 他拿起一支烟，白舒凑上前去替他点上，他的一口烟雾直接就喷在了白舒的脸上，白舒没有躲闪，脸上竟带着谄媚的笑，可是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恨意。 黄亚洲说道：「我想让你帮着去照顾一个女人，记住，是真正的照顾，好吃好喝好玩的供着，但绝不能让她给跑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白舒一愣，他还真不太明白黄亚洲的意思，他咳了两声：「也就是看着她，但又不是绝对限制她的自由？那么她可以和外界联繫吗？」 黄亚洲摇摇头：「暂时不可以。」 白舒又问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滇南春城的那个岳池你还记得吧？之前我让你熟悉一下滇南那边道上的情况，这个岳池你可是划了重点的。」 白舒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不会是岳池的女儿吧？」 黄亚洲点头道：「正是，怎么，你怕了？」 白舒很是淡定：「老闆都不怕，我怕什么？」 「我当然不怕，这事情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人是你绑的，要怕也是你怕，不是吗？」 白舒的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怎么就成了自己绑的人了？这事儿自己到现在才知道。 不过黄亚洲既然这么说他也不能说什么，谁让他只是一个小弟呢，不，什么小弟，那是好听的，自己只是黄亚洲的马仔，甚至说是人家身边的一条狗也不为过。 「这是地址，你去吧，这大小姐的脾气大着呢，听说不吃不喝的，真要让她有什么闪失的话我可无法向岳池交代，你这人嘴好使，脑子也好使，好好劝劝她吧！」 他将写着地址的一张纸条递给了白舒，白舒只看了一眼就用打火机将那纸条给烧掉了。 黄亚洲赞许地点了点头，老实说他还是很欣赏白舒的，这个人做事情讲究，心思也细腻。 白舒轻声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黄亚洲迟疑了一下：「那个姓邢的警察还在盯着你？」 「是的，不过现在没有，他总不能一直这么盯着我的。」 「小心一点，千万不能让这丫头落到警察的手里，另外，我听说岳池身边的双凤也在桥城四处打听她的下落，这是两个不好对付的角色，不过你也不用怕，只要这丫头在你的手上她们就不敢乱来的，记住了，我们只是负责看好她，尽好地主之谊，一定不能让她受到哪怕一点的伤害。」 白舒应承了一句就离开了。 从黄亚洲家出来白舒长长地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在黄亚洲的面前他总是觉得有很大的压力。 今晚邢卫东并没有跟着他，这让他感到庆幸，可是也隐隐有些失落。 第311页 他还真希望这个时候邢卫东能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然后两个人聊上几句。 虽然邢卫东有时候说话不太好听，但他已经习惯了，他在心里苦笑，自己现在这样算不算是犯贱？ 很快他就来到了距离望月楼不远的一处民宅，这是一处老宅子，两进的院子。 在大门口，他没有敲门，而是直接发了一条简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大门就打开了。 「白哥！」 一个年轻人见是白舒，恭敬地叫了一声。 白舒微微点了下头，脸上却是没有表情。 「这丫头片子的脾气还真是臭，要不是老闆交代不能动她我早就给她颜色瞧了！」年轻人看来是在嘟嘟那儿受了不少的气。 白舒皱起眉头：「你们有几个人在这儿？」 「四个，其中有一个女人是负责照顾她的生活，我们三个主要是防止她给跑了。」 白舒想想四个人守一个丫头片子也足够了。 「带我去见她。」 年轻人早就已经接到了黄亚洲的电话，知道这儿已经让白舒全权负责，白舒说的话他自然是不敢违抗的，他领着白舒来到了嘟嘟的房门口。 白舒轻轻敲了下门：「岳小姐，我们能谈谈吗？」 年轻人心里暗自发笑，里面那位要真那么好说话就好了。 可是没想到里面却传来了嘟嘟的声音：「进来吧。」 年轻人一怔，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说话了？ 白舒推门进去，才踏入房间，一个茶壶便飞了过来，也是白舒的反应快，那茶壶没砸到他，却正砸在了那年轻人的头上，亏得茶壶是空的，这要是装满了热茶的话可是不敢想像被砸到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奶奶的，你活得不耐烦了？」年轻人被砸得疼了，恨不得过去给嘟嘟一顿好的。 白舒的鼻子却轻哼一下，年轻人心里虽然很不舒服，却还是后退了一步，白舒说道：「你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我要和她单独谈谈。」 年轻人的眼睛亮了，他似乎像是已经猜到了白舒想做什么，要真是那样就太好了，他吃肉，自己至少能够喝点汤吧？ 白舒却捕捉到了他的眼神：「想什么呢，岳小姐是我的贵客，你们要是敢有什么非分的想法到时候可别怪你白哥我心狠手辣！」 年轻人吓了一跳，他哪会不知道白舒的手段，他忙低下头：「白哥，我可是什么都没想。您聊，慢慢聊，我去做事去。」说完便赶紧离开了，他可不敢再留在这儿，真要惹得白舒不高兴，那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谁都知道白舒是老闆最信任的人。 至于说张琳的那事儿，底下的这些人是不知道的，所以白舒在他们的心目当中仍旧是二老板一般的存在。 第176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嘟嘟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白舒的脸。 白舒也在看着这个厉害的女孩。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嘟嘟问道。 白舒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天你得乖乖听说，这样你才不会吃苦头，刚才你也看到了，我的那些个手下可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岳小姐又长得这么漂亮，万一让他们逮到藉口做点什么的话，我想这应该不是岳小姐想要的吧？」 嘟嘟的心里已经明白了，对方是知道自己身份的，明明知道自己是谁却敢将自己绑架到这儿来，他们应该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冲着自己的父亲。 她其实早就已经冷静了下来，生长在那样的家庭，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 她仔细端详着白舒，白舒的一张脸也算是美到了极致，只可惜这脸若是搁在一个女人的身上那就是人家极品，偏偏却生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这使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少了许多阳刚之气，多了几分阴柔。 「我很好奇，你们打算把我怎么样？」 嘟嘟试探着问道，因为她已经发现对方对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自己反倒更像是人质一般，对方的目的应该是用自己来钳制住父亲。 她确定了，自己是受了无妄之灾。 这一切都是她的那个好老爹给惹的。 「我们可不敢把你给怎么样，你呢，就先安心在这儿呆几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吧。」白舒一面说着，一面取出一把小锉刀修理着手指甲。 他很在乎自己的这双手，他的手指修长，张琳说他天生就应该是搞艺术的料，这双手不去弹钢琴就白瞎了。 他又想到了张琳，他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的人或许并不是卢萍，而是张琳，他分神了，他想到了张琳和自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确信张琳是真正的爱自己的。 并不像卢萍说的那样，张琳想要利用自己来满足她的野心，不是这样的。 「你在想什么？想你的女人吗？」嘟嘟问道。 白舒这才回过神来：「为什么这么说？」 嘟嘟轻哼一声：「你的脸上带着痛苦，可眼里却闪过一丝幸福与甜蜜，但只是很短的时间就变成了仇恨。」 白舒笑了：「没想到你倒是观察得很仔细，分析得头头是道，你学过心理学？」 「我才没兴趣学呢，只是无聊的时候看过两本这类的书罢了。」 白舒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孩还真有一双慧眼，自己只是偶然的念头转动就被她发现了自己内心的秘密。 第312页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白舒，白天的白，舒服的舒。」 嘟嘟眯缝着眼睛：「我好像听说过你的名字。」 「哦？是吗？」白舒没想到嘟嘟竟然知道他，他问道：「你在哪听说的？」 嘟嘟摇摇头：「忘记了。」 白舒有些失望，或许人家就那么随口一说自己还当真了，他又不算是什么角色，人家在春城又怎么会听说过自己呢。 「我能出去玩吗？」嘟嘟问道。 「你想去哪玩？」白舒反问。 嘟嘟嘟起小嘴：「总之我不喜欢被关在屋里，就比如这个时候吧，我就喜欢在夜场里感受那种醉生梦死的感觉。」 白舒笑了，看来这丫头的玩心挺重的。 只是要让他现在带着嘟嘟去夜场他是不敢的，万一出点什么事该怎么办。 「要不我们去吃宵夜吧，我听说你们这儿的烤鱼不错。」 白舒看了看表，快一点了，这个时候夜市街那边是最热闹的，正好他的肚子也有些饿了。 想着自己这边五个人，其中四个大男子汉的，以不成还会怕这丫头片子给跑了？ 黄亚洲也说了，好吃好喝好玩的伺候着，适当的时候也可以带她到外面去的。 白舒拍了拍手：「行，我带你去吃烤鱼，我知道有一家的烤鱼不错，刘一手。」 刘一手烤鱼在桥城确实很有名气。 白舒让那年轻人开了一辆面包车，从六个人没有一点问题。 嘟嘟没想到这个姓白的这么好说话，而且他好像是这帮人的头，说话也很是管用。 嘟嘟寻思着自己是不是想个办法逃走。 可转念又一想，自己为什么要逃呢？其实他们根本就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看这架势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留下来做人质。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正好可以看看自己在父亲的心里到底是怎样一个地位。 「老闆，来一打啤酒！」才坐下嘟嘟就大声叫道。 白舒轻声说：「酒就不喝了，省得到时候会误事。」 嘟嘟翻了一个白眼：「我们六个人呢，才一打啤酒，一人就两瓶你们都喝不了吗？」 白舒苦笑：「我还真喝不了。」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嘟嘟这话让那几个年轻人都偷偷笑了起来，白舒瞪了他们一眼，他们立马就收起了笑容，目光望向了一边。 嘟嘟说道：「你们不敢喝酒是怕我跑了吧？放心，我是不会跑的。既然出来了就放开些，该吃吃，该喝喝，这样吧，你们不喝，我喝，这一打我都喝了。」 白舒无奈只得让老闆来了一打啤酒。 他当然知道这点酒对他们六个人来说根本就是小意思，只是他的心里也很清楚，这酒不喝就罢了，真要喝起兴头来地不是说停就能够停的，喝酒最不可控制的是喝出兴致之后那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来，走一个！」嘟嘟很是豪爽，白舒端起了杯子，两人就干了一杯。 嘟嘟说道：「小白，我能叫你小白吗？」白舒点点头，他确实不会介意的。 嘟嘟笑了起来：「我一叫小白就想到了什么，你知道吗？」 白舒还真不知道。 嘟嘟说道：「你看过《蜡笔小新》吗？小新的那条狗就叫小白，贼可爱了。」 白舒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又是狗！ 自己不就是黄亚洲的一条狗吗？ 不过他却没有暴走，他知道嘟嘟也是无心之谈。 「喂，你不是真生气了吧？」嘟嘟碰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摇摇头：「有什么好生气的，只是我确实没看过什么小新。」 「是《蜡笔小新》，一部很有趣的动画片。」嘟嘟提醒他。 「是吗？那有机会我一定要找来看看。」 他们俩聊着，其他的人也不插话，自己聊自己的。 喝了两杯啤酒，白舒问道：「怎么想到跑桥城来了？」 「我要说是为了一个男人你信吗？」嘟嘟翻个白眼道。 白舒愣了愣：「信，为什么不信？」 嘟嘟嘆了口气：「我说的是认真的，我确实是为了男人来的，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他有老婆有孩子。」 「那有什么，假如他也爱你的话，我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白舒的心里并没有那种所谓的传统道德观念，就拿卢萍来说吧，那是自己老大的女人，但他一直就没有断了对卢萍的那些念头。 「他是个警察。」嘟嘟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白舒看了嘟嘟一眼，他怎么也没想到岳池的女儿竟然会爱上一个警察，而且还是桥城的警察。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嘟嘟问道。 白舒点点头。 嘟嘟却不往下说了：「你呢？刚才看你想你女人的那个样子，你的女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白舒的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这个场合他是不可能说什么的。 虽说这几个都是他的手下，可也都是黄亚洲的人，而且他和嘟嘟的交情还达不到彼此之间无话不说的地步。 「其实人吶，都是贱皮子，明明能够有一个很爱你的人，可是你却宁愿去追求自己永远都得不到的，对于那个一直在等着你的人不屑一顾。直到最后你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嘟嘟的话像是一把利刃，直刺痛了白舒的心。 第313页 张琳不就是那个爱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的人么，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最后甚至还为了自己失去了生命，可是自己呢，爱的却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女人，他暗想，在卢萍的心里他到底是一个什么地位？ 或许在卢萍的心里他就是黄亚洲的一条狗，她对自己所说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让自己能够安心做好这条狗。 他深吸了口气，突然，他发现自己真的并不是那么的在乎卢萍，那只是朦胧的一个梦而已。 「你有那个爱你的人吗？」白舒问嘟嘟。 嘟嘟犹豫了一下，她似乎也不怎么确定，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应该有的吧。」 此刻她的脑子里印出了骆驼的样子，骆驼对她的那种情分她是能够感觉得到的，每一次她惹了什么事，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只要唿叫骆驼，他都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只要他到了就什么事情都能够摆平，自己就不用再害怕了。 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或许她就应该和那么一个男人在一起吧。 也只有和那么一个男人在一起才真正能够对父亲的生意有帮助。 她知道骆驼也是一个能干的人，他愿意一直给自己的父亲做事其中是不是因为了自己的原因？ 或许真是为了自己。 白舒见嘟嘟这副样子，也心生感触。 嘟嘟端起了杯子：「来，干杯，为了同是天涯沦落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白舒突然觉得这首诗用在这个地方还真的很应景，他和嘟嘟仿佛都有相似的经歷，而且他们的命运也都是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我命不由我，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悲哀啊。 「干！」白舒也端起了杯子，两人碰了碰，然后尽都 一饮而尽，再相视一笑，两人仿佛就已经是熟识的朋友了。 第177章 双凤的实力 大凤把玩着手里的一把匕首，她在精心修理着自己的指甲，她喜欢用匕首来修理指甲，她觉得这样很酷。 二凤蹲在她前面不远的地方，面对着一个少年，少年跪在地上，看上去应该是十八、九岁的样子，他应该是被吓坏了，直打哆嗦，天气并不热，他却在双凤的身上感觉到了森森的寒意。 二凤的脸上带着笑容，只是她的笑让少年抖得更加的厉害。 她的手里是一把短刀，刀上已经沾了鲜血，而少年的腿上有一个窟窿，还在冒出血来。 「想起来了吗？人被你们送到哪儿去了？」二凤的声音很冰冷，和她脸上的笑容一点都不搭。 少年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我说了你们真会放过我？」 大凤不屑地说道：「废话，我们像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少年有些犹豫，二凤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另一条腿：「是不是要这边也来一下，刚才我可是手下留了情，要是这一刀下去我保证你以后得拄着拐杖走路。」 少年这回是真的怕了，面前这两个女人很美，但却也狠辣。 特别是面对着自己的这一个，说动手就动手，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少年说道：「我说，我说！」 大凤冷声道：「你怎么就这么贱呢？非得见了红才开口，早就不就省了这皮肉之苦了吗？」 少年咳了一声：「人是我们老大让绑的，他说这样的我们就能够捞上一笔了，我分到了两万块，这抵得上我在撞球室混上大半年的收入了。」 二凤有些不耐烦：「我不关心你得了多少钱，说，人送哪去了。」 少年说道：「当时我们把人送到瞭望月楼附近的一个茶室，是我们老大去交涉的，后来人家把人送哪去了我就不知道了，真的，我没有说谎。」 二凤追问道：「哪家茶室？」 少年想也没想就说道：「一品轩，是一品轩。」 一品轩就在望月楼旁，这是个茶室并不大。 大凤走了进去，她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服务员迎上前来：「您好，请问您想要喝点什么？」 「你们老闆在吗？」 服务员愣了一下，听大凤说是来找老闆的，她忙回答道：「老闆有事出去了，估计得一会才回来，要不先给你来壶茶？」 大凤点点头：「那来壶都匀毛尖吧。」 服务员应了一声说下去了。 大凤靠在椅背上，透过透明的窗玻璃看向外面，对面就是望月楼，很是磅礴大气。 茶上来了，大凤倒了一杯，抿了一口，确实是好茶，不愧是十大名茶之一。 她也不着急，掏出手机来玩起了游戏。 大约半小时过去了，服务员来续过一回水，大凤还在埋头玩着游戏。 突然，她听到有人进店的声音，抬头望去，是一个个头挺拔且阳刚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这人大约二十五、六的样子。 服务员迎了上去，看样子很是恭敬，她正低声和这男子说着什么，两人的目光就往这边瞟了过来。 年轻男子听了服务员所说之后便走到了大凤的面前，他的脸上带着微笑，那是一种职业式的微笑，大凤马上就回过神来了，他应该就是这儿的老闆。 「你好，我姓陈，是这儿的老闆。」 他主动向大凤伸出了手。 大凤却没有给他这面子，不过他也不觉得尴尬，而是笑着说道：「听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第314页 大凤放下了手机，端起茶杯：「三天前有几个年轻人领着一个女孩到你这儿来，我想知道那女孩现在在什么地方。」 男子眯缝着眼睛：「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老实告诉你吧，那女孩是我们老闆的女儿，如果你告诉我她的下落，我们老闆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可是如果你不说，我想我应该有办法让你开口。」 年轻男子听了之后笑了起来，在自己的地盘敢这样威胁自己的人他还真没见过。 「小妹妹，说这样的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壶茶就算我请你喝的，喝完了赶紧地走吧。」男子说罢就站了起来，他懒得和大凤多啰嗦。 可大凤却说道：「陈老闆，你好像有个妹妹在桥城四中读书吧？」 大凤的话才出口，年轻男子就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大凤，那目光很是凌厉，仿佛是两把尖刀能够直刺人的心脏，大凤也都为之一凛。 「你有种，接二连三地来挑战我的底线是吧？我不管你是什么来路，要是你敢动我妹妹一根头髮，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大凤也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她知道对方这话绝对不是单纯的威胁，他应该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 不过开弓哪有回头箭？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也只能继续走下去，更何况岳池是下了死命令的，一定要找到嘟嘟并把她安全地带回春城。 她重新拿起手机，正好一条消息传了过来，二凤那边得手了。 接着她点开了一个视频。 「哥，哥，救我！」里面是一个女孩唿救的声音，视频并不长，也就是几秒钟，年轻男子并没有看到视频的画面，可是那声音他是再熟悉不过了，那不是他妹妹的声音吗？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就这么动手了，直接找到了自己的妹妹下手。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他的语气软了下来，这个妹妹可是他最疼爱的，自从父亲走了以后，就剩下母亲和妹妹两个亲人，他之所以出来混也是为了让母亲和妹妹能够过上好一点的生活。 大凤淡淡地说道：「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想知道那个女孩的下落，你放心，只要你好好配合的话你妹妹是不会有事的，当然，如果你不合作，甚至想动什么歪脑筋的话，对不起，你就只能给她收尸了。」 大凤就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儿，她甚至没有将一条人命放在心上。 年轻男子咬着嘴唇，最后他嘆了口气：「好，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先放了我妹妹，这是我最基本的条件，如果你不答应那就免谈。」 大凤没想到这年轻男子竟然如此的倔强，她眯起了眼睛：「行，我可以让他们放了她，但你千万别想着耍什么花招，不然下次出事的不只是她，还有你们的母亲。」 说罢，大凤一条信息就发了出去。 两分钟后，年轻男子的手机响了，是了妹妹打来的。 「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们已经把我给放了，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他们会抓我？」他妹妹也是个聪明人，心里很清楚自己今天出事多半与自己的哥哥有关系。 年轻男子说道：「没事，你赶紧回学校去吧，别耽误了功课。」 妹妹是一个很好学的人，他对妹妹也寄予了很大的期望，他希望妹妹能够考上重点大学，出来能够有一份体面且稳定的职业。 电话挂断了。 年轻男子倒是也挺光棍的，答应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失言。 「她现在应该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接着他说出了一个地址。 大凤掏出两张一百元的钞票放在桌子上：「这是茶钱，我向来不喜欢受别人的恩惠，欠的总是要还的，我这辈子已经欠了一个人的，估计永远都还不清了。」 说罢她便离开了。 她说的那个人就是岳池，当初她们姐妹俩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岳池收留了她们，给了她们一切，就连她们的名字都是岳池给起的。 年轻男子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怨毒，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大凤出了茶室就给二凤去了电话，她告诉二凤她正向着嘟嘟所在的地方去。 二凤让她别冲动，等她来了之后再行动，大凤却对自己的能力很是自信，她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够把嘟嘟给救出来。 那座老宅子里，嘟嘟正在房间里无聊地翻着一本杂志，她的手机早就让这些人给收走了，她和外界已经彻底失去了联繫。 她觉得很无聊，要是有手机的话就好打发时间了。 今天是白舒亲自把饭送来的。 「能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吗？」她问白舒，白舒摇摇头，他告诉嘟嘟手机并不是了保管的，他也不知道她的手机在什么地方。 「那能拿你的手机给我打个电话吗？」 答案还是不能，嘟嘟也没有怪白舒，她知道白舒在很多事情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权力。 她吃着饭，白舒就在一旁静静地呆着。 「你爸对你应该很好吧？」 「嗯，那是当然，他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他说了，以后他赚的这些钱都是我的。其实他却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稀罕，要那么多钱来做什么，如果一个人无法快乐起来的话，那么有再多的钱也没用。」 第315页 白舒只是笑而不说什么，他的心里并不认同嘟嘟的这话儿，嘟嘟之所以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嘟嘟根本就没有过过苦日子，不知道贫穷有多么的可怕。 这种日子白舒是经歷过的，而且他也不想再经歷了。 嘟嘟很快就吃完了，她觉得这饭菜很可口：「今天的饭菜不错啊，换厨师了？」 「嗯，换成我了，这些都是我亲自做的。」 「不错嘛，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嘟嘟是由衷地夸赞，不得不说，白舒做饭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第178章 大凤 大凤打扮得很时髦，加上她那清冷美丽的脸庞惹来了无数的目光。 她出现在了这座老宅的门口，抬手敲门。 大约敲了半分钟，门终于开了。 一个年轻人很警惕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街面上，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你找谁？」年轻人问道。 大凤的脸上露出笑容：「是陈老闆让我过来的，说是你们这儿管事人的意思。」 年轻人先是一愣，然后笑了，有些意味深长。 显然陈老闆他是知道的，而那句是管事人的意思则很能说明某个问题，年轻人似乎有些猜出了大凤是什么人，他的笑带着几分暧昧：「你以前是在哪个场子？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这年轻人也是个玩家，桥城的这些场子他也大都去过，哪个场子都有些什么样的货色他倒是门清儿，只是他却没有见过大凤这样的。 大凤能够感觉到他咽了一下口水，她的心里冷笑，迟早她会让这傢伙好看的。 她讨厌男人用这种眼光看她，那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我能够进去吗？」大凤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年轻人也回过了神来，他犹豫了一下：「还不行，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问清楚了再说。」 说着他就把门给关上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大凤的脸色就变了，她皱起了眉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儿的管事人是谁，原本以为这个藉口再加上自己的魅力可以轻松地混进去，因为这种事情很多人都不好意思去问的，偏偏她遇到了一个槓头。 这一问肯定就会穿帮了，那么说不得自己就已经惊动了屋里的人，万一他们跑了的话想再要找到嘟嘟就难了。 不过好在自己已经做了功课，这宅子并没有后门。 现在怎么办？是继续在这儿等待还是马上消失？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不过最后她还是深吸了口气，依旧是站在那儿，没有动，她倒是要看看里面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白舒此刻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他在看书。 他有看书的习惯，而且他看书不怎么挑，看得很杂，也只有看书的时候他才能够觉得踏实，因为那个时候是他的头脑最清醒的时候。 「白总，外面有个女人说是陈哥让她来的，还说是你的意思。」 白舒听他这么说抬起头来，眉头拧到了一起。 「让她进来吗？」那年轻人看了白舒一眼，轻声问道。 白舒根本就不相信陈老闆会让一个陌生的女人来这儿，而且这也不可能是自己的意思。 那么就只能是这女人有问题了。 既然她敢来，那么自己就会会她。反正在这儿闲着也很无趣的，正好找找乐子。 「你把她带到这儿来吧。」白舒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书上，年轻人应了一声就去了。 年轻人的心里暗乐，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不过白总既然想要乐呵为什么不直接就和那个嘟嘟啥的，非得从外面再叫一个？他和那个嘟嘟不是很聊得来吗？ 大凤没想到对方竟然让自己进去，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却没有胆怯，她相信自己的身手，这些人是不可能困住她的，只要确定嘟嘟就在这儿那么她就一定有能力带走嘟嘟。 她有这样的自信，她不只是有身手，而且她的手提袋里还有一支手枪。 这枪是黑市改制的，威力虽然要差一点，但在她的手上近距离地对付几个人是没有问题的。 她被带到了白舒的房间，那年轻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一旁。 白舒看了他一眼：「你去忙你的去。」 年轻人只得下去了，原本他是想瞧些热闹的。 白舒放下了手里的书，然后指着对面的一张椅子：「坐。」 大凤坐了下来，白舒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 大凤也直视着他，并没有想要逃避他的目光。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差不多过了半分钟，白舒才轻声问道：「你是为了嘟嘟来的？」 大凤的心里一紧，她没想到面前这个阴柔俊郎的男子竟然一语道破了自己的来歷。 不过想想也正常，换了是自己也能够猜到这一点，当然，像刚才那个满脑子除了龌龊还是龌龊的年轻男子除外。 大凤笑了，她的笑永远都是那么迷人：「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明白人。」 白舒也笑了：「其实有时候人活得太明白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大凤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了。 「我听说岳池身边有双凤，她们平时极少露面，只听命于岳池，这次岳池到桥城来时是三个人，却只有他一个人离开，他把双凤留下，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嘟嘟。」 第316页 大凤嘆了口气：「有时候太聪明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她说话的时候手偷偷地伸进了手提袋。 白舒却道：「你可千万别乱来，不然你非但救不了嘟嘟反而还会把自己也搭上。」 白舒已经猜到了大凤想做什么，被自己说中了心思下一步就该有所行动了。 看到白舒一点都没有显得慌乱大凤反而犹豫了，那已经握住了枪的手迟迟没有从手提包里抽出来。 白舒说道：「你的目的是嘟嘟，我可以让你见她，但你不能带她走，这样无论是对于她，还是对于岳池，抑或是对于你和我都好。嘟嘟在这儿并没有受到一点的委屈，相反的，她过得很好。」 大凤听他说能够让自己见到嘟嘟，终于，她松开了手枪，从包里摸出来烟和火机。 白舒始终都没有一点的变化，淡定如初。 大凤很欣赏他的定力，她没想到自己的会遇到这样一个沉稳的对手。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凤并没有着急见嘟嘟，而是轻声问了一句。 白舒抿了抿嘴，眯缝着眼睛：「我也想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连我自己都弄明白这个问题。不过像我们这种人肯定不是好人，不是吗？」 大凤沉默了，她自己也不是好人，从小她们姐妹就跟在岳池的身边，而岳池让她们去做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好事，她们的手是有人命，她知道迟早有一天她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白舒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有时候我会想，如果能够重新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会不会再重复这一条路呢？」 大凤很好奇地问道：「会吗？」 白舒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会吗？」 大凤摇头：「不会，如果有选择，我再也不会走这条路。」 白舒点点头：「我也不会，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而这条路本就是一条不归路。」 大凤没想到自己竟然和一个陌生男子在这儿谈论起了人生。 有时候想想命运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有些话或许你可以和一个陌生人说，而在你熟悉的人面前是根本就开不了口的。 「你是一个有趣的人。」大凤说。 白舒苦笑：「不，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从前我觉得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认为只要我努力就一定能够成功。其实不然，我的命运早就已经牢牢地握在了别人的手里，不管我再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 这一点大凤也很有感受，她和二凤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我们唯一能够选择的就是屈从，然后苟延残喘地活着，或许在很多人看来我们也一样很风光，很光鲜，但其中的苦涩如人饮水。」 大凤又笑了：「你很有文化，应许都是文绉绉的，我最佩服的就是文化人，我以前就常常想，如果以后我要嫁人就一定要嫁给文化人，他们知书达理。」 她的话把白舒也逗乐了：「可是我所认识的文化人大多都不事家务，整天就知道瞎吡吡。」 「能瞎吡吡就行了，家务事原本就是女人的事情。」大凤说。 接着两人又笑了。 这样的气氛看着很是融洽，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在此时此地，他们竟然能够愉快地聊天。 「我要带嘟嘟走。」突然，大凤的话锋一转。 白舒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皱着眉头：「你们走不掉的，就算我答应让你们离开，能够离开这儿，你们也无法离开桥城。」 白舒的心里很清楚，黄亚洲肯定还有别的手段，这么些年来，他是越来越了解黄亚洲了。 黄亚洲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除了卢萍，他可能就只相信他自己了。 原本白舒认为自己也是黄亚洲的心腹，黄亚洲对他是绝对信任的，因为很多私密的事情黄亚洲都会交给自己去办。可是现在他不再这么认为，很多事情已经表明了，黄亚洲其实一直都在防着他，这次如果不是卢萍替他求情，或许他也难逃如张琳那样的命运。 至于说卢萍为什么要帮他，现在他也终于慢慢看清楚了，并不是卢萍对自己有意思，她这么做只为了让自己更加死心塌地地为黄亚洲做事。 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白舒的心态才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对卢萍的感情，对黄亚洲的忠诚，在他想明白这一点之后都烟消云散了。 他很后悔，当初张琳劝他一起离开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不答应，而张琳的死完全是为了成全他的野心。 因为自己的野心，把一个爱自己的女人给推向了死亡，白舒一想到这儿就有一种负疚感。 第179章 心有多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硬来对吧？你对自己的武力值很自信，你觉得我们都拦不住你，只要你和嘟嘟能够离开这儿你就一定有办法带她离开桥城，你是这么想的吗？」白舒一眼就洞穿了大凤的思想。 大凤确实是这么想的。 白舒嘆了口气：「那么你换个位置思考一下，如果现在是你的老闆绑架了我们的人，你觉得凭你的力量能够有机会从他的手上把人给带走吗？」 大凤一怔，她没想到白舒会提出这样的一个假设。 她不由得陷入了思考。 自己有机会从岳池的手里抢人吗？ 第317页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就算是她都不知道岳池到底都有些什么底牌，自己和二凤是岳池的底牌吗？她的心里也没有底，在她看来岳池是深不可测的，他永远都是那张笑脸，可那笑脸的背后呢？是什么？ 白舒说道：「其实岳池自己也很清楚，无论你们成功与否嘟嘟都会很安全，就算你们两姐妹死，嘟嘟一样能够好好活着，他留下你们只是想搏一把，如果你们能够成功，他就能够摆脱我老闆的束缚，如果你们失败，死的是你们，他呢，大不了就忍耐一下，答应我们老闆的合作条件，虽然那条件是苛刻了一些，但你也知道他们做的是什么生意，哪怕条件苛刻他的赚头还是不小的。你们只是棋子，而且是两枚弃子，成功就能活，不成功就只能死。」 白舒说到这儿，神情也有些沮丧，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枚弃子呢？ 如果刚才大凤出手的话，他是肯定斗不过的，好在大凤却能够安静地坐下来听他说话。 不过很奇怪，他还真没想要把大凤怎么样，他在看到大凤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猜出了大凤的来歷，可他还是让手下人离开了，一个人和大凤独处。 「那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大凤问。 大凤也是个聪明人，她发现白舒的脑子很多。 而且白舒并没有给她危险的感觉，相反，她对白舒还有些信任。 白舒想了想说道：「我如果是你们就会选择留下，被我留下，一来你们可以不必拼命，二来你们可以照顾你们家小姐，有你们跟在嘟嘟的身边，我想岳池应该更踏实，那时候他也不好责怪你们。当然，如果时机允许的话，你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带走嘟嘟。」 这个回答是大凤没有想到的。 白舒没有再说什么，倒了两杯茶：「喝茶，这可是上好的都匀毛尖，好茶呢！」 「我在陈老闆那儿喝过了。」大凤说。 白舒笑道：「我猜到了，能够找到这儿来看来你们在他的身上没少下功夫。你们应该是用他的家人威胁他的吧？他这个人我知道，很拧的，性子倔，但却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他的家人，他的母亲和妹妹是他的逆鳞，你们也算是捋了他的虎鬚了。」 大凤看了白舒一眼，这个年轻男子确实可怕，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够分析得头头是道。 「你们老闆一定很赏识你。」大凤这话倒不是讥讽，在她看来像白舒这样能干的人应该是深受老闆的器重才对。 白舒却是一声嘆息：「一个人聪明没有错，可是如果你比老闆还聪明的话那么你距离死也就不远了。特别是一这个人如果还有野心，那么你说老闆会喜欢他吗？」 大凤听了也深以为然，这种人哪怕是再有本事也不是老闆的菜。 「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白舒却道：「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除非他没有活过。」 「你真有文化。」大凤又冒出了这么一句。 白舒有些哭笑不得，他甚至分不清楚大凤说他有文化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他望着大凤：「想好了吗？」 大凤说道：「这样吧，先让我见见嘟嘟。」 白舒点点头：「跟我来吧。」 有白舒陪着，大凤自然很容易就见到了嘟嘟。 白舒不担心这些人会把大凤的事情向黄亚洲打小报告，他这么处置就算是黄亚洲也不能说出什么来，只要嘟嘟还在他的掌控下黄亚洲就没有藉口对他发难。 他有一种预感，那就是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完，黄亚洲虽然听从了卢萍的劝，放了自己一马，但黄亚洲已经有了心结，那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只是死一个张琳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只是现在的白舒已经不像之前了，经过了这次的事情他的稜角已经被磨平了，他不是不想摆脱黄亚洲，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摆脱。 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投案，把一切向警察坦白，那样黄亚洲也就完了。 可是他自己却并不干净，他若是投案自首也同样逃不过一个死字，他不想死。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死不如赖活。 所以他只能等机会，一个能够让自己彻底离开黄亚洲的机会。 只要机会一到他就会远走高飞，到国外去。 嘟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大凤。 「你没事吧？」大凤上下将嘟嘟仔细地打量了一遍，确定她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之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嘟嘟笑着摇头：「我没事，他们对很好。」 她说的倒也是实话。 她问大凤怎么来了，大凤看了白舒一眼，白舒说道：「她是想来劫你出去的。」 嘟嘟却说道：「出去做什么？在这儿不是挺好的？有你们好吃好玩的伺候着我才不要出去呢。」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对于大凤能够来也是很开心的，至少说明岳池的心里有她。 大凤说道：「嘟嘟，岳总很担心你。」 「他担心我什么？一直以来对于他而言我都像是可有可无的，他一门心思就只有他的生意。」 「他这么拼不也是为了你，你想想，这些财富有朝一日不也是你的吗？」 嘟嘟不悦：「钱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为了钱，连亲人都不管不顾那要那么多钱来做什么？」 白舒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嘟嘟的话也让他有些感触，他不由得同样在思索着一个问题，要那么多的钱做什么？如今的白舒也算是有钱人了，至少他能够过着让绝大多数人羡慕的生活，可是这种生活真能够让自己开心吗？ 第318页 「那你是怎么想的？不会真想继续呆在这儿吧？」大凤有些急了。 嘟嘟反问道：「为什么不呢？」 大凤望向白舒，一定是这个男人给嘟嘟灌了什么迷魂汤，这哪里还像是嘟嘟的性格，平日里她只是在家里呆时间久一点都会厌烦，她喜欢到处走到处看，喜欢在外面去野的，现在却甘愿被关在这样的地方。 「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了，平时我想出去玩的时候他们也会让我去的，而且还陪着我和块玩。」嘟嘟笑着说。 大凤还真不知道嘟嘟在这儿是这样的待遇，白舒在一旁从头到尾都没有插话。 「小白，你替我送她出去吧。」嘟嘟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是在给大凤下逐客令。 大凤犹豫了一下：「不行，我要留下来陪你。」 嘟嘟不领情：「你留下来做什么？回春城去，我这儿不需要你，老实说，有你在我就玩得不尽性了。」 她的大小姐脾气终于又回来了，大凤知道自己是拗不过这个大小姐的，只是自己真就这么离开吗？那样的话她又如何向岳池交代。 「你是怕我爸吧？你就说这是我的意思，我不愿意走，谁来我都不会走的。」 她的倔强让大凤很无语，就连白舒都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嘟嘟做这么说，这么做。 「回去告诉我爸，我在这儿挺好的，别再派人来了。对了，你记得把二凤一起带走，我不想你们轮流来骚扰我。」 白舒这才对大凤说道：「走吧，我送你出去。」 原本他是想扣下大凤的，只是想想自己并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大凤也没有再坚持，白舒把她送到了门口。 「好好对她，别让她受苦，不然就算是岳总答应我们姐妹都不会答应，我们别的本事没有，但你们若是伤害她的话我们会用自己的手段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白舒点点头：「这个你就放心吧，她不会受苦的，我可以向你保证。」 大凤听白舒这么说心里好受了一些，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看着大凤的背影白舒这才松了口气。 他重新回到了嘟嘟的房间。 「你可真厉害，大凤的脾气我了解，你能够说服她还真不容易。」 白舒说道：「我就这张嘴厉害，只要她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我肯定就能够说服他的。」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坚持留下，或许你说你想走，我一心软也就答应了。」 「你会心软吗？」 「会。」 「可是就算我们能够离开这儿，你觉得我们有可能离开桥城吗？」 喷嚏还真聪明，她这句话说得白舒也尴尬地笑了，白舒可以肯定她们就算从这儿出去也不可能安然离开桥城的。 「敢对我下手的人岂会没有些手段？而且还能够让我这么玩，说明人家根本就不怕我跑。」 她一面说着，一面啃着苹果，那样子并不雅观，可是白舒却看是呆了，这丫头的心也够大的，难道她就不担心万一她父亲与自己老闆的合作没有谈成的话她的处境就很危险吗？ 第180章 大局观 冯子奇一直在寻找着嘟嘟的下落。 只是却毫无头绪。 对于岳池的突然离开他也感觉到很诧异，不过梅映雪的话却提醒了他，岳池之所以那么干脆就回了春城应该是他已经和绑架者联繫上了，而且绑架者与他之间很可能达成了某种协议。 岳池并不担心绑架者会对嘟嘟怎么样，否则他也不会那么放心大胆地走了。 冯子奇知道岳池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虽然之前嘟嘟总是说岳池这样那样的不是，可是冯子奇却很清楚一个父亲的心里女儿对他的重要性。 通过机场那边传来的消息，岳池来的时候订的是三个人的机票，离开的时候却只有他一个人。 和岳池一道来的还有两个女人，冯子奇去见岳池的时候见过她们。 她们为什么没有走？岳池当时可是说了，她们是他的秘书，一个负责他的工作上的事务，一个负责他的生活，可是他离开了，这两个女人却留下了。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见一见这两个女人，他查了一下，她们还住在那个酒店里。 不过他在酒店却没有见到她们，说是外出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却不清楚，他决定就在酒店里等着。 此时大凤已经和二凤会合了。 大凤把见到嘟嘟的事情和二凤说了一遍，她告诉二凤嘟嘟不愿意离开，而且她相信白舒说得没错，她们就算是能够将嘟嘟给带出来也不一定能够安全的离开桥城，她们并不怕面对白舒的老闆，大不了就干上一场，可是万一嘟嘟因此而受到什么伤害或者遭遇不测的话，那么她们将面对的是岳池什么样的震怒？ 这是一份很棘手的活儿，怎么做都是错。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放弃吗？」 二凤有些拿不定主意，她们就这么回去岳池又会怎么想？ 有一点白舒说得没错，她们能成功对于岳池来说那是意外惊喜，她们失败于岳池来说也不算有什么损失，可是她们又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回去呗。这样，我现在就订下午的航班，不过这两支枪得扔了。」 第319页 「早知道用不着我就不用托很多人情弄了，你是不知道，想要这儿弄两把枪比登天还难，这枪还是过路的。」 所谓过路的就是不是本地人卖出来的。 「这些就别说了，先回春城再说吧，耗下去没意义，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她说的面对自然是面对岳池。 既然她已经做了决定二凤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点点头，她负责去处理那两支枪，现在这玩意用不着了，留下来反而是祸害。 大凤订好了机票，然后就返回酒店，她要去把房退了。 她刚走进酒店就看到一个人向她走过来。 定睛一看，是冯子奇。 她虽然只见过冯子奇一面，但对于冯子奇她却是知道的，包括她与嘟嘟之间的故事。 她知道冯子奇也在找嘟嘟，只是有时候警方的路子太正，不像他们，就比如她和二凤可以威逼那个小混混，可以用陈老闆的家人威胁他说出嘟嘟的下落，可是作为警察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所以很多时候也不能怪警察没本事，而是他们一切的行事都必须基于法律的框架之内，不能违规执法，这就给他们的侦破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难度，但也正因为这样，他们所取得的每一个进展都是来之不易的。 「是冯警官，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不会是有了嘟嘟的消息了吧？」大凤的脸上带着笑，这是她难得的热情。 冯子奇听她提到嘟嘟，有些尴尬，不过还是说道：「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 「那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冯子奇说道：「我是想看看你们这边有没有什么发现，岳总走了却把你俩留下是不是也是为了嘟嘟的事情？」 冯子奇很直接，不直接没办法，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和眼前的这个女人绕圈子。 这个女人一开口就是直奔话题去的。 大凤看了他一眼：「我们只是岳总的秘书，我们之所以留下是因为要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务，事情已经办完了，今天下午我们就会离开桥城，冯警官，欢迎有时间再到春城做客。」 她这样子好像很想赶紧摆脱冯子奇。 她确实有些心虚，因为她刚刚才和嘟嘟见过面。 而且她也不知道该和这个警察说些什么，万一说错了什么的话那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就不得而知了。 冯子奇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他说道：「对了，贵公司和桥城还有业务往来的吗？」 大凤愣了一下：「没有啊。」 冯子奇却说道：「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们之所以留下是为了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务，据我所知岳总的公司和桥城并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 大凤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怎么不想好了再说。 大凤咳了一声：「哦，以前没有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我们岳总觉得桥城这地方很不错的，他希望能够将公司的一些业务往这边拓展，让我们替他考察一下市场。」 她也是个很机智的人，很快就把这个漏洞给补上了。 她们留下并不是谈什么业务，只是考察市场，这样就能够说得通了。 但这也只是能够解释得通了，具体冯子奇会不会相信那就是另一回事。 冯子奇又怎么会轻易被她的话给骗了呢，不过表面上他却说道：「桥城的投资环境还是蛮不错的，如果岳总真有心来桥城投资的话我第一个表示贊成。」 大凤说了声谢谢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沉闷，两人就那么杵在那儿。 还是大凤先开口道：「我准备办理退房，冯警官还有什么事吗？」 人家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冯子奇也不好意思再耽误人家的时间，他随口问道：「对了，还有一个人呢，去哪了，你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啊？」 「哦，她去买些土特产去了，我和她约好了在机场见的。我是姐姐！」大凤的回答很机械，几乎是冯子奇怎么问她就怎么答，冯子奇知道这说明她的心理有鬼，怕说错话。 只是冯子奇却并不知道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桥城最好的土特产就是都匀毛尖了。」 大凤的心里却有些好笑，今天她在陈老闆那儿喝的是都匀毛尖，见到白舒招唿她的也是都匀毛尖，现在冯子奇介绍土特产还是都匀毛尖，都那么有名了还需要这般做gg吗？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去退房了，希望有机会能够在春城见。」大凤很是得体地向冯子奇告辞，冯子奇点点头：「相信我们还会见面的。」 冯子奇离开了酒店。 大凤她们要走了，看来她们应该也完成了她们留下来的使命，只是不知道她们留下来的使命又是什么？ 手机响了，是梅映雪打来的。 「你在哪？」 「我在外面，有什么事吗？」 「刚才邢卫东说白舒不见了。」 白舒不见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梅映雪说道：「白舒前天大半夜离开的住所，至于去了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了。为这事儿邢卫东可是被老凌给狠狠地批了一通。」 冯子奇不明白白舒不见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白舒是邢卫东盯的那条线儿，而且白舒最近一段时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动静，大家都认为白舒被警方盯上之后他就被黄亚洲给放弃了，特别是张琳的死，释放出的信号不也是白舒并不被黄亚洲所信任吗？ 第320页 梅映雪专门给自己打这个电话难道就是告诉自己白舒的事情吗？ 「你不觉得奇怪吗？白舒失踪的这个时间只不过比嘟嘟失踪的时间晚了那么一点。你说，这事情会不会就是白舒干的？」 原来梅映雪是在这儿等着呢。 细想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白舒的后面是黄亚洲，如今已经是警方重点关注的对象，而岳池也被列入了重点关注，现在范诚正在春城对岳池做进一步的调查。 如果是黄亚洲让白舒绑架了嘟嘟的话，那么他的目的就是岳池了，岳池到了桥城，原本是为了找女儿的，可是不到一天的功夫岳池就离开了，假如梅映雪这个假设是成立的，那么岳池与黄亚洲之间已经搭上了线，而岳池可以不顾女儿，那就说明嘟嘟的安全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他应该是向黄亚洲妥协了！ 「要真是这样找到白舒就找到嘟嘟了。」 梅映雪回答道：「嗯，不过也不要太乐观，如果嘟嘟也是知情者，而她自己甘愿为了岳池留在桥城做人质的话，就算是找到她也没用。之所以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让你不要冲动，这个时刻很关键，虽然很多事情看似浮出了水面，但越是这样，就越要沉得住气，打蛇打七寸，不然它还会咬人。」 这回冯子奇明白梅映雪的意思了，这是要让自己做事有大局观呢。 他苦笑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放心吧，我是不会乱来的。对了，老凌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有些眉目了，相信要不了多久老凌就能够正式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倒是老范和肖刚还得再等等，你也知道的，他们的案子情况有些复杂。」 冯子奇「嗯」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肖刚和范诚的案子确实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查清楚的。 第181章 白舒与大陈的友谊 白舒去哪了？ 邢卫东很郁闷，这段时间白舒太平静了，就像是被黄亚洲抛弃了一样。 他听说就连白舒主管的「洪荒之力」健身馆都已经被黄亚洲给盘出去了，黄亚洲也没有给白舒重新安排什么工作，在邢卫东看来白舒在张琳死后像是被黄亚洲彻底放弃了。 邢卫东觉得张琳的死肯定和白舒有关系，至少他是知道点什么的，可是他和白舒接触的时候几次试探白舒都没有露出一点马脚。 白舒不会是跑了吧？ 如果张琳的死是黄亚洲所为，那么黄亚洲下一个目标也可能就是白舒！ 此时白舒正半躺在床上，抽着烟，眯缝着眼睛。 他也在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在黄亚洲的心里到底是什么分量。 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份量，在黄亚洲看来自己就是一枚棋子，不，一条狗，自己的死与活对于黄亚洲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相信当初黄亚洲让张琳来看着自己的时候一定也对张琳说过对张琳有多么的器重，甚至还许下了什么承诺，可当张琳违背了他，拂逆了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当初想将黄亚洲取而代之的人不是张琳，而是自己。 可是张琳却成为了牺牲品。 白舒在想，杀张琳到底是谁的意思，是黄亚洲抑或是卢萍？ 他还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脑子里又浮出了卢萍的样子，这个女人是他的一个梦想，但也仅仅只是梦想而已。 他突然发现其实他根本就看不清楚这个女人，从来他就没有看清过。 她是黄亚洲的女人，却成功地引诱了张严，以黄亚洲的脾性怎么可能容忍她是勾搭另外一个男人呢？白舒有些想不明白，如果是自己绝对不能允许她去勾引别的男人，哪怕是为了自己也不行。 手机响了，是黄亚洲打来的。 「老闆，有什么事吗？」白舒的语气很平和，态度也很是恭敬。 黄亚洲问道：「那丫头还好吧？」 「她很好，很配合。」白舒回答。 黄亚洲在电话那边说：「那就好。我听说岳池的人找上了门？」 白舒没有隐瞒，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这儿的几个人说是他的手下但肯定也有黄亚洲的眼线，不然才发生的事情黄亚洲怎么就知道了？ 「你处理得很好，目前尽可能不要和岳池产生任何的冲突，他对我们有用。只是那个女人怎么会长到那儿去的？」 白舒愣了一下，他在想是不是该把实情告诉黄亚洲。 他和大陈的关系不错，说是兄弟也不为过，这次是大陈为了家人才把这地方告诉了双凤的，若是把大陈给说出来黄亚洲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岳池手下的双凤是很有手段的人。」 「是吗？你查一查看看我们这边是不是有鬼。」黄亚洲显然不相信，要是没有内鬼的话凭双凤再厉害也不可能找到嘟嘟的所在。 白舒应承了一声，心里却在想着如何替大陈开脱。 黄亚洲又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话，意思是让白舒好好干，他不会亏待白舒的。 可是白舒还会信他吗？经歷了这么多，白舒已经看得淡了，他现在就想着寻个机会离开这儿，躲得远远的，最好是到国外去。 挂了电话，白舒便从床上跳了起来，向着外面走去。 「白总，您去哪啊？」 「老闆让我查点事儿，出去一下，记住，别惹了那姑奶奶，否则老闆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临出门的时候他没忘记敲打一下这几个手下，嘟嘟是不能出什么事的，不然就连他都逃不过责罚。 第321页 那几个人忙表态说一定会把嘟嘟像菩萨一样的供起来。 白舒去了大陈的茶室。 没等服务员通报他就直接闯入了大陈里间的办公室。 大陈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的内心是充满了忐忑的，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老闆要是知道了他会死得很难看。 「你怎么来了？」 听到动静，大陈睁开了眼睛，看着白舒问道。 白舒坐下来，不慌不忙地说道：「泡一杯单枞来解解渴。」 大陈还真就依言开始摆弄起茶具来，大陈原本就出身在制茶世家，对于泡茶那可是一把好手。 他知道白舒来肯定不只是为了喝茶的，但白舒不着急着说话说明事情应该并不严重。 不一会，一杯凤凰单枞便送到了白舒的面前，他举起杯子来闻香，很享受的样子，闻过之后他才细细地品了一口：「好茶，在桥城也就是你这儿才能够喝到正宗的单枞。」 大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大陈太了解白舒的性格了，白舒是一个很沉得住气的人。 「大陈，我们算是兄弟吧？」 大陈点点头，要说他在桥城能够算得上兄弟的人并不多，也就那么两三个，其中白舒就排在首位。 白舒见他点头，轻轻嘆了口气：「你呀，你惹了大麻烦了。」 大陈的神情黯然，他已经猜到白舒是为什么来的了。 「老闆想把我怎么样都行，但别动我的家人，我的错和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大陈的声音很小，可白舒却是每一个字都听在了耳朵里。 白舒淡淡地说：「他现在怀疑是有人将我们那儿的情况告诉了岳池的人，但他并不确定是谁说的，让我查。」 大陈这才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事情如果是着落在白舒的身上那么自己还有一点机会。 「那你打算怎么办？」 白舒说道：「我会帮你找个替死鬼，但那天那个女人上门的时候说是你介绍过去的，这就有一点麻烦。」 大陈没想到大凤居然说是自己介绍过去的，她这简直就是坑死人不偿命。 白舒抿了抿嘴：「瘦猴经常光顾隔壁条街的那家按摩院，几乎每个晚上他都会出来飘一趟，杀了他。」 大陈瞪大了眼睛，他知道瘦猴是谁，而瘦猴也是看守嘟嘟的那四个男人之一，他天性好色，看来白舒是想让瘦猴当这个替罪羊了。 「老闆会信吗？」 「他信和不信都不重要，关键是已经死无对证。事情做得干净些，别让警察给咬上了。」 大陈点点头，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白舒又喝了口茶：「大陈，想过上岸吗？」 大陈苦笑：「想，怎么不想，有时候我就在想，我要真的只是一个小茶馆的老闆该多好，虽然不可能挣太多的钱，但也够日常的花销了，可心里踏实，不用像现在这样提心弔胆的，一会怕警察，一会又怕老闆，不管最后落在他们谁的手上都逃不了一个死字。小白，我真的有些后悔，那些年太年轻，做了很多坏事，我们都回不了头了。」 白舒嘆了口气，大陈说得没有错，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做了太多的坏事，甚至手里还有人命案的话他甚至连自首的心都有了，这样的活着对于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呢？ 白舒说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出去。」 「你可以出去，我不行。我妈和我妹妹不能离开我，要是我走了她们的生活就没有着落了。而且我和你不一样，你是孤家寡人一个，而我呢，我的亲人就是我的牵挂，我不想我在外面自由自在，她们却在这儿帮我买单。」 不得不说大陈还真是一个孝顺的人。 只是平日里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 大陈抬眼望着白舒：「你要走的时候一定要和我说，我想我应该能够帮上点忙的。」 白舒笑了，他的心里有一种久违的感动。 「一失足成千古恨，回头已是百年身。」大陈说完也端起了茶杯，他并没有什么野心，他只是因为想挣钱，好让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有一个好的生活条件，只是他却不知道这条路一旦踏上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这是一条不归路。 此刻他想起了《阿飞正传》里的提到的那只没有脚的鸟，它只能一直飞，一直飞，直到累了，便死在沿途的路上，而这条路也是没有尽头的…… 滇南，春城。 范诚正在看着夏碧君给他的一堆关于岳池及其公司的资料。 「岳池是个很厉害的生意人，他的脑子确实好用。」范诚有些感嘆地说。 夏碧君点头表示认同，却又说道：「他就是脑子太好用了所以才会想着捞偏门，如果他老老实实做正行生意的话赚的钱也足够他过完下半辈子。」 「我就不明白了，钱不是够用就行了吗？要那么多钱来做什么？」 范诚对于钱还真是没有太多的追求，他不认为金钱真能够给人们带来幸福。 夏碧君白了他一眼：「贫穷限制了你的想像，有钱当然不是什么坏事，同样是活着，生活质量不同对生活的感受也不会相同，就拿你抽菸来说吧，几块钱的香菸和十几二十块的香菸在口感上是有区别的，而那些几十上百元的香菸就已经不是口感的问题了，那已经可以说是一种标籤。」 第322页 范诚嘿嘿一笑，他可不在乎什么标籤，他觉得做人就是图一个实在，图一个心安。 他对夏碧君说道：「告诉墨雨晴，如果岳池或者骆驼再去找她就让她应承下来。」 「啊？」夏碧君有些没反应过来。 范诚说道：「老莫那边已经在着手准备了，相关的资料晚一点会传过来，他们不是想拿到桥城那边的资源吗？给他们就是。」 夏碧君算是听出味儿了：「你们这是想要李代桃僵？」 范诚点点头：「没错，既然他们不死心那么正好，我们张好了网等着。」 夏碧君看着范诚：「这个主意是你出的对吧？」 范诚笑了，这确实是他出的主意，而且他认为这个主意一定能够有效果。 第182章 将心比心 黄亚洲进了屋，关上房门，卢萍就从一旁蹿了出来，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片刻才分开，黄亚洲说道：「他怎么说？」 卢萍摇摇头：「他也没办法，钥匙好像在那个姓梅的警察手上，不过可以肯定，警察也没有找到那个保险箱。」 黄亚洲皱起了眉头：「也就是说之前我们费气费力从那个姓范的手里拿到的钥匙是假的？」 卢萍苦笑：「而且这个姓范的一直在暗中调查，据说还得到了警方的暗中支持。只不过这段时间他并没有在桥城，应该是去了滇南。」 黄亚洲眯缝着眼睛：「滇南前些日子才出了事，江长河挂掉了，我原本以为这件事情是岳池干的，现在看来或许和这个姓范的有关系。」 「他说他会设法拿到姓梅的手上的钥匙，让我们的人不要轻举妄动，现在警方盯你盯得很紧，警方那边应该已经嗅到味儿了，你和我都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 「那又怎么样，只要他们拿不出证据来我们就不用怕他们。」 「亚洲，要不然我们走吧！」 「走？去哪？」 「去哪都行，但必须是国外，老实说，这些年我们赚的钱已经不少了，犯不着再呆在国内整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黄亚洲看着自己的这个女人，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话会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之前自己不是没有提出过离开，可是当时她却是一口拒绝了。 而此刻，她竟然主动了提出要和自己到国外去。 「我想再做两票大的，你不是不知道岳池已经答应了我的合作条件，三七开呢，再做两票大的之后我们马上离开。」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激动，仿佛大把的钞票在向他招手。 卢萍嘆了口气，她明白「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说不定因为这两票大的他们都会被搭进去。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在害怕什么？他不是很能耐吗？放心吧，在茶城没有人敢动我们，就连警察也不能，凡是和我们对着干的警察现在都已经没了这样的能力。」 对于那个人的本事他还是很佩服的，只是遗憾的是他却没有见过那个人的真面目。 「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他好奇地问道。 卢萍摇摇头，她也没有见到那个人，那个人很神秘，卢萍怀疑他就是警方的人。 「为这样的一个人做事我的心里真的没有底。」卢萍说。 「管他的，这样也好，至少他不会出什么事，那样只要我们自己小心谨慎一点也出不了事。」 卢萍看了他一眼，他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 那个人是很谨慎的，从来就没有露出过庐山真面目，这种人就像是影子一样，不，他甚至是空气，谁都不知道他在哪儿，他是谁，但偏偏他又像是无处不在。 黄亚洲突然转了话题：「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为白舒说话？你不会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吧？」一想到白舒那阴柔帅气的样子黄亚洲的心里就不舒服。 听他说这话的时候卢萍笑了，这个男人在吃醋，他吃醋的样子倒是蛮可爱的。 她说道：「你说呢？」 黄亚洲冷哼一声：「依着我的脾气一定要废了他，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虽然他和张琳已经在一起了，可是他的心里喜欢的人却是你。」 「那又怎样？亚洲，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我的心里只有你，至于说我为什么要替那小子说话，咱们这不也正是用人之际吗？他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做事情也冷静，是一把好手。」 「可你想过没有，这个人有问题，你以为真是张琳在做怪吗？如果不是他张琳也不会背着我。」 这是黄亚洲最为心梗的事情。 他早就看得出来了张琳对那小子是用了真心的。 「好了，他的事情我来解决，ok？」卢萍自己觉得是能够吃定白舒的。 她却不知道，这些天来白舒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变化。 黄亚洲没有再说什么，一把抱起了卢萍进了房间。 这个夜晚，白舒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在想着自己的将来该怎么办？ 他已经感觉到了，黄亚洲根本就已经放弃了自己。 从张琳出事到现在他一共接到了两个任务，第一个任务是去帮黄亚洲解决掉那个杀手。 白舒太清楚不过了，那个杀手有多么厉害。 如果不是自己机智的话，硬碰硬，自己根本就不是那个杀手的对手。 可以说那几乎是一个送命的任务，幸好自己有脑子，用了那样的诡计。回过头再想想，如果那个杀手不上当的话怎么办？自己完成不了黄亚洲交给自己的任务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第323页 而这一次任务虽然说只是来陪着这个嘟嘟，可是他已经听到了外界传闻就是自己绑架的嘟嘟，至少岳池会相信这是真的，黄亚洲把自己推出来做这个替罪羊，其目的也是显而易见的。 虽然白舒和岳池没有任何的交集，但岳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白舒还是有所耳闻的，那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如果岳池真要报復的话，以自己的能力也根本是不能应对的。 「唉！」白舒嘆了口气，坐了起来，点上一支烟。 他必须离开，再这么下去他要被黄亚洲给玩死的。 他的心里开始对卢萍有了恨意。 看看时间，还没到十点，他走出房间，看到嘟嘟的房间还亮着灯，这丫头也还没睡。 院里两个年轻人正在小声聊着天，看到白舒出来两人都站直了恭敬地打招唿。 不过那声「白总」听在白舒的耳朵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在这些手下的眼里自己还是黄亚洲的左膀右臂，他们甚至看白舒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羡慕之色。 可是白舒自己才知道自己这个左膀右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这就是所谓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走到了嘟嘟的门前，轻轻敲了下门：「岳小姐，睡了吗？」 门开了，嘟嘟看着眼前的白舒：「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想找个人聊聊天。」 嘟嘟也不怕白舒会耍什么花样，她让白舒进了屋。 「我想不明白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嘟嘟说。 白舒苦笑一下：「这一次我可成了罪人。」 嘟嘟有些不解。 白舒说道：「岳总肯定会认为是我绑架了你。」 嘟嘟笑了：「怎么，你怕了？」 白舒抿了抿嘴：「怕倒是谈不上，只是如果我真为此而遭到了岳总的报復的话就有些不值得了，其实岳小姐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替人做事的马仔，我做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 「所以你是想让我在我爸那儿替你说话？」 白舒摇摇头，他还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嘟嘟就更不明白了，白舒说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压在心里很不舒服，说出来就好受多了。你说得没错，人就是贱皮子，很多时候都不懂得珍惜。」 「哦？看来你确实有故事，如果你愿意说那么我就洗耳恭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把你的不开心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嘟嘟还是那种凡事都无所谓的态度。 白舒也不理会她的讥讽，自顾说起了自己和张琳的故事。 一开始嘟嘟还会歪歪几句，但后来她却听得很认真。 白舒说完后长长地出了口气，他觉得自己舒服了许多。 「是你害死她的，如果不是为了成就你的野心她根本犯不着冒这样的风险。」嘟嘟评论道。 白舒点点头，这一点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如果张琳不是因为太爱他，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决心去做这些事情。 嘟嘟看着白舒：「你是不是很想替她报仇？」 白舒愣住了，他还真没想过要替张琳报仇，他想的只是自己该如何离开，如何远走高飞独善其身。 他低下了头：「我准备离开这儿，走得远远的。」 「你不是男人，不只是长得不像男人，做事就更不像男人了。」嘟嘟也是一个义气的人，她言语间充满了对白舒的不屑。 白舒的心里很苦，面对黄亚洲自己能够自保就已经很不错了，就现在这样子看来自己什么时候死在他手里都不知道，想要报仇谈何容易？ 「我要是你哪怕是玉石俱焚我也要替那女人报仇。」嘟嘟说。 玉石俱焚？ 白舒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木然地起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景嘟嘟的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她能够感觉到这个男人内心的纠结，如果自己是他又会怎么做呢？嘟嘟不敢多想，她自己也是满肚子的心事，自己生长在那样的一个家庭，註定自己的未来也是悲剧。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做的什么生意，那是要掉脑袋的，她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出事，可是她更希望父亲能够放弃，不要再继续行走在这条不归路上，但父亲根本就不会听她的，她能怎么办？ 她更嚮往那种平淡且平静的生活，有时候她多么希望自己出生在普通人家，不需要有多富有，只要一家人能够过得开心，幸福，家庭温馨和睦比什么都强。 想到这儿她不禁也嘆了口气。 自己与白舒不过是五十步与百步而已，自己让白舒去为张琳报仇，可是自己呢？能为了大义而去揭发自己的父亲吗？不能。 第183章 佛前祈愿 「我准备回桥城了，这边的事情就让小李配合春城警方进行调查。」范诚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然后轻声说。 夏碧君点点头：「回去也好，岳池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弄清楚的，我再留一段时间，一来我这边还有一个案子要办，二来墨雨晴那里我还得盯着。」 范诚看着夏碧君，她明显清瘦了许多，他嘆了口气：「你别太拼了，多注意身体。」 夏碧君感觉自己的心里热乎乎的，她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来的付出没有白费。 她才不关心什么案子不案子的，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范诚。 「是局里让你回去的吧？」夏碧君问道。 第324页 范诚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半个小时前莫少平给他打来电话，说是明天局里会有人来春城公干，到时候会接他一道回去。 开始范诚还有些牴触的，他怀疑这是局里想要限制他的自由了，他心里很清楚自从自己出事以后桥城市局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 但他却不想像肖刚那样，他想靠着自己的力量来证明自己无罪。 他并不是真正的逃犯，他的行踪市局也一直都是知道的。 夏碧君看他的脸色也不好看，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在担心回去以后你就再没有自由了？」 范诚抿了抿嘴，点点头。 夏碧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哪里会不知道自由对于范诚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过范诚却先开口了：「没事，我相信黑的白不了，白的也黑不了，我也好，肖刚也好，我们都是被冤枉的，迟早我们的同事都会把案子给弄明白了，等水落石出的时候我们就能够真正的自由了。」 夏碧君走到了他身旁坐下，她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背：「我相信你，一定会没事的。」 范诚有些不自在，但他还是没有把手抽开，这个时候他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电话响了，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夏碧君收回自己的手，站了起来，脸上泛着红晕。 范诚尴尬地咳了一声，然后抓起了茶几上的电话，是李奕言打来的。 「范大，我听莫局说你要回桥城了？」 「嗯。」 「他们不会是想……」李奕言的话还没说完范诚便说道：「我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安心做好你的事情，你夏姐还要在春城呆一阵子，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明白吗？」 李奕言当然一口应承了下来。 通过这段时间与范诚和夏碧君的接触，他对两人都发自内心的尊重，特别是范诚，在范诚的身上他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警察。 「范大，那你自己也要多保重。」 第二天中午范诚又接到了莫少平的电话，莫少平告诉他，在他们住的小区门口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挂的桥城牌照，车子在等碰上他。 范诚早就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他把钥匙留在了茶几上，给夏碧君留了张条子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碧君一大早就出去了，她在春城这边也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这边同样是有案子要办的。 黑色的别克商务车，桥城地方牌照。 范诚到了车边，一个年轻人从驾驶室下来，笑着招唿道：「范大。」 他接过范诚的行李，在行李箱放好。 范诚认识他，是桥城市局禁毒大队的。 两人上了车，车上没有别人。 范诚有些疑惑：「就你一个人来？」 年轻人说道：「莫局在前面等着呢。」 果然，车子没开多远就在路边看到了莫少平，范诚没想到莫少平竟然亲自来了。 莫少平上了车，就坐在范诚的身边，他的脸上带着笑容：「没想到吧？其实昨天下午我就过来了，来参加一个会议，老范啊，这段时间辛苦了。」 莫少平伸出手来，范诚也把手伸了过去，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范诚没有说话，他说不出话来，只是觉得喉咙间有什么东西卡在那儿，这是他出事以后第一次和自己的同志这样的握手。 莫少平能够感觉一范诚有些激动，他轻轻拍了拍范诚的手背：「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范诚点点头。 「回去后有什么打算？」莫少平突然问了一句。 范诚愣住了，这么说局里并没有准备要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莫少平看他这个样子，笑了：「怎么这副表情，你不会认为我带你回去是要把你给抓起来吧？」 范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莫少平的神情一正，他说道：「这事情你还得谢谢阎局，他可是没少和上面周旋，拍了胸脯给你担保，而且他也说了，让你以这样的方式继续调查是局里研究决定的，好在这次江长河的案子你也出了不小的力，让他能够说得过去。回去以后你还得再加把力才行，这已经不是你和肖刚的事情了，这是我们桥城警方与犯罪分子之间的一场斗争，一场硬仗。」 范诚咬着自己的嘴唇，相比之下他比肖刚要幸运得多，他很后悔，当时自己怎么就不能给肖刚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呢？ 「请您转告阎局，我一定会尽全力调查的。」 莫少平满意地说道：「这才像你范诚嘛。其实现在大体的情况已经明朗了，黄亚洲有重大嫌疑，还有那个卢萍，从这次岳池到桥城的事情来看，岳池与黄亚洲之间应该达成了某种默契，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都认为他们下一步很可能会做一票大的，当然，这也需要我们给他们一个相对宽松，让他们能够觉得安全的环境。所以下一步我们会设法让他们产生一种错觉，让他们动起来。」 范诚问道：「就凭黄亚洲的能力可能一下子就把我和肖刚给算计进去？好吧，我承认我犯的是低级错误，可是肖刚呢？那可是精心设计好的，而且那个人对肖刚的情况很了解。」 莫少平皱起了眉头：「我们之前也怀疑，是不是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我们也暗中对自己的人进行了一次摸排，但并没有有什么发现。」 第325页 说话的时候他递给范诚一支烟，两人点上烟，范诚继续说道：「我觉得黄亚洲的背后一定还站着什么人，这个人的能量不小，而且他很可能是我们内部的人，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对我们的情况这样了解？别说我和肖刚的事情了，就凌力的事就能够说明问题。」 莫少平不说话了，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好说。 范诚的怀疑并没有错，想想确实有这样的可能。 只是他还真就无法判定那个人是谁。 「那你是怎么想的？」莫少平问范诚。 范诚说道：「我暂时还没有想好，毕竟之前我一直关注的都是春城这边的事情。不过我想一定能够有办法逼他露出狐狸尾巴的，这事情交给我来做吧。」 莫少平自然是不会反对。 桥城，望月楼边的那座宅子里。 吃过午饭，白舒就在院子里晒太阳，天气开始转凉了，现在的太阳让人感觉格外的温暖。 他已经在这宅子里呆了三天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得呆多么。 「白总，你说我们还要在这儿呆多久啊？闷都闷死人了。」 一个年轻人问道。 白舒摇摇头，另一个却嘻笑着说：「其实还好了，每天都可以出去走动一下，想干嘛干嘛不挺好的？」 说话这人是瘦猴，一个贪财好色之徒。 白舒看着他，心里却在想着这小子活不了多久了，大陈那边应该已经准备好对他下手了吧？ 白舒却是不动声色：「瘦猴，你小子天天晚上都往少跑，就你那小身板也不怕给榨干了？」 他的话引来了大家的闹笑，瘦猴拍拍自己的胸脯：「不是我吹的，就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 白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跟着笑。 嘟嘟从房间走了出来：「喂，我想出去走走。」 她是在和白舒说话。 白舒问道：「你想去哪？」 「听说这儿西山的九龙寺不错？」 白舒皱了下眉头，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行。」 他让人备了车，然后只带了一个年轻人，就陪着嘟嘟去西山。 他并不怕嘟嘟会跑，嘟嘟要是想走早就跟着大凤走了，虽然她们不一定能够离开桥城，但要想离开这座宅院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他也知道嘟嘟是怎么想的，嘟嘟在以自己的方式向她的父亲抗议。 车子上西山的时候白舒又想到了张琳，张琳就是在这西山出的事儿。 张琳的后事是潘律师和张琳的家人一起料理的，他甚至连张琳最后埋在了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你就留在车上吧，我和她进去就行了。」到了九龙寺，白舒让那年轻人就呆在车上，自己陪着嘟嘟一起入了庙里。 那年轻人自然是不会说什么，反正白舒说了算，而且他也乐得轻闲，待白舒他们进了庙后他掏出手机玩起了游戏。 「你信神吗？」 嘟嘟一边问一边望着白舒。 白舒眯缝着眼睛：「以前不信，现在我倒是希望这个世界真有神明的存在。」 嘟嘟说道：「给她点盏灯吧。」 白舒没有再说话，去给张琳点了盏灯。 然后两人便虔诚地烧香拜佛，他们在祈愿什么就只有他们自己的心里清楚了。 白舒突然发现在这儿他的心能够感到一些安宁，看着那庄严宝相，看着那裊裊青烟，听着梵音和诵经的声音，他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了不少。 「这儿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嘟嘟说。 白舒随口应道：「是啊，或许有一天我也会找这么一个地方，长伴古佛青灯。」 嘟嘟看了他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184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 邢卫东笑了。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竟然让他在这儿见到了白舒。 白舒也看到了邢卫东，他怎么也来到西山了？还进了寺庙。 邢卫东当然不可能是来烧香拜佛的，难道他是冲着自己来的？ 白舒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邢警官，好巧，居然在这儿遇见了。」 邢卫东点点头：「真的好巧，要不是在外面看到你那辆耀眼的宝马我还真没想到你会到这寺里来烧香拜佛呢，对了，那司机是谁啊？」 白舒苦笑，他这些天竟然把邢卫东给忘记了，这几天邢卫东肯定没少到处找他吧？ 他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开自己的车子上山呢？ 不过还真是赶巧了，这都让邢卫东给撞上。 邢卫东的目光望向了嘟嘟，他感觉这个女孩很面善，应该是在哪儿见过。 很快他就在脑海中搜寻到了，是嘟嘟，那个疑似被绑架了的岳池的女儿。 不过看她和白舒这样子哪里像被绑架的样子？ 嘟嘟与冯子奇的事情他是有耳闻的，他还知道嘟嘟接触过申飞，这些作为重要的情况专案组的人大都清楚。 「这位是？」邢卫东并没有点破，而是问了一句。 白舒说道：「她是我的一个朋友，从滇南来，姓岳。」 白舒到现在都不知道嘟嘟的起名，他一直称唿她岳小姐。 嘟嘟看出来了，白舒应该一直都被这个邢警官给盯着，她笑着说道：「叫我嘟嘟吧，朋友们都这么叫我，对了，我听他叫你警官，你也是桥城市局的？」 第326页 邢卫东点了点头。 嘟嘟说道：「我在你们市局还有两个朋友呢，你应该都认识。」 邢卫东问道：「你和岳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父亲。」 「这样啊，之前岳先生说他的女儿让人给绑架了，希望我们警方能够尽快找到他的女儿。」邢卫东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白舒，白舒则是一脸无辜地望向嘟嘟。 他知道这个时候只有让嘟嘟自己解释了，看这样子邢卫东一定怀疑自己绑架了嘟嘟。 不过事实确实是这样，嘟嘟是被绑架了，只不过却不是自己干的，自己只是替人背了锅。 「绑架？没有的事，我只是和我爸呕气呢！他怎么能这样呢。」嘟嘟的脸上带着几分气愤，好像真是岳池在作怪一般。 邢卫东咳了两声：「岳小姐，能跟我去一趟局里吗？不管怎么说，我们总是要给岳先生一个交代的。」 嘟嘟点点头：「当然可以。」 邢卫东又望向白舒：「白总，你也一起吧？」 白舒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反正他并不是第一次进局子，在那儿他与邢卫东不知道已经交过几次手了。 出了寺庙，邢卫东看看白舒的车，然后问道：「你们还是坐我的车吧。」 邢卫东并不是一个人，跟他一道的还有一个年轻警察，三人上了车，邢卫东只说了一声回局里，年轻警察就发动了车子。 那辆宝马车上，跟着白舒来的那傢伙看到了这一幕。 虽然邢卫东他们并没有穿警服，但他的眼尖，看到了车后窗那儿放着的一顶帽子，制式警帽，完了，白总他们被警察给带走了。 他打电话给白舒，白舒的手机关机了。 他直接把电话打到了黄亚洲那儿。 黄亚洲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这个白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黄亚洲气极了。 那年轻人问道：「黄总，这下怎么办？要跟着去吗？」 「废话，当然要跟着去了，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黄亚洲挂断了电话，他的心里有一股子无名火，这嘟嘟要是说出了实情的话那么自己该怎么向那个人交代？自己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不过他的心里也有些埋怨那个人，为什么非得让嘟嘟自由行动？就关在那宅子里不就完了，这下好了，警察找到了嘟嘟，很快岳池就会来把人给带走了。 如果只是双凤的话他还敢出手应对，但岳池是那个人选择好的合作伙伴，他能把岳池怎么着？而且岳池也是个有手段的人，真撕破脸的话那么会闹出多大的动静来？那不是等于把警察给招来了吗？ 卢萍见他这个样子，卢萍笑了。 「你笑什么，都火烧眉毛了！」 卢萍摇了摇头：「我笑你没看明白，那个人根本就没打算真的一直把那女孩锁着，没错，那女孩在我们的手里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筹码，但却会让岳池的心里有极大的怨气，你没发现这几天他根本就没有来一个电话询问嘟嘟的情况吗？」 「可是没有了这丫头岳池还会乖乖跟我们合作吗？」 「他会合作的，只不过利益分配会有些变动，但也不会太大。要是吃不准岳池的话他也不会贸然对嘟嘟出手了，你别忘记了他是什么背景，就这一点，岳池就不得不考虑后果！他能够毁了江长河，一样可以毁了岳池，岳池是个明白人。亚洲，你也应该是个明白人才对，我们和杜洪泽没有什么分别，千万别把自己当一回事。」 黄亚洲的心里一惊，是啊，他就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他开始有些想明白了，为什么卢萍会提出和自己离开，远走高飞。 自己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只能闹下天宫的猴子，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有跳出过人家的手掌心。 可是他还是想再多挣一点，一旦离开了这儿，到了异国他乡的话钱多是有好处的。 「那我们就不管了？」 「管他做什么呢？不是还有小白吗？如果真要追究起来那些人都能够证明人是小白绑的，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不过据我所知，那妮子应该不会那么做，否则岳池派人去救她的时候她就跟着那人一块走了，相反的，她选择了留下。这妮子倒是有些意思，有时候就连我也看不明白。」 黄亚洲这才松了口气，要是真如卢萍说的这样那还真没自己什么责任。 他咬着菸嘴，狠狠地说道：「这个白舒不能留，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卢萍看出他已经起了杀心，她说道：「现在不能对小白动手，警察把他看得很紧，一不小心你会引火烧身的。」 「那怎么办？」 卢萍说道：「我已经计划好了，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你安心做你的事，说好了，再干一票我们就走！」 黄亚洲点点头，原本他计划是再干两票的，可是现在看来情势有些不太对，所以再做一票，然后他会把所有的钱都捲走，他一分钱也不会给那个人留。 到了局里，白舒和嘟嘟就分开了。 坐在白舒对面的自然是对他关爱有加的邢卫东。 「我们是第几次这样聊天了？」邢卫东笑着问道。 白舒耸了耸肩膀：「我们的聊天为什么非得都在这儿呢？」 邢卫东说道：「那得问你了，之前在咖啡店那样聊天你好像并不喜欢。」 第327页 白舒嘆了口气。 邢卫东说道：「说说吧，你和那个嘟嘟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是朋友，普通朋友而已。」 「是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怎么会一起出现在九龙寺？我警告你，嘟嘟的父亲可是已经报了警的，绑架是重罪，这一点我希望你的心里有数。」 白舒笑了：「绑架？我想你们弄错了吧，我可没有绑架她。我和她只不过是在街上偶遇的，她说她想到西山的九龙寺看看，对于一个外地的游客，作为桥城的一份子我是不是应该发扬一下精神，给人家做个嚮导什么的。」 邢卫东早就知道白舒会这么说，这小子很狡猾。 邢卫东冷笑：「是吗？你确定自己没有说谎？现在我们的人正在隔壁询问她，如果你们说得不一样的话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白舒嘟了下嘴，这一点他还真不担心，因为他在见到邢卫东的第一眼时就及时地和嘟嘟沟通了，虽然他只是说了一句，我们是偶遇，你请我做嚮导。 但有这一句也就足够了，剩下的就看嘟嘟会不会配合。 这句话就包含了很多信息，那就是嘟嘟和他是今天才相识的，是嘟嘟想要上山看寺庙，让自己做一回嚮导。 邢卫东见白舒这样的淡定，心里有些没谱了，难道他们事先就已经对了好口供吗？要真是这样就麻烦了。 「嘟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再见。」 冯子奇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心里生出异样的感觉。 嘟嘟看着他，没有说话。 冯子奇嘆了口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突然就在机场消失了？这些天你都去了哪里？」 嘟嘟还是不说话，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她的心里也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现在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冯子奇。 可是她却不得不去面对。 「你倒是说话啊，你不知道，这些天我们可是费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找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嘟嘟昂起了头：「能有什么事，我突然不想走了，就留下来了，我还没玩够呢！」 「真是这样吗？你爸都亲自到了桥城，你知道作为父亲他有多着急吗？」 嘟嘟笑了：「他会着急？在他的心里只有他的生意，从来不会把我和我妈放在心上。要说着急，我妈才应该是最着急的人。」 「没错，你妈在听到你出事的消息之后就病倒了。」冯子奇说道。 这是岳池告诉他的。 嘟嘟一怔，接着问道：「她怎么样了，没什么事吧？」 她的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冯子奇说道：「没什么大碍，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嘟嘟抿着嘴：「真没什么，我只是想气气我爸，他不是想让我回去吗？我就偏不回去。」 「可你订的是去欧洲的机票，你真想气他的话应该上飞机去了欧洲！」冯子奇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第185章 二凤的警惕 岳池接到了冯子奇的电话，说是嘟嘟找到了。 岳池在电话这头表现出了惊喜：「是吗？冯警官，真是太让你费心了。」 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叫小冯，而是称唿冯子奇为冯警官，他知道冯子奇打这个电话是代表了桥城警方。 冯子奇说这都是他们应该做的，他希望岳池能够亲自来把嘟嘟领走，否则他也不能保证是不是还会发生这样的问题。 岳池一口答应了下来，他说他会搭乘最近的一班航班过来。 挂了电话，岳池却皱起了眉头。 他用些搞不明白了，嘟嘟不是在那个人的手上么？怎么就被警方给找到了？在电话里他不好多问些什么，他知道很多事情也不是电话里三言两语就能够说得清楚的。 他对骆驼说：「给我订下午一点飞黔州的航班，另外，让双凤来一下。」 骆驼应了一声就去了。 不一会，双凤走了进来。 她们站在岳池的面前，显得很恭敬。 「大凤，你说你在桥城见到嘟嘟是被他们关在一处老宅子里？」 大凤点点头：「是的，是一个叫白舒的年轻人负责看守。」 「白舒？」岳池对这个白舒并没有什么印象。 二凤说道：「他是黄亚洲的人，黄亚洲在桥城颇有名气，听说这个人也有手段。」 对于黄亚洲这个人岳池并不陌生，只是他却并不知道黄亚洲竟然会替那个人做事，看来黄亚洲很可能就是那个人在桥城市的代言。 只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嘟嘟会落在他们的手上？ 岳池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之前的事情大凤都已经说过。 他摆了摆手：「你们去吧。」 双凤准备出去，到门边，二凤突然停下了脚步：「对了老闆，我发现最近有人在暗中对我们公司和老闆您进行调查。」 「哦？」岳池的眉头一挑。 二凤又道：「是个律师，叫夏碧君，她也是从桥城来的。她做事情很隐秘，而且她惯用的手段就是花钱买消息，要不是骆驼手下的那个胖子喝醉了酒说漏了嘴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档子事。」 「桥城？律师？还是个女的，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岳池说到这儿，突然眼睛一亮：「你说她姓什么？」 第328页 「姓夏，夏碧君。」 岳池笑了：「嗯，那就是她了，墨雨晴那丫头请的律师，这么说就说得通了，肯定是墨雨晴那小丫头想要摸我的底，不管她，由她去吧，我倒是要看看墨雨晴这丫头想要干什么！」 二凤问道：「那要不要盯着她？」 岳池点点头：「盯着也行，但别惊动了她，她是墨雨晴的人，现在我有求于墨雨晴，不到必要的时候别和她撕破脸儿，不过是两个女流，我还不信了，就她们能够翻起什么大浪。」 双凤离开了，岳池靠在了沙发上，点燃了一支雪茄。 他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了墨雨晴的样子，这个墨雨晴还真不好对付，而且她竟然生得如此的可人，怪不得江长河一直对她都不死心，甚至还为了她而走投无路只能自杀。 岳池想要是自己能够招揽这个女人，把她变成自己人的话那也算是一件美事。 他却不想想，墨雨晴也就只比自己的女儿大那么一、两岁。 当然，在他这样的人心里是没有什么道德底线的。 此刻夏碧君正坐在墨雨晴的家里。 江长河出事以后公司也被查封了，公司的高管几乎抓了大半，甚至很多底下人也没能够倖免。 倒是墨雨晴平日几乎很少到公司去，也不参与讨论公司事务，所以她没什么事也没有人觉得什么。 在公司很多人看来墨雨晴的那个副总位置就是用她的身体换的，她能做什么？不过是江长河的玩物，傍着江长河混点钱花花罢了。 墨雨晴也不理会别人是怎么想的，清者自清，自从她选择靠近江长河的那一天，她就把自己的名誉给扔在了地上，她自然也不介意人有人在它的上面踏上几脚了。 「岳池那边竟然没有再找上门来。」墨雨晴捧着茶杯，淡淡地说。 小丽为夏碧君也上了杯茶，夏碧君从包里摸出一包女士香菸，点上一支：「他是只老狐狸，肯定知道逼得太紧会引起你的不满，那样反倒是得不偿失。放心吧，要不了几天他还会来的。」 墨雨晴点点头，她也认可夏碧君对岳池的定义，那确实是一只老狐狸。 她看向夏碧君：「你在暗中对他进行调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要是让他知道你在查他肯定会对你出手。」 夏碧君很是自信：「放心吧，我接触的那些人不会乱说话的，他们可都收了我的钱的。」 墨雨晴却道：「那也不能大意，再说了，就道上这些人有几个是讲信用的，这边拿了钱，那边转过脸就把你给卖了，这样的事情我可是见得多了。」 夏碧君是一个听得进意见的人，墨雨晴和这帮人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她这么说自然也有她的道理。 而且她确实也觉得这些人都不怎么靠谱。 总之，小心无大错，范诚临走的时候也提醒自己要小心。 想到范诚，夏碧君的心里甜甜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小丽说道：「夏姐，我听说岳池手底下有两个女人很厉害的，叫双凤，是一对孪生姐妹，她们从小就跟着岳池，对岳池很忠心，就连骆驼对她们都很忌惮。而且，这些是不是岳池的全部底牌没有人知道，岳池这个人隐藏得很深的。」 夏碧君点了点头，看来自己还真不得不重视这件事情。 墨雨晴说道：「夏律师，要是真让岳池发现了你会怎么办？」 夏碧君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之前她一直很自信的，她相信那些人拿了钱口一定会很紧。 墨雨晴见她不说话，又继续说道：「你可以说是我让你查的，他们既然想合作那么我总得知道他们是不是具备这样的能力，而且合作者之间知己知彼本就无查厚非。」 墨雨晴没想到她竟然把事情给揽了过去，但想想墨雨晴说得也没错。 「只不过这段时间你要尽可能减少与警方的联繫，更不能与警方见面，一旦让他们发现你和警方有什么瓜葛，那时候就算我站出来替你说话也不管用了。」墨雨晴又提醒道。 夏碧君说道：「嗯，我明白了，我会小心的。」 也亏得墨雨晴的提醒，不然夏碧君后来还真的差点遇到了危险。 从墨雨晴的家里离开，夏碧君就回了自己的住处。 也许是因为心理作用，她老是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虽然她找不到那双眼睛在什么地方，可却决是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强烈，她相信自己的感觉。 看来对方真的注意上自己了，问题肯定是出在她接触过的那些人身上。 电话来了，是李奕言打来的。 「小李，有什么事吗？」夏碧君问道。 李奕言说道：「夏姐，我刚才路过你的住处准备上来看看你但却发现你的楼下有行迹可疑的人，所以我就没上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碧君原本还只是怀疑，可是现在经李奕言这么一说她相信了，自己肯定是被岳池的人经盯上了。 夏碧君说道：「可能是我被人给盯上了吧，这阵子一直在暗中调查岳池，应该引起了他们的警惕。」 「夏姐，这都是些穷凶极恶的人，要不你还是回桥城去吧，这边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李奕言很关心夏碧君的安危，他知道范诚很在乎夏碧君，而且他自己也很敬重夏碧君，为了他们的案子夏碧君付出了很多，要是她真的有什么意外的话，别说不知道该怎么向范诚交代，就连他自己心里的这道关他也过不了。 第329页 夏碧君却不答应：「没事的，我已经想好了对策，我准备迟一些和墨雨晴去找他兴师问罪去。」 李奕言听得有些懵了，这也行？ 夏碧君笑道：「放心吧，蛮不讲理是女人的特权，哪怕对岳池也是一样的。他想找墨雨晴合作，那么作为我们肯定要对合作对象有一定的了解，所以我的暗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现在派人盯着我，给我的生活以及我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我当然要去找他了！」 李奕言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夏碧君会有这样的底气，她这么说也是说得通的，再加上一些小女人的任性，反倒是能够把这件事情给圆满地矇混过去。 他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女人的智慧，主动出击，哪怕就是去胡搅蛮缠一通也没有人能说她们什么，女人嘛，你真要指望和女人讲道理的话那么你就一定是一个痴人。 当然，前提条件是岳池并没有什么证据证明夏碧君接触自己的人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李奕言也是个聪明人：「那夏姐，这段时间我们就暂时不要见面了，保持电话联繫，如果真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及时给我来电话，最好随时把你手机上的jps打开，另外，设置一下一键唿叫，只要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出了什么事，便于及时的救援。」 夏碧君答应了，这可是关乎到她的生命安全，她自信，但却从不自负，她知道，自负在很多时候都会害死人的，害死的不是别人，是自己。 第186章 女人的特权 白舒静静地坐在那儿，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很纤细，手指很长，张琳说过，这应该是一双艺术家的手，它可以弹钢琴，可以握画笔。 张琳一直希望他成为一个艺术家。 回头想想和张琳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张琳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聊得最多的是艺术。 张琳喜欢画画，而且她的画画得很好，她还喜欢音乐。 「白舒，你这样有意思吗？」邢卫东轻轻咳了一声。 白舒的思绪这才又拉回到现实中来。 「邢警官，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和她就是刚认识，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她想去西山，我就领着她去喽，不会这也犯法吧？」 邢卫东知道白舒是个难缠的傢伙，自己和这小子也不是头一次交手了。 「好，那我再问你，这些天你都去了哪里？老实回答。」 白舒的心里一惊，他还真所这一茬给忘记了，邢卫东可是一直都牢牢地盯着他，他这些天没在家里，但他也不能说实话，要是说了实话刚才的那些说辞就全都成了谎话。 「我一直都呆在家的，没出过门。」 「真的？」 「真的。」 「你说谎，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车子是9号晚上大半夜开出去的，然后就一直没有开回来过，今天是13号了，你说你一直在家？」 「车子是一个小兄弟借去了，对了，今天你也看到他了，不信你可以找他来问问。」 邢卫东笑了：「好啊，正好他也开着车跟来了，那我们就问问他吧。」 白舒愣了一下，心里知道要糟糕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小子会把车子开到警察局来，遇到这种情况他应该是有多远跑多远才对，至少警方不一定能够看清他的样子。 猪一样的队友。 白舒在心里暗暗骂道。 可是他却不知道，是黄亚洲让那人盯着的。 白舒的心里有些害怕，一旦黄亚洲找那小子询问的话，那么怕是多的事情都会搞出来。 白舒尴尬地咳了一声，邢卫东却是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 「等等！」白舒叫住了他。 「怎么了？不是要问问你那兄弟吧？我这就叫人把他给请来。」 「不用叫他了，我刚才是骗你的，这几天我确实没有在家里。」 「哦？」邢卫东一副惊讶的样子。 白舒看着邢卫东，脑子里却在想着自己该如何说才能够把这件事情给编圆了。 「邢警官，我去哪儿好像没有必要告诉你吧，我不是犯人，我有隐私权的，至于说我有没有绑架她，你们大可 以问她，如果她说是我绑架了他，那我认了。」 「白舒，你是港台片看多了吧？你那套在我们这儿行不通，每个公民都有配合警方调查的义务，而且什么叫隐私权你知道吗？要不要我给你科普一下？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之所以我要这么问是因为你消失的这几天时间上正好与嘟嘟被绑架的时间相吻合。」 「等等，邢警官，你一口一个绑架，你们到底问过嘟嘟没有，她是被绑架的还是自己躲了起来。」 邢卫东其实早就从冯子奇那儿听说了，嘟嘟自己并不承认被绑架，她只说是自己一时性起玩起了失踪，主要是为了表达对她父亲的不满。 原本她是准备去欧洲藏起来的，只是她身上没有多少钱，在临到机场的那一刻改变了主意，就在桥城找了个地方住下，然后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繫。 她还告诉冯子奇，这也是她对冯子奇的惩罚。 她一心对冯子奇，可是冯子奇却一点都不为所动，自己主动跑到桥城来就是为了他。 所以她玩失踪就是要让冯子奇的良心不安。 这些理由让人有些啼笑皆非，但她既然这么说了，那么警方也不能说什么。 第330页 再说了，人家的行动是自由的，就算是邢卫东发现她和白舒在一起时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个被绑架的人。 在这一点上，白舒说得没错，自己还真不能轻易就这么给这事儿定了性。 「卫东，你来一下。」梅映雪推开门，看了一眼白舒，然后对邢卫东说道。 邢卫东轻声交代了一下坐在一旁的另一名警察，然后出去了。 「黄亚洲的律师来了，如果没有什么发现的话就先把白舒给放了。」 邢卫东听梅映雪这么说他瞪大了眼睛：「放了？白舒不见的这段时间正好与嘟嘟被绑架后的这段时间相吻合，他到现在都无法交代这几天他到底去了哪儿怎么能这么就放了呢？」 梅映雪嘆了口气，她能够理解邢卫东的心情，与白舒的几次交手邢卫东都没能够占据上风，每次把白舒请进局子里来最后都不了了之，让白舒给走了。 可是邢卫东根本就拿不出任何的证据来证明白舒绑架了嘟嘟，就连当事人嘟嘟都不承认自己是被绑架的，那么白舒交代不交代那几天的行踪就都没有意义了。他就是不愿意说警方也拿他没有办法，在没有明确的证据指向时他是有权不回答这样的问题的。 况且人家的律师来了。 邢卫东有些不忿，可是他也知道自己顶多就只能是发发牢骚，人该放还是要放的。 他回到了问询室，白舒看到他那张阴沉着的脸，笑了。 他的笑让邢卫东很是不悦，那像是胜利者的笑。 哼，看看谁能够笑到最后。 「你可以走了。」邢卫东说。 白舒其实早就猜到了，如果不是自己可以走了邢卫东一定不会气成这样。 「邢警官，其实如果我们之间不是这样一种关系的话我倒是真心想交你这样一个朋友。」白舒这话倒有些发自内心，对于邢卫东这样的人他还是很钦佩的。 邢卫东只是冷哼一声，他才不屑与白舒为伍。 白舒走到门边，停下脚步：「对了，有时间我请你喝咖啡。」 邢卫东皱起了眉头。 「太嚣张了！」旁边的小警察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邢卫东坐在那儿，没有动，他还在郁闷呢。 潘律师走到了白舒的面前，脸上带着笑：「怎么样，没受什么罪吧？」 白舒摇了摇头：「老闆让你来的？」 「不然呢？」潘律师反问道。 白舒苦笑，以潘律师这种无利不早起的性格，要不是老闆让他来说不定他还真不会为了自己跑这一趟。 「那个女人怎么办？」白舒问道。 潘律师摇摇头：「你觉得我们还能顾得了她吗？我接到的指令就是把你给弄出去，其他的事情我不管。」 看来嘟嘟是不可能跟着他们回去了。 这样也好，自己不用再管这破事儿。 嘟嘟在冯子奇的办公室里，这是间大办公室。 嘟嘟就像个好奇宝宝，这里那里地看着稀奇。 「下午你爸就能到，这段时间你暂时就跟着我，不许离开我的视线。」冯子奇对嘟嘟约法三章，嘟嘟也不理他，仍旧在办公室里乱走动着。 冯子奇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大小姐脾气。 他坐下来拿起了一件案子的卷宗看了起来，最近局里的事情也蛮多的，因为人手原因，一些不太紧急的案子他们就只能往后放一放。对于冯子奇来说，现在什么案子都没有肖刚案子重要，他是一定要替肖刚洗脱杀人嫌疑的。 骆驼给岳池定到了下午一点飞往黔州省会林城的机票，十一点半钟岳池就出门了，直奔机场。 半路上他接到了墨雨晴打来的电话，说是想要见面谈谈，岳池说他已经到机场了，要赶去桥城接自己的女儿。 墨雨晴却在电话里对岳池质问了一通，她问岳池为什么要派人跟踪自己的请来的律师。 这让岳池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很快他还是反应过来了，一定是二凤派出去监视夏碧君的人让对方给发现了。 不过岳池是老狐狸了，这种事情又怎么能够承认呢？ 「墨小姐，我想这事情一定是个误会，我哪会派人盯你们呢，误会，纯属误会。我马上就给骆驼打电话，让他帮着问问，到底是谁这么不开眼呢。」 在电话时岳池倒是把身段放得很低，心里却在气二凤是怎么做事的。 「原本我们是想上门和你理论的，不过你既然要去桥城那就算了，等你回来再说吧。」墨雨晴仍旧是余气未消的样子。 挂了电话，岳池马上就给二凤打了过去，噼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斥。 二凤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看来对方还真是有些本事。 她却不知道夏碧君原本就是一个警惕谨慎的人，再加上有墨雨晴和小丽，两人也提醒了夏碧君。 岳池让二凤把人都撤回来，经墨雨晴这么一闹，岳池倒是对这两个女人放心不少，看来这两个女人并没有太深的城府，女人始终就是女人，只知道一味的横蛮不讲道理。 他放下手机，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来夏碧君来自桥城应该就只是个巧合，人家很早之前就已经在春地合伙了一家律师事务所的。 「先生，请您关闭手机。」南航的空姐用很甜美的声音提示。 岳池看了空姐一眼，将自己的手机调整到了飞行状态，他的目光望向了窗外。 第331页 这次他是一个人去的茶城，没有带别的什么人，他是有意这么做的，他需要给自己和女儿一个亲近的机会，没有外人在那么两父女就可以说很多话。而且他的心里很清楚，那个人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动他的，暂时那个人不会把他逼得太紧，否则他们也不会让嘟嘟有这么大的自由度，要不是嘟嘟想上西山，白舒和嘟嘟也不会被邢卫东给撞上了。 所以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去接嘟嘟就行了。 第187章 特殊任务 在飞机上，岳池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自己接到嘟嘟之后还要不要兑现之前的合作承诺？ 三七开，对方也太欺侮人了，真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再怎么说自己在滇南也算是叱咤风云的一号人物。 他决定重新和对方谈谈，不过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不知道，但他可以找黄亚洲。 那个和自己女儿一併被警方带走的白舒不就是黄亚洲的人吗？自己惹是没猜错的话黄亚洲就是那个神秘人在桥城的代言人。 反正自己并不是去和对方商量的，自己只是要告诉对方一声，原来的合作条件作废，想要合作也行，依照公平的原则，大家五五开，自己也不占他们的便宜。 下飞机，出了港，岳池就看到了冯子奇。 他来之前给冯子奇打过电话，他告诉了冯子奇航班号，并且说了是他一个人来，出于礼貌以及在滇南时与岳家的那点情谊冯子奇觉得自己都该来接下机的。 「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岳池上了车，笑着说道。 其实他还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岳池的本事，在桥城哪会找不到一个接机的人，可是他却给冯子奇打这个电话，他只是想和冯子奇多接触接触，他想从冯子奇这边侧面了解一下警方对自己女儿的这起绑架案到底知道多少。 他已经知道了女儿不承认是被绑架，这让他放心不少，在听说自己的女儿找到了的时候他也有些后悔之前的冲动，自己不该把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让整个桥城警方都知道了。当时他也是气坏了，没有去多考虑后果。 万一自己报了绑架案，警方追查得太紧，激怒了那些人，天知道他们会对嘟嘟怎么样。 现在看来对方对嘟嘟还是很不错的，甚至还给了她很大的自由度，允许她到处去走。 早知道是这样自己就不用那么担心着急了。 冯子奇发动车子，也笑着回答：「有什么麻烦的，不就是跑一趟机场的事吗？」 冯子奇开的是他自己的那辆大众途观，这车是贷款买的。 「嘟嘟现在怎么样？」岳池问道。 冯子奇的目光注视着前方，转过那个路口车子就要上高速了。 「她很好，只是我觉得她在说谎，似乎有意在隐瞒什么。」冯子奇这话有所指，他说的隐瞒就是指的嘟嘟被绑架的事实。 岳池嘆了口气：「这孩子，是我和她妈把她给惯坏了。」 冯子奇轻笑道：「有钱人家的孩子都这样吗？」 岳池愣了一下，别人家的孩子是什么样他还从来没有留意过。 冯子奇又道：「她不承认是被绑架了，所以那个叫白舒的我们已经放了，她说她玩失踪只是想和你斗气，岳总，说句不该说的话，钱是挣不完的，有时候还是得多抽出时间陪陪家人。」 在冯子奇的面前岳池也不故作姿态，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家里的那些事情嘟嘟或多或少应该也和冯子奇说过一些，他尴尬地笑笑：「这些年我还真是有些忽略了她们母女，特别是嘟嘟，我总觉得只要能够让她有钱花就行了，所以我在金钱方面一直都尽力去满足她，可谁知道她在外面却给我惹了不少的事情。」 「她那么做也是想让你多关注一下她，其实她没有那么多金钱上的要求，相反的，她更希望能够和你多呆在一起，更想一家人能够享天伦之乐。岳总，有时候金钱的多少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幸不幸福，快不快乐。」 岳池点点头，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是心里却有些不悦，一个小警察凭什么对自己指指点点？再说了，他冯子奇凭什么就断定金钱与幸福无关？他说这样的话是因为贫困限制了他的想像而已。 冯子奇也不再说话了，虽然岳池还在笑，可是他已经察觉到了岳池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桥城，黄亚洲正坐在自己办公室的大班椅上，他轻轻摇晃着椅子，在闭目养神。 白舒走了进来：「老闆。」 黄亚洲睁开了眼睛见是白舒，脸上露出了笑容：「来了？」 白舒应了一声。 这不是废话吗？自己明明就站在他的面前，居然还要问一句：来了？ 「坐吧。」 白舒坐了下来，垂着头不敢说话，这次的事情被他给搞砸了，让嘟嘟脱离了他们的控制，也不知道自己的老闆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惩罚。 「这次的事情不怪你，都是我，是我让你给她绝对的自由，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话也不会闹成这样。」 白舒微微一怔，黄亚洲怎么这么好说话了？这不像他的风格啊。 白舒忙说道：「其实还是我的疏忽，要是我当时换辆车就好了，我那车太扎眼，已经让警方给盯上了。」 黄亚洲的脸上仍旧带着笑容：「这次岳池是一个人来接嘟嘟，估计之前说好的合作条件他会变卦，所以这次叫你来呢是想让你帮着解决掉他这个大麻烦。」 第332页 白舒一惊，怪不得黄亚洲今天一直对自己和颜悦色的，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 他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竟然叫自己去杀岳池。 自己原先可是黄亚洲的左膀右臂，那个时候自己更多的是替黄亚洲出谋划策，可是现在竟然沦为了一个杀手，这是黄亚洲第二次让自己去杀人了，上一次对付的是一个杀手，而这一次对付的是岳池，嘟嘟的父亲。 岳池真那么好杀吗？白舒并不这么认为，像岳池这样的老狐狸要动他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而且自己虽然和嘟嘟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对嘟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并不像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而是一种同病相怜，自己和嘟嘟都是一类人，通过几次的交流他早在心里对嘟嘟产生了一种怜惜，可现在自己竟然要去杀她的父亲。 白舒知道这差事他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他看着黄亚洲，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可是在心里他已经把黄亚洲给杀了千遍万遍。 他已经隐隐感觉到黄亚洲这是想要他死！ 他杀了岳池自己还能活吗？ 警方肯定不会放过他，滇南方面的人为了替岳池报仇肯定也会把他列为追杀的对象，而到时候黄亚洲为了证明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也会把自己给抛出去。 弃子。 白舒又想到了这个词。 他为黄亚洲拼死拼活，到最终就只是一枚弃子，这是一个多么悲哀的结果，可是他却又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结果。 「怎么？怕了？」黄亚洲见白舒一直不说话，有些不满地问道。 白舒抬起头来：「我做。」 黄亚洲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他站了起来，走到白舒的面前：「小白啊，你应该知道我一直都很器重你，没有你就没有公司的今天，你是公司的大功臣。岳池的这件事儿交给谁办我都不放心，只有你才能够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做完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大笔钱，然后把你送到国外去，足够让你安逸地度过下半辈子了。当然，你如果想回来等风声过了我就把你接回来。」 他这番话若是从前一定会让白舒感激涕零，只是如今白舒早已经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哪里还会为之所动？ 不过白舒还是表现出激动的样子：「谢谢老闆。」 「好了，你去准备一下吧，估计岳池在桥城呆的时间不会太长，你得抓紧了。」 白舒离开了黄亚洲的办公室，黄亚洲看着白舒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没了，那眯缝着的眼睛里闪出一抹冷厉的凶光，这一次他要白舒死。 他自然是不会真让岳池死在桥城的，他已经计划好了，只要白舒对岳池下手他派出的人就会出手阻止，然后诛杀白舒，那个时候他会把绑架嘟嘟的事情也全部推到白舒的身上。 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一来可以缓和与岳池之间的关系，重新商量一个双方都满意的合作条件，二来可以除掉白舒。 白舒早就该死的，他有异心，只是卢萍为他救了情，卢萍的面子黄亚洲不得不给，但却又给得心里很不痛快。卢萍为什么那么看重白舒？就因为白舒这小白脸长得好看吗？他怀疑卢萍是不是对白舒有什么想法，又或者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他不敢去质问卢萍，也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让卢萍知道，可他拿卢萍没办法不等于拿白舒也没有办法，只要他想白舒死，那白舒就一定不能活！ 白舒坐在自己的车上，没有马上发动车子，而是点了支烟，靠在椅背上发呆。 岳池是肯定不能杀的，自己真要傻傻地去杀岳池那么无疑就是在给自己掘墓。 可是黄亚洲的意志也是不能违背的，自己该怎么办？这是一个劫，一个死劫，自己要不找不到应对的办法那么自己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白舒苦笑，他现在是真的后悔了，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一条道路，以自己的知识层面，以自己的能力，做点什么都应该能够出人头地，可是偏偏就选择了这条不归路。 他现在很想和人说说话，可是找谁去说呢？他想到了大陈。 开着车来到了大陈的茶馆，大陈正在清洗着那堆茶具。 「咦，你怎么来了？」大陈有些好奇，马上就是晚饭的点了。 白舒坐下后说道：「我想喝单枞。」 「好，稍等。」 大陈熟练地为白舒泡茶，很快，溢着香气的凤凰单枞就放在了白舒的面前。 白舒一口就喝掉了，哪像是在品茶？ 大陈皱起了眉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瘦猴的事情给你惹麻烦了？」大陈已经让人把瘦猴给干掉了，他以为是这件事情败露了。 白舒摇摇头：「是我的事情，我刚从老闆那儿出来，你知道他让我去做什么吗？」 大陈哪里知道。 「他让我去杀岳池。」白舒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很凌厉。 第188章 白舒请客 「杀谁？」大陈没有听清楚。 白舒重复了一遍：「杀岳池，就是滇南的那个大佬，嘟嘟的父亲。听说他今天会到桥城，专程来接嘟嘟回去的。」 大陈也沉默了，大陈也是个很聪明的人，很容易就想明白了个中原由，他抬眼望着白舒：「看来老闆是对你起了杀心，杀岳池无论成功与否你都是一个死，这是个死局，无解。」 第333页 这个推测也正是白舒之前的想法，他又喝了一杯茶，然后说道：「如果你是我会怎么办？」 大陈抿了抿嘴，眯缝着眼睛：「要么走，要么就和他拼了！」 「拼？拿什么去拼？你别告诉我就凭我现在的力量还能够与老闆抗衡。」 大陈不说话了，他也知道现在白舒已经失了势，还不说是现在，就是白舒得势的时候也不是黄亚洲的对手，当初白舒和张琳不是没有谋划过要对付黄亚洲，可是结果呢？张琳死了，白舒则是沦为了今天这步田地。 「小白，走吧，离开桥城，走得远远的，这些年你应该也挣了不少，出去的生活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再说以你的本事去哪儿不能出头呢？」 大陈给他满上茶，嘴上说道。 白舒也有这种想法，俗话说，三十六计，走为上。 都到这个时候了自己难道还要对黄亚洲，对卢萍抱什么幻想吗？ 黄亚洲已经摆明了要自己的命。 可是他不甘心，他为他们做了这么多却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 「走我是肯定要走的，但我也不会让黄亚洲好过，哼！」 大陈用力地点点头，他已经知道白舒要干什么了，白舒这是准备给黄亚洲添乱儿，甚至还会在关键的时候给黄亚洲致命一击。 「需要我做什么你吱一声就是，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 听大陈这么说白舒的心里很是感动，他点点头：「好兄弟，来，我们以茶代酒，干了。」 白舒并没有留下来和大陈一起吃晚饭，他要回去准备一下，既然他已经接了黄亚洲的这个任务怎么着也得有些准备吧，作戏要全套，指不定在暗处什么地方就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呢？ 大陈亲自将白舒送出了茶馆，看着白舒的车子远离，他有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白舒一面开车一面将音响放得很大声，听着那首熟悉的《洗衣歌》他跟着哼了起来。 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那句话，一失足成千万恨，回头已是百年身。 这话就像是为自己写的。 一面唱着，一面开车，一面流泪。 当看到岳池的时候嘟嘟皱起了眉头，嘟起了嘴。 她的心里很委屈，她被绑架又何尝不是拜自己的这个父亲所赐？ 只是这些她都不敢和警察说，无论如何岳池都是自己的父亲。 「好了，你们父女团聚了，也没我什么事了，岳总，嘟嘟，我就先走了，家里还等着我回去呢！」冯子奇看看表，都已经六点了，他已经好些天没有回过家了。 岳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耽搁你那么多时间，真不好意思。」 嘟嘟却叫住了冯子奇：「我能去你家看看吗？」 冯子奇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嘟嘟会提出这么奇葩的要求，岳池也知道嘟嘟这么要求很是冒昧，他忙说道：「小冯，你去吧，别理她。」 嘟嘟的目光死死盯着冯子奇的脸：「我就想去看看，我想看看她到底哪一点比我强。」 冯子奇也从震惊恢復了镇定，他笑了笑：「或许她哪都比不上你，可是她是我妻子，在我的心里她就是最好的，嘟嘟，我还是那句话，你还年轻，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找到一个适合你的，一个真正在乎你的，可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说完冯子奇再也不理会嘟嘟，只是和岳池点了下头转身就走了，上车后直接发动车子离开。 看着冯子奇的果决，岳池露出了欣赏的目光，这才是真男人本色，嘟嘟的脸上却流下了一行清泪。 「好了，我们也回酒店吧。」岳池拉过嘟嘟，嘟嘟忍不住一下子哭了出来，她伏在父亲的肩膀上，很久她都没有这样感觉过父亲的温暖了，在父亲的肩膀上她的心踏实了不少。 她这样让岳池也心有戚戚，或许冯子奇说得对，自己亏欠这母女俩的太多了，在这一点上，自己比起冯子奇就差了许多。 就在这个时候嘟嘟的手机响了，这手机还是黄律师带来偷偷还给她的。 嘟嘟这才离开了岳池的肩膀，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虽然有些疑惑她还是接听了电话。 「嘟嘟吗？我是白舒。」 嘟嘟马上就想起了那个阴柔俊美的男子，那个和自己有着近乎相同际遇的男子。 「有什么事吗？」嘟嘟一面擦干自己的眼泪一面问道。 白舒听出嘟嘟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轻声问道：「你怎么了？哭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白舒竟然对嘟嘟很是关切。 嘟嘟说道：「没，没什么。」 「我听说岳总来了，你们在一起吗？我想请你们吃顿饭。」白舒说。 虽然嘟嘟对白舒的感观不错，但听白舒这么一问她不禁有些警惕起来：「你想做什么？」 她不傻，白舒是什么人她是知道的，她担心白舒想要对她父亲做什么。 白舒没想到她这么敏感，苦笑道：「我能做什么，只是想请你们吃顿饭而已，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嘟嘟犹豫了，看向岳池。 岳池问她是什么事，她把白舒的话转述了一遍，岳池笑了：「既然他这么盛情那就答应他吧，反正也到了吃饭的时间。」 嘟嘟抿了抿嘴，岳池一脸淡定地说：「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第334页 嘟嘟这才答应了，和白舒约好了吃饭的地方，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沈小弟牛杂馆。 沈小弟牛杂馆是很普通的小店，在桥城却是小有名气，特别是他家的酸汤牛杂是一绝，就连很多来桥城拍电影电视的大明星都曾光顾过。 岳池他们到的时候白舒已经候在那儿了，就他一个人。 「岳总！」白舒看到嘟嘟身边这个气宇非凡的男人马上就猜出了他的身份，他笑着上前伸出手去，岳池也很给面子地和他握了一下：「白总，幸会幸会！」 白舒忙道：「岳总，您还是叫我小白吧。」 岳池也不矫情，点点头：「行，我就托个大，叫你小白。」 白舒又和嘟嘟点了下头，然后热情地招唿二人进了包间。 「这的环境还不错，虽然简单却很别致。」 岳池四下里看看然后说道。 白舒说：「嗯，这家馆子很有特色，咱这儿不是有一个秦汉影视城吗？每年都会接待很多的影视剧组，许多明星都会慕名而来，对这儿的酸汤牛杂总是赞不绝口。」 找岳池听了笑道：「那必须得好好尝尝。」 接下来这顿饭的气氛也不算沉闷，白舒和岳池似乎很谈得来，倒是嘟嘟就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找岳池知道她还在为冯子奇的事情耿耿于怀。 嘟嘟其实原本也以为自己能够放开的，否则之前她也不会和冯子奇说明白然后准备离开桥城了，可是经歷了这许多的事情，再见到冯子奇的时候她的那颗心又莫名蠢动了，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里一直都有冯子奇，怎么也忘记不了。 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特别是冯子奇在乎他妻子的那股劲儿更是让嘟嘟心里不是滋味，自己真就那么差吗？ 「嘟嘟，怎么不吃啊？」白舒问道。 嘟嘟嘆了口气：「你们吃吧，我吃不下。」 白舒也是一个心灵通透的人，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嘟嘟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嘟嘟，其实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就像之前我和张琳一样，我知道她对我的心思，可是我的心却是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现在知道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值得我那样，可是已经晚了，张琳不在了。」 嘟嘟很好奇：「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呢！」 听这对小男女谈论起了感情的事情岳池没有插话，他也很好奇。 白舒抿了抿嘴，没有把卢萍的名字说出来，这事情只能烂在自己的心里，不然的话只能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嘟嘟轻哼一声：「不说就不说，谁稀罕听啊。」 岳池是老江湖，他隐隐猜到了什么，嘴里却道：「嘟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们必须要学会尊重别人的秘密，如果是你不愿意说的事情别人硬要逼着你说出来你会高兴吗？」 这个时候岳池就像个善解人意的父亲。 听岳池这么说嘟嘟也不好再追问了。 吃过饭白舒自然就担负起了送他们回酒店的职责，到了酒店岳池对白舒说道：「小白啊，到我房间去坐坐吧。」 嘟嘟有些不解，自己的父亲怎么突然想着邀请白舒去房间里坐坐？换在平时像白舒这样的人是没资格和父亲坐在一块聊天的。 到了楼层，嘟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她不喜欢男人之间的那些话题，无非就是酒色财气罢了。 白舒呢着岳池进了屋，岳池让他在沙发上坐下，递给他一瓶矿泉水：「那牛杂是好吃了，就是有些辣还有些咸了。」 白舒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岳池又道：「现在嘟嘟不在，你可以说了，你请这顿饭一定是有什么目的吧。」 第189章 岳总救我 白舒抬眼看着岳池，脸上的表情不断地变化，像是在做着某种决定。 最后白舒将手中的矿泉水瓶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噗通」一下竟跪在了岳池的面前。 岳池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白舒到底是唱的哪一出。但他很沉得住气，只是静静地看着白舒的表演，却不说话。 「岳总，救我！」白舒开口了。 岳池眯缝着眼睛，点上了一支烟，喷出一口烟雾这才缓缓地说道：「起来说话吧。」 「岳总，您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 岳池嘆了口气：「白总，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以跪天跪地跪父母，但不应该轻易对任何人下跪，一个人一旦跪得久了，就不知道该怎么站着了。起来吧，有什么起来好好说，能帮你的我会帮你。」 听到岳池这么说白舒这才站了起来。 岳池指着他身后的椅子，让他坐。 白舒坐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这第一关应该是过了，接下来就看他是不是能说服岳池，至少岳池给了他说话的机会。 「岳总，坦白说，我接近您是有目的的，有人想让我杀了你。」白舒语不惊人死不休。 岳池却笑了，他说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其实你一直都有机会的，比如现在，如果你要杀我，以我们的年龄以及身体素质的悬殊我是没有办法反抗的。」 白舒摇了摇头：「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无论结果怎么样对于我来说都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 岳池点点头：「你倒是看得很透彻，是黄亚洲的意思？」 岳池一下子就猜到了主谋是黄亚洲。 第335页 白舒抿了抿嘴，轻轻「嗯」了一声。 岳池看着白舒：「为什么？」 岳池可是听说白舒是黄亚洲的爱将，而且从嘟嘟的口中岳池也得知白舒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都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特别是他们道上混的，能够招揽一个有文化有知识甚至有头脑的人并不容易，这样的人可是一个很大的助力。 可是从黄亚洲让他来杀自己这件事情来看，这小子应该是把黄亚洲给得罪了，黄亚洲这是把他给推向死路。 所以岳池才会问一句为什么。 白舒嘆了口气，他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说得很仔细，就连自己与张琳、潘律师密谋想要对付黄亚洲的事情也说了，包括他对卢萍的感情。 他知道自己已经出卖了黄亚洲，那么就没有任何必要再藏着掖着了，既然背叛，那就要彻底，不能还要想着给自己留条退路，他已经没有后路可退，黄亚洲既然对自己起了杀心，就算这次侥倖不死那么下一次呢，难道每一次自己都会那么走运吗？ 而且他现在已然想明白了卢萍对自己的态度，卢萍其实根本就没有将自己当一回事，她看到的只是自己的才情，她帮自己也只是想让自己感恩戴德然后死心塌地地为黄亚洲和卢萍做事。 人就是这样，当你被感情遮蔽双眼的时候你就什么都看不见，一旦你将那层感情的面纱撕掉之后，一切你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白舒能够看清这些还多亏了嘟嘟，如果不是嘟嘟他还真没想过回头去审视张琳对自己的那份感情，也不会去想自己在卢萍的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地位，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失去的才是最弥足珍贵的，而他对卢萍的那种感觉更多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的那种关于爱的幻想罢了。 岳池听完之后一直沉默，白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小心地看着岳池。 岳池又点了支烟，脸上露出了笑容。 白舒不知道岳池为什么要发笑，岳池看着他：「知道黄亚洲为什么要杀你吗？」 白舒低下了头：「我曾起心背叛他。」 岳池摇摇头：「这都不是主要原因，就算你曾有背叛之心，但你却迷途知返，就算他小心眼但这也并不是他一心要置你于死地的主要因素，最主要的原因是卢萍，那是他的女人，这个女人为了他做了不少的牺牲，而这个女人主动替你求情，你明明是去对付这个女人的，可是最后你却并没有付诸行动，这其中你们两人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能不去多想吗？」 白舒愣住了，他竟然没有想到问题会出在这个地方。 自己和卢萍之间能有什么？自己倒是希望能有什么，可是卢萍却并没有给自己这样的机会。 而且他也不耻黄亚洲，当初不是他让卢萍去勾引张严，做张严女朋友的吗？而且还让卢萍去江城酒店做服务员，也是黄亚洲的意思，他怎么就不怕卢萍早就已经和张严有什么了呢？ 不对，张严已经死了。 想到这儿白舒有些不寒而慄，黄亚洲的心理有问题，自己真是被他给盯上了。 「所以岳总，救救我，求你了，我不想死。」白舒打蛇顺棍子，再次哀求道。 岳池轻声问道：「那你想我怎么救你？」 白舒心想最好的结果就是岳池能够帮自己离开，走得远远的，最好是到国外去，他想如果能够出去他就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活一回。 可是这种想法根本就不现实，这样一来岳池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岳池也是个老狐狸，怎么可能做赔本的买卖？ 「岳总手眼通天，一定能够有办法，只要岳总能够给我和条活路，白舒愿为岳总效犬马之劳。」 白舒咬了咬牙说出了这番话来，欲取之必舍之，自己想要活命那么就只能把自己这条命交给岳池，希望岳池不会像黄亚洲那样。 岳池没有再说话，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最后他停下了脚步：「这样吧，我去和黄亚洲谈谈，你帮我约他。」 「啊？」白舒愣住了。 「啊什么？一些事情摆在明面上说要好得多，放心吧，你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的。」 当黄亚洲听说岳池想要见他的时候有些惊讶。 他看着白舒：「你是怎么办事的？」 白舒低下头：「是他主动找上我的，他知道我是老闆你的人，而且我和嘟嘟也熟。」 「我让你做什么？」 「我一直都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之前那个姓冯的警察一直跟着他们。」 黄亚洲的心里有气，不过想想自己是昨天才交代给白舒的任务，而岳池好像和那个姓冯的警察有些关系，白舒确实没有什么机会动手。 他摆摆手：「你去吧。」 白舒应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白舒的心里很郁闷，黄亚洲还没有说会不会去见岳池呢！ 要是黄亚洲一直拖着不与岳池见面，反倒是催促着自己对岳池下手那该如何是好？ 他还没有离开大厦电话就响了，是黄亚洲打来的。 「你告诉岳池，就说明天中午在悦龙酒楼见。」 白舒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他还真担心黄亚洲会不答应。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桥城市局刑警队依旧灯火通明。 第336页 凌力坐在梅映雪的办公室里，他依然习惯性地抽着烟，虽然他知道梅映雪并不喜欢有人在她的办公室吸菸。 「这两天我亲自跟那个章蕙，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凌力说。 梅映雪点点头：「这很正常，刚刚从局子里出去，而且他们不会不清楚，警方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们的，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不敢有什么异动。不过这只是个时间问题，只要他们觉得自己安全了总会有所动作的。我们必须得找到黄小岚，而章蕙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凌队，这事儿就辛苦你了。」 凌力笑道：「和我还说这些，是不是我这队长被停职了你就也不把我当一个警察了？」 梅映雪也笑了，不过她的心里却满是苦涩，凌力的事情她虽然查出了一些头绪，可是要搜集证据却不容易，凌力背着这样一个大黑锅，可工作上他一点都不含煳，现在他就只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干警。 自己代理了大队长的职务他也没有因此而有什么想法，凡事主动和自己商量。 她决心一定要尽快让凌力洗脱冤屈，尽快返回领导岗位。 自从代理了这个大队长她才知道根本就是个事儿妈，每天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她甚至都有些怀疑凌力是不是铁打的，自己这才干了几天就已经累得够呛了。 「邢卫东说白舒那小子最近的情绪有些反常，他怀疑白舒和黄亚洲之间是不是生了间隙。」 听凌力这么说，梅映雪也睁大了眼睛，这是个机会。 「邢卫东还说了，他和白舒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至少有时候白舒在他面前会有些真性情，他说他愿意做做白舒的思想工作。」 梅映雪点点头：「可以让他试试，这小子最近死命地研究心理学，看来他是想做一个心理专家。」 凌力说道：「对于岳池来桥城的事儿你怎么看？」 梅映雪想了想：「他是来接嘟嘟的，虽然我们对他有诸多的怀疑，可是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们是不能把他怎么样的，这次绑架嘟嘟的人不用说肯定是黄亚洲，要不就是他背后的那个人，不然白舒也不会被推到前台了，只是后来竟然出现了戏剧性的转变，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冯子奇在盯着呢，至于具体是什么情况看看再说吧。」 第190章 演技派 悦龙大酒楼其实并不大。 它临着剑江河，一眼就能够看到桥城最古老的那座百子桥。 百子桥建于明初，是当时桥城的一个大善人为了方便人们过河修的，取名百子桥也是图个吉利，要了个百子千孙的意思。 黄亚洲带着白舒提前十分钟到了，白舒负责张罗酒菜。 黄亚洲则站在窗边远眺，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老闆，岳总到了。」 黄亚洲其实早就听到了有人进包间的声音，只是他却没有转过身来，他这是在托大。 听到白舒说话他这才转身迎上前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岳总，久仰大名。」 他伸出手去，岳池也伸手和他用力地握了握，两个人仿佛是久别重逢的挚友。 嘟嘟在一旁冷眼看着二人做戏，嘴里轻声嘟囔了一声：虚伪。 她的声音不大，不过站在她身边的白舒却听到了，白舒的脸上露出苦笑，恐怕也只有这位岳大小姐在这个时候还能够发出这样的话来。 宾主寒喧过后便落座。 黄亚洲看着嘟嘟说道：「这位一定就是岳小姐了，岳小姐果然一看就是冰雪聪明，深得乃父风范。」这一记马屁并没有让嘟嘟对他另眼相看，反倒是让嘟嘟更觉得他就是个笑面虎。 她冲着白舒说道：「小白，坐这儿来，咱们聊咱们的。」 白舒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黄亚洲，黄亚洲笑道：「岳小姐让你过去你就过去吧，还不好意思？」 白舒哪是不好意思，他只是对黄亚洲打心底畏惧，这在以前是不会有的，以前他的自我感觉良好，以为黄亚洲除了自己就没有人可用，他甚至没有将自己当做黄亚洲的手下，他觉得自己和黄亚洲如兄弟一般，那个时候的黄亚洲待他真如自己的兄弟。 只是什么时候两人的关系就变成了这样？ 或许黄亚洲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成兄弟，那只是自己的一种错觉。 否则黄亚洲也不会让张琳来监视自己，唯一让黄亚洲没有预料到的是张琳竟然会爱上自己，而且是死心塌地的爱上了自己，还为自己做了那么多，最后搭上了自己的生命。 想到张琳，白舒的心里泛起了恨意，他偷偷看了一眼正和岳池谈笑风生的黄亚洲，嘟嘟说得没错，自己是一个男人，但自己却连为张琳报仇的勇气都没有。 嘟嘟察觉到了白舒的异样，她轻轻碰了下白舒：「怎么了？」 白舒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嘟嘟顺着了的目光看向了黄亚洲，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嘟嘟就有一种莫名的厌烦，她知道自己被绑架就是这个男人的主使。 岳池喝了口茶，然后看着黄亚洲：「黄总，之前和我谈合作的人应该是你吧？」岳池明明知道那个人肯定不是黄亚洲，他却是故意这么说的，他要看看黄亚洲会是什么反应。 谁让看守自己女儿的人都是黄亚洲的人呢。 黄亚洲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承认那也等于说是他绑架了嘟嘟，不承认那么现在坐在这儿他们还怎么谈合作呢？他尴尬地笑了笑。 第337页 岳池说道：「其实合作并不一定要用这样的手段，别的我不敢说，至少我岳池做事情就要光明磊落得多，什么事情做在明面上，从不在后面玩那些龌龊的把戏。」 他的话说得黄亚洲脸上一阵红一阵绿，想要发火又不好发，还是只得尴尬陪笑。 岳池说道：「我向来都认为钱一个人是挣不完的，只是既然是合作嘛，那就应该有一个合作的态度，这样，五五开，我不占你们的便宜，你们也别让我吃亏。」 黄亚洲来之前就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而卢萍也打电话和他说过，那个人要的结果也是这样，黄亚洲就有些郁闷了，既然是这样一开始就开诚布公不行吗？为什么非得徒然 嘟嘟的身上做这样的文章？ 他却不知道，那个人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不希望他和岳池铁板一块，否则那个人就会对他们失去掌控，只有先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那么接下来才能够显示出那个人的重要性。 而他黄亚洲只是个代言人，他就是要让黄亚洲明白这么一个道理。 「好说好说，五五开，这样倒也公平。」黄亚洲笑着说道，反正这结果是大家都想要的他也就乐见其成。 岳池点上一支烟：「黄总，岳某还有个不情之请。」 黄亚洲没想到岳池还要谈条件，他倒是想看看岳池会提出什么条件来。 「岳总，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好一句自己人，岳池等的还真就是他这句话。 岳池说道：「好，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了那我就不再绕圈子了，我手底下都是些大老粗，平日里不大喜欢动脑子，凡事都让我亲力亲为，累啊，我瞧小白倒是挺不错的，是个干将，做事有想法，不知道黄总能不能割爱啊？」 黄亚洲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岳池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岳池向自己要白舒。 这是唱的哪一出？莫不是自己想让白舒杀他的事儿被他给猜到了？又或是白舒主动要求改换门庭？ 他看向了白舒，白舒也表现出了一副迷茫的样子，黄亚洲这才放下心来，如果真要是白舒有异心的话那么他有的是手段除掉这小子。 不过如果不是白舒背叛自己，而是岳池的一时性起的话，那么这倒不是什么坏事，反正白舒对于自己而言就是一枚弃子，假如能够把他安插在岳池的身边，那这枚弃子就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 此刻心里犯嘀咕的还有白舒。 他怎么也想不到岳池会向黄亚洲要自己，这会让黄亚洲怎么想，万一黄亚洲认为是自己想要投向岳池那么他会怎么对待自己，他一旦拒绝了岳池，那么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就是他的雷霆报復了。 所以白舒的心里是忐忑不安的，但脸上却只能够表现出惊愕与无辜，他必须要瞒过黄亚洲。 好在他太了解黄亚洲了，知道该如何在黄亚洲的面前作戏。 黄亚洲一下子太多的思绪涌过，他想了很多可能，最后他在心里权衡着利弊。 「没问题，我让小白把手里的工作移交一下，然后他就可以跟着你走了。」 黄亚洲根本就没有徵求白舒的意思，看来白舒在他的心里并没有多重要。 他抬头看着白舒：「小白，能够得到岳总的赏识是你的福气，到了岳总的那儿一定要好好干，别给我丢脸。」 白舒却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老闆，我跟着你那么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而且我不想离开桥城……」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黄亚洲就道：「小白啊，我知道你对我有感情，我也不捨得啊，但你也知道，岳总能够和我们合作这是天大的好事，你不能只考虑自己，要多为公司想想，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其实滇南也很不错的，春城更是不用说了，四季如春呢！再说你一个毛头小伙子，去哪不一样？」 现在反倒是黄亚洲在极力促成这件事情，他已经起了心思一定要把白舒安插在岳池的身边，这比让白舒杀了岳池要有利得多。 他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其实早就让白舒给摸透了，就连岳池也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目的。 岳池很欣赏白舒，这小子还真会演戏，只是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是天生的反骨，如若他真要投向自己，这小子倒是一个很好的助力，有想法，有能力。 但如果他有反骨，那么留在自己的身边他就是最大的隐患。 不过岳池并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他既然出手了就不怕白舒有异心。 达成了协议，双方这顿饭看上去就和谐多了。 岳池和黄亚洲都喝了不少的酒，两人如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推杯换盏，好一个不亦乐乎。 嘟嘟也不管他们，爱怎么喝就怎么喝，她小声和白舒聊着天，不时她还被白舒逗得笑出声来。 饭后，嘟嘟扶着岳池离开了，黄亚洲也由白舒开车送回公司。 上了车，黄亚洲那醉态便没有了。 他看了一眼白舒：「你小子怎么和岳池搭上的？」 白舒苦笑：「我只是和岳小姐有些交情，至于岳总，我还真就没有什么接触。」 黄亚洲冷哼一声：「量你也不敢！」 白舒不再说什么，专心开车。 黄亚洲又说道：「知道我为什么答应让你去跟着他吗？」 白舒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再做傻子，他回答道：「我是您安插在他身边的一根刺。」 第338页 黄亚洲很满意地点头：「你小子并不煳涂，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多说了，跟着岳池该怎么做你的心里应该有谱了吧？」 「我明白了。」白舒很是恭敬。 他的心里却在想着，只要离开了桥城，离开了黄亚洲，那黄亚洲就鞭长莫及了。 黄亚洲再能耐春城可是岳池的地盘，俗话怎么说来着，强龙不压地头蛇，像岳池，在滇南在春城可谓也是一方霸主，到了桥城他不也一样得放低身段？ 或许有一天自己也能够有与黄亚洲抗衡的能力，而且他相信这一切应该也是岳池乐意看到的。 黄亚洲并不知道白舒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还在暗自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得意。 他害怕岳池会改变主意，所以回到公司没多久他就给岳池去电话，说白舒的工作已经交接完了，随时都可以跟着岳池离开。 岳池订了第二天一大早的机票。 白舒从公司出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危机总算是过去了，否则他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 他正准备上车，却看到了一个人。 邢卫东。 这个警察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自己。 不过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邢卫东他并没有像平时见到警察时那样心虚。 邢卫东在冲着他笑，他也笑了笑：「那么巧？」 这哪里是巧，很显然人家就是冲着他来的。 邢卫东说道：「你说过请我喝咖啡的，怎么样，相请不如偶遇？」 白舒点点头：「行，你跟着我的车吧，你也知道，在这儿不太方便。」 说罢他上了车，邢卫东也上了自己的车，跟着白舒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第191章 一份大礼 咖啡还是那个味道。 只是喝咖啡的两个人心思都不在咖啡上。 白舒用小勺子轻轻搅拌着面前那杯加奶加糖的咖啡，嘴里轻声说道：「我明天就会离开桥城。」 邢卫东微微一怔，这可是白舒第一次主动告诉自己他的行踪。 白舒见他这个样子笑了：「我会跟着岳池一起去滇南，去春城。」 邢卫东皱起了眉头，白舒是黄亚洲的人这他是知道的，而且他甚至可以说是黄亚洲的左右手，现在他居然要跟着岳池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岳池和我老闆已经达成了合作协议，而我则是以公司代表的身份去协助岳池。当然，这对于我而言是好事，如果我不走或许某天你面对的就不是这样活生生的我了。」 邢卫东有些听明白了白舒的意思，他看着白舒，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难道不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吗？」 白舒嘟了下嘴，歪了歪头：「知道，你一直想要抓我，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你想要的，只是你一直都没能够成功不是吗？」 白舒的话语中带着戏嚯，他说得没错，他与邢卫东数次交锋，邢卫东都是无功而返。 邢卫东没有说话，他还在想着白舒告诉自己这些到底有什么意图。 白舒嘆了口气：「其实就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或许是因为很长时间我都很难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吧。」 说到这儿白舒很自然就想到了张琳，只有和张琳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是无话不说的，和张琳在一起时他会很放松，可以说他对张琳才真正能够做到不设防。 虽然当时他并不是真正爱那个女人，但那个女人的所思所想他仿佛都能够猜到一般。 「黄亚洲想杀你？」邢卫东也是聪明人，听话听音，他一下子就抓住了刚才白舒的话中所潜藏着的意思。 白舒苦笑：「这是你说的，我可没有说。」 「张琳的死也是他做的，对吗？」邢卫东又问道。 白舒抿了抿嘴：「我知道我是不可能说什么的，又何必问呢？」 邢卫东气得直咬牙，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和白舒之间不就是猫与老鼠的关系吗？难道自己还真指望白舒能够帮自己？ 「别这样嘛，我们也算是有些香火情分的，我走之前打算送给你一份礼物。」 邢卫东的心里很是郁闷，这场谈话自己根本就只能处于被动的位置。 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白舒竟然还给自己准备了礼物，他也很好奇，这份大礼到底是什么。 白舒见他竟然能够沉得住气，笑笑：「邢警官，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真落到了你的手里，你会不会看在我们这段香火情的份上替我说说好话？」 邢卫东冷笑：「你也知道你迟早会有那么一天。」 白舒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我当然知道，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唉，其实我又怎么敢指望你帮我说话呢，我们的道不同。」 邢卫东不说话了。 白舒咳了一声：「前两天有个道上的混混死了，叫瘦猴的，你知道吗？」 邢卫东眯起了眼睛，这事儿他还真是知道的，因为女人和别人发生了冲突，双方打了起来，然后被人失手杀死了，对方主动投案，目前这个案子还在调查中，只是并不是他这一组负责。 邢卫东点点头。 白舒说道：「去他的出租屋看看吧，我想那里应该有你们需要的东西。」 邢卫东坐不住了，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第339页 白舒说道：「我们没有见过，我也什么都没有说过，反正这儿只有我们俩，你要是把我给牵扯出来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邢卫东看着白舒，他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他隐隐感觉到白舒是在用这所谓的大礼向自己示好。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大礼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应该是他们感兴趣的东西。 「为什么？」邢卫东只问了一个为什么，什么为什么他却没有说。 白舒淡淡地说道：「每个人都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邢卫东明白了。 白舒看着他：「何必那么着急呢，至少喝完这杯咖啡的时间还是有的吧，而且这儿的咖啡可不便宜，不能因为是我开的钱你就可以浪费吧？」 邢卫东这才坐了下来，不过他却编辑了一条简讯给梅映雪，因为瘦猴的案子是另一个组在办的，所以他得让梅映雪去协调，他相信梅映雪一定有兴趣亲自去看一趟的，他虽然好奇，但他觉得此刻他就在这儿和白舒喝喝咖啡聊聊天或许能够有更大的收穫。 「你和我之前认识的白舒不一样了。」邢卫东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 他没有拒绝，接过来却并没有马上点上，而是放在鼻尖闻着：「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记得刚踏出学校时的我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在问，我是谁？我还是我吗？」 邢卫东说道：「你就没想过彻底地改变吗？」 白舒笑了：「彻底地改变？可能吗？」 邢卫东严肃地说道：「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你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包括我自己。对了，你有没有看过《阿飞正传》？」 邢卫东点点头，张国荣可是他的偶像，那部经典的电影他不知道刷了多少遍了。 白舒说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鸟……」 等白舒说完那一长段台词，邢卫东的心里明白了，白舒是在说他自己，走了一条不归路那是永远都不可能回头的，他只能一直走下去。 他想劝白舒，可是怎么劝呢？他不能给白舒任何的承诺，这些年白舒都做了些什么事儿白舒自己的心里最清楚，或许他犯的事足以让他死八次了。 白舒没有再说什么，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咖啡，他站了起来：「我变卦了，这次该你买单，我那么大的一份礼儿应该能值这杯咖啡的钱。」 说完他再也不理会邢卫东，大步向着咖啡厅的门口走去。 邢卫东苦笑，然后招手让服务员买单。 等他出了咖啡厅的时候白舒已经没有了踪影，他没有再去跟白舒，白舒明天就走了，自己就算跟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上了车他给梅映雪打电话，梅映雪说他们刚到瘦猴家里，邢卫东便赶了过去。 邢卫东到的时候梅映雪他们已经有收穫了，他们在瘦猴的家里搜出了十几个手机，这十几个手机都是插了电话卡的，还有二十几张银行卡，值得一提的是给凌力转帐的那几个手机竟然都在这儿找到了，同时他们也找到了对应的银行卡。 邢卫东的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兴奋的，白舒没有说错，这真是一份大礼。 只要通过技术手段就能够确定给凌力的银行卡转帐是这个瘦猴所为，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凌力的问题就解决了。 虽然瘦猴已经死了，但这并没有多大的影响，盗用他人的手机银行陷害警务人员的事实就摆在面前。 「卫东，你可是立了大功。」梅映雪也很高兴，她那边的进展很缓慢，却没想到邢卫东这边一下子就找到了重要的证据。 邢卫东的心里有些苦涩，这并不是他的功劳。 「是白舒告诉我的。」 梅映雪愣了一下：「白舒？他怎么会告诉你？」 邢卫东把梅映雪拉到了一旁，小声将刚才与白舒见面的情况说了一遍。 梅映雪听了之后说道：「看来白舒现在的处境并不好，他在给自己留后路。」 邢卫东也是这么想的，而且白舒在话语间也流露出这样的意思。 「只可惜他明天就离开桥城了，不然的话说不定我还可以在他的身上多下些功夫。」 邢卫东觉得有些遗憾。 梅映雪说道：「我倒是好奇，他怎么会和岳池走到了一块，而且黄亚洲怎么就愿意让他去跟着岳池。」 「他说黄亚洲与岳池达成了某种合作协议，听他那意思黄亚洲是想把他安插到岳池的身边，不过他也想要离开黄亚洲，好像黄亚洲对他已经起了杀心。他说如果他再不走或许就再也走不了了。」 「先不管他，如果了愿意主动靠过来我们也别拒绝，看来张琳的死对他的触动还是很大的，假如他真的有重大的立功表现的话，我们可以建议对他从轻处罚，这一点你可以向他透个底。」 「好的。」 梅映雪说道：「他跟着黄亚洲的时间不短，手里一定掌握了不少黄亚洲的犯罪证据，所以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他现在去了春城，要不我们和春城警方联繫一下，看看能不能为他提供保护？」 梅映雪摇摇头：「他只相信你，换一个人估计他是不会多说什么的，而且岳池也不是省油的灯，谁知道他在春城警方会不会有耳目，这事儿我觉得还得你亲自跟进，回头我找谭头和莫头说说，让你也去春城，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白舒还是有机会争取的，千万别放弃了。」 第340页 邢卫东点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自己跟着去春城或许真能够在白舒的身上找到突破口。 「凌力的麻烦算是解决了，可是卫东，范诚的事情他应该也一清二楚，那个江文波当时可是跟他也有着很密切的关系。老范的麻烦恐怕还得着落在他的身上。」 第192章 引蛇出洞 范诚和夏碧君通完电话，放下手机，点了支烟站到了窗边。 回到桥城已经两天了，这两天的时间他一直都在研究着黄亚洲这个人。 莫少平说了，黄亚洲肯定有问题，而且一直都是他在桥城搞风搞雨，还有那个卢萍。 可是警方下了很大的功夫都没能够找到他们的犯罪证据。 自己可是拍了胸脯的，一定会抓住黄亚洲。 要想抓住他就只能逼着他自己露出狐狸尾巴，可是说起来容易，但真要做起来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莫少平又来看肖刚了。 两人还是像平时一样，一面抽着烟一面聊着。 「刚子，老范让我问你一个问题。」莫少平看了肖刚一眼，当初可是范诚拦住了他的去路，虽然肖刚说过他并不记恨范诚，但了知道肖刚对范诚多少心里还是会有一些想法的。 肖刚说道：「什么问题？」 「当时卢萍接近张严，成为他的女朋友，卢萍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是冲着杜洪泽去的还是冲着你来的？之前你也没能够发现她有问题，她和张严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应该已经知道了张严的身份了吧？」 肖刚愣住了，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去想过，卢萍这个女人似乎差点就被他给忘记了。 「这个我就不太好说了，张严和她的事情我从来就没有过问，每次我和张严见面都只有我们两个人。」 莫少平点点头：「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张严会在某种情况下无意中把自己的身份透露给了她？」 肖刚觉得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张严虽然是一个精明的人，但往往很多精明的人最后都会倒在女人的身上，特别是像卢萍这样的女人。 「黄小岚还是没有找到吗？」肖刚问道。 莫少平嘆了口气：「没有，不过有眉目了，梅映雪带人正盯着呢。」 肖刚将菸头在菸灰缸里摁灭：「我就怕时间拖得久了会让她陷入危险。」 莫少平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茫茫人海，又怎么去找？ 「我们会努力的，你就放心吧。对了，你现在对人家还有感觉吗？」 肖刚白了莫少平一眼，莫少平笑道：「这有什么？杜洪泽不是已经死了吗？要是真还惦记着人家那到时候你可不能怂了。」 肖刚摇摇头：「我们早就已经不是一路人了，就算是没有了杜洪泽她也不可能选择我，而我呢，也同样不会选择她。老莫，感情的事情你不懂，其实这样就挺好的，相见有时候不如怀念。」 莫少平还真不懂，他不知道肖刚这是一个什么逻辑，在他看来如果还爱着对方好就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至于说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范诚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的人是梅映雪。 「你怎么来了？」范诚愣了一下。 梅映雪习惯性地往里瞟了一眼：「怎么，有其他的人在吗？」 范诚忙说道：「没有，哪有什么人，我只是看现在都已经很晚了。」 梅映雪看看表，十点零五分：「晚吗？对于很多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她说得没错，那些夜场里很多醉生梦死的年轻人经常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范诚是很反感夜场那种氛围的，在他看来经常泡在夜场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就算不是坏人，也是缺失了信仰与追求的人。 梅映雪没等他招唿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碧君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梅映雪问道。 范诚把岳池去找过墨雨晴的事情说了一遍，梅映雪皱起了眉头：「其实我觉得你就不该回来，把她一个人扔在那边很危险，再说了，桥城这边的事情你觉得你能做得了什么？」 梅映雪说话很直，几乎没有考虑到范诚的感受。 范诚苦笑，也坐了下来，梅映雪的这个问题他还真回答不了。 刚才他就一直在想着自己该如何出手才能够把黄亚洲给逼出来。 而且回桥城也不是他自己的意思，是局领导的决定。 「凌力的麻烦应该很快就能够解决了。」 她总算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范诚「哦」了一声，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凌力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整不死人，却能够让人噁心死。 梅映雪把邢卫东和白舒接触的事情大抵说了一遍，她原本是来告诉范诚让范诚安心，如果白舒能够提供有力的证据证明是黄亚洲和卢萍买兇杀害了张严的话，那么范诚的杀人嫌疑就能够洗清了。 只不过范诚听了并没有表现出激动的神情，他不喜欢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来裁决，更不会把自己是不是能够脱罪的希望寄托在一个诸如白舒之流的身上。 他更想靠着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别以为白舒这么做只是因为他的良心发现，这可是卫东经过了很大的努力。我和莫局说了，让邢卫东去春城，这个白舒还是可以争取的。」 第341页 范诚皱起了眉头：「让邢卫东跟到春城去感化白舒吗？」 梅映雪白了他一眼：「可以这么理解吧，怎么，有问题吗？」 范诚说道：「你们对岳池了解多少？」 梅映雪抿了抿嘴，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范诚的这个问题，对于岳池她还真没有多么了解。 范诚继续说道：「而且你能够确定白舒就一定能够取得岳池的信任吗？如果岳池并不相信他，那么他将面对诸多的考验，而且以岳池的性格，他肯定会让人盯着白舒，这个时候白舒若是和警方的人接触的话，要是让岳池知道你想过后果没有？这样不止会害死白舒，甚至邢卫东都会有危险。」 范诚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他自认为对岳池还是很了解的，虽然他并没有直接和岳池接触过，但在春城的时候他仔细分析过岳池这个人，从夏碧君收集到了那些关于岳池的资料中他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岳池是一个行事果敢，有冒险精神但却又极度小心谨慎的人，这种人有着很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他们知道该如何规避风险，同样的，真有危险他也会当机立断。 所以如果让岳池知道白舒和警方的人有接触，那么他会不管白舒是不是真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他都会对白舒下手，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听范诚这么说梅映雪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可是白舒这个人她还真就不想放弃，拿下白舒的话他们的调查工作就要少走不少的弯路。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也没让你放弃，不管怎么说了能够提供解决凌力麻烦的证据就已经是一个好的开端，只是我觉得现在暂时最好先给他点时间，让他获得岳池的信任。白舒这个人是很会来事的，他的脑子很活，我想要不了多长的时间岳池就会信任他，那个时候再让邢卫东和他接触这样会更好一些。」 范诚的分析还是比较客观的。 梅映雪被他说服了。 「好，那我让邢卫东晚一点过去。」 范诚却道：「提前过去也没什么，碧君那边有时候可能会需要帮助，毕竟现在小李更多是与春城警方之间的沟通与联络。」 梅映雪笑道：「怎么，心疼你的小姨子了？话说，这次在春城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可是不少，怎么样，有没有擦出火花啊？」 梅映雪嘴上开着玩笑，心里却有着醋意。 她的心里有范诚，一直都有。 范诚没有理会她的调侃，也不愿意和她谈及感情的事情。 范诚自己此刻都有些弄不明白，自己对夏碧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而且她是自己的小姨子，如果自己真有那样的心思的话他会有一种负疚感，甚至他感觉自己是不是在犯罪。 他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而且他在乎世俗会怎么评价自己。 梅映雪见他不说话，轻哼一声：「谢婉萍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了，一直在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自己给她说吧！」 梅映雪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不然她也不会哀求夏碧君去春城了，在她看来范诚有别的女人喜欢说明自己还是有眼光的，要是范诚没有魅力那么她梅映雪的眼光就出现了问题。 她不会放弃，除非范诚做出了决定。 「我或许有办法引他们出手。」范诚一下子冒出了这么一句。 梅映雪听了忙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范诚说道：「你的手里握着的那把钥匙。」 梅映雪眯起了眼睛，她还是没有弄明白范诚想要做什么。 「那把钥匙是张严留下的，我们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把钥匙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上次我们给了对方一把假的钥匙，估计他们早已经发现了。」 梅映雪让他说重点，范诚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徒弟是个急脾气，他笑道：「这样做或许你会随时面对危险。」 梅映雪说道：「你是想用那把钥匙作诱饵？让我拿着钥匙四处去找那只保险柜，然后给他们一个动手的机会？」 范诚点点头，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们不傻，肯定会怀疑这是个陷阱。」 范诚却道：「没错，可是如果那把钥匙真的藏着某个大秘密的话他们一定会铤而走险，之前他们拿走那把假钥匙不也是费了不少的周章吗？」 梅映雪觉得范诚说得很有道理，她说道：「那具体我们该怎么做？」 第193章 愤怒的黄亚洲 卢萍在电话里听到黄亚洲得意洋洋地对她说自己将白舒安插到了岳池的身边时她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嘆了口气说道：「你不该应该的，岳池和白舒素昧平生，他怎么就突然想到向你要白舒，这其中的关节你想过吗？」 黄亚洲一下子就问她问懵了。 是啊，岳池并不认识白舒，至少他从没有和白舒接触过。 哪怕白舒与那个嘟嘟有接触，可岳池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被嘟嘟所左右？特别是白舒还是自己的左右手，他就不怕自己在他的身边安插眼线吗？ 不对，这件事情肯定不对，可是具体是哪儿不对他一时半会还真没能够想明白。 「白舒一定去找过他，而且他们之间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卢萍说道。 黄亚洲经她这么一提醒也想明白了，这是白舒主动要求改换门庭啊，而且岳池之所以能够答应他说明他肯定是递了投名状的，那投名状自然就是出卖自己这边的秘密。 第342页 他气得差一点就把手机给砸了，这还了得？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仔细想明白呢？其实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复杂。 只是当时他被白舒的演技给迷惑了，而且他一心只想着在岳池的身边安插一个眼线，他觉得自己给白舒一条生路白舒应该是对自己感恩戴德的，不可能有什么异心，现在看来自己错了，自己还没有卢萍看得透彻。 他也暗暗有些埋怨起卢萍来，这白舒就是餵不熟的狗，早知道就把他和张琳一起干掉了，那样又怎么会惹出这许多的事情来。 黄亚洲恨恨地说道：「我现在就叫人去把他给做了，我要让他知道背叛我黄亚洲不会有好下场。」 卢萍轻笑，笑声中有些无奈：「恐怕已经迟了。」 黄亚洲说道：「他们是明天一早的飞机。」 果然如卢萍所说的，黄亚洲真派人去了，只是白舒却不在家，他的衣物及日常的生活用品都带走了，带去酒店打听，岳池父女也已经退房走了，他们是乘坐晚上十一点多钟的动车走的。 黄亚洲后悔，自己应该早一点和卢萍打这个电话的，那样白舒就走不了了。 开往春城的动车上，嘟嘟嘟着嘴：「不是说好明天早上才走的吗？」她对这样大半夜赶路很不习惯。 岳池看着对面的白舒：「你说现在黄亚洲是不是已经回过味来了？」 白舒冷笑：「可惜已经晚了。」 岳池点点头：「我该做的已经做到了，我已经表示出了我的诚意，接下来就要看的了。」 白舒知道从现在起他就只能和岳池绑在一起了，自己的这条命也等于就交给了岳池。 在他的心里并没有那种逃出生天的喜悦，相反的，有种淡淡的莫名的忧伤。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件商品，从黄亚洲到岳池，只是被动地转了一道手而已，而且无论是黄亚洲还是岳池都不是好相与的，黄亚洲心胸狭窄，岳池老谋深算。 白舒心里苦，脸上却笑着说道：「那岳总您就拭目以待吧！」 邢卫东开着车子从高铁站回到了市局。 梅映雪还在加班，见邢卫东进来她愣了一下：「咦，你不是走了吗？」 邢卫东摇摇头：「我刚从高铁站回来，白舒他们走了。」 梅映雪皱起了眉头，不过马上她就舒展开了：「看来这个岳池和黄亚洲玩的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邢卫东「嗯」了一声：「我的人传来消息，黄亚洲派人去了白舒的家，如果白舒不走，或许他真的就走不掉了，黄亚洲应该是回过神来了，他反悔了，只可惜这一点早让岳池和白舒给算到，所以他们才连夜离开桥城。」 梅映雪抿了抿嘴：「你觉得白舒会心甘情愿地委身岳池吗？」 「他已经别无选择。」 梅映雪说道：「岳池也不是善类，和黄亚洲不过是五十步看百步而已，而且岳池手下的人也不一定能够容得下他，如果他不受岳池器重，那么他也就只会沦为弃子，像在黄亚洲这儿一样，如果他受岳池的重用，你想岳池的那些心腹又会怎么看待他？」 邢卫东点点头，梅映雪说得没错，白舒就算是到了春城一样是处境堪忧。 梅映雪说道：「你说，如果他再无退路的时候你突然出现的话那么你是不是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邢卫东眯缝着眼睛，他已经明白梅映雪的意思了。 他说道：「我准备一下，这几天就到春城去。」 梅映雪点点头：「嗯，初期只需要留意一下就行了，别主动和他联繫，最好是不要让他知道你已经去了春城，这也是对你自己的一种保护，万一他真和岳池走到了一块，并不像我们想像的那样会有这样那样的障碍，甚至还得到了岳池那些手下的接纳，这样的话估计他就会死心塌地地为岳池所用，就难得争取了。」 邢卫东想了想说道：「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梅队，你看能不能这样，我去春城之后看看能不能暗中做些小动作，人为地给他制造一些障碍，至少不能让他轻易融入岳池的团队。」 梅映雪还真没想到这个法子，她赞许地说道：「可以，这样是最好，但一定要不着痕迹。卫东，你要知道你将面对的是老奸巨滑的岳池，千万不要让他发现了，不然的话你自己也会陷入危机之中。」 「我明白。」 「去了那边有什么难处可以找李奕言那小子，他现在是我们留在那边专门负责与春城警方沟通联络的，另外，有什么需要还可以去找夏碧君，夏碧君你应该认识吧？」 邢卫东点头道：「夏姐我认识，我有她的联繫方式。」 梅映雪正色道：「白舒是黄亚洲身边的人，他一定知道很多黄亚洲的事情，也是我们整个案子的关键性人物之一，如果能够争取到他的话那么接下来我们的侦破工作就要顺利得多，这一步十分的关键，你身上的担子不轻啊，谭局和莫局的意思是你可以再带一个人过去给你做帮手，局里经费紧张，你们在那边只能自己租房子住，自己开伙，这一点要先和你说清楚，你们不是去旅游的，不是去享受的，是去办案的。」 「我知道，放心吧梅队，我一定完成任务。」 天亮了。 冯子奇接到了嘟嘟发来的信息，他们已经回到春城了。 第343页 其实昨晚梅映雪就已经和冯子奇通过了电话，把岳池接纳了白舒的事情和冯子奇说了。 冯子奇也如梅映雪一般，他认为白舒跟着岳池处境也不会太好。 别的就不说了，岳池身边的那个骆驼就不是好相处的人，骆驼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看上去是个莽夫，可心却细着，他甚至在一些事情上能够替岳池作主。 白舒也是一个很自负的人，既然跟着岳池他就肯定要展示出自己的能力，他不能让岳池看轻，不能让岳池的那班手下看轻，他是肯定要拿出投名状的，这第一炮如果打不响，达不到预期的效果的话那么岳池会对他很失望的。 嘟嘟来的信息最后说道：「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想你，你也不用再担心我会来扰乱了你的生活，不过我还是衷心祝福你，永远幸福。」 看到这段话冯子奇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能够想像得出嘟嘟是在什么样的心境下编辑的这条信息。 他对嘟嘟并没有什么心思，只是觉得自己多少还是伤害了嘟嘟。 他没有回信息，收起手机，目光看向了远方。 他有些替嘟嘟担心，一旦最后岳池被绳之以法的话，嘟嘟会是什么样子？ 黄亚洲也一夜没睡，白舒这一回是把他给气扎实了。 不过此刻他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这已经是定局，可是他却不甘心，这样的背叛是他最最不能容忍的。 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叔，你找我？」 他是黄亚洲的远房侄子，从小就不喜欢读书，喜欢舞刀弄枪。 上过武术学校，后来黄亚洲又送他去参加了保镖的培训，脑子不怎么好使，但是拳脚功夫，包括枪械什么的对于他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 之前在老家他总是惹是生非，气得爹妈把他给赶了出来，还声名要和他断绝关系。 他却不以为然。 黄亚洲觉得他是个人才，像他这样的人更加好用，于是就把他给找来了，还花钱培养他成为了一个全能的武夫，黄亚洲相信总有一天他能够派上用场。 之前黄亚洲就想让他干掉白舒和张琳的，只是卢萍不答应，卢萍说白舒与张琳的事情她早已经有了安排，这才导致了后来的事情发生。 这一次他决定不再和卢萍商量，他要让黄涛去解决掉白舒。 天知道白舒给岳池的投名状会是什么，白舒知道自己的事情太多了，无论哪一件只要说出来都会给自己惹来天大的麻烦，他可不愿意一直都顶着个雷，万一哪天不留神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小涛啊，来，坐，快坐。」黄亚洲的脸上带着笑容，仿佛他真看重他们间的这份叔侄亲情一般。 黄涛是个粗人，他见黄亚洲对自己这么好，他也分外的开心：「叔，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啊？我来这儿都快一年了，整天就混吃等死可不行，我还年轻呢，我能为叔做事情的。」 黄亚洲很喜欢他的这种性格，黄亚洲说道：「是有件事情想让你去做，不过有些危险。」 「我不怕危险，越危险就越有趣。」黄涛说。 黄亚洲点点头：「我就喜欢你这股子冲劲，是这样的……」 第194章 猪一样的队友 「各位旅客，由林城开往春城的d258次列车马上就要开车了，还没上车的旅客请抓紧检票上车。」 邢卫东和肖白向列车员出示了车票，上了车。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座位，会在他们对面的是两个年轻人，两个年轻人的手臂都纹着一条龙，其中一上还戴着金鍊子和鼻环，两人穿着也很前卫，头髮一个是黑白灰，另一个是火红色。 邢卫东和肖白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无奈的笑容，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非得整得这样非主流，拿噁心当时髦。 「看什么呢？信不信老子削你！」那戴鼻环的傢伙看出来邢卫东和肖白表现出来的对他们的不屑，很是不忿地叫嚣道。 邢卫东和肖白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他们发生冲突，他们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像这样的小混混他们还真心不屑和他们多啰嗦。 所以二人也不搭理他，只是眼睛望向了别处。 鼻环男对身边那小子的态度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涛哥，这趟出活你能带着我真是太好了，老实说我还没去过春城呢，听说那边很多好玩的。」 说来也巧了，坐在邢卫东他们对面的两人竟是黄涛和他的一个小弟。 「我说过，你只要踏实地跟着我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不过做事情的时候可不能含煳，我们这次是去砍人的，我叔说了，一定要弄死那小子，哼，他意外敢背叛我叔，叔可忍，婶不可忍！」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小，仿佛他们要去做的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 邢卫东和肖白都竖起了耳朵，只是他们却不露声色。 他们都是老刑警了，都听出来对方应该是去春城教训什么人的，当然，这样的小混混都喜欢夸张，砍人啊，弄死他啊什么的不过是想让旁边听他们说话的人怕他们罢了。 果然，他们的聊天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只是那些旅客的脸上流露出的却是担心与害怕。 他们有些后悔，怎么就坐在了这么一节车厢里，要是这两傢伙闹起事来怎么办？ 「涛哥放心，我大标绝对听你的，你指东我就不敢打西。」他拍着胸脯保证。 第344页 「那就好，只要你好好做事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嗯，对了，那个姓白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扎手吗？」 这两小子的谈论还真是肆无忌惮，不过听到姓白的三个字邢卫东下意识地抬起了眼。 黄涛说道：「他原来就是我叔手底下的一条狗，我叔可是没亏待过他，可他呢？居然敢背叛我叔，放心吧，这小子没咱本事，就标子你就已经够对付他的了。」 邢卫东越听越觉得他们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白舒，只是他虽然好奇却不能问，只能默默地听着。 标子道：「那哪还用得着涛哥你出马啊！」 「我叔说了，我们不能大意，春城可是人家的地盘，听说他现在的老闆在春城也是一个狠角色，手底下有着一帮子厉害的人，所以我们不能大意的。」 邢卫东觉得又能够对上几会，他说的那个老闆应该就是岳池，岳池在春城确实不是一个好应付的主儿，手下的双凤和骆驼也都很厉害。 标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黄涛说道：「总之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一定要完成这次任务，我叔说了，这次任务完成得好会给我们一百万，而且以后我们就算是公司的正式员工了，按月还有钱拿呢。」 标子听了很是激动，黄涛又说道：「能跟着我是你的福气，到时候我让我叔给你在他的公司弄个保安队长什么的干干。」 「那你呢？」 「我怎么也得是保安部经理吧？」黄涛也憧憬了起来。 邢卫东几乎已经能够断定，这两小子的目标就是白舒，而面前这个人口中的叔应该就是黄亚洲无疑。 他暗笑，黄亚洲怎么有这么一个无脑的侄儿子，这么隐秘的事情他们就只差一点没拿个大喇叭到处去喊了。 若是黄亚洲在这儿他一定恨不得削死自己的这个侄子，竟然在两个警察的面前这么多话，或许不久之后黄亚洲一定会后悔他让黄涛去杀白舒就是一个十分愚蠢的决定。 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黄涛显然就是猪一样的队友。 邢卫东给肖白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就是盯死这两个人。 肖白也听得真切，他想笑，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邢卫东知道这是个机会，一个向白舒施恩惠的机会，白舒一定不知道黄亚洲这么快就派出人为杀他，此时他刚到春城，在他看来终于离开了黄亚洲，正好松一口气，想想该怎么讨好岳池的时候，这时候他应该是没有多少的警惕的。 梅映雪很快就收到了邢卫东发来的简讯。 黄亚洲派人去杀白舒，而且还是两个奇葩。 也幸好邢卫东他们给撞上了，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白舒是不是能够躲过这次的危机。 这样也好，关键的时候出手帮白舒一把对争取白舒是有好处的。 她开着车来到了范诚住的地方。 范诚就住在夏碧君的家里，虽说上面已经默许了桥城警方的意思，让范诚暗中进行调查，但明面上对他的通缉并没有撤掉，只是这事情已经淡了，所以也没有人关注到他。 一进门，不等范诚招唿她就坐到了沙发上：「怎么样，想好了吗？」 那天范诚说他想办法将卢萍给引出来，可那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具体怎么办却暂时没有章法。 范诚也坐了下来，他的手上夹着一支烟：「来这么早？」 她来得确实早，现在才九点多钟。 梅映雪看着桌子上的菸灰缸都已经满了，皱着眉头说道：「抽那么多烟干嘛，迟早抽死你。」 她说话一点都不客气，似乎已经忘记了坐在自己对面的是她的师父。 范诚有些尴尬地说：「抽得并不多，只是没记得倒罢了。」 梅映雪自然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范诚换了话题：「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只不过要钓出卢萍还得再完善一下。」 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梅映雪知道范诚行事的风格，他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是不会说的。 她也不追问，只是把黄亚洲派人去杀白舒的事情告诉了范诚。 范诚听了脸上露出了笑容：「黄亚洲向来精明，怎么会做出这样的煳涂事来？」 梅映雪道：「或许他觉得这样的事情必须让信得过的人去做吧。我让人查了，那小子是黄亚洲一个隔房的侄子，叫黄涛。从小就好勇斗狠，他的爹妈都管不住，直接就放弃了。没读过多少书，倒是进过武术学校，后来被黄亚洲给看中了，估计身手应该很不错，黄亚洲也算是知人善用，又花钱让了去参加了一些类似于高级保镖的培训什么的，然后这小子什么事都没做，直接是黄亚洲出钱将他养着的，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春城是岳池的地盘，岳池的手底下应该也不乏厉害的狠角色，所以黄亚洲就把他的这个侄子给派出去了，说明他对自己侄子很信任。」 范诚微眯着双眼，她映雪说得没错，在岳池的地盘上杀白舒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假如黄涛真有本事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范诚说道：「让邢卫东一定要小心，这两小子身上不知道有没有枪。」 梅映雪一惊，她还真是所这种可能给忽略了，估计就连邢卫东和肖白都没想过这一点，毕竟那两个二货给人的感觉太喜感，但要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善类。 第345页 不过她还是说：「应该没有，否则也上不了高铁。」 范诚轻笑：「说不定他们早就联繫好了滇南那边，滇南靠近边境线，很多非常的枪枝都是从那边流进来的。虽然滇南警方以及边防一直都在大力查处，可是总会有疏漏的。别说滇南了，桥城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再怎么防范总不至于见一个人就强制性搜身吧？」 梅映雪点点头，范诚的这个想法还真得重视，可别真出点什么事。 她马上编辑了一条信息，提醒邢卫东。 她的提醒还是很及时的，使得后来邢卫东他们因为早有防范才没有发生意外，当然，这是后话。 「在想什么？」梅映雪发完简讯见范诚在发呆，她轻声问道。 范诚嘆了口气：「我在想黄亚洲也好，卢萍也好，只是前台的那个代言人，他们背后的那个人才真正的可怕。」 梅映雪抿了抿嘴：「之前我和莫局谈过，不瞒你说，我曾经怀疑过我们的人当中有内鬼，甚至我觉得那个人就是幕后的主使者，为此莫局我们还暗中将局里有可能涉及到这个案子的人摸排了一遍，包括几个局领导，可是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之人。」 范诚点点头，这件事情他也听莫少平说过，当时就连谭开山也曾被怀疑过，谭开山为这还闹了些情绪。 范诚说道：「或许我们的思路有问题，那个人或许并不是我们内部的人，但他对我们内部的情况十分的熟悉。」 梅映雪看向范诚：「你的意思是说，他或许就在我们的身边，比如说某个警务人员的亲朋好友什么的？」 范诚没有再说话，重新点上了一根烟。 第195章 二凤的口味 骆驼看着白舒，他的脸上带着笑：「白兄弟看着好文静，应该是有知识的人，相比起来我们可就是大老粗了。」 岳池坐在那儿没有说话，他只是冷眼看着白舒将如何应对。 白舒如果连骆驼都搞不定的话，那么自己也就太高看这傢伙了。 白舒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你就是骆驼哥吧，我可是没少听嘟嘟提起你，她说你是最疼她的人，她有什么事情你总是能够及时出现。」 听白舒提到嘟嘟，骆驼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我听说嘟嘟在桥城是蒙你照顾的。」 白舒苦笑：「照顾我可是不敢当，你也知道，我当时是替原先的老闆做事，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当然，我只是尽了我的所能不让嘟嘟小姐受什么苦。」 岳池咳了一声：「骆驼，以后都是自己人了，小白的脑子活，你呢，动手能力强，你们好好配合，我老了，以后很多事情都得靠你们去做，你们可不能窝里斗。」 正说着，双凤走了进来，岳池向白舒介绍双凤，大凤白舒是见过的，她只是沖白舒点了点头，倒是二凤，一脸的笑容：「哟，没想到还是这么俊俏的小白脸，怎么样，有时间和姐切磋切磋？」 白舒不明白她所说的切磋是什么意思，二凤的目光往他下身瞟了一眼：「本钱不怎么样嘛！」 白舒这下回过味来了，脸色通红。 大凤淡淡地说道：「她这个人没正形，就喜欢说笑。」 白舒也不好说什么。 岳池说道：「好了，以后白舒就是我的特别助理，会帮我处理一些日常的事务，你们一定要好好相处，要是让我知道谁在背后搞风搞雨我一定饶不了他。」 白舒看着骆驼和双凤，难道这就是岳池的全套班底？显然不是，看来岳池和黄亚洲不同，岳池比黄亚洲更有心机，隐藏得更深。 白舒站在了岳池的身后，低下了头。 岳池对大凤说：「你和二凤带小白在公司里转转，再领他去熟悉一下底下的几个场子，告诉下面的人，以后白舒就代表我进行管理了。」 听岳池这么说白舒的心里并没有任何的喜悦，听着岳池像是很重用自己，可是他可是初来乍到，一下子就把他捧到这样的高度并不是一件好事。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捧杀！ 下面那些人会不会买他的帐，会不会真服他的管？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有岳池说的那几句话底下人就会对他俯首帖耳。 他在揣摩着岳池这么做的真实意图，这是在考验自己吧？ 考验自己与人相处的能力以及在管理上的手腕。 岳池这么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真心希望自己能够帮他做点什么事，另一种可能就是他并不十分地相信自己，这种可能甚至更大，毕竟自己曾是黄亚洲的人，换作自己是岳池也会想，这是不是白舒与黄亚洲全演的一场苦肉计。 那天白舒对黄亚洲的表演岳池是看在眼里的，谁知道那表演到底是演给黄亚洲看的还是演给他岳池看的？ 想到这儿，白舒的后背发凉，他现在已经明显地感觉到岳池甚至要比黄亚洲更加难得伺候。 白舒和双凤刚出去，岳池就让骆驼关上了门。 「怎么样？」岳池冒出这么一句。 骆驼犹豫了一下说道：「看不透。」 岳池点点头，白舒这小子虽然年纪不大，可是他的心机却很重，别看他脸上永远都是那样毕恭毕敬的，可是心里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别说是骆驼，就是岳池自己也不太能够看得明白。 「给我盯着他，我总是觉得心里不太踏实，也怪当时的情况太急，如果让我仔细考虑的话我是不该管这小子的事的。」岳池竟然有些后悔了，他能不怕吗？要是白舒真是和黄亚洲联合，那么黄亚洲等于在自己的身边轻易就安插了一个眼线，不，不只是眼线，白舒在自己的身边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天晓得什么时候会爆炸。 第346页 骆驼应声道：「我知道了，如果他敢有什么异心我会亲自打发了他。」 岳池阴沉着脸，轻声道：「真那样的话你要做得干净利落些。」 这一切果然如范诚所料，白舒到了滇南的日子并不好过。 白舒在公司里转了一圈，又在双凤的带领下去看了岳池名下的几个场子，那些人表面上对白舒都笑嘻嘻的，可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就不知道了。 而且从一些人的眼里白舒居然看到了敌意，白舒有些无奈，就算没有自己，这些人与岳池之间还是隔着很远，自己的这个位置也轮不到他们来坐的，而且这位子好坐吗？不好坐。 自古有云，伴君如伴虎，岳池就是这个公司的君，自己在岳池的身边可得小心仔细了，不得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白舒想一走了之，最好是出国去。 可是岳池帮着白舒逃离了黄亚洲的魔爪，而且也说了，让白舒替他做事，这是一种补偿，白舒若真要走的话说不得岳池会对他採取什么样的手段。 白舒嘆了口气，自己才出虎穴又入了狼窝，偏偏无论哪一步自己都没有选择。 中午他是在公司里吃饭的，二凤抬着快餐盘子来到了他的对面坐下。 「怎么样啊，白大助理？」 白舒看了她一眼，她的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那双眼睛就像一潭深水，能够让人陷进去。 白舒吃了口菜然后说道：「我不明白你问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怎么样？」 「滇南怎么样？我们的公司怎么样？」 白舒说道：「滇南很好，气候和我们那边没太多的差别，公司也很好，我喜欢这样的工作氛围。」 白舒的回答中规中矩，二凤虽然筷子在饭菜上轻轻搅动，但却没有吃：「老闆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所以千万不要试图耍小聪明，搞什么小动作。」 二凤终于夹了一筷菜往嘴里送，那感觉像是在吃药。 白舒听得出来她是在提醒自己，他觉得二凤这个人有些古怪，可是他又说不出怪在什么地方。 二凤柳眉轻挑：「还有，别去惹骆驼，这个人的记仇心很强的，另外，平素离嘟嘟远一点，不然骆驼会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你应该看得出来，他对嘟嘟是很紧张的。」 白舒笑了，这一点他还真就看出来了，只有提及嘟嘟的时候骆驼的脸色才会有些好看。 「为什么要提醒我这些？」 「我是外貌协会的，对于你这样的小白脸我天生就有好感，我怕你不小心会把自己给毁了，那就太可惜了。怎么样，姐长得还凑合吧？」 白舒咽了下口水，这女人说话也太直接了吧。 他说道：「姐要说长得凑合那就太谦虚了，根本就是个美人胚子，是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流口水的。」这马屁拍得也很露骨。 偏偏二凤就吃这套，二凤还真对这样的小鲜肉有感觉，她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儿：「是吗？那有机会你得多和姐亲近亲近，放心吧，对你只会有好处。」 白舒觉得这样也不错，二凤这种女人他可是有对付的办法。 她腆着脸说道：「那以后还请姐多多关照了。」 「好说，只要你能够把姐给关照好了，什么都好说。」 显然两个人说的关照并不是一个意思。 吃过午饭白舒就回了住处，他被安排在距离公司不远的一个小公寓里，双凤也住在那栋公寓。 今天他第一天到公司，岳池只是让他了解一下公司的情况，并没有安排他什么具体的事情，说是让了好好休息几天再说，离开公司的时候岳池还特别交代，让双凤这些天陪着岳池在春城好好玩玩。 大凤推说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办，二凤便自告奋勇地接过了这活儿。 岳池也知道二凤的口味，心里暗暗发笑，不过他暗中也交代过二凤，一定要把白舒的心思给摸清楚，对二凤的本事岳池还是很认可的，只要是个男人，在二凤的面前一般都藏不住心事的，二凤的善解人意可是能够直击人的内心深处。 只是这次岳池却错了，因为二凤的对手是白舒。 在揣摩人的心理这件事情上二凤比起白舒来就逊色了许多，想当时白舒就利用人的心理杀掉了那个很可怕的杀手，不着痕迹。 邢卫东和肖白到春城自然少不得去尝尝有名的过桥米线了。 这次他们还是託了黄涛那两小子的福，因为正是他们两个钻进了这家店邢卫东他们才有了这样的机会。 「涛哥，听说这种粉条味道不错的。」 「狗屁的粉条，人家这叫米线好不？没文化真可怕。哥告诉你，这家可是百年老店，味道是没得说的，你看生意得多好。」 「要是我们能够在这儿收保护费就好了，你想这样的生意一个月就抽个一成利那也够咱哥俩潇洒的了。」 黄涛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上：「你就那点出息？跟着哥就只惦记着收点保护费？哥告诉你，好好做事，以后你的前途一片光明。」 黄涛说话的那样子就像是在给他这个不争气的小弟描绘一片宏伟的蓝图。 邢卫东差一点笑出声来，跟着这两傢伙你就是不想乐都不行，特别是他们的对话，这台词都不知道是咋整出来的。 而且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一点警惕性，从火车上下来一直到住同一家酒店，现在又来了同一家餐馆，可是他们却根本就没有发现。 第347页 这样倒好，至少邢卫东和肖白不会那么累的。 「哥，春城这么大，我们怎么知道那个姓白的藏在什么地方？」 「没事，这个不用我们去找，我叔会把地址发给我们的，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看，汤都没热气了！」黄涛说着端起了碗，碗倒是很烫，他习惯吃东西前先喝点汤，可是这汤一入嘴差点把他给烫死了，烫喷了出来：「妈的，好烫！」 第196章 岳池的请柬 夏碧君看着手里的请柬心里不由得有些疑惑。 这是墨雨晴让小丽给送来的。 不过这请柬却是岳池发的。 小丽说岳池很郑重地发请柬请她和墨雨晴参加他女儿嘟嘟的生日聚会。 墨雨晴看来为这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按说以她和嘟嘟之间的关系，嘟嘟的生日聚会应该是由嘟嘟亲自向她发出邀请才对的，怎么反倒是岳池这么的郑重其事了？ 小丽告诉夏碧君，墨雨晴说了，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妥可以不必去参加的，直接拒绝就行了。 夏碧君却只是淡淡一笑，她觉得既然岳池这么有心那她们就应该去看看，岳池要真想对她们不利的话根本就用不着玩这些花样，以岳池的性格大可以玩阴的。 「告诉雨晴，这聚会我们必须去。」 小丽笑了，她说道：「姐早就猜到你一定会去的，她说晚上七点她会开车来接你一道去。」 夏碧君原本想说她自己有车，但想想墨雨晴之所以要来接自己并不是因为车的问题，肯定是想事先和自己谈点什么，她点点头，小丽又和她闲聊了两句才离开。 小丽走后夏碧君拿着那请柬看了一会，随手将它扔到了一边。 电话响了，是一个春城的号码，不过这个号码她不熟悉。 「夏律师，你好，我是邢卫东，你还有印象吗？」一口纯正的桥城本地话的发音。 邢卫东？夏碧君当然记得，桥城市局刑警队的，市局的人她认为的不多，却也不少，只不过这个邢卫东和她还曾有过些交集，之前她的一个案子邢卫东是经办人，两人甚至是在法庭上有过交锋，只不过那次是她赢了。 「你好，邢警官，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莫局让我们到春城以后就和你联繫，看看你那边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夏碧君已经从范诚那儿知道了邢卫东他们来桥城的目的，他们是冲着白舒来的，她只是没有想到莫少平还让他们主动联繫自己，还算这些人有良心，不然还真把姑奶奶当免费的劳工了。 夏碧君说道：「暂时没有，你们忙你们的吧。」 邢卫东咳了一声：「夏律师，你知道白舒住在什么地方吗？」 虽说邢卫东是警察，可是春城却并不是桥城，他们又暂时不想惊动了春城警方，所以想要打听到白舒的住处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们虽然已经盯住了黄涛，可是他还是想在黄涛之前找到白舒，这样就会主动一些。 夏碧君也不知道，毕竟白舒并不是她所关注的。 不过她让邢卫东等着，她马上让人查一查。 她自然有她的手段，不管怎么说，春城这边她也有很多的业务。 就算是正常的手段查不到她相信今晚嘟嘟的生日会白舒应该也会参加，怎么说白舒现在也是岳池的高级助理，这样的场面正好是他露脸的时候。 冯子奇又来看肖刚了。 肖刚看上去还算是精神，竟然有些发胖了。 「看来你过得还不错嘛。」冯子奇递给他一支烟。 肖刚苦笑，在这儿整天除了吃就是睡，任谁都会发胖的。 好在他还坚持锻鍊，不然还真会惨不忍睹。 「滇南好玩吧？」肖刚也打趣道。 冯子奇白了他一眼，不过心里也暗暗嘆息，自己在滇南还真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反倒是范诚他们一去就把江长河给端掉了。 肖刚也看出来冯子奇有些失落，他说道：「行了，你能够做成这样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 冯子奇抬眼看着他：「我说刚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真有那么差吗？」 肖刚笑道：「至少以前你跟着我的时候确实是不怎么样，那天我还在和老莫说到这个事儿，你知道老莫是怎么说我的吗？他说就是我把你给惯坏了，之前什么事都是我自己沖在前面，没有给你锻鍊的机会。」 冯子奇抿了抿嘴，肖刚说的是事实，只是有一点他却是很清楚，肖刚那也是出于对他的保护。 作为搭档肖刚确实是没得说的。 「你也知道啊？如果不是你太能耐，太强势我又怎么会这样呢？」 肖刚摆了摆手，然后问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冯子奇嘆了口气：「我还是没能够找到黄小岚，可惜，如果当时我能够当机立断的话或许他们就跑不掉了。」 肖刚吸了一口烟，然后皱起了眉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被那些条条框框给约束着，但再想想，如果作为执法者我们都不尊重法律的话，我们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肖刚这些日子想了很多，这话要是换在从前他是肯定说不出来的，甚至心里根本就不认可。 向来他办案都凭着自己的那一股子冲劲，而且很多时候他只追求结果，过程中他或许会有些不规范的小动作。 第348页 他刚才也听明白了，冯子奇是在抱怨，如果当时冯子奇不计后果，真的闯进去的话或许就能够找到黄小岚了，可是冯子奇不敢这么做，他不能赌，万一自己赌输了会给自己惹下麻烦，也会让市局再一次陷入被动，如果对方利用这些来做文章的话，那市局将再一次面临危机。 但此刻他后悔了，那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结果。 「黄小岚的手里到底握着什么？」肖刚眯缝着眼睛，像是在自言自语。 冯子奇知道他在想什么，对方一直握着黄小岚，肯定是想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 不然绑架她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如果是寻仇早就已经把她了结了。 可是对方宁愿冒着很大的风险，带着她东躲西藏的，其原因就是对方还没有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当然，对方既然绑架了她，她的心里也应该很清楚，只要对方得到了他们想要的那么她的死期就到了。 所以黄小岚必须得扛住，只有坚持不让对方得逞她才能够活着，肖刚觉得她应该是个聪明人，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应该明白。 可是关键的问题是对方想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 他了解黄小岚，可是像烤乳猪那样的方式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不灵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找到黄小岚。 春城市，黄涛和他的小弟悠哉游哉的正在四处闲逛。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黄涛接着电话对那小弟说道：「姓白那小子找到了，走！」 「卫东，他们好像要动了。」肖白一直在盯着黄涛，刚才见黄涛接电话他的心里就在想会不会是他们已经收到了关于白舒的消息。 邢卫东的电话也响了。 是夏碧君打来的。 「邢警官，白舒住在官渡鸿星公寓，421室。」 邢卫东的心里暗喜欢，没想到夏碧君那边这么快就查到了白舒的住处，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莫局让他多和夏碧君联繫，有什么事情可以请夏碧君帮忙。 当然，莫少平还说了，夏碧君如果有什么危险他们一定要第一时间出手帮助。 夏碧君与范诚之间的关系邢卫东是知道的，他还知道夏碧君之所以会来淌这趟浑水也是为了范诚。 对于这样的一个女人邢卫东还是很敬佩的。 黄涛他们果然是奔着鸿星公寓去的，邢卫东和肖白跟在后面，不动声色。 黄涛二人的心里只想着如何完成这次的任务然后回去好好享受，他们却根本不知道从离开桥城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落入了警方的视线。 「就是这儿了。」来到了鸿星公寓的外面，黄涛说。 「涛哥，我们就这么上去吗？」 「当然不行，我们现在就是来踩下点，等晚上再说，白天他也不一定在，再说了，这里面肯定是有监控的，我们必须去准备点东西，把自己给伪装起来。」 「涛哥，我倒是觉得我们最好别在大厦里动手，我们等他外出的时候再找机会，最好是找一个监控拍不到的地方。」 黄涛看着自己的这手下，笑了，一拍他的脑袋：「不错，看来我带你来还真是带对了，有头脑。就按你说的办，他的样子你都记住了？」他们的手里有白舒的照片，小弟说他早就已经把白舒给记住了，就算是化成了灰他都不会认错。 黄涛越发觉得自己是慧眼识珠了，有这么一个聪明能干的小弟跟着还愁成不了大事吗？ 「对了，让你联繫的人你联繫上了吗？」黄涛想到了一件大事。 小弟连忙点头：「说好下午三点和我们联繫的，应该快了。」 现在距离三点还有半个小时，这可是大事，手里没有傢伙这事情还真就不好干，好在叔叔早就已经替他们联繫好了，会有人把傢伙给他们送来。 黄涛点点头，小弟却有些担心：「涛哥，我们要是真拿着傢伙会不会有警察来查啊？」 黄涛自己也从没有玩过真的枪，他的心里有些兴奋：「怕个屁，你不说谁知道你带了傢伙？再说真有不开眼的警察敢多管闲事我们就突突了他！」 说完他做了一个瞄准的动作。 那小弟吓了一跳，自己的老大这是嫌命长啊？就算是手里有枪也不能和警察抗衡啊，不过他虽然胆怯嘴上却不敢说出来，他知道黄涛的脾气，自己要在他的面前露了怯的话他肯定会削自己的。 再说了，老话不是说嘛，富贵险中求，只要把这个任务给完成了，那么回到桥城自己就能够过着人上人的生活，数不完的票子，那个时候不是想要什么有什么吗？ 他想到了自己喜欢的那个女人，平时就不怎么给自己好脸色，哼，不就是夜总会里的头牌吗？等老子有了钱一定要让她服服帖帖。 想到这儿他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猥琐的笑容。 第197章 谭开山变了 谭开山回到家，叫了两声没有回应。 丁浩这小子肯定又是戴着耳机打游戏呢！ 他推开丁浩的房门，里面没有。 跑哪去了？谭开山苦笑着摇摇头，自己的这个表弟还真是不让人省心，自己可是担心他没有吃的才急忙地打包赶回来，看来自己又白操心了。 正想着，他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 转过身去他看到了丁浩。 「你上哪去了？」 第349页 丁浩笑道：「出去了一趟，我的滑鼠坏了，得赶紧把它给换掉，不然晚上打本可就惨了。」 谭开山瞪了他一眼：「也只有买这些东西你才会出门。」 丁浩吐了个舌头，坐到桌子边，看到谭开山打包回来的饭菜说道：「哥，丰盛啊，你这又是去哪儿腐败来啊？」 谭开山没好气地说道：「腐你个头，这都是我花钱买的。」 他说着将丁浩放在桌子上的那滑鼠盒子扔到了一边：「陪我喝两口。」 「哟，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丁浩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谭开山嘆了口气：「什么喜事啊，还不是案子的事情，闹心啊。」 丁浩拿来了酒杯，倒了两杯酒，然后抿了一口：「我可不能多喝，晚上还得打本呢。」 「我说浩子，你就不能干点正经的营生？你老大不小了，再往下就得娶媳妇生孩子了，总不能玩上一辈子吧？哥这不是嫌弃你，家里多个人吃饭也左右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情，可你想过没有，你这个样子哪家姑娘会看上你，就算有瞎了眼的，可你觉得玩那些能够养活他们吗？总不能以后你成了家还得靠我来养活你一家老小吧？」 丁浩没有说话，低着头。 谭开山知道应该是自己的话说得重了些，但他认为这是为了丁浩好，有些事情不好好和他说道说道他是不会明白的。 于是他继续说道：「我已经和老莫说了，托他在一家大公司里给你谋个差事，钱多钱少都总比你呆在家里强，这次我可是卖了我的这张老脸，而且老莫也不容易和人家开这个口，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去哟！」 谭开山也算是苦口婆心了。 丁浩有些不乐意：「哥，我说了，我暂时还不想出去工作。」 「不行，不去也得去，这回可由不得你，你要是不愿意去的话那么你也甭再住在我这儿了，我还真就不管了我。」 丁浩见谭开山生气了，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哥，我真的不喜欢工作。」 「谁喜欢工作？你以为我就喜欢吗？可是不工作吃什么？再说了，作为一个社会人，工作不仅仅是为了能够赚取生活的来源，同样也是你对这个社会应尽的义务。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你就给我好好准备吧，别再像上次那样，去打一趟还把人家老闆给得罪了，再这么样那可是直接在扫老莫的面子，也是打你哥我的脸！」 丁浩知道自己再怎么反对也无济于事，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 见丁浩答应下来谭开山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谭开山的电话响了，是梅映雪打来的。 「谭局，方便吗？没打扰到你吧？」梅映雪问道。 谭开山笑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和老范想了一个法子，应该能够将对方给引出来，电话里一时半会的说不清楚，要不这样，你看是我们到您的家里来还是您出来一趟？」 谭开山听她这么说也来了兴趣，这个时候如果能够将对方众暗处给引出来的话，那么对整个案子的推进又能够起到不小的促动作用。 他看了一眼这满桌子的菜，说道：「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要不这样，你们到我的家来，一起吃一点。」 梅映雪和范诚和谭开山很熟悉，他们知道谭开山这个人不虚伪，他既然这么说就是真的想让他们俩来边吃边聊。 二人来得很快，不过他们来的时候丁浩却已经吃好了，他给他们开了门就抓着自己的滑鼠回了房间，把房门给关上了。 「坐，快坐。」谭开山很热情地招唿道。 两人就在饭桌旁坐了下来。 范诚老不客气了，他拿起酒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反正现在他不是警察，也不担心喝多了会出什么事儿。 「说说看，你们想怎么办？」谭开山很直接，他知道面前这两个人也不是那种喜欢绕来绕去的。 范诚说道：「我的意思是把那把钥匙抛出去。」 「抛出去？怎么抛？」谭开山皱起了眉头，用那把钥匙来做文章他知道，可是这文章怎么做他却不明白。 对方是在意这把钥匙的，不然也不会费大力气拿走了那所假钥匙。 而且对方应该也曾怀疑过那把钥匙是真是假，这个时候抛出真的钥匙肯定是对对方有很大吸引力的，可是怎么抛出去才能够让对方不怀疑这是警方布置的陷阱？ 对方会上当吗？ 如果自己知道那只是一块诱饵的话，自己是肯定不会轻易上当的。 范诚说道：「谭局，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你想过没有，只要钥匙是真的，就算这是个陷阱也会有人愿意跳进来，问题的关键并不是他们会不会上当，而是如何让他们相信这钥匙就是真的。」 谭开山有些明白了范诚的意思，细细想来范诚说得确实也有些道理，这钥匙如果是真的，那么就算是陷阱对方也会全力一试，毕竟这把钥匙藏着的秘密无论对于哪一方来说都十分的重要。 他点点头：「话是没错，可你们就不怕到时候我们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谭开山说完喝了口酒，斜着眼睛看着范诚。 范诚和梅映雪对视了一眼，谭开山并不是怕舍了孩子套狼，他怕的是孩子舍了却让狼给叼走了，狼没套住那就得不偿失了，不，那样他们连得都没得到什么。 第350页 范诚说道：「所以我和映雪在商量一个完善的计划，不过谭局，请放心，我们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谭开山知道这两人已经想清楚了，他也觉得这事儿可行，当然，要绝对可控的条件下。 他说道：「这事情你们和莫局说了吗？」 「还没呢，我们想先听听您的意见。」梅映雪说，不管怎么样谭开山才是她的直接领导。 谭开山点点头，他像是很满意梅映雪这个态度，但却说道：「这样，等你们把方案落实好了小雪你亲自去向莫局汇报，毕竟他现在专案组的组长，这么重大的决定肯定要经过他的，我呢找个机会先和他吹吹风，对了，你们考虑好了，这次用真钥匙去做诱饵吗？」 「是的。」梅映雪坚定地说。 谭开山没有再说什么，在这个时候试试也无妨。 「你发现没有，谭局好像变了很多。」离开谭开山家梅映雪问范诚。 范诚轻笑：「经过了这许多的事情，大家都多少会有些变化的。」 「要是放在从前他是肯定不会答应的，可是这一次他却只是提出了一些建议，并没有否决我们的这个方案。」 梅映雪对谭开山还是很了解的，原则性很强，而且做事情很古板，很不容易沟通，也不怎么懂得变通。可是这一回他却这么好说话，这还真是梅映雪没有想到的。 范诚说道：「我现在倒是担心老莫那关不好过。」 梅映雪瞪大了眼睛，在她看来莫少平应该是很好说话的，可范诚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范诚嘆了口气：「这把钥匙可以说是我们最宝贵的一张底牌了，只是我们没有找到那个保险箱，一旦找到的话估计能够为我们解开很多的谜团，如果不小心让这钥匙落到了对方的手里，那么就等于我们把主动权给了对方。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和他在白舒的身上都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你不是也有这样的想法吗？只要邢卫东那边能够拿下白舒，那么这个案子就差不多可以结案了，白舒手里肯定有着很多关于黄亚洲犯罪的证据。而且此刻白舒有危险，邢卫东他们只要把握住时机，白舒就很容易被我们攻破，在老莫看来现在几乎已经是胜券在握，这个时候提出用这把钥匙冒险会让老莫觉得不值得。」 梅映雪倒是没有范诚那么了解莫少平，但听范诚这么一说想想果然是这个道理，要真是这样的话莫少平会同意他们这么做吗？ 她也清楚，范诚真正想引出的不只是黄亚洲和卢萍，包括他们身后站着的那个人。 那个人才是重点，范诚是不想捡了芝麻却丢了西瓜。 「莫局那儿我会好好和他沟通的，只要把厉害关键和他说透了我想他应该不会反对。」梅映雪说。 「那你就试试吧。」 范诚自然不会跟着梅映雪回局里，看看时间已经要七点了，他和梅映雪分开之后就打了个车回自己的住处。 在计程车上他不禁想起了夏碧君来，今天晚上岳池请她参加嘟嘟的生日聚会，岳池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夏碧君和墨雨晴是否能够从容应对？ 岳池老奸巨滑，心眼又不是一般的多，这种人就必须得小心提防。 墨雨晴和夏碧君虽然都很聪明，但很多时候女人的思维格局还是有一定的局限性，特别是在岳池这样的人面前她们可是不能出哪怕一点的错儿，有时候一点小错误都会是致命的。 他给夏碧君发了一条信息，夏碧君告诉他已经在去岳家的路上了，墨雨晴和小丽开车来接她的，她让范诚放心，应对这样的场合她很有经验，另外对于岳池，她也做好了充足的功课。 第198章 说服老莫 谭开山并没有等到明天去局里，而是在范诚和梅映雪离开后就给莫少平去了电话。 他并没有在电话里多说什么，只是说好久没有喝到莫少平亲手泡的茶了，问莫少平在不在家，方便不方便。 莫少平自然是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谭开山驱车就去了莫少平家。 「吃过了？」莫少平一见面就是传统的国问，但凡是在饭点这时间段大家见面的问候语大多都是「你吃了吗？」，这是表示对别人的关心，无论在南方北方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么问上一句。 谭开山点点头：「吃了。」 「那就到书房去吧。」 两人在书房坐下，莫少平就开始摆弄了的茶具。 其实他的茶艺很渣，根本就不入流，可是他却就爱这一口，他喜欢茶，喜欢写毛笔字，并且乐在其中，他说到了这个年纪这两样事情是最能够修心养性的了。特别是干他们这行，脑子总是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必须得有些爱好作为依託，为自己缓解一下压力。 警察确实是一个很辛苦也充满了危险的职业，大多数时候精神都会高度紧张，特别是刑警和缉毒警，就种紧张情绪就更甚于其他警种。 「你不是专程来找我喝茶的吧？」莫少平可不煳涂，要喝茶以谭开山的人脉哪喝不到？况且自己这儿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好茶。 谭开山苦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莫少平轻哼一声，两人共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说他不了解谭开山的话那就没有人了解这傢伙了。 谭开山也不和他绕弯子，直接就把范诚和梅映雪的想法说了出来。 第351页 莫少平听完果然就皱起了眉头。 现在邢卫东已经接近了白舒，白舒是个关键性人物，如果能够争取到白舒的话那么就可以拿到黄亚洲的犯罪证据。他知道黄亚洲已经派人去杀白舒了，而邢卫东他们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在白舒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挺身而出，原本邢卫东与白舒之间就已经有了一种若有若无的默契，经过这种事情他是极有可能说服白舒的。当然，这种说服并不是以牺牲法律精神为代价，白舒并不会因为与警方的合作就能够并他所犯下的罪行一笔勾销，只是警方可以根据他的立功表现申请对他从轻发落。 在这个时候范诚和梅映雪这么做是不是真正的有必要？ 莫少平在权衡这个问题。 「你们考虑过这么做对梅映雪而言意味着什么吗？」莫少平将泡好的茶倒了一杯，然后递给谭开山。 谭开山没有说话，这个问题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他来回答，莫少平的心里肯定已经早就有了答案。 莫少平说道：「钥匙在她的手上，与其说那钥匙是诱饵倒不如说她梅映雪才是诱饵。到时候要不要提供保护，怎么保护？戒备松了，她很可能会出事，戒备太严对方不一定会出手，这样做有一定的风险，而且还不一定能够达到你们想要的预期效果。再有，以我们现在的警力，甚至无法给她提供太多的保护，这万一她有什么闪失，老谭，我想你的心里也不会好受吧？」 谭开山笑了起来，莫少平有些不解：「你笑什么？」 「我笑老范对你还真是了解，他早就已经猜到你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了。」 莫少平「哦」了一声。 谭开山又道：「老范还说了，你老莫之所以可能会反对他们这么做主要也是考虑到了邢卫东那小子有可能争取到白舒反水，从黄亚洲派人去杀白舒这事情上你更是看到了契机。但老范说了，这根本不是一档子事，就算是邢卫东成功地争取到了白舒，也只能证明黄亚洲有罪，可他们的目标却不是黄亚洲，还有黄亚洲背后的那个人。而且他对白舒的态度并不怎么乐观，至少短时间内白舒还不会马上做出决定。要知道白舒的身上很可能也背着人命，或许不只一条，那么白舒就算是回头他也逃不掉一个死罪，就算他有立功表现，一个死缓他也许是跑不掉的，对于像白舒这样的人，让他终身失去自由比让他去死还要难受。」 莫少平没有说话，细细地品味着他泡的茶，但谭开山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应该是能够打动他的。 谭开山掏出烟来，是一盒「喜贵」，十六元一包的。 莫少平接过烟：「我说老谭，那你是什么意思？」 谭开山咳了两声：「其实我在最初听到他们这个想法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是持反对意见的，但有一点范诚说服了我，那就是我们不能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那个白舒的身上，我们不能一直都这样被动，他们的想法虽然大胆了一些，但有一点，主动权是掌握在我们的手上的，只要措施得力，能够保证小雪的安全，能够保证钥匙不会真被对方给拿走，我觉得是可以试一试的。另外，我一直觉得对手每一次都把我们的行动摸得那么清楚，这个人离我们应该很近，这一次我们不仅仅要引出黄亚洲身后的那个人，我们还要引出那个一直在暗处关注着我们一举一动的人。」 莫少平想想觉得谭开山说得也很有道理，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好，这件事情明天一早我们一块去和老阎说说，不管怎么样，这么大的决定也需要让他知道的。」 谭开山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莫少平太拧，油盐不进，那么这计划说不得就会泡汤了，现在看来莫少平也算是通情达理的。 接下来的聊天就轻松了许多，两人喝着茶，扯了一些闲篇。 七点四十分，小丽开着车子把墨雨晴和夏碧君送到了岳家。 嘟嘟等在了门口，见到墨雨晴她高兴地迎了上来：「原本我想给你打电话来着，我爸却非得说送上一份请柬正式些，我就纳闷了，不就是过生日吗？用得着搞得这么正式？」 墨雨晴取出自己事先就准备好的小礼物递给嘟嘟：「看看，喜欢吗？」 嘟嘟打开来看了一下，是一串珍珠项鍊，她说道：「喜欢，雨晴姐，谢谢你，有心了。」 墨雨晴向她介绍夏碧君，嘟嘟望向夏碧君，心里暗暗惊嘆，虽然夏碧君要比她大得多，可是看上去却依旧美艷不可方物，最主要的，夏碧君比她们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魅力。 「夏姐姐，我听说你是桥城人？」嘟嘟问道。 这应该是岳池告诉她的，夏碧君微笑着点点头，对于嘟嘟她早就有所耳闻了，而且她也掌握了嘟嘟不少的资料，虽然这个女孩子有些淘气、任性，但本质却并不坏，她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嘟嘟也不见外，一下子挽住了夏碧君的胳膊：「我还听我爸说你是个律师？那你肯定经常会和警察打交道吧？」 夏碧君说道：「这是少不了的，接手刑事案的时候打交道打得最多的还真是警察。」 嘟嘟问她认识不认识一个叫冯子奇的，夏碧君也没有有意避讳，她点头说道：「认识。」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这种场合，这个时候去谈论一个警察显然不合时宜。 第352页 嘟嘟还想再问什么，墨雨晴笑着说：「问题少女，今天你可是小寿星，那么多客人你不去招唿？我们你就别管了，去忙你的吧，我们自己找地方玩。」 嘟嘟吐了下舌头，今晚她是主角，老实说她还真没有那么多时间一直陪着墨雨晴和夏碧君，她将二人带进了大厅里，这时候骆驼走了过来：「墨小姐，夏碧君，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啊？」 墨雨晴说道：「刚到，咦，怎么没见你们岳总？」 骆驼说道：「老闆在楼上的休息室，估计一会就会下来。」 过了五分钟，就看到岳池从楼上走了下来，在他身边跟着一个年轻人。 夏碧君看过他的照片，阴柔而帅气的那张脸不是白舒又是谁。 白舒就这样跟在岳池的身后，看那样子很是恭敬。 就如同他之前在黄亚洲身边的时候一样。 不，在他和张琳还没有犯事之前，他对黄亚洲都不像这样恭恭敬敬，那个时候他总觉得他是黄亚洲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可是现在他知道了，地球没了谁都一样会转，而且根本就影响不了转动的速度。他白舒算什么？屁都不是。 所以这回来到了岳池的这儿他就学得乖了，他懂得了如何夹着尾巴做人。 岳池下了楼就开始一脸笑容地跟周边的那些朋友以及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打招唿，这种招唿自然是很商业化的，就连他的笑容也充满了商人的市侩。 「墨小姐，夏律师！」岳池像是才看到二人一般，他大步向着这边走来，白舒亦步亦趋，保持着与岳池半步的距离，他的脸上也是公式化的笑容。 他知道这儿的很多都是春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是各界的大佬，这些人与自己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他有着想将黄亚洲取而代之的原因之一，他也想成为一方的枭雄，他也希望某一天他能够这样的高朋满座，往来无白丁。 能够做主人谁会愿意做一条狗？ 只是他没能够成功，反而是让张琳搭上了一条性命。 他欠张琳的，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张琳劝自己和她远离这一切，寻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厮守终老的时候爽快的答应她该多好？ 只是这世间是没有后悔药的，走过了，错过了就不可能再回头，再重来一遍。 他发现那个叫夏碧君的女人竟然在看自己，他抬起头也望着夏碧君，微笑着点点头。 第199章 劝退的招数 「小白啊，这位夏律师也是你们桥城人，你们可是老乡啊，有机会可以多亲近亲近。俗话怎么说来着，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岳池说着自己笑了起来，不过夏碧君和墨雨晴并没有笑，因为他说的一点也不好笑。 白舒听岳池这么说，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他在想岳池为什么要这么说，岳池的话到底有几个意思？ 岳池不像黄亚洲，黄亚洲有时候有什么想法他会说得很直白，没那么多弯弯绕，反倒是跟着岳池之后他发现岳池说话很艺术，有时候他说的话就像精明如自己都不一定能够马上领会出真实的意图。 也难为了骆驼，跟着岳池这么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过来的。 「夏律师你好，我是白舒，你叫我小白就行。」 白舒很得体地自我介绍，他并没有伸出手去，这点礼节他还是有的，女人没有主动伸出手来他是不会要求与对方握手的。 「可惜了。」夏碧君轻轻嘆了一口气。 她的这声「可惜了」果然让岳池和白舒都是一愣，他们不知道她所谓的可惜了指的又是什么。 岳池问道：「什么可惜了？」 夏碧君笑了：「像小白这样的颜值不去当明星就太可惜了，估计他要是出道的话什么晗什么坤的就没什么事了。」 岳池听了也笑了起来，墨雨晴没想到夏碧君损人的手段如此高明，夏碧君说这番话不就是想说人家白舒娘炮吗？不过白舒却没有生气，这种场合他也不能生气，而且对于这个夏碧君他也很好奇，桥城人，而且又是岳池请来的贵宾，这就不得不让他慢慢品味了。 他说道：「夏律师过奖了，不过老实说，我并不喜欢那些流量明星，特别是所谓的韩流，那张脸要是不化妆的话晚上走出去会吓死很多人。一个男人涂胭脂抹粉的也不是个事儿，让我想到了《笑傲江湖》里的东方不败。」 白舒说的是心理话，他长得是很阴柔俊美，但并不表示他就是一个娘炮，要比起狠来他甚至比很多男人还要狠上十倍，要在平日他是很讨厌谁这么评价他的，可是今天不同，此时此地他白舒是什么？就是岳池身边的一条狗，而且还是不能乱咬人的那种。 岳池望向了墨雨晴：「墨小姐，之前我提到过合作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墨雨晴心道这老狐狸果然是为了这事儿，她抿了抿嘴：「岳总，我觉得今天这场合似乎更适合风花雪月才对。」 岳池愣了一下，没想到墨雨晴给了他一个软钉子。 不过他并没有恼怒，他只是淡淡一笑：「墨小姐，我可是真心想要和你合作的，你应该知道，现在你们的公司已经到了危机边缘了，你为什么要跟着江长河，不过就是为了求财，和我合作我亏待不了你的，夏律师，你说是吧？」 夏碧君没有说话，岳池也没再多说什么，走到了主持人那边。 第353页 他低声和主持人说了几句，只见那主持人点点头，然后走到了话筒边：「各位，各位，请安静一下！」 大厅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静得仿佛连地上掉下一根针也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岳总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说罢他转身让出了位子，岳池过去，微笑着望向全场：「诸位，今天大家赏脸来参加小女的生日派对岳某不胜感激，大家很给岳某的面子。今天来的都是春城生意场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岳某在这儿谢谢大家多年来一直对岳某及公司给予的支持与帮助。现在，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向大家分享！」 大厅里的人都一头的雾水，面面相觑，这个岳池又摊上什么好事了？看他那脸上的笑容就像是走路踢到一个金元宝似的。 「我与墨雨晴小姐已经达成了共识，今后双方的公司会在很多领域内进行密切的合作。大家都知道，之前他们公司的江长河江总出事了，所幸的是对公司的影响还不算很大，但就这样也给他们公司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与负面的影响，我与江总、墨小姐私交甚好，在这个时候应该是我伸出援手的时候，我岳某人向来重义气，又怎么会退缩呢？」 墨雨晴见大家的目光都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她有些不自在，皱起了眉头，这个岳池竟然玩这么一手，怪不得这一次他会那么正式地下请柬，原来他是在这个地方等着自己呢。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不能站出来说什么，她清楚岳池的心思，岳池这是在让别人断了找自己合作的念想，只是却把话说得这样的冠冕堂皇。 夏碧君冷眼旁观，不过她却打心底佩服岳池玩的这一手，别说是墨雨晴，就算是自己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和岳池唱反调，大家真要撕破了脸并不是一件好事儿，尤其是她和墨雨晴还肩负着秘密的使命。 墨雨晴心里不悦写在了脸上，但她没有暴走。 相反的，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岳池，那样子还真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合伙人一般。 「墨小姐，请上台来，接下来我们会搞一个小型的签约仪式。」 岳池倒是会抓住时机，竟然连签约仪式都已经准备好了。 墨雨晴大方地走到了台前：「岳总，有些细节我觉得还是再谈一谈的好。」 岳池笑着点点头：「那是当然，我们的合作是基于一种公平共赢的基础的，大家都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这样吧，我们到楼上去，好好再聊聊，然后晚一点我们就当着大家的面把合作协议给签了。」 说着他倒领着墨雨晴和夏碧君上了楼，白舒还是紧跟着他。 到了休息室墨雨晴终于忍不住了，沉着脸，冷声道：「岳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墨小姐，息怒，息怒，其实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如果你不确定和我们合作，一天到晚有多少无头苍蝇在围着你，我知道你不屑与那些人打交道的，你是文化人，骨子里就高傲。我这么做不正好替你解了围吗？再说了，和我合作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你不是喜欢钱吗？只要我们的合作能够成功的话那么我敢保证墨小姐这一辈子都有用不完的钱。」 岳池的态度看上去很诚恳，但墨雨晴和夏碧君都没有感觉到他的诚意。 夏碧君说道：「岳总，您这一手玩得还真是漂亮，你就不怕到时候我们不答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你下不来台吗？」 岳池还真不担心：「我知道无论是墨小姐还是你夏律师都是识大体顾大局的人，你们应该知道，真要闹成那样的话，大家的面子都挂不住，到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也不好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合作的目的就是我们大家都能够获得巨大的利益，这一点请你们相信，我岳池不是一个说话不算话的人，而且我始终都还是那句话，这世界的钱一个人是挣不完的。」 夏碧君望向了墨雨晴。 墨雨晴像是在艰难地做决定，最后她对夏碧君说道：「夏姐，麻烦你好好审查一下他们的这份合同有没有什么猫腻。」 听她的口气应该是有所松动了。 「好吧。」夏碧君这才接过了白舒递过来的合同，大致看了一眼，这份合同倒是中规中矩，毕竟江长河的那些资源是见不得光的，所以一些措辞就用得很是隐晦，从合同来看岳池倒并不是一心想要占便宜，还真和他说的一样，有双赢的意味。 只是夏碧君却知道，这合同只能是一种形式上的，黑道的生意合同能够约束那是扯淡，对于墨雨晴而言这只能算是岳池给她的一个安慰罢了。 「岳总，你承诺的这六千万真能够在合同签订后的十日内到帐吗？」夏碧君指着合同里的一条问道。 岳池点点头：「当然，和我岳池做过生意的人都知道，我岳池说话是算数的。不过如果你们对这一点有怀疑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将这六千万划到你们的帐上。」 墨雨晴淡淡地说道：「现在？」 岳池说道：「没错，你肯定是担心银行系统已经下班了，我可以从境外的帐户划入，保证马上就能够到帐！」 墨雨晴望向夏碧君，夏碧君说道：「好，那我们就等着，这六千万是合作的前提，另外，岳总提出后续公司的运营管理由你们负责，我们有监督权，这一点我们也没有疑义，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要提出来，那就是公司运营的费用问题，你只是你们公司会出资维持我们公司的正常运营，我们认为这份合同签订后我们对公司几乎就没有了任何的控制权，所以希望你能够註明，你们不只是出资，而且是独立出资，墨小姐不会再为公司投入任何的资金，但收益必须得保证。」 第354页 「夏律师不愧是大律师，佩服，佩服！」岳池一脸的无奈，不过他还是表示能够答应夏碧君的这个要求。 夏碧君附在墨雨晴的耳边说了几顺，墨雨晴望向岳池：「岳总，还有我们对公司的监督权有什么具体的体现吗？我希望在合同文本中列出我们的监督权利，我可不想到时候对我而言公司的运营都成为了商业机密。」 岳池皱了下眉头，他还真没想到这两个女人这么难缠，这一定都是这个夏碧君的意思，不过他既然敢这么做自然也不怕这两个女人能够闹出什么事来。 「这样吧，你和夏碧君商议一下，看看该怎么将这些体现在合同上，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认可。」岳池显然也有些不想再在这事上浪费时间，不管怎么说，只要是墨雨晴在这份合同上签字了他就算是胜利了，他这么做的目的更多的是要劝退那些想打江长河留下的资源的那些人，就像是在宣示主权，让他们知难而退。 第200章 有一点动心 白舒在一旁看着，他终于看明白了，岳池是一个多么强势的人。 他这一手玩得也十分的高明。 白舒突然觉得自己这一次的选择并不是十分的明智，相比之下黄亚洲似乎还要好对付得多。 只是黄亚洲不能容人，如果黄亚洲能够真正听进卢萍的劝，容下自己的话，自己对他也是死心塌地的，不敢再有半分的外心，可偏偏他却一心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白舒在心里暗暗思考着，自己在岳池的手底下该怎么做才能够保证自己平安无事。 对岳池是不能耍小聪明，玩小脑筋的，都说很多人粘上毛比猴儿还精，岳池却根本就是只猴子。 白舒在心里叫苦，岳池手底下的人对他不友善，岳池表面上好像很器重自己，可实际上呢，自己这个高级助理做的只是打杂的活计，和骆驼根本就无法比。 终于双方就合同的一些细节敲定了，那六千万还真就马上进入了墨雨晴的帐户。 接下来便是皆大欢喜，当着一众宾客的面签订了合作协议。 合同签约之后墨雨晴和夏碧君没有多呆，只是和嘟嘟打了个招唿就先行离开了。 夏碧君跟着去了墨雨晴的住处，此时才是九点一刻，她们这次的岳家之行就是被岳池逼着签订了城下之盟。 「岳池还真是只狡猾的狐狸，他明明知道在这个时候我是不可能反对的，竟逼着我把协议都签了。」墨雨晴的心里很是有气，夏碧君却笑了。 她问夏碧君笑什么，夏碧君说道：「其实这个结果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只不过现在是由岳池来推进了。合作是必然，之前我们拿姿态的目的是什么，在监督条款中我们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 墨雨晴想想确实是这样，她们的目的是通过所谓的合作来达到搜集证据的目的，按照监督权的若干条款，她们还真有这样的机会。 「这六千万怎么办？」 夏碧君耸了耸肩膀：「你问我我问谁去？」 墨雨晴知道这六千万并不真正属于自己，她说道：「小丽，明天你去把它给捐了，记得要收据。」 小丽愣了一下：「啊？」 这可是六千万呢，不是什么小数目，许多人穷其一生都赚不了这么多的钱，可是墨雨晴竟然让她给捐了。 她问道：「捐哪去？」 「希望工程，或者是红十字会，总之，捐给公益事业吧，这样可以帮助很多需要帮忙的人，帝钱不干净，烫手。」墨雨晴知道小丽的心思。 她又说道：「小丽，其实钱这个东西够用就行了，千万别为了一堆数字所累。你只要好好干，总有一天你会拥有自己的事业，那个时候你就不会为钱去发愁，但就算是到了那个时候还是要记住，你是金钱的主人，而不是奴隶，不要为了钱而忘记了自己谁。」 夏碧君认可地点了点头，在这个问题上她和墨雨晴的看法是一致的。 夏碧君确实不愁钱，但她做的很多事情并不是全都为了钱，因为除了钱还有很多她认为更加珍贵的，比如亲情，比如爱情，比如社会的责任与道义，如果只是为了钱她是不可能答应到春城来的，因为来春城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甚至还要自己贴着钱做事，还充满了危险。 她为的是情，对范诚的情，为的是义，那份社会道义。 「姐，我明白了。」小丽点点头，她是真的听明白了。 墨雨晴微微一笑，她还真是怕小丽因为见识得少而会一时间被金钱迷了心智，现在看来小丽还是好样的。 「我把这事儿和老范说一声，不然他会一直为我们担心。」夏碧君知道范诚放心不下自己和墨雨晴去赴岳池的鸿门宴，这个时候一定在着急地等待着自己的信儿。 电话打了过去，夏碧君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下，范诚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他也觉得岳池这一手玩得确实高明，只是岳池自己也不会想到竟然会给了墨雨晴和夏碧君这样的一个接近的机会。 只要搜集到足够的证据，那么抓住岳池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才挂了范诚的电话李奕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原来李奕言也收到了消息，今晚嘟嘟的生日派对上墨雨晴与岳池签订了合约的事情在派对还没结束就已经传了出去。 这年头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况且这也不是秘密，岳池之所以这么高调为的就是这个效果。 第355页 「夏姐，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和我说。」李奕言惦记着范诚临走时交代他的事情，一定要保证夏碧君的安全。 虽然他知道夏碧君很有本事，脑子也厉害，但是她毕竟是个女人，而且又是在春城，岳池的手段他多少也是有所耳闻的，和岳池这样的人打交道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是夏碧君真有什么闪失自己怎么向范诚交代？ 夏碧君的心里也是一暖，这小伙子倒是蛮不错的，她说道：「小李，姐这儿你不用担心，姐自己知道该怎么应对。」 挂了电话，她接过墨雨晴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 墨雨晴说道：「小李怎么没跟着回去啊？」 夏碧君说道：「他负责桥城警方与春城警方之间的联络，这边有什么事情他还能够帮上忙，所以就暂时留下了。」 墨雨晴咳了一声：「他看上去蛮精神的。」 「当过兵，还是特种兵，做事情严谨认真，军人的特质确实很浓。」 说到这儿她斜了墨雨晴一眼：「怎么样，能入你的法眼吧？」 墨雨晴的脸微微一红：「想什么呢，我只是随口说说。」 其实她对李奕言的印象确实不错，看得出来，李奕言是一个无论对工作和对生活都很认真负责的人，这样的人现在真心不多见了，她也接触过不少的人，但与李奕言根本就没法比，或许他们比李奕言有钱，但并不是每个女人在挑选自己的另一半时都会把金钱作为首选条件，而大多以金钱为首选的女人最后的结局都不会太好。 她墨雨晴自命不是普通的女人，她的目光也不至于那么短浅。 在她看来，金钱并不是万能的，而且她自信能够挣到钱，甚至挣到很多的钱，但是千金易得，一人难求。 这个世道人心太过浮躁，能够找到一个责任心强，而且富有正义感的人就太不容易了。 墨雨晴对警察是有感情的，因为她的父亲。 父亲在她的心目中就是个大英雄，她曾经在心里暗暗想过，自己要找的那个男人也一定是一个英雄。英雄其实并不一定都会活得轰轰烈烈，更多都是无名的，润物细无声，正是他们默默地负重前行，可是大多却是无人能知。 墨雨晴对英雄的认识和很多人也不一样。 英雄是寂寞的，他们更多都是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 「小妮子思春了！」夏碧君打趣地说道。 小丽看看墨雨晴，又看看夏碧君。 她就有些想不明白了，李奕言她见过一次，那是在江长河死了之后，但她并不觉得李奕言有什么了不起的，在她看来李奕言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她觉得像李奕言那样的人应连什么是浪漫都不懂。 小丽喜欢那种看着帅气阳刚，说话风趣幽默，懂得浪漫，知道哄女孩子的男孩。 至于说李奕言嘛，他并不属于她喜欢的那一类。 墨雨晴是她心里的女神，是她的偶像，她就搞不明白了，墨雨晴怎么可能喜欢那么一个小警察，她也看出来了，在夏碧君提到李奕言的时候墨雨晴的眼里闪过的那种神采，正如夏碧君所说的那样，墨雨晴心动了。 「姐，你不会真喜欢他吧？」小丽忍不住问了一句。 墨雨晴正色道：「是，怎么了？」 小丽嘟起了小嘴：「他配不上你，他就是一个小警察呢！」 夏碧君和墨雨晴对视了一眼，然后都笑了。 小丽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不明白她们在笑什么。 夏碧君说道：「小丽，等再过几年你就明白了，小李相对于现在的很多男人优秀不是一点点，喜欢一个人不能只看他的外表，也不能只听他说些什么，要看他都做了些什么。说白了，女人找男人不就是希望有一个依靠吗？怎样才算是依靠？并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有时候还是精神上的，最主要是他必须对生活负责，对自己的家庭负责。」 小丽似乎有些明白了，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墨雨晴也说道：「女人要学会独立，在经济上独立，在情感上独立。不过独立并不是叫你强势，特别是男女之间要学会相互尊重，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当然，两人温情的时候耍耍小性子也无伤大雅，但记住了，别在原则性的事情上用感情相威胁，一个轻易就能够放弃原则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可悲的。还有，对于男人，别过于去追求他的外表，更要注重他的内涵。好看没用，有的不仅没用还是毒药，明白吗？」 墨雨晴知道小丽是外貌协会的，所以才和她说了这些。 小丽说道：「好了，不是说姐的吗？怎么一下子又说到我的身上来了？」 夏碧君和墨雨晴都笑了起来。 夏碧君说道：「雨晴，说真的，好好把握，过了这村真就没有这店了，我可是听说他们局子里也有女孩子对他有意思呢，那些可是近水楼台，趁着他在春城，赶紧把他给搞定了。怎么样，姐帮你搭搭桥，创造一下机会。」 墨雨晴摆摆手：「夏姐，这事你就别操心了，真有那心思我自己会努力的。」 第201章 不能铁板一块 嘟嘟的生日派对是十点多钟结束的，当然，嘟嘟的一些密友们换了个场子去继续嗨去了，这个所谓的正式派对其实只是岳池需要的。 第356页 宾客散去，岳池也领着白舒、骆驼和双凤到了他的书房。 「小白，你觉得这个夏律师怎么样？」岳池问道。 白舒微微一怔，他不知道岳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想了想他回答道：「看着蛮精明的，也很漂亮。」 岳池眯缝着眼睛：「这个女人不简单啊，本来墨雨晴就已经是一个难对付的了，再加上她，骆驼、大凤二凤还有小白，你们记住，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一定要多长个心眼。」 几人都点了点头，岳池望向骆驼：「让你派人摸她的底子，摸到了吗？」 骆驼抬起头来说道：「夏碧君，桥城出了名的大律师，虽然只是三十出头，经手的大案要案却是不少，而且几乎只要是她经办的案子都会胜诉。她在桥城、春城和渝市都合伙了一家律师事务所，自己手底下有一个素质过硬的律师团队，她工作起来很拼，在律师界有女拼命三郎的外号。不过这些都不是最有意思的。」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好像在吊大家的胃口。 岳池已经习惯了骆驼这样的表述方式，虽然他有些不满，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又当着双凤和白舒他们，他也不多说什么，任由骆驼卖关子。 倒是白舒很配合骆驼：「最有意思的是什么？」 骆驼笑了。 「你在桥城应该听说过范诚的事情吧？」 白舒的心里一惊，范诚的事情他哪里只是听说，他也算是直接参与的，若不是他和卢萍提及江文波的家里需要钱，要不是他帮着做通了江文波的工作，江文波也不会为了钱去杀害张严，嫁祸到范诚的身上。这个时候他听说夏碧君可能和范诚有关系，他不得不吃惊，莫非夏碧君是冲着自己来的？ 但再一想应该不是的，因为夏碧君可是早就已经到春城了，而自己则刚到没两天。 「她和范诚有关系？」 骆驼点头道：「她是范诚的妻妹，不过向来她就和范诚不和，范诚的妻子几年前病故，弥留之际范诚都没能够陪在她的身边，为这个她对范诚是充满了恨意的，两人就是见面也是钉子钉板子，范诚当然不会和她过不去，但她却何时何地都要让范诚难堪。」 「他们不会是在做戏吧？」岳池问道。 骆驼说：「不会，范诚的妻子死了好几年了，这些年这个夏碧君根本就没有给过范诚好脸色，她根本就没有把范诚当成自己的姐夫，各种不满，各种诋毁，不过她是律师，自然是知道个度的。范诚也因为对妻子的愧疚，无论夏碧君怎么说他，对他做什么他都忍着。」 白舒抿了抿嘴：「可是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范诚的妻妹，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范诚出事之后她难道就没有一点想要帮助范诚的意思吗？」 骆驼说道：「好像还真没见她有什么动静。」 二凤道：「她到春城来和墨雨晴走到了一起难道就真的只是偶然吗？」 岳池向二凤投去了赞许的目光，他也是这么想的。 骆驼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还是很有口才的：「应该就是个偶然，你们想想，范诚是在桥城出事的，而他的事情和春城这边说白了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小白，范诚的事情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觉得她若是真像你们说的那样，要为范诚做点什么的话来春城有用吗？」 白舒还真让骆驼给问住了，没错，范诚是在桥城出的事情，就算是范诚再精明，能够查出陷害他的人可能是黄亚洲，可那样的话他们应该是在桥城围着黄亚洲和卢萍做文章，现在警方不就是那么做的吗？张严被杀，范诚被嫁祸还真和春城扯不上什么关系。 特别是要说夏碧君来春城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就更说不过去了，夏碧君来了少说有十天了吧，自己今天才是到春城的第二天，除非这个夏碧君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想到这儿白舒尴尬地笑了笑。 岳池却道：「这事儿还是不能大意，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还是小心一点，至少从她是范诚妻妹这一点来看再加上她是律师，平时和警察也没少打交道这一点上我们就不得不防。」 说罢他又笑了起来：「不过今天的结果我还是挺满意的，接下来骆驼你得多用点心，准备接手江长河的那些资源，这件事情只能是你去办，别人去我不放心。」 白舒听岳池说这话，忍不住看向了骆驼一眼，骆驼竟也正望向他，骆驼那眼神像是在说他才是岳池真正倚重的人。 白舒淡淡一笑，若是换在以前他可能会因为岳池的这句话有些失落感，可是现在他的心情却很是平静，或许是经歷过了一次的缘故吧，所谓的倚重，依仗这些都是假，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是最值得信赖的，最好的，不需要你的时候你狗屁都不是。 对于岳池和黄亚洲这样的人来说他们这些马仔就是条狗，哪怕你已经是高级马仔，无非就是哈士奇与土狗的区别而已。 「小白啊，有件事情要你去办。」岳池又望向了白舒。 白舒欠了欠身子：「您吩咐就是。」 岳池说道：「抽时间多陪陪嘟嘟，我发现从桥城回来她好像一直都很不开心，在桥城的时候你们就聊得来，帮我安慰安慰她，尽可能让她开心起来。」 白舒愣住了，这算什么事情？ 他发现骆驼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很冷。 第357页 他差一点就脱口而出拒绝的话了，但他马上就想到了这可是大老闆的吩咐，能拒绝吗？不管骆驼的眼神，他很是恭顺地回答道：「好的。」 大凤没有说话，二凤的嘴角却扬起了不易察觉的弧度。 离开岳池家，白舒和双凤一起坐车回公寓。 大凤开车，二凤坐在副驾上，白舒一个人坐在后面。 「小白，刚才你留意到骆驼看你的眼神了吗？」二凤问。 白舒嘆了口气，没有回答，他哪里会不知道骆驼喜欢嘟嘟，可岳池偏偏却给自己这么一个差事，陪嘟嘟，这不是让骆驼对自己有想法吗？ 只是人家是大老闆，大老闆的命令他还真不能不听，自己既然投奔了岳池，那么岳池哪怕是放一个屁对于他白舒来说都是大事。 大凤开口了：「骆驼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如果你真认为他只是个大老粗那你就错了，他的能力很强，而且他读过很多书，刚才他说夏碧君的事时你也应该听出来了，条理很清楚，叙事也很简洁，他的粗只是挂上嘴上麻痹别人的而已。」 白舒的心里还是很感激双凤的，至少在骆驼的事情上她们没少提点自己。 二凤又道：「老闆这一手也玩得高明，你知道吗？老闆从来就不希望他的手下是铁板一块，包括我们姐妹与骆驼之间如果走得太近的话老闆就会担心。」 白舒明白这个道理，下面的人铁板一块的话那么这个老闆很可能就会被架空，又或者会出现集体抗命法不责众的结果。他说道：「既然是这样他又为什么要让我跟你们住在一块呢？他就不怕我们的关系处得太好吗？」 大凤没有说话，还是二凤解答了这个问题：「在老闆手底下现在最有势力的并不是我们姐妹，是骆驼，我听说之前骆驼可是背着老闆做了一些事情，老闆很生气，不过还是给了他机会。我想老闆或许是有某种担心，他之所以没有对骆驼怎么样是怕逼急了骆驼会生出反心，骆驼的手下可是有不少的人，而这些人只听骆驼的，他们只知道有骆驼不知道有老闆，这些人都是些亡命徒，老闆是怕到时候后果根本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大凤咳了一声，二凤知道她的意思：「怕什么？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大凤说道：「私下里议论老闆要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大凤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后视镜，她是在观察白舒的表情。 白舒也恰巧看到了大凤投来的目光，他苦笑道：「二位姐姐，你们不用担心我，其实我的情况你们应该很清楚，我是走投无路才来的春城，我来老实说就只是想要保自己的一条命而已，至于别的我还真就没有多想过。」 二凤说道：「我也听说了，黄亚洲想要杀你，之前你和你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想起来了，张琳是吧？」 白舒点点头，二凤的能力他是知道的，二凤也是个包打听，而且在这方面的本事还在骆驼之上。 二凤说道：「你们想除掉黄亚洲，取而代之，其实这想法很不错，只是你小子不地道，临阵退缩了，害得一个女人就这么死了。」 听她这么说白舒有些无地自容。 大凤说道：「如果他不退的话，死的就是两个人，留着一条命有机会再给那个女人报仇，俗话怎么说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也挺佩服你的，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这样，能屈能伸。只一味的冒进那是莽夫的行径，但有一点，你们跟了黄亚洲那么久竟然还没弄明白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怕贸然行事，打那样没有把握的仗。既然想要做，那就要周密计划，出手要狠，一击必中！」 第202章 杀手来了 白舒的心里有些疑惑，大凤二凤和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们对老闆也有异心吗？谈论这些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大凤和二凤想要从自己的事情上总结经验，特别是大凤最后那句话，既然想要做就要周密计划，出手要狠，一击必中。 还有，她们对骆驼好像也诸多不满。 但这不满是因为她们姐妹自身还是替老闆不满呢？她们也说了，老闆像是不敢硬动骆驼，难道岳池起了要动骆驼的心思，而要动骆驼估计就得动用这对姐妹。 车子到了公寓，三人下了车。 躲在暗处的黄涛和他那小弟看到白舒一个人领着两个女人回来，竟然还是对姊妹花，那小弟说道：「娘的，小白脸就是受欢迎。」 黄涛一拍他的脑袋：「别一门心思都在女人的身上，我叔说过，只要努力做事，男子汉大丈夫何愁没有女人？当你有了大把的钱，要什么有什么。一会见机行事，别把事情给弄砸了。」 这两个货色根本就没做功课，否则他们也不会不知道和白舒在一起的两个女人是什么人了，那可是岳池手下得力的干将双凤，虽说黄涛的身手不错，但双凤可是久经杀场的，岳池很多上不了台面的事情都是她们姐妹帮着干的。 「知道了，涛哥，不过一会事成之后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乐呵乐呵？两个都是极品呢，咱一人一个怎么样？」 黄涛让他这么一说也有些心动，不过他还是没忘记自己这趟来是做什么的。 他说道：「到时候再说吧。」 看着电梯上行，黄涛的脸上露出一个冷笑，他准备等上半小时再上去，反正白舒的住处他们是知道的，他要等白舒他们办事的时候再上去，这样对方就不会有太多的戒备。 第358页 至于说怎么骗开门，藉口他已经想好了，他们冒充骆驼的人，骆驼可是岳池手下炙手可热的人，白舒一个新来的肯定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听到骆驼哥的人来找他一定会赶紧乖乖把门打开的。 邢卫东的车就在街对面，他看着白舒和双凤上去的。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原本他是想等白舒有危险的时候再挺身而出，救下白舒，那样白舒就会欠自己一条命，一个天大的人情。可是现在白舒的身边有双凤情况就不一样了，双凤的资料他看过，这两个女人可不能小视，身手厉害，而且又深得岳池的信任，黄涛他们能在双凤的手底下讨到好吗？ 肖白见邢卫东这副神情，他小声问道：「怎么了？」 邢卫东把情况和他说了一下，他也觉得这事情棘手。 「那我们该怎么办？」肖白问道。 邢卫东想了想：「看吧，有双凤在我们一定不要轻易出手，那样很可能就暴露了。」 他们是警察，一旦暴露了岳池很容易就会猜出他们打的什么主意，那么他们想要争取白舒就困难了。可是在这个时候自己怎么向白舒示好，让白舒欠自己一份人情呢？ 退而求其次。 邢卫东决定给白舒打个电话，事先预警，这样白舒还是会欠自己一份人情。 白舒这个时候已经和双凤分开了，各进了各屋，只不过他们的屋子是两隔壁。 白舒刚在沙发上舒展开身子，想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重新梳理一下手机就响了。 看了看电话号码，他愣了下神，这电话是最后一次喝咖啡的时候邢卫东经他留的，虽然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打这个电话可是他还是把他留在了电话号码本里。 邢卫东怎么想着给自己打电话，难道他还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吗？自己可是已经送过他们一份大礼了，他可是听说凭着自己提供的那个线索，凌力的事情很快就弄清楚了，凌力也已经恢復了职务，重新开始投入工作。 不过白舒还是接听了电话。 「邢警官，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白舒的语气很是淡然。 邢卫东说道：「白舒，你就这么背叛了黄亚洲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你吗？」 白舒原本是躺着的，听邢卫东这话他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他知道如果不是邢卫东掌握了什么情况的话绝对不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邢卫东笑道：「你送给我一份礼，我自然也得还你一份，不然的话就显得我太不仗义了。黄亚洲已经派人来了春城，他想要你的命。而且杀你的人此刻就在你的公寓楼下，估计一会就会上去了。」 「你，你在春城？你来春城做什么？」 白舒是个聪明人，他哪会听不出来邢卫东已经来了春城，而且听邢卫东说话那语气，邢卫东应该也在自己的楼下，不然他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说我是冲着你来的你信吗？」 白舒尴尬地笑了起来：「信。」他没想到自己都躲到春城来了桥城的警方竟然还对自己穷追不捨。 看来他们真是想在自己的身上挖出点什么来，可是他们想多了，自己已经送了一份功劳给邢卫东，那也是邢卫东合了他的缘份。 「这次黄亚洲把他的侄儿派来了，他的侄儿你认识吗？」 白舒不认识黄亚洲的侄儿，可是他却没少听黄亚洲说起，这下白舒有些不淡定了，黄亚洲的那个侄子可是一个狠人。 「谢谢你的提醒，抽时间我请你喝咖啡。」白舒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就挂了电话。 邢卫东听到电话里的盲音，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来白舒是慌了，白舒要如何应对他并不担心，有双凤在黄涛这两个货色肯定是不可能得手的，而白舒此刻能够倚仗的自然也就是双凤了。 白舒打开门到了隔壁，敲开了双凤的房门。 开门的是二凤，她笑着问白舒：「是不是一个人孤枕难眠啊？要姐陪你就吱一声。」她的手指尖轻轻划过白舒的脸庞。 大凤在里面看着白舒这副样子她皱起了眉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二凤这才发现白舒的脸上有几分焦急。 她收起了笑容，不再拿白舒开玩笑：「怎么了？」 白舒说道：「我收到消息，黄亚洲派人来杀我，杀手应该快要到了。」 二凤回头看看大凤，大凤问道：「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那人是我以前的一个手下，我对他没少关照，他是不会骗我的。」 二凤冷笑：「好吧，我倒是要看看黄亚洲派来的是什么角色。」 大凤点点头：「走，我们一起到你那儿去，二凤，你在这儿，听到动静就赶紧出来，不要让他们给跑了。」 二凤对于姐姐的安排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意见。 邢卫东点了支烟，一脸瞧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肖白说道：「要不要给小李打个电话，必要的时候请春城警方介入？」 邢卫东摇摇头：「不用，这种事情警方还是不要介入的好，狗咬狗一嘴毛的事儿我们就瞧瞧热闹行了，只要白舒没事就行。别忘记了，这是岳池的地盘，黄亚洲的人一旦被岳池给逮着，他们两人之间少不得又得有一场好戏。」 肖白想想也是，警察介入反倒起不了多少作用，乐得看场热闹。 第359页 一晃二十多分钟就过去了，黄涛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对身边的那小弟说：「他们应该开始干好事了，我们现在上去吧，别着急亮傢伙，等到了楼上再说。」 两人进了电梯。 大凤和白舒在屋里，白舒并没有感觉到紧张，因为大凤根本就像是没事人一样。 白舒知道双凤是岳池的手下，岳池去桥城时就只带了她们，她们若是没有真本事也不可能成为岳池的左右手，他倒是要看看双凤的实力到底有多厉害。 门铃响了，白舒看了一眼大凤，大凤点点头，白舒走到了门边，大凤也跟着到了白舒的身旁。 白舒大声问道：「谁啊？」 「是骆驼哥让我来的，骆驼哥请你去一趟。」这是黄涛的声音。 白舒暗笑，看来对方并不笨，还知道打骆驼的旗号。 也亏得邢卫东的提醒，要不然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听到骆驼派人来请自己说不得自己根本就不会有所提防，毕竟今天骆驼看自己那眼神真的很犀利，岳池又让自己陪嘟嘟，骆驼的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要把自己叫去与自己说道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白舒吸了口气，然后说道：「等一下，我穿件衣服。」 门口黄涛那小弟低声说：「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黄涛掏出了枪，他示意那小弟机警一点。 白舒退到了一边，大凤斜靠着墙壁，慢慢地打开了门。 黄涛看到的是一个女人，穿得很单薄，那样子就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大凤的胸口，大凤笑着问道：「你是？」 她的目光却是落在黄涛的手上，她看到了枪，装出害怕的样子。 黄涛瞪了她一眼，然后低声说：「开门。」 大凤慢慢地打开门，可就在黄涛的目光准备移向屋内的时候大凤一把抓住了黄涛握枪的手，而且一根指头熟练地卡住了枪的扳机，她的另一只手里多了把匕首，直刺向了黄涛的心口。 黄涛的心里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漂亮的女人竟然还是带刺的玫瑰，自己不小心就差点着了她的道儿，他知道现在是开不了枪了，得小心对付这个女人，他一侧身，那一刀划过了他的胳膊。 第203章 大凤的心计 黄涛那小弟见状准备上前帮忙，可是那门只打开了一半，黄涛又挡在了他的面前，黄涛比他高，他的视线几乎就被黄涛给遮挡住了，有心却是无力。 这时隔壁的门开了，黄涛在应对大凤不敢分神，他小弟紧张地看向隔壁，只见飞过来一个玻璃杯子，杯子里还有水，那杯子直接砸向了黄涛小弟的面门，他一惊，闪向了一边，那杯子砸在了墙壁上，水溅到了他和黄涛的身上，有些烫。 黄涛心道不好，想要提醒同伴小心的时候一道人影从隔壁飞了出来，直逼黄涛的这个小弟，来的人当然就是二凤。 她先抓住了黄涛小弟握枪的那只手，向上高高抬起，膝盖就顶向了他的要害部位，一声惨叫传来。 黄涛的小弟吃疼，身子微微一躬，二凤一记肘击就撞向他的脖子处，那小弟平时也跟着黄涛练过，可在这猝不及防之下他被二凤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二凤反手一扳，下掉了他手里的枪，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他的脑门。 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滴了下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眨眼的功夫自己就落到了这般的田地。 黄涛见状知道大势快去，他突然就松开了手里的枪，枪落到了大凤的手里，他却一下子滑退到了小弟的身边飞起一脚踢向二凤握枪的手腕，这力度掌握得恰到好处，二凤手里的枪掉到了地上，黄涛趁势又撞了一下二凤，二凤向大凤扑去，大凤原本是准备举枪对准黄涛的，见二凤撞来她忙抬起了枪口以免误伤了自己的妹妹。 黄涛拉着自己的小弟就钻进了消防安全通道，二人没命地狂奔。 终于逃出了大厦，两人拦了一辆计程车，上车后气喘吁吁。 「妈的，怎么会弄成这样？」黄涛很是不忿，原本在他看来弄一个白舒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儿，他都和小弟说好了，把事情办妥了然后就去一家夜总会找三、五个妞来好好乐呵乐呵的，可不曾想就两个女人竟然把他们打得落荒而逃，刚才要不是他机警弄不好此刻他们都已经成为了人家的阶下囚，这事情要传出去的话少不得会被道上的人耻笑。 「涛哥，怨我，我没留神那个女人，要是我小心一点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这小弟倒也光棍，把失败的原因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黄涛见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拍拍小弟的肩膀：「没事，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两个女的这么厉害，不说是你，就是我也没留神就着那女人的道了，唉，如果一开始我不是因为看着她的……」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摆摆手：「算了，不说了，反正我们还有的是机会，我就不信他没有落单的时候。」 总之白舒他们是一定要杀的，而且经过这一回黄涛的心里已经恨死了这个白舒，第一次出任务他就失了手，这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在他看来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在这两人逃跑的时候二凤想追的，可是却让大凤给叫住了。 「大姐，为什么不追？」 大凤淡淡地说：「追他做什么？」 二凤说道：「不把他们解决了小白还会有麻烦。」 第360页 这时白舒也走上前来，他却没有说话，双凤能够帮他就已经很是感激不尽了，他没有权利要求人家做更多的事情，虽然他也希望能够像二凤说的那样解决掉这个隐患，可是他也只是想想，不敢说出来。 大凤看了二凤一眼：「进屋说吧。」 二凤进了屋，大凤关上了门，她们是在白舒的屋子里。 刚才的事情发生得快，结束得也快，而且并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来，所以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大凤没有着急和二人解释，而是掏出电话给岳池打了过去，她用很平淡的语气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就挂了电话。 白舒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大凤不追那两个杀手，她是想靠这事儿给骆驼上眼药呢，谁叫这两个杀手一上来就说是骆驼的人呢？ 大凤挂了电话说道：「放心吧，他们俩就算是能够躲过今晚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二凤笑了：「姐，你可真厉害，估计这会骆驼得郁闷死。」 大凤摇摇头：「你以为老闆会相信是骆驼派人干的吗？骆驼又不是不知道小白和我们是住在一起的，如果骆驼真起了要杀小白的心思那他就得设法先过我们这一关，他必定要想一个周密的计划。要是我是骆驼，我一定会选择小白落单的时候下手，而不是现在。」 二凤下意识地点了下头，大凤说得没错，骆驼就是再自大也不可能不把自己姐妹放在眼里。 敢在公寓杀小白，那就真当她们姐妹俩是摆设了。 「不过骆驼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事情虽然不是他做的，但他却必须得亲自善后，放心吧，他会主动把那两傢伙给揪出来的。所以我让你不要追了，这也是为了小白好。」 二凤愣住了，前面说的那些她都懂，可是大凤最后一句这也是为了小白好她就有些不明白了。 白舒是聪明人，细细一想马上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大凤这是让他装做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人想杀自己，这样在明面上他和黄亚洲就不算是真正撕破了脸完全走到对立面去。 「你到春城之后有和黄亚洲联繫过吗？」大凤望着白舒，白舒摇摇头，不过他表示一会他会和黄亚洲通个电话，大凤点头说道：「嗯，最好是黄亚洲能够当夜把这两个人给弄走，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白舒苦笑，自己已经算是很聪明了，可是大凤的心思却要比自己还要细腻得多，他很清楚大凤为什么要这么说，只要黄涛这两人离开了春城自己的危机解除了，而骆驼那边却是黄泥巴溅在裤裆里，它不是屎也是屎了，这是在陷骆驼于被动。 白舒是越来越看不明白这两个女人了，她们不也是岳池的得力手下吗？可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因为骆驼风头太劲，她们看不顺眼吗？肯定不会是这么简单。 白舒虽说心里疑惑重重但他却没有问。 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开口，什么时候该沉默。 大凤看向白舒：「你是不是很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舒笑了：「是有一些不明白，但我相信你们这么做一定有你们的理由。」 二凤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大凤先说道：「以后你会明白的。」 二凤看出大凤还不想让白舒知道得太多，她也就闭上了嘴，对于自己的这个姐姐二凤有着天生的畏惧，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姐姐是她唯一的亲人，这些年来说她俩是相依为命也不为过，姐姐一直都很爱护她，从来自己犯什么错都是姐姐扛着，这么多年她还真没有捱过多少罚，受过多少苦。 但姐姐却因为她承受了很多的苦。 「黄亚洲那边你就自己搞定了。」大凤知道白舒的本事，她冲着白舒说。 白舒点点头，大凤便带着二凤回屋了。 二凤临走的时候笑嘻嘻地对白舒说：「小白，会不会害怕啊，要姐姐留下来陪你吗？」 大凤也不管二凤，径直走在了前面，二凤又在白舒的脸上摸了一把才离开。 白舒有些哭笑不得，他哪会不知道二凤是在逗自己的，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一号人物，可二凤却真像将自己当小白脸了。 待双凤离开后白舒关好了门，然后就经黄亚洲去电话，在打这个电话之前了可是想了十几分钟，自己该如何和黄亚洲说，怎么措辞才能够让黄亚洲满意。 「老闆，是我，白舒。」 电话那边的黄亚洲显然一愣，不过他还是轻哼了一声：「小白啊，我还以为你攀上了高枝就把我这个老闆给忘记了呢。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到了也不打个电话来，我这老闆在你的心里就这么微不足道吗？」 「老闆，你误会我了，那晚也是岳池临时决定走的，我想给你打电话来着，他却把我的手机给收走了，还关了机，我感觉他好像对我并不信任，我听说他怀疑我是老闆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到了今天他才把手机还给了我，我这不就赶紧给您打电话了吗？」 黄亚洲听得皱眉，白舒说得没错，就算自己是岳池也会有这样的担心。 「可是岳池主动提出要你的，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想法？」 「我也是这么想的啊，没理由啊，可再想想却并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老闆，我觉得是你答应他答应得太快了，这反倒让他起了疑心，要知道我可是老闆你的左右手，外面的人也都清楚，你就这么轻易答应了他他能不多想？」 第361页 黄亚洲被白舒说得一愣一愣的，细细一想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白舒咳了一声：「老闆，今晚我差点就没命了。」 黄亚洲心里一惊，他想到了自己派出去的黄涛，莫不是黄涛失手了？要是这样自己就得不偿失了，白舒知道自己派人去杀他那铁定就真正倒向了岳池，要是黄涛他们落在了岳池的手上的话，那么自己又如何和岳池交代？ 黄亚洲觉得自己像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假装问白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204章 将在外 骆驼规规矩矩地站在岳池的面前，低着头。 岳池抽着烟，眉头紧锁。 他是不相信骆驼会这么傻派人去杀白舒。 骆驼喜欢嘟嘟他是知道的，他让白舒多陪陪嘟嘟一来是因为白舒与嘟嘟谈得来，二来他确实想过是不是能够让嘟嘟把白舒彻底地绑在自己的身边，不会再生出异心。 老实说，他并不是不看重白舒，相反，他觉得白舒在很多地方都与自己很相像，他甚至还在白舒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只是白舒阴柔了些，缺乏了自己年轻时候的那股子狠劲。 至于骆驼，他反而有些担心。 这两年他让骆驼逐渐势大，自己的很多手下仿佛只知有骆驼哥却不知道有自己这个老闆。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特别是骆驼背着自己和桥城的那个神秘人接触更是触动到了他那敏感的神经，骆驼这是在做什么？真想将自己取而代之吗？他不得不防这种可能性，骆驼在整个春城道上都是响噹噹的人物，而骆驼之所以有这样的名气并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手下，而是因为他是很多小混混眼里的骆驼哥。 「老闆，不是我做的。」骆驼开口了。 岳池点点头，拿起了桌子上的雪茄，剪了一刀叼在了嘴里。 骆驼赶忙上前帮他点上，岳池说道：「我也知道不是你干的，但人家都说了那就是你骆驼的人，既然和你没有关系的话我倒是有个很好的建议。」 「您说。」骆驼毕恭毕敬。 岳池说道：「你亲自把兇手给找出来，只有找到兇手才能够证明你是清白的。其实我已经猜到了杀手是谁派来的了，但他们却打了你的旗号骗开了门，这锅你还真得背。」 骆驼没有说话。 岳池又说道：「这件事你想让我怎么处理？」 骆驼愣了一下，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岳池要怎么处理？白舒是新人，看得出来岳池对他还是有所倚重的，高级助理可不是虚职，白舒要是做得好的话以后很多事情他都可以代岳池作主的。 骆驼抿了抿嘴，轻声说道：「老闆，我……」 岳池摆了摆手：「不解释，不解释，你我的心里都很清楚，这事情不是你干的，但你说出去别人会相信吗？双凤可是在场，是大凤开的门，那人声称是你的人，就算我能够说服白舒，但你觉得我能够说服双凤吗？」 骆驼头都大了，岳池说得没错，双凤可不是省油的灯。 别看平时大家相处是井水不犯河水，但若是让他们逮住了自己的尾巴她们是肯定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的。 他的心里不禁又暗暗恨起自己的这个老闆来，自己与双凤的矛盾很大程度也是这个老闆有意造成的，而自己为了避嫌，一直以来都没有和双凤走得太近，现在看来双凤是想借着这件事情做文章。 「骆驼啊，这事儿虽说和你没关系，可却是牵扯到了你，作为老闆，我不能偏袒，怎么着也得象徵性地给你点处罚，当然，这处罚也是暂时的，只要你把兇手给抓住，还自己一个清白那么处罚自然也就不成立了，你说对吧？」 骆驼点点头，他知道岳池也是为了他好，岳池若是不对他处罚反倒是让他在别人的眼里太过嚣张，太过飞扬跋扈，而且站在老闆的角度，也不得不这么做，否则怎么服人？ 「你呢，备一份重礼，再摆一桌给白舒压压惊。我呢就不参加了，不过我会私底下和白舒聊聊，白舒是个聪明人，或许他早就知道了是谁想要杀他。」 骆驼抬起头来望向岳池，岳池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岳池应该也猜到了是谁想要白舒的命。 「老闆，到底是谁干的？」 岳池笑了：「抓住他们这样和桥城那边的合作我们又多了几分主动权。」 骆驼算是明白了，应该是白舒的老东家，骆驼也笑了：「如果是这样那么小白就真的不会再对老闆有什么别的想法了，恭喜老闆。不过我始终觉得双凤不可信，老闆，你可得多留神。」 岳池看了他一眼，他倒是没忘记趁机给双凤上眼药。 不过岳池乐得见到这样的结果：「放心吧，她们飞不出我的手心的，我岳池是一个做事情很讲究的人，谁要是敢乱来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这话像是在回应骆驼，但何尝不是在给骆驼敲了一记警钟。 这段时间骆驼没少捱他的敲打，骆驼连忙点头称是。 这场好戏邢卫东一直都是一个旁观者，当然，那个精彩的场面他并没有看到，倒是黄涛他们落荒而逃的那一幕却是被他瞧见了。 他此刻和肖白正开着车跟着黄涛二人，他给白舒发了一条信息：还活着？ 白舒的回答也很简单：活着。 第362页 肖白有些看不明白邢卫东与白舒之间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他问道：「东哥，你和白舒怎么会有这样的默契啊？」 邢卫东嘆了口气：「如果我们不是立场不同或许我和他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这晚，黄亚洲的心里很不平静，白舒的那个电话让他有些胆战心惊。 黄涛他们失手了，要是黄涛真落在了岳池的手上的话那么岳池肯定会趁机拿捏自己，黄涛是自己的侄子，虽然是隔了房的侄子，但毕竟也是他黄家的人，在春城做这样的事情自然和他黄亚洲脱不了干系，而自己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并没有和任何人商量，特别是那个神秘人曾经警告过自己，不许自己轻举妄动，要是坏了他的事情他是不会饶过自己的。 黄亚洲胆子并不小，可是对于这个神秘人他还很是忌惮的。 他大半夜地去了卢萍藏身的地方。 「你怎么来了？」卢萍看到他的时候有些意外，警方可是把黄亚洲给盯得很紧的，他跑到自己这儿来会不会让警方也找到了自己。 「放心吧，没有尾巴。」黄亚洲有些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 卢萍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让涛儿去杀白舒，失败了。」他把具体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就是白舒的那套说辞。 卢萍听完皱起了眉头：「你赶紧让涛子他们回来，最好连夜离开春城。他们不是假冒了骆驼的手下吗？小白和双凤既然也认为是骆驼的人干的，现在你把人给撤回来那这就只是他们的窝里斗，和我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这个时候千万别让岳池拿到我们的短，之前绑架他女儿的事情我们就失分了。」 黄亚洲恨恨地说：「绑架他女儿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我们做的，我就纳闷了，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绑架岳池的女儿根本就是一步臭棋，绑了也就绑了吧，偏偏还要好好对待，甚至还要给她活动的自由，如果不是他这么奇葩的要求又怎么可能让警方给撞上呢？」 卢萍没有说话，她也在揣摩着那个人的心思，可是就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 她嘆了口气：「如果没有他也没有我们的今天，说不定我们早就已经被杜洪泽给除掉了，你背着杜洪泽做的那些事情杜洪泽早就已经发现了，如果不是我请他想办法，现在死的就是你了。」 「唉，难为你了，当时让你去和那个张严在一起你知道我的心里是什么感受吗？」 「说好了我们都不提那一茬的。」 「对不起，我，我错了。不过我还真没有想到，张严那么受杜洪泽的器重却居然是警方的卧底！」 「我也没想到，如果不是他告诉我，我还真的不知道呢，张严藏得挺深的。」 在卢萍的催促下，黄亚洲给黄涛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桥城，连夜就回来。 黄涛挂了电话，一脸的疑惑，这事情没有做成他叔叔怎么就知道了？这回他要是无功而返那么在频频那儿肯定是会丢分的。 可是叔叔的话他又不肯不听，他很想问叔叔为什么今晚就回去，可是他不敢问，叔叔在他的心里就像是神一样的，他打心底惧怕。 「涛哥，怎么了？」小弟看他的脸色不太好，轻声问道。 黄涛一只手抠着脚，一只手拿起桌子上的面包咬了一大口：「叔让我们连夜回去。」 「回去！」小弟也是一惊，他问道：「是不是我们行动失败的事情让他知道了？」 黄涛点点头，小弟说道：「我们就这么回去那脸就没了。」 黄涛也是这么想的，他最看重面子了，要是没了面子以后他还怎么混呢？他想出人头地，他还想在叔叔那儿得到重用，所以他不甘心，可他又不得不听叔叔的话，这对他来说是两难的选择。 「你呢，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觉得吧，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那小弟把电视里的那一套理论搬了出来，黄涛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我们继续留下，把任务完成了再走？」 那小弟点了点头，黄涛其实也是有这样的想法的，只是他还真不敢违拗了叔叔的意思，他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订好明天下午的票，在离开前把那姓白的给做了，时间不多，我们得赶紧地。」 「啊？就半天的时间？」 「怎么，害怕了？」 「我是觉得时间不够，而且傢伙也没有了。」小弟有些委屈地解释。 第205章 惺惺相惜 天蒙蒙亮黄亚洲就醒来了。 他问手下人有没有黄涛的消息，手下说黄涛还没有回来，说是订了今天下午的机票。 黄亚洲一听心说要糟，他昨晚虽然给黄涛下了命令，让他连夜回来，可是他却忘记了自己这个侄儿子的脾气，黄涛想要出人头地，一心想要立功，虽说他很听自己这个叔叔的话，但这是自己安排给他的任务，要是完不成他那脸上也挂不住。 黄涛最喜欢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是什么来着，面子，面子，你知道吗？ 这小子没有当晚回来，订的第二天的机票，那说明他还想趁着回来之前除掉白舒，完成自己交给他的任务。 这小子是要坏事。 黄亚洲又气又急又惊。 他拿起电话给黄涛打过去，这小子居然关机了。 估计他是怕自己再催促他回来索性就关掉了电话，到时候肯定会说是手机没电了。 第363页 卢萍来到了黄亚洲的身后，轻声问道：「是不是黄涛出事了？」 黄亚洲摇摇头：「这小子没听我的话，让他连夜回来他却订的下午的机票，我想他一定还不死心，要去对付白舒，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的机会，估计岳池那边已经张网以待了，我给他打电话，关机的。」 「他不是还带了一个人吗？」 黄亚洲睁大了眼睛，赶紧让手下询问黄涛那小弟的电话号码，电话打通了。 「让黄涛接电话！」 此刻那小弟和黄涛正在找人想弄傢伙，突然听到电话里大老闆的声音，他吓得手机都快掉到了地上。 他结巴地说道：「老，老闆，您稍等。」 他把电话递给黄涛，黄涛瞪了他一眼，早就让他关手机的。 黄涛无奈只能接听了电话：「叔，那个我的手机没电了。」 「涛儿，赶紧回来，立即，马上，白舒的事情暂缓，现在你留在春城只会坏了我的大事！」黄亚洲说的很急迫，黄涛突然也意识到了什么。 「你听到了吗？赶紧离开春城，你们不能落在岳池的手上，不然的话就完了。」 黄亚洲说罢挂断了电话，长长地出了口气。 现在他不担心黄涛不会不听自己的了，他已经把话说得很透，要是黄涛还抗命的话那他就不会再管黄涛的死活了。 黄涛挂了电话二话不说，对卖家说傢伙不要了，白扔了一千块钱作为他们的歉意，然后拉着手下小弟就准备离开。 可这时候三辆车子急促地开了过来，在这家干果店门口停下来。 干果店老闆也是一愣，黄涛反应很快：「有后门吗？」 干果店老闆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从那车上下来的人，黄涛急忙往里跑，可是哪里有什么后门，小弟慌了：「哥，怎么办？」 黄涛瞪大了眼睛：「干死他们！」 他又跑了出来，拿起干果店老闆刚才拿给他们看的私货，那是两只手枪，子弹上膛，两人举起枪对准了那三辆车上下来的人。 干果店老闆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已经看清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不是骆驼哥吗？ 「骆驼哥！」干果店老闆走上前去和骆驼打招唿。 骆驼一脸堆笑，他拍了拍干果店老闆的肩膀：「陈老闆，生意兴隆啊！」 干果店老闆的脸色又是一变，他看了看手里拿着枪的黄涛二人：「他们的事情我真不知道！」 骆驼根本没有把黄涛看在眼里，他就这样直接走到了黄涛的面前：「你叫黄涛是吧？听说你很能打，给你个机会，打赢我，你们走，输了，你们跟我走。」 黄涛当然听说过骆驼，岳池最得力的手下，也是靠着一对拳头打出的天下，应该也是很能打的主。 他笑了，把枪扔还给了干果店老闆，手下那小弟见黄涛扔掉了枪，他也扔掉了。 他知道黄涛是应战了，黄涛的身手他很自信，绝对不会输给这个骆驼。 黄涛咳了两声：「骆驼吧？不知道你说话算不算话。」 骆驼淡淡地说道：「你可以去问问，我骆驼可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的，说出去的话就没有不算数的，打还是不打？」 「在这儿吗？」 这可是大街上，估计他们才开打马上就有警察来了，骆驼说道：「旁边有个街心花园，那后面有片空地，平时没什么人，就那吧！」 黄涛也不惧战，和小弟跟着骆驼他们来到了街心花园。 「怎么打？」 黄涛看着骆驼，带着挑衅般的问道。 骆驼说道：「乱斗，怎么打都行，把对方打趴下就成。」 黄涛哈哈大笑，他最喜欢的就是乱打了，真要有什么规矩打起来还畏手畏脚。 骆驼走出了人群，黄涛和他被一众人围在中心，有想看热闹的人刚凑过来就被他的手下给吓唬走了，不过这样的热闹很多人也不敢轻易去看。 十几分钟后，骆驼和黄涛都爬了起来，两人都一头一脸的伤，身上的衣服也破了。 再过却都同时站了起来，望着对方，先上瞪眼，毫不隐藏自己对对方的恨意，但接着两人都仰天大笑起来，骆驼大喊了一声：「痛快，痛快，很久没能够这么痛快地打一场了！」 黄涛也笑了：「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有资格和我叫板的对手。」 黄涛那小弟有些急了：「涛哥，咱这算是赢了还是算输了？」 黄涛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骆驼。 骆驼的眉头皱了起来，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说道：「你们走吧。」 黄涛没想到打了平手骆驼竟然还是放他们走，他点点头：「这人情我记下了，有机会我一定会还上。」 骆驼摆了摆手，黄涛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小弟赶紧离开了，他也怕骆驼反悔。 「骆驼哥，你就这么把他们给放了？老闆那边怎么交代。」 骆驼点了支烟：「我会交代的，这小子也算是条汉子，爽直。再说了，山不转水转，给自己留条后路也是好的。」 骆驼收拾了一下，然后来到公司见岳池。 「坐吧。」岳池的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骆驼坐了下来，岳池说道：「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够男人。」 骆驼低下了头：「老闆，我，我太自负了。」 第364页 「看来这个黄涛确实也是个人物，不过你们只是打了个平手，你是可以留下他的。」岳池的话语有些生硬。 骆驼说道：「或许是因为惺惺相惜吧，从他的身上我看到了我从前的影子。」 岳池一愣，他深吸了口气，骆驼这么说他倒是能够理解，就如他看到白舒时的感觉一样。 骆驼在等着岳池的怒火，他说道：「老闆，你处罚我吧。」 岳池拿起了烟，骆驼照例帮他点火。 岳池吸了一口，喷出烟雾：「算了，只不过是失去了一次先手的机会而已，只是以后我不希望再出现这样的事情，至于白舒和双凤那边我来解释吧，这事儿我来说，我相信我说破之后白舒也不敢再藏着掖着，他会帮你澄清的。」 骆驼很是感激，站起来对骆驼鞠躬：「谢谢老闆。」 岳池嘆了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着白舒回来吗？」 骆驼摇摇头：「不知道。」 「因为他的经歷和我很相似，而他的精明也如我一般，所以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像看到了从前的我，你对黄涛那小子有这样的感觉也很正常。骆驼，这两年你有些变了，变得有些浮躁了。」 骆驼的头又低了下来。 岳池说道：「抬起头来，男人的头和膝盖很金贵的，头要经常昂着，膝盖不能随便乱弯。」 骆驼又抬起了头。 岳池说道：「老实说，这些年我给你的已经不少了，地位，金钱，你想想从前的你是什么？一个小混混，替人家看看场子，收收保护费，隔三差五还让警察给扫荡到局子里去，随便一个小老闆都敢往你的脸上吐唾沫，为了一点钱，差点把命都搭上了。是我收留了你，让你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现在你骆驼在道上虽说不能算是一哥，但就是一哥看到你也得给你几分面子，为什么？因为你身后站着的是我岳池！」 骆驼听着岳池的话，回想着之前的自己，岳池说得没错，正是因为岳池他才有了今天。 他说道：「老闆，对不起，你说得对，是我太浮躁了。」 岳池点点头：「知道就好，做人不能忘本，当然，我也不怕你忘本，只是我不希望我们之间会有那么一天，走到那么一步。」 骆驼一下子站了起来，岳池知道自己的话他是听进去了，岳池笑笑：「看来我们还是应该多抽时间坐下来聊聊，很多事情聊一聊就能够达到共识。」 骆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对了，我让白舒去陪嘟嘟并没有别的意思，在桥城的时候白舒对嘟嘟很是关照，嘟嘟呢你也知道，我们俩都无法和她好好的沟通，所以呢我就让白舒去，作为父亲我总得知道自己的女儿平时都在想什么做什么吧？你喜欢嘟嘟我知道，可是这事儿却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已经答应过嘟嘟，以后她的事情她自己作主，我不会再干涉了，你也不能，明白吗？当然，如果她选择了你，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有一点，别想着对她耍什么手段，不然我一定饶不过你。」 第206章 咖啡的滋味 梅映雪看了看手里的那把钥匙，轻轻地嘆了口气。 范诚只是静静地望着她：「怕吗？」 「没什么可怕的，我只是替你和肖刚不值。」梅映雪将钥匙放好，端起了桌子上的杯子。 「你带两个女警重新对杜洪泽家和张严的住所进行检查，你们的任务就是设法找到能够用这把钥匙打开的保险箱，当然，也包括杜洪泽的办公室，他的公司除了售楼部还有几个员工外，行政区几乎就没有人上班了，只有两个保安在那儿守着，杜洪泽的办公室也贴了封条，那两个保安据说是信得过的，当然，是不是真信得过我也说不准。」 梅映雪也不指望那些保安能够帮上忙，她淡淡地说道：「我知道如何应对的。」 「凌力他们会事先在做好安排的，你放心，他们要是敢来就一定是有来无回。不过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小心一点。」 梅映雪点点头，心里有些小感动。 凌力推门走了进来。 梅映雪站起来：「凌队。」 「怎么样，做好准备了吗？」 梅映雪点点头，凌力又看向范诚：「老范，你说他们会来吗？」 范诚很肯定地点了下头：「一定会来的，只是具体什么时候出现，以什么形式出现就不得而知了。」 他望向凌力：「老凌，你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凌力笑了：「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啊？保证不会让你的徒弟少一根寒毛。对了，你呢，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范诚摇摇头：「我还有别的事情。」 春城市，邢卫东目睹着黄涛他们进了机场。 肖白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我们都没机会出场。」 邢卫东笑笑：「这是好事，你以为这么容易就出场了？不管我们有没有出场，白舒这份情是欠下我们的了。」 肖白说道：「你说他会主动联繫你吗？」 邢卫东也不知道，正想说什么，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白舒打来的，肖白也看到了电话上的来电显示，他尴尬地笑了。 邢卫东接听电话：「白总，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啊？」 「说过要请你喝咖啡的。」白舒的声音还是那样的带着磁性，而且很温柔。 第365页 这要是女人接他的电话估计骨头都是酥的。 「哦，什么时候？」 「半个小时后在怡和路的上岛咖啡。」白舒挂断了电话。 肖白瞪大了眼睛：「他还真要请我们喝咖啡啊？」 邢卫东淡淡地说道：「是请我，不是我们，到时候我一个人进去，你在外面等着。」 肖白嘟着嘴：「哦！」 邢卫东看他这样子说道：「白舒是个怪人，这样的人很怕接触陌生人的，戒备心很强，想从他那儿打听到什么就不能让他有太多的戒心。再说了，我知道什么能不告诉你吗？」 肖白呵呵一笑，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故意作态罢了。 半个小时后邢卫东来到了怡和路的上岛咖啡，白舒早已经在那里了。 邢卫东坐在了他的对面，服务员上前问邢卫东要喝点什么，邢卫东点了一杯摩卡。 「谢谢！」白舒一边喝着咖啡一面说道。 他是在谢邢卫东的预警，如果没有邢卫东的那个电话，说不定他早已经死在了黄涛的手上，他是没有大凤那种身手的，他向来都认为像他这样的人是不屑于动手动脚，舞刀弄枪的，他靠的是脑子，只有没脑子的人才会总想着好勇斗狠。 不过通过这一次他这样的想法发生了变化，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自己还是应该有些防御能力才行。只是他这个人性子也懒，真要让他去学些拳脚功夫他还吃不了这份苦。 「不用谢，我只是不想你死而已。」 邢卫东说的是大实话，他不希望白舒死，因为白舒对他有用。 白舒笑了，他喜欢这样的聊天方式，他自己也觉得纳闷，怎么唯一一个能够让他放心的人居然是个警察，想想邢卫东一直咬住自己不放时的情形，仿佛就像是很久以前的事儿。 「我欠你一条命。」白舒说。 「我可不想要你的命，如果你真觉得欠我的，那么这样吧，说一点我想听的。」 白舒眯缝着眼睛，他在看着邢卫东。 邢卫东见他一直不说话，又说道：「你该不会真就跟着岳池这么混下去吧？」 白舒反问了一句：「不然呢，你有好建议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让我去投案自首，去主动坦白自己的罪行，又或者把黄亚洲的事都说出来将功赎罪。可是我不能这么做，我必须要活着，我不想死。」 邢卫东抿了抿嘴，他没有逼白舒，如果自己是白舒或许也会是这样的想法，一旦他真的投案自首，真把黄亚洲的罪行给抖出来的话那么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白舒看着邢卫东轻笑道：「虽然我不能出卖我的老闆，但有一点我是能够做到的，那就是再送你一个消息，对你们应该是很有用。」 邢卫东早就猜到这咖啡有味儿。 服务员把他要的摩卡给上了来，加奶加糖。 「黄亚洲和卢萍的身后有一个人，黄亚洲正是靠着这个人才能够做到顺风顺水的，当初要不是那个人替黄亚洲除掉了杜洪泽，估计黄亚洲就完了。杜洪泽的死并不是黄亚洲干的，而是那个人的手笔。至于说那个人是谁我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他要么是你们内部的人，要么就是对你们市局很熟悉，至于是谁，不光是我，就是黄亚洲也不知道，大多时候都是卢萍和他联繫的。」 邢卫东不说话，静静地听着，之前他们就猜测过，黄亚洲的身后有人，只是却不知道这个人竟然这样神秘，就连黄亚洲都不知道他是谁。 白舒说道：「正是他让人绑架了岳池的女儿，这件事情黄亚洲也是后来让他接手才知道的，我就纳闷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想和岳池合作为什么要绑架他女儿？而且绑架了之后又要让黄亚洲给她那么大的自由度，不然的话你觉得你能够在西山撞见我们吗？」 邢卫东笑了：「你终于承认是绑架了。」 白舒耸耸肩膀：「我还真没见过这么窝火的绑匪，将肉票像菩萨一样的供着，凡事都由着她的性子，生怕惹得她不高兴了。你说，图啥？好吧，就算是想要逼着岳池答应合作的条件，可现在人已经回到了岳池的身边你觉得岳池还会忍受那种不平等的合约吗？据我所知，岳池已经提出了新的合作条件，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邢卫东说道：「这还不好理解吗？他就是有意要挑起了黄、岳二人的矛盾，对于黄岳的合作来说，他自己是第三方，要是黄和岳能够很默契地达成合作还有他什么事？他要做的就是让二人知道，他可以轻易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无论谁想要背着他做什么小动作都会掂量掂量。」 白舒倒是没想到这么深，他苦笑：「看来我这消息对于你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价值。」 邢卫东只是笑，不说话，那意思像是在让白舒看着办。 「对了，你们一直都在找黄小岚吧？虽然我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但有一个人很关键，只要盯死了他就一定能够找到黄小岚的。他叫周凯，在桥城开了一家培训机构，他的家里有钱，典型的富二代，不过他就是个坑爹的货色。」 邢卫东皱起了眉头，周凯的事情他当然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周凯应该与黄小岚的事情有关系，但没想到白舒却说只要盯紧他就能够找到黄小岚。 「他们到底想从黄小岚的手里拿到什么？」 第366页 白舒回答道：「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我听卢萍说过，在黄小岚交出那样东西之前一定要让她活着。」 「怎样才能够找到卢萍？」邢卫东又问了一个问题。 白舒喜欢卢萍，这一点邢卫东早就已经猜到了，喜欢一个人那么他应该对这个人的一切都很了解，所以想要找到卢萍或许还真得指望白舒。 白舒的脸色微微一变，虽然他早已经知道了卢萍的心里并没有自己，她只是想利用自己替他们做事，但想到卢萍他的心里琮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 他掏出烟来点上一支：「卢萍很喜欢游泳。」 说完这一句，白舒招手叫来了服务员，结了帐就走人了。 邢卫东没有阻拦他的离去，他知道白舒愿意说的都已经说了，就目前这情形，自己不能把他逼得太紧，否则的话可能就没有以后了。 「谢谢你的咖啡。」就在白舒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邢卫东来了这么一句。 白舒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去看着邢卫东：「我请了三次了，下次你请。」 他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邢卫东点点头：「下次我请。」 他的心里却在想着，希望真的还有下次，只要白舒能够多给自己一些喝咖啡的机会，那么他就有信心能够争取白舒。 白舒笑了，他也笑了。 白舒走出咖啡厅的时候心情有些复杂，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和一个警察交往这么密切，他觉得自从张琳死了之后他整个人的心态也变了，自己把黄亚洲和卢萍给卖了，这要放在从前他是不会这么做的，他想到了张琳，咬咬牙，他并不后悔这么做，他总得为张琳做点什么！ 他又想到了岳池，自己在岳池这儿肯定也不是长久之计，警方既然盯上了黄亚洲和卢萍，自然也盯上了岳池。他刚才有意无意地提到岳池与黄亚洲之间的合作，邢卫东并没有表现出惊讶，说明警方的心里早已经有了谱儿。 第207章 二凤的警告 白舒一心想要离开，到国外去，跑得远远的，做一个普通人，把在国内的这一切全都忘掉。 等在国外安稳了再设法把自己的父亲也接出去。 父亲是他唯一的亲人，母亲早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了父亲和自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是父亲从小一把屎一把尿把他给带大，对于父亲他是感恩的，虽然他很少回家，可是按月都会寄一笔钱回去，那钱足够父亲用的了。 他每次和父亲通电话都希望父亲能够找一个伴儿，父亲的年纪并不是很大，都没到六十，他知道父亲为了他一直都没有再找，一个人过日子是很孤单很寂寞的。 白舒想得很开，父亲找一个伴，只要他自己能开心白舒也会替他高兴。 白舒才不会介意，他只是介意自己陪父亲的时间太少。 他虽然孝顺，可是真和父亲呆在一起的时候却经常无话可说，父亲对他很关心，总喜欢问这问那，偏偏他现在做的事情都是不能和父亲说的。他怕父亲担心，更怕父亲骂他。 父亲一直都是一个正直的人，如果父亲知道自己挣的钱并不干净他是不用要的，甚至还会噼头盖脸地训他一顿然后拖着他去自首。 这一点父亲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白舒对自己的这个老爸太了解不过了。 呆在自己的屋子里白舒忍不住胡思乱想，自己该怎么办？怎样才能够离开？ 他想到了隔壁的双凤，双凤的表现也让他很不解，他看得出双凤有意在针对骆驼，针对骆驼其实也算是她们对岳池不满的一种体现吧？双凤到底对岳池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摸清楚双凤与岳池之间的关系是不是真如外界所传闻的那样，或许双凤能够帮到他。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过去打开门就看到二凤一脸笑容地站在他的面前。 「在干什么呢？怎么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啊？」她也不等白舒招唿就走了进来，屋子里瀰漫着烟雾，白舒抽了很多烟，心里有事的时候白舒就离不开香菸，屋子里的味道白舒因为呆久了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可是二凤却被这烟味刺激得咳了起来，她跑过去打开窗户：「天哪，你到底抽了多少烟啊？」 白舒一脸的尴尬，他确实抽了不少。 二凤白了他一眼：「迟早抽死你。」 白舒问道：「二凤姐，有事吗？」 二凤这才想起自己来找白舒的目的，她说道：「对了，老闆说打不通你电话，让我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白舒听了忙拿起自己的手机，昨晚他刷了下游戏，睡前竟然忘记充电了。 每天睡前他都喜欢玩上两把王者农药，这对于他而言是最放松的时候。 白舒赶紧给手机充电，二凤说道：「你也不用着急给老闆回电话，他让我转告你，这段时间暂时不给你安排太多的事情，老闆不是已经和江河实业签订了合作协议吗？还有一些细节上的事情让你去落实。」 江河实业就是江长河的公司，是杜洪泽大泽集团旗下的一个独立的公司。 白舒看着二凤：「落实？怎么落实？」 「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老闆说了，就是让你去和那两个女人对接一下，我说你小子艷福不浅啊，住的地方有我和我姐两个大美女陪着，平时老闆还让你陪嘟嘟小姐那个超级萝莉范儿的小美人，现在又让你去和两个完美御姐联络感情，啧啧，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 第367页 白舒苦笑了一下，按二凤这说法还真是美差，只是那两个女人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特别是那个叫夏碧君的女人就更加的精明了。 二凤凑了上来，一只手直接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我说小子，你二凤姐就真那么没魅力吗？为什么每次我放电你都不搭理我的啊？」 她问得也够直接的，白舒都不知道该怎么搭话了。 二凤摸了一把他的脸：「我感觉得出来，你对姐可是藏着掖着，这样不好，在这儿真正能够对你好的除了姐你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小子，别以为姐不知道你心里都在想什么，你要是真让姐姐高兴了，姐姐说不得能够帮你一把。」 白舒很是尴尬，这个二凤真是要命。 二凤见他这副样子咯咯地笑了起来：「看你这小脸皮薄的，还红了。行了，姐也不闹你了，走吧。」 白舒愣住了：「去哪？」 「当然是去见墨雨晴那个小妮子了，根据合约，她需要先期为我们提供一些重要客户的名单。」 白舒的心里「咯噔」一下，重要客户的名单，那不就是江长河掌握着的资源之一吗？这么重要的事情岳池竟然丢给了自己，他是真信得过自己还是故意要借这事儿考验自己呢？白舒的心里冷笑了一下，他要考验就考验吧，反正自己又不是黄亚洲派来的卧底。 「对了，昨天下午你出去了一个小时，去哪了？」 两人进了电梯，二凤很随意地问道。 「我去旁边的怡和路那家咖啡店坐了一会，怎么，我连这一点行动的自由都没有吗？」 二凤见他面带不悦，淡淡地说道：「你可以这么认为，至少短时间内你还是需要谨慎一点，你要知道，除了姐姐我还有不少的眼睛在盯着你。你以为这次陷害骆驼他真能够像没事人一样吗？骆驼这个人的心窄，很记仇的，而且他并不笨，那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明白。不只是他，老闆也是一样，可以说这其实只是一场搏弈，至于个中原由彼此都心知肚明。没有人是傻子，有的只是利益与妥协，你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了，这一点你不会说你不懂吧？」 白舒不说话了，二凤说得没错，永远都不要把别人当成傻子，这世界的聪明人也不只你一个。 所以此刻他保持了沉默。 「昨天你一出去我和我姐就知道了，只是我们没有跟着你，但是有一点你得记好了，老闆让你和我们住同一所公寓的目的我想不用我说你都应该明白，那就是希望我们能够看着你，我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姐俩为难，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真要出什么事儿不只是你，就是我们姐俩也会跟着遭殃。」 白舒认同二凤所说，岳池之所以让自己住在这儿其目的就是让双凤看着自己，双凤不只是自己的保护者同样她们也肩负着监视自己的职责，如果自己真有什么问题的话双凤也脱不了干系。 「好了，别这样拉长着脸，我只是好意提醒一下你，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但至少和我们姐妹在一起的时候你老实一点，别给我们添麻烦。」 上了车，车子向着墨雨晴的家里开去。 自从江长河出事以后墨雨晴偶尔也会到公司去一下，但大多的时间她都呆在家里。 听到门铃声，小丽过去打开门，看到了外面站着的白舒和二凤。 「你好，是岳总让我来和墨总接洽的。」白舒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小丽看着白舒，有些呆了。 天哪，男人竟然可以这么好看，而且声音也好听，还那么温柔。 二凤不满地看了白舒一眼，然后皱眉对小丽说道：「墨总在家吗？」 小丽这才回过神来，她的脸上飞起一片红霞。 「你们稍等。」 她来到了书房，墨雨晴正在看着公司的财务报表。 「姐，岳池的人来了，是二凤和一个姓白的男人，那男人长得真是很漂亮。」 墨雨晴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漂亮男人应该就是那晚陪在岳池身边的白舒。 她将桌子上的东西稍微地整理了一下，然后让小丽把二凤和白舒领到书房来，看着小丽离开的背影墨雨晴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看来这个岳池有些沉不住气了，这合约才签了两天呢，现在就派人来接手了。 「墨总你好，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白舒倒是待人接物都很得体。 墨雨晴并没有站起来，仍旧坐在自己的大班椅上，看了一眼白舒和二凤，淡淡地说道：「坐吧。」 这就有些尴尬了，墨雨晴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那，虽说桌子前也摆了两把椅子，可是白舒和二凤若是坐在那儿就像是属下与上司之间的感觉，他们是合作方，总得有些姿态的。可他们要是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宾主之间这么说话好像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白舒有些犹豫，二凤也皱起了眉头。 墨雨晴却静静地看着他们。 最后白舒还是坐到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二凤虽然心里有此不舒服，可是现在的主事人是白舒，她自然不会当着墨雨晴的面和白舒不和谐。 「墨总，受我们岳池的委託，我们是来请你将江河实力的重要客户名录移交给我们的，现在我们两个公司合作，岳总也说了，以后我们要像尊重他一样尊重您，您可是我们岳总最重视的合作方。」白舒这话说得倒是有些水平，他在说之所以他愿意放下姿态以下属般的身份坐在墨雨晴的面前是因为墨雨晴作为岳池的合作伙伴确实有资格这样，他也是出于对于岳池看重的合作者的尊重才给予墨雨晴这般的恭敬。 第368页 听着倒也是不卑不亢。 第208章 替白舒说话 梅映雪再一次来到了杜洪泽的家。 她带着两个女警，这两个算得上她的得力干将。 刑警队的女将并不多，几乎都在她这一队，谁让有她这么一个厉害的女队长呢。 「映雪姐，杜洪泽的家我们不是已经搜查过很多遍了吗？」年轻一些的那个女警有些不解地问道。 另一个女警差不多四十岁上下，她看上去要稳沉许多：「小诗，你哪来那么多的问题，梅队让做什么咱做什么就是了。」 她看得出来梅映雪有心事，或许梅映雪的心事就与这趟来杜家有关系，重新搜查杜家应该是案情有了什么新的进展。 一直到现在这两个女警都不知道，梅映雪这是在以自己为诱饵，想把那些在打这钥匙主意的人给引出来。 车子在杜家门口停下，梅映雪先下了车，走过去扯掉了封条。 小区的保安队长早就接到通知等在了那儿，保安队长是个退伍兵，看着也很精神：「梅队长，这段时间我们一直都小心留意着，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这儿。」 梅映雪点点头，她相信确实不会有人到这儿到，警方当时对这儿的搜查是很细緻的，除非是对方真知道这屋里什么地方藏着很重要的东西，否则是不可能再来做无用功的。 「辛苦了。」梅映雪微笑着对保安队长说，那保安队长也是蛮有正义感的：「那是必须的，可惜那晚不是我当班，不然的话那个杀人犯就肯定跑不掉了，唉，杜总是个好人，他平日里对我们这些人都是客客气气的，特别是杜太太就更没得说的了。」 杜洪泽的事情还没有真正曝光，所以梅映雪也不会和保安队长多说什么，这个楼盘原本就是大泽公司开发的，保安队长作为公司的员工，为老闆说话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只是公司里最低层的存在，又怎么会知道杜洪泽干的那些事情呢？ 梅映雪摆摆手：「你去忙你的吧，我们就随便看看。」 保安队长也是个懂事的人，他知道一定是自己在这儿梅映雪他们不方便，便说道：「我那边还真有不少的事情呢，那梅队，你们就先忙着，有什么需要就吱一声。」 保安队长走了，小诗问梅映雪：「梅队，我们到底要找什么？」 梅映雪说道：「看看有没有什么暗格什么的，我们要找一个保险箱。」 中年女警和小诗对视了一眼，三个便开始分头找了起来。 就在小区里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上，范诚和凌力正抽着烟。 「你不是说你不来的吗？」 凌力看着范诚问道，他的眼角有一抹笑容，那笑容有些暧昧。 范诚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只是担心怕她们会出事。」 「我说老范，你是真煳涂还是假煳涂啊？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这丫头一直都很喜欢你，以前呢她还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因为那个时候她知道你们是不可能的，而且她对嫂子也一直都很尊敬，可是如今嫂子也走了五年了，摸着你的良心说，这五年来她对你可是仁至义尽中？」 范诚抿了抿嘴，他还真不愿意谈及感情上的事儿：「你觉得现在我这状况适合说这些吗？」 「有什么不适合的？老范啊，我可是听说你很招女人喜欢呢，租个房子就惹上了个漂亮的寡妇，还有你那个能干的小姨子，我说你是不是已经心里有人了所以才会对小雪的付出当看不见啊？你不知道，你出事以后小雪就没有一天好过，一心就想替你洗脱冤屈，当然，我不否认，你的小姨子也为你做了很多，而且我也算是看出来了，她的心里有你，别看平时里她对不爱理不搭的，可是这一次她可是为了你把一切都豁出去了，老范，这种事情上你可不能含煳，总要做出选择的，不是吗？你可别把所有的人都耽误了，你能等，可女人不能等，真要把人家都拖得青春逝去你就是罪人！」 说着喷出了一口烟雾。 范诚在心里暗暗嘆息，凌力说的这些他哪会不明白，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最怕做选择题，特别是这样的选择题，无论是梅映雪还是夏碧君，她们都是十分优秀的女人，当然，那个谢婉萍他倒是不会去考虑，他不是一个滥情的人，他感激谢婉萍在他最艰难的时候给予他的帮助，可是那也只是感激而已，与爱无关。 至于说梅映雪，是他的徒弟，就像夏碧君是他的小姨子一样，在他的心里这都是迈不去的坎，无论他和谁在一起都会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不过这两个女人都确实如凌力所说十分的优秀，要是他真能够抛弃心里的那点疙瘩的话他也还是难以取捨。 但感情的事情就是这样，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的。 范诚闷声不倒气地抽着自己的烟，不再搭这话茬。 但凌力似乎并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凌力是梅映雪的直接上司，也是亲眼看着梅映雪成长起来的。 他说道：「我个人认为你如果真要选择的话小雪是不二人选，至于你那个小姨子么，怎么说呢，如果你天天对着她会不会总是想起嫂子来？」 范诚愣了一下，没错，每一次和夏碧君独处的时候他都会恍惚，会感觉是自己的妻子跟自己在一块。 但当回到现实的时候他发现他会有一种内疚感。 第369页 那可是妻子的妹妹，他怎么能够有别的想法呢？ 但夏碧君对他的感情他是能够体会到的，他当然知道，夏碧君肯冒着危险做这么多的事情并不仅仅因为自己是她的姐夫，而且在她看来作为姐夫自己是不合格的。 自己在她姐姐弥留之际却没能够尽一个丈夫的责任陪在身边，为这她可是没少给自己脸色的。 「好了老凌，这事就别再提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案子给弄清楚，否则我这下半生说不得就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了，别忘记了，我现在可还是戴罪之身呢！」 凌力笑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对着对讲机他问几个小组的情况，几个小组都已经就位了的，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你说他们到底会不会来？」凌力所话题转移到了行动上。 范诚眯缝着眼睛，对方是肯定会有所行动的，以对方的本事他们这次的行动并不算是什么秘密，对方肯定能够获知，但对方会选择什么时候行动，如何行动，这就不得而知了。 很显然，这个时候出手是不明智的，如果对方看出这是个陷阱，那么对方真正要出手的话应该是在警方的戒备心理放松的情况下，这才刚开始呢，时机不对。 「耐心地等吧，不着急。」范诚又递给凌力一支烟，他们都是老菸鬼了，明明知道这玩意对身体不好，可是他们却戒不掉，很多时候这东西还真能够让他们舒服情绪，陪他们打发无聊且又紧张的时间。 梅映雪她们搜索得很仔细，中年女警看出来了梅映雪像是有意在这儿磨时间，因为她们已经搜到第三遍了，几乎这个屋子的任何一个角落她们都没有放过。 「梅队，咱们这是？」她也忍不住轻声问道。 梅映雪说道：「我们就负责在这屋里呆上一个小时，一遍一遍地查吧，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会。」 小诗伸了个懒腰：「还别说，我真是有些累了。」 春城，墨雨晴的家里。 夏碧君已经赶了过来，她没想到岳池这么快就让人过来了，而且来的人还是白舒。 见夏碧君走进书房墨雨晴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笑：「夏律师！」 她热情地招唿着，这让白舒和二凤的心里有了鲜明的对比，白舒心知自己和二凤自然不能和夏碧君相比，想到夏碧君的来歷，白舒也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夏律师，又见面了。」 夏碧君也笑笑：「白总进入角色也够快的嘛。」 双方坐了下来，开始了交谈。 墨雨晴答应先给部分重点客户的资料给白舒，至于要完成全部资料的交接那得需要双方进一步的合作。 墨雨晴说得没错，这是一个双方的合作，并不是自己出卖江河实业。 既然是合作那就是互利互惠的双赢才对，主动权也不能只是掌握在岳池的手上，她也同样有主动权的。 这一点哪怕是岳池亲自来也是一样。 岳池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大凤和骆驼分别坐在对面的两个沙发上。 岳池抽着雪茄，看着大凤：「那小子还安分吧？」 大凤点了点头：「他这一次是没有退路了。」 骆驼也说道：「黄亚洲能够把黄涛派来对付他，看得出来黄亚洲是真想他死。」 岳池摇摇头：「可是他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和我说太多关于黄亚洲的事情，按说他应该很恨黄亚洲才对，怎么着也会给我透一点黄亚洲的底。」 骆驼的嘴角动动，岳池问：「你想说什么？」 骆驼苦笑：「我倒是觉得他这么做很男人的，如果他投靠了新主子就把老主子给卖了，这种人才是我们最应该防范的。」 「哦？原本我以为你不会为他说话呢！」岳池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望向骆驼。 骆驼咳了一声：「我确实不怎么喜欢他，但从大局考虑，我又觉得他这个人也还算不错的。」 大凤看着骆驼，她没有说话，她在想骆驼这么说是不是早就已经猜到了岳池的心思。 第209章 范诚请缨 梅映雪带着人离开了天府华苑，在杜洪泽的家里搜索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她们并没有什么收穫，最关键的是精心布置的这个陷阱却没有等来应该来的人。 这一点倒是在范诚的意料之中，对手向来精明，往往都是谋定而后动，对方不是那种盲目冲动的人，相反地，他总是有一种牢牢掌控着大局的能力。 原本梅映雪是想趁热打铁，接着去杜洪泽公司的，但凌力的意思是今天先到这儿，明天再到杜洪泽的公司去，毕竟这事不是什么急事，做得太急了反而会让对方起了疑心，而且也得给对方一点时间好好消化一下这些信息的。 范诚同意凌力的意见，梅映雪只得带着两个女警回了局里。 谭开山此刻正在莫少平的办公室里。 莫少平扔给他一支烟：「老实说，不只是小雪，就连我都怀疑过你。」 谭开山愣了一下，莫少平笑了：「范诚出事之后，你没少给申飞施加压力吧？申飞这小子向你打小报告，说范诚打电话向他求援，接着你便布置了在水上体育中心的抓捕，我当时就有些纳闷，为什么你那么想要抓住范诚？其实我们大家的心里都清楚，范诚是被冤枉的。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你抓范诚的心思就如同最初范诚抓住肖刚时的一样，我们都是出于做警察的一种本能。」 第370页 谭开山点点头，嘆了口气：「平心而论，当时我也是很纠结的，一边是法理，一边是人情，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范诚也好，肖刚也罢，他们都是我们知根知底的同事，我应该像你那样，对他们有信心才对。」 「岳池与黄亚洲这条线几乎已经明朗了，拿到他们的犯罪证据也就是迟早的事情，这一点我不怎么担心，包括范诚，相信黄亚洲和卢萍的犯罪证据足以让他洗刷冤屈，我担心的是肖刚，那个枪杀杜洪泽的兇手，那个在幕后操控了这一切的人如果不能伏法的话，肖刚很难证明他的清白。我听邢卫东说就连黄亚洲都不一定知道那个人是谁，只能看卢萍是不是和他有过正面的接触了。」 谭开山皱起了眉头：「这傢伙还真有些手段，先是打掉了杜洪泽与江长河这个利益集团，又让黄亚洲和岳池来取代他们，还顺手陷害了两个警察，他对人的心理把握得还真是没得说的。」 「你觉得会是谁？」莫少平问道。 谭开山摇摇头，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总不能随便怀疑一个人吧？ 不过他还是说道：「估计这个人离我们并不远，至少对我们很熟悉。」 莫少平抿了抿嘴：「这颗钉子要是不拔掉的话我们就永远都不可能有安宁的日子过。就算是我们最后端掉了黄亚洲和岳池，他还会寻找新的代言人。你没发现吗？其实除了掌控大局以外他根本就没有管更多的事情，比如岳池逼迫墨雨晴交出江长河之前的资源，黄亚洲与岳池之间的合作与妥协等等他都没有参与进去。我觉得他更喜欢那种宏观上的控制，然后在一旁看着他们争斗，更多的时间他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存在，这样一来我们想要把他挖出来就难了。」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他做过就一定是有迹可循的，放心吧，一定能够把他给找出来的。」 正说着话，一个年轻警察敲门进来。 「莫局，这是你要的东西。」 「放在这儿吧，谢谢，辛苦了。」莫少平笑着对年轻警察说，年轻警察忙说这是他应该做的，这小警察也有眼力，见两个局长谈话他也没有逗留，放下东西就赶紧离开了。 「这是什么？」 「杜洪泽被枪杀那晚天府华苑的那些监控记录，还是当时凌力他们去弄回来的，我准备再好好看看，看一下之前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遗漏。」 「行，那你慢慢看吧，我先回去了，最近手上的事情还蛮多的，你是不知道，现在就连我都给亲自顶上了。」 莫少平也笑着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小河发生了一起恶性兇杀案，你这个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主动请缨带队进行调查，老谭，你可是年纪一大把了，别那么拼，一些体力活就让年轻人去干。」 「放心，我没事，别看我年纪大了，但要论起体质和身手来我敢说很多年轻人都不如我。」 谭开山说着便就离开了莫少平的办公室，莫少平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还真是不愿意服老，谭开山如此，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他把年轻警察送来的视频资料连上了电脑，开始仔细地看了起来，要想帮助肖刚最后还是得着落在杜洪泽的那起谋杀案上。 肖刚的情况不同于范诚，一直到现在杜洪泽的谋杀案还是一个谜团。 凌力和范诚并没有跟着梅映雪回局里，他们去了一个地方，那是一个再就业的教育培训机构，机构的负责人就是之前和警方打过交道的周凯。 邢卫东传回来的消息，白舒说想要找到黄小岚那就必须得拿下这个周凯。 之前梅映雪和冯子奇就和这个周凯打过交道，不过周凯也是一个很狡猾的人，他们没能够从周凯这儿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凌力在街边停好了车，然后和范诚一起向着一辆白色的途观走去。 范诚认得，那是冯子奇的车子。 两人上了车，冯子奇有些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凌力说道：「你这都盯了几天了，有收穫吗？」 冯子奇正在吃着一盒泡面，他摇摇头：「这个周凯几乎就是家和培训中心两点一线，平日里他几乎也没有什么应酬，他的培训机构我们也调查过，倒是蛮正式的，在市里也小有名气，口碑还不差。」 范诚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那块大招牌。 凌力说道：「这样吧，我们替你顶一会，你先好好眯一觉吧。」 冯子奇也不客气，他确实有些困了，几口把泡面给吃完然后就到了后排，蜷着身子睡了起来。 凌力看着冯子奇，轻轻嘆了口气，他和范诚都很自觉的没有说话，也没有抽菸，生怕影响了冯子奇休息。 做警察就是这样，他们都已经习惯了，但看着自己同事这副样子的时候鼻子里还是有些酸酸的。 大约两个小时后冯子奇醒了，他坐了起来，搓了搓自己的脸：「没什么情况吧？」 凌力摇摇头。 范诚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得和他接触一下，只这么盯很多问题是不可能发现的。我们现在能够看到的也只是他的表象，我们看不到的呢？他在培训中心和在家里都做了些什么，都和些什么人有联繫，打过几个电话等等，现在的通讯这么发达，哪怕他足不出户也一样可以做成许多事的。」 第371页 凌力苦笑：「那有什么办法，我们现在没有理由对他进行全面的技术监控。你说接触，怎么接触？我们是警察，我们只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已经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了，他要真的有问题又怎么可能在我们面前表现出来？」 「有时候不一定要走正规程序的。」范诚淡淡地说。 他这话才出口凌力和冯子奇都瞪大了眼睛，在他们看来这种话应该只有肖刚那样的人才会说的，范诚给他们的印象一直都是古板教条的人，居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范诚见二人这个样子，他笑道：「怎么？我说错了？」 凌力咳了两声：「错倒是没错，只是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着实让我有些不适应。」 冯子奇点点头：「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范大，这种话放在一个多月前你是根本不可能说的。」 范诚愣了愣，他回想着以前的自己还真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一板一眼的，他常常说作为一个普通人，法无禁止即可为，而作为一个警察，则必须做到法无授权不可为。 长期以来，他也是用这一点严格要求自己。 「此一时彼一时，经歷了这么多我才知道，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的，非常之事有时候就得有非常之手腕，这样吧，周凯这个人我来想办法。」 听范诚把这事情给揽了下来凌力有些担心地说道：「老范，你可别乱来哟！」 范诚笑了：「放心吧，我心里有谱，再怎么我也是警察，违法犯罪的事情我是肯定不会去做的，不过对付像他这样的人我还真有些心得呢，你别忘记了，在成为督察室主任之前我可没少在一线和这些人打交道。」 他这话让凌力才放下心来，范诚确实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只是现在他的身份有些特殊，虽然局里已经向上面说明了，但对他的通缉并没有解除，严格意义上来说对外他的身份并不是警察，而是一个被通缉的杀人嫌疑犯，就这一点真要让人抓住把柄做文章的话对他并不是一件好事，而且还很有可能连累了市局和局里的几个主要领导。 范诚猜到了凌力在担心什么，他拍拍凌力的肩膀：「老伙计，最坏的打算就是你们把我给抓起来，像肖刚那样，更何况我会很小心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第210章 新的合作 黄亚洲躺在躺椅上，眯缝着眼睛看着不远处正在游泳的卢萍。 手里夹着一支雪茄，偶尔抽一口，吐出一个烟圈。 卢萍上了岸，走到了黄亚洲旁边的躺椅上靠下，阳光有些慵懒。 「你就不怕警察找到这儿来？」卢萍轻声问道。 黄亚洲轻笑：「怕什么，出门的时候倒是有尾巴，不过让我给甩掉了。」 「亚洲，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很不踏实，我们还是走吧，其实钱我们也是有的，足够我们在国外生活了。」 「这点钱到了国外就只是乞丐，我答应你的，做完这一票我们就走，我们这么拼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够挣更多的钱，过上更好的日子吗？」 卢萍拿起女士烟点上一支：「可是你没看出来吗？现在警方不只是盯上了我们，也盯上了岳池，他们现在只是没能够拿到证据，一旦让他们拿到了证据再想走就晚了。」 黄亚洲有些郁闷，自己折腾了这么久仍旧还是小打小闹，还没有真正干过一票大的，就这么走了他是肯定不会甘心的。 不过卢萍说得也没错，绑架嘟嘟的事情直接让自己和岳池之间的关系暴露在了警方的面前，他真想不明白，那个人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那个人有没有说什么？」黄亚洲问道。 卢萍摇摇头：「没有，这段时间他很安静，没有和我联繫过。」 「我就不明白了，他整那么多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卢萍苦笑：「我觉得他并不是完全为了钱，更像是为了自我满足。」 「自我满足？」 卢萍点了下头：「你没发现吗？他不管是对我们还是对岳池，从来就没有以真面目相示，而且他所做的一切更多像是在对警方进行挑衅，做我们这一行的一般来说都会躲警察躲得远远的，谁没事愿意去招惹警察？可是他却不一样，先是肖刚，接着范诚，再接着是那个刑警队长凌力，下手又准又狠！我觉得他就是在这样的过程中寻找满足感，他的目的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为了求财，他就只是希望能够享受这种与警方搏弈的过程。」 黄亚洲有些明白了，敢情那个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和警察斗，这就是一个疯子。 黄亚洲坐了起来：「早知道这样我就不陪着他一起疯了。」 「可能吗？别忘记了，之前我们之所以答应和他合作就是他手里握住了我们的短处，当时要是我们不答应他的要求那死的人就不是杜洪泽，而是我们。杜洪泽的手段你不是不清楚，别看他表面上笑眯眯的，举起刀来是铁定不会含煳的。不管怎么说，他至少给我们解决掉了杜洪泽这个麻烦。」 「解决了吗？他要是没把这火引到那个肖刚的身上警方也不至于那么大动干戈，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拜了他的所赐！」黄亚洲忿忿然地说道，将手里的雪茄杵在了菸灰缸里。 「说是让我接手杜洪泽的生意，可是货源却掐在了岳池的手里，如果我猜得没错江长河那边出的事儿也是他一手操控的。」 第372页 「这就是他的恐怖之处，你认为他凭什么能够控制住远在滇南的岳池？」 黄亚洲没有说话，这个问题他是想不明白的。 「因为他看透了人心，他早就已经知道岳池眼红江长河他们的生意，岳池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地知道，只要给岳池一个这样的机会，岳池肯定会取而代之。我倒是听说岳池那边他先搞定的是岳池身边最得力的人，而且也是能够私下里替岳池做主的人，再之后他才利用我们来牵制岳池，绑架嘟嘟就是一种牵制。试想，如果没有嘟嘟的事情，那么亚洲你会选择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和岳池合作？」 黄亚洲想了想：「他并不是真心想让我们和岳池好好合作，所以他绑架了嘟嘟，然后把嘟嘟交给我们，让我们来背这个锅，他怕我真和岳池搞到一起去了，那个时候他就牵制不住我们了。」 「没错，所以他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他这样的人就希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黄亚洲越想越是烦恼，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好像是一具提线木偶，而线头在别人的手里，人家让自己怎么动自己就得怎么动。 这种感觉很不好，他黄亚洲是绝对不甘心做人家的傀儡的。 「所以我才希望你早做决定，离开这儿，那个人根本就是疯子，天知道到最后他会不会把我们也给卖了。」 黄亚洲找到了岳池的电话，他没有犹豫，直接就给岳池打了过去。 「岳总，别来无恙啊？」黄亚洲笑着问候道。 岳池没想到这个时候黄亚洲来电话有什么事，不过他还是接听了：「黄总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两个狐狸相互间都对对方存着戒备的心理。 黄亚洲嘆了口气：「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岳总，您大人大量千万不要记在心上。」 岳池哈哈大笑，很是豪爽地说道：「怎么会呢，让那些不愉快的都过去吧，咱们都别再提了。」 「对了岳总，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实际性的合作了？」 岳池心里暗笑，黄亚洲的真实意图已经暴露出来了，他是想找自己拿货呢。 岳池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这个恐怕我们说了不算吧？」 黄亚洲有些着急：「怎么不算了？我们自己公司的事情难道自己还作不了你的主吗？」 岳池道：「黄总，都是自家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们自家是什么情况你我都心知肚明，要是惹上那位不开心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你就没想过吗？」 黄亚洲笑了：「看来岳总也是受制于人啊，不过岳总，你就真甘心一直这样吗？」 岳池反问道：「不然怎样？难不成黄总你有什么高见吗？」 黄亚洲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却把两个人的心里说得都是一惊，渐渐地竟然有些敞亮了，是啊，他们为什么非得要受制于人呢？那人再有本事，再能和警察对着干只要他们合起来把那人给除掉的话，那么以后想怎么做还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吗？ 电话两头的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最后黄亚洲说了一句：「其实我们真的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的。」 岳池也说道：「好啊，我也希望能够和黄总好好谈谈，其实很多事情说明白了反而是一件好事情。这样吧，之前都是我往你们桥城跑，这次我就在春城静候着黄总你的大驾光临。」 「我怕是去不了，你应该知道，如今警察盯我盯得很紧，在市里晃动一下没什么，真要离开桥城那目标就大了，不过我去不了有人能够去得了，到时候岳总和她谈就好了，她可以全权代表我。」 他指的自然是卢萍，他说得没错，现在他可是警方重点关注的目标，卢萍也是，只是卢萍一直藏着，并没有暴露在警方的视线之下，所以这一趟滇南之行最佳的人选自然就是卢萍了。 而且有一点他也没说错，那就是卢萍完全能够代替他做任何的决定。 「行，那么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我在春城等着呢。」 说罢岳池便挂断了电话。 黄亚洲长长地出了口气。 卢萍眯缝着眼睛：「怎么？你想好了？」 黄亚洲点点头：「想好了，不能老是这么窝囊，我还就不信了，他真能把我们怎么着，不过该应付的我们还是要应付的，你去春城的事情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他会猜到你此行的目的，那个傢伙的脑子转得很快，在事成之前我们一定要严格保密。好了，我得离开这儿了，否则的话警察就真会起疑心了。」 卢萍说道：「随便从这儿带个女人离开吧。」 黄亚洲应了一声，这儿也是他搞的一家会所，原本就有几个长得不错的女人，随便带走一个也能够掩人耳目。 「我准备一下，然后今晚就动身。」 黄亚洲没说什么，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他是真打定了主意和岳池好好干上一票就跟卢萍一起远走高飞的，不过他却说道：「见到白舒你会怎么做？」 卢萍说道：「能怎么做？他现在是岳池的人，你该不会是想为了他这么一个小角色而伤了和岳池的和气吧？」 黄亚洲冷笑：「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你放心吧，我对他没有兴趣，否则的话他还在桥城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有关系了，亚洲，不是我说你，小白是一个很不错的帮手，有头脑，做事情也稳重，可是你却因为你的那点猜忌心把他逼到了岳池的身边，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失去这么一号助力是你的损失。而且你这样逼他，说不准哪天他就会反过来给你致命的一击。」 第373页 「可惜涛儿没能够杀了他。」黄亚洲恨恨地说，对于白舒的背叛他还是耿耿于怀的，他一直都认为是白舒和张琳先背叛自己，自己才出手的，他甚至觉得卢萍不应该劝自己放过白舒，如果白舒不死那么很可能会成为自己的一个心头大患。 「行了，你走吧，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不能让白舒恨我们，之前我可是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了张琳的身上，你倒好，一下子就把他给逼走了。」 黄亚洲悻悻地离开了，对于卢萍他还真是不敢违拗，他爱这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为他生了孩子，只是他又觉得自己像是把握不住这个女人，她就像是有一千张脸，连他都不知道哪个时候她的那张脸才是真的。 第211章 再见卢萍 谁都不愿意处处受制于人。 黄亚洲不愿意，岳池也不愿意。 尤其是那个人还是一个隐形人，他们谁都没有见过这个人的真面目。 可是他们还是蛮佩服这个人的，因为他不只是有谋，而且也有勇。 杀杜洪泽就是他的手笔，也正是因为杜洪泽的死给了黄亚洲一个震慑，那个人能够轻易就除掉了杜洪泽，而且还随手嫁祸给了禁毒大队的大队长，这要让他黄亚洲去做他还真就做不来。 而且人家能够除掉杜洪泽那么你黄亚洲若是不听话干掉你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黄亚洲只能认了，任由他在背后对自己的遥控。 当然，黄亚洲的心里是不舒服的，换了谁都不愿意心甘情愿地做这个傀儡。 岳池也不愿意被人这样算计，时刻让人惦记着的感觉并不好，特别是像他这样的一个人。 没有人喜欢时时刻刻地防着背后随时有可能会捅来的刀子。 所以当黄亚洲无意中提到不愿意受人摆布的时候岳池的心里也产生了共鸣，这两个都是人精，话没说透，但是彼此都已经明了了对方的心思。 岳池的双腿搭在办公桌上，平日里他是不会在办公室里摆出这种姿势的，虽然他是道上起家的，可是现在怎么说他也是堂堂大公司的老总了，在春城可算是有头有脸的人，来往的不是巨商大贾就是一些官员，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现在也算得上是春城上流社会的一号人物。 上流社会就得有上流社会的样子，衣冠楚楚绅士风度。 不过此刻他却把上流社会的那一套扔到了一边，因为坐在他面前的是他最信任的人，骆驼。 办公室的门紧紧地关着。 他习惯性地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雪茄，骆驼便递了过来还帮他给点上。 「黄亚洲的意思与我不谋而合，我们不能再继续这么被动下去，得主动出击。」岳池喷出一个浑圆的烟圈说道。 他喜欢抽雪茄，雪茄中不入喉的，只是在嘴里打一圈便吐出去，他觉得这样既过了菸瘾又不至于会伤到身体，烟不入肺自然就不会担心了。 骆驼轻声说道：「黄亚洲这个人可信吗？」 岳池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骆驼摇摇头：「我觉得不可信。」 岳池笑了：「至少我相信他不愿意被那个人一直牵着鼻子走是真的，这次的合作很重要，但你的提醒也不是没有必要，合作归合作，但对于他这个人我们不得不防。我想好了，他的人来了就让小白出面去招唿，小白是从他那儿出来的，对他是最了解不过了。」 「我认为有些欠妥。」骆驼道。 「哦？你是信不过小白？」 骆驼说道：「能够代表黄亚洲来和您谈合作，同时还有决策权的这个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个桥城警方找了很久却一直都没有找到的卢萍了，小白的事情不知道老闆知道多少？至少我知道他一直都暗恋这个卢萍，之前小白差点没被黄亚洲给弄死也是这个卢萍替他求情的，我觉得他和卢萍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万一卢萍让他做一些有损于我们利益的事情，我觉得他也很可能会把持不住。」 岳池点点头：「他们之间的这点事情我知道，但这也正是我要让小白去的原因，这个卢萍就是块试金石，假如小白能够过了这道美人关的话，那么他就能够让我放心地用了，骆驼啊，我知道你是怕小白的出现会让我对你的态度有所改变，但你想多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功劳不少，苦劳就更多了，我岳池是一个念旧的人，但凡是为我岳池付出过，牺牲过的人我都记得。你是这样，双凤也是这样，如果他小白能够一心为我做事的话我待他也会如你们一样，大家都是兄弟，可千万不能窝里斗，斗到最后得益的只会是我们的敌人，知道吗？」 骆驼低下头，应了一声。 「那个女人应该是今天一早的飞机过来，算算时间十一点半就能落地了，现在十点四十，到机场也等不了几分钟的，去，把小白给我叫来。」 骆驼忙把白舒叫了过来。 此时岳池已经坐正了身子，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 「小白啊，这两天和墨雨晴的对接还算顺利吧？」 白舒回答道：「还行，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只不过她那边说了，要先看到我们的诚意。」 岳池嘆了口气：「这女人不是省油的灯，也罢，该做的咱们都做到，特别是钱上面该给的就给，别捨不得，我想她在得到她想得到的之后一定会放手的，到时候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第374页 白舒没有说话，岳池这么说并不需要他的评价。 岳池望向小白：「有个事儿需要你去做，一会你去机场接一个人，这个人和你可是老相识了。」 白舒看着岳池，他心里却有些犯嘀咕，接谁？黄亚洲吗？ 要让他面对黄亚洲他还真是有些心虚。 岳池接着又说道：「这个女人以前你可是心心念念的，如今再见面不知道你会有什么想法。」岳池说着就笑了，他的笑带了几分暧昧。 白舒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卢萍？她怎么来了？」 岳池说道：「她是替黄亚洲来与我们谈合作的，我们都不想受制于人，所以想坐下来谈谈，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把那个一直悬在我们头上的剑给摘掉。」 岳池说得虽然隐晦但白舒这样聪明的人又怎么会听不明白，他抿了抿嘴，他们这是想对那个神秘人出手啊，可是连对方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他们能怎么办？ 不过这些似乎也不需要他来考虑，他现在的任务就是与卢萍接洽。 想着能够见到卢萍，白舒的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和卢萍见面之后该说什么呢？ 他来不及细想，因为岳池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让他开车去机场。 车钥匙是骆驼给他的，骆驼将钥匙交给他的时候还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他能够感觉出骆驼传递的善意，他沖骆驼笑了笑。 车是一辆x5，这是骆驼经常开的那一辆。 白舒不太喜欢越野车，他觉得还是轿车的舒适性要更好一些。 春城机场，从黔州省林城龙洞堡机场飞过来的航班旅客已经出港了。 白舒一眼就看到了卢萍，卢萍穿着一条鹅黄色的裙子，低胸，映入眼帘的是那一道风景。 卢萍正冲着白舒笑，白舒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儿。 「好看么？」卢萍戏嚯道，白舒这才回过神来，神情有些尴尬。 卢萍轻轻用手指点了一下白舒的头：「你呀，还是和从前一样。」 白舒闻到了那熟悉的香水味，淡淡的，却沁人心脾。 白舒在心里暗暗嘆了口气，他恨自己怎么一见到这个女人就会这般的把持不住呢？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拿自己当一回事，而且这个女人是那么的心狠手辣，张琳就是死在她的手上。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对得起那个以性命相维护的张琳吗？ 白舒笑笑，接过了卢萍手上的行李箱：「萍姐，我真没想到你会来。」 卢萍幽幽地嘆了口气：「没办法，谁叫你姐就是一个劳碌奔波的命呢。」 「你居然敢坐飞机过来，就不怕警察么？他们可一直都在找你呢。」 卢萍笑了：「那又怎么样，他们找我只是想让我配合他们的调查，我又不是犯罪嫌疑人，我还是有人身自由的。」 白舒点点头，卢萍说得没有错，警察只是在寻她，而她也只是范诚案中的一个关系人，因为她是张严的女朋友。 上了车，卢萍问道：「跟着岳池还习惯吧？」 白舒应了一声，没有多说。 卢萍又是一声嘆息：「可惜了，你是个人才，但亚洲却不懂得珍惜，小白，我为亚洲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情表示道歉，你也知道他就是那么一个人，心窄容不下事也容不下人，我一直都很看好你，我知道你是个能干的人，但是……」 「姐，你别说了。」白舒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卢萍说道：「你能够跟着岳池也好，至少岳池在某些方面要比亚洲强，他对手下人还是蛮好的。不过既然跟了他就好好替他做事，别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能够混到他这份上的人眼睛里都揉不下沙子。」 她的话让白舒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卢萍看着显得有些侷促的白舒笑了：「行了，别苦着张脸，咱们能够再见面也不容易，闲下来带姐好好逛逛春城吧，姐还没有好好在春城玩过呢。」 白舒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卢萍的电话响了。 是黄亚洲打来的，她看了白舒一眼，然后接听电话。 「我已经到了，是小白来接的我，嗯，你放心吧，这事儿我的心里有分寸。」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白舒不知道她说的分寸指的是什么事儿，是她与自己相处还是她即将要和岳池的谈判？ 白舒自然不好多问，反正他现在跟着岳池，岳池才是他的老闆。 至于说卢萍，那只是曾经的一个遥远的梦罢了。 现在他对卢萍已经没有太多的幻想，就算是卢萍真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他也会想想后果。 想到这儿他深吸了口气：「姐，岳总在九重天订了一桌为你接风呢。」 「你们岳总真是太客气了。」卢萍说。 第212章 该拒绝么 小诗快步走进了梅映雪的办公室。 「梅队，有消息了。」 梅映雪抬起头望向小诗：「什么事这么一惊一乍的。」 小诗说道：「之前不是让机场和车站留意卢萍的动向吗？机场那边传来消息说卢萍今天一大早就飞往了春城。」 梅映雪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四个小时前，估计现在她已经到春城了。机场那边说我们只是让他们留意这个人的行踪，并没有让他们把人扣下，所以他们便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事后告诉我们一声。」 第375页 梅映雪坐了下来，是的，卢萍并不是犯罪嫌疑人，自然不能让机场方面随便扣人，不过让她想不明白的是卢萍到春城去做什么？卢萍是黄亚洲的人，那么她去春城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代替黄亚洲去与岳池谈什么大事情，黄亚洲与岳池之间的关系警方已经掌握了一些，这两个人之间很可能达成合作。 阎局已经说了，一旦这条毒品线启动的话一定要逮个正着，让他们全都倒在这条线上。 「卫东，是我。」梅映雪给远在春城的邢卫东打电话，卢萍的事情看来也只能让邢卫东他们却跟进了。 邢卫东听出是梅映雪的声音，忙问道：「梅队，有什么指示？」他的话语中带着戏嚯，梅映雪说道：「这儿有个情况，你留意一下。」接着她便把卢萍去了春城的事情和邢卫东说了，她希望邢卫东能够找到卢萍，盯住她。 邢卫东应了下来，他告诉梅映雪一旦卢萍去了春城肯定会和白舒联繫的，他会抓住白舒这边，梅映雪让他从白舒那儿尽可能打听到卢萍去春城的真实意图。 挂了电话，梅映雪眯缝着眼睛，卢萍这算是从幕后跳到台前来了，她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乘坐飞机去往春城说明她的心里很明白警方不可能把她怎么样，她一直和警方捉迷藏只是不想过早与警方接触，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对于之前的两个案子，肖刚案和范诚案与她有关的部分她肯定早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说辞。 现在她对邢卫东充满了期待，她希望邢卫东能够从白舒的那儿获得更多的消息。 邢卫东能够争取得到白舒吗？白舒可是关键性的人物，之前他对黄亚洲的事情知道得很多，而现在呢，他对岳池的事情应该也已经知道不少。 「东哥，梅队有什么指示？」 肖白听到梅映雪和邢卫东通电话，见邢卫东挂了电话他问道。 邢卫东说道：「黄亚洲的那个相好的到春城来了。」 肖白也一直参与了办案，他当然知道黄亚洲的相好指的是谁，就是那个警方一直寻找的女人，只是她到春城来做什么，难道黄亚洲真和岳池走到了一起，他们要干一票大的了？ 想到这儿肖白也隐隐有些兴奋，现在只要岳池和黄亚洲真敢走货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邢卫东摇摇头，他也不清楚卢萍来春城的目的，他犹豫着要不要和白舒联繫，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有给白舒发信息，如果现在白舒正和卢萍在一起的话自己与白舒的联络很可能会害了白舒。 「等等看吧。」 中等这顿饭是岳池做东，因为卢萍是女人所以他们并没有喝多少酒。 参加饭局的除了岳池和卢萍，还有骆驼、双凤和小白作陪，这是岳池表现出来的对卢萍的重视，要知道这几个人都是岳池的得力干将。 「今天你也辛苦了，明天一早我们再谈，我先让小白送你回酒店休息，如果你想到处逛逛也行，我可以让双凤带你。」 「不用，小白陪着我就好了。」卢萍的脸上带着笑容。 白舒却是心里「咯噔」一下，卢萍这么说岳池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他偷偷看了岳池一眼，岳池也满脸的笑容：「也好，早就听小白说以前你待他很好，有他陪着你我也放心。」 岳池带着双凤和骆驼离开了，白舒送卢萍回酒店。 进了屋，白舒就准备告辞离开，卢萍拉住了他：「急什么？那么不愿意和我呆在一块啊？」 白舒又闻到了那迷人的香水味道，心里一阵阵荡漾。 白舒没有说话，卢萍把他按在了椅子上：「坐下，陪姐聊聊，姐不困，聊一会天然后带我去看看大观楼。」 白舒深吸了口气，这么近的距离，他的目光又正好卢萍的胸口，不由得感觉到有些燥热。 终于卢萍松开了手，坐到了床边，踢掉了高跟鞋，很惬意地靠在床头：「小白，对那个人你知道多少？」 白舒抿了抿嘴：「知道得不多，不过他在桥城市局里应该很有背景，局子里的事情好像根本就瞒不过他。」 卢萍点点头，这一点她自然也知道，她又说道：「之前你好像和他见过一面吧？」 白舒抠了抠自己的头：「算是见过一面吧，但我们隔了一道布帘子，我只看到了他的一个影子。不过他的声音我还记得，只是好像除了那一次我就再没有听过这个声音。如果我听到的话我一定能够认出他来。」 卢萍有些失望。 白舒问道：「你不是也见过他一次吗？」 卢萍苦笑：「他戴着面具，一张猪八戒的面具。我只能隐约记得他的个头。一米八上下吧，身材也算魁梧，对了，他说话的时候有个习惯。」 「哦？」 卢萍说道：「他说话的时候总会时不时地耸下肩膀，与平素我们耸肩不一样，我们耸肩膀一般是为了表达某种情绪，而他应该是下意识的。」 白舒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还真如卢萍所说，没错，他是有耸肩的习惯。 可是除了这些他们对于这个人就再无所知了。 「你说如果我们要对付这么一个人该从什么地方入手？」 白舒听她这么问，想了一会才说道：「他的手底下并没有什么人。」 「哦？」卢萍有些不明白白舒为什么会这么说，白舒说道：「如果他自己的手下有人的话根本就用不着玩这些把戏，更用不着找我们合作了，你想想，这种生意能够独享的话谁会找人合作？在桥城他选择了黄总，而春城这边他瞄准了岳池。据我所了解的情况一开始他并没有直接和岳池合作，估计是他也分析过岳池这个人，不好驾驭也无法掌控，所以他选择的是骆驼，骆驼是个有野心的人，做事也果决，只是他低估了一点，那就是岳池的心思很缜密，骆驼的事情还是让岳池发现了，岳池驭下很有手腕，硬是把骆驼给训得服服帖帖，没有办法他只得往岳池的身上打主意，先是扳倒了江长河让岳池看到他的能力，接着又绑架了嘟嘟，挑起黄总与岳池之间的矛盾，最终的目的就是要逼岳池就范。」 第376页 听白舒说这么多卢萍的心里也很是震惊，能够做这么多的事情那他花了多少的心思。 白舒突然又冒出一句：「萍姐，你说他会不会算到黄总会与岳池联手来对付自己呢？」 白舒的话让卢萍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要是那个人真算到了这一点，那么他肯定会有所行动，以此来警示黄、岳二人，那么最方便他出手的就是黄亚洲了，毕竟岳池在春城，有时候他也会有些鞭长莫及的感觉。 真要是这样的话黄亚洲的处境就有些危险了。 白舒没有说话，掏出烟来点上一支。 卢萍当着白舒的面就给黄亚洲打了过去。 「亚洲，说话方便吗？」 「方便，怎么，见着岳池了吧？」 「嗯，见到了，中午和他一起吃了顿饭，具体的事情明天一大早再谈。」 黄亚洲笑道：「希望你们能够商量出解决的办法。」 「亚洲，我给你打电话是想提醒你小心一点。」 「我？出什么事了？」 卢萍说道：「我现在和小白在一起，他说说不定我们和岳池想要联手对付那个人的事儿早已经在那个人的算计之中，我想想很有道理，那个人精于算计，而且对人的心理把握得也十分的准确，所以我就想如果他真的算到了的话那肯定会杀鸡儆猴……」 黄亚洲打断了她的话：「你担心我就是那只鸡？」 卢萍没有否认：「没错，你很可能就是那只鸡，因为你离他最近，你可别大意，杜洪泽当时是多么的厉害，可是最后还不是栽在了他的手里？」 黄亚洲沉默了，卢萍说得没错，自己虽然有本事但比起杜洪泽来他却又要逊色了不少，那个人很轻松就干掉了杜洪泽，那么想要对付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黄亚洲咳了两声：「我明白了，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说罢两人便挂了电话，黄亚洲在电话里也没有提及白舒，对于白舒这个人他还真不想提，特别是想到卢萍竟然和白舒在一起他的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做出点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来！ 白舒见卢萍挂了电话才说道：「姐，你睡一觉吧，等醒了我带你去大观楼，这儿离大观楼不远。」 「我睡觉那你呢？你干嘛去？」卢萍问道。 白舒说他就在外面走走，卢萍笑道：「要不你也上来休息一下吧，不过你可得老实一点哟，别吃姐的豆腐。」 她的话让白舒的心里颤抖了一下，她这是在诱惑自己吗？那自己是该接受呢还是该拒绝？ 第213章 另一路人马 白舒并没有真的呆在卢萍的房间，他去了酒店旁边的一个小咖啡吧，他仓皇离开让卢萍传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这笑声让白舒的心里有些郁闷，自己这是怕什么？这不正是自己早就梦寐以求的吗？真要躺在了一起难道真的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吗？那样的话他白舒不就是禽兽不如了。 喝着咖啡白舒一声嘆息。 他感觉自己变了，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白舒了，如果换在重新这样和自己心仪的女人同处一室甚至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机会他是不会错过的，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这么做很龌龊，至少对不起死在卢萍设计之下的张琳。 没错，对张琳他存着很深的负疚感，张琳已经快成了他心里的一个十字架，沉沉地将他压着。 他苦笑了一下，抿了一口咖啡，这家店的咖啡味道不怎么样，怪不得客人那么少。 他掏出手机来看到了一条信息：喝咖啡呢？ 他愣了一下，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 信息是邢卫东发来的，只是邢卫东在他电话里的名字却改成了佳诚外卖。 他回信息：你跟踪我？ 邢卫东那边很快又回了一条过来：是的。 原本白舒是有些愤怒的，被人盯着的感觉并不好。 可是看到邢卫东发来的那句「是的」以后他又有些想笑，自己是贼，人家是兵，兵和贼或许就应该是这样的一个关系。只是这个邢警官也太耿直了些吧，难道就不能婉转一点，说句谎话骗骗自己吗？ 他没有再回信息，以表达自己对邢卫东的不满。 不过邢卫东却又发了一条过来：卢萍来做什么？ 看到这条信息白舒皱起了眉头，自己和你很熟吗？还真就把自己当成他们的卧底了。 白舒想了想回答道：「不知道。」 他把信息全都删掉了，端着咖啡杯，看着窗外人来往。 邢卫东没有再发信息过来，一直到白舒离开的时候邢卫东都保持着沉默，这反倒让白舒有些不习惯了，在他看来自己这么回答要么邢卫东会再发信息来追问，要么他可能会直接现身，可是他却没有一点的动静。 不过白舒很快就想明白了，邢卫东不可能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因为盯着自己的不只是邢卫东，应该也会有其他人，骆驼的人又或者是岳池的人。 岳池对自己并没有十分的信任，他一直都提防着自己，毕竟自己并不是岳池的原班底，一个外来的人想要融入一个老团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要取得信任那就得做出值得他相信的事情，卢萍的事儿估计多半也是岳池对自己的考验。 白舒感觉得出来，卢萍对自己比以前又要亲近了许多，她甚至还在言语之间挑逗自己，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卢萍或许对自己并不死心，她还想帮着黄亚洲争取自己，让自己回到黄亚洲身边又或者是真正成为黄亚洲安插在岳池身边的一枚棋子。 第377页 想到这儿白舒倒吸了一口凉气，还好自己刚才没有色迷心窍，不然的话好容易才出了狼窝却还得帮着带狼崽子。 走到酒店的门口卢萍已经等在那儿了，她换了一身打扮，看上去更加青春靓丽，她上前挽住了白舒的胳膊：「去哪了？」 白舒咳了一声，他有些不习惯，尤其是在卢萍的胸不经意蹭着他胳膊的时候他有些心跳加速。 「旁边的咖啡吧坐了一会。」 卢萍笑道：「这种地方的咖啡有什么好喝的，说不准还是速溶的，等你回桥城姐让你喝现磨的。」 白舒没有说话，拦了一辆计程车，上车前他打量了一下四周，他看到了一辆车就在不远处停着，而开车的人是二凤，他心里暗暗冷笑，果然自己没有猜错，岳池的人也在盯着自己。 肖白看着白舒他们的计程车离开他问道：「东哥，还要跟着吗？」 邢卫东摇摇头：「不用了，除了我们还有两拨人在跟着他们，我们就不去凑这热闹了。」 肖白说道：「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邢卫东说道：「不会，你看到那宝来车上的女人了吗？她就是岳池手底下双凤之一的二凤，是个厉害的角色，她既是盯梢同样也是保护，你觉得在这个时候卢萍在春城出点什么事岳池能够脱得了干系吗？」 肖白点了下头，他明白了邢卫东的意思：「那另一拨人又是什么人呢？」 邢卫东眯缝着眼睛：「不清楚。」 肖白说道：「那要不要跟上他们去看看？」 邢卫东想了想：「也好，弄清楚这帮傢伙的来路。」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这一拨人邢卫东也很有好奇。 桥城，范诚的住处。 梅映雪坐在沙发上接过范诚递过来的温开水喝了一大口：「卢萍去了春城。」 范诚听了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抽着烟。 梅映雪问道：「她一直都在躲着我们，这一次她却这么高调地飞往了春城，说明她要办的这件事情很急，又或者她知道我们不可能真追到春城去，毕竟她并不是犯罪嫌疑人。我现在最好奇的就是她到春城去做什么，我预感应该是大事情。」 范诚将菸头在菸灰缸里摁灭，然后说道：「卫东不是在春城吗？卢萍去春城少不得会和白舒见面的，让他问问清楚就行了。」 「你就那么肯定白舒会帮我们？」 梅映雪有些不明白了，范诚听到卢萍的事情怎么就不着急呢？那可关系到张严的案子，张严的案子能够水落石出的话那么范诚的冤屈也就洗清了。 范诚淡淡地说道：「白舒已经不只一次向邢卫东透露重要信息了，你就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在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梅映雪说，她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白舒曾经问过邢卫东，是不是他和警方合作就能够免予对他的罪行的起诉，当然，答案却是警方只能在他将功赎罪的基础上为他说情，至于怎么判决那是法院的事情。 范诚摇摇头：「你错了，他这么做不仅仅只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还有一点，那就是他的心理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这个变化是因张琳而起，张琳的死让他看清楚了一些人和一些事，他已经开始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产生了怀疑。这样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们希望能够有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那样他们绝对不会再选择同样的一条路，与其说他是想留后路倒不如说他的心里有一种希望能够重新做人的愿望。」 梅映雪还真是没想到这么多，不过现在听范诚一说好像还真像是这么一回事。 只是她不明白，就算是白舒后悔了，可是他真的能够重来一次吗？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卫东也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有自信想要去争取白舒，我认为白舒是可以争取的，但有一条，我们不能给他任何的承诺，我们唯一能够救赎他的就只能是他的那颗心。」 梅映雪听明白了，白舒犯的罪行该怎么审判那是法律的事情，但他们能够让白舒多一个选择，那就是和警方合作，这种合作对于警方而言或许只是能够使案子早日告破，可对于白舒而言意义就不一样了，白舒在这个过程中是一个自我的心灵救赎，能够为死去的张琳做点什么，能够让自己的罪孽减少一些，这对白舒来说他的心里会好受许多。 「我明白了，我这就和卫东联繫。」 范诚叫住了正准备打电话的梅映雪：「卫东应该有分寸的，相反这个时候他和白舒之间的联繫不能太频繁，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岳池应该对白舒盯得很紧，毕竟一个新人想要取得找岳池的信任很难，另外，如果卢萍也过去了，那么此刻不只是岳池，就连黄亚洲也会派人盯着他们，如果卢萍是去替黄亚洲办事的，那么她身边肯定有人保护，如果卢萍是私自过去的，以黄亚洲对卢萍的重视你觉得他会没点反应吗？按我看，现在卫东他们就不要去淌这趟浑水了，以免打草惊蛇，那样无论是对他们自己还是对白舒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想知道什么到时候直接问白舒，我相信白舒最后还是会告诉他的。」 梅映雪看着范诚，她没想到范诚会把一件看似简单的事情这般的复杂化，如果不是因为她对范诚的了解她还真会 为范诚是在故弄玄虚。 「那你觉得卢萍此去春城的目的何在？」梅映雪问道。 第378页 范诚又点上了一支烟，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有想过。 他说道：「肯定是黄、岳之间准备进行某方面的合作，杜洪泽和江长河出事以后桥城表面上看着消停了许多，但暗流汹涌，黄亚洲没少和杜洪泽手底下的一些人联络，之前老谭想收网，将杜的那些手下但凡是犯过事的都抓起来，可是老莫却让他先把这事儿放放，老莫在玩放长线钓大鱼，我听说还真有鱼儿上钩的，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老莫现在就在等黄、岳的一次合作，最好他们是玩一票大的，这样只要抓实了，把黄、岳两人给拿下，那么我们才算是真正彻底地掐断了这条毒品线！老实说，老莫的布局倒是蛮大气的。」 梅映雪说道：「可是就算真把他二人拿下了可是幕后那个人呢，那个白舒口中的神秘人呢？」 第214章 叔可忍侄不能忍 黄涛没有想到这么快他又被派到了春城来。 他还是带着那个小弟，经歷了之前的那一次他对这个小弟是很信任也很欣赏的，处变不惊，就算在最危险的时候也没想过开小差离开自己。 他记得临走的时候叔叔一再交代，这一趟春城之行要绝对保密，不能让岳池的人知道，更不能让卢萍知道。 他虽然有些纳闷，但有一点他做得很好，不管心里有多少的疑惑他都不会多问半句。 在他看来频频的话就是圣旨。 黄亚洲对这个侄儿子也不薄，之前的任务虽然失败了可是他还是给了他们一大笔钱，那笔钱足够两个人潇洒大半年的，而这一次来春城黄亚洲又给了他们三十万，吃的，住的，租车的钱，还说了不够的话尽管开口，只是他们必须得把事情给办好，暗中跟着卢萍，保护好她。 黄涛是个直人，他只问了一句，那就是这次来春城还要不要杀了白舒。 这个问题让黄亚洲好生的为难，从他的内心来说他是不希望白舒活着的，可是现在这个情形他还真不能对白舒怎么样，首先卢萍那一关就过不了，后面还有岳池呢？ 最后黄亚洲摇摇头，他决定还是先放过白舒一马，要收拾白舒的机会应该还有很多，但绝对不是现在。 白舒的心里其实一直都很清楚，黄亚洲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那么按照黄亚洲的性格那是坚决不会让自己好过的。他起初有些不明白黄亚洲为什么不放过自己，但今天和卢萍在一起的时候他终于想通了，黄亚洲真正恨自己的不是自己所谓的背叛，黄亚洲是见不惯卢萍对自己的好。 「萍姐，上次黄总派人来杀我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两人此刻已经进了公园，卢萍还是挽着他的胳膊，听到他这么问卢萍的身子微微一颤。 白舒停下了脚步看着她。 卢萍幽幽地嘆了口气：「他做事情确实容易冲动，不过幸好你并没有在岳池的面前说破，不然的话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尴尬了。」 白舒冷笑：「你以为不说他就不会知道了吗？岳池可是个聪明人。」 「知道是一回事，说破又是另外一回事，总之这件事情上我们欠你一个人情。」 白舒嘆了口气：「人情我可不敢要，只要以后老闆不要一心盼着我死就好了。」 卢萍说道：「放心吧，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 可是此刻他们仿佛都无心美景。 在河岸边坐下，白舒说道：「萍姐，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走这条路，这是一条不归路。」 卢萍一愣，她没想到白舒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白舒看着她，眼里有几分真诚：「萍姐，老实说，现在的情况很不妙，你也知道，警方已经盯上了我们，我感觉被警察抓住也只是迟早的事情。你还是尽快走吧，不要再管这些事情了。」 卢萍眯缝着眼睛：「你也这么认为？」 卢萍的心里一直都不踏实，正如白舒说的，一旦让警方给盯上，出事只是迟早的事儿。 警方之所以没有动就是在等待机会，在搜集相关的证据。 白舒说道：「在那个神秘人没有找上我们之前，那时候我们只是跟着杜洪泽小打小闹，就算是有事也摊不上什么大事，可他偏偏用这样的手段把老闆推到了前台，处于风口浪尖，岳池也是一样，岳池原本也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可是却也被算计了进来，最主要的一点，那个人并不是盼望着我们的好，相反的，他表面上在帮我们，实际上他却更像是在为我们掘墓。」 白舒说得不无道理，卢萍静静地听着，仔细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可是黄亚洲与岳池不一样，没错，岳池确实是被逼的，可是黄亚洲却是一直都有野心，早在杜洪泽时候他就想要取代杜洪泽，想到这儿她不禁又看向了身边的白舒，这小子又何尝没有想过要取代黄亚洲呢？而且张琳能够想到用自己来逼黄亚洲就范肯定也是这小子的主意，毕竟自己与黄亚洲之间的关系除了白舒以外就没有人这么知根知底了。 说实话，她真的很欣赏白舒的。 敢想敢做，只是这小子太痴情了，如果白舒不是喜欢自己，那么那天他真要对自己动手的话说不定自己的命运就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上了。 只有卢萍自己才清楚，当时那屋子里就只有她和白舒，杀手并没有赶到，那个时间差如果被白舒给抓住了机会的话一切都改写了。 第379页 「小白，那天你到东山来找我是不是就想要绑架我？」 白舒点点头，他并没有否认。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如果那天你真出手的话那么你们就赢了你会后悔吗？」卢萍的声音很好听，可是这话听在白舒的耳朵里却很不是滋味。 他抿了抿嘴：「事情已经过去了。」 卢萍「唉」的一声：「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是什么你知道吗？你太重情，就比如你给江文波钱的那件事儿，你是出于好心，对他家里的遭遇表示同情，可是那一万块钱却也为你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有时候你的果决不如张琳，她做事情拖泥带水。如果那天第一时间来找我的人是她的话或许现在我和亚洲都已经不在了。其实你和亚洲很相像，你们都是有野心的男人，只是他不如你聪明，而你呢，则不如他心狠，一个能够成就大事的人绝对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优柔寡断的人。」 若是放在从前白舒或许会听进去她的金玉良言，可是如今白舒的心境变了。 如果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错的，那么不管走得多远，过程有多么的完美结果都不会正确。 白舒笑笑：「老闆早就想要取代杜总的，那个人不过是帮了他一把，如果老闆对杜总忠心也不会让你去张严的身边替他做事了。所以说老闆不冤枉，可是姐，你想过吗？我们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坐牢都是轻的，弄不好就得死。我最近常常在想，这到底值得吗？要那么多钱来做什么，每天也不过就是一日三餐然后有一个安睡的地方罢了，可是现在玩是命都快没了，可我们却还得挣扎，有意思吗？」 卢萍发现自己真的有些不认得白舒了，还是以前的那个小白吗？ 「那你呢，有什么打算？」 「老实说，之前我是打算离开了老闆之后就跑到国外去的，手里那些钱虽然紧巴巴了一些，可是在外面我可以重新再来，哪怕我选择一个苦力活或许都能够睡得比现在更加的踏实。可是你们都没给我这样的机会，老闆没给，岳池也没给，我不知道像岳池那样的聪明人为什么会中这样的圈套儿。」 「利益，在利益面前谁都无法保持清醒的头脑，亚洲是这样，岳池也是这样。不瞒你说，我劝过亚洲赶紧收手离开，可是他却指望着做一票大的再走，他自信能够在警察抓住我们之前安全离开。」 白舒冷笑，还真当警方是吃素的？ 他说道：「如果现在能够有机会走我是肯定会走的。」 卢萍说道：「那假如我给你创造这样的机会呢？」 白舒摇摇头：「你创造不了，其实从我到春城的第一天我就被他们给牢牢地看着，包括现在，岳池并不放心我，而且他也不可能让我走，他冒着得罪老闆的风险带我到了春城就是想让我给他做事，怎么会轻易让我跑掉呢？我想我这一点心思说不定人家早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的了。」 卢萍看向不远处，嘴角露出冷笑：「他竟然又把这傻子给派来了。」 白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不远处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不正是黄涛么？ 只是黄涛和那小弟正装模作样的欣赏风景，他们认为自己并没有被卢萍和白舒发现，这种掩耳盗铃也只有他们能够做得出来。 「涛哥，他们是不是发现我们了？」小弟有些不安地问道。 黄涛扫了那边一眼，然后说道：「不可能，我们只要不故意看那边的话他们就不可能发现我们的，这样，我们再和他们拉开一些距离吧。」 「你看他们挨那么近，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小弟是看到卢萍紧挨着白舒的，心里暗暗嫉妒，这小子还真有福气。 黄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整天瞎想什么呢，做正事呢，我警告你别因为你好色坏了我们的事儿，上一次我们回去可是没脸没皮的，这一次再不能完成我叔给我们的任务那我们就别回去了。」 「啊？那我们留在春城？」 「留你个头，死在春城还差不多。」黄涛一肚子的火，卢萍可是他的婶子，居然和那姓白的那么暧昧，叔可忍，可他这个侄子可不能忍。这要在平时他早已经冲上去教训那姓白的了，可是现在他却只能忍，他咬着嘴唇，姓白的，你要敢对我婶干点啥我一定把你给阉了！ 他这目光或许让白舒感觉到了寒意，白舒说道：「姐，看来老闆对你也不信任呢，不过他肯定会说这是他派来保护你的，就这二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第215章 可疑的情侣 卢萍的心里也隐隐有些不悦，正如白舒所说黄亚洲对自己多少也有些疑心，不然他不会派人过来盯着自己，如果说是保护那没有理由不让自己知道才是。 只是当着白舒她不好多说黄亚洲的不是，她和黄亚洲的关系也不是白舒两句话就能够挑拨得了的。 她很清楚白舒的心里是怎么想的，白舒应该恨极了黄亚洲，当上一回黄亚洲派出人来杀他的时候可以说他们之间的那点情谊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她原本自信在白舒这儿她应该是能够说上话的，白舒对她的心思她太了解了，而且她觉得她在关键的时候帮过白舒一把，要不是她白舒的命运也和张琳一般无二。 可是这一次她见到白舒发现他变了，具体哪一点变了她说不清楚，但是白舒不像以前那么听自己的话了，他现在比以前更有想法。 第380页 「刚才你说你想离开这儿，其实有机会的。只要你想走就一定能够想到办法，如果你真下了决心我可以帮你。」卢萍又把话题给扯了回来，白舒摇摇头，他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他的目光在四下里看，他在想邢卫东是不是也就在这附近呢？ 邢卫东确实就在这附近，不过他盯上的是那个开车跟踪白舒的女人。 这个女人并不是二凤，岳池手下双凤的照片他早就已经记熟了，而且他还发现了二凤也在跟着白舒，同时眼尖的肖白还发现了黄涛。 「咦，这小子怎么又来了？该不会是还想对白舒下手吧？」 肖白有些替白舒担心了，这么多人都在盯着他，他在岳池的这儿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儿去。 邢卫东更感兴趣的是那个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大学生的女孩，她又是何方的神圣，看着她明显与其他几路人都格格不入。 那女孩坐在一间冰室旁，目光像是望向滇池，但白舒和卢萍却也在她的视线之中。 她正打着电话：「姐，没错，白舒确实是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这女的很漂亮，也很有气质，不过比起姐你来还是要差些。」小丽看别的女人时总喜欢拿她们和墨雨晴相比，在她的心里墨雨晴是最漂亮的，没有之一。 电话那边的墨雨晴说道：「回来吧，不用再跟着了。」 小丽有些不解，墨雨晴解释道：「估计不只是你一个人在盯着他们，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所以你最好先撤回来，这是为你好。」 对于墨雨晴的命令小丽一般是不会违抗的，她应了一起，站了起来就往外走。 墨雨晴的家里，夏碧君与她分别坐在一张沙发上，她坐的长沙发，整个人斜倚在上面。 「你不是说桥城警方在盯着白舒的吗？为什么还要小丽去？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墨雨晴有些弄不明白。 夏碧君说道：「我只是想要证实自己的一个猜测而已，我的目标并不是白舒和那个女人。」 夏碧君在平板上划拉着小丽拍过来的那些照片，那些照片大多都是当时旁边的一些游客的照片，夏碧君看得很仔细。 「你到底在找什么？」墨雨晴皱着眉头轻声问道。 夏碧君在一张照片上停了下来：「果然和我猜测得一模一样，你看看这个。」 墨雨晴把平板接了过去，她看到一张照片上有一对情侣正在低语，不过他们的目光却同时看向一个方向。 夏碧君让她把平板再往前划三张，那张照片应该是白舒他们进大门的时候拍的，那张照片中那对情侣就走在白舒他们的后面，相距不到两米的距离，而他们的目光应该是落在白舒和卢萍身上的。 墨雨晴有些明白了，夏碧君是想从盯梢白、卢二人的这些人中找到什么线索。 「他们是什么人？」 夏碧君摇摇头：「我和邢卫东通过电话，他说目前他发现黄亚洲的人和岳池的人都在盯着白、卢二人，他还发现了小丽，可是他却没有发现这对男女。小丽是我们的人，这个自然就不用说了，黄亚洲和岳池的人我们也能够理解他们为什么会盯着白舒和卢萍，可是这对男女又是什么来路？白舒才到春城没多久，在春城他应该不会怎么受到外界的关注，这两个人也不像是警方的人，而且从他们的作派来看也不像是出来混的，我想最好是让邢卫东他们查清楚一点，我怀疑他们与桥城的那个人有关系。」 墨雨晴这才明白夏碧君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一直有个猜测，那就是那个神秘人既然能够对一切事情都了如指掌，能够牢牢控制着事态的发展，那么对于卢萍他们的这些小动作他又怎么会不放在眼里？卢萍代表的是黄亚洲，她突然来到春城肯定是因为某件大事情，这事情如果那个人知晓倒也罢了，如果那个人不知晓的话那么他就一定会用他的方式把它给弄清楚。」 夏碧君说话间已经掏出了手机，找到了邢卫东的电话。 「小邢，我是夏碧君。」 「夏律师，有什么事吗？」 「我这儿有几张照片，想让你帮我查清楚照片上那对情侣的身份。」夏碧君很直接，没有一点铺垫。 邢卫东虽然有些不解，可是来之前莫局曾经和了说过，夏碧君需要帮助的时候就必须全力提供帮助。所以他也不含煳：「好的。」 「另外之前你电话里说发现有个女孩也在跟着白舒他们，她是我的人，这些照片就是她拍的，你就不用管她了。」 听夏碧君这么说邢卫东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有想到夏碧君也会派人跟着白舒。 照片发过来了，邢卫东一看这不就是在大观楼这边拍的吗？而几张照片里都出现了同一对情侣，凭着邢卫东的专业他又哪会看不出来这对情侣确实有问题，可是自己却根本没有发现。 其实主要是他们一直都在跟着小丽而有所忽略。 邢卫东很快和和李奕言取得了联繫，他把照片发给了李奕言，让李奕言请春城警方帮着查一下，现在可是大数据时代，只要有照片就能够锁定这两个人的身份信息。 大约十分钟后李奕言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这两个是春城本地人，他们还真的就是一对情侣，男的叫李冰，女的叫林小瑶。两人原本都在一家工厂上班，厂子的效益并不好，他们便辞去了工作，说是弄了个什么游戏工作室，专门接手一些游戏代练的业务，他们没有案底，和道上的人也没有太多的牵扯。 第381页 得到这个答案邢卫东苦笑了一下，难道这次连自己都判断错了吗？或许是因为夏碧君给自己的暗示，自己也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人家就是两个小情侣逛公园，自己和夏碧君对人家的表情过分的解读。 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夏碧君，夏碧君听了之后微微一愣，然后她说道：「我相信我的判断，我建议让小李去接触他们一下，他们或许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拿钱替人做事，越是这样干净的底子我就越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邢卫东没想到夏碧君会这么固执，不过他也没有反驳，查一查也是好的。 他把夏碧君的意思和李奕言说了，李奕言之前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现在听说是夏碧君的意思他一点都没有迟疑，答应了下来。对于夏碧君他是相信的，这是一个很能干的女人，做事情总是有条有理，特别是她的思路一直都很清晰，就连范大有时候都会自嘆不如。 李冰和林小瑶刚从大观楼回到他们的住处就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 李冰警惕地看了一眼李奕言和那个年轻警察然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儿做什么？」 屋子里可是有好几台电脑，那是他们维生的工具。 而李奕言他们穿的又是便服，在李冰看来他们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就像是来踩点儿偷东西的。 李奕言亮出了警官证：「警察，来找你们是想了解些情况，开门吧，我们进屋说。」 另一个警察也出示了证件，李冰和林小瑶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狐疑之色，他们做的可是正经的营生，警察找他们做什么？ 「刚才你们是不是去了大观楼？」 进屋坐下之后李奕言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李冰和林小瑶都点了点头，李冰说道：「怎么，不能去吗？」 李奕言没有说话，一旁的年轻警察用春城本地话说道：「问你们什么回答就行了。」 李冰很是舒服年轻警察这样的态度：「我不会连提问的权利都没有吧？警官，我没有犯法，我应该有提问的权利吧？」 那年轻警察还想说什么被李奕言给拦住了。 李奕言笑着说：「你们应该不会是去玩的吧？」 李冰愣了一下，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我们当然是去玩的，今天周末，我们就给自己放了个假。」 李奕言冷笑一声：「去大观楼之前你们还去了什么地方？」 李冰的嘴角动了动，他没想到警方连这个都知道，林小瑶有些害怕，她说道：「我们去了春城大酒店，不过我们没有进去，只在外面呆了一会。」 「你们去春城大酒店做什么？」李奕言追问。 李冰没想到林小瑶会回答得这么快，他咳了一声，像在提醒林小瑶别乱说话。 林小瑶却不管他，她是第一次经歷这样的事情，她回答道：「我们是去等人的。」 李奕言掏出白舒和卢萍的照片：「你们等的是他们吧？」 李冰和林小瑶的脸色都是一变，李奕言的心里明镜似的，看来夏碧君说得真没有错，他们根本不是去游玩的，他们的目标就是卢萍和白舒。 第216章 大好机会 其实就算不是林小瑶先说出他们曾去过春城大酒店李奕言他们也早就已经从酒店停车场的监控视频里发现了他们的踪影，只是过从现在他们的反应看来他们和这件事情不会有太大的牵扯，倒像是他们收了谁的钱替人办事而已。 果然，很快李冰就交代了，他是接到一个电话，打电话给他的是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知道他们不只是做游戏代练，有时候也做一些所谓的调查业务，跟踪盯梢也是他们调查业务范畴之内。 那个男人让他们这几天负责盯着卢萍，看看她都和哪些人有接触，如果能够知道她和那些人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的话那么他会支付一笔更加可观的酬劳。 李奕言问道：「就凭一个电话你们就相信了？」 李冰知道这件事情是瞒不住了，他回答道：「他预付了一万元，说事成之后再给我们两万，如果我们能够弄到她的一些音视频记录的话，他会多加五万。」 李奕言冷笑，看来这个男人对卢萍还真是上心。 很快那个电话号码就查到了，归属地是桥城，机主是一个企业的职工，不过机主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电话号码，估计是身份证被盗用办的，李奕言听老同志说过这类的事情，很多人对于身份证复印件不当一回事，直到后来自己的名下突然多出了一个用了好几万话费的电话号码，又或者自己突然变成了某某公司的负责人，然后这个公司负债纍纍，发生这样的情况都是对自己的身份信息，特别是身份证或是身份证复印件管理不善造成的。 至于说对方打钱给李冰用的银行帐户和这个电话号码一样，都是属于当事人不知道的。 不过李奕言他们还是有所收穫的，那就是这个男子应该就在桥城，有两种可能，或许是黄亚洲，又或许是一直被警方所关注的那个神秘人。 第二种可能性更大，毕竟黄亚洲已经派出了黄涛，黄涛是他的侄子，对于自己的侄子他应该是完全信任的，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至于那个神秘人，卢萍的春城之行那么突然，春城又是岳池的老巢，要说他没有一点担心那就说不过去了。 第382页 李奕言很快就把这件事情回復了夏碧君，同时也给范诚打了个电话。 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那个神秘人再厉害也不会想到这对情侣会被夏碧君发现了，所以他们可以利用这对情侣作文章，给神秘人发去一些信息，让神秘人有所动作。 电话这头范诚听了也觉得李奕言的建议可行，不过如何才能够真正让神秘人相信这边的消息费一些功夫，而这事儿或许让白舒来做更好，当然，这得看邢卫东是不是能够说服白舒了。 挂了电话，范诚轻轻出了口气，他没想到夏碧君的心思竟然这么缜密，观察也如此的仔细，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发现那个神秘人还真就骗过了所有的人。 这也符合神秘人做事的风格，一切都在暗中进行，没有一点的蛛丝马迹。 他有些奇怪，怎么夏碧君就想到了这一点？ 他忍不住给夏碧君去电话。 「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猜到了那个人也会派人去盯着卢萍？」范诚很直接地问道。 夏碧君也不绕弯子：「是的，这么大的事情他不会不知道，他的控制欲很强，要做到对全局的把控他就必须知道卢萍此行到底是为了什么，所以他肯定也会对卢萍十分的关注。所以我在想他一定会派人盯住卢萍，只是我没想到他用的是这样的方式，老实说，也是这对情侣的跟踪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如果是你们这样的老手的话我还真不一定能够发现。不过我就纳闷了，就他们这点本事为什么卢萍和白舒都没有察觉呢？」 范诚笑了：「是因为他们太普通了，所以在白舒和卢萍看来他们就是有些好奇心的本地游客罢了，你想过没有，白舒和卢萍说的是我们这边的方言，在春城有人好奇的关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最主要的一点，这两个人的身上他们感觉不到危险，像白舒和卢萍这种人他们更多的判断是对危机的预见。」 夏碧君听了深以为然，范诚说得没错，很多人对于危险的预见是很敏锐的，她夏碧君就是这样的人。 「你们打算怎么办？」夏碧君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范诚把他和李奕言的想法和夏碧君说了一下，夏碧君说道：「嗯，如果能够把这个神秘人引出来那是最好不过了，只是难度有些大。」 范诚说道：「事在人为，邢卫东应该有办法的。」 邢卫东接到这么一个任务有些郁闷，自己真能够说服白舒吗？ 电话里他很是婉转地说道：「范大，这事儿我可不敢打保票，只能说试试。」 范诚知道这事情并不是容易做到的，不过他给邢卫东分析道：「你觉得卢萍去春城的目的何在？」 邢卫东说道：「肯定是商量他们合作的事情。」 范诚说道：「合作是肯定的，但他们会合作什么？」 范诚的话把邢卫东给问住了，范诚见邢卫东没说话，他说道：「合作是合作，但合作什么就是另一回事了，我知道你一定认为他们会合作一把生意，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卢萍是黄亚洲最信任的人没错，可她也是黄亚洲最珍视的人，如果单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这个时候他不该让卢萍抛头露面，再者卢萍的目标也太大了，所以我觉得卢萍去春城应该是为了另外的一件重要的事情。」 邢卫东有些听不明白了，另外的事情？那是什么事情？ 他苦笑道：「范大，你就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啊？」 范诚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不愿意动脑子，自己都提示了这么多。 「你想想在卢萍去春城之前的情形，嘟嘟被绑架，岳池到桥城来，黄亚洲与岳池可是坐在一起吃过饭的，有什么生意他们不能在饭桌上解决，非得之后让卢萍跑到春城去？这样吧，我的推测也仅仅只是一个假设，你还是亲自和白舒接触一下吧，他能够给你一个答案的。」 邢卫东当然不会让范诚把话只说一半，他说道：「范大，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说了我的心里也好有个底儿，和白舒谈的时候至少我也能够掌握主动不是？」 范诚这才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假如他们双方都受制于某一个人，那么他们的合作也不会愉快，你再想想，白舒曾经和你也提过，没有人见过那个神秘人，就连黄亚洲和卢萍都没有亲眼见到他长什么样子，岳池也一样。你觉得像黄亚洲和岳池这种人真的就那么愿意受制于这么一个自己一无所知的隐形人吗？」 邢卫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听明白了范诚话语中的意思，范诚是在说他们可能会联手对付那个神秘人。没错，只有把那个神秘人给除掉他们的合作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否则他们只是在替他人做嫁衣。特别像岳池、黄亚洲之流，又怎么可能会一直容忍自己的头上骑着这么一个人呢？想当太上皇那得看看是不是真有这样的本事。 之前黄、岳二人或许没有去细想过这事儿，可是当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有这样的心思的时候那么他们肯定会选择合作，合力把骑上他们头上的这座山给搬掉。 听完了范诚的分析邢卫东觉得很有道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可是一件好事，渔蚌相争，不管最后是马打死牛，还是牛打死马，对于警方来说都不是坏事，怕的就是他们不动，铁板一块，那样的话一时半会警方还真是没有办法。 这几个案子都已经查了差不多两个多月了，肖刚与范诚承受着巨大的委屈为的不就是将他们一网打尽么？ 第383页 邢卫东这回没有再说什么，他决定下功夫说服白舒，对于白舒而言这应该也是一个很好的立功机会。 邢卫东知道现在白舒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给白舒发了一条简讯：能见面聊聊吗？ 白舒此刻正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 听到简讯提示音，他拿起来看了看，眉头微微皱起。 邢卫东要约自己见面。 见还是不见？ 他知道邢卫东这个时候约自己肯定与卢萍的事情有关系，他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和邢卫东接触得越多，他就越不能回头了，到时候自己肯定会背上一个二五仔的名声。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与邢卫东之间的接触他都掌握着一个度，只要不过了这个度那么就不会有什么，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有一点范诚说得确实没有错，那就是他一直在给自己留后路，他的心里很清楚，黄亚洲也好，岳池也好，他们已经被警方盯上了，落网只是迟早的事情，只要让警方找到足够的证据，他们就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人模狗样的，别人不清楚，他白舒却清楚得很，无论是黄亚洲还是岳池，他们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见一见邢卫东，他要听听邢卫东想说什么。 只是这次见面一定要小心，隔壁的那两个女人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他给邢卫东发了一条信息：「老地方见。」 邢卫东看着这条信息脸上露出了笑容，老地方，那就是怡和路的那家咖啡吧。 自己和白舒每次单独见面好像就只能喝咖啡了，他还记得之前白舒说过，下一次自己来请，看来今天他是要破费了。 第217章 爽约 白舒轻轻地打开房门，小心地听了听隔壁的动静，然后才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电梯口。 就在他准备进电梯的时候那扇门突然就打开了。 二凤走了出来，她轻轻地带上门，想来她也是不想惊醒大凤，大凤平时睡得早，只要没事她都会早睡，这是她养成的习惯。 「哟，这大晚上的准备去哪啊？」 白舒的脸沉了下来：「你监视我？」 二凤嘆了口气：「我哪是监视你啊，只是睡不着，想出来熘熘，正好，既然你也睡不着我们就一起出去走走吧。」 白舒的心里很是狐疑，他还真不相信这是巧合。 不过二凤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能够说什么？只是他肯定是不能答应二凤的，他约好了邢卫东，他不能爽约。 如何摆脱二凤就成了一件让他头疼的事情。 二凤穿着一条菸灰色的长裙，只露出了足踝和那双精緻的高跟凉鞋。 长裙的胸开得很低，白舒有些不自然地看向了不该看的地方。 二凤笑道：「好看么？」 白舒咽了下口水，尴尬地笑笑。 「要不我们到你的屋里去谈谈人生或是理想？」二凤说道。 白舒心里暗叫要命，二凤原本就是一个迷死人不赔钱的主儿，这会这妩媚的样子差一点让白舒就按捺不住了。白舒并不是什么圣人，就算真是圣人也都说了，食色性也。 只是白舒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虽然好看，但却碰不得。 她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而且她的刺有毒，真要被她扎了那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弄好不命都没了。 「我习惯一个人了。」白舒说。 他这是在拒绝，二凤微微一怔，她还真没想到白舒会对自己的诱惑无动于衷。 她上前挽着白舒的胳膊，这让白舒有些不自然，白天的时候卢萍也是这样挽着自己，她们的身子贴着自己的时候他免不得会有些意马心猿。 「你该不会是去见那个狐狸精吧？」二凤凑到了他的耳朵轻声问道，他感觉到了二凤的嘴里喷出的热气，他甚至还能够闻到二凤嘴里发出的如兰香的味道，那味道很好闻，更让人意乱情迷。 白舒深吸了口气：「怎么会呢？二凤姐，你就饶了我吧，我这就回屋睡觉。」 二凤却是不依：「现在知道要回屋睡觉了？晚了，走吧，陪姐去喝两杯，你要有本事把姐给灌醉了那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何？」 凤眼轻扬，极尽诱惑。 特别是她这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一语双关，怎么不让人想入非非。 白舒心一横，既然二凤这样他也就只能配合一下了，他倒是要看看二凤是不是真的像她表现出来的这般放浪，他的手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这可是你说的，我们这就找个地方，我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二凤的心里一惊，她没想到白舒还真敢，她起初有些想要挣扎开，但想想自己若是挣开了那么不就露馅了，白舒说不得这象泥鳅一样的给熘走了。 心里有气，可她的脸上却带着笑容：「说好了，今晚不醉不归。」 咖啡吧里邢卫东慢慢地品着咖啡，手里是从架子上拿的一份杂志，一边看杂志一边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邢卫东有一种预感，白舒今晚不会来了。 但他并没有气恼，他知道白舒不是那种容易爽约的人，估计是他临时遇到了什么事儿。 邢卫东想到了和白舒住在同一栋公寓里的双凤，白舒提起过双凤估计就是故意在那儿监视他的，要完全地取得岳池的信任白舒首先要过的自然就是双凤的这一关。 第384页 邢卫东不禁又有些担心起来，白舒不会有事吧？ 他没有给白舒打电话或是发信息，越是这样的情况就越是要沉住气，这种时候若是和白舒联繫反而是害了他，等危机度过之后白舒一定会主动和自己联繫的。 「先生，您还需要点什么吗？」服务员上前来轻声问道。 邢卫东愣了一下，抬头看看服务员，服务员带着职业的微笑：「先生，再过半小时我们就打烊了，我们的师傅会提前半小时收工，如果您还需要什么的话现在还可以点。」 邢卫东这才明白过来，他笑着说道：「谢谢，不需要了，我喝了这杯就走。」 服务员很歉意地躬了下身子，然后转身离开。 喝完了咖啡，邢卫东走出咖啡吧，起风了，微微地有些凉意。 他再次看了看手机，白舒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此刻的白舒和二凤已经来到了一家宵夜摊，坐下来二凤点了一条烤鱼，然后又要了一提啤酒。 喝酒白舒是不怕的，虽然他也听说女人天生半斤的量，但他自信自己还不会输给二凤。 吃着美味的烤鱼，两个人你来我往，一件啤酒二一添作五一下子就已经去了大半。 「一人还有两瓶，我们这次就不用杯子了，对着瓶吹，两瓶一起吹，看看谁吹得快！」二凤提议很快就得到了白舒的附和，两个人连碰一下的时间都费了，拿起酒瓶对视一眼，然后就吹了起来，很快两个人的面前又多了两个空瓶，居然不分胜负，白舒也有些惊讶，这个二凤还真是能喝。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轻敌了，这万一醉的那个人是自己该怎么办？天知道自己喝醉之后这个女人会从自己的口中套出什么话来。 还有，她会不会偷偷看自己的手机，那个邢卫东会不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发来信息或者打来电话？这些都是他必须要考虑的。 「我去个厕所。」白舒站了起来，二凤笑着骂道：「没出息，这才喝了几瓶就要跑厕所了。」 不过她还是由着白舒去了，她可不想看到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尿裤子。 白舒来到了厕所，掏出手机来给邢卫东发了条信息：今晚不方便，有什么明天再说。 发完他便删除了与邢卫东之间的往来信息，甚至连邢卫东的电话号码他也删了，那个号码他早已经记熟了。 把这此痕迹清理干净他重新回来，看到二凤竟然又要了一提啤酒，看这架势今晚他与二凤之间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回去。 「二凤姐，差不多就行了吧，非得这样吗？」白舒苦着脸。 二凤说道：「必须的，我说了，今晚你要是有本事把姐给灌醉的话你想怎么都行，难道在你的眼里姐就那么没有魅力吗？」 她又开始对白舒放电，白舒有些恍惚了，这个女人不会真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思吧？ 不过他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千万别被女人的外表所迷惑，女人心海底针，天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次二凤居然没有像刚才那样，只是一味地灌酒，她把酒倒在了杯子里，然后和白舒碰了碰：「那天你在咖啡厅里见的那个人是警察，对吧？」 白舒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听到二凤问出了这么一句，端杯子的手抖了一下，酒都洒出来了。 二凤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他想否认，可是既然二凤都已经就出来了否认还有意义吗？所以这个时候他只能沉默，他是可以辩解的，但他知道越是辩解就越是说不清楚。 二凤淡淡地说道：「刚才你要去见的人也是他，我说得没错吧？」 白舒没想到自己与邢卫东之间的接触根本就没逃过二凤的眼睛，这个女人也太毒了吧？她知道了大凤自然也知道了，他看得出来，双凤之间是经大凤为首的。 白舒看着她：「我知道你们和我住在一块的目的就是为了监视我，没错，他是警察，在桥城老是找我的麻烦，现在我来到了春城他也跟着来了，他对我一直就不死心，他怀疑张琳的死和我有关系，他喜欢张琳，张琳就是我以前的那个女人，我想你们应该也查过我的底的，不可能不知道她。」 白舒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起自己来，那么短的时间他就找到了应对的说辞，而且这个理由听上去也没有什么毛病。 二凤笑了：「是吗？」 她的笑有些诡异，让白舒的心里没底。 二凤突然又转变了话题，就像邢卫东的事情根本就微不足道似的。 「你觉得骆驼这个人怎么样？」二凤吃了一块烤鱼，很随意地问道。 白舒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他从一开始就感觉得出双凤对于骆驼都没有好感，而且在很多时候她们都在岳池的面前给骆驼上眼药。 最初白舒以为她们是因为骆驼太得岳池的宠爱所以心里不平衡，但仔细看了他发现双凤好像并不是因为争宠才这样的，她们很多时候都在有意针对骆驼。 「你们和他有仇？」白舒没有回答二凤的话，而是很直接地来了这么一句。 他的反问让二凤有些不知所措，筷子停在了半空，不过很快她就笑了起来：「你要这么想也行。」 白舒问道：「可以说来听听吗？」 二凤抿了抿嘴，有些犹豫。 这时白舒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真的想知道吗？」 第385页 白舒听出来了，这是大凤的声音，大凤来了。 她在白舒的旁边坐下，二凤取出一个一次性的杯子替她倒了一杯，她拿起来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她的声音很冷：「我们的父母就是被他杀的。」 白舒瞪大了眼睛，他还真不相信，骆驼才多大，双凤自小就没了父母，是岳池收养的，按说岳池收养双凤的时候骆驼应该双她们大不了两岁，那也应该不到十岁吧？十岁他就开始杀人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若是告诉你我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孤儿呢？」 白舒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第218章 双凤的身世 白舒的脑子里不停地转动，这双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今晚这情况有些不对啊，她们好像是预谋好的。 她们算定自己是一定会出门的，而且她们早就知道自己曾和邢卫东见面，此刻她们拦住自己目的就是为了说她们与骆驼之间的事儿，再想想她们在岳池的面前也总是很维护自己的样子，难道她们一直就想拉自己做盟友？ 双凤原本并不是孤儿，是岳池告诉她们，她们是孤儿，其实她们是有父母的，只是她们的父亲在她们刚出生的时候就进了监狱，她们的母亲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疯掉了。 「我们的父亲是为了岳池进的监狱，他顶岳池顶罪，岳池答应他会照顾好他的妻儿，可是岳池却没有管我们的母亲，我们的母亲最后流落街头，没多久就死了，而我们则被岳池收养，那时候我们还很小，几乎没有多少记忆，岳池对我们隐瞒了这一切。六年前我们的父亲出狱，他兴沖沖地想要来找我们，岳池让骆驼设法阻止他和我们联繫，封锁了一切关于他的消息，最后我父亲怒了，与岳池发生了争执，在岳池的授意下骆驼把他给杀了。岳池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仍旧像没事人一样，我们也不敢表现出来，因为我们知道岳池心狠手辣，如果让他知道的话我们或许也不再会有活路。」 白舒算是听明白了，这双姐妹竟然有这样的身世经歷。 「那这些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白舒问道。 二凤说道：「是桂叔告诉我们的，桂叔是我爸的好兄弟，我爸出狱也是他去接的，他原本是准备暗中安排我们父女见面的，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桂叔那边传来了我父亲被骆驼杀死的噩耗，然后就在我父亲出事后的第二天桂叔被岳池派去做事就再也没回来。」 白舒的心里很清楚，那个桂叔恐怕是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白舒皱起了眉头：「可岳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大凤说道：「因为在他看来我们的父亲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而我们却有用，从小到大他把我们培养成为了他的利器，桂叔说他当初答应过我父亲的，会让我们过正常人的生活，可是他却没做到，他利用我们为他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白舒已经瞭然了：「所以说你们的仇人并不仅仅是骆驼，还有岳池。」 大凤和二凤一齐点头。 白舒眯缝着眼睛：「所以这几年来你们一直都在隐忍，一直都在等待机会报仇？」 双凤对视了一眼，一起点了点头，二凤说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仇我们一定要把的。」 白舒问道：「你们的母亲呢？还活着吗？」 这么一问完他就觉得有些不妥，尴尬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 大凤嘆了口气：「她还是那个样子，疯疯癫癫的，不过我们已经把她送到了一处不起眼的精神病院，我们没多少机会去看她，但在那儿她总比在街上要好，我们经了医院一大笔钱，相信他们会好好照顾她的。」 白舒说道：「在我看来你们自己就有能力报仇的。」 大凤苦笑：「你是说杀岳池和骆驼？」 白舒点点头，在他看来以双凤的身手要杀岳池应该不是难事，而骆驼则要下点功夫。 二凤不屑地看了白舒一眼：「你以为岳池这几年对我们就没有怀疑吗？他一样处处提防着我们，而且据叔说岳池的身边还有一个厉害的角色，只是这个人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包括上次看着他只是带着我们两人去的桥城，可是他越是这样对我们不设防我们就越是心里没底。」 白舒淡淡地说道：「你们可是和白舒共处一室过的，那个时候就是你们的机会。我不相信那个人再厉害能够凭空出现，再厉害的人他也是人，不是神仙。」 大凤说道：「没错，那个时候要杀岳池并不难，可是我们就无法脱身上，就连警方那一关我们都过不了，他要是死了正好遂了骆驼的心愿，我们知道骆驼对老大的位置早就已经看得眼睛都绿了，别看骆驼表面上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心底里却巴不得他死。你或许不知道吧，先和桥城联繫的人并不是岳池，而是骆驼，他背着岳池干的，可岳池却没有追究他，岳池甚至还向他示弱，当然，岳池不可能没有后手，这也是骆驼忌惮的，所以我们不能替人做嫁衣，尤其是仇人。」 没错，岳池是她们的仇人，骆驼也是！ 白舒能够体会到她们的苦衷，白舒点了支烟：「说吧，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你是警方的卧底？」 第386页 二凤问道。 白舒一脸的委屈：「天地良心，我还真不是卧底。」 大凤说道：「但你确实和警方的关系不寻常。」 「如果你指的是邢卫东，那我承认，我确实和他有不少的接触，因为他一直咬着我不放，反正他都盯着我的，无聊的时候我会请他喝喝咖啡，坐在一起聊聊天，但说的也只是一些彼此嘲讽的语言，你知道，他是兵我是贼，我们永远都不可能走到一起的。要说卧底我还真不是，我替黄亚洲做的坏事可不比你们帮岳池做的少，就算我想做卧底警方也不会答应，像我这样的人，就算不判死刑估计也逃是脱一个无期。」 他这话一出口双凤也沉默了，她们的情况和白舒的有什么两样？ 二凤说道：「管不了这么多，如果能够将他们给掰倒就算是借警方的力也无所谓，反正这些年我们也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姐，你不是常常说羡慕那些普通的女人吗？我们连普通人都不如。」 大凤抿了抿嘴，她点点头。 白舒没有说话，他在心里暗暗思忖，如果双凤和自己说的是心里话，那么他和双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同病相怜。 没错，他是卖给邢卫东一点人情，他也想为自己留点后路，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彻彻底底地背叛，无论是黄亚洲还是岳池，他都还没有完全背叛他们的想法。 可听双凤这么一说这岳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比黄亚洲更可恶，黄亚洲所干的还是在明处，但双凤口中的岳池却是一个阴心很重，很可怕的人，这种人很多时候都会让你防不胜防。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如应对双凤，若是不答应她们，她们已经把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知道别人的秘密并不是什么好事，知道的秘密越多也就意味着自己的处境就越危险。可是如果自己答应了她们，那么无形中就等于自己要做出最后的选择，破釜沉舟，反戈一击！ 真要这么做自己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他的心里真的很郁闷，求援于岳池来春城这对于他只是想要先找到一个离开的机会，只要找到时机他一定会远走高飞，去国外，去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来过，可是他发现自己想得太天真了，深陷在这样的一个泥潭中想要抽身哪那么容易。 双凤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让他感觉头皮有些发麻，人家在等着他的态度。 双凤是有手段的，自己如果很坚决地拒绝的话，她们为了保住她们的秘密那么肯定会想办法让自己永远地闭上嘴，他不想死，他若是想死也不会跪下求岳池带他离开桥城了。 「咳咳！」白舒咳了一声，然后笑着说道：「你们觉得岳池真的相信你们吗？」 大凤摇头：「他从来都不会相信任何人，除了他自己。别看他对骆驼那个样子，如果骆驼不是对他有用的话我敢保证骆驼早就已经死了。骆驼做出那种事来他都没有惩罚骆驼，并不是他宽宏大量，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把骆驼放在眼里，在他看来骆驼那样的角色是翻不起什么大浪的。」 白舒抿了抿嘴：「那他对你们呢？」 「骆驼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他一直都想要取代岳池，可是他又惧怕岳池，他看不透岳池。另外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因，他怕我们，虽然他这些年经营了很多的手下，可以说掌握了公司一半的资源，可是他知道如果我们想要动他的话，就算他不死日子也不会好过，岳池一直都让我们相互牵制，而我们都明白他的用意，所以从一开始我们与骆驼之间就保持着一种假想敌的状态。骆驼曾向我们示好，可你想一想我们怎么可能会和一个杀害自己父亲的人交朋友？」 白舒说道：「岳池一直都认为你们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大凤说道：「应该不知道，桂叔和我们接触一直都很小心的，岳池之所以对他和我们的父亲痛下杀手目的就是要保住这个秘密，不让我们姐妹知道，他还需要我们姐妹为他卖命，而我们呢仍旧像从前那样尽职尽责，面对他的时候心里纵使恨得滴血可是脸上却不会有半分的不满，从前是什么样子现在我们还什么样，你是不知道，我们这样有多辛苦。」 白舒看了一眼二凤：「二凤姐就更辛苦了，每天都得强颜欢笑。」 二凤白了他一眼，这小子的话里有话呢。 第219章 骆驼有请 「你小子终于肯回电话了，我可是在那儿傻等着你一直到咖啡吧打烊。」 接到白舒的电话邢卫东适度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 白舒苦笑：「我是想准时赴约的，可是才出门就让隔壁那对姊妹花给缠上了。」 邢卫东知道那绝对不是普通地缠上，和白舒两隔壁的双凤原本就是岳池派来监视他的，看来和自己猜测的一样，白舒是临出门的时候遇到了突发的事情。 邢卫东说道：「然后呢？」 白舒嘆了口气：「两个疯女人逮着我去喝酒，我可是喝了不少，现在都有些晕呢。」 邢卫东说道：「怕不只是喝酒那么简单吧？」 白舒心里暗笑，看来这个邢卫东还真是个聪明人。 白舒轻咳一声：「嗯，这件事情和你也有关系。」 邢卫东的心里一惊，这事儿怎么说和自己有关系？他马上就意识到一定是之前两个人的见面被双凤给发现了：「上次我们喝咖啡她们知道了？」 第387页 「可不是吗？她们咬定我是你们警方的卧底，天地良心，邢警官，我是卧底吗？」 邢卫东说道：「这得看你自己，如果你愿意你就可以是。」 「邢警官，我的情况你可是清楚的，如果我真替警方做事的话那么警方能够给我什么保证？」 邢卫东早就猜到了白舒会这么问，这小子想要什么他也很清楚，但这种事情他不能不负责任地煳弄白舒，他很真诚地说道：「白舒，如果你真愿意戴罪立功的话我们警方可以给争取宽大处理，上面说了，死罪或可免，但活罪难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白舒听明白了，那就是自己可以不死，但判刑入狱那是肯定的，至于是有期还是无期那就得由法官来裁定了。 邢卫东又说道：「其实就算是无期徒刑只要你能够好好改造，好好表现也还是有机会出来的，白舒，这可以说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我个人希望你能够把握住。我知道你想逃，可是你想过没有，无论是岳池还是我们都在盯着你，你觉得你有机会逃出去吗？」 白舒沉默了，自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底线，邢卫东可以说也算是真诚的，那么他该如何抉择呢？ 邢卫东没有逼他：「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可以等，只是希望这次的机会你千万别错过了，有时候机会就只有一次。」 邢卫东说完就挂了电话，这个时候他也不再问卢萍为何到春城来的事情，他知道此刻白舒是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的。 白舒歪在沙发上，他放下了手机，点上了一支烟。 脑子里乱糟糟的，他何尝不知道邢卫东说的是实话，自己在警方与岳池的监视下想要离开春城离开国内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要让他去蹲几年大牢的话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不，也不算是不甘心，而是害怕，他不知道自己在监狱里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 特别像他这般的长相他很担心会不会遭遇捡肥皂那样的恐怖的事情。 他原本是想把双凤的事情也和邢卫东提一提的，只是后来邢卫东挂了电话，自己也没有了心情。 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隔壁的屋子里，双凤也没有入睡。 虽然她们都有些酒意，可是她们的心里却很是忐忑。 她们并没有逼着白舒当场做出决定，大凤对白舒说给他两天的时间考虑。 「姐，你不该给他时间考虑的，要是他把我们卖了怎么办？」二凤问道。 大凤摇摇头：「你以为逼着他做出决定就一定稳妥吗？他要想卖了我们一样会卖的，但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这么做，看得出来，他和那个桥城警察的关系不一般，你想想桥城警方的人为什么会跟到这儿来？我想不只是想盯住岳池，更是想要争取白舒，相比于岳池来说白舒才是他们真正需要的。」 二凤有些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其实就算没有我们白舒也是一样的需要进行选择，对吗？」 大凤轻笑：「没错，今晚如果我猜得没错他是约了那个警察的，你想想，如果他没有那种心思又怎么可能冒着这样的风险去和一个警察见面？」 第二天大早，白舒就接到了骆驼打来的电话，说是想和他好好谈谈。 白舒的心里一凛，骆驼想和自己谈什么，莫非和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关系？自己和双凤去喝酒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打开门，看到二凤也正从屋里出来。 这也太巧了吧？自己怎么每次一出门就会遇到她？ 他怀疑她们是不是在自己的屋里装了监控？可是他早就已经小心地检查过，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在这方面白舒还是很小心的。 「这么早？」二凤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了妩媚的笑容。 白舒说道：「骆驼约我到大风堂去。」 二凤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大凤堂？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 二凤说道：「那可是他的老巢，你确定要去吗？」 白舒一脸的苦涩，他有得选择吗？ 白舒点点头：「必须去的。」 这时大凤也来到了门边：「小白说得没错，他必须得去，去看看骆驼打什么主意也是好的。」 不过她还是交代白舒一定要小心一点，骆驼这个人和岳池有一点很相似，就是两个都是笑面虎，行事却很阴，他们都不会轻易让人知道他们的心里在想什么，却一门心思想要知道对方的想法。 如果有危险白舒就给她们来电话，白舒苦笑：「真有危险我还有机会打电话吗？放心吧，有岳老闆在我想他还不至于那么大胆的，估计就是想找我有什么事情，我会小心应对。」 白舒很潇洒地去了，他是开二凤的车去的，一辆黄色的tt。 「姐，你说骆驼这是搞什么鬼？」 大凤淡淡地说道：「除了威胁拉拢之外还能是什么？看得出来岳池对小白是很重视的，你没发现吗？他甚至想把嘟嘟和白舒往一块拉的意思。」 「嘟嘟？那可是骆驼的逆鳞，岳池这一招真的毒！」 大凤却是摇摇头：「你错了，岳池估计是真想招白舒为女婿，白舒这个人的身上有着很多与他相似的特质，只是白舒还没定性，就看接下来怎么他会选择什么样的路了。」 二凤这下有些明白了。 她跟着大凤进了屋，坐在沙发上：「姐，我们真的要搭上自己吗？」 第388页 大凤看着她：「你怕了？」 「我只是觉得不值得。」 大凤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如果我们连这仇都不报枉为人子女！」 二凤说道：「可是我们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的下半辈子说不定就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了。」 「那又怎么样？再说了，我已经想好了退路，只要除掉了岳池和骆驼我们就远走高飞，这也是为什么我要你接近小白的目的。」 二凤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大凤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大凤的话让她的心里踏实了许多。 不过她又有些担心：「你说白舒会被骆驼给拉过去吗？」 「不会的，白舒的心性已经变了，和第一次我见到他时都不一样了，我相信他会选择和警方合作的，他不像我们，我们现在还有机会走，他没有，他是众矢之的，谁都在盯着他，他没有太多的选择，要么选择岳池或者骆驼，要么就只能选择警方，显然选择警方才是他最明智的抉择。」 白舒并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被大凤给算得死死的，他现在的心里更多是在想着骆驼见自己的目的。 不过只一会他就想通了，骆驼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他这是想要拉拢自己的节奏。 大风堂是一个休闲茶室，大多都是一些老人在这儿喝喝茶，打打字牌或者麻将什么的，是一个老年娱乐室。 而这儿的老闆是骆驼。 这样的一个休闲茶室是没有什么利润的，更像是为这些老年人提供一个娱乐的场所。 当然，骆驼也不指望着这点微薄的收入来挣大钱，这儿是他的老巢，平日只要不用呆在岳池身边的时候他都会在这儿，而很多不能让岳池知道的事情他也是在这儿布置手底下的人去做的。 双凤知道大风堂存在的意义，岳池也知道，只不过岳池却是睁只眼闭只眼。 白舒来到了大风堂，马上有一个年轻人就上前来询问，然后领着他进了后院，骆驼在院子里的一张躺椅上靠着闭目养神，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睛，看到白舒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前几步一脸笑容地拉过了白舒的手：「小白兄弟，来，这边坐！」 早已经有人拿来了一把椅子就放在躺椅的对面。 白舒有些不习惯骆驼这样的热情，不过他还是笑着说道：「骆驼哥真会享受，大清早在这儿烤着太阳品着茶，日子真是惬意。」 骆驼说道：「人嘛，总得对自己好一点，特别像我们这种人，谁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及时行乐最重要。」 手下人上了茶之后就退出了院子，院子里就剩下骆驼和白舒二人。 「骆驼哥，你把我叫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吧？有事您尽管吩咐，只要是我白舒能够做到的一定尽力办到。」白舒直接就奔向了正题，他可不想和骆驼再打一番哑谜。 第220章 小滑头 骆驼没想到白舒这么直接，他原本是做好了很多的铺垫。 「哈哈，小白还真是个直人，来，先喝口茶，我这可是好茶，老树云雾，哪怕就是在你们桥城也不一定能够喝到这么正宗的。」骆驼还是没有进入主题，他有他的打算。 白舒也不好再说什么，端起了面前的那杯茶细细品了品，果真是老树云雾茶，这品质应该是特级的，没想到骆驼还有这样的雅致，在白舒看来骆驼也就是一个粗人，一个混道上打打杀杀起家的粗人。 白舒听说过当年若不是岳池的话他骆驼也不会有今天。 「小白啊，来春城这些天还过得习惯吧？」骆驼和他拉起了家常。 白舒笑笑：「还好吧，春城和桥城的气候差不多，就是有时候本地人说话不那么容易听得懂。」 「这个急不来，得慢慢学的。」骆驼递过来一支烟，白舒没有拒绝，接过来点上。 他不担心骆驼会在烟里做什么手脚。 「那公寓住着还好吧？」 白舒点点头，他在想骆驼到底想要说什么。 「就是条件差了些，等有机会我再和老闆说说，给你换个地方。」 听他这么说白舒连忙说道：「骆驼哥，不用了，那公寓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再说我就一个人，没那么多讲究。而且双凤两位姐姐都住得到了我就住不得了算几个意思？」 骆驼见他急成这样，笑了。 骆驼看出来这个白舒就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敢情他不敢换住处是因为双凤也住在那儿。双凤两个女人都不讲究他一个新人凭什么讲究？ 骆驼喷出一口烟雾：「双凤是双凤，你是你，你们不一样。要知道你可是深得老闆器重的人，你知道老闆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白舒有些尴尬地笑道：「我哪里知道。」 「老闆说在我的身上看到他年轻时的影子，他还说了，以后公司的事情你可是要多费心的，听他那意思是准备让你做他的接班人呢。还有，他让你去照顾嘟嘟，难道你还不明白其中的用意吗？」 白舒的心里一惊，这真是岳池说的吗？ 如果是岳池说的那么他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是在给自己拉仇恨吧，要知道骆驼可是对嘟嘟垂涎已久，而且骆驼一直都想取岳池而代之，自己又是接班人又是乘龙快婿的，岳池这不是在刺激骆驼吗？况且真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他知道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 第389页 「骆驼哥说笑了，我可不怕有这样的想法，实话告诉你吧，如果有可能我还宁愿到国外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白舒这回说的是实话，骆驼眯缝着眼睛看着他，像是想看看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白舒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 半晌，骆驼笑了：「小白啊小白，放着这大好的前程不要，还想到国外去，你是不是傻呀？」 白舒当然不会说像他们这样的人迟早有一天都逃不过恢恢法网，就算是他这么说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听。 但他相信骆驼有自己的判断，自己这么说应该能够打消他的一些疑虑。 「和双凤相处得不错吧？」骆驼的话锋一转。 白舒没有犹豫，点点头：「她们对我都很好，蛮照顾我的。」 骆驼斜着眼睛：「那她们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关于我的事呢？」 「啊？」白舒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而且他是真的惊讶了，骆驼这么问确实很直接，他甚至一下子竟没能够摸清骆驼的意图是什么。 他抿了抿嘴，脑子迅速地转动着，接着他回答道：「说过，她们对骆驼哥好像有些不满。」 「哦？」骆驼的眼神带着深意，他在等待着白舒的下文。 白舒说道：「骆驼哥的风头太盛，整个公司的人除了岳总以外几乎就只认得骆驼哥，她们也都是为公司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人，可是她们却并没有多少的存在感。我虽然是新人，可我也看出来她们在很多事情上有意针对骆驼哥你，唉，我觉得大家都是为了一个老闆做事的，没必要这样。我觉得她们对骆驼哥有误解，反正我觉得骆驼哥你不像是那样的人。」 这马屁让骆驼的心里有些舒服，他是聪明人，他也知道白舒这话并不十分的可信，但从白舒的态度来看对自己还是很尊敬的，而且他也听出来了，白舒与双凤之间的关系并不像看上去那样的亲密。 白舒就是个小滑头，两边他都不得罪，同样的，两边他肯定都不会走得很近。 今天他找白舒来其实也是岳池的意思，就是想从白舒这儿试探一下双凤到底和白舒都说了些什么，还有就是白舒会不会与双凤真正地打成一片。 岳池让双凤住到公寓去原本是为了监视白舒的，要是让她们给搅和到了一起去那岳池就得不偿失了。 对于双凤，岳池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这两个女人很好用，替他做了不少的事情，但她们的身世却是一枚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她们若是爆发的话那能量有多大岳池的心里很清楚。只是岳池却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真的已经了解了自己的身世，还是她们根本就一无所知而是自己多疑了。 骆驼站了起来，走到了白舒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小白啊，我就喜欢你这性格。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想到国外去？」 白舒点点头。 骆驼说道：「这话也就是和我说说，千万不能传到了老闆的耳朵里，你应该知道，老闆不喜欢我们底下人有这样那样的心思，他希望大家能够做好自己的事情。」 白舒抿了抿嘴，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骆驼说道：「你也不用这样的紧张，我们是兄弟，如果你真有这样的想法我可以帮你，但得等待时机，有些事情你也知道，就算是我们做起来也不容易，随时随地都会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 这话怎么听着耳熟？卢萍也曾说过这样的话，说是会帮着自己到国外去。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而且他也不相信骆驼这话是认真的，或许只是拉拢自己的一个手段。 「这事我就只和骆驼哥你说，换了别人我肯定是不会说的。」 「嗯，那就好。」 骆驼一脸的严肃，这让白舒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骆驼哥，还有什么事吗？」 骆驼摆了摆手：「原本就没有什么事，就是聊聊天喝喝茶。」 白舒又喝了一口他的好茶，然后站了起来：「骆驼哥，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还得去接卢小姐。」 骆驼笑了，他可是知道白舒对卢萍的那点心思，他说道：「去吧，好好陪陪人家。」 从大风堂出来白舒长长地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次的表现算是过关了，自己若不是这样的表现那么骆驼肯定会怀疑什么，特别是自己和双凤之间的关系，昨晚的那场酒肯定被有心人看到了的。 就在白舒从大风堂出来没多久二凤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出来了？」 白舒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自己来见骆驼的事情双凤是知道的，而且她们担心自己也很正常，与其说是担心自己倒不如说她们是在担心她们自己。 所以白舒也没有去看二凤到底在什么地方，反正应该就在附近，不然不会知道自己已经从大风堂出来了。 「嗯，放心吧，没事。」白舒说。 二凤问道：「他都问你了什么？」 白舒也没有隐瞒，大抵把自己与骆驼的对话和二凤说了一下，二凤听了以后说道：「小心他把你给卖了，有一点他没有说错，岳池要是知道你想要跑的话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白舒苦笑，这一点他也想过，可是要让骆驼相信自己他就只能这么做。 「要真那样也只能说我命苦。」 第390页 挂断电话，二凤向身边的大凤说道：「姐，骆驼这么做应该不只是他自己的意思吧？」 大凤咬着嘴唇：「看来岳池对我们还没有彻底地放下心来，你仔细想想，这段时间我们是不是哪儿出了漏子？」 二凤歪着头想了半天，摇摇头：「没有啊，我们一直都是很小心的，除了昨晚和这小子提过我们的事情就再没有和任何人提及。姐，这小子会不会转身就把我们姐妹给出卖了？其实我始终觉得这样做有些不靠谱。」 大凤说道：「他不会的，他是个聪明人，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比谁都清楚，只是这小子很狡猾，真想让他帮我们估计还得给他表现出点诚意来。」 二凤皱起了眉头：「诚意？什么诚意？」 大凤说道：「看吧，现在还说不好。」 二凤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大凤的心里有了计较。 白舒直接开车来到了卢萍住的酒店，今天卢萍要和岳池面谈。 白舒很好奇他们会谈些什么，会不会谈到自己？ 听卢萍那口气是希望自己回去的，她该不会主动向岳池提出这个要求吧？ 白舒的心里有些忐忑，要是卢萍真向岳池要自己回去的话岳池会答应吗？或许为了他们的合作岳池真会答应也说不定，要是那样自己回到桥城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白舒想到这儿不禁有些紧张起来，他多么希望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假想，不会成为事实。 第221章 应该回去 「你在哪？」 电话里嘟嘟问道。 白舒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嘟嘟会给自己来电话。 再想想他又自嘲般的笑了，岳池让自己好好陪陪嘟嘟，可是到现在为止自己还真没有陪过她。 之前是忙着与墨雨晴那边对接，现在卢萍来了自己又要陪着卢萍，虽然这些都是岳池安排的，但嘟嘟那边他还真得花点心思。 白舒咳了一声：「我准备去酒店接卢小姐，岳总要见她。」 「你不用去了，我已经和我爸说了，让骆驼去接她，你现在到新街商业区来吧，陪我逛街。」 白舒瞪大了眼睛，这大小姐又是什么情况？ 这可是大早上就要自己陪她逛街，难道岳池真同意了？岳池不是说让自己多和卢萍接触的吗？ 「来不来你倒是说句话啊！」嘟嘟像是有些不耐烦了。 白舒苦笑：「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会来，不过岳总那边……」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我和我爸说过了，现在骆驼已经赶到酒店那边去了，不管你了，爱来不来。」 她挂断了电话，白舒嘆了口气，这伺候人的活儿还真不好做。 他掉转了车头，不过他还是给骆驼去了一个电话，骆驼果然已经去酒店接卢萍了，骆驼告诉他卢萍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老闆说了，这两天嘟嘟的心情不好，让他好好陪陪嘟嘟。 这话从骆驼的口中说出来白舒的心里也犯着嘀咕，骆驼可是对嘟嘟是有想法的，这个时候他和自己这么说会不会有什么深意？ 骆驼像是猜到他的心思一般，又说道：「嘟嘟很任性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别惹她不开心。」 挂掉电话的白舒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想，直接就驱车来到了新街的商业区，在国贸大楼的门口他看到了嘟嘟。 嘟嘟一个人，那嘴噘得老高。 「怎么了大小姐？还在生气啊！」 白舒赔着笑，他知道这个大小姐可不是自己能够轻易开罪得起的。 嘟嘟看了他一眼：「捨得扔下那个女人了？」 白舒尴尬地说道：「我和她本来就没有什么。」 「骗谁呢？之前是谁说过她是你的梦中情人的？」 之前白舒确实和嘟嘟说过，只是他也没想到他和嘟嘟的关系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个时候他也需要一个能够说话的人，但那个时候的嘟嘟和这个时候的嘟嘟对他而言却是不一样的。 白舒没有再说什么，嘟嘟却道：「你知道吗？昨晚她给我爸打电话了，还提到了你。」 白舒一怔，卢萍和岳池打电话竟然提到了自己？不会是怕什么来什么吧？ 他试探性地问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她想让我爸劝你回桥城去，她说两家的合作少了你在桥城不行，你在桥城的用处要比在春城要大得多。」 白舒的心一沉，看来真被自己给猜中了，卢萍这是几个意思？这到底是她的意思还是黄亚洲的意思。 了而言是谁的意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回去，他要是回去的话那么结局可想而知，黄亚洲是肯定不会让他好过的。别说是黄亚洲，就算是卢萍说不得现在对他也已经起了杀心，他知道黄亚洲的事情太多了，而卢萍肯定是维护黄亚洲的，她之所以一直对自己好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能够对黄亚洲有用，一旦自己威胁到了黄亚洲的安全也就是威胁到了她的安全，她是不能容忍的。 白舒轻声问道：「你爸，不，岳总他答应了吗？」 岳池的态度这个时候就显得很关键了，如果岳池答应了那么他白舒就只能乖乖地跟着卢萍回去。 嘟嘟见他这副患得患失的样子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好像很喜欢看白舒这窘迫相。 她问道：「怎么？你不想回去吗？能够整天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可是一件很美的事哟！」 第391页 美个头！ 白舒有些想骂娘，但在嘟嘟的面前他却不敢放肆，他的心思转得也是很快的，嘟嘟把自己叫来肯定不单单只是为了让自己陪她逛街，看来她应该还有别的深意。 而在这个时候能够改变这个局面的人也只有嘟嘟了，因为除了嘟嘟其他谁在岳池那儿都不一定能够说上话。 别看岳池这么大一老总当着，可是面对自己的这个女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确实有些害怕回去，黄亚洲容不下我。」白舒这个时候倒也光棍，有什么说什么，这个时候说服嘟嘟帮自己说话是他唯一能够躲过回去的机会。 嘟嘟走进了商场，她居然没有再提刚才的事情，钻进了一家女装店，认真地挑选起衣服来。 白舒的嘴角动了动，不过他却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嘟嘟是故意闭口不谈了，自己也不好再提，只得耐着性子等在那儿。 「怎么样？这件衣服好看吗？」嘟嘟拿着一件衣服在自己的身上比试了一下，白舒木然地点了点头。 嘟嘟有些不悦：「你都没认真看就点头，也太应付了些吧？」 白舒看了半天：「很适合你。」 嘟嘟这才放过他，对那服务员说：「包起来吧。」 嘟嘟又挑了两件，然后刷了卡，出店的时候白舒手里多了三个袋子。 「其实呢你也不用那么害怕，我也觉得你应该回去，春城不适合你。」嘟嘟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之后就进了一家内衣店，白舒原本想跟进去的，想想又觉得不妥，就只能呆在门口等着。 他的心里像长了草一样。 嘟嘟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好像反倒是希望自己回桥城去，为什么？ 他准备等嘟嘟出来之后好好问个清楚。 等了差不多十几二十分钟嘟嘟才出来，手里又多了一个袋子，装的自然是内衣了，她还是随手扔给了白舒。 白舒苦笑着拎在手里：「嘟嘟，你刚才说这儿不适合我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爸和黄亚洲哪一个更难伺候？」 白舒没想到嘟嘟会这么问，特别是那个难伺候自己该怎么回答？ 嘟嘟说道：「且不论我爸了，我就问你，骆驼和双凤之间你该如何相处？他们素来不和，你的出现肯定已经成为他们两边都争相拉拢的对象，如果这么简单的选择题也就算了，但这中间还有我爸的影子，你现在是我爸的高级助理，而且他又让你陪我，你想过他这么做的用心了吗？」 白舒摇摇头。 其实他是想过的，如果说之前他确实没有想过但经今天骆驼那么一说他也有几分明白了，岳池还真像是想将自己做为他的接班人，而且也有意想搓合自己和嘟嘟。 嘟嘟见他摇头冷笑道：「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煳涂我也懒得管你，但你知道一个词嘛，捧杀！我爸越是表现出重要你的姿态你就越要小心，他是想用你来平衡骆驼和双凤呢，你不会真以为你会成为岳家的乘龙快婿吧？」 白舒还真不敢这么想，他哪会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但看岳池的做法又真像是有这个心思。 嘟嘟说道：「我爸虽然老了，并不煳涂，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知道怎样才能够达到自己的效果。老实告诉你呢，卢萍想让你回桥城我爸差点就一口回绝了，他觉得你的出现让他多了几分压制骆驼的信心，但是我劝他放你回去，他们想要成事没你不行。」 「成事？成什么事？」 嘟嘟见白舒一脸的茫然他说道：「他们想要把幕后的那个人给揪出来，他们不想再继续受制于人，只有把那个人揪出来他们才能够安心，踏实地做他们的生意。」 白舒终于明白了卢萍此行的目的，之前他也猜测过这种可能，只是这假设太大胆了他不敢确定。 嘟嘟说道：「这是你立功的一个好机会，一旦这事儿你做好了，无论是黄亚洲那边还是我爸这边你都算是立了大功，所以你必须回去。」 白舒沉默了，如果真是这事儿自己回去黄亚洲还确实不会对自己出手，要出手也是把那个幕后的人除掉了之后的事情，只是那个人有那么好对付吗？他们不行自己就更不行了。 「你和桥城的那个小警察关系还不错，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一下他，这事儿没有他的帮忙是不行的，我爸说那个人的能量很大，必须要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然后再利用警方的能力来把那个人给揪出来除掉，只是我爸捨不得放你走，我劝他如果从大局考虑你回去的用处要比留在这儿要大得多，我说得对吗？」 白舒的心里一惊，自己与邢卫东之间的事情看来除了双凤和骆驼，岳池也是知道的。 他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看来还得继续和邢卫东打交道，想要利用人家那么也得创造一个自己能够利用人家的机会。 「嘟嘟，你带这么坑人的。」 虽然知道回去短时间内黄亚洲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可是白舒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就像是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人家给卖了，完了自己还得在一旁开心地替别人数钱。 嘟嘟带着他进了一家咖啡吧：「其实春城的咖啡这家最好，你常去的怡和路那家不怎么样。」 「是双凤告诉你的？」这话问出口白舒就有些后悔了，或许自己在岳池的面前根本就是透明的，哪有什么秘密。看来自己得好好和邢卫东谈谈，自己不能更跟他走得太近了。 第392页 第222章 嘟嘟的心思 嘟嘟看上去还是一副很纯真的样子。 她用小勺子轻轻地搅拌着咖啡，一双眼睛却是望着白舒。 她的脸上还带着笑：「其实从你到春城的那一天起，你就再没有什么秘密了。而且我爸他也不允许你有秘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白舒木然地点了点头。 他的心里却是在想，到底是谁一直在暗中监视自己？ 他最怀疑的人是双凤，可是如果是双凤的话那么她们又为什么会把她们的身世告诉自己，而且听她们的口气似乎是希望自己能够站在和她们一条阵线上，她们想要报仇，向岳池和骆驼报仇。 她们眼里流露出来的那种恨意不像是装出来的，那是一种真正的恨！ 应该不是他们。 那是谁？骆驼的人？还是岳池自己派得有人？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岳池。 只是嘟嘟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岳池可是她的父亲，她这是在提醒自己什么吗？ 她劝自己离开春城，听上去倒像是为自己好，可是事实真是这样吗？ 白舒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嘟嘟了，这个看上去很天真单纯的女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嘟嘟时的样子，嘟嘟被绑架了，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害怕，就跟个没事人似的。 纵使她是岳池的女儿，见过一些风浪，但看是一回事，自己亲歷又是另外一回事，她怎么会有那样的心理素质？ 白舒的心里此刻涌出了无数的疑问，只是他不能问，有时候有些话说得白了反倒适得其反。 「回去吧。」嘟嘟又轻声说了一句。 白舒长长地出了口气：「是不是岳总已经答应了？」 嘟嘟点点头：「他答应了，而且在他看来这也算是一次对你的考验，看你是不是一匹好马。」 好马不吃回头草，如果白舒是聪明人的话那么他就算回到桥城也会一心为着岳池着想，凡事考虑岳池的利益。如果他重新又回到了黄亚洲的身边，继续做黄亚洲的左右手的话那么这样的人岳池要来也没有什么意思。 白舒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他自己是无力更改的，他说道：「行，具体我该怎么做？」 「听那个女人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嘟嘟的脸上露出撒娇的表情，白舒皱了下眉头，这个小女人又想做什么。 嘟嘟说道：「其实我很也很好奇他们都谈了些什么，所以如果我打电话问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和我爸说了，我还想去桥城，他不答应，担心我不安全，可我就是想去，不管他答应不答应我都会去的。」 嘟嘟的前言和后语有些不搭，白舒却听出来了，她是想从自己这边打探消息。 她确实好奇心挺重的，这种事情白舒自己都避之不及，她却要往上凑。 特别是这个时候她去桥城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如果说黄亚洲和岳池想要联手对那个暗自的人下手的话那么桥城又会出乱子，她是岳池的女儿，难保那个人不会再利用她来做文章，反而会给岳池与黄亚洲的行动造成阻碍。 「我什么时候走？」 「他们今天才具体地详谈，我估摸着你应该是和那个女人一起回去，我爸说了，那个女人是很能干，如果不是她自身就有很多的麻烦的话倒也用不着你回去的。」 卢萍自身确实有很多的麻烦，她这次彻底曝光在警方的视线之下那么回到桥城警方一定会找上她。虽然警方不能把她给怎么样，可是让她协助调查是肯定的，随时随地都被警方给盯着的话那么她就无法去做很多的事情。 她就是用这个理由说服了岳池的，嘟嘟后来和岳池说的那些也只能算是促使岳池下决心放白舒回去的催化剂罢了。 桥城，范诚的住处。 申飞坐在范诚的对面，低着头。 这是范诚回到桥城后申飞第一次过来。 申飞早就想来看看自己的这个老领导了，只是他不好意思，上次的事情他还耿耿于怀，他感觉自己的行为就像是一种背叛，他出卖了自己的范大。 「为什么要这副样子？」范诚点上支烟看着他。 申飞不说话。 范诚咳了一声：「小申，抬起头来。」 申飞把头抬了起来，眼睛有些湿润：「范大，对不起。」 范诚笑了，他的手轻轻一摆：「你没有对不起我，你那么做我能够理解，而且也很感到欣慰，不怕是我范诚带出来的，我说过，不管在任何时候原则永远都是第一位的。你是个警察，在那样的情况下做出那样的选择没有人能说你的不是，包括我，当然，也包括你自己。」 申飞听了范诚这么说心里好过了一些。 范诚收起了笑容：「行了，你不用和我道歉，你做得没错，当时你选择帮我是情，不帮我是理，小申，我希望你能够永远记住这件事情，从我内心而言我更希望你能够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原则性。」 申飞点了点头，心里感觉温暖。 范诚递给他一支烟，然后自己也掏出一支来，申飞过来帮他点上。 范诚说道：「你和岳池那个女儿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申飞苦笑：「我们同在一个群里，那个群里都是一帮喜欢玩数独的人，说白了就是数字游戏，范大，你也知道，我就爱玩那玩意。我们这个群全都是数独的爱好者，来自天南地北，我们也从来不去问彼此是做什么的，大家最多就只知道是什么地方的人。这一次岳池的女儿来桥城是主动在群里和我联繫的，在见她之前我还真不知道她是岳池的女儿呢！」 第393页 「也就是说在那之前她也并不知道你是警察？」范诚问道。 申飞抿了抿嘴：「应该不知道吧？」他也不敢肯定，但他保证自己从来没有在群里透露过自己的职业信息。 范诚没有再说什么，申飞却又说道：「对了，早上她给我发来一条信息，好像她还要到桥城来，她问我如果她再来桥城我还愿意不愿意再给她做嚮导，她说上次她还没有玩够。」 范诚的眼睛一亮，他在想着嘟嘟怎么又要到桥城来了？之前她在桥城可不是怎么愉快的。 是她自己的意思吗？难道她对冯子奇还没有死心。 又或者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意思，而是岳池的意思，那么她这趟来桥城的目的就很耐人寻味了。 范诚看了看申飞，她不会是把主意打到申飞的身上来了吧？申飞这小伙子看着比冯子奇年轻，也要鲜亮一些，莫不是嘟嘟追求冯子奇不成转而想把目标对准申飞。 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不管怎么样，或许对于警方而言这也是一个机会。 「你是怎么回復的？」范诚问道。 申飞说他没有回嘟嘟的消息。 范诚说道：「回一个，就说你当然愿意了。她要问你为什么现在才回你就说之前在开会，别让她起疑心。」 申飞也听出点味来了：「范大，你的意思是？」 范诚淡淡地说：「来了你就招待呗，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申飞应了下来。 黑色的奔驰车在大厦的门口停下，黄亚洲从车上下来，身边一个年轻人也跟着他走进了大厦。 「老闆，他们还在跟着呢。」年轻人低声说道。 黄亚洲不屑地一笑：「由他们去，不管他。」 自从卢萍现身春城，意味着卢萍不会再躲躲闪闪的，他与卢萍的关系自然也是瞒不过警方的，下一步无非就是警方会把卢萍叫去了解一些情况。他的心里很清楚，警方并没有掌握任何的证据，不可能把卢萍怎么样的，而且他相信卢萍有足够的能力应付警方。 这也是卢萍自己的意思，黄亚洲与岳池联手要对付那个在暗中想要操控他们的人，可现在他们都让警方给盯着，行事诸多不便，这个时候卢萍自己站出来吸引警方的注意力那么他就可以腾出大量的时间与精力来做那件更重要的事情。 有时候他挺佩服卢萍的，凡事想得细，但胆子却是不小。 相比之下，白舒算什么？卢萍才是他真正的智囊。关键他相信卢萍，也只相信卢萍。 梅映雪的车就在距离大厦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小诗说道：「梅队，他应该是去公司了，我们要在这儿等着吗？」 梅映雪摇摇头：「回队里吧，他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了。」 小诗没有说什么，发动了车子。 梅映雪并没有流露出沮丧，今天她跟着黄亚洲也是故意要让黄亚洲看到，知道警方一直在盯着他，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没必要一直守在这儿。 才回到队里凌力就把她叫了过去。 「凌队，重回工作岗位的感觉怎么样？」 梅映雪笑着问，凌力嘆了口气：「你还别说，我还真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他招唿梅映雪坐下，亲自给她倒了杯水：「老范的那招好像行不通啊，对方一直都没有露面。」 梅映雪说道：「他们应该意识到了危险，或许他们在等一个出手的机会吧，如果是我我也会等，等警方的防备松懈，对方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他知道如果我们是设的计，那么这个时候我们一定是戒备最严的时候，他们一旦出手就一定会被装到网里，但过段时间大家都以为他们不会有什么动作，慢慢开始松懈了，那么他们动手的机会就来了。」 凌力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看来双方是在打一场心理战，看看谁能够稳得住。 梅映雪说接下来的几天就要让大家表现出一定的懈怠，只有这样才能够引对方上钩。 第223章 答应合作 卢萍很是惬意，她的提议竟然得到了岳池的认同。 岳池答应让白舒回去，她知道白舒根本就没得选择，白舒必须得听岳池的。 对于白舒的背叛她的心里其实一直都很不忿，她觉得自己对白舒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如果不是她说服黄亚洲的话白舒哪里可能活到今天。 黄亚洲欲除白舒的心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之前白舒对她的心思卢萍是知道的，白舒喜欢她，每次白舒看她的眼睛里都喷着火，她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她觉得她绝对能够将白舒控制得牢牢的，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是白舒居然投向了岳池，表面上他背叛的是黄亚洲，可他又何曾不是背叛了自己。 别看她和白舒在一起的时候一脸堆笑，说的话也很是体贴，但她的心里却再也没有之前对白舒的那种宽容。 只不过她让白舒回去并不只是想要教训白舒，有一点她的心里很明白，白舒是有能力的人，特别是白舒的脑子很活，就算再艰巨的任务只要交给白舒他都能够完成。 就像上次杀那个杀手一样，论武力值那个杀手吊打白舒好几条街，但论起脑子，白舒还真不会放自己失望。 要对付那个人怎么能少得了白舒呢？ 至于说黄亚洲要怎么对白舒，那得等这件事情办好之后了，相信能够除掉那个人，就算是他们把白舒给杀了岳池也不会和他们翻脸，一个白舒相对那个人来说根本就微不足道。 第394页 卢萍早就已经衡量过了利弊，她的心里也很清楚，岳池收留白舒一来是岳池和自己一样爱才，白舒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二来呢岳池也诚了心要噁心黄亚洲一把，是他对绑架嘟嘟的事情做出的一个反击。 无论如何，岳池是不可能因为白舒而牺牲他的利益的，在这一点上岳池与黄亚洲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利益为重的人，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除了自己的亲人，其他人他们都不会真正信任，而且随时都可以牺牲。 门铃响了。 卢萍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白舒。 「小白来了？快进来。」卢萍很热情，脸上堆满了笑。 她只穿了一条薄纱的睡裙，完美的身材若隐若现，白舒看得有些呆了。 对于自己的魅力卢萍从来就没有怀疑，白舒这么看着自己她并没有觉得意外，相反的，她的心里还有些莫名地骄傲。 「为什么？」白舒开口了。 他在沙发上坐下，然后问卢萍。 卢萍看了他一眼：「岳池没和你说吗？」 白舒不说话，那些大道理他当然是知道的。 但他相信这一切并不像大道理说的那么简单。 是的，他们是想用他去对付那个人，但他的心里更加清楚，狐兔死，走狗烹，一旦那个人真被他们给除掉了那么自己的死期也就到了。 卢萍挨着他坐下，他又闻到了那熟悉的体香味。 虽然他和卢萍之间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但却好几次这么近距离地挨在一起，那味道总会让他眩晕，意乱情迷。 「小白，莫非你觉得萍姐会害你么？」卢萍轻声问道，她的手抓住了白舒的手。 白舒下意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白舒紧紧地抓住。 「小白，其实你错了，萍姐并没有要害你的意思，相反的，姐要帮你。你不是一直都想离开吗？只要这次的事情完了你想去哪都行，姐保证你可以平平安安的离开。」 白舒怎么可能信，卢萍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她的笑里藏刀。 可事已至此他又能说什么，他笑笑：「那我就谢谢萍姐了，我只是担心回去之后老闆那儿会……」 「这个你放心，他不能把你怎么样的。」卢萍轻轻挥了挥手，黄亚洲的主她还是做得了的，而且之前在电话里她已经把这事儿和黄亚洲说得很透了，相信黄亚洲也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原本白舒是想来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的，可是此刻他的心里已经平静下来了，虽然卢萍握着他的手，虽然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有非份之想，卢萍也不可能让自己对她做什么，她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白舒没呆多久就回去了，他答应卢萍第二天一早就回桥城。 他才进屋二凤就来找他了。 「你要走？」二凤问道。 白舒苦笑，这事儿肯定是瞒不住的，自己这个岳池的高级助理才当了几天啊就又要打道回府了。 白舒点点头，二凤说道：「你知道回去意味着什么吗？」 白舒不说话，二凤笑了：「好了，我就是吓唬一下你，放心吧，就算是你去了也不会有什么事的。告诉你吧，我和姐姐也会去，对了，还有嘟嘟小姐。」 白舒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想到岳池这次会把双凤也差遣去，而且还有嘟嘟。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毕竟要对付的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岳池总不能一毛不拔，自己原本就是黄亚洲的人，既然是合作岳池是肯定要表示出一点诚意的，他必须要派人参与，不能风险都让黄亚洲一个人给担了。 所以岳池也要派人去，只是派出双凤白舒能理解，嘟嘟去干嘛？嘟嘟可是岳池的掌上明珠，让她去涉险岳池就不怕她有什么差池？ 「小姐去做什么？」白舒不解地问道。 二凤淡淡地说：「她非得去，老闆也拦不住，老闆可是说了，小姐的安全我们必须要保证，要是小姐出什么事的话我们也不用再回来了。」 白舒抿了抿嘴，这嘟嘟去了不就是添乱吗？ 当然这话他是不能说的。 「小白，这是一个机会。」二凤望着白舒。 白舒心里一凛，他哪会不知道二凤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 他不说话，二凤轻轻碰了碰他：「怎么？怕了？你不是恨你的老东家吗？这个时候正好可以报仇，至于说岳池，你可别告诉我你是真心想要替他做事。」 白舒看了她一眼，嘴角动了动，可是却没说什么。 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二凤也不多说，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关上了，白舒长长地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回桥城已经成了定局。 他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有一条未读的信息，是邢卫东发来的。 白舒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他点开了邢卫东的那条简讯，上面就只有一句话：忙着呢？ 白舒直接给他打了过去。 「我要回桥城了。」白舒说。 那边邢卫东明显一怔，他问道：「你说什么？」 白舒重复了一遍，邢卫东说道：「怎么就要回去了呢？」 白舒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们打算对他出手了。」 邢卫东想了想才想明白他们和他指的都是谁，邢卫东说道：「你是怎么想的？」 第395页 白舒咳了一声：「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能给你什么承诺，但我可以保证如果你真有立功表现的话我们会为你说话，你不会死。但白舒，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你肯定是逃不脱法律的制裁。」 白舒点点头，虽然邢卫东看不见。 「我明白，我想通了，就算我能够到国外去内心也不会真正安宁，你说得对，人总得为自己的错误买单、赎罪，那样或许我能够安心一些吧。」 白舒能够这么想邢卫东的心里很高兴，自己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他付出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能够争取白舒吗？ 「白舒，你不会因为你的选择而后悔的，放心，我们会全力保证你的安全。」 「嗯。」在这一点上白舒并不怀疑，自己于警方有用，警方是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岳池会把双凤也派过去，另外嘟嘟也会去。」白舒说。 嘟嘟也会去？邢卫东有些惊讶。 白舒说道：「听说嘟嘟是自己要去，至于她为什么去我也不清楚。」 很快桥城这边就收到了消息。 凌力和梅映雪来到了莫少平的办公室。 此刻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莫少平是接到凌力的电话从家里赶过来的。 「现在看来卢萍的春城之行目的显而易见，黄亚洲与岳池都想要对付那个在幕后的傢伙。」梅映雪说。 莫少平点点头：「黄亚洲与莫少平都算是了不得的人物了，他们又怎么甘心一直这样受制于人？所以他们与那个人之间的一战是迟早的事情，这下子桥城就热闹了。」 凌力说道：「我和映雪商量了一下，也问了老范的意见，我们认为我们最好是静观其变，外松内紧，先让他们蹦跶，看看他们能够闹出多大的水花。」 莫少平听了沉默了几秒：「也好，只有他们才有办法把那个人给引出来，不过白舒那儿我们必须得保证随时拿到第一手情报，另外还得保证他的安全，让邢卫东回来，白舒的事情还是得由他负责，他和白舒之间已经建立了某种信任，由他负责跟进白舒这条线。」 凌力说已经和邢卫东说了，让邢卫东明天一早就回桥城。 桥城的夜晚充满了宁静，但谁又知道在这宁静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波涛暗涌。 第224章 李奕言的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可是桥城看上去却是一片风平浪静。 黄亚洲亲自让人开车到机场接白舒，去接白舒的是潘律师。 上了车，潘律师就语重心长地和白舒说了一番大道理，那意思是白舒不应该背叛自己的老闆，改换门庭，如果不是老闆的宽宏大量，之前他们那么做早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就像是一个说客，唠唠叨叨了半天，白舒却根本就不理他。 潘律师也不觉得尴尬，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然后问道：「你还是住在自己的家里吗？」 白舒点点头，潘律师说道：「老闆给你派了一个副手，让他跟着你。」 白舒皱起了眉头，副手？看来黄亚洲这一回对自己很是防范，说是副手但又何尝不是派来监视自己的呢？ 「我可以拒绝吗？」 潘律师让他问得一愣，不过很快潘律师就笑道：「兄弟这么说就不对了，老闆也是关心你，帮事情没有一个帮手怎么行？老闆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白舒心里很是抗拒，可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黄亚洲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么蛾子。 突然他的心里一亮，这事儿有人可以帮自己，那就是双凤。 「潘哥，这事儿怎么说呢，你也知道这次我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有两个人随后也会到，她们说好了住在我那儿的，你们这么一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潘律师忙问道：「哦？谁啊？」 白舒说道：「双凤，岳池手下的得力干将，你也知道，这次老闆和岳池合作，而岳池为了表现诚意自然也会派人来，我现在的身份很尴尬，面上我总是岳池的人吧？你说如果让岳池知道老闆还在他的人里掺沙子的话，你觉得岳池会怎么想？」 潘律师也意识到这件事情确实不能这么干了，他忙打了个电话给黄亚洲，黄亚洲听了只得作罢。 听到潘律师说黄亚洲放弃派人来跟着自己白舒才松了口气，他已经答应和邢卫东合作，身边有个黄亚洲的眼线真不是一件舒心事儿。 他又偷偷给二凤发了信息，很快二凤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笑了，看来二凤还真是个有心人，知道替自己解围。 虽然潘律师把这事儿和黄亚洲说了，但黄亚洲会不会信那还两说，但二凤这个电话一来就能够说明问题了。 「小白，你已经到了？」 「嗯！」 「我们下午到，说好了哈，我们就住在你那儿。」二凤的声音故意放大，一旁的潘律师也听见了。 白舒笑道：「我这就回去打扫干净迎接你们。」 潘律师看了一眼白舒，这小子怎么走到哪都那么好的女人缘？ 看来还是小白脸吃得开啊！ 白舒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又想起了张琳，张琳也曾在这儿住过，这儿还留着许多她的痕迹。 第396页 白舒点了支烟，靠在沙发上。 他有些奇怪，按说自己回来黄亚洲应该找个机会见见自己的，说一些犀利的话嘲笑自己一番，发泄一下心头的不满，这才像是黄亚洲的风格，他原本以为黄亚洲会约他一起吃午饭的，可是黄亚洲却连电话都没给自己打一个。 看来卢萍一定和他说了什么。 电话响了，是邢卫东打来的。 「再次回到桥城有什么感受？」 「感觉过去的一切好遥远，刚才我还在想，如果有选择我还会走这条路吗？」 「哦？那你找到答案了吗？」 白舒嘆了口气：「我想或许我会堂堂正正地做一个平凡而普通的人吧，至少那样活着会很踏实。」 邢卫东说道：「现在想明白也不晚，白舒，我对你有信心。」 白舒又把黄亚洲想派人监视他的事情说了一遍，当听白舒把双凤抬出来邢卫东也笑了，白舒这一手确实做得漂亮。 「双凤那边你也要小心一点，这两姐妹不简单。」 白舒把两姐妹的身世大致说了一遍，邢卫东听了之后也有些意外，外面的人只知道双凤是岳池的爱将却不知道他们之间竟是这样的一层关系，假如真是这样那双凤还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的。 但邢卫东和白舒一样，对双凤还是存着戒备的，双凤为什么要找上白舒？双凤竟然也知道白舒与自己接触得多，还让白舒利用好自己的这一条线，只怕到时候到底是谁在利用谁就不好说了。 「我明白。」 春城，夏碧君开着车来到了铜锣巷子，一个男子拉开车门坐了上来。 「钱呢？」 「东西呢？」 男子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鼓鼓的。 他把信封放在了前台上，夏碧君也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他只是用手摸了摸，然后说道：「谢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男子下了车，夏碧君打开信封将里面的资料都抖了出来，她细细地看着，脸上的表情有此凝重，接着她把资料都装回了信封里，然后给范诚去了个电话。 挂断电话，夏碧君发动车子回自己的住处，可是她发现有一辆车子在后面跟着她。 被人盯上了！ 她踩了一脚油门，车子的速度一下子就提了上来。 后面那辆车子也加速了，看它那样子是想撞自己的车。 夏碧君并没有惊慌，这个时候不能慌，越是危急的时刻越是要保持冷静。 她一面打着方向，一面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电话是打给李奕言的，这个时候她只能向李奕言求救。 「我现在在金水路，正准备上三环，有人跟踪我。」 李奕言一惊：「夏姐，别慌，直接上三环，我马上就赶过来！」 李奕言一点都不敢耽搁，挂了电话就出发了。 他并没有把这事儿告诉春城市局的人，夏碧君只说有人跟踪，在他看来这种事情他能够搞定的。 车子在三环线上疾驰，夏碧君的车开得很好，而且车子的性能也不错，所以后面的车子想一下子追上她并不容易。 不过从后视镜里她还是能够看到那辆车子死死地咬住自己。 只要到了汀岸出口下了三环线很快就到家了，可是对方摆明了想要自己的命，也不知道李奕言能不能及时地赶到。 很快，汀岸出口就到了，她一打方向，下了三环线，向着自己住的方向驶去。 李奕言在手机上看着夏碧君的定位，夏碧君已经下了三环线，自己距离夏碧君有大约七、八公里，他松了口气，七、八公里开车要不了几分钟，而且两人是相向而发，时间上就更加的短了。 没多久李奕言就看到了夏碧君的车，开得很快，而后面紧追不放的是一辆黑色的轿车。 李奕言一提速就夹进了两个车之间，差点和那黑色轿车迎头撞上，他一个急剎，对方也赶紧剎了车。 前面的夏碧君也看得呆了，李奕言这是不要命了？ 其实李奕言是对他的车技有信心，而且他也肯定对方会紧急剎车的。 他要给夏碧君争取时间。 「你他娘的会不会开车啊？」黑色轿车上下来两个魁梧的大汉，冲着李奕言就大声叫骂。 李奕言下了车，脸上带着笑容：「对不起，对不起，刚才那会走神了。」 那二人对视了一眼，对于李奕言他们还真没有放在心上，他们说了一声倒霉，然后发动车子想要再去追夏碧君，可夏碧君的车子早已经不见了。 二人心里那个怒啊，一个怒视着李奕言：「小子，你是诚心的吧？」 李奕言一脸的无辜：「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也看到了，刚才我可是差点就没命了。」 另一个也不想多事，他拉住了自己的同伴：「算了，我们问问她住哪，直接过去。」 李奕言听到，心里冷笑，他还真不把这二货看在眼里，真要动手这两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两人上了车离开了，李奕言也上了车，不过他却直接就去了夏碧君的住处。 「你刚才太鲁莽了！」夏碧君看着李奕言说。 李奕言刚才那招也太狠了，根本就是玩命。 李奕言摸了摸自己的头：「只有这样才能逼停他们，当时我没来得及多想。」 第397页 「他们竟然没有难为你？」 「因为你才是他们的目标，他们估计一会就会来了，我听他们说要打听一下你的住处。」 夏碧君冷笑。 李奕言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碧君将那信封递给他：「你看看吧。」 李奕言看了之后也大吃一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夏姐，你是怎么会情况到这个人的？」 夏碧君看了李奕言一眼：「你想想，单单一个骆驼怎么敢在岳池的眼皮子底下搞风搞雨？」 李奕言点点头，夏碧君说得没错，骆驼不过是岳池的一条狗而已，他怎么敢和岳池叫板，说明他的身后有人在支持他。 只是他没想到夏碧君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能够弄到这些资料。 「其实要弄到这些并不难，花点钱就行了。」夏碧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李奕言却知道，她能够拿到这些东西肯定是花了大价钱的。 「得赶紧把这些告诉范大，让他们着手准备一下，这消息太重要了。」李奕言说。 夏碧君把这些资料用手机拍了下来，一个不差地传给了范诚，她相信这正是范诚所需要的。 第225章 怎么是她？ 骆驼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那名和夏碧君交易的男子此刻就在他的面前瑟瑟发抖。 骆驼不明白，自己一直以来对这小子都十分的照顾，他没有理由会出卖自己的。 更让他气愤的是在这小子的心里自己就只值几万块钱。 扬起手一巴掌就打了过去，那男人没敢躲闪，硬生生槓着。 他的鼻子里流出了血来。 「说，你还告诉了她什么？」骆驼冷声问道。 这小子抿了抿嘴：「没， 没了。」 骆驼哪里会相信，这可是他很信任的一个手下，他几乎掌握了自己很多的秘密。 现在他恨不得杀了这小子，可是了知道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搞清楚他到底都把一些什么事情给露了出去，这样也好有个补救。 可是这小子明显不老实。 「老大，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就把他沉到滇池里去餵王八。」 此刻另一个手下站出来说道。 这人与那小子原本就是对头，两个人在骆驼的手下可是争了好些年了，谁都希望能够得到骆驼的赏识，他们的心里很清楚，只有得到老大的赏识才能够得到更多的东西。只是那小子很会来事，所以更得骆驼的欣赏，这个时候他还不赶紧落井下石。 骆驼微微点了点头：「交给你了，一定要让他开口。」 那小子的脸上露出了恐惧之色，他的心里很清楚，真要落到这人的手里自己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骆驼哥，我说的是实话，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可惜骆驼没有再听他的，只是冷哼了一声，离开了这个破旧的仓库。 骆驼坐在车上，让手下人开车回市区。 他脸上的神情变了，没有了刚才的那份焦急与担心，相反的，露出了笑容。 「你猜得果然没错，他真的有问题，幸好一直以来我们都很小心谨慎，不然的话这一次可能会在阴沟里翻了船。」 电话那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平日叫你小心一点你总是不听，这段时间说话做事低调一些，别以为岳池真就不追究你了，他的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迟早他会找你算帐。」 「所以啊，我们的动作一定要快，只要我们的事情成了那么他们这些人都全他妈得完蛋，到时候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这个就不用你费心了，做好你自己的事吧。」女人那头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低语道：「你以为这事之后你还能活着吗？」只是这句话骆驼却是听不见的。 桥城，又是一个阴雨天。 范诚在屋子里起来起去，菸灰缸里的菸头已经装满了。 黄亚洲与岳池联起手来要对付桥城隐藏着的那个人，这件事情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无论黄亚洲还是岳池都是一方枭雄，他们肯定都不愿意受制于人，这才会导致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可是范诚却觉得这中间有什么是自己忽略了的，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但哪儿有问题他却想不明白。 门铃响了，范诚过去把门打开，外面站着的是凌力。 凌力才进屋就捂住了鼻子，好大的一股烟味。 「老范，你这是抽了多少烟啊？」凌力几步上前把窗子打开，外面的风吹了进来，屋子里的空气才好了些。 范诚有些尴尬地笑了，凌力又帮他把菸灰缸给倒掉，这才在沙发上坐下。 范诚给他泡了一杯茶，凌力说道：「估计我们的计划得放一放，接下来桥城很可能会上映一场龙虎斗。」 范诚知道凌力指的是什么，他说道：「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凌力掏出烟来授给范诚一支，自己也点上了一支，吐出一口烟雾这才缓缓地说道：「密切关注。」 范诚是听出来了，警方只是关注，暂时是不会插手的，这也很正常，这种情况下必须得让他们都动起来警方才能够师出有名。 范诚的目光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他的嘴里说道：「黄亚洲和岳池都已经很明朗了，只要下点功夫肯定能够查出他们的犯罪证据，而这个时候他们又准备和那位来一场对决，你不觉得这中间有什么不对劲吗？」 第398页 凌力愣住了，这次对劲的，在他看来这一切几乎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范诚见他一副诧异的样子，苦笑着说：「老凌，我们现在从头捋一捋这几个案子，这几个案子看似个案其实又都紧紧相连。先是肖刚案，肖刚杀了杜洪泽，成了嫌疑犯，当然，我们能够肯定肖刚是被冤枉的，他被人算计了，接下来便是张严的死我背了锅，那么第一个问题来了，对方为什么非得把肖刚和我给捎上？难道真的只是顺手打一竿子？我看不像，我倒觉得之所以会把我们都给捎带上的目的是为了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 凌力眯起了眼睛，范诚这假设有点意思，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又是为什么呢？要知道干这一行的人都不愿意被警方盯上，那样会带来很多的麻烦。 这一点上说不通。 范诚没有多余的解释，又继续说道：「原本从春城到桥城的这条线是杜洪泽与江长河构建的，杜洪泽死了，江长河呢，也落得一个饮弹而亡的下场，如果说对方的目的是想要拿下这条线的话那么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取代杜与江二人的人无疑就是现在我们看到的黄亚洲与岳池，原本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们应该是低调的，闷声发大财。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黄亚洲也好岳池也好，他们哪一个没有闹出一点动静来？直接又把警方的眼球给吸引了过去，也就是说他们还没有真正取代了杜、江二人就已经註定了他们最终的命运，他们现在还在垂死挣扎，但不管他们再怎么蹦跶都摆脱不了他们最终的命运，他们要么死要么后半辈子就只能在监狱里度过。」 范诚这么一说凌力似乎有些清楚了。 凌力喝了口茶：「你是说黄亚洲和岳池也只是表面上的既得利益者，而且他们很可能早就已经被对方给牺牲掉了？」 范诚还真就是这个意思。 「之前我们一直以为那个陷害我和肖刚的人就是我们要找到的幕后，现在好了，我们还没有找到人家就已经准备要内斗了，这一趟卢萍去春城就是要与他们达成一个共识，那就是除掉那个骑在他们头上的人，双方或许早就已经有了这方面的默契，卢萍赴春城只不过是设定一些彼此合作中的一些细节，就包括除掉那个神秘人。」 范诚说到这儿嘆了口气：「现在看来那个人也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厉害，就不知道他会不会算到有人想要杀他？」 凌力苦笑：「像这样的人手腕多着呢，也不知道黄亚洲和岳池是不是真心合作，好人据说还是一位画家。」 范诚又道：「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但他却太高调了，像他这样的人只有一直藏在幕后才是最安全的。可是这一次他会被牵扯出来，而且牵扯他的人还是当初他觉得可以绝对掌握的人。」 「这是有人在故意逼他出来？」 凌力开窍了。 范诚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目的又是什么呢？ 凌力的脑子慢了半拍，范诚轻咳一声：「老凌，你再想想，如果这一茬的黄亚洲、岳池，甚至那个神秘人如果都是用来牺牲的呢？」 凌力瞪大了眼睛：「还有一个黑手？」 如果范诚说的是真的那么就还真有一只黑手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而黄、岳以及那个神秘人最后都只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真要是这样的一个剧情的话那不还真有一个高人在下这样的一盘棋吗？说不得就连桥城的神秘人都只是人家手上的一枚棋子而不自知。 这也太恐怖了一点吧？ 这简直就是大手笔啊！一个大袋子把所有的人都装了进去。 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范诚的手机响了。 「你的邮箱里我刚发了一些资料过来，赶紧看。」夏碧君也是急性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范诚打开邮箱。 他和凌力把那邮件看了都是一惊，竟然是她？ 「她不是岳池的女儿吗？怎么可能？」 凌力有些不可置信，范诚也眯缝着眼睛不说话。 大约过了半分钟两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范诚说道：「你觉得可信吗？」 凌力说道：「怎么说呢，虽然我觉得震惊可是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她离岳池最近，而且很多事情她都是当事人，要说她知根知底也正常不过，还有她之前被绑架的事情现在看来只不过是装装样子，她和白舒被我们发现的时候那哪像是被绑架啊，那可是座上宾的待遇。」 范诚点点头：「你说得没错，从这些情况来看确实是这样。」 凌力沖范诚竖起了大拇指，之前凌力的分析还真是那么回事，刚提到这幕后还有黑手夏碧君那边的资料就传了过来。 「夏律师还真是厉害，这些资料她是怎么拿到的？」凌力很是好奇。 范诚苦笑：「使钱呗，她说过，这些道上的人看着都是满嘴的江湖义气，但利益面前那些义气都只是狗屁！不过她估计没少花钱，这也就是她敢这么做，换我们就算想这么做也没有那实力。」 第226章 陆续到来 冯子奇看着面前的梅映雪，他皱着眉头：「我不信。」 梅映雪说道：「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夏碧君那边已经收集到了一些资料，从资料的显示来看嘟嘟确实很有嫌疑。」 「我和她接触过，她不是一个有心机的女孩，相反的，她很单纯。」冯子奇自认为自己对嘟嘟还是很了解的。 第399页 梅映雪看到冯子奇这个样子她有些担心，她太了解冯子奇了，这是一个相对感性的人，或许是因为嘟嘟对他的那份感情让他感觉到内疚的缘故，所以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 「子奇，警方办案讲的是证据，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嘟嘟就有很大的嫌疑，所以还希望你能够保持冷静。」 听梅映雪这么说冯子奇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没错，警察办案是讲证据的，既然现在已经掌握了这样的一个情况那么不管嘟嘟到底是不是有问题那也得要好好调查一番的。 「说吧，要我做什么？」冯子奇知道梅映雪来找自己肯定不会只是为了告诉自己嘟嘟有问题，直觉告诉他嘟嘟可能又要到桥城来了。 「她这一、两天可能就会到桥城，或许会和你联繫，如果她联繫你的话我们希望你能够好好陪她，争取从她的身上有所发现。」梅映雪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了冯子奇的脸，她看出冯子奇的神情有些变化，看来冯子奇并不是很愿意，她能够理解，毕竟在春城的时候嘟嘟帮过他不少。 「好吧。」冯子奇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掏出烟来点上。 吐出一口烟雾冯子奇问道：「如果她不联繫我呢？」 梅映雪说道：「这个我们也想好了，会安排你们邂逅。」 冯子奇不说话了，他很清楚为什么找上自己，还不是因为嘟嘟对自己有意思吗？这让他感觉有一种欺骗嘟嘟感觉的味道。 「好好准备一下吧，至于你家那位我们会和她解释的。」 「那倒不用，嘟嘟的事情她都知道，我从来就没有骗过她，她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知道我这是为了工作。」 「行，那我就先走了。」梅映雪说走就走，她的背影消失在冯子奇他们办公室的门口。 此刻在范诚的住处，也展开了一次同样的谈话。 只是这是在范诚与申飞之间展开的。 「嘟嘟这两天就会来桥城。」范诚递给申飞一杯茶水。 申飞接过去，看着范诚，他不知道为什么范诚会特意把他叫来聊嘟嘟的事情。 不过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却不知道是惊还是喜。 他的表情没有瞒过范诚。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个女孩了吧？」范诚很直接地问道。 申飞的面上一红，说喜欢或者还谈不上，但是对于嘟嘟他还是蛮欣赏的，在数独的群里他们就很聊得来，她有想法，一些很难的数独题她也能解得开，在申飞看来她是一个低调且聪颖的女孩，没见面之前申飞还在想，像这样的聪明女孩一般长相都肯定不会好在到去，却不曾想她还那么美，而且还有着那么厉害的家世。 当然，申飞也已经知道了岳池的底细，但在申飞看来岳池是岳池，嘟嘟是嘟嘟，嘟嘟应该是很反感自己的父亲的，这是她给他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强烈。 那次嘟嘟就在他的面前表现出不想回春城，不想去为自己的父亲做事，她甚至和自己说想到国外去散散心。 「小申，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感情用事是做警察的大忌，特别是当双方的立场不同的时候。」范诚语重心长。 申飞点点头，抿了抿嘴：「范大，需要我怎么做？」 范诚说道：「如果她联繫你的话你大可和她接触，但你要把握一个原则，那就是一旦她向你打听任何与案情有关的事都必须及时汇报，至于该怎么回答你可以自己斟酌，同样要及时汇报。我们希望能够掌握她在桥城的一举一动。」 「明白了。」申飞回答道。 黔州省，林城机场。 卢萍刚从出港口走出来就有两个人迎面走到了她的面前，为首的一个她认识，正是桥城市刑警大队长凌力。 「你就是卢萍吧？」凌力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卢萍点点头。 「有一起兇杀案想请你回去协助我们的调查。」凌力的声音并不大，毕竟这儿是机场。 卢萍也很是爽快：「好。」 接着她便跟着凌力他们来到停车场上了车，车子发动往桥城开去。 车上凌力并没有多说什么，有些话到地头了再说效果会更好。 卢萍也不说话，埋头玩着她的手机。 她在给黄亚洲发信息，告诉黄亚洲警方已经找上她了。 她是有权利玩手机的，她只是协助警方的调查，并不是犯罪嫌疑人，所以警方没有权利没收她的手机，也没有权力阻止她与外界联繫。 对于警方会找上自己卢萍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的，她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 这一幕让与卢萍同机而来的双凤和嘟嘟看在了眼里，双凤对视了一眼，二凤便把这事儿向岳池作了汇报，岳池让她们不要管，直接去桥城。 卢萍的情况岳池早就知道了，他很佩服卢萍的胆量，这种与警方交锋的事情可不是谁都有这能耐的，单单是这份胆识就已经很厉害了。 之前卢萍在与岳池见面的时候就说过，她这一次是冒着风险去的春城，她这样一公开露面警方肯定会在黔州等着她回去，一旦她回去的话警方就会把她给带走。 她让岳池放心，警方是不可能将她怎样的，向来警方都反覆强调他们办案是讲证据的，她自信警方不可能有她犯罪的证据，最多是讲她去协助调查，该怎么应对她的心里有谱，这也是她为什么非得把白舒要回去的原因，她被警方缠上那么很多的事情就得由白舒去做了。 第400页 双凤和嘟嘟打了一辆计程车就往桥城去，从林城的机场去桥城打出租至少需要五百块，但这对于她们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 原本黄亚洲是说让人来接的，岳池地拒绝了，岳池的人到桥城来黄亚洲太过热情的话一来很可能会被警方关注，也会引起那个人的疑心。就连白舒那边岳池也让他别来了，岳池相信白舒回到桥城估计也会成为警方重点关注的对象。 「到了桥城我们就各走各的。」嘟嘟吹着泡泡糖很随意地说了一句。 大凤说道：「老闆说了，要我们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嘟嘟有些不耐烦：「你们烦不烦啊？你们有你们的事儿，我有我的事儿。」 二凤看了大凤一眼，示意她别再说话。 对于这个很有脾气的大小姐就由她去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凤嘆了口气，老实说她们也不想管这个大小姐，可是这个大小姐哪一次不是会惹出些事情来，在春城是骆驼帮她善后，在外面很多时候岳池都是让她们来捡底。 「你该不会想去见那个小警察吧？」二凤问嘟嘟。 嘟嘟嘟着小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二凤淡淡地说道：「没什么问题，老闆说了，如果你是去找他的话那我们不用拦着你，因为你和他在一起应该是很安全的。」 大凤也沉默不语，岳池的确是这么说过。 双凤都很不解，像嘟嘟这样的女孩怎么就偏偏会喜欢上一个小警察？那个小警察他们也见过，除了年龄大一些也没见有什么特别的，她们甚至怀疑那个小警察是不是真有本事，至少拳脚功夫应该不是她们二人的对手。 而岳池仿佛对这件事情也不怎么放在心上，难道他就不怕嘟嘟这边不小心会把他这个爹给坑了？ 对于老闆的心思她们很多时候都猜不明白。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随时和我们联繫。」大凤妥协了。 二凤补了一句：「别又让人给绑架了。」 嘟嘟的脸上一红，扭头看向二凤：「你什么意思？」 二凤笑着说道：「开个玩笑，不会当真了吧？」 嘟嘟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她。 车子进了桥城后嘟嘟就拿着行李下车了，她说她会住在桥城宾馆，双凤则径直去白舒家，这是事先和白舒说好的，这也是白舒为了应对黄亚洲而想出来的说辞。 对于双凤去白舒家岳池原本是不太同意的，白舒早就已经上了警方的黑名单，目标太大。 可是二凤说她们又何尝不在警方的黑名单上，只是警方只要拿不出任何的证据就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就算是住在白舒那儿一样是该干嘛干嘛，只要行动的时候能够避开警方就行了。 是以岳池才没有阻止。 「进来吧。」白舒打开门，将双凤请进了屋子。 他这儿是三居室，刚好够住下三个人。 双凤收拾妥当后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二凤的目光落在电视柜旁的一张双人合影上。 照片上是白舒和张琳，张琳的脸上带着笑容，白舒却看着像满怀心事。 「这就是你的那个女人？」二凤很直接地问道。 白舒点点头。 二凤说道：「她很爱你，和你在一起她是开心的，这笑容很真实，一点都不作伪。」 大凤也点了点头，她是贊同二凤的这话。 白舒嘆了口气，二凤说得没错，张琳应该是很爱自己的，只是当时自己却是鬼迷心窍，心里想着的竟然会是卢萍那个女人。这也难怪，如果不是因为卢萍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当初就是卢萍他才会投到黄亚洲的麾下，成为黄亚洲的左膀右臂。 只是这个很爱自己的女人已经死了，而她的死也是为了自己。 白舒想到这儿心里就满是愧疚，他应该为张琳做点什么，不然的话他的心里永远都不会得到安宁。 「你爱她吗？我是说现在！」二凤的话听着有些莫名，但白舒还是点了点头，是的，现在他才发现原来张琳是值得他去爱的，如果早一点明白这个道理，早一点听张琳的，在他们都还没有陷入太深的时候离开，或许结局又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白舒轻声说道：「如果她还活着，我会带着她远走高飞。」 第227章 嘟嘟的直白 卢萍是一问三不知。 凌力很是恼火，可是却又无法发作。 卢萍承认自己与黄亚洲的关系，至于说她为什么又会成为张严的女朋友，她说她爱的只是黄亚洲的钱，她虽然是个拜金女，但也有对感情的渴望，所以她背着黄亚洲和张严在一起，为了张严她还跑到酒店去做服务员，她是想让张严知道她是一个自食其力的人。 凌力问她对于黄亚洲的事情以及张严的事情她都知道多少，卢萍说她从来不管男人的那些事情，而且男人做事情也总会瞒着女人的，因为女人总是事儿妈。 按着卢萍的意思，一句话，她和黄亚洲是为钱，和张严是为情，她倒是拧得很清。 凌力轻轻敲打着桌子，这个卢萍看来是块硬骨头，不好啃。 这女人的心理素质极好，而且对于警方提出的这些问题看来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功课，答案也烂熟于心。 「警官，你们需要我配合的我也配合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第401页 凌力也很无奈，这都好几个小时了，从这个女人的身上根本就无法有任何突破，而黄亚洲的律师也来了，他总不能无凭无据就把人家给扣下。 卢萍走的时候凌力就站在窗边看着，有一种无力感觉。 莫少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凌力的身后，他拍拍凌力的肩膀：「别着急，欲速则不达。白舒那边不是已经答应和警方配合，将功折罪么？他的手上应该有不少黄亚洲和她的犯罪证据，耐心一点，她逃不了的。」 凌力嘆了口气：「白舒这个人有时候真让人看不透，既然答应合作他就应该拿出他的诚意来，是该让他抖些干货了。」 「放心吧，他会的，不过不是现在，现在他的处境也不见得有多好，稍不小心弄不好他就得粉身碎骨，无论是黄亚洲还是岳池，现在看来他们对白舒都不是十分的信任。黄亚洲不信任他是因为他曾经的背叛，张琳已经为这件事情付出了代价，而触动他选择离开的原因也正是张琳的死，至于说岳池，白舒曾是黄亚洲的人，岳池不会不怀疑这是不是黄亚洲的计，想在自己的身边安插眼线。我听说岳池手下的双凤也住到了白舒的家里，你想想，在这样的情形下白舒敢乱动吗？」 凌力听莫少平说到双凤的事情他皱起了眉头：「我听邢卫东提起过双凤的身世，他说是双凤主动告诉白舒的，如果她们的身世是真的话那么倒是可以了好利用一下。」 莫少平摇摇头：「这事儿我已经让李奕言去查过，倒是确有此事，双凤的父亲之前就是岳池的得力手下，后来顶罪去坐了牢，但她们与岳池之间是不是有这样的恩怨就不好说了，双凤说她们的父亲是被骆驼杀的，可是李奕言调查的结果是她们的父亲是死于道上的寻仇，与岳池和骆驼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凌力听了一愣：「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双凤在说谎？是岳池让她们试探白舒的？」 莫少平苦笑，这个就说不清楚了，总之白舒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得十分的小心谨慎，否则很有可能就会万劫不復。最要命的是双凤是知道白舒与邢卫东有接触的，如果她们真是岳池派来试探白舒的那么岳池肯定也知道了白舒与桥城警方有联繫，这对白舒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莫少平没有回答凌力的问题，这个问题已经不用回答了。 他反问道：「对于范诚送来的那些资料你怎么看？那些资料可是夏碧君花了大价钱才弄到的。」 「我不太相信，那个嘟嘟看起来不像那样的人。」 莫少平点上支烟：「人不可貌相，有一点我觉得有些道理，骆驼应该是不会轻易背叛岳池的，他敢背着岳池与我们这边的那个神秘人联繫，背着岳池出货等等都是因为那个支使他的人是岳池的女儿，是他心仪已久的女人，而在他看来这或许就不算是背叛。另外，依岳池的个性如果骆驼真是背叛了他你觉得他真会那么宽容以待吗？」 凌力微微点了点头，岳池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他与黄亚洲一样，不可能容得下手下人的背叛，虽说骆驼手底下人多，但那又怎么样，那些人也必须知道谁才是他们真正的金主，没了岳池关照的骆驼屁都不是，他们又怎么会跟着骆驼去作呢？只有一种可能，岳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是岳池却没有点破。 嘟嘟是他的掌上明珠，是他岳池唯一的孩子，如果嘟嘟真有这样的野心与手段，作为父亲的他只会为嘟嘟的成长而感到高兴，虽说嘟嘟连他都算计进去了，但那又怎么样，反而是一种大将的风度，成大事者就应该是这样。 此刻嘟嘟也来到了桥城。 她居然第一时间给冯子奇打了电话。 冯子奇开着他的那辆途观到了高铁站，嘟嘟已经等在那儿了。 「没想到吧？我又来了。」嘟嘟的脸上带着笑说道。 冯子奇苦笑：「我还真没想到，这一次又是偷偷熘出来的？」 嘟嘟说道：「怎么会呢，我爸知道我来的，上次来说好带我到处玩玩的，可谁知道后来竟然发生那样的事情，真是扫兴。」 冯子奇歪着头看向她：「上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嘟嘟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忙说道：「也没什么了，说吧，你准备带我去吃什么？」 冯子奇想了想：「去吃正宗的桥城虾酸吧，不过你可得有思想准备，那玩意闻起来难闻，吃起来却很香的。」 嘟嘟皱了下眉头：「那还是算了，换一个吧。」 冯子奇说道：「我建议你尝一尝，说不定到时候你就会喜欢上它的。」 「是吗？那行，就去尝一尝吧。」嘟嘟心想冯子奇都这么说了，指不定那玩意还真的好吃。她就好这一口，去哪儿都想尝一下本地的特色菜或是小吃，用他的话说，饮食也是地方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要了解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又怎么能够不了解当地的饮食呢？ 一路上冯子奇的话不多，几乎都是嘟嘟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冯子奇有心事，关于嘟嘟的事情他也已经知道了，可是他却不太相信，在他看来嘟嘟就是一个单纯的女孩，不可能有那样的心计。当然，世事无绝对，关于嘟嘟的事情总不可能是空穴来风，所以他还是很警惕的。 进了饭馆两人就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冯子奇熟练地点了菜，他问嘟嘟要不要喝点什么，嘟嘟说来点啤酒吧，又是飞机又是高铁的，她也觉得有些累了，喝一点啤酒解解乏。 第402页 「这次来就只是为了游山玩水？」冯子奇给她倒上茶。 嘟嘟说道：「不然呢？如果我说我是想你了才来的你信吗？」 冯子奇的手一抖，茶水溅了出来，嘟嘟笑了。 冯子奇轻咳一声：「嘟嘟，我们是朋友，这样的玩笑还是别再开了。」 嘟嘟收起了笑容：「谁和你是朋友？上次我可是说了的，我们友尽，以后我们就是路人。」 冯子奇的心里很是郁闷，既然都是路人了干嘛要给自己打电话？ 嘟嘟重新露出了笑脸：「怎么，心里一定在说我怎么那么善变是吧？」 冯子奇尴尬地笑笑，这话他可不怎么好接茬。 嘟嘟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回去的这段时间我总是会想到你。」 冯子奇低着头，他不想和嘟嘟讨论感情上的事情。 嘟嘟看着他：「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冯子奇有些惊讶，他不知道嘟嘟为什么会这么问：「我为什么要看不起你？」 「因为我是岳池的女儿。」嘟嘟嘆了口气，轻声说道。 冯子奇说道：「有那样一个父亲并不是一件坏事，你知道吗？好多人羡慕你呢，谁都希望能够一生下来就含着一把金钥匙。」 嘟嘟摇头，她的笑容有些悽然：「我们算不算是朋友？」 冯子奇点头，这一点他并不否认，至少到现在他们之间还算是朋友。 嘟嘟说道：「那你老实告诉我，你不会真不知道我父亲是做什么的吧，也不会不知道我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 冯子奇抿了抿嘴，嘟嘟问这话儿问得太直接，自己还真不好回答。 嘟嘟说道：「我父亲和江长河其实是一类人，我知道，其实你们警方早就已经盯上他了，对吧？」 冯子奇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可他却说不出话来，嘟嘟继续说道：「也是难为你了，明明心里很不乐意还得装出样子来应付我，我知道你的心里对我肯定也充满了不屑。」 冯子奇终于长长地嘆了口气，然后说道：「嘟嘟，他是他，你是你，虽然你是他的女儿，但这并不能证明你就不能是一个好人。」 「好人？」嘟嘟冷笑，她又说道：「我真能够做一个好人吗？」 她这话像在问冯子奇，也像是在问她自己。 「当然可以，走什么样的路是你自己的选择，嘟嘟，既然你能够说出刚才的那些话来说明你是个明白人，我希望你在这个时候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的正确选择是指出卖我的父亲吗？」嘟嘟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冯子奇，那眼神中带着嘲讽的意味。 冯子奇知道这对于嘟嘟来说肯定会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不管她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哪怕是被千夫所指，但作为女儿的她都没有权利去贬低他，因为从小到大父亲都对她百般的呵护，可以说捧在手心怕她凉着，含在嘴里又怕她化了。 岳池对自己的这个女儿那可是很用心的，他对嘟嘟的爱也是很多父亲都比不上的。 冯子奇喝了口茶，他没有回答嘟嘟的这个问题，换做是自己恐怕也不可能真正做到所谓的大义灭亲。 饭菜上了上来，冯子奇拿起了筷子：「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第228章 手腕 卢萍回到了黄亚洲的身边。 现在她已经不用东躲西藏了。 只是她的心里很清楚，黄亚洲也好，岳池也好，包括自己早就已经被警察盯得紧紧的了。 她品着红酒，轻轻摇晃着红酒杯，她喜欢看着这红色的液体在杯壁画出的那幅美丽的图画，虽然只是稍纵即逝。 「亚洲，我们得尽快做打算，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一关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过的。」她的双脚搭在了黄亚洲身旁的沙发上，黄亚洲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喜欢摸她的脚，她的脚很好看。 「在他们还没有真正掌握我们犯罪的证据之前他们是不会乱来的，他们就算想动我也得先掂量掂量。倒是小白让我不太安心，他和我们不是一条心。对了，听说他居然和那个叫邢卫东的警察走得很近，要不干脆我们就把他给……」 黄亚洲以手为刀，做了个切的姿势。 卢萍放下酒杯，眯缝着眼睛：「你说的也不得不防，这一次再见到他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感觉，以前他对我有一种依恋，可是这一次我深感他对我竟然带着恨意，我想他或许已经彻底地倒向了岳池。这一次岳池把双凤也派出来了，而且就住在他的家里。」 卢萍说到这儿顿了一顿：「不过现在我们还不能动他，别因为他影响了我们与岳池之间的合作，另外，我听说岳池对他是真的很赏识，你知道岳池是怎么说的吗？岳池在了的身上竟然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亚洲，不是我说你，原本这小子可是一枚很好用的棋子，可你呢，硬是把他给推向了对立面。当初我为什么要让他跟着你，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够成为你最得力的助手，可你呢？」 黄亚洲张口想要解释，卢萍说道：「你不必解释，你那点小九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见我对他的态度暧昧，而且他的能力又在你之上，你担心驾驭不住，更怕我和他之间有什么，所以你才容不下他。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让那个张琳去他的身边，都是那个张琳把他给带坏了，原来的白舒根本就没有什么野心，他的心思就都在我的身上。现在倒好，张琳的死也让他认清了张琳对他的好，这样一来他就觉得自己欠了张琳的，他欠的总是会还的，你觉得他会报復在谁的身上？」 第403页 黄亚洲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卢萍问得没错，张琳的死可以说对白舒的打击很大，也是张琳的死让他彻底对黄亚洲和卢萍死心了。 「你觉得他会和警方勾搭吗？」这才是黄亚洲最关心的事情，如果白舒真和警方有染的话，那么自己就岌岌可危了，白舒应该握着自己不少的犯罪材料，只要白舒把这些材料递上去那么他黄亚洲就死定了。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那些破事别人或许不知道，可白舒却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卢萍摇摇头，她说道：「不好说，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这么傻，他若是真这么做了首先岳池那一关他就过不了。算了，先别去想白舒的事情，现在我们得想想办法把那个人给逼出来。我准备给他打 一个电话，希望那个号码能够联繫到了。」 卢萍掏出手机来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通了。 「不是说好没什么事就别打这个电话吗？」电话里是经过变声的男性的声音。 卢萍说道：「现在就有要紧的事儿。」 「哦？」 「我准备离开桥城。」 「是吗？」 或许是经过了变声，卢萍觉得对方的声音很是冷淡。 「警察已经找过我了，虽然我暂时应付过去了，但你知道他们的能耐，迟早那些事情还是会曝光的。我不想在这儿坐以待毙，亚洲会跟我一起走。」 卢萍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黄亚洲。 接下来是好几秒的沉默，卢萍又继续说道：「之前你说过你会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现在呢？我和亚洲都让警方给盯得死死的，悔不该相信你，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吧！」 「我知道你们已经搭上了岳池，是不是以为现在你们的翅膀硬了就可以把我一脚踢开了？别以为你去春城的事情我不知道，我警告你们，最好别耍什么花样，你们要是敢背着我和岳池交易到时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卢萍直接挂断了电话，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挂断这个人的电话。 黄亚洲轻声问道：「怎么样，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卢萍像是松了口气：「他知道我去了春城，不过听他的口气并没有怀疑到我们与岳池想要联手除掉他，他以为我们只是想背着他跟岳池交易。」 黄亚洲眯缝着眼睛，眉头紧锁：「总得把他给引出来才行，他一直在暗处我们也没办法出手，这人很恐怖，天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蹦出来咬我们一口，真要让他给咬上那可是很疼的。」 卢萍轻笑：「放心吧，他现在应该比我们更加的郁闷，他肯定没想到我会主动挂断电话，他是一个很自负的人，喜欢什么事情都牢牢地掌握住大局，一旦出现失控的状态他一定会寝食难安。而且我们还在桥城他都控制不住，那么远在春城的岳池呢？他就更控制不住了，这种感觉会让他彻底地疯掉。」 卢萍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电话就响了，还是刚才的那个电话。 卢萍没有接，直接摁了挂断。 黄亚洲瞪大了眼睛：「是他？」 卢萍点点头：「我说得没错吧，我们只要向他透露出一点不想受制于他的信息，然后再拒绝他的联繫他肯定会有所动作的，接下来我们就得好好合计一下了，要防止他搞小动作。」 黄亚洲苦笑：「你确定是小动作吗？」那个人的手里可是握着不少他的把柄，要是交给警方的话那自己就完蛋了。虽说自己也知道那个人都做了些什么，可是那个人是谁？那些事情他是怎么做到的自己都一无所知，这种信息根本不对等的情况下他们和那个人硬碰硬他的心里还真是没有底。 卢萍一眼就看穿了黄亚洲的担忧，卢萍说道：「怕什么？他不会那么做的，你要是他也不会那么做，一来是找个代言人不容易，二来如果他真把我们卖给警方的话那么以后谁还敢与他合作？最重要的一点，他太自负，他认为自己有掌握大局的能力，所以这样的事情他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他要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他是能够搞定我们的。」 黄亚洲看着卢萍：「你倒是把他看得很透。」 卢萍摇摇头：「我也是向他学的，他又何尝没有把我们看得透彻呢？如果他不是拿住了我们的短处我们又怎么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人吶，总是贪心不知足的。」 卢萍的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岳池打过来的。 「岳总。」卢萍的声音就带了笑意，岳池在电话那头仿佛都看到了卢萍的微笑。 岳池也笑道：「怎么样，警方没有为难你吧？」 「暂时没有。」卢萍回答道。 岳池说道：「那边呢？」 卢萍知道他说的那边是谁，她笑笑：「刺激了他一下，看看他如何反应吧。」 岳池便没有再继续问，他知道卢萍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他只是稍微提了一下嘟嘟也在桥城的事儿，他不希望嘟嘟再出什么事情。 卢萍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想法的，这个时候嘟嘟到桥城来不是添乱吗？要是那个人故伎重施，把嘟嘟给绑了逼岳池就范，那样的话很可能原本他们占据的主动一下子就会变得很被动，谁都知道，嘟嘟就是他岳池的软肋。 只是这话她不好说，况且人已经来了桥城，总不成非让岳池把她给弄回去吧？ 再说了，桥城可是黄亚洲的地头，要是嘟嘟真在桥城出了什么事情黄亚洲的面子上也过不去。 第404页 卢萍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嘟嘟来桥城换一个角度看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或许她就是一个很不错的诱饵，如果那个人真把嘟嘟当成目标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有所动作，只要看好了嘟嘟说不定就能够把他给挖出来。 不过听岳池说嘟嘟和那个叫冯子奇的警察走得很近，卢萍和冯子奇可是打过交道的，她知道冯子奇是肖刚的搭档，肖刚出事之后冯子奇就去找过自己。 挂了岳池的电话，卢萍轻轻嘆了口气，这段时间以来她确实有很多的感触，她甚至有些厌倦这样的生活了。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黄亚洲，为了她爱的这个男人。 她突然就想到了那个死去的张琳，张琳又何尝不像自己一样呢？张琳爱上了白舒，于是心甘情愿地为白舒付出一切，只是白舒不争气，应该说白舒的心里没有她，所以直到死她估计心里都带着深深的遗憾。 「怎么了？」黄亚洲发现卢萍的情绪不对。 卢萍看着黄亚洲：「亚洲，你想过没有，或许最终我们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我们这么做值得吗？」 黄亚洲微微皱眉：「自古富贵险中求，想得到更多就要冒着风险，就得付出代价，萍儿，我知道你害怕，我答应过你的话一定会做到的，干一把大的，然后我们就远走高飞。」 第229章 小丽的选择 夏碧君订的是明天的机票回桥城。 在春城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后面的事情就是警方的事了。 她开着车来到了巴蜀火锅店，今晚墨雨晴请她吃火锅为她践行。 「实在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晚了。」夏碧君走进包间的时候墨雨晴和小丽已经坐在那儿了。 「没事，我们也才到。」墨雨晴笑着说，小丽忙起身来给夏碧君倒茶。 「哟，小丽今天穿得真漂亮！」夏碧君打趣着说。 小丽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放下茶壶低头坐下：「夏姐就知道取笑人家。」 夏碧君说道：「姐可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姐说的是大实话，你是真的漂亮啊。」 墨雨晴朱唇轻启：「小丽，你这样可不行，女人就应该有女人的自信，你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最有魅力吗？自信的女人才最有魅力。」 小丽点点头，这个道理她是明白的，眼前的这两个女人哪一个不自信，哪一个不美呢？ 「夏姐，明天你就要走了，老实说我还真有些捨不得。」墨雨晴换了话题，今晚这顿饭原本就是为了离别。 夏碧君看了她一眼：「得，千万别玩苦情戏，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苦情戏了，现在资讯那么发达，交通也那么发达，马上高铁就要通了，从春城到桥城也就那么几个小时，真有心来看姐坐高铁也好，打飞的也成，眨眼的功夫就能到。来了桥城一定得联繫姐，姐好好带你们玩玩。」 墨雨晴说道：「那是肯定的。」 说着她的眼睛望向小丽：「小丽，你之前说什么来着？」 夏碧君也微微一愣，这两个在搞什么名堂？ 小丽抬起头来看着夏碧君：「夏姐，你能带我去桥城吗？我想跟着你学点东西，我现在正在学法律的自考，我，我也想像你一样做个大律师！」 夏碧君笑了，她看看墨雨晴，又看看小丽，这唱的是哪出啊？ 「小丽，你不是想和你雨晴姐一样做个商界女强人吗？我可是记得你是想挣很多的钱的。」 小丽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觉得律师挺威风的，电视上那些大律师真的好酷的感觉，而且律师也很挣钱啊，像夏姐姐你就不缺钱。」 夏碧君不知道这是小丽临时起意还是她真有想做律师的心思，不过有一点她是相信的，小丽是一个很善于学习的人，她如果真下了决心要做一个律师那么她一定人好好努力的。 而且这丫头也很机敏，让墨雨晴调教得很好，真跟着自己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帮手。 只是墨雨晴真捨得让小丽跟自己走吗？ 「雨晴，你真愿意让她跟我去桥城？」夏碧君问道，要知道春城可是省会城市，而桥城只是一个三、四线的小城市，若是论起发展的前途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墨雨晴点点头：「我尊重她的选择，而且她也应该走出一条她自己的路来，不能永远都靠着我去规划她的人生，就算是她跟着你我也希望你能够放开手让她自己去面对一切，不能永远都做一朵温室中的小花。」 对于墨雨晴的豁达夏碧君还是很欣赏的，她也是这么认为的，一个人想要真正的成长起来只有让他学会如何独立，不去依赖任何人。 人一旦有了退路，有了依赖，那么他就没有了进取心，就会失去了主动性。 「好吧，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夏碧君问道。 「我也订了明天的机票，和夏姐姐一个航班。」小丽说道。 夏碧君又是一怔，没想到这小妮子还真果决，竟然先斩后奏。 「好啊，你个小丫头，居然都已经决定了才和我说，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夏碧君佯怒道，小丽吐了下舌头，望向墨雨晴，然后怯怯地说道：「雨晴姐说你肯定会答应的。」 墨雨晴笑道：「今晚这顿饭可是我为你们俩摆的践行宴，来，让我们以茶代酒……」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夏碧君打断了：「喝茶哪行，必须得喝酒，服务员，来一打啤酒！」 第405页 墨雨晴也不说什么，脸上带着笑，她可不怕喝啤酒，那玩意反正除了能够胀肚子也喝不醉人。 两杯啤酒下肚，夏碧君说道：「雨晴，这次在春城你可是帮了我们不少的忙，要不是你我还真不可能得到那么多的资料，唉，只是我没想到岳池那女儿竟然会……」 墨雨晴说道：「我也没想到，当时听你说起的时候我可是吓了一跳，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嘟嘟，她给我的感觉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机，虽然我很不耻岳池，但我和嘟嘟却是很要好的朋友。算了，不说她了，来，干杯！」 又是一杯啤酒下去后夏碧君问墨雨晴有什么打算，墨雨晴说她倒是存了一笔钱，她想自己开一个公司，做点贸易生意。 夏碧君自然要祝她生意兴隆，还说如果不嫌弃的话愿意做她新公司的法律顾问。 「那当然是求之不得，这事情可就说好了，新公司的事情到时候可是少不得你出力的。」两人又碰了一杯。 此时，在桥城，冯子奇刚刚把嘟嘟送回了酒店，他回到自己的车上长长地出了口气。 陪了嘟嘟一整天，老实说，这一回陪着嘟嘟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一直都在想像嘟嘟这样的女孩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回了局里。 同事们都还在加班，他走进了凌力的办公室。 「怎么样，这一天玩得开心吧？」凌力打趣地问道。 「唉，别提了，你不是不知道我这心里藏着事的苦。」冯子奇说着点上了一支烟。 凌力看着他正色道：「你没有在她的面前表露出什么来吧？」 冯子奇有些不悦，凌力竟然敢置疑自己的专业，他说道：「怎么会呢？这点警惕性我还是有的。」 「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或者问你什么？」凌力问道。 冯子奇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一整天都在说话呢，不过都没有说什么正事儿，都是些情感上的事情，怎么，你有兴趣听吗？」 凌力摇摇头，情感上的事情他自然是没有兴趣的。 「我可是要提醒你一下，感情是的事情一定要把持住了，让你和她接触是为了工作，千万不能出任何事，别忘记了，你有媳妇有孩子 。」 冯子奇轻哼一声：「我当然记得，我还以为你们给忘记了呢？我要是把持不住在春城就已经出事 了，你们是不知道这小丫头主动得很呢，不是我吹牛，这要是换一个人估计早就已经吃不消了。」 凌力笑了，他看冯子奇这状态应该还不错。 「好了，赶紧回家去吧，去陪陪媳妇和孩子，我知道你的心里对他们也很内疚的，别在我这儿耗着了。」 冯子奇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可都还在加班呢？」 凌力嘆息道：「我也准备回去了，其实你也知道，这加班只图个心安，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暂时还不会有什么进展。白舒那边邢卫东在盯着，卢萍那边有梅映雪她们，黄亚洲我这边有人看着的，只要把他们都给看住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冯子奇抿了抿嘴：「嘟嘟这边你也安排了人手吧？」 凌力点点头：「没错，酒店里有我们的人。」 冯子奇倒是没有发现，看来这一次凌力他们也蛮谨慎的。 嘟嘟躺在床上，手里拿着电视机遥控器，很无聊地换着台，她不怎么喜欢看电视，但她不喜欢屋子里太安静，总得有些声响她才觉得心里踏实。 刚才她挽留冯子奇希望冯子奇能够陪她多说说话，可是冯子奇却拒绝了，他怕单独和自己呆在一起，特别是在这样的环境中。 想到这儿嘟嘟笑了，看来冯子奇是怕犯错误呢。 如果冯子奇真要犯错误自己该怎么办？是答应他呢还是严厉地拒绝？ 她不知道。 上一次她和冯子奇说的从此两人就是路人，可是她却做不到，特别是回到春城之后她总会有意无意地想起冯子奇来，这个并不怎么优秀的男人却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编辑了一条简讯：你到家了吗？ 不过她却没有点发送，犹豫了很久她把信息给删掉了。 她想着冯子奇应该已经回到家里了，陪着他的老婆孩子，自己的信息过去说不好会惹得他老婆起疑心，自己与冯子奇之间并没有什么，又何必去做这么一个恶人呢？ 她想起看过的一本书，书上说的真正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占有他，很多时候爱可以是陪伴与守护，但也可以是守望相助。 可自己能够帮助冯子奇什么呢？她想不出来。 她的内心是很矛盾的，她既希望能够和冯子奇之间发生那种感情，却又不愿意去破坏冯子奇的家庭，她总觉得那样自己就像是一个罪人。 无聊地翻着手机，她看到了申飞的联繫电话。 她并没有马上给申飞打电话，而是在微信里发了一个笑脸，然后是一条信息：在干嘛呢？ 隔了好几分钟申飞才发来信息：在家呢，怎么，有事吗？ 她嘟起了嘴巴回了一句：没事就不能联繫了吗？ 申飞那边马上回了一句：当然可以，只是这样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嘟嘟笑了，这个申飞就喜欢开玩笑，相比冯子奇来说他就有趣得多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更喜欢冯子奇一些。 第406页 第230章 为情所困 嘟嘟果然和自己联繫了。 如果是在之前申飞真会觉得有些欣喜，可是此刻他的心里却有着异样的感觉。 无论是范诚还是莫局都和他说了嘟嘟的事情，他们认为此次嘟嘟再到桥城来一定是带着某种目的的，因为嘟嘟的身上有着很大的嫌疑，她很可能会是另一个幕后。 虽然申飞觉得不太可能，但既然头儿们都已经给自己打了预防针，自己就不得不防。 「帮我解个题呗！」嘟嘟说。 申飞愣了一下，什么题？数独吗？ 嘟嘟却说道：「不是，是情感问题，我喜欢上一个男人，但他有家室，可是我又十分的喜欢他，不过我不想破坏他的家庭，而且他好像对我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嘟嘟说了一大串，听上去很复杂，其实却一点都不复杂，至少申飞是听懂了。 申飞马上就猜到了嘟嘟说的那个男人是谁。 是他，冯子奇。 冯子奇与嘟嘟之间的故事申飞是听说过的，他还曾为此有些遗憾，为什么自己没早一点在现实中认识嘟嘟，或许那样一切就都改变了。 老实说申飞对嘟嘟是有感觉的，这女孩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 「这个我给不了你建议，其实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学着放手，有时候放下了你会觉得无缘的轻松。」申飞还是劝导道。 嘟嘟嘆了口气，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应该放下，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她上一次离开之前就和冯子奇说过从此大家就不要再联繫，哪怕是在某一处遇见也装作路人，可是她自己却根本就做不到。回到春城之后她满脑子里都是冯子奇的影子，就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这个看上去很平常的男人怎么就有这样的魔力。 所以她忍不住又来桥城了，她想要见到冯子奇，哪怕就是和他静静地呆在一起她也会在心里感到无比的欢喜。这种感觉是不足与外人道的，就算是她说出来别人也不一定能够理解。 「有时间吗？出来喝咖啡？」嘟嘟问道。 申飞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他太清楚此刻他扮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了，就是嘟嘟的一个倾诉对象，嘟嘟不过是需要一个中以说话的人罢了，至于那个人是谁很多时候并不重要，而且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个人和嘟嘟并不亲近，只有这样她在诉说的时候才不会太尴尬。 申飞苦笑，他知道在嘟嘟的心里其实他就是那么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但他还是答应去见她，因为这也是他职责所在，范诚说过，如果嘟嘟联繫自己的话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弄清楚她到桥城来的真正目的。 申飞轻出了口气，他是真的希望嘟嘟此番来桥城真的就只是为了寻找她所谓的那份感情，哪怕她真的就是冲着冯子奇来的都好，因为从情感上申飞不愿意嘟嘟真的就是那另一个幕后。 半小时后申飞就来到了嘟嘟说的那家离她酒店不远的咖啡厅。 已经是十点多钟了，咖啡厅里的生意却还是那么好。 嘟嘟坐在那儿刷着朋友圈，见申飞过来她笑着说：「给你点了一杯蓝山。」 申飞点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坐下。 嘟嘟又埋头玩着手机，申飞轻咳了一声，她抬起头来：「你有像我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吗？」 申飞被她的问题问懵了，她说话永远都是那么的直接。 申飞抿了抿嘴，他还真没有像这样爱过一个女人，他摇摇头。 「唉，所以你体会不到我这样的感觉，我真的好纠结。」她放下了手机。 申飞笑着说道：「你喜欢上了一个不应该喜欢的人。」 「没错，可是那并不是我的错，谁让他在那样的时间那样的地点和我遇见呢？我不否认我是一个很感性的人，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他就是那个我想要的人。」 申飞看着她，心里有些许的难受。 「他和你一样，是个警察。」 申飞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没有说什么。 「你好像并不好奇？」 申飞笑了：「我像一个八卦的人吗？」 这下反倒是嘟嘟有些不好意思了：「还真不像。」 申飞掏出烟来点上，嘟嘟说道：「为什么你们做警察的都喜欢抽菸？」 申飞眯缝着眼睛：「这好像不算是共性吧？个人爱好而已。」 「他也抽菸的。」 申飞很是郁闷，这整个一个痴男怨女嘛，这还是那个嘟嘟吗？ 「嘟嘟，如果明知道是错又为什么要如此执迷不悟呢？为什么不放下给自己一上机会？」申飞问道。 嘟嘟轻轻用小勺子搅动着咖啡，喃喃道：「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很可怕，已经不像我了。我还记得当初……」她说到这儿的时候顿住了，她想到了那个送快递的男孩，那个给过她快乐的阳光男孩，只是他如今已经不在了。 当时在得知他出事的时候她也是这个样子，甚至还要寻死觅活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挺过来的，她只记得后来她每天都生活在那种醉生梦死中，而原本对她很严厉的父亲也不怎么管她，只是偷偷让骆驼保护着她的安全。 现在她竟然又想起了那个男孩，她差点就拿现在的情感与当初的情感相提并论，但她突然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情，她认为她是爱那个送快递的阳光男孩的，她还差点为了他死掉，可是现在呢，她居然可以和一种很轻松的语气来述说，她有些不知所措，那段感情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淡，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个阳光般的男孩了吗？ 第407页 是的，真的有些记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了。 嘟嘟的脸色变了，她的手用力地搔着自己的头，表情有些痛苦。 申飞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看她这样子也有些慌了：「嘟嘟，嘟嘟！」 嘟嘟这才抬起头来，茫然地望着申飞。 申飞关切地问道：「嘟嘟，你怎么了？」 嘟嘟一脸的苦涩：「我好像突然想通了，你说得没错，其实放下真的没有那么难。」 申飞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嘟嘟刚才心里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但嘟嘟这反应着实让他有些吃惊。 申飞说道：「哦？」 嘟嘟看着他：「其实这不是我的第一次恋爱，我曾经也有过一次刻骨铭心，只是现在回头看看也不像我认为的那么深刻，人是很健忘的，或许放下是对的。」 申飞没有再说什么，他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有时候人想得开想不开就只是一念之间，如果嘟嘟不是想到那个快递小哥，如果不是嘟嘟发现自己差点就记不起那个快递小哥的样子了，她也不会那么快就想明白了。 只不过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唏嘘，为什么自己总是会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谢谢你。」她很突兀地来了一句。 申飞有些尴尬，谢自己什么？自己好像是什么都没做。 接下来的聊天就很轻松了，他们聊的最多的就是数独。 并没有象范诚和莫少平他们猜测的那样，嘟嘟会向申飞打听一些局子里的事情以及关于案子的事儿。 分开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了，申飞把她送到了酒店的门口，然后才自己打了个车回去。 回到家里他就把今晚与嘟嘟见面的情形向莫少平做了汇报。 莫少平有些诧异，看来嘟嘟真是为情所困，如果嘟嘟此次桥城之行真的只是为了冯子奇的话，那么夏碧君传来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可靠就值得商榷了。 莫少平和范诚又通了很长时间的电话，范诚认为嘟嘟这是在故布疑阵，就是想要让大家都以为她只是为情而来，而让大家忽略她来此的真实目的，毕竟夏碧君传来的那份资料看上去太真实了。而且范诚没有理由怀疑夏碧君，从他们之前的判断来看滇南方面应该也有一个幕后人物与桥城的这位守望唿应，不然的话桥城的这位手是伸不了这么长的，更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能够让岳池也入套就范。 挂了电话，范诚站在了阳台上。 到了这个点就只有半城灯火了，很多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范诚的脑子里回想着夏碧君传来的那些资料，种种迹象表示嘟嘟应该就是那个人，可是从申飞的叙述以及今晚冯子奇与嘟嘟的接触来看，嘟嘟确实只谈了感情没有谈及别的，她真是在故意放烟雾弹呢还是真的只是为了感情来的？莫非夏碧君的情报有误？ 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他相信夏碧君，但夏碧君虽然很能干，却一样会失误，万一她被人利用，被人误导呢？ 他掏出手机想给夏碧君打过去，看看时间， 然后轻笑了一下，自己或许太神经质了，想得太多了。明天夏碧君就回来了，到时候好好问个清楚不就结了？ 吹着风，他清醒了许多，又抽了一支烟然后才回屋休息。 与此同时，白舒在自己的家里也难以入眠。 他在想着双凤的事情，这两个女人总是让他琢磨不透，她们对自己说的真是实话吗？还是她们只是为了想要摸自己的底，特别是她们好像对自己与邢卫东之间的关系很是好奇。 他已经答应了邢卫东，会和警方合作，但这事儿他却没有告诉双凤，虽然双凤说过希望他能够利用警方帮她们报仇，可是这两个女人的话他却是不敢相信的。 在道上混了这么久，防人之心他还是很强的。 他给邢卫东发了一条简讯：睡了吗？ 邢卫东几乎是秒回：没。 他想了想又发了一条过去：明天找个机会见一面。 邢卫东还是一个字回覆：好。 第231章 做了他 白舒的心里知道这个时候和邢卫东见面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黄亚洲和岳池都在紧紧地盯着他，无论哪一边其实都对他持不信任的态度。 不过他还是决定和邢卫东见一面，他这么决定是有原因的，那就是他想看清楚双凤到底是什么个立场。 第二天一早白舒就起来弄早餐，双凤远来是客，这早餐自然是他做。 很简单的牛奶、面包加培根。 「今天有人约我去喝咖啡。」吃着早餐白舒说道。 双凤听了之后都看向他，二凤眯着眼笑：「又是喝咖啡，你们俩就不能有点创意吗？」 白舒淡淡地说道：「因为我们所谓的交情也就是在咖啡厅里坐一会，他是官兵我是贼，能坐到一起喝杯咖啡就已经很不错了。」 二凤喝了一口牛奶：「这倒是，喝什么不重要，重要是大家聊什么。」 白舒抬眼看她：「你说呢？」 二凤摇摇头：「这个我哪会知道。」 大凤开口了：「行了，你就别逗他了。」 说罢大凤望着白舒：「还记得我和你说的事吗？」 白舒笑了：「这不是我第一次和他喝咖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这事儿黄亚洲知道，我想岳老闆也是知道的，从一开始这姓邢的就一直盯着我，喝咖啡已经成为我们之间斗智的一部分，他想从和我的交流中获得信息，而我呢，也想从了那儿发现某种信号，仅此而已。」 第408页 他这么一说双凤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二凤说道：「你耍我们？」 白舒说道：「二凤姐，我可是从来就没有答应过你们什么。」 二凤看上去像要发作，大凤拦住了她，大凤对白舒说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们？」 白舒没有说话，他像在默认。 二凤说道：「白舒，你别忘记了，每次你有什么事我们可是没少帮你。」 大凤嘆了口气：「小白，我知道要你相信我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现在我也不勉强你，我还是那句话，有什么麻烦就告诉我们，我们会帮你的。」 二凤有些不悦，但大凤都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大凤又说道：「不过有一句说一句，这个时候你还真不应该和那个小警察见面的，这是一个很敏感的时候，黄亚洲也好，岳池也好，我敢说他们都一直在关注着你，你说得没错，他们都知道你和警察接触的事情，你的解释也算是说得过去，但你想过没有，没出什么事的话那倒也罢了，可真要是我们的行动受到了来自警方的压力，那个时候你觉得他们俩还不怀疑你吗？瓜田李下的道理你应该明白，一个人的运气不可能永远都这么好，你说对吧？」 大凤这话白舒是贊同的，人不可能永远都有好运气，他白舒就算是运气好的了，不然早就已经步了张琳的后尘。 人的运气不可能永远都那么好，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大凤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白舒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他点点头，表示答应有事情一定会及时与大凤她们联繫。 吃过早餐白舒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双凤则在客厅里看泡沫剧，这是大凤的最爱，让白舒不明白的是看这样的弱智情感剧大凤居然还会偷偷抹眼泪，这简直颠覆了大凤在白舒心里的人设。 靠在床上，白舒在想着双凤的事儿。 双凤到底是不是在试探他，他有些吃不准。 要真的只是试探那么岳池的这个试探也太疯狂了，他难道就不怕自己真与警方合作吗？要是这样他岳池最终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的，就算是要给他下个套也不应该把岳池自己也搭进去吧？ 白舒越想就越觉得哪不对劲，事情似乎并不像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他觉得双凤说的那段身世像是真的，她们或许真想做点什么为自己的父母报仇。 一大早黄亚洲就和卢萍一起来到了公司。 他喜欢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在他看来这是他的大本营，坐在那张大班椅上他就会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他还真是沉得住气，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动静。」黄亚洲点了一支烟。 卢萍在沙发上歪着，看样子有些慵懒，昨晚和黄亚洲着实折腾了一阵子，到现在都没有缓过劲来。 「越是这样他才越是让人觉得可怕，换做是你恐怕昨晚你就会有所行动了。」卢萍说。 黄亚洲皱起了眉头，卢萍说得没错，如果自己是那个人很可能昨晚就会有所动作，因为对一切失去掌控的感觉是很可怕的。 可是对方却没有动，这么沉得住气谁知道他是在憋什么大招？ 「他该不会对我们出手吧？」黄亚洲有些担心，他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但往往一个人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就开始变得有些小心谨慎了。 这一切都来之不易，他害怕失去。 所以他必须得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够守住这些财富，当然也包括眼前的这个女人。 「你怕了？」卢萍笑着问道，她笑起来很妩媚，对于很多男人来说她的笑很有杀伤力。 黄亚洲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我确实是有些害怕，我怕打蛇不成反被蛇伤。」 卢萍坐起来，挽住了他的胳膊：「亚洲，这是我们离开的最好时机，现在走还来得及。」 黄亚洲没想到卢萍又在劝自己离开，他要是愿意离开早就走了，怎么还会等到现在？没错，警方是对自己有怀疑，可是怀疑终归是怀疑，只要警方拿不到证据根本就不可能将自己怎么样，自己明面上是个正经守法的商人，就算在整个黔州省也是排得上号的有影响力的人，他相信警方是不会乱来的。 只要掰倒那个人就没有了绊脚石，然后做上两票大的，捞个盆满钵满那个时候无论去到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都可以过上神仙一般的日子。之前跟着杜洪泽的时候是挣了些钱，可是那点钱在他看来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现在走还不如当时就走，自己又何必费气费力挖空心思地做这么多事呢？ 卢萍见黄亚洲不说话，心里知道他在想什么。 卢萍说道：「亚洲，你不觉得警方最近很反常吗？」 黄亚洲点点头，这一点他也有所察觉，平时警方对他可是盯得很紧的，可这段时间那些跟着自己的警察像是全都撤了，偶尔也会发现有警察盯着自己，可是却不像之前那么上心。 他笑道：「他们这是不愿意再在我身上枉费力气，之前他们是想通过我来找到你，现在你自己走出来了，他们也就没有再盯着我的必要了。」 「警方不是傻子，从肖刚案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两个月了，这么大的案子他们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可是他们却并没有乱，从开始到现在，他们一直都稳扎稳打，先是盯住了我们，然后又盯上了江长河、岳池，江长河已经蚀了，你应该知道江长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警方根本就是雷霆一击，等到他们真正掌握了我们的犯罪证据那将会犁庭扫穴，所以我怕，亚洲，别看现在风平浪静，但底下的激流暗涌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吗？」 第409页 黄亚洲不说话了，他不是没有感觉到，而是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现实。 卢萍紧紧地挨着他：「亚洲，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真的走不了了那么挣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 黄亚洲抿了抿嘴，他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卢萍知道自己是劝不了他的，嘆了口气：「白舒是个隐患。」 提到白舒黄亚洲咬紧了牙关：「我早就说这小子是个白眼狼，留不得，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让他和张琳一道去的。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阻止我又怎么会让他活着。」 卢萍苦笑，她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结果。 她一直自信能够控制住白舒，因为她能够感觉到白舒对她的那种感情，可是她没想到原本像着魔一样的白舒会突然就醒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知道，在春城的时候她甚至有一种想问问白舒的冲动。 可是她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有的事情是不能说得太透的，一旦说透了彼此都会很尴尬，说不得那层脸面就没有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杀了他。」卢萍朱唇轻启，很随意地说了一句。 黄亚洲看向她，她一脸的风轻云淡。 「你捨得让他死？」黄亚洲带着戏嚯。 卢萍瞪了他一眼：「你就那么不待见我？」 黄亚洲一把将她搂到了怀里：「我还不是担心你会喜欢那个小白脸吗？」 「哼，如果不是你的小肚鸡肠白舒能走到这一步吗？你啊，他确实是个人才，可是你却和岳池不一样，岳池就知道怎样笼络他，怎样用他，要不是我设计让岳池放他回来指不定将来他会接了岳池的班也不一定。亚洲，白舒如果真在岳池那儿说不得岳池没出事我们就先玩完了。对了，这小子和那个邢卫东的关系很不一般，虽说现在他还不会出卖我们但时间长了就说不清楚了。」 黄亚洲说道：「好，我立刻安排人去做了他，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卢萍点点头，白舒不死始终都是他们的一个重大威胁。 第232章 对白舒的杀意 白舒知道，自己是肯定会被黄亚洲惦记上的，但他却不知道现在最想他死的人居然是卢萍。 他的内心是十分惶恐的，他知道自己迟早会有这一天。这也是他为什么会选择投向岳池，跟着岳池一道逃离桥城的原因，他就是想要躲避黄亚洲的魔掌。他不想死，更不想死得那么冤。 可是造化弄人，他还是没有躲过，在春城没呆得几天他又被派到桥城来了，桥城是黄亚洲的地盘，而这一次也是黄亚洲除掉他的大好机会。 他唯一感到庆幸的是目前大家的精力都在为解决那个暗处的大麻烦，估计一时半会黄亚洲还不会马上对自己下手。但他算错了一个人，那就是卢萍，卢萍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对于黄亚洲来说那个幕后的黑手还算不上真正的威胁，真正能够危及到黄亚洲和卢萍的人是他白舒，相比起来他们除掉白舒的心理就更为迫切。 早上起来白舒就开始寻思着自己该怎么和邢卫东见面，他有东西要交给邢卫东。 等双凤吃完早餐，白舒就收拾起了桌子，大凤走过来：「我来收吧，君子远庖厨，这些本不该是男人做的事情。」 白舒苦笑，他还真没想到大凤还有这样的思想。 大凤麻利地收拾着，嘴里说道：「你带着二凤一块去吧，她知道该怎么甩掉尾巴。」 白舒一愣，大凤又道：「放心吧，她只是帮你一把，你和那警察见面的时候她不会在场的。」 二凤轻哼一声，看向白舒的眼神中带着不屑与轻蔑。 白舒想了想能够有二凤做掩护也不错，而且二凤的身手很好，和她在一起自己相对也会安全一些。 白舒给邢卫东发了一条信息，他约邢卫东一个小时之后在森林公园见。 森林公园在郊外，开车大约要四十分钟，今天不是周末，所以出城向的车不会多，不存在堵车的问题。 他和二凤开着车离开的时候二凤就发现他们还真被人盯上了，是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 白舒用力踩下油门，在一个十字路口趁着闪黄灯的功夫车子飈了过去，那面包车被红灯给拦住了，交警就站在路边，面包车没敢硬闯。 二凤看了一眼白舒：「车开得不错嘛。」 白舒淡淡地说道：「还行。」 「说你胖你还真敢喘啊？也就是面包车，要是换一辆车你可没那么容易轻易的摆脱。」 白舒知道二凤说得没错，面包车的性能是不可能和自己的这辆宝马相比的，那辆面包车挂的是当地的牌照，应该是黄亚洲的人才对，白舒不清楚黄亚洲派人只是为了盯着自己还是想做点什么。 「是黄亚洲的人。」白舒说。 二凤说道：「他想干嘛？」 白舒摇摇头，他还真猜不透。 二凤皱起眉头眯着眼，她在想黄亚洲派人来是想盯着白舒还是想盯着自己和姐姐，又或是二者皆有之。 她掏出手机给大凤打了过去，把情况说了一下，大凤说她会给岳池打电话，让岳池去找黄亚洲说，既然是合作黄亚洲就应该拿出合作的态度，不要做出这种让大家都不高兴的事儿。 黄亚洲接到手下的消息，说是跟丢了，他很郁闷，骂了手下人两句。 第410页 面包车上的人可不只单单是盯梢那么简单，车上的四人都是黄亚洲找来的亡命之徒，他们的目标是白舒，黄亚洲花了大价钱买白舒的一条命。 「他的车上还有一个女人，我估计应该就是岳池手底下的双凤之一，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个。」黄亚洲放下电话对卢萍说。 卢萍听了之后说道：「行动先取消吧，这个时候出手的话岳池指不定会怎么想，放一放。先搞清楚他们是去什么地方，去做什么。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岳池就会打电话来兴师问罪了，到时候你就先发制人，质问他有什么行动为什么不通知我们，而我们派人跟着也是出于对他的人的安全考虑。」 卢萍的话音刚落黄亚洲的手机就响了，他一看，果然是岳池打过来的，黄亚洲更佩服卢萍了，简直就是料事如神。 「岳总，有什么事吗？」 对面岳池气势汹汹地问道：「黄总，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人跟踪我的手下？」 黄亚洲笑了：「岳总，您这话怎么说的，我哪是让人跟踪他们啊，我这是让人保护他们，你想想，你的人来了桥城，而且还是最为得力的一龙二凤中的双凤，如果那个人知道了他会不会嗅出什么味来？要是他玩先下手为强的话你觉得就那两个女人真能够翻了天吗？」 岳池一时语塞，黄亚洲说得确实没错，他正待说什么，黄亚洲的语气却变得有些生硬：「另外我想问问岳总，我们是不是合作伙伴？」 岳池咬了咬牙：「是。」 「好，既然岳总承认我们是合作伙伴那么我请问岳总，你的人有所行动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为什么要避开我们？难道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吗？」黄亚洲得理不饶人，岳池的心里也突然多了疑惑，刚才听大凤在电话里说这事儿的时候他只是觉得有些气愤，并没有多想，现在黄亚洲这么一说他也在想白舒和二凤是去做什么，如果真有什么行动的话为什么不事先通知自己一声？ 黄亚洲见岳池被自己问住了，他又说道：「岳总，我并不是怀疑你的手下会做什么，但我太了解白舒了，这小子天生反骨，在桥城的时候就背叛过我一次，那次我可是对他网开一面，念在他为我做过不少事情的份上我没有对他怎么样，但他却投到了你那边去，这也就算了，我们是合作伙伴，他跟谁不是跟呢？可是岳总，你能够保证他是真心投靠你，真的愿意死心塌地地替你做事吗？他有野心，有脑子，不是那种愿意被人控制的人，他能够背叛我就能够背叛你，另外，你让你手下那两个女人和他走得太近并不是什么好事，这小白脸别的本事不怎么样，对付女人他还是很有一手的，说不得到时候那两个女人也会和他沆瀣一气，做出什么有损于您岳总利益的事来。」 黄亚洲的话让岳池也有些不淡定了，双凤的性格他是了解的，特别是二凤，二凤的生性就是放浪不羁的，而且她有鲜肉控，偏偏那个白舒又真的长得不错，二凤就算在自己的面前也没有掩饰过对白舒的那种热情。 不过就算他心存疑惑，他也不能在黄亚洲这儿表现出来。 他冷冷地说道：「我的家事就不需要黄总操心了，他们都是年轻人，总不能一直窝在屋里，想到郊外去走走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没有什么行动，有行动肯定会支会你们的，至于你说的他们的安全问题我想他们自己能够保证，也不需要黄总劳心。黄总，丑话我可说在前头，要是他们真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可别怪我岳池翻脸！合作是你们提出来的，如果连这点诚意你们都欠奉的话那么不如早一点一拍两散。」 黄亚洲没想到岳池如此的强硬，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岳池就已经挂了电话。 岳池的强势让黄亚洲很不舒服，差点就把手机人砸了。 「妈的，欺人太甚，他岳池算个什么玩意儿，竟敢这样和我说话，真把我黄亚洲当成他的手下了？」黄亚洲有些气急败坏，卢萍却说道：「好了，岳池是一个好面子护短的人，面子上的活儿他是要做的，你就别生气了。」 听卢萍这么一说黄亚洲长出了口气：「黄涛那傢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原来那辆面包车里是黄涛带的人。 卢萍说道：「先停一停吧，既然岳池这么说了我们也不能不当一回事，这个时候动他的人不合适。」 「可是白舒……」 「白舒是肯定要除的，但必须寻找机会，现在我们不能破坏了与岳池之间的合作，这样吧，白舒交给我，我来想办法。」 黄亚洲点点头，对于卢萍他是百分百的信任。 此刻远在春城的岳池有些不淡定了，他直接打电话给大凤，他问大凤：「二凤和白舒去哪了？」 「二凤说她想去森林公园玩玩，央着白舒陪她一块去，白舒不应该，她软磨硬磨的最后白舒没有办法就答应她了，怎么了？」 听大凤这么一说岳池放心了不少，他就担心这事情是白舒提出来的，他最不放心的人还真就是白舒，他欣赏白舒但并不就等于他信任白舒。黄亚洲有一点说得没错，白舒这个人是没有什么忠诚度的，他就是一个实用主义者，谁对他有用，谁能够对他有帮助他就会紧紧抓住这样的机会。 「告诉二凤，把白舒给我盯紧了。这小子真让人不省心，千万别让他惹出什么麻烦来！另外，你也提醒一下白舒，黄亚洲可是对他念念不忘，如果他不老实一点万一黄亚洲真要对他出手的话我是不会管他的。」岳池决定还是要好好敲打一下白舒。 第411页 大凤明白了，一定是岳池在黄亚洲那儿听到了什么，大凤回答道：「好的，等他们回来我好好和他谈一谈，岳总，黄亚洲这个人很阴险，您也要小心提防。」 「嗯，我知道的。」 第233章 合作的诚意 邢卫东已经来到了森林公园，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和他一道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范诚。 邢卫东知道虽然白舒答应和警方合作，但白舒是需要看到警方的诚意的，白舒此刻应该最希望能够接触到在警方有话语权的人，这样能够给他一粒定心丸。 所以邢卫东去请示莫少平，他希望莫少平能够亲自去见见白舒，但莫少平却说这最适合去见白舒的人并不是他而是范诚。 邢卫东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范诚。 范诚现在已经不是警察，而是犯罪嫌疑人，通缉犯。 虽然局子里的人都知道范诚是被冤枉的，但是在外人看来范诚根本就不可能再代表警方，但莫少平却笑着告诉邢卫东，白舒会接受这样的安排的，而且这是最恰当的安排。 邢卫东接上范诚的时候范诚早就已经和莫少平通过电话了。 「莫大，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莫局要让你来？」邢卫东是直人，这事儿他必须得问清楚，不然他真是懵的。 范诚看了他一眼，笑着递过来一支烟：「首先，就白舒这傢伙还不值得老莫他们亲自出马，其次，他们的目标太大，动一动很容易就落入对方的眼中，反而会把白舒给害了，第三，不管怎么说，在白舒的心里我还是警察，我的事情他最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看到我他会不自在，因为我的今天也都是拜他们所赐，我的出现可以乱他的心，他在气势上就会输了一截，他要见你无非是两个原因，和你谈条件，另外就是想露点干货给咱们，但想要他拿出东西来得先在谈判上赢了他，我就是你们谈判的那个最有得的筹码。」 经范诚这么一说邢卫东有些明白了。 让范诚来其实也是一个态度。 白舒的车就停在森林公园的入口处，二凤果然没有下车，她就呆在车里。 白舒是一个人进的公园，二凤不担心他的安危，去见的人是警察，不会对白舒有什么威胁。 来到了静水潭，白舒就看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邢卫东，另一个也有些眼熟。 「白总，我们又见面了！」范诚笑眯眯地迎上前来，白舒有些警惕，不过很快他就认出了范诚：「你是范……」 「没错，是我。」范诚说道。 白舒望向邢卫东。 邢卫东笑着说道：「没想到吧，范大想亲自和你谈谈，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白舒抿了抿嘴：「范警官，我，我……」 白舒竟然一下子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范诚说道：「我们到竹林里去吧，那儿有石桌石凳，坐下来聊。」 坐下之后范诚就散烟，男人之间有时候一支烟就能够接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你的事情小邢已经和我说了，你的选择是正确的。」范诚说道。 白舒用力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团烟雾：「范警官，对于我的事情我在这儿向您说声对不起。」 范诚摆摆手：「我不需要你说对不起，我只希望这一次你能够说到做到！」 白舒知道范诚说的说到做到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希望他能够拿出一些干货来，他犹豫了片刻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来，从手机里取出一张储存卡：「这里面记录了这些年我为黄亚洲做过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相信应该对你们有用。里面提到的那个帐本你们去我郊外的别墅可以找到，我放在……」 邢卫东接过了白舒递过来的东西，他看了看范诚，范诚点点头。 邢卫东说道：「白舒，还是那句话，我们会记住你的立功表现，会替你求情，我们不能向你承诺什么，你应该知道，怎么判是法官的事情，但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来保证在法官判决的时候从轻。」 白舒点点头，其实这些他早就已经知道的，不过他相信只要自己好好配合警方的话，那么他肯定死不了，甚至连无期都可能逃过，至于判多少年他不去想，想也没用，能够不死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他是需要赎罪的，这些天他也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他都不敢想那些坏事竟然会是他做的，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有理想，希望有一番作为为这个社会贡献力量的大好青年。 每个人的心里都驻着一个魔鬼，同样的，每个人的心里也驻着一个英雄，只是此消彼长，他心中的英雄被魔鬼给吞噬，于是他也就堕落成魔了。 「黄亚洲和岳池达成了一致，他们准备对背后那人出手，他们都是一类人，谁都不愿意成为别人手里的提线木偶，尤其是岳池就更不愿意了，他们要合力除掉那个人，所以岳池把双凤也派过来了。」白舒说。 范诚问道：「那嘟嘟呢，她怎么也来了？」 白舒也不知道，他说嘟嘟完全就是心血来潮自己跑来的，岳池拦都拦不住，岳池是不希望嘟嘟到桥城来的，毕竟他的心里清楚，桥城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担心嘟嘟的安全，不过嘟嘟向来是我行我素惯了，他也只得由着她。他还打电话给黄亚洲，一定要保证嘟嘟在桥城的安全，上次的事情让岳池的心里有些阴影，上次就是那个人绑架了嘟嘟，然后再交给黄亚洲负责看管，这才有了后来白舒接手的事儿。 第412页 「黄亚洲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安排。」邢卫东说道。 因为嘟嘟那边警方也盯着的，黄亚洲是不是派人跟着嘟嘟警方是知道的。 白舒轻笑：「他们肯定做了安排，只是你们没发现罢了，只是他们不一定是为了保护嘟嘟，而是想利用嘟嘟。」 邢卫东有些不解：「利用？怎么说？」 白舒正待说话范诚先开口了：「黄亚洲是想用嘟嘟为饵来钓出那个人来，白舒说过，所有人都没有真正见过那个人的庐山真面目，更多只是闻其声而已，所以对黄亚洲他们而言，嘟嘟的出现反倒是帮了他们的忙。你们以为岳池就想不到这一点吗？这也是他没有真正阻止嘟嘟来桥城的真实原因。」 白舒瞪大了眼睛，要说黄亚洲的心思他猜到了，可是他没想到岳池竟然也有这样的想法，怎么可能，岳池不是最疼嘟嘟的吗？ 邢卫东说道：「虎毒尚不食子，哪有他那样的父亲？」 范诚嘆了口气：「他是疼自己女儿的，不过他这么做确实有些冒险，他太自信，也太自负了，他自以为自己聪明，但最终他也不过是这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而他连真正在下棋的人是谁都不会知道。」 范诚的话不只是白舒，就连邢卫东也听不明白了。 「好了，白舒，你不宜在这儿呆得太久，赶紧回去吧，别让他们起疑心。」 听范诚这么说白舒也点点头，他确实不能呆太久，和范诚、邢卫东告辞之后白舒就离开了。 看着白舒远去的背影邢卫东有些感慨：「白舒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而且做事也很有想法，如果他走正道的话无论在哪个行当都能够大展拳脚，偏偏却走了这么一条路。」 范诚淡淡地说道：「左右逃不过名与利，财与色，人吶，就是欲望太多才会导致走上这条不归路，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回头已是百年身。」 邢卫东看了看白舒留下的那张储存卡：「只要我们拿到证据黄亚洲就再也逃不掉了！」 范诚笑了，因为刚才白舒还说了，这些证据里包括了黄亚洲、卢萍设计杀害张严嫁祸给范诚的铁证，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这对范诚而言就是一份大礼。 不过在和白舒谈话的时候白舒提到了一点，那就是那个人亲手杀了杜洪泽嫁祸给了肖刚。 也就是说现在终于可以肯定了，杀死杜洪泽的就是那个人，他并没有假手他人，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要黄亚洲知道，他不但脑子好使，动起手来也不含煳，正是因为这一点黄亚洲才会对他心存畏惧，才会处处受制于他，一个既有组织策划能力，又有着如此强的动手能力的人确实很可怕，可他到底是谁呢？ 最近范诚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那段视频，视频里几乎什么都看不出来，只看背影和肖刚差不多，再说了，警察再有本事也不能只凭着一个背影就能够确定是谁。 但有一点范诚是留意到的，就是那个兇手的一个习惯动作，不自然地耸肩，短短二十秒钟不到就有两次耸肩的动作，同时还歪歪头，这绝对不可能是肖刚，肖刚没有这样的小动作。 而且这个动作自己似乎在哪儿看到过，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不只是他，就连肖刚自己也有这样的感觉，肖刚也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这个兇手的，但他也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样的小动作。 阳光透过窗户照到了办公室里，黄亚洲很享受这早上的阳光，暖暖的。 他站在窗边，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 他喜欢在这高楼上往下看，就像神凝视工作芸芸众生。 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他有一种内心的满足。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人卢萍，看她的样子有些焦急。 「出事了，刚刚警察去了白舒在郊外的那栋别墅。」卢萍说道。 黄亚洲皱起了眉头，好好的心情被这消息一下子就弄得不爽了：「怎么回事？」 第234章 卢萍的嗅觉 卢萍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警方怎么突然就对白舒在郊外的别墅进行搜查。 她怀疑这是不是与白舒有关系，这个白舒现在她是一点都看不透了。 「今天早上白舒和那个二凤去了森林公园，不知道和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黄亚洲说。 卢萍说道：「不好说，他们去森林公园做什么我们根本就不清楚，我可不信他们只是单纯地去逛公园，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去什么人？」 「见什么人？」黄亚洲想着也是一惊。 卢萍说道：「你可别忘记了，白舒和警察走得很近，特别是那个叫邢卫东的警察和白舒的关系不一般，如果今天早上他去见的就是这个邢卫东的话，紧接着警方就去搜查了他在郊外的那别墅，这其中你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黄亚洲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该不会是觉得白舒是让他们去那别墅取什么东西吧？」 卢萍不说话，她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这小子要是真敢出卖我，我立马就让人去杀了他！」黄亚洲已经愤怒了，白舒不过是自己养的一条狗，现在倒好，这条狗竟然反过来咬自己的主人了，这还了得？ 卢萍抬起手：「等等，让我想想。」 黄亚洲看着她，不敢去惊扰，他知道这个时候卢萍的决定尤为重要。 第413页 如果白舒真把自己给卖了的话说不得他们真的就要跑路了。 卢萍抬头看着他：「亚洲，走吧，我怕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是黄亚洲最怕听到的，真要这个时候走吗？他还等着大干一票呢，就算要出国去也需要钱啊，而且是需要很多的钱。像他们这样的人出国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打工卖苦力的事儿他们不屑做，也做不来，远的不说，就说那英语吧，学校里学的那些早就还给老师了。 卢萍看出黄亚洲还是不愿意走，她有些失望，这个男人就是太看重利益了，这原本没有错，可是若是利慾薰心把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那就太不值得了。 「萍儿，我觉得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过严重了，或许并不像是我们想的那样。」黄亚洲这么说有一种自欺欺人的感觉。 卢萍嘆了口气：「好，你不走我走，我先带着孩子走。」 黄亚洲眯缝着眼睛，抿了抿嘴：「也好，你们先到国外去，我干完这一票马上就去找你们。」 黄亚洲并没有挽留卢萍，他也清楚那样很危险，如果真如卢萍分析的那样，那么就算是他黄亚洲出什么事也影响不到卢萍和孩子。 「亚洲，答应我，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强，赶紧离开，还记得我给你留的那条后路吗？」 黄亚洲点点头，卢萍没有一点犹豫：「好，那我去准备了，下午我就以旅游的名义带孩子去南边，然后从那边出国。」 黄亚洲一把抱住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外面你自己多保重。」 卢萍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也是，我不希望孩子没有父亲，钱财终是身外之物，什么都比不上好好活着，明白吗？」 卢萍离开之后黄亚洲就给白舒打电话。 「小白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黄亚洲在电话里语气很平静，他强压着胸中的怒火。 白舒接到他的电话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好的黄总。」 此时他称唿黄亚洲黄总而不再是老闆，这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自己现在已经是白舒的人了。黄亚洲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黄亚洲的心里有些不悦，但他还是能够理解的，白舒的身边是岳池派来的双凤，若白舒再叫自己老闆的话那置岳池于何地？ 挂了电话白舒的心里有些忐忑，他隐隐也猜到黄亚洲找自己是什么事儿，一定是警方去自己别墅搜查的事情触动了他的神经。 「怎么了？」大凤见白舒这样子轻声问道。 白舒苦笑：「黄亚洲要见我。」 「为什么？」大凤追问道。 白舒抿了抿嘴，二凤说道：「赶紧说啊，不然我们可帮不了你。」 白舒还是没有把自己将资料交给警方的事情说出来，他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大凤说道：「这样吧，我们姐妹陪你一起去。」 听到大凤这么说白舒的心里踏实了不少，他就担心自己去见黄亚洲会遭到黄亚洲的毒手，他太清楚黄亚洲的脾气了，如果黄亚洲真怀疑自己出卖了他的话哪怕就算和岳池撕破脸他也一定会要了自己的命。有双凤陪着他有了些安全感，至少黄亚洲真要动手也得掂量一下。 三人来到了黄亚洲的办公室，黄亚洲没有想到并不是白舒一个人来，他皱了下眉头，心里却是冷哼一声，难道带着这两个女人来自己就真拿你白舒没有办法了吗？ 办公室里除了黄亚洲还有一个白舒他们都很熟悉的人，那就是黄涛。 黄涛的身后还有三个彪形大汉，他们对白舒都是横眉冷眼。 「黄总，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黄亚洲并没有先招唿他们坐下，而是望着白舒问道：「小白，平日里我黄亚洲待你不薄吧？」 白舒微笑着回答道：「当然，没有黄总您就没有我白舒的今天。」 白舒这话就回答得有些一语双关了，不过黄亚洲也没能够听明白其中的含义。 他点点头：「那好，我问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和警方勾结？」 白舒一脸的委屈：「黄总，您说这话就太冤枉我了，我都做过些什么事我的心里是有这个数的，真要让警方逮住我就是死路一条，你觉得我可能和警方勾结吗？」 大凤在一旁冷冷地说道：「黄总，让我们站着说话好像有违待客之道吧？」 黄亚洲不满地看了一眼大凤，大凤却回敬他一样的眼神，大凤就是这样的，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既然你不给我面子我也不会给你脸。 黄亚洲才不冷不热地：「坐下说吧。」 三人坐了下来，大凤又说道：「黄总，你说小白出卖你，有证据吗？」 「哼，他自己心里清楚，我已经接到了消息，就在不久前警方去了他郊外的别墅搜查，要说这事儿和他没有关系我还真就不信了。」 「啊？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白舒故作惊讶，心里却在想着邢卫东他们的动作也太快了吧？不过自己果然没有猜错，真就和这件事情有关，这也是黄亚洲他们太有心了，自己那别墅离城里这么远他们居然都一直留意着。 不过白舒却留意到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卢萍竟然不在。 卢萍去哪了？ 他没有问，这个时候他也不能问，黄亚洲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就算他问了黄亚洲也不可能和他说实话的。白舒猜测卢萍如果知道这件事情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卢萍不像黄亚洲，她是一个敏感而多疑的女人，假如她意识到了危险就不得她就会逃之夭夭。 第414页 「今天大早的你就去了森林公园，能告诉我去干嘛吗？」黄亚洲有些咄咄逼人。 二凤冷哼一声：「是我硬拉着他帮我去的，我想出去唿吸一下新鲜空气，怎么？黄总，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我们有什么事情都要向你申请汇报，你若是不同意我们就连拉屎拉尿都不行啊？」 大凤白了二凤一眼，这妮子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一个女孩子家的哪能开口闭口就是那些噁心的词呢？ 二凤的话让黄亚洲有些无言以对，他向来不愿意和女人争吵，而且他知道男人永远吵不过女人。 「那警方为什么要搜查你的别墅，他们到底想找什么？」黄亚洲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白舒笑了：「你问我我问谁去？或许这只是巧合吧 。」 「那也太巧了一点吧？」黄亚洲问道。 白舒没有再搭话，这个时候他说多错多，既然有双凤在，那么黄亚洲就算是想对自己做什么也是有心没胆的。 「黄总，您可别忘了，那别墅之前可不是我一个人在住。」 黄亚洲听了之后马上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张琳。 难道警方是冲着张琳去的？这么说来警方还在继续调查张琳的死。 黄亚洲倒是不担心这个，那是职业杀手干的，杀手都已经死了他还怕什么，除非眼前的这小子把他给卖了。 黄涛在一旁看着白舒和双凤，对双凤他还是有些忌惮的，一对一他或许有着赢面，可是一对二他是稳输，而且自己带的这几个人虽然看着壮实，但真正要动起手来的话他们和双凤是没法子比的，他早就已经看出来了，双凤的实战没得说的，都是些要命的功夫。 不过他还在等着黄亚洲的信号，只要黄亚洲真下命令不管怎么样今天也要让那个姓白的傢伙死在这儿。黄涛几次任务都砸了，他觉得倍儿没有面子。 黄涛一心想要在自己的这个叔叔面前露脸的，可是他自己却把握不住机会，他很郁闷。好在叔叔并没有放弃他，而且对他还像以往那样，这就让他更加的感动了，大有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味道。 所以他现在已经蓄势待发了，他的目光望向了黄亚洲，他期待着黄亚洲将菸灰缸拿起来扔到地上去，那就是他黄涛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第235章 秦汉影视城 最后直到白舒他们离开黄亚洲都没有摔菸灰缸。 他还是有些忌惮的，他忌惮的不是双凤，而是岳池。 杀一个白舒没什么，白舒才投向岳池，以前还是自己的马仔，只要他能够说出杀白舒的理由那么他相信岳池就算是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好说出来。 可是白舒的身边还有双凤，一旦真动起手来他是看出来了，双凤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这两个女人为什么要陪着白舒来，那就是为白舒撑腰与站台来了，特别是那个二凤的眼神中分明就透露出了一种戒备与不屑，戒备是防着自己这边动手，不屑则是人家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人放在眼里。 等白舒他们离开之后黄亚洲瘫坐在了大班椅上。 黄涛上前：「叔，你咋不给信号呢？我们早就做好准备了，只要叔给个信号我们肯定能够弄死白舒。」 黄涛没有吹牛，双凤不好对付，但白舒却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下饭菜，刚才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黄亚洲一声令下，那么他会让自己的手下全力拖住双凤然后他会奋力击杀白舒，他打不过双凤的联手，可杀白舒却要不了多少功夫。 只是他没想到黄亚洲却没有任何的动作，黄亚洲不给信号他当然就不敢轻举妄动，他的一切行动都听黄亚洲的。 黄亚洲看了他一眼，黄亚洲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子对自己是实心的，虽然脑子有时候不怎么好使，但这份忠心却是无人能比的。相对于白舒那样的反骨仔来说他宁愿用脑子笨一点但忠心于他的人，他沖黄涛苦笑了一下：「涛子，再找机会吧，我没想到这两个女人会跟着来添乱。」 「怕她们做什么，她们再能打但这可是我们的地盘，我们的人多，再加上我还怕制不住她们吗？」 黄亚洲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这个侄子傻得可爱，他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坐。」 黄涛坐下，他不会违拗黄亚洲的意思。 黄亚洲说道：「我不是怕那两个女人，我是担心这样会挑起了我和岳池之间的矛盾。如今我们正在合作，要干一件大事，这个时候我们之间不能搞得太僵。双凤是他的心腹，在很多时候这两个女人都代表了他，所以一旦我们伤害到了这两个女人的话就算是为了面子岳池也会对我们不依不饶的，那个时候我们的合作也就黄了。」 黄亚洲是肯定不愿意这合作出什么问题的，他确实已经打算听卢萍的劝，做一票大的之后就离开这儿到国外去，然后跟卢萍和孩子过安稳的生活。 这才是他真正所顾忌的。 对于卢萍的分析他还是很在意的，卢萍说过他们已经暴露在了警方的面前，警方现在只是苦于拿不到任何证据，否则的话可就对他们动手了，所以此地已经不能久留，否则一旦被抓住那些什么名啊利的只是浮云。 这一次与岳池的合作在他看来就尤为重要。 否则以他黄亚洲的性格他怎么能够让白舒全身而退，怎么可能在双凤的面前这般的忍气吞声。 第415页 黄涛似乎有些明白，他点点头：「叔，这样，我带人去弄他，我就不相信了，那两个女人会一直都跟在他的身边。」 黄亚洲也正有这个意思，白舒必须死，他知道自己的事情知道得太多了。 邢卫东来到了凌力的办公室。 「凌队，黄亚洲好像想要对白舒下手了。」邢卫东收到了白舒发来的信息。 凌力放下手上的笔，抬起头来看着邢卫东：「不是有岳池派来的那两个女人在他的身边吗？」 「是啊，否则他今天恐怕是不能活着离开黄亚洲的办公室。」 意志力冷笑：「黄亚洲敢在自己的办公室杀人？」 邢卫东说道：「他当然不会弄脏自己的办公室，但他可以让人把白舒给抓住然后弄到其他地方去杀，这种事情他们以前不是没有做过。」 意志力点了下头，邢卫东说得没错，在白舒交给他们的那些资料里确实有过这样的案例。 凌力说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邢卫东说道：「现在就凭我们所掌握的这些就可以把黄亚洲给抓起来了。」 凌力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他看向窗外：「这事儿我请示过谭局和莫局，他们都贊成这么做，他们还想把黄亚洲再放一放，黄亚洲不是正和岳池合作想要掰倒他们后面的那个人吗？我们应该给他们这个机会。」 警方也一直想抓住那个幕后的人，可是那个人几乎就没有给警方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现在既然有人要冲在前面他们又怎么会阻拦呢？ 「可是现在看来如果不抓黄亚洲的话白舒的处境就会很危险。」邢卫东道。 凌力淡淡地说：「他什么时候安全过？从踏出那一步之后他就已经进入了雷区，想要立功赎罪那是要付出代价的，再说了，这小子是个聪明人，很懂得借力借势，岳池放在他身边的那两个女人可不是摆设，你告诉他，自己小心，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传给我们，至于他的安危嘛，你亲自带两个人盯着。」 邢卫东心里知道凌力其实对这个白舒是没有一点好感的，这也是凌力一贯的立场，他不再多说什么，应了一声离开了凌力的办公室。 滇南，春城。 岳池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他已经这样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了。 骆驼站在一旁，看着自己老闆这样子，他轻声问道：「老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岳池停下了脚步：「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感觉会有什么事发生。」 骆驼还是有些不明白，他还很少看到岳池这样的不安。 岳池停下了脚步：「给我订机票，我要去桥城。」 骆驼愣了一下，老闆竟然要亲自出手？ 岳池见他没有动：「还愣着做什么？」 骆驼这才打电话给岳池订机票，飞机是下午四点的，还有两个多小时。 订好票，骆驼问岳池：「老闆，要我陪你一块去吗？」 岳池摇摇头，他说他一个人过去就行了，那边还有双凤呢。 骆驼也就不再坚持：「那老闆一定要小心。」 岳池冷笑：「小心什么？他黄亚洲在这个时候断然不会耍什么花样。你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吗？」 骆驼摇摇头，他还真想不出来。 岳池说道：「那个白舒是个变数，黄亚洲说了，他和一个叫邢卫东的小警察有勾搭，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虽然这事情我也听白舒提起过，但却没有真正当一回事，可是刚才我想了想，我答应卢萍让白舒回去这步棋可能走错了！这小子很可能因此把我也恨上了。原本他和黄亚洲就不对付，现在再恨上我的话很有可能他真会投向警方。」 「不会吧，他自己可并不干净，真要投向警方那一边的话他也脱不了罪。」骆驼不相信白舒会那么傻，白舒可是做了不少的坏事，像他这样的人就算真向警方自首，帮警方做事也不可能因此逃脱法律的制裁，这一点骆驼的心里都十分的清楚，何况是白舒呢？ 岳池嘆了口气：「骆驼，你不懂，白舒那小子的脑子活，他要和警方合作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在警方那儿得到什么承诺，没错，他的底子不干净，但死罪变活罪还是没问题的，只要他真有立功的表现那么他那点事就不算什么事了，大不了就是坐几年牢。」 骆驼听了也是一惊。 岳池说道：「还好，我们的事情他知道得并不多，不然的话他还真是一个麻烦。」 骆驼抿了抿嘴：「既是如此，黄亚洲是肯定不会放过他的，老闆，不如我们就给黄亚洲这样的机会。」 岳池一副捨不得的样子：「可惜了，可惜了，一颗了苗子，原本我还想等这件事情完了好好培养他的，没想到他的心胸这样的狭隘，鼠目寸光，鼠目寸光啊！」 骆驼亲自将岳池送到了机场。 今天嘟嘟没有再联络冯子奇，反而是打电话给了申飞。 她真的想明白了，她知道自己和冯子奇之间是不可能的，她已经不想在冯子奇的身上浪费时间。 申飞在接到她的电话之后马上就把这事儿打告诉了范诚，范诚让申飞好好陪陪这位岳大小姐，看看这位岳大小姐想做什么。 其实梅映雪早就已经派人盯着嘟嘟的，夏碧君传回来的那份资料让他们不得不慎重对付。 既然嘟嘟主动找上申飞这也是一件好事。 第416页 申飞开着车来到了嘟嘟住的酒店，他打电话告诉嘟嘟自己到了，没几分钟嘟嘟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嘟嘟今天的打扮很青春，很阳光，配着她那俏丽的脸申飞看得有些呆了。 「怎么这德行，没见过美女啊？」嘟嘟一脸的得意。 申飞笑着说道：「还真没见过这么美的美女。」 「我还真没想到一个警察竟然也这样的油嘴滑舌。」说着嘟嘟就上了车，申飞问她去哪儿，她想了片刻说道：「我想去影视城看看，对了，听说那儿有拍古装写真的，我得去拍一组。」 申飞说道：「你就不怕在那儿你被某家电影公司的星探给相中了非得哭着求你进入娱乐圈？」 嘟嘟昂起头：「那得看他的诚意，如果他真拿得出诚意来本小姐也不介意混一混娱乐圈。」 第236章 又是嘟嘟 秦汉影视城在桥城东郊，是一个很大的秦汉风格的影视基地。 好几部在国内有影响力的影视作品都是在这儿拍摄的。 像《大秦帝国之天下》、《霍去病》、《将夜》以及《新寻秦记》等等。 现在正好是《新寻秦记》的剧组在这儿拍戏，每天都会有一些影迷从全国各地跑来，他们是冲着他们的偶像古仔来的，都希望能够在片场看到自己的偶像，如果能够和偶像合个影再让他签个名这些乐迷们就觉得人生很完美了。 申飞不追星，所以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对明星的崇拜会如此的疯狂。 「天哪，这么多人？」嘟嘟不明就里。 申飞苦笑：「他们都是来守古仔的。」 「啊？古仔可是我的偶像！他真在这儿吗？」嘟嘟也一副花痴的样子，申飞顿时觉得很无语，原本他以为像嘟嘟这样家世的人应该不会有这种追星的狂热，但当他看到嘟嘟眼里冒出的小星星之后他才发现自己错了，嘟嘟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剧组拍片的地方都是封闭的，就算他在你也见不着。」申飞带着她从侧门进入了影视城，那些乐迷还在那儿激动地叫喊着：「古仔，我爱你，古仔，我爱你！」 对于这位古明星申飞还是很敬佩的，这是一个很有爱心的演员，远的不说，在黔州他就出资捐建了很多所爱心小学，让边远山村的很多孩子都能够上学读书。而且他做这一切都很低调，很少有媒体大型宣传，据说这也是他自己的意思，他说他只想为这些孩子做一点实事，他不需要媒体的报导，不需要炒作。 他确实不需要炒作，因为他早就已经很红了，最主要的是他的口碑很好，从来就没有任何的负面新闻。 他挣的钱几乎都用在了慈善事业，而且听说他为了做慈善公益什么片子都接，以至于他也拍了不少的烂片，可是他的粉丝们却很理解，他们说就算古仔拍再烂的片子也不会影响在他们心里的光辉形象。 一个艺人能够做到这一点确实不容易。 「哇，这个影视城好大啊！」 「那是，至少在西南应该是最大的了。」申飞说道。 此时申飞与嘟嘟都没有注意到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人正看着他们。 这个人穿了一件带帽子的运动服，戴着眼镜和黑口罩，他的一双眼睛躲在墨镜的后面。 他看得更多的是嘟嘟。 而在影视城外面的一辆车上，小诗和另一个同事坐在车中，她们是负责跟着嘟嘟的。 「我们不进去了吗？」女警问。 小诗笑道：「不用，我们的任务是盯着她，看看她都和哪些人接触，做了什么。既然他和申飞在一起那么我们只要在这儿等着就行了，梅队已经交代过，不要靠太近。」 女警这才「哦」了一声，眼睛却望向了那群乐迷们。 秦汉影视城确实很大，申飞先带着嘟嘟参观秦城，他像一个导游讲解着每一座宫殿。 「你懂得可真多。」 「哈哈，我只不过是因为有了这影视城才恶补了一下秦汉的歷史，现学现卖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看看歷史也挺有意思的，其实啊，社会的前进过程中也包含了一些歷史的重演。」 「哦？怎么说？」嘟嘟有些好奇地问道。 就在申飞准备向她科普的时候手机传出了信息提示音。 申飞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是莫少平发来的。 点开一看：情况有变，速回。 申飞有些看不明白了，什么叫情况有变？ 犹豫了一下他拨通了莫少平的电话，可是一直提示在通话中。 申飞的心里有些焦急，一次一次地拨着莫少平的号码，可总是那冰冷的提示音。 嘟嘟看着他：「 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申飞点点头：「局里有些事情，让我赶紧回去。」 嘟嘟说道：「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逛就是了，别耽误了你的工作。」 申飞抿了抿嘴，然后说道：「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我再联繫你。」 嘟嘟笑笑，挥手和他再见。 申飞速度跑出了影视城，往停车场那边去。 「咦，那不是申飞吗？他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小诗很是纳闷，那女警也看到了着急忙慌的申飞。 小诗下了车：「申飞！」 申飞听到人有叫他，抬头望过来，见是小诗：「你们怎么在这儿？」这话才说完他就猜到了小诗她们应该是冲着嘟嘟来的。 第417页 小诗说道：「她人呢？」 「在里面逛着呢？」 「那你呢，为什么不跟着她？」 申飞说道：「莫局让我马上赶回局里去，说什么情况有变。」 小诗皱起了眉头，她也不明白申飞说的情况有变是什么意思。 只是申飞来陪嘟嘟这件事情莫少平肯定也是知道的，怎么可能突然就让他回局里去，而且还不是打电话而是发一条信息。 小诗觉得这事儿有问题。 她掏出手机给莫少平打过去，一打就通了，莫少平说他根本就没有给申飞发过什么简讯，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叫申飞回局里去，何况他的手机一直就在身边，他也没有在这个时间段与人通过电话。 申飞整个人都呆住了，小诗反应快：「糟糕，这是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 申飞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三人飞快地向着影视城里跑去。 「分头找，一定要找到她。」申飞说。 三人分头寻找，差不多半小时后他们重新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停了下来。 很显然他们都没有找到嘟嘟。 「你们这是怎么搞的，为什么会弄成这样。」梅映雪听小诗说完在电话那头就发起了脾气来。 申飞接过小诗的电话：「梅队，这事是我的疏忽，不怪小诗她们。」 梅映雪冷哼一声：「你是第一天当警察吗？这么拙劣的手段竟然还把你给骗了。也不知道确认一下，打个电话很难吗？」 申飞也有些来气，要是电话打得通他也不会着了对方的道儿。 可是他却不能说什么。 「说吧，现在你们准备怎么办？」梅映雪的气来快散得也快。 申飞说道：「我们准备再找找，应该走得不远。」 前后不到十分钟时间，申飞相信对方应该还没有离开影视城。 梅映雪无奈地嘆息：「据我所知影视城的很多地方是没有监控的，十分钟的时间你觉得不会走得太远？如果是开车的话那儿是城郊，十分钟可能都已经驶上高速路了。」 梅映雪说完便没有再说什么，这个时候搜寻嘟嘟的下落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白舒和双凤也知道了嘟嘟失踪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和一个警察在一起的吗？」白舒在电话里问邢卫东。 邢卫东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白舒听了之后皱起了眉头，他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个人出手了，而且他的目标竟然还是嘟嘟。 挂了电话他把情况和双凤说了一遍，大凤说道：「看来那人已经嗅出味来了，他这一手倒是蛮狠的。」 二凤说道：「骆驼打来电话，说岳池已经动向来桥城了，这个时候出这样的事情他肯定会暴怒，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向对方妥协。」 大凤嘆了口气：「我们就等着承受他的怒火吧，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没有尽到保护嘟嘟的责任。」 听大凤这么说两人都不再说什么，大凤说得没错，他们是有保护嘟嘟的责任的，偏偏嘟嘟根本就不让他们跟着。但这不是理由，对于岳池来说他们就是有这职责，他们这是失职。 「怎么办？」片刻后白舒才轻声问道。 「能怎么办，大不了就挨骂呗，难道他还能把我们怎么着？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马上找到嘟嘟，如果嘟嘟落到了那个人的手里的话那么他与黄亚洲的合作就会泡汤了，他一妥协结果就是黄亚洲也会妥协。」 白舒听大凤这么说他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如果双方都妥协的话，那么警方无法抓住那个幕后的人就不会提前收网，这对他白舒而言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他就必须时刻提防黄亚洲的暗算，另外，岳池这边对自己又会是什么样一个态度也不得而知，如果岳池因为嘟嘟的事情对自己有看法，放弃自己，那么他就只能独自面对黄亚洲，他是没有自信能够躲过黄亚洲的魔爪的，以前还有卢萍的庇护，现在卢萍也肯定不会再帮自己了。 他却不知道卢萍早就已经离开了桥城。 「走吧，我们去机场接岳池。」大凤说道。 既然骆驼打来了电话他们就不能当做不知道岳池来了，三人开着车直奔机场，去接他们的老闆。 飞机一落地岳池就收到了嘟嘟失踪的消息，他的脸色很难看，嘟嘟又被绑架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而且还是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 「岳总！」白舒和双凤迎上前去，岳池冷冷地看了三个人一眼，然后问道：「你们是怎么照看嘟嘟的？」 三个人都没有解释，他们知道无论他们怎么解释错的都是他们。 岳池见三人这样子也不再多说，只是嘆了口气：「上车吧。」 一路上岳池没有说话，他们三人也不敢说话。 直到快到桥城的时候岳池才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个人绑架了嘟嘟？」 二凤说道：「我觉得多半就是他，除了他别人没有理由这么做，黄亚洲就更不可能了，是他主动提出和我们合作的，他这么做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岳池微微点头：「那就麻烦了，如果他真要用嘟嘟来威胁我的话你们觉得我有选择吗？」 三人都不回答，答案已经是明摆着的，岳池只能妥协。 岳池淡淡地说道：「我只能妥协，只能放弃与黄亚洲的合作，然后黄亚洲也只能放弃行动。小白，你可知道卢萍已经去了南边。」 第418页 白舒一愣，卢萍去了南边？这是什么意思。 岳池说道：「你不用惊讶，她应该是想逃到国外去，趁现在警方还没能够将他们怎么样，估计一旦行动失败黄亚洲也会走，只不过我想他在走之前或许会和你算一笔帐。」 第237章 阿武 白舒的心里很是震撼，卢萍跑了，黄亚洲自然也会跑，他们为什么要跑？肯定与自己有关系，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出卖了他们？肯定是的，黄亚洲把自己叫去问警察搜查别墅的事情，或许黄亚洲会相信自己的鬼话，可是却骗不了卢萍。 那是一个狡猾且多疑的女人。 白舒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认清卢萍，这个女人太厉害了，知道将自己的长处运用到极限，善于抓住人心的弱点，人性的弱点，并以之来达到对他人进行控制为自己所用的目的。 自己当初怎么就这么傻，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搭上了自己的全部，不只是自己的全部，还有张琳的一条命。 如果他们真的认定自己出卖了他们，那么黄亚洲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必然会新帐老帐一起算了。 不过此刻岳池为对自己说这些？ 岳池从来都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他既然对自己说这么多那么他肯定还有什么潜台词，在白舒想来岳池应该冻看好自己，尤其是弄丢了嘟嘟之后他更有可能会放弃自己，可是岳池却说出这些话来他到底在找什么主意。 白舒一向都是很自负的人，他向来都对自己的智慧很是自信，可是在岳池和卢萍这样的人面前他发现自己就像是一个孩子，他根本就看不透对方的心思。 但他却知道岳池应该没憋什么好屁。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你是我岳池的人，我岳池的人是不能让人随便欺侮的，就算是你从前的主子也不行。」 白舒听他这话心里非但没有一丝安宁，相反的，他的心里更多了几分不安。还有岳池的那句主子说得他很是不舒服，他感觉在岳池的眼里自己就像一条狗。 但他却不敢反驳，他在内心轻轻嘆了口气，没错，自己当初在黄亚洲的身边不就是一条狗么，他就是黄亚洲的走狗，只要黄亚洲扔块骨头给他，他就得不停地摇尾巴，甚至心甘情愿地为黄亚洲做任何事情。 是张琳改变了他，如果不是张琳的出现他白舒还会像一条狗一样地跟在黄亚洲的身边。 张琳让他认清了自己，他比黄亚洲更有能力，为什么要甘为黄亚洲的狗，在张琳的潜移默化下他生出了要取代黄亚洲的心思，只不过当时他想取代黄亚洲并不完全是为了自己，更不是为了张琳，而是想要得到卢萍。 想到这儿白舒苦笑，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是没有出息，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的女人，自己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岳总但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白舒拿出了自己的态度，他若是再不拿出态度来说不得岳池的心里就会有看法了。 双凤都不说话，她们懂得什么时候该开口，更懂得什么时候该闭嘴。 大凤只是偷偷地瞟了一眼白舒，她心里又何尝不知道岳池在玩什么手段，看来白舒这一次又要被岳池算计，不过这样对于白舒来说也不算是坏事，一个人最不怕的就是被别人利用，能够被利用说明他还有利用的价值，怕的是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么在别人的眼里你就连屁都不如，透明如同空气。 接着双凤交换了一下眼神。 白舒的态度岳池还是满意的，他说道：「这样吧，我也不住酒店了，就住到你那儿去吧。」 「啊？」白舒愣了一下，他那儿已经住了双凤，岳池再去那只有他白舒主动腾房了。 「你在郊区不是有一套别墅吗？我们就住在那儿，我，双凤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不只是白舒，就连双凤都是一头的雾水，这个人是谁？ 岳池没有解释，只是笑笑，他越是笑白舒的心里就越是没底。 大凤开口了：「老闆，小姐的事情我要负主要责任。」 「唉，我刚才也是一时气极了，这事怪不到你们的头上，那丫头的性格我知道，他不想你们跟着的话想要甩开你们有的是法子，别的本事她没有学到，这些鬼心眼她倒是学了七、八成。再说了，别说是你们，就连我也认为她一直和警察在一起是不可能出什么事的，却不曾想那个叫申飞的警察居然这么容易就上了人家的当儿，那就是个菜鸟吧？」 岳池这话让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车子直接就开往了白舒在郊外的别墅，一个男人正站在别墅的门口。 男人穿着一套黑西装，戴着墨镜，那张脸上满是横肉，还有几道疤痕。 岳池没有和他说话，只是沖他点了点头，他也不说话，跟在了岳池的身后。 黑西装的出现让双凤的心里都是一凛，她们感觉到了黑西装身上那浓浓的杀气，那种杀气只有一种人才能够散发出来，那就是杀过人的人。 大凤偷偷打量了一下这个人，他的身上有着一种特质，像军人的特技。 岳池介绍道：「阿武，越南人，上过战场。」 岳池的介绍很简短，但信息量却是很大。 这个阿武就连双凤都没有见过，更何况白舒了。 白舒虽然没有双凤般强烈的感觉，但当他听说阿武是越南人，还上过战场之后他也马上明白过来了，阿武是岳池的秘密武器，而且这个阿武应该很有本事，因为他从双凤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第419页 岳池没有多说，静静地等着白舒开门。 白舒打开门，帮着岳池把行李给放到了房间里，然后开始动手打理房间。 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人住了，这房间自然布满了灰尘。 「岳总，你看这哪能住人啊，要不这样吧，我在酒店为您开个房。」 白舒的话才说完岳池就摆了摆手：「不用了，这儿挺好，双凤会收拾好的，我们到楼下去说话。」 他说完双凤就动了起来，阿武则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岳池的身旁。 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岳池掏出一支雪茄放在嘴边，阿武给他点上。 喷出一口香菸，整个屋里都散发着雪茄的香味。 「一会你跟我去见黄亚洲。」岳池冒出一句。 白舒「啊」了一声，脸色有些难看。 岳池看着他：「怎么？你不敢去吗？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白舒心道自己当然怕了，万一岳池把自己卖给黄亚洲怎么办？那个时候自己可真是只有死路一条。 岳池何尝不知道白舒的心思，他就是有意要吓吓白舒，他轻咳一声：「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白舒忙道：「怎么会呢，我当然相信岳总，我只是觉得这个时候见他做什么，这件事情应该不会是他干的。」 「我知道不会是他干的，但我不想妥协，我也不希望他妥协。老实告诉你吧，不只是他黄亚洲，就连我应该也被警察给盯上了，这一次我之所以答应和黄亚洲联手除掉那个人，不愿意受人钳制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我们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思，那就是干一票大的然后就收手，我会带着家人远走高飞。我知道你也想到国外去，只要你愿意可以和我一起走，我会把嘟嘟许配给你，我想以你的能力，就算是我们到了国外你想要再次开始事业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不曾想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们的计划一下子就被那个人给破坏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白舒没想到岳池会这般看重自己，甚至还说出了想要把嘟嘟嫁给自己的话来，他是真的看重自己还是只想拿话语稳住自己，利用完自己就扔掉呢？ 他看不透，岳池的心他白舒根本就看不透。 「岳总，有什么差遣您就直说吧，我白舒一定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嗯，这次我和黄亚洲的合作一定不能失败，但我也不能弃嘟嘟的安危于不顾，所以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只要你能够打听到嘟嘟的下落就行了，至于救人嘛，让阿武去办就行。」 这是一个难题，那个人真要把嘟嘟藏起来哪是他白舒能够找得到的。 可是他是不能拒绝的，再难他也一定要去做的。 「那一会去黄亚洲那儿是为什么呢？」 「去告诉他，你是我的人，让他别净想着打你的主意，如果因为他的冲动导致最终我们俩都要困死在这儿的话那么我们就得不偿失了。」岳池看着白舒，一本正经地说。 白舒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但他却在想黄亚洲会听岳池的吗？ 岳池冷笑：「你不会真以为他黄亚洲那儿就是龙潭虎穴吧？就他手底下的那些人根本就不够看，阿武会陪着我一起，放心吧，他不会不识抬举的。」 白舒闻言又向阿武看去，阿武还是那个样子，一脸的风轻云淡，就仿佛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这个世上或许根本就没有他能够提起兴趣的事情来。 「好了，我们走吧，也该去会会我的这个老朋友了。白舒，记好了，我看重你，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只要你能够好好表现，那么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一定可以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跟着我，我可以让你得到任何你想得到的，当然，这些都需要一个时间过程。」 白舒连连点头，不管岳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只能点头，因为他根本就别无选择，他的小命原本就握在人家的手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奈何此生不由我，白舒的内心满是嘆息。 第238章 让他们打先锋 其实白舒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恐怕岳池去见黄亚洲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可是他不能有什么的反对，那个阿武明显不是吃素的。 虽然双凤表面上是向着他的，可是人心隔肚皮，双凤毕竟也是岳池的人，她们要是敢于反抗岳池以她们对岳池的仇恨恐怕早就已经有所行动了，可是她们却一直跟在岳池的身边，没有任何的动作。 白舒相信自己要是真和岳池闹掰的话，双凤肯定不会跳出来帮自己的。 而且白舒也认为双凤肯定不会是阿武的对手。 车子向着黄亚洲的公司驶去，白舒坐在副驾驶，岳池和阿武坐在后面。 阿武仍旧是面无表情，仿佛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他没有关系。 岳池坐在那儿闭目养神，不说一句话。 白舒自然也不说话，这种时候是轮不到他说话的。 他在想岳池会不会在黄亚洲那儿把自己给卖了？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岳池不是说了，他和黄亚洲之间的合作不必须要进行下去，所以岳池在和时间赛跑，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自己的女儿，然后他会和黄亚洲联手对付那个人。 之前岳池说给自己一天的时间找嘟嘟，可是自己有那个能耐吗？或许有，但要说找人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与黄亚洲相比？所以他更相信这是岳池在麻痹自己，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答应陪他一道去见黄亚洲。 第420页 不过就算自己知道这是岳池下的套他也没有办法，这个阿武的武力值可不是他白舒可以抗衡的，自己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 白舒想到这些心里很是害怕，他不会就这样栽在黄亚洲的手里了吧？ 现在谁能够救他？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邢卫东，或许邢卫东能够在自己还没被带到黄亚洲那儿的时候把自己给截下来。他打算偷偷给邢卫东发一条信息，不过细细一想他又放弃了这个念头，自己如果这个时候向邢卫东求救的话人家会不会当一回事，可以说自己在警方那儿还没有真正体现出价值，就算自己已经把部分黄亚洲与卢萍的犯罪证据给了警方，但他相信其中很大一部分警方应该是已经掌握了的，让他戴罪立功警方更希望抓住的人是幕后的那个人，警方迟迟没有收网，没有逮捕黄、卢二人也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引出那个幕后者。 白舒轻轻地出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黄亚洲早就让秘书等在了大门口。 漂亮女秘书带着职业的微笑把岳池三人领到了黄亚洲的办公室，才一进门黄亚洲就从大班桌后面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绕过桌子快步走到了岳池的面前，伸出手：「岳总，又见面了。」 岳池也伸出手去和他握在一起：「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见面，不过两次见面可都是在你黄总的地盘上，什么时候黄总也移驾到春城去，让岳某做一回东啊？」 「要去的，肯定要去的，咱们之间可是要常来常往。」 两人这样子看起来就像是老朋友一般，白舒却觉得十分的虚伪。 这就是生意人。 和岳池寒喧了两句黄亚洲的目光就落在了白舒的身上，他的脸上带着笑，那笑容很是做作：「小白，欢迎回家！」白舒尴尬地陪笑，黄亚洲就望向了阿武，阿武却连正眼都没有看他，黄亚洲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微微皱眉，有些不悦之色。 岳池看在了眼里，指着阿武对黄亚洲说道：「阿武，越南人，我的保镖。」 黄亚洲脸色缓和了一些，他对岳池说道：「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岳池说道：「是啊，当过兵，上过战场杀过人，他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黄亚洲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岳池的身边还有这样的角色。 不过再一想滇南不就在边境线上吗？他能够有这样的一个手下也不足为奇，只是黄亚洲能够感觉到阿武身上泛起的寒意，看来这傢伙也是一个狠角色，比起之前的双凤来那可不是一个档次的。 「坐，请坐！」黄亚洲邀岳池坐下。 白舒和阿武站在了他们的身后，这种时候肯定是没有白舒的位置的。 上次和双凤来是代表了岳池，大凤要求黄亚洲以待客之道请他们坐下那没有错，可是现在岳池就在面前，人家现在可是两个大佬在话事，他白舒有自知之明，只能站着。 他的脚有些发抖，他知道自己的性命此刻就牢牢地掌握在两个大佬的手上，他竖起了耳朵害怕错过他们的每一句话，特别是关于他的那部分。 「嘟嘟小姐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岳总，我吩咐了手底下的兄弟们务必要找到嘟嘟小姐，只要有消息马上会通知您。」 「黄总有心了。」岳池表示了感谢。 秘书泡好茶之后离开了。 「对了黄总，怎么不见卢萍女士？春城一别不知她可好？」 黄亚洲笑道：「她带着孩子去南边了，她说这段时间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放松放松。」 岳池嘆了口气：「真羡慕她，我也想好好休息，不再管这些俗务，可是不行啊，没有一个能够撑得起场面的人，说到这事儿还得感谢黄总割爱，将小白让给我，小白很不错的。黄总，你是不知道，第一次见到这个小伙子的时候我就觉得投缘，在他的身上我甚至看到了我年轻时的影子。」 听岳池这么一说身后的白舒才真正地松了口气，这么看来岳池还真是看重自己的。 黄亚洲没想到岳池会当着自己的面夸奖白舒，这让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黄亚洲是看不起白舒的，他觉得白舒就是一只养不家的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咬自己的主人一口。偏偏岳池却这么重视白舒，难不成这个岳池想让白舒接他的班么？ 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岳池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是知道的，岳池该不会是要让白舒做他的乘龙快婿吧？ 想到这儿黄亚洲的心里不免有些窝火，岳池不会不知道自己想要弄白舒，此刻岳池找上门来和自己说这些的意思不就是希望自己不要再打白舒的主意吗？ 岳池凭什么就这么相信白舒呢？他就不怕白舒把他给卖了？ 黄亚洲不是卢萍，所以在很多问题上他都考虑得没那么周全，他做事情更多是凭着自己的喜好，当然，前提条件是不损害自己的利益。 「小白是不错，卢萍对他也是赞不绝口，这样的人才也就是你岳总，换任何一个人我都是不可能答应的。」 黄亚洲顺着岳池的话，这个人情反正已经送出去了，不如送得更大方一点。 岳池哈哈大笑：「所以啊，我说的要谢谢黄总你啊，否则的话我还真找不以像白舒这样的好帮手。」 黄亚洲显然不想再谈论白舒了，这是他心里的一块心病。 第421页 岳池也是一个善于察颜观色的人，他知道这样的话应该适可而止。 他咳了一声：「阿武，小白，你们到外面去候着吧。」 白舒和阿武应了一声就离开了黄亚洲的办公室，阿武顺手带上了房门，然后笔直地站在了门边，白舒则是在对面的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掏出手机无聊地玩起了游戏。 白舒的心思并没有真正在游戏上，他在揣测着房间里的二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姓黄的是你之前的老闆吗？」阿武突然开口说话了，把白舒给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阿武说道：「他好像并不喜欢你。」 白舒苦笑，何止是不喜欢，他甚至比任何人都希望杀了自己。 阿武说了两句之后就不再说话了，又站成了一块雕像。 桥城市局，梅映雪急匆匆地跑进了莫少平的办公室。 「莫局，卢萍可能想跑。」 莫少平点点头，这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梅映雪说道：「一旦让她出去了现想抓她就难了。」 莫少平抿了抿嘴：「现在就动她的话说不定会惊动了黄亚洲的。」 「可总不能眼睁睁地让她跑掉吧？至于说黄亚洲这儿只要让卢萍和他通话他应该不会怀疑的。」梅映雪可不想放过卢萍。 莫少平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让你的人盯紧了，她若真要跑那么立即实施抓捕。一定要掌握好时机，而且不要露了风声。」 「好的。」梅映雪也是这个意思。 「岳池已经到了桥城，此刻正和黄亚洲在一块呢。」莫少平说道。 梅映雪道：「我听凌队说了，他们正密切关注这件事情，这次邢卫东做得不错，能够争取到白舒，只要白舒愿意出来指证那么黄亚洲和卢萍肯定逃不了。」 莫少平嘆了口气：「黄亚洲和卢萍只是人家的一个傀儡，我们真正的目标是那个一直在暗处隐藏着的人，那个陷害了肖刚和范诚的人，所以你们虽然拿到了黄亚洲他们的犯罪证据为什么我却不许马上行动的原因。白舒说了，这次岳池已经和黄亚洲约好，联手对付那个人，这是好事，有他们在前面打先锋，我们只要来个黄雀在后就行了。」 第239章 伴老闆也如伴虎 终于离开了黄亚洲的公司，白舒长长地松了口气，他算是躲过了一劫。 只是不知道黄亚洲和岳池到底都说了什么，岳池上车后一言不发，又开始闭目养神，阿武也恢復了原先的样子，甚至连白舒都怀疑在黄亚洲公司的时候阿武是不是真和自己说过话。 司机当然只关注于自己的职责，这司机哪来的白舒都不知道。 车子到白舒的别墅外停下，岳池说道：「小白，你先回去吧，记得抓紧寻找嘟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还有些事，今晚就不回来了，你不用管我，有什么情况电话联繫。」 白舒茫然地点了点头车子就开走了。 进了屋，双凤便上前来。 「你居然还能回来，看来你的运气还真是蛮好的。」 二凤戏嚯地笑着说道。 白舒嘆了口气：「连我都在想这一次是不是完了，还好，最后只是虚惊一场。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跟着这些大佬根本就没有安全感，分分钟都是提心弔胆的。」 大凤说道：「你说得没错，我们不过就是他们手上的一枚棋子，有时候也可能会变成一个筹码，总之，我们只是他们利用的工具，一旦你失去了利用的价值那么你的下场是很悲惨的。」 白舒很贊同大凤说的话。 二凤说道：「岳池要你一天内找到嘟嘟，你有这个把握吗？」 白舒哪里有这个把握，别说是他，就连黄亚洲也不敢打这样的包票，哪怕黄亚洲是地头蛇。 二凤伸手摸了下白舒那张阴柔而俊美的脸，白舒并没有躲，他已经习惯了二凤的这种相处方式，他知道二凤并没有恶意。 二凤笑着说：「这事情你要是办不好的话那就是办事不力，一个办不成事的人在岳池那儿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你明白吗？」 白舒点头道：「明白。」 「不过这事儿难不住姐，要姐帮你吗？」二凤问。 白舒眼睛一亮，这二凤不是一直都是岳池身边的包打听吗？她确实有着自己的手段，也有她自己的消息来源。 不过很快白舒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既然二凤有这般的本事为什么岳池非得把这个任务交给自己呢？ 大凤一眼就看穿了白舒的心思，大凤说道：「岳池并不担心嘟嘟会出什么事，那个人只是绑架嘟嘟而不是直接对嘟嘟怎么样说明那人的目的只是想用嘟嘟来胁迫岳池，岳池让你去查嘟嘟的下落一来因为你是本地人，与那人打过交道，二来就如我们之前说的那样，岳池给你这个机会，能不能把握就看你了，至于说他为什么没把这件事情交给二凤，是因为他看到我们相处得很好，他知道我们肯定会帮你的。」 白舒明白了，看来自己真不如双凤了解岳池。 二凤说道：「走吧，一天的时间可是很快就过去了，希望你运气好，能够找到她。」 三人出门了，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找到嘟嘟的下落。 范诚坐在车里，开车的人是邢卫东。 他们开的是一辆并不起眼的轿车，正跟着前面不远处的一辆别克商务。 第422页 「他怎么也来了？没听白舒说啊！」邢卫东道。 范诚轻笑：「白舒自己都自顾不暇，并不是岳池的什么事情都会告诉白舒的。不过我很好奇，骆驼这打扮好像并不想让人知道他来了桥城，难不成他是偷偷来的？或许连岳池都不知道。」 邢卫东有些好奇：「你是说并不是岳池让他来的？」 「看看就知道了，这辆别克车的车主查到了吗？」范诚问。 邢卫东说道：「查到了，车主叫洛非，不过估计只是盗用了这个洛非的身份信息，因为洛非是个无职无业的，靠着做点水电的散工过活，不可能买这样一辆车的。」 范诚并没有感觉到意外，这种情况不说是多见却也不少见，一些无良商家会拿客户的信息挣钱，这才导致了很多人的个人身份信息泄露，在自己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的名下多出了很多财产又或是负债，他思考着，怎么才能够彻底杜绝这样的现象？ 别克商务车开到了经开区的伯爵大酒店门口停下，骆驼和一个年轻人进了酒店。 范诚和邢卫东只看到了两人的背影。 他们将车子停在不远处，然后两人也进了酒店。 他们都是老警察了，自然知道该怎样才不会被对方察觉。 待那两个人进了电梯，范诚守在电梯门口邢卫东则是到前台去询问。 很快邢卫东走了过来：「他们住在1703号房，要不要上去？」 范诚摇摇头，他说道：「盯着，另外，我需要17楼所有的客人名单。」 邢卫东马上就明白了范诚的意思，很快17楼的客人名单就拿到了，邢卫东还从局里调来了两个年轻人，一个进入了酒店的中控室，从监控里直接观察17楼的动静，另一个守在酒店的大堂，他和范诚退回到了车里，万一对方突然离开他们也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范诚在仔细看着17楼的客人名单，除了骆驼和那个叫冯强的住在1703外，17楼还住了八个人，其中有两对夫妇，另外四个是单独的住客，两男两女，范诚的目光落在了那四个散客的身上，特别是那个叫文丽的女人。 这个名字好熟悉。 范诚似乎在哪里听过，只是他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有什么发现吗？」 「这个文丽是从滇南来的。」范诚指了一下那个女人的名字，女人住在1707，与骆驼他们住的仅隔了一个房间。 「还有她入住的时间就是昨天，你不觉得这有些巧了吗？」 邢卫东咳咳道：「这个还真不好说，每年从滇南来桥城旅游的人也不少。」 范诚眯缝着眼睛，没有再说什么，他在想着这个女人的名字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听过。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他掏出手机给夏碧君打了过去。 夏碧君已经回到桥城了，只是这些天范诚忙于工作，只和她通过两回电话，两人还没有见过面。 「有什么事吗？」夏碧君应该是有些忙，所以根本就不和范诚废话，直接问他是不是有事。 范诚说道：「我好像听你说过文丽这个名字？」 夏碧君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文丽就是小丽。」 小丽！范诚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墨雨晴，小丽不就是墨雨晴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吗？小丽不是和夏碧君一道来了桥城，墨雨晴把她託付给了夏碧君，希望她能够跟着夏碧君学点东西。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我身边，怎么了？」夏碧君很是纳闷，范诚怎么一个电话过来问的尽是小丽的事情。 站在她身旁的小丽也是一头的雾水。 范诚说道：「让她把她的身份信息发给我一下，很急，现在就发。」 范诚直接就挂了电话，没有和夏碧君多作解释。 很快文丽的身份信息就发过来了，和这个登记信息居然一模一样。 「难道这也是巧合吗？」范诚自言自语。 邢卫东有些不明白：「怎么了？」 范诚把小丽的事情说了一下，邢卫东说道：「酒店里的这位肯定是假的，可她为什么又恰巧用的是小丽的身份信息入住呢？」 范诚说道：「让小罗将昨天这个文丽入住的监控调出来，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邢卫东电话打了过去，不过挂了电话他说道：「没有昨天的监控记录，这家酒店每月的12号会对整个监控网络进行检修，这并不是临时的检修，他们早就已经在我们局里报备的。」 范诚有些无语，看来人家是有意选好了时机的。 他有种想直接去1707看一看的冲动。 「让小罗那边盯紧一点，我相信骆驼的入住应该与1707那位有关系，他们肯定会联络的。」范诚有一种直觉，1707房间里住的那个神秘女人应该很有来头，骆驼秘密来到桥城多半也与那个女人有关系。 邢卫东自然不敢怠慢，马上就布置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范诚的心里隐隐有些激动，他觉得自己离那个神秘人又近了几分。 骆驼并不知道，自己才到桥城就让警方给盯上了，到了酒店，他在沙发上坐下，点了支烟。 「骆驼哥，需要什么我去给你买。」那个叫冯强的年轻人讨好地问道。 骆驼摆了摆手：「需要的东西都带着的，少出去晃悠，这几天就安心呆在屋里。」 第423页 冯强「哦」了一声，然后递给骆驼一支烟，又殷情地帮骆驼点上。 「那晚上要不要出去乐呵乐呵？离这儿不远有家夜总会，那儿的妞不错。」冯强的笑容有些龌龊，骆驼皱了下眉头，哪里找来的这二货儿，这种人能够成什么大事？ 不过他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说：「还需要我说第二遍吗？这几天安心呆在屋里，哪都别乱跑。」 冯强这才萎了：「明白了，我听骆驼哥的。」 骆驼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实说，他骆驼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却很担心自己会有一个猪一般的队友。 「骆驼哥，我们在这儿的任务是什么啊？」 「打听这么多干嘛，该做什么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骆驼没再给他好脸色，闭起了眼睛。 冯强不说话了，静静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第240章 卢萍的金蝉脱壳 冯子奇又来看肖刚了。 他把最近一段时间的案情和肖刚说了一遍，肖刚听了无缘感慨。 肖刚没想到这个案子竟然诸多曲折，他更没有想到，在这个案子里还隐藏着两个幕后人物。 肖很好奇这两个幕后人物之间是什么关系，他们是各自为政还是协同作战？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么谁更厉害一些，如果是后者，又是谁占据了主导的地位。 这些都是谜，不只是肖刚想要知道，冯子奇也想知道，就连莫少平、范诚他们都有着这样的疑惑。 从夏碧君提供的资料看来春城那边幕后者很可能是嘟嘟，不过冯子奇说他不太相信嘟嘟会是那样的人。肖刚没见过嘟嘟，但他听莫少平和冯子奇提过很多次，他也认为不太可能是嘟嘟，但夏碧君的能力他是清楚的，如果这是夏碧君调查的结果的话，那么还真由不得他们不相信，除非夏碧君在调查的时候被蒙蔽，被误导，这种可能性似乎不是很大，夏碧君可是一个精明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人给骗了。 「总之现在的情形对我们有利，黄亚洲和岳池要联手对付那个人，只要那个人现身那么我们就一定能够抓住他，那时候你的案子就能够水落石出了。」冯子奇信心满满。 肖刚点点头，他也知道如今已经到了决战的时刻，他说道：「赶紧去忙你的吧，现在你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别浪费在我这儿。」 冯子奇看着昔日自己的这个搭档，他显然已经有点发福了。 「看来你在这儿过得不错，人都胖了。」冯子奇打趣地说道。 肖刚苦笑，在这儿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他确实都胖了一圈，再这样下去他指不定还会成什么样，虽然他坚持着锻鍊，毕竟场地有限制，只能保证一些基本的体能训练，训练量也大不到哪儿去。 「自己注意安全，这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肖刚提醒道。 冯子奇点点头。 梅映雪带了两个人赶到了南边的某个小县城。 卢萍就藏在这里，她在等着蛇头安排他们从这儿出国。 她还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孩子看上去像极了黄亚洲。 「梅队，已经和当地的警方取得了联繫，他们会在我们行动的时候给予配合，另外，他们盯那个蛇头组织已经很久了。」 听小诗这么说，梅映雪皱起了眉头，她对卢萍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卢萍是一个心思细腻，极有头脑的女人，怎么可能去找一个被警方盯了很久的蛇头，说她不知情也说不过去，她在选择之前肯定会进行诸多的打听和观察，以她的敏锐，怎么可能看不出警方的一些动作。 「梅队，怎么了？」 梅映雪问道：「她最后一次出门是什么时候？」 小诗想了想道：「大概是四个小时前她出去了一趟，大约去了半个多小时就回来了。」 「一直盯着的？」 小诗点点头：「是的，我亲自盯着的。」 「她都去了什么地方？」 「就去了一趟附近的商场，进了几家服装店，买了几件衣服就回来了。」 梅映雪听了总感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你确定回来的时候还是她本人吗？她走的时候有没有带着孩子？」 小诗摇摇头：「没带，她应该是把孩子留在家里的。」 梅映雪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直接上了楼，敲开了卢萍租的那个房子的房门，开门的是一个身材个头与卢萍差不多的女人，就连长相都有七分相似，最关键的是小诗发现她的打扮也和卢萍的一模一样。 「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女人有些惊慌地问道。 梅映雪掏出证件晃了一下：「警察，想问你点事。」 女人听说是警察反倒镇定了，一个女人在家里最怕遇到的是坏人。如果刚才她从猫眼里看到的是两个大男人的话，她还不一定会把门打开。 「什么事进来说吧。」女人主动让二人进了屋，二人进屋后，小诗便检查了每个房间，其实这就是一个简单的二居室，很快她就看完了，屋里只有女人一个人。 「你在这儿住了多久了？」 听梅映雪这般问，女人回答道：「也就才搬进来，这不，还在收拾归整呢，好在之前住的那个人也很讲究，没有太多需要弄的。」 梅映雪看了一眼小诗，眼神中带了几分不满，小诗一下子头都大了，人跟丢了，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掉了包，面前的这个明显不是李逵，是李鬼。 第424页 「说说吧，你是怎么租到这套房的。」梅映雪问道。 她也很好奇，卢萍到底是怎么做到将小诗给骗了的，小诗平时也不是一个煳涂蛋，这一次怎么会被人家耍得团团转。 小诗也好奇地看着女人。 「哦，我是前天看到的租房信息，就挂在58同城上，说是原价转租，我就联繫了上面的那个房主，说来也奇怪，价格什么的那房主很好说话，可她却让我发一张自己的照片给她，要全身的近照。起先我还纳闷，她说这房子是她朋友的，既然要租就得租给一个踏实可靠的人，她得对她的朋友负责，所以看看我长什么样子她的心里也好有个判断，我心想也是的，我自己也是女人，女人做事情就希望能够稳妥一点，所以我答应了，发了张照片给她，她看了以后很满意，当即就答应了。然后我问她什么时候可以交房，她便约了今天。」 说到这儿女人顿了顿：「今天我打电话给她，原本以为她会让我直接过来的，可她说她正在外面逛街，她让我到商场去找她，她还说合同已经备好了，在商场把字签了她就会把钥匙给我。我就去了，她确实是个爽快的人，直接就签了租房的合同，不过当我问她拿钥匙的时候她却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她说她准备好了一份见面礼，非得让我收下，喏，就是这套衣服，她还让我马上就换上给她看，我虽然觉得这个要求有些奇怪，可她太热情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俗话不说吗？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人家还送我这么贵重的衣服。」 梅映雪又瞪了小诗一眼，两个女人在商场里签合同，又送衣服，这样的事情小诗居然都没有看见？ 小诗咬着嘴唇，她确实是跟着卢萍的，只是总不能卢萍进每一个店她都跟进去吧？那样卢萍肯定会怀疑，所以最后两个店她干脆就在外面或者在隔壁的商店里看着，等卢萍出来她再继续跟上，这也是他们在警校学习跟踪技巧的时候所教过的，可这次现实运用的时候竟然会出这样的错。 她的心里觉得有些冤枉。 「那个电话你还留着吗？」梅映雪问道。 女人掏出手机把电话号码给调了出来，梅映雪拨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女人好奇地问道：「警官，出什么事了？她，她是坏人吗？」 梅映雪摇摇头：「没你什么事，安心住着吧。」 说罢她便和小诗离开了。 下楼的时候小诗低着头：「对不起梅队，都是我的错。」 梅映雪嘆了口气，确实是小诗的错，只是她却没有责怪小诗，她在怪自己，像卢萍这样的对手自己不该让小诗来盯，她应该自己过来的，要不是她想看看桥城那边的动静，她早就亲自过来了。 「没事，她跑不掉的。」梅映雪安慰着小诗，同时她又何尝不是在安慰自己。 卢萍此刻在距离原来住处不远的一家酒店里，当然，她登记的身份证却不是她自己的。 身份证是真的，照片上的女人与她长得也很相似。 这些证件她都是在某颓废村里买回来的，之所以叫颓废村其实那地方并不是真正的农村，而是城市的某一个角落，那儿住的都是一些醉生梦死的人，他们只知道享乐，却不务正业，像蛆虫一样的活着，实在没有钱了，卖血的，卖身份证的不在少数，卢萍在那儿用很低的价格就买了两个长相和自己差不多的女人的证件。 卢萍是老江湖了，她知道这种证件是经得起查的，酒店和警方都不会怀疑。 她在酒店的床上躺着，打了个电话：「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最近的风声很紧，乔老大那边都被警察给盯得死死的，现在要出境的话难度很大。」对方在电话里说。 他提到的乔老大就是卢萍之前故意去联繫的那个蛇头。 卢萍知道那傢伙早就已经被警方给盯上了，落网是迟早的事情，她之所以去联繫不过是想转移警方的视线。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这样吧，价格加一倍，愿意就成交，不愿意的话我另外找人。」她原本出的价格就已经不低了，现在翻了一倍蛇头的赚头就更大了。 听她这么一说，那边的人也有些着急了：「我说姑奶奶，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行，你等着，我尽快给你安排。你也甭再找别人，我王老五办不成的，其他人也同样没辄！」 挂了电话，卢萍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妈妈，我好饿。」儿子跑到了她的身边，依偎着她轻声说道。 她怜爱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小宝乖，妈妈这就让人送吃的来。」 「嗯。」小宝笑了。 卢萍拿起电话点餐，她发现自己也有些饿了。 第241章 金盆洗手 「梅队，这是县局的罗队。」小诗向梅映雪介绍道。 梅映雪很礼貌地微笑着伸出手去：「罗队，给你们添麻烦了。」 罗小虎忙和梅映雪握了握手，笑着说：「梅队说哪的话，大家都是一家人，说不定哪天我们也会有麻烦到你们的地方。」 寒喧了两句梅映雪便进入了正题：「罗队，我想要临海县所有蛇头的资料。」 罗小虎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早就已经准备了一份，你看看。」 资料上记录了临海县大大小小十几个蛇头的资料，在临海县，最大的蛇头就是乔老大，他是被警方严密监控的，临海警方已经准备要收网了。 第425页 梅映雪并没有把目光落在这个乔老大的身上，她相信卢萍不会那么傻，去找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帮她偷渡。 「罗队，这里面底子相对干净的都有谁？」 罗小虎明白她说的底子相对干净是什么意思，就是警方几乎没有掌握到任何犯罪证据的。 罗小虎轻咳了一声：「周远明和王崧，周远明这个人很小心谨慎，行事也讲章法，至于王崧嘛，看上去是个粗人，可心却不粗，是个会绣花的张飞。」 梅映雪眯缝着眼睛：「最近他俩有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应该是收到了风声，这两小子贼精得很，每次我们警方有大行动的时候他们总能够躲过。」 梅映雪微微点了点头：「这样，麻烦罗队多盯着这两个人，一旦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还想罗队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以我对卢萍的了解她应该会找这两个人其中的一个。」 罗小虎说道：「好的，不过我怕梅队会失望，在这个时候估计他们是不会接手任何业务的。」 梅映雪笑了：「也不一定，重赏之下不缺勇夫，卢萍不是一个差钱的主，她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能够离开国内。」 梅映雪说得没错，卢萍现在就希望能够马上逃到国外去。 她隐隐已经感觉到白舒应该把黄亚洲和她给出卖了，如果说在桥城的时候她只是怀疑的话，那么当她带着儿子到南边来之后她就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因为桥城警方的人也来了，人家自然是跟着自己来的。 她很是愤怒，她打电话给黄亚洲说了，希望黄亚洲能够趁早抽身出来，现在钱不钱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平安无事，她不想孩子没有了父亲。 她也已经联繫了人，她要干掉白舒，现在的她甚至比黄亚洲还想要弄死白舒，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养虎为患，白舒就是那只虎。不，说他是虎那是抬举他了，黄亚洲说得没错，那就是一条餵不家的野狗，随时都会咬自己的主人一口。 虽然她知道这一切的根由都在黄亚洲的身上，但她不怪黄亚洲，她知道黄亚洲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因为爱她，如果黄亚洲不爱她也不会吃这样的醋儿。 她花了二十万，就只为了要白舒的命。 梅映雪猜得很对，她联繫乔老大出境只是虚晃一枪，她真正联繫的人是王崧，只有这种警方不怎么关注的人才能够让她安全。 她也试图联繫过周远明，只是那傢伙太胆小，用他的话说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无论自己出多少的价他都不为所动，他说一旦出事那丢的可不只是饭碗那么简单。 只有王崧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当然，那得看你给他的利益是不是足够。 所以她把价格提高了一翻，而且还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价格，原本王崧走一趟是送五个人的，她是把五个人的全都包了，只送她和她的儿子，也就是说连她儿子都算上的话就两个人，她却付出了十个人的价，这么走一趟就拿了两趟的钱王崧能不动心吗？ 所谓富贵险中求，要是平平稳稳的谁捨得出这大价钱。 很快罗小虎就发现王崧的人有异动了。 他打电话给梅映雪，告诉她王崧可能会走一船。 梅映雪准备直接去见王崧，如果能够在卢萍上船的时候把她逮住的话那就省事多了。 罗小虎没有意见，反正这案子他们县局也只是协助梅映雪他们的抓捕。 罗小虎亲自带着梅映雪来到了王崧的家里。 王崧没想到警察会找上门来，他吓了一跳，不过他没被警察抓个正着所以也不怎么害怕，他笑着请罗小虎和梅映雪坐下，他那胖胖的婆娘给两人倒了水。 王崧家的条件很好，这些年他可是没少捞钱。 「两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王崧试探性地问道。 罗小虎冷笑：「你自己的事情你还不清楚吗？」 王崧梗了一下，然后腆着脸笑道：「罗队，之前我虽然做过一点违法的小买卖可是我早就已经金盆洗手了，这些年都是靠着老婆开的小杂货铺过日子，我真没再犯什么事儿。」 罗小虎淡淡地说道：「王崧，别以为你的情况我们不了解，要是不了解也就不会来找你了，所以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这是桥城来的梅队，她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如果有一句假话，我罗小虎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你不想我整天都盯着你吧？你也不想成为下一个乔老大吧？」 提到乔老大王崧一下子就蔫了，乔老大就是太嚣张了，根本就没把警方放在眼里，所以警方对他很是「关照」这一次看情形乔老大是过不了这道坎的了。像他们这样的人一旦真让警察给惦记上的话以后的日子是真心不好过的，王崧轻咳一声：「罗队，梅队，你们到底想问什么啊？」 梅映雪看着他：「最近是不是有一个女的高价包你的船出海啊？」 王崧他们都管那叫出海。 王崧抿了抿嘴，心里「咯噔」一下，原本他就有些预感，这两个警察是不是冲着自己的那笔大买卖来的，现在看来自己还真是揽了一个大麻烦。 没错，这趟活儿的利润是不小，可是和自己的前途相比那就不是什么事了，有什么比自由自在的活着还要好的事情，他可不想下半生都在监狱里度过。 他一咬牙，心想就豁出去了，大不了以后口碑不好会影响到一些生意也总比天天被警察盯着的强。 第426页 他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们警察，没错，这两天是有那么一个女人和我联繫过，她很着急出海，给的价钱也很诱人，可是我早就已经金盆洗手了，怎么可能再做，所以我就拒绝了。」 「拒绝了？」梅映雪皱起了眉头，她还真担心王崧把卢萍给拒绝了，那么她设计好的下一步就无法实施了。 王崧正准备说话，罗小虎笑了：「王崧，你真拒绝了？我刚才说了，你如果说了半句假话的话以后我可会时时刻刻都关照你的。」 王崧还没有开口他那胖婆娘就说道：「你就老实说吧，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这心眼干嘛？」 王崧让婆娘这么一吼脸色有些难看，他是怕老婆的，只得嘆了口气：「我答应她了，她包船出海，而且还出双倍的钱，我也是鬼迷心窍，见钱眼开，这不，我正在寻思着该怎么做这单生意呢，在这当口可以说风险蛮大的。」 罗小虎说道：「答应了就好。」 王崧有些不解，梅映雪说道：「王崧，这个女人是个在逃的要犯，如果你真帮着她逃跑了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到时候你也少不得要吃牢饭的。」 王崧一惊，他知道但凡来走自己这条路的人底子都不干净，但听到那女人竟然还是要犯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他便想明白了一点，警察既然来找自己说明自己对警方是有用的，如果好好地老实配合警方抓住这个女人说不得自己还能够争取到立功的表现。 他说道：「那我该怎么办？」 梅映雪说道：「我们会派人到你的船上去，到时候你按着你原先的计划让她上船，其他的事情你就不必管了。」 王崧明白了，人家是准备在自己的船上实施抓捕，只是这么一来自己以后想再做这营生就难了。 他有些为难，胖婆娘瞪着他说道：「还看不明白吗？人家警察同志是给你一个自新的机会，以后就别再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了，咱家这杂货店能够养活人。」 王崧在心里暗暗嘆了口气，看来这次自己是真的要金盆洗手了，不过想想也算是一件好事，老婆说得没错，自家的杂货铺的生意也不差，养活人是没问题的，最关键的是这些年自己也赚了不少，一家人是足够花销了。 他颓然地点了点头：「好的，我会认真配合的，具体怎么做到时候还讲两位队长给支会一声。」 卢萍估计做梦也不会想到梅映雪会直接抄了她的后路，此刻她还在等着王崧那边的消息，王崧的电话打了过来，告诉她两天后在长桥码头上船。 还要在这鬼地方呆上两天。 两天，放在平时很快就过去了，可是现在的卢萍却是度日如年，两天的时间那得多难熬。 她问王崧就不能提前一天吗？王崧说有很多准备工作，而且他们也要寻一个躲避海上检查的时段，他这么一说卢萍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对于这一行卢萍知道得也不多，她相信王崧的专业。 还好只是两天，咬咬牙便也过去了。 一张网已经张开，只等着她自己踏进去。 第242章 房间里是谁？ 文丽就跟在夏碧君的身边的，住在1707房的人肯定不人是她。 那会是谁呢？范诚很好奇，他首先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嘟嘟。 他开始怀疑嘟嘟的失踪是真的还是假的了，从夏碧君的调查结果看来嘟嘟很有可能是另外一个幕后者。那么嘟嘟的失踪极有可能是她自己躲了起来，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范诚猜不出两个幕后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如果说他们是各自为政的话，那么嘟嘟此番来桥城多半也是想看黄、岳与那人的争斗，寻思着怎么坐收渔翁之利。如果他们是协同作战，那么范诚觉得黄亚洲和岳池就根本没有一点的胜算，两个沖在明处的人又哪里可能逃得过人家的暗箭？ 范诚的心里还是很感慨的，嘟嘟这个人他见过，虽然没有什么接触，但这个女孩看上去应该是一个单纯的人，他甚至觉得嘟嘟出身于那样的一种家庭，耳濡目染了岳池的很多行为还能够守住一颗本心是多么的不容易，可是现在看来自己错了，看走眼了，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孩居然会有如此深的心计。 说到看人，范诚向来对自己的眼力都十分自信的，可这回他被打击到了。 他真想就这么去敲1707的门，看看屋里的人到底是谁。 此时范诚就坐在酒店的中控室里，目光没有离开十七楼的监控显示。 突然，范诚坐直了身体，他看到1703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是骆驼。 骆驼四下里看了看，然后装做没事人一样地走到了1707的房间门口，他并没有敲门，像是从身上掏出了什么东西，门开了。 他拿的应该是房卡，他竟然有1703房间的房卡，这让范诚有些意外。 「范大，要去看看吗？」邢卫东轻声问道。 范诚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就算那个房间里的人真是嘟嘟，就算她与骆驼的见面有些诡异那也不能说明什么，骆驼原本就是岳池公司的人，嘟嘟是岳池的女儿，他们有接触是很正常的。唯一需要解释的无外乎是用文丽的身份登记入住的事情，这种事情只要嘟嘟随便找一个藉口就能够搪塞过去。 用别人的身份信息确实是违法的，但这与范诚他们要查的几个案子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第427页 范诚没有冲动，他决定再看看。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在十七楼停了下来，从电梯里走出三个人，两女一男。 坐在范诚身边的邢卫东一下子来了精神，范诚也瞪大了眼睛。 「他们怎么也来了？」邢卫东问道。 范诚皱起眉头，他确实也想不到白舒和双凤竟然会来。 而且三人径直就到了1703房的门口，如同骆驼一样，二凤也像是掏出了一张房卡打开了房门，三人进去了，门重新被关上。 这回邢卫东有些坐不住了，他是真想进去看看到底房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最担心的还是白舒会出什么事，白舒是他好容易才争取到的，要是白舒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他会觉得对不住白舒，他也有些生气，白舒难道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处境是多危险吗？为什么不和自己联繫。 他却不知道白舒是用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白舒是担心自己没能够为警方做出什么贡献，警方不会把他的安危放在心上。 否则他在跟岳池一道去黄亚洲那儿的时候他就应该和邢卫东联繫的，以便邢卫东做好救他的准备。 范诚没有说话，像在思考着什么。 邢卫东说道：「骆驼和双凤都是岳池的人，看来岳池手底下的干将早就被他的女儿给收买了。」夏碧君对嘟嘟的调查结果邢卫东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才会这么想，而且他这么想确实也没有错，假如这个房间里的人就是躲了起来的嘟嘟，那么他们在房间里应该就是在密谋某件重要的事情。 「卫东，你觉得白舒是真心愿意悔过，戴罪立功吗？」范诚很是莫名地问了一句。 邢卫东点点头，他和白舒相处的时间不算短了，这能够感觉得出白舒是真正厌倦了这样的生活，白舒更希望能够跳出这个泥潭，只是有句老话说得没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那就好，他们总会出来，然后你找个机会问问白舒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白舒的出现让邢卫东感到紧张，相反的范诚在看到白舒的时候却觉长长地松了口气，原本他还在想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够知道1703房间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况，现在看来就好办得多了。 白舒跟着双凤进了房间，当他看到嘟嘟的时候呆住了。 嘟嘟就在床上，看样子像是睡着了一般。 白舒看看骆驼，又看看双凤。 骆驼笑了：「怎么？是不是觉得很惊讶？」 白舒确实有些惊讶，他已经看出来了，骆驼与双凤之间的关系不简单，根本就不像是双凤和他说的那般有着杀父之仇。 大凤问骆驼：「她没事吧？」 骆驼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刚进来没多久你们就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既然你们来了人就交给你们了。」 「如果她问起来怎么跟她解释？」二凤问道。 骆驼回答道：「用不着解释，你们救了她，只要把她带去交给老闆就行了。」 二凤还想说什么，大凤说道：「行了，这没你什么事了，你去吧。」 骆驼点了下头，离开了房间。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舒一头的雾水，二凤白了他一眼：「你哪来那么多的问题，找到嘟嘟你的任务就完成了，这一次在岳池那儿你又立下了大功。」 白舒的心里很是苦涩，他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什么都不知道，到头来自己是怎么死的估计也不知道。 「记住了，嘟嘟是你找到的。」大凤说。 白舒无奈地点了点头：「是这样带她走还是等她醒来？」 大凤看了一眼床上的嘟嘟：「等她醒来吧，这样，我和二凤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你在这儿等着，她醒了带她去见岳池。」 双凤说完就离开了，屋子里就只剩下了白舒一个人。 在中控室里盯着的范诚和邢卫东看着骆驼和双凤相继从1707出来，骆驼回了自己的房间，双凤却离开了酒店。 邢卫东让人盯住了双凤，然后问范诚：「要不要打个电话给白舒问问清楚？」 范诚摇头：「你能肯定白舒现在方便接你的电话吗？现在我们什么都不要做，就这么看着，白舒如果方便的话他应该会主动联繫你的。」 范诚确实是老江湖，在房间里的情况并不明朗的时候他们确实是不好联络白舒的，说不定只会给白舒带去麻烦。 白舒坐在沙发上，床上的嘟嘟还在熟睡，白舒不知道他们对嘟嘟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但有一点白舒可以肯定，所谓的嘟嘟的失踪应该与骆驼或者双凤有关系。虽然双凤一直都跟自己在一起，但有时候做什么事情并不是一定要自己亲力亲为的。 特别是到了骆驼和双凤这样的层面，他们的手底下有的是替他们卖命的人。 犹豫了很久，他终于给邢卫东发了一条消息：我找到了嘟嘟。 邢卫东的手机响起提示音，他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将桌子上的手机拿了起来。 看了白舒发来的信息，他有些激动：「真是嘟嘟！」 范诚眯缝着眼睛，这一点他也曾猜测过，所以他不像邢卫东那般的惊诧，相反的，他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嘟嘟是失踪还是被失踪，如果是失踪那么她应该是自己把自己给藏了起来，如果是被失踪的话，那么让她失踪的又是什么人？是骆驼？双凤？抑或直接就是她的父亲岳池。 第428页 假如真是岳池的话那么岳池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一个个的谜团出现在范诚的心里。 「问问他方便通话吗？」范诚问道。 白舒看到邢卫东的这条信息，又看看床上的嘟嘟，最后他还是为了小心起见，回復了一句：不方便，嘟嘟在睡觉，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信息才发出去就听到床上的嘟嘟有了动静，她像是轻轻哼了一声，然后人就坐了起来，她看到白舒的时候像是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起被子遮住自己，其实她根本就用不着担心，她是穿着衣服的。 「你怎么会在这儿？」嘟嘟问道，这时她也发现自己就算不用被子遮住也不会走光，她将被子放下，然后四下里看了一眼，不等白舒想好该怎么回答她又问了一句：「这是哪，我又怎么会在这儿？」 白舒嘆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会在这儿的，但为了找到你我可没少下功夫。」 他必须这么说，双凤说了，找到嘟嘟的这份功劳就送给自己了，他不知道双凤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于自己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他只能这么说，否则他在嘟嘟这儿就过不了关。 嘟嘟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壳，她的头还是有些隐隐作疼。 她想努力回忆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她想起来了，她正和申飞在影视城呢，申飞突然说他有事情要回局里去，然后她就自己在影视城里转悠，影视城还是蛮大的，她玩得也兴致勃勃，可到了一僻静处突然她就感觉到有人捂住了她的口鼻，再接着她就没了知觉。 「我带你回去吧，岳总也到桥城来了。」白舒说道。 嘟嘟愣了一下：「他怎么来了？是不是听说我出事了他就赶来了？」 白舒抿了抿嘴，他该怎么回答呢？ 岳池可是在嘟嘟出事之前就已经上了飞机的，他咳了一声：「岳总才下飞机就听说了你的事情，他很着急，也很紧张。」 嘟嘟听他这么说，神情有些失落。 第243章 雾里看花 岳池没想到白舒还真的找到了嘟嘟，当白舒把嘟嘟送到他的面前时，他先是愣了愣神，接着脸上露出了爱怜之色：「丫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好和爸爸说，爸爸一定会替你作主！」岳池抚摸着嘟嘟的头，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女儿有没有受苦。 「我没事，别这样一惊一乍的好吗？」 白舒有些尴尬地说道：「岳总也是担心你。」 「他担心我？他担心的只是他的生意。」 说着嘟嘟望着岳池：「我问你，你是为什么来桥城的，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的生意？」 岳池说道：「我承认，我来桥城是为了生意，但同样的也是为了你，我就怕你在桥城会有什么闪失。」 「当然了，你不就是怕人家用我来威胁你吗？我没说错吧？」嘟嘟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白舒想劝她，可他看出来嘟嘟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她能听得进劝吗？白舒的嘴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岳池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这是嘟嘟第一次用这样的态度和他这个做父亲的说话，虽然以前父女俩之间也有过诸多的不愉快，但嘟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激动。 阿武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情，他唯一要负责的就是岳池的安全。 岳池嘆了口气：「嘟嘟，我是你爸爸！」 嘟嘟冷笑：「就是因为你是我爸爸，所以这些年来你做的这些事情我都没有真正跟你计较，因为我总是在心里劝自己不要和你顶撞，或许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我找理由说服自己是多么的辛苦你知道吗？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你扪心自问，你真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吗？」 岳池沉默了，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个女儿了，嘟嘟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嘟嘟。 当年不许嘟嘟和那个快递小哥在一起的时候她虽然悲观，沮丧，但却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态度来对自己。 「我累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嘟嘟说罢便进了房间，她也不管那个房间是谁的，当然，她也用不着管，她岳大小姐要用这个房间不管之前是谁的都得给人家挪地方。 嘟嘟关上了房间的门，岳池才看向了白舒，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像是蒙了一层寒霜。 「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找到她的？」 现在岳池才抽出空来询问白舒。 白舒没有任何的犹豫，把早就编好的说辞搬了出来。 「是以前一个跟我混的小兄弟告诉我的，我之前情急之下就把嘟嘟的照片发给了从前相熟的一些弟兄伙们，我想他们都是在桥城道上混的，平日里也喜欢在街上晃来晃去，说不定他们的路子要广些，不曾想还真就有人见过嘟嘟，不过当时他只是嘟嘟在好片区域出现过，我又花了些钱让他打听清楚，果然很快他那边就查到了嘟嘟被人带到了那家酒店。」 白舒说完一脸坦然地望着岳池，不过他的内心是忐忑的，他知道，但凡谎言都经不起深究，只要认真追查下来谎言自然就破灭了。他担心岳池会深究，所以他的心里才会惶恐与不安。 好在岳池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岳池掏出雪茄，阿武帮他给点上。 喷出一口烟雾，岳池皱起了眉头：「她没被人欺侮吧？」 第429页 白舒知道岳池说的欺侮是什么意思，他回答道：「应该没有，见到她的时候穿戴得好好的。」 岳池嘆息道：「没事就好，倘若她真有什么事那我一定会让那个人永世不得安宁。」 从他的内心而言他是在乎自己的这个女儿的，只是在嘟嘟面前的时候他这个做父亲就变得有些词穷了。 「小白，以后你要多关心一下嘟嘟，我这个做父亲的对她的关心少了些，但你也知道，我是身不由己，很多的事情等着我，还有一大摊子的人要靠着我去养活，我不能因为她而放着那么多的兄弟不管。」 岳池居然还挺有责任感的。 白舒应了一声，岳池让他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你说你去那儿的时候屋里就只有嘟嘟一个人？」 白舒点点头。 岳池皱起了眉头：「这就奇怪了，那个人把她弄去就为了让她在酒店里睡大觉？而且他也没有联繫我，用嘟嘟来威胁我答应他什么条件，你觉得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白舒抿了抿嘴：「岳总，你就那么坚信是那个人做的吗？」 「不然呢？」岳池有些不明白白舒为什么会这么说，但他确实认为这事儿就是那个人干的。 白舒望向了嘟嘟的房间：「其实我更怀疑是不是嘟嘟她自己故意把自己藏起来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岳池听了很是不解，白舒说道：「道理很简单，她想看看到底大家是不是真的关心她，在乎她，当然，最主要是你这个做父亲的在得知她失踪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之前她也曾在桥城失踪过一次，我想那一次岳总的表现应该也引起了她的不满。」 听白舒这么一说，岳池细想了一下也觉得白舒说得有几分道理，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今天在嘟嘟面前的表现应该也是失了分的。 白舒有意向岳池隐瞒了一些情况，就比如为什么双凤与骆驼都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他们在这件事情中又饰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岳总，骆驼哥一个人留在吗？」白舒问道。 岳池一怔：「是啊，怎么了？」 看来岳池真不知道骆驼来了，他犹豫着自己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岳池。 岳池是个老狐狸，虽然白舒只是随口一问，像是很随意也不似有什么目的，可是他却还是捕捉到了白舒只说了半句话。 岳池皱眉：「小白，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拿你当自己人，我也不希望你对我藏着掖着。」 白舒吸了口气：「没什么。」 白舒没说实话，岳池心里冷哼一声，他相信就算真有什么事情，他白舒不说总有人说的。 他编辑了一条简讯发了出去，很快对方便回了一条信息。 「小白，你是不是在桥城见到了他？」岳池收起手机淡淡地问道。 白舒怎么会不知道岳池刚才已经让手下的人去查过了，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我倒是在桥城见到一个酷似骆驼哥的人，只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白舒只昨编瞎话。 岳池说道：「那或者真是和他长得像的人吧。」 岳池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打着小鼓，在他看来骆驼是一个有着劣迹的人，他背着自己私下和那个人有过接触，甚至还在自己明令禁止出货的时候出货，他对自己是不是真正能够掌控骆驼心里没底，假如骆驼真的来了桥城那说明骆驼还在暗中和那个人勾结，骆驼已经摆明了要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骆驼是知道的，自己这一次到桥城来就是来对付那个人的。 白舒自然不知道岳池的心里所想，他更不敢告诉岳池双凤和骆驼都曾出现在嘟嘟被困的地方，就连白舒自己都还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去帮我做件事情。」岳池说道。 白舒站了起来，等着岳池的吩咐。 岳池说道：「将这个送去给黄亚洲。」 岳池取出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是一只木盒，看上去很精緻。 白舒愣了一下，他不知道盒子里装着什么，但他本能地排斥去见黄亚洲，他的内心对黄亚洲是存在着恐惧的。 岳池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怕？」 白舒没有回答，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岳池笑道：「放心吧，黄亚洲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不管怎么样，现在这时候他不能不看我的面子。而且他还需要你给我回话呢，让你去你就去，大起胆子去，不会有事的。」 白舒知道这事儿他是推不掉的，只得咬咬牙：「好，我去！」 岳池说道：「你要记住，你是我岳池的人，他黄亚洲没权对你怎么样。」 白舒独自开着车往黄亚洲的公司去，他很好奇这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只是他不敢轻易地将盒子打开，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好奇害死猫，天知道这是不是岳池对自己的一个试探。 不过在路上的时候他还是给二凤打了个电话，他只说岳池好像已经知道了骆驼到了桥城的事儿，他当然不会傻到主动去承认是他不小心在岳池的面前透露了这个消息。 他也想看看双凤与骆驼之间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关系。 二凤听了之后说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白舒说他也不知道，岳池只是随口那么说了一句，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第430页 二凤说不管岳池说什么一定要小心应对，岳池这个人的疑心病重，喜欢拐着弯的试探，在岳池的面前一定不能大意，有时候说错一句话很可能就会招来祸事。 白舒又说了岳池让他去黄亚洲那儿送东西的事情，二凤问他送的是什么，白舒说他没有拆开来看，他怕这是岳池给他下的套。 二凤也觉得有这样的可能，但二凤对他说既然岳池都已经发话了，那么白舒就大着胆子去，黄亚洲自然是不会对他做什么的，这个时候黄亚洲也不会为了他白舒与岳池翻脸，他们两个人都要维繫这脆弱的合作关系。 这一切于白舒而言根本就是雾里看花，岳池，双凤，骆驼，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个关系？岳池能够成为春城的一号人物自然是少不得双凤、骆驼的功劳，而且他们可以说是岳池的左右手，岳池的倚仗，现在看来那些都只是表象，真实的情况是什么样的白舒看不明白，或许岳池自己都没能够把这三个人给看透吧。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人心更加的复杂，即使是你天天面对的人，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你也不可能都知道。 第244章 驭下无术 白舒必须让双凤他们知道岳池已经知道骆驼在桥城的事情，这样就算是岳池说这是他白舒告诉岳池的白舒也好有个说法。 现在看来双凤和骆驼和岳池并不是一条心，他们之所以依附岳池应该有他们的苦衷与目的，这样只要自己提前说了那么哪怕岳池说这事情是他白舒说出来的在大家看来也许就是一个挑拨，又或者是个试探。 这点心眼白舒还是有的。 但白舒也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他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这么好奇的，他之所以在岳池面前故意露出口风又何尝不是一种试探呢？他也在想要摸清各方面的关系。 路上他又给邢卫东打了一个电话，他把情况大致和邢卫东说了一遍，邢卫东也如同他一样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北。 挂了电话，邢卫东把情况又向范诚复述了一次，范诚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邢卫东知道范诚这是在思考，他也不影响范诚，自己点了支烟吸着。 「你怎么看？」范诚问道。 邢卫东苦笑，他能怎么看，他根本就看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岳池是一个老狐狸，可以说他如果没有一点驭下的本事也不可能走到今天，可是看起来他却根本无法牢牢掌握住手下的几个人，而且还是他最为倚仗的左膀右臂，这让人十分的费解。 范诚见邢卫东这副样子，他说道：「岳池是一号人物，可是他的手下人却和他不同心，这说明什么？」 邢卫东说道：「是不是他平时对手下人太过严苛了？」 范诚摇摇头：「据我所知并不是这样的，他对手下人相对还是宽松的，但他喜欢玩权谋的那一套，对手下人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信任过，双凤也好，骆驼也好，他经常挑起他们之间的不和，他想学古代那些君王，在手下人之间玩平衡之策，他怕手下人会铁板一块，他还常常想表现出自己的恩威并重，可他却不知道，那得看人来的，就他手下的那些人这样的手段能管用吗？」 邢卫东像是听明白了：「正是因为他对手下人的不信任，在手下之间搬弄这样那样的是非，所以手底下的人一旦看清楚了事实本质就会对他失去敬畏。」 范诚说道：「没错，正是这样，不过照现在的情形看来啊，是有人趁虚而入了，岳池弄不好铺这样的摊子反而是替人做了嫁衣。」 邢卫东这下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就是你推测的另一只幕后黑手？」 范诚笑了，他相信自己的这个推断应该没有错。 「那嘟嘟的事情该怎么解释？如果真是另一只黑手做的那么又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把她给放了，还送了白舒那么一份功劳？」 「所以说夏碧君的情报应该没有错，嘟嘟哪里是真的出事，她应该就是那个黑手，正是她主导了这一切，所谓的失踪无非是她自己在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岳池可是她的父亲，岳池说过，他的一切迟早都会是她的，她范得着这么着急吗？」邢卫东又有些煳涂了。 范诚认为嘟嘟对岳池是有怨恨的，嘟嘟的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不正是毁于岳池之手吗？那个阳光的快递小哥最后的结局很悲惨，嘟嘟不可能不恨岳池，只是她不能明着将自己的父亲怎么着，不管怎么说，岳池都是她的父亲，但她可以用另外的方式来报復岳池，比如用某种激进的手段提前接手岳池的生意，让岳池感觉到挫败，让岳池知道她嘟嘟并不比岳池差。 「照你这么说的话，嘟嘟对岳池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在用她的方式温和的报復。可是嘟嘟不像是那种有心计的人。」 范诚嘆了口气：「人是会变的，每个人都会变，只看她是怎么变，如何变。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她如果单纯只是为了报復岳池的话没必要把战场摆到桥城来，她难道就不怕他们在桥城翻船吗？」 这一点范诚确实是百思不得其解，而且他还是不能确定嘟嘟与桥城的那个幕后人物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毕竟桥城与春城发生的事情都是有着必然联繫的，不是独立发生的，两边的案子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繫。 白舒的东西送到了黄亚洲的手上，黄亚洲让他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打开了盒子，白舒坐在他的对面因为视线被盒子的盖子遮拦他并不知道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没敢站起来看，特别是当看到黄亚洲望向他的眼神时，他的心里有些莫名的紧张。 第431页 「你很想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吗？」黄亚洲问道。 白舒摇摇头：「不想。」 黄亚洲笑了：「你是个聪明人，确实是个聪明人，你知道吗？如果你在路上打开了这个盒子的话那么现在你就不可能坐在这儿和我说话了。」 白舒不吭声，这样的话茬他不知道该怎么接。 黄亚洲收起了笑容：「小白，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宾主一场，你扪心自问我黄亚洲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吧？可是你呢，竟然跟着张琳那丫头想要害我，若不是你萍姐替你说情，依着我的脾气我是肯定会要了你的小命。别以为你能耐，我能够捧你到高高的天上去一样能够将你重重地摔在地上，让你摔个稀巴烂，也是你的运气好，搭上了岳池的船，要不是我和岳池有一笔大生意要做的话我肯定不会放过你，我希望岳池也不会因为你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和我翻脸，你不值得他和我翻脸，你明白吗？」 白舒点点头，他有自知之明，黄亚洲说得对，在他们的眼里自己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他们又怎么会为了自己而翻脸呢，不杀自己只不过是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 「行了，你回去告诉你们岳总，我会按着他的安排做的。」 白舒现在有些明白了，盒子里应该就是他们的某个计划，这个计划是什么呢？找出那个幕后并且除掉吗？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白舒不敢多问，应了一声就准备离开。 在这儿他可是一刻也不想多呆，走到门口，黄亚洲叫住了他：「小白，我再问你个事情。」 白舒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去，黄亚洲缓缓地说道：「你有没有把我们的事情告诉警方？」 「没有。」白舒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黄亚洲眯缝着眼睛看着他：「是吗？希望你说的是真话，否则的话就算我们进去了你也别想好好活着。」 白舒吓得一身的冷汗，他忙点了点头：「我没有。」 黄亚洲挥挥手，白舒这才离开，他的后背已经湿了。 黄亚洲望着白舒的背影，眼里流露出无比怨毒。 临海县城。 王崧在家里坐立不安，走来走去。 他的婆娘在一旁涂着指甲：「晃来晃去的做什么？」 王崧说道：「我的人刚打听到那个女人的来歷，完了，这下完了。」 女人停下了手上的活儿望着王崧道：「那个女人什么来头？」 王崧苦笑：「是一个我们惹不起的主儿，从桥城来的，专门做那种营生的。」 女人知道王崧说的那种营生是什么意思，虽然王崧一直都做这帮人偷渡的营生，可是他们却从来不和那种人打交道的，那种人也就是做毒品买卖的，在他们看来那是真正的挨刀的活儿，而且也很缺德，最重要的是那种人可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说他们都是些亡命之徒也不为过，招惹上了弄不好还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他们可都是有家有口的，挣点钱可以，陪上性命的话就不值当了。 「你呀你，我以前就和你说过，千万别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这回好了，那种人你招惹上了，还把警察也引来了，我看你这一回怎么收场。」 王崧满心的郁闷，可是他现在可谓是骑虎难下，警察这边他必须乖乖配合，可是如果要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自己会不会遭到那些人的疯狂的报復？ 「不行，我得给那女人打个电话，告诉她这买卖我不做了。」 「哼，你敢！你就不敢得罪了警察吗？那女人再狠那也只是个外乡人，姓罗那警察可是说了，你要敢让他们的行动失败，以后他可是要缠着你不放，这几年你自己看看你有做过一件好事吗？就拿你做蛇头这事来说吧，真要把你关进去吃几年牢饭你又能怎么样？」 王崧一下子泄了气，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 「你是说不用去管那些人了？」王崧轻声问道。 女人说道：「那女的既然已经被警察给盯上了，说明她的那些人也跑不掉，怕什么，这临海县还由不得那些人来撒野，平素让你别惹事别惹事，既然惹上事了那就别怕事，有什么好怕的，老娘还在这儿摆着呢！」 这女人看上去比王崧更有豪气，王崧经她这么一说也来了斗志：「没错，为什么要怕他们啊，应该是他们怕我才对，我王崧在临海县什么时候怕过谁？」 女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等着罗队他们的消息，这次一定要好好配合，抓住那个女人，既然答应了人家的事情就要做好，说不得以后我们还有劳烦人家罗队的地方，到时候咱在局子里也有人帮衬了。」 女人的话说得王崧都有些飘飘然了，他觉得自己讨这婆娘算是讨对了，很多时候这婆娘看得都比自己要透彻得多，自己总是鼠目寸光。 第245章 岳池的妥协 卢萍接到了王崧的电话，说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让她做好准备，今天夜里上船。 这当然是个好消息，卢萍总算是松了口气，但悬着的那颗心并没有完全放下，只有真正离开了才算是远离了危险。 卢萍其实没有什么好准备的，除了一些随身携带的衣物、生活用品之类的就只有她和黄亚洲的孩子了。 至于钱，他们早就已经存在了瑞士银行，这还是卢萍的建议，说瑞士银行相对安全，只要她去到了国外就可以动用这笔钱做点什么生意，以卢萍的本事那些钱已经够她施展拳脚的了。 第432页 她给黄亚洲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黄亚洲。 「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卢萍问道。 黄亚洲说：「还好吧，警察盯得也没那么紧。对了，岳池那宝贝女儿找到了，说来也怪，竟是白舒那小子找到的。」 「是谁干的查到了吗？」卢萍有些好奇，她原本以为是那个人干的，可如果真是那个人干的白舒又是怎么找到的？而且嘟嘟居然毫髮无损。 黄亚洲嘆了口气：「没有，不过我怀疑这是不是岳池的诡计。」 「岳池没必要这么做，他是有诚意和我们合作的，这样做对谁都没有好处，除非……」 「除非什么？」黄亚洲问道。 卢萍说除非是嘟嘟自己把自己给藏起来了，像她这样的大小姐有时候行事是很随意的，天知道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黄亚洲想想也觉得是这个理。 卢萍说道：「我让你和岳池提的你提了吗？」 「提了，他还让白舒把货样给我送来了，我做了这一票马上来和你们会合。」 「嗯，别贪多，别恋战。那个人不是省油的灯，我们没必要真和他拉开架势大干一场，这种事情交给警方吧，我想他们或许更有兴趣。」 黄亚洲笑了：「小萍，连岳池都夸你是个帅才，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警方收到的消息是我们在桥城准备与那个人撕破脸大斗一场，他们哪会知道我们不知不觉就把生意做了，然后直接就远走高飞。」 卢萍说道：「别笑得太早了，我们聪明，警察也不笨，这个时间差一定要把握好，否则就算是生意做成了你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亚洲，记住，钱是小事，我们的钱也够用了，别把命给搭进去了，见情况不对赶紧抽身离开。」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黄亚洲倒是很有信心。 挂了电话，卢萍的心里却升起了不安。 她不知道这种不安是因为黄亚洲还是因为她自己。 王崧此刻正在海边的一栋老房子里，和他在一起的是梅映雪和罗小虎。 「怎么样，她没有起疑吧？」罗小虎问道。 王崧点点头：「没有。」 梅映雪眯缝着眼睛：「晚一点再给她去个电话，你就告诉她现在风声太紧，你这边要运作这事儿难度也大，让她再给加点价。」 「还加？」王崧瞪大了眼睛，这个女警察疯了，不怕自己再加价会把人家给吓跑。 梅映雪轻笑道：「必须得加，她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如果你不加价，这一切都太顺风顺水了反而会引起她的怀疑，我敢说她巴不得你加价，这样一来她才会觉得你是重赏之下的勇夫，而不再会怀疑这其中有诈。」 罗小虎看向梅映雪的眼神带着钦佩，他还真没想过这些。 王崧似懂非懂，梅映雪也不和他多解释。 下午的时候卢萍又接到了王崧找来的电话，王崧在电话里和她诉苦，说了一堆有用没用的，不过她却从王崧的废话里听出了一个意思，那就是现在做这行不容易，而且现在的风声太紧，要让手下的兄弟们能够好好完成这个任务那得给足他们的好处，不然谁都不愿意跑这单活儿。 卢萍冷笑，不就是钱吗？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儿，王崧的这个电话没有引起她的怀疑，反倒是让她安心了不少，在她看来这才正常，这些人的眼里就只有钱，只要有钱他们连自己的爹妈都可以不认。 如果王崧不来这个电话，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当她反而觉得不对劲了。 所以她只是故意和王崧应付了两句便答应了加钱，这应付也是必须的，虽然她不在乎钱，但也不是那种能够随意让人宰割的主，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 「晚上十点半钟到七号码头来，船就停在七号码头的。」王崧说。 卢萍说道：「好的。」 「当然，我也可以派人来接你，不过得另外开钱。」王崧像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做生意的机会，卢萍想了想还是婉转地拒绝了，她不喜欢增加不可控因素，所以她还是决定自己到码头去。 王崧挂了电话：「梅队，您老可真是神了，我几乎又翻了一倍的价格她当真接受了。」 梅映雪淡淡地说道：「因为她迫切地想离开，逃到一个法律追究不到她的国家去。」 罗小虎说道：「可惜她打错了算盘。」 王崧长出口气，好在自己听了媳妇的，要是自己真把这么一个人送出去了说不定自己也得跟着蹲号子，看来这一行以后是真不能再做了。 桥城，黄昏时分。 岳池站在望江楼上，远眺文峰塔，剑江河。 阿武就在他的身后。 「事情办妥了吗？」岳池问道。 阿武点点头：「办好了。」 岳池嘆了口气：「算什么事嘛，打拼了这么多年，突然就跟一条丧家之犬似的，还要东躲西藏的。」 阿武不说话，老闆的事情他是不便评价的。 岳池转过身来：「给我约她，我答应她的全部要求。」 岳池说这话的时候有些颓然。 阿武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晚上七点四十分，岳池来到了「大重庆」渔庄。 和他一道的只有阿武。 「888」号包房里已经坐着了一个女人。 第433页 女人一身黑色打扮，戴着一副墨镜，她只是往那一坐，那气质高贵、典雅。 「我没迟到吧？」岳池笑着在女人的对面坐下，女人喝着茶，抬眼看他，不说话。 岳池有些尴尬，正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女人放下了杯子，看着他。 岳池说道：「别再碰我的女儿，你要的我都给你。」 女人笑了：「你总算是想明白了。」 岳池不再说话。 女人收起了笑容：「好，我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的女儿不会有事。」 岳池看着她，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女人说道：「放心吧，我和你最大的区别就是我说到做到。」 岳池点点头，他又说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控制住双凤和骆驼的。」 女人道：「控制骆驼不难，只要拿住你的女儿便能够控制住他，他对你女儿那痴情的劲儿我倒是很佩服的，至于说双凤嘛，你自己的心里难道就一点都没数吗？双凤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岳池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一直以为你不耻于用这样的手段。」 「你一直都以为我会像警察那样先拿你的证据然后再把你送进监狱对吧？」 岳池点点头。 女人却是摇头：「我不是警察，我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需要遵守，我就是一个小女人，我更喜欢用最直接简单的手段復仇。当然，我有自己的原则与底限，所以只要你自首，把你的罪行都坦白交待，该怎么判是法官的事儿。」 岳池冷笑：「你不该来的。」 女人摘下了眼睛，那张漂亮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你想杀我？」 「如果我说是呢？」岳池坐直了身子。 女人说道：「那你女儿也活不了，你别忘记了，她现在和谁在一起。」 岳池的心里「咯噔」一下，嘟嘟此刻正和双凤在一起。 「如果说骆驼为我做事心不甘情不愿的，那么双凤对我可以说是死心塌地。我和你的见面她们已经知道了，如果我出点什么事嘟嘟也不可能再活着。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一试，岳老闆。」 岳池抿着嘴，他似乎很犹豫该不该让阿武干掉眼前的这个女人。 但他却迟迟下不了决心，要是嘟嘟真出了事自己后悔都来不及。 女人说道：「去自首吧，这是我能够给你最大的让步，你杀不了我的，相反，如果我想杀你的话，你不可能活到现在。」 岳池的心里又是一惊，他不明白女人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女人笑了：「知道为什么这两年你都没能够查到我的底吗？」 岳池摇摇头。 女人说道「因为他。」女人指向了阿武，岳池吓了一跳。 阿武还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岳池却站了起来，和阿武拉开了差不多一米的距离。 「阿武，她说的是真的？」岳池问道。 阿武点点头，只是他不说话。 岳池问道：「为什么？为什么竟然会是你？我一直以为哪怕是全世界背叛了我你都会一直跟着我的。」 阿武没有回答，女人说道：「岳老闆，你倒真是很健忘，当年设计害死我的父亲时你忘记了你们控制的那个人质是哪的人了？」 岳池回忆起来了，那个人质不就是一个越南女人吗？难道…… 「没错，那女人就是阿武的姐姐，这几年阿武一直都想杀了你，是我拉住了他，我们要復仇，但我们不能让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那样我们和你们又有什么两样？」女人说道。 阿武此刻的脸色也变了，有些狰狞，仇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可是他却不能动手。 「阿武，冷静一点，你说过，你想做一个正常人，不想每晚都生活在恶梦中，那你就一定要克制住自己。」 女人的话让阿武慢慢冷静了下来。 岳池笑了，他的笑容带着无奈般的自嘲：「我突然发现我真的很失败，我自以为自己了不起，可竟然众叛亲离我都不知道，墨雨晴，老实说我还真是很佩服你的，这些年你利用江长河和我耗着，然后又悄悄地从我身边的人入手，我走到今天，每一步都没离开你的算计，狠，你真狠！」 「岳老闆你过奖了，其实我只是还了你一个果，是你自己种的因。」 「还有一件事情我很好奇，能给我解惑吗？」岳池问。 墨雨晴点点头：「说，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回答你。」 「桥城的那个人是谁？你和他是不是一伙的？」 墨雨晴不屑地说道：「我怎么可能和那种丧心病狂的人是一伙的？那就是个疯子。不过我也很好奇他是谁。」 第246章 船上 卢萍看看时间已经是九点钟了，和王崧约定的是十点半钟。 她的东西早就已经收拾好了，再过半小时她就会打个车前往码头。 「妈妈，我们要去哪儿啊？」儿子打着哈欠问道。 她知道儿子已经犯困了，平时这个时候他几乎就已经要上床睡了。 她有些心疼儿子，让他跟着自己过这样颠沛流离的日子，好在这种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只要到了国外她一定会好好补偿自己的儿子，给他最好的生活，接受国外最好的教育。 儿子很聪明，就像她，她相信以后儿子也是一个有出息的人。 第434页 只是她不想儿子再走他们的路，这是一条不归路，只是有时候人是没有选择的，就像她一样，因为一个男人而把自己的一辈子给赌上了。 俗话怎么说的，嫁鸡承鸡，嫁狗随狗，她爱上了黄亚洲那么就必然要跟着黄亚洲过他的那种生活。 她是一个女人，女人的归宿就是跟着一个值得她用一辈子跟随的男人。 她觉得黄亚洲就是那个男人。 黄亚洲的身上或许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黄亚洲对他确实很不错，黄亚洲疼她，爱她，她为黄亚洲所做的这一切那都是她自愿的。 电话响了，是黄亚洲打过来的，黄亚洲知道她今晚要离开。 「准备好了吗？」黄亚洲问道。 她笑笑：「没什么好准备的。」 黄亚洲说道：「自己小心一点，最多一周我就会过来，那个时候你们应该已经安顿好了，该花的钱千万别省，钱对于我们来说不是问题。」 卢萍说道：「嗯，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和岳池打交道一定要多长两个心眼，他这个人是不吃亏的主，别尽想着占他的便宜，反正只有这么一次合作，大家来得去得也就行了。」 「我这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有分寸。」黄亚洲说。 卢萍最怕的就是黄亚洲凡事没有分寸，黄亚洲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 不过既然黄亚洲都已经这么说了他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两人又说了两句体己的话就挂断了。 「爸爸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儿子听到了电话里黄亚洲的声音，他有些不忿，为什么爸爸只给妈妈打电话，却不和自己说话。 卢萍知道黄亚洲的心里是有她和孩子的，只是现在的形势黄亚洲在电话里是不好多说什么的。 「小宝乖，爸爸做完事情就会来找我们的，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够团聚了。」 时间到了，她拉着儿子出了门，在街边拦了一辆计程车。 当计程车司机听她说是去码头的时候像在开玩笑地说道：「看你这样子不会是准备跑到外面去的吧？」 临海县做这营生的人不少，所以很多当地人都知道这里头的门道。 司机甚至还知道那个码头是王崧的地盘，也知道真想从那个码头出去走的应该是崧哥的路子。 卢萍是不会与司机攀谈的，她满是戒心，不知道这司机到底是什么来路。 好在司机见她没有谈兴也就不再说话了，司机倒是一上很懂得看人脸色的人，不过司机的心里也已经断定卢萍就是要出去的，但那又怎么样，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能挣的就是那不足十元的打车钱。 十点一刻卢萍就出现在了码头，码头上静悄悄的，根本就看不到一个人影。 倒是远处的一条船上亮着灯。 应该就是这条船了，卢萍心想。 这线路她是知道的，从这儿去缅甸，然后从缅甸到大马。 到了大马一张机票就可以把她和孩子送到欧洲去了，那是自由世界，一个这边的法律所无法涉及的地方。 她并没有着急往那船走去，而是隐到了暗处。 儿子没有多说话，儿子向来乖巧，不会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卢萍掏出手机来给王崧打过去。 她要问问王崧到了没有，是不是上那艘船。 很快王崧的电话就接通了，王崧问她到哪儿了，她说车子就快要到码头了。 她这么说就是要断定王崧到底有没有监视自己的行踪。 王崧在电话里让她赶紧来，这一趟就只有她一个客人，她到了就可以开船。 王崧好像催得很急，听电话里那架势这傢伙应该是在赌钱，这让卢萍的戒心彻底地没有了，她拉着孩子和一只大行李箱子向那艘船走去。 距离那船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时她却停下了脚步。 此刻在船上的梅映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卢萍怎么停止前进了，难道是她发现了什么吗？ 梅映雪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她确实卢萍应该不是发现了什么，她更多是出于本能的多疑。 怎样才能够解除她的这种警惕，这让梅映雪有些头痛。 罗小虎说道：「别着急，她会上来的。」 梅映雪没有问他为什么，不过梅映雪看到卢萍又开始往前走了。 卢萍没有感觉到危险，船边站的那两个人她能够看出来他们应该是这艘船上的工作人员，他们的身上有着水手的那种特质。 可以说在她领着儿子踏上船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踏实了下来，上了这艘船就等于一只脚已经踏出了国境线。 「小宝，来，坐在这儿，乖乖的不要动哟。」卢萍对自己的儿子还是挺温和的。 儿子在凳子上坐好，卢萍拿出一瓶水递给他：「口渴了吧？来，喝一点。」 儿子摇摇头，他倒是没有渴也没有饿，他是困了。 「要不这样吧，你先靠着休息一下，有么事情我再叫你。」 儿子依言靠着船壁睡了，他很快就睡着了，看着儿子这样子，卢萍暗暗嘆了口气。 船开动了，运动的速度并不慢。 王崧来到了卢萍的船舱里，脸上带着微笑。 「不晕船吧？」王崧问道。 卢萍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话，指指孩子。 第435页 王崧忙放低声音：「马上就要到公海了，不过很有可能会遇到海上巡逻队，到时候你就说自己是船员的家属，我们是去外海捕鱼的。」 卢萍点了下头。 王崧离开之后船又行驶了一阵，卢萍估摸着应该要到公海了吧，只要船上了公海也就意味着自己自由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海上响起了摩托艇的声音，接着便听到有人喊话：「我们是海关缉私队的，停车，熄火，接受检查。」 卢萍的心里一惊，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还好来的是海关的人，如果是警察那就糟糕了。 她和儿子躲在舱里没有出去，她听到甲板上有人登船的声音，应该是海关的人上船了。 她记着王崧对她的交代，那就是咬定自己是船员的家属，跟着一道出海的。 「把船上的人都叫到甲板上来。」领头的那个大盖帽说，王崧忙让手下人去将人都叫到甲板上来，卢萍当然也跟着来到了甲板上，还有她的儿子。 从这些人的装束看他们确实就是海关的，卢萍轻出了口气。 「怎么这大半夜的出海啊？」那人问王崧。 王崧腆着脸笑着说道：「这不是晚上出海那那边刚好天亮吗？就可以开工了，我们也是不想耽误功夫。您是知道的，现在可是鱼汛，我们靠海吃饭的人争的也就是这一段时间。」 王崧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那海关队长的目光落在了卢萍和她儿子的身上：「哟，出海怎么还带着女人和孩子啊？」 一般出海捕鱼是不会带着老婆和孩子去的，在他们看来这有些犯了忌讳，王崧说道：「这是一个船员的家属，孩子想看看是怎么捕鱼的就嚷嚷着要上船，拗不过只得让他妈带着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暗处传来：「哟，这不是卢萍，卢女士吗？」 听到这个声音卢萍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 她咬着嘴唇，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出现在这儿。 她沖女人笑笑：「梅警官，不，应该叫您梅队长才是，怎么那么巧啊，我们竟然在这儿见面了。」 「卢萍，你什么时候成为船员的老婆了，据我所知你的那个他应该还在桥城吧？」 说话的人是梅映雪，而在她身边的则是临海县局的刑警队长罗小虎。 卢萍看到二人竟然是从船舱里走出来的，她的心里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自己被人算计了，这一切都只是围绕着自己设的一个圈套。 她是个聪明人，也想明白了警方一直一这个时候才对自己出手那是想抓自己一个现形，自己找蛇头想要偷渡就就已经给了警方出手的机会与藉口。 她望向了王崧，这个她一直都没有起疑的蛇头：「你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王崧嘆了口气：「我也是没有办法，谁叫我是好人呢，我必须配合警方的工作，我还等警方给我评个好市民奖。」王崧的放让卢萍的心里很是愤怒，她是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王崧会卖了自己，而且还弄得那么彻底。 梅映雪来到了她的面前：「怎么样，不用我再来一遍自我介绍了吧？」 卢萍摇摇头：「不必了，我认识你。」 梅映雪笑了：「认识我的人不多，也不少，只是我们之间可是有很多故事可以聊聊的。」 卢萍苦笑：「这次还是让我配合调查吗？」 梅映雪说道：「恐怕不会只是那么简单，跟我们走吧，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第247章 条件 岳池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 阿武还在他的身边，只不过他的心里清楚，此刻的阿武已经不是从前的阿武。 阿武不再是那个他可以唿来喊去任意支使的保镖，而是墨雨晴安插在他的身边严密监视着他一举一动的眼线。 「这几年你有很多的机会可以杀我。」岳池轻声说。 阿武点头，岳池说得没错，这些年他跟在岳池的身边，只要他出手，岳池早就不知道已经死了十次八次了。 岳池说道：「整天跟在一个仇人的身边保护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阿武没有说话，他脸上的表情露出几分厌恶，他已经猜到了岳池的心思，岳池是想把他激怒。 他没怒，反而露出了一个笑容。 阿武笑起来很好看，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你不需要激怒我，而且你根本也不想死，何必呢？」 阿武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语病，但岳池却是明白的。 岳池嘆了口气：「我只想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阿武不说话了，他突然也思考了起来。 墨雨晴的过去他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墨雨晴处心积虑地做这么多就是为了报仇，也是因为报仇他才和墨雨晴合作，但他却看不透墨雨晴，一直都没能够看透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像谜一般的存在。 「你们或许早就已经拿到你们想要的了，或者说如果她单纯只为了把我送进监狱的话根本就等不到现在，不是吗？就像她对江长河一样，江长河犯了和我一样的错误，自认为自己聪明，但最后却被一个小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是一种猫抓老鼠的感觉，她好像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你呢？」 阿武的脑子转不过来，岳池的每一句话他听着都很有道理。 第436页 那么墨雨晴有必要这么做吗？ 阿武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那你认为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岳池笑了：「她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她的目的也不是那样的纯粹，你别忘记了，她的手里掌握着江长河留下的资源，而我的那些资源我想她早就已经通过骆驼获得了。除掉了江长河和我，那么她完全有可能成为滇南的大供货商之一。」 「不可能，她不会是那样的人。」阿武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岳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岳池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的父亲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警察，但并不能代表她就真正能够成为一个正直的人。更何况她从小就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她又经歷了些什么，你并不清楚，可以说你对她根本就不了解，让你和她走到一起的同样的也是仇恨。阿武，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所以你看不清她，甚至也看不清你自己。」 阿武不说话了，他在咀嚼着岳池说的这番话。 岳池又是一声嘆息，好个墨雨晴，打得一手好算盘。 逼自己自首，而且还得在自己与黄亚洲将那个人挖出来除掉之后，而自己还只能答应，人家已经展现出了实力，岳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自己的家人考虑，特别是自己的女儿。 岳池说道：「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甚至还会落得一个好名声。」 阿武看向岳池：「那又怎样？」 「你不就是想为你的姐姐报仇吗？」岳池也紧紧地盯着阿武看。 阿武抿了抿嘴，他确实想杀了岳池为自己的姐姐报仇。 从小到大姐姐都很爱他疼他，他和姐姐说过，等他长大以后一定要报答姐姐，让姐姐过上好日子，可是不曾想他从军队回来才知道竟与姐姐阴阳相隔。 他发誓一定要找到仇人，一定要替自己的姐姐报仇。 这个时候墨雨晴找到了他，这个女人很厉害，三言两语便说服了他，之后他所做的一切事情几乎都是这个女人让他做的，而且他做得心甘情愿，这个女人说了，岳池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岳池闭上了眼睛。 岳池想明白了，就算是自首他也肯定是逃不过一死的倒不如死在阿武的手上，当然，他还可以和阿武谈条件。 阿武的面部抽搐了一下，他的手在裤子口袋里紧紧地握住了一把小刀。 「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但我有一个请求。」岳池说。 阿武皱起了眉头。 岳池说道：「这些年你也算是看着嘟嘟长大的，我是我，嘟嘟是嘟嘟，她从来就没有参与过我的生意，我做的一切也和她没有关系，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在她受到伤害的时候能够帮帮她。」 岳池真是放不下自己的这个女儿。 他说完看向阿武的眼神变得坦然。 阿武慢慢地也放松了下来：「我不会答应你的，因为我不会杀你。」 阿武说这话仿佛用了很大的劲似的。 夜已经深了，夏碧君还没有睡，她每天都会工作到很晚。 小丽就住在她的家里，用她的话说小丽跟着她住还能够和她打个伴儿。 「夏姐，还是少喝点咖啡吧，熬夜喝咖啡对身体不好。」小丽给夏碧君换上了茶水。 夏碧君点点头，接过茶喝了一口，太淡了，她不怎么喜欢这种味道。 「夏姐，其实我好羡慕你，人长得漂亮，而且学很能干，自己就能养活自己。」 夏碧君笑了：「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也可以。你的雨晴姐不也是这么的一个人吗？」 「嗯，雨晴姐确实也很厉害，你们都是我的榜样。」 夏碧君的身子朝椅背上靠了靠：「小丽，在你的眼里你的雨晴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个好人，一个有本事的好人。」 小丽这个回答很笼统，但这或许就是她对墨雨晴的真实认知吧。 「那她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大多都知道吧，姐，你怎么想到问这些啊？」 小丽觉得有些奇怪，夏碧君说道：「就是随便聊聊，在春城你们可是没少帮我。」 小丽听了也笑了起来：「还提春城的事干嘛，现在姐你不也在帮我吗？」 「行，我不提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去睡吧。」 「那你也早点休息。」小丽很乖巧地说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夏碧君的书房。 小丽离开后，夏碧君重新拿起了手头的资料看了起来。 电话响了，是范诚打来的，看看时间快十二点了，这么晚了范诚怎么想起给自己打电话。 「有事吗？」夏碧君说话简洁。 范诚说道：「睡了？」 「还没有，有什么事就说吧。」夏碧君道。 范诚咳了一声：「之前你给我们的那消息来源可靠吗？」 夏碧君愣了一下。 范诚说道：「我们在嘟嘟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发现，特别是今天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夏碧君耐心地听完后说道：「所以你怀疑我的消息有问题？」 范诚没有回答，但他的心里确实有些怀疑，嘟嘟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个幕后的人。 夏碧君说道：「收集这些资料我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也幸亏有雨晴帮忙，不过照你这么一说，看来或许真有什么地方不对。」 第437页 夏碧君也不敢百分百的肯定，她原本就是律师，比任何人都讲求证据，她知道自己给范诚他们的资料有很多都只是推断与猜测，并没有完整的证据链支撑。 「对了，小丽在你那儿还好吧？」 「她人挺聪明的，也好学。」 范诚又随意地聊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夏碧君放下电话之后没有再拿起手边的案卷，她陷入了沉思，其实在拿到这些资料的时候她也有过怀疑，她虽然与嘟嘟没有什么正面的接触，但对于嘟嘟这个人她还是做过一些了解的，嘟嘟不像那样有心机的人。可是偏偏这个女孩有时候行事很古怪，又不由得人不生疑。 她想和墨雨晴聊聊，墨雨晴与嘟嘟之间的关系还不错，她应该是对嘟嘟有一定的了解。 虽然已经是十二点多钟，但她相信墨雨晴还没有睡下，墨雨晴和自己是同一类人，不会那么早就睡的。 「雨晴，睡了吗？」 「没呢，夏姐，有什么事吗？」墨雨晴的声音听起来还很精神。 夏碧君说道：「没什么，就是想和你随便聊聊。」 电话那头的墨雨晴自然不会相信夏碧君这大半夜打电话给自己就只是为了闲聊。 她说道：「要是真睡不着就出来一起喝一杯吧。」 夏碧君一怔，墨雨晴这话的意思是她也在桥城？只是她既然来桥城为什么不和自己联繫，刚才小丽也没有提起过，看来小丽也不知道她来了。 「你来桥城了？」 「是的，公司现在不是我在负责吗？我来就是处理一下江长河之前与桥城一些公司之间的业务往来。做完这些我就准备将他的这个公司给註销掉了，全力做自己的事情。」 夏碧君这才想起来墨雨晴还在处理江长河公司的善后，夏碧君就告诉了墨雨晴一个地址，那是专门吃宵夜的地方，别说是十二点，哪怕就是半夜三点去也能够找得到吃的。 两人约好半个小时后见，夏碧君原本是想叫上小丽的，只是小丽的房间门关了，灯也关了，估计这丫头已经进入了梦乡。 夏碧君没有开车，她是打车去的，她是真的想和墨雨晴喝上两杯。 第248章 隐隐的不安 桥城市局局长阎洲的办公室里，几支烟枪凑到了一起，整个房间里烟雾腾腾。 「小雪那边已经行动了，抓了卢萍，这件事情估计要不了多久黄亚洲就会知道。所以我建议马上对黄亚洲进行抓捕，以免他收到风声之后逃走。」谭开山说。 阎洲看了一眼莫少平，他想听听莫少平是什么意见。 莫少平咳了一声：「岳池已经来了桥城，而且与黄亚洲交往很是密切，从白舒那儿得到的消息，黄亚洲和岳池决心联手对付那个一直隐藏在暗中的人，我之前的建议是等等看，或许他们能够帮我们把那个幕后的黑手给揪出来。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情况，白舒曾帮岳池送了个盒子给黄亚洲，白舒并没有打开盒子看里面是什么东西，但黄亚洲却说幸亏白舒没有好奇，不然的话白舒肯定活不了。」 谭开山听了抬起头来：「你觉得那盒子里面是什么？」 坐在一旁的凌力说道：「我和莫局都认为那盒子里应该是岳池给黄亚洲的货样，我认为黄、岳很有可能趁着我们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个神秘人的身上时进行一次交易，所以我觉得应该再等等，至于说卢萍那边，只要设法让卢萍能够稳住黄亚洲就行了，至于怎么做卢萍的工作还得靠小雪她们了。」 谭开山不说话了，要真如凌力所言，黄与岳会进行一次交易的话那么在他们交易的时候拿下他们才是最稳妥的。而且警方确实需要他们引出那个一直躲藏在背后的人，相对于黄亚洲和岳池而言，那个人才是最大的隐患，要是不能抓住他的话天知道他还会玩出什么花样。 阎洲看向了坐在门边的范诚。 阎洲的心里暗自苦笑，这可是自己手下的干将，此刻他虽然也坐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可是他的嫌疑人身份并没有彻底洗清，必须得抓住了黄亚洲之后才能够让他的案子水落石出。 「老范，你的意思呢？」 范诚见阎洲点了自己的名，他说道：「黄、岳我们都掌握了一定的情况，特别是黄亚洲，白舒提供的那些就足以将他送进监狱，对于我们而言最为重要的就是要抓住那个人，我同意莫局和凌队的意见，让他们打先锋，只要抓住了那个人，我们随时都可以收网。另外，之前我曾提到的，春城那边同样也有那么一只看不见的黑手，起先夏碧君的调查结果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岳池的女儿嘟嘟，但从最近嘟嘟身上发生的事情以及我们对嘟嘟的跟踪结果来看，夏碧君的情报可能是有问题的。」 阎洲点点头：「春城那边的问题倒不是太急，最重要的是先把桥城这边的问题弄清楚，肖刚现在还不明不白的关着呢，他可就没有老范你幸运了。不过你也要知道，我可是向省里拍了胸脯的，如果不能抓住真兇的话到时候老范你可就得受委屈了。」 范诚笑笑，他相信一定能够抓住真兇的。 简短的碰头会结束大家又要各忙各的了。 范诚自然不方便在局里多呆，所以一下楼他就钻进了自己的车里，局里的同事们也很自觉的没和他打招唿，毕竟现在他的身份还很尴尬。 第438页 谭开山来到了他的车前：「捎捎我？」 范诚当然不会拒绝。 上了车范诚问谭开山去哪，谭开山说他想去大龙田商贸城，他老婆就快学习回来了，他去买一点老婆平素最喜欢的瓜果零食。 「好你个老谭，真拿我当司机啊？」 大龙田商贸城是在市郊，范诚总不能就把谭开山扔在那儿吧，到时候谭开山大包小包的也不方便搭车，看来谭开山真是让自己来当司机的。 谭开山递给范诚一支烟：「平时你哪有机会拍我的马屁？还是趁着现在赶紧拍。」 范诚接过烟，给了谭开山一个大白眼。 车子到了市南路竟然遇到了堵车。 听说是前面出了车祸。 好在两人都不算是太赶时间，便耐心地等着。 范诚点上一支烟，正想和谭开山聊点什么，却看到谭开山有些走神，目光望向人行横道的那边。 顺着谭开山的目光看去，范诚看到了一个人影，很熟悉，那人已经快走到了街的转角，接着他看到了那人微微地耸了耸肩，他呆住了，这个耸肩的动作他觉得很像是杜洪泽死那晚拍下的那个背影的动作。 「他怎么在这儿？」谭开山出声了。 范诚这才回过神来：「谁啊？」 「丁浩啊，他不是整天都窝在家里玩游戏的吗？这一大早怎么就跑到市南路来了。」 听谭开山这么一说范诚才想起来那个人确实是丁浩，他自嘲地笑笑，刚才还差一点把丁浩和那个杀手联繫到了一起。 「市南路不是有个西南电脑城吗？估计是来买东西的吧。」 说到自己的这个表弟谭开山很是郁闷：「这小子这辈子算是完了，玩物丧志，也就那么点出息了。唉，我真是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没等多久路就通了，两人来到了大龙田商贸城。 一路上两人倒是有很多话说，先是谭开山吐槽了一下他那个不成器的表弟，然后他们又聊到了案情，等谭开山买好了东西范诚又将他送到了家里，还免费当了一回搬运工。 丁浩果然没在屋里，应该是出去了还没回来。 谭开山留范诚一起吃午饭，范诚婉言谢绝了：「我们可不像谭局您，您可是阎局亲自发了话的，今天必须得好好在家里休息一天，这段时间的连轴转再不好好休息一下人就要累垮了。」 谭开山摆了摆手：「哪那么金贵，以前的时候……」 「打住！」他还没说完他的忆当年就被范诚叫停下了，范诚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当年多少岁，现在你又多少岁？岁月不饶人呢。」 谭开山想想也是的，这五十几岁和四十几岁那可不是一个概念，四十几和三十几比起来也是天差地别。 「那行，哪天等案子了结了，让你嫂子弄一桌子好菜，到时候叫上那几个一起到我家来吃一顿好的，还别说，你嫂子去学习的这段时间我真是怀念她做的饭菜了。」 送走了范诚，谭开山便收拾起了屋子。 平素老婆在都是老婆收拾的，他谭开山在家里大多数时间就是个甩手掌柜，可是这段时间老婆在外面学习，家里就只剩下他和丁浩，而他更多的时间都呆在局里忙着案子的事情，丁浩呢，几乎是不管家务事的，那就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谭开山真心有些后悔，自己一开始对他就太为宠溺了，以至于他变成这个样子。 饭厅、客厅、书房都打扫了一遍，这下老婆回来就不会说自己了。 打扫完书房他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很满意自己的劳动成果。 他背着手走到了书柜前，这柜子里的书他都好长时间没有摸过了，以往他是有阅读习惯的，可是这两年来也许是工作太忙，又或者是人懒惰了，连书柜都懒得打开。 当他走到书柜前的时候突然呆住了，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很细微的东西，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接着他又察看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最后他走进了丁浩的屋子。 半路上，范诚接到了谭开山的电话，不过这个电话很奇怪，谭开山的情绪好像不太好，这和自己离开他家的时候不一样，而且在电话里谭开山欲言又止，仿佛是想对自己说什么最后却没能够开口。 这让范诚的心里有些狐疑，谭开山这是怎么了？ 想了想他又拨了个电话过去，谭开山关机了。 就在这个时候，凌力的电话打了进来：「老范，骆驼死了。」 范诚愣了一下，骆驼死了？怎么可能呢。 「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约在一个半小时前，骆驼在市南批发市场被人捅死了，你也知道，市南批发市场人流量很大，很拥挤，虽然有监控，但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现场目击者都只看到他倒下，却没有一个人看到他是怎么被杀的。」 兇手还真会选地方，市南批发市场在周六这天总是水泄不通的，人挤人的，乱中捅上那么一刀谁都不会留意到。 市南批发市场，市南路！ 范诚皱起了眉头，市南路让他不禁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丁浩，丁浩今天不就出现在市南路吗？还有，丁浩那个耸肩的动作，更让他起疑心的是谭开山最后打来的那个电话。 「老范，你倒是说话啊！」 范诚说道：「为什么要杀骆驼，他们的动机是什么？」 第439页 「你问我我问谁啊？」凌力也是一头的雾水。 「这样，你们先查，我还有点事，挂了。」范诚说完便掉转了车头，向着谭开山家开去。 他的心里有些焦急，他总觉得谭开山会不会出什么事了，还有那个丁浩，他希望是自己太敏感了。 可是他心里的不安却是越来越重，这是他的第六感，他相信第六感，很多时候第六感都是很准确的。 车子在谭开山家单元楼下停了下来，他飞快地跑进了楼里，电梯停在二十二楼，得等，但这等待的滋味让他的心里像蚂蚁在爬似的难受。 终于，电梯到了，他上了电梯。 第249章 熟悉的陌生人 范诚没有在电话里向凌力说他要去谭开山家的事。 因为这只是他的一种感觉，万一弄错了的话那是很尴尬的。 丁浩是谭开山的表弟，这小子局里的人只要和谭开山相熟的都认识，而且平时这人就只呆在家里宅他的游戏，如果不是今天偶然在市南路看到他，偶然看到他也有耸肩的习惯，偶然发现他与那个监控视频里的背影很相似，又偶然地听到骆驼在市南路的批发市场被人捅死的，再加上谭开山那个欲言又止的电话，接着谭开山的手机也关掉了的话他范诚也不会一下子就会对丁浩起这样的疑心。 当出现太多的偶然那就不再是偶然，而是必然。 电梯上行，终于范诚来到了谭开山家门口。 他摁了一下门铃，没有反应。 这下他有些手足无措，自己该怎么办？想办法破门么？ 无奈之下，他还是给莫少平去了电话，把自己的怀疑说了，莫少平也试图联繫谭开山，家里的电话没有接，手机提示是关机的。 巧的是大家都没有丁浩的电话，莫少平只得又打电话给谭开山的老婆，编了个藉口要来了丁浩的手机号，这小子的电话也一样是关机的。 「老莫，怎么办？」范诚有些焦急地问道。 他的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的第六感是对的，那么丁浩就是那个人，谭开山给自己打那个电话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只是谭开山不知道出于一个什么心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而这个时候丁浩就出现了，让知道谭开山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那么他会怎么样？会不会对谭开山下手？ 谭开山是丁浩的表弟，而且这么多年他对丁浩是照顾有加，有时候甚至为了担心丁浩没吃的单位聚着餐他都会先赶回去帮丁浩做好饭，范诚能够感受到如果丁浩真的就是警方一直在找的那个人的话谭开山会是多么的难过，而丁浩又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谭开山，他会记着谭开山对他的这些好而放过自己的这个表哥吗？ 范诚不敢去揣测，因为丁浩如果就是那个人，那么说明他的心机也太深了，像这样的人你是很难把他的心思捉摸透的，他怎么做都是有可能的，但有一点，他怎么做都只能是利己的。 莫少平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头大，他想了想让凌力带人过去，不管怎么说先打开门看看再说。 此刻，在桥城市郊三江堰的一栋别墅里，谭开山睁开了眼睛。 他感觉全身都没有力气，连动都动弹不了。 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的是丁浩。 「醒了？」丁浩的脸上带着笑容。 谭开山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家，这里才真正的是我家，你不是说我天天对着电脑不会有出息吧？你错了，就这一套别墅你这辈子都赚不够钱买。」 谭开山眯缝着眼睛：「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你？」 丁浩嘆了口气：「我怎么了？」 谭开山的心隐隐作痛，他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丁浩说道：「哥，你是我哥，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而且我挣的这些钱也有你一份，等这些破事儿过去了，你，我，还有嫂子和我那可爱的大侄子，我们一起到国外去，我保证让你们舒舒服服地过下半辈子。」 谭开山摇头，丁浩笑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警察，你要坚持你的原则，但你想过没有，就凭你们那点微薄的收入能够给大侄子一个锦绣前程吗？你不会也想他像你们一样过这样窝囊的日子吧？哥，还记得当年你买房的时候吗？一家人省吃俭用，就差没有天天吃泡面了，为了一套房子，你和嫂子没少吵吧？有句古话说得好，贫贱夫妻百事哀，你和嫂子确实很恩爱，可是你想过没有，她跟着你除了吃苦受累，担惊受怕的还有什么？远的不说，谭兵想去国外留学，以他那成绩完全可以去国外的一些名牌大学的，可就是因为没有钱他只能选择留在了国内，春节的时候他回来你们的那番对话你没有忘吧？」 谭开山沉默了，他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丁浩说得没有错，老婆跟着自己这么多年自己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给她买过，儿子想出国留学，可家里的条件就是这样，两个字，没钱！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丁浩做这些事情的理由，谭开山向来就信守着一个做人的道理，人可以穷，但不可以坏，更不能丧失了做人的基本原则与底限。 「杜洪泽是你杀的？」谭开山很直接地问道。 丁浩嘟着嘴，点了点头。 第440页 「为什么要杀他？」谭开山问。 丁浩淡淡地说道：「因为他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不听我的话了，甚至想一脚把我给踢开，他也不想想，当时大泽公司陷入危机的时候是我为他指了一条明路，没有我他的公司就不会有今天。」 谭开山皱起了眉头，大泽公司有段时间确实是陷入了危机，可那是六年前的事情，六年前自己这表弟也就是二十出头。 「也就是说你已经偷偷做了六年了？」 「错，是七年，到今年整整七年，你知道这七年我赚了多少吗？」他有些得意。 谭开山此刻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七年了，如果不是发生今天的事情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码事儿。 自己真是后知后觉。 丁浩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一样。 「哥，这些年虽然我们生活在一起，可是你和嫂子真的关心我，了解我吗？」丁浩问道。 谭开山冷哼一声，要说了解他不敢说，但要说关心他还真问心无愧。 「我和你嫂子对你不好？」 「好，你们对我都很好，甚至比对谭兵还要好，但你们太忙了，你们经常不在家，有时候一个礼拜半把个月都见不着一面，对我是这样，对谭兵也是这样，你们知道我们整天都在做什么吗？你们只看到我整天都宅在屋里玩游戏，但你错了，我几乎每天一大早都会出去锻鍊，去健身，我甚至有时候还会去参加一些极限运动，只是这些你们看不到。另外，我并不是一直都在玩游戏，我更喜欢程序设计和破解，说简单点吧，就是黑客技术。」 谭开山的心里「咯噔」一下，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表弟还有这么一手。 随即他就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能够成功嫁祸给肖刚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丁浩笑了：「当然，坦白告诉你吧，只要来过我们家，连接过我们家wifi的人我都在他们的手机里种了木马，我可以监听他们的电话，查看他们手机里的全部信息，最重要的一点，我可以对他们进行精准的定位。」 谭开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然后你在我的家里也安装了监控，只要有人来家里找我谈工作你都可以知道得清清楚楚，我们一直在调查的那个内鬼居然就是我自己。」 丁浩走到了谭开山的面前：「没错，如果你不是市局的副局长我还真占不了这样的便宜，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真没想到你会发现我藏在书柜的针孔摄像头，我记得至少有两年你都没有翻过书柜里的书了吧？」 谭开山此刻的心里充满了愤怒，眼里也喷着怒火。 「陷害范诚和凌力的也是你？」 丁浩说道：「没错，陷害他们的人是我，他那张卡其实是某次和你喝酒喝醉了钱包落下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的，当时我就在想，能够利用那卡做点什么，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利用他替我做些事情。不过后来我发现他和你太像了，你们那几个人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所以我便打消了这样的念头，不过提前做的那些事儿还真没白做，关键的时候可以让他栽下去，至少可以让我们少一个强大的对手。」 「范诚被陷害又是怎么一回事？」 丁浩耸耸肩膀：「我知道桥城市局两大将，肖刚与范诚。知道我为什么先对肖刚下手吗？因为他太厉害了，竟然差一点就查到了我的身上，如果我不提前下手，等他继续往下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至于说范诚，我不想总是防着，而且他和肖刚不一样，肖刚易冲动，这样的人好摸清他的脾性，可是范诚不一样，他做事情太稳，这样的人最不好对付，所以我只得提前布局，利用黄亚洲想杀张严的事情把他给装了进去。你知道吗？其实在范诚这件事情上我只做了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 「什么事情？」 「从他家偷走了那把水果刀，我让黄亚洲的女人将刀给他们找的那个健身教练，让那个健身教练用那把刀杀张严，当然，给范诚发信息让他比你们提前赶到案发现场的人也是我，当时我就在赌范诚一定会赶在你们之前到现场，如果他后到的话那么我就赌输了，不过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哥，如果那时你们早一步赶到的话那么范诚就有不在场的证据，那样很明显就能够看出这是一场栽赃嫁祸了，你是不知道，我那个时候可是捏了一把汗。」 丁浩说着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又接着说道：「你知道吗？有一天你回到家那生气的样子，你说他们怀疑你就是内鬼的时候我也很害怕，我担心他们会不会因此而怀疑到我的头上，我原本是用我的那些电脑来进行监控的，那天之后我就把我的工作室移到了这里。」 谭开山有些无语，他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此刻他要做的就是拖住时间，他相信凭着范诚的精明应该是知道自己出事了。 谭开山咳了一声，他还是觉得浑身不得力。 「别害怕，只要你听我的，我会给你服解药的，就算不用解药，几个小时过去也就好了。」 第250章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你今天去市南路做什么？」谭开山问道。 丁浩一脸的平淡：「去杀一个人。」 谭开山的内心无比的悲哀，丁浩竟然将杀人这样的事情看得如此的不值一提，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第441页 不过他还是好奇地问道：「杀谁？」 「骆驼。」 丁浩给出的答案让谭开山又是一惊，他居然杀了骆驼。 「为什么要杀他？」谭开山又问道。 丁浩抿了抿嘴，似乎这个问题他很难回答。 谭开山长长地嘆了口气：「浩子，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知道我见到这样的你是多么的痛心吗？」 丁浩笑了：「哥，你真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吗？那我告诉你，是因为穷怕了，如果我家里不缺钱，如果那个时候我有足够的钱给我妈治病的话她就不会死了。打那以后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努力挣钱，挣很多的钱，多到我一辈子都用不完，不用怕这怕那，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钱不能解决的，不是吗？」 谭开山闭上了眼睛，婶的样子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要是婶子知道丁浩跟着自己还变成这样不知道该有多痛心，自己没有带好这个表弟，自己愧对婶子。 「浩子，钱不是万能的，而且我们做人不能没有良知，没有底线。」 「良知？底线？医院按说是个救死扶伤的地方，可是没钱你试试，你就是病死在医院的门口也不会有人同情你，多看你一眼，还有，这个社会上很多的人他们又有良知与底线吗？他们不也是在昧着良心挣钱，我们吃的，用的，你敢拍着胸脯告诉我那些都没问题？哥，你在天真了，当然，这也不怪你，你是警察，你有自己的一套职业标准与道德准则，我不一样，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只知道没有钱是一件很悲惨的事情，所有的悲剧几乎都是围绕着钱发生的。」 谭开山知道自己想要说服这个表弟是不可能的，他又把话题绕了回来：「骆驼是岳池的手下，据我所知岳池那边应该也被你控制着，你为什么突然就想着对骆驼下手了？」 丁浩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为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女人？」谭开山有些不明白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会让丁浩再次亲自出手。 凌力很快就带人来到了潭开山家门口与范诚会合，他埋怨范诚之前没在电话里和自己说谭开山的事儿。 门打开了，屋里并没有人。 「老谭应该是被丁浩给绑架了。」看着被谭开山搜出来扔在书桌上的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范诚说道。 凌力有些感慨地说道：「真没想到，一个看上去与人无伤的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范诚也摇摇头，这个答案同样是出乎他的意料的。 兜兜转转了一大圈，那个人原来就在他们的身边。 而且看来还有些手段，高科技玩得很熘。 「你说他会把老谭带到哪去，老谭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凌力问道。 范诚嘆了口气：「不知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应该不会动老谭，毕竟老谭是他的哥哥，平日里对他也很好，人总得有点人味的，他下不去这个手。」 「我马上去调看小区的监控。」 「没用的，你没见吗？那小子是个黑客高手，他肯定早就已经做了布置，去了也白去。」 凌力说道：「那我们就这么干等着？」 范诚眯缝着眼睛：「查一查丁浩的名下有没有什么产业，如果查不到，那就查谭兵的名下。」 凌力瞪大了眼睛，范诚说道：「别这么看着我，丁浩如果就是那个人的话根本就是一个不缺钱的主，他从杜洪泽的身上可是没少捞钱。和他相比，杜洪泽更像个打工的。之所以让你查谭兵的我也是怕他太小心，不落下自己的名字，而他的圈子并不大，而且他也不是那种轻易能够相信别人的主，否则就不会凡事都自己亲力亲为，杀杜洪泽，杀骆驼自己亲自上阵，所以他如果置办产业的话要么是自己的名字，要么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老谭的名字他是肯定不会用的，太扎眼，谭兵是最好的选择。」 凌力马上做了安排，很快就有消息反馈了回来。 「还真是让你给说中了，丁浩在桥城市里有六处房产，而谭兵的名下也有三套房子，估计这些要是让老谭知道一定会吓一大跳。」 「老谭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和老莫说一下，组织人手同时对这九处房产进行突击搜查，我们选一人距离市南路最近的。」 「好！」 此刻在别墅里的丁浩还在和谭开山说话，不过他的手上却拿着手机，一只耳朵里还插着耳麦。 「这个范诚还真是难缠，估计很快他们就会找到这儿来了。可惜了，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将他置于死地。」丁浩像是在自言自语，谭开山冷笑道：「邪不压正，就算是没有范诚他们也一样会抓到你的。」 丁浩皱起了眉头：「哥，你就这么希望这帮白痴抓住我吗？那对你有什么好处，别忘记了，我是你的弟弟，你答应过我妈会好好照顾我的。」 谭开山也冷然地说道：「没错，我是答应过婶好好照顾你，但你变成这个样子我相信就算是婶还活着也会活活被你给气死！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吗？你知道毒品的危害性吗？你知道你自己害死了多少人，又会令多少人家破人亡吗？」 丁浩听谭开山这么说也有些怒了：「闭嘴，你是我哥，所以我才会这样劝你，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谭开山说道：「自首吧，不要一错再错了。」 第442页 「你脑子里进水了？自首，就算我真去自首你觉得我还有活路吗？你就那么希望我死？」 丁浩的情绪有些激动，谭开山心里也清楚，就算是丁浩自首他指不定也活不了，但他还是希望丁浩能够迷途知返，他会想办法尽最大的努力争取丁浩不死。 谭开山说道：「那你打算怎样？」 丁浩说道：「哥，我真恨你，如果不是你或许我还能够再争取一些时间，好好布置一下，那时候我可以从容地离开，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提前退场，为什么你偏偏要这个时候回家，为什么你偏偏又要去翻那书柜呢？」 丁浩觉得这是天意，或许上天就只能让他走到这一步吧。 「跟我走吧，先离开桥城，然后我们到国外去，我有路子，肯定不会有事的。」 谭开山摇头：「我不走，也不许你走。」 丁浩哈哈大笑：「你以为你现在能够拦得住我吗？哥，你也太天真了，你真以为这房子是我的？我没那么傻，你爱走不走，我是肯定要走的，如果你想通了那么我出去以后会想办法安排你离开。」 丁浩不想再耽搁了，他知道多耽搁一分钟他就会多一分危险，虽然这只是他租的房子，但他绝对不会低估警方的能力。 他拿起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行李就要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谭开山动了，谭开山竟然能够动了。 只是谭开山的力气还没有恢復，显得有些虚弱，他紧紧地拉住了丁浩的胳膊，死命地拖着他。 「放手！」 谭开山没有放，他不能让丁浩逃走，那样作为一个警察他会后悔一辈子。 「谭开山，我叫你放手你听到没有？」 谭开山依旧是不为所动，丁浩大声说道：「谭开山，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么的高尚，你不让我离开无非是怕自己背上罪名，背上骂名，怕人家说你和我是一伙的，牵连了你，你真是为了狗屁的正义与公理、道德吗？」 谭开山不说话，只是死命地抓住丁浩。 丁浩急了，狠狠地挣扎着，一拳打在了谭开山的头上，谭开山着疼痛，不松手。 他已经下了决心，就是死也要拉住丁浩。 「你真以为我不敢弄死你？」丁浩变脸了，恶狠狠地说。 谭开山只是淡淡地一笑：「杀了我，杀了我你就可以离开了。」 丁浩的脸上一阵白一红，他有些犹豫，他还是在心里想起了谭开山对他的好。 他甚至回忆起自己学生时代，谭开山两口子省吃俭用地却捨得为他花钱，只要是他需要的他们都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 现在谭开山已经老了，他自信 谭开山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更何况谭开山还被他下了药。 他嘆了口气，用力拉开了谭开山的手：「我欠你的我会还，但我必须得走，哥，别逼我！」 说罢他拉着行李就要走，谭开山抓起了桌子上的一个菸灰缸，拼尽了全力向他的脑袋上砸去，不过丁浩却早就已经察觉不对，闪躲了过去，这一刻他是真正的怒了：「你想死我成全你！」 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刺进了谭开山的小腹，他没有把刀拔出来，只是看了谭开山一眼：「能不能活下来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谭开山没有动，捂着腹部，嘴里嘟嘟着，丁浩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直到丁浩到了门口，他才依稀听到谭开山竟然是在唱歌，一首他很熟悉的儿歌：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微风传来一阵阵动人的歌声，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这是丁浩的妈妈以前最喜欢唱的一首歌，那个时候她就是唱着这首歌哄着丁浩入睡的。 丁浩不知道怎么的眼里觉得有些湿润，他转过身看着谭开山：「哥，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说完，他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第251章 我在看着你！（终章） 「观水路三号。」 范诚接到一条这样的简讯。 这在刚才警方对丁浩和谭兵名下的共九处房产进行了突击搜查，可是却没有找到谭开山，范诚都有些气馁了却突然收到了这么一条信息。 发信息的人显然是不希望被发现，用的是地摊号码，然后再打过去提示关机了。 范诚和凌力赶紧往观水路去。 他们在观水路三号的那栋别墅里发现了谭开山，谭开山中了刀，不过情况还好，不是要害，且刀并没有拔出来，这样他失血并不算多，只要及时抢救就死不了。 「是浩子，是丁浩！」谭开山很艰难地说道。 范诚点点头，表示他已经知道了，他让谭开山少说话，这个时候他不能说太多的话。 「他，他要逃，一定要抓住他。」谭开山带血的手抓住了范诚的手，范诚并没有感觉到不适，相反的，他的心里有一种痛，直到现在谭开山仍旧在想着抓住丁浩。 只是他没想到丁浩怎么能够对谭开山下手。 不过他觉得那个给自己发信息的人应该就是丁浩，丁浩虽然出手伤了谭开山，可是他绝对不希望谭开山真的有事，毕竟不管怎么样谭开山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那个曾经最爱他的人之一。 谭开山被送上了救护车，自然有人送他去医院。 临走的时候谭开山对范诚和凌力说：「去绿茵湖陵园，他，他应该会去看他的母亲，他是个孝子，不去看一趟他是不会走的。」 第443页 范诚和凌力对视了一眼，两人忙上了车，直接往绿茵湖陵园去。 桥城某酒店。 小丽站在墨雨晴的面前，她有些不解地问道：「姐，你的仇已经报了，为什么还非得管那么多事？」 墨雨晴看了她一眼：「在夏姐那做得还顺心吧？」 「嗯，夏姐对我很好。」 墨雨晴点点头：「好好学吧，等你能够独挡一面了回来帮我。」 小丽很高兴地点头：「好的。」 门铃响了，小丽说道：「一定是夏姐来了。」 小丽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夏碧君。 「小丽，你先回去吧，找时间我们再聊。」墨雨晴对小丽说，小丽知道两人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谈，便关上门离开了。 「雨晴，我们也算是好姐妹了吧？」夏碧君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墨雨晴说道：「当然，夏姐，你这是怎么了？」 夏碧君轻哼一声：「你自己做的好事还问我？」 「我？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墨雨晴一脸的茫然。 夏碧君说道：「是你误导我把嘟嘟的情况告诉警方的吧？」 墨雨晴不说话，只是看着夏碧君。 夏碧君又说道：「你看看这个。」 她将两张照片放在了桌子上，墨雨晴只看了一眼脸色便变得有些难看：「你是怎么弄到的？」 夏碧君冷笑：「这年头只要付得起这个代价就一定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你不是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吗？」 墨雨晴淡淡地说道：「这照片也不能说明什么。」 「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和骆驼之间还有这么亲密的接触。」 照片中是墨雨晴与骆驼会面的情形，看上去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像平素表现出来的那种敌对，但绝对也不暧昧，只是两人之间就像是朋友一般。 「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没错，我和骆驼有过几次接触，但那都是为了打探岳池的底细，他帮我做事，我帮他得到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什么？是不是取代岳池？」 「这只是其一，他其实最想得到的是岳池的宝贝女儿，他一直都很喜欢嘟嘟，只是他知道他自己不配，我告诉他其实根本就没什么配不配的，两个人在一起靠的是缘份，而我可以给他创造这样的缘份。」 「所以岳池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让骆驼给卖掉了，他甚至连自己也卖掉了，你让人杀骆驼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这个事实真相对吗？」 墨雨晴嘆了口气：「夏姐，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以前我还真不敢这么想你，可是当你将我引入歧途，让我用一个假消息误导警方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以江长河与岳池的干练，凭他们的本事怎么可能把事情弄得一团糟。桥城的这个隐形人确实是有本事，但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将手伸到春城去，他有这个心，但不一定有这个力，范诚就曾和我说过，他怀疑在春城还有这么一只黑手，我的调查也是围绕着范诚的这个推断，这个想法我也只和你说过，接着在你所谓的帮助下，我收集到大量关于嘟嘟的证据，甚至连我想去求证这些证据是真是假得到的答案都显示这些证据是正确的。现在回过头来看谁有这么大的能量，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岳池，岳池不可能这样去坑自己的女儿，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是你有意在误导。」 墨雨晴笑了：「没想到还是被你给看穿了，不过夏姐，我这也是在帮你们，你知道吗？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逼着岳池就范，你一定不知道吧，他已经答应我了，等桥城这边的事了结之后他就去自首，你们不是一直苦于没有证据吗？你们喜欢凡事都遵守所谓的法律程序，我不一样，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我做事情喜欢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从目前的结果看来岳池怕了，他妥协了，只要他自首，到时候你们有的是证据。」 夏碧君只是冷眼看着她。 她又说道：「江长河也好，岳池也罢，他们都该死，他们所作所为就是死一百次都不足惜，他们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又令多少人家破人亡，这样的人留在这个世界上就只能是祸害，我这也算是为民除害吧？这些年我在江长河那儿委屈求全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拔掉这颗毒瘤吗？」 夏碧君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明明知道她是在诡辩，可偏偏夏碧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夏碧君问道：「骆驼的死你又怎么解释？」 墨雨晴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我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我一直在设计布局，但我从不杀人，我的手上没有人命。我也不想沾染谁的鲜血，就算我曾有机会杀了岳池但我还是忍了，逼着他自首，他该承受什么样的制裁那是法律的事情。」 「前天晚上我就在想，你为什么突然就跑到桥城来了，你说是来处理一些善后的事务，我居然信了，你的出现先是嘟嘟的失踪，再接着骆驼的死，这些你竟然说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墨雨晴说道：「确实没关系，夏姐，你应该相信我的。」 夏碧君站了起来：「好，希望真和你没关系。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了，在桥城兴风作浪的人马上就要抓住了。」 「哦？是吗？我还真想见识一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444页 夏碧君又哼了一声，没有多呆就离开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墨雨晴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范诚和凌力带着人来到了绿茵湖公墓，在公墓管理处查到了丁浩母亲的墓地所在，几个人便向着墓地方向跑去。 只不过他们赶到的时候还是迟了，墓前摆着瓜果供品，却没见到丁浩的人影。 墨雨晴听到门铃声，过去把门打开，她早就猜到了来的人是谁。 「你输了。」墨雨晴淡淡地说着，坐回到了椅子上。 丁浩点点头：「没错，我输了。」 「你还是没忍心让他死，我早就说过，你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丁浩低下了头。 墨雨晴说道：「你说过，我们不会见面的，你还是来了。」 丁浩抬起头来：「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一直以来和自己搏弈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吗？」 墨雨晴摇头：「没兴趣，我不会对一个失败者感兴趣。」 「其实我去过春城，偷偷去看过你。」 墨雨晴看着他，眯缝着眼睛。 「假如我们没有在网上认识，假如我们没有这个赌约的话，你会怎么样？」丁浩问道。 墨雨晴冷冷地说：「你所做的一切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我復仇用的是我自己的本事，而且我和你不同，你是逮谁都咬，你知道自己最失败的是走错了哪一步吗？」 丁浩抿了抿嘴：「我把警察逼得太急了，我让他们陷入了被动。」 「看来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如果你不是那么自负，如果你能够清楚地认识自己的话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警察，与整个桥城警方为敌，你原本可以舒舒服服地躲在后面数钱，可偏偏要跳到前台做急先锋，你就是想要赢我，可你的每一步还是被我看穿了。」 「你呢，你真以为自己是圣母吗？没错，你确实是背着杀父之仇，但你做的又仅仅是为了给你的父亲报仇吗？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我的心里很清楚，你才是最后最大的赢家。你就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我不怕，其实你早就已经给出了答案，你杀骆驼不就是为我解决了最大的麻烦吗？」墨雨晴一副风清云淡的样子。 丁浩苦笑：「我是个魔鬼，可是我喜欢。」 「这句话江长河也说过，他还说愿意为我去死。你呢？」墨雨晴冷眼看着丁浩。 丁浩深吸了口气：「我也愿意，我已经写好了遗书，我来就是向你做最后的道别，不过你自己也好自为之，曾几何时我与你一样，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聪明的人，可是这世上一山更有一山高。对了，刚才我见那个女律师好像脸色并不好看，她是不是也怀疑你了？要不要我临死前再帮你最后一个忙？」 墨雨晴摇摇头：「不用了，我不会有事的。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丁浩沉默了几秒，嘆了口气离开了。 两天后，桥城市局宣布破获了一起大案，与春城警方一举捣毁了两个贩毒集团，另肖刚案、范诚案也想相继告破，这一次桥城警方得到了上级的表彰，终于扬眉吐气了。 又过了两天，墨雨晴离开了桥城，回春城去了，刚到春城下飞机，她就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简讯：我知道你是谁，我在盯着你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