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歹是个神仙","copyright":"番茄小说》 第1章 天上掉下头牛 我真是太倒霉,居然养了一牛当宠物。 对,你没看过,的确是一头牛,浑身青黑,膘肥体壮。别人晚上出去遛狗,我是半夜下楼遛牛。 更惊悚的是,这头牛还会说话。 “牛哥,今儿的青草,吃得满意吗?” “还行吧,就是不太新鲜。下回别整那些隔夜草糊弄我啊。” 彻底崩溃了! 我叫韩建,今年23岁,大专毕业后应聘到一家小报社,成了一名记者。准确地说,是实习记者,至今已经二年。我不知不觉创下该报社记者实习期最长的记录。我自问工作勤快,认真对待每一个采访,认真写每一篇稿件,认真为正式记者们端茶倒水、跑腿送信、代买快餐、遛狗浇花····· 其实,问题出在我的部门主任徐有德身上。他不给我推荐,我就转正不了。并且,人家也不说辞退你,时常给予鞭策和鼓励。 “小韩,好好干,前途无量啊。别看你现在赚800,将来会转正的,每月赚到六七千。” 这也是我一直以来工作的动力。这年头,找工作赚钱太难了,何况我还是一个专科生。 说起这头牛,一言难尽啊。那天晚上,我刚回到家,准备煮包方便面充饥,徐主任的电话就响了,让我夜里去暗访。说实话,在我们这种小报社,暗访的活儿吃力不讨好。对方关系要是硬,稿子根本发不出来。关系不硬,发出稿子也得用假名。人情是领导的,背锅都是记者的。所以,正式记者都不爱干,尤其是下班之后。 可是,我一实习生,可没有拒绝的权力,只好背上相机,坐公交车往西城折腾。 今天暗访的选题,是一家屠宰场存在给牛肉注水的不良行为。我到了西城,一打听,屠宰场在城外环路上,不通公交车。此时是晚上8点钟,打车出城至少得15,徐主任还不给报销交通费。算了,不就5公里吗,哥们走得动。 环路上没有路灯,我深一脚浅一脚,终于找到了这家屠宰场。星斗满天,凉风习习,我不禁有些害怕,暗自盘算,拍到几张照片,明天能交差就行了。 这家屠宰场挺大,院里不时传来犬吠声和牛叫声。我转到了后院墙,手搭墙头爬上去,见有一个长条的房子,里面亮着灯。有几个人穿着皮衣皮裤,正聚在一起抽烟。我不禁暗喜,掏出照相机。 不多时,有工人从外面牵过一头牛来,赶进了一个特制的木头架子,将牛固定住。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动作麻利,在牛肚子上扎了个口子,然后插进一根导管放血。不一会,他从旁边抽过自来水管,将其与导管连接。我眼见着,牛的肚子鼓了起来。 看来群众举报是真实的。我不禁暗骂,太缺德了。 也就五分钟,络腮胡拔出了水管,其他的人过来分解牛。我拍了几张照片,都比较模糊,不太清楚。这样的图片,回去没法交差啊。 又一牛被牵了进来,通体青黑,看起来很壮硕。工人要将其往木头架子上赶,可这头牛站在原地,一动都不动。络腮胡着急了,抄起一根木棒,奔着牛的后背就是两下。 大青牛非但没动,反而向后退了几步,大脑袋一甩,看向了我的方向,眼角竟流下了泪水。 那一刻,我的心一颤,立刻意识到,这是多么一张具有震撼力的新闻图片啊。我敢说,这要是拍下来,肯定是头版头条了。想到这,我什么都不顾了,翻身跳进院中,来到了窗户后面,举起照相机,“啪,啪,啪”一通连拍,心中无法掩饰激动。 可是,我忽略了一点,为了追求画面的清晰,随手就把闪光灯打开了。这下子,屋里人都发现了。 “有情况,外面有人” “谁,干什么的?” “傻x,快把灯关了。” “把人抓住,无论是谁!” 我暗叫不妙,转身上墙就跑。屋里人直接打开了窗户,跳出来就追。 我身高一米七八,不胖不瘦。虽然不怎么爱运动,但仗着年轻,体力不错。这是我今夜逃生的最大优势。同时,劣势也很明显。首先,地形不熟。其次,受惊吓后双腿发软,有点不听使唤。 一口气,我跑出1里多地,就到了环路上,好歹离开了屠宰场的一亩三分地儿。后面追兵还没放弃,仍在追着。看起来,他们是铁了心,非得把我抓住。 正在这时,一辆汽车从远处驶来,灯光闪烁。我心头升腾出希望,急忙摆手:“停车,停车啊。” 可是,这辆车到我身边,直接冲了过去,任凭我怎么喊,没有半点减速的迹象。 我回头一看,追兵也已经上了环路,距离我大约20米远。他们手里拎着手电筒,嘴里不住地咒骂。 此时,我感觉脚脖子越来越疼,心中暗叫糟糕,刚刚摔了一跤,莫非是崴脚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我的速度降了下来,追兵却是越跑越快。眼看着,距离更近了。一旦被抓,后果不堪设想啊。 “呼——”突然,四周刮起风来,吹得人彻骨生寒。我一回头,就见追兵都笼罩在烟雾中,连手电筒的光亮都看不到了。耳畔听到“哞哞”两声,一头牛从天而降,就到了我身边。 我彻底懵了,天上怎么会往下掉牛。更惊悚的事在后面,这头牛居然说话了:“上来!” 声音非常清楚是从牛嘴里发出来的。我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头牛也不客气,用脑袋一拱我的身子。我轻飘飘地飞了起来,落在了牛背上。 “抱着我的脖子!” 牛说完这句话,撒开四蹄,就冲了出去。我就觉得耳畔生风,眼睛都睁不开了。这是什么牛,跑得都赶上动车了,到最后,居然是腾空在飞。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头牛停住了脚步,稳稳地落在地上,一抖落身子。我软绵绵地从它背上掉了下来,脑袋嗡嗡直响。 “你还能行不?”牛问我。别说,是浑厚的男中音,挺好听。 “什么怪物?”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太颠覆认知了。 “你也不瞎啊,很明显,我是牛。” 我抬起头,借着月亮的光芒,仔细一打量,认出来了,这不是刚刚在屠宰场内见到的那头大青牛吗。原来它也跑出来了。这阵儿,我气儿喘匀乎了,脑子也清楚了不少。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虽然这是21世纪啊,但科技没发达到能让动物说话的地步啊。莫非,你是机器牛,身上安了人工智能了。对,肯定是这样。” 大青牛居然咧开嘴笑了:“你是个网络写手吧,想象力够丰富的。” 我急忙摇头:“埋汰谁呢,我是个记者。今晚我到屠宰场,就是调查牛肉注水的事。” 大青牛道:“哦,原来如此。幸亏你去了,不然我今晚就废了,明天说不上被做成什么菜。对了,你叫什么名?” 一头牛说着标准的普通话,对着你摇头晃脑,还问你叫什么名字,这场景,我做梦都梦不到。 “我叫韩建。你还是先告诉我,究竟咋回事吧,不然我心里发虚。” “你们这些凡人,总是爱大惊小怪。很明显,我是神仙。” “神仙?哪个神仙长成牛的样子。对了,有一个,哎呀,莫非你是牛魔王?” “呸,他是妖,我都说了,我是神仙。再说,《西游记》是小说,虚构的,哪有什么牛魔王啊。” “你快拉倒吧,神仙就不是虚构的啊,哪有啊?我可告诉你,我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别拿那一套糊弄我。” 大青牛瞪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你怎么就认定没有呢?” “我没见过啊。不单单是我,谁也没见过。” “你见过电磁波吗,你见过空气吗,你见过x光吗,难道它们都不存在?” 哎呦,这头牛还是个学理科的。 “我还是不信。”其实,我就是嘴硬,心里已经信了八分。它会说话与否放在一边,就冲有腾云驾雾本领,就绝不是人间的东西。 “爱信不信。你今晚救了我,刚刚我又救了你,咱俩还有点缘分。” “你说你是神仙,可哪有神仙进了屠宰场啊,还差点把命丢了。” “这有什么,谁都有落难的时候。你个凡夫俗子,跟你说不着这些。” 神仙都这么拽吗?我站起身来,四下打量一番,不认识是哪。动动胳膊腿,没受伤。检查下随身物品,手机、钥匙、钱包都在,可是,背包里的照相机却不见了。 我顿时汗冒了出来,照相机是单位配发的,最主要的是,里面有我冒险拍来的图片,是那家屠宰场给牛肉注水的证据。我再仔细检查,发现背包的拉链没扣严实,照相机肯定是在跑的时候掉的。 “大青牛,你赶紧带我飞回去,找我的照相机。”我急切地道。 大青牛看了我一眼,道:“你说飞就飞啊。” “别废话,那个照相机很重要。我把它拿回去,用里面的照片发出稿子,会解救无数头你的同类。” “可是,我最后的法力,都用来救你了。此刻,我跟一头普通的牛,没有区别。” 我颓然坐在地上,完了,这一夜白忙活了。 此时,月至中天,已是半夜时分了。我又站了起来,辨认方向,想着先回家换身衣服,再去单位向领导坦白。估计这一回,处分是难逃了,转正的日期,更远了。 “喂,你就把我自己扔在这儿啊。”大青牛在我身后喊道。 “不然呢?” “我现在法力尽失,再让屠宰场抓去,肯定活不成。你就忍心看着我这样一头柔弱、可爱的牛,成为人们的盘中餐吗?” 我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说就你这体格,跟两个词儿半点都沾不着。 我此刻心乱如麻,懒得理它,闷头在前面走。好在没多远,我就见到环路了,顺着环路的方向,就能回到市里。 大青牛喋喋不休,紧跟在我后面。我快,它也快,我停,它也停。最后,我实在受不住了,回头大声咆哮:“你究竟想干什么?” 大青牛云淡风轻地道:“很简单,你得管我啊。” “凭啥?” “你骑了我!”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说的这么重口味呢。大青牛接着道:“我告诉你,自从开天辟地以来,就没人骑过我。” “你牛啊,你牛行了吧。” “我本来就是牛。” “你.....你放过我吧,我还一脑门官司呢。” “年轻人,多想想生活中的那些美好,不要纠结一时的成败得失。” “你这鸡汤喂别人吧。我就是个普通的实习记者,还指望尽快转正,赚钱养家糊口、回报父母呢。” “我再有一个月,法力就能恢复了,到时候,亏待不了你。” “你想怎么报答我,请我吃顿牛排吗?” “你不毒舌能死啊。我只要有法力,就送你一块大金子。点石成金是最初级的法术,so esay。” “你一头牛学的还挺杂,英语都会。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动心了。 大青牛笑道:“你就当养个宠物了,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你见过有养牛当宠物的吗?” “新鲜,你还没见过牛会说话呢。” 我俩有一句没一句的互相损着,顺着环路就进了城。此时没有公交车,即使有,估计司机也不会让一头牛上去。打车,更别想了。就大青牛这体格,剁成四块,车也塞不进去。我专挑僻静的小路,终于在天蒙蒙亮时,到了我家楼下。 我租的房子在一个老旧小区,顶楼,40多平,离单位挺远,但房租便宜,每月才350元。我看看大青牛,道:“你跟我上楼吧,记住啊,脚步一定轻一些。我们这单元有几个老太太,特矫情,谁家养个金毛都不让。这要是惊动了她们,非得报警不可。” 大青牛道:“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 我把单元门两扇都打开,带着大青牛慢慢地爬到了顶楼,这才长出一口气。幸亏此时天还早,没人出来,不然就糟了。 不过,大青牛进我家房门时,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到最后强挤进去,门框两边的泥土都松动了。我抱怨道:“你说你,长这么胖干啥。” 大青牛不乐意了:“这不叫胖,是壮。哪像你啊,瘦的跟个小鸡似的,一阵风都能吹倒。” 我懒得跟它计较,关上房门就瘫坐在地上,觉得浑身无力。大青牛在屋里溜达了一圈,道:“一看你就是个屌丝,屋里除了台电脑,啥也没有。” “你家这什么房子,毛坯的啊,地上就铺点地革,也没个地板啥的。” “墙面居然水泥抹的,没刮大白。” “卫生间还是蹲坑,连个坐便都没有。” “你的床太小了,晚上我也躺不下啊。” 我实在受不了了:“我也想住好房子,可你给钱啊。能呆你就呆,不呆就赶紧走。” 大青牛一点也不生气:“我给啊。小韩同学,只要你给我伺候好了,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个大金块。” “说的天花乱坠,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好歹是个神仙,能骗你个凡人吗。对了,我饿了,去,给我弄点吃的。” 唉,也不知道我是养个宠物,还是认了个祖宗啊。 第2章 香水立功了 我去厨房翻了翻,还有一个面包,两根黄瓜,几包方便面,就都扔到大青牛面前。大青牛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道:“你是不是傻,你见过哪头牛吃这些?” “你不神仙吗。” “我是神仙不假,但首先,我是一头牛。” “那你吃什么?” “遇到你这个二百五,我简直无语了。牛,当然吃草了。” 我一咧嘴:“我上哪给你找草啊。小区附近有个公园,倒是有草坪,但有工人看着,游人踏上去都得罚200。” 大青牛道:“城里当然没有了,郊外有,你给我割点。” 我火冒三丈:“咱们刚从西城外回来,那地方就有草,你那时候怎么不吃?” 大青牛道:“大半夜吃东西,不利于消化,伤胃。这不早上了吗,饿了。再说,不吃早饭害处大。” 我把面包捡起来,赌气似的咬了一口:“我不管了。你饿着吧,最好饿死你,直接炖了。” 大青牛道:“你不给我弄吃的,也行。我就在屋里跳舞,唱歌,把你的邻居们都引来。到时候,看看他们会怎么对待你。我无所谓,谁会跟一头牛计较。” “你就不怕他们把你送屠宰场去?” “就凭哥们这身体,我若想跑,那几个老太太谁能拦住。” “你.....你怎么这么无赖。” “我说了,我是神仙,还治不了你。小韩啊,想想,就一个月,你就能得到一大块金子,从此过上富裕生活。这买卖,值得。” 我还真怕它闹,本身自己带头牛回家,就说不过去,理亏。另外,我也是真缺钱,不然也不会为了一个月800块钱的工资,整日里在单位低三下四。行了,认命了。 我找了一个袋子,然后又拿了把菜刀,道:“老实呆着,我给你割草吃。” 我下了楼,直接向南走。我家住在南城边上,城外就有一座山,此时正是野草茂盛之时,倒也方便。 等我背着一袋子草回到家中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半了。我把草都倒在地上:“吃吧,撑死你。” 大青牛张嘴开始大嚼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还说:“新鲜的草,上面还带着露珠,太美味了。” 我匆匆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道:“我上班去了,你自己在家,老实点啊,困了就睡一觉。” 大青牛道:“你就这么走了?” “难不成走之前,给你唱个‘催眠曲’?” “有点正经没?我是说,你弄丢了照相机,今天上班,领导不得批评你啊。” 说起这个,我心里就堵得慌。批评倒是其次,要我赔的话,赔不起啊,那台照相机6000多块呢。 大青牛接着道:“看你小子怪可怜的,借你个宝贝,兴许能管用。” 我上下打量了它几眼,道:“你还有宝贝,放哪了?拜托,你连个衣服都没有,浑身上下都被我看光了。” “流氓!”大青牛说着,身子一抖,凭空出现一物,缓缓地飞到了我的面前。 我接到手中一看,是个蓝色的小瓷瓶,古色古香呢。轻轻晃动下,里面是液体。 “这什么东西,鹤顶红?牵机?不行啊,为这点事毒死我们领导,不合算。” “这是用天河内九色莲花瓣酿的香水。” “你快拉倒吧,我一大老爷们,还用香水。” “你别急,听我说。这种香水有特殊的功效,你只要涂在脑门上,跟你说话的人,就会对你莫名产生好感。你即使犯再大的错,对方也不会计较了。” “你个不要脸的,这不是传说中的迷情水吗。” “滚犊子,我没那么下三滥。这东西神仙之间使用,只是普通香水罢了,但对你们凡人,就不一样了。不过你记住,你一天之内,只能对一个人使用,对方还得和你面对面。并且,效果只能持续半个小时。” “那完蛋了。半个小时后,我们领导想起来,还是会弄死我的。” “那我就管不着了,你自求多福吧。” “行了,试试吧。”我琢磨,有总比没有强。 就这样,我离开了家门,坐公交车直奔单位。这一路,我的心始终不安。最后一咬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拼了。 到了单位,已经8点40,迟到了,也没必要再去打卡了。我直接上了三楼,站在了徐主任的办公室门口。透过窗户一看,他正翘着二郎腿抽烟呢,嘴里还哼着小曲,看起来心情不错。哎呦,这可是好机会。 我伸手敲门,得到答复后,走了进去。 哪成想,我刚进屋,徐主任的脸瞬间晴转阴,冷若冰霜。我不由地纳闷,没听说他学过川剧变脸啊。 “都什么时候了,才来上班,年轻轻的,怎么不知道积极上进呢。”他厉声道。 我急忙赔笑脸:“是,是,领导您教训的是,我错了。” “我让你采访的选题,稿子写了吗,照片拍了吗?” “那个.....是这样,领导,我昨天夜里暗访时,被对方发现了,要抓我。我急着逃跑,照相机弄丢了。”大青牛的事,自然不能说给别人听了。 徐主任“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什么?你被发现了,还把照相机丢了。韩建啊,这么重要的选题,我给了你,你居然办砸了。知道吗,此番打草惊蛇,对方有了防备,以后就再也拍不到了。哎呀,多好个选题啊,浪费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有,照相机是单位的公物,你就给弄丢了。我告诉你,按照制度,照价赔偿,一分都不能少。另外,你不太适合干新闻工作。我也不开除你,调你去后勤处吧。” 我一听,顿时傻眼了,后勤处都是一些老头,在那儿混,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徐主任,我知道错了,是我的疏忽。您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您了,我热爱新闻工作。” “你这样的人,还说什么热爱。你.....”徐主任嘴特损,噼里啪啦就骂起没完了。我脸都变色了,一摸兜里的瓷瓶。试试吧,成败在此一举。 我掏出瓷瓶,拔掉塞子倒了点香水到食指,涂在了脑门上。 徐主任见我这举动,愣了:“你干什么,这是接受批评的态度吗,居然还有心思化妆,你这个.....” 他刚说到这,突然间停住了。我就发现,徐主任凌厉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了起来,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 “哎呀,小韩,坐啊,怎么还站着。” 我来单位好几年了,何曾见过徐主任这般和颜悦色,一时间有点发懵,大青牛的香水,真有效果啊。 徐主任拍着我肩膀,把我让到了沙发上,然后掏出烟来:“抽一根。这是别人送的外国烟,挺好抽的。” “不,主任,您客气了。” “抽着,抽着,我这里还有好茶,给你沏一杯。” 我和徐主任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心里着急啊,就半个小时,一会就过去了,到时候可怎么办? “主任,我昨天的暗访失败了,还弄坏了单位的照相机,您看这事可咋办?”我试探着问。 徐主任笑道:“嗨,小事。不就一个采访吗,咱还差那一条新闻了。至于照相机,每年咱部门不得淘汰个三五台啊,回头我告诉总编办,再给你换台新的。” 我心中暗骂,什么制度,无非就是看人下菜碟。眼下他是答应了,一会时间到了,反悔了怎么办。不行,得想个办法。 有了!此时此刻,就我们两个人,如果有其他人听到,到时候徐主任就没法儿不认账了。 可是,徐主任整天都呆在办公室,也不怎么出去。况且,我在这儿,别人也就不会进来了。这是个问题!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过去15分钟了。徐主任看我的眼神里,都汪着一弯水,满脸都是笑容。 “小韩,怎么了,有心事,看你坐立不安的,直搓手。有事跟你徐哥说,肯定帮你解决了。” “啊,没事。领导,那个,我.....”我是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对了,你来单位两年了吧,还是实习呢。其实,以你的工作能力,早就应该转正了。这样,你去总编办取一张推荐表,我给你填了,然后找社长批了,就正式转正了。” 我眼前一亮:“谢谢领导栽培。不过,我去总编办,恐怕取不来,怕他们不给啊。麻烦您带我去一趟,行吗。” 我站起来,连连鞠躬。徐主任把我扶了起来:“小事,不必客气,走,我带你去。” 徐主任率先出了这屋,我跟在后面。屋外就是部门办公室,此时除了外出采访的记者,其他人都在,能有六七个人。我故意大声道:“领导,我昨天的采访没成,还弄丢了单位照相机,真没事吗?” 徐主任回头看了看我,道:“小韩,你怎么这么啰嗦。我都说了,没事。咱们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有事徐哥给你担着。” 其他同事都张大了嘴巴,一脸疑惑地看着徐主任,心说太阳从西面出来了,一贯看不上韩建的领导,这是怎么了。 目的达到了,我不由地暗中长出了一口气。 徐主任去总编办,没费劲要了一张推荐表,让我填好个人信息,然后签上了名字。 “小韩啊,这张表我一会就给你送到社长那儿,你.....” 说到这,徐主任突然停住了,眼睛慢慢地立了起来。我知道,半个小时到了,香水的效力过了。 “谢谢领导,我先出去了。”我站起来,急匆匆地就出了门,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徐主任追了出来:“韩建!” “领导,您有什么事?” “啊.....没什么。”他说完这句话,回屋了。 我估计,他脑袋此时乱糟糟的,得需要时间缓一缓。至于那张推荐表,他肯定不能给我往上交。本来也没奢望这个,不错了。 这一天,我没有采访,就在单位写稿子。徐主任始终阴沉着脸,出来进去,都没拿正眼看我。我知道,他想处理我,却一时没有借口。嘿嘿,两年了,哥们终于扬眉吐气一回。 下班后,我没直接回家,而是买了麻袋,去城外割了满满一袋子的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扛了回去。甭管怎么说,大青牛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得犒劳犒劳人家。 等我进了家门,却见大青牛趴在客厅睡着了,身上还盖着我的被子。 “喂,牛哥,醒醒,起来吃饭了。” 我叫了好几声,大青牛才有气无力地睁开了眼睛,缓缓道:“你,回来了。” 我一听声音,不对啊,怎么这么虚弱。 “我说牛哥,你不会生病了吧,口蹄疫?这病怎么治,要不我给你买点正痛片啥的。” “你才得口蹄疫了,你全家都得口蹄疫了。” “那你这是怎么了?” “我昨晚耗费神力过多,恐怕这回难以恢复了。” “真的假的,你不是神仙吗?” 大青牛不再说话,又把那双大眼睛闭上了。看来,它是真难受。 “牛哥,你说难以恢复,会怎么样?” “你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大青牛趴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就像一只小狗。我轻手轻脚地去厨房煮了碗方便面,填饱了肚子,然后就坐在沙发上,抱着手机发呆。 这两天一夜,在我身上发生的种种,让人难以置信。若不是眼前就是这头大青牛,我还真怀疑是不是做了个梦。这家伙虽然毒舌,但毕竟也救过我的命。见它虚弱如此,我说不着急是假的,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帮上它呢? 直到晚上八点多,大青牛才醒了过来,打了两声响鼻。 “干什么呢,直勾勾地看着我。你不会来真的吧,以为我不行了,要给我炖了?” “牛哥,我对你的心,一轮明月可鉴啊。” “哪有什么明月,今儿我没记错,可是初六。” “你一个动物,没事翻什么黄历。给你割的青草,赶紧吃吧。” 大青牛想是真饿了,用蹄子把地上的青草都搂了过来,三两口就都吃了进去。 “牛哥,看您这饭量,没什么事啊。” “就这,都不够塞牙缝的。想当年,哥在天河边吃草时,每顿不都得三四百斤的。对了,刚刚难受,也忘了问你了,今天咋样啊?” 我掏出那瓶香水道:“牛哥,您这东西太好了,领导对我那叫一个温柔。没事了,至少暂时是没问题。对了,这东西如果用到一个女人身上,会怎么样?” “你怎么这么龌龊呢。我告诉你,别轻易用,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谁稀罕啊,我就是好奇,给你。”我把小瓷瓶放在它身边。 大青牛道:“送给你了。你们凡人用过的东西,我怎么能继续用。再说,恐怕我今后再也用不着了。” 我一拍脑门,光扯淡了,忘记正事:“牛哥,你真会挂掉吗?” 大青牛道:“情况比我想象的严重多了,恐怕是够呛了。” 我道:“那我能帮上你什么,尽管开口。” 大青牛扭头看了我半晌才道:“你还真能帮上我。” 第3章 日月精华 “牛哥,你说怎么帮,兄弟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你这么贫,不像单身狗的样儿,咋混了20多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说那个干啥,骂人别揭短啊,你就说需要我做什么吧。” 大青牛这阵儿精神了一些,把脖子扬了起来:“你给我弄点牡丹花的花瓣,一天也就三五斤就行。我连续吃一个月,估计这条命就保住了。” 我一愣:“牛嚼牡丹?牛哥,你这是暴殄天物啊。” 大青牛道:“我也没办法,只有牡丹花瓣能滋补我的身体。” “你知道牡丹花一株多少钱吗,你还一天三五斤花瓣,兄弟我真买不起。我看看有没有同等功效的。”我拿出手机,上网一查,顿时为之气结。 “牛哥,网上说,牡丹花主治女性月经不调,经行腹痛。早知你这个毛病,我给你买点红糖,熬点水,也一样。” 大青牛瞪了我一眼:“你懂个屁,总之,我就要牡丹花的花瓣。” “牛哥,我全部积蓄加一起,也就2000多块,马上又要交房租了,实在给你买不起啊。” “挺大个人,整天把钱挂在嘴上,太俗。” “你是神仙,下馆子都不花钱,我行吗?一月800块钱工资,房租得交,饭得吃,水费、电话费、交通费,样样得用钱。你不是说我为什么20多还是单身狗吗,我是交不起女朋友。”想到了日子的艰难,我有些激动。 大青牛道:“你不是还有2000多块吗,先给我买牡丹花,等我法力稍稍恢复了一些,钱不是问题。” “你说真的?”我来到了它身边,“牛哥,我可就2000多块钱了,你不能让我血本无归啊。” 大青牛道:“那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放心,我是神仙,你什么时候见过神仙骗人?” “我连神仙都没见过,哪知道你们骗不骗人。行了,牛哥,我就当行善积德了,明天就去花市,给你买牡丹。” 大青牛点点头:“放心,哥亏待不了你。我现在吃饱了,想散散步,你带我下楼。” 我连忙摇头:“不行。牛哥,你就消停在屋里呆着吧,万一上下楼碰到邻居,我解释不清啊。” 大青牛道:“可是,总在屋里呆着,呼吸不了新鲜空气,不利于我身体的恢复。再说,我也得吸取日月精华。” “那也不行!”我斩钉截铁地道,“牛哥啊,你饶了我吧。” “咱们半夜出去,我把脚步放轻一些。韩建,你救牛要救到活啊,不能半途而废。” 我实在受不了它的唠叨,比楼下那几个老太太加一起都厉害,最后只好答应。 前一夜就没睡,此时我已经困的不行了,窝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这张沙发是房东留下的唯一一件能拿得出手的家具,比那张三条腿、垫砖头的床舒服多了。 “醒醒,醒醒啦。”我听到呼唤,睁开眼睛,顿时吓得差点蹦起来。一颗硕大的牛头就在我的脸前,距离不足10厘米,嘴里的热气,吹得脸上发痒。 “牛哥,你用什么牌子牙膏,口气很清新啊。” “我用的是.....算了,咱这部书不插广告。半夜了,你该带我下楼了。” 我掏出手机一看,十二点半了,去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 “牛哥,你可千万注意,轻点走。”我不放心,又叮嘱一番。 大青牛不乐意了:“别墨迹了,走吧。” 我打开房门,探出头去听了听,没什么动静,这才率先出去。大青牛过房门,又费了一番劲。 一人一牛,高抬腿轻落足地向楼下蹭。虽然大青牛已经努力地放轻脚步,但毕竟体重过大,还是会震得楼板发颤,两层楼的声控灯都亮了起来。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心中默默祈祷,可别遇到人啊。 怕什么来什么。走到2楼时,从楼下上来一人。我听到了脚步声,但已经晚了,这人已经转了过楼梯,走了上来。我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大青牛也吓个不轻,身子紧贴着墙壁。可是,它太壮了,依然占据着大半的空间。 借着楼道灯,我看清了来人,40岁左右,个头不高,脑袋不小,眼神迷离,鼻子头红红的。这不是4楼的邻居王哥吗。 “王.....王哥,您才回来啊。”我尴尬地打着招呼。 “啊,你.....你谁啊.....” 我一听他说话,再一闻,酒气扑鼻,这是出去喝酒了。 “我是六楼的小韩啊。” “小韩?啊,好兄弟,改天咱哥俩好好喝点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上走,双手扶着楼梯,低着头,竟没看到大青牛。不过,他走过大青牛身边时,由于所剩下的空间太小,只能挤过去。 “这什么东西,毛茸茸的。”他摸着大青牛的身体,问道。 “啊,王哥,我的羊毛床垫坏了,要扔楼下去。”我急中生智。 王哥用手不住地摩挲,还将脸贴了上去:“好软,还挺热乎的。那个谁啊,这床垫不要了,你给我得了。” 我急忙道:“不,王哥,这床垫.....床垫,啊,对了,让我尿了,不能用了。” 王哥含混不清道:“这么大人了,还尿床。我喝酒了,都不尿。” 我回身一扶他:“王哥,你赶紧回家吧,嫂子估计这阵都得急了。” 王哥道:“急就急,老子喝点酒怎么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扶着楼梯,脚步踉跄地往上爬。我和大青牛直到他上了四楼,掏出钥匙开门,才急匆匆地下楼,找了棵树藏身。 “我说不让你下来吧,你偏不听,幸亏王哥喝多了,眼睛一直盯着地面,不然可怎么整。”我是真有些生气了。 大青牛道:“不是没事吗,再说,我今夜要是不出来吸取月华,恐怕明天就挺不住了。小韩啊,有句话叫‘富贵险中求’。你冒点险,等我恢复了,还能亏了你。” “嘘,你可小点声吧。深更半夜,让人看到我和一头牛说话,当场就得吓死。” 大青牛居然还吐了吐舌头,抛了个媚眼。我一哆嗦,好悬没坐地上 今夜,天上一弯月牙,黄乎乎的,让人看起来不太舒服。大青牛高高扬起脖子,对着天空深吸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吐出,如此反复。 我靠在树上,紧张地四下张望。好在是半夜三更,这个破旧小区内一个人都没有。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见大青牛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就催促:“牛哥,行了吧,该上楼了。” 大青牛停了下来,道:“要不你先上去吧,我再吸会。放心,我能找到家。” 我哪放心留它自己在楼下,只好耐着性子陪着,后来,实在受不了了,靠在树上居然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醒来,见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而大青牛还在那一吞一吐。我站起身来,谁料,腿睡麻了,没站住,直接摔在地上。 “牛哥,你咋还没完事,一会那几个老太太该上早市买菜了。” 大青牛这才停了下来,道:“好吧,回去吧。” 上楼这一路,倒是比较顺利。我进了屋,就觉得浑身酸软,直接栽倒在沙发上。 “牛哥,你该减肥了,再让你走几趟,我这门就得散架子。” “怎么减?我现在已经吃得够少了,要不你每天带我出去跑步?” 我连忙摆手:“算了,带你下趟楼,就跟偷地雷似的,太恐怖了。” 大青牛道:“你有点耐心,等我恢复几天的,一切就都好了。” 我叹了口气:“你总给我画饼。算了,我也没别的选择了,总不能看你这么完蛋,虽然是头牛。” “咳咳,我不是普通的牛,我是神仙。” “随你怎么说了,我得再睡会,你别打扰我啊。” “别睡了,我饿了,你该给我去割草了。” 我顿时火冒三丈:“我这一夜,竟陪你折腾了,现在休息一会都不成,太过分了,资本家都没你狠。” 大青牛好整以暇地道:“你都睡两觉了。年轻人,生命在于运动,要勤快,不能懒。”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对了,这是徐主任经常挂在嘴边的。我狠狠瞪了它一眼,抄起麻袋,出了家门。 一麻袋青草,着实不轻。我扛到楼下时,就已经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正巧,邻居张大妈买菜回来,看到我扛着青草,愣了。 “小韩呢,你这是干啥呀?” 我顿时语塞,怎么解释啊。 “我这个.....它是吧.....啊,是这样,我听人说,青草榨汁涂在脸上,有美容养颜之功效。您知道我是记者,整日里在外采访,风吹雨淋的,皮肤都不好了。” “真得啊,太好了。我前几天在电视购物上买的面膜,一点都不好使。正好姑娘给我买了台榨汁机,小韩啊,你一麻袋青草呢,也用不了,给我点。” 张大妈下手也是够快,没等我答应呢,就抓了一大把。我是真心疼啊,这点青草,费了我多大劲。 “差不多够了。小韩啊,谢谢你了,大妈改天包饺子给你吃啊。” 我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地答应着。回到家中,我把青草倒在地上,一看时间,都已经快七点了,来不及洗漱,就准备上班。 “喂,你答应我的牡丹花瓣,别忘了去买。” “知道了,我又不健忘。” 上了公交车,我在最后一排的中间找到个座位,将双腿伸直,就觉得特别累。想想这几天,自己也真不容易。盼望着大青牛赶紧好起来,即使自己得不到什么,也无所谓了。 早上的公交车,人特别多。不知道何时,我前面站着一位大姐,看年纪30岁左右,这腿赶上我腰粗了,偏偏穿着橘红色渔网丝袜,黑色超短裙。上身穿一个白色体恤,领口开得很低。往脸上看,我差点吐出来。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看的电影《地雷战》,被地雷炸过的地面,跟大姐这脸差不多,都是大大小小的坑。更让我难以忍受的是,大姐这张大嘴,涂得红红的,一口的小黄牙,门牙上粘着韭菜叶,看来早上吃的是韭菜盒子啊。 突然,一个急刹车,就见大姐一个没站稳,像座山似的向我倒来。我下意识的抬起双手向上一托,当时就一个想法,兄弟这回受伤,能算工伤不? 人托住了,我就觉得两个胳膊钻心疼。不过,双手却感觉到软绵绵的。大姐挣扎着站起来,二话不说,奔着我就一个嘴巴:“臭流氓,趁机占我便宜是不?” 第4章 短发美女 我被打得一愣,“大姐,你要倒了,我好心托你起来,咋打人呢?” “你好心?你那手往哪摸呢,,瞅瞅我衣服” 我一看大姐的白t恤,暗叫不好。果然,前胸上两个黑手印,正是自己的杰作。早上割完草,没洗手。 我急忙解释道:“大姐,我真不是有意的。刚才您向我倒来,我要不使劲就托不住您了。我真的······” 没等我说完,大姐一把薅住了我头发,大声喊了叫道:“管谁叫大姐呢,人家还没到30呢。你这样的公交流氓我见多了,挨挨蹭蹭地占女孩子的便宜。告诉你,我还没结婚呢,这事要让人知道了,以后还嫁得出去吗?” 我心说,您这模样的,能嫁出去才怪呢。一看大姐这凶神恶煞的样子,我胆怯了,“我说大··· 不,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您误会了。我怎么说也算一文化人,哪能干这事呢,其实我的职业是·······” 话没说完,又被打断了:“你说谁是小姐呢,你骂谁呢?” 大姐情绪更激动了,薅着我的头发就是一顿摇晃。我火上来了,当时就想动手。但又一想,好男不和女斗,况且自己这120多斤,跟大姐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大姐又开口了:“臭流氓,我告诉你,今儿这事没完。你不但占我便宜,还骂我。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还有这件衣服,让你摸过我还能穿吗?我也不管你多要,3000块,少一分都不行。” 这是讹人啊。我这回算是明白了。想到这,我腾地站了起来,一把就将她的手扒拉开,“我告诉你,你再无理取闹,我就报警了。” “报警?满车人,谁能证明你不是流氓,谁能给你作证。”说着,大姐拿眼睛四处溜了四周一遍,那目光好像要吃人。车上人一见,都低下了头,有几个脸上甚至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能!”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倒数第二排里面座位上,站起一个人,所有人就觉得眼前一亮。我自问见过美女不少,但美到这种程度的,只有电视上那些明星了。就见这个女子,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一身红色运动服,显出婀娜的身姿。齐耳的短发,看起来非常清爽。往脸上看,我想起了自己曾经读过的诗 “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美中不足的是,美女不是那种樱桃小嘴,稍稍有些大,唇线很清晰。 美女用手指着我,对大姐说:“刚才事情发生的全过程我看到了,他确实是为了托住你,并没有主观上的猥亵行为。还有,你这公然讹人,已经构成了犯罪。我可以为他作证。” 人都是这样,只要有一个挑头的,其他人胆子就大了起来。有几个人也跟着叫嚷,“对,我也能作证,这小伙子没耍流氓” “我也能作证!” “我也能!” 还有几个已经小声嘀咕了,“就这母夜叉,得多重口味能调戏她啊。” 大姐一听,一声大喝:“都他妈给我闭嘴”,然后扭脸看着短发美女说:“三鼻子眼哪轮到你多出这口气啊,你谁啊,管得着吗?” 美女慌不忙地道:“我劝你赶紧给这小伙子道歉,不然他要是告你恶意伤人和精神侮辱,你就得打官司了。” 车上人七嘴八舌地说:“对,赶紧道歉。” 大姐顿时气焰下来了,此时恰好车到了一站,停了下来。大姐瞅瞅我,又看看那个美女,边下车边恶狠狠地说:“行,我记住你们了,等着吧,这事没完。” 看着那女人灰溜溜的样子,全车人都哄地大笑了起来。我摸摸火辣辣的脸颊,向那个美女道谢:“那个,谢谢您啊。我真不是流氓,多谢您帮我解围。”这美女,年纪大约和自己差不多,有心叫大姐,怕给人家叫老了,叫小姐吧,有了前车之鉴,张不开嘴,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 美女看着我,微微笑了一下。这一笑,我就觉得脑袋一晕,心砰砰地直跳。美女道:“不客气!”而后就转过身坐了下来。 小插曲过去后,车厢内又恢复了正常。不一会,美女下车了。看着她那摇曳的身姿,我心里一阵感慨,都是女人,这差距可太大了。 一整天上班,我脑子里都是那个美女的一颦一笑。上午出去应付了一个采访,下午回来写完了稿子,混到下班点,第一个出了单位,直奔花鸟鱼市场。 牡丹花,一盆30元,能有个两三朵的样子。我买了四盆,用纸箱子装好,扛回了家。 大青牛看起来比早上时又虚弱了几分,眼神都有些暗淡了。我急忙把牡丹花都搬出来,一字排开,放到它面前。 大青牛提鼻子一闻,立刻伸出舌头,一卷,一朵牡丹花的花瓣,就都进嘴了。四盆花,顷刻间就被吃光了。 “还有吗?”它问道 我摇摇头:“没了,就这些。” 大青牛道:“太少了,没啥效果,你再给我弄点呗。” 我一阵肉疼,但看到大青牛的样子,心中不忍,转身出去了。 我把一家花店的牡丹花都包了下来,足有30多盆,又雇了一辆半截货车,都拉了回来。我拒绝了司机的好意,自己折腾了一个小时,才将这些花都抬到楼上,摆满了整个客厅。 “牛哥,兄弟尽力了。” 大青牛再不说话,专心致志地吃了起来,我不由地感叹,成语“牛嚼牡丹”说的不准,应该是“牛吞牡丹”啊。 一口气,大青牛吃了20多盆牡丹,这才缓缓地停了下来。我惊奇地发现,大青牛的眼睛居然有了光彩,一张牛脸泛起了红晕。 “牛哥,这东西这么好使吗?立竿见影啊。” “我是神仙,能吸取花中的精华。小韩啊,你就照这个标准,每天20盆。” 我连连摇头:“牛哥,我算了下,20盆,就是600块,我手头的钱,也就够4天的,还得是我不吃不喝的情况下。没准您好了,我就得躺下了。” 大青牛道:“好吧,我省点吃。韩建,你是个好人。” 我一笑:“现在说谁是‘好人’,就跟骂人似的,还是算了。你知道吗,这几天,我就跟做梦似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牛哥,我一直很好奇,你说你是神仙,究竟是什么神仙,怎么流落到人间的?” 大青牛沉思半晌,才道:“好吧,我告诉你。今年是什么年?” “什么意思?”我没明白。 “你属相是什么?” “我属鼠啊,啊,你问这个啊,今年是牛年。” “这就对了,我就是那个牛。” 我不可思议地盯着大青牛,半天没说出话来。 “十二生肖,就是十二位动物神。今年是牛年,我就是值年神,临凡下界,勘察人间吉凶祸福。” “去屠宰场勘察?牛哥,你是去做卧底了。” 大青牛瞪了我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别打岔,听我继续说。我下界后,有时幻化成人,有时化作清风,四处游走。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天界出事了。” “咱这部书定位是都市,不是神话啊,牛哥。” “我都出现了,还能不是神话吗。你可以融神话、都市、穿越、修真、灵异等等为一体,比较有卖点。” “你是个扑街写手吧?” “你能不能不捣乱,嘴比我还碎。我说到哪了,对了,天界出事了。我们十二生肖兽,都是应龙娘娘麾下的神祗。对了,你知道应龙娘娘吗?” “这个我还真知道。传说中,应龙是创世龙神,生麒麟、凤凰,曾帮助黄帝杀蚩尤。” “哎呦,看不出来,你小子还读过几年书啊。你说的没错,不过应龙娘娘的厉害,绝不是你们这些凡人能想象的,堪称无双战神。不过,前一阵子,应龙娘娘突然失踪了。非但是她,其他那十一位生肖兽也不见了。我当时正在下界,感应到不对劲,就回到天界。没想到,在娘娘的宫殿外遇到个黑衣人,手持两把飞廉,厉害无比。我和他大战300多回合,最后让他给打入了凡间,神力尽失,就被人抓住,卖入了屠宰场。那一夜,你若不去,我就得被剥皮割肉,彻底完蛋了。”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应龙,十二生肖兽,这都什么啊?但是,看大青牛那副表情,又不像是开玩笑。 “牛哥,你怎么从屠宰场逃出来的。” “其实,我已经在屠宰场呆了六七天了,神力慢慢恢复了一点点。那一夜,几个屠夫光顾着追你,也没把我拴上,我就用恢复过来的神力,飞了出去,半空中见你逃命,才把你给救了。就是这个经过。”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自然是去寻找其他的生肖兽和应龙娘娘。韩建,我能感应到,应龙娘娘他们被打散了,流落到不同的地方。只要他们聚齐了,十二生肖兽的力量源泉——沧溟珠才能重新亮起来。那时候,天界的秩序才能重新恢复。” “你觉得,那个黑衣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攻击应龙娘娘。” “他只是小喽啰,背后不知是谁,也不晓得目的是什么。应龙娘娘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天界就乱了。现在是6月份,如果我在年底前,找不到下一个生肖兽虎,人间也会受到很大影响。” 我用手扶着头,心跳得厉害。小说中才有的情节,居然让自己给碰上了。我倒了杯水,两口喝下,问大青牛:“牛哥,你准备怎么做。对了,我听说,天上不是有玉皇大帝、四大天王什么的吗,你为何不向他们求助?” 大青牛道:“他们和我们是两个系统,彼此看不上眼。眼下,我还怀疑这件事跟他们有关呢,自然要避开了。” “你们神仙圈里也这么乱啊。牛哥,你是准备一肩挑,自己干了?” “不是还有你吗。” “你可拉倒吧,我就是一凡夫俗子,哪管得了你们神仙的事。” “韩建,这几天我观察了,你这人虽然有时候不太靠谱,但善良、正直、勇敢,绝对能担当大任。唉,况且我眼下也实在没别人可用了。” “你就后半句话实在。不过,我能干啥呀?” “眼下,你先给我弄牡丹花,让我尽快恢复神力,然后帮着我去找应龙娘娘和其他的生肖兽。” “可是,我还得上班呢。再说,我是真没钱了。” “今天我吃了这么多牡丹花瓣,多少恢复了一些神力。虽然没多大用,但也能帮你赚点钱了。所以,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哎呦牛哥,你能点石成金了?” “点石成金?其实我是骗你的,根本没有这个法术,即使有,也是障眼法,很快就穿帮。” “牛哥,你太不厚道了。”我气得一跺脚,好悬没咬到舌头。 “那是你笨。若是哪个神仙都能变出黄金,给你们凡人用,不得通货膨胀啊。不过你放心,你妈的病,包在我身上。到时候,我求应龙娘娘给你一颗仙药,保证药到病除,长命百岁。再不,我去地府走一圈,看哪个小鬼敢来勾魂。” 我彻底震惊了,嘴巴张的老大,“牛哥,你怎么知道?” 大青牛呵呵一乐,表情看起来有些诡异:“我的神力恢复了一点点,虽然干别的不行,但看人命途,还是挺准的。你小子从小到大的事,我了解得差不多了。我知道,你妈前些年生了重病,瘫痪在床,丧失了劳动能力。你受了影响,高考发挥失常,就去了个专科学校。你数次想退学,但你妈都不同意。毕业后,你找到了这份报社的工作,就是宽慰你妈,是不?” 我点点头,眼圈红了:“没错。我家是农村的,从小我妈就让我好好读书,将来走出去,找份好工作。可是,在我高二那年,她生了一场大病,就再也下不来炕了。她总觉得,是她的病拖累了我。所以,她让我爸无论如何,都要供我上大学。我大学三年,都是勤工俭学过来的。毕业后,我找到报社这份体面的工作,我妈高兴坏了。我不想让她失望,所以一直坚持着。牛哥,你说的是真的吗,这回没骗我吧,真能让我妈的病好起来?” 大青牛站了起来,就跟一堵墙似的立在我面前:“韩建,我以我的牛格向你保证,绝对是真的。” 牛格?哦,我反应过来了。我拍了拍它的头:“好了,牛哥,我相信你。可是,不知道你怎么帮我赚钱啊。” 大青牛道:“这个嘛,你附耳过来,听我慢慢道来。” 第5章 韩半仙 我看着它那副神秘的样子,急忙往后一退:“得了吧,这屋就咱们两个人,不对,一人一牛,至于吗,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 大青牛伸出右前蹄一拍自己的头,样子说不出的滑稽:“哦,对了,忘记了。想要赚钱,靠你是不行了,还得我。你出去摆摊算卦,我在背后出主意,算得准,自然就有钱了。” 我急忙摇头:“你可拉倒吧。你见过谁牵着头牛出去摆摊算卦的。现在城里养狗都得办证,你要出去,还得进屠宰场。” 大青牛不屑地道:“要不说你笨呢。你给我也弄个手机,然后咱俩通话。你把算命人的生辰八字告诉我,我在电话里告诉你,你再跟算命的人说,不就行了。” 我还是摇头:“人家算命,都找那种岁数大的老头,穿的道骨仙风那种。我才20多岁,谁信啊。再说,算命能赚几个钱,不行不行。” 大青牛道:“韩建,这是咱俩目前唯一的赚钱道了,不然就都得喝西北风。你房租可快交了,拿什么当?” 我左思右想,觉得这事不靠谱。大青牛接着道:“明天是周末,正好,赶紧行动吧。” 我一咬牙:“那试试吧。对了,你会用手机吗?你那蹄子都赶上熊掌了,能接电话?” 大青牛道:“你给我弄个触屏的,一划就行。” 此时,天就已经黑透了。我给自己煮了碗方便面,随口问大青牛:“你饿不?” “饿啊!” “要不你尝尝这个,红烧牛肉味的。” “滚犊子,找刺激是不,赶紧给我割草去。” “东北话说的挺溜啊,你不吃牡丹花瓣了吗。” “那是药。谁把药当饭吃?” 我匆匆吃完了面,提着麻袋就出门了,直奔南山。回来时都晚上八点多了,浑身冒汗。 大青牛吃完了草,闭目养神休息了一阵,就又要下楼。我直等到半夜一点多,才带它下去,吸取月亮精华。好在,今夜挺顺利,没遇到邻居。 第二天上午,我去了本市着名的地下商场,花200多,给大青牛买了一部山寨触屏手机,跟我的一样,然后又办了一张手机卡,和我的号码绑定了亲情号,打电话不花钱。 回到家中,我把电话卡安上,开机,准备教大青牛使用方法。没想到,它却道:“都几点了,你赶紧出门吧。记住,有算命的,就给我打电话。” 我还想说什么,就被它用脑袋拱了出去。切,还嫌我啰嗦了。 我坐着公交车,来到了城北的仿古一条街。这条街上都是一些古玩商店,里面卖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假的。在街中心,有一片空地,都是摆摊算卦的。 我到地方时,都已经10点钟,空地上差不多是人满为患。我东瞅瞅,西看看,最后在一个老头旁,挤了个地方,摆上准备好的两个折叠小凳子。 老头看年纪有70了,头戴黑帽,身穿青布长袍,山羊胡飘洒胸前,真有点世外高人的意思。人家准备充分,摆了张桌子,四周用布围上,布上画着阴阳鱼,左写“铁口断阴阳”,右配“慧眼识吉凶”。下面是一行小字,写着“批八字,看风水,测吉凶,配姻缘”。桌子上,有黄纸本,墨盒,毛笔,镇纸,还有一筒卦签。老头一脸严肃,手里夹着烟卷,不时抽几口。我不由地感叹,高人就是重口味,卷的都是旱烟啊,够呛人。 我低着头,就觉得脸火辣辣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老头看到了我,把卷烟扔了,凑过来道:“算卦还是批八字,哦,你是求姻缘的吧。小友,没啥不好意思的。咱们能相逢,就是缘分。你就把我当成大夫就好了,讳疾忌医要不得啊。” 他啰里啰嗦一大堆,敢情是把我当成主顾了。其实也不怪人家,我这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个摆摊算卦的。 “那个,其实我是吧,这个.....”我有点语无伦次。 老头手捻胡须道:“小友,老夫师承乾门,道门正宗的本领,算不准不要钱,不要有顾虑。” “乾门?”我惊道,“《韩瞎子传奇》不是完结了吗,也没听说韩君庭收这么老的徒弟啊。” “咳咳,那是上部小说了,咱这部不走灵异路子。你就说吧,有啥事?” “大爷,我其实跟您一样,也是来这儿摆摊的,赚点小钱。” 老头一脸惊异地看着我:“哎呦,原来是同道中人。小友莫非是世家,或者另有奇遇?”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尴尬地笑了笑。老头再不理我,转身回到了桌子后面坐好,又卷了一根旱烟,“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这阵儿,仿古街上的人多了起来。我坐在凳子上,心里着急,早知道做块招牌好了,谁知道我是干嘛地啊。 不多时,老头那儿来了客人,是一个中年男子。我把凳子往那边挪了挪,竖起耳朵偷听。咱初来乍到,啥也不懂,得跟人家学着点。 中年男子穿着大裤衩,趿拉着拖鞋,上身是件又肥又大的短袖,胸前的图案竟然是机器猫,肚子鼓鼓的,像怀孕八个月似的。大脑袋,寸头,脸蛋子泛着油光,小眼睛,大嘴叉,看起来有点凶。手里拎着一个大茶杯,里面还有多半杯茶水。 “老头,你给我算一算?”他翘着二郎腿,用手敲着桌子,气势逼人。 老头手捻着胡须,不慌不忙道:“.怒气雄声出海门,舟人云是子胥魂。天排雪浪晴雷吼,地拥银山万马奔。上应天轮分晦朔,下临宇宙定朝昏。吴征越战今何在?一曲渔歌过晚村。” 中年男子顿时色变,激动地拉住老头的手:“哎呀,大师,您真是高人,说的太好了。什么意思?” 我在旁边差点没笑喷了,这位也太好糊弄了。老头说的,就是评书表演的定场诗。 “小伙子,相逢就是有缘,你是算卦,还是批八字,或者,问姻缘?老夫师承乾门,正宗的道门本领,不准不要钱。” 这词儿就是刚刚他对我说的那一套,原封不动。哦,明白了,摆摊算卦的开场白,就跟评书演员的定场诗一样,都是套路。 中年男子道:“大师,我今年38了,想问问您,什么时候能发财。” 老头道:“好,你把生日时辰报上来。” 中年男子说出了生日时辰,老头拿起毛笔,在纸上刷刷点点地写着。我欠身一看,不是汉字,而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 “小伙子,算卦之前,我不妨猜一猜你的职业,可好?” “大师,就知道我是干啥的?” “都在你的命数中呢,八九不离十。我猜,你是干这个的。”老头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圈。 中年男子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太准了,大师,您真是活神仙啊,咋知道我是开车的呢。没错,我养出租车的。” 老头哈哈笑道:“一切自有缘由。你问何时能发财,且听我仔细道来。你在30岁左右时,有一次机遇,若抓住了,今日早已是富家翁了。不过,也不必惋惜,在你42岁时,还有一次机遇。这若错过,恐怕这一辈子就别想发财的事了。不过也没关系,发不了大财,也不愁吃喝。” 中年男子眼睛都亮了:“可不是嘛,我29那年,同学约我去南方开大车,结果我家那败家娘们,死活不让。如今,我同学在那面混得可好了。大师,您说,我还有机会?” “嗯,命里带的,错不了。小伙子,这次一定要抓住了。到时候,老夫没准还得借你的光。” “那肯定的。大师,多谢您了,我的心啊,就跟开了扇窗户似的。这点钱,您别嫌少啊。”中年男子从兜里掏出一张50元的钞票,塞在了老头手中。 老头看也不看,随手就揣兜里了。中年男子千恩万谢地走了,满脸都是笑意。待他走远了,老头急忙从兜里把那张钱拿出来,对着太阳看了又看,这才又重新塞进兜里,掏出烟袋子,又卷了一根,抽上了。 我心中由衷地佩服,凑过去道:“大爷,您真厉害,怎么猜到那人的职业?” 老头瞪了我一眼:“小友,同道中人,你问起这个,不合适吧。” 我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就是好奇。嗨,我怎么能跟您相提并论。其实,我是实在没活路了,才入了这行。” 老头见我真是个二百五,啥也不懂,也就放松了警惕:“看你年纪轻轻的,干点啥不好,为啥来到这仿古街抢饭。我告诉你,这行不好干。老夫能有今天,那是几十年修行换来的。你啊,嘿嘿。” “是是是,我这不是不懂吗,所以才向你请教。” “你不适合干这行,我给你个赚钱路子。”说着,老头从脚下的皮兜子里,掏出一大把药来。 我一看包装上的图案,顿时明白了,蟑螂药啊。 “咱这是从正规厂家拿的货,保证好使。我给你个批发价,每袋6块,你出去就卖10块,净赚4块。我这儿有100袋,你给我600块钱就能拿走,咋样?” 我哭笑不得,敢情老头业务够杂的了,还卖蟑螂药。 “大爷,谢谢您的好意,我还想试试。” 老头一听我拒绝了他,一脸的不高兴:“哼,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他转过身去,再也不理我了。我闹了个没趣,刚回到凳子上坐好,蓝牙耳机里传出了声音:“您有xxxxxx来电。” 我一接电话,是大青牛打来了的。 “牛哥,蹄子还好使吧?” “别贫了。怎么回事,都这个时候了,咋没给我打电话呢?” “没生意啊,给你打什么电话。” “一上午了,一个人都没有,韩建,你也太笨了。” “就是没人找我来算,有什么办法。”我把仿古街的情况,向大青牛介绍了一番。 “你别干坐着呢,吆喝起来。”大青牛出主意。 我一口否决:“谁摆摊算命会这么高调啊,你当是夜市地摊卖衣服呢。” 大青牛道:“你就扯犊子能耐,想想吧,房租要交了,家里方便面也不多了,换季衣服该买了,我今天的牡丹花瓣吃完了。” 我一个头两个大:“行了,别啰嗦了,我知道了。” 我挂断了电话,心里更烦了。唉,赚钱可真难啊。 中午了,老头把桌子上的东西规整规整,掏出一手机来,打上了电话。我一看,哎呦,最新的苹果啊,还是金色的。 “喂,老李啊,醉仙居,喝两盅。好,我先去点菜啊。” 他说完,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走了。此时,其他摆摊算卦的也纷纷去吃饭了,有两个没走的,拿出随身带着的干粮啃了起来。我虽然肚子很饿,但没心情去吃饭,心里没着没落的。 正在这时,就见走来个中年美妇,到了老头的摊位前,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走到我面前,道:“请问,你知道韩半仙去哪了吗?” 我一愣:“韩半仙?” “就是总坐在这张桌子后面那位老人。” 哦,我这才明白,老头原来姓韩啊,人称韩半仙。 “他喝酒去了。” 中年美妇一跺脚,显得很着急的样子。我问道:“大姐,您有什么事吗?” 中年美妇喃喃道:“我来找韩半仙算卦。” 我一听,眼睛一亮。嘿嘿,机会来了。 第6章 幻化成人 我正愁生意,来了个中年美妇,说要找韩半仙算命。这机会,焉能错过。 “大姐,他不在,不妨我给您算算。” “你?”中年美妇摇摇头,转身就要走。 我急忙上前,拦住了她:“大姐,我也姓韩,与韩半仙是同宗,不信,您看我的身份证,有真名。” 说着,我掏出身份证,在她眼前一晃:“您别看我年轻,但自幼学艺。这样,我给您算算,如果说的不准,您掉头就走,我绝无二话,你看如何?” 中年美妇犹豫了片刻,才道:“好吧。唉!” 她长吁短叹,坐在了我的折叠椅子上,看起来,是真遇到事了。 我喜出望外,在她对面坐下,掏出手机,拨通了大青牛的电话。 “你有生意了?”大青牛语气中充满了惊喜。 “你小点声,耳朵都震疼了。”我小声道。 “什么?”中年美妇问道。 “啊,没什么,我自言自语呢。那个,大姐,你要算什么事。”我慌忙道。 中年美妇又叹了一口气:“唉,小兄弟,你给姐算算,我和他,究竟还能不能在一起了。” 我一听明白了,这是算姻缘啊。我怕大青牛听不到,就把她的话,重复了一遍。大青牛道:“你问问她的生辰八字。” “大姐,请问你的生辰八字?” 中年美妇报了出来,我又重复了一遍。大青牛道:“你等下啊,我算算。” 我对中年美妇道:“大姐,等我片刻,我给您算算啊。” 我在那掐着手指,摇头晃脑,装模作样。中年美妇一脸焦急地看着我,额头上浸出了汗水。 很快,大青牛道:“我慢点说,你重复我的话就行,别说错了啊。” “你今年35岁,自幼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你读书刻苦,一直品学兼优。大学时,认识了你的丈夫,他是你同班同学。你二人毕业后,一起创业,没几年就发财了,有房有车,还有个可爱的女儿。不料,家里钱越来越多,你和丈夫的感情也越来越淡。去年,你认识了个网友,自称是一个海归,在上市公司做主管。你们在网上聊的很投机,见面后,感情持续升温。你数次想让这个网友娶你,可他态度不明。你心里没底,刚刚跟他吵了一架,所以来找人算命。” 我把这些话一说出来,中年美女当时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我:“你.....你是我丈夫请的私家侦探?” 我急忙摆手:“不是,大姐,这些都是我算出来的。” 中年美妇见我表情不似作伪,这才又坐了下来:“小神仙啊,你算得太准了。我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你给我出出主意吧。” 我把这些话重复了一遍,大青牛让我问他丈夫的生辰八字。 “你和你丈夫,是前世注定的姻缘。他才是最合适你的人,不要轻易放弃。至于你那个网上情人,他非但不适合你,而且还会成为你的麻烦。你回家吧,不出一周,就可见分晓。” “小神仙,你说的是真的吗?” “分毫不差。” 中年美妇从皮包里,掏出一叠钱来,塞进我的手中:“小神仙,多谢你的指点。这些钱,你先拿着。事后真如你所言,还有重谢。” 她站起身来,快速离开了。我掐着手里的钱,一数,好家伙,足足八百元,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随随便便就是小一千。 “牛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废话,我是神仙,难道还赶不上个街头摆摊算命的吗。其实,我没直说,那女人的网上情人,就是个骗子。” 挂断了电话,我又坐了会,再无生意上门,就收拾东西,先去了花鸟鱼市,买了杜丹花。这回我有经验了,不要盆,就用袋子装花瓣。老板见我都跟怪物似的,其他的顾客也小声嘀咕。我没搭理他们,拎着一大袋子花瓣回了家。 大青牛见我这么早回来,有些意外。我跟它说,已经赚了800了,够多了。它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小富即安,没出息。” 我煮了方便面,填饱了肚子,才跟大青牛说起了那个老头,韩半仙。 “牛哥,那老头真厉害,算得特准。” 大青牛咧嘴笑了:“自古以来,算命先生全靠一张嘴。他啊,不见得有什么本领。” “得了吧,你是没见到,人家说那个男的,头头是道,职业都猜的不差。”我把详细经过向大青牛讲述了一遍。 大青牛歪着脖子听完,乐了:“要不说你傻呢。那人穿着打扮,手里还拎着个大茶杯,谁都能看出来是开车的。至于说他什么30岁左右有一次机会,更是简单了。都说30而立,男人到了那个年纪,生活总会有些变故。往后的事,没发生呢,老头就信口胡说又有什么。” 我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由地有些泄气。 大青牛把花瓣都吃完,显得精神了不少。我一嘬牙花子,赚了800,它一顿就吃进去500,不扛花啊,看来明天还得接着摆摊算卦。 我把想法跟它一说,大青牛打个饱嗝,懒洋洋地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今晚你得再带我下楼溜达溜达了,昨儿你都偷懒了。” 提起这个事,我就有些害怕。这么大头牛,在楼道里溜达来溜达去,难免不被发现。可是,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我去睡一觉,哥们陪你熬到天亮。” 说完,我没管它,直接倒在了卧室床上,不多时就睡着了。 说实话,这些天我真有些累了。大青牛,天界,应龙娘娘,十二生肖,通通靠边吧。 也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睛,见窗外暮色沉沉,天快黑了。我揉揉了眼睛,下得床来,往前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大青牛不见了! 我租的房子说是一室一厅,但卧室和客厅之间没有隔断,是相通的。所以,下床直接就到了客厅。平时,大青牛就在客厅卧着,家里其他地方也放不下它。而现在,客厅内就剩下被子,大青牛却不见了。 坏了,它肯定自己下楼了。我的心陡然一颤,急忙抓起衣服,穿上鞋,就要出门。 正在这时,就听卫生间有声音传来:“韩建,你干啥去?” 我一愣,这声音是大青牛啊。不对,它怎么在卫生间。就我那个卫生间,连个洗衣机都摆不下,我进去都费劲。 卫生间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人,笑呵呵地看着我。见这人,30多岁的年纪,身材魁梧,寸头,大眼睛炯炯有神,高颧骨,宽下巴,面色铁青。他穿着一条牛仔裤,又瘦又小,拉链都系不上。上身是白色半截袖,撑得鼓鼓囊囊的,都能看到他身上的肌肉结。 这身衣服,认出来了,都是我的。但这人,不认识。不过,声音却是大青牛的。 “你,你是牛哥?”我试探着问。 “对啊。我说,你这剃须刀太次了,我才刮了半边脸,就不好使了,明儿赶紧换一个。” “不是,牛哥,你咋变成人了呢?” 大青牛把坏掉的剃须刀随手放下,然后找来毛巾擦了擦脸,还仔细照了照镜子,这才回到了客厅,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我虽然着急,但也不好催促。 “吃了两天的牡丹花瓣,我的神力恢复了一些。刚刚你睡着时,我试了试,居然能幻化成人形了。嘿嘿,这回方便多了。” 哦,原来如此。的确,他幻化成人,我去掉了一块心病。不过,家里突然多出个大男人,也不好解释啊。 大青牛好像看出了我的顾虑,道:“如果碰到邻居,你就说,我是你二姨夫,来这儿暂住几天。” 我赶紧摇头:“凭什么啊,你看样子比我也大不了几岁,现在不兴玩伦理哏了。我就说,你是我表哥。” 大青牛道:“切,我是盘古开天辟地之初就有的,叫一声外甥,还高抬你了。不过,既然是寄人篱下,也行,表哥就表哥吧。我说表弟啊,你是不是给你表哥弄身行头了。” 我看看他这一身肌肉块,羡慕道:“牛哥,你咋练的,哑铃没少举吧。” 大青牛撇了我一眼:“我那是天生的。少扯犊子,买衣服去。” 我看看时间,才晚上六点多,急忙穿衣下楼,直奔夜市。逛来逛去,最后在一家肥佬专卖的摊位上,给大青牛买了全身的衣服。 回来后,大青牛一见这身衣服,就撇嘴:“都是地摊货,你让我怎么穿啊。。” 我不屑道:“我穿的都是这样的衣服,你有啥不能穿的。” “我好歹是个神仙!” “能不能换个词儿,我就没见过你这号倒霉的神仙,别叽歪了,换上去吧。” 大青牛不情不愿地抄起衣服,去了卫生间。 不多时,大青牛走了出来,我一看,顿时乐了。 “牛哥,别说,你出去就说是个健身教练,肯定不带穿帮的。” 大青牛上身一件又肥又大的黑色t恤,胸前印着白色英文,不知道什么意思。下身穿黑色大短裤,脚上是黑色运动鞋。我记得短裤买的是最大号啊,怎么换他身上,跟紧身裤似的。 “你就坑我吧,这要是回天界,其他神仙不得笑话死我。”大青牛恨恨地道。 我笑道:“人家皇帝私访,还找身不起眼的衣服呢,然后认识几个美貌民女,发生点让人浮想联翩的故事。没准,你牛哥也能整段露水情缘啥的。再说,你那天界还有神仙吗?” 我说到这儿,大青牛表情严肃地坐了下来,道:“兄弟,虽然说我眼下能幻化人形了,但还是很虚弱。跟你说实话,如果没有应龙娘娘的沧溟珠,我怕是难复原了。” “那怎么办?哎呀,那么多牡丹花瓣不是白吃了,完了,一千多块钱呢。” “你能不能听重点。我是说,我复原不了了,寻找其他生肖兽和应龙娘娘的任务,就交到你身上了。”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就是一个凡夫俗子。说实话,我帮你,是因为咱哥俩认识一场,投缘,不想看你出事。” “可是,我已经出事了。兄弟,帮人帮到底,你不能半途而废。我答应你了,只要你帮我找到其他的生肖兽和应龙娘娘,我就恳求娘娘治好你娘的病。” “牛哥,我娘的病真能治好吗?” “小菜一碟。别说应龙娘娘,就是我法力都在时,都不叫事。可是,眼下天界危机,我们自顾不暇啊。” 我沉思了半晌,问道:“牛哥,你具体打算怎么做?” 大青牛道:“我不是说了吗,找其他的生肖兽和应龙娘娘啊,然后还得防备点黑衣人一伙,还有天界的其他神祗,我总觉得,这事跟他们也有关系。” 我不解道:“这么大的事,过去这么久了,你所说的其他神祗,就无动于衷吗?” 大青牛叹气道:“我详细跟你说吧。天界分为三十三重,最高层,住的是开天辟地的几位圣神,他们的名讳我就不提了,以免不敬。不过,他们不问世事很久了,不会出山的。中层,住的是应龙娘娘和我们十二生肖兽,负责保护天界的,属天神。下层,才是你们所熟知的玉皇大帝等地神,负责管理天界,其实就是具体干活的。不过,近一千年来,地神们日益骄纵,不太服从应龙娘娘的管理了。所以我才怀疑,此次事件跟地神们有关。至于你所说的过去很久,那只不过是凡人的认知。要知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从我受伤到现在,天界的一杯清茶还没凉呢。这也是我们的机会,趁着他们没有下一步行动,赶紧找应龙娘娘他们。” 我摇头道:“他们在哪,怎么找啊,又是天上,又是地下的。说实话,我连本省都没出去过,会迷路的。再说,关键我也没路费。” 大青牛笑道:“自然有办法了。我法力再恢复恢复,就能够感知应龙娘娘和其他生肖兽的位置了。到时候,我自然会送你去找他们。把大家凑齐了,才能修复沧溟珠,挽救天界。” 我双手一摊:“但愿吧。好了,说点眼下的事吧,你不是还得吃牡丹花瓣啊。明儿我接着赚钱去。对了,你都能幻化人形了,跟我一起去呗。” 大青牛连忙摆手:“不行啊。我若在光天化日下使用法力,肯定会被敌人感知到。再说,眼下我还很虚弱,要静养。” “那我还得自己去?” “对啊。你今天都赚了800了,明天肯定会更多了。行了,别扯那些了。眼下衣服有了,我得下楼去吸取月亮精华了。走,出发。” 第7章 生意兴隆 这一晚,又折腾到半夜。后来,我实在困的不行了,就先上楼休息。反正他也幻化人形了,给了他一把备用钥匙,没什么可担心的。 第二天,我起床洗漱后,就要出门。大青牛道:“喂,早饭还没吃呢。” “啊,我出去买两包子,对付一口就行。” “我是说,我还没吃呢。” 我这才意识到,家里的青草已经吃完了。 “牛哥,你自己去南山吧,见到草地,趴下啃就行。不过,你得注意点,别让人看到,不然非得当成精神病给你抓起来不可。” “其实,我既然已经能幻化人形了,不吃草也行。你给我弄点水果、蔬菜啥的,都能吃。” “你想吃什么?” “苹果,香蕉,火龙果,榴莲啥的,都行。再不菠菜、小白菜啥的,也能凑合。” “你知道榴莲多少钱一斤吗,拉倒吧。苹果什么的,倒是没问题。” “挑好的啊,苹果必须得是富士。” “行了,我知道了。” 唉,我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吃水果,还得供着这位大爷,又是一笔开销。 给大青牛备好吃的,已经八点多了。我坐上公交车,拎着那两把折叠凳子,到了仿古街。 今天的人比昨天要多,整条街上人挨人,十分热闹。韩半仙已经出摊了,见我又坐在他身边,有些意外。但是,他可没搭理我,反而把头往旁边一扭。都说同行是冤家,这话一点没差。 韩半仙那儿的生意不错,一上午人就没断过。我实在没勇气吆喝,只能在那干坐着,估计别人也不知道我是干啥的。倒是有两伙人来跟我说话,不过都是借凳子坐的。我自然一口拒绝,义正辞严告诉他们,我是摆摊算卦的,你见过去澡堂子借拖鞋、去理发店借推子吗。那两伙人看我的眼神,非常复杂。 期间,大青牛打来了两次电话,自然是埋汰我了。我就纳闷了,牛给人的印象不是敦厚、老实的吗,就没见过这么碎嘴子的。 又快中午了,我有点意兴索然,琢磨着要走,再想其他办法。正在此时,不远处走来一名中年美妇。我一眼认出来了,正是昨天接待过的那位大姐。 大姐一边走,一边张望,同时把头压得很低,见到我坐在凳子上,顿时眼睛一亮,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韩半仙这阵儿没生意,也发现了她,急忙站起来就迎了上去:“刘小姐,老夫今早掐指一算,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赶紧坐,我已恭候多时了。” 刘小姐客气地对韩半仙点点头:“韩大爷,我找那位小神仙。” 说着,她绕过韩半仙,直接到了我身边,坐在了凳子上,没等我开口呢,就直接道:“小神仙,你算得太准了!” 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说实话,她向我走来这10多秒,我一直有些忐忑。大青牛虽说是神仙,但人有失足,牛有失蹄,万一昨儿算得不准,人家来找我算账可咋办。 “咳咳,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我这句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脸红。 “小神仙,我还有事要麻烦你。”说着,刘小姐提前掏出了一叠人民币,塞进我手里。 我的心跳得砰砰的,但还得压抑住自己的情绪,道貌岸然地道:“别叫我什么小神仙,我年纪还小,你叫我一声老弟就行了。唉,无功不受禄,你还没说算什么呢,先给钱不合适。” 刘小姐坚持把钱塞给了我,这才道:“小.....啊,小兄弟,昨天听了你一席话,我觉得心里亮堂了不少。下午的时候,我找了他,仔细地谈了谈,提出了分手。可是,他居然威胁我,分手就把我们的事告诉我的老公、家人。我当时很害怕,这事儿要是让我老公知道,就完了。他得寸进尺,让我给他20万。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我非常害怕,六神无主,也找没别人商量,就来找您了。小兄弟,你把我出个主意,能度过这个危机,我肯定会有重谢。” 我心里生出一阵鄙夷,你不守妇道,在外偷吃,出事了,这回知道怕了。不过,见刘小姐的样子,的确有些可怜,说话都是尽量压低声音,眼角有泪水沁出。 我对她道:“你先坐会,我给你算算。” 我站了起来,假装在旁边伸伸胳膊腿,活动活动,其实偷偷拨通了大青牛的电话,把这事向他说了一遍。 大青牛道:“这事简单。你告诉这个刘小姐,他这个情人是个胆小怕事的无能之辈,花点钱,找人揍一顿,威胁几句,就什么都解决了。” 我有些不相信:“就这么简单?” 大青牛道:“是啊。怎么,你还不相信我了,我好歹是神仙。” 我道:“可是,刘小姐偷情,不忠于丈夫、家庭,就让她这么容易就度过危机了?” 大青牛笑道:“因果循环,天理昭昭。她将来会有报应的,不过这跟咱们无关了。眼下,咱们无非是赚几个小钱,还有任务要完成呢,别管那么多了。” 我点点头,回到了凳子上,把大青牛的话,对刘小姐转述了一遍。自然,刘小姐也不相信,我解释道:“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这事出了纰漏,你就来找我算账。我每周都在仿古街,跑不了。” 刘小姐迟疑了半晌,这才站起来,目光也坚定了起来。她微微欠身,对我鞠了一躬,急匆匆地离开了。 我长出一口气,拿出那叠钱来,用手一掂量,至少3000元。哎呀,这不跟捡钱一样吗。我心中高兴,收拾凳子,准备收摊回家。 正在这时,旁边过来个老太太:“小伙子,先别走,给我算算。” 我一愣,居然有生意主动上门。 老太太真不见外,从我手里把凳子拿了过来,一屁股坐了上去。 “我在这儿转悠好几圈了,看到刚才那女的给你鞠躬,估计算得挺准。小伙子,你可得好好给我算算啊。” 哦,原来如此。我就问:“大娘,你想算什么?” 老太太叹了口气:“我儿子和儿媳,都结婚七八年了,可一直也没孩子。我和老伴想抱孙子,都想疯了。小伙子,你给我算算,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我问过大娘儿子的生辰八字,小声嘟囔,其实就是重复一遍,给电话那头大青牛听呢。 “大娘,哎呀,你其实是被你儿子和儿媳骗了。这两口子,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吧。” “对啊,他们都是大学老师,怎么,这也能算出来。” “嗯。这二人,是忙于工作,自己不想要孩子,然后拿怀不上孩子来搪瓷你。每次你让他们去医院检查,他们就推说工作忙。还有,你给开的那些中药,你儿子和儿媳都没吃。” “啊?居然有这事。小伙子,你咋说的这么对呢,就像看到似的。哎呀,我回去就找我儿子算账。小兔崽子,居然敢骗我。” “大娘,你不用担心。据命里推断,你儿媳妇已经怀孕了?” “什么?这,这不可能吧。” “时间太短,可能她还不知道。或者,她和你儿子,正纠结要不要这个孩子。你啊,赶紧回家,无论哪种情况,得保住这个孩子。如果保不住,恐怕,要等很长时间你才能抱孙子了。” “哎!”老太太一下子蹦了起来,身子之轻盈,宛如狸猫。我不禁感叹,还是城里人身体好啊。 老太太刚要走,又转身回来了:“瞧我这记性,小伙子,该给你多少卦钱啊?” 我摆摆手:“凭您老赏,多少都行。” 老太太也是大方,直接抽出了100元:“小伙子,这点钱你别嫌少啊,大娘出门也没带那么多。真是高人啊,算得太准了。” 她突然扬起了嗓门:“大伙都来这儿啊,这小伙子算得好。” 别说,她嚷嚷这几声,还吸引了一些人过来。有的人嗤之以鼻:“切,这是托儿。” 而有的人则跃跃欲试。我又不傻,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各位来算吧,不准的话,不要钱。” 这一句话,打消了众人的疑虑。当即就有个老头坐在凳子上:“先给我算啊。” 一口气,我又给8个人算命、批八字,到最后手机没电了,已经到了下午3点多钟,兜里的钱鼓鼓的。送走了一个中年大姐,我对后面的人道:“不好意思,今天就算到这里,请回吧。” “别啊,我们都等了半天了。” “咳咳.....各位,那个,我一天就算这些,多了就不灵了。如果大家还想找我算,下周六,还是这个地方。” 我好说歹说,给这些人都劝走了,开始收拾凳子。韩半仙这阵儿走了过来,铁青着脸,问道:“小子,没看出来,真人不露相啊,不知你师从何人,哪门哪派啊?” 我一时语塞:“啊,我没门没派,自悟的。” 韩半仙道:“不可能!看你批八字时的状态,好像跟老夫的乾门秘法,有些相像。你也姓韩,莫非,你是韩瞎子的后代?” 我尴尬地笑了笑,提着凳子就想走。韩半仙拦在我面前:“不管你是不是乾门的,也不论你是谁,可是,你不讲道义啊。那位刘小姐,一直都是我的客户,你用何手段,居然抢了过去。” 我一听这个不乐意了:“老爷子,咱凭本事赚钱,客户自然选择算得准的了。腿长在人家身上,怎么能说是我抢?” 韩半仙冷笑声:“年轻人,你不讲道德啊。我刚刚给你相了个面,眉头黑气笼罩,马上要有大难临头。” “我说大爷,留点口德吧。” 一个老头,也没法跟他计较。我收拾妥当,离开了仿古街,回到了家。 一进门,我差点气乐了。大青牛平躺在沙发,脸上都是黄瓜片。一个堪比强森的壮汉,居然做起了美容,那场景,够人回味半个月的了。 “回来了。怎么样,今儿收入不错吧。”大青牛撇了我一眼道。 我把兜里的钱,一股脑都掏了出来,数了数:“刘小姐给了3000,其他人有给50的,有给100的,还有给20的,加起来,一共是3550.” 说实话,这个数字足够让我震惊的了,等于是我四个多月的工资啊, 大青牛道:“瞅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跟哥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对了,你早上买的黄瓜不新鲜,水分太少。” 我懒得说话,中午就没吃饭,此刻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赶紧去厨房,想煮两包方便面。 大青牛把黄瓜片拿下来,跟一堵墙似的来到我身边:“小韩啊,咱不是赚钱了吗,怎么还吃方便面。走,下馆子去。” 我摇摇头:“得了吧,3000多块钱,也就够你吃一周牡丹花瓣,还得供你蔬菜、水果。” 大青牛哈哈道:“你这种生活观念就不行。钱没了,再赚。你总吃方便面,都瘦成啥样了。现在天快黑了,附近找个馆子,大吃一顿,改善改善生活。我也溜达溜达,总在楼里不接地气,不好。” 他推推搡搡,就给我推出了门。我们刚下到三楼,正好跟邻居张大妈走个顶头碰。 “哎呦,小韩呀,怎么,家里来客人了?”张大妈一贯热情。 我一时愣了,不知怎么搭话。大青牛倒是反应不慢,一把抓住张大妈的手:“大妈,我是韩建的表哥,受我姨夫的委托,看看他。哎呀,我这个表弟,别看20多了,好像总也长不大,让家里人不放心啊。住在这儿,多亏左右邻居帮衬,我得谢谢大家伙啊。改天,我请吃饭。” 大青牛一番话,说的张大妈喜笑颜开。 “都是邻居,应该的。有时间来家里坐啊,哎呦,这体格,真壮啊。” 张大妈笑呵呵地上楼了。我瞪了大青牛一眼:“你不埋汰我能死啊。” 大青牛笑道:“这是策略,你懂什么。” 这一路,我先后碰到了三个邻居,大青牛见谁都主动打招呼,一套词儿都不带变的。我气得脸色铁青,比他还青。 出小区,就有好几家饭店。我就问他:“想吃点什么?” 大青牛道:“我不吃荤腥,弄点素的。” 我不满道:“吃素,那还叫什么改善生活啊,还不如回家吃方便面。” 大青牛道:“你吃你的,不用管我。其实,我就是出来溜达溜达,散散步。” 既然他这么说了,我就带他往远走,到另一条街。那儿的小吃更多,价格还不贵。我们两个溜溜达达,边走边拌嘴。我有时候真得很纳闷,大青牛好歹是个神仙,怎么比我还没溜儿呢。 第8章 出远门 溜达差不多了,我进了一家面馆,给大青牛点了碗青菜面,自己则点了一碗鸡丝面。大青牛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小声道:“不行,你们凡人的饭菜,太油腻,你还是给我买点水果吧。” 我嗤之以鼻,一口气把两碗面都吃了,觉得肚子里舒服多了。正当我结完帐要往出走时,大青牛突然一拉我的胳膊,迅捷无比地进了旁边的卫生间。 这家面馆的卫生间很小,也很简易,就一个蹲位,连洗手池都没有。我和大青牛两个人挤进来,顿时呼吸都觉得不通畅。 “牛哥,你干什么?” 大青牛从嗓子眼里发出三个字:“别说话!” 我见他的表情严肃,一双牛眼瞪得溜圆,知道有状况,当下也闭紧了嘴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足足3分钟,大青牛大气儿都不敢喘,竖起耳朵,好似在倾听,表情更严峻了。 “砰砰砰”有人敲门,“喂,完事没,快点啊。” 我回了一声:“闹肚子,等会儿啊。” 又过了两分钟,那人又敲门:“好没啊,哥们,憋不住了。” 大青牛此时眉头舒展开来:“走吧,没事了。” 我们推开门出去。门口站着一个大哥,手里拿着一团纸,愣了:“你们,你们.....” 我尴尬的满脸通红,也不搭话,拉起大青牛就跑了出去。 “牛哥,你是闹哪出啊,人家都当咱俩是那个呢。” 大青牛微微摇摇头:“赶紧,打车回家。” “就隔了一条街,不值当。” “别废话,打车。” 我能感觉出来,肯定有事,所以也没说别的,招手打了一辆车。当我说出目的地后,司机都一脸诧异。我急忙解释:“啊,我表哥脚扭了,走不动。” 我俩急匆匆地回到了家。大青牛往沙发上一坐,长长地舒了口气。我一肚子疑虑,这回终于能发问了。 大青牛道:“刚刚在面馆,我突然感觉有一股危险的气息袭来。” “咋了?莫非面条不干净,还是店里的煤气罐要爆炸?” 大青牛摇摇头:“我感觉,那个黑衣人来找我了。” “哎呀,那怎么办?牛哥,要不你跑吧,咱还有几千块钱,够你跑挺远的了。”我有点六神无主,长这么大,没遇到这种事。 大青牛苦笑一声:“能跑哪去啊。没事,只要我不出屋,那黑衣人就察觉不到我的气息。这是人间,他不敢造次,否则会招来天雷的。” “牛哥,那黑衣人找你,目的何在啊?眼下,应龙娘娘和其他生肖兽都完蛋了,你一头牛,还能兴起什么风浪。” “你有所不知。应龙娘娘和其他生肖兽被打散到各地了,丧失了法力,很可能丧失了记忆。黑衣人一伙想找他们,很难,只能通过我。” “通过你?” “对!我们之间有特别的感应,这是亿万年形成的。找到我们,才能修复沧溟珠。有了沧溟珠,黑衣人一伙才能彻底控制天界。” “哦,原来如此。牛哥,打明儿起,我多预备吃喝,你就在家呆着,哪也别动弹。闷了,我给你买点杂志,或者注册个聊天软件,交个网友啥的。” “拉倒吧,交网友不奔现,那得多纯情啊,你当我小学生啊。韩建,躲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只有比黑衣人一伙更早地找到应龙娘娘他们,提前修复沧溟珠,才能占据主动。说实话,上次应龙娘娘他们被打败,主要原因是我不在。我们十二生肖兽只要聚合,再加上沧溟珠和应龙娘娘,无往不利。” “我知道了,就跟‘六神合体’差不多。” “岛国动漫没少看啊。嗯,是有相像的地方。黑衣人找我,也是要破坏那种局面的出现。韩建,你得出门了,因为,我已经感知到一个生肖兽的方位了。” “真的?在什么地方,远不远啊。” “不远,大约也就1000多公里吧。” 我眼珠子瞪得比大青牛都大:“1000多公里?你开什么玩笑。我都说了,我长这么大,都没出过省。再说,人海茫茫,你让我怎么找啊。” 大青牛道:“小同志,办法总比困难多。好男儿志在四方,区区1000多公里,不在话下。” 我直摇头:“牛哥,我能反悔不?”” 大青牛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出息吧。韩建,既然上了这条船,就不可能轻易下来。你还是想一想具体应该怎么做吧。” 说心里话,我是真挺打怵出门的,再说,单位不可能给我这么久的假。但是,事已至此,说别的也没用。 第二天一早,我抱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发呆。大青牛从卫生间出来,见我这个样子,笑了:“打个电话这么费劲呢。” “怎么跟徐有德说啊。”我愤愤不平道。 大青牛坐在我身边:“老实孩子啊。我教你,别慌,说得淡然点。” “你究竟是不是牛啊,除了体格,真跟那种勤劳、敦厚的动物不沾边。” “我好歹是个神仙,你.....” “老词儿,不新鲜。行了,别烦了,我自己打电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来到了厨房,打开窗户,拨通了徐主任的电话。 “喂,领导,跟您请个假。我昨天下楼不小心,从楼梯滚落,腿骨折了。” “什么?这么大人了,咋不知道加小心呢。单位最近采访特别多,你不能上班,别人的工作量就增加了。你说你,哎呀。”徐主任的语气,一如既往的阴冷。 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什么人啊,我都说腿骨折了,他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竟埋怨我耽误工作了。 “徐主任,谁没事想生病啊,这不是赶上了嘛。” “你想休多久?” “半个月吧。” “好。但是,我跟你说,得扣你半个月工资啊。” 没等我说什么呢,徐主任的电话就挂断了。我叹了口气,心里极度郁闷。大青牛走到我身边,一拍我肩膀:“韩建,刚才你跟领导打电话,我都听到了,别往心里去。” “太气人了,哪有这样的领导啊。” “你又不是上班一天两天了,还不知道他的为人?再说,是你先骗人家的,初衷就是坏的,也别怪人家这么对你。” 我一琢磨,是这么回事啊:“牛哥,这话说得有神仙的水准。” “那是,我好歹是个神仙。别扯犊子,赶紧准备吧。” 我穿好衣服,去菜市场给大青牛买了一筐水果,一筐蔬菜,想了想,又买了一箱罐头。我这一去,指不定多少天,水果蔬菜要是坏掉了,罐头也能顶几天。还有最关键的是,牡丹花瓣。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牛哥,分别之际,你不戴个白帽子,找个竹筒子敲两下,给我送行?” 大青牛斜了我一眼:“你又不是去刺杀秦始皇,整得这么悲壮干啥。我之前给你的香水呢,记得带上。对了,我再给你个宝贝。” 大青牛一招手,凭空出现了一个小纸条,通体金黄,长不过2寸。 “这啥玩意,创可贴吗?吸血效果如何,防侧漏不?”我拿在手里掂量了一番。 大青牛道:“这叫‘隐形符’,你只要贴脑门上,就能马上隐身。不过,就能持续1分钟,并且一天用一次。” “你这东西咋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呢。香水的效果能持续半个小时,隐形符才1分钟。牛哥,敢不敢整个长效、持久的。” “滚犊子,我又没去过印度,哪有那东西。我告诉你,韩建,我眼下神力太低,这就不错了,知足吧。最后,把这个拿好。” 只见一块圆形的石头凭空出现在我面前,通体雪白,还拴着红绳。我眼睛一亮:“有这宝贝咋不早拿出来呢,什么材质的,玉的?牛哥,这回咱们发达了。” 大青牛一把抄起石头,挂在我脖子上:“你可别打它的主意。这个是‘召唤石’,你要将它对着生肖兽,然后念三遍咒语才行。我说了,生肖兽很可能丧失了法力和记忆。这个,是唤醒他们的钥匙。” 我将召唤石贴身带好,长出了一口气:“牛哥,走了,电话联系。” 我出了门,直奔火车站,买了张西去的车票。按照大青牛的感应,这个生肖兽在西边1000多公里的一座城市。我查了地图,叫咸宁市。 不是春运,也不是旅游旺季,所以票很好买。我没舍得买卧铺,直接买的硬座。兜里就几千块钱,能省则省。 我上了火车,发现一节车厢也没多少人。座位靠窗户,三排座,很宽敞。我把背包抱在怀里,心里有些紧张。咸宁市,那个城市是什么样子,此行能否一切顺利呢。 我胡思乱想,饿了就吃方便面,困了就往椅子上一躺。一路无话,两天后,火车到了咸宁市。 一下车,我就感觉身上泛起阵阵凉意,空气十分干燥。看来,西北与我所居住的内地小城,差别很大。我拨通了大青牛的电话。 “牛哥,我到地方了。” “这么慢,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那边含糊不清地道。 “你干啥呢?” “吃西红柿呢。你给我买的什么柿子啊,一点都不甜。” “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琢磨吃的。牛哥,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找个饭馆吃一顿,然后再找个宾馆好好睡一觉呗。” “你有没有溜儿,我又不是来旅游的。” “现在都晚上九点多了,你还能干啥,我这不是关心你吗。切,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吕洞宾?牛哥,他真得戏过白牡丹?” “你有没有溜儿,赶紧休息吧。明天一早,我算出具体方位,给你打电话。” 说实话,两天硬板火车坐下来,真有些累了。出了站台,我随意找了个方向,走出去2公里多,这才寻找旅店。哥们虽然没出过门,但也知道,火车站附近的饭店、旅店不能去,吃人不吐骨头。 别说,这家小旅馆非常干净,单间才40块钱。我交完押金,安顿好了后,问老板哪有吃饭的地方。 老板告诉我,往东走也就200米,就是一条小吃街,什么都有。 我信马由缰,来到了这个小吃街。咸宁市是西北一座小城,这个时间街上人已经不多了,所以略显冷清。我走了一圈,最后进了一家小饭馆,要了一个西北特色大炖菜,一大碗米饭,又点了一瓶啤酒。吃了两天方便面了,哥们也改善一下。 很快,饭菜端上来了,香气扑鼻。菜是用小盆装的,量很足,稍稍有点辣。老板是个30多岁的女子,长得很妩媚,还送了我一碟小菜。我甩开腮帮子,一口饭,一口菜,就吃了起来。等肚子有点底儿了,我把啤酒打开,自斟自饮,别提多舒坦了。 吃完了饭,我喊老板娘:“结账!” “兄弟,一共消费27元。” 还真不贵,量足,味道也不错。可是,我一掏兜,傻眼了,钱包踪迹不见。再一找,就连电话也没了。 第9章 命中犯老头 颠簸到离家1000多公里的咸宁市,刚下火车,钱包和手机就都丢了,我瞬间汗就下来了,急忙把外衣脱了下来,里里外外仔细翻。老板娘一看我这样子就明白了:“咋了,兄弟,钱丢了?” 我点点头:“刚刚住店时还在,这会儿钱和手机都没了。” “你是不是落在旅店了?”老板娘提醒道。 眼下,我也说不清楚了。我记得,就揣在外衣兜里啊,怎么都没了? “大姐,实在不好意思,我.....” “嗨,没事,你回去找一找,出门在外不容易,这顿饭我请了。” “大姐,我真不是骗子,只要找到钱包,马上给您送来。” “别客气,赶紧去吧。” 这大姐不但人美,心也善。我连声道谢,急匆匆地回到了旅店。进了房间,一通翻找,没有。去前台又问了服务员,也没人看到。我又管服务员借了电话,往自己的手机里打,提示关机。 我彻底懵了!看来,钱包和手机是真丢了。我不死心,又去旅店到饭馆的路上,来回溜达了三趟,一无所获。 此时,已经快半夜了,我坐在马路牙子上,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眼下,住店时交了100押金,扣掉一天的房费,还能剩60。可是,明天又怎么办呢?我就这60了,能坚持多久?更主要的是,手机丢了,跟大青牛联系不上,身份证也在钱包里一起没了,我岂不是要被困死在这咸宁市。 我又把外衣脱了下来,仔细翻遍每个兜,怎么就会丢呢?翻来翻去,我在外衣兜发现个裂缝,很整齐。明白了,这是让人用刀给割开的,然后偷走了钱包和电话。我仔细回忆,刚刚进入小吃街时,曾经和一个人擦肩而过。这人带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穿一身又肥又大的衣服,走得很快,还撞了我一下。对,肯定是他了,不然也没和其他人接触过啊。 我悲从中来,还是出门少,没经验啊,让贼给盯上了。怎么办,报警吧。 我沿着大街溜达,最后找到一个派出所。有值班民警接待了我,问我丢失钱包、手机的经过,做好登记后,又问了我住在哪个旅店,对我道:“你回去吧,我们明天上班会调取监控,有消息了就通知你。” “警官同志,什么时候能有消息啊,我在咸宁市人生地不熟,身上就60块钱了,坚持不了多久。” “你这种情况,可以帮助你跟家人或单位联系,帮你协调,送你回家乡。” 我一听,连连摇头。要是让我父母知道我流落外地,不得急死啊。再说,让我单位知道,也不行啊。徐主任若知道我没病,去了外地,不得开除我啊。 “那先这样吧,我还是回旅馆等您消息。对了,您能借我电话用用吗?” 我用警官的电话,给大青牛打了一个。这家伙,居然没接,估计是睡熟了。我心里这个气啊,我在外地吃苦,他却在家里享福。 我离开了派出所,回到了旅店,一头栽在床上。天啊,这不是要玩死我吗。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救这头牛,更不该答应他的要求,救什么生肖兽和应龙娘娘。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退了房,拿回了60块钱。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我又去了派出所,接待我的是另一名警官。他告诉我,会尽快调查的,让我别着急。笑话,我都流落街头了,怎么不着急。可是,我又不能说别的,只好垂头丧气地出来了。 我想给大青牛打个电话,可满大街,一个公用电话亭都没有。近些年手机普及,公用电话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最后,我实在没办法了,找了个遛弯的老头,给人家10块钱,借电话用用。 老头开始对我不信任,但后来见我一脸焦急,钱给的不少,才勉强答应。不过,老头两只手抓着我的左胳膊,一刻可都没放松。我拿起他的老人机,拨通了大青牛的电话。 谢天谢地,在打了第二遍后,他终于接了。 “牛哥,是我,韩建,你听我说啊,昨天晚上,我把钱包和电话丢了,我.....”我一口气把经过向他讲述了一遍。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多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他噼里啪啦给我一通埋怨。 我本来就一肚子委屈加恼火,被他这么一说,更受不住了:“我这是为谁,你会说话不.....” 我又噼里啪啦给他一通训。旁边大爷见我情绪激动,有点害怕了:“小伙子,我老伴儿等我回去吃饭呢,你把电话给我吧。” “大爷,你等我会儿,马上啊。喂,牛哥,咋办,赶紧说。” “我昨天算了大半夜,能确定方位了。你赶紧去找生肖兽,找到了,他肯定有办法送你回来。我长话短说,你往这座城市的西北方向走。” “你能具体点不,这位爷究竟长什么样子,应该怎么找?” “小同志,我眼下法力不够,算出他的大致位置就已经很不错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生肖兽,他幻化成凡人后,年龄、模样等,更是无从知晓。对了,我给你的召唤石还在不?” “那个没丢,就在脖子上挂着呢。” “那就行了。你把它拿出,对着生肖兽喊三声‘沧溟玄天,应龙独尊’的咒语就行了,你是不是把这个忘了?” “你确定这咒语不是你想出来的?怎么这么幼稚呢。” “少扯犊子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快点找到他吧,不然你今晚住哪,吃啥?” “你这方位还能不能具体点。” “这已经够具体的了。韩建,要相信自己,你行的,你是最棒的。” “都啥时候了,你还忽悠我——哎,大爷,你等会,我还没说完呢。”我正说话呢,老头不愿意了,开始抢手机。 “10块钱,你都说多长时间了,长途啊。” “我再给你10块行不。”我把剩下那50元钱递了过去。 “不行!”老头不容分说,就把电话抢了过来,“找不开零钱。” 老头把手机牢牢攥在手里,一扭头快步离开了。我分明听到,老头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小样吧,贼头鼠脑的,看着就不像好人。” 我为之气结。哥们虽说长得称不上帅,但好歹也算端正,哪跟贼头鼠脑沾边啊。看起来,大青牛那边也没啥好的办法,大海捞针,找吧。 兜里就剩下50块钱,我琢磨下,先去把昨天的饭钱结了。咱也是自幼读圣贤书的人,不能赖皮。老板娘挺热情的,还关心我钱包是否找到了。我只能跟人说找到了,又再三道谢。 这回,就剩下23块钱了。我找了家面食店,买了10个馒头,花了5块钱。怎么说也能对付两天。然后,我辨认方向,向这座城市的西北方走去。 此时已日上三竿,街上都是人。我东看看,西瞅瞅,心里发慌。谁是生肖兽啊,也没个特征,怎么找?后来,我实在走累了,就在一个广场上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掏出馒头。 西北的馒头,个儿大,虽然凉了,但吃起来仍甜丝丝的。我一口气吃了两个,肚子有了点底儿。不过,馒头吃的太快,有点噎。我一打量, 不远处就有家小超市。有心去买瓶矿泉水,舍不得。恰好旁边有个垃圾筒,有瓶可乐还剩下一半,就扔旁边的地上。我犹豫了再三,这才慢慢地走了过去,拿起了这瓶可乐。 我把瓶口反复用袖子擦了擦,然后一扬脖,把可乐倒进嘴里。不知不觉,眼泪掉了下来。我虽然自幼家贫,但也没当过乞丐。唉,牛哥啊牛哥,哥们这回被你坑苦了。 中午了,太阳高挂在头顶,又毒又辣。我找了片树荫,靠在树上,心里琢磨,这么干不行啊。眼下,自己就像个没头的苍蝇——瞎撞啊,嗯,得改变策略。 打定主意,我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然后把挂在脖子上的石头拿了出来,掐在手中,继续向西北方走去。这回,每遇到一个人,我都把石头举起来,小声嘟囔一句“沧溟玄天,应龙独尊”。哪怕别人把我当成精神病,也无所谓了。 你还别说,过往行人还真把我当成精神病了,从眼神中就能看出来。有个大哥真没惯着我,直接扔了一句国骂。 转眼间,日头偏西了,我已经走到了城郊。一下午,我说了没有一千句咒语,也有八百。可是,一无所获。我彻底泄气了,老子不干了,回家。可是,又一转念,怎么回去啊?派出所倒是可以遣送,但得联系我的家人或单位。我第一不想父母担心,第二不想丢了工作。太难! 又吃了两个馒头后,我开始考虑今晚住宿的问题了。旅店肯定是住不起,再说我也没有身份证。 其实,我有香水和隐身符,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去偷点钱来,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可是,这念头仅仅在脑海中一闪,就被pass了。我妈曾告诉过我,人穷点不怕,但不能失了良心。当今,虽说良心不值钱了,但是,我还是挺在乎的。 不能再往前走了,快要出城了。我在这一片儿转悠半天,最后找了个废弃的公园。这座公园占地面积不小,看得出来往昔也曾辉煌过。但如今,红色的院墙破败不堪,里面一座湖早已干涸,只剩下烂泥。我摸了进去,见湖边有一艘破船,船帮都烂了。这就是我今夜的栖身之所了。 躺在船里,我觉得浑身骨头架子都要散了。不管了,哥们得睡一觉了。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就感觉有人推我,同时还有声音呼唤:“醒醒,快醒醒!” 我迷迷糊糊回了句:“谁啊,别闹!” “快点起来!”这一声如同炸雷一般。 我睁开眼,借着朦胧的月光,就见身边坐着一个人,头发老长,脸很黑,看不清模样,但一张嘴,满口小白牙,看着有些渗人。 “你.....你谁呀?”我感觉声音都有些发颤。 这人嘿嘿一乐,用手挠咯吱窝。正巧过来阵风,一股酸臭味儿传来。我好悬把那两个馒头吐出来。 “小子,你躺我家,还问我是谁?”听声音,这人年纪不小了。 我急忙坐起来,有点手足无措。哦,明白了。这是个流浪汉啊,以公园为家。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太困了,行,马上走。” “你说走就走啊。住旅店,还得交房费呢。” 我这时精神了,看清了这人的长相。50多岁,半大老头,头发胡子白了一半,黏在一起。身上穿得破破烂烂,脏得不成样子。 “大叔,我没钱啊。你想啊,但凡有钱,也不可能跑这儿睡觉了。” 老头一把夺过我的包儿:“少废话!” 我急忙抢夺,但没成想老头劲儿不小,用胳膊一推,我就摔了个跟头。眼见着,老头把我包里的换洗衣服都抖落出来,翻来翻去,一无所获。他又把我拎过来,要搜身。 我兜里有仅剩下的18块钱,这是全部家当了,自然不能给他。我死死地捂住兜:“你这是抢劫,住手,我喊人了。” 老头嘿嘿一乐:“喊吧,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的。” 这词儿,有点耳熟,电视上总有。不过,人家都是娇滴滴的大姑娘,我是个大老爷们啊。也就10秒钟,我明白个事实,在绝对力量面前,大姑娘和老爷们的命运是一样的。不对,也不一样。我被抢的是钱,大姑娘是..... 老头数了两遍,重重吐了口唾沫:“还真是个穷鬼,这么点儿啊。”说着,他把我剩下的馒头抄了起来,三两口一个。 我战战兢兢:“大叔,我可以走了吧。” 老头打了个饱嗝:“小子,听口音外地人吧,怎么到了咸宁市,还住进了我家?”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您家啊。您看,钱也拿了,馒头也吃了,就放过我吧。” 老头嘿嘿一乐:“哪那么容易。就这点钱,几个破馒头,就能顶房费了。拿500块钱,不然,你可走不了。” 500,老子住宾馆都够了。唉,前有韩半仙,后有流浪汉,哥们是命中犯老头啊。 第10章 我来见网友 我生气了,非常生气。倒霉事一件接一件,这回又被个老头讹。 “我不给,你能拿我怎么样?” “看到这座湖没?我把你掐死,往中间淤泥里一埋,谁也发现不了。” 我猛然站起身,撒腿就跑,可是,没跑出两步,老头就挡在了我面前,腿脚之灵活,动作之敏捷,让人难以想象。老头也没客气,一脚就踢在了我肚子上。我横着飞了出去,半天没喘上来气。 “小子,跟我玩横的是不?”老头咬牙切齿道。 我悲从中来,心说有这体格,去工地搬砖也能养活自己了,至于当流浪汉吗。大丈夫能屈能伸,行,我怂了。 “大叔,我是真没钱了。刚刚您也翻过了,全身上下就这10多块钱。” 老头道:“我不管,咱俩之间没500块钱解决不了。” “要不,你直接把我栽泥里得了,我还能给你生钱?” “没钱,就想办法。你可以跟家里人联系,让他们给你送钱。” “我.....”我一时语塞,这回不抢劫,改绑票了。可是,我联系谁啊。我父母就是老实巴结的农民,要是知道这事,在家就得急死。牛哥,联系到他也没用。眼下,他还自身难保呢。 老头见我久久没回音,冷笑道:“我就猜出你小子不地道。说吧,犯什么事了,逃到咸宁市?” 老头把我当逃犯了,切,哥们长得有那么像坏人吗。 “我可是好人,能犯什么事。” “你拉倒吧,三更半夜睡在郊区公园,身上没有身份证、电话,还没钱。并且,让联系家里人,你的眼神不对劲。说你是好人,谁信啊。” “跟你说实话吧,我到这儿来办事,刚下火车,钱包就被偷了。身上就10多块钱,住不起店,才在这个地方落脚。” “办事?说说,你来办什么事。” “我这个.....啊,来找个朋友。” “哦?你朋友叫什么名字,住在哪。” “不知道!” “你当我是雏儿啊,这么好蒙。小子,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干点啥不好,年纪轻轻偏偏走上犯罪的道路。” 邪了门了,一个老强盗,居然还教训起我了。那番义正言辞,我险些把他当成个好人。 “反正我没钱,杀剐存留,随便吧。”哥们也豁出去了。 老头稳稳当当坐下了,从兜里掏出几个烟头,选个较长的,用打火机点燃,长吸了一口:“天亮了,我送你去派出所,算你自首,争取个宽大处理。” 看起来,老头不是什么坏人,单纯地就是把我当成了坏人。我放下心来,坐在了他对面:“大叔,你要相信我,我真是好人。怎么跟你解释呢,我真是丢了钱包和手机。眼下,我也不敢跟家人联系,怕父母担心,更不敢和单位说,我是跟单位请病假出来的,这要是让领导知道,我工作就没了。” “你到咸宁市,究竟是干啥来的?” “我.....”没法回答了。我说自己是来找生肖兽的,人家也得信啊。再说,大青牛在临行前曾一再叮嘱我,天机不可泄露。 老头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紧紧地盯着我:“编不下去了吧。” 我叹了口气,决心真编个故事。虽然本人平生不善说谎,但并不代表我不会。 “大叔,我跟您说实话吧。我啊,是来见网友的。大约三个月前,我在网上认识个人,聊了一段时间,感觉非常投缘,就确立了恋爱关系。她给我看过照片,长得十分漂亮、可爱,我深深地爱上了她。这次来咸宁,就是奔现的。” 老头一听,愣了下:“你大老远来西北,就是为了那个网上认识的女朋友。” “对啊,她家咸宁市的!” “她是干啥的,叫什么?” “她就说是老师,我不知道她真名,就知道网名叫‘清纯佳人’。” “你给过她钱没?” “给过啊。她过生日,我给转了888元。前阵子她妈生病,我给了5000。然后,她要买新手机,我又给了3000.” 老头满脸悲悯:“你个傻子,上当了。小伙子,那个‘清纯佳人’是个骗子,你是遭遇了网络诈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问你,你说你要来咸宁市,她给过你真实姓名、工作单位和电话号码吗?” “没有!” “你也不管她要?” “要了,但她说,我们就网上联系,保持适度的神秘感。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屁吧,你个大傻子,活该被骗。” “你胡说,她不可能骗我。”我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双拳紧紧握着,喘着粗气。 其实,这个谎话来源于我去年采访的一起诈骗案,只不过把那个男主角换成自己。我由衷地赞叹自己的演技,简直可以竞争奥斯卡了。 老头把几个烟头都抽完了,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摇摇头:“我还是想办法跟她联系,她一定会管我的。” 老头哼了一声:“还痴心妄想呢。也难怪,就你长那样儿,也不像什么精明人呢。” 我又不乐意了。哥们长相招谁惹谁了,这么一会儿,由坏人,又变成了傻子。 老头不吱声了,我呢,被揣的一脚,还隐隐作痛,正好歇一会。 夜晚的风有点凉,我不禁蜷缩着身子,开始发抖。老头道:“要不,你穿我这身?三层单不如一层棉,我这可是纯棉袄。” 我急忙摇头,心说穿了你那身衣服,得被臭死,还不如冻死来得干脆。 老头又道:“小子,听我一句劝,回家吧。报纸上都说了,网上哪有什么真情啊,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吧。” 我发现,这老头虽然样子凶巴巴的,但谈吐不俗,懂得还不少,绝非一般人啊,怎么混到这份上。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这大概就是记者的职业病吧。 “大叔,您老怎么称呼,怎么不回家,却住在公园里?”这话一出口,我就觉得有些唐突了,哪有上来直接这么问的。这要被徐主任知道,又该挨骂了,不符合采访提问的方式方法。 老头摆摆手:“萍水相逢,没那交情,别瞎打听。” 我不甘心:“大叔,您老是不是有苦衷啊,没关系,可以跟我聊聊。其实,人活着都不易,都有虎落平阳的时候。”这几句话,能迅速拉近与受访者的距离,博取好感。嘿嘿,哥们是个好记者。 没想到,老头根本不吃这套:“小子,我可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好人。你的钱,我抢了,根本不会给。还有,你的馒头我吃了,也不会吐出来。” 我笑道:“怎么这么客气呢,吃了就吃了,就几个破馒头。钱呢,10多块钱,不算什么。” 老头却笑了:“我问你,你明天吃啥、喝啥?” 他这话一出口,我顿时泄气了。是啊,自己一身官司,咋还打听别人的事,我这心啊,也太大了。 老头接着道:“小伙子,刚才跟你要500块钱,是闹着玩的,以为你是逃犯,不坑你坑谁。不过,吃你馒头、拿你钱,也是认真的。我也得吃饭啊。说实话,今儿一整天都没吃饭了。” “老爷子,您身体这么好,听说话也是识文断字的人呢,咋就不找个工作呢?” “你又想套我话。行了,别吓打听了,今晚在这儿睡下,明天你该干啥就干啥去吧。” 老头再不理我,倒头就睡,不多时就传来鼾声。我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只好离他10多米远,躺在地上。虽然船上能躺两个人,但我可不想被他熏死。 一夜无话,天亮了,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老头已经醒了,坐在船上抽烟呢。他兜里都是捡来的烟头,有长有短。他每次抽两三个烟头,也就过足了瘾。 这回,我才真正看清了他的样貌。别说,老头长得挺精神的,双眼有神,满脸大胡子,显得很有威风。一张脸棱角分明,年轻时也是个大帅哥啊。 “醒了,走,我领你吃饭去。” “您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领你吃饭去。” “您老说胡话啊,上哪吃饭,您有钱吗?” “这不昨晚从你那抢了18块钱吗。” 嘿,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可是,我看看他这身,又犯了合计。就这味儿,到哪能吃上饭。 老头全然不在乎这些,当先带路。我只好跟在后面,拐弯抹角,到了一座露天菜市场外。 此时正是早市,人流如织,十分热闹。只不过,老头一出现,许多人都捂着鼻子躲着走。有他开道,我如履平地,半点不觉得拥挤。 老头到了一个小吃摊位前,端起一张桌子就走。我顿时心一沉,这老家伙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抢啊。可是,一旁的老板看了他一眼,居然还笑了笑。嚯,这是怕了。 老头回头还用下巴一点:“愣着干啥,拿两把椅子啊,不然站着吃啊。” 我机械地抄起两掌塑料椅子,跟着老头来到了一个角落。这儿挺清净,没什么人。 我们俩对面坐好,老头一推桌上的盒子:“扒蒜。” 盒里都是大蒜,我还真听话,专心致志开始扒了起来。不多时,老板送来两大碗面条和四个烧饼。老头把兜里这18块钱往桌上一扔。老板也不数,拿起来就继续做生意了。 这大碗,都赶上小脸盆了,真实惠。老头笑着道:“吃吧。这顿吃完,下一顿就彻底没辙了。” 我是真饿了,也顾不得老头身上的味儿了,闷头就开始吃。牛肉汤面,真香啊。老头一口面,一瓣蒜,速度比我还快。 不多时,面吃完了,就着面汤,我俩一人又消灭了两个烧饼,打了个饱嗝,别提多舒服了。 老头抹了抹嘴:“行了,吃饱了,走吧。小子,最后再劝你一句,赶紧去派出所,或者直接去收容所,让人给你遣送回去。” 我摇摇头:“大叔,我还是想找‘清纯佳人’。” 老头瞪了我一眼:“你是真够‘清纯’的。唉,好良言难劝该死鬼,你自求多福吧。” 说哇,他冲老板挥了挥手,站起身要走。我突然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莫非是他? 第11章 我真得还想再活五百年 “等等,大叔,先别走。” 老头一愣:“咋了,你还有别的事。” 我从脖子上掏出石头,直接举到老头面前,大声喝道:“沧溟玄天,应龙独尊”。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我眼看着,老头的眼神变了。只不过,是好像能喷出火来。 “你个小兔崽子,发疯了。”老头也没客气,上来给我就是一巴掌。 “你不是生肖兽?” “骂谁呢,你才兽呢,你全家都是兽。” 我好说歹说,终于给老头劝走了。这岁数了,脾气还这么暴,开不起玩笑啊。不过,他不是生肖兽,我接下来可咋办啊? 离了早市,我坐在马路牙子上,又傻眼了。眼下,我就随身背个包,里面有几件衣服,一分钱没有。 不过,身上的法宝香水、隐身符都在。老头对这些不感兴趣,昨天晚上翻出来,看都没看,就直接塞包里了。眼下肚子虽然不饿,但找生肖兽却一点谱儿都没有。 日上三竿,我才站了起来,拿出了石头。继续吧,不然还能怎样。 直到下午,我说的嗓子冒烟,依然毫无收获。大青牛说的明白,只要是生肖兽听到“沧溟玄天,应龙独尊”这几个,立刻会恢复记忆。可茫茫人海,究竟哪一个是啊。 不知不觉,天黑了。我这回真饿了,想来想去,今晚还得去老头那落脚。 等我到了这座废弃公园,老头还真在。不过一见他的样子,我气得胃都疼。这家伙捧着一个大鸡腿,吃得正香。在其身前,是一只烤得冒油的鸡,还有几样卤菜,一瓶白酒。 “哎呦,大情圣,咋回来了?” “能做人不,用我仅剩的18块钱,请我吃了碗面条,自己却大鱼大肉。” “哪有鱼啊,光是肉。别说,烧鸡不错,不过肘子差点意思。” 我也没跟他客气,直接在他对面坐下,抄起另一只鸡腿就啃。老头不知从哪找来个破碗,给我倒了一碗酒;“喝点?” 我正闹心呢,端起碗来就是一大口。这一喝,气儿更大了。好酒啊,入口绵软,香气四溢。 我不爱喝酒,但由于工作原因,有一些应酬,还是能分辨出酒的优劣。 老头撕了块肉,扔进嘴里;“小子,这一天没找到你的梦中情人吧。” 我用鼻子哼了一声,只顾吃喝,没搭理他。 老头哈哈一笑:“就没见过你这么缺心眼的。吃吧,看你也够可怜的。” 我一碗酒下肚,头有些晕了,肚子也有底儿了。老头问:“还是不想回去?” 我点点头;“不找到她,绝不走。” “行,有种。不过,你怎么在咸宁市生活呢?” “.....”我一时语塞,是啊,这是个大问题。 老头道:“算你小子运气,明天跟我一起去挣点钱,先糊弄口吃喝,再琢磨别的吧。” “挣钱?怎么挣,你要带我去要饭?” “就你这样的,要饭都吃不上热乎的。明天去干点活,钱给的还不少。” “什么活儿啊。先说清楚,为非作歹的事儿我不干。” “让你干,你也得有那胆儿。跟你说吧,金老三最近找人挖土,得需要大量的人手。看着没,我挖了一天,就有酒有肉了。” 我来了兴趣:“金老三是谁啊,他挖土干什么,盖房子吗?” 老头道:“金老三是咸宁首富,在市里开着大酒楼,还有典当行、汽贸公司。至于为啥挖土,我也不知道。反正给酒肉吃,还给钱。行了,吃饱喝足睡觉吧,明天去干活。” 是得赚点钱,然后再找几天生肖兽。如果实在找不到,也只能想办法回家了。 “大叔,你有手机吗,能不能借我打个电话?” “我哪有那东西。怎么,想联系你的‘清纯佳人’?” 我没再言语,躺在地上,不多时睡着了。 次日天刚亮,老头叫醒了我,胡乱吃了点昨天剩下的肉。老头又翻出一件破棉袄,让我穿上。我一皱眉:“能不能不换这衣服啊?” 老头道:“你不换这身衣服,活儿就干不成了。” “这又是为啥?” “那么多废话呢,让你换你就换。”老头没了耐性,三下五除二就把我外衣扒了下来,把棉袄给我披上。 “我告诉你,这是我最好的一件棉袄了,平时都舍不得穿,便宜你了。” 老头还真没糊弄人,这棉袄比他那件好点,但也就一点点。我捏着鼻子把棉袄穿好,心说6月天穿棉袄,不被熏死也得被捂死。 我跟着老头离了公园,直接往北走。我观察了下:“大叔,眼看着要出城了,咱们去哪干活?” 老头道:“看着那座山没,就在山里。到那别乱说话,听我的。” 我顺着他手指方向一看,眼前是有一座山,看着挺高,距离不远。我们俩急匆匆赶路,也就不到一个小时,就进山了。 行不多远,就见前方出现了一群人,大约10多个,旁边停着一辆越野车。三名彪形大汉都穿着黑色短袖,戴着墨镜,监督几个人干活。干活的人都穿得破破烂烂,跟老头一个德行。 见我们来了,有个黑衣人走了过来,就是一皱眉:“老李头,这谁啊?” 老李头道:“啊,他也是吃我们这么碗饭的。” 黑衣人道:“怎么没见过?我之前说了,金三爷的这个活儿,不是谁都能干的,别瞎领人。” 老李头道:“放心吧,其实这是我一个外甥,有点傻,嘴严着呢,没事,出了事算我的。” 我心里这个气儿,谁傻啊。但是,老李头告诉我了,别乱说话,所以我也就低着头,不吱声。 黑衣人再没怀疑,道:“赶紧干活吧。” 地上就有铁锹,我和老头一人捡起一把,就加入了队伍中。这些人有的挖土,有的用筐往旁边运,谁都不说话。 我心里疑虑更深。挖地窖怎么在荒郊野外呢,挖坟地也没有选山包的。我偷偷问老头,可老头摇摇头,也不知道。 不多时,从车上走下来一人,身材高大,微微有些发胖,头发很长,在后面梳了小辫儿,一半黑,一半白。小脸蛋红扑扑的,一口小白牙十分整齐,看年纪能有60多岁,穿一身蓝绸布褂子,手里盘着两核桃,十分有派头。 “这个就是金老三。”老李头小声道。 就见金老三来到了我们身后,微微皱眉:“各位,还得加快速度啊,好好干。放心,我不会亏待大家的。” 有个人胆子大,直起腰来问道;“金三爷,咱们究竟挖什么啊,两天了,我们大伙都稀里糊涂呢。” 旁边一个黑衣人当时就一声断喝:“不想活了,问什么问。” 金三爷一摆手:“哎,怎么能对兄弟们这么没礼貌。我给各位交个底,其实,这里埋着我家祖上的一个宝贝。各位帮我挖出来,我肯定不会亏待大家。” 我一听,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疑问,搞得这么神秘干啥。还有,他找来的这些人,都跟老李头一样,是要饭的、流浪汉,怎么不找些工人,开来两台挖掘机,不是更省事? 中午了,有人开车来给大家送饭。吃的是真不错,有肉还有酒,不过一人就一小口酒,不让多喝。 这一天,我们已经把半个山包都挖开了。可是,直到天黑了,金老三还是没有收工的意思。老李头这时就问:“喂,都看不清了,什么时候让走啊。” 金三爷又从车里下来,笑呵呵道:“各位,一会先吃饭,今晚就别走了,咱们贪个黑,争取把这山包都挖开。” 大家伙都摇头:“干一天了,太累了。”“就是。不干了,回去睡觉。”吵吵嚷嚷的。 金老三脸色一沉,那三个黑衣人立刻上前,其中一人还掏出一根甩棍:“谁敢走?不识抬举。告诉你们,今儿谁敢离了这儿,腿给打折。” 神鬼怕恶人,这下谁都不敢动了,老老实实干活。我就见老李头脸色铁青,眉头皱了起来。 不一会,又来了两辆越野车,饭也带来了。晚餐更丰盛,烧鸡、酱肉、大馒头。趁着吃饭的功夫,老李头小声对我道:“小子,这里面不对劲儿。” “您怎么看?” “金老三要是挖自己家的东西,至于这么偷偷摸摸吗。” “他都那么有钱了,还会惦记什么呢?” “那就不知道了。总之,见机行事。” 饭吃完了,三台越野车同时打开车灯照亮,金老三带着手下人监督我们干活。随着越挖越深,金老三也紧张了起来,原地直转圈,不断地提醒我们要小心,发现东西了马上报告,不过始终没说挖的具体是什么。 干了一天活儿了,大家都累的不行,这阵儿都干不动了。可是,金老三及手下却仍不断地催促。谁干的慢了,上去就是一脚,抬手就是一巴掌。大家是敢怒不敢言。 干到半夜,有个岁数大的流浪汉实在坚持不住了,任凭黑衣人怎么打,也起不来。金老三道:“把他抬到一边,别耽误干活。” 老李头看不下去了:“这个老哥都吐白沫了,得赶紧送医院。” 金老三没言语,有个黑衣人冷笑道:“去什么医院,知道医院大门朝哪开吗?” 老李头道:“金三爷,人命关天啊。我们虽然都是一群臭要饭的,但也是人命。” 金老三显得很不耐烦;“你们快点干,天亮前给我挖到宝贝,我就送他去看病。” 老李头还想说什么,冲过来个黑衣人一推他的肩膀:“怎么,想造反啊,赶紧干活。” 老李头不服气,一把抓住黑衣人的手:“你干什么,想打架啊。” 这两个人就打了起来。别看黑衣人年轻,但身手还真没老李头灵活,两下子就被他摔倒了。其他黑衣人上来帮忙,好几个打一个,老李头可抵挡不住。 我这阵儿也气得浑身发抖,哪有这样的,急忙上去帮忙:“不许打人,住手。” 我上去更白给,到最后,和老李头双双被打倒在地。金老三这时走了过来,狠狠踢了我们几脚:“活得不耐烦了,臭要饭的还跟我叫板。起来,干活,” 我俩鼻青脸肿地站了起来,老李头还想上去拼命,被我拦住了。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认了吧。 经过这场风波,其他人也不敢抱怨、偷懒了。天亮时,我们终于把这个土包都挖开了。 金老三这时竟然紧张了起来,扒拉开众人,蹲在地上仔细寻找。可是,他找来找去,什么都没有。 我们这些人都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半夜倒下的流浪汉,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累的,这阵儿睡了一觉,也起来了。 “三爷,是不是方位不对啊?”有个黑衣人上来问。 金老三摆摆手;“不可能!还是没挖到地方。” “可是,山包都已经挖开了。” “那就往地底下挖。回去给他们弄吃的,歇一会,继续干。” 又挖了一上午,地下都有1米深了,可依然没有收获,到午饭时已经没有人能站起来的。 金老三跟着熬了一夜,眼睛通红。我不知道他所要挖的宝贝是什么,但能让个大富翁急成这样,一定不简单。 吃过午饭,金老三让我们休息了1个多小时,这才开工。老李头始终阴沉着脸,目光闪烁不定,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日头偏西,我正挖着,突然就感觉到锹触动到一个硬物,急忙蹲下,用手开始往外扒土。其他人见状,也都围了过来。这两天一夜,大家都熬不住了,就盼着早点挖出东西,早点散伙。 金老三此时正在车里休息,听手下人报告,也冲了出来,难为他60多岁的年纪,居然跑起来都带风。现在老头都怎么了,一个比一个猛。 我小心翼翼地用手扒着土,不多时就将这东西挖了出来。是个铁盒子,长约一尺半,很古朴。但是,盒子表面却并未生锈,明显不是在地底埋了多年的物件。 金老三一把从我手中夺过盒子,回到车里。不多时,我们就听到他哈哈大笑了起来,最后都笑到岔气了。老李头吐了口唾沫:“老小子,咋不笑死你。” 金老三又出来了,春风得意。有人就喊:“金三爷,您已经挖到宝贝了,就让我们走吧。” 金老三摆摆手:“不急。这两天大家辛苦了,金某表示感谢。天都黑了,大家吃完饭再走。大彪啊,给家里打电话。” 一个黑衣人拿起电话,走出很远打了起来。我们趁此机会,都躺地上休息。终于结束了。 一个小时后,饭送到了。这餐更丰盛了,光酒就有好几箱。金老三倒了一杯,再次向我们表示感谢,并且让大家放开量喝,一会用车给我们送回去。那个叫大彪的,给了我们一人五张票子,足足500元啊。看在钱的份上,大家也忘记了这两天的不愉快,开怀畅饮。 我和老李头兴致都不高,没喝多少就放下杯子。其他人可真是放开量了,大彪还频频劝酒,不多时,都喝多了。 “老李头,你们俩咋不喝呢,来,走一个。”大彪拎着一瓶酒,开始劝我俩。 我们象征性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大彪不乐意了:“不给面子是不,哪有这么喝的。干了。” 我本身酒量就差,干是干不了,但也喝了一大口。老李头一饮而尽,没当回事。大彪开始跟老李头喝上了,不多时,一人一瓶进去了。老李头啥事没有,眼睛越喝越亮,大彪不行了,直接蹲地上吐。 金老三在一旁冷眼旁观,最后见这群乞丐喝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道:“各位,时辰到了,上路吧。” 有的人挣扎着站起来,就要往汽车里进。可是,黑衣人过来,一把就将他扔进了土坑里。老李头一小子就站了起来:“金三爷,你这是啥意思。” 金老三冷笑声道:“没听清楚啊,送你们上路。来啊,动手。” 黑衣人们都上前,开始把我们往土坑里推。我本就没喝多,这阵儿酒也彻底没了,大声道:“你这是要杀人啊,为什么?” 金老三只是冷笑,没再言语。这群黑衣人如同凶神恶煞一般,不住地把我们往坑里推。在场这些人都喝多了,根本没有反抗之力。老李头双拳难敌四手,被打得鼻口喷血。至于我,挨了两拳后,脑袋发晕,也被扔进坑里。没想到,我们这些人挖的大坑,最后却成了自己的坟墓。 金老三站在坑边,根本不理会我们的哀嚎,大声道:“赶紧填土,一个都不能跑了。” 这个坑有快2米深了,很大,装我们几个人不费劲。黑衣人一锹接一锹地往里填土,有想往出爬的,就被一锹拍在头上。我悲从中来,实在想不明白,金老三为啥要把我们都活埋了。 眼看着土越填越多,我的心也凉了。老李头被拍了五六锹后,也放弃了抵抗。 “小子,对不住了,连累你了。”老李头有气无力地道。 我很想说几句硬气话,来表现的爷们点。可是,真正死到临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样的,恐惧、悲痛、不甘,都有吧。 这就死了吗,我真得还想再活500年! 第12章 漂亮女贼 正在这时,忽然就听上面有人吵嚷:“谁啊?” 紧接着,又听有人道:“三爷,有人偷宝贝。” 金老三声嘶力竭地喊道:“快,把东西抢回来。” 所有人也顾不上埋我们了,一转身都跑了。哎呦,真是绝处逢生啊。 老李头长出一口气:“行啊,小子,主角光环啊,这咱都没死了。” 我一跺脚道:“啥时候了,别扯犊子了,赶紧逃吧。” 老李头蹲下身子,一拍肩膀:“上来!” 我也不客气,踩着老李头就爬了上去,四下一打量,金老三带着人都追下去了,就剩下大彪躺地上昏睡。这家伙刚刚跟老李头拼酒,喝大了。 我禁不住仰天大笑:“金老三啊,金老三,你也是无谋少断之辈。若留一名上将在此,吾辈焉能逃脱,哈哈!” 老李头在下边喊:“你也别扯犊子,赶紧搭把手,学曹操呢。” 这老头行啊,《三国演义》都看过。就见他做梯子,让其他人都踩着往上爬。我赶忙在上面拉,不多时,这些人就都上来了。老李头后退两步,纵身一跳,胳膊搭住坑沿,自己蹦出来的。这身手,嚯,年轻时没准是飞贼。 劫后余生,大家都有些精神恍惚,这阵儿酒也都醒了。老李头四外看看:“赶紧走吧,现在还不安全呢。” 众人这就要跑,我突然道:“回来!” 众人不解,都站住了脚步。我解释道:“咱们往外逃,没准得遇到金老三他们。往后走,进山,然后绕个圈子出去。” 大家都明白了,纷纷向我道谢,三三两两地走了。老李头一拍我肩膀:“行啊,小子,脑子挺清楚。” 我点点头:“主角嘛,总不能啥也不是。走吧,别废话了。” 我们两个互相搀扶着,就钻进了树林,一口气,能跑出2里多地,这才瘫坐在地上。 我和老李头都被打了,身上受了伤,再加上惊吓过度,此时早已是疲惫不堪,浑身发软。老李头竖起耳朵听了听,轻声道:“没事,金老三一时半会找不到。” 我们喘了半天气,这才平复了心绪。老李头恨恨地道:“看起来,金老三对那个宝贝是真重视,不然也不能都不管我们了。唉,捡回一条命啊。” 我点点头:“就是不知道宝贝是什么,他那么有钱了,按理说应该什么都不缺啊。” “这有什么,我跟你说,越是有钱人越贪婪,越抠儿。” “行啊,大叔,认识挺深刻啊,不简单,我越发觉得您不是个普通的流浪汉。” “那我是什么?” “高级流浪汉。” “那不还是一样嘛。你小子混熟了,嘴怎么那么贫。我当流浪汉咋了,不偷不抢,不为非作歹,比金老三仗义。” “对了,大叔,金老三是怎么找上你干活的?” “前天咱俩吃完面条后,我四处溜达,捡点矿泉水瓶子、纸壳子。就有个人拦住了我,说有活儿,给钱不少。我就问什么活儿,他说给金老三挖土。我一琢磨,这活儿干得过,就跟他来了。到地方一看,找的都是我这样的,流浪汉、要饭的。可人家说话算数啊,好吃好喝,晚上给现钱,叮嘱我们第二天早点来。” 我叹了口气:“大叔,金老三就没安好心。我之前就奇怪,他要挖土,怎么不找些工人来干,弄两台挖掘机,不是更快吗。他是准备着挖到宝贝,就把你们都弄死。因为你们都流落街头、无亲无故,死了没人管。” 老李头一拳砸到地上:“啥你们你们的,是咱们。妈的,这老家伙,太不是东西了。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非得要把我们这些人整死啊。” 我道:“还不是他得了宝贝的事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可是,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别人知道了又能怎么地?” 我俩正在这儿胡乱猜测,忽然就听远处传来一阵吵嚷,有人大声道:“站住,跑不了了。” 哎呦,追来了。老李头站起身来,拉着我刚想跑,突然一个趔趄,又坐地上了。 “爷们,我不行了,跑不动,你先跑吧。” 我用力使劲拉他胳膊:“不行,跑啊,不能这么放弃。” 老李头一推我:“我被打得不轻,那几锹拍得特瓷实。刚刚就是咬牙坚持,这阵儿实在跑不动了。你走吧,别管我。” 我摇摇头:“刀尖上都闯过来了,我要把你留下,还是人吗。我的法宝都在包里,没带来。若是有一个,还怕他们吗。” 老李头一瞪眼:“胡说八道什么呢,让你走就走得了。小子,别逞英雄啊。” 此时,吵嚷声离得更近了。我急得汗都下来了,怎么办?哎,天无绝人之路。在我们旁边不远处,就有棵大树,枝繁叶茂,树杈众多。我一拉老李头:“走,上树。” 老李头一看,也眼睛一亮。我们到了树下,我先爬了上去,骑在个树杈上,然后把腰带解下来。老李头抓住腰带,就这么被我拉了上去。 到了树上,我们把脚往上一伸,藏住了身子。老李头笑道:“真是走了狗屎运,居然有这么大一棵树。” 我急忙道:“嘘,别说话,来了。” 声音更近了,已经能听到有人咒骂:“妈的,跑得还挺快。” 我扒开树叶往下观瞧,就见一条黑影迅捷无比地冲了过来。还没等我看清来人,就见其到了我们藏身的树下,往上一跳,用脚蹬着树干,两步就上来了。好巧不巧,正好坐在我旁边了。 我吓得“啊”的一声,就要叫出来。这人反应也是够快,一下子用手就把我嘴堵住了:“别吵!” 我瞬间明白了,原来不是撵我和老李头,是这个人啊。可是,这声音是个女子,很清脆,年纪不大。同时,一股淡淡的幽香传入鼻子。 老李头坐在另一个树枝上,也明白怎么回事:“来了。” 不多时,追兵到了。我一看,正是金老三的手下,那群黑衣人。他们没做停留,继续往前追。等他们脚步声远了,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那女子非常警惕,往下看了半天,这才跳了下去,靠着大树就坐下了。我和老李头也下了树。 女子看了我们几眼,突然一阵干呕:“你们太臭了,刚才要不是有人追,我早就吐了。” 其实,老李头这件棉袄穿时间长了,也就不觉得味道难闻了,习惯了。估计外人一时间还难以接受。 这人身穿黑色运动装,马尾辫扎在脑后,脸上戴黑色口罩,看不清模样。但一双眼睛十分明亮,宛若秋水。个子不高不矮,身段苗条婀娜,柳腰很细。能感觉出,是个十足的美女。在其身后,还背着一个长条包裹。 “你们就是给金老三挖土的那群要饭的。”女子扶着胸口,姿势说不出的诱人。 我点点头:“是啊。你是谁啊,怎么被金老三的人追。” 女子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如果我不引开金老三,你们就得被活埋了。” 哦,原来她就是偷金老三宝贝的贼。不用问,她背着的那个长条包裹,里面就是那个铁盒子了。 “你怎么到了这儿?” “走大道,金老三他们有车,自然跑不了了。所以,我就进山了。正跑不动呢,看到这棵大树,就跳上来了。” 我一琢磨,合情合理。老李头这时道:“你俩啥时候了,还在这墨迹。赶紧的,逃吧。” 我扶着老李头,辨认方向,然后往左就走。我记得,我们进山不算远,走这边,应该很快出去。没想到,那女子也跟在我们后面了。 “你跟着我们干啥。老头现在跑不动,危险着呢。”我道。 女子笑道:“我眼下也没别的地方跑,也跑不动了。跟着你们,人多力量大一些。万一金老三的人到了,你们还能给我挡一阵。” 我搀着老头,不管她了,慢慢往前走。 这一路可遭罪了,老头身子够沉,几乎是趴我身上了。不过,幸运的是没再遇到追兵。 终于,我们走出了这座山。 此时,天已经放亮。我留了个心眼,没直接出去,而是先找了个高坡,往外打量了一番。 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一辆越野车就停在不远处的路边,有两个黑衣人正四处溜达。旁边,则绑着两个乞丐,嘴里塞着东西。 我回去,把情况对老李头一说。老李头略一思索:“得把他们救出来。” 女子讪笑道:“你们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别人。怎么救啊,有谱没?” 老李头道:“救不了也得救,他们落在金老三手里,肯定没好。” 我也点头道:“是啊,那是两条人命呢。” 女子道:“这一老一少,还有点侠义精神。行啊,你们去救吧,我往前躲躲,别把我连累了。” 说完,她三晃两晃,消失在树林中。我问老李头:“大叔,你有什么计划?” 老李头道:“眼下,我力气恢复了一些,能跑几步。我去把他们引开,然后你去把人都放出来。” 我摇摇头:“不行!还是我去,你去救人。” “哎呀,你听我的,我身手比你好。” “得了吧,你没受伤之前行,现在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打趴下。” 老李头还想坚持,我一推他,然后几步就跑了出来,对着两个黑衣人道:“哎,我在这儿呢。” 这两人一看我,先是一愣,然后其中一人就追了上来。我一看,这不行啊,留下一个,老李头怎么救人。 “那铁盒子在我这儿,谁先抓到我,就给谁了。” 这句话好使,另一个黑衣人猫腰在后面追。我拼命往前跑,离开老李头好远,这才钻进树林。 这两个黑衣人也不慢,距离越来越近了。我一看不好,急忙把这件破棉袄扯了下来,往远处一扔:“东西在里面了。” 两个黑衣人跑到棉袄处,捡起来一看,没有,气坏了:“小子,敢戏弄我们,等我抓住你的。” 坏了,彻底把火儿勾起来了。眼下只有一个办法,跑吧。我是真玩了命了,慌不择路,一脚高一脚低。这二位也是真执着,始终不放弃。到最后,我腿一软,一个跟头就摔了出去。正好是个下坡,我横着就骨碌了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磕在了一棵树上,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间,就听有人在耳畔呼唤:“醒醒,别装死啊。” 我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就见眼前人影恍惚,好半天才看清楚,竟然是那个女子。我回忆了片刻,才想起昏迷前的事。再一看,已经在一条小溪旁。 “我没被金老三的人抓住,是你救了我?” “当然,不是姑奶奶,你还有命吗。哼,我救了你两回了,拿什么报答我。” “啊....”我一时语塞,人家说的是实情啊,我拿什么报答,我有什么啊。 “你是怎么救我的?” “你这人虽然没啥本事,但心肠还挺好。你算你运气,又碰到我了。很简单啊,我把那两个人打跑了?” “就凭你?”我真有点不信。 女子不乐意了,抬起小拳头比划了几下:“我告诉你,我可是有本事的人。那个叫什么,对,武术。” 我虽然是个外行,但也能看出,她那几下纯粹是花拳绣腿。这女人也就是身子灵活,能跑能跳一些罢了。甭管怎么说,人家救了我是事实。 我爬到溪水边,洗了把脸,又喝了几口水,舒服多了。用手一摸,后脑勺一个大包,磕的真不轻。 “你不是个要饭的。”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点点头:“嗯,你怎么知道的。” “你脱了棉袄,穿着短袖,我看你身上也不黑啊。正常要饭的,身上都是黑漆。” “你懂的还真不少。” “你究竟是干什么的,怎么混到叫花子队伍里了。” “我啊,其实就是个落魄的人,别人给钱,我就干活呗。”我跟她仅仅两面之缘,自然不能说实话。再说,我要实话实话,按大青牛的说法,就泄露天机了,人家也得信啊。 女子也够通透,虽然知道我是敷衍她,但也没继续追问。 我歇了会,感觉身体没大碍了。看看太阳,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你怎么知道金老三有宝贝的。对了,你是盯了他很久了吧。”我来了好奇心。 女子呵呵一笑:“同志,不该打听的,别乱问啊。” 既然人家不想说,我也知情识趣。 “好了,我走了。”我站起来,辨认方向,就要走。 “你去哪?”她问道。 我回答:“去看看老李头,不知道他救人成功没?” 女子道:“救出来了。我看到他把那两个叫花子解开,然后他要来救你。我告诉他,我去找你,让他先回去。” “这么说,你是一直跟着我的,才把我救出来。” 女子小声道:“谁跟着你了,我说了,是凑巧罢了。” 我脸一热,没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问:“你有地方去没?老李头的家,地方够宽敞,也容易躲。” 女子点头:“好啊,走吧。” 我们两个一路上小心翼翼,竟绕着路走,终于在天黑前回到了那座废弃的公园。 “这就是老李头的家?”女子一皱眉。 我道:“是啊。他本来就是个流浪汉,住在这儿,不正好吗。” 我们跨过院墙,进了公园。咦,没人,老李头去哪了? “大叔,你在吗,大叔?” 我刚叫了两声,老李头从一片草丛里钻了出来:“喊什么,这儿呢。” 我几步就跑了过去,抓住老头的胳膊,心中十分激动。劫后余生,我们二人是真没想到,还能够见面。 老李头把我们让到那条破船上,又从草丛里把我的背包找出来。我穿上自己的衣服,再一看,那两样法宝都在,这才放下心来。这回贴身藏好,可不敢大意了。 “大叔,你怎么样了,没事了吧,其他人呢?” 老李头脸色黯淡了下来:“那两个人是救下来了,我让他们赶紧逃到外地。剩下的人,很可能被金老三抓去了。” 我叹了口气,看来,金老三的实力,比想象中要强的多。 老李头道:“小子,你有啥办法没,那些人落在金老三手里,准儿没好。都是可怜人啊。” 我犹豫了半晌,才道:“要不,咱们报警吧。你我二人都是目击证人,应该能告倒金老三。” 其实,我有一层顾虑。要是报警,我的身份就要核实,就得被遣送回家了,很可能丢了工作。可是,眼下人命关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老李头道:“也只有如此了。我回来后,躺了半天,身体养差不多了。咱们这就去吧。” 那女子急忙道:“不行!我偷了金老三的宝贝,会坐牢的。” 我瞪了她一眼:“有你什么事,你就躲远远的吧。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这宝贝究竟是什么?” 女子把长条包裹抱在怀中:“这东西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抢走。” “谁要抢你东西了,这不是商量救人呢吗。” “总之,你们不能报警。” 我和老李头懒得理她,站起来就往外走。哪知道,还没到大门口呢,就听有人道:“在这儿呢,跑不了了。” 第13章 玉如意 这一嗓子虽然声音不大,但却给我吓个不轻。仔细观瞧,门外出现了两辆越野车,下来一群黑衣人,为首的正是那个叫大彪的。 我有些发愣,还是那女子反应快,一拉我和老李头的胳膊:“跑啊!” 我们三人掉头就往公园里面跑,大彪等人就在后面追:“你们跑不了了,站住!” 笑话,这时候站住,还有命吗。好在是我们歇了半天,精力恢复不少,这才一时间没被追上。 我们从另一边出了公园,四下一打量,暗暗叫苦。本来,我琢磨到了街上,人多了起来,大彪等人不敢乱来。可是,哪成想公园的这边却是一大片空地,貌似是个废弃的工地,坑坑洼洼的,此时天又黑了下来。 好一个理想的葬身之地。 我有点郁闷了。自从到了咸宁市,我怎么总是在逃跑啊。其他网文的男主角,都有金手指,战无不胜,威风八面。再看我,就没这号倒霉蛋。拜托,我是本书第一主角好不好。 眼看着,追兵离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正在此时,老李头一个没留神,摔倒在地。我忙蹲下身去扶他,可这一下摔的不轻,老李头一时间没起来。我绝望了,对那女子说:“你跑吧,别管我们了。” 老李头道:“你也跑,别管我了。” 那女子一跺脚;“你们真是亲爷俩,赶紧的。” 说话间,大彪等人已经追来了。我一推那女子:“跑啊。” 女子迟疑了下,扭头就跑。别说,这姿势真好看。 大彪也没客气,飞起来一脚给我踹倒;“留几个人把他俩捆起来,其他人去追,一定把那娘们抓住。” 我和老李头可惨了,被捆了个结结实实,自然,挨了不少拳脚。大彪气喘吁吁,咒骂道:“终于把你们给逮住了,妈的,可累死老子了。我早就看你们两个不对劲,原来跟那娘们是一伙的。哼,这回你们可别想好了。” 我和老李头都垂下头,这一回,死定了。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其他人回来了,说没追上那女子。大彪气急败坏,给他们一人一个耳光:“废物!到嘴边的肥肉都没吃到。你们几个,继续找,一定把那娘们抓回来。我带着这两人先去见三爷。” 此时,有人把车开来了。我和老李头被塞进后座,由一名大汉按着,动弹不得。大彪坐在副驾驶,点燃了根烟,对司机道:“快点,三爷在家等信儿呢。” 这一路,车开的飞快。我脑子一直低垂着,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形。走了大约20多分钟,车子停下了,我和老李头被带了下来。 我一看,这是一座很大的院子,四面都有房子,还有后角门,估计有后院。正中间,是一座二层小楼,光看外面就称得上是富丽堂皇。大彪把我们带进院子北面的一间屋子里,往地上一推,然后就出去了,在外面锁上了门。 屋里黑了咕咚的,还没点灯,啥也看不到。我问老李头:“大叔,你怎么样,伤的重不?” 老李头道:“没事,都是皮外伤。小子,这回咱爷俩是彻底活到头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韩建!” “哦,韩建。我叫李天风。” “大叔,我一直有个疑问,您老就这条件,怎么成了流浪汉了?” 老李头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就跟你说吧。其实,我不怕死,就是怕死不瞑目啊。” 老李头今年55,可做流浪汉却足足30年了。年轻时,用他的话说,就是个纨绔子弟。家里有钱啊,还不是一般的有钱。他爹是开煤矿的,是那种黑煤矿。那个年月管控还没那么严,赚钱太容易了。他高中毕业后,上了大专,可就读了1年就辍学了,整日里就是吃喝玩乐。家乡玩够了,就去大城市,反正他爹也管不了他。 那一次,他认识了个美女,带着去了海边城市,一玩就是小半年。玩够了,他心满意足地回家了,却一下子傻眼了。父亲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母亲一巴掌就扇在他脸上:“你去哪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跟家里联系,你爹都要不行了。” 原来,最近这段时间煤窑的生意一直不顺,接着就来了个中年人,穿一身白袍,看起来道骨仙风的,说是煤窑犯说道儿,里面曾经出过人命。旧时候,哪个黑煤窑里没发生过事故、死过人啊。那中年人说,是亡魂来报仇,如果不处理,非但煤窑开不成,老板也会跟着丢命。老李头他爹就信了,让那中年人给处理。也不知中年人用了什么手段,前后也就一个月,把老李头他爹的钱骗个精光。非但如此,还把煤矿经营权给人家了,甚至连传家宝——李家祖上留下的一把宝剑,都被骗走。最后,中年人把煤矿低价卖给别人,一走了之。老李头他爹这才知道受骗了,一股急火,病倒在床。 没几天,他爹没了,他娘整日以泪洗面,也就半年多,也就跟着去了。老李头发誓,要找到那个骗子,给爹娘报仇。他把唯一的房子卖了,四处打听。转眼间,30年过去了,老李头钱早就花光了,成了流浪汉,仇人也没找到。 “大叔,这么多年,就一点骗子的消息都没有?”我问道。 老李头叹了口气:“开始几年,隐约有点消息。后来,就再也没线索了。我这些年,走遍了全国各地,老了,还是回到家乡咸宁,对付活着吧。我爸那是做了一辈子生意的人,精明无比。能把他骗个倾家荡产,足见骗子的高明。他要是有心躲,哪那么好找。” 我俩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有几个人走了进来,打开了灯。我一看,打头的是大彪,后边正跟着金老三。 这老头还是那副派头,但脸阴沉着。大彪会来事,拉了把椅子,还用袖子擦了擦,请他坐下。 “我问你们,偷我宝贝的女子在哪,说!”金老三厉声道。 我摇摇头:“不知道!” “你们分明就是一伙的,怎么会不知道。” “我们跟他不认识。” “哈哈,你当我是三岁孩子,那么好骗。你小子不老实啊,不是一伙的,她为什么救你,还打伤了我的两个手下;不是一伙的,她怎么和你们在一起。还有,你叫什么名字,究竟是干啥的。” 老李头这时道:“他是我外甥,有啥事对我说。金三爷,我们就是一群臭要饭的,是你手下人找到我们,给你干活。可是,你丧尽天良啊,卸磨就想杀驴,还要把我们都活埋了。有你这么干事的吗,朗朗乾坤,就不怕遭报应吗?” 金老三冷笑两声:“报应?哼哼,现在我就让你们知道骗我的报应。大彪,给我打,打到他们开口。” 金老三背着手走出去了。大彪也没客气,挥舞着拳头就上来了。 “说不说,说不说?” 这小子孔武有力,几拳下去,我和老李头就挂彩了。他又踢了两脚,对后面站着的其他人道:“哥几个,好好招呼,我喘口气。” 这一顿打啊,太血腥了。最后,老李头眼睛一翻,昏迷了过去。他之前就受伤不轻,实在扛不住了。我也好不到哪去,鼻青脸肿的,身上钻心的疼。 金老三这时又走了进来,止住了大彪等人:“小子,现在说出来还不晚。只要你帮我找到偷我宝贝的那女人,我给你钱,你说个数。” 我吐了唾沫:“金老三,有种打死我。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 “不识抬举,接着打。”金老三怒道。 第二轮开始了,我咬着牙挺着,心中只剩下了怒火。到最后,金老三怕把我打死,对大彪道:“今天先这样,晚上派人看管好,明天继续。我就不信了,有这么骨头硬的人。” 金老三走了,留下两个人在屋里看押我和老李头。这二位开始时坐在那,就跟木雕泥塑一般,也不言语。过了大约1个多小时,有一人出去,不多时拿回来一瓶白酒,鸡爪子、花生米等下酒菜,开始喝上了。 老李头这阵儿悠悠转醒,躺地上不住地呻吟。那两人听着烦,喝道:“闭嘴,老东西,再叫唤把你皮扒下来。” 我厉声道:“好啊,来,把我们俩都打死。反正在这儿也活不成,早死早利索。” 这两人嘴上说说,还真不敢对我和老李头再动手了。我们受伤都不轻,他们也是怕打坏了,跟金老三没法交代。 我见老李头嘴唇干裂,对他们道:“有水没,给弄点。” 其中一人瞪着一对金鱼眼道:“没有,别找麻烦。” 我道:“不给水喝也行,我大舅身子这么弱,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金鱼眼琢磨了下,跟另一人耳语了几句,对我道:“我跟彪哥说一下,看看他同意不。” “再给弄点吃的啊。” 金鱼眼瞪了我一眼,出去了。不一会,他拎着个袋子走了进来,里面是两瓶矿泉水,还有两个馒头。 绑绳自然不能给解开了,金鱼眼皱着眉头,挨个喂我们。吃喝完毕,我和老李头都精神了一些。今晚挨过去了,明天又该怎么办? 半夜了,金鱼眼他们喝了酒,有点迷糊,但是又不敢睡,坐在那一根接一根抽烟。我和老李头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身上疼啊。我小声问老李头:“你怎么样?” 他摇摇头:“骨头没事,就是头晕,胸闷,不知道内脏受损没。唉,小韩啊,连累你了。如果我要是不带你来干这个活,你也犯不着遭个罪。” 我叹了口气:“别总这么说,都是命。我千里迢迢来到咸宁市,有这一劫,这不是天意吗。” “你应该恨那个‘清纯佳人’。你说,你个大小伙子,哎呀,算了,不说了,你也够上火的了。” 我有心告诉老李头实情,但话都到嘴边了,又咽了回去。毕竟,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三言两语也说不明白。 正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金鱼眼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谁呀?” “金三爷有吩咐。”门外这声音瓮声瓮气的。 “等着啊。”金鱼眼把鞋提好,踉跄着去开门。 “大半夜的,三爷还没休息呢。” 他刚打开门,突然就是一声惨叫,“啊——”,紧接着双手捂着眼睛,蹲了下去。我分明看到,一条黑色的人影闪了进来,飞起一脚,正踢在金鱼眼脑袋上。 金鱼眼闷哼一声,倒地上不动了。另一个人这阵儿也明白过来了,刚要过来,黑影从兜里掏出一物:“别动!” 我这回听清了,这声音十分清脆,是女生。再一看,这不是她吗。 只见她还是那身装束,背着长条包裹,左手拿着一个小罐子,右手举起一只黑漆漆的手枪。 那个人还真不敢动了,双手举过头顶。女子看了我和老李头一眼:“你俩还活着呢?” “你怎么来了?”我问道。 “废话,救你们啊。” “金老三正找你呢,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我能那么没义气吗。行了,别墨迹了。”她又对那人道,“把他们的绳子解开。” 那人愣了下,没动弹。女子冷笑道:“给金老三卖命,无非就是为了钱,把命丢了,值得吗。我告诉你,一枪下去,你的脑袋就开花了,脑浆子什么的流一地。下辈子托生成人,也得是个傻子,不敢吃豆腐脑和鸡蛋糕。” 那人一听,急忙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我和老李头的绳子解开了。这女人太恶毒了,别说当事人,连我听着都毛骨悚然的。 女子始终端着手枪,眼神凌厉,对我和老李头道:“你们能动不,把他们两个捆上。” 我和老李头急忙动手,将金鱼眼二人绑了结结实实。老李头有经验,还抽出他们的裤腰带,给他们背靠背的绑在了桌子上,同时又把他们的衣服撕开,把嘴给勒住。 这时,那女子才长出了一口气,把枪放了下来,道:“此地不可久留,咱们赶紧走。” 她先探出头去,四下张望了一阵,才一挥手,让我们跟上。 我搀着老李头出了房子,一看,二层小楼还亮着灯,里面有人影晃动,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人。 我们三个尽量放低身子,慢慢地移到了院墙处。我抬头一看,墙高2米多,不禁咧了咧嘴。女子一点没犹豫,后退几步,往上一纵,用脚蹬墙,手就搭住了墙边,然后身子一弓,就爬了上去。别说,她的身子是真挺灵活的。 她趴在墙上,把手伸过来:“快!” 我一推老李头,让他先上。他犹豫了片刻,然后强忍着疼痛,伸手拉住了女子的手。我在下面抱,女子在上面拉,好不容易才把他送到墙上。接着,我手脚并用,也被女子拉了上去。好在,金老三家的墙上没有铁丝网和玻璃。 我们三个跳下了墙,坐在地上,都觉得恍如隔世。女子站起来活动活动胳膊腿,一拉我的胳膊。我扶着老李头,跟着她轻轻往前走。离开金老三家足有100米,这才跑了起来。 没跑多远,就见身后有灯光晃来,有人大声吵嚷。不好,追兵了。 我和老李头受伤很重,这一阵儿逃命,已经是咬牙坚持了。我四下一看,心中叫苦。这是一条大直道,根本没地方躲。 “那个谁,你先走吧,别管我们了。”我对女子道。 女子瞪了我一眼:“你咋这么婆婆妈妈的,哪个小说的男主角像你似的。” 老李头也道:“是啊。她手里有枪,咱不用怕。” 女子道:“这枪是我从玩具市场买的,能喷水。” 老李头道:“那你手里拿着的罐子是啥?” 女子道:“防狼喷剂,不过白天时救这个小子时用了些,刚刚又用了,已经不多了。” 老李头苦笑:“看来,这回真不行了。姑娘,你还是走吧,别管我们两个了。” 女子道:“认识你俩,算我倒霉,别墨迹了,赶紧跑。” 说跑,哪跑得了啊,不多时,我们就被追上了。打头的正是大彪,扯脖子喊:“站住,把宝贝留下。” 女子苦笑了声,停住了脚步,对大彪道:“别过来,不然,我把这东西摔了。”说着,举起了身后背着的长条包裹。 大彪还真怕了,急忙站住了。双方相距大约10米左右。 女子道:“你们追来的还真快。我们三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跑,你们咋发现的?” 大彪道:“三爷家有监控,你们能跑了吗。” 女子一吐舌头,暗叫鲁莽,怎么没注意这事呢,应该先把监控线给剪了。不过,她也纳闷,怎么自己进来时怎么没被发现。其实,这事她不知道,作者知道呀。看监控那小子睡着了,等他醒来,正好看到北边门开了。他吓了一跳,急忙报告大彪。就这样,我们被发现了。 女子道:“你是个小喽啰,跟你说没用。叫金老三来,我跟他说话。” “我在这儿呢。”人群一分,金老三走了出来。 “你们还愣着干啥,赶紧把他们抓住。”他对大彪道。 女子道:“等等。金老三,再往前一步,我就把这宝贝给摔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快速打开包裹,拿出铁盒子,打开盖子,取出了这件宝贝。借着月光,我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这东西长约一尺二,通体洁白,一头是个不规整的圆形。这个叫,对玉如意,以前在书上看过。不过,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个玉如意竟然散发出淡淡的蓝光。可真是一件宝物。 女子托着玉如意在掌中,作势欲摔。金老三可吓坏了,急忙道:“别,住手。” 第14章 原来是他 女子此时把口罩摘了下来,道:“金老三,你家那么有钱,为什么偏偏要这个玉如意?” 金老三道:“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宝贝,自然是我的了。” 女子冷笑道:“你胡扯。数日前,咸宁市西城外夜里有光芒发射,很多人都看到了。你这人有点本领,算出有宝物降临。然后,你经过测算,确定方位,找了一群乞丐、流浪汉去挖。这宝贝,怎么是你祖上传下来的?” 金老三道:“看来是同道中人啊。既然如此,咱也不废话了。这东西,我发现的,就是我的。你半路来抢,合适吗?” 我一听,金老三说的有道理啊,看来,是这女人不对。 女子却道:“可是,这东西是我的。我.....我不慎丢在山里的,被你发现了挖走。” 金老三道:“怎么证明?玉如意上没写名字,你说是就是啊。我告诉你,你家三爷看上的东西,谁也抢不走。你还别吓唬我,大不了东西不要了,你们三个都活不成。” 女子眼珠转了转\\\\:“金三爷,既然你真看中了这东西,我忍痛割爱给你也无妨。但是,这价钱吗.....” 金老三哈哈大笑:“早说啊。三爷我什么都缺,就不缺钱。你说个数,包你满意。” “800万,并且我要现金。” “什么,你怎么不去抢。我告诉你,800万,这样的玉如意我能买个几十个了。” “这能一样吗。我跟你说,这块玉如意不但能发光,还有妙用。” “什么妙用?” “你可不是一般人,难道看不出门道。” 金老三琢磨了下:“我当时拿到手里,就感觉这东西通体微微有暖气溢出,并且有灵力发散,至于有何玄妙,还不了解。” 女子道:“那就让你见识见识。喂,扔过一手电筒。” 金老三一摆手,有人顺着地给滚过来一个手电筒。女子抄在手中,照着我的脸:“看看,他这张脸被你们打得快毁容了吧。” 其实,我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鼻青脸肿肯定免不了。女子把玉如意的掌贴在我的脸上,反复摩挲。我就感觉,一股热气直接浸入了皮肤,那感觉说不出的舒服。紧接着,又有一股清凉注入。一凉一暖两股气,在我的脸上游走。咦,一点都不疼了。 女子把玉如意移开,对金老三道:“看看吧。” 金老三仔细一看我的脸,顿时眼睛都瞪圆了:“这.....这不可能。” 女子道:“他的伤是你们打的,不是我作假。事实就在眼前,怎么不可能了。你等着。” 她又用玉如意在老李头脸上一顿蹭,我眼见着,老李头脸上的淤青瞬间就消了,被打裂的嘴角也愈合上了,打歪的鼻子也正了。非但如此,整张脸居然还变白了,瞬间将老李头的颜值提升了几分。 金老三声音都有些发颤:“好,我给,800万。不过,这么多钱,我一时间可凑不齐。” 女子道:“那也行。你什么时候凑齐了,来找我。我给你个地址,到时候不见不散。” 金老三道:“你当我三岁孩子啊,那么好骗?你跟我回家,我明天给你凑钱。钱到了,一手交钱,一手交物。” 女子摇摇头:“那岂不是羊入虎口了,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 金老三道:“你有选择吗?要是不答应,我叫人把你们三个当场废在这,东西我也不要了。钱没了可以再赚,命,只有一次。” 女子这时道:“好吧。你放他们两个走,我跟你回去。” 没等金老三说话呢,我急忙道:“不行,咱们一起去。”人家为了救我才只身涉险,我怎么能苟且偷生。 老李头也道:“姑娘,他说的是。咱爷仨就凑一块,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女子沉吟了片刻,道:“金老三,就按你说的办,我们跟你回去。不过,你得给我发誓,到时候绝不能害我们。” 金老三沉吟了半晌,才道:“好吧。我金老三发誓,绝对公平交易,不加害这位姑娘和她的朋友,如果违背,不得好死。” 我一拉女子的衣袖,小声道:“他这种人,哪会信什么发誓、祈愿啊,不作数的。” 女子低头对我道:“你不知道,金老三不是普通人,他发的誓,也许管用。” 我更是一头雾水了,但眼下也不便细说。就这样,我们再次回到了金老三家。 这回,金老三给我们又找了间屋子,够宽敞,里面有几张床以及桌椅等物品。金老三道:“几位先将就将就,一会天亮了,我立刻准备钱。” 他刚要出去,女子道:“给我们弄点吃喝,忙活大半夜,饿了。”” 金老三笑道:“这个简单,稍等。” 他走了,我顺着窗户往外一看,周围都是人啊。这些人看起来不睡了,就在这儿看着。 我就问女子:“你好像很了解金老三,他究竟怎么回事?” 女子道:“他就是个有钱人啊。” 我道:“不对啊,你刚刚不是说他不是普通人吗,还说他发誓管用什么的。” 女子道:“哎呀,情况紧急,我就是试试运气。对了,刚刚着急,我再给你们治伤。” 说着,她把玉如意又拿了出来,用圆形的掌对着我的身体就开始蹭。还是那股热气和凉气反复交替,不多时,我就觉得身体再也不疼了。接着,她又给老李头治伤。这次时间长一些,老李头受伤较重。 有人送来了饭菜,我一看,挺丰盛的,一盆烩菜,一盘炒肉片,还有10多个大馒头。女子道:“我这几天上火,你们再给我拿些水果。” 我不敢动筷:“这饭菜会不会下毒?” 女子笑道:“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嗯,小心些也好,我试试。” 她把玉如意的掌对着饭菜,晃荡了几圈:“没有毒,放心吃吧。” 我疑虑更深:“这柄玉如意究竟什么做的,竟如此神奇?” 老李头更是瞠目结舌:“姑娘,这怎么跟神话似的。” 女子道:“以后有机会再跟你们解释吧。眼下,养足精神,见机行事。” 我道:“那你还跟他说什么800万。” 女子道:“刚刚那情况,还能怎么办,咱三个等死吗?走一步看一步,吃饱喝足了,再想办法。” 我还是有些意难平:“我怎么总觉得你咋这么不靠谱呢。折腾来折腾去,到最后还是一死,岂不是白折腾了。” 老李头道:“行了,这姑娘说得对,你小子一看就是读书读傻了。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道:“你叫我小玉就行了。” 小玉,这名字挺普通的。可是,跟她挺配。她已经摘下了口罩,我得以见其容貌。这皮肤,称得上是洁白如玉,瓜子脸,下巴尖尖的,五官十分精致,俏皮中带着三分妩媚,妩媚里又有三分清纯。 我和老李头甩开腮帮子,噎得直打嗝。小玉则就吃了一个苹果,一根香蕉。美女就是不一样,吃东西都那么好看。 吃饱喝足了,小玉趴到窗口,东张西望了半天,颓然坐在床上。我问她怎么了,她沮丧地道:“本来琢磨用个缓兵之计,然后找机会脱身。现在,彻底没戏了。金老三从哪弄来这么喽啰,别说咱们三个大活人,苍蝇都飞不出去。” 老李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不奇怪。这么说起来,咱们是一点法子都没了。唉,我这把年纪,死就死了,可惜了,你们两个都年轻。” 我这时问道:“你们说,金老三会不会说话算数,拿到东西就把咱们放了。” 老李头瞪了我一眼:“你小子就活该被骗。他是什么人啊,你忘了,他为了保守宝贝的秘密,都要把咱们这群干活的乞丐活埋了。哎呦,我想起来了,那些兄弟被他关在哪了?” 小玉道:“他发誓了,暂时应该不会动我们,但以后就不好说。哎呀,还有闲心管别人,还是琢磨自己吧。其实,我要是.....算了,现在说这个没用。怎么办啊,就这么等死啊。” 她着急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我突然间冒出个想法 ,有主意了。 “你们明天听我的,我有办法了。” 老李头和小玉同时问:“什么办法?” “这个.....”我是真没法说啊。其实,我是想到了自己身上还有法宝呢。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可我要把这个说出来,他们会信吗。 “反正死马当活马医,运气好,咱们就能捡回一条命。睡一会吧,养足精神。” 他俩见我执意不说,也就没再追问。小玉让我和老李休息,她抱着玉如意警戒。 上午九点多,金老三派人请我们,说钱凑齐了。我心中感叹,这家伙真有钱,这么短时间,800万就准备好了。 我们被带进了那座二层小楼,见金老三正坐在红木沙发上喝茶。虽然他故意装作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但明显有些紧张,身子微微向前倾着。 金老三家真够奢华的,光客厅就有100多平,都是实木家具,大理石的地面。四周墙上是名人字画,虽然我不懂,但看出来不像是赝品。墙的一角,有个很大的古董架,上面摆着各种文物,均古朴典雅。再看地上,有六个大皮箱。 金老三一指沙发,让我们坐下,才道:“要什么现金啊,你知道这800万多沉?180斤啊。转账多好,咱们昨晚就把这事儿办了。” 小玉道:“还是拿钱把握。再说,要是转账,你就知道了我的名字了,到时候,后患无穷啊。” 金老三笑道;“做生意,彼此得信任。” 说着,他打开了一个皮箱:“来,验验吧。” 一箱子红彤彤的钱,真是太诱人了。我发誓,这辈子都没见到这么多的钱,有点眼晕。 小玉用眼睛看看我,满是询问。我咳嗽了一声,拿起一叠钱,放在手里摆弄,同时还抽出一张,对着阳光看看。这钱应该是真的! 金老三让人把其他的箱子都打开,示意我继续验。我摆摆手:“您金三爷是什么人,不差钱,这点我们还是相信的。是不是啊?” 我问身边的小玉和老李头。小玉面无表情,机械地点点头。其实,她是茫然,不知道我想干什么。老李头,则直勾勾地盯着那面古董架,好似没听到我说话。 金老三道:“既然如此,咱们交易吧。玉如意给我,你们拿钱走。” 我摆摆手:“不急!你看,咱们做了这么大的生意,是不是得庆祝下。金三爷,有酒吗,我想跟你喝一杯。” 金老三一皱眉:“有这个必要吗?” 我道:“咱们交个朋友,以后有个照应。” 金老三对守在门口的大彪道:“去,拿酒。” 趁这个功夫,我迅速拿出那个蓝瓷瓶,倒出点香水,涂在了脑门上。然后正对着金老三道:“三爷,您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一切正如我预料的那样,金老三本来凌厉的眼神,瞬间柔和了起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兄弟,叫什么三爷,你就叫三哥。哎呀,我怎么觉得咱们好像认识很久了。兄弟啊,啧啧。” 正在这时,大彪端来了酒,又摆了四个杯子。金老三一瞪眼:“混蛋,这酒怎么能招待我兄弟。去书房,把我珍藏的那瓶酒拿来。” 大彪都傻了,看着金老三,一时间都没动弹。金老三站起来就是一脚:“你没听到啊,痛快的。” 我哪里是真想喝酒啊,无非就是制造涂香水的机会罢了,急忙道:“三哥,别麻烦了。那个,天不早了,我们得走了。” “走什么啊,再呆一会,今天就在我这儿吃饭,咱哥俩好好聊聊。” 我心说,就半个小时,时候一到,你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啊。 “三哥,兄弟实在有事,改天吧。还有,今天咱们能不能不交易了。那个,我这位朋友想给她妈治伤,明天的,我们一定再来府上,当面把东西交给您。” 说出这句话,我也非常没底气。大青牛的香水虽然好使,但究竟能好用到什么程度,谁都不知道。 没想到,金老三半点没犹豫,直接道:“咱们哥们这还叫事吗,没问题啊。” 我大喜过望,站起来告辞。金老三道:“你说说,走得这么匆忙,三哥我还没跟兄弟处够呢。” 我嘴上客气着,就往外走。小玉低着头,跟在后面。可是,老李头却站在原地,没动弹。我急忙叫他:“喂,走啊。” 老李头没理我,而是问金老三:“你家架子上的那把宝剑,从哪来的?” 金老三对老李头可没那么客气了,恶狠狠地道:“你问这个干啥?” 老李头道:“我问你,它是不是明朝天启年间的武官佩剑。” 金老三道:“看不出,你这要饭花子还挺有眼力。什么从哪来的,就是三爷我的。” 我已经猜到了,急忙对金老三道:“三哥,我大舅对这个感兴趣,您就说说吧。” 金老三对我可不一样了,和颜悦色地道:“这把宝剑啊,是许多年前,我从一个煤老板那儿弄来的。据他说,这是他家传的。他家祖上在明朝天启年间,曾经做过参将,立下战功。这把宝剑,据说还是皇帝亲赐的。” 他这句话刚说完,老李头就像疯了似的,扑向金老三,动手就打。这一下,太出人意料了。金老三一时间懵了,都没顾得上躲闪。不过,一旁的大彪反应不慢,急忙上前去拉老李头。紧接着,门外又进来几个人。 老李头被拉开了,仍然要往上冲。金老三站了起来,揉揉脸,大声道:“去,把他给我找地方活埋了。” 我急忙上前道:“三哥,您消消气。我大舅精神不好,您就别跟他一般见识,饶了他吧。” 还是香水管用。金老三平复了心情:“兄弟,我看你面子啊,不然,非得把这疯子宰了。” 我又来到老李头面前,一拉他的胳膊:“大舅啊,您又犯病了。我知道怎么回事,咱先走,不然都得死在这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后面几句话,我说的声音很小。老李头叹了口气,跟着我出门了。 我又跟金老三客气几句,带着老李头和小玉出了大门:“跑啊,抓紧,时间不多了。” 我算了下,刚刚老李头这一闹,时间又过去一些,现在还有不到十分钟了。这是我们最后逃命的机会! 第15章 城隍庙 金老三家住在郊外,进出就一条道,目测得有1里多地。我们三个玩命似的跑,好在昨夜小玉已经给我和老李头治伤了,现在好的差不多,体力跟得上。 好不容易跑到了主路,我们三个累得气喘吁吁。放眼望去,城市就在东边,离得不算远了。我算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老李头神情沮丧,一直瞪着眼睛,仿佛能喷出火。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叔,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是,咱们眼下斗不过金老三,得想办法。” 老李头叹了口气:“三十年啊,我找了三十年,没想到,仇人就在身边。从一进屋,我就看认出那把宝剑。剑鞘上有个青铜的箍儿,是我爸当初找人加上的,起到保护作用,十分显眼。” 我劝道:“知道了仇人,总会有办法的。” 其实,我也就是随口说说,哪那么容易啊。小玉这么半天一直没言语,这时开口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道:“我叫韩建,之前一直没告诉你,抱歉了。” 小玉道:“不是你的名字,你用的那个东西从哪得来的?” 我有苦难言,这个真不能说啊,正琢磨如何搪塞,突然,就见远处两辆越野车开来。坏了,金老三追来了。 我大声道:“快跑啊。” 我们三人奔着城市的方向就跑。可是,人怎么能跑过汽车,眼见着距离越来越近。我四下一看,旁边有一片玉米地,急忙道:“跟我走。” 我们三人进了玉米地,跌跌撞撞往前跑。耳听着,越野车停下了,一群人也吵吵嚷嚷地追了进来。我一看,不行,这么跑,很快就得被追上。 我对小玉道:“你把玉如意给我,你和大叔先跑,我引开他们。” 小玉道:“那怎么行,你如何脱身啊。” 我没法跟她解释:“相信我这次。即使不要自己的命了,我还得保护你的玉如意。” 小玉也是个爽快人,把那个长条包裹接下来,放在我手里:“脱身后,去那个工地找我们。” 我点点头,一推小玉:“走啊!” 他们两个走了,我又等了一小会,等追兵离得近了,这才举起包裹,大声喊道:“想要宝贝不,在这儿。” 这些人一看到这个长条包裹,顿时眼睛都亮了:“抓,抢回宝贝,向三爷复命。” 我向着另一个方向,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还回头不断地挑逗追兵。大约跑出去一里多地,出了这片玉米地,估计小玉和老李头也跑远了,这才站住脚步。 我把那张隐形符拿了出来,贴在了脑门上。这就是我的计划了,让小玉他们先逃,我则用大青牛给我的宝贝脱身。 隐形符贴在脑门的这一刻,我就觉得有点眩晕,接着,我惊奇地发现,看不到自己的身体了。伸出手来,什么都没有。我之前还有点担心,大青牛这东西也没用过,究竟靠谱不。看来,牛哥诚不欺我啊。 追兵到了我近前,都一脸茫然。领头的就是大彪,气急败坏地问道:“人呢,去哪了?” 有人道:“邪门了,刚刚就见这小子在前面晃荡,怎么一转眼就消失了。” 大彪道:“仔细给我找,要是拿不回宝贝,咱们谁都别活了。” 他们在那吵嚷,我则高抬腿、轻落脚地向一旁移动,同时心中默默数着。“13、14、15、16······” 一共就1分钟,时间到了就露馅了。在数到50时,我已经走出去了一段距离,然后迅速地钻进了玉米地。接下来,我也不敢快走,而是小心翼翼地在玉米间穿行。 隐形符还真是准时,一分钟了,我的身体显露了出来。耳听着,大彪等人还在那四处寻找。我心中窃喜,老子逃出升天了。 我看着太阳,大致确定了方位,然后也不走大路了,就在玉米地里慢慢往前摸。自然,脸上、脖子上被玉米叶子划出了道道红印子,挺疼的。好处是,这么走,大彪那些人发现不了。 最后,我已经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了,这才发足狂奔。这一路,也不知是摔了几个跟头。等我出了这片玉米地一看,已经到了城边。 往路上看,没有追兵,这才放心地进了城。郊区这片儿都是民房,破破烂烂的,不过也方便藏身。我估计大彪等人没那么快能追来,所以直奔那片工地。 我还是从公园走的,翻过院墙,没走几步,就听有人喊我:“喂,小子。” 我扭头一看,正是小玉和老李头。这二位蹲在墙根,正张望呢。 老李头过来冲着胸口给了我一拳:“行啊,有两下子,之前还小看你了。” 我把包裹接下来,递给小玉:“完璧归赵!” 小玉把包裹背在身上,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 “接下来,咱们应该去哪?”老李头问。 我摇摇头,也没有主意。我对于咸宁市,熟悉的就是这座公园。小玉道:“我倒是有个地方,能暂时落脚。” “安全不?” “差不多。” 小玉头前带路,我和老李头在后跟随,竟在胡同里穿行,最后竟然来到一座庙宇前。 老李头道:“这不是城隍庙吗。” 小玉道:“是啊,这地方够大。” 我一看,可不是吗,门脸高大,院子也够宽敞。不过,太破了,墙上红漆剥落,大门就剩下一扇。往里看,院内都是荒草。 老李头道:“城隍庙的确是很少有人来。不过,也不安全啊,我那座公园都能被发现。谁都知道这样的地方容易藏人,金老三自然也会想到。” 小玉道:“放心吧,我有办法。” 她当先走了进去,我和老李头只好继续跟着。进了大门,穿过院子,就到了大殿。正中间,是城隍老爷的神像,高有三米,两道朱砂眉斜插入鬓,一双豹子眼炯炯有神,连鬓络腮的大胡子威风凛凛。这个城隍爷长得有点凶啊。不过,神像也不知多少年头了,身体的有些地方都漏洞了。前面是供桌,上面有三个铜香炉,一大二小。奇怪的是,香炉内积满了香灰,并且还有未燃尽的香。在供桌前,还有几个草甸子。 小玉四下张望,而后喊道:“喂,张庙祝呢,出来。” 话音未落,从一个角门里,走出一人,又是一个老头。(我为什么要用“又”呢。) 这老道岁数可不小,白发苍苍,看样子得有70多,满脸的皱纹,牙剩下没几颗。身上穿灰布道袍,跟老李头的棉袄有一拼,太脏了。个子不高,腰还是弯的,显得更矮小了。他抬头看人时,我就觉得怎么那么别扭。仔细一看,这位还对眼。 小玉道:“张庙祝,这两人是我的朋友,来这躲一躲,有坏人要抓我们。” 张庙祝一呲牙,乐了,连连点头,用手招呼我们。小玉轻声道:“他有点傻,但说话能听懂。” 张庙祝领着我们到了后院,找了一间小房子,推开门,让我们进去。我本以为,这座城隍庙如此破败,屋里得脏成什么样。哪知一进门,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这屋里太干净了,简直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青砖铺地,一张木床,铺着白色床单,有两把椅子,一张桌子,此外再无别物。 张庙祝走了。我和老李头坐椅子,小玉坐在床上,抓紧休息。可真累坏了。 “你怎么会想到来城隍庙?”我问道。 小玉捋了捋鬓边的乱发,更显妩媚动人:“张庙祝这人不错,肯定能收留我们的。” 答非所问,但眼下我们有了个藏身之地却是真的。张庙祝这人还真不错,不多时送来了食物和清水。大馒头,小咸菜,白开水,眼下这些东西,对于我们三人无异于珍馐美馔,琼浆玉液。 不过,老李头显然情绪不高,就吃了三个馒头就放下筷子。以他的饭量,十个八个根本不叫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叔啊,您老也别上火了,眼下知道了仇人是谁,就好办了,总比您之前大海捞针强,是不?” 老李头点点头:“是啊。可如何报仇啊,唉!” 我又安慰了他几句,转头对小玉道:“现在,说说你吧。我一肚子疑问,你和玉如意究竟怎么回事,该说说了。” 小玉放下筷子,却道:“我也有疑问,你先回答我。你是怎么让金老三言听计从的,又是如何脱身的,你究竟是谁?” 我一时语塞,本来就没法回答啊。小玉笑道:“既然你不说,也就别问我了。咱俩扯平,这样多好。” 老李头道:“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我老人家招谁惹谁了,犯得上跟你们打哑谜吗。” 我道:“那我问几个能回答的。你叫小玉,但全名怎么称呼,家是哪的,家里还有何人。这些总能说吧。我先说我,咱绝对公平。我叫韩建,家是滨海市的,离这儿1000多公里。我来咸宁市,是.....是网恋奔现的,哪知道.....” 没等我说完,老李头抚掌道:“哪知道被人家耍了,哈哈,这小子还是个痴情种子,我看就是二百五,哈哈哈哈。” 我瞪了一眼他,有心反驳几句。但是,又从何说起呢?大青牛说的对,本来是我先骗人家的,还要啥自行车。 没想到,小玉沉思了片刻,突然捂住了脑袋:“我不知道,我真得不知道。”表情看起来非常痛苦。 我心中一动,莫非是她?想到此,我再也顾及不到别的,拿出召唤石,对着小玉喊道:“沧溟玄天,应龙独尊”。 这场景老李头熟悉,一巴掌拍在我肩头:“小子,又想骂人是不?” 我可没空搭理他,而是紧紧盯着小玉。就见小玉身子一震,接着“腾”地站了起来。 第16章 恶有恶报 小玉眼睛发出凌厉的蓝光,瞬间照得整间屋子都亮了起来。 “你是谁?”她缓缓开口问。 我兴奋地差点没跳起来,果然是她啊。天啊,这一路找的太不容易了,九死一生啊,终于找到了。 “你是生肖兽!” “大胆,生肖兽三个字也是你叫的。” “是,是!哎呀,大青牛让我来找你的。” “大青牛?哦,你是说牛二哥啊。对了,他现在怎么样?”小玉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我看了一眼老李头,先对他道:“大叔,到这个时候,也不瞒你了,接下来,你听到的这些,十分匪夷所思。” 接下来,我就把自己是如何结识的大青牛,如何接受他的委托,寻找其他生肖兽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小玉听完,眼泪掉了下来。切,还是神仙呢,怎么也哭哭啼啼的。老李头这阵儿嘴就没闭上,目光都呆滞了。 小玉道:“我被打下天界后,就掉在了咸宁市的这座城隍庙里。当时,我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张庙祝以为我是离家出走的少女,收留了我。我养了几天伤,身子大好,就四处溜达。本来,我值年时就在人间四处游走,所以融入社会很容易。后来,我发现了后山有红光冒出,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东西,并且还是我的。我就紧盯着,发现金老三数次前来勘察。我详细调查,了解到他年轻时是曾经拜入道门,学了一些本领,但走了邪路,专干盗墓、行骗等勾当。后来,他找了李大叔这些人挖宝贝,我就在旁边盯着。他一到手,我就来偷。这玉如意本就是我的法宝,我虽然想不起别的,但对它的法力却知道。” 我问道:“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是哪一位,额,生肖神君。”我可没敢再说生肖兽。 小玉笑道:“兔,十二生肖排行第四。” 是了,也只有兔这种可爱的动物,才跟小玉能配得上。这时,一旁的老李头终于把嘴合上了:“我说,你们两个莫非讲故事呢?” 我道;“大叔,我知道这些很难接受,但这就是真的。我们是凡人,小玉则是神仙。” 小玉道;“就没有我们这号倒霉的神仙。韩建,当时在天界跟我们动手的,实力都非常强。牛二哥交手的那个黑衣人,只不过是其中之一。唉,我们也是倒霉,正赶上应龙娘娘五千年一次的闭关修炼,力量最弱,不然,绝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历?” “不知道!他们非仙非魔,当然,更不是凡人了。韩建,咱们得抓紧时间,寻找其他的同伴。” 我点点头:“牛哥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这一摊儿怎么办啊。” 小玉道:“我恢复了记忆,法力也有了一些,金老三也就不足为惧了。他是个大坏人,更是李大叔的仇人,咱们要让他受到惩罚。” 我惊道:“你,不会是要杀人吧。” 小玉道:“他就是再十恶不赦,我们也不会随便杀人的,犯天条。” “天条不都是你们定的吗。” “你错了。天条不是由谁定下的,即使那几位圣神也不行。这是天地初开时,就形成的规矩。” “那究竟怎么办?” “自然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你是神仙,你说的算。这时候,如果有个电话多好,跟牛哥联系下,一晃好几天了,他在家说不上急成什么样子。” 小玉道:“别说,我这儿还真有。” 说着,小玉出去了一趟,不多时拎回了一个大箱子。她把箱子打开:“里面有,你自己挑吧。” 我一看,好家伙,里面至少10多部手机,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哎,这一部手机,怎么这么眼熟。没错,这不就是我那部山寨智能机吗,屏还有点裂了。 “我的手机,怎么在你这儿?” “你的手机?哦,我说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原来曾经偷过你的东西。这些手机都是不值钱的,也就能换个盆儿,值钱的都让我卖了。我下界后,就是靠这个生活的。” “你们神仙怎么一个比一个没溜儿,你知道吗,可给我坑苦了。”我真是欲哭无泪啊。 小玉笑道:“都是缘分。对了,你看看,你的钱包在里面不。” 我仔细找了找,还真在,里面是我的身份证。自然,钱没了。 “我这里面还有几千块钱呢,哪去了?” 小玉道:“钱啊,我就留下够生活的,大部分都让我捐出去了。” 我恨恨地道:“好几千呢,你咋这么大方。” 小玉道:“我要那些钱有什么用啊。再说,本来偷就不是什么好事,我也是没办法,嘿嘿,找点心理安慰。” 我把手机拿了起来,一按开机键,还有30%的电,山寨机,就是牛啊。 “牛哥,是我啊,你.....。” “你小子还活着呢,天啊,我这几天为你牵肠挂肚,肝肠寸断,罐头都快吃光了。” “你哪是关心我,是怕饿肚子。行了,别扯犊子了,我找到生肖兽了,小玉。” “真的?原来她在咸宁市啊,把电话给她。” 大青牛在电话里,跟小玉说了半天。小玉有些激动,眼泪一直没断过,最后又把电话给了我。 “韩建,你赶紧处理好咸宁市的事儿回来,我真要饿死了。咱们还得抓紧时间,寻找其他的生肖兽。” 放下电话,我问小玉:“你要用法力,会不会把黑衣人招来?” 小玉道:“咱们眼下想快点斗倒金老三,只能这样了。没事,我跟牛二哥不一样。他是值年神,能带着法力下来,目前只是受伤,发挥不出来。我则不同,下界时法力没多少了,都是靠我的玉如意。金老三一个凡夫俗子,就算他曾经学过道术,也不会是我的对手。咱们就这么办吧。” 小玉出去晃荡了一圈,也就过了半个多小时,金老三就带人来了。 仇人相见,是格外眼红。金老三破口大骂,让我们交出玉如意。李大叔义愤填膺,怒斥金老三害的他家破人亡的罪行。金老三哈哈大笑:“都这么多年了,你说是我干的,谁会信。证据呢,不能说看到一把破宝剑,就给我定罪吧。” 小玉把玉如意拿起来,对着金老三一晃。就见金老三眼神变了,神情委顿了下来。与此同时,外面警笛大作,警察来了。 金老三被带走了,同时,老李头作为报警人、举报人,也跟着回去协助调查。我问小玉,金老三这是怎么了。小玉说,她用玉如意控制了金老三的心神,七天内,这老小子十分听话,问什么说什么。我问,七天之后他要是否认怎么办。小玉哈哈笑道:“七天,估计都结案了,他翻供有什么用。况且,还有李大叔作人证呢。” 总算是恶有恶报了。 “你这东西,跟大青牛给我的香水,有异曲同工之妙啊。”我问小玉。 “唉,你还真是没见过世面。这些,在我们神仙看来,都不能称之为本领,也就是你们凡人当回事吧。” “行,你们牛,你们牛大了行不。切,你们这些神仙高高在上,最后还不得靠我这个凡人,看不起谁啊。。” 小玉笑道:“没看不起你,只不过我在陈述个事实。” 我道:“不说这个了,咱们得走了,不然大青牛就真饿死了。” 小玉道:“韩建,我不能离开咸宁市,得你自己回去了。” “为什么?”我十分不解。 “我们神仙,都有自己独特的气场。如果我和牛二哥离得太近,两个气场会叠加,产生巨大的能量,会被敌人发现的。所以,我不能去。小心驶得万年船,刚刚牛二哥在电话里也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了。你们都打算可我一个人玩啊?” “现在看来,恐怕是这样了。” “不干!这一趟咸宁,差点把命丢了。大青牛之前也没告诉我这些,还有生命危险啊。我不是猫,就一条命。” “韩建,既然上天能选择你,就说明你有这个能力。” “你们神仙都这么喜欢给人喂鸡汤啊,当我三岁孩子吗。我容易吗,弄个灰头土脸,连回家车票都买不起。” “你说钱啊,那好办,我还有点。”小玉从箱子底下一个夹层中,找出个小包,里面有一叠人民币。 “这些钱是我留着以备不时之需,都给你了。” 我目测一下,至少有1万多,当时就有点犹豫。小玉笑道:“怎么,嫌弃这钱不干净?怪不得牛二哥说你死心眼,饭都吃不上了,还想那些。放心,钱是我偷的,有什么报应我来承受。” 这大青牛,咋啥都跟人说呢。我把这些钱一分为二,拿了一半,剩下留给了小玉。 “这些钱够你用一阵子的了,以后别偷了。” 小玉笑了笑,没言语。 我又对她说:“李大叔这边你就照看些,有什么消息,给我打电话。我把电话号码给你留下,回头你去买张卡安上。” 小玉一一答应,送我到了火车站。回头又看一眼咸宁市,我长出一口气,一切怎么像一场梦似的。 第17章 别离在今晨 下了火车,我没先回家,而是直奔农贸市场,买了一堆的蔬菜水果,又去了花鸟鱼市买了牡丹花瓣。这一趟咸宁之旅,有惊无险,成功找到了一个生肖兽,还挺有满足感的。 我拎着东西,还没走到家呢,电话响了起来。 “喂,韩建啊。” 每次听到这个冰冷的声音,我都觉得头皮发麻,脊梁骨发凉。徐主任,我的噩梦。 “领导,你好!” “怎么还不来上班?打你电话,一直是关机。” “领导,我是请了半个月的假,如今才14天,还有一天呢。” “你知道单位最近多忙,你在家躲清闲了,其他人还得分担你的工作量。” “不是躲清闲,我真是脚伤了。”我愤愤不平地道。 “你是在外面吧,还有清晰的汽笛声。既然能出门了,就来上班。明早,我要没在办公室看到你,就别干了。” 没等我说什么,电话就挂断了。我的好心情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领导。对了,他已经扣了我半个月工资,明天上班,还能少扣我一天吗?绝对不可能。 我是真有心就是不去,但是,我也是真舍不得这个工作。我说过无数次了,我一个专科生,找到一份这么体面的工作,不容易。最后一跺脚,怂了。 我本以为,在家的大青牛指不定多惨的,饿成了皮包骨,有气无力的,一双牛眼黯淡无光,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韩建,你可回来了。”可谁想,当我打开家门的那一刻,却见那货正对着手机视频跳健美操,领操的还是个美女。 “嘿,坚持坚持再坚持,我还要我的好身体。” 见我进门来,他也就微微点点头,然后就当没我这个人似的。切,老子在外九死一生,为了谁啊,连句问候都没有。 好不容易,他健美操跳完,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这才坐在沙发上:“哎呦,回来了。” “咋不饿死你。” “我是谁啊,我好歹是个神仙。” “行啊,你又牛了。那这些吃的,我扔了。” “小同志这么不禁逗呢。其实,多亏了张大妈。我那天实在饿不行了,就琢磨着出去啃点青草。正巧张大妈买菜回来,我是死皮赖脸要了颗白菜,这才挺过来。老太太还真是热心肠,第二天又给我送来点黄瓜、西红柿。难怪人家说,远亲不如近邻啊。” “你有亲戚吗,跟这儿瞎发什么感慨。” “情绪不高啊。我猜,你得有很多牢骚要发吧。说说吧,我今儿就当你的垃圾桶。” 被他气得,我连脾气都不知道怎么发。接下来这一个小时,我就把咸宁之旅详细向大青牛讲述了一遍。 “牛哥,我回来路上就琢磨,此行咸宁虽然可谓九死一生。可是,怎么就那么巧,遇到老李头,又遇到了小玉。嗯,也算挺顺利吧,最起码没无功而返。” “我是谁,你永远要相信一个神仙。正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没事。” “行了,还靠着哥们机智勇敢。” 我俩臭贫了几句,大青牛的表情严肃了:“韩建,咱们还得抓紧啊。现在我也不知道敌人能给咱们多少时间。越早集齐十二生肖兽,越能占据主动。” “既然上了贼船,我也就没想下去。说吧,下一个找谁,在哪?”说实话,这一趟去咸宁,虽然凶险,但也十分刺激。这在我20多年的成长中,是第一次。我现在隐隐还有些期待。 “我已经能隐约感受到下一个生肖兽了,但具体位置还确定不了。我再吃两天牡丹花瓣,神力再恢复一些,应该就行了。” 这一餐,大青牛一口气把500块钱的牡丹花瓣都吃了,然后就盘腿打坐。我也是累坏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次日天明,我梳洗完,坐在沙发上发呆。说实话,真打怵去见徐主任。我已经能想到他的那副面孔,以及说话的语气。 “我给的香水还有吗,要不你再用点?”大青牛道。 我摇摇头:“算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一咬牙,出门了。大青牛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别离在今晨,见尔当何秋?” 我算是服了,一头牛博学多才啊,这首诗都会。不对,他占我便宜,这是韦应物给大女儿写的诗。文化人真可怕! 我到单位较早,其他人都没上班呢。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徐主任的办公室,我的心有些忐忑。正巧这时,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怕什么来啥,徐主任。 “喂,领导,我到单位了。” “韩建,马上去东风北街,有人跳楼。机灵点,一定拍好照片,调查清楚。我给你留版面。” 得了,这是来活儿了。我心中一阵喜悦,至少不用一大早去面对徐主任的训斥了。我要把这个采访整明白了,没准儿他一高兴,就不用训我了。 列位看官,其实我正常销假,本不用如此害怕。可是,您不了解徐主任的为人,和我对这份工作的重视。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我拿起照相机,检查下,电量充足,急忙下楼,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东风北街。 刚到街口,车子就进不去了,堵了个水泄不通。司机师傅还纳闷;“这条街从来不堵啊,这是怎么了?” “有人跳楼了!” “哎呦,真的。那得看看去。” 这位把车扎进旁边胡同,跟我就往前走。这份好奇心,不做记者可惜了。 走进东风北街,远远就能看到,在一个六楼的楼顶,坐着个男子,看不清样貌,双腿垂在楼外,拎着一瓶酒,正在猛灌。底下看热闹的真不少,纷纷指指点点。 我走到近前,就听这些人议论纷纷。 “咋这么想不开呢,跳什么楼啊。” “就是,6楼跳下来,万一摔不死,整个高位截瘫啥的更难受。。” “啥时候跳啊,我上班都要迟到了。” ······ 没等我问呢,那司机就开始打听了。 “哥们,上去多长时间了,有人报警没,因为啥啊?” 我惊奇地看着他,行啊,这是哪个媒体的前辈啊,我可省事了。 有了解情况的,介绍的十分详细:“这人早上7:30左右上楼的,就在那喝酒,一会哭一会笑的,时不时大声喊‘我他妈不活了’,这都半天了,还没跳呢。听说有人报警了,但这会儿警察还没到。” 我拿起照相机,“啪啪啪”就是一通连拍。仔细看,这男子30多岁,穿着很普通,貌不惊人。 本来,了解到这些信息,再等个结果,我回去就能写稿子见报了。但又一转念,不行。徐主任肯定又得说采访没深度,回去后也就发个消息。如果,要是能知道这男子的身份,以及他为何跳楼,就能写个大报道。 正在这时,警笛声响起,两辆警车开了进来,下来10多个警察。领头的是个大高个,大声嚷着:“看热闹的都散了吧,人跳下来砸到你们咋办,该上班上班,别围着。整条街都让你们堵死了,我们半天才进来,一会消防车要是来了,进不来耽误救人谁负责。” 大高个警察气场很足,他这一通喊,人就向后退了2米远。他向围观群众打听了情况,然后又大声喊:“哥们,别跳啊,有啥想不开的。” 楼上男子说道:“不用你管,我喝完这瓶酒,就跟这个世界再见了。” “别啊,咱们唠唠。你有不开心的事,跟我说说。” “有啥---说-----的,你们都走吧!” 距离比较远,楼上男子说话有些断断续续。大高个警察道:“我在楼下稳住他,去几个人悄悄上楼,等消防来了铺好气垫,找机会开展救援。能劝下来最好,注意说话的方式方法。” 大高个雷厉风行,分配任务思路清晰。我暗暗点头,这个要写进报道中。 当时就有三名警察要上楼,大高个道:“若男跟着去。” 有个警察道:“队长,若男还在实习期,这个场合恐怕不合适吧。” 大高个道:“你们几个糙老爷们,毛毛躁躁的,说话都是大嗓门,别给人吓着。若男是女同志,这场合比你们有优势。听我命令,上楼后你们归若男指挥。若男,上。” 人群后面,站出一名女警,对着大高个敬了个礼:“是!”声音干脆利索。 我一见这名女警,顿时愣了,怎么这么眼熟。只见她个子高高的,梳一头齐耳短发,眉目如画,嘴略微有些大,线条明显。想起来了,这不是那天在公交车上给我解围的美女吗。她穿上警服,另有一种风采。总之一个字,好看。 女警若男跟三名警察上楼了。我一看,要想获得第一手资料,最好也上楼,听听他怎么说。 我慢慢地蹭到单元门前,刚想往里走,有警察拦住了我:“站住。往后退,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灵机一动:“警察同事,我就是住这个单元的。早上走得匆忙,电饭锅忘记拔了。您通融通融,让我回去吧。” 果然,那警察一挥手:“上去吧。” 我琢磨,警察忙着办案,不可能跟我回家验证真假。果然,就这么混进去了。 我一口气爬倒六楼,发现楼内有扶梯直通楼顶。小心翼翼地摸了上去,慢慢地探出头。 女警若男和一名警察,正站在跳楼男子身后八九米处,说着什么。另两名警察则在侧翼潜伏,慢慢往前蹭。 “同志,您别激动,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女警若男说道。 “你们别过来,再往前走一步,我马上就跳。我就想安安静静地度过最后的时光,你们为什么不给我机会,为什么?”跳楼男子流着眼泪说道。 我之前也见过跳楼的,大多数都是不想死,为了达成某种目的。真要想死的,都不会在这种公共场合。这人估计有事。 果然,若男也想到了这一层:“同志,你有什么诉求,都可以跟我们说,一定帮你完成。” “我的事,谁都管不了。” “不说怎么知道,我们是警察,不会骗你的。” “完了,全完了,我啥都没有了。我没脸见人,我要死,就让我死吧。”说着,跳楼男子又猛灌了一口酒。 “同志,这世界是温柔的,想想还有那么多爱你的人,那么多你爱的人。你要跳下去了,岂不是对他们的惩罚。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您下来,咱们心平气和地聊聊,行不行?” 这个若男别看年纪不大,烧的一碗好鸡汤啊,我都有点感动了,心里琢磨着:哥们,听话,好死不如赖活着,下来吧。 可是,美女警官的话却对跳楼男子一点作用都有没。他又喝了一口酒,反而向楼外蹭了蹭。若男等警察吓坏了,急忙喊道:“别跳!” 楼下大高个队长的大嗓门声也响起:“哎---你稳住了,千万别冲动啊。” 跳楼男子道:“我刚才说了,你们再往前一步,我马上就跳。” 若男急忙道:“我们不动,肯定不动。” 跳楼男子满是眼泪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缕笑容:“这瓶酒喝完,我就走了。” 我一看,这瓶酒也就剩下四分之一了,照他那么喝,坚持不了多大一会。正在这时,若男的对讲机响了:“若男若男,你们再坚持下,努力争取时间。现在消防的车堵在街口,应该马上就能到位。咱们正想办法联系他家属。” 若男脸上也见汗了,又对跳楼男子说:“同志,我不劝你了。但是,你临走前,一定有许多心里话要说吧。咱们聊聊,你也不想带着满腔的委屈离开这个美丽的人间吧。” 跳楼男子迟疑了会,喃喃道:“我没什么说的了。该丢的人都丢了,该忏悔的都忏悔了,我现在就想解脱。也许,下辈子这一切都和我无关了。” 说着,他又是一大口酒。我眼瞅着这瓶酒马上就见底儿了,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突然,跳楼男子把酒瓶子一摔:“嘉莉,下辈子再见了。” 第18章 救人 跳楼男子说完这句话,用手撑着楼沿,就要跳。若男等警察急了,就要往前冲。那怎么来得及,我一闭眼,完了。 可是,跳楼男子却并没有跳,又坐了回去,对若男等人道:“站住。” 若男等人急忙停止了脚步:“好,我们不动,你可别跳啊。” 跳楼男子道:“我想临走前要给嘉莉打个电话,告个别。” 若男道:“嘉莉是您的爱人吧。好的,您给她打电话。同志,您一定是非常舍不得她吧,那还跳什么楼啊,回到她身边吧。” 跳楼男子道;“回不去了。我打电话,嘉莉一看是我的号码,肯定不会接。你们谁借我手机用下。” 若男急忙掏出手机:“嘉莉的号码多少,您说,我帮您打。” “不用。我不希望你们去打扰她。” “那也行,我把电话给您送过去,你看行吗?” “不行!” 这不行,那不行,这哥们究竟想干啥? 跳楼男子道:“你让他把电话给我送来。”说着,他竟然指向我的方向。 我?这有我什么事啊。 若男等警察刚刚的注意力都在跳楼男子身上,此时一回头,正看到在楼梯口探出半截身子的我。 有个警察道:“你是谁,怎么上这儿来了。快走,别耽误事。” 坏了,被发现了。我正在迟疑,跳楼男子道:“他不能走。你让他把手机给我送来,我不相信你们警察。” 若男略一思索:“好的,同志,我们答应你。” 她来到我面前,把手机递给我,低声道:“麻烦你了,把手机给他。但是,别轻举妄动啊。” “啊——那个,他要是跳下去,我没有责任吧。” “你只要别刺激到他就行。走慢点,尽量拖时间。他现在对我们警方不信任。” 信任!我突然想起来了,哥们有法宝啊。可是,万一不成,可是一条人命。 拼了,哥们前几天在咸宁市,金老三那样的人都没失手,何况他了。 我对跳楼男子道:“大哥,你等着,我给你送手机。我有点害怕,腿软,你别着急啊。” 我慢慢地往楼边蹭,同时从兜里掏出小瓷瓶。若男看到了,连忙问我:“你干啥呢?” “啊,太紧张了,头晕,涂点清凉油。” 其实,清凉油哪有用如此精致的瓶子装的,但关键时刻,也没人再去计较了。 我把大青牛的特制香水涂在脑门上,才迈步走到跳楼男子的面前,距离1米多远。 “大哥,你接着点,我恐高,就不往前去了。”我把手机往前一递。 这句话,让跳楼男子对我放松了警惕。他伸长胳膊,从我手中接过了手机。 “啊,大哥,等等,你还认识我不了。”其实,我们根本不认识,这么做是让他看我,好发挥香水的功效。哥们太聪明了,不对,应该叫机智。 果然,跳楼男子抬头仔细盯着我的脸:“那个,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 见效了!我分明看到他眼神变了。 “大哥,你是贵人多忘事。没想到,咋哥俩在这种场合见面。没别的,兄弟陪你聊几句呗。” 跳楼男子在临死之前,居然碰到一个平生最大的“知己”,也非常高兴。他对若男等警察道:“你们再往后点,我跟我兄弟聊几句。” 若男等人十分诧异,心里琢磨:哦,这两人肯定旧相识。接下来,跳楼男子的一句话,却让他们差点喷血:“兄弟,你怎么称呼啊。” “啊,我叫韩建。大哥,你叫什么来着?” “唉,我姓吴,叫吴福生。” 怪不得他跳楼,什么倒霉名字。 “吴大哥,哎呦,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啥要跳楼呢。” 我一说跳楼,他想起了:“我先给嘉莉打电话。” 他双手颤抖,拨通了一个号码,小心翼翼地把电话放在耳边。可是,也就1秒钟就把电话拿了下来。 “没打通,关机。看来嘉莉是彻底对我死心了,我活着还有什么用。死了得了。”他说着,又活动身体要跳。 “等等,等等!”我急忙喊道,“吴大哥,我不劝你,但给兄弟一点时间。你肯定在临死前,有很多话要交代,跟我说说。信得着我不?” 我这一激,果然奏效:“兄弟,说啥呢。我就觉得,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甚至嘉莉都跟你没法比。” “嘉莉是嫂子吧。” 吴福生沉默了片刻:“是!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能嫁给我,是我上辈子积德了。都怪我,我对不起她。” “究竟咋回事啊?” 吴福生犹豫了下,把事情经过跟我讲述了一遍。 原来,他老家是农村的,初中毕业后来到本市打工,目前在一家小公司管后勤。嘉莉姓王,本地人,商场的售货员。他们相识、结婚,生活虽不富裕,但感情很好。这两年,两口子攒了8万块钱,准备首付套房子。可是,有一天他陪老板去本市新开的一个叫“梦巴黎”的夜总会,认识个叫娇娇的女子。本来他以为,不过是逢场作戏,自己对嘉莉的感情很深。但是,他低估了这个叫娇娇的女人。娇娇的温柔乡中,他沉底沦陷,一有时间就往梦巴黎跑。不久,娇娇还怂恿他去夜总会楼上赌博。也就半个多月,他就把用来买房子的8万块钱都输光了。娇娇看他钱没了,立刻就变了一副嘴脸。纸里包不住火,老婆王嘉莉得知丈夫在外玩女人、赌博的事情后,悲痛欲绝,当时回了娘家。第二天,就让人送来了离婚协议书。吴福生悔恨自己的所作所为,这才要跳楼轻生。 “兄弟,你说,我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是不是死有余辜。” 其实我还真是这么想的。能干出这种事的人,没什么值得同情的。可我不能这么说啊,急忙道:“哥,嫂子是跟你赌气呢。你好好哄哄,诚恳地赔礼道歉,这事就过去了。钱吗,没了再赚呗。” 吴福生摇摇头:“没用的。我在老丈人家门口,给嘉莉下跪、磕头,她都没出来见我。她是彻底对我失望了。我每月工资3000多,她2000,8万块,我们攒了好多年。这些年,我们省吃俭用,不敢要孩子。如今,日子终于见亮了,我却把这一切都毁了。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说着,他放声大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了,这阵儿我的第一念头是,哥们不把你推下去,就算我善良了。 “好了,我把心里话说出来,舒服多了,兄弟,我走了,来生再见。” “别,哥,我陪你跳。”我情急之下,冒出这么一句来。虽然吴福生可恨,但也不能看着他死啊。 “兄弟,你说啥?” “你我兄弟一见如故,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我两步就来到楼边,一条腿就跨了上去。 “兄弟,你可不能啊,大哥是个混蛋,不值得你这么做。”吴福生急忙把腿撤回来,用手往回拉我。 哥们只是做个样子,能真往下跳吗。趁这个机会,我猛然往回一跳,用身体撞向吴福生,同时大喊:“救人。” 若男等警察反应可不慢,立刻都冲了上来,把吴福生拉住。我摔在地上,胳膊有些疼,但谢天谢地,人救回来了。 一个警察把我拉起来,一拍我肩膀:“行啊,哥们,多亏你了。” 我嘿嘿一笑:“其实也害怕!” 吴福生不甘心,大喊大叫:“你们放开我,让我跳下去,我真不想活了。” 那名警察说:“挺大个爷们,寻死寻活的,丢人不。让你闹的,整条街都堵了,严重影响了公共秩序。先给你送医院,然后好好反省反省。” 警察们架着吴福生就走,女警若男落在最后,突然回头问我:“你跟吴福生认识?” 我一愣,摇摇头:“不认识!” 若男道:“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吴福生对你的态度那么好。” 我这人没出息,一遇到漂亮女孩就紧张了,尤其是漂亮到若男这个层级的,还面对面的跟我说话。 “啊,我叫韩建,是—那个—啊——报社的记者。今天是来采访跳楼事件的,误打误撞把吴福生救了。” “这是第一个问题,请回答第二个,为什么吴福生对你态度那么好?” 我当然不能说,是大青牛给我的香水的功劳,只能胡说八道:“也许我长得像吴福生他小舅子吧。” 这样的答案当然不能让若男相信。但是,当时我们的对话她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没什么问题。 “你把联系方式给我,回头我跟领导汇报后,可能还得麻烦你到局里一趟。” 我就纳闷了,哥们是救人的,又不是害人的,用得着去公安局吗。但是,警察说话,咱不能不听,尤其是美女警官。当下,我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若男。 “滨海晚报实习记者,韩建。好,感谢您的配合。”若男接过名片,转身就走了。 说起名片,是我入职后报社统一给印的,当初我跟徐主任建议,能不能把“实习”两个字给去掉,不然到哪采访,人家不重视。可是,被他一口否决。后来有同事告诉我,实习记者就是活照样干,万一惹事了跟报社没关系。 我下楼时,见到围观群众已经慢慢散了,街上也渐渐恢复正常。出了东风北街,我找到公交站点,倒两趟公交车回到了单位。 此时已经上午10点了,徐主任的办公室开着。我深吸一口气,得去汇报工作啊。 “什么,最后跳楼的那个人是你救的?”我汇报到这儿,徐主任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对啊,领导。情况紧急,我也没多想。”其实,我本来不想说这个,毕竟救吴福生靠的是香水,无法解释。但事实在那摆着,瞒不住。 徐主任一拍桌子:“韩建,好端端的一个采访,让你就这么毁了。” 我诧异了;“领导,我照片拍的很清晰,并且整个事件都在第一现场,了解的非常详细啊。” 徐主任道:“你知道吗,那个人,要是跳下去,或者被警察、其他人救了,都能写稿子见报。可为什么偏偏是你救了。” “我不明白!” “你能明白啥!咱们报社的记者把人救了,然后在报纸上大肆宣传,读者会怎么认为?咱们是炒作,或者自吹自擂。上级主管部门也会过问,这不是给单位找麻烦吗。” 这是什么神逻辑,我彻底懵了。 徐主任接着道:“这个跳楼的稿子不能发了,没什么价值了。下次要注意,别总浪费选题了。” 我有些不甘:“领导,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不可能见死不救吧。再说,咱们报社员工救人,也是对单位的一种宣传。” 徐主任道:“我没说你救人不对。报纸是宣传别人,如果改成宣传自己,那就会降低公信力,惹来麻烦。你是不是看我每天太清闲了,想给你找活儿干?”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自然不能再说别的了,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徐主任给我叫住了,“你说,那个人是为什么跳楼的?” “哦,是他到梦巴黎夜总会,然后······”我又把吴福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徐主任眼睛一亮:“这个倒是个好新闻题材。韩建,你把这条线索把握好了,一定能写出一篇轰动性的稿子。” 我没明白,疑惑地看着他。徐主任显得很激动:“你想啊,梦巴黎夜总会有女子从事不当生意,还开设赌场,害了多少人啊,吴福生就是个例子。你去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然后写出报道,绝对是个轰动性的新闻。” 我当时心中一动,一般我们报纸从来不涉及这个领域,徐主任为什么让我去做这个采访呢。 见我没表态,徐主任接着道:“韩建啊,这个报道你要是做好了,我做主,马上就能给你转正。你来了也好几年了,表现一直不错,但就缺少一个机会。现在,我把机会给你了,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那个,领导,我应该做什么?” “暗访啊。你就假装消费者进去,然后把证据都拍下来就行。” 他说的倒是很简单,可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事绝不简单呢。徐主任说:“我给你3天时间。这3天,你不用上班,好好准备。去吧,我还有事。记住,单位是你的后盾。” 离开了徐主任办公室,我一直有些恍惚。这事究竟靠谱不? “韩建回来了,听说受伤了,没事吧。”同时曹哥正好采访回来,见到我很亲切。 我来单位实习两年,跟曹哥关系不错。他今年40多岁,报社老油条了,徐主任都对人家客客气气。 “曹哥,没事了,劳你惦记了。” “没说的,走,抽一根。” 我本不会抽烟,都是曹哥几个同事带着我,但始终也没烟瘾。我俩来到走廊,曹哥给了我一根烟:“我自己都舍不得抽,今儿便宜你小子了。对了,咋愁眉苦脸的,失恋了?” “恋什么啊。唉,有个采访,挺愁的。”我就把徐主任让我去暗访梦巴黎的事说了一遍。 曹哥听完后,当即冷笑:“这个徐扒皮,坑你呢。” 第19章 梦巴黎 我闻听此言,顿时一惊:“曹哥,这话怎么说?” 曹哥深吸一口烟:“一般开夜总会的,都有背景,不是咱们这种小媒体惹的起的。再说,你见过咱们报纸上发过那些卖y赌博的事吗?” “那徐主任为啥还让我去?” “哼,有目的呗。你去采访,对方知道了,就要找咱们单位。到时候,徐主任送对方个人情,对方不得表示表示吗,肯定不是个小数目。万一出事了,你是个实习生,他完全可以把责任都推到你身上,开除就完事了。所以,这一单生意,他徐主任是稳赚不赔的,明白吗?” “这.....怎么可以这样。” “你还是年轻啊。我干这行快20年了,见得多了。” “那应该怎么办。我这就跟徐主任说,不去了。” “不去?你想让徐扒皮现在就开除你啊。听哥的,去那个什么梦巴黎,用手机随便拍几张照片回来交差。然后,你就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没有。” “曹哥,这种地方太坑人。你看吴福生,被害到跳楼,应该曝光,社会大众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天真!你就一小小的实习生,能起什么作用。” 一整天,我的脑子都很乱,下班后,给大青牛买了水果,恹恹地回到家中。这家伙最近太能吃了,都要养不起他了。 “哎呦,咋地,心情不美丽。看你那副衰样,肯定是又被领导收拾了。唉,打工人的悲哀啊。”大青牛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说着风凉话。 我没搭理他,一头扎在床上。他凑了过来:“跟哥说说,我给你出个主意啥的。” 我没好气地道:“别烦我。” “看来受挫挺深啊。没事,有我呢,我好歹是个神仙。” “你能不能别整天把这句挂嘴边。” “本书就叫这个名啊。对了,还想跟你说,我才是本书主角。你看,书名说的就是我嘛。” “你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你叫什么名字。你看,生肖兽兔,叫小玉。哎,你是不是叫小青,或者小黑。” “滚犊子!” “东北大爷啊,是不是气的肋叉子、胯骨轴子都疼。” “你就活该,跟我可能对付了,到真章就完犊子。” 我跟他贫了几句,心情好了一些,就把今天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大青牛道:“你那个曹哥说的有道理,就是徐主任在整事。” 我叹了口气:“可是,即使知道,我也没办法。” 大青牛道;“也是。按你曹哥说的办,去是得去,随便拍点什么,能交差就行,大不了再被你领导骂一顿,总好过惹大麻烦。” 我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长痛不如短痛,今晚就去。” 吃过晚饭,又呆了一会,我看看时间,已经7:30,就准备出门。大青牛道:“你就这么去啊。” “哎呀,你不提醒都忘了。我这就下楼买把菜刀,关键时刻能保命。” “就凭你,切,给你一把ak也不顶用。我是说,你就穿这身啊?” “这不挺好吗,都干净的。” “土鳖。谁去夜总会那种高级地方,还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圆领大t恤。你这一身加起来,到50了吗?” “9.9包邮,两件还打8折。” “恐怕你连大门都进不去。” 我一琢磨,大青牛说的有道理。可我只有这样的衣服,为了这个暗访,再搭钱买好衣服,不合算啊。 “那怎么办?” “我有办法,你把衣服脱下来。” “你想干啥?牛哥,我还是个孩子。” “想什么呢?我给你加工加工。” 我一头雾水,但还是把衣服都脱了下来。大青牛拿起牛仔裤,双手微微用力,在裤腿处就撕了条口子。 “你干啥,9块9啊。” 他没理我,又把那件t恤拿过来,找来一个西红柿,一顿涂抹。好好的一件衣服,瞬间就花了。 “牛哥,你过分了。”我欲哭无泪。 “等等,还可以更完美。”他拿过一把牡丹花瓣,揉碎了,在前胸位置涂了起来。最后,就见他吹了一口气,瞬间衣服就干了。我惊奇的发现,涂抹的污渍居然呈现不规律的图形,整件衣服看起来还挺和谐。 “手艺不错啊,牛哥之前干过美工?” “差不多了。还有,头发得再处理下。” “我就穿这身出去?” “多潮啊。就是吧,你得离人远点,有味儿。” 他找来胶水,抹在手上,对着我脑袋一顿揉。 “穿上衣服,去照照镜子。” 我来到卫生间,一看,差点没叫出来。这还是我吗?大背头,穿着花里胡哨、乱七八糟的,没人样了。 “牛哥,认识这么久了,我自问对你还不错,牡丹花瓣买了,水果蔬菜随便吃,可你不能这么坑我吧。” “你懂个屁。你穿这样,别人没法知道你底细。看着像街边不良小青年,没准是哪个煤老板的傻儿子呢。另外,你挺直腰板,看人都用下巴,就更欠揍了。” “啊,你是没打算让我回来啊。” “越是欠揍,对方越不敢把你怎么样。” 我欲哭无泪,这时候,只能相信大青牛了,毕竟咱没经验。 “牛哥,天庭也有夜总会这种场所吧,您一定常客,门儿清啊。” “那是,想当年我.....喂,套我话是不,我可是神仙。” 一切准备就绪,我怀着七分忐忑、三分悲壮出门了。 梦巴黎夜总会在市中心,看看时间,八点钟,还早。本来,我是打算走着去的,来得及。但如今这个形象,让我真没脸见人。于是,一咬牙,打车。 一路上,司机师傅不住地从后视镜瞄我,一声没吭。等下车时,我分明听到他嘀咕一句:“现在贴膜的都这么有钱了,敢去梦巴黎?” 彻底毁了! 我在梦巴黎门口,徘徊了好一阵,就见出出进进的人,都衣着时尚,身家不菲。像我这样的,还真没几个。但事已至此,也没别的招儿,硬着头皮上吧。 我打定决心,仰起头,大踏步就往里进,实则心里慌的不行。门童习惯性地一句:“欢迎光临”,再抬头看我时,眼神复杂。 “怎么,不能进吗?” “啊,您请!” 一般人心虚的时候,都会有异于寻常的举动,作为掩饰。就比如我,刚刚这句话,声音抬高了两个八度,把门童吓一跳。甭管怎么说,我进来了。 “红尘啊滚滚,痴痴啊情深......”正中间舞台上,一个妖娆多姿、穿着清凉的女子,正在搔首弄姿地唱歌。台下是一张张桌子,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喝酒。我何曾到过这种地方,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你好,请问几位?” 我一看,这小伙子从哪找的,一米八多的个子,腰板挺拔,十分帅气。 “一位!” “您请跟我来。” 他把我带到一张桌子前:“您喝点什么?” “给我来一杯可乐。”我琢磨,既然来了一趟梦巴黎,就喝点好的。 服务生道:“好的先生,要加冰吗?” 大热天的,加冰的好,凉快,“嗯,加冰。” “好的,一杯20元。”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杯可乐20?外面一瓶才3块钱。 “那,不加冰的多少钱。” “也是20元。” 这也太黑了。正说着,一阵香风飘过,两个衣着时尚的美女坐到了我的旁边,“帅哥,一个人啊。” 我抬头一看,险些叫出来,怎么是她? 两个美女年纪都不大,一个娇小玲珑,穿白色吊带、黑色超短裙,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紫色眼影。虽然个子不高,但身材真有料,胸前鼓鼓的。另一位个子很高,栗色短发,嘴唇线条明显,非常性感。身穿橙色连衣短裙,露出大长腿,又白又直,一分多余赘肉都没有。我一眼认出,这不就是女警若男吗。她怎么会在这? 这时,大眼睛美女很自然地搂过我的胳膊,用甜的发腻的声音道:“帅哥,怎么一个人呢,一起喝一杯吧。我叫倩倩,她叫靓靓,你怎么称呼啊?” 倩倩的胸脯,紧紧贴着我的胳膊,让我觉得热血沸腾,一股热气从小腹蔓延到全身,脸顿时红了。若男看着我,没有说话,也没什么表情。 “我,我叫·····徐建”我下意识地向旁边躲了躲,没敢说真名,随便编了个。 “啊,徐哥啊。”倩倩扑哧一声笑了,“徐哥第一次来这吧,放松点,到这就是休闲的。服务生,先来一打啤酒。” 没等我说话,服务生应了一声就走了。倩倩对若男说:“靓靓,叫人啊,这也用我教你啊。” “徐哥好!”若男还是没什么表情,叫了一声后,慢慢地低下了头。 这时,服务生把酒提了上来,瓶盖都打开了,然后对我道:“你好先生,一共消费180。” 我一口老血好悬喷出来,“六瓶啤酒180,合30一瓶,也太贵了吧。再说,这酒也不是我点的啊?” 没等服务生说话,倩倩笑着说:“徐哥,请我们姐妹喝杯酒,您不会拒绝吧。”一边说着,小手搭在我的大腿上,还掐了掐。 我一哆嗦,咬牙掏出了200块钱:“找的钱······”其实我想说,找的钱给送来。可服务生没等我说完,直接喊道:“谢谢先生,小费20。”说完,转身就走了。 倩倩把一瓶啤酒递了过来:“徐哥,来,老妹陪你走一个。”说着,她也拿起一瓶啤酒,一仰头喝了起来。这一瓶啤酒,也就10秒钟不到,就见底了.见我没喝,她对若男说:“靓靓,徐哥不给我面子啊,你陪哥喝一个。” 若男闻言也拿起一瓶啤酒:“韩哥,我敬你。”说着,也喝了起来。倩倩倒在我怀里:“徐哥,等老妹喂你啊,喝呀。” 骑虎难下了。我还在心疼自己这200块钱,但倩倩已经握着我的手,把酒送到了嘴边。我只好喝了一口。可倩倩却不答应了,“徐哥不敞亮啊,你看我和靓靓都喝一瓶了,干了。” 我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把这瓶啤酒喝光,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没出息,竟然有点晕了。喝的太急了。 倩倩又拿起一瓶,“徐哥,好事成双,老妹再和你喝一个,来这儿就是为了高兴的。” 这回我可有准备了,急忙拦住了倩倩:“别,我这已经晕了,不能再喝了。” 倩倩说:“好吧,徐哥,你先缓一会,我和靓靓喝。我说靓靓,你坐那么远干啥,还不到徐哥身边。” 若男本来坐在对面,挪挪椅子,就坐在我旁边。 “那么拘谨干啥,徐哥又不是外人。徐哥,你别挑理,她第一天来,啥也不懂。” 听倩倩说完,若男犹豫了一下,也搂过了我的胳膊,但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闻着两个美女身上的香气,加上倩倩的小手在大腿上不住地摩挲,我如坠梦里,更晕了。倩倩一口一口地喝着,不时地劝着。靓靓喝了几口后,就不再喝了,只是机械地搂着我的胳膊,也不怎么说话。 倩倩喝了三瓶啤酒,道:“我去个卫生间,徐哥等我。靓靓,你可给我把徐哥陪好了。” 倩倩走了,没等我说话,若男就低声道:“你认出我了?” 我点点头:“你不是白天那个警察吗?” 若男道:“我不管你来干什么的,就装作不认识。” “啊,我知道了,你也是暗访的?” 若男一脸正气,绝不像混这种地方的。那就有一种可能,跟我一样。 “暗访?对,不过我们叫调查。咦,怎么一股西红柿味呢。” 我十分尴尬,急忙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若男却跟着贴过来:“别动,小心穿帮了。”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我问。 若男道:“我准备.....” 她话还没说完,倩倩回来了,笑道:“哎呦,我不在的时候,你俩干什么了。徐哥好坏啊,喜欢靓靓,不喜欢我,人家不理你了。” 我巴不得她赶紧离开呢,可这女人口不对心啊,还是一下子扎进我怀里。 “徐哥,刚刚喝的不尽量,咱们再喝点。服务生,再来一打啤酒,一个果盘。” 我一咬牙,让她点吧,哥们今天豁出去了。不多时,服务生拎着啤酒、端着果盘过来了:“先生,您一共消费300元,” 一个果盘要120,王母娘娘的蟠桃啊。 第20章 那都是命 这回我是有准备了,任凭倩倩怎么劝,就是小口小口地抿。 此时,已经到了11点,夜总会的气氛达到了高潮。舞台上一群穿着比基尼、带着兔耳朵的女郎领舞,台下男男女女疯狂地跟着跳。我就感觉心脏都要蹦出来,这地方别说花钱,倒贴我都不来。 倩倩酒没少喝,但眼睛倍儿亮,啥事没有,站起来跟着音乐扭来扭去。趁这个机会,若男一下子把我抱住了。 我顿时傻了,身体僵直。若男小声道:“自然点,抱着我。” 我张开手臂,下定决心,这才搂住若男。天啊,这不是做梦吧。 若男的声音让我回到了现实:“一会你问问,有没有其他的娱乐项目?” “你怎么不问?” “我是女的,并且还是跟她一起的。” “对啊,你在这上班,应该清楚啊。” “我通过一个线人接触的倩倩,第一天来。她说先带我在迪厅转转,看我能不能干。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见过梦巴黎的其他人。” 原来如此。我们的目的是统一的,都是调查梦巴黎。这时,倩倩跳累了,坐了下来:“你俩是看对眼了,看来,我是多余了,要不我走?” 我一下子把她也搂了过来:“走什么。左拥右抱,人生一大美事。喝酒!” 又喝了一会,我叹了口气。倩倩那是什么人,当即就问:“徐哥,老妹哪惹您不高兴了。” 我摇摇头;“光喝酒,也没什么意思。” 倩倩笑道:“那徐哥你想玩点什么。” “那得看你们这儿有什么了。” “您第一次来吧。嗨,能有什么啊,就是喝喝酒、蹦蹦迪。” 倩倩说话时眼神闪烁,我知道,她有防备了,没说实话。又喝了一会,酒没了。我不甘心,假装道:“那我走了。没劲!” 倩倩急忙叫住了我:“徐哥,这么早,着什么急啊。” “我喝不动了,也不爱喝了,不走干啥。本来出来是放松的,想好好玩玩。谁知道,你们这儿啥也没有。”说着,有意无意间,掏出来几张钞票,在手里摆弄。 “是这样,徐哥。”她把声音压低,“我让靓靓走,然后带你去玩点刺激的,咋样?” “刺激的?”我极力掩饰心中的激动,“我就要她陪着。没有她,什么都不玩。” 倩倩很为难,犹豫了片刻:“徐哥,看你也真心出来玩的,我跟你说实话吧。靓靓今天刚来,我还没领她见过领导。所以,不方便带她。” “怎么,她今天刚来,就不算你们夜总会的人了?我不差钱,只要玩的高兴了。” 若男道:“倩倩姐,如果不方便,我就先走吧。徐哥,你也别为难她了。” “那可不行。总之,没有你,啥也不玩,走了。”哥们冰雪聪明,知道若男的潜台词是让我“为难”下倩倩。 倩倩苦着一张脸:“哥啊,你真是我亲哥。等会,我跟靓靓商量下。” 她把若男叫到一遍,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对我点点头,就上楼了。我不明就里,问若男:“她怎么走了。” 若男道:“她说,这月夜总会给她的任务没完成,遇到你这么个二百五,绝对不能放走了。让我稳住你,她去跟什么虎哥汇报。估计是夜总会管事啊。” 说话这么直接吗,说谁是二百五呢。不过,我这造型,确实不像什么正常人。 “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想办法接触到夜总会不正当的经营行为,搜集到证据。” “好,就这么办。”其实,我来夜总会之前,一直想着曹哥、大青牛的话,随便拍点什么,蒙混过关就行。现在遇到了若男,胆气也涨了起来。这地方坑人啊,吴福生被害的都跳楼了。我进来就这么大会功夫,好几百就进去了。 若男欲言又止:“一会见机行事。” 倩倩走了好半天,这才回来,同时身后跟着一个男人。这家伙,看着就吓人。大块头,穿一件花色褂子,脑袋上一根毛都没有。 “徐哥,这是我们这儿的负责人,虎哥。”倩倩热情的介绍。 大块头虎哥别看长得凶,人挺客气,弯下腰跟我握手;“徐哥是吧,欢迎欢迎。怎么,听倩倩说,来夜总会想玩点别的。” 我其实心里有点慌,但若男在底下轻轻地拍了拍我膝盖,多少镇定了一些。 “对啊。光喝酒、跳舞,哪里不行,非得来梦巴黎。” 虎哥笑道:“是,是。哎呀,本来徐哥来了,我们欢迎。可这个妮子今天第一天来,还不算我们的员工,怕怠慢了你。”他一指若男。 我道:“伺候的挺好。我跟这个老妹,一见投缘啊。” 虎哥道:“徐哥,您想玩的什么呢?” “自然是刺激点的。” “怎么个刺激法?” 我一时语塞,总不能直接说我想赌博吧。 虎哥笑道:“徐哥,今天这么晚了,你要觉得跟靓靓投缘,就换个地方,跟她聊聊。倩倩,送徐哥他们出去。” 倩倩顿时急了;“虎哥,徐哥他.....” “我说,送徐哥他们出去,没听到吗。” “是!” 倩倩过来搂住了我胳膊:“徐哥,让靓靓好好陪陪你。” 我还想说什么,虎哥摆摆手,走了。直到出了梦巴黎,我也没想出其他的办法。 到门口,倩倩把若男叫到一遍,又嘀咕了几句,就回去了。 我和若男总不能这么站着,就往前走。转过这条街,若男把挽着我胳膊的手松开:“看来,梦巴黎很谨慎,咱们没那么容易达成目的。” 我问:“倩倩刚才又跟你说什么。” 若男脸红了:“她说,我今晚陪你,回来赚的钱,除了交到夜总会的,还要分她一半。” “她怎么不去抢,这钱也要分,又没用她干什么。” “你别说这个了,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我也意识过来,说这个话题的确不合适。 “你们单位是怎么安排的?” “嗯,那个,其实,我这次来,单位不知道。” “什么?”我十分意外,“你是私自行动?” 若男道:“今天吴福生被送到医院后,我们回单位就开始研究,要对梦巴黎开展调查。可是,我们队长得知后,给叫停了,说梦巴黎背后势力雄厚,如果没有确凿证据,根本查办不了,要从长计议。” “有道理啊,那你怎么来了。” “看到吴福生被害的那么惨,我心理过不去。你不知道,下午时他的爱人王嘉莉到医院了,态度很冷漠,根本没打算原谅他。现在,我的两个同事还在医院看着吴福生呢,怕他再想不开寻短见。” “你怎么进来的?。” “我认识一个线人,叫李二瘸子,有点实力。我通过他,认识倩倩,说是大学生,家里生活贫困,想来梦巴黎赚点学费。倩倩碍于李二瘸子的面子,这才带我来。今天我是第一天来,无非就是在迪厅陪酒,接触不了更多的秘密。并且,我感觉,梦巴黎已经有了防备,恐怕接下来不会那么容易了。” 我叹了口气:“你说你一个实习生,怎么就这么冲动。万一出点意外,这个责任就得你自己承担。” 若男笑道:“还说我,你不也是实习记者。看不出,你这人还挺有正义感的。” 我有苦自己知,哪是主动愿意来啊,是被徐主任逼的。但是,在美女面前,也不能实话实说。姑且让她认为我有什么正义感吧。 “我有一个计划,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可能还会有危险。”若男道。 我当时就把腰板挺直了:“说吧,危险怕什么,只要能除掉这个害人的地方,我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 若男“噗嗤”一下:“没那么严重,咱们这么办。” 我频频点头:“好,这个主意好。那咱们明晚八点钟,梦巴黎门口,不见不散那。” 若男道:“你白天时给了名片,我有你电话,一会给你拨过去,随时联系。” 若男打车走了,我观察下方向,离家不算太远,索性就走回去。一晚上花了好几百啊,大半个月工资没了。 等我到家时,已经夜里12点多了。大青牛睡的正香,那呼噜声震得楼板都颤动。我年纪小,见过的神仙少,可哪个神仙像这样? 我没管那些,把大青牛叫醒了,把今晚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大青牛脸色沉了下来:“你小子,见到美女,啥都不顾了。不是说了吗,简单拍几张照片,能应付过去就行。怎么,认真了?” “人家若男一个小女生,尚且还能不顾危险,行正义之举,何况吾辈七尺男儿?” “哎呦,一口一个若男,叫得挺亲啊。屁吧,你就是逞英雄,装蒜。” “神仙都像你这样啊。那算了,我也不去找什么生肖兽、应龙娘娘了。你们天界的事,跟我一个凡人有什么关系。” “还说不得了。韩建,你这人吧,读书读傻了,书生气太重。有时候吧,看你挺窝囊的,有时候还有点二杆子精神。” “拉倒吧。跟你说不明白。” “行,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是正义的使者,英勇的化身。你和那个若男,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我祝福你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一定能够为人间主持公道。” “你.....懒得理你。” 我这阵儿肚子饿了,去给自己煮了两包方便面。 大青牛盘算了一阵,才又道:“你们那个计划,总觉得不靠谱。万一被识破了,如何脱身?” “没事,我们小心点,不会出意外的。” “我问你,你是非去不可呗。” “非去不去!” “好吧。我再送一件宝贝,这是我最后能帮上你的了。” “你还有宝贝呢?牛哥,藏私了,上回咸宁之行,那么危险,咋不都拿出来。” “你当我是机器猫啊,口袋里有应有尽有。我是最近恢复的不错,有了一些神力,才能弄出点东西。” “什么宝贝,快拿出来见识下。” 大青牛身子一抖,就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药丸。 “山楂丸?牛哥最近消化不好吗。” “这叫‘九鼎丸’,吃个它后,你就有一象之力。” “什么叫一象之力。” “就是说,一头大象的力量。” “哦。原来如此。那能持续多长时间啊?” “行啊,挺上道啊。” “牛哥的宝贝,历来是有时间的,这个我懂。” “你说对了,药效两分钟。两分钟后,你就会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连正常人都不如。大约半个小时候,才能恢复。” “哦,痛快两分钟,遭罪半小时。咦,按照网络小说的套路,你既然给我这个宝贝,一定会派上用场。这么说来,我这次暗访梦巴黎,会遇到危险?” 大青牛冷笑道:“都是套路。总之,你记住,关键时刻,也许会救你一条小命。” 第二天,我去给大青牛买了水果,又备了点牡丹花瓣。现在,花市老板跟我都混熟了,我去都给打八折。有好几次,他都试探地问,我要这些花瓣究竟干什么。我只能敷衍他,说我是搞婚庆的,花瓣是婚礼上做“花瓣雨”效果的。老板直咂舌,现在婚都结不起了,婚礼成本这么高。 算了一下,手头还有4000元左右。虽说若男说了,她会出钱的,但咱作为个大老爷们,总不能让人家女生都拿吧。大青牛说我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唉,我也知道。看来,这个周末,我还得去仿古街摆摊撂地儿。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我心里还忐忑上了,先去了夜市,花65块钱,买了一身的国际知名大品牌的衣服。回家换上之后,大青牛不住地点头:“别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虽然衣服都是冒牌货,但你这一穿上吧,还真把屌丝气质掩盖了一半。” “那另一半该怎么办?” “韩建,那都是命,强求不来的。”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带好应用之物,我朝着梦巴黎进发。 第21章 取证 我到梦巴黎时,正好8:00,若男比我性子急,已经到了,在一棵电线杆子后面躲着。我一见若男,顿时眼睛一亮。这——也太好看了。 若男今天穿着紫色小吊带衫,领口很低,雪白的沟壑若隐若现。下身穿黑色小皮裙,也就刚刚把屁股挡上,蹬一双黑色丝袜,更显得美腿修长。更要命的是,她还化着浓妆,火红的嘴唇配合棱角分明的线条,简直太性感了。我承认,我没出息了,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若男顿时脸红了:“你.....你怎么才来呢?” “啊——路上堵车,迟到了。” 若男看了眼手机:“时间还早,我们在这等一会再进去。” 我们两个前言不搭后语,一会时间晚,一会时间早的。我不敢离若男太近,目视前方,如老僧入定。 若男也显得很局促,我们两个一时间都没说话。 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若男打破了僵局:“进去吧!”说着,挽上了我的胳膊。 我深吸一口气,成败在此一举。 梦巴黎还是一如既往的闹腾,灯光闪烁,一群人大呼小叫。服务生很殷勤,把我们让到了卡座上:“二位,需要点什么?” 我掏出300元钱:“来六个啤酒,一个果盘。” 若男急忙要从包里掏钱,我立刻一拉她胳膊。她也意识到了,这才停手。好悬穿帮。 不多时,酒和果盘都上来了。我们还没等喝,那个倩倩来了。 “徐哥,靓靓,你们来了。怎么样,二位聊的不错吧。” 我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道:“还行,还行吧。哈哈,春梦了无痕啊。” 倩倩笑道:“一看徐哥就是讲究人。徐哥,我跟靓靓聊几句啊。” 她又把若男叫到一边,说了几句。就见若男从包里掏出一叠钱来,塞到倩倩手中。倩倩眉开眼笑,又说了几句,走了。 “你们说什么?”我问道。 若男道:“她管我要钱。我跟她说,你今天来想玩点刺激的。她说,她去安排。” “就这么简单?按计划,我还有很多句台词呢。” “我给了她3000,她已经认定你个富二代、败家子了。” 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不过,一想到若男掏出去3000,我就有点心疼。虽说不是我的钱,但毕竟也是真金白银啊。这可能是我们这种穷人的普遍心理吧。 不多时,虎哥来了,依然满面春风,跟他大光头的形象形成强烈反差,让人有些打怵。 “徐哥,有失远迎啊!怎么样,靓靓没惹您生气吧。” “没有!要说你们梦巴黎啊,真不错,刚来一天的美女,就这么知情识趣,哈哈。” 我俩心照不宣地笑着,若男则把头压得更低了。 “徐哥,昨天多有得罪。今天随兄弟我上楼,嗨,楼下迪厅,确实不符合您的身份。” 虎哥年纪可比我大多了,一口一口“哥”叫着,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是真没想到,今天会这么顺利。之前我和若男的计划是,在迪厅内尽量张扬,引来全场的注目,最后制造点矛盾,装成财大气粗的样子。看来,都没用上。 虎哥领着我和若男,倩倩在旁边陪着,先去了二楼。 “徐哥,二楼都是ktv,但不对外,专门接待朋友的。您要是想唱歌,我来安排。” 我和同学当年也去过ktv,下午5块钱一小时。但是,跟这儿一比,简直就跟贫民窟似的。这也太奢华了,晃的我眼睛都疼。但是,咱必须得继续装:“唱歌有什么意思,再溜达溜达。” 上了三楼,我一看,都是一个个的小包间,挂着竹帘子。虎哥说:“这是按摩房,每间屋子里都有独立浴室。您洗个澡,舒舒服服的,找个技师给您按按,特舒服。 这也没什么啊,我只能继续装:“嗯,按摩也没什么意思。” 虎哥笑道:“徐哥,我看出来了,您是真会玩啊。走,继续来。” 这回虎哥直接叫来电梯,将我们带到了7楼,也是顶楼。 一到7楼,瞬间安静了下来。虎哥领着我们到了一个大屋:“徐哥,到了。” 我一看,这屋空荡荡的,就两把椅子,啥都没有,顿时愣了:“这有什么玩的?” 虎哥拉把椅子坐下,一指另一把椅子:“坐!” 我察觉出气氛优异,因为虎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走一步看一步,继续装。 我一屁股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怎么地,虎哥,啥意思?” 虎哥哼了一声道:“你究竟是谁?” “你们开夜总会的,有客上门,不欢迎啊。我是你们的顾客,有都是钱。” “顾客?小子,你别装了。你昨晚跟这个靓靓,根本就没在一起。你们在街上说了一会话,就各自回家。你家住南城一个破小区,能是什么有钱人。说,来梦巴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完了,我们被跟踪了。顿时,我脸就变色了。扭头看若男,也是神情紧张,不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既然你识破了,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梦巴黎有问题,我是奉命来调查的?” “问题?什么问题。” “你们梦巴黎容纳妇女从事不良经营活动,还组织赌博,害得人倾家荡产。这么坑人的地方,就应该遭到打击。” “哈哈,笑话,你算老几,你说打击就打击啊。我问你,你调查到了什么。我们梦巴黎有迪厅,有ktv,有洗浴按摩,但都是正当生意。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有问题了。” “这个.....”我一时语塞。的确,我和若男什么问题都没调查出来。 虎哥接着道:“我告诉你,小子,我们开这么大买卖,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若男道:“我是公安局的,他是滨海晚报的记者。” 虎哥一愣:“哎呦,还是两家单位啊。看来,梦巴黎是让人惦记上了。二位,听我一句劝,你们是两只小鱼小虾,掀不起多大风浪。” 倩倩这时道:“虎哥,我是真不知道他们居然是条子,不,警察,还有记者。虎哥,您饶了我吧。”说着说着,哭上了。 虎哥拿眼睛一蹬她:“你的事,然后再说。我说二位,以后若想玩,梦巴黎随时欢迎。要是再来整事,哼哼,梦巴黎也不是好惹的。来人啊,送客。” 从门外进来四五个彪形大汉,个个都是1米8多,吵嚷着:“滚吧,快点。” 我和若男无法,只能转身出去。 我们被这几个彪形大汉轰撵着,出了梦巴黎。若男一跺脚:“完了,就这么失败了,唉!” 我也很沮丧。还是幼稚啊,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有心去安慰若男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们两个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我的电话响了。 “喂,徐主任!” “韩建啊。这次暗访结束了,你回来吧,明天上班。” “可是,我暴露了,什么都没拍到。” “这个选题不用做了。你干的很好,继续努力。” 就说这么几句话,徐主任就把电话挂了。几乎同时,若男的电话也响了。 若男去旁边说了一会,挂断电话,脸色更难看了。 不用问,电话内容也差不多。我劝道:“梦巴黎的势力,大到我们无法想象,算了。” 若男道:“我们队长说,眼下不是动梦巴黎的时候,要掌握可靠证据。电话里,还给我批评了,说我擅自行动。可是,如果不行动,什么时候能有证据啊。我就是不甘心。梦巴黎存在一天,指不定还有多少个像吴福生那样的人,被骗到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双方领导都发话了,彻底没戏。若男懊恼地又道:“我怎么这么笨,一点证据都没取到。” 我心一动:“如果,要是能拍到梦巴黎不当经营的证据,你有把握能打掉他们吗?” 若男沉思了会,道:“能!” “你不过是个实习生,怎么那么肯定。况且,你们领导都发话了。”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想办法。” “好。这件事交给我了。” “你?”若男满眼疑惑,“你有什么办法?” “这个你也别管了。就今天吧,咱们刚被轰走,正是梦巴黎最松懈的时候。我刚刚观察了,梦巴黎的一二三楼,问题不大。如果要有问题,肯定是四五六楼。咱们明的不行,来暗的。只要能摸进去,用手机拍到证据就行。” 若男摇摇头:“你说的轻松,哪那么容易。” 我笑了:“有一丝希望,就值得去尝试。” 我怕虎哥的人再来跟踪,就招手打了一辆车,在市里绕来绕去,最后才回到了梦巴黎。 此时,已经快夜里11点,梦巴黎的四楼、六楼有灯光透出。但是有窗帘,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对若男道:“你在外面等我,最多半个小时,就出来找你。” 若男道:“你就这么进去啊?” 我笑道:“当然了。你没发现吗,门口的门童换岗了,不是咱们来的时候那个。昨天咱们很晚走的时候,也换人了。” 若男仔细看了看,点点头:“是,看来门童晚上是两班倒。可是,你就是进去了梦巴黎,也肯定会碰到虎哥他们啊。” “这阵儿里面正是群魔乱舞,灯光昏暗,音乐声很大。我小心点,能混进去。” “可是——” “没有可是了,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我要和你一起进去,你自己去,太危险了。” “两个人,目标太大。相信我,会没事的。” 若男思索了片刻,道:“这样,半个小时后,你不出来,我就冲进去救你。” 我心说,你冲进去又有什么用啊。当下,又安慰她几句,找准机会,趁着有一群男男女女进门时,跟着混了进去,然后,马上偷偷往楼梯处溜。 楼梯在迪厅的侧面,没有人把守。由于有电梯,平时也很少有人走。此时已近午夜,更是没人了。我侧着身子,一口气爬到了四楼。 我从楼梯间探出脑袋一看,四楼原来一间间的客房,门上都有房间号。嘿,有意思啊,楼下是迪厅,楼上是客房,哪个缺心眼的,能来这儿住宿,不理解。 可等我到了走廊,理解了。几乎每间客房内,都传来女子不可描述的声音。我顿时脸红了。原来,是那个地方啊。 我打开手机,用录像功能拍了30多秒的视频,有图,有声音。然后,又顺着楼梯往六楼爬。 可是,刚到五楼,我一下就站住了。我分明听到六楼的楼梯口处,有人说话:“今儿赵经理的手气挺好啊,看样子赢了能有20万了。” 另一个道:“你还不知道呢,之前赵经理一直输,虎哥交代了,今儿让他赢点,不然今后就不来了。他是个有钱人,细水长流。” 我猜对了,看来6楼就是赌场,那两个人就是把门的。 这也难不住哥们,我是有法宝的人。我把大青牛给的隐身符拿出来,贴在脑门上。 这东西我在咸宁用过一次,虽然时间短,但效果真不错,救了我一命。果然,我刚贴上,再看自己的手和手上的手机就不见了。 我屏住呼吸,高抬脚请落足,上到了六楼。就见有两个人倚着门口站着,一边抽烟,一边闲聊。 我大气儿都不敢喘,从二人中间就走了过去。看看手机,用了10多秒了。 我到了走廊,略一观察,就见旁边有一个厅子,门虚掩着,里面不时传来说话声。 “大,大” “豹子啊。” “来个a” 我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往里一看,嚯,这个厅子真大,里面有好多张桌子,一群人分散开,玩牌的、掷色子的、推牌九的······我在电影里看到的那些赌博方式,居然差不多都有。每张桌子上,都堆着红艳艳的钱。 我把手机悄悄伸了进去,拍了几张照片,又录了10多秒的视频。隐身符就一分钟的效力,我估计就剩下10多秒了。 我急忙转身就走,还是老办法,小心翼翼从两个人中间穿过。等我到5楼时,已经能看到自己的手了。时间刚刚好! 我暗自庆幸,哥们太幸运了。如果赌场的门要是不开,或者离楼梯处较远,我都没有时间回来了。行了,该撤退了。 可是,我刚刚下到三楼,突然,楼上楼下传来阵阵脚步声。虎哥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小记者,你走不了了。” 第22章 一象之力 这一声,吓得我头发都竖起来了。自以为够小心、够幸运,却还是被发现了。 虎哥晃着大光头,从楼上走了下来:“你小子真是不死心啊。把手机交出来吧。” 我矢口否认:“什么手机,没有啊。” “还狡辩,监控里看得很清楚。一时疏忽,让你大半夜溜进来。但是,你拍的东西,绝对带不走。” 我也忘记了害怕:“你想怎么样。我告诉你,我已经把拍到的东西都传了出去,你们抓住我也没用。” 虎哥哈哈大笑:“你看看你那手机,有网吗?” 我不自觉地掏出手机,一看,果然,一个网格都没有。 虎哥道:“小兄弟,我佩服你的胆气。但是,跟梦巴黎作对,你还不够格。手机留下,我给你换部新的。来啊,拿钱。” 有人掏出来一叠钞票,递了过来。虎哥道:“这些钱,够你买一部市面上最好的手机了。” “你说什么都没用。今天,手机我是一定要带走。”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上!” 楼上楼下人,一拥而上,就要抓我。看来,不得不动用我的终极法宝了。 “等等!” 虎哥一摆手:“改主意了?小兄弟,都是出来混的,你给我留面子,我也绝不能亏待你。” 趁他说话的功夫,我把兜里的九鼎丸拿了出来,扔进了嘴里。这药丸真神奇,入口即化,我连味道都没尝出来,马上就感觉浑身发热,骨头“嘎吱吱”作响。 “我想说的是,去你娘的。” 我攥紧拳头,就往楼下冲。有个大汉上来就按住我肩膀:“往哪走。” 我抬起胳膊,用力一甩。就见那条大汉,竟双脚离地飞了起来,撞在墙上。哎呦,一象之力,果然非同凡响。 又有人从身后抱住我。我双臂用力往外挣脱,然后抓住他手腕子,往外一带。这位横着飞了起来,落地还砸倒了好几个人。 虎哥眼睛都直了:“都上,这小子吃生米的。” 这么说吧,我是双拳挥动,勇不可当,谁都不是我一合之敌。偶有拳脚打在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也不觉得疼。 我且战且退,终于出了梦巴黎的大门。此时迪厅内音乐声震天,灯影晃动,我们闹出这么大动静,里面跳舞的人居然都没发现。 若男就躲在一棵电线杆后,一见我的身影,立刻就跑了过来:“我来帮你。” 我急忙大喊:“快走,别管我。” 正在这时,又有两个不怕死的冲了上来。我硬抗住他们拳脚,然后伸手抓住了他们的胳膊,用力抡了起来。 这二位就跟陀螺似的,飞在了半空中。其他人也上不来,都看傻了。 我一边转圈,一边向若男处靠近。差不多了,我把这两人轻轻放在地上。他俩顿时就吐上了。 我一拉若男的手:“快跑。” 虎哥在后面扶了扶下巴:“追,一定把手机给抢回来。” 我和若男在前面跑,虎哥等人在后面追。此时已经半夜,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想打车,可放眼看去,连一辆出租车都没有。 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身上的肉一松,腿抬不起了。坏了,2分钟到了。九鼎丸见效快,失效也不含糊。我瞬间跑不动了,勉强才站住。若男正跑呢,见我停下来,很纳闷:“怎么了?” 我把手机掏出来递给她:“这里面是我拍下的证据,你拿着它先跑吧,我不行了。” 若男摇摇头:“要走一起走。” “啥时候了,能走一个是一个。” “不行。走,我扶着你。” 这怎么跟狗血电视剧似的。正这个时候,虎哥带人追上了。我当即大喝一声:“谁嫌自己命长,过来送死。” 由于我之前表现的太过凶猛,虎哥等人被镇住了,一时间不敢上前。 “行啊,小子,有备而来啊,还是个高手。但是,你是肯定跑不了的。识相的,把手机交出来,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虎哥恶狠狠地道。 我尽量挺直腰板:“有本事你过来拿啊。” 虎哥跃跃欲试,使了三回劲,没敢过来,冷笑道:“你们就两个人,还有个是娇滴滴的小娘们。你就是再能打,又能怎么样。” “要是再加上我呢。” 这一声,在场人的都吃惊非常。就见一个人,缓缓地从街角走了过来,身材异常魁梧,穿着大体恤、大短裤,平头,脸上棱角分明。 “哎呀我的牛哥,这个出场够气派。” 我是真没想到,大青牛能来。 大青牛哈哈一笑:“其实我早来了,一直没想好用什么bgm。我说小韩同学,你这身体不行啊,有点虚。回头整点枸杞、大枣、桑葚、鹿茸啥的,泡点水喝。我就说吗,让你少看那种剧情特别简单的岛国电影,你不听。” 这大青牛,胡说八道什么,若男还在这呢。 我们俩旁若无人地扯淡,虎哥受不了:“哦,那个大个子,你谁啊,多管闲事,赶紧滚。不然,给你腿打折。” 大青牛乐了:“开天辟地以来,我就从来没听过这么无理的话。你走吧,趁我还没生气以前。” “妈的,让你装x。上!” 大青牛忽然一声大吼:“谁敢?刚才他能把你们抡飞了,我直接把你们抡废了。不服,上来试试。” 虎哥等人停住了脚步,还真没敢动弹。还是我刚才的表现特吓人,他们也琢磨,这位体格比我强太多了,那得多猛。 大青牛冷笑声,冲我一摆手,示意赶紧走。 可是我此时真的浑身无力,走不动。扶着我的若男,都感觉出我的虚弱。 “牛哥,要不你背我吧。” “少扯犊子,我是谁啊,我好歹是一个.....” 他一看旁边的若男,这才没把“神仙”二字说出来。我对牛哥是真心佩服了,不愧是神仙啊。若男那么大个美女,若是普通人看了,眼睛早就直了。 说归说,大青牛还是把我另一只胳膊架起来。虎哥等人目送我们远去,没敢追,掏出了电话。 我们走了很远,才碰到一辆出租车。我让若男先走,说回到家,马上把照片和视频给她发过去。若男郑重地道:“韩建,你冒死收集到的证据,我一定会让它们发挥作用。” 若男走了。我和大青牛也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我瘫坐在沙发上,这时才想起来:“牛哥,你出来了,若是被黑衣人发现可咋办?” “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总不能看你完蛋吧。再说,我没用神力,没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遇到了危险。” “我干等你也不回来,也不敢给你打电话,就到了梦巴黎外面,想接应你。这才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呢。” 此时,半个小时到了,我恢复了力气,马上把照片和视频给若男发去。若男给我发了个抱拳的表情,叮嘱我好好休息。回想起今晚的经历,我不禁后怕。 “牛哥,你说没遇到你之前,我好好的,一直生活的安安稳稳。怎么一遇到你,竟被人追杀了,跟演电影似的。你莫不是传说中的丧门星?” “丧门星?他那种级别的地仙,我都不拿正眼看。韩建,说正经的,我已经又感应了一个生肖兽了,你还得去找。” “这次去哪?上回我一走,就是1000多公里。这才几天啊,你就不能让我歇一歇。” 大青牛面色深沉:“时间不等人啊。这回感应到的,还不知道是谁呢。我说了,如果你在明年之前,找不到生肖兽虎,那就糟糕了。” “什么时候动身?” “三天后吧。” “我再这么请假,工作就保不住了。” “这回不用请假,周末两天就够了。” “去哪?”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再感应感应,争取找个精准的方位,让你一下子就找到,不费劲。” 不出远门了,这还差不多。哎呦,还跟我打上哑谜了。我们正说话间,电话又响了,还是徐主任。 我不用猜也知道他要跟我说什么,随口敷衍。放下电话,大青牛问什么情况,我说:“徐主任在电话里责备了我一番,但是,语气却并不强烈。还说,这一趟我辛苦了,让我明天去他办公室。” 大青牛道:“你要发财了。看起来,人家许诺给你们徐主任,还有相关的领导好处。他呢,会分你一点,堵你的嘴。” 我苦笑道:“如果记者都这么干,当初我就不选择这行了。我们单位是肯定不能曝光梦巴黎了,就看小玉了。可是,这钱不干净啊。” 大青牛劝道:“有什么罪孽,是你们徐主任背,你就当劫富济贫了。” 第二天,徐主任在办公室果然给了我一个信封。我一捏,就掂量出了,有2000块钱。并且,他还叮嘱我,这事不许和别人说。我也懒得跟他说别的,心里明白就行了。 中午时,我趁着办公室没人,给若男打了电话。若男说,她已经把证据交到一把领导手中。我问她,靠谱不。她说,绝对靠谱,一把领导是她爸爸的老战友。这回谁也不请示,直接走上层路线。 放下电话,我不由地心情舒畅。此次去梦巴黎,也算是不虚此行了。况且,还有2000块钱赚,够大青牛吃四天牡丹花瓣的了。梦巴黎虎哥给的钱,咱不能拿,那是原则问题。徐主任给的钱,我拿的心安理得。 这两天单位没什么事,我一直在等若男的消息,还趁着晚上,偷偷到梦巴黎门口看看。可是,人家照常营业,还是灯火辉煌的。我不禁纳闷,究竟那个一把领导行不行啊。 周五下班,若男给我打电话,说是要请我吃饭。我受宠若惊,一口答应了。 哥们好歹也是男主角,应该也有点感情戏吧,这是小说的套路。 可是,刚见面,若男就说,这次请我吃饭,是告别的。我愣了,不按套路出牌啊。 若男说,单位今天告诉她,已经批准了转正,但是得下派锻炼。她被分到一乡镇派出所,周一就得去报道。我一听这个乡,离着滨海市可不近,200多公里呢。 若男今天穿一身运动装,也没化妆。长得好看的人,化妆与否真不重要。虽然我见过她浓妆艳抹的样子,但还是更喜欢她现在这种人淡如菊的感觉。 我又问了梦巴黎的事,若男道:“我问了一把局长,他说已经提上了日程,正在研究决定。这才两天,再等等吧。” “就怕夜长梦多啊。” “没事。一把局长周叔叔,跟我爸爸是生死之交,为人正派,他答应的事,绝对差不了。” 吃完饭,我们又溜达了一会,就各自回家了。临走时,若男说,她家在滨海市,以后等她回来再聚。 我到家时,已经八点多了。大青牛看看我,惊道:“咋回来这么早呢,没带身份证?” “滚犊子。我是那样的人吗。” “是!不对,也不是。你是有贼心没贼胆类型的。” “告诉你啊,再这么说,我可跟你急。人家若男是正派的女孩。” “看来是真喜欢上人家了。对了,想好怎么追了吗,要不我教你几招。” “你们神仙一天天的都研究些什么啊。” “我这也都是听俊俊说的,他比较擅长此道。” “俊俊是谁?” “就是生肖兽龙啊。” 我差点起鸡皮疙瘩,一个神仙,还是一条龙,叫这么个名字。 大青牛这几天精神状态不错,双眼都有神了。我试探着问:“牛哥,恢复差不多了吧,能亲自去找生肖兽了吗?” 大青牛眼珠子一瞪:“看你这幅贱兮兮的样子,就没憋好屁。早呢,我说了,找不到其他生肖兽,修复沧溟珠,我不能彻底复原。” “那你还有什么法宝吗,明天就要去找另一个生肖兽了,多备上点,我也心里有底。” “没了!” “你肯定还有。牛哥,想吃啥,跟哥们说,咱有钱。要不我给你弄个榴莲去?” “真没有法宝。不过,我可以送你一项技能。” 第23章 今世为犬 技能?在我的认知中,技能都是学的,还能送吗? “什么技能?” “额,我琢磨了,生肖兽被打到凡间,若是神力一点都没有,说不上幻化成啥呢,没准恢复原态。所以,我准备教你,怎么和动物说话。” “这叫什么技能啊。我若遇到危险,能救命不?还没有九鼎丸靠谱呢。” “你当我还是天上的神仙呀。要不是吃了这么多天牡丹花瓣,我命就没了。” 大青牛说着话,站起来,把手放在我的头顶,也就2秒钟就放下了:“好了!” “这就完了?” “不然呢。” “我以为咱俩得对面而坐,伸手双手,手掌相碰,然后,头顶冒出白气。半个小时后,你吐一口鲜血,然后头一歪就倒下了。” 大青牛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电视剧看多了。没那么费劲,还没放个屁费事呢。” 这什么比喻。我摇晃下脑袋,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牛哥,这技能持续多长时间啊?” “只要我不死,就一直有。” “哎呦,新鲜啊,牛哥终于有长效、持久的了。” “你注意用词,不然审核会通不过的。” 这样还行。将来哥们工作要是干不成了,就开个宠物店,那不得赚飞了。这么长时间,大青牛终于靠谱了一次。 我又问大青牛,明天去哪找生肖兽。大青牛道:“离这200多公里,没出滨海市辖区呢。所以我说,你两天能回来。” 我为之气结:“200多公里,短途客车得4个小时,那还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万一出点意外,我赶不上车,就回不来了。牛哥,我可不敢随便耽误工作了。” “你说的也是。” “你才想到啊。还说什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切!” 大青牛沉思了片刻:“要是有一辆汽车就好了。” “汽车?我也知道啊,可咱没有。” “买一辆不就成了。” 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牛哥开玩笑呢,我现在手里加上徐主任给的2000,也就剩下不到5000块钱。” “我看看啊。”他把手机拿出来,一通搜,“够了。你看这辆车,才3000.” 我接过他手机一看,同城信息群,有一辆红色奥拓,看外形还行,年限比较长,要价3000. “不行,我不同意。” “你不是有驾照吗,我在抽屉里看到了。” “驾照是去年有个驾校找我们单位打广告,给了几个免费的名额。单位同事大都有驾照了,我就去了,两个月就下证了。” “那不就行了。” “钱啊。你一天牡丹花瓣连水果蔬菜,就得将近500,买了汽车,咱还有钱吗?” “我当什么事呢。钱没了算啥, 你去仿古街摆摊,一天就赚回来了。” 他说的咋那么容易呢。我周末去找生肖兽,得下周末才能去摆摊,这一周,剩下1000多,根本不够用。 我把这笔账给他一算,他却道:“你笨啊,有汽车了,晚上出去干个黑活,不什么都有了。” 若不是体格相差悬殊,我真想暴揍他一顿。 “不拿我当人了吗?” 大青牛压根没理我,而是拿起电话,给卖奥拓车的打了过去,聊了半天,才放下电话道:“谈妥了,给你压下来500。车子好几年没检了,也没交保险,手续不全,不能过户,但说是发动机没问题。明天早上车贩子就能给送车,省事了。” 我还想说什么,大青牛接着道:“小韩同学,别叽歪了,我这也是为你好。” 这么快吗,买辆车怎么跟买瓶矿泉水似的。唉,神仙真好,不用考虑柴米油盐等现实问题。 第二天还没到7点,车贩子就给大青牛打电话,把车送来了。 车子看起来不错,除了车身有几处掉漆、车门生锈、后保险杠凹陷外,就没毛病了。内饰差点意思,并且空调还不好使。车贩子说了,这车发动机没毛病,别看跑30多万公里,但依然动力十足。就这车,开一年半载的,往废品厂一扔,卖铁也能值个几百块,合适。 我软磨硬泡,又砍下来200元,这才跟车贩子签了简易合同。甭管怎么说,哥是有车一族了。 大青牛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你先对付开,等哥神力恢复了,想办法送你一辆好的,新车。” “别给我画大饼了,我得出发了。” 我掏出手机,一查大青牛说的那个地方,居然这么巧,正是若男下派的地方,叫河源乡。大青牛让我到了这个乡,给他打电话,他再告诉我具体方位。 上车,拧钥匙打火,踩离合、挂挡、放手刹、给油门,车子缓缓发动了。自从拿到驾照后,我就没摸过方向盘,也多亏着这小车好开。饶是如此,我也没敢走市区,而是直接上了环路。 一路上,由于不熟练,车子灭火了好几次。到了加油站,又不知道怎么开油箱盖,还是加油员帮忙。一箱油,将近200元,我有些心疼了。都快花去我四分之一的工资了。 开出去50多里,我才渐渐熟练。这小车还挺有劲,加速有力,行驶平稳,车贩子虽然是像处理废品似的卖给我,但没说慌,发动机没问题。 四个小时后,我终于到了目的地——河源乡。这是滨海市最南面的乡镇了,再往前走就出省了。我给大青牛打去电话,他指导我,一直往西,最后在镇子边上,停住了。他说,按照他的感应,生肖兽就在前方。 我一看,前面是乡派出所啊,急忙问大青牛,是不是搞错了。大青牛却说,绝对错不了。离着比较近,他的感应挺强烈的。 这可咋办,我也不能进派出所里就问,谁是生肖兽? 我把车停在派出所门口,急得直挠头。生肖兽肯定不是警察,因为他被从天界打下来还不到一个月。再说,冒充警察哪那么容易。既然不是警察,那就是罪犯。有了,我就打听最近谁被抓进来不就行了。 可是,也不妥。我是记者,知道警方办案不会随便透露案情,就连我们采访都得等结案,还得走严格的程序。要是若男在这,可以找她了解下。可她周一才调到这儿,现在还没来呢。大青牛啊,大青牛,你咋竟给我出难题呢。 “汪——汪——汪”突然,传来几声狗叫。我扭脸一看,派出所北侧,拴着一头大狼狗,看模样是警犬。 在乡镇派出所看到警犬,这个还挺稀奇。我有主意了,既然找不到人打听,我就打听狗啊。大青牛不是给了跟动物说话的技能吗,我得试试。 想到这,我下车,绕到北院墙,一垫脚,脑袋就露出来,刚好离着警犬不远。 “喂,那个······”怎么称呼啊,直接叫狗,不合适,没礼貌。叫警犬吧,也不行。谁走在街上,迎面来个哥们跟你说:“人,借个火。”没这么说话的。 没想到,警犬一歪头,竟惊奇地盯着我:“你跟我说话?” “啊,是啊。” “天啊,居然有人能跟我说话,不是做梦吧。” “我也没想到,能跟你们犬类说话。” 这头警犬当即后腿一蹬,前腿趴在墙头,我急忙道:“下去,正常点,不然一会把警察招来,我就得走了。” 别说,它还挺听话,当时就下来了,但明显能看出很激动,浑身都颤抖。 “你知道吗,我都有快20年,没跟人说过话了。” 我一听就纳闷了:“你以前跟人说过话。” “嗯,不过那是上辈子的事了。我死后,在下面呆了9年,然后投胎做狗。今年我10岁了,可不是快20年了吗。” 其实,警犬只不过是嘴里发生呜呜的声音,要是别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可我却能听明白它说的是什么。 “这么说,你做狗,还有上辈子的记忆?” “对啊。我上辈子作孽,投胎做畜生是不给喝孟婆汤的,好让我保持清醒,为前生赎罪。” 警犬这一世都没跟人说过话,显得十分兴奋。 “我还算不错,没投胎做猪、羊等畜类被人吃,而是成了警犬。本来我在市里的特警大队,后来执行任务受伤了,只能退役。这个派出所有个老警察,原先是警犬大队的训导员,就给我收养了。现在我每天除了吃,就是晒太阳,太无聊了。哥们,你别走啊,好好跟我聊会。憋了这么多年,今天心里太舒服了。” “哎,你知道吗。做了狗我才知道,做人有多幸福。我也没几年好活了。这辈子做警犬,立过功,下辈子应该能做人了吧。我琢磨着,做什么人都行,哪怕是残疾、贫困的。我不求别的,每天能跟人说说话就行。” 它在这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了。我急忙制止:“哎,咱一会再唠。我呢,想跟你打听个事。” 警犬道:“对了,我还没问呢,你为什么能跟我说话。你是神仙吧?” 我急忙摆手:“不是!我就是偶然间学了这个技能。” “哦,瞅你那呆头呆脑的样儿,也不像个神仙。” 怎么说话呢,怪不得你这辈子当狗。可是,毕竟有求于狗,也不便发火。 “你天天在这蹲着,我想问问你,最近派出所有没有外人来。” “外人?” “就是除了警察之外的人。” “那可太多了。每天都有小偷小摸、打架斗殴进来的,还有不少人来办户籍。” “有没有特别的人。” “有啊。昨天进来一个,说是一喝酒就打爹骂娘。我上辈子就够混蛋的,他比我还不是东西。瞅着吧,这孙子下辈子连做狗都没资格。” 对父母不孝,连条狗都看不过眼了。不过,这人应该不是什么生肖兽。 “还有吗?”我又问。 警犬歪着脖子沉思会:“还真有个人,我一见他,就有种奇异的感觉,有点恐惧。” 我当时眼睛就亮了:“怎么回事?说说。” “一个老头,50多岁,穿的破破烂烂,被带进来两天了,就在小号里蹲着呢。” “长什么样?” “特别瘦,个儿矮,小鼻子小脸的,一双小眼睛跟黄豆粒似的。对了,你打听这个干啥。” “没事,随便问问。” “你别走啊,再聊会。要不你跟派出所商量下,把我收养了吧。” 一听这话,我跑得更快了。家里已经有个碎嘴子的大青牛,再加个话痨警犬,让我活不了。 看来,生肖兽很可能是这个小老头。我听人说,动物的感觉是最灵敏的。警犬觉得这人很奇异,那就是准了。可是,怎么能把他弄出来呢? 第24章 纯属误会 我曾想过,要不就冒充他的亲属,把他领出来。可又一琢磨,不行。警官肯定要询问他的信息,我啥也不知道啊,穿帮了,就更糟糕了。 这老头,上哪不好,偏偏闹到派出所,这不添乱吗。我一筹莫展,给大青牛打去了电话。 大青牛也没什么办法,说要不我用法宝试试。我当时就给否了,隐身符就一分钟,也带不出人啊。香水半个小时,时间一到警察再给我通缉了。最后,大青牛说:“韩建,发挥你的聪明才智吧。”就挂了电话。 切,你一个神仙就没招,我个凡夫俗子有啥办法。 思来想去,我还得找若男。虽然她还没到任呢,但毕竟也是一个系统的。哪知电话接通后,刚对若男说,我在河源乡呢,她竟然说,她也在这儿呢,并问我在哪?我说,我在乡派出所门口呢。若男让我等她,马上就来见面。 若男说的“马上”,其实才5分钟不到,就出现我面前。一见面,若男看起来脸红红的,神情有些忸怩。 “不是昨晚才一起吃饭吗,你怎么还追来了。”若男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完了,这是误会了。其实,也不怪人家误会。我出现在200多公里外的河源乡,并在还在若男工作的乡派出所,谁不那么想啊。 我假装镇定,反而问她:“你周一报到,怎么今天就来了。” 若男道:“我爸怕我住不惯宿舍,提前让人给我在镇子里租个房子,今天一早就和我妈开车送我来了,给我换了家具,又重新布置一下。你怎么那么傻,我要是今天不来,你不就白来了吗。” “啊——其实,我来河源乡是办事的。”这事得解释清楚,不然怎么开口求人啊。 “哦,办事的!”若男笑的很玩味,“你办什么事啊,昨天晚上怎么没听你说。” 我急忙解释:“是临时才得到信儿的。若男,我长话短说吧,我有个认识的朋友,被抓进了派出所。我想打听下究竟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把人放出来。我思来想去,警察方面就认识你,并且你即将来这儿上班。所以,就给你打了电话。” 我这段话说的磕磕巴巴,若男听明白了。 “啊,这样呀!”若男收敛了笑容,“这个人叫什么。” “不知道!” “你不知道?” “是这样。我是有一次采访认识的,没打听姓名。这人50多岁,长得又瘦又小,穿的破破烂烂。” “那他是干什么?” 我一时语塞,也不知道啊,只能敷衍:“这个人没正式工作,就是给人打零工。” “你怎么知道他被抓了?” 不愧是警察,若男提的问题切中要害。我答道:“是他的一个朋友给我的信儿。他那朋友是个流浪汉,叫李天凤。” 我纯属满嘴跑火车,无奈编造了这么个流浪汉,名字还是老李头的。 若男点点头:“行,我帮你打听下。” “你还没到岗呢,方便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若男道:“没事。这个派出所的所长,是我爸以前的同事。我给我爸打个电话,你等我。” 若男走到一边,打了会电话,然后对我道:“等着吧。” 我有些尴尬,想跟若男聊点什么,又不好意思。若男这时问:“我昨天忘记问你了,你那天在梦巴黎门口,怎么那么大力气。两个人,就被你抡飞起来了。” “我家是农村的,从小就跟着我爸干农活。自然力气会大一些。”亏心啊,我瘦的跟竹竿似的,不靠九鼎丸,哪来的力气。这阵儿只能信口雌黄了。 若男道:“那也太吓人了。那两个人,看起来每个都得有180斤。我觉得,举重世界冠军都做不到。” 举重冠军再厉害,也不能比大象有力气。我只能傻笑来掩饰。 正在这时,从门口走出一个警察,四处张望,一见若男,急忙跑了过来:“你是柳若男吧。” 若男点点头:“师兄你好,我是柳若男。” 那警察伸手出来:“你好,你好!高所交代了,你马上就到咱们所上任,今后就是同事,有事尽管说。” 若男笑道:“谢谢师兄了。对了,咱们这儿是不是抓来个人,是老头,又瘦又小的。他是我这位朋友的朋友,想打听下他的情况。” “嘿,你说那家伙——”这个警察说到这儿,觉出来用词不当了,改口道:“那个人,满嘴跑火车,一句实话都没有。都在这儿关两天了,什么都没问出来。我们还在核实他的情况。” 对上号了,生肖兽是被打下人间的,丧失记忆,自然什么都知道。 “那他犯什么事了。对了,我问这个,不算违反纪律吧。” “没事。其实,他就是偷了几个包子,被早餐店老板抓住了,给送咱们这儿了。” 我这时插嘴道:“同志,实在对不起。我这个朋友吧,有点疯疯癫癫的,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赔包子钱,能给他放了吗。” 警察道:“行啊。你跟我走个手续,把他个人信息完善后,就可以了。你这朋友,太滑头了。” 他把我和若男领了进去,拿出一张单子,让我填。我犯难了,哪知道这老头叫什么啊。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随便填吧。 我想了想,填上了我二叔的名字,韩金财。我二叔也50多岁,年纪差不多。然后,又把我的个人信息留下。 若男拿着单子,把那个警察叫出去,交涉了一番。不多时,我就见警察去了旁边的小屋,带过来一个人。 没错,就是他。50多岁的小老头,又瘦又小,面黄肌瘦,还有几根胡子,长得尖头尖脑,让人看起来就觉得猥琐。 警察道:“韩金财,你朋友来领你了。回去后,别偷东西。” 我带着老头出了派出所,刚到大门口,院里的警犬叫了起来。警察嘟囔着:“这家伙,没事乱叫什么。” 可是,我却听清楚了,警犬分明跟我喊:“今后常来陪我说说话啊。” 我摆了摆手,算作回应。 这老头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小脑袋左右摇晃:“多谢了哥们,把我捞出来。” 当着若男,我自然不能说太多,只是道:“一会再说。”又对若男道:“若男,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若男摆摆手:“没事。我爸说了,想请你们吃饭。” 我连忙道:“不麻烦伯父了。改天,我一定登门拜访,表达谢意。眼下,我得把我这朋友妥善安置了。” 若男也没坚持,又说了几句话,就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有些愧疚。 “你喜欢她,是不?”那老头突然道。 “闭嘴吧,上车。” 我把老头塞进车里,一口气开出去20多公里,四下无人,才把召唤石掏出来,嘴里念着:“沧溟玄天,应龙独尊。” 我本以为,他会如小玉那样,马上恢复记忆。可谁知道,这老头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又念了好几遍,还是那样。 “你是生肖兽不?” “生肖兽?是啊,我是。” “那你还记得是怎么被从天界打下来的不。” 他愣了一下,马上道:“记得!好几个人拿板砖、棍子打我,可疼了。” 这对不上啊。我下车来,给大青牛打去了电话。 我把这事一说,大青牛当时就道:“错了。这人绝对不是生肖兽。只要有召唤石和咒语,生肖兽肯定会立刻恢复记忆。” “那他是谁啊?” “我怎么知道。我感觉,生肖兽还在正西方向,你没找对。” 我刚放下大青牛的电话,一看有条信息,若男发来的。 “韩建,那个老头是个逃犯,身份刚核实。你赶紧带他回来。” 我顿时慌了,这老骗子,也太滑头了。完了,我把他带出来,会不会连累若男。亡羊补牢吧,赶紧把他再送进派出所。 我深吸几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然后才上车。老头道:“怎么不走了?” “啊,这就走。” 我连忙调头,往回开。老头可不干了:“喂,这是干啥?” “啊,我那朋友叫我回去,有点事。” “停车,赶紧停车!” 他开始抢夺我的方向盘。这不行啊,我立即停车。 “小子,你想干什么?”老头这时把眼睛瞪圆了。 我急忙道:“不是说了吗,我朋友叫我有点事。” “不能回去!走,往东面开,离派出所越远越好。” “车是我的,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我早就看你不正常。说,救我出来是为什么?莫非,你也知道爷是谁?” 我哪知道他是谁啊。但听他口气,好像有些名气,只好敷衍道:“您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我对前辈您十分仰慕,才冒死相救。” 老头得意洋洋:“那是,你家三爷是谁。小子,你救了我,肯定不能让你白忙活。走,带我离开这个地方,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心急如焚,早点给他送回去,才能挽回过错。软的不行,就用硬的。想到这,我趁老头没防备,一下子就把他抱住,抽出裤腰带,就要给他往车座上捆。 我本以为,老头又瘦不小,肯定不是我对手。哪知他比鱼都滑,身子左右一扭就挣脱开了,然后拉开车门跳了出去。 “好小子,没安好心啊。你等着,三爷绕不了你。”他一扭头,从乡道下来,奔着不远处大山就跑。 我撒腿在后面就追:“站住,你跑不了。” 风水轮流转,往常都是我被别人追得跟兔子似的,终于轮到我撵人了。老头别看个子小、腿短,倒腾得还挺快。我可真是拼了命了,两条腿当四条腿使唤。终于,在山根下,把他追上了,扑到在地。 我连胳膊带身体给他抱住,双手交差在他腹部,任凭他如何挣扎都不撒手。最后,老头没了力气,笑了。 “哥们,商量下,你把我放了,要多少钱,开个价吧。” 我也累坏了,喘了半天气才道:“不是钱的事。你是逃犯,我得把你送回派出所。” “妈的。想不到三爷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却栽在你个小崽子手里。赶紧放开我,跟我作对,没你好果子吃。” 我死死地抱住他,任凭他说什么也不还嘴。到最后,他骂累了,不言语了。 其实,我也早就没劲儿了,全靠一股气撑着。我的裤腰带在车上,多亏牛仔裤扣子紧才没光着,就把他的裤腰带抽出来,给他双手背在后面捆了个结结实实。 老头裤子肥,裤腰带一解下来,走两步就掉裤子。我只好又把他裤腰揪起来,勉强打个结,才解决了问题。我带着老头,刚想往车那儿走,突然,从远处跑来了几个人。 我原以为是警察追来了,心中还挺高兴。哪知老头却兴奋起来:“兄弟们,你家三爷在这儿。” 那几个人也急忙回应:“三爷,别怕,我们来了。” 这是完了!我想跑,可刚才累坏了,双腿使不上劲,不由地暗恨自己:早知道管大青牛再要颗九鼎丸了。身上还有隐形附和香水,都用上吧,看看哪个能保命。 我还没把这两个东西掏出来,那几个人就到了。其中有个穿黑皮裤的男子,飞起一脚就给我踢飞了,踩在后背:“别动!” 有人上去把老头解开,问:“三爷,这人谁啊,怎么回事?” 老头道:“他想把我带回派出所。” “那还等什么,把他废了。” “等等,我问他几句话。” 老头歇了会,来到我面前:“小子,你为什么要把我从派出所救出来,我怎么也没想通。” 我被人踩住后背,动弹不得,只能扬起脸道:“我真是仰慕前辈的风范。” “那为何又要把我送回去?” 我没词儿了,只能狡辩:“您误会了,我怎么能那么干。不是说了吗,回去有点事。” “你当我是傻子。三爷这回在阴沟里翻船,也多亏你把我弄出来。兄弟们,一会儿动手利索点,别让他痛苦。” 皮裤男这时问:“三爷,我们还纳闷呢,就凭您,怎么被抓进派出所的。” 老头长叹一声:“别提了。我逃到河源乡,实在饿不行了,就顺几个包子。没想到,那老板还是个狠人,把我直接送到派出所了,还说我总偷他包子什么的。妈的,我就拿了一回,冤死了。兄弟们,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及时。” 皮裤男道:“出事后,大家四散逃命,最后归拢人马,看到您留下的记号,才奔河源乡来的。三爷受苦了!” “眼下不是讲话的时候,把这小子处理了,赶紧逃。” 皮裤男从怀里抽出把明晃晃的匕首:“小子,我一下扎进你心窝,保证没痛苦。” 难道,我的小命就这么交代了吗? 第25章 是这样吗 当然不能了!我可是主角,有光环的,哪能那么容易死。 皮裤男蹲下身子,匕首刚举起来,耳听着一声枪响,他当时就倒下了。 我一抬头,就见四面八方冲上来不少警察,都举着枪,大声呼喊:“别动,举起手来。” 老头及同党一见这阵势,知道大势已去,只能束手就擒。 警察们把这些人都拷上,然后把我从地上拎起来,也带上手铐。我急忙大呼:“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你叫韩建吧!” “对啊!” “那就没错!” 警察们把我们架到路上,就有好几辆警车开来。我们都被塞进车里,带回了河源乡派出所。 我刚下车,就听那边的警犬冲我叫:“哥们,你咋回来了?” 我看了它一眼,苦笑着摇摇头。 我被关在一间小屋内,手铐也没打开。外面警察们走来走去,吵吵嚷嚷的,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就被抓进派出所。屋子里没有窗户,灯光昏暗。身上的东西都被没收了,连那辆小车也被警察开了回来。这回彻底完蛋了,就是连累了若男。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门开了,一个警察进来了:“韩建,出来!” 我被带进了审讯室,迎面的灯光有些刺眼。警察问了我姓名、职业等基本情况,问道:“你为什么要救马三?” 我自然不能说生肖兽的事,但也没法解释,只好说:“我真不知马三是谁,凑巧了。” 审讯我的警察大声道,“韩建,你要明白,马三团伙,打砸抢啥都干,手上有人命。他们刚在临省犯了大案,主犯马三逃到了河源。你偏偏在通缉单传来之前,把人救出去,有这么巧的事吗?老实交代,坦白从宽。” 还真是这么巧,可是人家不能信啊。我沉思了片刻:“警官,柳若男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交代好自己的问题。” 我没什么说的,只能继续沉默。警察见问不出什么了,就把我又带了回去。 不多时,有人来给我送了饭,哦,已经晚上了。我哪有心思吃啊,心乱如麻。 也不知过了多久,警察又给我带进了审讯室。 这回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位40多岁的警官,方面大耳,身材高大,很有威严。他自我介绍,说是河源乡派出所的所长高强,让我别紧张,还让人倒了杯水给我。 高强道:“韩建,经过我们调查,你跟马三犯罪团伙的确没有关系。这一点,马三及其党羽也亲口证实了。并且我们抓获马三时看见,他的手下正要杀你,原因就是你试图将马三带回派出所。” 我急忙道:“高所长,事实就是如此啊。” “可是,你拒不交代为什么要将马三带出派出所,这又是什么原因?” “我.....”还是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啊。 “韩建,我们刚刚对你简单调查了一番。你从小到大,生活轨迹简单,无任何劣迹。并且,前几天,你还曾经救过一个跳楼轻生的人,并冒险暗访过一家夜总会,这说明,你是个有正义感的小伙子。我说的对吗?” “高所您谬赞了。” “那么,你这次跟警官柳若男配合,引出马三团伙的其他成员,帮助警方把这个团伙一网打尽,是这样吗?” 高强说到最后“是这样吗”几个字,声音加重,死死地盯着我。我顿时有些懵了,但马上就反应过来:“对,高所,是这样!” 高强道:“好!社会需要你这样的好青年。韩建,你在询问笔录上签字,就可以走了,若男在外面等你呢。” 有警察过来,把我的手铐打开,递过两张纸。我大略扫了一眼,内容跟刚才高强说的一样,就签了名字。高强又叫人把我的东西都拿了过来,让清点下。我一看,挎包、手机、香水、隐身符、车钥匙什么都不缺。随后,那名警察把我带了出来。 此时,夜已深,星斗满天。若男站在派出所门口,见我出来,立刻奔了过来:“韩建,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问若男:“你怎么样,这次牵连了你,真不好意思。” 若男道:“一会说,咱们先走吧。” 小奥拓就停在院里。我和若男上了车,开出了派出所大院100多米,停在了路边。 “若男,究竟是怎么回事?” 若男道:“你刚走,高所就给我爸打了电话,说马三的通缉单到了,他是入室抢劫杀人的主犯。我急忙给你发信息,让你回来。然后,高所就派人去追捕马三。万幸,马三没跑了,他的团伙都被抓住了。我其实也被高所带回派出所询问了。高所他们经过调查,洗清了咱们涉案的嫌疑。但是,把马三带出派出所,却是铁一般的事实。你拒不交代,我是真不知道原因。最后,我爸动用老同事的关系,找到了高所,才把咱们放出来。” “帮助警方抓捕马三团伙的主意呢?” “只有这样能解释的通。高所这次冒了莫大的风险。也是你身世清白,还是名记者,并且跟马三团伙没关系,才能这么做。韩建,你为什么要救马三,能告诉我吗?” 这是今天我收到最多的问题,又是我绝对解释不通的。我只能对若男道:“若男,将来有机会,我一定告诉你答案。但是,你相信我,我不是坏人,真不认识马三。” “好吧,你不想说,就不说。总感觉,你身上透着一股神秘。但是,我相信你。” 我心说,你是不知道我家里住着一位神仙。 “若男,真对不起。自从认识我,你竟被我牵连了。调查梦巴黎,害得你被调到偏远的河源乡。到了河源乡,就连累你险些被处分,我······” “好啦,又不是言情小说,你搞得那么酸干啥。半夜了,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回滨海市吧。走吧!” “去哪?” “去我家啊,你这儿还认识别人吗?” 我瞬间脸就红了,急忙摆手:“不了,不太方便。” 若男注意到了我的神态,也有些忸怩:“我爸妈都在家呢。” 那我就更不能去了:“这么晚了,打扰伯父伯母不好。我在车里对付一晚就行。” 没找到生肖兽,我不能轻易回去。毕竟,这是我眼下首要的任务。 若男道:“这么晚了,也没有旅馆开门。好吧,你记得开车窗,别闷着。我真得回家了,爸妈等着我呢。” 我开车把若男送到楼下,看着她走进单元门才离开。这个乡里就一个住宅小区,6栋楼。若男租的楼在道边,挺好找。 我想了想,还是把车开回派出所。这回没敢停到门口,而是在后院墙外找了个地方,停车熄火。河源乡人生地不熟,还是挨着这儿最安全。 我把电话开机,一看,大青牛发了好几条信息,询问我的情况。看时间,后半夜1点多了,估计大青牛都睡着了。算了,天亮再回复吧。 我把车座放倒,四个车窗都开了一少半,闭上眼睛,是得睡一会。这一天,惊心动魄。 我似睡非睡,突然感觉车子有些晃动,急忙睁开眼睛,就见副驾驶车窗伸进来一只胳膊,正摸索着拿我放在车座上的挎包。真是没想到啊,在公安局外都能遇到贼。 我不动声色,悄悄伸出手,就把四个车窗玻璃都关上。其实,我刚接触这辆车,怕找不准副驾驶的玻璃开关,所以四根手指放在开关处,都关上,总不能错。 就听一声闷哼,紧接着有人小声道:“大哥,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 我下车,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一看,差点没叫出来,这不是马三吗?不过再仔细观察,不是。这位身材跟马三差不多,又瘦又小,尖头尖脑的,看年纪也就20岁上下。 “瞅你长那样,就不是好人。这回方便了,直接送派出所。” “大哥,我是初犯,你就饶了我吧。唉,我也是实在饿不行了,才干出这种事来。”他挣扎了几下,车玻璃夹的还挺紧,胳膊抽不出来。 “不行!”我斩钉截铁道,“你这种坏人,绝不能放过。谁知道你是不是通缉犯呢。”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可吸收教训了。 这小子哭上了:“我哪能是那玩意。大哥,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上有80老母,下有吃奶的孩子,可不能进去啊。” 我嗤之以鼻:“你才多大,看起来能有20岁吗。80老母,你妈得多大才生你。拜托,你们坏人有点创意行不行,老是一套词儿,不新鲜了。” “好好,我下次一定换。” “还有下次?” “不,不,大哥,你是我亲哥,亲爷爷,放了我吧。” 这家伙抽抽搭搭,眼泪倒是不少。 我上车,又抽出裤腰带啊,一头把他手腕子拴着,一头绑在我的右胳膊上。然后,缓缓地开动了车子。 “大哥,您来真的。我错了,别开车啊。”他不敢大声,只能把脸贴在玻璃上说话。 我没搭理他,继续开车。这人绝望了,长叹一声:“死就死吧。就是可惜了,我连自己是谁都弄明白。” 我一脚刹车:“你不知道自己是谁?” “嗯。” “说说,怎么回事?你要说的是真的,我就放了你。” “有啥说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到了这儿。” 我急忙解开裤腰带下车,掏出召唤石:“沧溟玄天,应龙独尊。” “大哥,你说啥······”他这句话还没说完,突然身子一抖,眼睛亮了。 “你是谁?” 天啊 ,终于找到了,我一把抱住他。 “哎呦,别往起抬,胳膊要断了。” 我急忙道:“你是生肖兽不?我是牛哥派来的。” “牛哥?你是说那头大青牛吧。” “对啊。” 我把车玻璃降了下来,请他坐进了副驾驶座位,才讲述了我和大青牛的事。 他听完后,哭的更凶了。我急忙劝道:“你可轻点吧,再把警察召来。对了,你叫什么,是哪个生肖兽?” 他道:“我叫良子,是十二生肖中的鼠。” 其实,我也猜到几分。这模样,看着就猥琐,是老鼠无疑。 “你咋混这么惨呢。小玉在西北,也是靠偷活着,人家那叫一个滋润。” “能一样吗。小玉带着些法力,还能控制玉如意呢。我本来能力就弱,受伤又不轻,一点法力都没有。非但如此,脑子也不灵光,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我整天东躲西藏,饿了就偷点东西吃。镇里早餐店老板都被我偷惨了,挺对不起人家的。” 哦,我说马三偷了几个包子,早餐店老板就给送到派出所呢,原来是总丢东西生气了,把他当成了良子。这老小子也是点儿背。 “那你怎么躲在这儿了。” “街上有几个人,大我是生面孔,总欺负我。我打不过,就躲到派出所附近,他们不敢来这。其实,我也害怕。我没身份,也想不起自己是谁,要是被警察发现,就完蛋了。不过,最危险的地方,也是安全的地方。只要机灵点,没事。我这不是两天没吃饭了吗,见到你把车停在这,车里还有个包,才想着偷偷拿出来。” 英雄所见略同啊。这一通折腾,天已经见亮了。我顾不得那些,给大青牛打了电话。在打到第三遍时,终于接通了。 我简单地把找到良子的经过讲述一遍,大青牛道:“你把他带回来吧。” “不是说,你们生肖兽不能在一起吗,否则能量太大,会被发现,小玉就留在咸宁。” “他身上一点法力没有,没关系。再说,他啥都没有,扔外面不得饿死。” 我带着良子,开始返程。 第26章 神仙拌嘴 良子恢复了记忆,眼睛有了神采。我一口气开出20多公里,在一个小镇,带他吃了早餐。 这家伙别看个子小,饭量可不轻,并且不挑食,包子、馅饼、韭菜盒子、豆腐脑都往嘴里塞。我轻声问:“你们神仙不是不吃荤腥吗,大青牛整天就是吃水果和青菜。” “他是牛,吃素。我们老鼠是杂食动物,什么都吃。” 这回可有的愁了,家里又多了一张嘴,还得吃肉,我怎么养活啊? 良子吃饱喝足,坐在副驾驶左顾右盼,动来动去。 “哥们,你这车技太水了,换我开吧。” “你会开车?” “当然会了。我值年时,在下界什么都学。开车,小意思。” “算了!你又没驾照,再让交警逮住,犯不上。” “没事。乡道没人,你让我开一会吧。” 他说着,竟抢起了方向盘。我急忙把车停下,生气了,前有马三,后有良子,怎么长这副尊容的都一个爱好。 “你能不能消停会,不要命了。” “你就让我开会吧,过过瘾。” 他连拉带拽把我弄下车,然后喜滋滋地坐进驾驶位。我无奈,只好坐到了副驾驶上。 “你就开一会啊。” 良子没搭理我,小眼睛都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就见他先调整下座位,然后系上安全带,挂挡、松离合、给油门,车子平稳地开动了。 行啊,够专业。我是新手,掌握不好踩离合的力度,起车时总是车身耸一下。良子就这一点,就比我强多了。 良子越开越兴奋,不住地换挡,车速也越来越快。我这有点慌了:“行了,都90多了,我这小破车一会散架子了。” 良子道:“这才哪到哪,你坐好吧。” 我可不敢像他那样抢方向盘啊,说了又不听,最后只能听之任之。 良子这一开,我对这辆小车又有了新的认识。别看小,别看破,但真挺有劲。良子开到一百二三,也就是车身发飘,但机器声音不变,很平顺。但是,这不是高速公路。 到了滨海市郊,良子才把车停下,意犹未尽。我琢磨,若非不知道我家在哪,他能开到楼上去。200多公里的路,良子在没被摄像头拍到超速的情况了,用了2个多小时就到了。 我开进小区,停车,领着良子上楼。这小子嘴撇上了:“你家就住这么个老破小区啊,太差了。” 神仙都一个德行,大青牛来的时候也这样。我见怪不怪,也懒得跟他说。 进了屋,大青牛只是跟我打了招呼,都没搭理良子,接着坐沙发上玩手机。气氛不对劲啊,这二位莫非有梁子? 良子尴尬地笑笑:“牛二弟,你挺好的呗。” 牛二弟?我看看大青牛,又看看良子,怎么这么别扭。从体格上说,大青牛高大魁梧,良子又瘦又小;从年龄上说,大青牛看起来30多,很成熟,良子也就20许,还是个孩子。 大青牛没好气地道:“挺好的。” 看起来矛盾还挺深。咦,我明白了。 我笑着对大青牛道:“牛哥,你们十二生肖兽是按照顺序排大小吧。子鼠丑牛,所以你得管良子叫大哥。” 大青牛脸色阴沉:“当年,他用卑鄙手段跑到我前面,成了第一。可你瞅他那样,哪有点大哥风范。我若知道这回救的生肖兽是他,都不让你去了。” 良子道:“都吵了亿万年了,你不腻歪啊。我都说了,咱俩换换,让你做大哥,行不?” “哼!你说换就换啊。座次已经排定,谁都没法更改。” “那你说咋办?你们都对我不服气,可我没办法啊。” 良子那副受气包的样儿,还真让人觉得有点可怜。我急忙道:“二位,听我说句话。牛哥,你好歹是个神仙,还为这点事想不开,都是浮云。良子,你平时也别以老大自居,要有个谦虚态度,不就行了。” 良子道:“我姿态挺低的。谁让咱没本事了。” 大青牛不干了:“你说我欺负你是不?我告诉你,今天非得把这事整明白了,你当年······” “行了!”我大声打断了大青牛,“都给我滚犊子!你们那些破烂事,留着回天界吵。这里是人间,也不看看如今什么处境。应龙娘娘找到了吗,其他9位生肖兽找到了吗,沧溟珠修复了吗?妄称神仙,呸,可别丢人现眼了。这里是我家,能呆就呆,不能呆,二位就挪挪地方。” 我一通喷,大青牛和良子都不说话。嘿嘿,奏效了。 “二位,眼下正应该精诚团结,不能因意气用事而废大业。只要咱们三个劲儿往一起使,心往一处想,肯定能挽救天界。”我语气缓和了起来。 良子连连点头:“韩建虽然是凡夫俗子,但有见识。” 大青牛长长吁了口气:“好吧。等回了天界,我再找他算账。” 神话中,十二生肖排序时,牛勤勉,早早就出发。鼠自知矮小,跑不快,就藏在牛角中。到地方时,鼠从牛角中跳出来,才抢了第一的位置,牛只能排第二。没想到,大青牛对此事有这么大的怨念,亿万年都没消气。 我请良子坐在沙发上,大青牛站起来,挪床上了。我问大青牛:“牛哥,下一步咋办?” 大青牛放下手机:“等几天,继续找下一个生肖兽。对了,我水果都吃完了,得给我买了。”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良子也受伤了,是不是也得吃牡丹花瓣。若是如此,我就彻底供不起了。 我把这个担忧跟大青牛说了,没想到他却说,良子那种低级动物神,不用牡丹花瓣这种高级东西,给弄点好吃的就行。 良子虽然对“低级动物神”这个称谓不满,但也表示自己不用吃其他的,跟我一样吃饭菜就行。最好顿顿有肉,再整点坚果类零食。 我一琢磨,这开销也不小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唉。钱钱钱,我这辈子跟钱着了大急了。晚上就出去跑出租。” 良子一听开车,急忙道:“我去吧!” “我是去赚钱,不是出去玩,别跟着添乱。” “只要能开车,干什么都行,你就让我去吧。” 大青牛插话道:“他去还真行。” 我摇摇头:“他熟悉道路吗?再说,还没有驾照,让交警抓到,拘留加罚款,车子都保不住。我出去都得提心吊胆,何况他?” 大青牛道:“虽然眼下他没神力,但要是这点事都整不明白,就不配做神仙了。你别忘了,他是生肖兽鼠,最狡猾。” 良子腰板挺溜直:“韩建,你下午把车给我,我开出去熟悉熟悉道儿,晚上就干活。要是不赚钱,提头来见。” “我要你脑袋干啥,也不当饭吃啊。” 大青牛道:“你就放心吧,鼠本身就能招财。” 我从兜里掏出200块钱,迟疑了半天,递给了良子:“就这么多钱,你连加油带吃饭。要是被逮住,车别要了,直接就跑。反正也没过户,查不到咱们身上。” 良子一把接过钱:“你就瞧好吧。” 他走了,我是怎么想都觉得这事不靠谱。大青牛安慰我道:“良子虽然本领低微,但却是我们当中最机灵的。你就放心吧!” “让一个神仙给我打工,怎么跟做梦似的呢。” 我吃了点东西,睡了一觉,天就黑了。良子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大青牛的水果吃完了,我无奈,只能出去给他买。兜里就剩下不到1000了,这日子可咋过。 我去夜市溜达一圈,给良子买了几件衣服,给大青牛买了水果。至于良子吃什么,我就不管了。反正他也能出去,手里有钱,自己解决吧。 我拎着东西,刚走进小区,迎面来了一群人就把围住了。一人道:“他就是韩建,动手!” 这群人奔着我就招呼上了。我一是没准备,二是双拳难敌四手,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拳脚。最后,我被打得躺在地上,蜷着身子。总算他们没下死手! 这群人四散奔逃,临走时还嚣张地对我说,今天不算完,哪天还要打我。 我挣扎着爬起来,旁边有邻居问我,要不要报警上医院。我摇摇头,拎着手里的东西上楼了。 大青牛一看我,当时就惊了。 “都成水果泥了,我可咋吃啊。” 我瘫坐在沙发上,脑袋嗡嗡的。大青牛给我拿来一条湿毛巾,又倒了一杯水。 “谁干的?” 我苦笑道:“还能有谁,梦巴黎的人呗。他们摆平了上面,也不准备放过我。” 大青牛冷笑道:“敢欺负我兄弟,胆儿肥了。这事交给你牛哥,我保证让他们付出代价。” “你准备怎么给我报仇。” “等我法力都恢复了,我把他们都扔到海里喂鱼。” “等你法力恢复,我骨头渣都烂没了。” 大青牛也有点沮丧:“我在外面,一点神力都不敢用。韩建,这事就得你自己解决了。” 我擦了擦嘴边的血:“我能怎么解决。报警,估计没用。梦巴黎绝对上面有关系。我就认识一个若男,还不在本地了。再说,人家要诚心找你别扭,有千百种方法。明的不行,来暗的,防不胜防。” “你跟单位领导反映下。梦巴黎是他让你暗访的,惹出那么大麻烦,他得管了。” 我还真得跟徐主任说下,明天的班儿肯定不能上了,得养养身体。 徐主任在电话里,只是淡淡地对我表示了问候,我被打的事根本就没提及,给了我两天假,还得扣满勤和工资。 “牛哥,要不你给我算一卦吧,看看我什么时候能摆脱厄运?” 大青牛摇摇头:“梦巴黎的事我也参与了,不行啊。你有所不知,只要事情涉及到我,就没法算了,也算不出来。这就叫算人不算己。《韩瞎子》都被书友们骂成什么样了,说韩君庭能掐会算,到头来自己比谁都惨。其实,也是这个道理。” “行了,别打软广告了。求人不如求己,我还是买把菜刀带身上,关键时刻也能保个命。” 正说话间,敲门声响起,良子回来了。 这位钻进屋来,一脸喜气,从兜里掏出一堆钱来:“韩建,牛二弟,哥们赚钱了。” 我把钱拢了过来一数,顿时惊呆了,一共是530元。 良子道:“你给我200,我加油用去了150,吃饭花了10块,一共赚了490.”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他开报废的奥拓,不认识道,还得躲避交警、运管,怎么挣这么多。 良子笑道:“这有什么啊。我回家歇一会还出去呢。” “还出去?你不累啊。” “这才8点多,早呢。喂,你怎么了,咋看起来怪怪的,做泰式按摩了?” 这都是一群什么神仙,咋啥都明白的。我说话费劲,就由大青牛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当然,期间二位神仙免不了抬杠拌嘴。 良子听完后,义愤填膺地道:“这不欺负人吗。牛二弟,你得想个办法给韩建报仇。人家为咱们天界干活,总不能亏待了。” 大秦牛冷哼道:“你有这心,咋不替韩建把这事摆平了呢。” 良子道:“我神力全失,现在就跟个普通人差不多。” “我有些神力,可敢用吗,不怕把敌人招来吗。咱俩现在都等于普通人。” “就是普通人,你也比我体格壮啊,也更能打。说白了,就是不关心韩建。” “你才来一天,就挑拨我们哥俩的关系是不。我跟你没完。” 这两位神仙你一句,我一句,吵的不可开交。我本就心里烦乱,此时更闹腾了,挣扎着站起来,想出去清净清净。 大青牛一下子把我拉住:“韩建,你干啥去。” “我怕了你们了,惹不起,我躲得起。” 大青牛突然一晃脑袋:“对了,躲,这是个好主意。既然斗不过梦巴黎,你出去躲一阵子呗。去西北,找小玉。” 我摇摇头。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不是长久之计,再说,也不能丢了工作。最主要的是,我韩建大小是个爷们,宁可战着死,也不跪着生。 良子这时道:“我有主意了。韩建,这事就交给哥们了。” 第27章 搞破坏 大青牛一听良子大包大揽,有点不乐意:“你别逞能,这不是儿戏。” 良子笑道:“咱们的思路应该变一下,不能光想着让韩建出去躲,应该琢磨让梦巴黎如何不来。” “说的容易,怎么做到呢?要是有办法,何至于在这儿愁。”大青牛不屑道。 良子道:“我说了,这事就包我身上了。我这就去!” 他说完,就急匆匆地出门了。我想拦,没拦住;想去追,受伤了,腿脚还不灵活。 “哎呀,他想干啥,万一出点意外,可咋办?”我汗都冒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应该不能出事。良子虽说没神力,但恢复了记忆,机灵无比。放心吧!”大青牛道。 话是如此,可我明显能感觉出,大青牛也紧张了,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连他每天必跳的健美操都停了。 夜里12点,我和大青牛都没有睡意,你看我,我看看你,默默无言。最后,大青牛挺不住了;“我去找他!” 他开门就要走,我急忙道:“你上哪找?” “梦巴黎啊。我还有些神力,不能让他出事。” “牛哥啊,你可得三思啊。要是引来黑衣人一伙,你和良子都完蛋了,天界也彻底完蛋了。” 我俩正说话呢,就听楼下传来脚步声,紧接着,良子满面春风地回来了。 “吃夜宵去啊?居然不等我,太没义气了。可饿死哥们了。” 我和大青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急忙让他坐下。大青牛破天荒的还给他倒了一杯水。 良子咕嘟嘟喝完,一抹嘴:“行了。估计几天内,梦巴黎没心思找你麻烦了。” “你干了什么?”我问。 良子道:“没啥。我就是偷偷爬进他们大楼,把内部的水管、电线都破坏了。现在,梦巴黎已经停业了,乱作一团。” “你是怎么做到的,莫非,你也有隐身符?” “我哪有那个东西。其实,我是从下水管爬进去的。” 我一脸不可思议:“不可能!下水管才多细,你就是再瘦,也钻不进去。” 大青牛道:“这个有可能。良子天生就善于打洞、钻洞。下水管至少也有碗口粗,对于他来说够用了。” 对了,我才想起来,良子是鼠啊,可不善于钻洞吗。不过,我还是有点恍惚。这么大的事,他轻描淡写地就给办了?都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没有神力的神仙,咋也比凡人强。 大青牛好似看出了我的心思,解释道:“韩建,我们十二生肖兽虽说是开天辟地就诞生的神仙,但本质上也是动物,具有其习性。人虽然是万物灵长,但有的地方,真没有动物强。比如说狗,嗅觉就比人灵敏。鹰,视力就比人强。” “那我怎么没看出你的特质。哦,我明白了,牛哥是不是需要一个犁,才有发挥的空间。” “找刺激是不。” 良子这时道:“你们可别斗嘴了,还吃夜宵不,我都饿了。” 我这才想起来,他进门就吵吵饿。不过看看时间,已经后半夜,况且我下楼也不方便,就下厨煮了两包方便面。 良子一脸不高兴:“就给我吃这个啊。再说,还是杂牌子,就一个调料包,连肉酱包都没有。” 我斜了他一眼:“明儿给你买箱红烧牛肉面,看你敢不敢吃?” 大青牛不乐意了:“看你敢不敢买?” 我在家里躺了两天,身上的伤就好了大半,至少能正常行走。我让良子拉着我,去买了牡丹花瓣和吃喝,后座都堆满了。我们特意从梦巴黎经过,见门上拉着横幅,上写“停业整顿”。我把这事跟大青牛说了,他却表示,不会轻易结束的,不把敌人彻底打服了,后患无穷。 良子笑嘻嘻地道:“没事,我让梦巴黎的水管、电线永远也修不好。” 这两天,良子道儿都跑熟了,每天晚上都能挣个五六百,算是暂时解决了经济危机。 周三,我的假期结束了,又开始上班。徐主任自从梦巴黎的事后,对我态度能好了一些,脸色不那么阴沉了。其实,我现在已经不太在乎他的态度了,也是因为梦巴黎的事。他的做法,往小了说是背离新闻工作者的初心,没有职业道德;往大了说,就是人品不正。这样的人,居然能爬上领导岗位。良子说我太天真,在社会上混不开。大青牛却说,徐主任只是个例,社会还是有正能量的。 两个神仙各执一词,我都不知道听谁的了。这俩活宝,一说话就是抬杠,经常吵的不可开交。良子刚来时有些拘谨,慢慢熟悉起来,胆子也大了。再加上他是这个家主要经济来源,更是挺起了腰板儿。原来,神仙也这么现实啊。 这期间,我接到了西北小玉的电话。她说,金老三已经被正式起诉了,等着法院开庭呢。老李头大仇得报,十分开心,现在也不流浪了,跟着她一起住进了城隍庙。 我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她说,就是在城隍庙里休养,积蓄神力。大青牛提醒,要小心,不可让神力过分外露,以防被敌人发现。 我着实过了几天消停日子,直到这个周末,我在小区门口又被梦巴黎的人给堵住了。 这群人也不多话,上来就打。我急忙后退,大喝一声:“住手!” 他们一愣,还真站住了。我厉声道:“你们还没完了,究竟想怎么样?” 领头的是个小个子,梳着小寸头,说话声音挺尖:“怎么样?收拾你呗!上回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这回再让你趴几天。” “你们人多,我人少,挨打我认。但是,想让我屈服,门儿都没有。” 小寸头骂了句:“妈的,哪那么多废话。” 我又挨了一顿揍,比上次要重。临走的时候,小寸头还嘀咕:“虎哥说这小子多么多么厉害,原来是熊包一个。” 我爬了上楼,突然间想到,他们如此报复我,会不会找若男?想到这,急忙给若男打去了电话,假装闲聊。 若男在电话里并没异样,反而开心地跟我说起上班一周的见闻。我也没说自己被打,毕竟不是啥露脸的事。 我们也说到了梦巴黎,若男有些沮丧。上面迟迟没有动静,一问就让等,并且还劝她安心工作,别管了,这恐怕是要完。 我俩都知道,梦巴黎的势力太大,上面根本动不了,或者没心思动。 晚上良子回来,得知我被打,气冲冲地又出去了。两个小时候后,他回来了,满身淤泥。这一次,他不但把水管、电线破坏了,还把整栋楼的网线给咬断。后来觉得解气,又从棚顶进去,把中央空调给拆了。 良子绘声绘色地描绘着他的“壮举”,可我一点都不痛快。大青牛说的对,不彻底解决梦巴黎,后患无穷。可是,我又能怎么样? 夜深了,大青牛下楼吸取完月亮精华,也洗洗睡下了。我躺在沙发上,身上疼痛,睡不着。这帮孙子,下手挺贼的,外面看不出来,里面还很疼。良子睡在地上,蜷着身子,这阵儿正咬牙放屁。 正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本市的,尾号四个6,但不认识。 “喂——” “你是韩建吧!”对方的声音十分凶恶。 “你谁啊?” “我是梦巴黎的,陈虎!” 陈虎?啊,就是那个虎哥啊。 “我是啊,你咋知道我的号码。” “哼,在滨海市,就没有我办不成的事。韩建,我问你,我们梦巴黎的水管、电线,是你整坏的?” 我一惊,他怎么知道?这事不能承认,万一他电话录音了,拿到警方去,我就得打官司赔钱。 “不是!” “不是?哼,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爷们。肯定是你,哪有那么巧的事。” 哦,原来他就是怀疑,没有真凭实据。也是,他们的人打我,当天水管电线啥的就被破坏,两次了,自然要怀疑到我身上。 “那这么说,两次打我的,是你们梦巴黎了?” 虎哥也不傻,阴沉着道:“你小子不用给我玩心眼。是啊,梦巴黎的几个兄弟,看你不顺眼,给你点教训。你可以去报警,到时候我们赔钱、进局子都行。我告诉你,梦巴黎两次遭破坏,直接损失上百万,这事没完。你等着吧!” 我还想说什么,他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大青牛和良子也都醒了,开始分析。大青牛埋怨良子,竟整那些见不得光的,没啥作用,还惹了大麻烦。良子则抢白大青牛,啥忙帮不上,还说风凉话。 两个神仙吵架,我反而平静了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爱咋地就咋地。 他们两个几乎研究了一夜,也没啥好办法。大青牛就懊恼,早知道多带几颗九鼎丸下来就好了,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九鼎丸?”良子道,“就是你常吃的那个开胃的药丸?” 大青牛点点头:“是啊。我吃了开胃,凡人吃了就有一象之力。” 第二天是周末,休息。上午,良子拉我去了趟医院,检查了下身体,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就是软组织挫伤,吃点药,休息几天就好。 我又上街采买了不少吃喝,家里多一张嘴,开销更大了。好在良子每天晚上跑车,算是解决了经济危机。 我俩拎着东西刚到楼下,突然,从旁边一辆面包车上,下来几个人,挡住了去路。 领头的身材魁梧,大光头,身穿花布褂子,正是梦巴黎的虎哥。 我淡然一笑,该来的总会来。 虎哥吊着烟卷,走了过来,离我1米远站住:“韩建,久等了。” “你想怎么地?” 虎哥笑道:“昨晚打电话,多有得罪,我来给你道个歉。” 这句话,着实让我吃了一大惊。虎哥接着道:“本来,咱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何必闹到今天这一步。之前我的兄弟不懂事,是我管教不严。这些钱,你拿着,权当医药费了。” 他说着,递过来一个黑色方便袋,里面鼓鼓的。见我不接,就硬塞到我手中。 “韩建,往后咱们交个朋友,梦巴黎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其实,我们就是生意人,想安安稳稳地做点生意。说好了,等过几天梦巴黎恢复营业,一定去玩。” 他把“营业”两个字,说的很重,还冲我递了个眼色。 没等我说话,虎哥就道:“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兄弟,再见啊。” 他带着这群人上了面包车,一溜烟走了。我彻底懵了,半天没缓过神。良子把方便袋打开,顿时喜道:“哎呦,10万啊。”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问良子。 良子摇摇头,也不清楚。 我们上了楼,把这事跟大青牛说了。大青牛沉思片刻道:“按理说,梦巴黎有钱又有势,不该对你这个小小的实习记者示弱。要说有什么阴谋,也说不通。人家还用阴谋吗,直接干就完了。” 良子道:“是不是我破坏他们的电线、水管起作用了?” 大青牛嗤之以鼻:“拉倒吧,人家怕什么。” 良子道:“有可能啊,哪有日日防贼的。我去一趟,他们就停业好几天,损失几十万。他们是不想惹麻烦了,想一次性解决。” 我琢磨了下,良子说的有道理。目前,也想不到其他可能了。不管怎么说,眼前的这场危机算是度过了,梦巴黎应该不会找我麻烦了。 咦,不对!陈虎给了10万块钱,会不会是设了个圈套,然后回头告我敲诈啊。大青牛摇摇头:“不会!想收拾你,不用这么费劲,你以为自己是谁?他们没有证据,你就构不成敲诈。对了,良子,我有点不放心,你没留下蛛丝马迹吧。” 良子胸脯一挺:“我好歹是个神仙,放心吧。监控绝对拍不到,事先我都把线掐折了。” 这10万块钱,却成了问题。让我安心地据为己有,绝对不可能。可是,怎么处理呢。 一定要给他们还回去。但是,怎么还?如果直接去梦巴黎,大青牛和良子都不放心。汇款,还不知道账号。最后,我决定,还是去吧。大不了,我把陈虎约出来,不进梦巴黎的门,总可以了。 大青牛说:“你要去也行,我和良子都跟着。” “你们去能起啥作用,没事,我又不是惹麻烦的。” “这事没商量。人多力量大,你忘了,上次你和若男被追杀,是我去救了你们。” “拉倒吧,你啥也没干,都是我吃九鼎丸把梦巴黎的人打怕了,你再出现,才有了震慑力。” “过程不重要,咱看结果。” 这两位神仙还挺坚持,我心中一暖。从小到大,除了父母,没有人给予我关爱。家里穷,我自卑懦弱,不爱和人接触。上大学后,整天打工,也算尝尽了世态炎凉。唉,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第二天,我下班后,吃过晚饭,和大青牛和良子直奔梦巴黎。大青牛还是第一次坐我的小车,直撇嘴:“这也太小了,腿都伸不开。当初就应该买辆大的,最起码也得是suv啊。” “咱哪有钱啊,这就不错了。” 良子也道:“我也觉得挺好。开好车,就不能跑活了。” 到了梦巴黎门口,我给陈虎打了电话,约他在门口见面。 梦巴黎还在停业中,灯也没亮,看来电线还没接好。我问良子:“你究竟怎么干的,这么严重?” 良子笑道:“简单,就是把主线路破坏了,然后再把分线路咬断,乱接一通。他们排查线路,就得花很长时间。” “你还学过电工?” “研究呗,看看就会了。” 正说话间,陈虎出来了,身后还是跟着一大群人。一见我,本来阴沉的脸,瞬间就舒展开了。 “韩建,怎么,这么有时间呢。” 我把黑色方便袋递了过去:“这是你的钱,原封未动。” 陈虎摸了摸他那颗光头:“怎么,不给面儿?交个朋友,不行吗。” 我道:“虎哥你家大业大,我就是个普通人,咱们差的太远。再说,梦巴黎的钱,我没有福气花。” 说完这句话,我把方便袋硬塞进他手里,扭头就走。这种人,实在不想跟他有过多交集。 “韩建,你站住!”他快步走到了我前面,“咱们双方斗来斗去,两败俱伤。我是真想化干戈为玉帛,跟你交个朋友。” 我笑道:“话我已经说完了,咱们没那缘分。” 我绕过他,接着走。陈虎还想拦我,大青牛一下子站到他面前:“别送了!” 陈虎停住了脚步,目送我们的背影,大声道:“你是打算死磕到底呗?” 我回头道:“我惹不起梦巴黎。但是,你们多行不义,肯定会遭报应。” “行!小子,走着瞧!” 回到家,我觉得心里很痛快。大青牛却有些担忧:“我就怕陈虎这小子不算完,再找你麻烦了。” 我笑道:“没啥,不就是挨顿打吗。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要不然也不会送钱来了。” 良子道:“不是还有我呢吗,放心吧。” 大青牛下楼吸收月亮精华,良子出去跑黑活,我给家里打了电话,又玩了会手机,觉得累了,就早早睡下。 次日天明,我刚洗漱完毕,正要上班,就听卫生间内的大青牛惊叫了一声。 “咋了牛哥,手机掉马桶了?” “韩建,你先别走,等会。” 大青牛匆匆忙忙地出来,裤子都没提利索:“你看,梦巴黎失火了。” 我一看他手机,是本地贴吧,最新的帖子,梦巴黎夜间失火,有多张图片,拍的不算清晰,但能看出来火不小,浓烟滚滚。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大青牛一脚把良子踢了起来:“是你干的不?” 良子跑出租车半夜才回来,这阵儿睡的正香,迷迷糊糊地问:“啥呀?” “梦巴黎,你放的火?” “别闹,我正困着呢。” “哎呀,你起来,看看这个。” 良子接过大青牛的手机,一看,顿时就精神了:“哎呀,怎么着火了呢。” 大青牛道:“这不问你呢吗。你之前说了,想把梦巴黎烧了,不会是昨天半夜真去了吧。” “你当我傻啊,说说而已,并且韩建也不同意。真不是我放的。” 我这时道:“不是良子干的。也许,是自己烧着的。但是,这也太巧了。昨天刚把钱送去,夜里就着火了。” 大青牛道:“对方肯定会怀疑到你身上。韩建,你这两天请假吧,别出去了。” 我摇摇头:“我没做过,干嘛要怕。放心,没事。” 我不顾大青牛的劝说,坚持上班。最后,大青牛派良子送我,并让他整天呆在报社附近保护我。 一上午,风平浪静,并没有任何情况。同事们也在谈论梦巴黎着火的事,说消防部门正在调查火灾原因,暂时没有结果。有的就说,这地方烧了最好,省得害人。还有的说,可惜了,梦巴黎的迪厅还是有挺多漂亮妹子。 中午时,我正要去食堂吃饭,就接到了陈虎的电话。该来的,还是来了。 “韩建,我们老板想见见你。” “你们老板?哪个老板。” “当然是梦巴黎的。” “你不是老板吗?” “你管那么多干啥。就现在,我就在报社门口呢。” “我要不去呢。” “那我只能去报社里面找你了。你要不想给单位惹麻烦,最好马上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去就去。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第28章 知己知彼 报社大门口停着一辆商务车,陈虎居然穿着一身西装,站在车子旁边。 他迎了我几步,皮笑肉不笑道:“上车吧!” “去哪?”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我弯腰上了车,发现车里就一个司机,没别人。陈虎坐在了副驾驶,吩咐司机开车。 “后面有饮料、香烟,你自便!”陈虎道。 这车里是真豪华,应有尽有。陈虎所说的东西,就放在桌子上。我也没客气,打开一瓶饮料就喝了起来,又点着一颗烟。 我本以为,车子是去梦巴黎的,哪知上了快速路出城了,不多时,停在一栋乡间别墅前。 陈虎将我迎下车:“请吧!” 既来之则安之,我也顾不上害怕,跟着陈虎进了别墅。 一楼就是会客厅,有一排沙发。陈虎让我坐下,转身就上楼了。不多时,就听脚步声响起,从楼上下来几个人。 陈虎弯着腰在前面引路,后面闪出了一个丽人。我眼前顿时一亮,这位也太漂亮了。看年纪,30岁左右,不高不矮,身段妖娆,小腰不盈一握,但胸前波涛汹涌。披肩长发,呈波浪状,面白如玉,鼻如悬胆,柳叶眉,丹凤眼,两腮浅浅的酒窝显得风情万种。樱桃小嘴涂着晶莹的口红,垂涎欲滴。身上穿米色职业套装,一看就价格不菲。我脑海中不自主地蹦出一个词——尤物。若男虽美,但跟她比起来,少了些韵味和风情。在她身后,跟着一老头,身材高大,长相凶恶,头发胡子花白,鲶鱼嘴、尖下巴,眼神凌厉。穿着一身白色的褂子,手里还拿着折扇。切,长这模样装什么文化人。 这丽人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几眼,伸出手笑道:“韩先生吧,幸会!” 我愣了片刻,才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这只手,柔弱无骨,肤如凝脂,我就觉得身上好似通电一般,微微颤抖了下。 “我是韩建,请问您是.....” “我叫张茜,梦巴黎是我开的。” “原来张老板!” “哎,我比你大几岁,叫姐就行了。” 张茜脸上带着笑意,身上阵阵香气袭来,让我如沐春风。她请我再次落座,然后就坐在了我旁边。那个长相凶恶的老头在一边陪着。至于陈虎,压根都没敢坐,垂手站在一旁。 张茜用手一捋头发,笑道:“没想到韩先生这么年轻,真是年少有为啊。” 我摸不准什么路数,只是客气几句。没想到,张茜还挺健谈,扯东扯西,笑语盈盈。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打断她道:“张.....张姐,不知您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咱抓紧时间,下午我还要上班。” 张茜这才道:“前阵子,我听陈虎说,梦巴黎和您发生点误会。哎呀,我严厉地批评了陈虎,咱们开门做生意的,以和为贵,怎么能得罪朋友。今天找您来,想当面跟您道个歉,把误会说开。我们做生意也不容易,还希望您高抬贵手,以后咱交个朋友。” 哦,我明白了。让良子说中了,梦巴黎还是真怕了。我笑道:“张姐言重了。我也听说梦巴黎失火,但是,这事不是我干的。” 张茜道:“不管谁干的,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希望以后,咱们能和平相处。多个朋友多条路,您说是吧。” 我点点头:“您说的没错。但是,梦巴黎的朋友,我是高攀不起,这一点,我跟陈虎已经说了。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想过安稳日子。” 还没等张茜说什么,旁边的老头恶狠狠地道:“别给脸不要脸。姓韩的,咱也别绕弯子。你三番五次跟梦巴黎作对,究竟想干什么?” 我早就看这老家伙不顺眼,冷笑道:“张姐,这位怎么称呼?” 张茜道:“这是我的顾问,桂万年桂老爷子。” 桂万年?万年龟?这倒霉名字起的。 “桂老爷子是吧。我想干什么?你们梦巴黎容留妇女从事非法勾当、组织赌博,害了多少人啊。还有,你们的人几次找我麻烦,将我打得遍体鳞伤,这又是干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好自为之。” 桂万年一下子站了起来:“张总,这小子不给点颜色瞧瞧,是不知道悔改。来人,给我绑起来。” 也不知道从哪里跳出五六个彪形大汉,直奔我就来了。张茜这时把脸一沉:“放肆!给你下去!” 这几天大汉一听张茜这么说,灰溜溜地走了。张茜看了一眼桂万年,然后对我道:“韩兄弟,我今天叫你来,是本着交朋友的态度。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下我的话。之前我让陈虎表达了心意,你给退回去了。我知道,你不是俗人,也不跟你客套了。山高水长,来日方长。陈虎,送韩兄弟回去。” 桂万年急忙道:“张总,不能放了他啊。” 张茜柳眉一挑:“桂老爷子,这个地儿我说的不算吗?” 桂万年这才退后,不吱声了。但明显能感觉到,这老家伙愤愤不平,好像随时能吃了我一样。 我道了声“再见”,就跟陈虎出去了。回头看看这座金碧辉煌的别墅,心想张茜这么大势力,为何要对我这么客气? 车子离开别墅不远,陈虎就把我赶下车:“自己回去吧,哼!” 这小子不讲武德,大郊外的让我怎么走。我看着远去的商务车,心里不住地咒骂。正在此时,远处开来一辆车,司机探出头来问道:“打车不?市里20.” 我一看,乐了,这不是良子吗,开着我那辆小奥拓。 “你怎么来了?”我坐上车问。 “你说你虎不虎,人家让你上车,你就上啊。我一直在你单位附近,见你上车就跟来了。刚刚就趴在别墅外,随时准备冲进去救你。” “谢了良子!没事,我这不安然无恙地出来了吗。那个张茜真有心和解,日后要是不找我麻烦,不是最好吗。梦巴黎藏污纳垢,但不是我能解决的。” 良子把车速降了下来,很凝重地对我说:“恐怕没那么简单。我刚刚在别墅外,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传来,心里发慌。我觉得,这别墅肯定有问题。可惜我没神力,如果牛二弟在这儿,能感觉更清楚些。” “我都说了,咱这部小说不走灵异的路子。别墅风水不好,或者有人得邪病,跟我没关系啊。” “少扯犊子,不是那回事。走吧,晚上回家跟牛二弟商量下。” 良子来这儿一个星期,被大青牛带出一口东北话。我曾问过大青牛,为啥这么喜欢说东北话。他说,他值年时,全国各地哪都走,所以各地方言都会。不过,自从那年在东北溜达一趟,跟当地人聊了几天后,就被带过去,改不过来。 下班后,我和良子回到家中,把这事跟大青牛说了。大青牛详细追问了良子后,当即决定,要去别墅附近看看。 我们三个等天黑后,开车就到了别墅,远远地停车,把车灯关了。大青牛下车后,一个人趁夜色在四周转了转,急匆匆地跑回来:“赶紧回家!” 在车上,大青牛脸色很不正常。我问怎么了,大青牛苦笑道:“你记得上次咱俩出去吃面条不?” “记得啊!咱俩还在卫生间躲了半天,差点被人当成是那个。” “那次是我感受到了黑衣人,也就是敌人的气息。这回,跟上次一样。” “你是说,敌人就在那栋别墅内?” “差不多吧。” 良子一惊,车好悬没开沟里:“那我中午时就趴在别墅外,岂不是被发现了?” 大青牛思考了半天,才道:“已经被发现了。我想明白了,韩建总和我们呆在一起,身上也有了生肖兽的气息。虽然我不明白敌人跟梦巴黎什么关系,但梦巴黎对付韩建,和他们脱不开关系。最终目的,是我们生肖兽!” 我不理解了:“等等!牛哥,怎么越说越乱了。我是最近才惹上的梦巴黎,你们的敌人也是天上的,他们怎么和梦巴黎扯上关系。再一个,听你说敌人实力很强,要对付你们直接来就行了,至于通过我吗?你们二位现在跟凡人差不多,不用那么费劲。” 大青牛道:“我猜想,敌人下界后,也不带多少神力,他们还没强大到能横行三界。就这一种解释,总之,这回麻烦了。” 是啊。一个梦巴黎就够难对付的了,再加上天界的、不知底细的敌人。我们三个人一直到家,还在商量。我问大青牛:“牛哥,那其他生肖兽还继续找吗?” “当然要找!不但找,还得加快速度。只有将大家都找到,才能修复沧溟珠,取得胜利。” “可这事我说的不算啊。你能感应到生肖兽的位置吗,最近可没少吃牡丹花瓣。” “差不多吧。有个目标了,但是还得等几天。” 还要等呀!我问大青牛:“牛哥,敌人是谁,你就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大青牛摇摇头:“三界中,能有实力跟我们十二生肖和应龙娘娘抗衡的,我想不到还有谁。” “这就是高高在上的天神当惯了,自大了。” 大青牛脸一红:“是啊!几千年了,我们都统治天神界,没遇到任何麻烦。上一次我们和人打架,还是洪荒年代呢。” 良子这时道:“牛二弟,假如真像你所说的,敌人下界没带多少法力,那么,整个人间,法力最高的,就是你了。” 大青牛道:“正常是这样。我是值年神,可以带法力下凡。问题是,我现在受伤了,十层神力,剩不下到半层。” “那你多吃牡丹花瓣呗。我白天也不睡觉了,出去干活赚钱,给你多买点。” 大青牛摇摇头:“吃再多也没用,补要一点点补,伤要慢慢养。唉,我也着急啊。” 我道:“那把西北小玉叫来,大家凑在一起力量大。之前你不让小玉来,是怕你俩神力凑在一起,被敌人发现。现在,敌人已经发现了,就没什么了。” “不行!现在敌人可能就知道我和良子,还不知道其他生肖兽的下落。如果我们聚在一起,被一网打尽,就彻底完了。” “那你们两个要是出点意外,就不能修复沧溟珠啊,天界还不是得完蛋。” “眼下还没事。敌人没直接动我们,反而要借助梦巴黎的力量,这里面有原因的。至于什么原因,咱现在不清楚。” “要不你们出去躲一躲吧。天大地大,哪里都行。” “那你怎么办?再说,还得要找其他生肖兽呢。” 商量来商量去,脑袋越来越乱,还没个主意。良子这时道:“你俩也别太悲观了。之前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很被动。现在都在明了,就简单多了。这几天,我探听下敌人的动向,做到知己知彼。” 良子一番话,说的我眼前一亮:“对啊!与其在这瞎猜,不如让良子去打探一番。不过,你可得当心啊。” 良子笑道:“干别的我不行,干这个,我是祖宗。” 我正常上班,大青牛在家修养,最累的是良子,每天都不见人影。两天后,他就调查出了不少情况。 “梦巴黎火灾不太严重,正重新装修,估计怎么也得一个月才能重新开业,陈虎在那负责。张茜出门了,不在本市,我没打听出去哪。不过,我听说,这女人不只梦巴黎这一处买卖,也不知道她啥背景。老头桂万年整天就呆在别墅内,也不出来。但是,总有一些人出出进进别墅。我看那些人也挺奇怪的,不是梦巴黎的。” 梦巴黎暂时消停了,我们长出了一口气。这时,大青牛告诉我,又要出门了。 我现在已经不在乎出门去找生肖兽了,毕竟已经习惯了。另外,请假也不为难了,徐主任因梦巴黎的事,对我态度有些转变。现在找他说什么都开绿灯。大青牛曾说,这是开除我前的信号。虽说我无比在乎这个工作,但是,有徐主任这样没底线的领导在,干着也没啥意思。大青牛说我天真,可这样的单位,我真觉得也没啥值得留恋的,背离了我的初衷。可是,当他说出此行的目的地后,我还是无比震惊。牛哥,这回玩的有些大了。 第29章 阳明子 “你这次去明朝,寻找下一个生肖兽。” 明朝?这怎么还有穿越的戏份。我看过不少小说,比如说《寻x记》、《回到明朝当xx》等,但毕竟是小说。 “你以为咱们这部《我好歹是个神仙》就不是小说了。”大青牛不屑地道。 “小说是小说,可不定位穿越啊。先别说那个,牛哥,你能造出超光速的飞行器吗?” “又不研究物理,搞什么相对论啊。韩建,其实穿越这种事对于我们神仙来说,真是小事一桩。我也没想到这个生肖兽会被打入时间轮,到了古代。” 我还没想到会遇到神仙呢。良子这时笑道:“牛二弟说的对,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就跟你到河源乡找到我差不多。” 那能一样吗。我一个现代人到古代,两眼一抹黑,啥都不明白,能活过一集吗? “牛哥,你这回算的准不,最好直接把我送到生肖兽面前,我唤醒他记忆就行。还有,你能保证我能回来不?” “第一个不行,有误差。第二个没问题,你想回来时,只要握住召唤石,心里默默召唤我,我在这边就有感应,立刻把你带回来。不过,一旦回来,短期内就不能再去了,我神力不够。” “问题关键就是第一个。”我都要哭了,“明朝将近300年,人虽然没现在多,但加起来也不少。那么长时间,那么多人,我怎么找啊。这可比西北找小玉、河源找良子难多了。” “哦,那没关系。时间我算的准,在明朝中期,误差也就几十天,你肯定能遇到他。” “几十天?你还说自己算的准。虽说徐主任不太管我,但请几十天假,也说不过去啊。” 大青牛笑道:“这就挺精确了,误差在可控范围内。你放心,你回明朝几十天,其实在这边,也就是过去几个小时而已。你今晚就去,天亮前就能回来。” 我还是觉得不靠谱,在明朝几十天,我吃什么喝什么,现在的钱拿过去连废纸都不如。 “这样吧,让良子去给你买点纯银饰品,那个年代能当钱花。” 钱的问题解决了,我该穿什么衣服呢?牛仔裤、大体恤,绝对是不行。大青牛道:“明朝人穿什么衣服,我也不记得了,让良子给你买身汉服。” 良子出去了,直到天黑才回来,买回来一身白色汉服,几个沉甸甸的银镯子,还给我备了一把水果刀。 我吃完晚饭后,简单休息会,对大青牛道:“准备好了。早晚都是去,早去早回来。” 大青牛又让我带上香水、隐身符,叮嘱道:“你去明朝,电话没网,咱们也不能联系。记住,一旦遇到危险,就握住召唤石,默念召唤我,我就能立即把你救回来。召唤石一定保存好,别丢了,不然就回不来了。” 我点点头:“无论如何,我也会找回生肖兽的。” 大青牛笑道:“韩建,你终于成个男子汉了。” 这叫什么话,哥们以前不是吗。这口气,跟我爹似的。 “行了,穿吧!”我催促道。 大青牛一指电脑屏幕:“早就准备好了,你从这儿钻进去。” 黑乎乎的屏幕,用手一摸,硬邦邦的。我不干了:“牛哥,我就这一台电脑,还得赶稿子呢,你别闹。” 大青牛道:“这就是我给你开的通道,别废话,赶紧钻。” “你再开一个通道呗。” “开通道,得需要介质。你家没电视,只有电脑屏幕了。” “我又不是贞子,再说.....” 我话还没说完呢,大青牛抓住我脖子,使劲往电脑屏幕一塞:“走吧!” 预想中的屏幕破碎、脑袋流血的场面没发生,我就觉得身子飞了起来,直接进入了电脑中。接着眼前一黑,呼吸急促,意识也渐渐丧失。原来穿越是这个感觉啊,不好受。 猛然间,我觉得一股冷空气穿入鼻孔,意识也恢复了,睁开眼睛,却发现身子竟在半空中,正急速下坠。头顶是一弯圆月,往下看,是黑漆漆的水面。还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呢,“扑通”一声,就掉进了水里。 冰凉的水,顺着鼻孔和嘴巴涌入,我好悬又晕过去,急忙手刨脚蹬了起来,这才没沉下去。我虽生长在海边,但也只是略通水性。牛哥啊,你给我找的是什么地儿啊。 水流很急,我努力控制身体,好别被冲走。头晕脑胀,这感觉真难受。我不干了,穿越回来别说一集,连个片头都没活过去。 我想拿起召唤石,赶紧让大青牛把我召唤回去吧。可用手一摸,坏了。原来系在脖子上的召唤石,竟不翼而飞。完了,一定是我刚才从空中落下来时,力量太大,把绳子挣断了。这回,哥们怕是要光荣了。 正当此时,就见从水面上驶过来一艘小船,速度很快。有人在船上喊:“张贵、李绅,赶紧救人。” “老爷,咱们此时正在逃命,不能耽误功夫。” “混账!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我这阵儿已经扑腾不动了,一听人声,立刻大叫:“救命啊,救.....” 不张嘴还好,一说话,又灌进两口水。接着,我就感觉船开到我附近,伸过来一只浆。我一把抓住,有两人弯腰,才将我拉了上来。 我躺在甲板上,眼前发黑,脑袋发晕,好半天才缓过来,挣扎着坐起来,有些恍惚。在我面前,站着一文士,40多岁的年纪,身穿青袍,头戴方巾,很瘦,面容青癯,细眼,颧骨略高,风姿隽爽。在其身后,是两名仆人,青衣小帽。 “公子,无恙乎?”他操一口南方口音,听起来怪怪的。 我急忙站起来,行了一礼:“大哥,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文士对我这个“大哥”的称呼有些惊讶,微微一笑:“无妨!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因何会在此处落水。” 我想了片刻,才道:“啊,我叫韩建,家住在北方。此次外出游历,不料路遇强盗,不但将我钱财抢光,还意图害命,将我扔进水中。幸亏遇到大哥您了,否则就一命呜呼了。” 这几句半文半白,幸亏哥们是中文系专科毕业。文士听后,喟然长叹:“赣南匪患已平,但因那人又起,百姓受苦了。韩公子,此地不是说话之所,请舱内入座。” 这是一艘小船,有个棚子,就是船舱了。里面有两张席子,当中是矮几,上面有油灯。文士先坐在左侧,对我说了一声“请”。我盘腿刚要坐下,突然就觉得不妥。说是坐,人家是双膝跪地,屁股蛋挨脚后跟,这才想起,古人的坐姿就是如此,只好学着他的样子坐下。 “大哥,不知怎么称呼?” 文士一笑:“老夫王守仁。” “你说你是谁?” “王守仁!” “你的表字是不是伯安,自号阳明子。” “不错。韩公子听说过我?” 我的脑袋“嗡”了一声,何止是听说啊,简直如雷贯耳。王守仁,明朝伟大的思想家、哲学家、军事家、教育家,心学集大成者,从祀孔庙,那是圣人啊。没想到,我穿越回古代,居然见到了他。 我在上学时,听老师讲过他,还曾到图书馆借过他的《传习录》看,但也只是走马观花,了解不深。我只知道,他宣扬“知行合一”,强调躬行实践的重要,更提出“致良知”学说,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对后世影响极大。 “韩公子,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赶紧回过神来,“王大人,您可别叫我‘公子’了,就称呼我的名字就行。我早就听说过您,龙场悟道,平定赣南盗乱、两广盗乱、宁王朱辰濠叛乱.....” “等等。韩公子,宁王刚反,你怎知老夫能为?” 看来我穿早了,王守仁还没平定这场叛乱呢,只能道:“宁王造反,不得民心。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王大人顺天而行,定可大获全胜。” 王守仁苦笑了声,长叹道:“好一个‘得民心者得天下’。不过,眼下老夫孤身一人,没有一兵一卒,哪那么容易。” 历史上,王守仁就是在没兵没卒的情况下,凭一己之力,43天平定宁王朱辰濠的叛乱。但是,怎么平的,我一点都不知道。宁王准备多年,拥有10万大军,凭一人之力平定,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是,他做到了,怎么干的? 嗨,我还替人家担忧呢,自己还一身官司。召唤石丢了,我可怎么回去啊。不行,我得找召唤石。 想到这儿,我对王守仁道:“王大人,请您将船开回我刚刚落水的地方。我有一物,不慎掉入水中。这东西很重要,必须找到它。” 还没等王守仁说话,船尾掌舵的仆人张贵急呼道:“老爷,不好了,有人追来了。” 王守仁急忙站起来,出了船舱。我也跟着往起站,但没起来,好悬没摔个跟头。原来不知不觉,腿麻了。 我就纳闷,古人天天这么跪坐,就不会腿麻吗?看来,是习惯了吧。 我揉了半天腿,才来到船尾。王守仁面色凝重地站在那里,向后望去。我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远处,开来一艘大船,船头挂着灯。张贵扯起了帆,李绅正全力划桨。 “王大人,他们是谁,为何要追你?” “哼,自然是宁王的人了。他起兵造反,杀了江西巡抚孙燧,自然也不会放过我。” 正在这时,就听远处大船上有人喊:“王巡抚,你站住。皇上说了,只要你回来,就封你做宰相。” “哼!哪个皇上,你又是谁?” “自然是顺德皇帝(顺德:宁王朱辰濠称帝年号),我乃前部先锋凌十一。” 凌十一?怎么叫这个名字。王守仁怒道:“宁王也敢妄自称帝?凌十一,尔不过强盗,平日里杀人放火,无害不做。此一番,尔随宁王叛乱,更是犯下了不赦之罪。趁早悔过,方能赎你罪行,不连累父母妻子。” 凌十一大笑:“我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就不牢你费心了。这一回,我倒要看看谁先死。加速,追!” 这不完了吗,刚穿越过来,就日遭三险,我这命啊,咋这么苦。可是,这阵儿也没时间感叹。王守仁不知从哪拿过两只浆,使劲划船。我一看,也别闲着了,接过他的一只浆,到船的另一侧拼命划。 亏得船小,速度快,我们和大船渐渐拉开了距离,最后终于甩掉了。我们四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尤其是我,更是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此时,天光方放亮。王守仁四处观察,问道:“此处是何地?” 张贵道:“丰城。” 王守仁道:“不能走水路了。停船,咱们上岸。” 张贵急忙道:“老爷,上岸咱们更跑不了。” “听我的!” 张贵和李绅无法,只能靠岸,把船拴在一棵树上。 王守仁对我道:“韩公子,你请自便吧。” 我心里一琢磨,不能走啊。我穿越回明朝,两眼一抹黑,还赶上兵乱,一个人绝对活不了。历史上,王守仁平叛成功了。这说明,我若跟着他,绝对安全。 “王大人,我虽不才,但也愿跟着您平定叛乱,为天下苍生诛杀此贼。”这句话说的大气凌然,连我自己都感动了。 王守仁苦笑道:“老夫现在自身难保,谈何平叛。韩公子一腔热血,日后必有建树。走吧,逃命要紧。” 我连连摇头:“王大人,甭管怎么说,我也不走,誓死跟随大人。” 王守仁微微颔首:“此地不是讲话之所,随我进城吧。” 张贵喜道:“老爷,咱们快点赶路,到丰城县衙就好了。您是赣南巡抚,那县官必定出兵保护。” 王守仁没言语,当先走上了官道,直奔丰城。我跟在后面,心说可不能“放过”王守仁,平叛成功后,求他找人帮我捞召唤石,也有一丝希望。他是赣南巡抚,正三品官呢。 日上三竿,我们终于走到了丰城外。 第30章 说英雄,谁是英雄 进了城,我们先到一个饭馆,要了几个小菜,四碗面。我是真饿了,折腾一夜了,抄起筷子就吃。 这什么面条啊,寡淡无味。我唤过店小二:“有辣椒油吗,给我来点。” 店小二疑惑地看着我:“公子您要什么?” “辣椒油啊!” “辣椒油是什么?”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丢人了。辣椒明朝末年才传入我国,此时是明中期,自然没这个东西。 “咳咳,没什么,你下去吧。” 王守仁放下筷子,喝了口茶,问道:“韩公子,何为辣椒油啊?” “啊,是我们老家的一种调味料,这里没有。” “韩公子家乡何处,我也没听说过此物。” 我才想到起来,王守仁是大儒,饱读诗书,这世上恐怕就没他不知道的了。这会听到个新鲜事物,自然觉得好奇。 “啊,小地方,不足挂齿。咱们快吃吧,一会怕凌十一等人追来。”我急忙把话岔过去。 吃完面,我们离开了饭馆,在街上闲逛。张贵着急了:“老爷,咱们不去县衙啊。” “不去啊!” “凌十一就快追来了,可咋办呢。” “切莫多言。” 张贵知道,他们这个老爷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听说当年成亲之日,居然失踪了。后来有人找到他,居然在道观跟一个道士学打坐,把结婚这事忘了。 我就更不用担心了,因为知道,跟着王守仁肯定没问题。历史会不错,王守仁安然无恙,还平定了宁王叛乱。 这一逛下来,我对历史又有了深入地了解。古装电视剧中,街市都整齐划一,十分干净,风景如画。现实是,丰城两条街又脏又乱,就跟大早市似的。街上的人都面黄肌瘦,双眼无光。 王守仁倒是逛的津津有味,还买了点土特产。不过,王大人虽然官居三品,抠门的很。买啥都砍价,跟小商贩吵的脖子粗脸红。我在旁边劝都劝不住。 溜达了大半天,王守仁带我们走进了一家成衣铺,买了几套衣服换上。我是一身蓝布长袍,戴一顶帽子,就是当时的家常衣服。 衣服换完,王守仁又带着我们另一城门出了丰城,直奔江边。两个仆人不明白咋回事,但是也不敢问。 到了江边码头,王守仁四下张望了下,道:“张贵、李绅,你二人给我买条船,然后就各自逃命去吧。韩公子,你也自便。日后若是有缘,咱们自会相见。” 张贵李绅忙道:“老爷,您要去哪?” 王守仁一字一句地道:“平叛!” 这二人连连摇头:“老爷,您也说了,一兵一卒都没有,宁王有10万大军,如何敌得过。咱们逃吧,老太爷在南京,咱们去投奔他。” 王守仁道:“我是朝廷钦命的赣南巡抚,岂可临阵脱逃。此行前途未卜,危机重重,你们不必随我冒险。走吧!” 我自然不能走:“王大人,我愿随大人左右,把宁王抓起来,为国除贼。” 王守仁叹了口气:“何必如此?” 张贵李绅站在那儿,有些迟疑。王守仁道:“你二人速速离开,到南京找我父亲,具言宁王造反之状。此事办成,也算大功一件。” 张贵李绅这才点点头:“老爷,您多保重。” 他们买了一条船,又雇了两个船工,就走了。我们登船后,王守仁对船工道:“麻烦送我们去临江府。” 两名船工一听,当时摇头:“这位官爷,可去不得啊。宁王造反了,临江离洪都(今南昌,宁王藩地)才200多里,随时可能被攻陷。” 王守仁道:“我多给船钱。” 船工们还是不同意:“官爷,我们怕有命赚钱,没命花啊。不行,不行!” 这两人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王守仁叹了口气:“韩公子,只能委屈你跟老夫一起划船了。” 我和王守仁一左一右,划船就向临江府进发。 我到如今,才算明白王守仁的意图。他弃舟登岸,给敌人一种走陆路的假象,然后在丰城绕了一圈,故意留下行迹,最后却仍走水路。嘿,这个王阳明,果然聪明。 “对了,王大人,您刚刚为何不去丰城县衙呢?”这是我唯一想不通的地方。 王守仁道:“丰城为小邑,就几个差役,根本挡不住凌十一等,反遭其祸。” 顺水而行,船速很快。我二人划船不敢懈怠,次日凌晨,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临江府府。 这一天,是明正德十四年六月十六日。 东方刚泛起鱼肚白,天蒙蒙亮。临江府的江边却是一派混乱景象。无数百姓背包担担儿,拖儿带女地逃命。一时间,痛哭声、哀嚎声交织一片,让人心惊。 王守仁皱了皱眉头:“哼,宁王,我誓要诛此国贼。” “王大人,先等会说那些,看看能整口吃的不,我要虚脱了。”我划了一夜船,又累又饿,这儿趴在甲板上都要动不了了。我就纳闷,王守仁一介书生,年仅5旬,怎么体力那么好。一样划船,人家也累,但可没我那么狼狈。 “对对!咱们赶紧去临江府衙。” 我们下了船,好不容易挤过拥挤的人群。这时,迎面跑来一个身穿公服的衙役,背着一个大包,满头是汗。 王守仁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拉住:“等等!” “等什么等,一会没有船了。”这衙役一甩膀子,就要继续冲。 王守仁手上加劲儿,好不容易将他拦了下来。 “我问你,知府戴德孺何在?” “知府大人在内堂收拾包裹呢。” “收拾包裹?这是为何啊。” “逃命啊。宁王造反,大军已经奔九江府杀去,不赶紧逃,等着死啊。哎,你谁啊?” 王守仁道:“我是赣南巡抚王守仁,你速去禀告戴德孺,就说我来平叛。” 衙役翻了翻眼睛:“真的假的啊?” 王守仁道:“此等大事,焉能儿戏。你速去,耽误平叛大计,唯你是问。” 这衙役年纪小,被王守仁官威所慑,当下道:“好吧!请王大人稍候片刻。” 衙役走了,王守仁看着四散奔逃的百姓,微微摇头。我劝道:“王大人,总算有了落脚地,别着急,慢慢来。” 王守仁道:“自古以来,战乱苦的是百姓。宁王为一己私利,罔顾天下苍生,真是百死莫赎。其实,这场浩劫本可避免。” “避免?怎么避免!” “宁王处心积虑多年,不是没有破绽。江西文武官员曾多次向朝廷上奏折,言说宁王有不轨之举,可是,唉!” “正德皇帝就是个混蛋,平时光想着玩了,哪顾得上这些啊。” “哎,韩公子,不许对圣上不敬。” 我差点忘了,封建王朝皇权高于一切。王守仁自读书起,满脑子就是忠君爱国,自然听不得这个。 说话间,临江知府戴德孺终于到了。 这位大人许是急着赶路,官帽也歪了,衣服也乱,从马上下来,在衙役引领下,几步来到王守仁面前。 “您就是赣南巡抚王大人?” “不过,正是本官。” 戴德孺上下打量了几眼,这才正衣冠跪倒:“下官临江知府戴德孺,拜见王大人。” 王守仁身子纹丝没动,只是淡淡道:“戴知府不必多礼,起来说话。” 戴德孺跪在地上没动弹:“王大人,不知您到来,未曾迎接,恕罪恕罪。快请至府衙,我为您接风洗尘。” 王守仁道:“我听闻,戴知府方才在府衙中收拾包裹,要远行啊,是也不是?” 戴德孺脸一红:“大人,临江府离洪都才200里,难以抵挡。下官为全城百姓,不得已而为之。” 王守仁朗声道:“不必走了,随我一起平叛。” 戴德孺抬起头来,眼睛都冒出了光:“既然有王大人做主,我等愿意为朝廷效力,平定叛乱。” 王守仁这才走上前,将他搀扶起来。戴德孺看了看王守仁身后,又看看我,问道:“不知道王大人带了多少兵马?” 王守仁道:“无一兵一卒。” 戴德孺一个高蹦了起来:“您在开玩笑吧?咱们现在加起来就这几个人,怎么平叛?宁王都不用派大军,随便来几个人就够了。” 王守仁盯着戴德孺的眼睛:“本官说可以,就可以。戴知府,你可愿随我一起平叛?” 戴德孺没有回避,反而迎上了王守仁的目光:“王大人,下官愿誓死追随大人,平叛——” 我在旁边,看得居然眼眶湿润了。以往都是从书本上、电视上才见过英雄,感受不深。现在,这两个人,面对强大的敌人,未知的危险,能义无反顾、殒身不恤,这不是英雄又是什么。 王守仁一拍戴德孺的肩膀:“好!马上去叫临近府县的官员来临川府集合。同时,安抚百姓,召集军队、衙役,做好准备。” “是!”戴德孺让人先给我们送去府衙,然后立刻下去布置。 我和王守仁洗了把脸,又吃了点心,觉得精力恢复了不少。我坐在椅子上喝茶,也在胡思乱想。就没这号倒霉主角,人家穿越到哪个个朝代,都事先知道历史走向,或者有个金手指啥的,大发神威,获得名利。我呢,就知道结果——王守仁平定了宁王叛乱,过程半点不了解。我也纳闷,这种情况下,王守仁是怎么成功的?早知道在家时,上网搜搜了。 现在想这个也没用,盼着王守仁成功后,能派人帮我找找召唤石,不然我就得呆在明朝了。我可不想“回到明朝当xx”,关键是,我啥也不会啊。 日上三竿,戴德孺风尘仆仆地跑了进来:“大人,按您吩咐,已将形势控制住,城内外也布防了。不过,还是走了一些军兵和官员,百姓更是不计其数。” “目前有多少兵?” “500多人。我给他们训话了,都说要与临江共存亡,剿灭叛贼。” 王守仁道:“一会再说。对了,附近官员来了吗?” “已经派人通知。临江府周围有6个府县,最远的也就半日路程。” “好,人齐了,咱们开会。” 我无所事事,围着临江府衙转悠了两圈,也没什么意思。中午吃饭时,戴德孺亲自作陪,问起了我。 王守仁介绍:“这是本官的朋友,韩建!” 戴德孺自然不知道我的底细,急忙拱手:“原来是韩大人,失敬失敬。” 我急忙道:“戴大人,我可不是官身,平民百姓一个。” 话虽如此,我跟王守仁在一起,他也不敢小瞧,殷勤地倒酒劝菜。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味儿很淡,有些甜。古代的酒,还挺好喝。 这一顿,我也没客气,吃的沟满壕平。刚刚把酒宴撤去,就有人进来报告,说临近府县的大人们都到了。 赣南巡抚王守仁,召开了他平叛以来的第一次紧急会议。 本来,王守仁让我在后宅休息。可我呆不住啊,也想知道王守仁究竟是如何平叛的,所以要求参会。 会场就是府衙的侧厅。王守仁坐在正中,我搬了把凳子,坐在旁边,下面就是官员们。其实,加戴德孺在内,一共就四个人。 “大人,有三个府县的知府未到,他们都.....”戴德孺没敢往下说。 “都跑了吧。无妨,这些人够了。” 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王巡抚这是疯了吧。 王守仁清了清嗓子,朗盛道:“诸位,宁王大逆不道,妄图造反,实在罪大恶极。眼下,朝廷还未得知消息,平叛重任只能落在我等肩上。戴知府,宁王目前动向如何?” 戴德孺道:“回大人,探子来报,宁王的前锋部队已经兵发九江了。” 王守仁点点头:“诸位,宁王的意图何在呢?” 庐江知府黄晋道:“自然是占领江西全境,然后挥师北上,直抵京城了。” 广平知府张志远道:“我看未必。宁王应该是奔南京进发,然后称帝,与京师南北对峙,以图后进。” 王守仁点点头:“是啊!宁王准备多年,拥兵十万,如果他真得打南京,我相信永不了多久,就能攻克。今天召集大家来,是看看目前我们能集合多少兵力。” 戴德孺等都报出各自兵力,加在一起,不过3000多人。王守仁道:“我这就写调兵文书,派快马送江西全省各地调兵,务必让军队在10日内集结。” 戴德孺站起来道:“大人,朝廷有命令,不可私自调兵,也调不来啊。” 王守仁从包裹里拿出一面小旗,上写“令”字,还有一块木牌,都放在桌上:“要是有这些呢?” 戴德孺道:“大人有旗牌,自然可以调兵,但是,调兵最少需要10天。10天啊,宁王都能登上紫金山了。” 王守仁笑道:“那我就让他在洪都,等我10天。” 第31章 当官儿了 王守仁这句话,不但将戴德孺等官员吓了一跳,连我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让宁王在大本营洪都等10天,这不扯呢吗。你让等就等啊,你是宁王亲爹?人家现在是造反,兵贵神速,还不快点进攻,免得夜长梦多。 “大人,这.....”戴德孺哭笑不得。 正在这时,门外跑进来一名军卒:“报——” 这人跑得气喘吁吁,满头是汗。戴德孺忙问:“何事?” 军卒单腿跪地,缓了下,才道:“报各位大人,刚接到线报,宁王先锋部队已攻克南康,正在进攻九江。” 满座哗然,宁王好快啊。九江是军事重镇,一旦被攻陷,宁王将实力大增。庐江知府黄晋道;“大人,咱们得驰援九江啊。” 王守仁手捻胡须道:“好。就由黄大人带领精兵一千,立刻奔赴九江。” “这个.....”黄晋脸都绿了,“大人,1000兵,如何对抗宁王10万大军啊。” 王守仁道:“是啊。眼下咱们打是打不过,就得等援兵。传我命令,马上写讨逆檄文,告知各州城府县宁王造反一事,以安民心。” “是!”众人齐应。 “同时,各县集结人马,准备粮草,维持好治安,切莫让宁王细作混进去,煽动百姓。” “是!” 王守仁喝了口水,看了看戴德孺等人:“还有事吗?下去办吧。” 戴德孺哭丧着脸道:“大人,你不说要留宁王在洪都呆10天吗,请示下应该怎么做?” 王守仁道:“本官自有安排,去吧。” 戴德孺等人不敢再问了,躬身行礼,都走了。王守仁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我凑过去道:“王大人,不知您的办法是?” 王守仁笑道:“宁王志大才疏,瞻前顾后,疑神疑鬼,难成气候。他手下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号称10万,大多是土匪、强盗,像凌十一,就是盗贼出身,却被他委以重任,拜为大将。不过他手下两个谋士李士实和刘养正,却有些本事。只要除此二人,宁王不足为虑。” 我笑道:“王大人,现在咱们就几千兵卒,别说杀李士实和刘养正,就是凌十一来了,也对付不了。” 王守仁道:“谁说非要杀他们。只要让宁王不信任他们,就足够了。” 我灵光一闪:“反间计!” 王守仁点头道:“韩公子果然机敏。” 无怪乎后世流传,王守仁“狡诈专兵”。专兵现在没看出来,可够狡诈的了。可是,这个应该怎么办呢?我突然想起了,《三国演义》中,“群英会蒋干中计”这个桥段。 “王大人,您在宁王手下可有同窗啊。您把他请来,然后喝顿酒。您假装喝多,故意将伪造的书信放在案头,让那个人看到。如此,他回去后报告宁王,大事可成。” 王守仁摇摇头:“我的同窗,绝没有叛国背主之人。” 没有,这就难办了。正这时,戴德孺进来了:“大人,讨贼檄文我已经写好,请过目。”说着,呈上来一张纸。 王守仁阅后,微微皱眉:“戴知府,这檄文是给广大百姓看的。你这文章,百姓如何读得懂。” 我接过来一看,嗯,戴德孺果然有水平。 “为传檄事:东夷西戎,狼豸行于宇内,然未有倍心,无妄瑾尔。今王道治明,虽乱臣贼子亦畏神只······” 这说的是什么,我反正是不明白。戴德孺脸红道:“大人,下官才疏,这就重写。” 戴德孺立刻下去,不多时,就又拿回一篇文章。王守仁看过,又摇摇头。我凑过去一看,这篇檄文都是对偶句,倒是挺顺溜。可是,也有些晦涩。 “大人,下官再去重写?” 王守仁道:“难为戴知府了,不用了,下去忙吧。” 戴德孺脸红的更厉害了,低着头走了。 王守仁道: “戴知府是进士出身,有文采。可他写惯了公文,反而不会做百姓能读的文章。” 我道:“嗯,写这么多没用,就把事说明白就行。宁王造反了,大家别慌,他肯定成功不了。别跟着他瞎混,没好果子吃。这不就行了。” 王守仁眼睛一亮:“韩公子说的对,就这么写。另外,还加上朝廷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即将攻打洪都。” “我开玩笑的,大人,百姓能信吗?” “有官府的大印,自然会信。” 他把毛笔递了过来,又铺好一张纸:“有劳韩公子。” 我接过毛笔,手都抖了。我哪会写毛笔字啊,都不知道怎么握笔,只好推辞道:“王大人,我这两笔字,实在拿不出手。我口述,您执笔了。” 由我和伟大的王守仁共同草拟的讨逆檄文,就这样诞生了。王守仁看了两遍,满意地点点头,吩咐人抄写500份,秘密张贴。 傍晚时分,戴德孺和几名知府都回来了。 “大人,按您吩咐,调兵文书已经送出,军队也集结完毕。宁王打来,誓与他战到底。临江府在,人在。临江府亡,人亡。” 王守仁不慌不忙道:“谁说要固守临江府了,我们撤退。” 戴德孺彻底懵了。你巡抚大人信誓旦旦说要平叛,搞这么大阵势,现在却撤退了,没这么玩的。 “诸位,临江府离洪都太近,无险可守,一旦宁王攻来,一刻都守不住。” “那我们怎么做,还请大人明示。”戴德孺道。 王守仁站了起来:“去吉安!” 吉安,位于江西省中部,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第二天,王守仁带着我,还有100精兵先行出发,让戴德孺等官员在后统领大军、押运粮草。 王守仁一夜没睡,这阵儿看着有些神情疲惫。我问:“王大人,您伏案写了一夜,都写些什么?” 王守仁道:“我给各路勤王大军写公文。” 我奇道:“不是刚把调兵的文书送出去吗?” 王守仁笑道:“是啊。我这几十封公文,是给宁王看的。” 我彻底懵了,又搞什么? 王守仁道:“这些公文,我连夜派军卒送出去,并吩咐他们想办法被宁王截获。公文的主要内容,就是我对各路勤王大军的部署,命令这10多万大军,于20日进攻洪都。并且还说,为避免伤亡,一定要等宁王出城后在开战。” 哪来10多万大军呢,哦,原来他是伪造的。 “王大人,您此举用意是什么?” “自然是让宁王留在洪都了。宁王派先锋部队进攻九江,但大军仍在洪都。不能让他动,因为咱们调的兵还未到。” “这就行了?” “自然不够。我又伪造了与宁王手下将领的往来书信,我告诉他们,只要离开宁王投靠朝廷,就有高官厚禄,哈哈!”王守仁罕见地大笑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 “大人,恕我直言,这办法也太直接了,宁王很容易识破。” “宁王眼力有限,短时间内反应不过来。即使他识破了,也会生疑。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步,就得到吉安府,见到伍文定了。” 王守仁还有后招?我不由地暗中赞叹,这脑袋怎么长得。要是在当代,最低也是大学教授。 行军速度很快,午夜时分,已经距吉安不足50里。王守仁下令原地休息,走了一整天带半夜了,人困马乏。 我是累到虚脱,屁股生疼,大腿根都磨破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骑马。虽说有兵丁给我牵马,我只需要抱住马脖子,不掉下去就行。但一路疾驰,仍遭了大罪。反观王守仁,在马上稳如泰山。我严重怀疑,王圣人不是个读书人,倒是从行伍中出来的。 “报——”忽然有名巡逻的兵丁,急匆匆跑过来道,“报大人,前方发现一队人马,正全速开来。” “哦?有多少人。” “以火把判断,至少300人以上。” 众皆哗然,纷纷拿起了兵器。王守仁道:“别动!这队人马从吉安府方向开来,不是敌人。其他人继续休息,来10人跟着我,上前观瞧。” 我跟着王守仁往前行不到一里,就跟这队人马碰上了。巡逻兵没说错,黑压压都是人,至少有300多。中间一人,身材高大,豹头环眼,连鬓络腮的胡子,胯下一匹大青马,手中提着宝剑。看年纪可不小了,50岁左右的样子。 这人看到了我们,甩镫下马问道:“哪位是赣南巡抚王大人?” 王守仁向前几步道:“老夫便是。” 他这才施礼道;“吉安知府伍文定,拜见大人 。不知大人,可是来平叛的?” 王守仁点点头。伍文定道:“那恭喜大人,定可马到成功。” “你怎知我能成功?” “宁王志大才疏,手下也尽是些无能之辈,大人兵权在握,众望所归,一定能诛除此贼,建功立业。我愿追随大人平叛,故深夜来迎,听候调遣。” “时泰(伍文定字)又怎知老夫会来吉安。” “大人到临江府的消息,已经传出。但临江地方小,离洪都又近,万万不是平叛之地。这附近,唯有我吉安府最合适。” 我惊异地看着伍文定。这家伙长得跟张飞似的,却有着诸葛亮的智慧,是个人物。 王守仁问:“吉安城内情形如何?” 伍文定道:“回大人,宁王叛乱,城中官员、百姓大乱,想要逃走。我站在城门外,亲手宰了几个,把局势稳定下来了。” 真狠呢!说杀人的事,眼睛都不眨。王守仁点点头:“伍文定听令,你立刻率本部1000精兵,接应临江府戴德孺带来的3000兵,连夜去洪都城外60里丰城埋伏。记住,只许摇旗呐喊,做佯攻之势,千万不得与宁王军队交锋。” 伍文定都没问为什么,当即领命。临走前,吩咐手下将我们送入吉安府。 我问王守仁:“听语气,你好像跟跟伍知府认识,但是又不太熟悉。” 王守仁道:“我和他,都是弘治十二年的进士,算作同窗吧。彼此闻名,但没照过面。” “什么?就他那模样,也是个读书人。”我一脸的不可思议。 王守仁道:“人不可貌相。时泰兄文武双全,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啊。” 这么牛的人物,怎么我在后世从来没听说呢。还是孤陋寡闻啊,有机会要多读书。 我们进了城,发现吉安府内井井有条,没有丝毫慌乱之相。简单休息会,天就亮了。刚吃罢早饭,戴德孺等官员也到了。王守仁就在吉安府衙,召开了平叛以来的第二次大会。 这次,王守仁把他的详细计划跟大家做了介绍,并吩咐大家,做好援军到来的接待工作,同时组织附近的武装力量,什么民兵、乡勇都要参战。 戴德孺等人的反应大抵跟我差不多,也觉得王守仁的计策有些冒险。万一宁王不为所动,坚持攻打南京,应该如何?王守仁道:“这个无需多虑,因为他是宁王!” 做人做到宁王这个份上,也到头了。王守仁是一点都没看得起他啊。 两日后,丰城的伍文定派快马来报,说一切已经布置妥当,等候指示。王守仁给他写了回信,要让军卒带回。我突然道:“王大人,我在吉安也无所事事,不如送信去丰城,在伍知府手下,还能为平叛进一丝绵薄之力。” 王守仁赞许地看了看我:“韩公子忠肝义胆。平叛如若顺利,我定会向朝廷为你请功。” 我脸一红,连忙谦虚了几句。其实,我有私心的。召唤石就丢在了丰城外的江中,我是想趁着没打仗,让伍文定派人就近帮我找找。早点找到,我好能早点找到生肖兽回家。说实话,虽然我对王守仁无比崇敬,也想看着他如何平叛。但古代的日子真不好过。晚上没电灯,蚊虫多,饭菜不可口,上厕所没卫生纸,睡前想刷会手机也没有。总之一个字——太无聊了。 王守仁又写了一封书信给伍文定:“韩公子,我任命你做行军参谋,协助伍文定领军。他看过这封信后,就能明白了。” 我弯腰,双手把书信接过。哈哈,没想到,哥们穿越回古代,居然还当官儿了。 我刚要走,王守仁道:“韩公子,既然你去丰城,还有件事拜托。” “什么事?” “我在书信中说明了,到时候伍文定会告诉你。” 这个老狐狸,竟然还用到我了。 第32章 洪都之行 这一路,我数次想向军卒要来王守仁给伍文定写的书信,想知道他究竟想让我干什么?可是,没好意思张嘴。咱怎么说也是行军参谋,不能坏了规矩。最关键的是,那名送信的军卒把信件贴身揣着,还有意无意跟我保持距离。这是有心防备我呀。切! 一日后,平叛大军的行军参谋——我,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丰城。 大军驻扎在城外的一座山上,地势较高,易守难攻。辕门外,有兵丁往来巡逻,守卫森严。有人引着我,到了中军大帐,去见吉安知府伍文定。 伍文定居中而坐,身着常服。旁边桌子上放着一盘豆干,一盘花生米,一壶浓茶。这位伍知府,夹起一块豆干放在嘴里,仔细地嚼着,再滋溜一口茶,深吸一口气,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我一拱手,自报家门,打了招呼。伍文定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嗯”了一声,就拿过军卒呈上来的书信,仔细看了起来。 “韩大人一路辛苦,请到下面休息吧。”伍文定看完后,淡淡地道。 我看他那副德行,有些生气。你个小小知府,牛什么牛。哥们好歹也是王巡抚身边的人。但转念一想,没必要。且不说学识、能力,人家都半大老头了,我一个小年轻的,理应对人家尊重些。最关键的是,我有求于人啊。唉,我这辈子,就跟老头不对付。 “伍大人,不知王巡抚让我干什么,好提前准备下。” 伍文定道:“这事你不合适,我还是另外派人吧。” 哎呀,这不是看不起人吗。我虽知道自己啥也不是,但被人赤裸裸地歧视,还是受不了。 “伍知府,你还没说什么事呢,怎么知道我合适与否。王大人既然将这件事交给我,就说明我能行。怎么,你还质疑王大人的眼光?”我这几句话说的掷地有声。 伍文定抬起了头,一挥手,让身边服侍的兵丁下去,大帐内就剩我们两个人。我心一紧,怎么,想打我?掂量下实力,我没任何胜算。进士出身的伍知府,长着副张飞的身板,肋下还挂着宝剑。我有一把良子给准备的匕首,但不顶用啊。 “韩大人,王大人想让你去一趟洪都城,不知你行也不行?” 去洪都?那是宁王的大本营,去那儿干什么。伍文定道:“王大人在信中说,宁王手下有两个谋士,李士实和刘养正,有些韬略。得让宁王和他们产生嫌隙,王大人的计策才能成功。” 这个事我听王守仁说过,可是,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之前王大人行反间计派出去送信的人,普通兵丁就行。但李士实和刘养正这两个人非比寻常,在宁王那里地位很重。所以,得找一个有身份的人去送,宁王才会相信。王大人就想到你了。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宁王那边都知道王大人身边有一个韩建,写下了讨逆檄文。尤其是那句‘别看今天叫的欢,小心明天就完蛋’,更是无人不知。” 想不到,我竟这样出名了。等等,伍文定、戴德孺等人,哪一个不比我有名啊,为什么不派他们去? 伍文定说:“我们要去,就太假了。眼下,大军已经集结,我们都身负重任,绝不会冒险去干这事。所以,这边最合适的,就是你!” 原来如此。我问伍文定:“需要我怎么做?” “你去洪都,想办法泄露身份,然后被宁王的人搜出王大人给李士实和刘养正的书信就行了。” “那你为什么要说我不合适呢?” 伍文定道:“韩大人,此行洪都,危机重重。你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脱身啊?当然,我会派两名军兵在旁保护,但毕竟宁王有10万大军。所以,还是算了吧。” 老头都这么直接吗,一点面子不给留啊。我反而被激起了好胜心。 “伍大人,你刚刚也说了,这件事我去最合适不过。怎么,你有比我更理想的人选吗?” 伍文定摇摇头。我笑道:“既然如此,还是我去吧。” “韩大人,你.....” “不必说了,就按王大人的安排。不过,我若安全归来,还请伍大人能帮一个小忙。” 伍文定站了起来,郑重地道:“韩大人,你能做成此事,王大人的计划就成了,宁王至少能留在洪都10天,直到平叛大军集结。你说吧,想让我干什么都行。” 我笑道:“小事一桩,等我回来再说吧。” 伍文定请我坐下,又叫兵丁给我沏茶、拿筷子。 “伍大人这是什么吃法,茶水配豆干?” 伍文定嘿嘿道:“老夫嗜酒,每天都得喝几杯。可大战在即,饮酒误事,我就下了禁酒令,自我以下,谁都不能喝。咱下的令,得带头执行啊。没办法,以茶代酒,小酌一番,聊以自慰。” 这老头还真有意思。当下,我又和他商量了具体细节,决定今晚就出发,这样天亮就能到了。 我换了身衣服,扮成逃难的百姓,两名兵丁扮成同伴,一行三人趁着夜色向洪都进发。 开始的40里,我们骑马,速度很快。可后来,就只能把马拴在树林里,走路了,已经到了洪都的管辖范围。 天亮了,兵丁告诉我,距离洪都已经不到5里。我向前望去,心潮澎湃。高中时学过《滕王阁序》,“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如此有名的地方,就在眼前了。 “喂,小张,怎么不见守卫呢?”这两名兵丁一个姓张,叫张九二,一个姓王,叫王根儿,年纪都比我小。我嫌他们名字不好记,就称呼他们做小张、小王。 “回大人。宁王曾吩咐在城外设防,但负责此事的是吴二十四。他本是海盗,对手下管理宽松。估计,城外的兵都回去睡大觉了,白天才能出来。” 我不禁暗笑,不怪王世仁看不起宁王,瞅瞅他都用了一群什么人。 小张接着道:“大人,咱们等城门开了,就往里混。然后,让守城的人搜出书信,您表明身份就行。我二人会保护您安全离开的。” 伍文定给我派的这两个人,据他说都武艺高强,一个打八个不成问题。问题是,宁王有10万大军啊。只好见机行事了。 我们挪到城门外,又等了会,才见城门缓缓地打开,吊桥落下。我稳了稳心神,大摇大摆地带着小张和小王就往里进。 哪知守城的兵丁见到我们,就跟没看见似的,压根就没管。我们三人溜溜达达就进了城。 这不对呀,怎么没有人盘问、搜查呢。如果在城里被发现,不好逃啊。不行,还得出去。 我们三人又退了回去,等了会,再次来到城门口。 守城的是四名兵丁,抱着肩膀,直打哈欠。我们就从他们面前走过,压根就没搭理我们。 我实在忍不住了:“喂,兄弟们,当班啊。” 四名兵丁一斜眼睛:“快走!” “你们不问问,不查查?” “用你管啊,赶紧滚。” 哎呦,倒给我整不会了。宁王的大本营洪都,居然守卫这么松散。照这个态势,伍文定派几个人,都能去洪都开小卖部了。 见我们不动地方,四名兵丁过来推推搡搡,把我们撵进了城。 我和小张、小王找个墙根蹲下,有点发懵。计划全打乱了,这可如何是好? 小张比较沉稳:“韩大人稍候,我打听打听。” 他走了,我和小王原地等候。我一看,城内倒是没受影响,买卖铺户也都开门营业。我让小王去买了几个包子,先填饱肚子再说。 小张去了半个多小时,回来了,说今天守城的是大盗吴二十四的亲兵,素来懈怠。加上吴二十四等主要将领昨夜去宁王府议事,一夜未归,没人看着,兵丁们更是不玩活儿了。 这运气,居然能遇到这种事。小张说:“韩大人,实在不行,咱们硬闯宁王府吧。即使搭上咱们三条性命,只要为平叛大业出力,为天下除贼,也再所不惜。” 我急忙摆手,笑话,命是自己的。我一个几百年后来客,管你平叛不平叛呢。 “洪都城内百姓,对宁王造反一事,是何态度?”我问。 小张道:“百姓说,管他皇帝是谁,反正都姓朱。宁王承诺,只要他夺了江山社稷,就免了江西全省三年的赋税。并且,洪都城内百姓愿意随军造反,都给钱。” 我说城里这么消停呢,原来宁王大饼画的好啊。 日上三竿,我还是没想到办法。小张建议,要不出城再进来一次吧。我摇摇头,万一不成功,瞎耽误功夫。 正在这时,街上走来一名军官,30多岁,黑脸,豹子眼、鲶鱼嘴,十分彪悍。他穿着盔甲,腰里挂着刀。 有主意了!哥们有法宝啊,此时不用,更待何时?我让小张和小王在后面等我,然后迅速掏出香水,往脑门上抹了抹。而后,迎着这名军官就跑了过去。 “砰”我俩正撞在一起。军官被撞得一个趔趄,顿时怒了:“妈的,你走路不长眼睛啊,我把你.....” 他刚说到这儿,突然间愣住了,直勾勾地盯着我。嘿嘿,我的香水又立功了。 我一下子把他手攥住:“哎呦,大哥,对不起啊,刚刚着急了点。” 军官有点发懵:“没事!这位兄弟,你谁呀,咱们好像见过似的呢。” 我笑道:“大哥,我看你也眼熟。你怎么称呼,在哪任职啊。” 军官道:“我叫崔狗儿,在我们大哥凌十一手下,担任侍卫。” 哦,我明白了,原来是强盗出身啊。大盗凌十一投靠宁王,被委任做先锋,他手下的那些贼寇也都摇身一变,成了正式军队。 “崔大哥啊,幸会幸会。怎么,今天没事了?” “嗨,闲不住。这不嘛,昨天跟着我们大哥进城到宁王府,不对,是顺德皇帝皇宫议事。他们还没商量完呢,我早上出来吃点东西。兄弟,吃了嘛,哥哥请客,咱哥俩好好喝点。” 我哪有那个功夫啊,就半个小时,时间一到就完了。我将崔狗儿拉到旁边,小声道:“崔大哥,小弟这次来,是有事相求啊。” 香水果然奇效,他都没问我原委,立刻拍着胸脯道:“兄弟有事尽管开口,大哥就是赴汤蹈火,也给你办了。” 我点头道:“崔大哥,实不相瞒,我是赣南巡抚王守仁账下行军参谋,名叫韩建。” “韩建?就是写讨逆檄文的那个?” 看来我果然出名了,连崔狗儿这种低级军官都听说过我的名字。 “不错!我们双方是仇敌,大哥不会把我送到宁王那里吧?” 崔狗儿一摇头:“你把大哥想成什么人了。虽说各为其主,但兄弟情谊永远不变。” 我心说,还“永远”呢,半个小时后,你就得翻脸了。对,时间紧迫,抓紧说事。 “大哥。我这里有封书信,是给李士实和刘养正两位大人的。可是,我进了洪都城,两眼一抹黑,哪都不认识。劳烦大哥,帮我偷偷递过去。此事办成,兄弟没齿不忘。” 崔狗儿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当即道:“这有什么。我天天在顺德皇宫出入,总能见到二位大人。兄弟,进了洪都城,你就放心吧。有大哥在,啥事都没有。对了,信里说什么?” 其实信里面就是王守仁在忽悠,让李士实和刘养正赶紧劝宁王进攻南京,朝廷十多万大军等在半路,定能擒获宁王。还说,平叛后,朝廷会对李、刘二人论功行赏等等。 但是,这些内容我没对崔狗儿说,只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总之,这封信非常重要,大哥一定要帮我送到。” 我俩又聊了几句,算算时间,已经快到20分钟了。我急忙对崔狗儿道:“大哥,兄弟不能久呆,这就告辞了。” “哎呀,兄弟,再呆会,怎么也得让我尽地主之谊啊。” “不必了,告辞!” 我招呼小张和小王两人,转身就走。崔狗儿是真热情,送出城门外,不住跟我挥手。 小张和小王看得一愣一愣的,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低声对他们道:“别问了,快走,事成了。” 我计算了时间,崔狗儿没走出几步,香水就失效了。他肯定能反应过来,把书信交给宁王。不说信的内容,就冲我的身份,他也得这么干。 我们三人这一路狂奔啊,一口气走出去10多里。简单歇口气,继续跑。只要到我们藏马的地方,就算是安全了。 小张眼尖,猛然回头,惊呼:“大人,后面追兵来了。” 我一看,果然,后面烟尘滚滚,一队人马正全速赶来。这不废了吗,人怎么会跑得过马? 第33章 马儿啊,你快些跑 我们三人只恨没肋生双翅,玩命地跑啊。可是,没跑出多远,就被撵上了。来了能有100多人,都骑着马。领头的是一名大汉,长得虎头虎脑,身形彪悍,目露凶光。在他旁边,正是那个崔狗儿。 “大哥,就是这小子!”崔狗儿一指我。 不用问,这大汉就是凌十一了。之前在江上,我曾碰到过他。但因为天黑,距离远,没看清长相。 “好小子。你去,把他们抓住,也算你戴罪立功了。我在皇帝陛下那,给你求情。”凌十一道。 崔狗儿答应一声,抽刀就冲了上来:“鼠辈,还不束手就擒。” 你一个强盗,整什么文词儿了。小张和小王急忙闪到我面前,握紧拳头。崔狗儿马到,刀到,但可没砍,而是用刀背儿扫,想抓活的。 小张和小王低头躲过,然后跳起来,一个踢马头,一个用身子撞崔狗儿。这小子见势不妙,急忙甩镫下马。三人战在一处。 我以为,小张和小王有功夫,崔狗儿还是侍卫,得打的很精彩呢,没几十个回合不算完。可是,想错了。这三人就跟街上见的泼皮无赖打仗差不多,无非就是动作快点,出手灵活些罢了。也就10多秒,崔狗儿就被打趴下了,刀也让小王夺去。 凌十一就是一皱眉:“真他妈废材,给我一起上。” 这群人呼啦啦就往上拥。小张急忙喊道:“韩大人,你赶紧上马,我们二人断后。” 崔狗儿的马就在旁边,我也顾不上客气了,就要爬上马逃命。哪知越着急越笨,还爬不上去了。这时,这群人可就上来了。小张和小王瞬间就被包围,没抵抗几下,就被生擒。我一着急,干脆趴在马背上,掏出匕首,一扎马屁股。 马疼的一声大叫,四蹄撒开,就跑了出去。我紧紧用身体勾住马身子,手抓着马鞍,这才没被颠下去。凌十一大喝一声:“哪里跑,给我追。” 我趴在马背上在前边跑,凌十一等人在后边追。虽说我这匹马吃痛,跑得很快。但凌十一等人都是强盗出身,精于马术,距离越来越近。凌十一马快,冲在最前面,跟我并列时,伸出胳膊,就把我提了起来。 我身子腾空,心一沉,这回算是彻底交代了,什么法宝也救不了我。凌十一停下了马,把我扔在地上:“绑!” 过来两名兵丁,把我五花大绑。凌十一擦了擦汗:“队伍稍作休整,立即回洪都请功。” 正在这时,我分明听到一个声音:“该,王八蛋,让你扎我,报应吧。” 我一愣,扭头寻找声音,却见刚刚被我扎的那匹马鼻孔扇动,嘴巴一张一合。原来,是它在说话啊。 我忘记了,大青牛给了我一项技能,能跟动物交流。之前也骑马,但它们也不知道我会这个啊,也没跟我说话。这匹马估计是被我扎疼了,见我被擒,心里高兴,才骂几句出气。 我低声道:“兄弟,对不住了,刚刚为了逃命。” 我自然说的不是人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语言,可是那匹马能听懂。 “你跟我说话啊,真跟我说话?”它一激动,连打了好几个响鼻儿。 我急忙道:“你小点声。你上辈子干什么缺德事了,这辈子当马?” 那匹马道:“别提了!我上辈子是个有钱人,为富不仁的那种。一辈子养尊处优,靠佃户养着,欺压百姓的事没少干。这辈子投胎做马,也遭罪了,谁都骑啊,尤其是跟了强盗,更是没消停日子过。打打杀杀的,没准哪天不得善终呢。” 我们正说话呢,有人把我提到这匹马上。小张和小王分别也骑着马,但都被绑着,马缰绳自然有人牵着。我们三人聚在一堆,由那个崔狗儿带人负责看管。 这小子被我骗、被小张小王打,心里有怨气,时不时拿马鞭子抽我们。 那匹马道:“滋味不好受吧。我天天被抽,唉,也是报应。我以前拿鞭子抽佃户时,比这还狠。” 我灵机一动:“你想不想摆脱这种命运?” “怎么摆脱?” “你跟你的两名同伴商量下,一会一起带我们跑。只要能救出我们,我一定报答。我将你们养在马厩,永远不让人骑你们,每天好草好料供着,咋样?” “你说真的?” “我好歹是个神仙。你没听到吗,我都能跟你说话。” 马动心了,跟小张和小马骑着那两匹马商量了一阵,回答我道:“一会我们三个,一起使劲,挣脱开缰绳,然后转身就跑。但是,能不能跑得了,就不知道了。你们三人用腿夹起,别掉下去。” “好!够义气,我肯定说话算数。” “还有,一旦被追上,我们三个只能把你们甩下去,自己逃命。不然,回去后得让这群强盗炖了。” 这匹马,想的还挺周全。这是我们三人唯一的希望,自然满口答应。 又走了几步,我就听这匹马开始倒数“三,二,一”,随着“一”字响起,这三匹马猛然一甩脖子,把缰绳都挣脱开了。其实,它们的缰绳在前面骑马的兵卒手里牵着呢,就起到指引方向的作用,也没用力。所以,挣脱起来很容易。紧接着,它们同时转身,就向丰城方向奔来。 这意外的变故,让崔狗儿等人都一愣,直到我们跑出去,才反应过来。 “马毛了,马毛了。”就这一种解释,不然他们可想不到这三匹马是有预谋的了。 凌十一走在队伍前面,此时一回头,骂道:“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追!” 小张和小王彻底懵了,我大声对他俩道:“坐住了,掉下来就没命了。” 这二人骑马的经验丰富,急忙将身子压低,伏在马脖子上。我一看,也照葫芦画瓢。别说,这样稳定多了。 这回,这三匹马跑得更快了。它们知道,只要带我们逃了,就是下半生的幸福啊。 我一回头,就见追兵紧紧跟着,凌十一还是冲在最面前,逐渐拉近距离。 我对马道:“加速啊,哥们,要追上了!” “他的那匹马叫乌骓,是宝马,比我们快多了。” “能不能跟它商量下,让它慢点!” “啥时候了,顾不上!” 正说话间,凌十一追上来了。他要故技重施,把我抓下来。可是,刚伸出手,突然间一只雕翎箭飞来,直奔凌十一面门。这大盗也真不含糊,一低头,躲过去了。他再想抓我,忽然从两旁树林内,冲出了一群人。 凌十一急忙停住马,抽出了腰刀。我却看清楚了,为首的正是伍文定。谢天谢地,他总算来了。 我告诉马,来的是自己人,让它停下。伍文定手捻胡须,哈哈大笑:“韩大人,老夫没来晚吧。” “伍大人,您再晚来一步,就得给我上坟了。” 伍文定吩咐人将我和小张、小王的绑绳解开,同时列队迎战。我一掂量,放心了。伍文定的队伍,至少有1000人。而对方凌十一,才100人。 “伍大人,那人就是匪首凌十一,把他擒下,宁王肯定实力大伤。” 伍文定点点头,催马就上来了。凌十一也不傻,看情形不妙,带着崔狗儿等手下,扭头就走。伍文定追了一程,也就回来了。这地方已经到了洪都辖区内,不安全。 我们往丰城返,伍文定问我事情经过。我只能说,贿赂了凌十一手下崔狗儿,让他帮着送信。至于到没到宁王那里,就不得而知了。自然,还是不能说香水的事。如果能回去,得让大青牛再给我预备点法宝了,每次有危险都靠香水,太俗套了。 伍文定道;“无妨!我们在洪都城内有细作,很快消息就能传来。” 此行洪都,小张和小王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都说,还是读过书的人厉害,让崔狗儿送信就送信,让马听话就听话。我亏心啊,这根读书有啥关系。我告诉他俩,这三匹马就交给他们了,别上战场,好好养着。他俩点头答应了。咱不能欺骗动物呀。 回到丰城,伍文定给我设宴压惊。我还真想喝点,解解乏。可人家有禁酒令,只能作罢。 一天后,洪都城内传来消息,说李士实和刘养正极力劝说宁王攻打南京。开始时,宁王听了,也在做着准备。但是,突然间,宁王放弃这个计划,反而在洪都附近屯重兵布防。 伍文定非常高兴:“王大人的计策成功了。韩大人,你立了大功,我会向王大人替你请功的。” “伍大人,请功就免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如果我要是能从洪都回来,就请你帮一个小忙?”哥们出生入死,为了什么呀。 伍文定道:“自然记得。不知您想干啥?先说清楚,喝酒不行。” 我就那么像酒鬼吗? “伍大人,我和王大人逃难时,在江上丢了个东西,对我很重要。我想请您派人帮我找到。” “什么东西?” “一块圆形的石头,不大,上面拴着红线。” “丢在什么地段了。” “就是从洪都到丰城的路上,具体什么地段,由于天太黑,记得不得了。” “哦,那找不到了,不用派人了。” 找不到可不行啊。我央求伍文定:“伍大人,您可一口答应了,不能反悔。” 伍文定笑道:“韩大人,你知道那段江水有多湍急、多深吗。漫说是一块小小的石头,就是一艘船,也没影了。那块石头,很贵重吗?玉的,还是玛瑙的?没关系,老夫颇有家资,到时候给你买一块就行。” 我连连摇头:“伍大人,就是普通的石头,但意义重大。那是我老上级徐有德去世前,给我留下的遗物啊。您就帮帮忙吧。” “徐有德是谁?” “是我们当地的一个县丞,您不认识。”反正有啥恶心的地方,我都用徐主任的名字。 “好吧。死马当活马医。明天我给你几艘船,100兵丁,再征集点船夫去打捞。不过,你也别报太大希望了。” 我喜出望外,连连到谢。 伍文定叮嘱道:“不过,你们离洪都可远点,别让宁王的兵给抓去了。” 次日,我带着100兵丁和100多船夫,上了船,逆流而上,估算路程,最后在一片水域停船。 我对众人道:“大家加把劲,帮我捞出来石头,伍大人重重有赏。” 小张和小王现在是我的亲兵,也帮着动员。一时间,下水的下水,张网的张网,江面上十分热闹。 这一捞,就是两天,一无所获。我有点泄气了,这回算是完蛋了。我就这么困在古代了?可是,大青牛说,一定要有召唤石,他才能把我召回现代。唉,召唤石是没戏了。我现在就指望着大青牛见我长久不回去,他法力又恢复了一点,硬把我召回去了。 那日傍晚,我无所事事,在军营里闲逛。小张和小王跟我身后,见我情绪不高,也不敢说话。正这时,伍文定从大帐中出来,一见我就哈哈大笑:“韩大人,哈哈,你又立功了。” 这句话可把我说毛了,咋又立功了。伍文定道:“你在江上找石头,搞的阵势不小。宁王以为我军在江面布防呢,这是发起进攻的信号。所以,他将大量水军都转移到了我们丰城方向,同时牢固洪都的城防。短期内,他是不打算出洪都了。” 嘿,咱这命啊,稀里糊涂也能立功。要不就在明朝混得了,平叛成功后,大小也能当个官,比在现实世界中当个实习记者强。可是,咱身上还有责任呢。况且,我父母怎么办,大青牛和良子、小玉怎么办,若男怎么办? 想起若男,我有点脸红。实话实说,我是真心喜欢她。可是,人家是正式工,有编制,长得漂亮,家里条件也不错,最主要的是人品端正,善良大方。我呢,一无是处。不敢想,不敢想啊。 伍文定接着道:“对了,王大人传令,让你立刻回吉安。” 王守仁找我,不知又有什么事? 第34章 招兵 我又急匆匆地赶回了吉安府,在府衙内见到了王守仁。他先对我在丰城的行动提出了表扬. “韩公子堪称国士。我在书信中,是让你到洪都城外,留下名号即可。然后将书信装在蜡丸中,用箭射进洪都城内。我实在没想到,你担心书信会落入李士实和刘养正二人手中,甘冒大险,硬闯城门。这些,伍文定在军情奏报中,都已说明。平叛如若成功,你就是立了首功啊。” 我才知道,被伍文定坑了。这老小子,长得粗犷无比,一肚子花花肠子。总算他还有点良心,亲自率军接应我。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就坡下驴了。 “啊,王大人,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对了,不知您急匆匆召我回来,有什么啊?” 王守仁眉头紧锁:“眼下,江西各地的援军,尚有几天能集结。可是,加一起也才五六万人,根本不够用。我让戴德孺等人去各州城府县征集民兵、乡勇,效果特别不理想。到如今,不过区区2000多人,远远不够。” “哦?大人,这些人因何不参军平叛啊?”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宁王筹划多年,拥兵10万。而咱们,援军尚未到来,就几千人。他们当然不相信,我们会最终战胜宁王。嗨,即使本官也没啥信心。” 可我却知道,王守仁最终会平定宁王叛乱,这是史书上明明白白写着的,不会错。 “朝廷大军什么时候能到呢?” “我19日写了《 飞报宁王谋反疏 》,报告宁王叛乱一事。朝廷闻讯后,内阁商议,皇帝用印,选兵派将,最快也得1月有余啊。” “那么慢啊,黄瓜菜都凉了。大人,您需要我做什么?” “之前,你写的讨逆檄文,通俗易懂,在民间颇有影响。我想请韩公子去附近征兵。只要能再征到1万人,大事可成矣。” 戴德孺等官员都干不成的事,我能干成吗?可是,面对王守仁那满怀期望的目光,我也没法拒绝,只好道:“大人,我一定尽力!” “好!请韩公子下去用饭,我马上召戴德孺来,让他陪你。” 这几天我因为找不到召唤石,有些上火,面对着一盘蒸的很嫩的江鱼,也没什么胃口。我发现,这地方的人普通爱吃鱼,炖着吃、蒸着吃、煲汤喝等等。亏得我自幼在海边长大,不然真吃不惯。 下午,我和戴德孺离开吉安,赶赴袁州。据了解,此地的民兵最多。 路上,戴德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话也有气无力。我和他还比较熟悉,就问:“老戴,咋地了?” “唉,韩公子有所不知。民兵征不上来,王大人已经骂了我两次了。” “你是怎么做的?” “就是跟他们说宁王造反大逆不道,人人都应为国除贼。然后,民兵不来,就用鞭子赶。可赶来100人,能逃走90.咱们目前本来就兵力不足,根本没法看管。” 连我都知道,逼着民兵打仗,战斗力肯定不行啊。也不怪戴德孺愁,是个问题。 这一路,我也没想出什么点子。到袁州了,团练使张能迎了出来,跟戴德孺相视一笑,这笑里充满了苦涩。 张能是个瘦高汉子,40多岁,读书人的模样。我有些纳闷,读书人怎么能做到团练使,管理民兵。后来又一琢磨,苏轼被贬黄州时,还曾做过团练副使,也就没啥奇怪的了。 “韩大人,非是卑职不尽力啊,实在是征不动。之前戴大人也来过,我们二人嘴都说破了,也无济于事。”张能道。 我想了一下,道:“既然讲道理讲不通,那干脆给点实惠。谁要参与平叛,可以免赋税,或者直接发钱。” 戴德孺连忙阻止我:“韩大人,这个话可不能随便说。私自免除租税,犯僭越之罪,是要诛九族的。发钱?这钱从哪来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真愁死个人。可既然来了,总不能啥都不做。我对张能道:“明日一早你把民兵召集起来了吧,我要亲自跟他们谈谈。” 张能点头道:“韩大人有大才,一篇锦绣文章,传誉全省,定能一举成功。” 我真想踹他。我的那篇《讨逆檄文》,自己看起来都脸红,就是大白话,谈不上任何文采。 戴德孺这时道:“张团练,准备晚饭吧,韩大人舟车劳顿,要早点休息。” 张能急忙下去安排,时间不大,就摆了一桌丰盛酒席,看来是早有准备。我自从穿越回明朝,就没吃过这么好的。什么叫板鸭,哪个叫酱鸡,应有尽有。酒,据说是上等女儿红。不过,我喝起来仍觉得味道淡,别说比二锅头啊,就是连1块钱的袋装白酒,都比这个过瘾。 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张团练又拿出一个盒子,递到我面前:“还请韩大人,在王巡抚面前,多给我美言几句。” 哎呦,这可是行贿啊。我打开盒子一看,一排银锭子,不知道价值如何?戴德孺佯装喝多,趴桌子上了。这也是老狐狸,滴水不漏。 留着这些银子,对我没啥用。可是,公然拒绝人家也不好,毕竟刚刚吃人家、喝人家了,称兄道弟的,气氛搞得挺热烈。我推辞几下,最后收下了。大不了,回去后向王守仁交公。 次日天明,我梳洗已毕,在戴德孺、张能陪同下,来到了校场。此时,民兵已经集结,真不少,黑压压都是人。 我们登上了中间高台,底下人看我们都议论纷纷。张能清了清嗓子,大喊道:“各位,肃静肃静,听我说话。” 底下人又吵吵嚷嚷了半天,才渐渐静了下来。这军队素质,的确跟伍文定率领的正规军没法比。 “各位,这位是王巡抚帐下的行军参谋,韩建,之前你们看到的《讨逆檄文》,就是出自他的笔下。” 底下“哄”一声,议论纷纷。 “下面,就有请韩大人给大家训话。” 我向前走了几步,属实有些紧张。从来没面对这么多人,在这种场合下讲话。并且,还没有麦克风。 “哎——你们好,兄弟们!能听到我说话吗?” 底下有人起哄:“能!” “咳咳,我叫韩建。今天来,就是跟大家说几句心里话。你们说,宁王造反对不?” “不对!” “好!那应该打他不!” “应该!” “既然如此,你们去不去平叛啊?” “不去!” 这回答,异口同声。我又问:“为啥不去?” 底下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什么都有,一时间,整个校场乱做一团。我站在上面,连声呼喊,让底下肃静。可是,一个人的声音有限,很快就淹没在了如潮的喧哗声中。最后,我对张能道:“张团练,这样不行。你去找几个头头来,我跟他们说吧。” 张能急忙下去,不多时,叫来了4个人。 “韩大人,这就是四个把总,你也不用记名字了,叫他们一把总、二把总、三把总、四把总就行。” 我对四个把总道:“先让底下人别吵吵了,说话都听不清了。” 这四位就简简单单挥个手,底下瞬间鸦雀无声。这是真打脸啊,我一个行军参谋说话,都没他们四个挥手有用。 一把总30岁左右,是个粗壮汉子,率先道:“韩大人,你也不用说什么了。我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就想着能过安稳日子就行。你让我们上战场,面对宁王的10多万大军,那不是以卵击石吗。我们可不想白白丢了性命。” 我道:“怎么能是白白丢了性命呢?宁王大逆不道,妄图颠覆江山社稷,他是反贼啊。你们是替国家平叛,是大义啊。再说,宁王一旦坐拥江山,以他的贪婪,肯定不是个好皇帝,到时候,你们老百姓有的苦吃了。” 三把总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道:“韩大人,你不用给我们说那些大道理。什么国家,什么朝廷,命都没了,还有什么?宁王不好,可当今皇上,也不见得有多好。宠信奸佞,修建豹房,昏庸荒唐,哼!” 张能急忙道:“大胆,怎么可污蔑当今圣上,大逆不道啊。” 我瞪了张能一眼,摆了摆手。这当口,你就别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了。 “各位大哥,你们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宁王一旦发兵,生灵涂炭,江西首当其冲啊。你们想想,战火烧到了你们的家园,你们的妻儿、父母将如何?” 三把总道:“你说的对。所以,我们不去什么平叛,仗就打不起来了呗。” 一把总这时道:“住口,老三,说什么混账话,还不退下。” 看起来,一把总威信很高,三把总连一句话都没敢说,低着头退回原位。一把总接着道:“韩大人,相信你比我都清楚,现在跟宁王交战,没有一丝胜算胜算,等于枉送性命。等朝廷平叛大军开来,我们一定支持,全力平叛。” 人家说的有道理,现在打,可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吗。可是,如果朝廷平叛大军要真来了,还用你们干什么啊。 接下来,我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翻过来说,调过来说,嘴皮子都磨破了。这四位把总,不为所动,后来就跟木雕泥塑似的,不发一言。底下的民兵站的时间长了,都东倒西歪。 我急得脑门子都是汗,后来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了,语无伦次。戴德孺和张能抬头看着天,这阵儿开始数飞鸟的数量。老天爷啊,这该怎么办? 咦,说到老天爷,我倒是有个主意了。古代造反,都是跟封建迷信扯到一起。比如说汉高祖斩白蛇,明朝从黄河中挖到石人等等。看来,古人都信这一套。 “四位把总,我要说,王巡抚平叛一定能成功呢,你们还参加吗?” 三把总冷笑道:“韩大人,外面老百姓不知道,我们当兵的最清楚。王巡抚说是有10多万大军,可在哪呢?实力相差悬殊,怎么成功?” 我哈哈大笑:“我告诉尔等,我是神仙,就是上天派下来帮助王巡抚平叛的。宁王不得民心,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所以,注定要让他灭亡。” 我此言一出,四个把总都愣了,戴德孺、张能连连摇头,心说韩大人莫不是失心疯了。 我接着道:“怎么,不信?要不要试试。诸位,看到树上那只喜鹊了吗,我能让它飞到我面前。” 众人自然满脸不相信。我对着喜鹊大喊:“哥们,到我这来一下,我给你米吃。”自然,其他人听不懂我的话。 那只喜鹊扭头看了看:“你当我傻啊。我飞去了,你就把我逮住了,不去。” 一只小小的喜鹊,居然不给我面子,这不坏事了吗。我急忙道:“哥们,放心,我绝对没坏心思。你帮我个忙,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我没有愿望,不去。” 这还是一只无欲无求的喜鹊。 “哥们,你再想想。其实也简单,你到我头上飞一圈就行。我叫人准备米,只要你飞完,我就扔校场外的地上。” “你要说话不算数咋办。不跟你扯了,我走了。” 喜鹊说着,就要飞。我可真急了:“别!我给你修个巢,就在那颗最高的树上,行不?” 喜鹊动心了。 “你说的是真的?” “我都能跟你说话,说明我是神仙。神仙哪有撒谎的?” 喜鹊想了想:“好吧。你要说话不算数,我就趁你不注意,把虫子丢你衣服里。” 我和喜鹊在这唠了半天,四个把总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又不好意思走。戴德孺和张能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来,他们是真对我彻底失望了。 猛然间,众人就见我一招手,远处的喜鹊竟然真的飞了过来。我的手在空中划了一圈,喜鹊就绕了一圈。我把手一指,喜鹊就飞回了原位。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这也太神奇了。四个把总收起了轻视之心:“大人,这.....” 我高声道:“还有更神奇的呢,诸位,上眼。” 我在高台上开始绕圈,越走越快,到最后,众人就觉得眼睛一花,我居然凭空消失了。 这下子,整个校场沸腾了。 第35章 高级戏法 “韩大人——” “韩大人!” 戴德孺、张能和四个把总,东张西望,不住地呼喊。其实,我就躲在高台的角上,心中窃喜。幸亏哥们有法宝,不然这个场合,还真下不来台。 差不多了,目的达到。我揭下了隐身符,马上就显露了身形。戴德孺等人一下子就拥到了我面前,张能更是嘴都闭不上,估计他是没想到,神仙居然也收礼。台下众民兵,此时也乱作一团。 我洋洋自得:“诸位,怎么样啊?” “韩大人,你这.....”戴德孺惊奇到说不出话来。 我用目光扫了扫四位把总:“我说我是神仙,这回你们总信了吧。王巡抚是替天行道,人心所向,我们神仙也会施以援手,所以,一定会大获成功。” 四个把总都沉默不言。我趁热打铁,走到了台边:“弟兄们,都肃静,听我一言。” 这回民兵们见我开口,迅速地安静了下来,现场鸦雀无声。 “宁王倒行逆施,人神共愤。你们愿意不愿意,跟随本神仙一起,协助王巡抚平定此贼啊?放心,有我在,定叫宁王伏法,守住你们的家园。此战功成,王巡抚一定会向朝廷给你们请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只要心系国家者都可当之。弟兄们,你们难道想永远当农民吗?太平盛世,哪有机会翻身。值此乱世,方显英雄本色。本朝太祖皇帝,如果不遇到乱世,也只不过在皇觉寺当一辈子和尚。你们说,是不是?” “对!” “我们愿意跟随神仙,一起打宁王。” “打宁王!” “打宁王!” 现场沸腾了,口号喊的震天响。戴德孺脸都绿了:“韩大人,本朝太祖皇帝,可不敢随便说啊。” 我一个现代人,还在乎这个,当下也没理他,问四个把总:“四位,你们的意见呢?” 一把总道:“既然兄弟们愿意,我们没什么说的。愿意跟随韩大人一起平叛。” 三把总这时道:“韩大人是神仙,法力高强,为何不飞入洪都城,神不知鬼不觉把宁王脑袋摘下来,何用兄弟们上阵冲杀啊。” 哎呀,这小子脑袋灵光啊,问题问的够尖锐。我哈哈一笑:“三把总,你有所不知。我们神仙也不能随便杀生害命,是担因果的。再说,宁王造反,自有国法处置,当今圣上裁断。我们这一战,不但要打败宁王,更是要告诉世人,妄图破坏和平,搅乱天下的,绝没有好果子吃。” 我都佩服自己了,说话怎么那么有水平。三把总这回不吱声了。 我和他们又商量了调兵的细节,然后回到了公馆。戴德孺道:“韩大人,咱们吃过午饭后,就去下一个地方吧。” 我赶忙摇头:“今日本官累了,休息一晚,明日再去不迟。” 我的隐身符,一天就能用一次,到时候要是再让我表演,岂不是穿帮了。 戴德孺虽然着急,但见我坚持,也就没说什么。 张能伺候的更殷勤了,围前围后的。我午饭喝了不少酒,下午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掌灯了。 心里琢磨着,好像忘点事。想了半天,才记起来答应喜鹊了,要给它筑巢。对于鸟类来说,筑巢是件极其浩大的工程,得需要它们衔着树枝、泥土飞许多趟。所以,我在校场情急时,才用这个作为交换条件。还真就赌对了。 我叫来张能,吩咐他找人在校场旁的树上,给喜鹊搭个巢。张能一脸疑惑,但也不敢问,马上落实。我尤其强调,这个巢要结实、舒服,咱不能失信于鸟。 嘿,我突然想到,我是懂兽语的人,要是能弄到狮子老虎,组成一支军队,岂不是战斗力爆表。到时候,我指挥百兽,那就是兽王啊。后来仔细一琢磨,方醒悟自己太天真了。眼下平叛,是跟时间赛跑,哪有时间、人力、精力去抓野兽啊。即使抓到,还得训练,还是算了吧。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去找戴德孺。可是,屋子里没人,问过亲兵,才知道他一夜没睡,忙着处理公务。我暗暗点头,王守仁任用的都是这样的人,怪不得平叛能成。 不多时,戴德孺风尘仆仆地回来。我急忙上前道;“戴大人,辛苦了。咱们这就出发,去征兵。” 戴德孺却道:“韩大人,咱们不用去了,直接回吉安府就行。” 我奇道:“为什么呀?” 戴德孺笑道:“韩大人,你有所不知啊。你昨天在校场上施法,很快就传开了。附近的民兵都通信儿了,说您是吕洞宾下凡。现在,他们都主动集结,愿意跟着王大人去平叛。我这一夜粗略统计,能有2万多人。” 倒给我整懵了。我就指挥个喜鹊,隐个身,居然有这么大效果。但见戴德孺那副表情,不似作伪,当下也只好哼哈答应。 我们匆匆吃过早饭,就离了袁州。张能送出去10里地,还给拿了不少土特产,这才回去。 路上无话,到达吉安府后,王守仁在府衙侧厅接见了我们。一见面,就给我一通夸,说我是功臣。戴德孺更是添油加醋地把我的英勇事迹讲述一番。 “韩公子,本官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王守仁问。 我在路上,已经想好了对策。我是神仙那套词,骗别人行,绝对瞒不过王守仁。 “王大人,召唤喜鹊,是因为我事先在手上抹一种特殊的药粉。这是我祖辈传下的本领。至于隐身,其实就是一种高级的戏法。请恕我不能明言,破坏行业规矩。” 戴德孺一听,满脸的不可思议:“韩大人,你原来不是神仙啊,那些都是假的?可是,怎么做到如此逼真呢。” 王守仁道:“哎,戴知府,你有所不知。民间戏法艺人,都有不传之秘,不足为外人道也。韩公子,我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身怀绝技。更可贵的是,你能不拘于常规,灵活处事。本官这么多年来,还没见过这种人才。唉,可叹这世上,懂得‘此心不动,随机而行’的人,不多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戴德孺也比我强不到哪去。王守仁自觉失态,笑道:“韩公子一路劳顿,请下去歇息吧。” 我摇头道:“王大人,我年纪轻轻,不累。您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王守仁道:“眼下,只能等大军集结了。但愿,老天保佑吧!” 老天真保佑了。五六天后,江西全省的援兵陆续到达,加上我之前征集到的民兵、乡勇,总共有8万人。吉安府可热闹了,城外都是大大小小的军营。王守仁这回成了平叛总司令,因为这里就数他官大,赣南巡抚,从二品。 伍文定也从丰城回来了,一看如今兵强马壮,笑的眼睛都合不上。众人议事时,他首先开口道:“王大人,眼下我军已集结完毕,正该与那宁王决一死战。下官不才,想讨先锋令,攻打洪都。” 王守仁拿着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又用方巾擦了擦嘴,才道:“此事不急!” 伍文定等官员一头雾水:“大人,不是您说兵贵神速吗?” 王守仁一拍桌子:“我是平叛大军的总指挥,一切自有决断。尔等抓紧训练士兵,密切侦查宁王动向即可。” 伍文定、戴德孺等人虽着急,但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悻悻地退下。 我也不明白王守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却知道此举必定有深意。可是,接下来王守仁的操作,却让我也迷惑了。 他叫上我和伍文定,陪他去了本地集市采买家具。床、椅子、书柜,拉了两大车。伍文定全程黑着脸,小声跟我嘟囔:“大人准备在吉安府安家呀,眼下正打仗呢。” 我只好劝道:“王大人行事出人意料,但我相信,一定会成功的。” 伍文定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日子匆匆而来,转眼间到了七月初二。前方探马来报,宁王大军出城了。 王守仁哈哈笑道:“他终于醒悟了。” 伍文定道:“王大人用计,困了宁王半月,此时,他的军队士气低落,人心惶惶。而我军士气正盛,正应该迎头痛击。” “再等等!” 紧接着,宁王大军直抵安庆的消息传来。直到此时,王守仁才有些着急了。 “大人,您担心什么?”我问。 王守仁道:“我料想,宁王应该绕开安庆,直接攻打南京。而南京城高兵精,可以维持一段时间。那这就给了我们机会。可是,他想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这个不好办了。” 伍文定道:“大人,咱们应该迅速救援安庆。一旦安庆失守,宁王就占据半个江西了。” 王守仁沉思了半响,才道:“安庆知府是谁?” 伍文定道:“此人叫张文锦。” 王守仁眉头舒展开了:“你们都同意救援安庆吗?” 戴德孺等官员都异口同声道:“对,得救援安庆。” 王守仁道:“我不同意!” 众皆哗然,王巡抚搞什么啊。王守仁道:“之前大军集结时,你们劝本官去洪都攻打宁王。可是,洪都城是宁王大本营,易守难攻。我之前打算等宁王醒悟被骗后,攻他出城。” 伍文定点头道:“大人所说有理,属下等没能参透。可眼下宁王已经出城了,正是咱们动手的好时机。” 王守仁道:“不,咱们去打洪都,并且一定要打下来。” 伍文定彻底崩溃了。好在,王守仁没卖关子,立刻解释道:“咱们虽说有8万人,但其中有不少民兵,各地军队也缺少磨合,战斗力不强。宁王则有10万大军,硬碰硬,胜算不大。如果我们去救援安庆,必定会经过洪都、南康、九江,这些地方都在宁王手里,无法顺利通过,还会被洪都城内的守军前后夹击。而安庆城内守军自保不暇,也没办法援助我军。此时,洪都城内空虚,正是动手的好机会。宁王一旦听说洪都失守,一定会回来救援。咱们以逸待劳,定能一举成功。” 戴德孺这时道:“大人,宁王一旦不来救援,直接攻打南京,该如何?安庆城内兵少,守不住啊,又该如何?” 王守仁道:“宁王一定回来救。那是他的大本营,以他的心性,绝不会放弃。安庆知府张文锦是个能人,他定能固守城池。如此,我军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伍文定和戴德孺等人虽然觉得此举冒险,但又有些跃跃欲试。毕竟,这个办法一旦成功,就能一举平定宁王叛乱,荣华富贵享受不尽,青史留名。失败了,好像也没什么,锅由王巡抚背。 我却明白了王守仁的策略。古代如果攻城,非得有数倍强于敌的兵力,方能成功。王守仁不想直接进攻宁王率主力防守的洪都城,胜算太小,甚至没有胜算。当宁王大军出城后,洪都守卫不足,他则以数倍兵力的优势拿下洪都,让宁王来攻。这样,攻守之势就调转过来了。这个问题的关键,是宁王能不能回救洪都。王巡抚的答案中,这绝不是个选择题:宁王一定回救洪都! 我知道历史的结果,证明王守仁是对的。可当时,得是什么脑袋才能想出这个主意、什么智慧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王圣人,果然厉害。 “传我将令,七月十五日大军在临江府樟树镇集结,准备进攻洪都!”王守仁站起来,眼望北方,一字一句地道。 “是!”伍文定等人齐声领令。至此,平叛大军终于开始了行动。 樟树镇,距离洪都九十里,地方宽广,适合大军集结。王守仁带着我,率领2万兵马,先行到达了。我有些激动,从来没经历过战争,新鲜啊。我想象着,两军对垒时,帅字旗一挥,千军万马奔腾、呐喊、厮杀,得多壮观啊。最主要的是,我是这场战争的参与者。 闲来无事,我找伍文定要了一口宝剑。毕竟,战场上形势多变,虽说我躲在王守仁身边相对安全,但也得有备无患。 王守仁见到后,却笑了:“韩公子,也想上阵拼杀了?” 我连连摇头:“我就在大人左右,时刻保护您。” 王守仁道:“那个是后话,你还得帮我个忙。” “大人请吩咐。” “你帮我写一些告示,劝洪都城内军民投降。” 我不禁笑了:“王大人,都这个时候了,宁王的人怎么会投降呢?” 王守仁道:“你怎么知道不会呢?” 第36章 最后的决战 接下来,王守仁详细地向我介绍了他的计划,听得我瞠目结舌,连连点头。我终于彻底了解王守仁了。王圣人无疑是个道德楷模,不贪财、不好色,不好酒、不好赌,可怎么一谈到军事,就有那么多阴谋诡计。并且,瞪着眼睛说瞎话,还心安理得。 随后几天,洪都城内出现了一些告示,是以平叛大军总指挥王守仁的名义晓喻洪都百姓,朝廷30万大军即将攻打洪都,大家都关好房门,不准随便出来。还尤其强调了,这些都是从福建和广东调来的精锐部队。王守仁还对自己进行了一番介绍,之前曾平定过何处匪患,战无不胜云云。 这些告示,都是由精明的军兵冒死混进洪都城张贴的。我其实就负责把王守仁的意思改成大白话写出来。我说过,哥们是学中文的,翻译古文还不成问题,就算是改成方言也不费劲。 大军集结后,十九日,将距离洪都城20里的南昌县攻下,扫清了最后的障碍,决定二十日凌晨,兵分十三路对洪都七个城门发起总攻。 大战前,一向慈眉善目的王守仁,突然在全体指挥官面前,斩了10多个身穿低级武官制服的人,顿时营帐前鲜血淋漓。我哪见过这场面,差点没晕过去。 王守仁说,这是在之前攻打南昌县不出力的、不听命的军官,按律当斩,并强调,如果攻城战中,士兵不听命,就斩士兵的上级长官;上级长官不听命,就斩这些指挥官;指挥官不听命令,就斩最高长官伍文定。 伍文定吓得一哆嗦,刚刚获封攻城最高长官的他,还没从兴奋中缓过来呢。这个官不好当啊,太危险了。 大军出发了。王守仁骑在马上,眼角有些湿润了,缓缓道:“此战,不知有多少人命丧疆场,再也回不来了。” 我在旁道:“大人,刚刚那些武官,罪不及死吧,您就这么杀了他们?” 王守仁道:“那些都是之前抓获的俘虏。” 俘虏也是人命啊。王守仁,真狠。 洪都城外,大军集结完毕。王守仁抽出宝剑大声道:“攻城!一鼓,附城;二鼓,登城;三鼓,未登城者杀兵;四鼓,未登城者杀将!” “杀啊!”大军迅速冲锋,来到城墙外。一通鼓响,士兵们靠近城墙,架好云梯。二通鼓响,士兵们刚爬上梯子,却见城门开了。 没用三通鼓、四通鼓,士兵们直接推门就进去了。我在后面看的目瞪口呆,这也太简单了。据说洪都城内有1万守兵呢,人呢? 大军开进洪都城,别说1万守兵,连1000人都没有。这些人零星抵抗了几下,就放弃了。洪都城,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夺下了。 伍文定满脸失望:“好不容易当个攻城最高长官,也没派上用场啊。啧啧,这事弄的。” 原来,王守仁和我写的告示,给洪都城内的官兵造成了严重的心理攻势。守兵一琢磨,1万人对30万,那不扯呢吗,都跑了。我暗暗发笑,哪有30多万人,王巡抚就在那吹牛呢。可是,有用啊,吹来了一座洪都城。 王守仁用两天的时间安抚洪都城内百姓,休整部队。同时,探马来报,宁王果然舍弃安庆,回救洪都。至此,一切都按照王守仁的计划进行。 七月二十三日,双方部队在洪都城外十五里、鄱阳湖边的黄家渡对垒。 望着一眼不到边的宁王大军,自王守仁以下,所有平叛的官、兵都有些眼晕。 伍文定、戴德孺等人又懵了,来问王守仁:“大人,您不说是固守洪都城,等待宁王来攻吗?咱们有城防优势,何必出城迎战。” 王守仁道:“宁王叛乱已经1个月了,朝廷的勤王大军至今未到。如果,我们被困在洪都城,里无粮草、外无救兵,时间长了,必败无疑。咱们主动出击,你们都想不到,宁王更想不到,则可出奇制胜。眼下,宁王没攻下安庆,进不可进,退不可退,军心不稳。我军则刚刚攻下洪都,士气正盛。宁王手下许多士兵的家属都在洪都,在我们的控制下,必定方寸已乱。所以,此战定可成功。” 这个老狐狸,就是没说双方兵力强弱,还让人热血沸腾的。 二十三日深夜,伍文定率先出发,引诱宁王军队钻入埋伏圈,大败之。据说先锋凌十一,被打的灰头土脸,险些被擒。 二十四日,双方决战开始。战斗整整打了一天,我跟着王守仁数次转移指挥部,险象环生。最后,还是王守仁让伍文定挥剑斩了几个撤退的士兵,才稳住了局面。 其实,我倒是挺泰然的,跟着王守仁肯定没事。 这两战,虽说胜了,但很惨烈,士兵伤损很大。我看着于心不忍,还是要和平啊。 二十五日上午,王守仁与众将正在议事,有士兵来报,宁王陆战不成,将战场转移到了水路,在鄱阳湖上列阵了。 王守仁听了,大惊,急忙率领众将去查看。 果然,鄱阳湖上,宁王的大船横在水面上,声势很大。我一看,这些大船怎么紧挨着,并且船与船之间还用铁链连着,结为方阵。咦,这桥段怎么这么熟悉。 “王大人,您看宁王如此列阵,要是用火攻.....”我想到了,这不是赤壁之战时曹操搞的那一套吗。 王守仁看了我一眼:“宁王必败!” 过后一打听,这主意是宁王手下谋士李士实和刘养正出的,说是比较有气势。拜托,都明朝中期了,《三国演义》都成书100多年了,他们居然没看过?还真是宁王的卧龙和凤雏啊。 不过,探马还打听到,宁王这回是下了血本,把所有钱都拿出来,犒赏三军。他手下大都是强盗,一见钱,眼睛就放光。所以,叛军士气大振。 无论士气如何,自从宁王搞什么铁索连船,就注定失败了。二十六日凌晨,王守仁派小船装满柴薪,烧宁王大船。宁王迅速溃败,据说连妃子都投水死了。宁王在先锋凌十一保护下,乘小舟逃入芦苇荡。 伍文定在混战中把我叫了过来:“韩大人,走,跟我一起抓宁王。” 我摇摇头:“我又不是武将,太危险了,不去。” 伍文定道:“危险什么啊,宁王现在是穷途末路,不足为虑。我是想着,把这个功劳送给大人。上次,我让大人涉险进洪都城,一直心中有愧。这一回,就当做我将功补过了。” 说起上次那个事,他做的还真挺气人。但是,我安然无恙,也就原谅了他。毕竟,他那时跟我又不熟。况且,人家也是一心为国。 我还想说什么,被他一把给拉上了船。 此战,宁王将士被焚烧、溺水死者达3万余人,降者无数,鄱阳湖上一片狼藉,处处都是浓烟。伍文定带着我乘坐小舟,在芦苇荡里穿行。我手搭凉棚四处观瞧,也不见宁王踪影。 “老伍,宁王是往这儿逃了吗,怎么追了这么半天,也没见到。” 伍文定笑道:“错不了。韩大人稍安勿躁,这场大功劳,跑不了。” “要不咱也点火吧,把芦苇都烧了,宁王就没处躲了。” “那可不行!”伍文定急忙道,“万一把宁王烧死,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他虽造反,但毕竟姓朱。” 正说话间,突然前方兵士高喊:“伍大人,发现宁王的坐船了。” 伍文定喜上眉梢:“加速,追!” 我们的船都小,速度快,不多时就追上了,把宁王坐船团团围住。此时,船上连船夫在一起,也就10多个人。正当中,头戴王冠、身穿赭黄袍者,正是宁王朱宸濠。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王爷,有些好奇,仔细给他相了个面。只见他面色微黄,扫帚眉,一双细眼,悬胆鼻,小嘴巴,微微有些小黑胡,中等身材,年纪40许。别说,相貌还是不错的。 在他旁边,站着先锋官凌十一,丢盔弃甲,大脸被熏的漆黑,别提多狼狈了。剩下的人,就不认识了。 宁王此时虽被团团围住,但神色却半点不慌张。嗯,不愧是朱元璋的子孙。他抬眼看了看我们,沉声道:“尔等是谁,见到本王,因何不拜?” 这就有点装大了,还当自己是藩王呢。伍文定厉声道:“某乃吉安知府伍文定。两军阵前,恕下官无礼。王爷,请移步吧。” 宁王道:“此乃本王的家事,就不用尔等操心了。我自会见当今圣上去解释。” 我听不下去了,走上前去高声道:“家事?宁王你真不要脸。你想当皇帝,害的这么多人跟着送命。谁都有家有口的,你想过他们吗?摆什么谱儿,装什么大瓣蒜。赶紧束手就擒,不然,把你屁给打出来。” 宁王虽听不懂我说什么,但见我那副样子,也知道不是好话。 “你又是何人,没资格在这里说话。” “滚犊子吧,老伍,赶紧动手,别跟他废话。” 伍文定也不明白“滚犊子”是啥意思,但后面的听懂了,一摆手:“上船,抓人!” 军兵们将小船靠近,就爬上了宁王的坐船。宁王急忙道:“且慢动手。伍大人,这里有些财物,请您收下,放本王一条生路。日后,本王东山再起之日,一定再报大恩。” 说着,宁王让手下抬过两只大箱子,并亲自打开。所有人顿时眼前一亮。黄的是金,白的是银,还有珍珠、玛瑙、玉石等宝物。这两口箱子,价值连城。 伍文定哈哈大笑:“宁王千岁,您别费心了。我们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放您啊。” 宁王道:“你们做官,一年才得多少俸禄。这些钱,够你们享受几辈子了。只要你回去跟王守仁说,没抓到我,不就行了。” 他在这磨磨唧唧,我明显看到,有些军卒动心了,眼睛就没离开箱子。这样可不行。 “宁王,这世上有许多事,是钱解决不了的。再说,把你抓到,钱也是我们的。兄弟们,动手!” 军卒们一拥而上,开始抓人。宁王当然不能束手就擒,指挥手下人开始抵抗。尤其是先锋凌十一,一把大刀上下挥舞,护在宁王身前。 宁王的坐船也不大,上不去太多的人,还不敢放箭,一时间打了个难解难分。伍文定着急,一提宝剑就跳了上去,直取凌十一。这两个人本领相当,打了个难解难分。这时候,看出宁王手下的战斗力了。虽说他们跑不了,但短时间内负隅顽抗,还不好办。 我一看,再打下去,我方伤亡很大。不能干看着,得做点什么。我偷偷把隐身符贴在脑门上,然后爬上了坐船,绕过打斗的人群,来到了宁王身后。 我把宝剑抽出来,架上宁王脖子上,然后摘下隐身符:“叫你手下人住手。” 宁王就觉得脖子一凉,回头看到我,满脸的疑惑。我把宝剑往前一送,剑刃就挨着他肉皮了:“没听到吗,叫你手下人住手。” 宁王还是不为所动。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宝剑往前送,就给宁王在脖子上划了个口子,血立刻出来了。 “住手!你们想要宁王的命吗?” 这一嗓子,现场打斗的伍文定、凌十一等人,才发现宁王被我抓住了,纷纷停手。 宁王道:“本王认命了。但是,你放了我手下的这些战将。” 我冷笑道:“你有资格跟我讲条件吗?你们听着,宁王在我手下,不想看到他血溅当场的,乖乖扔了兵器就擒。” “他不敢杀我,兄弟们,本王愧对你们了,逃命去吧。”宁王大喊道。 宁王说对了,我还真不敢杀他,不然王守仁就没法交差了。可是,宁王一被擒,他的这些党羽斗志也没了。当场有几个人就抹脖子自杀了,剩下的想逃,被伍文定指挥军卒都抓住了。 凌十一凶悍无比,最后是力竭被擒。伍文定让人用两条绳子,给捆个结结实实。 这一战,成功抓获宁王,可谓大获全胜。我们回到大营,得知宁王的谋士李士实和刘养正、兵部尚书王纶、中军吴二十四等悉数被擒。王守仁站在大帐外,面容平静,望着洪都方向,喃喃道:“德成兄,你泉下有知,叛乱平定了。” 我问伍文定:“老伍,德成是谁啊?” 伍文定:“被宁王杀的江西巡抚孙燧。唉,孙大人可是个好官啊。行了,留王大人在这缅怀吧,你赶紧陪我干活吧。这么多犯人,你负责看管。” 现在,军中都知道我生擒了宁王,所以我的威信很高。我亲领一支人马,看管宁王及其手下官员,浩浩荡荡地回了洪都城。 大战后的善后工作,都是王守仁带领伍文定等人完成,我就管看押人犯。这一忙活,就是两天。宁王神情有些委顿,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我一看,这不行啊。要是给宁王饿个好歹,王守仁怎么交差啊。于是,我亲自提着食盒,去给宁王送饭。 第37章 回来了 洪都府衙大牢,宁王坐在最里面的单间牢房内,抬头望着窗户,神情萧索。 我拎着食盒走到牢房前,让人把门打开,一弯腰就进去了。门外都是军卒,也不怕宁王反抗。 这儿的条件自然不能比宁王府。可是,宁王住的牢房,与其他犯人还是不同,里面有桌、椅、床,地面也清扫干净,就是那股潮湿发霉的味道,任凭点上几根檀香也消不去。 “宁王千岁,吃饭了!”我把食盒打开,饭菜都摆在桌子上。四个菜,一碗白米饭,还有一壶酒。 宁王看到没看一眼,只冷哼一声。我在他对面坐下,猛然一拍桌子:“给你脸了是不,快点吃。” 他是藩王,哪曾被人如此呵斥过,当时就怒了:“你个小小参谋,敢对本王无礼?” “呦,叫你声千岁,你还真当自己还是王爷了。我告诉你,你造反,肯定是死罪一条。趁着朝廷没定罪呢,想吃点啥就吃点啥,到时候,就没机会了。”本来,我是来劝说他的,但一见他那副牛哄哄的样子,就从心里往外来气,比大青牛还拽呢。我是现代人,可没什么封建等级意识。 宁王说不过我,气呼呼地把脸扭向一边,不言语了。我冷笑道:“朱宸豪,你造反那一天起,就没想过有今天吗?你何德何能,居然还想当皇帝。” “这大明江山,我不配坐,当今皇上就配吗?100多年前,燕王骗了我祖爷爷宁献王,说只要借兵,就和宁献王共治天下。结果,靖难后,直接把宁献王迁到了洪都。我是替我祖先讨债。再者,当今皇上昏庸,不理朝政,宠信奸臣钱宁、江彬。这个宝座,就该有德者居之。” 他说的这事,我还真听说过。想当年,燕王朱棣靖难,没兵啊,就向宁王朱权借朵颜三卫,是承诺共治天下。结果,朱老四成功了,就把这事扔一边了,把宁王迁到了洪都就藩,还在封号加了个“献”字。按道理讲,朱棣是亏欠朱权。当今正德帝,也的确比较能胡闹。这些都是事实! 不对,他说的不对! “宁王千岁,我认可,你说的都是事实。但是,这不该成为你造反的理由。不管皇帝怎么样,可如今是太平盛世啊,还没达到民不聊生的境地。你妄起刀兵,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无数人命丧疆场。幸亏有王巡抚,你才没打出江西省。否则,天下人都遭殃。老老实实做你的藩王,享受荣华富贵,不好吗?你知道吗,有多少人,每天朝九晚五,赚着微薄的薪水,受人歧视、白眼。跟他们比,你已经非常幸福了。在我看来,你造反,就是因为贪欲。好了想更好,永远不能满足。即便你登上了帝位,下一步又会想着长生不老,羽化登仙。做人,不能只想着自己啊!” 宁王瞪大眼睛看着,一脸不屑。 “你这小子,也敢谈论天下大事。” “好,咱不说那些,你也听不明白。吃饭,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既然已经失败了,就别去想了,你没帝王之命,得认。” 宁王摇摇头,又把脸扭向一边。 我这暴脾气可忍不了了,一把抓住他脖领子,高声道:“宁王,朱辰濠,我之前还有点佩服你,虽然能力有限,智商不高,但怎么说也算是轰轰烈烈地闹出个动静。没想到,你个怂货,输不起啊。你想怎么地?哦,想饿死。我告诉你,你这么做,是畏罪自杀,向正德认输了。爷们点,该吃吃,该喝喝,见到正德皇帝,把你刚才那番话告诉他,让他明白明白,他是皇帝,可以夺走人的性命,但绝对夺不走人们对他的非议。你虽然造反不成,但在后世史书上,名声不见得比他差。” 我这番话,宁王听了明显眼睛一亮:“本王虽是阶下囚,但朝廷没定罪前,还是大明的王爷。韩参谋,区区四个菜,如何配得上我的身份。” “来人,给宁王千岁摆宴。” 不多时,牢房内开了一桌丰盛的筵席。宁王把长袍退去,净手净面后,开始吃喝起来。我点点头,甭管怎么说,目的达到了。 我刚要走出牢房,宁王突然道:“韩参谋,本王恨不能早认识你。如果你在本王这边,何愁大事不成啊。” 我一哆嗦,心说幸亏没在你那边,不然就死翘翘了。历史不会错,宁王必然失败。 我又看了看其他人犯,大多精神不佳。“卧龙府和凤雏”李士实和刘养正更是哭的稀里哗啦。可是,当溜达到先锋凌十一的牢房前,却见他大吵大嚷,把自己衣服都撕碎了,在屋里走来走去。 “怎么回事?”我问狱卒。 “回韩大人,这个凌十一不老实,吵着要酒喝。我们不给,他就像疯了一样。” “那就给他喝点,反正也没几天好活了。” 狱卒一听我说了,急忙去拿过一小坛子酒来。我让人打开大铁门,把酒放在地上。 “凌十一,喝吧!” 他认出了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伸长胳膊,把酒取了过去。对待凌十一,自然不能和宁王一样了,给上了重重的脚镣,胳膊还用铁链子锁上,另一端钉在墙上。 这小子拔下塞子,一仰脖,瞬间,一坛子酒就见底儿了。 “痛快!痛快啊。我说狗官,给老子个痛快吧。” 我笑道:“你想死啊,那还不容易。但是,就这么死,太便宜了,朝廷定罪后,估计你得被凌迟,割上3600刀。” 对这种强盗出身的叛军,我是半点好印象都没有。尤其凌十一,上一次我从洪都城逃出,好悬没死在他手上。 凌十一哈哈大笑:“死怕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怎么他们这些所谓“绿林豪杰”,都爱说这些话啊。看凌十一,样子挺威猛,是条汉子。可是,他做强盗,又跟着宁王叛乱,实在罪无可赦。 我叮嘱狱卒,好好看管,尽量满足他的需求,然后就要离开。猛然间,我见到狱卒脖子上挂着一物,顿时浑身一震。红色的绳,圆形的石头,正是我的那块召唤石。 天啊,怎么会在狱卒这里。我急忙喝道:“你脖子上戴着的东西,摘下来给我。” 这狱卒吓得“扑通”就跪下来;“韩大人,您饶命啊,再也不敢了。” 他连连磕头,如鸡捣米一般。我一把将他提了起来,亲手把召唤石解了下来。错不了,是它。 我激动地眼泪都流了下来,哈哈大笑。狱卒更懵了,抱着我的腿就嚎:“韩大人,我不该私拿犯人的东西。但是,我是初犯,您就饶了我吧。” 我把召唤石托在手中,问道:“这东西,你是拿谁的?” 狱卒道:“小人是负责看管凌十一的,见他脖子上戴着的石头挺特殊,就据为己有了。” 我忘记了,是自己吩咐下去的,重要人犯必须是专人看管。这狱卒,是伍文定手下的兵丁,临时充当的狱卒。 召唤石怎么会在凌十一那里?我吩咐狱卒打开牢房,自己走了进去,又让他走远。 “这东西,是你的?”我拎着召唤石道。 凌十一喝完酒后,情绪稳定了,眼睛倍儿亮:“是我的又怎么样?。” “你是怎么得到的?” “你个狗官,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做人得有良心,我刚才给你酒喝没?” 凌十一哼了一声:“一个多月前,我奉命追王守仁,行至丰城附近,有条大鱼突然跳入船中。过后,我让人把这条鱼烹上,厨子在鱼腹里发现了这块石头。我觉得挺好,就一直戴着。” 原来如此。那一天,正好是我穿越回来,丢失了召唤石。没想到,竟被一条鱼吞了进去。更没想到,这条鱼估计是消化不良,还跳到凌十一的船上,召唤石落在他手里了。我说怎么200多人找了两天,都没找到呢。 失而复得,我终于踏实了。就是没找到生肖兽,此行算是白跑了。明日,我让王守仁把大军集结,我拿着召唤石,挨个试?可是,要怎么跟王守仁解释呢。 凌十一这时道:“你能不能把这东西还给我。我戴了一个多月,有感情了。” 我自然不能给他:“想都别想,这东西是我的。那天你追王大人,我也在船上,跟他在一起。这石头是我丢的。” 凌十一骂了句:“你们这些贪官,见到宝贝就没有不贪的,还编造什么借口,真让人可发一笑。” “你咋知道是宝贝?这就是块普通石头,没啥特别的。” “你骗谁?我一直脑袋不太灵光,自从戴上它后,就觉得脑子清楚了许多。这不是宝贝,又是什么。” 我把眼睛瞪得溜圆,一步步接近凌十一:“沧溟玄天,应龙独尊。” 我曾听大青牛说过,召唤石对普通人没啥效果,但对生肖兽却有着神奇效力,不然也不能作为唤醒他们的法器。 凌十一开始愣了下,猛然间眼睛射出两道精光:“我.....我是.....” 我这回是真哭了。找了那么久的生肖兽,居然是强盗凌十一。 “你是生肖兽?” “大胆,生肖兽也是你叫的。我乃上界天神。” “行,你是我祖宗,行了吧。哥们,不容易,我找你找的好苦。”我一激动,把他手攥住了。 凌十一目露疑惑:“你谁啊?” 我就又把前因后果,向他讲述一遍。 “这么说来,牛二哥、良子、小玉目前都安全了?” “没错。我这趟穿越回明朝,就是找你的。” 凌十一喟然长叹:“我浑浑噩噩十多年,兄弟们居然都受了那么多苦。” “等等!你是哪个生肖兽啊?还有,大青牛送我到这才一个多月,所以说你们被打下天界也才1个多月,哪里有十多年了?” 凌十一道:“我是十二生肖中的虎。韩建,你有所不知,穿越回来,就进入时间轮了,跟真实时间有误差。你们那儿一个多月,我这就10多年了。我被打下来后,进入时间轮,就成了一个10多岁的少年。我记忆丧失,得吃饭啊,就去偷、去抢。后来,加入了一个强盗团伙。我脑子虽不灵,但先天的功夫还剩一些,迅速成为这个团伙的头领。后来,我们被宁王招募,才参加了叛军。” 原来如此。就是不知道古代和现实时间怎么换算。我在这儿一个多月,那头是多久?事不宜迟,得抓紧了。 可是,这么走,对王守仁怎么交代啊。凌十一道:“想那些干什么。你只要握住召唤石,默念牛二哥,他就能带我们回去了。” 我摇摇头。虽然凌十一说的对,但这一个多月相处下来,我跟王守仁、伍文定、戴德孺等人都有感情了。再说,我带着凌十一走了,王守仁对上也得交差。 想到这,我让狱卒拿来纸笔,要给王守仁写了一封信。我思绪万千,迟迟没能落笔。凌十一道:“你倒是写啊,我可想早点见到牛二哥他们。” “那个,我不会写毛笔字。” 凌十一露出鄙夷的神情:“给我吧,你口述。” 我居然不如古代的一个强盗,丢人丢到家了。 我在信中告诉王守仁,我真的是神仙,凌十一有仙缘,要带他修仙,上报朝廷时,就说凌十一战死了。还有,平定宁王叛乱,是全体官兵死战的结果,我真没发挥什么作用,希望将我的出现,隐去不提。最后,我对王守仁、伍文定等致以最崇高的问候和祝福。至于王守仁相信与否,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好歹是有个交代。 书信写完了,我给了狱卒,让他务必面呈王守仁。狱卒有错在先,自然满口答应。 做完这一切,我长出一口气,左胳膊抱着凌十一的肩膀,右手握住召唤石:“牛哥,牛哥,带我回家。” 我就觉得脑袋一晕,眼前发黑,瞬间就丧失了意识。等我再明白时,身子卡在电脑屏幕,良子正往外拽我。 “吃什么了,咋还胖了呢?”良子嘟囔着。 我手脚并用,爬了出来。接着,凌十一也钻了出来。 “虎三弟,原来是你啊。”大青牛惊喜道。 凌十一也非常兴奋,抱抱大青牛,抱抱良子,就差蹦高了。 我把那身古装脱下来,心里有点后悔。刚才莽撞了,去宁王府拿点瓶瓶罐罐好了,回来就是古董了,哥们就发大财了。 “牛哥,什么时候了?” 大青牛道:“哦,夜里三点半。” “我走了几天了?” “什么几天,你才走四个多小时。看来此行挺顺利啊,天没亮就回来了。” 顺利?老子在明朝,好悬没回来。唉,这一趟穿越,心累啊! 第38章 表示表示 我把这次穿越回明朝的经历详细讲述了一遍。大青牛啧啧称奇;“上天保佑,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你小子主角光环够强大,还是圆满完成了任务。” “还说呢,下次你给我个双保险,别召唤石丢了,就跟世界末日似的。” “没事!我再恢复一个多月,差不多就能强行把你召唤回来了。” “你可拉倒吧,现实世界一个多月,在古代估计我娶个媳妇,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天亮了,我看着大青牛、良子、凌十一,又愁上了。房子就40多平,住四个大男人,太拥挤了。再说,家里突然多出这么人,可怎么跟邻居交代。回头再把警察招来,就麻烦了。这三位神仙,都没身份证,也没法解释身份。 大青牛道:“看来,咱们得重新租个房子了。” 我连连摇头:“拉倒吧。租房子不得花钱啊,不行!” 大青牛道:“你这人哪都好,就是整天把钱挂在嘴边,太俗。未来,咱们还得找更多的生肖兽,哪够住啊。” “问题是,咱们没钱!”我道,“光靠良子每晚出去跑车,供你吃牡丹花瓣都勉强,还得吃饭、穿衣。” 凌十一道:“明天我也出去赚钱。” “你会什么?” “我会功夫啊。在我们十二生肖兽里,若论拳脚功夫,我是数一数二的。” “那顶个屁用,你总不能劫道去吧。我可跟你说,虽然那是你老本行。但在古代行,如今可不兴这个。” 凌十一也惆怅了。他在十二生肖里,也是排在前面的,没想到如今还赶不上最没本事的良子。 这天是周日,不上班,我出去给凌十一买了全身的衣服,想来想去,还得去仿古街摆摊撂地。良子自保奋勇陪我,凌十一也呆不住,也吵着要跟着。我对大青牛道:“眼下由暗转明,你也别在家猫着了,出去溜达溜达。” 大青牛直摇脑袋:“我可丢不起那人。一个摆摊算命的,居然带了一堆随从,不像话啊。再说,我送你去明朝后,消耗神力过多,身体很虚弱,要静养。你要是有生意,给我打电话吧。” 仿古街一如既往地热闹,良子找了半天,才把车停下。我背着手走在前,良子猫着腰在后,凌十一拎着两个折叠凳子,跟他并肩。的确像大青牛说的,有点不像话。我能让两个神仙当跟班,够臭屁的了。 良子和凌十一边走着,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我就问他们嘀咕什么,良子笑道:“这些摆摊算命的,都是骗人的,没本事。” 我说良子,你也没去算命,怎么知道人家有没有本事。良子解释道,但凡有本领的人,头上都有云气。看个人修为不同,云气的颜色也不一样。 他指着一个白发苍苍、身着道袍的人道:“你看那个人,头上的云气,居然是黑色的。那就说明,他心术不正,道走偏门。” “你咋能看出来的?” “我好歹是神仙,神力虽没有,眼力还是不差的。” “那你看我,头上云气是什么颜色?” 良子叹了口气:“没有云气。” 切,用不用这么直接啊,好歹哄哄我不行吗。 我刚想反驳几句,却见良子的目光直了,呆呆地望着前方。 “咋了,腿抽筋了?回去给你加个褥子,睡地上凉的吧。” “看那人,头上云气居然是青色的。我在人间,已经好多年没见到这种高人了。” “哪个啊?” 良子一指:“就是那个老头。” 我一看,70岁左右一个老头,很瘦,身穿长袍,戴着墨镜,正坐在椅子上抽烟呢。哎呦,这不是韩半仙嘛。 我问良子:“你没看错吧。他头上的气,可能是抽的旱烟。” 良子道:“你要相信一个神仙。不信,你问虎四弟。” 凌十一点点头:“没错,那老头不简单。”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韩半仙的旁边,摆下了折叠凳。韩半仙摘下墨镜,往我这儿看了一眼,顿时就愣了。 我有些尴尬,毕竟之前跟他有些矛盾,微微一笑,算作打招呼。没想到,韩半仙竟然走了过来。 我迎了一步,先道:“大爷,又见面了,您老挺好呗。” 韩半仙压根没理我,直接走向良子和凌十一:“二位仪表不俗,内藏锦绣,肯定不是一般人。恕老朽眼拙,竟看不出二位的来历,能否告知一二。” 韩半仙对我一直是巧言令色,何曾这么文绉绉的客气过。看到良子、凌十一,跟见到亲爹似的。不过,我也暗暗佩服,能看出两位神仙不简单,足见韩半仙的确有本事。 凌十一抬眼望天,不言语。良子却笑嘻嘻地道:“我们都是韩建的跟班。我是司机,这大个子是保镖。” 韩半仙满脸的疑惑:“这.....算卦的都这么有牌面了吗?” 他还要说什么,有人喊他:“喂,批个八字。” 韩半仙这才回去,但目光却总往这边瞟。我轻声对良子道:“你们不会穿帮吧?” 良子道:“没事!估计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神仙,不能往那方面去想。他可能就是觉得,我们两个人的气质,与众不同吧。” 这二位,一个长得像小偷,一个像强盗,真是跟气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坐在凳子上,良子和凌十一抱着肩膀站在我身后,半天没人来算。我倒是无所谓,已经习惯了。良子可着急了,小眼睛转来转去。 “这样可不行啊。等着,我给你去招揽生意。”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我刚想拦他,凌十一却道:“你让他去吧,这小子做生意是把好手。” 仿古街人多,良子个子又矮,钻人群里就看不着了。不多时,他果然给我拉回个客人,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子。 “韩建,这位大哥遇到愁事了,你给算算。大哥,请坐。我跟您说啊,他算的可准了,您就放心吧。不用先给钱啊,算完了,您满意了,随您赏。韩建,你可得给认真算,这是我朋友,好大哥。”良子说完,笑嘻嘻地就走了。 我急忙拨通了大青牛的电话,而后正襟危坐:“这位大哥,请问您想算什么。” 其实,这人就是最近比较倒霉,干啥都不顺当,在单位被降职了,走路腿摔伤了,媳妇总跟他干仗,投资股票赔了个干净。大青牛说,他这是报应,对父母不孝。要想好,就得把父母从乡下接回来,好好供养,一段时间后,就一切都顺了。 这人见我说的都对,有些脸红,扔下100块钱就走了。我刚把钱揣起来,一抬头,就见面前已经排起了长队。良子眉飞色舞,正跟这些人说着。 一个老头坐在凳子:“都说你算的准,来,给我算算。” 这一上午,我这儿的客人就不断了,来了一波又一波。还好哥们早有准备,带了充电宝。中午时,别人都去吃饭了,我的前面还能有八九个人排队。这回,饭也不用吃了。 我一直算到了下午4点钟,筋疲力尽,口干舌燥,才算把这些人都打发走。站起来直直腰,发现韩半仙等同行,都已不见了影踪了。 “他们啥时候走的?” 凌十一道:“早就撤了。你这儿生意火爆,他们那冷冷清清,不走干啥。” 我大略数了数,今天进账3000多块。这个良子,果然有点本事。 良子把车停到一个胡同里,紧靠着墙。亏得车小,不然都停不下。我们三个兴高采烈,刚到车旁,就见从四周来了不少人,把我们围住了。 我一看,为首的正是那个身着道袍的老头,其他人都是仿古街撂地儿算卦的同行。我愣了,这是要干啥? 老头满脸怒容,指着我的鼻子就骂:“妈的,哪来的小子,敢来仿古街撒野。” 我一头雾水,没等说话,凌十一晃身躯就迎上去了:“老头,你嘴放干净点,有啥事冲我来了。告诉你,今儿这个事,我扛下了。” 我一推他,心说还当自己是强盗头儿呢。 “这位大爷,你也是修道之人,上来就骂人,不妥吧。究竟怎么了?” 老头胡子翘的老高:“你让手下这个小个子,四处去抢我们的客人。有个人,都在我这坐下了,被他三言两语就给说走了。没这么干的!” “对!太不地道了。”众人纷纷到 我看向良子。良子一笑,上前道:“我们凭本事挣钱,有什么说的。你们算的不准,我们韩建算的准,客人就来我们这。咋地,眼红了?” 我算是明白了。这事是良子干的不对,哪有这么撬行的。 “大爷,诸位,你们消消气。我的这位兄弟,有冒犯的地方,我替他给你们道个歉。这是我们今天赚的钱,都给你们。” 良子和凌十一可不干了。良子道:“凭什么啊。他们都是一群骗子,啥能耐没有,干啥便宜他们。” 凌十一也道:“韩建,我都说了,这事我扛下了,你别管。” 老头彻底生气了,一挥手:“给我打。” 这些人年纪都不小了,撸胳膊挽袖子就往上冲。凌十一轻蔑地一笑,如猛虎一般就迎了上去。不对,他本就是虎。 我是第一次见到恢复记忆的凌十一动手。就见他也没那么多花招,就是出拳、踢腿,动作简单,但实用啊。这群老头老太太,别看人多,哪禁得住他打,不多时就都躺地上了。我在后面是紧拦慢拦,没拦住。 那个老头躺地上,就开始叫唤上了:“哎呦,来人啊,有人行凶了。” 凌十一站在当场,颇有些睥睨天下的气势。打几个老年人,有什么可拽的。我瞪了他一眼,然后就去扶老头:“大爷,对不住了,不好意思啊。” 老头道:“把我们都打了,光道歉就行了。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 我真怕了,良子和凌十一要是进了派出所,可就没法解释了,急忙连连道歉。可是,老头一伙人还不依不饶了。 正在这时,就听有人道:“都起来吧。一把年纪了,地上凉啊。” 这声音有些熟悉。我一扭头,就见韩半仙背着手,慢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这么热闹啊。”韩半仙看了一眼地上的老头,“一把年纪,大吵大闹,撒泼耍赖,也不害羞。” 老头别看对我凶,对韩半仙可是毕恭毕敬:“老韩大哥,今天你也看到了,这小子撬行。” “人家赚钱,是人家的本事。你们眼红什么啊。起来!” “可是.....” “我说话没听到啊,起来!” 这些人都相互搀扶着站起来了。老头虽心有不甘,但也挣扎着爬了起来。 韩半仙对我道:“甭管怎么说,你们把人打了,留下点医药费,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我急忙把所有钱都拿了出来。韩半仙就从里面拿出1000块钱,递给老头:“给大家买点跌打药,再吃一顿好的。不够,算我的。” “老韩大哥,这事.....” “赶紧走吧,咱们来日方长!” 韩半仙把这些人都给劝走了。我非常意外,之前得罪过人家,可韩半仙不计前嫌,竟然能帮我。 “韩大爷,谢谢啊。” 韩半仙一摆手:“年轻人,以后做生意,要讲究道。哪行都有规矩,想在这行吃饭,就得遵守。” 我连连点头:“是是是。韩大爷您教训的是,我记住了。今天多亏您了,这些钱,您拿着买包烟抽。” 我拿出一把钱来,也没数,就要塞给韩半仙。 韩半仙往旁边一闪:“老夫纯属是因为道义帮你,你若是给钱,成什么了,快收起来。” 我坚持给,韩半仙坚持不收,最后只能作罢。我暗挑大拇指,什么叫高人,这就是高人啊。之前与他的那点矛盾,也烟消云散了。哪天给他买点礼物送来吧,人家讲究,我也不能差事。 “韩大爷,今天真是多谢您了。天也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 “你就这么走啊?” “啊?您还有什么事吗。” “今天我帮了你,怎么不得表示表示。” 我是彻底懵了,刚才我表示了,是你不要啊,而是态度还很坚决。这,这又是闹哪出? “韩大爷,您老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明白呢。” 韩半仙道:“你帮个小忙,就当报答我了,行不?” 哦,原来韩半仙是这个意思啊。 第39章 帮忙 韩半仙说,让我帮他一个小忙。我思来想去,也不知道他能用着我什么。 “韩大爷,您老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而为。”他不要钱,就什么都好说。我现在就缺钱啊。 “天也不早了,我看你们中午都没吃饭,咱们找个饭馆,边吃边聊。” 韩半仙不容分说,就把我们让到了仿古街外的一个饭馆内,名叫醉仙楼,并特意找了个包房,很清静。 “几位,想吃什么,尽管点。” 我们三个是真饿了,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还客气了一番,良子和凌十一可不管那个,抄起菜谱就点了起来。都是肉,就没有素菜。他们不是神仙吗,怎么如此重口味。还是大青牛好养活啊。 韩半仙一点都没介意,谈笑风生,我这心里更没底了。他究竟想干什么啊,可真够下血本的。 “几位,晚上无事,咱喝点?” 凌十一眼睛都乐开花了:“来10斤,不够再添。” 这是彻底废了。我才想起来,凌十一还是个大酒包,以后更费钱了。 韩半仙一愣,我急忙道:“韩大爷,他这个朋友开玩笑。咱们来一瓶白酒就够了。” 不多时,酒菜摆上了。良子和凌十一也不说话,抄起筷子就是一通划拉。尤其是凌十一,吃相也太吓人了。喝酒更猛,一口一杯,还连声称赞:“还是这个酒过瘾啊。” 韩半仙一看这态势,又要了两瓶白酒。 我吃了几口菜,喝了一口酒,心里着急,就问韩半仙;“大爷,您这回可以说了吧,究竟让我干什么。” 韩半仙压低声音道:“小友,我最近接了个活儿,但凭我的本领,办不成啊。你放心,雇主是个有钱人。只要办成了,钱咱俩对半。” 原来,大约一周前,有人来找韩半仙,说是有个地方闹鬼,想让他帮着驱鬼。韩半仙到那一看,发现还真是有邪祟。他试着做法驱了几次,但都没成功,好悬伤到自己。正好,今天见到我带着良子和凌十一,以他的眼力,能感觉出这二位不一般,所以才想着要我们帮忙,人多力量大。 我有些犹豫,毕竟自己身上还一堆麻烦呢。可是,已经答应人家了,又不能反悔。凌十一这时道:“就这事啊,包在我身上吧。” 韩半仙眼睛一亮:“这位兄弟,你说的是真的?” 凌十一满不在乎道:“区区几个邪祟,还不是小菜一碟。哎呦,酒没了,上酒啊,” 韩半仙喜笑颜开,和我约定,明晚八点,就在仿古街集合,由他带着去。 这顿饭,韩半仙花了1000多,白酒就喝了4瓶。这其中,3瓶半是凌十一自己喝的,我和韩半仙就喝了半瓶。等我们到家,都已经八点多了。 我把韩半仙请求帮忙驱鬼的事向大青牛说了。大青牛就是一皱眉:“虎四弟,你怎么能胡乱答应呢?你现在可不是天界威风凛凛的虎先锋了,而是没有任何神力的凡人。” 凌十一道:“人家又请吃,又请喝的,就求这点事,能不答应吗?” 良子也道:“没事,牛二弟,你多虑了。我们虽没神力,但毕竟有天神的身份,到地方只要咳嗽一声,一般的邪祟都会吓得魂飞天外,逃之夭夭。” 我劝大青牛道:“牛哥,韩半仙今天给我们解围了。虽说我也知道这样不妥,毕竟咱这部书不走灵异路子,不想搞降魔驱鬼那一套。但是,总不能知恩不报吧。” 大青牛叹了口气:“话都让你们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明晚,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他还是不放心,这里面就他能有些神力。 周一,我正常上班,赚我那一个月800的工资。良子还笑话我,这点钱不够他两天赚的,我工作的那么起劲干啥。我也曾一度动摇,干啥一个月也不止这点钱啊。但是,这念头很快就被我否定了。这份体面的工作,对我妈是个安慰。她总觉得是自己的病拖累了我,我得让她老人家放心,告诉她,她没拖累我,她儿子虽然上了专科学校,但照样能找到好工作。 上午没采访,我在单位百无聊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韩建吗,你好!”是个女声,挺好听,有些耳熟。 “我是,你好,请问是哪位?” “我是张茜啊,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张茜,梦巴黎老板,她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顿时紧张了起来。 “张老板,有什么事嘛。” 张茜突然压低声音道:“韩建,中午我想请你吃饭,就定在你们单位对面的餐厅,详细地址我一会短信发给你,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张茜要请我吃饭,肯定没安好心啊。上次在她的别墅,我们谈崩了,这是又想法对付我。 “张老板,不必了吧。咱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 “韩建,我没恶意的,就咱们两个人。怎么,你不会是怕了我吧。” 激将法,我偏偏还就吃这一套:“好,中午不见不散。” 去是去,哥们也得做好准备。我把隐身符、香水都带好,又给大青牛打了电话。大青牛当即让良子和凌十一去保护我。 中午了,我按照张茜发的地址,来到了这家饭店。良子和凌十一已经早到了,就坐在隔壁包房内,一有动静,马上就能过来。 我进了张茜定的201包房内,见她已经到了,菜也点完了。果然,就她一个人。 “韩建,请坐。我提前点好了菜,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在她对面坐下,摆手道:“不用客气。张老板,相信今天找我来,不仅是吃饭那么简单吧。有什么事,说吧。” 张茜给我倒了杯茶,把房门关上,又上了锁,而后凑到我身边道:“韩建,我想请你帮忙。” 这倒是新鲜了。先有韩半仙,后有张茜,我何时这么有本事了。 “帮什么忙?” “这个......”张茜犹豫了下,才道:“韩建,我觉得,桂万年有问题,他想谋夺我的产业。现在,我手下的人,都被他控制了。” 我不理解了,桂万年不是她手下的顾问吗。 张茜接着道:“这个桂万年,是前阵子经人介绍到我这的。唉,我也是糊涂,听他说什么我命犯太岁、流年不顺的话。那阵儿,我在外地的企业,的确出了点状况,接着,梦巴黎又接二连三的出事,现在还停业了。” 我拦住她的话道:“张老板,之前我调查梦巴黎不假,之后你们梦巴黎找我麻烦,我搞破坏也是真的。但是,那把火,真不是我放的。” “我知道,是桂万年让人放的。” “什么?”我差点没惊掉下巴。 张茜苦笑道:“韩建,我这两天出门,就是去调查的。唉,我外地企业发生的种种状况,都是桂万年干的。梦巴黎找你麻烦,也是桂万年指使陈虎做的。他放火,目的是让你和梦巴黎的仇越结越大。后来,陈虎良心发现,偷偷对我说了实话。” “你可以报警啊?” “报警要是有用,我早就去了。实不相瞒,我在上面,还是有点关系的。问题是,我说的这些,都是我调查后的猜测,没有证据。并且,我如今已经没有可信任的人,不会有人给我作证的。” “陈虎不是还忠于你吗?” “他也就跟我说了一次,事后就矢口否认。我真是不明白,平日里对手下也不薄,他们怎么能背叛我。”说到这,张茜抽抽搭搭,还哭上了。这一哭,真如梨花带雨,怎么这么好看。 “张老板,桂万年的目的是什么?” “我相信,是我的产业。” “你把他赶出去,不就行了。” “唉,你有所不知。前半个月,我父亲病了,奄奄一息。都是靠桂万年的灵丹妙药,才能续命。我现在怀疑,父亲的病,也与他有关。唉,怎么招了这么个瘟神。” 张茜说的乱七八糟,倒给我弄迷糊了。 “张老板,你需要我做什么?” “韩建,桂万年对你和你的朋友,恨的咬牙切齿。我也不知你们有什么仇,但是,我能感觉出,他挺忌惮你们的。所以我想,你一定可以保护我,是吗?” 说话就说话,张茜你向我飞媚眼是干啥,给我整的一颗心直荡漾,真是个人间尤物。 我深吸一口气,才道:“张老板,我希望你给我提供桂万年的更多信息,才知道应该怎么帮你。” 下班回家后,我和几位神仙又召开了一次会议,商议桂万年的事。 “这个桂万年,自称是修道之人,精通阴阳风水之术。据张茜介绍,他很有本领,曾经显露过本领,一挥手,天上就打了个雷。一跺脚,就能飞到半空。他很会收买人心,梦巴黎的人,基本上都被其控制。” 大青牛道:“我已经可以认定,桂万年是我们的敌人,在人间找的帮手,类似于我们找到你一样。” 我问道:“为什么啊?” 大青牛道:“这段时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们的敌人,可能是妖,是魔,也可能是神,但不知道具体是谁。他搞偷袭,趁着应龙娘娘闭关、法力大失之际,将我们生肖兽都打散。我估计,现在他要不就是被其他事情牵绊,要不就是不敢在人间乱用神力,太过放肆。毕竟,在人家用神力,是会引来天劫的,除非是我这样的值年神,否则谁也不能带神力下来。所以,他需要找一个凡人,来对付我们生肖兽。” “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之前我想的是,自然是阻止我们十二生肖兽合体修复沧溟珠了。只有如此,他才能控制天界。”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来,把你们杀了。你们只要有一个死了,就没法合体,修复不了沧溟珠。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大青牛沉思半晌:“这我也想不通了。总之,绝不能被打败。” 商量半天,也没个靠谱的主意,于是我们四个就出去吃饭,然后掐时间,来到仿古街。 凌十一又喝了两瓶白酒,直吵着不尽兴。我突然奇想,要不让他去哪个公司面试,去当公关吧。啥也不用干,就陪酒就行。无论白的、啤的、红的,我有信心凌十一能把任何人喝明白。 韩半仙就站在街口,正东张西望,见我们来了,急忙迎上来:“你们可来了。咦,这位是?” “啊,他也是我朋友,牛哥。” 韩半仙打量几眼,惊呼道:“哎呀,牛哥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啊。这回好了,我就更放心了。走吧,几位,上车吧,这是雇主派来的。” 韩半仙一指旁边的黑色商务车。我摇摇头:“我们开车了,你在前面带路就行。” 在车上,大青牛对我道:“良子说的对,这个韩半仙还真有点本事。” 我笑道:“比你如何?” 大青牛眼睛一瞪:“我是神仙,他是凡人,有可比性吗。” 黑色商务车拐来拐去,最后在市中心一座高档小区前停住了。此时,小区门前已经站了好几个人在等。 韩半仙来接我们下车,小声道:“一会抬点价,这家有钱。” 这几个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人40多岁,个子不高,肚子不小,一张大胖脸泛着油光,小眼睛就跟芝麻粒似的。身穿高档西装,小皮鞋锃亮。 韩半仙道:“韩建,几位,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山水集团的刘总。刘总,这位就是我跟你提到的几位高人。” 刘总翻着小眼睛看了我们半天,满脸疑惑。估计,他是被我们整糊涂了,高人都什么模样啊。 韩半仙那是人精,当时就看出来,笑道:“刘总,实不相瞒,这几位本领高强,不然,我也不能请他们来了。” 刘总这才道:“哎呦,几位,幸会幸会啦。”一口南方口音。 我们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刘总接着道:“有劳你们了。我们集团开发的新楼盘,已经通过验收了,马上就向业主交房,没想到闹鬼了。你们帮我把这件事解决了,我必有重谢。” 怪不得韩半仙说雇主有钱呢,原来是开发商。韩半仙接着道:“我前几天来过一次,发现这邪祟有点门道。韩建,你看应该怎么办?” 他问我,我哪知道啊。 我看向大青牛。大青牛道:“我们进去看看再说。” 韩半仙道:“那你们需要什么,我这里准备一些符纸、小米、桃木剑啥的。” “不用!”三位神仙异口同声道,“有我们就足够了!” 第40章 搬家 刘总的眼神,使三位神仙的骄傲受到了伤害。虽说眼下他们是落魄的凤凰,但好歹也是凤凰啊,不是土鸡。 刘总让人打开了大门:“几位,就辛苦你们了,我们在这恭候佳音。” 刘总等人都不敢进去,看来的确凶险。韩半仙之前来过几次,他在头前带路,我们紧随其后。 这小区真好啊,楼建的漂亮,院内花园、假山、喷泉等设置齐全。我满眼的艳羡,韩半仙道:“在这咱们滨海市,属头一份的了,还是学区房呢。人家都不用宣传,就卖差不多了。” 我问半仙:“大爷,你说的闹鬼,在哪一栋楼啊?” 韩半仙道:“哪栋楼都闹,说不上。并且,还不止一个呢。” 我们正说话间,大青牛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旁边的一栋小高层,眼睛瞪得老大。 “咋了牛哥?” “别说话,有声音!” 我竖起耳朵仔细倾听,还真有声音,咕噜噜,咕噜噜。咦,这不是从韩半仙身上传来的吗? “大爷,你......” 韩半仙一揉肚子,道:“哎呦,这几天肠胃不好,一会得找个厕所方便下。” “你就让我听这个啊,牛哥,韩.....” 我还没等说完,良子一把就拉住我:“不是这个。那栋楼里,有个女人唱歌。” 女人唱歌?我探着脑袋,仔细听,用心听,没有啊。 这个时候,大青牛道:“咱们去看看。” 我一打量良子和凌十一表情:“你们都听到了?” 这二位神仙点点头。我又问韩半仙:“你也听到了?” 韩半仙道:“不是很清楚,隐隐约约吧。” 哦,原来这几个人当中,最没用的就是我啊。良子叮嘱道;“一会你躲在虎四弟身后,他负责保护你。” 我们到了楼下,大青牛脚步都没停,就直接走进楼内。楼内没开灯,漆黑一片,我不由自主地把手机掏了出来,打开了手电筒功能。 要说我这部山寨机,手电筒是真亮,瞬间把周围都照亮了。大青牛稍稍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了听,就上了三楼。 三楼一共有两户,门都紧锁着。大青牛来到左面那户门前,用手一拉,紧锁着。凌十一上前道:“交给我了,我把它拆了。” 大青牛急忙制止,伸出右手,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敲了三下,“当当当”。 我心说,牛哥竟整没有的,跟鬼还敲什么门啊,还不如让凌十一直接破门进去呢。 更不可思议的是,门居然慢慢地开了。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谁知道能从里面,出来个什么玩意。 可是,什么都没有。用手电筒往里一照,空空如也。这更吓人啊,门是谁开的? 大青牛冷哼一声:“大胆,居然敢来人间撒野。还不给我退下,否则我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等了会,他又说:“什么有原因,你在这就不行。” 又等了几秒,大青牛道:“你且说来。” 我更懵了,牛哥这是咋了,竟自言自语呢。我一捅良子:“咋回事啊。” 良子道:“这里面有个女鬼,正跟牛二弟对话呢。” “哪啊?” “你自然看不到,也听不到她说话了。” 韩半仙满脸羡慕:“他居然开了天眼,直接能跟鬼沟通。啧啧,这本事太大了。” 我问韩半仙:“你难道不能?” 韩半仙道:“我哪有那个能耐。我只能感应到有鬼,但没法交流啊。如果这个鬼道行不高,我能试着驱赶。要是遇到个道行高的,我就没咒念了。” 这时候,大青年已经满脸怒容,一跺脚道:“把你的同类都给我叫来。” 我问:“牛哥,究竟咋回事,你给说说。” 大青牛道:“这个小区内的鬼,都是被人抓来的,禁锢在这。刚刚那个女鬼说,他们想逃,又逃不了,还被人逼着制造动静吓唬人,苦不堪言。” “谁呀,居然这么干?” 这时,我突然觉得屋里的气温瞬间就降了下来,大夏天冷的我直打哆嗦。韩半仙不由自主地点着根烟:“好多鬼啊。” 足足半个多小时,大青牛才和这些鬼交涉完毕。 “这些鬼说,抓他们的人,是个老头,很有手段,他们根本没有反抗之力。我刚刚也查了,小区设了禁锢。只要把这个禁锢破坏了,这些鬼就能出来。然后,麻烦韩半仙,给他们做一场法事,超度下亡魂。”大青牛解释道。 韩半仙道:“这是我的老本行,不费事。” “牛哥,这个老头在哪,是谁?” 大青牛道:“按照他们的描述,我感觉,怎么跟桂万年这么像呢。” 桂万年?居然又是他,怎么会这么巧。 当下,大青牛带着我们又到了小区内,拐弯抹角,在最后的一排树上,找到了一个木头牌子,几颗骨头。大青牛让凌十一放火都烧掉,道:“好了,禁锢破坏了。韩半仙,我跟这些鬼交代了,你一会去城隍庙做法事就行,他们都跟着你呢。” 韩半仙就是一哆嗦。 我们出了小区,刘总等人正在那等着。 “这么快?怎么样,这些鬼都除了吗。”刘总上来就问。 大青牛点点头:“已经差不多,回头让韩半仙做一场法事超度就行。” 至于这些鬼是被人放进去的事,大青牛没说。刘总还是不能相信:“这么容易?之前韩半仙也驱了几次鬼,都不奏效。我可马上要给业主交钥匙了,如果再有鬼出现,就糟了。投资这么大,若是业主们都找我退房子,我就得倾家荡产。” 良子道:“如果不信,你进里面看看吧。” 刘总直摇头:“几位,我不是不相信你们。只是,开发这个楼盘,花去了我全部家当,实在不容有任何闪失。已经到了期限,业主天天逼着我交房,我实在扛不住了。” 大青牛嫌他磨叽,用手一抹他的眼睛:“你看,韩半仙身后是什么?” 刘总下意识往韩半仙那一看,当时吓得就跳了起来,死死地抱住大青牛:“鬼啊,鬼啊!” 大青牛又抹了抹他的眼睛:“看到了吧,鬼都让我们带出来了,你就放心吧。” 刘总这才相信,但还是抱着大青牛的胳膊:“大师,多谢诸位了,刘某话付前言,定当重谢。” 他让人拿过两个大号信封,给了韩半仙一个,又给了大青牛一个。 “你们两方,一方10万块钱。” 大青牛没接钱,而是道:“这样,刘总,钱我们不要了。我看,你里面房子不少,后面还有独栋别墅。租给我们一个,这钱就当房费了。我们也不多租,就一年,顺便帮你看房子,省着再出现问题,怎么样?” 我一听,顿时赞叹,还得是牛哥,脑子反应就是快,我们正愁房子的事呢。刘总马上就答应了:“哎呀,那可太好了。张秘书,你负责这件事,就租给几位大师咱们后面装好的那栋样板房。大师,你们能住进小区,我就彻底放心了。” 刘总千恩万谢地走了,他是实在怕韩半仙身后的鬼。张秘书也有点腿发抖,跟我交代了具体事宜,约定明天早上八点在小区门口集合。 韩半仙从自己的10万元拿出5万,硬塞给我。用他的话说,如果没我们,他一分都赚不到。我也是真没钱了,推迟几下,最后收下了。 韩半仙带着一群鬼也走了。回去的路上,我问大青牛:“牛哥,你能确定那老头是桂万年吗?” 大青牛道:“八九不离十吧,那个女鬼形容见到老头时的感觉,和我到张茜别墅前,一模一样。我猜想,他放鬼进小区,就是想给刘总制造麻烦,然后他在出面解决。就跟他能进入梦巴黎,所用套路一样。” 凌十一道:“嗨,那么费劲干啥。我去,把他解决了。他一个老头,扛不住我三拳两脚。” 我道:“你当你是武松呢,还三拳两脚。桂万年也不是老虎,没有那么容易。” 凌十一不干了:“老虎咋了,武松又有什么本事。他是没遇到我,不然,哼,我把他打残了。” “行了,一个故事中的人物,你跟他较什么劲。” 第二天8点,我请了假,准时来到了山水名居小区,跟张秘书去看了房子。一个独栋别墅,刚刚装修好,里面家具、家电齐全。我拿到钥匙,一琢磨,搬家吧。 其实,我家里没什么东西,就几套衣服,一台电脑,良子一车就拉下了。我们四个又上街,买了点被褥、锅碗瓢盆等用品,算是正式安家了。 张秘书请示了刘总,把小区水电都通上了。我看着这个别墅,宛如做梦一般。我韩建这辈子,居然能住上别墅。 这是栋三层别墅,楼下是厨房、客厅、客房,楼上都是房间了,每层都有卫生间。大青牛直接占据了三楼,良子和凌十一在二楼,我自己在一楼。嘿,居然变成打更的了。 临近中午,我一琢磨,虽然是租的房子,但好歹也是搬家,得燎锅底啊。我让良子去买了很多好吃的,又打了10斤白酒,给韩半仙打去了电话。不管怎么说,能住上这个房子,也多亏人家,得表示下感谢。 韩半仙非常高兴,不多时就到了,还带了许多水果。这个可正合大青牛的口味了。 酒都倒上,韩半仙首先发言了:“首先,恭喜老弟乔迁新居。其次,能跟诸位高人结识,我非常高兴。我先敬大家一杯。” 大家开怀畅饮,气氛整的挺热烈。酒过三巡,韩半仙对我道:“老弟,我一直有个疑问。你那么大本事,究竟是修的哪门的道啊,我竟没看出来。还有,牛哥,你们几位都是高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凌十一啃着鸡腿道:“我们都是神仙。” 我在桌底下一踹凌十一,也没喝多啊,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韩半仙苦笑声道:“既然几位不愿说实话,老朽也就不问了。总之,往后常处啊。” 韩半仙喝了半斤多酒,才摇摇晃晃地走了。大青牛感叹道:“之前,我以为人间没有高人了。这个韩半仙,就修炼的挺到位。不过,他是个聪明人,虽然有本事,但也懂得明哲保身,不泄露天机。” 我有些不解:“此话怎讲?” 大青牛道:“你以为,这个小区里那些鬼,以韩半仙的本领对付不了吗。他只不过是不愿意担这个责任,惹这个麻烦罢了。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顾,那些鬼是能消灭的。” 韩半仙居然有这个本事,这个倒是我没想到的。 “牛哥,昨晚也没看你干什么,怎么那些鬼都走了,好像很怕你的样子。” 大青牛笑道:“我是天神,鬼在我眼里如同蝼蚁。别看我没多少神力,但身份摆在那呢。别说是我,良子和虎四弟也好使。只不过,他们不是值年神,没我那么好使罢了。” “我明白了,这就叫县官不如现管。” 房子问题解决了,手头也有韩半仙给的5万块钱,我去了一大块心病。我 我和大青牛商量,下一步,多给他买点牡丹花瓣,尽快恢复神力,去找下一个生肖兽。 大青牛却说,这个不着急,当务之急,是得调查处桂万年下一步要干啥。总感觉这老家伙憋坏,要对我们动大招。 没想到,没等我们去找桂万年,他竟然先找来了。 那是搬家后第二天的夜里,我躺在床上还没睡着,就听到有人敲窗户。我当时被吓了一跳,整个小区还没住户呢,大半夜的,会是谁? 我没敢开灯,慢慢移到了窗户处,往外观瞧。就见是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轻人,正探头探脑,慢慢地敲着。在他身后,有一个老头,身材高大,头发胡子花白,长得挺凶。这不正是桂万年吗? “牛哥,良子,凌十一,操家伙,敌人上门了。”我一嗓子,把他们三个都唤醒了。 “咋回事?” 我披上衣服,开了灯,把房门打开了。 桂万年满脸阴鸷,朗声道:“韩建,怎么,客人上门了,也不请进去坐坐。” 我可没惯着他:“滚犊子,你算什么客人。说,来干啥?” 桂万年打量下我身后的大青牛等人:“三位神仙,在人间还习惯吧。” 这是彻底摊牌了。大青牛上前道:“桂万年,你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既然来了,就说个明白。” 桂万年哈哈笑道:“别着急啊,我今天来,是谈生意的,咱们双方,很可能不再是敌人,而是朋友。” 第41章 蚩尤 深夜,桂万年突然来了,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当他说,双方要交朋友的话,更是让我吃惊非常。 桂万年道:“韩建,其实我们是一样的,都是替人家干活。你背后,是十二生肖神和应龙。我背后是谁,你们想不想知道?” 当然想知道了。这么长时间,困扰我们的就是这个问题。 不过,大青牛却道:“不管是谁,我们道不同,不相与谋。” 桂万年笑道:“牛军师,告诉你们也无妨。我背后的主人,是蚩尤。” 牛军师?想不到,大青牛竟然是十二生肖兽中的军师,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不对,牛不可貌相。也不对,反正有些颠覆认知。 此刻,牛军师看了看同样满脸疑惑的虎先锋、鼠司机,摇头道:“这不可能。当年,蚩尤和黄帝争夺天下,被应龙娘娘斩杀。我们亲眼目睹的,绝对错不了。” 凌十一也道:“是啊!蚩尤死后,头颅被斩下,化为血枫林,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桂万年道:“当年蚩尤的确是死了。但是,他死的却并不甘心。他与黄帝打仗,是两个部落间的公平对决。可黄帝不能力敌,请了诸天神帮忙,就有失公平了。应龙娘娘携你们十二生肖神,帮着黄帝打蚩尤及他的八十一个兄弟。蚩尤战败,肉体虽消亡了,但灵魂不灭,下到九幽地狱修炼,等待时机复仇。今年,正好是应龙5000年一次的闭关修炼。所以,蚩尤才召集旧部,向天界发动进攻。” 我冷笑道:“趁人之危,想报仇,有本事光明正大、公平对决” 桂万年道:“你以为,蚩尤的目的,仅仅是复仇这么简单吗?” “不然呢?” “哼!黄帝成为华族始祖,定天地、人间秩序,有几千年了。可是,结果呢?地神界混乱不堪,人间刀兵四起,该换一换了。所以,我今天来,就想跟你们谈谈,归顺蚩尤,咱们共同改天换地。到那时,咱们就是朋友了。” “不可能!”三位神仙异口同声道,“我等誓死追随应龙娘娘。” 桂万年一点都不意外,缓缓道:“几位,想清楚再回答,也不迟。” 大青牛道:“不用考虑了。桂万年,你告诉蚩尤,死了这条心吧。” 桂万年道:“你们难道不想救应龙了?” “应龙娘娘在哪?” “她在九幽地狱,正跟蚩尤的八十一个兄弟打斗。不过,受伤了,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这句话一出口,三位神仙都动容了。 大青牛道:“既然你们胜券在握,还用得着来劝降我们吗。” 桂万年道:“索性都告诉你们吧。蚩尤原本想着,打败你们就能执掌天下。可是,消灭你们,沧溟珠也就不能修复了。” 大青牛道:“哦,他是想让我们把其他生肖神聚齐了,帮他修复沧溟珠?” “对啊!蚩尤说了,到时候,他和应龙娘娘共同执掌天地,还天界、人间一个太平、宁静,这样不好吗?” 大青牛摇摇头:“不好!改天换地,会给天界、人间带来巨大的灾难。” “嗨,有点动荡是在所难免的,正所谓不破不立。” “好一个不破不立。但是,你知道吗,这背后是多少人流离失所,甚至失去性命。其他生肖兽,我们会去找,沧溟珠,我们也会修复。但是,我们是要用沧溟珠的力量,使应龙娘娘恢复法力,打败你们。” 话说到这,谈崩了。桂万年用手点指我们:“好,好!蚩尤不会放过你们的。” 凌十一上前道:“你让他出来,我跟他单挑。” 桂万年道:“蚩尤和他的兄弟要是在人间,哪轮到你嚣张。总之,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说完,桂万年和那个年轻人身子一晃,就消失不见。我眨眨眼睛,这老头真是个老怪物,厉害。 大青牛回屋坐在沙发上,脸都缩在一起了,良子和凌十一也长吁短叹。看来事情不妙啊。 “牛哥,我不明白,为什么他非得要沧溟珠啊。” “沧溟珠,是天地间灵力之源。拥有沧溟珠,就能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甚至,这种力量,足以让他能横行三界,不怕天劫。到时候,蚩尤就无所顾忌了。” “哦?他现在有何顾忌?” “有!无论神,还是魔,都不能在人世间为所欲为。否则,天劫之下,会化为齑粉。这也就是他找桂万年跟我们作对的原因。眼下,桂万年说他和他兄弟不在人间,估计是被应龙娘娘牵制住了,也不知道娘娘能坚持多久。” “从你下来到现在,都一个多月了,仗怕是早就打完了。” 大青牛摇摇头:“时间不是这么算的。九幽地狱,跟天上差不多,和人间有时差。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快点抓到其他生肖兽,修复沧溟珠。但愿应龙娘娘能坚持到那一刻。” “那就抓紧吧。现在,咱们有了凌十一和良子,再把小玉叫来,大家一起找,争夺分舵。” 大青牛苦笑道:“韩建,只能你自己去找。” “为啥呀?牛哥,刚开始时,就咱哥俩,你身体不行,我帮你去找,无可厚非。如今,有良子他们了,咋还让我自己去啊。” “说谁身体不行呢,我那是没有神力。韩建,你有所不知,良子、小玉、虎三弟没法操控生肖石,找到生肖兽也没用。” “他们是神仙啊,咋不能操控生肖石。” “召唤石,是专属于我的宝物,认主。我之前把它转给你了,所以,你现在是他的主人,我都不好使了。” “这东西像微信群似的,还能转移群主?” “差不多吧。” “那你再转回来,不就行了。” “你还真当它是微信群啊,转来转去的。一旦给你了,就认你一个人,转不回来了。除非,你也有神力。” 我悲从中来,神仙的宝贝,咋这么任性呢。 “可你们生肖兽间彼此认识,总比我两眼一抹黑强。” “生肖兽到人间,说不上变成什么样子,认识也没用。” 我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事我是彻底推不掉了。我又问:“那你觉得,下一步桂万年会怎么对付我们。” 大青牛道:“应该把咱俩抓去。毕竟,眼下只有咱们两个配合,才能找到生肖兽。” “那他怎么不动手?” “我猜想,是他实力不够。以前,他借助梦巴黎,屡次跟咱们作对,比如想在别墅扣留你,但没成功。所以,他才努力扩大势力,盯上了山水名居小区。咱们要做的,就是一边寻找生肖兽,一边给他搞破坏。” 凌十一哈哈大笑:“搞破坏我擅长啊。牛二哥,我明天就去把他那座别墅拆了。” 我急忙制止:“拉倒吧,别墅是张茜的。” 说到张茜,我倒是想起来了。如果能把张茜的父亲治好,那么,张茜就能彻底脱离桂万年了。这也能间接破坏桂万年的计划,削减他的实力。 我们又商量了一阵,天就亮了。大青牛最后道:“兄弟们,振作点。目前,蚩尤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应龙娘娘身上,无暇顾及人间。并且,他的手下在人间也不敢用神力,这是咱们最大的优势。加油吧,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这几句话,说的真没水平,一点没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我对他道:“牛哥,你抓紧吃牡丹花瓣吧,还等你找生肖兽呢。” 这两天,过得风平浪静,桂万年没起什么幺蛾子。期间,张茜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有什么办法。我约她周末见面,要详细打听下她父亲的情况。 我本以为,像上次一样找个饭馆见面,或者咖啡厅也行。可是,周末时,张茜给我发的地址,却是一个宾馆,还提醒我带身份证,不由地让我浮想联翩。这女人,莫非是看上我了? 大青牛笑道:“你小心啊,当心若男知道。” 切,哥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么啊。 我如约来到那家宾馆,就是一愣。以张茜的身份,不说定个五星级的,四星级总可以的。没想到,竟是个快捷酒店。 我到前台,说是去406房间找人。服务员登记过我身份证后,告诉我,张小姐已经早到了。那眼神,好像一切都懂的样子。我是真想跟他解释,不是他想的那样。又一琢磨,没必要。 我来到406房间,轻声敲门。里面传来声音:“谁呀?”是张茜。 “我,韩建。” 张茜急忙把门打开,一把就将我拉了进去。更像偷情了。 这还是一个大床房,空间不大。张茜请我坐在椅子上,她则坐在床上。 张茜今天穿红色短裙,更显得皮肤白嫩。我不敢直视,眼看着窗户问:“怎么约在这了。” 张茜道:“唉,别提了。我现在感觉,身边的人都跟了桂万年,没有可以相信的了。他们总是有意无意窥探我的行踪,太吓人了。我一个堂堂大老板,出门居然得撒谎说是逛街,并且还真转了三条街,然后才七拐八拐地到了这个破宾馆。” 我心说,你那是作茧自缚,谁让你当初相信桂万年了。 “时间紧迫,咱们进入正题吧。你父亲的病怎么样,我就是打听这个事的,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治好。这样,你不就能摆脱桂万年了吗。” “对啊,只要父亲好了,我就不怕他桂万年了。不过,这事有点难办。我父亲现在处于半昏迷状态,一阵糊涂,一阵迷糊。桂万年每天给吃一粒丹药,父亲就能有一口气在。要是不吃,就呼吸急促,上不来气。” “你就没领老人去医院看看?” “我家有私人医生,是医学博士。他带着父亲去市里的三甲医院查过,什么毛病都没有啊。” 我几乎可以认定,是桂万年搞的鬼。医院都查不出的病,肯定不是实病啊。以桂万年的本事,搞些手段让老头生病,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应该怎么治?现在,当务之急,是得见一见老头,弄清楚状况,才能想出办法。 张茜面露难色:“桂万年几乎每天不离开别墅,手下人现在都听他的,的确没什么机会。” 我想了会,道:“现在,得把桂万年引出别墅,这个我来想办法。” 张茜摇摇头:“即使桂万年出去了,他的手下也在别墅看着。没十足把握前,我还不能和他撕破脸,毕竟我父亲的病要紧。” “最好在桂万年的手下里,发展一个咱们的人,就一切都好办了。张老板,你心中可有人选?” “陈虎!我虽然不知道他是为什么投靠桂万年,但他能告诉我梦巴黎着火的真相,证明他还是有良知的。况且,他投奔我们家10多年了,一直深受我父亲的器重。” “好!他现在干什么呢?” “梦巴黎和别墅两边跑,每天我也见不到人影。” “这个也交给我,我好好想个办法。” 我们又商议会,见时间不早了,就下楼退房,出了宾馆。 张茜戴着大墨镜,走在我身后,借我的身形,挡住她的身子。同时,左顾右盼,探头探脑的。那副样子,还真跟偷情怕人见到一样。 我们刚走出宾馆,就见马路上走过来两个人。正巧,那两个人刚走上甬路,也看到了我们。我当时汗就冒出来了,怎么这么巧,其中一人正是若男。 若男穿着一身运动服,头发长了一些,在后梳个马尾,清丽无比。旁边是个40多岁的中年女子,个子比若男略矮,长相酷似,很知性,应该是她母亲。 若男见到我,愣了一下,再看身后躲躲藏藏的张茜,顿时脸沉了下来。 都怪大青牛,没事提什么若男,这不碰上了吗。我急忙上前解释:“若男,你回来了。我们,我们不是.....” 若男淡淡地道:“哦,周末我回来逛逛街。走了啊。” 她说完,就挽着她妈走了。我愣在当场,大脑一片空白。张茜过来道:“你女朋友误会了。没事,我跟她解释解释。” “算了!”我摇摇头,“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通的。赶紧走吧。” 唉,可坑死我了。 第42章 忽悠 我回到了家中,心里像有块大石头堵着。拿起手机,想给若男发个信息,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这段时间,我和若男偶尔打个电话,发几条信息,但就是彼此问候,唠唠家常。我这边的事情,一句都没说,也没法说。 大青牛看出我情绪不高,就问:“咋地了,事情很难办?” 我摇摇头,把碰到若男的事跟他说了。大青牛笑道:“你惆怅什么呀,你跟人家若男什么关系?” 对呀,一直以来,我跟若男都是以朋友身份相处。虽然,我承认,我对人家是喜欢的。但是,若男可没表达出喜欢我的意思。再说,人家条件那么好,怎么会垂青我这个穷小子,我也高攀不起。我跟张茜,就是真有点事,也犯不着一见若男就心虚吧。 不对。即使是普通朋友,我也得给要脸,不能让若男认为我是个随便的男人,这关乎人品。 “反正也是周末,你把若男约出来,好好解释。就说,你是为了调查梦巴黎,才跟张茜接触的。”大青牛给我出主意。 “接触到快捷宾馆了?这个怎么解释。”我哭丧着脸道。 “这个......哎,虎三弟,你刚刚说要找什么了,我帮你啊。” 这个家伙,临阵脱逃啊。想来想去,我还是给若男发了一条信息:“若男,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条信息发出去,就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算了,不想了,将来有机会再解释吧,大不了我把大青牛他们的事,都跟若男说了。西北的老李头已经知道了,再让若男知道也没啥。 傍晚,我叫良子开车拉我,又叫上凌十一,准备去找陈虎。大青牛问我,有什么计划,准备好了吗。我一拍怀里的香水、隐身符:“哥们行走江湖,就靠这两件法宝。放心吧,妥妥的。” 到了梦巴黎,我给陈虎打了电话,约他出来见面。陈虎恶狠狠地道:“我跟你没什么说的,滚!”就把电话挂了。 没想到,吃了这么大一个闭门羹。凌十一就道:“要不我进去把他薅出来?” 良子道:“还是我去吧,把他们修好的水管、电线再给破坏了。” 我连忙制止,两位神仙消停点吧。 我又给陈虎打了电话,不接了。我再打,还不接。我又打,终于接了。 “你想怎么地,韩建?” “不想怎么地,削你。之前你派人打我,我是来报仇的。怎么,怂了?” “妈的,谁给你的胆儿,敢这么说话。” “别扯用不着的,我就在梦巴黎门口,敢不敢出来吧。” “你等着啊,我打不死你。” 我放下电话,心说对付这样的人,就得使点手段。 不大会,陈虎就带着七八个人,拿着棍棒,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 我头一歪:“在这太显眼了,跟我去那边。” 陈虎怒道:“去哪也不怕你,敢来梦巴黎叫号。” 旁边有个胡同,穿过去就是梦巴黎的后门。我领着良子、凌十一进了胡同,陈虎等人在后跟着。 我小声对凌十一道:“对方那么多人,手里都有家伙,能打不?” 凌十一冷笑道:“你就瞧好吧!” “别给打坏了,尤其那个陈虎。” 双方对峙,陈虎骂不绝口,嚣张至极。我也懒得跟他说话,一推凌十一:“上吧。” 凌十一早就跃跃欲试,这阵儿咆哮着就冲了出去。我见过他打老头、老太太,如今才知道,上次他是没用全力,收着呢。 就见凌十一冲过去,一个来回,陈虎等人就没有站着的了。他们手里拎着的棍棒,打在凌十一身上,立刻就断。而凌十一胳膊抡起来,谁都挡不住。有几个跃跃欲试,想站起来,凌十一过去补了一脚,就都又趴下了。 我急忙把香水抹在额头,走过去搬起陈虎的脑袋,跟他来了个面对面。陈虎吓坏了:“韩建,你要干啥,我没那嗜好。” 这一看,这动作的确有点暧昧,搞得我像是要亲他似的。不过就在这时,香水发挥作用了。 “韩建,你......” 我急忙道:“虎哥,你跟我到这边来。凌十一,看着他们,别让他们站起来。” 我和陈虎坐在地上,抽着烟,又是说,又是笑的。他的那些手下,看着一愣一愣。 我问他:“虎哥,这些人,都对您绝对忠诚吗?” 陈虎一拍胸脯:“兄弟,这你就放心吧。都是跟我枪林弹雨拼过来的,即使不认老板,也得认我这个大哥。” “那就好。虎哥,也不说别的了,这件事包我身上了,你也不想总被人控制吧。” “是啊,兄弟,唉,你虎哥也不是狼心狗肺的人,没办法啊。” “那你跟手下兄弟交代下吧。” 陈虎点点头,站起身来,到了他的手下前:“兄弟们,桂万年那个老瘪犊子威胁咱,把咱们掐在他手里,我早就受够了。咱哥们混了这么多年,哪受过这个啊。即使是陈老板和她家老爷子,对咱们也一直客客气气的。所以,我决定了,跟着韩建一起干,收拾桂万年。你们都是我兄弟,愿意跟着我的,我欢迎。害怕的,就拉倒。但是,不许坏我事。” 他那些手下都齐声道:“虎哥,我们跟你干。” “对,跟着你干。” 我示意凌十一退后,让他们都起来,抱拳道:“各位大哥,以往有得罪之处,多多包涵。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请多多关照。” 这些人有些发愣。凌十一咆哮道:“没听到啊,回答!” “啊,没说的。好,好!” 我看看手机,半个小时马上就到,就又把陈虎叫到一旁。 “兄弟,再抽根,咱们.....”陈虎说到这,眼神变了。 我笑道:“虎哥,刚才你说的,算数不?” “我这.....”他有点发懵,缓了一会,才明白怎么回事。 “韩建,你对我做了什么?” “别管我做什么,我就问你,刚才说的话算数不?你的那些手下,也都听到了。还有,我可录音了。如果,我现在要是发给桂万年,你想想,他会怎么对付你呢?” 陈虎一哆嗦,没言语。我趁热打铁:“虎哥,别看咱双方斗来斗去,但我知道,你是个场面人,够义气,纯爷们。这回,你帮我斗倒桂万年,就能带着兄弟们恢复自由身了。你也能看明白,只有我,才能打败桂万年。” 陈虎眼神闪烁,迟疑了半天,才道:“好吧,韩建。但是,你也保证,我和兄弟们都没事啊。” 我点点头:“放心。不会让你们冲在前面打打杀杀,只要帮我点小忙就行。” 我和陈虎又交代了几句,让他带着手下走了。良子过来问我:“你觉得,这个陈虎靠谱吗?” 我道:“就冲他能向张茜通风报信,就说明这人还有点良心。陈虎和张茜手下的其他人,都是被桂万年吓怕了。那老头挺缺德,一边给这些人大量撒钱,一边赤裸裸的威胁,据陈虎说老吓人了。他们是迫于无奈,才跟着桂万年干的。我把话都跟他唠明白了,又有录音证据,由不得他不听咱的。其实说白了,他们怕的不是我,是桂万年,怕那老头知道他们有任何的背叛举动。” 良子笑道:“你这就叫狐假虎威了。” 第二天上午,我雇了个出租车司机,送了一封信到张茜的别墅,点名给桂万年,约他中午十二点在北山公园见面,并且还告诉他,不要声张,越少人知道越好。 凌十一不放心,非得要跟着。我摇摇头,他跟着就穿帮了。此事非同小可,他还是跟着大青牛保险。 十一点多,我就到了北山公园,在半山腰找了个僻静的石椅坐下。我相信,桂万年会找到我的。 果然,刚到十二点,桂万年和那名年轻人,就出现在我面前。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据张茜和陈虎介绍,那个年轻人是桂万年带来的,他们以师徒相称,形影不离。我的计划是,把桂万年约出来,然后由大青牛在陈虎的掩护下,进入别墅,给张茜他父亲瞧病。别墅里的其他人都好说,陈虎都能支配,只要没有桂万年师徒就行。 我之前就怕桂万年来了,留他徒弟在别墅。现在,两个人一起到了,计划就成功一半。 我不笑装笑:“桂老爷子,您真守时啊,快请坐。” 桂万年冷冷地道:“韩建,你搞什么,居然约在这么个地方。” 我急忙“嘘”了一声,然后压低声音道:“您别那么大声。我身边有三个神仙呢,费了好大劲,才找到机会能和你见一面。” “哦?你在信中说的,有关乎天地的大事商量,莫非不能让生肖兽知道?” “对喽。老爷子,其实,我就是凡人,啥本事没有,是大青牛逼着我,才蹚你们神仙间的浑水。你知道吗,我不想干啊,太危险了。所以,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跟你合作。”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啊,不然我把您约出来干啥。不过,可不能白合作,您能给我什么好处。” 桂万年哈哈大笑:“只要你能提出来,我什么都给的起。不过,韩建,你小子不是跟我玩心眼吧。” 我连忙摆手:“老爷子,您可太高看我了。我是谁啊,一个最普通的凡人,扔大街上都见不到人影。我是真不想跟大青牛他们混了,竟给我画大饼,什么实惠都没有。我跟您干,不求别的,给钱就行。” 桂万年道:“那都不是问题。不过,你能干什么啊?” 这老头,试探我呢。我从容道:“老爷子,您现在也想找生肖兽吧。而现在,只有我跟大青牛配合,才能把生肖兽都找到,对吧。所以,我就是个有用的人了。我帮你忽悠大青牛,找生肖兽,然后把他们的信息,都透露给你。如此一来,你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桂万年沉思片刻,才道:“韩建,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笑道:“老爷子,此地没别人,您要杀我,易如反掌。我的命在您手里攥着呢,还不相信吗?” 桂万年看了一眼那个年轻人,年轻人环顾一周,道:“方圆2里内,没有生肖兽。” 桂万年道:“好吧,你姑且相信你。我问你,生肖兽们这几天都干啥呢,准备如果对付我啊?” 这个问题我事先就料到他会问了,当即道:“大青牛他们知道自己实力不济,明着来,肯定斗不过你。所以,他们想暗中给你使阴招。只要你有什么计划,都要破坏。就比如说,上次的山水名居的事。” 桂万年恨恨道:“山水名居,哼,我布局了那么长时间,马上就要收网了,被你们给搅黄了,可恶。韩建,你继续盯着生肖兽,大青牛们的任何举动,都第一时间告诉我。一会,我把电话号给你留下。” 我摇摇头:“不行!” 桂万年怒道:“怎么,你消遣我?” “老爷子,您还没给钱呢,哪能巧使唤人。” “你要多少?” “凭您心情了。反正要是少了,我可不干。我给你个账号,你看着给吧。” 说着,我递过去一张纸,上面是我的银行卡号。桂万年看了一眼,交给了他徒弟。 那年轻人拿出手机,一通操作。我的手机短信来了,到账10万元。 “就这点钱,就能办事?” 桂万年道:“这只是第一笔。往后,有你的好处。” 我心中暗喜,今后有了免费的提款机了。 看看时间,才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不够啊。我跟桂万年东扯西扯:“老爷子,您老这么厉害,不知道是何来历啊。还有,你是怎么认识蚩尤的?” 桂万年道:“韩建,不该问的,就别问。总之,你别跟我玩花招,否则,我让死无葬身之地。” “是是是,我信。对了,今后我有事直接给你打电话就行呗。” “你给我发信息,我方便了,就会回你。” 我跟他又说了会话,没啥唠的了,再唠,就穿帮了。 我们一起走下山,在公园门口分别。 我急忙给大青牛打电话,迫切想知道那边进行怎么样了。可电话刚一接通,大青牛就道:“韩建,这事让哥们办砸了。” 第43章 送礼 我的心忽悠一下,瞬间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这个计划,我跟大青牛反复推演了很久,其实最难的地方在于桂万年会不会如约而至。 我和大青牛一致认为,只要桂万年来了,他一定会相信我说的话。因为他是蚩尤在人间的喽啰,得替主子找到生肖兽,修复并夺取沧溟珠。而我,是完成这个事的最重要人物。这也是我敢独自一人见桂万年的底气。 至于别墅内,陈虎和张茜已经保证,能支开其他人,放大青牛进去。就怕出差错,没想到,大青牛却说事情办砸了。 “牛哥,你没进去别墅吗,还是被人发现了,哎呀,你不会把老头治死了吧。完了,张茜不得怨恨咱们,这回彻底没戏了。” “等等,你先别叽叽歪歪。”大青牛道,“我给老头治好了。” 治好了?我略一思索,就知道大青牛说的意思了,目前这个时间段治好了,也挺难办。 “牛哥,不是让你去看看老头的病吗,没让你治啊。你说你,现在治好了,桂万年要是发现了,再给老头整别的病,咱们不又回到原点了吗。”计划是,大青牛先看看是什么病,能治不。如果能治,就等张茜将一切都安排好,把老头偷出来,放在一个桂万年找不到的地方。张茜也就跟桂万年彻底撕破脸了,彻底投向我们一边。 大青牛道:“谁知道桂万年给老头下的就是个禁锢,我用手一摸,就给除了。不过,我跟老头说了,让他继续装昏迷。” “这也不行啊,我想想怎么办吧。” 放下电话,我也没坐车,信步往家走,思考着这些问题。还没等走到家,我的脑子里渐渐有了个计划。 “得让桂万年这两天忙活起来,给张茜制造时间去安排一切,包括把老头藏在哪,手下人如何安抚。” 大青牛点点头,道:“可是,怎么让桂万年没时间去关注老头呢?” “牛哥,桂万年这么折腾,无非是想扩充实力,以便将来能控制所有生肖兽,替他修复沧溟珠。咱们之前的计划,就是要搞破坏,让他的达不成目的。相反,他也不想看到咱们实力大了,一定也琢磨着搞破坏。” “对啊!” “那咱们搞出点动静,让桂万年去破坏呗。” “对啊!” “别忘了,现在我是间谍,可以直接跟桂万年通话。” “对啊!” “你不会说别的了?” “对啊!哎呀,不是,韩建,我发现你小子最近脑袋灵光了,再也不是吴下阿蒙了。” “咱虽然不是爽文,但作为男主的我,也不能一无是处吧,不然,读者该弃文了。” “还是扯犊子的韩建,比较像韩建。” 接下来,我又问了大青牛他们神仙间的一些事情,做到心中有数,开始分兵派将。 现在,我手下有天界十二生肖兽军师大青牛,开路先锋凌十一,打杂司机良子,可谓是人单势孤,但是,咱手头有钱啊,桂万年给的10万块,还热乎呢。怪不得老头子千方百计要去控制梦巴黎和山水名居,在人间,钱是硬通货,有钱就有势力。 我去雇了10个农民工,让凌十一领着他们,去郊外一个山包挖土。然后,我给桂万年发了信息,说山包里埋着凌十一的法宝,一旦取出来,他将如虎添翼,实力大增。 这个主意,还是我回忆起了西北遇到小玉的事,才想到的。她的法宝玉如意就落入咸宁城外的山包里,引来了金老三去挖。我相信,这个消息放出去,桂万年不会无动于衷。 果然,桂万年给我回复,说我的这个信息很重要。我跟他强调,一定要在凌十一挖开时,第一时间抢到手,不能让其拿到。 第二天,张茜就传来消息,说桂万年带着他徒弟,还管陈虎要了几个人,一大早就出去了。我告诉张茜,抓紧安排,时间紧迫。至于她怎么做,我相信,以她的智商,应该能做到周全。 凌十一领着人挖了两天,自然什么都挖不出来。张茜给我打电话,她已经都安排好了,要把她父亲送回老家。同时,她也通过陈虎,把手下人收拢了一些,有底气跟桂万年叫板。 那晚,我跟桂万年说,凌十一的法宝,马上就要挖出来了。桂万年十分兴奋,领着人昼夜守着。这头,张茜偷偷把他父亲接了出来,连夜就送上了飞机。天亮了,凌十一给工人们都结了工钱,回家睡大觉。而我,接到了桂万年的电话。 “韩建,什么法宝啊,凌十一什么都没挖出来。” “哦,他说,地方没探测明白,白费功夫了。” “以后你的情报准一点,害的我白耽误两天的时间。” 我心说,等你回别墅后,就更傻眼了。 中午时,张茜把我约了出来,兴奋地向我报告与桂万年的决裂。 桂万年发现老头不在后,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张茜。张茜在梦巴黎,身边有新雇的一批保安,还有陈虎领着心腹。张茜告诉桂万年,与他的合作结束了,让他走。当时,桂万年的脸都绿了,最后扔了几句狠话,悻悻地带着徒弟走了。有几个人跟着桂万年一起离开,但大部分都留下了,痛哭流涕地乞求张茜原谅。 “韩建,谢谢你,我太开心了,终于摆脱了那个恶魔。” “张老板,你也不能掉以轻心。桂万年那种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当心他反扑,报复。” “没事。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这话说的就有点暧昧了。当即,张茜拿出一张银行卡,说里面有20万,是她的一点心意,表达感谢。 我想了想,看着张茜道道:“张老板,我不要钱,想要点别的。” 没想到,张茜看着我的目光,脸红了:“韩建,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们之间不应该这样啊。” 都怪我,表述不清楚,让人家误会了。我急忙道:“那个,我说的是,希望梦巴黎以后做正经生意,别整那些乌七八糟的,坑人害人啊。像吴福生,辛辛苦苦攒了那么多年的买房钱,都没了,害的他都要跳楼了。” 张茜道:“之前梦巴黎的生意,都是我父亲打理。这段时间,他身体不好,我才从外地回来,逐步接手。韩建,我是个女人,也不想干那些非法的勾当。我听你的,马上对梦巴黎进行调整。你说的那个吴福生,我这就想办法找到他,将他的钱都退回去。” 我点点头:“张老板,今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替吴福生感谢你 。” 张茜笑道:“没说的,这是我应该做。经过桂万年一事,我也反思了。如果,我要将心思都花在正经做生意上,他也没有可乘之机了。韩建,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把这事处理好。这钱,你得留着,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盛情难却,我最后只好收了这20万。想起来真是奇妙,几天前,我还是个穷光蛋,为了生计奔波忙碌。转眼间,就坐拥几十万身家,还住着大别墅。 回来的路上,我接到了桂万年的电话,他只是说了一句话:“韩建,走着瞧,我必报此仇。” 我一点都不意外,如果他直到此时还没意识到被骗了,才不正常呢。不过,那老头是个狠角色,不可不防。 我原本想着,处理完这事,能好好歇歇,单位也请了好几天假了,总不上班也说不过去。可刚回家,大青牛就兴奋地对我道:“韩建,我又找到一个生肖兽,你得立即出发。” 这就是我的命。大青牛告诉我,这次往北走,离这儿大约700多公里。我一看地图,这不是大兴安岭吗。 “牛哥,过几天行不。这几天我怕桂万年会反扑,你自己在家行吗?再说,张茜那边也不放心。” 大青牛道:“是啊。哎,让虎三弟去保护张茜,咱们得巩固胜利果实。良子,就留在家,随时接应。” “啊?你还让我自己去啊,那么远,你就不怕我出点意外?” “别着急啊,虎三弟决定教你一套拳法,速成,一晚上就行。你学会了,防身无虞。至于桂万年,他巴不得你帮他找生肖兽呢,不会对你怎么样。” 行,我算看出来了,就可我一个人累。 我拿起电话,纠结了半天,才打给徐主任。毕竟,我连番请假,是我的不对,说不过去。 徐主任态度很坚决,不给假,说单位最近采访多。我还想说什么,他就把电话挂了。 “牛哥,你看,不是我不去,请不下来假。” “那还不简单,辞职呗。反正你现在也不缺钱了。” “那可不行。我妈要知道我丢了这个工作,会伤心的,这可跟钱没关系。” 良子道:“你笨啊,去送礼呀。上回梦巴黎的事,你不是知道了吗,你们徐主任好这口。只要礼送到,谁管你个实习生去不去上班。” 凌十一道:“这个主意好。想当年,我在宁王手下做先锋官时,有个小旗想升旗牌长,给我送了10两黄金,加两坛好酒。” 我当即摇头:“这事我干不了。” 大青牛道:“韩建,你就是死脑筋。坚守道德、底线是好的,但做事也要学会变通。你在明朝跟了王守仁那么长时间,就没学会他的心学呀。去吧,徐主任这种人,你送礼,他收了,将来他会遭报应的。” “可是,送什么啊?我没干过这事,没经验。” 良子道:“这事包我身上了,走吧。” 良子带着我去买了两条好烟,两瓶好酒,又用信封包了5000块钱。我算了下,这就1万块钱进去了,真心疼啊。良子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出狼,放心,回报比投入大。” 到了徐主任家门口,我莫名开始紧张了起来:“进去怎么说呀?” 良子满眼悲悯地看着我:“你真行。我跟你一起进去,就说是你表弟。” 我原先以为,良子是十二生肖里最没本事一个,无非是机灵点,会打洞钻洞。可他跟徐主任一对上话,我才知道,良子是人才啊。 这小子,说话滴水不漏,既把徐主任捧得高高的,又不显得刻意。同时,委婉地还将我要请假的事提了出来。 徐主任满面春风:“虽然咱单位有困难,但是,韩建的事,就是你徐哥的事,得办。放心,我给你半个月假,到时候,你20多天回来就行,我跟财务说声,不扣工资。对了,韩建,你来这么长时间,还没转正吧。” 我心说,转正没转正,你心里最清楚啊,揣着明白装糊涂。 “哎呀,以你的表现,早就该转了。好好表现,徐哥帮你琢磨琢磨。” 出来后,良子对我道:“听明白没?” “听明白什么?” “他说琢磨琢磨啊。” “啊,那就是拖呢,没影儿的事,我早就习惯了。” “我真被你气死了。他说的琢磨,是让你琢磨。只要继续送礼,你就能转正。” “送多少啊,这都1万块了。不行,太多了。” “小家子气。算了,今后我慢慢教你吧。你啊,啥时候能开窍。” 倒埋怨起我了。我堂堂正正做人不对吗,徐主任吃拿卡要对吗?他要真是个好人,对下属关照,我出于感谢,乐不得给他送礼。可是,这么送,我心里真过不去。 等等,去东北前,我还得办一件事。若男呀,总不能让她还这么误会我吧。况且,我这一去,说不上多长时间能回来呢。思来想去,我给若男打了个电话。 谢天谢地,她接了。我在电话里,跟她说了这段时间正在劝梦巴黎的老板张茜改邪归正的事,并已经收到了成效。张茜答应了,一定会做正当生意。 若男开始沉默,后来才道:“你说的,我信!” 天啊,我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了,遇到个能无条件相信我的朋友。若男又道:“今天我跟以前同事聊天,他们说吴福生到局里去了,说梦巴黎把8万块钱还给他了。他以为是我们公安做的,专程去感谢。我还琢磨,梦巴黎这是怎么了,居然会退钱,你就打来了电话。对了,你现在跟张茜挺熟吧。” 我急忙道:“不熟,不对,挺熟。若男,改天见面了,我把这件事的原原本本,都跟你说了。总之,我不是随便的人。” 若男笑道:“你跟解释这个干啥。对了,你最近忙什么?” “我要去趟东北,办点事。” 若男道:“真的呀?你什么时候去啊,这么巧啊,我也要去东北。” 第44章 啤酒劲儿真大 原来,若男有个大学闺蜜毕业分到了东北,要结婚了。若男是应邀参加婚礼,做伴娘。本来,她跟领导请三天假。可是,领导大笔一挥,直接给了一个礼拜。 我跟若男说,明天我开车去接她,然后一起出发。若男道,她爸刚给她买了新车,正好跑长途磨合下,明天她来接我。 良子长出了一口气:“幸亏你没开我的‘小红’去,不然我就没车开了。话说,咱这车也不适合跑长途,肯定得扔半道上。” 当晚,凌十一教了我一套拳法,一共13招,叫猛虎十三式。招式倒是不难记,我学了几遍就会了,就是使出来没有凌十一的那股刚猛之势。凌十一说,我没有他那种体魄,不过把招数练熟了,自保也没问题。 我练的很卖力气,毕竟这是神仙招式,错不了。 次日天明,我刚吃过早饭,就接到若男电话。 “韩建,你家在哪啊?” 我才想到,没告诉若男地址呢,急忙道:“山水名居,就是市中心那个刚入住的小区。”并给她发去了定位。 我拎着背包,跟大青牛等告别:“牛哥,良子,凌十一,我去了。” 这三位神仙眼皮都没抬。凌十一就着一碟花生米喝酒,大青牛抱着手机刷新闻,良子则在看电视,赛车节目。 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就是个给神仙打工的。在我的想象中,这三位应该得千叮咛万嘱咐,眼泪汪汪,万般不舍。 等我都走出家门了,大青牛才道:“韩建,钱带够了吗。” “够了!” “啊,那把门带上吧。” 也行,有一句总比没有强。我到了小区门口,又等了一会,就见一辆黑色的大suv驶来,若男放下车窗,探出头来:“韩建,这呢。” 我虽不懂车,但看牌子,也知道价值不菲。若男道:“你开吧,我一早开了200多公里,累了。” 我就开过我的小奥拓,哪开过这种车。但是,若男说累了,我还心疼,只好硬着头皮坐进了驾驶位。 “咦,离合器在哪啊?” “哦,这是自动挡的车,你挂上d档后,踩油门就能走了。” “怎么不走呢?” “你没放下手刹。” “手刹在哪?” ······ 好半天,我才弄清楚这车怎么开,驶离了市区,上了高速。 “你特意早上从河源乡来接我呀?我还以为,你在市里呢。也怪我,电话没问明白。” “没事,我也是回家取点东西。对了,你住山水名居啊。听说这小区很贵,是学区房。” 我心说,你还不知道我住的是别墅呢:“是一个朋友的房子,我就借住一年。我哪能住得起这么高档的小区啊。” 若男估计是很久不出门了,有点兴奋,一路上兴奋地说个不停。我呢,香车美女,如坠云雾。若是以后出门寻找生肖兽,都是这个待遇,我乐不得天天出来。 我们一口气开出200公里,在服务区休息会,吃了点东西,又继续出发。晚上时,我们到了若男的目的地,吉通市。 算了下,离我的目的地,还有100多公里。若男让我今晚找地方休息,然后明天开她车去。等我办完事,再回来接她。 我一琢磨,不行。我是个新手,若男是新车,回头我再不小心,把她的车碰了,于心何安。 若男见我态度很坚决,就没坚持。她帮着我找了个宾馆,然后就去她同学那里了。 我洗了个澡,见天色还早,在宾馆也呆不住,就出门溜达。 吉通市在东北算是个大城市了,尤其是夏天,很热闹。街上,烧烤店都开始营业了,家家门前都坐满了人。男人们光着膀子,撸着串,喝着啤酒,尽情说笑着。人间烟火气,真美。 我也找了个地方,要了一堆烤串,两瓶啤酒,感受下这份热闹。 两瓶啤酒进肚,我居然有点意犹未尽。烧烤很好吃,每一串分量十足,香嫩多汁。于是,我就又要了两瓶。 不多时,又喝完了,还是有些不过瘾。索性,就又要了两瓶,同时让老板把串给加热了下。 六瓶啤酒下去,我这才尽兴。结账,往回走。可是,刚走了100多米,就觉得脑袋发晕。这啤酒后劲足,有反应了。 我最近陪凌十一没事就小酌几口,觉得自己酒量可以。可是,这种不知道牌子的啤酒,还是把我打回了原形。我的头越来越晕,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就坐在了路边,靠着一根电线杆。 此刻,我看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胃里翻江倒海,头上的天都是转的。 “哇——”我张开大嘴,就吐了起来。过路人见到我,都远远躲开,没人上前。 吐了一阵,我觉得脑子清醒了一些,挣扎着往回走。可没走几步,一个趔趄,直接向马路上摔去。正巧一辆车驶来,刹车不及,撞在我身上。我横着就飞了出去,落地就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盖着雪白的被子。旁边,居然是若男,还有一名中年男子。 “韩建,你可醒了!”若男关切地道。 “我.....我怎么来这了。” 那名中年男子道:“兄弟,你冲上马路,被我的车撞了。我就赶紧打了120,后来你的电话响了,是这个老妹打来的。” 我想起来了。唉,都怪我,喝酒误事啊。 中年男子道:“兄弟,大夫说,你没内伤,就是腿有点肿,胳膊、身上也擦伤了。没事,安心治病,大哥撞了你,肯定会负责到底。” 我急忙道:“大哥,这事不怨你,是我喝多了,冲上马路撞到你的车。我受点伤,自己治就行。” “那怎么行,别管怎么撞的,是我撞的,我肯定得负责。我给你交了住院费,你就安心治伤。我的电话号码留给这个老妹了,有事联系我啊。” 中年男子又聊了会,扔下2000块,说让我买点营养品,明天他再来,才离开。 我有点不好意思,对若男道:“麻烦你了,唉,我真是太混蛋了。” 若男道:“怎么会喝那么多呀,不爱惜自己身体。下次你要注意了,不然我就生气了。” 下次?那就是说这次不生气呗。我见若男的眼里,满是关切,也知道她没真生气。 我问若男现在几点了,若男说已经12点了。我催她回去,明天还要做伴娘呢。若男说,她参加完婚礼,马上就来陪我。 这一夜,我浑身疼,没睡多大会。第二天一早,我发现腿更肿了,急忙叫大夫。大夫给我检查一番,说不是骨折,用点药消肿就行了,但得住两天院。 那个中年男子又来了,买了一堆水果。我过意不去,连连跟他道谢。他却说:“兄弟,看不起你大哥是不?我说了,你出院之前,我就负责到底了。” 他给我一张名片,我一看,才知道他是木材加工场的老板,叫周长白。 周长白真热情,把工作都推了,就在医院陪着我,直到中午若男来了。 若男是婚礼刚结束就匆匆赶来,换下了伴娘服,还没卸妆,更显得五官精致,不可方物。趁着若男给我打水,周长白道:“兄弟,你女朋友真漂亮,艳福不浅啊。” 我连连摇头,说只是普通朋友,周长白道:“我混了这么多年了,有经验。你看她对你的关心劲,那就是看上你了。抓住机会,别把这么好的姑娘放走了。” 我住了两天院,腿消肿了,大夫就建议出院。若男给我办理完了出院手续,一共花了2000多块钱。我给周长白打了电话,专门去他的木材加工场,把所花的费用及他给我2000块钱,一起还给他。 周长白坚决不要,我则坚持要给。最后,周长白道:“咱哥俩相逢是缘分,这样,钱不要行,我请你们吃顿饭总行了吧。” 这一餐,周长白安排的特别丰盛,吃的宾主尽欢。临走时,还给若男的后备箱都装满了当地的土特产。 我和若男商量,让她先回家,我去办事。若男则说,我现在行动不方便,不能扔下我,要陪我一起去,给我当司机。 事到如今,我也没合适的理由拒绝,走一步看一步吧。 150多公里,我们不到2个小时就开到了。我给大青牛打电话,问了问方位。大青牛说,距离有些远,他只能给个大概位置。 我一看,眼前就是茫茫的大兴安岭,荒无人烟,车是开不进去了。可按照大青牛的指示,还得往前走啊。 “若男,你在车里等我,我得进山了?” “进山?韩建,我一直没问,你究竟干什么呀。” 我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你相信世界上有神仙吗?” “不信。” “那我要告诉你,真有呢。” “你开什么玩笑?” “不是开玩笑。接下来,我说的话,句句属实。” 于是,我把认识大青牛的,到寻找生肖兽,再到跟桂万年的争斗,一切都告诉了若男。直用了1个多小时,说的我口干舌燥。 “韩建,你讲故事呢吧,我怎么觉得这么玄呢。生肖兽,应龙娘娘,蚩尤,这都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 “我也希望这是三流网络写手编的故事,但是,都是真的。” “你让我消化一会。” 若男沉思了良久,才道:“我相信你。” 我看着若男坚定的眼神,有些动容:“若男,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信任我呢。” 若男笑道:“第一次认识你,是在公交车上。你被那个女人无端污蔑,恶语相向,甚至拳打脚踢,都没有过分举动。在楼顶,你见义勇为,救了跳楼的吴福生。后来,我们调查梦巴黎,你在危险面前能坚持正义。韩建,你是个好人,值得我相信。” 我感动地眼泪差点掉下来。我真不知道,自己在若男眼中这么完美。我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手:“若男,谢谢你!” 若男莞尔,把手抽出来:“走吧,我陪你去。” 我们把车停在一处不显眼的山坳里,顺着小道就进山了。若男翻看手机地图,知道此地叫黑山口。我听这名字有些哆嗦,怎么跟土匪窝子似的。 山路崎岖难行,但景色优美。一些不知名的小鸟在树上鸣叫,让人心旷神怡。我走路费劲,若男在旁用手搀着我的胳膊。我晕晕乎乎,一时间忘了身在何处。 “韩建,都走了这么远了,你要找的生肖兽在哪?”若男问。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进山已经很深了。这地方,要说有生肖兽,只能是凌十一啊,深山老林,出恶虎的地方。 我想给大青牛打个电话,问他是不是计算错方位了。可掏出手机一看,半格信号也没有。刚刚下午三点多,天居然渐渐暗了下来。 若男毕竟是女生,这时有些害怕了,紧紧抱着我的胳膊。我也忘了享齐人之福,心里琢磨着,不能继续走了,赶紧回去,迷路就糟糕了。 我和若男转身就往返回,没想到了,走了快1个多小时,居然还没出山。此时,天已经黑透了。我悲催地发现,我们果然迷路了。 “若男,你记得我们进山不远,路过一处山涧吗?” “记得啊,当时,我还在山涧里洗手了,那水可真凉。” 可是,我们走来走去,竟没看到那处山涧。方向没错啊,一直是顺着小路走的。 林子里气温降的很快,我们虽都穿着外衣,此时也有些发抖。我拿出手机,找到指南针功能,要确定下方向。要说我的山寨机,功能是真强大。可是,指南针的指针转着圈,失灵了。 我们若男找了棵断树坐下,商量对策。若男道:“按照时间来算,我们应该早就走出去了。可是,眼下四周都是大树,不辨方向,应该往哪走啊。” 这地方的树都非常高大,枝叶繁茂,将天幕都遮上了。看来,我们是到了大山深处了。可怎么能往外走,却到了这儿呢? “咱们往左边走!”我道,“这回坚定一个方向,也别顺着路走了。我想,一定能走出去。” 我把手机中的手电筒功能打开照亮,牵着若男的手,迈步就向左边走去。这次,我坚持走直线,如果有大树等障碍物挡路,绕过去后也回到原路上。 这一走,又是一个多小时。后来,我们俩实在走不动了,也顾不得凉了,瘫坐在地上。 林子里伸手不见五指,耳畔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远处居然有动物的低吼声。若男显然是害怕极了,紧贴在我的身上,微微发抖。我也害怕,但这阵儿只能咬着牙坚持:“若男,没事,有我在呢。” “韩建,我们会不会困死在这里啊。” “不会。咱们歇一会,继续走,肯定能出去。” 话虽如此,可此刻,我们两个又累又饿,身体内养分急速流失,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该怎么办呢? 咦,我突然间想起,哥们是有技能的人啊。 第45章 深山老林 我站起来,拿手机照亮,四处观察。 有了。不远处大树上,站着一只不知名的鸟,看样子睡的正香。我悄悄走过去,轻声道:“喂,醒醒,醒醒呀。” “韩建,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若男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语言,心里想着,就非常自然地说了出来。反正,不是普通话。 “我在问路,等会跟你解释啊。” 真服了这只鸟,睡这么死。我喊了半天,它才扑棱身子,醒了过来。 “你.......说话了?” “对啊,喊你半天了。大姐,我迷路了,想跟你打听下,怎么能走出去这座山。” 我听这只鸟说话,声音有点尖,估计是这个雌的,得客气客气。 “你就不能等天亮再说呀,我睡觉轻,才睡熟。” 睡觉轻这三个字,好像跟你没半点关系吧。但我也连忙道歉:“是是是,我不懂事了。大姐,我真迷路了,请您给我指个道,怎么能走出大山。” 鸟道:“你想出山啊,四个方向都行啊。” “可是,我们走了很久,还是出不去呢。” “不能啊。我也就飞半天,就出去了。” 我都要哭了,你那是飞,我们靠两条腿,能一样吗。 “你帮帮忙,看从哪个方向走,出山最近。” 鸟想了想,道:“你往前走,这边最近。” 我连声道谢,鸟有点不耐烦了;“快走吧,别打扰我睡觉。” 我兴奋地对若男道:“这回咱们能出去了。” “怎么回事啊,我就见你对一只鸟点头哈腰的,莫非,它是生肖兽?” 我连忙解释大青牛给了我这项能跟动物交流的技能,若男啧啧称奇。 有了希望,身上也有了力量。当下,我和若男在手电筒光亮的指引下,又继续往前走。 林子里夜间露水重,将我们的衣服都打湿了,更冷了。这一口气,我们走到了天微微亮,可是,仍在山里晃悠。 “韩建,不走了,让我睡一会。”若男靠在我怀里,喃喃道。 我知道,此刻若男要是睡下了,肯定会着凉生病的,急忙摇晃她道:“若男,再坚持坚持,不能睡。咱们马上就能出去了,快了。” 若男坚持着睁开眼睛,用手摸了摸旁边的草丛,沾上露水,擦了擦脸。 这只鸟,不会是蒙我吧,怎么走了一夜,还在山里打转。不对,它没理由骗我,是哪出了问题呢? 这时,树上的鸟儿都飞了起来,出去觅食。我一下子想到,鸟在天上飞,没有障碍,不会迷路。而我们是在地上走,容易受到地形等诸多因素的迷惑。 飞禽不行,最好有个走兽问问。但又一想,不成。这地方的走兽,恐怕不是老虎,就是狼,遇到一个,就凭我俩的体力,肯定成了人家早餐。 说到早餐,得找点吃的了,不然我俩都熬不住了。我四下张望,没发现什么能吃的。这地方都是松树、桦树,连野果子都没有。松树上倒是长松子,可要到秋天才能有。 “你找什么?”若男问。 “我在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若男也看了一圈:“这儿就有野花和野草,不能吃。” 是啊,如果要是牛哥在,可算是改善生活了。我听说,东北林区有蘑菇啊,这儿怎么没有呢?后来又一想,有蘑菇也不敢吃,谁知道有没有毒。 我站起来,费了好大劲,又找了一只鸟,问它还有多远能出山。这只鸟说,如果要是飞的话,一天就能出去了。 我这回彻底绝望了,越走越远啊,到了大山深处。 肯定是林子邪门。我把这想法跟若男说了,她想了想道:“我听人说,有的森林里会有些超自然的现象,解释不通。像我们走路,明明看着是直线,最后说不定绕到哪了。” 这么熬着,也不是办法。此时天已经大亮,我让若男原地休息,在周围转转,找吃的东西。 还真让我找到了。我虽不认识什么野花野草,但蒲公英还是认识的。这儿的蒲公英还挺多,一片一片的。我拔了一大把,抱了回来。 若男道:“韩建,你不是要吃草吧。” 我笑道:“这不是草,是蒲公英,能吃,还有药用价值呢。” 我挑了几棵,用衣服擦干净,递给了若男。 若男直皱眉,试着吃了一口。 “呸,太苦了。” “若男,咱们现在只能靠这个了。吃一点,不然会扛不住的。” 若男这才把蒲公英塞进嘴里,屏住呼吸、闭着眼睛咀嚼。 我们吃完蒲公英,虽然不顶饿,但好歹胃里有点东西,疲劳的感觉得到稍稍缓解。此时,天上有了太阳,能判断方向。我们歇了会,直接对着太阳的方向走。我相信,只要坚持,一定可以走出去。 我的腿还没完全好,走了一夜,这时候已经是酸痛不堪,走一会,歇一会,就这样走走停停。 突然,若男道:“什么声音?” 我停下脚步,侧耳倾听。果然,草丛内有“沙沙”声,接着就能听到“哼哼”的声音。我顺着声音扭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就见从草丛里,蹦出两头野猪,目测都有三四百斤,獠牙支出老长,正步步向我们逼近。 我记得,野猪不是出现在橡树林吗,怎么这地方也有,不合常理呀。 野猪也不管什么常理,后腿发力,提速冲了过来。我一拉若男,就想逃命,双腿却不听使唤,逃不掉了。 我一咬牙,把若男护在身后,拉开架势。凌十一传授了我猛虎十三式,正好拿野猪练练手。 说时迟那时快,两头野猪像坦克一样,就撞了过来。我准备给它们来一招“黑虎掏心”,却发现没地方掏,野猪矮啊,够不到心。这回算是彻底完犊子了,贪黑练的功夫也没用。谁能想到,对手是两头大野猪。 我试图跟他们沟通,大喊:“别过来,有事好商量。” 两头野猪就跟没听到似的,马上就冲到身前。我已经认命了,唉,就是又连累若男了。 让我意外的是,两头野猪突然站住了,没撞过来,歪着脑袋,仿佛在倾听,又仿佛在思考。 下一秒,我就听到一声犬吠。接着,有人喊道:“别反抗,慢慢往后退。” 我扭头观瞧,就见有个老汉从林子里钻了出来,穿着皮衣,手里拿着一把长矛。在他旁边,跟着一只黑白相间的狗。 我此时顾不得想别的,按照老汉所说,带着若男慢慢往后退。老汉喝了声:“天狼,上!” 那只狗两步就蹿了过来,挡在我和若男身前,和两头野猪对峙。我这回看清了,这只叫“天狼”的狗,居然是只哈士奇。 天狼很健壮,气势汹汹,低声吼着,一步步向前逼近。两头野猪居然怂了,步步后退。最后,一转身,跑了。 天狼“旺旺”了几声,高高扬起了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我和若男这才长出一口气,出了一身冷汗。 老汉看起来50岁左右,个子很高,腰板笔直,头发很长,随意梳在后面,显得非常潇洒。往脸上看,棱角分明,一双眼睛竟有些微微发蓝。这形象,就像电视里看到的西部牛仔。 他走到我们面前,脸沉了下来:“你们两个年轻人,谈恋爱也不知找个地方。这深山老林的,出事了怎么办?天狼,去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啥野兽了。” 天狼摇头摆尾地走了。我急忙上前,深鞠一躬:“大叔,多谢您了。是是,您教训的是。我们进林子溜达,没想到就迷路了。” “这地方叫‘迷踪林’,地形复杂,磁场混乱,没几个人进来能不迷路的。” “大叔,我们怎么出去啊?” “一会,我带你们出去便是。这次算你们运气,遇到了我,不然,林子里又多两具白骨。” 咦,这会不会是我苦苦寻找的生肖兽啊。对,肯定是他。大青牛告诉我的方向,肯定没错。这深山老林里,除了他,也没别人呀。 想到这,我把召唤石拿了出来,来到他面前高喊:“沧溟玄天,应龙独尊。” 我本以为,老汉会瞬间眼神一变,一脸懵的问我是谁。可是,老汉却往后一退:“不用。我也就是顺手救了你,不用给东西。” 他是误会了,以为我要送给他召唤石,表达谢意呢。若男也一拉我胳膊,这举动太丢人了。 看来不是他。我极端失望,吃了这么多苦,费了这么大劲,居然还是没找到啊。 “大叔,你怎么称呼,怎么会在这深山老林里。” 老汉道:“我姓耿,家里排行第二,人们都叫我耿二。我就住在这儿,前面不远就是我家了。你们肯定又饿又累吧,跟我回家休息下吧,然后我送你们出去。” 耿二把手放在嘴边,一打呼哨,天狼不知道从哪就跑了出来,围着耿二转了两圈。耿二道:“没危险了,走吧。” 我和若男自然千恩万谢,跟着耿二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突然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处山谷,有条小溪潺潺流淌,小溪旁有两间木头搭建的房子,显得古朴自然。 耿二把我们让到屋前,拿出一张木头桌子,几把木头椅子,请我们坐下。然后,他又摆了几个碗,提着木桶直接去小溪里打水,给我们倒上。 若男有些迟疑,耿二看了出来,道:“喝吧,这水干净着呢,比你们买的什么矿泉水好多了。” 我喝了一口,就觉得清凉、甘甜,沁人心脾,索性端着碗来,一饮而尽。若男也是喝的连连赞叹。 耿二道:“家里没有现成的东西了,你们忍一会,我给你们做饭。” 屋前就有土灶,耿三刷锅、加水,扔进去许多肉,连皮带骨的。然后,就是猛加木柴。不多时,肉香就飘了出来。 我把椅子凑过去,跟耿二闲聊。 “大叔,您就自己住这吗?” “嗯呐。” “怎么会选择在这深山老林里安家。” “清静!” “您家里还有什么人呢?” “没了。” 这个耿二,有事说事,没事时真是惜墨如金啊。我问了半天,问了个寂寞。 这地方远离喧嚣,环境清幽,还真是理想的隐居之地。“采菊东篱下,悠然现南山”,不过如此了。 柴火很旺,不多时肉就熟了。耿二先拿小盆盛出来几块骨头,放在天狼旁边,然后,才找了个木头盘子,把肉都捞出来,摆在桌子上。同时,又去木屋内倒了一碟盐,一碗酱油。 “吃吧,先垫垫,我再给你们炖点菜吃。” 这种吃法,可真够粗犷的了。我和若男此时早就饥肠辘辘,也顾不得别的,拿起来就啃。 肉有点硬,其实并不好吃。但吃到我们的嘴里,无异于珍馐玉馔。耿二看着我们的吃相,脸上微微露出丝笑容,端来许多不知名的野菜和蘑菇,下到锅里,合着肉汤一起煮。 不多时,菜也炖好了,他给我们一人盛了一碗。这里面虽然就加了盐,没有其他佐料,但却鲜美异常。 我和若男终于吃饱了,撑的直打嗝。正在这时,天突然就暗了下来,紧接着就起风了。耿二道:“要下雨了,看来,今天你们走不成了。” 说话间,雨点就落了下来。我们帮着耿二收拾桌子,跑进了屋中。 小木屋内陈设非常简单,就有些简单的木床、桌子、椅子。我看到,桌子上居然还摆着几本书,有《易经》、《孟子》等,让我对耿二肃然起敬。 耿二道:“那个屋子里也有床,你们今晚就睡在那儿,明天雨停了,我送你们出去。” 我拿出一些钱来,塞给耿二:“大叔,真是万分感激。我们不能白吃白住,这些钱,聊表心意。” 耿二一推我的手:“少扯那些,要给钱,你俩就去外面淋雨吧,我不管了。” 我越发觉得,这个耿二不简单。他怎么不是生肖兽呢,可惜。把耿二跟大青牛、良子、凌十一放在一块,就他看起来像个神仙。 “大爷,这座大山里,就您一个人吗?”我有些不死心,来就是找生肖兽,不能无功而返。 耿二道:“离我这儿不太远,还有几个人,是在山里采药的,一年中有几个月得住这儿。其他人,就没有了。” 我眼前一亮,太好了,看来,生肖兽,必在那里。 第46章 原来是狗 当下,我请求耿二,明天一定要带我去见见那几个人。耿二有些意外:“怎么,你想买药材?” 我就坡下驴:“是啊!从山里直接采集的药材,比市面上买的那些人工种植的好。既然到了这儿,我想顺便买点回去。” 耿二点点头:“那些人采的药材,的确挺好。反正离得不远,我明天带你去。至于价钱,你自己去跟他们谈。” 又坐了会,耿二就把我们请到了另一个屋子:“你们也累了,休息吧。下雨了,天黑的早。” 这间木屋的陈设,与耿二那间大致相同,就是略小一些。只是,就一张单人木床,我们若男两个人,怎么睡啊? 我坐在椅子上,有些局促。若男低着头,坐椅子上也没说话。一时间,空气有点凝固。 最后,还是我打破僵局:“若男,你躺床上睡一会吧。” 若男道:“那你呢?” “我把两把椅子搭一起就行。” 若男噗嗤笑了:“这两把小椅子,坐着都觉得狭小,何况躺了。” “要不,我去跟耿二挤一挤。” “他认定咱们是情侣,你若去了,岂不让他生疑?” 也是,到时候还得多费一番口舌。 “那我就睡地上。你睡吧,不用管我。” “泥土地,下雨更潮湿。你过来吧,咱们颠倒着睡。咱们都瘦,能睡下。” 若男先上床,在里面侧身躺下,一指床边。我把头对着若男脚下,也是侧着身子,脸冲外面躺下了。 床本就不大,我和若男之间还是留着很宽的距离。我的心跳得很快,从来没和美女躺在一张床上,本来很困,却睡不着了。 我们两人都没说话,也不敢说话,都尽量紧绷着身子,保持中间的距离。这么躺着,真得比坐着都累。不多时,天就黑透了,屋子里没有灯,漆黑一片。我听到若男呼吸匀称,睡着了,这才长出一口气,不多时也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特别沉,等我再睁眼时,发现外面已经微微发亮。咦,胳膊怎么有些发沉。我把眼睛反复眨了几下,意识清醒了,当时就吓了一跳。 我现在,自己的身体调转过来,跟若男并肩躺着。此时,若男就枕着我的左胳膊,蜷缩的身子。而我的右手,居然搂着若男的肩。而若男已经醒了,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动不动。 我急忙把手拿开,坐了起来:“哎呀,这怎么睡的,居然转过来了。” 若男道:“你昨夜掉床下好几次,然后爬上来就头朝这边了。” 该死,我竟然一点不知道,看来是真累坏了。 “那个,我没.....没.....”这话怎么说不出口呀。 若男道:“咱们收拾下吧,我听见耿二已经起来了,在外面做饭。” 我推门出去,果然见耿二正在烧火。 “起床了。直接去小溪里洗漱就行,就是早上水有些凉。”耿二道。 我和若男去洗了洗脸,捧着水漱漱口,觉得神清气爽。这时,饭做好了。 居然还是炖肉,这一大早上,太腻人了。 耿二见我和若男迟迟没动筷子,就道:“实在不好意思,家里的米面吃完了,只有肉了。你们二位就凑合吧。” 我问耿二:“大叔,你在树林里隐居,吃的肉是打猎来的,可粮食、油盐酱醋什么的,怎么办?” 耿二道:“我一年除了冬天,都在山里。那些物资,我会拿兽皮、兽骨与人交换。算起来,今天正好那人进山。” 原来,有个商人姓刘,定期会来山里收药材,顺便给采药人送一些物资。耿二就让刘老板多带一些,他用手里的兽皮等物交换。耿二说,他今天送我们去买药材,顺便也是换点粮食。 我对这个耿二更好奇了,询问他为何会来山里居住。耿二只是说,他喜欢这里,就没再说别的。 吃完饭,耿二收拾了两个大包裹背在身上,带着我们就去找采药人。那只狗天狼也跟着,前前后后,跑来跑去。一山,一人,一狗,耿二过得真是神仙的日子。 走了大约1个小时,我们就到了林子边缘,眼前出现了几个帐篷。我心中一喜,可算找到了。 天狼先跑到帐篷前,“旺旺”叫了几声,就有个中年人出来,笑道:“来的太迟了,刘老板已经到了。” 耿二走过去道:“刘老板生意兴隆,这是又缺药材了。李柱,你们这回又发了一笔。” 李柱看到了我和若男,就是一愣:“耿二哥,这是谁啊?” 耿二介绍说,我们迷路大山,被他救了,想买点药材。李柱笑道:“谢谢老哥照顾我们生意,快,进去吧。” 他把我们请进了最大的帐篷。我刚进门,就听有人道:“哎呦,韩老弟,怎么在这遇到你了。” 我仔细一看,之前撞我的周长白居然在里面坐着。在他身边,还坐着一个中年人,看穿着就是有钱人。帐篷里还有一些人,我顾不上仔细看,急忙到了周长白面前:“周大哥,这么巧,又见面了。” 周长白道:“可不是吗。这两天我还惦记呢,你的伤怎么样了。给你打电话,一直也打不通。没想到,你们竟到了大山里。耿二哥,您挺好呗。” 原来,周长白跟耿二认识啊。他给我介绍身边那个中年人,就是收药材的刘老板。 周长白和刘老板是朋友,经常跟着其进山,见过耿二几次,彼此熟悉。当下,李柱又搬了几个木墩子,安排我们坐下。 周长白道:“兄弟,你说你,如果想要药材,当时跟我说声,啥药材咱弄不到。何至于你跟弟妹冒险进了深山老林。这是遇到耿二哥了,不然多危险。” 他这一声“弟妹”,叫得若男脸都红了。我急忙赔笑;“是是。其实,我主要是进山溜达,听耿二大叔说有卖药材的,才来买一些。” 我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扫屋里的人。除了刘老板和周长白带着的两个人,采药人算李柱在内,一共有四个,看起来都满面沧桑。 我假意闲聊,问李柱:“李大哥,这些都是常年跟你干的。” 李柱道:“嗨,守着大山,就靠大山养活了。这里面,就小安子是刚来的,才两个月,剩下的,都跟我干了八九年了。” 小安子是个20多岁的小伙,人长得很壮实,有些腼腆了。我当即大喜,按时间算,生肖兽必是小安子无疑了。 屋子里生着火炉,烧开水沏茶。这些人没着急谈生意,而是喝茶闲聊起来。那个小安子也不说话,就是局促地坐在一旁。我站起身来,对他道:“麻烦兄弟跟我出去一趟,帮我找个厕所。” 李柱道;“出去找个地方就尿了,这哪有什么厕所啊。” 我笑道:“我对地形不熟,还是麻烦这位兄弟吧,不然,我怕被狗熊叼去。” 小安子倒是挺痛快,当即就站起身来:“我陪你去。” 出了帐篷,我停住脚步:“兄弟,等下啊。”然后,掏出召唤石,道:“沧溟玄天,应龙独尊。” 可是,小安子并没有像预料中的那样,恢复记忆,而是满脸茫然:“老板,你这是干啥。” 莫非他没听清?我又道:“沧溟玄天,应龙独尊。兄弟啊,快恢复记忆吧。” 小安子还是反应。这时,我却听到身后有个声音道:“你是谁?” 这一声,把我吓了一跳,急忙回头,却没见到人,只有耿二的狗天狼蹲在帐篷门口。 天狼昂着头,正盯着我看。我大脑一片空白,原来,苦苦找寻的生肖兽,居然是这只二哈。 小安子也懵了:“老板,刚才谁说话呢。” 我连忙道:“我啊。我看你眼熟,就问‘你是谁’,想确认是不是我之前的朋友。不信,我再说一次,‘你是谁’,是不是这样。”我尽量把声音压低,学天狼的语调。 好在小安子也不是精明之人,更想不到狗会说话,当时就糊弄过去了。我冲天狼使了个眼色,让它别再说话,然后跟着小安子去树林里撒了泡尿。回来时,走到门口,我对小安子道:“你先进去吧,我看只狗挺有意思,逗逗它。” 小安子不疑有他,就进帐篷里。我急忙把天狼叫到一边:“你是生肖兽?” 天狼道:“是啊。你怎么有牛二哥的东西。” “哎呀,可算找到你了。”我就把经过简单讲述了一遍,并道:“我这次就是专程找你的。你得跟我走,大青牛他们在家等你呢。” 天狼道:“我下界后,直接就掉进树林,被主人收养,以前的事半点都想不起来了。你说你叫韩建,对了,天界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等有空再说吧。一会,我向耿二提出,要把你买走啊。” 我进了帐篷,喝了会茶,假意问耿二:“大叔,我看你的天狼挺通人性的,养很久了吧。” 耿二道:“没多长时间,也就两个月。有一天,我在林子里遇到它,奄奄一息。我把它抱回去,管李柱要了点草药给它吃,又喂了几天肉,就好了起来。这狗真聪明,我说什么,它都能听懂。并且,还有一项特殊的本领。” “什么本领?” 耿二道:“你还记得吗,昨天野猪向你冲来,突然间就停住了,那是它们感受到了天狼的气息。后来,天狼一出现,野猪就灰溜溜地逃了,是不是这样。” 我点点头;“没错。我还纳闷呢,究竟是咋回事?” 耿二道:“天狼绝不是普通的狗,林子里再凶猛的野兽,见到它都惧怕万分。所以,我给它取名‘天狼’,是天上的狗。” 我心说,你这点是说对了,它是天上来的神仙啊。 其他人都听得啧啧称奇,纷纷恭喜耿二得到这样的猎犬。耿二也非常高兴,难得露出了笑容。 我可为难了。耿二如此看中天狼,能卖给我吗?但是,生肖兽我却必须要带走,只好试一试。 “大叔,我也挺喜欢天狼的。不知您能否忍痛割爱,把它让我。您开个价!” 果然,耿二脸色一沉,站了起来:“亏我把你当朋友,居然是惦记上了我的狗。告诉你,多少钱也不卖。” 周长白急忙一拉我:“兄弟,咋能这样呢,君子不夺人所爱。你要喜欢狗,等出山后,我给你买一条,比这个好的,你看行不?” 我摇头:“我就喜欢天狼。大叔,我也知道这事干的不地道,都是我不好。多谢了。”说着,我深深给耿二鞠了个躬。 耿二不为所动:“我要知道你是这种人,就不救你了。哼!走了。” 他转身就出了帐篷。我哪能让他走啊,急忙追了出去。 “大叔,你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天狼,我们走!” 其他人也追出来跟着劝耿二留步,但他还挺倔,头也不回。 耿二走了10多米,一回头,见天狼居然没跟上来,顿时火更大了:“天狼,快走。” 天狼还是没动弹。耿二大声道:“好啊,你对我的天狼做了什么,它为什么会不听我的话。” 此时此刻,为了生肖兽,我决定,撒一个谎。 “大叔,其实我没跟你说实话。这个天狼,本来就是我的狗。我上次进林子,把它不慎弄丢了。这一次,我就是找它来的。” 耿二又走了过来:“你的狗?你说是就是啊,怎么证明?” 我道:“这个简单。天狼,转圈,蹦三下,后空翻,装死......” 随着我的口令,天狼依次做出相应的动作。在场人都看呆了。 耿二却道:“天狼通人性,这些不算什么。” 我对他道:“那你让它做几个动作,看看灵不灵。” 耿二大声道:“天狼,跑!” 天狼歪着脖子,不为所动。 “天狼,趴下。” 还是没动弹。 耿二是真着急了,大声呵斥:“天狼,你怎么了,怎么不听话了呢。” 天狼低着头,不敢看耿二的眼睛。周长白过来道:“耿二哥,看起来这只狗真是韩建的。既然如此,你就还给他吧。” 耿二不甘心,但也没办法。我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来,塞到耿二手里:“大叔,感谢你这段时间对天狼的照顾,这点钱,您别嫌少啊。” 耿二一抽手:“不用。” 他去屋里,点清了自己所要的东西,扛在肩上,一言不发就走。我对天狼道:“去送送吧,他对你有救命之恩。” 天狼点点头,跟着耿二后面。一人一狗,进了林子。 刘老板和李柱交易药材,趁这个功夫,我问周长白:“周大哥,耿二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在林子里靠打猎维生呢。” 周长白道:“我听刘老板说过,耿二家世代都是猎户,他则选择了读书、工作,还当了官。后来,他家遭遇变故,妻女先后都病逝了,他心灰意冷,才重拾祖辈旧业,来到山里隐居,远离尘世。” 我心里更过意不去了。耿二这么孤单、可怜,好不容易有了通人性的天狼陪伴,我还要给夺走。但是,这是没办法的事啊。天狼是生肖兽,神仙啊。 不多时,天狼回来了,刘老板也交易完,让人把货车开进来装货。 我和若男、天狼搭他的车,走了很久,才到了那处山坳,找到了若男的车。我又拿出一叠钱,拜托周长白下次来给耿二买一条好狗。周长白没收钱,说这事包在他身上。 周长白他们走了。我长出一口气,对天狼道:“这回,你可以说话了。” 天狼伸长脖子:“哎呀妈呀,可憋死我了。韩建,你女朋友真漂亮。” 第47章 失踪 这一口东北味儿,把若男吓了一跳,直往我身后躲。她还是没办法接受一只狗说人话。 我道:“行了,你也别装了,赶紧变回人形吧。” 天狼却摇摇头:“能变的话,我早就变了。我是在天界就被打回原形的,眼下神力尽失,变不回去。” 我不理解了:“那大青牛开始的时候,也是牛,怎么后来就变成人了。” 天狼道:“那能一样吗。牛二哥是值年神,有神力的。你可算来了,这两个月我过得浑浑噩噩,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一条狗呢。” “你现在不是吗?” “也是啊!但是,我知道自己是神仙,是天界生肖兽。一个神仙,有了信念,哪怕他暂时是条狗,也能堂堂正正做狗。不对,堂堂正正做神仙。也不对,反正,领会精神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算看明白了,神仙就没个靠谱的。 天狼问我,究竟目前形势如何?我见四下无人,就详细给他讲述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种种。 天狼听得瞠目结舌:“得抓紧找到其他同伴,不能让蚩尤一伙得逞了。” 那还用你说,哥们这么辛苦是为了啥。若男检查了车子,一切正常。当下,我们两人、一狗上车,开始返程。 若男这时候胆子也大了起来,试探着跟天狼交流。 “你好,我叫柳若男,是韩建的朋友。” “我知道,看到昨晚你们睡在一个屋了。” 真狗,咋这么不会唠嗑呢。 若男道:“很高兴认识你。” 天狼道:“我也挺高兴。这两个月,竟看老爷们了。唉,说实话,我还挺舍不得我主人的。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可怜人。每晚,他都对着我,叙说对妻子、女儿的想念,一边说,一边哭。其实,我什么都能听懂,就是那时不会说话,没法安慰他。” 我道:“得了吧,你要是说话,没准能把他吓死了。对了,你的原形怎么会是哈士奇呢?” 天狼道:“天下犬类,我想变成什么,就能变什么。只不过,目前没神力,变不了罢了。” “那你拆家不?” 天狼:“······” “都说这种狗智商低,你会不会也是这样。” 天狼:“······” “还有,你的眼神怎么那么猥琐。” 天狼:“韩建,你找刺激是不,闭嘴。” 哎呦,还是条傲娇的狗,这一点,还是良子好,怎么说不生气。 我们开出了100多公里,就到了吉通市,决定住一晚,好好休整下。我叮嘱天狼:“千万别说话,忍住,不然,咱就有麻烦了。狗会说话这事,目前在人间还属于天方夜谭。” 天狼道:“行了。我算明白牛二哥怎么找你了,嘴真碎。” 原来不只我一个人觉得大青牛是话痨啊,英雄所见略同。 我们找了个宾馆,开了两个房间,若男单独一间,我和天狼一间。进屋后,天狼道:“其实你不用管我,让我单独住一间就行。” “呸!别乱说,我跟若男可是纯洁的关系。” “昨天都睡一起了,今天装什么装。” 我懒得跟它解释,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就觉得舒服多了。天狼也嚷着要洗澡,我又给它冲了冲。 “你回去给我买身衣服呗。”天狼道。 我一愣:“你一个狗,穿什么衣服啊。” “问题是,我不是狗啊。你要是整天一丝不挂,被无数人看着,心里舒服吗。我上次值年时看到,人间有给宠物穿的衣服,还挺帅气。我一时半会也不能变成人形,不能这么总光着。” 一只狗,还有了羞耻心。正在这时,若男收拾完了,敲门叫我一起吃饭。 我问天狼:“你吃什么,给你打包带回来。” 天狼却道:“我现在就饿了,等不了,咱一起去吃呗。” “一起吃?你是会拿筷子,还是会用刀叉啊。再说,哪家饭店能允许一只狗上桌。” 天狼道:“你给我整个盘子,把饭菜都倒进里面,我在桌子下面吃。” 我受不了它的唠叨,只好带上了。我又怕饭店嫌弃,不给提供盘子,特意去旁边一家日杂店,买了一个铁盘子。 到了饭店,我先请示了老板,能不能带狗进来。老板道:“只要不咬人、不抢东西吃就行。” 我跟老板保证:“如果它要是敢这么干,就给它拉后厨炖了。” 天狼看我的眼神,就跟两柄宝剑似的。 我跟若男要了两个青菜,一些米饭。在树林里吃了两顿肉,我们是真想换换口味。天狼在我脚下趴着,小声道:“你们吃的都是啥呀,给我点个排骨,再来个烧鸡。” “闭嘴,别说话。” 整个饭店的人,看到这一幕,都瞪大了眼睛:两个人吃着炒青菜、大米饭,却给宠物狗的盘子里放满了排骨、烧鸡。 结账时,老板问:“兄弟,你这只狗血统特纯正吧。” 我嗯哈答应,带着若男和天狼,回到了宾馆。 第二天中午,我们终于回到滨海。若男把我们送到了小区门口,又要把周长白送的土特产搬下来。我急忙制止,表示都送给她父母了。若男也没推迟,说她明天就回河源乡上班了,月底时才能再回来。 即将和若男分别,我的心里觉得空落落的。若男上车后,放下车窗:“我回去跟我爸商量,争取尽快把工作调回来。”然后,就飞也似的走了。 天狼道:“这姑娘是决定跟你了,行啊,艳福不浅。咱们认识好几天了,我没发现你有啥优点啊。长得一般,没什么钱,听说工作还不咋地,现在还是临时工。莫非,你某些方面有特长?” “滚犊子吧,神仙怎么都一个德行。” 我带着天狼进小区,回到了家。 天狼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只有这样的房子,才配得上我们神仙。牛二哥,鼠大哥,虎三哥,我来了,快来迎接我吧。” 我赶紧制止:“你快消停的吧,别给我找麻烦。” 我掏钥匙开了门,却发现家里冷冷清清的。 “诸位神仙,在哪呢?”我喊了半天,没人搭茬。上楼找了一圈,居然一个都没在家。 不对劲!一般来说,如果没事的话,大青牛肯定不会离家。昨天我给大青牛打了电话,挺正常的啊。 我拿起电话,给大青牛打了过去:“喂,牛哥,你们怎么不在家呢,是不是出事了。” 大青牛道:“还真出事了。我到小区门口了,马上就进门,见面说。” 不多时,大青牛回来了,垂头丧气的,见到天狼,才勉强露出丝笑容。 双方打了招呼,我就问:“牛哥,快说吧,究竟咋了?” 大青牛道:“你走后,虎三弟去保护张茜,我和良子在家。良子呆不住,晚上就出去了,说开车溜达溜达,顺便赚点钱。头一天晚上还好,第二天晚上,他直到天亮还没回来。我跟虎三弟急了,分头寻找。这都两天了,音讯全无。” “那你昨晚打电话咋没说呢?” “说了有什么用,你也不能飞回来,干着急。这不,上午我和虎三弟又去找了。估计这个时间,虎三弟也快回来了。我这边没啥消息,就看他了。” 正说话间,凌十一回来了,看表情我就知道,肯定没找到。 我们分析,以良子的机灵,轻易是不能出事了,肯定是被桂万年抓走了。自从上次被张茜扫地出门后,这老小子就一直再没露过面。 说起张茜,凌十一说这两天她没事,我多少还能放下心来。 “牛哥,咱们继续找吧。” 大青牛苦笑道:“去哪找啊,大海捞针一般。” 天狼突然道:“牛二哥,家里有鼠大哥穿过的衣服吗?” 大青牛眼前一亮:“对呀。十二生肖兽里,你鼻子最好使的。可是,这么大的城市,也不知行不行。” 天狼道:“试试吧。” 凌十一上楼,找了件良子的衣服。幸亏我这几天没在家,换下的衣服才没洗。要说几位神仙真是过分,从来不主动洗衣服。 天狼把鼻子凑在衣服上了,用力闻了起来。 “鼠大哥什么时候会抽烟了?” 大青牛道:“他不会抽烟,都是乘客抽的。” 天狼闻了半天,才抬起头:“差不多了。” 它转身出门,又嗅了会,道:“好像有目标了,但也不确定。” 它撒开腿就跑了起来,我和凌十一急忙在后面追,留大青牛在家等信儿。 天狼跑一阵,停下来,又嗅一阵,不断地调整着方向。可苦了我,腿伤没好利索,拼命跟。它竟钻胡同,也没法打车。后来凌十一嫌我慢,直接把我夹起来跑。 跑来跑去,我发现,居然到了北山公园。这地方,之前我忽悠桂万年时来过。 天狼停住了脚步:“气息到这儿是最浓的,鼠大哥应该在里面。” 我急忙示意凌十一放我下来,咳嗽了半天。这小子劲儿太大,再有一会,我就得背过气。 “你能确定吗?” “错不了。” “行,比警犬厉害多了,”我由衷赞叹。 天狼不高兴了:“我好歹是个神仙,能跟警犬比吗。不对,是警犬没法跟我比。” 我们三个进了公园,不由地都紧张了起来,谁知道桂万年还有什么阴招。但事已至此,也不管那些了,良子必须救。 天狼引路,我们上了山,转来转去,就到了后山。此地太偏,一般游人是不会来的。最后,它带着我们进了一片树林。 树木非常茂密,草长得也高。我和凌十一都蹲下身子,慢慢往前蹭。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林子中间竟是一片空地,有人影晃动。 我们急忙趴在地上,拨开杂草往前观看。 “是良子!”凌十一激动了,好悬没喊出来。我急忙把他嘴捂住,也看清楚了,良子正在其中。 就见这小子坐在地上,边上摆着都是零食,坚果、薯片、果脯等,还有几瓶饮料,正大吃二喝。旁边,站着一个人,正是桂万年的那个徒弟。 猜的没错,良子果然是被桂万年抓走了。但是,看这小子的状态,一点不像个俘虏,有吃有喝,没上绑绳。 “良子,我师父的话,你考虑怎么样了?”桂万年的徒弟道。 良子头都没抬:“乔彬,你着急什么啊。我说了,等我吃饱喝足了,自然会给你们答复。” 乔彬蹲了下来,掐住良子脖子:“你都吃了两天了,莫非是戏弄我们。告诉你,我可没师父那样的耐心,信不信我掐死你?” 凌十一见良子遇险,就想起身搭救。我一按他肩膀,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眼下情况不明,再观察观察。 良子道:“得了吧,想杀我,你们早就动手了。事到如今,我不妨告诉你们实话,想让我背叛天界,背叛应龙娘娘,门儿都没有。” 乔彬道:“良子,你想一想,在十二生肖兽中,谁真正看得起你,谁真心对你好?地位最低,干活最多,吃力不讨好,你觉得有意思吗?加入我们阵营吧,我师父说了,蚩尤一统天界后,就封你做地神之主。到时候,你受万人膜拜,逍遥自在,岂不美哉?” 良子哈哈大笑:“得了呗。我有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你和桂万年,就别打歪主意了。” 乔彬手上加劲:“我好言相劝,你莫非不要命了?” 良子费力挤出几句话:“你要杀了我,沧溟珠如何修复?你不敢!” 乔彬气急败坏地松开了手:“我虽不敢杀你,却可以让你生不如死。”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我一推凌十一:“救人!” 良子真是好样的,不愧是神仙,这几句话说的忒有气节,把我都感动了。 凌十一早就按捺不住,一个高就蹦了出来:“小子,你找死。” 天狼也蹿了出去:“鼠大哥,我们来救你了。” 乔彬吃了一惊,随即把匕首一横,拉开架势。良子大喜道:“你们来了,快,给我揍他。” 凌十一道:“妥妥的,我把他撕碎了。” 我原以为,以凌十一的本领,加上猛如野兽的天狼,打一个乔彬,不在话下。可没想到,双战人家,居然打了个棋逢对手。这乔彬,身形灵动,跳起来都1米多,匕首挥舞起来带着风声,厉害啊。 这几位打的也没什么章法,跟街上流氓群殴一样。我趁这个机会,到了良子面前:“起来吧,别吃了。” 良子苦笑道:“我走不了。” 第48章 屠家四妖 我大惊:“你受伤了?” 良子道:“没有。桂万年封了我的命宫,我现在双腿不听使唤,站不起来。” 我不知道什么叫命宫,但肯定的是,我不会解。我把良子抱了起来,背在身上:“没事,我带你走。” 正这时,忽然一阵狂风刮过,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风过后,场地中央竟凭空出现了几个人。 为首的老头,正是桂万年,依然是满脸阴鸷,眼睛就跟鹰似的。在他身后跟着四个人,一个大胖子,身高目测2米左右,就跟一面墙似的;一个小瘦子,乍一看跟良子有些像,又瘦又小;一个中年人,脸奇长无比,还有些罗锅;一个年轻的女子,十分美艳,身段婀娜,媚眼如丝,红色长发,烫着大波浪。 乔彬见师傅来了,急忙停手:“师傅,您可算回来了。” 桂万年冷哼一声:“连两个没有神力的生肖兽都打不过,没用的东西。” 乔彬脸一红,没敢言语。 桂万年走了两步,就到了我面前:“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快就来了。哦,原来是找到狗了。很好,韩建,继续努力,快点把所有生肖兽都召集过来。” “呸!老王八蛋,我找生肖兽,也不是为了你啊。你什么意思,把良子抓来干啥?” “这个还用问吗,自然是为了沧溟珠啊。不仅是他,所有生肖兽我都要抓回来。到时候,修复了沧溟珠,蚩尤大人就能成为天界之主。” “痴心妄想!桂万年,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 “韩建,其实我们双方应该是朋友,不是敌人。你们的目的是寻找生肖兽,修复沧溟珠,我们也是啊。” “那能一样吗。我们修复沧溟珠,是为了应龙娘娘,打败蚩尤。你们想要沧溟珠,是为了造反。” “至少,在寻找沧溟珠的这一点上,咱们现阶段目标一致。” 这个他倒是没说错。桂万年接着道:“那何不联起手来,共同寻找沧溟珠啊。至于最后结果如何,听天由命。” 我几乎就赞同他的主意,但转念一想,不对。 “桂万年,别跟我扯那些。你是想让我们找生肖兽,然后你偷着壮大实力,到时候把沧溟珠抢走。这么缺心眼的事,我韩建绝不会干。” “我把所有生肖兽抓走,到时候逼着他们给我修复沧溟珠,也是一样。韩建,你就是个凡人,神仙间的事对你来说,还是少插手。他们将来回到天界,你可是要继续留在人间的。” 这是赤裸裸的危险,我岂能让他吓倒:“吓唬谁啊。你也是凡人,无非是活得久一些。龟也活得久,还不是被炖汤。” 桂万年气得胡子直颤:“屠强,给我把他抓住。” 大个子答应一声,就奔我来了。凌十一迎了上去:“要打架,冲我来。” 这二位就摔上跤了,一时间难解难分。 桂万年道:“屠猛,上。” 小个子答道:“是!”小短腿一倒腾,快如闪电,就蹦了过来。 天狼道:“你退后,交给我了。” 我纳闷,这小子又瘦又小,跟“猛”字半点不搭边,居然起这么个名字。但是看他身形,真快啊,几乎脚不沾地。天狼竟占不到便宜。 桂万年道:“韩建,你还能靠谁?屠娇,该你了。” 那红发女子满面含笑地走了过来,还冲我飞了个媚眼:“小哥哥,你好啊。” 我一摇头:“你靠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你欺负人家,那么凶,我不跟你玩了。”声音又柔又媚,让人骨头都酥了。 我对桂万年可以嬉笑怒骂,可对着这么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一时竟不知怎么办好了。屠娇可不客气,突然身子一动,就到了面前,抬手就奔我的脸抓来。 这跟菜市场泼妇打架一个套路,俗称“挠”。我急忙向后一闪身,把良子放下,拉开架势,施展凌十一所教的“猛虎十三式”,就和屠娇打在一起。 我本以为,自己是个男人,又会了点功夫,对付这么个身如弱质杨柳、面赛三春桃花的大美女,应该没问题。可是,一伸上手,就傻眼了。 这女人就跟野猫似的,劈头盖脸就是挠啊。我一时间手忙脚乱,没留神,被她底下一脚绊倒。再想起来,人家直接踩我后背上,动弹不得了。 桂万年道:“看住韩建,其他人一起上,把这两个生肖兽抓住。” 乔彬和那个马脸的中年人一拥而上,就把凌十一和天狼围在当中。我一看,就知道今天好不了了。凌十一是有本事,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他就被屠强和乔彬制住,也动弹不了了。天狼见机不妙,扭头就跑,瞬间就钻入树林,不见了。 凌十一骂道:“没义气的家伙,枉我当他做兄弟。” 桂万年来到凌十一身后,伸出右手,往他后腰眼处一按,同时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凌十一的身子就委顿了下来。 良子道:“看着没,这就是封了命宫。” 我可没这待遇,直接让乔彬掏出一根绳子,给绑上了。 他们押着我、良子和凌十一下了后山,就见有一辆面包车停在路边。 我们上了车,眼睛就被蒙上了。车子开动,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停下来。我们又被带进一个屋子,听脚步声很空旷。又过了一会,眼睛上的黑布被掀开了。 我一时间有些恍惚,适应一会,才看明白,这是一间废弃的厂房,堆了许多杂物。桂万年坐在一张椅子上,若有所思。乔彬等人都站在一旁,垂手而立。 半晌,乔彬问道:“师傅,您老人家还有何顾虑?” 桂万年道:“让那只狗跑了,我这心里始终不稳当。” 屠强瓮声瓮气地道:“仙长,我当什么事呢。之前,就您跟乔彬,人单势孤。这回,我们兄妹四人不是来了吗,管他什么生肖兽,正该一网打尽。您别管了,我们一会就出发,把那只狗,还有那只牛都抓来,凭您处置。” 乔彬也道:“是啊,师傅,屠强说的有道理。你是担心寻找生肖兽的事吧。哼,只要韩建和大青牛在咱们手上,有都是办法让他们就范。” 我听不下去:“乔彬,吹牛呢。我告诉你,牛哥那是十二生肖兽的军师,能轻易被你抓到?别做春秋大梦了。” 乔彬走过来,结结实实抽了我一记耳光:“小子,我早就看你不顺眼。我告诉你,有你当人质,还怕大青年不乖乖地束手就擒。” “放你娘的狗屁。乔彬,你助纣为孽,不会有好下场的。” “哎呦,我倒看看,咱们谁先死。”说着,乔彬对我就是一通拳打脚踢。这小子下手真狠,疼的我双眉紧锁,嘴唇都咬破了。但即便如此,我也没吭一声。在敌人面前示弱,一点用都没有,只会助长其嚣张气焰。 凌十一哇哇大叫;“小子,有本事冲我招呼,别动韩建。” 良子也道:“对,你们欺负个凡人算什么英雄。” 这二位也就是干叫嚷,浑身一点劲儿都用不上。最后,桂万年道:“行了,乔彬。” 他转头对我道:“韩建,你再好好想想。屠娇,你留下看着他们,其他人跟我走。” 桂万年领着他们出去了。屠娇搬过一张椅子,稳稳当当坐下,拿出一个小包,从里面掏出镜子,开始化上妆了。 我第一次见到女人化妆会这么精致。只见她先画了20分钟的眼线,又画了20分钟的眉毛,然后又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开始抹脸。不得不说,这女人长得足够美艳,尤其是那张瓜子脸,动人心魄。 她化了多时,满意地放下镜子,突然对我笑了一下:“喂,我美吗?” 我被打的浑身生疼,正龇牙咧嘴呢,被她还问愣了:“什么?” “我说,我美吗?” “哼!你美不美,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喜欢我吗?” “我.....”我更是目瞪口呆。我们是敌人,哪有怎么问的。 屠娇走到了我面前,蹲了下来,用手一挑我的下巴:“小哥哥,说啊,你喜欢我不。” 我闭口不言。屠娇把脸凑到我面前,都要贴上了:“你喜欢我,是不?” 虽然身处险境,但屠娇的这个举动,太有诱惑力了。我不禁血气翻涌,有些意乱情迷,只想把嘴贴上去,好好亲亲这张又白又嫩的精致面庞。 正在这时,良子突然道:“你这个妖精,臭不要脸。。” 屠娇顿时浑身一阵,站起身来,对良子道:“你,你怎么知道?” 良子笑道:“你忘了,我是神仙。神力没有,但感觉仍在。你刚刚靠近韩建,我就感觉到一股妖气袭来。你,不是人类。” 屠娇气得一咬牙:“我修炼多时,又经桂先生帮助,却还是掩盖不了妖气,做不成人。” 良子道:“妖就是妖,还妄想成人。哦,不用问了,其他那几个,也是妖了。桂万年居然操纵妖怪,这是犯天条的。你们跟着他,肯定没有好下场。” 屠娇恨恨道:“都是畜类,你们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与天地同寿。我们是下界小妖,草木一秋,即使苦心修炼,还得受天劫,凭什么?。桂先生说,蚩尤大人就是要推翻这个不合理的天界,让万物万灵都能平等相处。所以,妄图阻止蚩尤大人的,都得死。” 良子道:“屠娇,众生是平等的。我们成神,那也是历经了千百劫。你若诚心向道,就该潜回深山修炼,假以时日,未必不能修成正果。可是,你们相信桂万年,想着走捷径,又帮助他作恶,这个就违反了天道了。” 屠娇哈哈大笑:“天道?哼,天道是由你们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制定的,我们都是蝼蚁,谁会替我们考虑。你也别说了,看看这回鹿死谁手吧。” 良子叹了口气,对我道:“韩建,不要受她迷惑,听清楚了吗,她是妖怪。” 我半响才道:“原来这世上,真有妖怪啊。” “废话!我们神仙都有呢,何况妖了。屠娇,我问你,桂万年是怎么找到你们的?”良子道。 屠娇坐了下来,缓缓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兄妹四人在深山中修炼多年,一直难以突破。桂先生前几天点化我们,这才修成人形,供他驱使。哈哈,原来人间是这么美妙啊。桂先生说了,未来我们都能成仙,逍遥快活,胜过在山中苦熬岁月。” 良子摇了摇头,不说话。 我这时道:“大姐,咱们没仇没怨的,你把我们放了吧。我一定会感念你的大恩大德,回头多给送点好吃的,买好衣服,行不?” 屠娇咯咯乐了:“怪不得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韩建,你别痴心妄想了。除非,嘿嘿。” “除非什么,你说啊。” “你答应做的郎君,我也许会考虑放你一马。” “呸!”让哥们牺牲色相,没门。 屠娇道:“伪君子!这世上的男人,就没有不爱美色的。回头,我求桂先生,用完你后,不杀你,留给我。” 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恶心死了。 不多时,天就黑了,桂万年领着乔彬及屠家三妖,也回来了。我这才放下来心来,一直就担心,他们会不会是去找大青牛了,看来没事。 乔彬拎着一堆吃的,烧鸡、酱肉、烤鹅等等,还有几瓶白酒,和屠家兄妹吃喝了起来。桂万年显然不沾荤腥,皱着眉毛离他们好远。 酒香飘过来,凌十一可受不了了,嚷道:“喂,给我喝点。” 屠猛拎着酒瓶子走了过来:“想喝啊,叫一声‘大爷’,我就给你喝一口。” 凌十一把脸一扭:“小小妖怪,好不张狂。” 屠猛喝了一口酒,又咬了口烧鸡,满嘴流油:“哎呀,有酒有肉,可惜有人吃不到、喝不着,哈哈。” 正在这时,忽然听厂房外传来汽车轰鸣声,接着就有人大声道:“里面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放出人质,乖乖投降。” 桂万年等都站了起来,一齐往外看:“糟糕,是警察。” 屠强道:“区区几个凡人,不用怕。等我出去,把他们撕碎了。” 桂万年急忙阻止:“不行,警察手里有枪。眼下,咱们不能公然跟警方作对,不然,下一步计划就没法开展了,先走!” 乔彬道:“可是师傅,带着他们三个累赘,怎么逃啊。” 桂万年道:“屠强、屠猛、屠娇,你们先去抵挡一阵,且战且退,不可恋战。记住,不准伤人,暴露身份。乔彬,屠刚,跟我带着韩建和两个生肖兽,驾风而行。” “是!”三妖领命,打开大门就冲了出去。一时间,外面枪声大作。 第49章 死牛当活牛医 桂万年拉着我,乔彬押着凌十一,马脸中年人屠刚拎起良子,见外面注意力都在三妖身上,驾起一股妖风,迅速地向北逃去。我就觉得眼前一黑,仿佛坐上了飞机,如坠云雾间。 我们正飞着,突然就见前面迅捷无比冲来一人,直接撞了过来。桂万年急忙收住风,带我们落到地上。 “是你?”桂万年道。 来人哈哈大笑:“老乌龟,你往哪跑?” 正是大青牛,魁梧的身材立在当场,威风凛凛。 桂万年道:“原来,这些警察都是你找来的。” 大青牛道:“对呀。桂万年,没想到吧。你刚才厂房出来,我就知道你要往这儿逃,提前来堵你。眼下没警察,咱们也别藏着掖着了,做个了断吧。” 桂万年道:“吓唬谁啊,就你身上那点神力,自保都费劲。” “那就试试!”大青牛说完这句话,直接就冲了过来。这一下,真有雷霆万钧之势。 桂万年不敢大意,急忙拉着我往旁边一闪。难为他那么大年纪,居然行动灵活。大青牛脚步不停,直接转弯,举起拳头就奔桂万年面门砸来。拳未到,我就觉得有股劲风吹来,刚猛无比。 桂万年躲不开了,只能抬手硬扛,“轰”,被打的横着飞了出去,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好个桂万年,翻了一个跟头,居然轻轻地飘在空中。 大青牛一把将我的绑绳扯断:“退后。” 他大发神威,又奔乔彬和屠刚袭来。三下五除二,就把凌十一和良子都救了出来,然后照后背一拍。两位神仙当时就有了力气。凌十一“哇哇”大叫,挥拳就向乔彬打去。 桂万年见大青牛勇猛无比,料定今日难以取胜,大声道:“撤!” 这几位又驾起风,瞬间就跑得无影无踪。我着急了:“牛哥,追啊,趁这个机会,把他们都收拾了。” 却见大青牛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接着,就化成初见我时的模样,一头膘肥体壮的大青牛。 “牛哥,你怎么了?”我急忙蹲着身子查看。 天狼这时跑了过来:“他把神力用尽了,眼下油尽灯枯,怕是不行了。”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牛哥,你可不能死啊。振作点,任务还没完成呢。” 大青牛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道:“别嚎了,让我歇一会。你快去找若男!” “若男?她怎么来了。” 天狼道:“牛二哥,我说吧。我当时不是跑了吗,你们当我真是贪生怕死啊,那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回去找牛二哥了商量对策。牛二哥说,就凭我们两个,根本斗不过桂万年一伙,救不了你们。我们想来想去,只能找若男帮忙了。我循着气味,好不容易找到了若男的家,又好不容易进了小区,找到若男,把这事一说。若男非常着急,去了她以前的单位,报了绑架案。然后,我又领着若男和警察,找到了这儿。你现在得赶紧去,跟警察有个交代。” 我拍了拍天狼的脑袋,此次获救,他立了大功了。 我刚站起身,转头一看大青牛,又担心上了。大青牛道:“我没事,在这儿好好歇一会,你办完事后再来找我们。” 我这才撒腿奔南面跑去,不多时,就到了那座废弃的厂房前。 战斗已经结束,三妖也不恋战,出去比划几下,就分头跑了。屠强还受了伤,肩膀中弹。警察还问我,怎么逃出来的。我自然不能说是桂万年驾风把我带出来的,只好说当时昏迷了,也不清楚。 警察又问我,知道绑匪的身份吗,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我供出了桂万年,说他之前是梦巴黎的顾问,和我有仇,这次绑架是要报复。其他人,都是他的同伙,不认识。毕竟,那些不是人的东西,没法跟警察说明白。 警察在现场给我详细做了笔录,说立即对桂万年一伙展开抓捕。万幸,警察没看到良子和凌十一,省去了很多麻烦。若男对这些警察表示了感谢了,并特意跟他们强调了,我是她朋友。这些大老爷们,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收队了。 我带着若男回到了大青牛处,见他还不能幻化成人了。我头疼了!小区刚刚入住,门口保安看得严,怎么弄一头进去呀?但是,也不能让牛哥在野外呆着。 天狼道:“我都能进去,为啥牛二哥不行。你跟保安好好说说,通融一下。” 我火大了:“那能一样吗,谁养牛当宠物啊。” 大青牛这时道:“韩建说的对,况且,现在我也走不了,得需要抬,更离谱了。” 我突然想到:“牛哥,隐身符对你有用没?” 大青牛道:“在天界没什么用,在人间有用。” “那不就行了。一分钟时间,足够咱们进去大门。” 众人纷纷赞同。可是,从这儿到小区,可挺远啊,都在环路上了。若男说,她的车就停在旁边。可是,就大青牛的体格,根本塞不进去车门,车顶行李架也放不下啊。 我突然想起,刚才在废弃厂房院内,看到一辆破旧的手推车,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 我急忙和若男跑回厂房,仔细一检查,两个轮胎都没气了。若男从她车内拿出打气筒,费了半天劲,才打进去气。还真能推走,并且也够大,应该能装下大青牛。 我把手推车推了回去,让大家都脱下外衣,垫在底下。然后,良子扶住车,我和凌十一把大青牛抬了进去,刚刚好。 凌十一力气大,在后面推车,我和良子在旁边帮忙,车子就走了起来。我计算距离,天亮前绝对到不了啊。 若男开车跟着后面,见我们推着太费劲,就从车里拿出了拖车绳,一端连在汽车后,一端拴在手推车前。她在前面缓缓开车,拉着手推车。 这下省劲多了,我不由地赞叹若男聪明。 可是,也就走了五里多地,一个车胎没气了。我拿出打气筒,给它打满。又没走多远,气又泄没了。车胎是漏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能走就行。这一路,颠颠簸簸。天微微亮,我们终于到了小区门口。 此时,大青牛已经昏迷了。我来到保安室门口,用力敲窗户:“有人没,开门啊?” 里面应了一声:“来了啊。” 我急忙把隐身符贴到大青牛额头。 一名保安出来了:“啥事啊?” “啊,叔,麻烦把横杆抬起来,我们要把车推进去。” 保安看了一眼我,又看了看我身边空空的手推车:“这不是住别墅的韩记者吗。咦,一大早推车干啥?” “叔,我一会搬点东西,您行个方便。” “行啊,稍等啊。” 保安从里面取出个遥控器,一按,门口的横杆就抬了起来。凌十一推起了车,良子、若男都在旁边帮忙,就进了大门。 “等等!”保安突然一嗓子,把我吓了一跳。 “叔,啥事啊?” “车胎都没气了,我说你们几个推着那么费劲,好像车上有头大象似的。” 猜的还八九不离十,大象没有,却的确有头牛。 “韩记者,我屋里有打气筒,你给车胎打打气。” 我急忙道:“叔,不用了,车胎扎了,等上班后,我找个地方补。” “嗨,补胎啊,还用找地方,我原来就是干这个的,屋里工具都是,你等着啊,我去拿。” 他进屋了。我心里着急,马上就到1分钟了,大青牛就得显形,哪有空补胎啊。我一摆手,示意凌十一他们推车先走,然后自己进屋对保安道:“叔,我一会找您补胎。现在,我得马上回家,有点急事,走了啊。” 不等他说话,我急忙跑了出去,追上了凌十一。保安声音在后面响起:“别客气啊,韩记者,一会过来啊。” 这时候,大青牛的身形已经慢慢地显露了出来。更要命的是,不远处有个早起买菜的老太太,拎着一个塑料筐,正打着哈欠往这边走来。这要是看到我们推着一头牛,该怎么解释。 天狼道:“我去引开她,你们快走。” 就见天狼身子如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到了老太太身边,一口就把塑料筐叼住,撒腿就向草坪里跑去。老太太被吓了一跳,大喊道:“这谁家倒霉狗啊,把我筐放下。” 她在后面就追天狼。我对良子道:“你去好好安抚老太太好好,别让她闹。” 良子机灵,嘴还甜,干这事最合适。 “哎呀,你个该死的狗,竟给我惹事。大娘,咱们一起追啊。”良子假意去撵天狼,一时间乱作一团。 我长出了一口气,就盼着快点到家,别再有麻烦了。 怕什么,就来什么。另一条小路上,有一对年轻男女晨练,向我们这儿跑来了,肯定在两条路的交汇处,能碰到。凌十一道:“韩建,你推车,我给打俩打晕吧。” 我急忙道:“拉倒吧,不合适。” 若男突然跑了出去,从草坪穿过,直奔那对男女。看着若男的背影,我不禁感叹:这两条大长腿,跑起来真好看。 若男到了这对男女面前,“哎呦”一声,摔倒在地。那个男子急忙停住脚步,一看若男,顿时眼睛就直了:“小姐,你怎么样了?” “疼死我了,好像是脚崴了。” 男子蹲下身子,道:“你肯定在锻炼前,没做热身。这个我有经验,来,我给你看看,伤到骨头没。” 他说着,伸出手,就往若男脚脖子处摸。 那个女子在旁边不愿意了,一把将他推开:“把你爪子缩回去。” 男子还真听话,手就没摸上,嘟囔道:“我这不是助人为乐吗。” “滚犊子,我还不知道你。” 女子说着,也蹲下身子:“老妹,活动活动,不行的话,给家人打个电话啥的。” 趁他俩注意力都在若男身上,我和凌十一抓紧推车,总算是过了这个岔路。此后再也没遇到人了,直接到家。 我们把大青牛抬进客厅,又把窗帘拉开。不多时,若男回来了。 “怎么样,那男的没摸到你的脚吧。” 若男嗔怪道:“你往哪想呢。我看你们走远了,就站了起来,假装活动活动,说没什么事,就走了。” 这时,良子和天狼也回来了。良子不住地埋怨天狼:“你跑这么快干啥,看把老太太累的。要是给血压整高了,又是一场麻烦。” 天狼委屈道:“谁知道她为了一个塑料筐,能那么拼命。” 良子对我道:“韩建,下次这种事,你去吧。我让老太太都骂惨了,说我没公德,遛狗不知道栓绳,还说要给我举报到社区。我是好说歹说,点头哈腰的,才算拉倒。你说.....” 凌十一突然道:“你们别在那掰扯了,牛二哥情况不妙。” 大青牛此刻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我急忙去冰箱里,把所有牡丹花瓣都拿了出来,往大青牛的嘴里塞。大青牛嘴微微颤动,还知道往里去咽。 良子忧心忡忡:“牡丹花瓣是营养品,不是药,牛哥这么严重,恐怕没有效果。”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你们都是神仙,想个办法。”我眼泪都掉下来了。这么长时间,我跟大青牛的感情十分深厚。见到他如今的样子,真是从心里往外的难受。 良子、凌十一、天狼都沉默不语。 我急了:“说啊,赶紧想个办法?” 良子道:“天界有都是灵丹妙药,随便拿出一种,都能滋养牛二哥的身体。可是,如今天界混乱,我们也回不去啊。” 我道:“天界的药咱们没有,人间的药行不?” 良子摇摇头:“恐怕不行。我们都是神仙,跟你们凡人体质不同,人间的东西,对我们没什么效果。” “那是以前。如今你们不是也靠凡间的东西活着吗。良子,你没少吃坚果吧。凌十一,每顿都得有酒有肉。天狼,骨头也没少啃。死牛当活牛医吧。” 我又仔细观察了大青牛的状态,叫上若男出门了,直奔药店。 此时,天已大亮,但药店却没有营业。我一连走了两家,都是大门紧闭。若男道:“我知道有一家昼夜营业的,就是有点远,上车。” 若男拉着我走了两条街,才找到一家大药店,按门铃,半天才有个穿白大褂的营业员出来:“买什么药?” “你好,请问治疗牛,不是,治疗人口吐白沫、浑身无力的药,有什么?” 营业员道:“那么严重啊,赶紧送医院啊。” “啊,没事,他就是累脱力了,需要赶紧补充体力。” “那就得打点葡萄糖了。” 我让营业员给开了一箱的葡萄糖注射液,又买了各种对症的药品,装满了若男的后备箱。 营业员问:“你找个诊所,让大夫给打针吧,再问问这些药能不能一起吃。我告诉你,吃坏了,我们药店可不负责啊。” 她这句话提醒了我,无法给大青牛打针啊。这要是拉到诊所,让大夫给一头牛打吊瓶,非得给人家吓坏了。 若男小声道:“我试试吧。” 没想到,若男还会这手艺。我又买了针管,急急忙忙回到了家中。 第50章 又来活儿了 若男的母亲就是医生,她小时候经常跟母亲上班,知道怎么扎针。但是,见过跟动手操作,是两回事。好在大青牛的血管好找,但她也扎了好几针,才把吊瓶挂上。 大青牛此时陷入昏迷当中,也不知道疼了。我又把药用水化开,灌进大青牛嘴里。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了。 一上午,挂了5瓶葡萄糖,大青牛始终没醒。我们一直守在他身边,也不知道额。直到中午时,大青牛才缓缓睁开眼睛。 “牛哥啊,你可醒了,觉得怎么样?”我关切地问。 大青牛慢慢道:“好多了。这是.....” 我跟他解释了打针的事。大青牛道;“若男,多谢你呀。” 若男急忙摆手:“牛哥,太客气了,都是应该的。” 良子在旁道:“对,都是一家人,牛二弟,咱不说两家话,你好好养病。” 这一句“一家人”,给若男说的不好意思了。 这时,我的电话响起了,一看,是张茜。 “喂,韩建,你怎么样,听说被绑架了?” “啊,你怎么知道?” “上午警察找我了,问我桂万年的消息。我这才知道,你出事了。哎呀,我这头忙完了,急忙给你打电话问问,可担心死我了。” “没事,已经过去了。这几天我有点忙,你那边多注意点。” “我又雇了几个保安,整天不离我身边。韩建,还是你关心我。”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匆匆就挂断了电话。 到晚上时,大青牛在打进去10瓶葡萄糖、灌进去一堆药后,终于精神了,能坐起来,正常说话。 “牛哥,你们神仙的体质,跟我们凡人差不多啊。哎,神仙也没什么了不起,还得靠葡萄糖补充体力。” 大青牛瞪了我一眼:“少扯犊子,我好歹是神仙。” 众人哈哈大笑,见到大青牛好了,都心情舒畅。 我问:“牛哥,你估计多久能恢复好,咱们得继续寻找生肖兽啊。最起码,得幻化成人形。要不家里躺头牛,被邻居知道了,没法解释。” 大青牛叹了口气:“一切正常的话,半个月,我能变成人。至于找生肖兽,怕得一个月之后。” 见大青牛好了,若男就告辞离开,说明天就得回河源乡上班。我送若男出门,带她去旁边小饭店,请她吃了饭。 “若男,你又帮了我一次,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了。” 若男嗔怪道:“你啊,跟我乱客气什么。韩建,你加点小心,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虽然在河源,但我爸在市里,能帮你。这一次警察这么快能跟我去救你,就是我爸给局长打了电话。” 我奇道:“若男,伯父莫非也是警察?” 若男道:“我爸以前是,跟局长还是战友。后来,他离职下海经商了。” “哦?为什么离职了。” 见若男有些迟疑,我急忙道:“啊,改天有空,我一定亲自去拜会伯父。” 若男道:“说准了,等我下次回来,你就.....就去。” 送走了若男,我又给良子他们打包了饭菜,拎回家里。大家都饿坏了,狼吞虎咽。大青牛就吃了些牡丹花瓣,就又睡了。 良子吃完饭,去北山脚下把车取了回来。他被劫持后,车就被乔彬停在那,没动过。 这一次被桂万年一伙算计,其他人都没事,就是伤了大青牛。这提醒我们,今后要更加注意。我让良子最近也别去跑出租了,留在家照顾大青牛。同时,其他人也尽量别出门。至于我,因为假期没到,也先呆在家。每天出去买吃喝,都让凌十一陪着。 平静地过了三天,大青牛状态越来越好,身体恢复差不多了。但是,还是一丝神力没有,自然也不能变成人。 第四天上午,我正睡觉呢,韩半仙打来了电话,说买了许多吃喝,已经到小区门口了。 我急忙坐了起来:“唉,大爷,我没在家,你改天再来吧。” 韩半仙道:“爷们,这就不实诚了。保安说,你这几天都在,并且,牛哥他们也没出去。我来找你们,有点事。你跟保安说一声,让我进去。” “啊,大爷,你稍等,我出去接你。” 这可咋办了,大青牛就在客厅躺着。我想让他去二楼,可是,楼梯狭窄,他那体格挤不上去。这老头,怎么来的这么突然呢。 要不,对韩半仙实话实说吧。大青牛却道,韩半仙这人不完全了解,不能泄露秘密。最后,我告诉大青牛别说话,天狼也忍住别言语,随机应变吧。 我去小区门口,把韩半仙接了进来。他买了一堆熟食,还扛了一箱子白酒,气喘吁吁的。 “哎呀,这小区哪都好,就是不让出租车进去,可累死我了。” “大爷,您这要来,提前通知我一声啊。” “都是熟人了,哪那么多讲究。” 我领着他一进屋,韩半仙愣了:“韩建,你这是干啥?啊,我明白了,你是想在院里烧烤。买个10斤8斤肉就够了,至于买一头牛吗?你会杀吗?我到是认识个朋友,专干这个的。不过,就你们这种高档小区,让整吗?” 大青牛瞪了他一眼,把头低下睡觉了。我急忙解释:“啊,大爷,这是朋友养的宠物。他出门了,让我帮着照看几天。” “我头一回听说养牛当宠物。啧啧,这么干净的屋子,整个牛,臭烘烘的,白瞎了。” 他又看到了天狼:“这个哈士奇也是你朋友养的宠物吧。你这朋友,还真是奇葩。这玩意智商低,还拆家,养个京巴、博美多好。” 天狼冲他“汪汪”叫了几声,表示不满。 我把他让到餐桌处坐好,又把吃喝都摆上,招呼凌十一、良子落座。 韩半仙笑道:“韩建,你的朋友都是高人啊。凌十一器宇轩昂,良子精神奕奕,就连你那未见面的朋友养的牛、狗,都是充满了灵气。让我想到了太上老君坐骑的青牛,二郎神养的哮天犬。” “那两个畜生,怎么能跟我们兄弟相提并论?”凌十一啃着猪蹄,含糊不清道。 “什么?”韩半仙奇道。 我连忙解释:“凌十一说,那两个都是神话中的畜生,这头牛和狗,却是我朋友的宝贝,一直都当儿子养。” 韩半仙笑道:“是啊,现在人养宠物,都当成孩子。那天我在街上看到一个漂亮小姑娘,抱着只小狗,一口一个儿子叫着,还自称‘妈妈’,哈哈,来喝酒,喝酒。” 我在桌子底下踢了凌十一一脚,示意他别乱说话。好在凌十一喝上酒,就不言语了。 喝了一会,我就问韩半仙:“大爷,你说找我有事,究竟什么事啊?” 韩半仙把酒杯放下:“牛哥出门了,啥时候回来?” 我早就想好了说辞:“啊,他去南方看望朋友了,怎么也得一个月吧。” 韩半仙连连叹息:“这扯不扯,太不巧了。不过,你们在家,也行。我来求你们帮我一个忙。” 原来,韩半仙最近又接个活儿。本地有个富商,独生子突然生病了,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在医院看不出什么毛病。这个富商曾经找韩半仙看过风水,跟他挺熟,就找到了他。韩半仙到那一看,的确是犯说道,也就是俗称的虚病。可是,他处理了两次,却始终没什么效果。所以,才来找我们。 “上次山水名居的事,牛哥和诸位兄弟大发神威,我是真服了。这次,咱们再合作。这个富商有钱,说只要治好他儿子,多少钱都行。没说的,咱们一人一半。不,四六分,你们六,我四。” 我一听原来是这种事,顿时心里厌烦。眼下大青牛还没复原,桂万年虎视眈眈,一大摊子事呢,哪有闲心管这个。 “啊,大爷,最近我有事,实在不方便,不好意思了。”我直接拒绝。 韩半仙道:“韩建,再考虑考虑。你们这一大家子人,开销可不小。现在住的房子,还是山水名居提供的。要是哪天老板觉得平安了,往外面撵,你们住哪?多赚点钱,心里也踏实,是不?” 我摆手道:“大爷,谢谢你的好意,我是真有事,脱不开身。” 韩半仙道:“你有事就去忙,凌十一和良子帮我就行。” “他们也不行,没时间。” 韩半仙又端起酒杯:“来,喝着。” 又喝了一会,他旧事重提,开始劝我。我不爱搭理他,假装喝多了,去沙发上躺着。 韩半仙又对凌十一道:“兄弟,虽说咱们年纪相差挺多,但相处下来,投缘啊,来,哥哥敬你一杯。” 凌十一见酒没够,当时哈哈大笑道:“来,喝!” 良子也下桌了,见他俩勾肩搭背,喝的热火朝天,小声对我道:“这个韩半仙,究竟什么意思?” 我道:“管他什么意思,喝完赶紧走吧,够乱的了。” 他们又喝了半个多小时,突然凌十一声音拔高:“大哥,没说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肯定帮忙呀。” 韩半仙一拍凌十一的肩膀:“好兄弟,那明天一早,我来小区门口接你们。行了,我走了。兄弟们,回见啊。” 他歪歪扭扭就出了门,我急忙送出去问:“大爷,你说的是什么事儿啊?” “韩建,别叫大爷,叫韩哥。行了,凌兄弟都代表你答应我了,到时候,咱们不见不散,走了啊。” 看着他背影,我赶紧问凌十一:“你怎么答应他了?现在咱们哪有那个时间,去帮他挣钱。” 凌十一刚刚有些上头,这阵儿也清醒了过来:“哎呦,他跟我东扯西扯,竟论哥们交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答应啥。好像我若是不答应他,就大逆不道似的。” 我还想埋怨他几句,大青牛道:“算了韩建,虎三弟性子耿直,韩半仙又是老油条了,自然会中计。” “那也没法帮他啊。牛哥,你这个情况,不能出门。” “让良子和虎三弟去吧。他们虽然没有法力,但眼力还在。看清楚怎么回事了,回来跟我说,再想对策。” “可是……” “没事,我跟天狼在家。桂万年不敢来闹事的。既然答应人家了,就不能食言。毕竟,韩半仙还帮过咱们。” 第二天一早,韩半仙就给我打电话,说到小区门口了。我领着良子、凌十一出去,开上了我的小奥拓。 “去哪,大爷?”我问。 韩半仙道:“不是说了吗,别叫大爷,叫哥。咱们去医院,那小子现在还没出来呢。” “他叫啥名啊?” “你应该听说过,他爹是咱们滨海市最大商场的老板徐天,他叫徐小天。” “谁?徐小天,停车,我不去了。” 良子一脚刹车:“咋了,什么毛病?” 徐小天我可太知道了,那是本市最着名的富二代,嚣张至极。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开豪车在街上横冲直闯,曾撞伤多人,都让他用钱给摆平了。至于其他劣迹,也是数不胜数。 韩半仙多精明,当时就看出来了;“韩建,干咱们这行就跟医生似的,不应该挑病人。他虽然不是东西,但毕竟是条人命。良子兄弟,快,开车。” 我真没想到,居然是那个混蛋生病了。早知道是他,我都不出家门了,爱咋咋地。但事到如今,也没法回去了,只能跟着韩半仙去了医院。 市人民医院8楼,单间病房内,徐小天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这小子20多岁,长的倒是挺帅气,但脸色苍白,两腮沉陷。他爸徐天50岁左右,个子很高,长得很富态。 韩半仙向徐天引荐了我们几个。徐天十分热情:“几位啊,请务必治好我儿子,多少钱,我都拿。” 看他那副对儿子的关心劲儿,我也有点动容。徐小天再混蛋,也是父母的心头肉啊。 良子来到徐小天病床前,转了几圈,又把他身子搬了起来,看了看后背,跟凌十一商量了一阵,才道:“我要是没猜错,徐小天是被人偷走了二魂六魄,目前就剩下一魂一魄才没死。” “啊?”徐天急忙道,“那您可能治啊。” 良子道:“容我先回去准备下,今晚来给他招魂。” “好好,需要什么,你跟我说,我叫人去买。” “东西我自备,但治好你儿子,这费用吗?” 徐天道:“大师,您说个数,我绝不还价。” 良子道:“好,一口价,50万。” 徐天没有片刻犹豫:“我给60万,这个数吉利。今晚治好我儿子,马上转账。” 回到家中,我把事情经过跟大青牛说了。大青牛道:“肯定又是桂万年了。我想不出还有谁会那么缺德。” 我问:“那能治吗?” 大青牛道:“这个不难。准备根蜡烛,让良子叨咕几句就行。” “这么简单。我看人家电视里演的招魂,都得设个法台,摆上祭品,还有很多法器。” 大青牛道:“你说的是人间的道士。他们用那些东西,就是为了跟我们神仙沟通。我们本身就是神仙,不用那么麻烦。” 晚上七点钟了,韩半仙打来了电话。 “大……大哥,你到了,我们马上出去。” “韩建,我是告诉你,不用去了,徐小天好了。” 好了?他是怎么好的呢? 第51章 吃西餐 韩半仙带着哭腔道:“我刚接到徐天的电话,说徐小天晚上时就醒了,喝了点粥,都能下地了,徐天说不用咱们去了。” 我问道:“他是怎么醒的?” “我问了,徐天没说。这回对不住哥几个了,生意没成。下回,哥哥一定给你们找个大买卖。” 放下电话,我问良子:“魂魄丢了,能自己再回去吗?” 良子摇摇头:“无论是因惊吓失魂,还是被人强行拘走,都不能自己回去,一定是有人动手了。” “桂万年!”我们异口同声道。 大青牛道:“这一回,让他占得了先机。看来,他不会消停的。” 凌十一道:“咱们总这么被动,要我说,下次见到他,直接给灭了。” 大青牛苦笑道:“谈何容易啊。虎三弟,你在天界时,有神力傍身,是勇猛无比的虎先锋,所向披靡,锐不可当。如今,你也就比凡人力气大一些罢了。唉,我眼下又是这种情况,未来更难了。” 大家伙情绪都不高。最后我道:“别想那么多了,也许这次的事情,跟桂万年没有关系。即使是他干的,又有什么,目前来看,对咱们也没造成啥损失。” 又过两天,我假期到了,回去上班。徐主任见我十分热情,嘘寒问暖。同时,还有意无意提到我转正的事,说只要我再努力一些,肯定能达成。我自然知道他所说的“努力”是什么意思,心中生出阵阵鄙夷。良子说我死心眼,大青牛说我假清高,随便吧。 这一天,出去采访个小新闻,下午交了稿子,就没事了。下班了,我掐着时间走出了单位。以前的我,主动加班是常态,谁有工作没完成,都帮忙。现在,去他的吧,老子可不伺候了。 心里盘算着,今天得给凌十一买点酒了。这家伙昨天喝完最后两瓶,断货了。还有,大青牛的牡丹花瓣剩下也不多,还得备一些。好在,我现在不必为钱发愁了,还够一段时间的。 我开车奔花鸟鱼市场正走着,突然从后面快速驶来一辆车,直接就横在我前面。幸亏我精力集中,一脚刹车踩下去,才没撞上。 这可是豪车,金灿灿的,十分晃眼。从车里下来一个人,戴着墨镜,看不清样貌,年纪不大。 这时,后面又跟上两辆车,就把我的小奥拓挤在当中。 “下来!”墨镜男大声道。 我第一反应,是桂万年来找麻烦了,心里反而轻松了一些。毕竟,桂万年现阶段不敢把我怎么样,还指望着我找生肖兽呢。 我稳稳当当下了车,走到了墨镜男面前:“哥们,什么意思啊?” 后面两辆车上,下来一群人,就把我围上了。 墨镜男把墨镜摘下来,一脸嚣张地看着我:“你就是韩建吧?” 咦,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呢,好像在哪见过。但是,想不起来了。 “你是谁啊?” “哼,我叫徐小天。” 哦,想起来了。那一日,我到医院曾见过昏迷中的徐小天。但那时他十分虚弱,两腮无肉。现在,估计是吃了几顿饱饭,神采奕奕。 “有事啊?” 徐小天道:“有事?韩建,你别装糊涂。前几天我有病,就是你搞的手脚。现在,我好了,咱们得算这笔账。” 这从何说起?我解释道:“徐小天,你父亲徐天曾经通过别人找到过我,给你治病。但是,我就去了医院一次,还没治呢,你就好了。至于你怎么得的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徐小天显得很不耐烦:“你别狡辩,敢做不敢当,算什么英雄好汉。” 任凭我怎么解释,他也不听。最后,我生气了:“你想怎么样吧?” “收拾你,好好出出气。” “这是马路上,人来人往的,车还多,一会再把警察招来。咱换个宽敞地方呗。” 徐小天冷笑道;“你想跑,没门儿。就在这收拾你,警察来了也不好使。” 我道:“我坐你的车,跟你们走,地方由你挑,咋样?” 徐小天略一思索,见马路上交通已经堵塞了,才道:“好,走吧,上车。” 我道:“找个人把我的车开着,不能仍在这啊。” 徐小天看了一眼我的小奥拓,满脸都是嫌弃。他开车,我坐在后座,被两个人夹在当中。回头看了一眼,小奥拓也跟在后面,这才放心。 车子出了城,最后在郊区的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我们都下了车。 我笑道:“徐小天,要出气,来吧。咱们单对单,还是你们都上啊。” 徐小天大叫道:“少爷我学过跆拳道,一个人就能收拾你。” 他冲了过来,左脚一抬迷惑我的眼神,接着身子就飞了起来,右脚从上往下踢我下巴。 我撤步,躲过攻击,然后又迅速往上一扑,拳头打了出去。徐小天还在空中呢,被我一拳打在腹部,直接就飞了出去。 “哎呦——”他摔的不轻,在手下的搀扶下,才站了起来。 “小子,没想到,你也练过。” 我心说,何止练过,还是跟神仙学的招式呢。别看我的猛虎十三式打不过屠娇,但她是妖怪,这回打个凡人,还用费事吗。 徐小天不服,又冲了过来。也就三招两式,就又被我打趴下。这回脸蹭到地上,当时就出血了。 “上,给我废了他。”他声嘶力竭道。 他带来这几个人,都20多岁,挥舞着拳头就奔我冲来。我将猛虎十三式发挥到极致,虽然也挨了一些拳脚,但却打的这群人东倒西歪。2分钟过去,没一个能站起来的了。 我站在当场,颇有些睥睨天下的气势,到徐小天面前,一薅他脖领子:“还打不?” 徐小天面露恐惧,但嘴不软:“有能耐你打死我,不然,我跟你没完。” 我一字一句道:“再跟你说一次,你的病,是有人动了手脚,但绝不是我。往后,再找我麻烦,就没这么温柔了。” 我用手轻轻在他脸颊上刮了一下,上车,回家。 一路上,我整理思绪,已经可以认定这事还是桂万年在背后捣鬼。他拘走了徐小天魂魄,打算到时候再出来治,装好人。可是,韩半仙找到我们,打乱了他的计划。他这才抢先放回徐小天的魂魄,并诬陷是我们干的,挑起双方的争斗。对,肯定是这样。 这个想法,得到了大青牛的认同。大青牛道:“看来,他从梦巴黎离开后,就盯上了徐天。如今,他被警方通缉,更是迫切需要个避难所。” 我接着道:“他可能就躲在徐天那里。牛哥,他现在不知道你是外强中干,还忌惮你的实力,所以只能靠驱使他人跟我们作对。” 大青牛不愿意了:“说话那么难听呢,谁外强中干,别乱用成语啊。” 既然知道这都是桂万年在背后使阴招,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不过,大青牛还是觉得我每天上班太危险,让凌十一跟着。我说,我学会了猛虎十三式,打的徐小天一伙屁滚尿流,没事。大青牛说,我这两下子差得远,今天是运气好,对方人不多,也没拿家伙,下一次,恐怕就更凶险。 我也知道,徐小天不能善罢甘休。既然如此,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未曾想,没等来他,却等来了张茜。第二天晚上,张茜约我吃饭。 我本不想答应,但张茜说我有事情,很重要。 下班后,我如约来到了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店。陈虎在门外等着,见我来了,急忙迎上前:“建哥,来了啊。” 我急忙道:“虎哥,你太客气了,叫我韩建就行。” “那怎么行,建哥是能人。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包涵啊。”他看了我一眼我身边的凌十一,一皱眉,“建哥,您跟我们老板约会,咋还带朋友呢。” “什么约会啊,就是见面吃个饭。你们认识了吧,他叫凌十一。”之前凌十一大发神威,把陈虎打的挺惨。后来凌十一曾保护过张茜两天,彼此又见过面。 陈虎道:“建哥,我领你先进去,然后带凌大哥再找个桌吃饭,你看行吗?” 凌十一道:“行,这样最好。我也不爱跟那女人吃饭,身上太香了,刺鼻子。”陈虎带我进了西餐厅,拐来拐去,一指前方的小隔间:“我们老板就在那儿。” 我走了过去,一看张茜,顿时一愣。她今天穿了件紫色晚礼服,无袖,披肩脱下搭在椅子上,露出整个肩膀,肌肤胜雪。 她见我来了,站了起来,嚯,胸前波涛汹涌,小腹平坦,腰肢很细,让人不敢直视。 “韩建,哪有让女士等待的道理,你来晚了呀。”她嗔怪道。 “啊,我刚下班,不好意思啊。”我穿着牛仔裤、大体恤,在这种场合,显得不伦不类。尤其是对面张茜穿着盛装,更衬着我像个土鳖。 我们对面落座,张茜问我想吃什么。我哪吃过西餐啊,也不知道怎么点,只好跟她说随便。张茜叫来了服务生,点了开胃菜、汤、副菜主菜甜品啥的,还点了一瓶红酒。 我问张茜,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张茜却道,先吃饭,一会吃饱了再说。 不多时,菜一道道上来了。张茜给我一一介绍,局蜗牛、罗宋汤、牛排、鹅肝...... 我算是开了眼界,原来西餐就是这么回事。以前光在电视里看过,西餐馆还是头一次进。 张茜端起酒杯:“韩建,认识你这么长时间,竟得你照顾了,一直也没好好感谢你。来,cheers。” 我看着杯子里殷红的液体,一时好奇,端起来一饮而尽。抿抿嘴,又苦又涩,这也不好喝啊。 张茜拿起瓶子,又给我倒酒。我急忙抢过:“你坐着,别把这么漂亮的衣服弄脏了,我倒。” 我把两个高脚杯都倒满了,一瓶酒就见底了。张茜道:“你怎么都倒了?” “一次就倒一点点,就得总倒,太费事了。咱都是朋友,没那么多仪式,别客套。” 张茜嫣然一笑:“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吃吧!” 西餐摆放的都很精致,但太少了,每个菜都一点点。我想起找天狼时吃的东北菜了,那一盘子,太过瘾了。 我虽没吃过,但最基本的“右手刀、左手叉”还是知道的。挨个都尝了尝,不能说难吃,但也绝不好吃,估计是没习惯。 张茜吃的就优雅多了,用手细细地切着,每次都吃一小口,绝不张大嘴。 我真觉得西餐没啥意思,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吃。朋友吃饭,本就是放松的,哪用得着这么多规矩。 吃了一会,我们又开始喝酒。人家张茜举杯,我也不能不喝。不多时,一大杯红酒就进肚了。 吃了甜点,又喝了咖啡,我就觉得脑袋有点晕。红酒劲儿还是挺大的。 “张茜,你究竟找我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张茜道:“明天是周末,本市企业家有个联谊会,结束后有舞会。我想,请你做我的舞伴。” 跳舞?我急忙摇头:“不行,我哪会跳舞啊。” 张茜道:“你就陪我呗,我也不认识别人。人家都有舞伴,就我没有。” “我真不会跳舞,去了给你丢人。你让陈虎陪你去。” “他五大三粗的,跟我不搭配。再说,都知道他是我手下,带他跳舞,不合适。其实挺简单,就是在舞池中转圈。” “我这身份、形象,和你也不搭配。张茜,你还是换个人吧,真不行。” 张茜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缓缓道:“韩建,我在本市也没别的朋友了。我今年30了,毕业后就一直在家族企业里打拼。爸爸就我这一个女儿,所以把我当成了男孩子。这么多年了,我时刻不敢懈怠。别的女孩子,交朋友、谈恋爱,享受生活。可我呢,开不完的会,全国各地飞来飞去,每天都加班都半夜。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终点?” 说着,她眼泪流了下来。 “韩建,我们认识的时候,是敌非友。但是,你一次次帮我,救了我父亲,也救了梦巴黎。我心里感激,把你当成了好朋友。现在,好朋友有困难,就求你帮个小忙,你就忍心拒绝吗。” 我终于理解那天凌十一是怎么答应韩半仙的了,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哪能再拒绝。 张茜见我答应,非常高兴:“太好了!我已经给你买了衣服,就在车上,一会让陈虎拿给你。” 吃完饭,张茜道:“韩建,要不去我家喝喝茶呀。我爸爸一直在外地,家里就有一个人。” 我的心一阵悸动,但理智尚存:“不了,我得回家去试衣服。” 正在这时,陈虎过来,低着头对张茜道:“老板,您带钱了吗,我去结账。” 张茜当时脸就沉下来了:“你忘带钱了?这点小事还用我特别交代吗?” 陈虎急忙道:“不是!我来的时候,带了两万块钱的。” “钱丢了?” “没,我连两万块钱都看不住吗。是建哥带来的这位凌大哥,500多的牛排吃了20多块,1000多的红酒喝了5瓶,再加上其他吃的。我带的钱不够了,还差3000多。” 这个凌十一,又给我丢人了。 第52章 舞会 我急忙掏出了一叠钱,也没数,都塞进陈虎手里,应该只多不少:“虎哥,实在不好意思,这些钱,您拿去结账吧。” 陈虎愣了一下,看看张茜。张茜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陈虎,没说话,但明显满面怒容。可能陈虎要钱结账的事,让她觉得没面子了。 陈虎接过卡,把钱又塞给我,走了。 张茜这才叹了一口气;“现在我身边,都是爸爸给我留下的人,没一个管用的。陈虎勇猛有余,机灵不足,不顺手啊。” 我脸红了:“张茜,陈虎其实挺好的。谁能想到,凌十一这么能吃。这个,啊,算意外情况。” 张茜道:“唉,好几个事了,都干的糊涂。韩建,要不你来帮我吧。我把总经理的位置给你,我就在幕后当老板。有你替我遮风挡雨,我这心就踏实多了。” 我连连摆手:“快别开玩笑了。我就是个小记者,哪会做生意啊,不行不行。” “你又拒绝我。谁天生就会啊,可以慢慢学啊。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没问题。我毕竟是个女人,也想过那种相夫教子的正常生活。” “你太高看我了,真不行。” 这时,陈虎买完单,领着凌十一过来了。张茜只好停止了这个话题,让陈虎去车里给我拿衣服。 西装、衬衫、皮鞋、袜子,全套的。我放到车里,跟张茜告别。她哀怨地看了我一眼:“明天,不见不散呀。” 回来的路上,我的心一直砰砰直跳。张茜莫非是看上我了?为什么她的言语中,始终带着挑逗呢。不能吧!我何德何能,穷小子一枚,貌不惊人,运气也差。退一万步讲,即使她真看上我,也不能动心。虽然她又有钱,又有貌,但毕竟跟我不是一个层次的。况且,我还有若男的。 凌十一突然道:“韩建,我没吃饱,你再给我弄点吃的呗。” 我为之气结:“20多块牛排啊,您居然还没吃饱。对了,回去后别说吃的是这个,免得牛哥不愿意。” 凌十一道:“嗨,牛二弟不在乎。我们是神仙,想得开。上天造万物,都是有价值的。不说这个了,我是真没饱,都怪你们吃的太快,不然我再来几块就差不多了。” 我心说,你这都给陈虎钱包吃光了。 到家后,大青牛听说我要陪张茜参加舞会,带着玩味的眼神看着我:“韩建,你小子最近桃花运挺旺啊。” 我连连解释,跟张茜没什么,只是普通朋友间的帮忙。大青牛道:“我懂!明晚,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这是什么牛啊,太龌龊了。 第二天,我出去理了发,又洗了澡,把那身衣服换上。虽然我不知道牌子,但一穿上,就知道价格不菲。那面料、做工,别说穿,见都没见过。 良子啧啧称奇:“人靠衣装马靠鞍,韩建你穿上这身衣服,立刻精神多了。其实,你条件不错,有身高,模样也行。” 天狼也道:“就是,以后就这么穿。韩建,晚上领我去呗,我想看看你有多威风。” “拉倒吧,那种场合绝对不会让领狗,尤其是二哈。” 傍晚时,张茜打来电话,说要来接我。我告诉了她地址,提前带着凌十一去大门口等着。 来了两辆车,张茜坐一辆商务车,司机将我请了进去。陈虎开着一辆轿车跟在后面,把凌十一让了进去。 张茜今天穿一件白色礼服,如一朵水仙花般娇艳。这女人,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尤其是晚礼服,更凸显出了她的气质。 张茜一见我,也是眼里放出光芒:“韩建,以后你就穿西服、打领带,回头我多买几件给你送来,换着穿。太帅了,跟电影明星似的。” 说实话,穿上这身,我觉得哪都别扭,一点不舒服,急忙谢绝了她的好意。 车子在我市唯一一家五星级宾馆前,停了下来。有门童过来打开车门,请我们下去。张茜整理下裙子,自然地挽着我的胳膊,在一个穿旗袍服务员的带领下,上了二楼。至于陈虎和凌十一,则在一楼等待。 二楼是个很大的厅子,四周摆着各种美食、美酒。原来此次联谊会,是酒会的形式。我可没来过这种地方,未免有些局促。张茜看出我的紧张,把头歪在我的肩膀,轻声道:“别紧张,没事。” 不多时,大厅里来人就多了起来,偶尔有人过来跟张茜打招呼。张茜巧笑嫣然,优雅得体,落落大方。曾有人问起我,张茜介绍说,我是她的朋友。问我做什么生意,张茜就说是搞传媒的。 应付了一阵,张茜叫过服务生,给我拿过一杯酒:“解解渴,饿了就吃点东西。” 我问道:“你们这个企业家联谊会,是干啥的?” “我也第一次来滨海市的企业家联谊会,但哪都一样,全市做生意的凑在一起,聊聊天,吹吹牛,互通有无,沟通感情。没准,生意就在这过程中谈成了。” 人越来越多,我嫌烦,就找了个靠楼梯的角落坐下。张茜体贴地给我拿了个果盘,她则去继续应酬。 我是真觉得无聊,太没意思了。这时,有个男人走了过来,一拍我肩膀:“兄弟,有火吗,借一个。” 这男人50岁左右,身材高大魁梧,标准国字脸,两道浓眉,古铜色皮肤,下巴青青的。 我摊摊手;“没有!” 男人道:“嘿,烟瘾犯了,寻思去走廊抽一根,打火机还找不到了。” 我笑道:“我不怎么抽烟,没有带打火机的习惯,不好意思了。” 男人道:“没事。” 正这时,有个服务生走过来了。男人管服务生要了打火机,道:“走,兄弟,一起抽一根。” 我摆摆手:“不了,我现在不想抽,您去吧。” 其实,我是怕万一抽烟时,烟灰不慎掉衣服上。这么名贵的西装,得加倍小心。男人对我笑了笑,走了。 我往大厅里一看,张茜不知去哪了,乐得清闲。又过一会,男人抽完烟回来,就坐在我后面,慢慢喝着酒。 我刚把一块西瓜扔进嘴里,就见张茜气呼呼地走了过来。 “怎么了?”我问。 张茜道:“没事,遇到个朋友。” “遇到朋友你生气啥啊。” “你不知道,是......” 张茜这句话没说完,就见有个人小跑着过来,一拉她的手:“茜姐,你在这儿啊,让我好找。你可真调皮,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呢。” 一看这人,我倒吸一口冷气,居然是徐小天。这小子穿一身白色西装,剪裁得体,看起来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不过,脸上的擦伤还没好,多少影响了点颜值。 张茜将他的手拿开:“徐小天,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离我远点。” 徐小天笑道:“茜姐,你怎么总躲着我啊。我知道,你是生我爸的气了。半年前的一个饭局上,你爸有意联姻,想将你嫁给我。我爸当时嫌你比岁数我大,没明确表态。可我却是对你一见钟情。茜姐,这辈子,我决定非你不娶了。我爸管不了我,你放心吧。” 张茜瞪了她一眼:“徐小天,我都跟你说了,咱们俩不可能。” “茜姐,你还生气啊。没事,我回头让我爸给你道个歉。” “你怎么就不明白啊,这事跟你爸没关系,我不喜欢你。” “茜姐,你听我说啊。”徐小天说着,就来搂张茜的肩膀。 张茜急忙躲开,靠在我的身边:“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别来纠缠我。” 徐小天这才注意到我,惊叫一声:“你......你怎么来这儿了。” 在这地方见到徐小天,我并不太吃惊。毕竟,他家也是做生意的。 我站了起来,道:“徐小天,没听到张茜的话吗,滚远点。” 徐小天道:“茜姐,他是你男朋友?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张茜道,“我和韩建两情相悦。他正直,勇敢,有爱心,我就喜欢这样的男子汉。徐小天,跟他比,你差远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韩建就是个小记者,拿什么跟我比。茜姐,你们两个根本就不相配,你肯定是骗我。” 张茜居然抱住了我:“徐小天,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我们两个已经同居了,很快就会结婚。” 徐小天一听这话,暴跳如雷:“这不是真的。他算什么东西,茜姐,你即使想气我,也不能找这路货色。” 见他那副嚣张的德行,我是真生气了,伸手就搂过了张茜:“徐小天,张茜是我的,你这只癞蛤蟆,就别想吃天鹅肉了。哦,等我们结婚时,会给你发个请帖。你人到不到的无所谓,礼到就行。” 徐小天撸胳膊挽袖子:“韩建,我跟你拼了。” 要动手,我自然不怕他,但这场合明显不合适,所以就向后退了一步。 “小天啊,住手!”说话的居然是那个中年人。他走了过来,拉住了徐小天。 徐小天一看这人,顿时一愣:“哎呦,鹏叔,您什么时候来的?” 中年人道:“我刚刚就在旁边。你小子,满眼都是美女,都没注意到我这个老头。” 徐小天急忙道:“鹏叔,我有眼无珠,您可别怪我,失礼失礼。” 徐小天对别人气焰嚣张,但对这个中年人却毕恭毕敬。 中年人鹏叔道:“这里是联谊会,你大呼小叫的,扰乱秩序,太丢脸了。” 徐小天道:“鹏叔,你不知道,这小子太可恶了,我非得…..”、 鹏叔把脸一沉:“怎么,我说话不好使啊。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徐小天心有不甘,但还是退了下去,恶狠狠地对我道:“韩建,咱俩没完。” 他转身离开了。鹏叔走到我面前:“你叫韩建,是个记者?” 我点点头:“没错。叔,多谢你帮我解围。” 中年人看了几眼,没说话,也走了。 我扭头看张茜:“你叫我来,就是为了气徐小天,是不?” 张茜低下头:“对不起,我之前没跟你说实话。他太烦人了,就跟膏药似的,甩也甩不开。我想着,今天来了,避免不了跟他碰面,所以才事先找了你。韩建,你不会生我气吧。” 我沉默片刻,道:“算了,也没什么。” 张茜问:“你们之前就认识吧。” 我点点头;“何止认识,还有深仇大恨呢。” 我就把他生病的事,简单介绍了一番。张茜道:“又是桂万年,韩建,幸亏有你,不然我家现在还被他控制。哎呀,回头我得提醒下徐叔叔。” “对了,刚才那个鹏叔,你认识吗?” “不认识。我回到滨海市不久,认识的人也不多。” 不多时,有个人来到场地中央,讲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无非就是希望商人们精诚合作、团结之类。又吃喝了一阵,舞会就正式开始了。 舞池内灯光闪烁,音乐响起。张茜挽着我,来到场内:“请我跳支舞吧。” 我不会跳舞,一时间有点发愣。张茜将我的右手放在她的腰肢上,她的左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不用紧张,随着音乐走就行。” 我顿时呼吸急促了,身体有些燥热。虽然我知道,自己不能对张茜有想法。但是,如此美人在怀,怎能不悸动。 我将身体绷直,尽量离着张茜远一些。张茜用手往过来拉我,没拉动,最后竟然扑进我怀里。 “喂,你干嘛,这样不合适。” “嘘,别说话,徐小天在那边看着呢。” 我四下一张望,果然,徐小天坐在场地边上,手里拿着一杯酒,正恶狠狠地盯着我们。 跟谁俩较劲呢。我故意抱紧了张茜,扬起脑袋看向他。 一曲终了,我和张茜额头都有些出汗。倒不是跳舞累的, 而是抱的太紧热的。 我和张茜去场地边上,拿了饮料喝。我对她道:“可不能跳了,都要喘不上气了。” 张茜笑道;“你跳得蛮好的,继续努力。” 不多时,曲子又响了起来。张茜还要邀我跳,我连连摆手。 “他不陪你跳,我陪你呀。”徐小天走了过来,不容分说就拉着张茜进了舞池。 这只曲子节奏很快。徐小天把张茜抱得死死的,张茜挣脱不开,只能随着他的脚步跳了起来。 徐小天故意跳到我身边,哈哈笑道;“韩建,茜姐是我的,你个穷屌丝,永远都斗不过我。” 哎呦,我这暴脾气。徐小天,你要倒霉了。 第53章 见岳父 我悄悄地退到最后,在一张桌子后蹲下身子,把隐身符掏出来,贴在脑门上。瞬间,身形就消失了。 我马上跑到舞池中,伸出手指头,轻轻戳徐小天的肋部。 这小子正跳得美,突然就觉得身上一痒,想伸手去挠挠,又舍不得紧紧抱着的张茜啊。 我左一下,右一下,戳起没完。徐小天实在受不了,松开张茜,就用手去挠。张茜趁这个机会,迅速地跑开了。徐小天刚想去追,被我伸脚一拦,摔了个跟头。 他迅速爬了起来。我抡圆了胳膊,就是一个大嘴巴。他被打得身子转了两圈,嘴角当时就出血了。 我这回可解气了,拳打脚踢。徐小天胡乱挥着胳膊地方,但看不见我,也是徒劳。 他这么一闹腾,舞池中的人都没法跳了,纷纷躲开。场地中,就他自己手舞足蹈。 “这是怎么了?” “癫痫病犯了吧。” “哎呦,这不徐小天吗。” “真不知道他居然有病。” 底下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我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最后薅了一把他头发,就又回到那张桌子下面。刚刚好,身形显露了出来。 我站起身,见徐小天还在舞池中,攥着拳头转圈,警惕地盯着四周。 张茜见到我,跑了过来:“你去哪了?” “屋里有点闷,出去透透气。哦,你怎么不跳了?”我假意问。 张茜拉着我的手道:“韩建,我刚才真是挣脱不开,不是想跟徐小天跳舞的。” 我笑道;“我知道,没关系的。” 张茜道:“不过也奇怪,徐小天跟疯了一样,你看,现在还在那呢,不知怎么回事。” “这就叫报应!” 经过徐小天这个插曲,现场人也没兴致去跳舞了,开始陆续退场。我和张茜也往外走,突然见徐小天冲了过来,横在我们身前。 这小子头发撒乱,衣服也脏了,脸红红的。 “韩建,是不是你小子捣鬼?”他气急败坏地道。 我呵呵一笑:“捣鬼?这话从何说起呢。” 徐小天道:“我刚才跳舞跳的好好的,就感觉有人打我。肯定是你,我听人说过,你会那些卑劣的手段,之前我生病,就是你干的。” “你有证据吗?你出洋相,跟我没关系。好狗不挡路,麻烦你让开。” “韩建,你就是个小人,有本事别整那么阴招,咱们堂堂正正地干。” “哎呦,堂堂正正?是谁带着一帮人劫持我、围攻我,这就是你所说的堂堂正正。徐小天,我再给你说一次,你生病,跟我没关系。谁把你治好了,你去问问他。” 说着,我推开他,带着张茜就走。徐小天道:“韩建,我跟你死磕到底。”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随时奉陪。” 我和张茜下了楼,叫过来陈虎和凌十一,上车回家。 “韩建,徐小天刚才那样,真是你做的?”张茜问。 我自然不能告诉她隐身符的秘密,只是摆摆手,将身体放平,躺在了椅子上。 张茜见我情绪不高,也没再说话。不得不说,她足够聪明。 回家后,我把今天又遇到徐小天的事,跟大青牛等说了。大青牛问我,想好怎么解决没。我道,没什么可想的,他若执意寻衅,奉陪到底。 大青牛点点头:“韩建,你变了。以前的你,胆小怕事,犹犹豫豫。现在,终于像个男人了。” 我笑道:“什么叫像,哥们就是。守着一堆神仙,经历那么多事,我还不变强一些,读者就该弃书了。” 不过,冷静下来,我也琢磨,徐小天不足为虑,他背后的桂万年始终没露面,却是个难题。这老东西,不知道憋什么大招呢。 又过了两天,大青牛终于能幻化成人了。他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冲向了卫生间,足足呆了10多分钟才出来。 “真痛快,这么多天,可憋死我了。” 我问他:“神仙的身体结构跟凡人真有那么大不同吗,为什么你能憋10多天不上厕所,我却一天都不行。” 大青牛瞪了我一眼:“家里卫生间,门那么小,我能进去吗?” “你不会趁着半夜,去外面草坪上解决啊。” “小区里有监控。你上厕所时,可能被人围观,还尿的出来?” 不管怎么说,大青牛能幻化成人,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转眼间又到周末,若男回来了,拎着许多水果来看望我们,见家里乱的不成样子,就动手收拾屋子。 大青牛坐在沙发上,边啃苹果边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韩建,你赶紧把若男娶回家吧。” 这大青牛,说话声音还挺大,像是故意的。若男正擦地呢,身子微微颤了下。 我急忙一推他,小声道:“牛哥,别瞎说。” “咋地,我们若男配你绰绰有余,不愿意啊?”大青牛道。 良子也道:“是啊,韩建,装什么装,那次喝多了,是谁说喜欢若男的。” 我说过吗,怎么不记得了。有可能,我们几个喝酒后,向来说话无所顾忌。 若男这时道:“韩建,我都收拾完了。太晚了,得回家了。” “我送你!”走吧,要不然大青牛和良子,指不定还说出什么呢。这一点,还是凌十一和天狼厚道。凌十一没事就是喝酒,天狼最近迷上了看《动物世界》,牢牢把持住电视机。 我和若男慢慢地走在小区路上,彼此都没好意思说话。快到小区门口了,若男才道:“韩建,明天我想约你去我家,和我父母一起吃顿便饭。” 我一惊,顿时摇头:“这个......我......” “你不愿意吗?” “不是。我就是觉得有些突然。” 若男脸红道:“也该见见了。就是一起吃顿饭,你不用紧张。我稍后把地址发给你,走了啊。” 若男小跑着出了门,开车走了,留下我在风中凌乱。 我实在打怵,又没法推脱。见若男父母,说什么呀? 我在外面闲逛了半个多小时,越想越乱,就回家找大青牛商量。 “嗨,韩建,若男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这是认真跟你交往了。”大青牛显得比我还兴奋。 我眉头紧锁:“可是,我还没有思想准别。” “准备什么呀,丑媳妇难免见公婆。明天白天,让良子带你买点名贵礼物,你一举拿下她父母,就成了。” 见我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大青牛问:“你究竟咋想的,如果不喜欢若男,就早点跟人家说,别拖着。” 我急忙道:“喜欢,咋不喜欢呢。可是,我真的配不上她。人家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有正式工作,家里条件好。我呢,实习记者,父母都是农民,没钱没势,拿什么跟人家比啊。” “哦?若男嫌弃你了。” “那倒没有。” “那你自卑个屁啊。韩建,你就这点特烦人。若男那么好的姑娘能垂青你,就说明你有自己的优点。那些世俗的东西,绝不该成为你的障碍。大胆一些,幸福要靠自己争取的。” “牛哥,好久没听到你说如此有哲理的话了。” “别扯犊子,继续听我说。韩建,若男真不错,你要错过了,会抱憾终身的。别想那么多,加油!” 这回,良子、凌十一、天狼也纷纷劝我。良子道:“韩建,你想啊,你有这么多神仙朋友,谁能比啊。” 天狼道:“就是!要不明天我跟你去,毕竟若男家只有我去过,还能给你壮壮胆气。” 大家这么一说,我心里踏实多了。牛哥说的对,错过若男,我肯定会终身遗憾。这么多年,自己一直逆来顺受,听天由命。这回,我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第二天,良子出去替我准备了名贵的礼物,将整个车后座都堆满了。我穿上张茜给我买的那套西服,好好收拾了一番。毕竟,这是目前能拿出手最好的衣服。 这一天,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直在忐忑中度过。傍晚,我让良子送我到了若男家小区外,拎着东西,鼓起勇气往里进。 “韩建,加油,我看好你呦!”良子声音在后面想起。我自然不能真带天狼来了,哪有第一次登门带条狗的。 到了若男家房门外,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门铃声也就刚刚响起,门口开了,若男身着家居服,宛如邻家女孩,笑呵呵地道:“韩建,你来了,快进来。” 若男家真大啊。我粗略扫了一眼,有150平以上。装修不奢华,但古朴典雅。 “我妈在厨房做饭,我爸还没回来,你先坐。哎呀,怎么买这么多礼物。”若男将我让到沙发上,礼物依次摆在茶几旁。 正这时,一中年女子抄着锅铲从厨房出来:“若男,小韩来了呀。” 我急忙站起来,躬身道:“阿姨,你好!” 若男妈上下打量我几眼,笑道:“你好!早就听若男说起过你,到家了,别客气。” 若男妈40多岁,但面容却一点不显老,皮肤很嫩,只是眼角微微有些皱纹,浑身上下散发一股知性美。说话轻声细语,让人如沐春风。 我之前见过她一次,就是上次跟张茜从宾馆出来,跟她和若男走个顶头碰。但是,她明显不记得我了,不住地观察我。也幸亏不记得,不然就糟糕。 若男妈道:“小韩,你先坐,我去炒菜,一会就能开饭了。” “阿姨,我去帮您!” “不用!若男,你陪小韩说说话。” 若男抓起茶几上的香蕉,塞进我手里:“我妈做菜特别好吃,一会多吃点。” 我坐在沙发上,身体绷的笔直,显得局促不安。 若男看了出来,笑道:“哎呀,不是告诉你别紧张了吗。我爸妈都是特别随和的人,没事。” 不多时,饭菜都上了桌。若男妈看了看手表,微微皱眉。又过了会,她道:“若男,小韩,过来吃饭,咱不等了,饭菜一会就凉了。” 若男道:“妈,我给爸爸打个电话,再等等。” 若男妈道:“这老头子,知道家里有客人,还不早点回来。不好意思啊,小韩。” 我连忙道:“没关系,阿姨,这就够给您添麻烦的了。” 若男打完电话,笑道;“我爸到楼下。说是回公司拿好酒,耽误了时间。” 房门开了。若男急忙迎了过去:“爸,你可算回来了。” 我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到门口一看,顿时愣住了。若男爸,我见过,正是那天舞会中遇到的中年人鹏叔。 “叔......叔叔好!” 鹏叔对我点点头,对若男道:“你们先落座,我去换个衣服,洗洗手。” 若男对她爸的无礼,有些生气,但很快就笑着将我让到了餐桌。 我根本没空顾及鹏叔的态度,大脑一片空白。那一天见面,我的身份是张茜的男朋友。今天,我是若男的准男朋友,来拜见未来岳父。你们说,我这个准岳父会怎么想? 不多时,鹏叔穿着一身休闲装走了过来,坐在主位上。若男给我介绍:“爸,这就是韩建,报社记者。” 鹏叔面无表情,盯着我道:“我叫柳鹏!” 我急忙站了起来:“啊,柳叔!” 柳鹏拿起一瓶白酒,把盖子掀开。我急忙接了过来,给他的杯子满上。又要给若男妈倒,若男说:“我妈不喝白酒,喝这个。” 她把桌子上红酒递给我。我往若男妈的杯子里倒了少半杯,又给若男也倒上。最后,才拿起白酒给自己倒满。 仅仅倒了几杯酒,我居然汗都下来了。若男妈笑着给我夹菜,可能以为我紧张,还不断宽慰:“小韩啊,吃菜,到这儿来,就跟自己家一样。” 柳鹏端起酒杯:“能喝不?” 我急忙双手捧杯:“柳叔,我敬你。” 柳鹏一仰脖,一杯酒居然干了。我也没办法不喝,强忍着把整杯酒也干了。幸亏最近跟凌十一总喝,练出来点酒量。 柳鹏一指杯子,我赶紧给倒满,又给自己倒上。若男妈责怪道:“哪有这么喝酒的,赶紧吃菜。” 若男给盛了一碗汤:“喝点热的,暖暖胃。” 柳鹏又把酒杯端起来:“还能喝不?” 我岂能说不喝,点点头。柳鹏第二杯还是一口闷,面不改色。我喝完第二杯,就觉得腹内翻江倒海,急忙喝了一大口热汤,才算压下去,没当场出丑。 两杯酒,就是半斤,一瓶酒就见底了。柳鹏吃了几口菜,从兜里掏出烟:“抽一根。” 我连忙摆手。柳鹏道:“那天,你说你‘现在不想抽’,可没说不会呀。既然会,就别藏着掖着。我讨厌表面功夫。” 我接过烟,先拿打火机给柳鹏点上,才给自己点着。 若男道:“爸,你和韩建认识啊,怎么没听你说过呢?我说呢,我这次回来,你就让我请韩建来家里吃饭。” 柳鹏没理若男,看着我道:“韩建,你跟若男认识多长时间了。” “一个多月。” “你想跟我女儿交往?” “是啊,柳叔,我喜欢若男。”不借着两杯白酒,“喜欢”二字我还不能这么痛快地说出口。若男脸一红,把头低下了,用筷子夹着碗里的菜,却并不往嘴里送。 “哦,那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今天请你来,就是说个明白。” 这句话,宛如一声雷在餐桌上炸开了。 第54章 表白 若男妈脸色变了:“老柳,你说什么啊。” 若男眼睛都红了:“爸,你......” 柳鹏一摆手:“你们两个先听我说,我自有道理。” 他又一指客厅的那堆礼品:“韩建,那些东西,我粗略算下,没有5000元下不来。我听若男说,你还是报社的实习记者,工资不高。你为了我女儿,真是舍得投资啊。” 若男道:“爸,韩建第一次登门,那是他的一片心意,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柳鹏没理若男,继续对我道:“那个女人,相信你也是靠这种手段骗来的吧。哦,对了,她叫张茜。韩建,你这种人我见多了,靠一些小伎俩,欺骗女性,骗财骗色。你对别人怎样,我不管。但骗到我女儿身上,绝对不行。” 若男妈这阵有点迷糊了:“老柳,什么张茜啊,怎么还有别人,到底怎么回事。” 柳鹏道:“前几天我参加企业家联谊会,见到过这个小子。当时,他和一个妖艳的女子在一起,身份是人家的男朋友。过后我打听了,那女子是梦巴黎的老板,名叫张茜,年纪不大,身家不菲。韩建,有没有这事。” 我没法否认,只能点点头。 柳鹏道:“他在联谊会上,为了这个女人,跟徐小天争风吃醋,差点动手打起来。韩建,你承认吗?” “柳叔,你说的没错。” “哼!”柳鹏道,“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说的。我告诉你,若男是我的掌上明珠,绝不允许跟你这种人在一起。” 我自从见到柳鹏那一刻,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柳叔,容我解释几句。那天您也看到了,徐小天一直纠缠张茜。她是受不了了,才叫我冒充其男朋友,目的就是让徐小天死心。我和张茜,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我从始至终,喜欢的是若男。” 柳鹏冷笑道:“你倒是挺会狡辩。哦,你这种骗子,若是没点这个能耐,也就别混了。我是警察出身,自问眼睛不瞎。你和张茜搂搂抱抱,亲密无间。张茜见你眼睛都汪着水,充满了柔情蜜意,这些都是装不出来了。别废话了,酒也喝了,烟也抽了,走吧。” “柳叔,你听我说,其实......” “滚!小子,再让我看到你骚扰若男,我把你腿打折。” 他站起来,往房门一指,就下了逐客令。若男这时急了:“爸,你误会韩建了,他不是那样的人。你说的张茜我也知道,他们没有关系。” 柳鹏道:“不怪人家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若男,你涉世未深,怎知世上人心的险恶。想当年,我还不是......” 若男妈开口打断他道:“你又提那些乱七八糟的,眼下不是说女儿和韩建的事吗。” 柳鹏道:“总之,你们相处,我绝不同意。韩建,还不快滚。” 我被他连番呵斥,面上也挂不住了,当下站起身来,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等等!”柳鹏居然叫住了我,“把你的东西都拿走。” 见我没停留,柳鹏去客厅把东西都拎起来,扔出了门外:“哼,谁知钱是不是从其他女人那里骗来的,别脏了我家。” 我眼泪差点没掉出来,只觉得有生以来,没受过这种委屈。可是,更让我恼火的是,实情还没法对柳鹏讲。并且,那一日,为了气徐小天,我也确实和张茜有亲密的举动,这都没法解释。 若男在屋里喊我,柳鹏连声呵斥:“你若敢再去找那小子,就当我和你妈没有你这个女儿。” “可是,韩建他.......” “他那种人,不值得你留恋。听我的,别去追他。” 门被柳鹏重重地关上了,若男的哭泣声却清晰地传到我耳中。我心如刀绞,慢慢地出了小区。 风一吹,我酒气上涌,脑子瞬间迷糊了起来。我沿着街路,走走停停,不知过了多久,回到了山水名居。刚到大门口,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恍惚间,就感觉脑袋上凉凉的,有人在耳旁呼唤:“韩建,韩建——” 我睁开眼睛,见大青牛、凌十一就守在身旁,满眼关切。良子正用毛巾给我擦拭着头脸,天狼趴在我脚边。 “你可算醒了,喝多少酒啊。”大青牛埋怨道。 凌十一道:“早说要喝这么多酒啊,你带我去,给你老丈人灌趴下了。” 良子说:“你也不知道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幸亏你倒在小区门口,保安来通知我们接你,要是醉倒在街上,可咋办。” 到家了。我坐了起来,脑袋还是有点晕,但已经清醒了许多。大青牛道:“你还真是舍命陪君子啊。怎么样了,搞定你老丈人了?” 我长叹一声,把去若男家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大青牛一拍大腿:“你笨啊,兜里不是揣着香水吗。给你老丈人用上,他还不乖乖地听话。别说把女儿嫁给你,就是要他全部家产,也不在话下。” 我摇摇头。这种事情,怎么能用手段。 天狼这时道:“你快看看手机,一劲儿震动,来了好多信息。” 天狼把手机叼给我了。我打开一看,都是若男发的,有10多条。 “韩建,你怎么样了,到家了吗。我爸妈在家,打电话不方便。” “你别生气。我爸为人挺随和的,今天是个意外。” “韩建,我明天就回单位了,恐怕得半个月后才能回家。” “你和张茜的事,事先应该跟我说声。我有个心理准备,才好跟我爸解释。” “韩建,我知道你的苦衷。等我下次回来,咱们再说。” ······ 我能感觉出,若男在字里行间,对于我和张茜的事,也有些生气了。毕竟,上次在宾馆门口看到我们,若男就已经脸色不善。我跟她解释了一次,她相信了。这一次,她还会相信吗? 大青牛道:“韩建,你跟张茜真的没什么?” “牛哥,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有什么用。韩建,你得跟若男好好聊聊。” “若男明天就回单位了。” “明天是周日,你也不上班,去找若男啊。” 大青牛的话,一下子让我茅塞顿开。对啊,是得跟若男好好解释。 第二天一早,我开车早早等在了城西。这是通往河源乡的必经之路。 直到日上三竿,我才见若男的黑色suv开来。我急忙站在路当中,拦住了车。 若男一见是我,十分意外:“韩建,你怎么来了。” “送你去上班!”我拉开副驾驶,就坐了上去。 “韩建,你开什么玩笑,我去河源乡,道儿远。” “没事。你看,我已经把车停那边了。若男,我要好好你聊聊。” 若男启动了车子,开得很慢。 我拿出手机,翻开记事本,对若男道:“若男,我有许多话想对你说。但是,我怕面对你时紧张,我提前写好了,念给你听。” “若男,认识也快两个月了。你正直、善良、美丽,我深深地被你吸引。我想给你承诺,却怕自己无力完成承诺。我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每当想起这个,心中就生出无限的自卑。这一次,我不想蹉跎了。未来的路很长,我鼓足勇气,想与你携手,共同开拓。纵使有风雨,我也会为你撑起一片天空。若男,我喜欢你。我和张茜,真的一点关系没有。那一天,纯属是遇到了徐小天,想打击他的嚣张气焰。现在,桂万年在徐小天那里,是我和牛哥等的大敌。希望你能理解。若男,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就是与你携手大兴安岭深山密林之时。余生,我希望和你一路走下去。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若男的车猛地停在路上,一把抱住我:“韩建,你为什么不早些和我。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刻,等的好辛苦。” 我抱着若男,也流了眼泪。幸福的眼泪。 良久,若男才在我怀里道:“韩建,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相信你。我见过你在危险中的担当和勇气,那是假装不来的。韩建,正如你所说,未来的路很长,我们一起携手,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我爸妈那边,过后我会和他们好好解释。” “恐怕很难。柳叔是个精明人,如果不告诉他牛哥等神仙的事,他不会相信的。可是,神仙一事,毕竟过于虚妄。牛哥说过,除了西北老李头和你,不想让其他凡人再参与进来,对他们没什么好处。” “韩建,总之,不管我爸同意,还是不同意,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我想想办法。” “唉,我都觉得头大,你有什么好办法。” “目前还没有,但我守着好几个神仙,肯定没问题。如果因为我,搞的你们父女不合,你不开心,我也会痛心的。。” 我俩只恨时间太少,想永远这样下去。可一转眼,已经到中午了。若男拒绝了我送她去河源,而是把车开回我停车处。 即将分别,我们难舍难分。我站在小奥拓前,道:“你先走吧,我看着你。” “你先走,我看着你。” 不知不觉,我俩又拥抱在一起,久久不愿放开彼此。 正在这时,忽然一辆车停在我们身前,有人高声道:“韩建,可算找到你了。” 我松开若男一看,顿时火起。怎么哪都能碰到他啊。 各位想必也猜到了,徐小天。 这家伙还是开着他那辆豪车,拎着棒球棍走下车来。自然,他的狐朋狗友也跟在后面,纷纷下车,手里也都拿着棍棒。 “行啊,小子。前几天是张茜,现在又换成若男,左拥右抱,挺有手段啊。”他不阴不阳道。 我问若男:“你认识这个人渣?” 若男道:“我爸和他爸是生意伙伴,见过几次。” 我把若男推到身后:“徐小天,你还真是阴魂不散,走到哪跟到哪。” “哼!一大早,我的一个兄弟就见你往城西来了。我找了半天,才见到你。韩建,上次你害我在舞会出尽了洋相,新愁旧怨一起算。”徐小天道。 若男一下子站了出来:“徐小天,你别胡闹。我是警察,你若寻衅滋事,当心我把你抓起来。” 徐小天笑道:“若男,替我问鹏叔、彭婶好啊。你是河源乡的警察,还能管到市里的事。妹子,我劝你,别被韩建这个无耻小人骗了。韩建,你躲在女人后面,算什么男人,有本事来啊。如果真怕了,就跪地上给我磕三个头,叫声‘爷爷’。” 他的狐朋狗友们放肆地笑着,看我的目光,充满了轻蔑。 “徐小天,你是记吃不记打呀。好,还是上次那个地儿,离这儿不远。” “你想跑?” “谁跑谁是孙子。” 若男在旁道:“韩建,报警吧,他们人多,还都有武器。” 我笑道:“今天,让你见识下,你男朋友是如何大发神威的。走,开你的车。” 徐小天开车在前面,若娜载着我在中间,后面跟着徐小天的打手们。不多时就又到了那片空地。 我下车,对若男道:“你在旁保护好自己,对付他们,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我也没有武器,就凭一双拳头,奔着徐小天就冲了过去。这小子以为这次他们有武器在手,我赤手空拳,就能稳操胜券。殊不知,凌十一传授的猛虎十三式,就是拳法。我若手里拎着棒子,反倒不会用了。上次,我也是在这块地上,跟徐小天打了一架,使得我对猛虎十三式领悟更多。此一番伸手,我指东打西,身形晃动,锐不可当。不多时,徐小天就又站不起来了。他那些狐朋狗友也都受伤,见机不妙,都远远退后,不敢上来。 我哈哈大笑:“徐小天,这回你怎么说。” 徐小天挣扎着爬起来:“你还藏着啊,赶紧出来吧,别装了。” 就见从他的豪车内,慢慢走下来一人。不对,应该是一个妖怪。因为,这正是消失已经的屠家四妖中的屠娇。 屠娇一头红发,身段婀娜,美艳无比。她走到我面前,轻声一笑:“小哥哥,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啊。” 我头皮一麻,这回可麻烦了。 第55章 神兵天降 见到屠娇,我并不意外。看来,之前判断桂万年跟徐小天勾结在一起,是正确的。这女人是妖,厉害非常,我是真打不过。 “屠娇,你来干什么,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跟你打。”虽然咱心里害怕,但气势不能丢。尤其是女朋友在身旁,更要说几句场面话了。 屠娇“咯咯咯”一阵乐,搔首弄姿,说不出的妖娆。 “又不是没斗过。那一天,你我大战300回合。哎呦,你这个坏人,一点不知道怜惜人家,我的腰都快累断了。” 后面徐小天的手下,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我脸一红:“不是那么回事,你们误会了。” “小哥哥,听话,让我好好疼你。”她说着,突然往上一跳,伸手就奔我挠来。 我注意力集中,急忙一甩头躲开,然后一招“黑虎掏心”,就奔她胸口砸来。屠娇娇笑道“讨厌”,扭动身子就和我打在一起。 几招过后,我就坚持不住。若男冲了上来:“韩建,我帮你。” 若男虽然在警校练过,但没有实践的机会,属于花拳绣腿。刚上来,就被屠娇一脚踢在了大腿上,当时就摔了出去。徐小天在后面喊:“屠娇,不许打若男。” 屠娇瞪了他一眼,扭头对我道:“小哥哥,我是真不想伤害你,别打了,束手就擒吧。” “绝不!有能耐,你就打死我。” “好吧,那我只有打死你了。” 屠娇突然手上加劲,我躲不开了,举起胳膊抵抗。衣服被抓开了,皮肉也破了,血就流了下来。 正这时,就听一声大吼,惊天动地,一人飞速向屠娇扑了过来。屠娇反应真快,一个翻滚,躲开了。 我仔细一看,一条大汉站在当场,威风凛凛,正是凌十一。接着,天狼、良子跑了过来。 我长出一口气,问凌十一:“你们咋来了?” 凌十一哈哈笑道:“牛二哥见你一上午没回去,感觉不妙,让天狼带着我和良子找你。韩建,你退后,把这只野猫交给我。” 原来是屠娇是一只猫妖啊,怪不得就会挠人。若男已经爬了起来,从兜里掏出面巾纸,给我擦拭血迹。 凌十一也没什么废话,一扑不中,继续向屠娇发动进攻,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屠娇跟我打时,脸上总带着调笑,嘴里说着挑逗的话语,但对上凌十一,却表情严肃,眼睛瞪得溜圆。 这二位,一个是神仙,一个妖怪;一个下山的猛虎,一个是林中的野猫,招式大抵差不多,但凌十一气势更猛,打得屠娇节节败退。最后,她被凌十一掐住脖子,控制住了。 凌十一怒吼道:“还有谁,不服气的都来。” 徐小天吓得瑟瑟发抖,他那些手下见势不妙,四散奔逃。徐小天也要跑,让天狼给拦住了。天狼低吼着,作势欲扑。徐小天腿都软了,眼里透出丝绝望。 我没理其他人,走到徐小天面前:“小子,这回你怎么说?” “你......你敢动我,我爸肯定饶不了你。” 我鄙夷地看着他:“你就这点本事啊,怪不得张茜不喜欢你。” 这小子不服,但又很害怕,这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眼神里,让人看着有些不舒服。 “徐小天,我再告诉你一次,你生病,不是我干的,而是屠娇那伙人。你不信,去问问她。” 徐小天向屠娇看了一眼,屠娇急忙道:“徐小天,就是韩建干的,你别被他给骗了。” 凌十一手上加劲,掐的屠娇惨叫一声,好悬没背过气:“妖怪,你给我说实话。” 屠娇连连求饶:“虎先锋,饶命啊,是我们干的,是我们干的。” 徐小天道:“你的人把她抓住了,自然是想让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韩建,还是那句话,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不然,我还是你没完。” 我实在气急,扬起拳头,就给徐小天两下,打的他满脸都是血。若男急忙过来,将我拦住。 若男将把他扶起来,道:“徐小天,真不是韩建干的,我可以担保。” 徐小天道:“那舞会的事呢,是不是他干的?他让我在全市生意人前丢了面子。” 我冷冷道:“哦,那件事是我干的。可是,你挑衅在先,我就能任你羞辱?这世上哪有这个道理,只准你欺负别人,别人不能动你,谁给你惯出的毛病。” “你夺走我的张茜,就冲这件事,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什么叫你的张茜。你是明媒正娶她了,还是缘定三生了。告诉你,今后离张茜远点,否则后果自负。” 若男这时道:“徐小天,韩建是我的男朋友,跟张茜没关系,都是为了气你。你若真喜欢张茜,就拿出行动,做一个好人,赢得她的好感。” 我没想到,若男会说出这话,这不是给了徐小天希望吗,日后他还得纠缠张茜。可是,话已说出了,拦不住了。 徐小天明显眼睛一亮:“真的?” 我一抓他衣领:“什么真的,假的。徐小天,还是那句话,离张茜远点。” 徐小天没理我,而是对若男道:“若男,咱们两家关系不错。我劝你,还是离韩建远点吧,当心被骗。” 我真是气炸了,又拿他没办法,总不能真把他打死吧。这小子,还有股硬气劲儿。 “滚!以后别来烦我。”我把他一把推到地上。 徐小天爬起来,一声没吭,上车就走了。 我可以放他走,可屠娇却不能放。现在,屠娇在凌十一的控制之下,动弹不得。 “屠娇,桂万年现在在哪,你们有什么计划?” 屠娇开始不说,但凌十一岂是怜香惜玉之辈,何况是对一只妖。不多时,屠娇只好恨恨地道:“桂前辈取得徐天信任后,就领着我们在其安排的地方住下了。不过,这几天桂前辈不在家,说是办一件大事,并叮嘱我们兄妹别露面。我呆不住,又受徐小天的蛊惑,才来找你麻烦。我以为,就你自己,不足为虑。谁曾想,虎先锋他们也来了。呜呜呜,放了我吧。” 凌十一道:“放了你?想得美。韩建,我把她掐死,往郊外一扔,省得这只妖作恶。” 屠娇急忙道:“虎先锋饶命啊。我们兄妹虽然是妖,但从不伤人。和你们作对,是为了报答桂前辈的恩德。没有他,我们兄妹几个不知要多少岁月,才能修炼成人。” 屠娇虽是妖,但却是人形。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一个大活人被杀,当下道:“这次,我饶了你。但是,你若再跟着桂万年作恶,或者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屠娇,我斗桂万年费劲,但手下这么多神仙,要杀你,还是能办到的。” 屠娇连连点头:“是是,以后不敢了。” 我让凌十一放开屠娇。屠娇冲我们行了个礼,身子一晃,走了。 危机过去,我就觉得浑身没劲。我让若男赶紧出发吧,别耽误了明天上班。若男担心我,又叮嘱了一番,才依依不舍地开车走了。 我们开着小奥拓回到家中时,大青牛正着急呢:“韩建,怎么回事,打你电话怎么不通?” 我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跟徐小天等人打斗时,坏掉了。大青牛在听到桂万年等人的动向后,道:“以桂万年的本事,一定会找到靠山,即使不是徐天,也可能是其他人。他最近不在家,能去哪呢?” 我道:“不管他在哪,得让徐天父子知道,桂万年没安好心。” 大青牛点点头:“话虽如此,但得从长计议。对了韩建,我今天感觉神力有所恢复了。所以,我才预感到你可能出意外。” 这可是个好消息。我忙问:“牛哥,能感觉到下一个生肖兽不?” 大青牛道:“哪能那么快,不过估计再有个三五天,也就差不多了。” 恢复速度比预期要快许多了,我今天向若男表白成功,更是高兴,晚上张罗了几个硬菜,要跟兄弟们好好喝一场。 刚坐好,还没喝酒呢,韩半仙来了。 他现在来的熟了,跟保安关系处的明白,直接就能进来。 韩半仙一进屋,就满面带笑:“哎呦,几位都在呢,牛哥回来了,这才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凌十一笑道:“别废话了,赶紧坐下喝酒。他们酒量都不行,也就能跟你喝几口。” 大青牛不喝酒,也不吃荤腥,自己坐沙发上啃黄瓜。天狼见我们喝上酒了,还没给它弄吃的,急的站起来,前爪趴在桌子上。若没有韩半仙,恐怕就直接吃了。 韩半仙道:“韩建,训狗不行啊,怎么能允许这畜生往桌子上趴,跟人抢吃的呢。其实,训狗挺简单,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不能惯着它,该打就得打。” 天狼生气了,用身子狠狠一撞韩半仙。老头加起来还没一百斤,哪扛得住天狼撞啊,一下子坐地上了。 我一瞪天狼,急忙把韩半仙扶了起来:“大哥,别生气啊,您那么大人,犯不上跟狗一般见识。再说,这狗是我朋友的,跟儿子似的养着。”我的潜台词是,狗不是我的,没法惩治。 韩半仙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天狼:“韩建,你那个朋友,有机会介绍我认识,是个奇人啊。养狗不说什么了,居然养牛当宠物。对了,那头大青牛牵回去了呀?” “嗯,总在小区里养,也不方便。” “我上次就想说了,这要是被居民们发现,非得送屠宰场。看那头牛,膘肥体壮,估计肉挺好吃的。” 大青牛哼了一声,背过脸了。 我拿了个盘子,给天狼夹了满满的酱肉,放在地上。天狼有吃的,就不搭理韩半仙了。 我们几个开始喝酒。韩半仙健谈,天南海北,妙语连珠,气氛挺热烈。 喝了一会,我就问:“大哥,这次来,又有什么生意了吗?” 他每次来,就这种事,没别的。 谁料韩半仙却摆摆手:“嗨,让你说的,老哥哥又不是商人。” 他坚持让我叫他哥,别叫大爷。开始我还有点别扭,但见他那副为老不尊的德行,也就习惯了。 “你不会单纯地就是找我们来喝酒侃大山吧?” 韩半仙笑道:“当然不是。我是给兄弟们介绍工作来的。” 介绍工作?我哑然失笑,谁能雇的起这几位神仙啊。 韩半仙接着道:“有个全国性的民间组织,叫异事研究所,专门处理那些灵异之事,老哥哥我忝为本省负责人。最近,上头发话,让我招募些成员,壮大力量。我首先就想到几位兄弟了,特意来征求意见。” 我一听,顿时哭笑不得。又来了个异事研究所,这本书难道今后要走灵异路子。不行,我得保证题材纯正。 “大哥,谢谢您的好意。我本身有工作,这几位朋友也都身有要职,实在不能加入贵组织了。” “这个没关系,兼职的。比如说我,主业还是仿古街摆摊算卦,业余时间接受组织任务。算起来,组织也有两年多没跟我联系了。这回让我发展成员,算是一个任务。” “那怎么好意思,我们也不能光拿钱不干活啊。不行,不行。” “没有工资。就是组织给你活儿了,会给一笔辛苦费,其他时间没有底薪和绩效,也不给交保险。” “那加入这组织干啥?”我为之气结,“大哥,你也岁数不小了,平时赚点小钱,喝喝酒,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多好啊。加入这个组织,啥好处都没有,劳心劳力,得不偿失啊。” 韩半仙严肃道:“韩建,人活着不能都是为了利益,还得有点追求。” 这行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异事研究所,宗旨是扶危济困,扫除世间一切妖魔邪祟。我辈既入此道,正该孜孜以求,还人间清明。” “说的好!”凌十一举起酒杯,“半仙,就冲你这句话,咱喝一个。” “哦?这么说,凌兄弟有意加入组织了。”韩半仙一脸热切。 “没兴趣!” 韩半仙不死心,又问良子:“良子兄弟,你......” 良子连连摇头:“我也不参加。” 大青牛没等他问,主动道:“半仙,别找我啊。” 韩半仙长叹一声:“唉,组织两年没给我任务了。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我却没完成。” 我安慰道:“没事,大哥,世间高人有都是,并不只有我们几个。要不,你把这只狗报上去,充个数?” 天狼不敢吐人言,“汪汪汪”叫了几声,表示抗议。 韩半仙道:“别开玩笑。韩建,这回你得帮老哥哥一把了。我把你名字报上去,给我顶一个任务。就这么说定了。” 他说完,站起身来,一溜烟就跑了。这个老头子,每次都这样,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太无赖。 第56章 两个老头 韩半仙走了,我也没拿这个异事研究所当回事,躲在被窝里跟若男发了半夜的信息,兴奋地睡不着。爱情,真甜蜜。 第二天是周一,我刚到单位,徐主任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让我去采访一个开工奠基仪式。我有点意外,这种采访以前绝对落不到我身上。 九点钟,主办方的车来单位接我,同行的还有市电视台的记者。这是本市一个健身中心奠基,据说要建成全省最大。 主办方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是一个小伙子,精明干练。我们一下车,他就把红包塞了过来,说是主办发的一点心意。我用手一掂量,1000块。这个钱拿着不犯毛病,所有记者都坦然揣在兜里。我不由地感叹:跟领导处好关系太重要了,参加工作两年多了,这种好事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现场乱哄哄的,人来人往。我们这些记者坐在休息室,喝着饮料,吃着水果。不多时,工作人员过来叫我们,说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们出了屋来到室外,见空地上有个土堆,用红色警戒线圈住,旁边放着几把系着红绳的铁锹。有一群人都穿着黑色西服,带着白手套,在礼仪小姐的引导下,来到了土堆前。看来,这就是今天的主角了。 这些人,都气派十足,脸上带着招牌式的笑容。不过,走在中间的那个中年男子,却让我有些意外,又有些心虚。怎么会在这儿,遇到了我的准岳父柳鹏呢。 我和若男确定了关系,自然对柳鹏也生不起来气了。毕竟,我和张茜在舞会上不清不楚,人家误会也是正常。哪有父亲不心疼女儿的,换做是我,没动手就不错了。 仪式上主持人介绍,柳鹏居然是某公司的董事长,这个健身中心就是他们公司开发的。我之前听若男说过,柳鹏辞职后下海经商,没想到生意做的这么大。 柳鹏等人拿着铁锹,象征性挖了几下土,主管单位领导、柳鹏又分别讲话,仪式就算结束了。接下来,是媒体采访环节。电视台的同行对我道:“哥们,今天就我自己来的,我拿摄像机录,你给我举话筒。” 这种事之前干过,也没什么。可我没想到的是,接受采访的是柳鹏。 工作人员将我们带到柳鹏身边,简单介绍,采访就开始了。柳鹏见到我,眼中寒光一闪而逝,很坦然地介绍了采访。不得不说,柳鹏有水平,思维清晰,口齿伶俐,都没用稿子,侃侃而谈。我之前采访时见到一些所谓领导,都是有人拿着稿子站在镜头旁,他就是照着念,还磕磕巴巴。 采访结束,我刚要走,柳鹏突然叫住了我,对工作人员道:“我跟韩记者说几句话,你先带其他人去休息。” 他把我拉到一边,见四下无人,才道:“韩建,今天没想到见到你,正好,省得我去找你了。咱俩聊聊。” 柳鹏语气和缓,脸上也不带一丝怒气,倒让我很意外。 “柳叔,您请说。” 柳鹏掏出一盒烟,先让了我,才抽出一根点上:“我昨天晚上接到若男电话,说你们已经确定关系了?” 我没想到若男这么着急就跟柳鹏说了,但同时又很感动,若男是认真跟我交往,把困难留给了自己。 “是,柳叔。请您相信,我是真心喜欢若男,想跟她白头到老。” “白头到老?”柳鹏冷笑道,“你拿什么给若男幸福。我们家若男,从小就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若不是她坚持要当警察,我就送她到国外读书了。据我了解,你父母都是农民,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咱两家的差距了吧。” “农民怎么了?你家往上数三代,不也是农民。”我有些生气,“我喜欢若男,若男也喜欢我,只要我们两个人心心相印就行,谁也不能让我们分开。” 柳鹏道:“我出10万。” 我是真没想到,他居然要用钱来收买我,还真是商人天性啊。 见我不为所动,柳鹏又道:“20万!” 我冷哼一声,把头扭了过去。 “100万!小子,这些钱,你一辈子都赚不到。” “你就别费力量了,即使金山银山,也不能让我改变。柳叔,我发誓,我对若男是认真的。我也会努力,给若男一个未来。”说着,我把刚刚收到的红包塞到柳鹏手中,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绝不会答应!”柳鹏的声音在后面传来。 柳鹏是开发商,也就是奠基仪式的主办方,红包是他公司给的。我还给他,就是要告诉他,钱绝对不能收买我。 回到单位,我对着电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昨天我和若男确定关系时就知道,我们的结合,肯定要经历许多波折。但是,我们有信心战胜一切。 正巧,这时若男的信息来了。我和她闲聊几句,没说见到柳鹏的事。凡事从长计议吧,告诉若男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这时,徐主任从办公室出来,走到我的办公桌前,有意无意地道:“韩建,今天采访挺顺利的?” “啊,领导,挺顺利。” “主办发没表示表示,哎呦,太不懂事了。这个稿子,给写个短消息就行。” 我一听,毕竟是若男爸爸的生意,得好好宣传啊,急忙道:“啊,表示了,领导,我还想跟您说,发个大版面呢。” 徐主任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我整理思绪,开始写稿子。同事曹哥见四下无人,走了过来,小声道:“韩建,你可真笨。老徐那是提醒你呢,收了好处,得分给他一些。” 我一激灵:“他是那个意思?” “对啊。这是咱们部门的惯例,出去采访得到红包,都得给老徐,不然下次他就不安排你了。我早上还纳闷,这种好事怎么会落你头上。赶紧送,晚了就挑理了。” 哦,我明白了。良子上次带我去徐主任家送礼,他认为我挺上道儿,才把这个采访给我。可是,我已经把红包还给了柳鹏,这事儿没法跟其他人说啊。 曹哥见我没动弹,催促道:“快去,他这阵儿自己在办公室。” 我是真不想给,但不能驳了曹哥的好意,只好从钱包里拿出1000块钱,进了徐主任办公室。 这个徐主任,假意推辞了一番,最后表示留500块钱就行。我把这1000元都塞给了他,说能不能发个大版面。徐主任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同意了。 我知道,他肯定认为我收了更大的好处,才有这样的要求。我是真冤枉啊,一分钱没收,反而自己搭了1000。关键是,这钱花了,还没人领我情。行了,只当我孝敬老丈人了。 第二天,这个奠基仪式头版头条发了,我的名字“实习记者韩建”标在文章的开头。我估计,柳鹏看到报纸后的心情绝不会是高兴。 下班后,我刚出单位,就被两个人拦住:“你是韩建吧?” 我一看,这两人都50多岁,半大老头,貌不惊人,顿时警觉了起来。我这人,命中就跟老头犯冲,准没好事。 “是啊,找我什么事?” “啊,没事,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又不认识你们,干什么跟你们走?”我闪过他们,就要走。 没想到,两个老头一左一右,把我胳膊夹住了。我明白了,肯定是徐小天派来的人。这小子,居然还不死心。 我也没客气,胳膊一摇,同时身子左右一摆。原以为,徐小天派来的人,肯定有两下子,所以用足了劲。哪曾想,这两个老头弱不禁风,直接被我撞飞了,摔在地上。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徐小天换套路了,改碰瓷?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冒失。我们是异事研究所的,听说你是新加入的成员,想找你聊聊。” 我为之气结:“那你们怎么不明说,搞的跟绑架似的。” 我又把他们两个都扶了起来,掸掸身上的尘土。 两老头活动活动胳膊腿:“走吧,已经找好饭店了,边吃边聊。” “韩半仙呢,他怎么没来,事先也没通知我一声。” “他接了个活儿,给人家看风水,稍微晚点到。” 我从心里往外对这个异事研究所不感冒,就道:“两位大叔,我加入贵组织一事,还有待商量。实不相瞒,我就是个普通记者,身上没有任何本事,恐怕没那个资格。” 其中一个红脸老头道:“韩德本推荐的人,肯定有人之处,你就别谦虚了,走吧!” 我这才知道,韩半仙大号原来叫韩德本。两个老头挺热情,连拉带拽,我却之不恭,只好跟着他们来到了一家小饭店。 饭店就四张桌,门脸儿狭小,都没有牌匾,就是扯了个条幅,门上贴了张纸:“啤酒买一送一”。虽然是饭口,但一个客人都没有,老板是个中年大姐,腰比磨盘还粗,正坐在椅子上刷手机。这就是他们定好的饭店?我对这个组织更怀疑了。 见我们来了,大姐懒洋洋地走了过来:“吃点啥 ,菜都在墙上贴着呢。” 墙上有张大白纸,但早就被熏的发黄,上面有菜谱。红脸老头点了四个菜,2凉2热,还有一个汤,要了一瓶白酒。 正这时,韩半仙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啊,二位理事,久等了。韩建已经来了,今天好好喝点。” 等他坐稳当,烟也抽上了,我才问:“大哥,二位大叔,今天找我来究竟要说什么啊?” 这称呼,我自己都觉得别扭,都怪韩半仙那个不靠谱的。韩半仙道:“不着急,我先给你们介绍。这二位是异事研究所的理事,崔不败、李不胜。” 崔不败,李不胜?这都什么名字,听着不像真名儿,哦,肯定是绰号什么的。韩半仙接着道:“韩建,咱们异事研究所有四大理事,地位仅在所长之下,可谓是位高权重。这次,二位理事能亲自来见你,足见组织对你的重视。” 我急忙道:“哎呦,原来是二位理事啊,失敬失敬,欢迎欢迎。” 冲着韩半仙的面子,我也得客气客气。 红脸老头崔不败道:“没说的,韩建,今后就是一家人了。咱们组织有好几年没招纳成员了,需要你这样的新鲜血液注入。” 李不胜道:“对!做事业,要有长远眼光,不能躺在功劳簿上,不思进取。长江水后浪推前浪,就得做好组织的新陈代谢,才将永葆活力。” 这二位,挺有理论水平,主业莫非是个干部?我一时间倒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这时候,菜上来了。韩半仙给我们都把酒倒满,道:“来,喝一口,欢迎二位理事。” 崔、李二位一见酒,眼睛都放光,连连举杯。我一看形势,有话得赶紧说,照这二位的架势,一会就得多。 “二位大叔,听我说句话。” “好,韩建提一杯酒,我们就把这杯干了。”崔不败道。 我急忙摆手:“不是!算了,我先敬酒吧。” 我说了几句场面话,大家把酒都干了。 “等等,我要表明一个态度。二位,我真的什么都不会,难以担负重任。再说,这个异事研究所是个什么组织,我到现在也不清楚啊。” 崔不败道:“哦,那容易,我跟你说,咱们组织成立于20多年前。你年纪小,有所不知。过去,干摆摊算命、看风水、测吉凶的人,社会地位都低,受人轻贱、欺凌。所以,就得将大家都团结起来,有事互相帮忙。咱们异事研究所的前身,叫苦命帮,是由所长的师傅创立的。所长师傅仙逝后,所长将苦命帮改为异事研究所,并修改了规定。现在,咱们的宗旨是扶危济困,专门处理人间灵异事件。目前组内有成员达30多人,遍布全国各地,总部就设在本省。”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真是对这个组织半点兴趣都欠奉。崔不败接着道:“韩建,你知道所长为啥要德本大哥发展会员吗?因为,所长感觉到最近一段时间,德本大哥负责的滨海市妖气纵横,将有异事发生。” 咦,看这个所长居然能看出这个,看来还是有点本事的。可不是吗,桂万年兴风作浪,是不太消停。 我问崔不败:“那我加入异事研究所,具体工作是什么?” 崔不败道:“你的工作,由德本大哥具体负责,如果有需要,他可以向所长申请,调动所里其他成员。总之,我们要保证社会的正常秩序,每个人生命财产安全。” 这么看起来,异事联合会还是挺靠谱的。 “还有,韩建,新加入成员,要一次性缴纳会费200元,你看,你是现金方便,还是给我们转账呢?” 我正喝汤呢,差点没喷出来。这俩老头,咋像骗子呢。 第57章 有妖气 我刚觉得异事研究所有点门道,崔不败接着就向我要钱。怎么看,怎么像街头骗子,还是最低级的那种。 韩半仙这时道:“韩建,这个钱是每个成员必须交的,别人不能替交,不然,区区200块钱,冲咱哥俩的交情,我就给你拿了,” 我权衡了一下,既然他们发现了桂万年,未来肯定会有一番较量。我的敌人也是桂万年,还势单力孤,多个帮手总是好的。 我掏出200块钱,递了过去。李不胜居然从兜里掏出红联收据,给我打了个收条,才把200块钱揣兜里。没想到,还挺正规。 这三个老头,又要了两瓶白酒,一堆啤酒,才算喝的尽兴。结账时,李不胜掏出我那200块钱,直接递了过去,让我更觉得上当受骗。 韩半仙让我陪着给两个老头送到一家小旅馆,安顿好了,还想拉着我再喝点。我是真喝不动了,连忙拒绝。 韩半仙道:“韩建,所长说最近滨海要有大事情发生,让我做好准备。我是深感能力不够,才拉着你加入组织,跟我一起分担。这次,你帮了老哥哥,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事,尽管开口,咱哥俩没说的。” 看的出来,韩半仙如此桀骜人物,对那个所长倒是挺尊重的。我点头道:“大哥,咱哥俩以后并肩作战,彼此照应,放心吧。” 回到家中,我把加入异事研究所的事,向诸位神仙说了。大青牛等都嗤之以鼻:“你守着一群天界大神,还用找别人帮忙,真丢人。” “问题是,诸位神仙现在是虎落平阳啊。多个朋友多条路,没准将来有用。现在,桂万年不知在暗中谋划什么呢,咱们应付起来要加倍小心。” 正说话间,我突然接到了张茜的电话,说要马上见我。我一看时间,都晚上八点多了,又喝了酒,就拒绝了。可是,张茜说,她已经到小区门口了。 我洗了把脸,喝了口水,精神了一些,就来到了小区门口。 张茜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正在那踱步,见我来了,两步就跑了过来:“韩建,你怎么这样呢。” 我愣了:“咋了,你这没头没脑地说什么?” 张茜美目含嗔:“你跟徐小天说假冒我男朋友了吧。他又开始骚扰我了,整天到梦巴黎门口堵我,整车整车送花。别人看到,都笑话我呢。” 我这才把这事想起来,那天是若男说了实情。但若男说的,就等于是我说的。 “你不用着急,改天我去梦巴黎等他。他要是听劝,就拉倒。不听劝,我还教训他。” 张茜一皱眉头:“不用了。韩建,你不了解徐小天那个人,不达目的不罢休。你劝退他一次,他还会来第二次,没有尽头的。除非......” “除非怎么样?” “除非......除非你一直装我男朋友,不然他不会死心的。” 我急忙道:“别开玩笑,这种事情怎么能一直装。咱们就好好琢磨下,想出个法子。对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就没个心上人吗?” “有啊!” “那不就行了。”我眼前一亮,“谁呀,你把他找来,你们两个结婚,就什么都解决了。我是个赝品,得拿出真品来。” “我的心上人,就是你啊。”张茜突然低下头,声音细不可闻。 我脑袋嗡了一下。我承认,哥们是有几分魅力,但咱这部作品也不是那种爽文,但凡是个女的都爱男主。再说,我喜欢的是若男。 “张茜,别开玩笑,你条件那么好,我穷小子一枚,差的太远。” 张茜正色道:“韩建,你说的那些都不是理由。你有女朋友是吧,她叫柳若男,父亲是开发商,家里也有钱。柳若男漂亮,工作又好,论条件,不比我差,比你强多了。但是,你还是喜欢她,跟她在一起。说到底,你就是不喜欢我。” 我无言以对,张茜说的是实情。但是,当着人家的面,也不能把话说的那么直接。 “张茜,你美丽、性感、独立、多金,本是理想的对象。但感情的事,勉强不来的。” “如果,没有柳若男,你会喜欢我吗?” “我会欣赏你,把你当成姐姐,但绝对不涉及男女之情。” 张茜眼泪流了出来:“韩建,我不明白,我哪一点不好,让你这么讨厌我。难道,是因为梦巴黎曾经做过不法之事吗?我都解释了,那都是我父亲在时弄的。我已经听你的了,等梦巴黎重新开业,就做正经生意。莫非,你嫌弃我比你大?” 我摇摇头:“在爱情面前,那些都不重要。张茜,我对你没有那种爱情的感觉。如果你愿意,我当你弟弟,你当我姐姐,咱们论友情、亲情都行。” 张茜道:“从小到大,只有我拒绝别人,从没别人拒绝我的份儿。韩建,你伤害了我。” 她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就上车走了。望着她的汽车尾灯,我一时间五味杂陈。最难消受美人恩,想不到我也有今天。 张茜为什么喜欢我,难道就因为我曾经帮过她吗?一定是这样,不然,我貌不惊人,一穷二白,凭什么能得到美人垂青。 回到家中,我没跟大青牛他们说这些,直接上床睡觉。这一天,乱糟糟的。 日子匆匆而过,一晃又是一周。奇怪的是,桂万年一伙没了动静,就连徐小天都消停了,估计他是忙着追张茜,没时间。其实,我一直犹豫,想给张茜打个电话,询问下情况。但又一转念,还是算了吧。我相信,以张茜的实力,徐小天骚扰有之,乱来绝不可能。 这天正上班,韩半仙打来电话,约我下班小酌,要向我传达异事研究所的指令。我下班后如约来到醉仙楼,韩半仙已经到了,酒菜也上桌,很丰盛。 “大哥,你背着组织没少搂啊。”我笑道。 “哦,什么意思?” “上回组织里的两个管事请吃饭,一共才花了100多。看您今天这排场,光是酒,就得二三百一瓶吧。” 韩半仙哈哈大笑:“组织没钱,上次请你是公务招待,能省就省。这回,是我个人请哥们喝酒,自然不能寒酸。” “组织有啥任务,你先说。我可不喜欢喝糊涂酒。” 韩半仙卷了根旱烟,“吧嗒”抽了一口,才皱起眉头道:“韩建,要出大事了。所长昨天给打电话,说感觉到数道妖气,正陆续向滨海市靠拢。所长特别指示,让咱们查清楚妖气来源,以及目的。” 我一听这话,大吃一惊,不用问,肯定是冲我和生肖兽来的。桂万年沉寂良久,原来是图谋于此。这个所长真是不简单,居然能察觉出妖气,连大青牛等神仙都一无所知。 “大哥,怎么做,您就尽管吩咐,我唯您马首是瞻。” “哎呀,兄弟,千万别这么说。你是本事的人,算卦之术我都有所不及。至于牛哥等人,更是高人啊。上次在山水名居,牛哥一出手,就找出了邪祟。我今天就是提前通知你一声,明晚咱们去探访一下。所长已经告诉了我妖气的聚集地。” “明天干啥,今晚就去呗。我回去就找牛哥他们,越快解决了这个问题,才能免除灾祸,还人间一个安宁。”这话说的正气凌然,我自己都觉得高尚了起来。 韩半仙一拍桌子:“韩建,我果然没看错你。不过,所长给我派的帮手,要明天上午才到,所以得等。” 我摇头道:“什么帮手啊,他能比牛哥厉害?大哥,你想啊,如果你我二人,就能解决问题,不必劳烦所长,那日后他对于您,不得高看几眼。” 我是心里着急。既然知道那地方可能就是桂万年的藏身之所,越早获悉其阴谋越好。 韩半仙一听,顿时眼前一亮:“兄弟,果然见解高明。好,咱俩吃完饭后,马上出发。” 我俩也没喝酒,草草吃了一口,把菜都打包,就回到了家。 韩半仙在场,我说的比较隐晦,但牛哥何等聪明,听明白了。当晚9点钟,我们出了门。 韩半仙所说的地方,在城南的一个物流公司,比较好找。良子开车,大青牛坐副驾驶,我和韩半仙、凌十一挤在后座,呼吸都觉得不畅。至于天狼,只能让它留在家中了。一是坐不下,二是怕韩半仙看出破绽。哪有出去办事,要带着朋友家的宠物的。 这家物流公司有点偏,占地很大,院内有个二层小楼,两旁都是库房。院内有灯,很亮。 我们刚一下车,大青牛脸色就一变:“这地方好大的妖气啊。” 我小声道:“你才闻到啊,人家异事研究所的所长,身在外地,就感应出来了。” 大青牛道:“那倒是个奇人。半仙,不知所长是什么样的人物啊。” 韩半仙道:“我也没见过。” 我不解道:“你也是领导层的,居然没见过所长。” 韩半仙道:“非但没见过,我都没和他通过电话,一直以来都是通过崔不败联系。偏偏那小子嘴还严,时至今日,我连所长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觉出,所长是个真正有本事、有正义感的人。” 良子这时道:“你们别唠了,看......” 我们顺着良子手指,往里一看,从二层楼的外楼梯走下来几个人,奇形怪状,啥模样的都有。领头的,正是小个子屠猛。 这小子居然穿一身西服,但看起来很大,松松垮垮,让我不禁想起一个成语“沐猴而冠”。他掐着一根香烟,脸红红的,不时回头跟后边的人说着什么。至于具体内容,离着太远,听不清楚。早知道就把天狼带来了,它耳朵好使。 屠猛开了一间仓库,把这些人带进去,然后交代几句,又把出去仓库门关上。我看到,仓库内有几张铁架子床,这些人都倒头便睡,看来都没少喝。 屠猛找了个角落,解开裤子,突然趴地上。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撒尿。就见他双手撑着,膝盖点地,双腿分开,尿了好一阵,才站了起来,提上裤子,又上了二楼。 这姿势,怎么看怎么像四肢动物。这小子,妖性难改。 大青牛道:“不光屠猛,那几个,都是妖怪。” 我的心一沉,屠家兄妹加上桂万年师徒,就够难对付了。这回,又来了这么多妖怪,可如何是好? 韩半仙道:“它们为什么聚集在滨海市啊?” 大青牛犹豫下,道:“半仙,认识这么久了,有些话对你明言吧。这些妖怪,都是冲着我们兄弟来的。至于具体原因是啥,你也别问。” 韩半仙十分意外:“牛哥,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大青牛道:“今夜就这样吧,咱们回去说。” 我们转身刚要走,突然,就听后面有人道:“几位,既然来了,何不进去坐坐,喝杯酒啊。” 我猛一回头,见站着一个年轻人,神情冷漠。我以为是桂万年的徒弟乔彬,但仔细辨认,不是。这年轻人,看起来也就20多岁,个子跟我差不多,长得十分俊美,目若朗星,脸上棱角分明,穿一身白衣,在夜晚非常显眼。 凌十一跳了过去:“小子,你是谁?” 年轻人哈哈道:“你们不怀好意,大晚上在人家门口窥探,还问我是谁?” 凌十一可不管那些,举起拳头就要进攻。大青牛急忙叫住了他:“等等,虎三弟,你先退后。” 大青牛走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年轻人,道:“朋友,我怎么觉得你这么面熟呢。不,不是面熟,是一种我说不上的感觉。你对我,有同样熟悉的感觉吗?” 年轻人嗤之以鼻:“拉倒吧,挺大个老爷们,恶心不。你们识相的,就赶紧进去,束手就擒,省得我费事。” 凌十一可受不了了:“小子,我看你是找揍啊。来来来,尝尝你虎爷爷的厉害。” 这二位伸手就打在一起。也就两个回合,凌十一居然被人家一脚就给踢倒在地。我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回,怕是凶多吉少了。 第58章 无间道 凌十一虽然没有丝毫神力,但若论拳脚功夫,却是我们这里最高的。没想到,他跟这个白衣人打斗,就两个回合,就被打倒在地。 凌十一不服气,蹦起来,施展“猛虎十三式”,又冲了上去。白衣人身姿潇洒,如一缕轻烟,几乎是飘在半空中。凌十一的拳头出去,如同打在了空气上,没几下,又让人家一脚踢后背上了,摔出去一溜跟头。他爬起来还想继续打斗,被大青牛拦住了。 “虎三弟,别打了,你不是对手。” “牛二哥,我不服气,你让我收拾他。” “你还没看出来吗,他有法力在身,你空有力气,无济于事。” 这时,里面的屠猛等被惊动了,一窝蜂似的冲了出来,就把我们围了起来。屠猛哈哈笑道:“我们不去找你们,你们却自投罗网。兄弟们,把他们都抓起来,献给桂先生。” 我一看,屠猛、屠刚、屠强、屠娇都在,后面还跟着刚刚进仓库的几个人,但不见桂万年和乔彬。 韩半仙一抖手,对我道:“坏了,我说等帮手吧,你偏要今夜就来。这回好,让人包饺子了。” 大青牛本就铁青色的脸更加阴沉,走上前去:“朋友,你是谁?妄用神力,就不怕招来天劫吗?” 白衣人哈哈笑道:“你我心知肚明。我所用的这点神力,还不足以引来天劫,但对付你们却足够了。” 屠猛个子小,但脾气暴躁,此时怪叫连连:“别废话了。兄弟们,上,把他们都抓起来。速战速决。” 大青牛冷哼一声,重重一跺脚:“我看谁敢?” 我就感觉大地猛地颤了一下,接着就见大青牛身子暴长,足有四米多高。那巴掌,就跟蒲扇似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射出两道蓝光。 屠猛等妖怪被气势所慑,一时间不敢上前。我却知道,大青牛此一番又使用神力,即使侥幸脱险,又要休养好长时间。 那个白衣人却丝毫不在乎,身子飘在半空,奔着大青牛就袭来。屠猛众妖见大青牛被缠住,这才冲着我们冲来。 凌十一憋着一肚子火,挥舞拳头,将我和半仙护在身后。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一人怎么对付这么多妖怪。 这些妖怪虽然也没有神力,打架没章法,但行动迅速无比,力气大,很难对付。尤其是屠强,身材高大。凌十一对付他一个,就已经吃力。 正在这时,突然间狂风大作,尘土飞扬,四周霎时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清了。我就觉得身子被风吹到了半空,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多久,双脚才沾地。我揉揉眼睛一看,已经在山水名居小区门口了,大青牛、凌十一、良子、韩半仙一个不缺,就连小奥拓都停在旁边。 我急忙扶住大青牛:“牛哥,召唤这场风,用了不少神力吧。哎呀,感觉怎么样?咦,这次你咋没再变成牛呢。” 大青牛一推我:“别腻歪。不是我!” “不是你?”我十分纳闷,这里面就大青牛有神力,如果不是他,还能是谁。 我看看凌十一,又看看良子,最后目光落在了韩半仙身上,摇了摇头。 大青牛却一把将韩半仙手腕子抓住:“半仙,是你作法吧。” 韩半仙惊魂未定:“拉倒吧。牛哥,我现在还糊里糊涂的呢。” 大青牛把手松开:“不是他。” 原来,他刚刚抓住韩半仙,是探测他体内的气机,发现半点神力皆无。 那就奇怪了,我们究竟是怎么脱险的呢? 韩半仙告辞离开,说要好好歇一歇,同时尽快将情况上报。我们回到家中,分析起形势,都觉得挠头。 大青牛就问:“良子,虎三弟,你们对那个白衣人,就一点感觉没有吗?” 凌十一摇摇头:“牛二哥你知道,我练的是童子功。” “滚犊子,我说的不是那个。我就觉得,那个人特别熟悉。” 良子道:“你这么说,我也有点感觉了。” 十二生肖中,鼠的感觉是最灵敏不过的,虽说没有神力,但良子却比凌十一在这方面要强多了。 大青牛沉思良久,突然睁开眼睛:“我觉得,他是俊俊。” 俊俊?这名儿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凌十一却直摇脑袋:“不可能。那白衣人虽说也挺帅气,但跟俊俊比还差一点,模样不一样啊。再说,俊俊是咱兄弟,还能对咱们动手吗。” 大青牛道:“我也希望自己感应不准。” “喂,谁是俊俊啊?”我这时憋不住了,问道。 良子道:“俊俊,就是十二生肖兽中的龙啊。他是应龙娘娘同族,法力是我们当中最高的。” “你们神仙取名都这么随意吗?俊俊,听着还挺可爱的。”我笑道。 大青牛突然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再去找他,必须当面弄清楚。如果真是俊俊,他很可能丧失了记忆,被桂万年控制。咱们必须要解救他。” 话虽如此,但双方实力相差太大,桂万年又始终没露面,不知在琢磨什么阴谋诡计。 我有些不解:“牛哥,你说那白衣人是生肖兽龙,可是,他怎么会跟桂万年搞在一起。他身上有神力,即使丧失了记忆,也不会任桂万年的摆布。” 大青牛道:“我也想不明白。韩建,你得跟我一起去。只有你能使用召唤石,唤醒俊俊的记忆。” 第二天我没上班,开车拉着大青牛、良子,又来到了那家物流公司。大白天,估计那些妖怪不敢放肆。一直以来,桂万年手下的妖怪们还算比较克制,没闹出大动静。他们好像在意这些,大概是不想树敌太多吧。 我们将车停在路口,远远地看着物流公司,却发现大门紧闭。良子机灵,下车打听一圈就知道了。果然,这家公司是徐天的,但因为违规经营,已经被查封了,很久没营业。 我们呆了半天,也没瞧出什么来。我沉不住气,就问大青牛:“牛哥,就这么干看着啊?” 大青牛道:“要不,你进去把白衣人找出来?” 我连忙摇头:“开什么玩笑,我去就是肉包子打狗。” “还是啊。所以,咱们就得等。” “等什么时候?” “等到那白衣人出来。他身上有法力,会感知到我就在附近。” “别扯了,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话音未落,就听有人敲车玻璃。我一抬头,嚯,正是那个白衣人,一脸冷漠。 大青牛下了车,见就白衣人自己,没有其他人跟着,放下心来:“朋友,久违了。” “你在这,是故意引我出来吧。” “没错。你既然知道,还敢一人出来?” 白衣人仰天大笑:“你们这些鼠辈,在我眼里不过是一群蝼蚁,有什么怕的。” 良子对我道:“不是俊俊。唉,俊俊虽然本领高,但可没这么狂。” 大青牛道:“你我都是有神力的人,半斤八两,就别吹牛了。我有一宝贝,你敢试试吗?” 白衣人道:“哼,我若皱眉,就不算英雄。” 我急忙掏出召唤石,在他眼前一晃:“沧溟玄天,应龙独尊。” 其实,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赵丽蓉老师早就说过:“狂没有好处。”这小子大概是不看电视。 可是,白衣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又连着念了三遍咒语,白衣人还是那副欠揍的表情。最后,他不耐烦了:“就这宝贝啊,哼,丢人现眼。” 屠猛从旁边一个电线杆子后蹦了出来:“白少,你跟他们磨叽什么,动手啊。”我一惊,屠猛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呢。这要是动起手来,就凭我们几个,得吃大亏。哪知白少道:“你是不是弱智,大白天的,我们要打起来,肯定天昏地暗,回头再把警察招来,怎么跟桂先生解释。” 大青牛道:“朋友,青山不改,咱们后会有期。” 白少道:“生肖兽,我告诉你们,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们一网打尽。” 我们几人上车,走了。大青牛有些沮丧:“他不是俊俊。可是,为什么身上有俊俊的气息呢?又是什么来头呢。” 良子道:“最好找个人能打听打听。咦,韩建,你不是认识徐小天吗。” 我连连摇头:“拉倒吧,我估计,徐小天现在杀了我的心都有,能告诉我实话吗。” 大青牛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韩建,想想办法,威逼利诱都行。” 我琢磨了下,利诱就算了,人家有都是钱,不吃这套。用武力让他屈服,也挺费劲。徐小天经过两次吃亏,肯定得加强防备。 良子这时出主意:“你可以通过张茜把他约出来。徐小天的软肋,就是那个女人。” 我当场就给否定了。张茜因为徐小天,跟我都生气了。再说,她明确表示喜欢的是我,我怎么能用这种事利用人家,太下作了。 良子也没再劝,只说从长计议吧。 徐小天之前三天两头找我麻烦,现在还不来了。莫非,上次让凌十一打怕了?不是他性格啊。有了那么多强悍的手下,不应该抖抖威风、报仇雪恨吗。 没想到,我刚刚到家,居然接到个尾号是四个6的电话,对方说是徐小天。虽说无巧不成书,但这也太巧了。徐小天说,想跟我见面,聊一聊。我当时就提高了警惕,没回绝,也没答应。徐小天起誓发愿,就他一个人,绝没有恶意。 我想了想,对他道:“行。但地点得我定。” 徐小天没犹豫,立即就答应了。我把他约在小区附近的一家小饭店,让凌十一、良子埋伏在隔壁包房。就用一张木板隔着,如果有情况,他们能第一时间冲过来。 中午11点,徐小天准时到了。我一看,的确就一个人,没那些狐朋狗友跟着。今天,他穿一身黑色运动服,戴着帽子、墨镜,挺低调。 徐小天一见到我,表情有些不自然,怯生生打了招呼。这跟以往嚣张跋扈的徐小天不一样啊,好像换了个人。 我给他倒了杯茶水,见他不开口,也不知道说什么,没话找话:“也不知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了几个菜。” “嗯,没关系,吃什么都好。” 徐小天端起杯子,用手反复摩挲,脸憋的通红,但就是不说话。我实在受不了了,直接道:“徐小天,你约我出来,就这么干坐着啊。究竟想说什么,赶紧的。” 徐小天犹豫了片刻,猛然站起来,摘下帽子,向我深深鞠了一躬:“我今天来,是跟你道歉的,建哥,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我更意外了,万没想到徐小天居然道歉,一时间有些懵了。 “你......这是因为啥啊。” “建哥,我已经知道了,之前生病都是桂万年那个王八蛋搞的鬼。我当时不明情况,几次三番找你的麻烦。哎呀,我太混蛋了。” “我之前跟你说了许多次,你都不信,这回是怎么了?” “是屠娇跟我说的。上回我......我找你麻烦,带着屠娇。你大仁大义,不但放了我,也没为难她。这女人回去后,良心发现,就跟我说了实情。并且,我还看到了......” 说到这,他停住了话头,没继续往下说,显得很为难。 “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屠猛现原形。那天,我跟他喝酒,他喝多了,突然变成一只小兽,浑身都是灰色,像狗又不是狗,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我吓坏了,但又不敢声张,外面都是他们的人。我只好装醉睡着。不一会,屠猛又变回了人,将我叫醒接着喝酒。太吓人了,我身边跟着的都是妖怪啊。建哥,我可真没撒谎,这世上真有妖怪,你别不信啊。” 我当然信了,不但有妖怪,还有神仙啊。但是,我不信的是徐小天的举动。这小子,该不是跟我玩无间道吧。 徐小天接着道:“建哥,太吓人了。我爸跟桂万年去外地了,得过几天才能回来。我想给他打电话,把这事说了,又怕我爸露出马脚,被桂万年害了。并且,我发现屠刚已经怀疑我了,这两天总是有意无意拿话试探我。我害怕了,就去找张茜商量。我这才知道,之前桂万年曾经是她的顾问,害过她父亲,是建哥你救的。思来想去,我只有找你。建哥,往日的事是小弟不对,这回,你可一定得帮我啊。” 徐小天说到这儿,眼圈红了。我这回相信了,因为他说的合情合理啊。当下,我把隔壁的良子和凌十一都叫了过来,大家一起商量。 徐小天一愣:“建哥,你还是不相信我啊。” “你小子什么人品,自己清楚。” “那不是以前吗。”这小子小声嘟囔道。 这时,菜上来了,三荤三素。凌十一从来不做那些动脑子的事,要了两瓶白酒,自顾喝了起来。我给徐小天也倒了一杯,毕竟现在也算是同盟了。 徐小天一咧嘴:“这什么酒啊,能喝吗?” “废话!”我就看不惯这些有钱人的做派,“我朋友都喝了三杯了,你说能喝不。” 徐小天皱着眉头喝了一小口,看表情无比痛苦。我给他夹了点菜,示意他压压酒。他看着这块溜肥肠,突然头一歪,吐了。 凌十一不愿意了:“你这小子不吃不喝拉倒,别捣乱啊。” 徐小天连忙摆手道歉:“十一哥,不好意思啊,小弟实在没忍住。” 这小子看哪个菜,都不敢下筷子,最后就挑拍黄瓜吃了两块。 除了凌十一,谁也不是为了吃饭喝酒来的。我问徐小天,他爸徐天跟桂万年去做什么了,为何如此信任这老头,难道就是因为救过他的命吗? 徐小天叹了一口气:“我爸啊,就是太贪心了。” 第59章 诡异一幕 徐小天自幼丧母,他爸徐天虽然外面有不少女人,但一个都没娶回家,怕委屈了儿子。徐天生意做得越来越大,整天不着家,徐小天是跟着保姆长大的。他自觉对儿子亏欠,就在钱上找平。徐小天从小就锦衣玉食,标准的大少爷。 但是,徐小天却并不快乐。优越的条件、奢华的生活,对于他来说,都习以为常了。他最渴望的,是家庭的温暖。求之不得,他变得孤僻,甚至有些自卑。他飙车,伤人,种种怪诞的行为,其实都是填补内心的空虚,直到他遇到了张茜。 张茜比他大着几岁,让他找到了母爱的感觉。他疯狂追求张茜,却处处碰钉子。长这么大,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这就激发了他强烈的占有欲。 “建哥,我知道,你和若男是一对,根本不是张茜的男朋友。你说,张茜怎么就不喜欢我呢。为了她,我丢了性命都行。”徐小天说到这,情绪有些激动,端起那杯酒,一仰脖就干了。 我给他倒了杯水:“徐小天,你小子也挺可怜。你和张茜的事,不着急。只要你痛改前非,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想,张茜会对你印象改观的。到时候,我帮你。” “真的?建哥,你是个好人,我太感谢了。”徐小天又让服务员上了一瓶酒,非要敬我。 这小子,之前怎么看,怎么别扭。这回没了芥蒂,发现也是个真性情的汉子。 我和他喝了一杯,就问:“你刚才说,你爸太贪心了,怎么回事?” 徐小天连忙道:“对,说正事。” 徐小天病倒在床,徐天急的都要疯了,四处求医问药。我去医院那天下午,徐天的一个朋友,将桂万年带来了。桂万年假装费了好大劲,把徐小天救了回来。徐天千恩万谢,非要给钱。桂万年没要钱,就说最近遇到些困难,被警察通缉,需要有个落脚之地。徐天本就不是善类,对这事也不在乎,就给桂万年一伙安排在了废弃的物流公司。 桂万年挑拨,将徐小天的病,嫁祸给了我。徐天虽然生气,但毕竟是做大生意的,一时间没轻举妄动。徐小天自小就不受委屈,这才三番五次找我报仇。桂万年忽悠徐天,说他生意想做大,必须得改变气运。徐天拿桂万年当神仙了,言听计从,投资、做买卖,都争取他的意见。最近,徐天在桂万年的鼓动下,包下了外地的一座山,想大展拳脚,建个旅游度假区。这不,他带着桂万年师徒忙活那事了。徐小天说,其实他家的生意做得够大了,可徐天不满足。他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劝说几次,但无济于事。 我这才知道,原来桂万年出门是为了徐天的生意。这些眼下与我没什么关系,我最想知道的是那个白少。 徐小天介绍,白少是几天前来的,屠猛说,是桂万年从蜀地请来的高人,但没透露底细。白少为人孤傲,不合群,所以他也就见过两面。至于其他人,则是跟白少一起来的,都是彪悍之辈,一看就不是好人。他曾跟徐天说过,容留这么多身份不明的人,早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可徐天说,做大事没有人手怎么行。 良子在旁冷笑道:“徐小天啊,那些根本就不是人,跟屠猛一样,都是妖怪。你爸养了这么多妖怪,将来可不仅仅是麻烦的事了。” 徐小天点点头:“良哥,你说的对。可是,我爸眼下不在本市,我没法通知他啊。等他一回来,我一定把这些事都对他讲明。” 我摆摆手:“一旦你爸要知道实情,跟这些妖怪决裂,你想想,桂万年会放过你们父子吗。” “对呀,建哥,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父子啊!” “你跟你爸说,别轻易露出马脚。我跟桂万年这些妖怪,是不死不休的仇。等我战胜他们,你家的危机也就解除了。唉,你家情况跟张茜不同。当时,桂万年身边就他徒弟乔彬,还比较好对付。眼下,屠家兄妹,白少,还有其他妖怪,不好办了。” 徐小天喝了口酒,问道:“建哥,我一直好奇,你是什么人啊,怎么会这么有本事。还有,你跟桂万年怎么结的仇?” 我自然不能告诉他实话,就道:“以后吧,有合适的机会,我再告诉你。总之,今后常联系,屠猛等妖怪有什么动向,第一时间告诉我。” 徐小天一拍胸脯:“建哥你放心吧,今后我就是你的小弟,你说干啥就干啥。建哥,你看看张茜的事......” 这小子,还是惦记泡妞。 吃完饭,我又叮嘱了他几句,才带着良子、凌十一回了家。 当晚,徐小天就打来了电话,听声音有点吵,好像在ktv。 “建哥,你放心吧,妖怪们挺老实的。我请屠猛、屠娇出来喝酒唱歌,打听出来了。桂万年临走时交代,让屠娇他们别去招惹你们,一切等他回来再说。我刚才又给我爸打了电话,说最快也得半个月后才能回来。哈哈,兄弟办事吧。对了,我得回去了,出来时间太长,屠家兄妹该怀疑了。” 徐小天这个电话来的太及时了。也就是说,我们有半个月左右的消停日子。大青牛道,正好趁这个时间,去找个生肖兽。我一喜,大青牛终于恢复了。这段时间,我买牡丹花瓣就花了3万多,补的大青牛都流鼻血。这么下去,我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凌十一顿顿都得有酒有肉,天狼也不吃狗粮,我上次从桂万年那里骗的10万块钱,快没了。 我问他,这次去哪?大青牛却迟疑了,久久不开口。我哈哈笑道:“牛哥,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吧。切,明朝我都去过,还怕什么。” 大青牛道:“那我就照实说了,你可得挺住。这回,是去一本书里。” 一本书?我不明白,就问:“什么意思啊?” 大青牛回到卧室,拿来一本《水浒传》:“我最近睡不着,从你的包里翻出这本书来,没事就读几页。这两天,我突然发现书中有感应,这是生肖兽出现的迹象。我也怕是弄错了,又好好探查一番。没错,下一个生肖兽,就在这本书里。所以,你得进入书里了。” “牛哥,你们神仙能穿越时空,我信。可是,小说毕竟是虚构的,不真实啊。你说生肖兽在小说里,太不靠谱了。” “韩建,这世上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不存在的事。小说虽说是虚构的,但也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一个特定的空间。既然如此,生肖兽怎么就能不去呢?” “这么说来,也有人能穿越进入到《我好歹是个神仙》了?” “也未尝不可啊。别扯犊子了,啥时候都不忘给你这部扑街小说做宣传。韩建,我再准备一下,积蓄神力,你三天后就出发。” “有个方向没,《水浒传》里可108名好汉呢,都桀骜不驯,我总不能见人就往外掏召唤石啊。别人不说,李逵就能一斧子把我劈了。” “谁说就一定是梁山好汉,很可能是高俅、杨戬、蔡京,可能是武大郎、西门庆、蒋门神,还可能是梁中书、慕容知府等等。” “还可能是大宋上百万兵卒、辽国的兵丁、方腊的手下?你干脆杀了我吧!” “再给我三天时间,我就能算出具体方位,保证你一到那儿就找到。韩建,你要相信牛哥,我好歹是个神仙。” “行了,这句话好久没听你说了。这么危险的事,凌十一可要跟着我啊。” “不行!” “良子也行,要不,天狼也凑合。” “都不行。我的神力只够送你一个人,或者再加个凡人。如果换成神仙,就不行了。” “那因为啥啊?” “比如说,你的体重是130,而神仙则是1万。我没那么大力气,明白了吧。” “就是说,还得可我一个人坑呗。” 良子笑道:“对。不过也不用担心,你是谁啊,我们勇敢坚强的小韩建,之前数次遇险,还不是平平安安。主角光环强大,不用担心。” 神仙就会忽悠人,没一个靠谱的。我也就是跟神仙们斗嘴罢了,隐隐还有些期待。毕竟,如今与敌人实力相差悬殊,得赶紧找到更多生肖兽。 大青牛说了,这次去《水浒传》里,跟上次穿越明朝差不多,现实世界就一会儿。不过,他告诉我,最好买一本新书,我那本差不多翻烂了,还缺页,怕到时候剧情过不去,我就卡在书里出不来了。 我隐隐地觉得,此行不会很顺利。 两天后就又到周末了,若男回来了。自从我们确定关系后,每天只能靠电话沟通,饱受相思之苦。所以,她才开了200多公里,与我见面。本打算,我和她能好好过个二人世界,谁料徐小天知道了消息,非得要请我们吃饭。这小子,情商咋这么低呢。 等到了地方我才知道,徐小天又约了张茜。她怎么会跟徐小天出来,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四个坐在一个高档海鲜酒楼内,气氛非常尴尬。徐小天殷勤地点酒点菜,没话找话。张茜身着时装,有些憔悴,但面若冰霜,盯着若男,目光就跟箭似的。我还是那天晚上她向我表白后,第一次见她,也有些不自然。 若男特意回家换了一身白色连衣裙,就像一朵盛开的水仙花似的,看得我心直痒痒。 我假借抽烟,把徐小天叫了出来:“怎么回事,你这安排的是什么局儿啊,张茜怎么来了。” 徐小天赔笑道:“建哥,这回你得帮哥们一把了。我中午时参加一个活动,遇到鹏叔了,听说若男回来。我一琢磨,这是好机会啊,让茜姐看看你和若男是一对,不就对你死心了吗,能接受我。” “你......你知道张茜对我,嗯,有意思了。” “看还看不出来吗,茜姐跟你的亲密,是装不出来的。再加上那天,我去梦巴黎献殷勤,茜姐亲口跟我说的,喜欢的是你。其实,约她出来,我心里也没底。没想到,茜姐只是犹豫了片刻,就同意了。建哥,你可得帮哥们啊,” “怎么帮?” “你就跟若男尽情地秀恩爱就行。” “张茜到时候恨上我了,你负责啊。” “恨你才好呢。”徐小天嘿嘿一乐,“建哥,如果达到她想抽你耳光的程度最好,我就有机会了。为了哥们,您就牺牲一回吧。” 这小子,怎么这么无赖呢。我突然想起一事,就问他:“你这么堂而皇之地出来见我,手底下那些妖怪不会怀疑吗?” 徐小天道:“这个放心。今后,咱哥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见面了。这两天我可没闲着,一通忽悠这帮妖怪。现在,我是打入你们内部的卧底,随时探听动向。” 我为之气结:“你小子太武断了。咱们之前是敌人,你跟我现在这么亲近,你说,妖怪们会相信吗?” 徐小天一拍胸脯:“建哥,不是我吹,哥们的智商要玩那些五大三粗的妖怪,不跟玩儿似的。我编好了理由和借口,最后还是屠猛主动让我来接近你的。就是屠强费点劲,不过也让我说服了。哈哈,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我们二人匆匆聊几句,一根烟抽完,就回去了。刚进门,我就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若男和张茜两个女人,脸上笑意盈盈,彼此夹着菜,敬着酒,宛如一对好闺蜜。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韩建,你们太失礼,扔下两位美女在这儿,得自罚一杯。”张茜美目含嗔道。 徐小天急忙道:“该罚。茜姐,我罚三杯。” 若男剥了个虾,放到我嘴里:“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这个虾特新鲜,趁热吃。” 这一顿饭,吃的气氛融洽。两个女人那份亲密劲儿,让我和徐小天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 从饭店出来,张茜主动让徐小天送她回家。我和若男漫步在街上,我就问她,和张茜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男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告诉她,喜欢你没有错,我接受和她的公平竞争。” “什么?”我愣了,“你怎么能跟她这么说呢,这不是给了希望吗。” “有希望也没什么不好,总比郁郁寡欢强。” “这么说,你是打算把我让给她了。” 若男用小拳头捶了我一下:“想得美。” “你就不怕竞争不过张茜啊。” “我对自己有信心,最主要的是,对你有信心。” 说到这,我们两个都有些情动,停住脚步,头不自觉地就靠在了一起。我呼吸急促,轻轻地吻到若男的嘴上。霎时间,就觉得一股电流充满全身,大脑一片空白,如同坠在云雾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若男轻轻将我推开:“讨厌,口红都花了。” 我有些手足无措,就剩下傻笑了。若男搂住我胳膊,道:“韩建,其实张茜也挺可怜的。我听徐小天说,这段时间她一直郁郁寡欢。咱们要慢慢开解,让她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把徐小天喜欢张茜,并让我帮着追求的事说了,若男道:“徐小天也跟我说了。其实,他俩还真合适。韩建,其实徐小天不是个坏人,又对张茜一往情深,咱们要想办法成全啊。” 这个傻女人,总是为别人着想,包括情敌。也只有这样女人,才值得我用一生去疼爱。 我们溜达到九点多,才依依不舍地分别,各自回家。本打算第二天相约去逛公园,因为我晚上就要去找生肖兽。可若男一大早却来电话说,被她爸逼着当司机,去看乡下的亲戚。我知道,柳鹏是故意的。他是大老板,手下司机有都是,还用得着若男吗。 我有些恹恹,上午睡足了觉,下午才穿上衣服出去,要去买本《水浒传》。刚出门,徐小天的电话就来了,说马上就到我家,让我等他。 阴魂不散的徐小天,真让人头疼。 第60章 跑马场 我在小区门口,等了大约5分钟,徐小天就开了一辆跑车到了。这家伙,居然把头发剪短了,显得十分干练,配上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好一个帅小伙。至少,比我帅多了。 徐小天一下车,就小跑过来,点头哈腰道:“建哥,遛弯儿啊。我琢磨,若男出门了,你能有空。” 我白了他一眼:“你咋什么都知道呢?” 徐小天道:“我跟鹏叔关系好啊,给他打电话,他说跟若男去乡下串门了。建哥,听说鹏叔不赞成你跟若男在一起。这事包在我身上,我给你做工作。” 我摆摆手:“算了,自己的梦自己圆,你就别掺和了。昨天不是刚一起吃过饭吗,今天又有什么事?” 徐小天道:“还是茜姐的事呗。建哥,昨天晚上送她回家时,她破天荒地说了许多话。” “哦?都说什么了。” “她也许喝多了,自然自语,说幸福要靠要靠自己争取,说只要坚持,就一定能有结果等等。建哥,你说,她是不是给我暗示呢,要我继续追下去,别放弃。”说到这儿,徐小天激动地脸色有些发红。 我有心告诉他真相,却又不好开口。张茜哪里说的是他啊,是自己。唉,都怪若男,给张茜希望,也不知今后该如何收场。 “哦,那就行。徐小天,我希望你是认真的,别拿纨绔子弟的劲儿,玩弄感情。”我正色道。 徐小天哭丧着脸:“建哥,我咋不认真呢。唉,我都想把心剖出来,给茜姐看。” 我又跟他聊了会,就要上街。徐小天却坚持要开车载我,还说今天无论我买什么,都由他买单。我说,我要买飞机,你也报销啊。徐小天还认真想了想,才道:“建哥,你要买客机,我真买不起。要不,换个直升飞机,还不用租机场,后期维护保养也方便。” 坐进徐小天的跑车,我就是一阵目眩。车内让他改装的花里胡哨,一股淡淡的幽香飘进鼻孔,让人心情舒畅。徐小天一脚油门,车子低吼一声,就飞了出去。 “你慢点,慢点。”我紧紧地抓住扶手,真怕自己被甩出去。 徐小天笑道:“建哥,跑车不这么开,那叫暴殄天物。” 这小子是有名的飙车党,车技真不含糊,这么快,居然稳稳当当。我摩挲着真皮座椅,点点头,是比我的小红奥拓强。 徐小天笑道:“建哥,喜欢不,我送你一辆。要不,你一会把它直接开走。” 我自然拒绝,哪能要他的东西。徐小天道:“哥,你可千万别客气。我现在除了钱,啥都没有,也不知怎么表达心情。” 这话说的,让我忒生气。我现在,没钱,别的也啥都没有。 我让徐小天把车停在书店门口,说要进去买本书。徐小天敬佩地看着我:“建哥,不愧是记者啊,文人雅趣。我自从大学毕业后,就没正经看过书了。” 徐小天居然也是大学毕业,我倒是没想到。再一打听,这家伙是国内一所211院校的本科毕业生,学金融管理的。年少多金,名牌大学毕业,长得又帅气,小说里男主角的人设,这是要气死我啊。 我直接奔小说区,挑了一本精装《水浒传》,就要去柜台付款。徐小天又话痨上了:“你没看过《水浒传》?” 我没好气道:“没看过!” “我给你讲,这本书说的梁山一百零八名英雄好汉的故事。我最喜欢武松,嫉恶如仇,武功高强。景阳冈打虎,斗杀西门庆,醉打蒋门神......” “行了,我回家自己看,别说了。” “对对,我都说了,你看书就没意思了。”徐小天拦着我,掏出钱来付了账,问我还想买什么? 我摇摇头,表示直接回家。徐小天道:“就买一本小说啊,我想表现,也没机会啊。建哥,今天若男不在,我带你玩点刺激的,别着急回家啊。” 我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带我去哪?告诉你,我可是正经人,不能对不起若男。” 徐小天笑道:“你想哪了,你要是对不起若男,我都不答应。走吧,包你满意。” 他连拉带拽,就给我塞进车里,一脚油门,就奔城北驶去。 我在路上问他究竟去玩什么,他还故作神秘,就是不说。出城了,上了环路,不多时又拐进了一条修建宽敞的水泥路,进山了。 “你不会是想害我吧,往大山里一扔,神不知鬼不觉。”我愤恨地问。 徐小天嬉皮笑脸:“建哥想哪了,我有那心,也没那实力啊。我带你玩个男人的运动。” 说话间,前方现出一座大庄园,门口有牌子,“腾飞马场”。哦,原来是带我来骑马。 徐小天刚把车停下,门口有迎上来一个中年人,满脸带笑:“徐少,您可有日子没来啊。” 徐小天道:“曹经理,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好大哥,韩建。你去给拿张会员卡,不限次数那种。今后,我大哥自己来的时候,你们得热情接待。” 曹经理道:“那是自然,徐少的朋友,就是我曹某人的朋友。韩少,往后多捧场啊。” 他把我们二人迎进了屋子,先到休息室换衣服。徐小天在这有装备,我可没有。不过,马场有卖的。曹经理给我拿来一身衣服,还有马靴、帽子,正合适。 我们换好衣服后,就来到马场内。有骑手给徐小天牵来一匹大白马,肩宽背厚,身材高大,看起来非常神骏。徐小天道:“曹经理,我大哥没骑过马,你找个好的教练,用心教,别给我大哥摔了。” 曹经理笑道:“徐少放心,都安排好了。” 一个40多岁的教练,牵来匹大红马,也是威风凛凛。徐小天道:“大哥,你慢慢学,我先跑一圈了。”说着,飞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肚子,扬长而去。 教练对我道:“先生,您先上马,试着熟悉熟悉,抓紧马鞍,我带您......” 我不耐烦了,一踩马镫就翻身上马,接过马缰绳,“驾——”,这匹马四蹄撒开,就跑了出去。 我转瞬间就追上了徐小天,还特意扬了扬脸。徐小天一脸惊诧:“建哥,你骑的这么好啊。” 我前阵子穿越到明朝,骑了一个多月的马。再说,咱还会跟动物交流,几句好话,这位马姐姐就十分听话。 我哈哈笑道:“徐小天,比一场。” 我们两个在跑道上,尽情驰骋。不得不说,这小子骑术不错,骑在白马上,真有点王子的味道。 我们一连比了10场,5比5平局。徐小天道:“建哥,咱们最后一场定输赢,如何?” 我看太阳也快落山了,点头答应。晚上还有事,得抓紧回家了。 赛道一圈就是1000米,曹经理是发令员。随着他一声口号,两匹马飞奔而出。我骑的兴起,将双腿绷直,站在马镫上,身子向前探,以增加速度。 跑了大半圈了,我和徐小天势均力敌,谁都不能领先。正在此时,我就听胯下马道:“不行了,腿有点抽筋。”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马姐姐突然前腿一弯,摔倒了。我因为惯性,直接就飞了出去。落地时,右腿先着地,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当时就惨叫了一声。 徐小天赶紧拉住缰绳,下马跑到我近前,低身就想往起扶:“建哥,没事吧。” 我用手一摸右腿,差点没疼晕过去,冷汗就下来了。不过,身上别的地方没有伤。 这时,曹经理也跑了过来,略一观察,就道:“韩少得立即上医院。哎呀,实在抱歉,医药费我都负责。” 他叫来几个教练,七手八脚将我抬到休息室,换了衣服,又抬上了车。徐小天埋怨了曹经理几句,就向医院飞奔。 看到徐小天那副着急的样子,我有些感动。我与他,之前是敌非友,如今这是拿我当朋友了。 到了医院,医生让我拍了片子,又做了一系列检查,确诊是右小腿骨折,建议我住院治疗。徐小天就要去交住院费,让我拦住了。今晚按计划,是要去寻找生肖兽,我即使住院,也得回家跟大青牛商量一番,看这事应该怎么办。 徐小天道:“建哥,天大的事,也没有治病要紧。你放心,住院我全程负责,天天来伺候你,给你买水买饭、端屎端尿。” “滚!我就是小腿骨折了,又不是瘫痪在床。”我自然不能跟他说寻找生肖兽的事,只是坚持回家。 徐小天拧不过我,只好扶着我离开医院,上了车。这么一折腾,就已经八点多了。 刚到小区门口,大青牛电话打来了。 “韩建,你靠谱不,不知道今晚寻找生肖兽啊,还出去瞎浪。你抓紧回来,我已经将神力运转开了,就等你回来了。” 我有心反驳几句,但又一琢磨,摔断腿这事的确赖我,谁让自己骑马玩的太嗨了。 徐小天见我走路费劲,直接把我背起来了,就往小区里进。我有心阻止,但自己一个人确实回不了家,只好打好提前量:“我有几个朋友在家呢,一会见面了,我给你介绍啊。” “十一哥、良哥他们呗,不用介绍了。建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没说的,都是哥们。” 到了家门口,徐小天就是一愣:“建哥,我听说,这小区里的别墅可不便宜,没卖出几栋呢,您真是高人不露相啊,有实力。” 我家这个小区,其实别墅区有单独开门,但比较偏远。我一般都是横穿居民区,过一个大门就到,这么走比较近。 天狼正在门口张望,见我来了,刚想说话,又见到了徐小天,当时就憋了回去,只是汪汪叫了两声。 徐小天道:“哎呦,建哥,你咋养了个二哈呢。这东西不咋地,太傻,回头我送你条纯种萨摩耶,比哈士奇强。” 我明显看到,天狼目光不善,随时准备扑过来,急忙对它摆摆手。 良子听到天狼叫,推门出来:“韩建,你快点吧,牛二弟都神力都用上了,坚持不了多久的,你......” 他也才发现徐小天,也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我也没空说别的,让徐小天背着我进屋。大青牛正盘腿坐在地上,头上有白气氤氲。看起来,此一番用神力,他很耗费精力,跟我去明朝那次,不可同日而语。 “牛哥,我受伤了。”我简单把经过说了一遍。 凌十一道:“那咱不去了,等韩建伤好了呗。” 大青牛道:“今天不去,至少就得等一个月之后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等神力积聚。徐小天听的一头雾水,也不敢问,只能呆立在旁边。 我一咬牙:“去!牛哥,咱们没多少时间了。” 大青牛道:“那只有辛苦你了。对了,《水浒传》呢。” 我一拍脑袋,下车时刚注意腿了,落在车上了,只好对徐小天道:“你去把《水浒传》给我取来,很重要。” 徐小天答应一声,就出去了。他走了,我们才好说话。 “韩建,你真的行吗?”大青牛问。 我点点头:“牛哥,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对了,我这次回来,还是借助召唤石吗?” 大青牛道:“没错。良子给你准备了白银,带在身上。你的那些法宝,也要带齐了。” 我让良子帮我,都收拾利索了。大青牛说,这次会送我到精准的地方,比上次要省劲多了。 等了大约15分钟,徐小天还不回来,打电话说“马上了”。此时,大青牛的脸色就有点不好了。我知道,他已经把神力运转到极致,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又等了10分钟,大青牛看起来十分疲惫:“不能等了。我的神力随时都会喷涌而出。良子,你去我房间把那本旧的《水浒传》拿来,交到韩建手中,快。” 良子闻言,立即上楼了。没等他下来,徐小天拎着一兜吃的回来了:“建哥,我给几位大哥买点东西,第一次来,总不能空手啊。” 大青牛此时脸憋的通红,十分艰难道:“快把书给韩建!” 徐小天一愣,伸手就把书递了过来。我刚用手碰到,突然就觉得眼前一白,大脑瞬间就迷糊了。耳中听到一声大叫“啊——”,就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睁开眼睛,见星斗满天,凉风吹在身上有些冷。哎呦,右腿突然疼了起来,感觉有重物压住。我急忙坐了起来,用手一摸,是个人脑袋。借星光一看,却是徐小天躺在我骨折的右腿上,正在呻吟。 我四下一打量,见置身在一片草地上,空气中都是青草的清新味。哦,这是穿越到《水浒传》书中了。可徐晓天怎么也跟来了?略一思考,就想明白了。徐小天递给我书的那一刻,恰好大青牛坚持不准,发出神力。他和我同时摸到《水浒传》,就被一起弄了过来。唉,他马上就醒了,我该编个什么瞎话,解释这件事情呢? 第61章 金毛犬的马 我正在胡思乱想,徐小天醒了。该来的总要面对,算了,都到这儿了,也没什么隐瞒的了。 “建哥,我头好晕。咦,这是哪,发生了什么?” “徐小天,你认真听我说。我保证,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我足足用了半个小时,将生肖兽、蚩尤、应龙娘娘、桂万年这些事,向他详细介绍,并告诉他,我们是进入《水浒传》里了,目的是寻找下一个生肖兽。 我本以为,徐小天会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呆若木鸡,半晌无言。哪知道,这家伙一个高就蹦了起来;“建哥,太酷了。以后有这种事,你可一定得带我啊。” “你……不觉得意外?” “我早就做好了穿越的准备。实不相瞒,我上大学时,有一阵无所事事,迷恋起了网络小说,修仙、玄幻、灵异,甚至言情,总之各种题材没少看,尤其喜欢看穿越的。我一直幻想着,自己也能有这样的奇遇。没想到,这种好事落在建哥你身上了。也行,做不成男主,男二也行。”他一脸兴奋,倒让我想好的解释话语,说不出口了。 “额,啊…….” “什么啊、呀的,建哥,我知道你的顾虑了。放心,我肯定坚定地站在你这边,跟桂万年,乃至他背后的主子蚩尤斗争到底。不才虽是凡人,但拯救天界任务,就交给我吧!” “我是说,你压我腿了,赶紧起来。” 我抱着小腿,揉了好半天,疼痛才减轻了一些。此时,天已微亮,视线好了一些。我们背后就是座大山,十分雄奇。山上树木茂密,怪石嶙峋。大青牛说了,会送我到生肖兽所在的地方,保证我很容易就能找到。可是,这是哪啊? 徐小天一直处于亢奋中,东瞧瞧西看看。我对他道:“你想法去打听下,这是什么地方。” 徐小天道:“建哥,一看你就没穿越经验。首先,咱俩应该换身衣服,如果没有,光着也比穿牛仔裤、体恤衫强,不然会被视为怪物。其次,咱们还得想法弄点钱。无论古代、现代,没钱都不行。” “你有经验?” “切,哥们有上百本网络小说的积累,你这次带我就对了。” “别扯犊子了,赶紧去。” “我也想啊,但此刻,我饿的前胸贴后背,实在没力气。” 他一说“饿”,我也觉得肚子里空落落的。昨天下午我受伤,去医院治疗,而后又急匆匆地回家,晚饭没吃呢。 “咦,徐小天,你旁边是什么?”我突然发现,离着他不远处,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徐小天过去查看,顿时乐了:“建哥,有了。” 他拎了过来,我一看,是一个黑色方便袋,里面正是昨晚徐小天去买的东西。两瓶白酒,还有两条烟,全是高档货。 我摇摇头:“这也不抗饿啊。” 徐小天道:“对啊。但是,咱们可以用这些烟酒,跟这边人换吃喝。嘿嘿,建哥,你就应该早点跟我说,我提前多准备些东西,咱哥们就能在这个世界纵横驰骋了,哈哈。” “别笑了,当心乐极生悲。”我把脸沉了下来。这小子,找生肖兽是多严肃的事情啊,被他当成是旅游了。 “铛——铛——铛”一阵铜锣响,接着从树林里冲出来20多人,都穿着土黄布衣衫,头扎青巾,打着裹腿,手里拎着钢刀。 “建哥,你嘴开光了。”徐小天哭笑不得。 这些人上来就把我俩围上了,为首一人20多岁,身份高大,看起来十分彪悍,连鬓络腮的胡子。 “你们是什么人?”口音听起来别别扭扭的,但好歹能听懂。 事到如今,只好瞎蒙了;“啊,我和舍弟是外乡人,误走山林,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络腮胡哈哈大笑:“这是水泊梁山的后山坡,四面都是水,你如何能误走进来?我看你二人贼头鼠脑,穿着奇装异服,肯定是朝廷的奸细。小的们,把他们绑上,押到头领那里。” 过来几个人,不容分说就将我们绑上了。我大声辩解,可是人家根本就不听这个。 “李头,这些东西看起来十分奇异,怕是这两个歹人所用的武器。”一个喽啰拎着那个黑色方便袋,递给了络腮胡。 络腮胡看了一眼:“都带着,走!” 我和徐小天被押着,就奔山里走。我有些不安,别刚穿越到《水浒传》里,就让人当成奸细给杀了,那就全歇菜了。不过,咱心中有底。实在不行,就默念咒语,让大青牛将我召唤回去。可是,徐小天怎么办啊。我得拉着他,才能一起回去。 我小腿骨折,行走不便,两个喽啰就架着我。一边走,我一边跟他俩闲扯:“二位大哥,这是要把我们带到哪啊?” “自然是见头领。”其中一人道。 “哦,不知是哪个头领?” “告诉你也无妨。今夜当值的是段头领。” 段头领?我仔细回忆了下,梁山一百零八名好汉,有哪个姓段?咦,还真有一个,金毛犬段景住。 “莫不是诨号叫做金毛犬的段景住?”我急忙问。 “对啊!” 段景住在梁山排座次时,是第一百零八位,是梁山走报机密步军四头领之一。对于这个人,即使是熟读《水浒传》的人,也了解不多。不过眼下,也只能将脱身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我决心,编一个瞎话。 “兄弟,这太巧了。实不相瞒,我们二人就是投奔段头领的。快带我们去,到时段头领一定重重有赏。” 这人不敢做主,就去报告了络腮胡。络腮胡沉吟片刻,才道:“你这奸细,一会见到段头领,若是你所说不实,我将你千刀万剐了。” 不多时,我们顺着盘山道就上山了,眼前豁然开朗。无数间房屋依山而建,十分雄伟。我暗想:虽是演义小说,但梁山众英雄如果不受招安,朝廷焉能攻破。 正走着,前方来了一队人马。领头一人见到被押着的我和徐小天,急忙催马过来。 “吁——李万,这两人是谁,怎么了?” 我见马上之人,赤发黄须,身材高大,但十分瘦弱,双眼有神。这相貌,定是金毛犬段景住无疑。 没等络腮胡李万说话,我先开口了;“段大哥,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 段景住下了马,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面露疑惑。李万道:“段头领,这二人是我们在后山发现的,形迹可疑,怀疑是朝廷派来的奸细。” 段景住来到我面前:“你认识我?” 我急忙道:“段大哥,你怎么忘了。数年前,咱们曾经有过生意往来,你从我这儿买过马啊。” 段景住还是摇头;“你在何时何地,与段某有生意往来?” 我一琢磨,段景住都出场了,肯定是梁山排座次后的事。这时候,天王晁盖死了,宋江做梁山之主,一百零八名好汉聚齐了。段景住山上,应该也就一年多。 “三年前,在涿州啊,您怎么忘了。哎呀,我是韩建啊,道上人叫我韩伯乐。” 段景住还是没想起来。他自然想不起来,都是我瞎编的。但是,他曾经做过多年的贩马生意,接触人多,所以也有些含糊。 “你来梁山做什么?” “段大哥,自从听说您盗走了‘照夜玉狮子’,来梁山入伙,我们兄弟都十分羡慕,所以决定来投奔您。这不,我和我弟弟来找您了,但因为路途不熟,误走后山,被人抓来了。段大哥,您就收留我们吧。” 段景住略一思考,哈哈笑道:“鼠辈,你竟敢骗我。来啊,将他二人押到大寨中,交给大头领处置。” 这是完了,一番话没唬住人家。这大头领,肯定就是宋江了。他身边,还有军师吴用,入云龙公孙胜,神机军师朱武等,都是聪明人啊,我这点伎俩就更不管用了。 段景住骑马,走在前面。我和徐小天被人押着,跟着其后。徐小天倒是一点都不怕,瞅哪都新鲜。见他那德行,我就生气。老子逼急了,自己跑了,留你在梁山做鬼。 我苦苦思索脱身之法,竟无计可施。梁山都是能人啊,不好骗。咦,人不好骗,我骗动物啊。 上次,我穿越回明朝,就忽悠过凌十一的马,还忽悠过喜鹊。此刻,段景住骑着的这匹大红马就在眼前,我何不故技重施? 想到这,我压低声音,跟这匹大红马商量。好在此地离前山够远,我有都是时间。 我也是服了,现在动物都这么有心眼吗?我好说歹说,最后答应给它找个母马,才将它说服。 走着走着,大红马突然一声暴叫,原地跳起来五尺多高,又趴在地上,将段景住就摔了下去。 段景住亏得是有功底,在地上一骨碌,站了起来,没伤。 “赤骥,你怎么了?”段景住急忙蹲在了马脖子处。 其实,它什么事都没有,都是装的。这匹马也真聪明,装的很像。鼻子喷出两股粗气,双眼往上翻,嘴里吐出白沫,眼见就不行了。 段景住懂马啊,当时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赤骥啊,你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哎呀,可如何是好。”他从身上掏出个牛皮纸包,取出一点粉末,就要往大红马嘴里倒。 我急忙制止:“等等。段大哥,不可随便用药。” 段景住愣住了:“你说什么?” “段大哥,这匹马的症状,我曾经见过,其实略施小计,就能治好。你若随便用药,反而不妙,适得其反,会给治死的。” “你能治?” “当然!” 李万过来,一薅我脖领子:“段头领养马之术,天下无双,你少要班门弄斧。” 我笑道:“天下无双?不见得。别忘了,我名叫韩伯乐,自问养马、相马,没有对手。” 段景住见赤骥浑身抽搐,一咬牙;“好!韩伯乐,你速速给赤骥治病。” “不急!”我道,“段大哥,我若治不好,杀刮存留,悉听尊便。如果,我要是治的好呢?” 段景住道:“那就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会秉告大头领,许你入伙。” “好!一言为定。哎,我的绑绳是不是解开啊。” 段景住吩咐李万,将我的绳子解开,但徐小天却仍捆着。我装模作样来到赤骥身前,用手按按头,又按按身子,小声道:“哥们,起来吧。” 没想到,这匹倒霉马竟然不起来了,打了响鼻,眼睛微睁,看着我。 “怎么了,咱不是说好了吗,你得起来啊。” 赤骥道:“我想过了,条件得改一改。” 我怒了:“你说的,你是宝马良驹,主人不肯随便给你找小母马,导致你都三四岁了,还是光棍。我答应了,过后给你找个媳妇。咱不是讲好了吗,怎么反悔啊。” 赤骥道:“我琢磨了,主人也是用心良苦,一般的母马,我还真看不上。除非,你把关胜头领的卷毛赤兔,或者呼延灼头领的踏雪乌骓配给我才行。” 这还是一匹眼光够高的马。这时候,我也不管能不能做到了,只能是先答应下来:“我是神仙,自然没问题。” 赤骥这才身子晃动,腾空跳了起来。为了表示健康,还抬起前腿,嘶吼了几声。段景住不可思议地看看马,又看看我,仍不放心,跳上去溜了几圈,觉得马的脚力正常,腾跃有力,才跳下马来。 “怎么样,段头领,赤骥还好吧。”我问 段景住点点头:“没问题。请问阁下,你是怎么治好的赤骥,它又是犯了什么毛病。” 我哪知道啊,编都不敢编,人家是养马的大行家,只好故弄玄虚:“段头领,您当初也是干这行的,岂不知这些看家的本领,怎能轻易告诉别人呢。” 段景住道:“也有道理。二位,此时天色尚早,众头领们还没起床,先随我到家中休息。” 他亲自将徐小天的绑绳解开,引着我们二人来到山上的一个院落内。 小院不大,就两间木头房,陈设十分简单。我长出了一口气,暂时没事了。不知将来,又有什么危机。 第62章 朝廷奸细 段景住尚未娶妻,家里就有一名喽啰兵服侍。他将我和徐小天请进屋中,分宾主落座,吩咐喽啰兵上茶、备饭。 我有些尴尬,毕竟撒谎骗了人家,不知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还是他先开了口:“你叫韩建,这位仁兄怎么称呼?”一指徐小天。 我欠身失礼道:“啊,他是我的结拜兄弟,叫徐小天啊。” 段景住道:“哦,原来是徐兄。二位,莫非是契丹人?” 我一愣:“段大哥何出此言?” 段景住道:“我看二位穿着的衣服,都是小襟,头发很短,不似中原装束。” 我急忙道:“实不相瞒,朝中奸臣当道,民不聊生。我二人在涿州,也做一些杀赃官污吏的举动,被官府通缉,无奈,只好躲进寺庙中,落发为僧避祸。这不,最近风声不紧,才来到梁山投奔于您。段大哥,万望收留啊。”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亏得哥们脑子灵,才能想到如此妙计。段景住点点头:“我们山上,鲁达哥哥也曾出家避祸,武松哥哥化为一个头陀和尚。唉,朝廷昏暗,官逼民反啊。” 一说到这些,段景住感慨万千。我也顺着他说话,大骂朝廷。好在他没问起涿州的情况,不然就穿帮了。 段景住虽然在梁山中只是个小角色,但也豪气干云,是条好汉。不多时,酒宴摆上。其实就是两坛子黄酒,一盆炖鱼,一盘羊肉。徐小天倒了一碗酒,见酒水发黄,很混浊,喝了一口,当时就吐了出来:“这什么酒啊,太难喝了。” 我也尝了一口,觉得有些苦涩,的确不好喝。这酒,可比我在明朝时喝的米酒,差多了。 段景住脸通红道:“二位兄弟,朝廷马上集结大军攻打梁山,目前山寨上下正囤积粮草,以防大军围山。所以,近来的酒都是用杂粮掺着野果酿制。唉,也难为宋清了。抱歉,慢待了。” 徐小天道:“我们被没收的那个黑袋子呢,里面有好酒。” 段景住叫过来喽啰兵,吩咐几句。很快,喽啰兵就把那个黑袋子取来了。徐小天打开一看,东西一样不少。 他开了一瓶酒,给段景住满满倒上:“段大哥,尝尝这个。” 段景住见酒液透明如水,微微诧异,提鼻子一闻,酒香浓烈,顿时食指大动:“好酒!徐兄弟,这是酒汗吧?” 徐小天不明白,疑惑地看着我。我却知道,宋朝人喝酒有煮的习惯,在此过程中,挥发出的酒精蒸汽经过收集、冷凝成的液体,就叫“酒汗”,类似蒸馏酒。 “啊,没错,正是酒汗,请宋大哥品尝。”我殷切劝道。 段景住却有些犹豫,只是盯着酒,迟迟没喝。我突然想到,他这是对我和徐小天还不信任,自然不能轻易喝我们的酒。 我把瓶子拿过来,倒了半碗,端起来道:“宋大哥,来到山寨投奔您,无以为报,我敬您。”说着,就喝了一口。 段景住这才道:“兄弟客气,来,干。” 他一仰脖,把整碗酒都灌进嘴里。我就见,他瞬间睁大眼睛,鼻子忽闪着,脸上的肉都颤,弯腰想把口中酒吐了,但又不好意思,最后勉强都咽了下去。 我暗笑,让你不知道深浅,这可是53度的酱香型白酒,好几千一瓶呢,你们这个时代人,别说没喝过,听都没听过这么高度数的酒。 哪知段景住又倒了半碗,端起来闻了闻,喝了一下口,但没咽下去,而是让酒液留下口中,反复咂摸滋味,最后才慢慢咽下,重重哈了口气。 “这酒好有气力,入口甘美,回味无穷,好酒啊,好酒。”段景住赞道。 我一看,段景住是个会喝酒的人,动作就像个老酒鬼。大家开环畅饮,兴致越来越高。段景住两碗酒下肚,有些醉了。他从来没喝过这么高度数的酒,受不了。 “二位兄弟,难为你们想着哥哥,给我带这么好的酒。咦,这又是什么?”段景住一指香烟。 这东西在宋朝可算是开天辟地第一次出现,他自然不认识。徐小天打开包装,抽出一根,教段景住如何吸。 段景住吸了几口,被呛的直咳嗦:“不行了,我头晕。”说着,就睡了过去。 徐小天笑道;“跟我刚学抽烟时,一个样子。等他醒来后,就上瘾了。” 我埋怨道:“你把他烟瘾培养出来,咱们要是走了,他可咋办?” 徐小天道;“你管那些,这是小说里,又不是现实世界。” “可小说里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段景住不错,是个英雄好汉。” “建哥,你还有闲心替人家考虑,还是想想怎么找生肖兽吧。” 他这一提醒,我反应过来了,生肖兽会不会是他呢?我拿出召唤石,对着他念出咒语。没反应,莫非没听到? “喂,段大哥,醒醒。”我一推他。 段景住醉眼迷离:“来,兄弟,再喝。” 趁这个机会,我又将咒语念了两遍,还是没反应了。看来,生肖兽不是他。这个大青牛,说是将我送到地方,能轻易找到生肖兽,可究竟是谁呢? 段景住这时道;“兄弟,你说什么呢,沧溟玄天,应龙……应龙什么的。” 我急忙打岔;“段大哥,您先前说,要介绍我和徐小天入伙,此事还该怎么办?” 段景住一拍脑门:“唉,喝酒误事。两位兄弟稍坐,我去去就来。” 他脚步踉跄着就要出去,想了想,又返回来,拿起桌上的一根烟,用火折子点燃,吞云吐雾地走了。 我哭笑不得,这是上瘾了。 这阵儿,我的腿又疼了起来,觉得身子乏累,就躺在炕上。徐小天一边啃着羊肉,一边赞道:“要说这地方的肉真好吃,我在米其林餐厅,都没吃出这个味道。鱼鲜,肉美,建哥,咱们多呆几天吧。” 少年不知愁滋味啊,见他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儿,我还有些羡慕,同时琢磨,生肖兽究竟能是谁呢? 过了很久,段景住才回来,身后跟着一人,一进屋就让人眼前一亮。 此人20多岁,身高7尺左右,细腰咋背,面如团粉,目若朗星,挺直的鼻梁,两片薄嘴唇,微微有点小黑胡,称得上是仪表不俗。 段景住道:“两位兄弟,久等了。我来介绍,这位是燕青燕头领。” 我急忙站了起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浪子燕青啊,还真像书中写的那样,风流倜傥,怪不得李师师能看上他。客观说,徐小天的貌相也不差,与燕青一时瑜亮,就是气质上差远了。 燕青很客气,一抱拳:“韩兄、徐兄,我听段景住哥哥说了,你二位是投奔梁山入伙的。宋江哥哥非常重视,特命我来迎接二位。” 我抱拳,客气几句:“有劳燕头领了。” 我曾穿越回明朝一个多月,对古代那些礼仪较熟悉,官场都能应付自如,何况是在土匪窝子了。燕青在前面带路,段景住陪着我和徐小天在后,就奔前山走。 段景住一边走,一边小声道:“燕头领除了是奇袭营指挥,还任梁山六处关隘协尉主将。你们二位能进到后山,说明他失职了。我原以为,他肯定会生气。没想到,燕头领一点没在乎,反而劝慰我,说梁山能来高人,充实力量,是山寨的大喜事啊。” 我不禁对燕青肃然起敬,此人心如霁月,是个豪杰。 不多时,我们到了前山,离很远就见一面大旗迎风招展,上写四个大字“替天行道”。走近了,见有座雄伟的厅堂,上面有匾额:“忠义堂”。门口是兵丁把守,威严气派。 燕青领着我们进了大厅,见里面黑压压坐满了人,高矮胖瘦、男女老少都有。正中是个高台,上面一张大椅子,端坐一人,30多岁,身高六尺左右,面貌黝黑,单眼皮,耳大目明,一把短须。看着虽貌不惊人,但自有一股威势。这模样,不用问,定是梁山之主,宋江宋公明了。 燕青上前施礼到:“公明哥哥,韩、许二位兄弟,请来了。” 宋江微微欠身:“二位,既来我山寨,就是兄弟,来啊,看座。” 有喽啰兵搬来两把椅子,请我们坐下。我急忙道:“您就是公明哥哥吧,哎呀,久仰大名。公明哥哥,受我等一拜。” 我一拉徐小天,躬身施礼。宋江急忙从台子上下来,将我和徐小天扶起:“二位兄弟,何必多礼,快请坐。” 他面带微笑,将我们让到椅子上,让人如沐春风。看来,能做梁山之主,的确有两把刷子。最起码,个人魅力这一块,就能得满分。对我们两个身份不清、敌我不明的人,能如此客气。 “喂,建哥,你看,那个是不是武松?”徐小天贼眉鼠眼,指着下面坐着的一个身材高大的头陀,兴奋地对我道。 “哎,旁边那个大和尚,跟奥尼尔似的,肯定是鲁智深。” 我一拉他胳膊,示意他别乱说话。整个忠义堂,虽然人有上百,但鸦雀无声。徐小天这一吵嚷,声音不高,但也听得清清楚楚。 宋江回到座位上,手捋短须道:“二位兄弟,因何来到我梁山泊入伙啊。” 我将之前对段景住所说的话,又重复了一次。宋江看向段景住。段景住急忙道:“公明哥哥,韩建的确善于养马、相马。” 他又把我半途治疗赤骥的事,说了一遍。 宋江始终在那微笑,也不表态。我心里没底啊,究竟能否蒙混过关? “哥哥,这二人身份成疑,还需从长计议!”突然,底下有人朗声道。 我顺声音一看,说话的是位文士,30多岁,面白长须,眉清目秀。身穿青布长袍,头戴桶子样抹眉梁头巾,一派儒雅。 “哦?军师,何出此言呢?”宋江问。 军师?梁山泊能称的军师,有智多星吴用、入云龙公孙胜、神机军师朱武三人,公孙胜是道人打扮,朱武是善使双刀,算是习武之人,绝没有此人的风度。想来,一定是吴用了。 没等此人说话,旁边有一人道:“公明哥哥,吴学究说的在理,这两个小子贼眉鼠眼,肯定不是好人。”这人是个老道,身高八尺,头绾两枚鬅松双丫髻,八字眉,杏子眼,四方口,络腮胡,相貌堂堂。 吴用道:“公明哥哥,道长和我都一般看法。朝廷大军即刻就要攻打梁山泊,这个时候来了两个人入伙,不合常理。并且,我梁山四面环水,守卫森严,他们要是入伙,外寨的兄弟为何没发觉?定是蒙混进来,见机不妙,信口雌黄。” “对!杀了他们,朝廷的奸细。”底下群情激奋。 段景住“扑通”跪下了:“公明哥哥,我虽也对这二人身份起疑,但见识到韩建养马的本领,不似作伪。小弟自幼侵淫此道,深知做到韩兄弟这个份上,没多年的功夫不成。试想,朝廷派奸细进山,怎会派遣马夫呢?这二人说起朝廷那些鸟官的行径,深恶痛绝。观其言,知其性啊。还请公明哥哥明断。” 段景住这人真不错,虽然是泛泛之交,就喝了一顿酒,但真为我们说话。还没等宋江表态,吴用冷笑道:“段兄弟,你莫要被蒙蔽了。须知高俅阴险毒辣,他派来的人,自然不好对付。” 宋江沉吟半饷,才道:“此事甚难决断。传我命令,派人到涿州详细打听此二人情况。如果真是好朋友来入伙,热烈欢迎。如果要是朝廷的奸细,再杀不迟。” 过来几个喽啰兵,就将我俩跟押了下去,关进一间木牢内。屋里有床、有桌,条件还不错。但我哪有心思考虑这些啊,一旦宋江派去的人从涿州回来,就是我和徐小天的死期。涿州在今天的河北保定,梁山在山东省西南部,离着不太远,估计一来一回,半个月足够了。 不多时,段景住来了,唉声叹气;“二位兄弟,实在不好意思。你们投奔愚兄,愚兄却不能保全,唉,心中有愧。” 我安慰了他几句,也有些沮丧。中午时,有喽啰兵送来了酒菜。见徐小天根本不在乎,又吃又喝,我心里有气:“你可真是心大如斗,什么时候,还能吃进去?” 徐小天道;“切,有你建哥在,我怕什么。我猜,你一定有办法脱险,哈哈。” 还真让他说对了,一旦有危险,我们二人只要在一起,就能被大青牛召唤回去。可是,寻找生肖兽的任务可咋办。大青牛积攒了那么久的神力,才将我送到《水浒传》中。 后来,我想开了,什么都没有命重要。我叮嘱徐小天,时刻都不能与我分开。徐小天更轻松了:“建哥,坐牢也挺好。我长这么大,还没尝过这滋味呢。要说梁山真不错,给犯人的牢饭,都是酒肉。哈哈,可得好好体验下。” 我们两个正在闲聊,忽听木牢外一阵大乱。守卫的喽啰兵都被吸引了过去,出外观瞧。梁山,怕是出事了。 第63章 吴用的馊主意 足有一顿饭的时间,看守的喽啰兵才回来,个个脸上喜气洋洋。我虽好奇,但也不敢问是怎么回事。猜,自然是也无从猜起。 当晚,我和徐小天刚吃过饭,就见牢门开了。两名喽啰兵架进来一个人,关在我们旁边的牢房内。借昏暗的灯光,我见这人40岁左右年纪,面貌平凡,但一双眼睛却是转来转去,透出一股精明劲儿。 这人抱着肩膀坐在地上,也不说话,看着地面,显得心事重重。有个喽啰兵喊道:“你们都是梁山的罪犯,放聪明些,别惹麻烦啊!” 夜深了,喽啰兵进了门口的一间屋子内,睡着了。整个牢狱内,就我们三个犯人。 那人突然间抬起了头,挪到木栅栏处,轻声道;“二位,醒醒。” 其实,我和徐小天根本就没睡,听到召唤,都竖起了耳朵。我就问:“你想干什么?” “你们是梁山的贼寇?” “不是啊!”我摇摇头。 那人喜道:“既然如此,就是朝廷派来的细作。太好了!高太尉派下了10路人马,打探梁山军情,不知您二位是哪一路?” 哦,原来这人是高俅派来的探子,被梁山擒获。看来,白天时那阵大乱,就是因为他。咦,他会不会是生肖兽呢? 很有可能!我和徐小天刚被关进牢房,后脚他就进来了,还关在一起,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想到此,我凑了过去,将脖子上的召唤石摘了下来,冲他一晃:“沧溟玄天,应龙独尊!” 没反应。我有些泄气,如果他是生肖兽该多好,我们今夜就回去了,也不怕梁山去涿州打探情况。 那人一愣:“你这是干什么?” 我自然不能跟他说,只是道;“没什么。 那人见我不说话,着急了:“兄弟啊,这个时候,咱们就得互帮互助。想想怎么能蒙混过关,留住性命。”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不对,这里面有蹊跷。此人是朝廷派来的探子,我和徐小天也被怀疑成细作。梁山上的人为何要将我们关在一起?哦,明白了。这是等着让我们说出悄悄话呢。不用问,此刻暗中一定有人偷听。就这等伎俩,还能瞒得过我?笑话啊,笑话。哥们这么多年的电视剧是白看的了,比你们这些土包子见识要广的多。 想到这,我冷笑道:“住口。尔乃朝廷的鹰犬,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与你同流合污。哼,不要多言。” 那人一愣,突然把声音又压低了些:“兄弟,别装了。我有办法逃出梁山,但一个人不成啊,得需要你们的帮忙。在这,就是死路一条。梁山上的贼寇,杀人不眨眼啊。” 我不为所动:“我即使死了,也不会受朝廷的恩惠。实话告诉你,我们兄弟二人,反的就是这昏暗的朝廷。你也就是幸运,在此处碰到我们。如果在外面,哼,早让你刀下做鬼。” 那人一听我这么说,不言语了,抱着肩膀睡觉。 徐小天在旁想问,但我摆摆手,对他眨眨眼。这小子也不笨,略一思考,点点头,明白了。 这一夜,我昏昏沉沉,似睡非睡。天亮了,喽啰兵将那人提了出去,说是要继续审讯。过了不多时,又有喽啰兵来了,将我和徐小天放了出来,直接带到了忠义堂。 梁山的众头领起的够早,此刻已经坐满了。宋江还是居中而坐,脸上带着笑。在他旁边,还坐着一人。嚯,这大汉身高足有1.9米,膀大腰圆,面似淡金,五官端正,颔下长须,肋下挎宝剑,威风凛凛。能跟宋江坐一起的,不用问,肯定是玉麒麟卢俊义了。 宋江此时开口道:“韩兄弟,徐兄弟,你们受苦了。” 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宋头领,何出此言呢?” 宋江没言语,智多星吴用站起来笑道:“二位经受住了考验,已摆脱了嫌疑。” 他说着,一摆手。人群中走出来一人,正是昨夜那个中年人。 他朗声道:“二位兄弟,我并非朝廷的细作,而是梁山上的头领,人称旱地忽律,朱贵。” 哦,他就是朱贵。我装作吃惊的样子:“你们,这是干什么?” 吴用道:“本来,我们是怀疑二位身份。但是,段景住兄弟不惜以性命作保,公明哥哥也对你们二位有好感。所以,区区不才,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难怪后来梁山打仗,屡次受挫,被朝廷算计。吴用号称智多星,是梁山的军师,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看来,他的名字没起错,还真是“无用”。 “哦,这么说来,梁山上根本就没来朝廷的探子了。” 宋江道:“不!韩兄弟,朝廷探子真来了,吴学究也是将计就计。好了,既然误会解除了,二位就是梁山的兄弟。待去涿州打探的兵卒回来,梁山就安排二位正式入伙。” 我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好家伙,还是对我和徐小天怀疑啊,还得等去涿州打听我二人底细的人回来。他们一回来,说涿州根本没我们这一号,那不是糟了吗。 正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人,高声道:“哥哥,要不我走一趟涿州,五日就能来回,好过兵卒跋涉,时间漫长。” 吴用接话道:“戴院长,朝廷大军顷刻即来,还需要你往来传递消息。此事既然已经有了结论,不急。” 我扭头一看,神行太保戴宗是个细高汉子,高颧骨,长眉细目。他的神行之术,究竟怎么回事?有机会倒要一探究竟。 宋江吩咐,梁山上下摆宴,为我和徐小天压惊。同时,吴用又向我一一介绍了众位头领。 哦,原来这个就是名满天下的豹子头林冲啊,果然是豹头环眼,宛若张飞在世。咦,大刀关胜还真长得跟电视剧里的关二爷,有相似之处。哎呦,那个就是扈三娘,艳若桃李,徐小天眼睛都看直了。她旁边的丑矮子,就是她丈夫矮脚虎王英。啧啧,真是一条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宴会就开在忠义堂内,宋江请我和徐小天坐到了他那席,同桌还有卢俊义、吴用、公孙胜、关胜、林冲等。席间,宋江不断地敬酒,话说的得体,让人没法拒绝。这宋公明,真不简单。 我一边喝着,一边犯愁。梁山上光头领就这么多,喽啰兵更是无数,我怎么找生肖兽啊。难道这次还像穿越回明朝,“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吗。半个月,在去涿州的人回来之前,我一定要找到生肖兽,否则只能回去了,无功而返。 正喝酒呢,突然有喽啰兵进来禀报:“报大头领,那个朝廷的细作,他......他...” 宋江放下酒杯:“不必着忙,慢慢说来。” “是!他用头撞墙,自杀了。” “什么?”宋江站了起来,“他死了?” “那倒没有,就是头上流了很多血,伤挺重的。” 宋江当时道:“神医安道全何在?” 人群中站起个老头,60多岁,个子不高,比较瘦弱,胡子稀疏,看起来倒跟韩半仙有些联相。 “哥哥,有何吩咐。 “你速去给那个朝廷细作治伤,不可让人死了,咱们还需要从他口中,探听军情。” 安道全领命,急匆匆地出去了。徐小天小声问我;“建哥,安道全一把年纪了,怎么叫宋江‘哥哥’呢?” 我跟他解释:“哥哥是用来形容社会声誉的,不是年龄。” 宋江皱起了眉头,卢俊义在旁劝道:“哥哥莫要忧虑。不妨派戴院长去打探朝廷大军的情况,不用非得指望那个细作。” 宋江摇摇头:“卢员外,朝廷此一番动向不明,戴院长也只能看表,不能及里。这个细作,看起来官职不低,撬开他的嘴,对咱们好处很大。” 吴用道:“从昨天到现在,小弟想了许多办法,都未能奏效。拖的时间长了,怕那人真死了。” 大家议论纷纷,一时间都想不出办法。用刑,人家死都不怕,还在乎这个吗。好言相劝,也不成。 卢俊义这时看到了我,面露喜色道:“咱们何不再找人冒充朝廷的细作,跟他接头,套取机密?” 吴用道:“那个人看起来就是精明之辈,我怕万一失败,反倒失去机会,让朝廷笑话我梁山无能。” 我一听这话,火大了。啊,就我看起来傻是不,没这么侮辱人的。 “哼!区区细作,就束手无策,还称什么智多星。”吴用看不起我,我心里有气,不自觉地就说了一句风凉话。 吴用脸色未变,只是淡淡地道:“哦?韩兄弟莫非有什么计策,不妨说来。” 我哪有什么计策啊,只不过听不惯他说话,讽刺而已。徐小天急忙道:“啊,我大哥有些喝多了,别见怪啊。” 吴用笑道:“无妨!这也是世人的通病,只知说别人,看不清自己啊。” 哎呦,这个吴用,嘴真损,跟大青牛有一拼了。我火大了:“吴军师,假如我能让那个细作开口,又怎么样呢?” 吴用摇摇头:“韩兄弟别开玩笑。” “不。我说真的,你就说怎么办吧。” “那我亲自摆酒,向你赔礼道歉。” 宋江道:“韩兄弟要是真能办成此事,我马上安排你们兄弟入伙。” “好!”我答应一声,心说吴用啊,你可要找倒霉。我身上有法宝,大青牛的香水,连跳楼的吴福生都能劝回来,要打要杀的金老三也乖乖听话,还搞不定一个细作。 “韩兄弟,话分两头,你要干不成这事,又该如何?”、 “哼,我情愿提头来见!” 徐小天道;“对,还有我一颗脑袋。” “好!”吴用道,“口说无凭,立字为证。” 他吩咐喽啰兵拿来笔墨,刷刷点点就写了个文书,然后交给我看。我没有异议,在下面按了手印。 我站起身道:“那人在哪,我这就去。不出半个时辰,保证将一切打探清楚。” 古代的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香水的效力,能维持半个小时,我说一个小时,时间很充裕。 吴用道:“韩兄弟,为了公平,你去审问细作时,得有我梁山人在场。燕青兄弟,你陪二位兄弟走一遭吧。” 哦,这是给我找个人,监视啊。我也不在乎那个,跟宋江等人告辞,领着徐小天就往外走。 徐小天靠在我身上,小声道:“哥呀,你有底没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掉脑袋的赌约啊。” 我道:“你若害怕,刚才怎么还主动参与?” 徐小天道:“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逃不了我。” 我笑道:“放心,万无一失。” 有喽啰兵引路,将我们带到一间房子前。这房子,居然是用石头建的,坚固无比。门口有不少人把守,密不透风。燕青过去跟把守的喽啰兵交代一番,不多时,安道全出来了。 “安神医,那人怎么样?”燕青问。 安道全道:“没有性命之忧,就是皮外伤。我给他包扎上了,又喂了点药。这阵儿精神头挺足。” 燕青向安道全介绍我和吴用之间的赌约。安道全摇摇头;“韩兄弟,你跟吴军师赌,不是以卵击石吗。本来见你腿有伤,还想着给你诊治一下。看来,现在是不用了。” 这老头,估计现在看我,就跟见个死人一样。我笑道:“安神医,等我吃过吴用的酒后,就去找你。” 安道全没言语,走了。燕青道:“两位哥哥,请进吧。” 屋子里有些昏暗,但足够宽敞。一铺炕上,坐着一个男人,30岁左右,长得一副好相貌,一双眸子闪闪发亮。最令人惊奇的是,他身上散发一股高贵的气质,令人心折。看来,吴用说的没错,此人一定不是普通的细作,很难对付。 我一点都不慌,稳稳当当坐在他对面。他被镣铐锁在墙上,见我来了,瞥了一眼,而后扬起下巴,深情倨傲。 我将香水瓶子拿出来,假意道:“这屋里什么味儿啊,还好我有药水,用一些吧。” 我心说,小子,不用你狂,一会你就得对我恭恭敬敬,亲热的不得了。 哪知我把塞子拔出来,一倒香水,却发现,瓶子里一滴都没有了。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第64章 越王赵偲 我当时脑门上汗就下来了。香水虽说剩下不多,但我记得还有一点点,怎么会没了呢?难道是塞子没盖严,挥发了? 可是,想那些没用了,眼下这事应该如何应付。徐小天见我脸色都变了,知道事情不妙,但碍于燕青在场,也没法问。 见我愣在当场,半天没言语,燕青就一捅我,小声提醒:“哥哥,时间紧迫,您可得抓紧审问啊。” “啊——”我答应一声,心说我还不知道审问,可没有香水,又能问出什么来。 “咳咳。这位大哥,您怎么称呼啊。”我问那名细作。 那人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梁山贼寇,要杀要剐,随便,别想从我口里得到一点消息。” 我哈哈大笑:“我还当是什么了不起的英雄,连名字都不敢透露,真让人可发一笑。” 那人也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告诉你,在爷爷这儿,激将法不管用。我是否英雄,犯不上跟你们这些贼论。” 还让人家看出来了。这小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确难办。我又问了好几遍,但都没效果。徐小天在旁急了:“你要再不说,我们就要打你了。皮鞭子抽,铁烙铁烫,辣椒水灌。” “辣椒水?”那人一愣,而后朗声道,“有什么招数,就使出来吧。爷爷死都不怕,还在乎你们用刑吗。” 这个徐小天,太没见识,《水浒传》是宋朝时的事,辣椒还没传来呢。咦,我突然想到,这人不怕死,那他怕什么呢?见他一身贵相,身份肯定不低,对,他一定怕这个。 想到这,我嘻嘻道:“我兄弟是跟你开玩笑,怎么会打您呢。不过,就是得麻烦您,把全身衣服都脱了。我叫人准备块门板,今天抬着您全山寨走一圈,让所有人都看看。明天呢,派兵押着您,但附近的州城府县去游街。来人啊,把他衣服扒下来。” 外面进来几个喽啰兵,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我厉声道:“没听到吗,把这人衣服都扒了,一丝一缕都不能留。” 燕青哭笑不得,但还是点点头。几个喽啰兵依言照办,把他衣服就扒光了。那人虽然挣扎,但怎奈手被拷在墙上,无济于事。我又吩咐道:“去,给我弄一块门板,一会抬着他,梁山上咱们走一圈。尤其吩咐顾大嫂、孙二娘等女头领,一定出来看看,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那人这可受不了了:“梁山贼寇,你们无耻至极,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我冷笑道:“放心,不会让你做鬼的。你说对了,我就是贼,而你是官。我们这些做贼的,没有什么做不出来。” 说话间,门板抬来了。我吩咐喽啰兵,赶紧给他抬上去。那人一见这阵势,当时气焰就下来:“等等,等等。我若招供,还请你们给我一个痛快。” 我让人又把他的衣服穿上,总这么光着,也不雅观。这回,他收起了戾气,变得比较温顺。我这才长出一口气,看来这个馊主意,奏效了。梁山泊都是英雄好汉,这样的法子,不屑为之。我则不同,为了活命,什么都得干。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赵偲。” 燕青听到这个名字,当时就眼睛就睁大了:“你莫非就是越王赵偲,神宗皇帝的十四子,当今皇帝的弟弟?” 赵偲点点头;“不错,正是本王。” 我是真没想到,原来抓到了个皇子。我说此人怎么身上透出一股贵气。继续审问,赵偲这回是知无不言。 原来,此次朝廷派太尉高俅,统领30万大军,要来攻打梁山。赵偲自幼习武,也吵着要跟来。在他看来,梁山不过是一群毛贼草寇,只要他出马,肯定是手到擒来。所以,大军刚刚集结,还没等发兵呢,他就按捺不住,率领一支亲军,要作为前锋,刺探军情。哪知刚到蓼儿洼,就被梁山水军发现了。赵偲声东击西,留亲军与梁山水军冲杀,自己则带几名随从混在了梁山。正巧,当天巡逻的是行者武松。他的几名随从都被武松杀了,自己被生擒活捉。 我又问了些高俅大军动向,赵偲也是全盘交代。我哈哈大笑,带着徐小天、燕青,回到了忠义堂。 燕青见到宋江等头领,将我此次审讯的经过,详细讲述一番。众头领议论纷纷,有人说此举太过下作,也有人则赞扬我的鬼点子多。 我压根就不在乎那些,而是直勾勾看向吴用;“吴军师,幸不辱命,咱们的赌约……” 吴用笑道:“韩兄弟果然足智多谋。本军师让你审问越王赵偲,也正是给兄弟一个洗脱自己嫌疑的机会。我话付前言,明日亲自摆酒,为韩兄弟庆功。” 果然,小白脸没有好心眼。满屋子人,顶数他最坏,打赌输了,还说什么给我洗清嫌疑的机会。 这时,宋江吩咐,将赵偲带上来。不多时,赵偲五花大绑,被押了进来。宋江一皱眉:“给越王千岁松绑。” 忠义堂上,都是各家头领,也不怕赵偲跑了。绑绳解开,赵偲对众梁山头领神情冷漠。宋江离座,来到赵偲面前,深深施礼:“越王千岁,小可宋江有礼了。” 赵偲一摆手;“免了吧。” 他这个举动,可把下面的众头领气坏了。有条大汉蹦了出来,嚷道:“直娘贼,你装什么装,还当自己是王爷呢。呸,王爷在我们梁山,值几个钱?就是那道君天子,在我等英雄眼中,不过是土狗罢了。” 赵偲见这条大汉身材高大,长相凶恶,面庞黝黑,也不禁有些动容。宋江一瞪眼;“铁牛,不得无礼。” 黑旋风李逵不敢违背宋江,只能嘟囔几声,退了下来。宋江吩咐人给赵偲搬来座位,嘘寒问暖,不住地赔礼道歉,说梁山泊慢待了,还请王爷不要见怪等等。 徐小天小声对我道:“哥,这宋江真有意思。咱们立这么大功劳,也没见他让座啊。” 我道:“你还不知道他,一心想着招安。看着吧,这个赵偲肯定得放。” 果然,不多时,宋江让人将赵偲送下来,好酒好菜招待,然后商量怎么处置他。还没等别人说话,宋江就提议,要将赵偲放了。 有些头领当时就反对。武松就站起来道:“哥哥,朝廷大军来犯梁山,我们正应该杀了越王赵偲,以彰显梁山的威风。” “对!杀了他,杀了他。” 宋江摇摇头;“各位兄弟,听宋江一言。我等兄弟聚集梁山,并不是插旗造反。兄弟们都是盖世豪杰,是那些贪官污吏,逼迫的我等没有活路。如今我梁山兵强马壮,实力雄厚,正应该以此为根本,以图招安,也落得个封妻荫子,万世流芳。难道,兄弟们还想永远当贼吗?忠君爱国,方才是大英雄的本色。” 说起招安,底下又乱了。武松就道:“今儿提招安,明个提招安,怕是冷落了众兄弟们的心。” 有一条大汉豹头环眼,十分雄壮,也站起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正因为那道君皇帝昏庸,才使得奸贼当道。我林冲被高俅害得家破人亡,誓与那朝廷不共戴天。” “林教头说的对,与朝廷不共戴天。” 李逵道;“哥哥,你我兄弟在梁山上,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逍遥快活,何必当那朝廷的鸟官,受那份闲气。” 宋江见众头领反对,当时脸一沉:“此事我已做主,无须在议。” 他站起身来,走了。他是大头领,定的事情,别人即使反对,也没办法更改。吴用就道:“兄弟们,你们都不理解哥哥吗?哥哥为了什么,还不是众位兄弟的前程。当贼,虽然说逍遥快活,但不是长久之计。上为贼父贼母,下为贼子贼孙。光想着自己逍遥快活,就不为后代想一想吗。人生匆匆数十年,死后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兄弟们,哥哥为了梁山的兄弟们,殚精竭虑,承受着多大压力,你们怎不知为哥哥分忧呢。” 他这一席话,给大家都说没词儿了。我心想,不愧是读书人啊,嘴皮子真利索。但是,明显能看出,林冲、武松、鲁智深等人,面有不平之色。入云龙公孙胜,则不住地摇头苦笑。 忠义堂散了,我和徐小天被段景住接回了家中。他特意张罗了一桌宴席,给我和徐小天压惊。我就纳闷,古人怎么那么喜欢吃席呢,动不动就设宴摆酒。 席间,段景住安慰了我和徐小天几句,说经赵偲一事,我们的嫌疑就彻底洗脱了,以后就安心在梁山落脚。等过了这几天,估计大头领就会安排我们职位。 我们带来的两瓶酒,早就喝光了,只能喝着梁山上酿制的黄酒,实在难以下咽。不过,徐小天倒是喝的津津有味,和段景住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此时,日头就偏西了。忽听门外有人喊道:“兄弟,在家吗?” 门外服侍的喽啰兵急忙道:“头领来了,请进,段头领正喝酒呢。” 话音刚落,就走进一人。我一看,此人身材高大,丹凤眼、卧蝉眉,面如重枣,颔下胡须浓密,正是大刀关胜。 段景住急忙站起来;“哥哥,哪阵香风给您吹来了,快,请坐请坐。” 关胜一抱拳,跟我和徐小天也见过礼。段景住吩咐喽啰兵拿来碗筷,要关胜同饮。 关胜一摆手;“不急。兄弟,我有事相求。这两天,我的卷毛赤兔就不吃草料,同时性情暴躁。我来求兄弟,给看看,究竟是怎么了。” 原来,他是来求段景住给马治病的。段景住道:“好,哥哥,我现在就动身。” 关胜道:“我已经把马牵来了,就在门外。” 段景住擦了擦手,就跟着关胜到了大门外。我和徐小天也跟着看热闹。 这匹卷毛赤兔,近2米高,周身上下通红,毛是卷卷的,看着就是匹宝马良驹。 段景住围着卷毛赤兔转了两圈,道:“可能是吃坏什么东西了。哥哥,这种情况就得给它多喝水,如果再不见好,就得用泻药了。” 关胜一皱眉:“哎呀,还得用泻药啊。” 段景住道:“以往马出现这种症状,都是这么治的。哥哥放心,除非马自身身子骨弱,否则不会有危险。卷毛赤兔往日十分矫健,只要悉心治疗,不会有问题的。” 关胜看出来是个非常爱马之人,这阵有些着急。段景住道:“哥哥,要不然让我韩兄弟给瞧一瞧。他自称伯乐,对于养马、医马,十分擅长。” 关胜急忙对我深施一礼:“韩兄弟,还请为关某医马。” 我为难了。万一治不好,关胜那没法交代。治好了,段景住面上不好看,喧宾夺主啊。可事到如今,也只好试一试。 我来到卷毛赤兔面前,先用手摸了摸鬃毛,道:“喂,你到底怎么了?” 卷毛赤兔万没想到,有人居然能跟它说话,当时一声大叫,两个前蹄就站了起来。 “你跟我说话,真的啊?” “啊。难受几天了,咋回事啊。” 卷毛赤兔道:“嗨,我也是倒霉。那天,喂马的人,给了两筐野果子。我贪嘴,就都吃了。吃完后,就腹痛难忍,什么也吃不进去。不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今后,我可再也不敢吃那么多野果子了。” 哦,原来如此啊。我突然想到,之前赤骥拜托我的事,还没着落呢。 我问卷毛赤兔:“姐姐,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就没想过找匹公马。” 卷毛赤兔道;“哪有时间啊。主人整天骑着我东奔西走,四处厮杀。再说,也没合适的。” “这儿有匹赤骥,你看着咋样?” “哦,你说的是那批大红马啊。看着模样倒是不错。” “你们两个见见面,沟通沟通?” “行啊。找个同类聊聊,也挺好。” 要不说,人家动物就是直接,哪像人啊,还得扭扭捏捏的。 我对关胜道:“关头领,卷毛赤兔是吃了大量的野果子,导致腹痛。你把它留在这儿,我时刻观察。没有特殊情况,两天就能好。” 关胜眼前一亮:“真的吗,韩兄弟,不用吃泻药了。” 我一拍胸脯:“放心吧,我说两天,就是两天。” 关胜喜不自胜,向我道谢,走了。段景住就问;“韩兄弟,你怎么知道卷毛赤兔是吃了野果子呢?” 我笑道:“经验之谈,其实也不能确定。走,咱们接着喝酒。” 赤骥啊赤骥,机会哥们已经给你创造了,成与不成,就看你自己了。 第65章 找茬儿 当晚,我们三人正喝着,关胜去而复返。原来,他回去追问喂马的兵丁,得知的确是给卷毛赤兔吃了大量的野果子。关胜觉得我医马之术太神了,有心结交,又想来看看卷毛赤兔如今状况怎么样,才又来到段景住的家。 这阵儿,卷毛赤兔和赤骥两匹马正你侬我侬,交头结尾,亲热地不得了。关胜心中高兴,心里一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做大将,马就是第二条生命。无论是关胜,还是梁山上的其他马上头领,都十分重视坐骑。关胜没空手,拎来了两瓶珍藏的好酒。徐小天一喝,喜上眉梢。这才叫酒呢,之前我们喝的,跟刷锅水似的。看来,梁山上也分等级啊,像段景住这种末流的头领,什么好东西也捞不着。 这一场酒,足喝到半夜,方才散去。第二天,我们还没起床,有喽啰兵来请,说军师吴用设酒宴,请我和徐小天。 他认赌服输,这酒不能不喝。我和徐小天去赴宴,无非是逢场作戏。我就发现,吴用对我们始终不信任,说话阴阳怪气的。我也懒得搭理他,只顾喝酒吃菜。 从这儿起,我和徐小天算是在梁山上落脚了。神医安道全主动来给我治腿,其实都是土方法,外面敷药,然后再用木棍加固,起到石膏的作用。别说,土方法还真治大病。三天工夫,我的腿就不疼了,虽说行动不利索,但照这个态势,用不了一个月,就能痊愈。 这期间,关胜带着郝思文、单延圭等,一有空就找我喝酒,畅谈马术。我哪会这些啊,就是随声应和。他们以为我真人不露相,更是有意结交。 我着急啊,是真着急。派去涿州的人,再有10天就回来了,届时我和徐小天就彻底露馅。可是,生肖兽还一点着落都没有。梁山上的人太多了,总不能碰到一个人,就拿出召唤石来试验。 又过了几日,宋江来请。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和徐小天又到了忠义堂。 宋江对我和徐小天表达了亲切的问候,又询问了这段时间的饮食起居情况,然后话锋一转,说到了正题,想问问我和徐小天有何本领,好找个职位。 吴用在旁就是一皱眉:“哥哥,派去涿州的兄弟,还没回来。我看,是不是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了,再给二位兄弟安排职位。” 宋江一摆手:“不必!二位兄弟从越王赵偲口中,得到了重要情报,对梁山有功。梁山的规矩,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既然二位兄弟是真心来投,无论如何,咱们也不能做这种不义之举,冷落了兄弟们的心。” 我暗挑大拇指,罢了,还得是宋江,胸襟开阔,怪不得手下那么多人,都听命于他呢。 关胜这时说出了我有养马、治马的本领,并大加赞赏。宋江点点头:“眼下,梁山大战在即,正需要对马匹进行喂养、调治。这样,就将两位兄弟安排到皇甫瑞的手下,专管一应马匹。皇甫瑞何在?” 从人群后,走出一员大汉,冷眼看跟外国人似的,欧式眼,眼珠是绿的,黄胡须,高鼻梁,但一口纯正的官话:“公明哥哥,小弟在。” 宋江道:“皇甫瑞,我将韩兄弟、徐兄弟,派到你的麾下,往后,他们就是梁山的一百零九、一百一十名好汉。日后,你们要多亲多近。” 皇甫瑞迟疑了下,而后抱拳当胸;“是!” 我和徐小天跟着皇甫瑞,就来到了后山。一边走,我一边感慨,兜了一大圈,原来让我当个弼马温啊,还是个副手。 皇甫瑞神情冷淡,在马厩边给我和徐小天安排了个屋子,还派了一名喽啰兵服侍,就走了。我们应该干什么啊,他一句都没交代。这也太没礼貌了。不过临走时,说了这么一句话:“你二人最好别动战马。” 这屋一铺大坑,有个小炕桌,除了被褥,没其他东西,是够简陋的了。喽啰兵20岁上下,低眉顺眼地道:“二位头领,吃啥、喝啥,尽管吩咐。” 我咳嗽一声,问道:“你叫什么?” “小人刘二。” “哦,刘兄弟。我问你,我们在这儿,应该做一些什么呢?” “哎呀,那个小人可不知了。听说二位头领是负责养马的,凡事还得皇甫瑞头领安排。” 我请刘二坐到炕上,就问:“兄弟,你上山多久了,对你们头领皇甫瑞印象如何啊?” 刘二当时愣住了,出门往外看了看,才回来道:“韩头领,我来梁山一年多了,也就您能如何和颜悦色地跟我说话。哎呀,实不相瞒,皇甫瑞这人不爱说话,对底下人非常严苛。兵丁喂马,但凡出现差池,他非打即骂,一点情面都不留。” “哦?这么说来,这人不咋地了?” “也不能这么说。除了养马,这人深居简出。实不相瞒,我都来一年了,跟他说话没有五句,不太了解。” 我点点头。《水浒传》中,皇甫瑞是个小角色,连台词都没有,读者自然不了解。打发刘二下去,徐小天就道:“建哥,你管他干什么,咱们又不在这儿常住。天天吃吃喝喝,我也觉得没意思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跟他说了生肖兽的事,徐小天就道:“这还不简单。我看那些士兵每天早上都会骑马出去操练。你就趁他们取马之时,拿出那块召唤石,试一下就行呗。” 我眼前一亮,徐小天还真出了一个好主意。梁山骑兵占了大半,这样一来,就能筛选一半的人。剩下的,再想办法。 次日,我三更天就起床了,站在马厩前,吩咐喽啰兵将马的鞍子都装好。不多时,马军统领小李广花荣、九纹龙史进等带人取马。我就守在马厩前,过去一骑,就用召唤石一晃,大呼“沧溟玄天,应龙独尊”。 这样一来,马军的行进速度大受影响。花荣、史进等在队伍前面,早就走了,皇甫瑞看到可不愿意了。 “你们干什么?”他大踏步来到马厩前,对我喊道。 我早就想好了对策:“皇甫首领,这是我家乡的一种风俗。每次战马出征前,都得搞这么个仪式,战马就能身体康健,战无不胜。” “哪有这个风俗。”皇甫瑞怒道,“你二人不懂养马,就别来捣乱。耽误了军机,那是砍头的罪过。” 我不愿意了:“我怎么就耽误军机了。皇甫瑞,你是养马的头领,我们兄弟二人也是。” 皇甫瑞气急了,一推我肩膀:“你赶紧起来。” 殊不知,我跟凌十一练过“猛虎十三式”,虽说功夫不见得多高,但反应可不慢。我用手一搭他的腕子,然后往外一甩:“说话就说话呗,还想打人啊。” 皇甫瑞没想到我手底下那么快,一个没留神,被甩出去个跟头,当时就趴地上了。他从地上跳起来,可不干了,挥舞拳头就冲了上来:“鼠辈,你竟敢行凶。” 我当时还吓了一跳,皇甫瑞身高足有一米九,威风凛凛。眼下我一条腿还伤了,动手不得吃亏啊。可是,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打吧。 一伸上手,我的心放下来。皇甫瑞就是体格长的吓人,不会什么功夫。我打他,轻松又写意。最缺德的是徐小天,在旁给我加油,还说着风凉话。 “什么皇甫瑞,原来是个草包。” “装的一副牛哄哄的样子,一点能耐都没有。” 还真是看热闹不嫌弃事儿大。 底下有喽啰兵,也不敢上千,撒腿如飞直奔前山通报。时间不长,吴用领着几位头领来了。此时,皇甫瑞已经被我揍的鼻青脸肿。 有个小伙跳了过来,抬手就将我们分开,大喝道:“别打了!” 我一拳没收住,奔那小伙子砸来了。那小伙大手一张,将我的拳头包住,然后忘怀里一带。好大的力气,我当时就被摔了个跟头。徐小天不干了,跳过去就打:“怎么,两个打一个啊。” 那小伙子也就抬抬手,就把徐小天也打趴下了。 我抬起头了一看,这小伙子好漂亮啊,比小李广花荣还俊美几分。认出来了,正是没羽箭张清,心说幸亏他用的是拳脚,没扔石头。 吴用一摊手:“几位兄弟,这是干什么啊,怎么还动起手了?” 我恶人先告状:“吴军师,皇甫瑞一大早就看我们哥们不顺眼,找茬,先动手打的我们。哼,刚刚你也看到了,张清为了帮皇甫瑞,也向我们兄弟动手。我们哥俩在梁山上,任人欺负,这日子没法过了。” 张清急忙道:“两位兄弟,我刚才拉架心切,可没别的意思啊,对不住了。” 吴用一摆手,问皇甫瑞:“皇甫兄弟,可有此事。” 皇甫瑞气呼呼地把我在马厩前的那一套行径说了一遍,最后道:“军师,韩建耽误大军训练,我加以阻止,岂不是再正常不过。” 这件事,的确我理亏啊。但是,当着吴用,咱可不能跌份。哼,皇甫瑞,你惹谁不好,偏偏惹一个记者。 “吴军师,那本是我家乡的一道风俗,为战马祈福,保佑一切顺利。眼下,梁山与朝廷开战在即,我搞这个仪式,正是盼着梁山打胜仗。请问,我又何错之有呢?” “这个……”吴用没词儿了。正在这时,宋江在众头领的拥簇下,也来到了现场。我是没想到,打个架,还惹出这么大的场面。 吴用向宋江简单介绍了经过。宋江呵呵笑道:“两位兄弟,都是为了梁山。看在我的薄面上,就算了。宋江今日午时摆酒,给二位兄弟和解,可好啊。” 没等我说话,皇甫瑞上前道:“哥哥,昨日你将韩、徐二人派到我身边,说实话,我就不太痛快。马对于骑兵来说,太重要了。我梁山兄弟跟敌人厮杀,马要养的不好,等于自折双足。之前,您派段景住兄弟曾经到我的身边,但被我回绝了,就是因为养马太过重要。说实话,有别人参与,我不放心。还请哥哥收回命令,让这两个人离开。我亲自给他们赔罪也行啊。” 我这才弄明白,皇甫瑞是个马痴,心中只有养马,不谙世事。他对我的敌意,主要就是来自不信任,或者说是对自己的本领太过自信。这就奇怪了,他本领这么高,为何关胜的战马有问题,会去找段景住,不来找他呢? 宋江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问我:“哎呀,韩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把球踢给了我,如果我要是赌气答应了,他就不得罪人。但事到如今,我也不能认怂。 “公明哥哥,皇甫瑞摆明了是小瞧我等兄弟,我不服气。” 宋江又向皇甫瑞道:“皇甫兄弟,你看,这事应该如何呢?” 敢情宋江是两头都不得罪,嘿,这个和事佬当的。皇甫瑞也坚持:“公明哥哥,养马非同儿戏,不能让外行人干啊。” “说谁外行呢,就你有能耐,小瞧谁啊。”我愤愤地道。 其实,事情到如今,就是我无理取闹,我也知道自己错了。但是,骑虎难下,咱输人不能输面。再说,我琢磨的是,要让梁山上接受我所搞的那一套“仪式”,这样我就能光明正大地寻找生肖兽了。 正当我们争的不可开交时,有人站了出来:“公明哥哥,事到如今,不如让他们比一场,就知谁高谁低。” 宋江一看,说话的正是段景住,当时道:“兄弟,这事应该怎么比呢? 段景住道:“很简单。我们找出匹病马,让二人分别诊治,谁说的对,谁就是胜者。” 吴用摇摇头:“此举不妥。梁山上养马最专业的,就是皇甫瑞了。诊治的好歹,谁能评判呢。” 段景住道:“不才也懂马,可以算一个。此外,还要推选几位马军统领。他们常年与马为伍,眼力也是一等一的。” 吴用又道:“人倒是有了,马呢?梁山上眼下,哪有病马。” 宋江突然道:“我的马,已经病了半年了,也许可以试一试。” 他这句话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宋江的马,自然是段景住偷的那匹照夜玉狮子。为了此马,梁山和曾头市起了矛盾,天王晁盖还送了性命。曾头市被攻破了,照夜玉狮子被燕青牵回梁山,成了宋江的坐骑。 大头领的马病了,怎么不找皇甫瑞诊治一番呢? 皇甫瑞跪倒谢罪:“公明哥哥,小弟失职啊,不知道照夜玉狮子病了,罪该万死,还请您处置。” 宋江用手搀扶:“兄弟啊,不怪你,本来,此马就是不祥之物,我也就任其自生自灭了。唉,它的病啊,实在有些蹊跷。” 第66章 照夜玉狮子 当下,宋江决定,比试放在午后举行。我和徐小天被段景住带回了家,好言安慰。我这才把疑惑说了出来。 “段大哥,皇甫瑞掌管梁山的马匹,为何众头领的马病了,都找您来医治呢?像关胜的卷毛赤兔,之前生病了,就没找他。” 段景住苦笑道:“兄弟,你算是问到根儿了。皇甫瑞的本领,的确高超。但是,他的手段太过霸道。比如说,马生病了,他最常用的法子,就是给马放血。虽说最后能治好,但马要承受极大痛苦。众头领的坐骑,都是宝马良驹。他们不舍得啊,所以都是自己养。生病了就找我,不去找他。就为了这个,皇甫瑞对我敌意很大,上次公明哥哥要我去马厩任职,他一口给回绝了。加上此人不善言辞,不喜喝酒热闹,所以大家跟他都没什么私交。” 哦,原来如此。看来,有本事的人,性格都孤傲,皇甫瑞就是个例子。 段景住接着道:“这次公明哥哥将你二人派去马厩,皇甫瑞心里就有气,所以才会找茬。兄弟们,你们可千万别生气啊。皇甫瑞那人还是不错的,没私心。” 我心说,明明就是我和徐小天无理取闹,还给人家打了,有什么气生呢。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我又问:“宋头领的照夜玉狮子,是什么毛病?” 段景住道:“自从那匹马被燕青从曾头市牵回来,公明哥哥就一次都没骑。他觉得,照夜玉狮子害死了晁天王,后来又成为史文恭的坐骑,那史文恭,也落得惨死。所以照夜玉狮子是不祥之马。公明哥哥将它养在后院,一晃有半年没见到了,我也未曾听说马有了毛病。” 我哪会相马、治马啊,所凭借的无非是能与动物交流。但是,就这个技能,就够用了。无论是给人、给动物看病,无非是查出病因,对症治疗。动物不会说话,所以看起病来很费劲,全凭经验。我能让动物告诉我身体哪里难受,就如同走了捷径,省劲儿多了。 吃过午饭,宋江派人来请。段景住带着我和徐小天,来到了后山的一座庄园外。这就是宋江的家。 皇甫瑞已经到了,鼻青脸肿地站在那,神态依旧冷漠。我有点不好意思,哪能给人家揍的这么惨呢。今天,梁山的众头领也都到了,都等着看热闹。 宋江将我和皇甫瑞叫到身边:“二位兄弟,照夜玉狮子就在后院。我先说明,虽说是比试,但还请量力而行,” 皇甫瑞就问:“公明哥哥,还请将病症介绍一二。” 宋江面露难色:“唉,一言难尽。自从燕青兄弟将它牵回,这匹马就暴跳如雷。我让人将其锁在后院的马厩中,但时不时的,它就不见了。我心想,丢就丢了,本就是不祥之马。但隔两天,它又回来了,变得更加暴躁,人难以接近。如此反复,我手下的马夫也没了耐性。每日里,给足草料,再也不去照看。” 我一听,这事儿蹊跷啊,就看向段景住。段景住道:“各位,当初盗来此马时,它并没这个毛病啊。” 宋江道:“谁不说呢。唉,还请二位兄弟去查看吧。” 宋江领路,将我们带到了后院。一个很大的马厩,里面站着一匹马,神骏非常,通体雪白,一根杂毛都没有。再看这匹马,鼻子上挂着鼻环,蹄子被四条铁链锁住,这哪是养马啊,分明是圈狮子。 其他人在后,我和皇甫瑞到了照夜玉狮子的面前。皇甫瑞试着用手摸马的鬃毛,同时细心观察马的表情。我心说,让你先治吧,等你折腾完,我再出手。 哪知,皇甫瑞的手刚摸到马身上,照夜玉狮子一阵暴叫,居然跳了起来。皇甫瑞吓的不住后退,嘟囔一句:“好烈性的马啊。” 我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在旁说着风凉话:“不成了吧?赶紧退后吧,换我来。” 皇甫瑞瞪了我一眼,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纸包,倒出一把黄色粉末,涂在双手之上,又试着去接触照夜玉狮子。 这回,照夜玉狮子反应更大,鼻子煽动,将铁链都绷直了。突然,就见它一个高蹦了起来,将几条铁链都拉断,带着鼻环就跑了出来,两步就蹦到后墙出,一翻身就出去了。 “哎呀,不好,追。”皇甫瑞率先追了下去。我一看,不能让你领先了,所以紧随其后。 宋江当即吩咐:“去几个人跟着,其他人各回其位,别乱了山寨。” 我的腿虽然经安道全治疗,已经好了许多,但毕竟刚刚骨折过,一跑就费劲了。徐小天和段景住追上我,一左一右将我架了起来。我双脚离地,如同腾云驾雾,别说多轻松了。人怎么能跑过马呢,很快就见不到马尾巴了,只是知道它奔后山去了。 皇甫瑞就在前面不远处,此时也是气喘吁吁。渐渐地,我们就进了后山,在一处山涧前停住了脚步。 那匹马一跃10多米,跳过山涧,我们却没那种本事。此时,皇甫瑞脸上的汗都冒了下来,不住地自责:“都怪我,害的公明哥哥丢失宝马。” 段景住在旁劝:“公明哥哥不是说了吗,照夜玉狮子时常也失踪几天,然后自己就能回去。所以,找不到你也别着急。” 话虽如此,我们还是下到山涧中,绕路继续追赶。往后看,跟来的几位头领已经都放弃,回去了。毕竟,为了一匹马,一匹不祥的马,犯不着费那么大力气。 不多时,天就黑了。我们几个人疲惫不堪。我之前跟皇甫瑞斗气,其实就是为了能光明正大的寻找生肖兽,此刻同心协力寻找照夜玉狮子,自然也没法找生肖兽了,所以也就没了火气。毕竟,这件事是我无理取闹。所以,我放低姿态,主动跟皇甫瑞说话,缓和关系。 皇甫瑞急得直挠头,根本就没在意我的态度。突然,段景住往前一指:“快看,照夜玉狮子。” 在一片空地上,照夜玉狮子正躺地上打滚,显得很痛苦。我们悄悄地挪了过去,都束手无策。任你本领再大,面对一匹狂躁的马,也无济于事。 “喂,你老实点,我是来给你治病的。”皇甫瑞喊道。 我心中好笑,你说话,马能听懂吗。可奇怪了,照夜玉狮子居然停住了,昂起脖子看向皇甫瑞。 皇甫瑞暗喜,接着道:“照夜玉狮子,来,别动啊,我给你看看,究竟哪疼?”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往前蹭。可是,刚走了几步,照夜玉狮子暴跳起来,喝到:“别过来。” 它清清楚楚说的是人话,可给皇甫瑞、段景住吓坏了。他们哪见过这个啊!一匹马,居然能说人话。 我心一动,莫非,它是生肖兽?想到此,我也顾不得别的,拿出召唤石,就冲到了它面前。 还没等我说咒语,照夜玉狮子小声道:“啊呀,牛二哥的召唤石,怎么在你身上?” 我激动地道:“你是生肖兽?” “是啊!”、 “哪一个?” “废话,自然是马了,还用说。” “那你怎么没等我说咒语,就恢复记忆呢。 ” “我记忆力没丧失,就是没神力。你是牛二哥派来找我的人?” “是啊!” 我正说着,见身后段景住、皇甫瑞都直勾勾地看着我和照夜玉狮子。刚刚我们说的话,他们虽没听清,但的确看到我跟一匹马唠嗑。 我道:“你别说人话了,咱们还是用动物语言聊。” 照夜玉狮子道;“你还会这个技能呢。” 我坐在照夜玉狮子面前,将我是谁、怎么来的,详细介绍了一番。照夜玉狮子十分高兴:“我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和兄弟们见面了。” 我问它:“你是怎么回事,犯什么病。” 照夜玉狮子道:“我什么毛病都没有,自从被段景住抓住后,就一直给我带着鼻环,我打不出喷嚏,难受啊。” 我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还不简单,我现在就给你摘下来。”说着,我就要用手摘鼻环。 照夜玉狮子却一扭头:“韩建,你先别摘。我只要一打喷嚏,说不上变成什么东西。所以,我一难受,就偷着跑出去,把鼻环摘了,折腾一阵,然后再回去。” 我奇道:“那你还回去干啥呀,天大地大,去哪不行。” 照夜玉狮子长叹一声:“这是乱世,兵荒马乱的,饿殍遍地。我要是离了梁山,非得让饥民给炖了。想来想去,还是梁山最安全。宋江将我养在后院,饱草饱料,还不用我上阵打仗。” 敢情是这么回事。眼下怎么办呢?我提议,支开段景住和皇甫瑞,马上就回去。照夜玉狮子道:“行,可是,这两个人咋办?” 我眼珠一转:“我想办法。” 当下,我回到段景住和皇甫瑞身边,道:“照夜玉狮子我已经查明,是患了癔症。这病我能治,先回去秉告宋头领。” 段景住道:“韩兄弟,刚才那匹马是不是说人话了,我听得清清楚楚,这怎么回事。” 我瞪眼说瞎话;“没那事!刚才,是我兄弟说的。” 徐小天反应不慢;“对啊,刚才是我说的‘别过来’。” “你说的?” “啊,我说的。我见那匹马十分暴躁,怕你们出事,所以才喊了一声。不信,你们听。” 徐小天学着照夜玉狮子的声音,又说了几遍。他憋住嗓子,还真学的挺像。 我在旁道:“听到了吗。你们啊,真是大惊小怪,马怎么会说人话呢。” 皇甫瑞道:“那刚才摸跟照夜玉狮子,嘀嘀咕咕说什么?” 我笑着道;“就是哄马呢,其实它听不懂。别管这些了,赶紧回去吧。” 这二人虽然还是有疑惑,但毕竟也不相信动物能说人话,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当下,我牵着照夜玉狮子,带着徐小天,跟随段景住、皇甫瑞,就回到了山寨,见到了宋江。 我把那套词又说了一遍,并强调,这病只有我能治,但得让照夜玉狮子跟我在一起,时间不用长,一夜就行。 宋江点点头;“好吧。既然如此,你就把找照夜玉狮子牵回去。这一场比试,韩兄弟胜了。” 我刚要下去牵马,哪知吴用突然道:“公明哥哥,胜负还未分呢。” 宋江道:“吴军师,此言何意?” 吴用道:“当时,二人打赌时说了,是比的治马的本领。如今,皇甫瑞还没治,怎么能算输了。韩建今日将照夜玉狮子牵回去,诊治一番,明天给治好了。但是,怎么就知道皇甫瑞不能治好呢?” 我心里暗骂,就你不是东西,这不耽误事吗。宋江看向皇甫瑞,道:“吴军师说的有道理。哎呀,这可难办了。要是让皇甫瑞先治,也存在这个问题。” 我这时站了起来:“公明哥哥,就让皇甫瑞先治。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治好照夜玉狮子的癔症。” 笑话,照夜玉狮子是生肖兽,我这头的,还能听你的。这么长时间都呆了,我也不在乎这一天半天的。不争馒头争口气,吴用,小子,你走着瞧。 见我如此敞亮,宋江脸带笑意:“那就这么办。皇甫瑞,你先把照夜玉狮子牵回去,精心诊治。” 皇甫瑞领命走往下走。我这时道:“公明哥哥,我去看看马,总可以了吧。” 宋江道:“那是自然。” 我到外面,靠近照夜玉狮子,小声将里面商议结果跟它说了。照夜玉狮子道:“兄弟放心,我心里有数。” 找到生肖兽,我心情舒畅,带着徐小天回到段景住的家。段景住摆酒为我压惊,又把关胜、郝思文、安道全等都找来了。关胜又带来了两个人,正是豹子头林冲和双鞭呼延灼。 这二位也是爱马之人,跟关胜交情莫逆。我心中高兴,今天真是英雄大聚会。 这顿酒,直喝到三更天,仍兴致颇浓。突然,门外有喽啰兵来报:“韩头领,大头领请你立即去马厩,照夜玉狮子不行了。” 第67章 打喷嚏 一听这话,我一个高就蹦了起来。好不容易找到了生肖兽,怎么会出这样的问题。 我酒喝的不少,在林冲的搀扶下,歪歪扭扭就跑到了马厩,一看,照夜玉狮子躺在地上,用鼻子往外喷气,奄奄一息。皇甫瑞蹲在马边,正搓手呢,头上的汗就跟下雨似的。宋江和吴用等头领也都到了,站在一边,交头接耳。 一见我来了,宋江迎了上来:“韩兄弟,你快看看照夜玉狮子吧,怕是,唉,不活了。” 我当时眉头就立起来了,薅起皇甫瑞:“你对它做了什么?” 皇甫瑞这阵说话也没底气了:“我就是给照夜玉狮子吃了点药,又用钢针刺破脖子放血。哪知道,它突然就暴跳如雷,折腾半天,最后倒在地上。这阵儿,有出气没进气。往常我都是这么医马的呀。” 我一把将他推开,走到照夜玉狮子近前,蹲下身子,用动物语言小声道:“兄弟,你咋样了,皇甫瑞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照夜玉狮子十分虚弱:“跟他没关系,我装的。我下午时喷嚏就没打出来,被你们找回来了。现在,我实在是受不了了。韩建,你把我的绳子解开,带我去后山,让我痛痛快快打几个喷嚏吧,太难受了。” 我一听,这才放下心来。打不出喷嚏的感觉,我有过。上大一时,我得了鼻炎,有一段时间就是打不出喷嚏,别提多难受了。后来,喷嚏打出来,那个舒服呀,简直难以形容。 我将照夜玉狮子的缰绳解开,然后将它拉了起来,飞身上马,对宋江道:“公明哥哥,我溜一圈马,看看病症,你们在这儿等着就行。” 我的话还没等说完,照夜玉狮子身子腾跃,就跑了下去。我的天啊,风嗖嗖地吹在脸上,就跟刀割似的,转眼间,就到了后山营寨。有守寨的喽啰兵,刚想过来盘问,照夜玉狮子一跃十丈,直接跳过了栅栏。这个喽啰兵转身就回去了,嘴里嘟囔着:“又是这个爹。” 到了后山,我们进了一个小树林,照夜玉狮子一抖落肩膀,我就从马上掉了下来。 “你都说一声啊,直接摔啊。”我正在抱怨,就见照夜玉狮子用两个蹄子一夹,就把鼻环取了下来,而后大大地打了喷嚏。这声音,就跟山谷中响了个闷雷似的。 随着这声喷嚏,照夜玉狮子身子一扭,居然变成了一只斑斓猛虎。我虽说近来跟着这群神仙,也算见多识广,但也吓了一跳。 照夜玉狮子用鼻子哼了一声,接着又打了个喷嚏,变成了一只云雀,围着我还飞了两圈。 接着,它喷嚏不停,又变了兔子、土狗、巨蟒、野鹿。最后,变成了一个漂亮小伙,才停了下来。 我都看傻了,试探着问:“这个,人,是你本来的形象。” 照夜玉狮子瞪了一眼:“你是不是傻,我本来是马,人只不过是幻化的。” 这话听着耳熟,大青牛也这么说过。 照夜玉狮子坐在草地上,长出一口气:“真舒服啊,可憋死我了。” 我问:“你这什么毛病,得治啊。” 照夜玉狮子道:“治不好了。当年跟蚩尤大战时,我被打伤了鼻子,落了这么个病根。其实,在天界时由于空气清新,气温适宜,还不怎么犯。一到下届就不行了。” 我一琢磨,这是典型的过敏性鼻炎啊。这病虽然难治,但也并非治不好,我就是后来弄个偏方,几个几副中药好的。 照夜玉狮子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你帮帮我,弄个草棍捅鼻子,让我把喷嚏打出来,好能幻化成马,不然回去就得给人吓死。” 我奇道:“你不是说,变成什么不受控制吗?” 照夜玉狮子白了我一眼:“我这不是把喷嚏打完了吗,身子舒服了,就能变回原形了。” 他怎么说,怎么有理。我拔了一根草棍,就去捅他鼻子眼。刚刚是打喷嚏停不住,现在想打,还挺费劲。我捅了半天,照夜玉狮子才打了一个小喷嚏,变回了马。 我跳上马背,有点害怕。刚刚是情况紧急,也没多想。现在坐在马背上,非常高,还没有马鞍、马镫,自己马术不精,怎不胆颤。 照夜玉狮子笑道;“别哆嗦了,抱紧我的脖子。” 我们溜溜达达,就到了后山营寨。喽啰兵打开栅栏,嬉皮笑脸道:“韩头领,您遛完马了?” 我点点头。那喽啰兵继续道;“您都多余跟着,让照夜玉狮子自己去就行。它疯完后,一准儿回来,丢不了。” 我没搭理他,直接回到了马厩,跳下马来,意气风发。 “各位,照夜玉狮子的病,我已经治好了。” 皇甫瑞第一个冲了过来:“治好了?它究竟得的是什么病,你又是怎么治的。” 我笑道:“皇甫头领,这是我看家的本领,你不会想学吧?” 皇甫瑞为之气结,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宋江哈哈笑道;“韩兄弟,果然有本领。我看照夜玉狮子神骏更胜往昔,这是喜事。折腾到这个时候,想必兄弟们也饿了。传我命令,忠义堂上摆酒宴,为韩兄弟庆功。” 吴用在旁有些发愣,大半夜的,喝什么酒啊。但是,大头领的命令,他不敢不从,下去安排。 宋江兴致颇高,一手揽着我,一手拉着皇甫瑞,就往前山忠义堂走。我本打算叫上徐小天,找机会带着照夜玉狮子走。但看着情形,非得喝完这顿酒不可了。 梁山办事效率真高,我们刚在忠义堂上坐定,酒菜就摆了上来。宋江对我大加赞赏,并让皇甫瑞以后跟我多多亲近。 皇甫瑞褪去骄傲、轻视之心,频频敬酒,态度恭谦。我过意不去,也是有意亲近,一时间,气氛十分融洽。 酒过三巡,宋江拉着我的手道:“兄弟,你可真是梁山的福星啊。” “哦?公明哥哥何出此言。” “兄弟,我梁山兵精粮足,四面环水,朝廷大军纵使百万,又何惧哉?可是,固守山上,只能做个贼。兄弟们都是当世豪杰,哪能一辈子做贼啊。如果出击,就得陆上作战。梁山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马啊。唉,我们太缺会养马之人了。这回好了,有你和皇甫兄弟,不出几年,梁山一定会马匹满山。届时,无往而不利。靠着这些马,朝廷也会重视梁山,考虑招安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宋江的想法是对的。非但是梁山,整个大宋军队都缺马。中原地区都是农田,本就不利于养马,也不善养马。王安石变法时,就推出一项保马法。宋江这是拿我当宝贝了,想靠我给他养马,壮大实力,让朝廷不可小觑,最终招安。 可惜,我哪会养马啊,再说,咱是出来找生肖兽的,也不可能长留梁山。可是,当着宋江不能说这些,只能是表现的受宠若惊,然后大表忠心。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天亮了才结束。我对宋江说,照夜玉狮子还得调治几天,让他将马先放在我那。宋江当即就表示,这匹马就送给我了,是我以后的坐骑。这回更省事了! 我回到段景住处,觉得头晕脑胀,酒喝太多了。大白天的,不利于行动,索性就休息。段景住也喝多了,回到自己屋里,倒头便睡。我躺在炕上,对徐小天说,今夜晚间,就是咱们回去之时。 徐小天十分高兴;“建哥,跟你来一回梁山,我算是开眼了。哎呀,就是没帮上你的忙。等回去的,建哥,你就放心吧,今后我就是你小弟,你就尽管吩咐。” 我笑道:“这就不错了。难为你跟我担惊受怕,数次遇险。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我们又聊了会,才沉沉睡去。这一觉,直睡到太阳西沉,才醒来。 段景住早就醒了,备好了酒饭。我可不敢再喝了,饱饱吃了一顿,觉得精力充沛。 吃完饭,段景住今夜正好当值,就走了。我又等了会,见天都黑透,拉着徐小天来就了外面,牵过照夜玉狮子。 终于回去了,我长出一口气。一晃也10多天了,再不回去,去涿州的人就回来了,到时候一切都穿帮了。 我左手牵着马,右手拿出召唤石,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召唤大青牛。过了一会,我睁开眼睛,却见根本没回去,还是在院里站着。 徐小天也着急了:“牛哥怎么没带我们回去呢?” 我摇摇头,谁知道出什么差头了。 我继续召唤,心里开骂大青牛,你个不靠谱的,这不是要把哥们扔在外面吗。 “牛哥,牛哥,赶紧拉我回去,不然,我骂你八辈祖宗了。” 有效果。我就觉得眼前一黑,意识慢慢地丧失,耳畔听到一声惨叫,但是眼睛睁不开。等我再明白过来,就见已经站在了家中客厅内,旁边扔着一本打开的《水浒传》。 大青牛、良子、凌十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都没搭理我,天狼趴在地上,倒是看了我一眼,但仅仅是一眼,就又闭上眼睛睡觉了。 “牛哥,久别重逢,惊喜不?”我生气地道。 大青牛白了我一眼:“啥久别重逢啊,你才去了10分钟,这集电视剧还没演完呢。咦,这是谁?”他一指我身后。 我一看,身边是徐小天,还蹲着一只猫,可能是照夜玉狮子穿越时打喷嚏变的。再一回头,居然有个中年文士,眉清目秀,风度翩翩,不是吴用又是哪个。他怎么跟着来了。 我纳闷,吴用更懵,一双眼睛东转西转,显得十分慌张。我把照夜玉狮子幻化成的那只猫,抱到沙发上:“这个就是生肖兽。” 刚刚照夜玉狮子变成猫,太小了,大青牛等神仙隔着沙发不看到,这回见到了,顿时都兴奋地跳了起来。 “成成,居然是你啊,太好了。” 十二生肖中的马,居然叫成成,怎么想的呢,像个小姑娘的名字。 成成一个喷嚏,又变成了那个漂亮小伙,抱着大青牛等神仙又哭又笑。 我把吴用拉倒餐桌前坐下,就问:“吴军师,你怎么来了?” 吴用好半天才道:“不知道。韩建,你把我抓到哪了?呀,你果然是朝廷的奸细。” 我瞪了他一眼:“拉倒吧,我才不稀罕你们梁山呢。你大晚上不在家,怎么来找我呢。” 吴用道:“我一直怀疑你是奸细,见公明哥哥那么器重你,更是不放心。今夜,我思来想去不对劲,就想去找你套话。可是,我刚走到门外,就见你和徐小天站在照夜玉狮子前,看架势是要跑。我这才冲了进去,要去抓你。哪知刚碰到你胳膊,就觉得天旋地转,等明白过来,就在这个屋里了。” 这事弄的,怎么就那么巧,还把他给带来了。我让徐小天陪他坐,去找大青牛,把情况一说:“牛哥,你把他送回去吧。” 大青牛道:“你说送就送啊。刚刚把你们送进书里,再拉回来,费了我多少神力。现在,怎么也得一个月后才能恢复。” “也就是说,吴用得在咱们这儿呆一个多月。我算算啊,我在书里呆了10多天,现实世界才过了10分钟。那要是吴用在现实世界呆一个月,估计宋江骨头都烂没了,《红楼梦》里林黛玉都进贾府了。” 大青牛道:“不是这么算的。你进去了,《水浒传》跟咱们现实世界才有了联系。你不去,就是一本书,无所谓时间不时间的。” “那书里没有了吴用,故事能继续吗?” “不耽误啊。你带来这个吴用,梁山上还会有一个吴用,一个萝卜一个坑。因为他是小说中人物,不是现实中的有的。不过那个吴用没啥本事了,跟行尸走肉差不多,精气神都被这个带走了。” 哦,这就能解释为何梁山在被招安后,仗打的那么惨烈,众多头领死的死,亡的亡,原来是没了军师出主意。 “那这个吴用怎么办?” “先养着吧,一个月后我想法送他回去。” “都怪你,我第一次召唤时,你要把我们弄回来,吴用就跟不来了。” 大青牛笑道:“我当时正在上厕所,琢磨不太雅观,就等了一会。” 我看了一眼吴用,眼珠一转:“牛哥,他反正也没身份,养着他还得费粮食,咱挖个坑,把他一埋,不就行了。” 吴用吓的一哆嗦,当时跪倒了;“韩兄弟,饶命啊。” 可算出气了。小样儿,让你损,我吓不死你。 第68章 紫虚师妹 吴用本身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就一头雾水,又听说我要害他,更是瑟瑟发抖。这阵儿,也顾不得读书人的体面,不住地磕头求饶。 我目的达到了,心里高兴,对他的气儿也就消了,花时间跟他解释。这回可费劲了,吴用虽聪明,但认知有限,不明白什么是穿越。偏偏,他还是个较真的人。 “如果是戴宗兄弟从梁山跑到这里,要多久?” “召唤石是什么材质的,哪里开采?” “那只狗,也是神仙?” “刚刚咱们是骑照夜玉狮子飞来的吗?” 我哭笑不得,足用了两个小时,才让他明白了这一切。 “吴用,牛哥说了,一月后送你回去。但是,不知道送你回到哪一章节。这里有本《水浒传》,你自己看看,省得回去了啥也不知道。在这一个月,你老实呆着,有吃有喝,只要听话,不惹麻烦,我们就不能亏待你。否则,嘿嘿,你当我不敢给你活埋了吗?” 吴用打了个哆嗦:“是是,韩兄弟,我都听你的。” 大青牛看着吴用,埋怨我:“你呀,挺大个人了,办事就是不靠谱。本来就够乱的了,你还带回这么个东西。” 我一瞪眼睛:“牛哥,咱得凭良心说话啊。我去之前,你是怎么说的?不是说,能把我送到准确的地方,让我不费劲就找到生肖兽吗?结果呢,我和徐小天命差点丢了。小天,你说是不是。” 徐小天两边都得罪不起,只能赔笑。大青牛道:“没错啊。你到梁山,第一个遇到的是谁?金毛犬段景住吧。小说里,照夜玉狮子就是段景住偷的,然后献给了梁山泊。已经够精准的了,是你自己驽钝,没想到罢了。” 要不是打不过他,我真想给他一巴掌,太气人了。良子打圆场:“行了,如今咱们兵强马壮,实力大增,这是高兴的事,应该庆祝庆祝。” 我没好气道:“马是挺壮,可兵呢。目前,咱们有这匹马,大青牛、你、凌十一、天狼,西北还有个小玉,根本不够用。” 徐小天一拍胸脯:“建哥,不是还有我呢吗。” 我白了他一眼:“有你,跟没有差不多。” 吴用这时怯生生地道:“韩建兄弟,小生不能吃白饭,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定当效犬马之劳。” “呆着得了。我们这犬、马都有了,还用得着你。早知道把林冲、关胜、武松之流带来好了,最起码人家有万夫不当之勇啊。” 凌十一道:“你要带武松来,那我得和他说道说道。我就不信,他三拳两脚,就能打死一只金睛白额的老虎、” “你跟着添什么乱啊,我就是打个比方。”我道。 吴用道:“不然。小生自幼也练过几天拳法和剑术,最主要的是,小生胸有韬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诨号叫做‘智多星’、” 我没好气地道:“《水浒传》的成书比《三国演义》早啊,那是说诸葛亮的词儿,你咋用到自己身上?‘智多星’是不假,但你叫吴用,就是什么用都没有。” 我们正斗嘴,突然就听到“阿嚏”一声,照夜玉狮子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居然变成一株向日葵,底下还带着一只大花盆。 “你……这也行?”我一脸惊诧。 “向日葵”的花盘摇动:“我打喷嚏后,变成什么不固定。有时是动物,有时是植物,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不用怕,过了难受劲儿,就能变回马了。” “前有大青牛显形,后有照夜玉狮子成马。拜托,咱这是家,不是动物园,就不能变成刚刚那个人吗。” 生肖兽成成道:“行倒是行,就是不能坚持人形时间太长,我尽量啊。” 天狼在旁道:“知足吧。我到现在都变不成人呢,我说啥了。” 哎,还真是一窝神仙欢乐多啊。成成折腾了半天,最后又变成了那个漂亮小伙,鼻直口方,棱角分明,就是脸有些长,但不耽误帅气。我给他和吴用找了衣服,又拿剪子把他们满头长发剪短。徐小天在旁竖起大拇指:“建哥好手艺,比狗啃的强点。” 天狼“汪汪”了两声道:“你们扯淡,别搭上我啊。” 天亮了,我一身疲倦,腿伤没好利索,累了,要睡觉。成成被大青牛带走,上了三楼,一人一个屋。二楼是良子和凌十一,一人一个屋。一楼有间客房,是我的房间,天狼住在客厅沙发上。问题来了,吴用没地方住。 我让神仙们挤一挤,腾个房间,谁都不愿意。最后,吴用只能跟我一个屋。可是,我那屋是一张大床啊。跟一个30多岁的男人,同床,但不共枕,那也别扭啊。吴用道;“韩兄弟,不必客气,你在那屋给我搭张床就行。” 我一看,他说的厨房,倒是挺宽敞,能摆下张床。可来回做饭、吃饭,多别扭啊。最后,我扔给他一床被子:“床是没有,你愿意睡哪就睡哪吧。” 说完,我送走了徐小天,就回屋睡觉了。 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醒来时一看手机,已经中午了。出房间一看,神仙们都在客厅聊天,吴用裹着被子,蜷缩在进门处的鞋柜旁,也不知道睡没睡着。我于心不忍,将他叫到了客房内。别扭就别扭吧。 精神头足了,我们开始研究下一步的对策。成成就道:“与其束手就擒,不如主动出击。我提议,咱们今晚就去,将屠家兄妹,还有那个白少,一网打尽。” 凌十一附和道;“好,就这么办了,整天商量来商量去,还不如直接打过去。” 我嗤之以鼻;“你两个还真是一对好cp,拿什么打?要是有那个实力,还在这儿愁个毛线。不说别人,光是那个白少,除了有神力的牛哥,能比划两下,谁行?” 大青牛道:“我打一回,太耗费神力,得吃个把月的牡丹花瓣才能养过来。” 我一摊手:“充电一个月,待机五分钟。所以,硬拼不行。” “铃铃铃”电话响了,我一看,是韩半仙,说是到我家小区门口了。我懒得出去,再说也跟小区保安混熟了,就让韩半仙把电话给保安,让放行。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我一看,韩半仙笑容可掬地立在门口,在他身旁,还有一个女子,年纪20上下,个子不矮,足有一米七多,穿一身白色绸布衣衫,背着一把宝剑,用黄绸子包着,就跟公园晨练大妈似的。往脸上看,皮肤光滑,白的都晃眼,鼻梁挺直,杏眼含威,那气质跟若男有些相仿,相貌与若男也不相伯仲,十足的美女啊。 本书出场的女子,相貌都不差,主要是满足读者的阅读需求,都喜欢看美女。最主要的是,作者也喜欢看美女。 我有些发愣,韩半仙倒是自来熟;“兄弟,还不请我们进去。” 我这才将这二位让到了客厅中。大青牛等人跟韩半仙也熟悉,纷纷打招呼。那女子面若冰霜,摘下宝剑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大哥,你怎么来了。”每次称呼韩半仙,我都十分别扭。 韩半仙哈哈笑道:“兄弟啊,上次我说所长给我派帮手。但是,由于特殊情况,晚到了一天,就是这位。我来介绍下,她叫紫虚,是异事研究所的理事之一,那可是绝顶高手啊。” 紫虚,听起来怎么跟个道士似的。异事研究所有四大理事,崔不败和李不胜我见过,那二位除了喝酒,看不出什么本事。这个叫紫虚的女人,估计也没啥本领。难道,是因为她长得漂亮。 韩半仙接着道:“紫虚师妹,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韩建,咱们组织新发展的成员,那可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啊,高人啊。这些都是他的朋友,个个本领非凡。” 紫虚站起来一抱拳;“韩兄请了,各位万安。” 什么毛病,从古代穿越来的?我和大青牛等也不能失礼,客气了几句,又重新落座。 韩半仙道:“兄弟,我已经跟紫虚师妹介绍了情况。她决定,今夜就杀到那个货站,将里面那些妖怪一网打尽。但是,光凭我们两个,人单势孤,所以才来找你们。” 我看看成成,又看看凌十一,心说这回好,又来了一个,跟这二位是一路货。 “大哥,紫虚师妹,货站里的妖怪,都十分厉害,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紫虚的手一搭宝剑:“斩妖除魔,正是我等修道之人的本分。韩师兄,妖孽在一天,就多做一天恶。若非本德叔阻拦,我都想马上冲入货站,将这些妖怪都除掉。” 我这个气啊,小姑娘长得挺漂亮,咋口气这么大。我把韩半仙叫到二楼,问他:“这人什么来头,怎么有点虎呢?” 韩半仙道:“我告诉你吧,异事研究所四大理事,崔不败、李不胜负责内务,紫虚和另一位张理事,负责斩妖除魔。别看她是女子,却是正经道家传人,自幼拜师在乾元山坤元洞。自从出师以来,未尝败绩。” “等等,我这又不是武侠小说,能打有个屁用。你那天也看到了,屠家兄妹,还有那个白少,不是省油的灯。就凭她,太儿戏了。” “我也觉得不靠谱,但我的职位没人家高啊,劝不动。” 韩半仙也没办法,我可不能脑袋热,跟着她胡闹。可是等我下楼之时,成成、凌十一已经跟紫虚小师妹聊了起来,尤其是成成,把胸脯拍的“啪啪”响,说今晚一定会协助紫虚斩妖除魔。 紫虚道:“好,今晚22点,我们就在货站门口集合。各位大哥,小妹先行告退。” 她说着,就出了门。韩半仙急忙追了上去,扭头跟我说:“韩建,电话联系吧。” 我目送他们离开,一跺脚:成成,还以后凌十一,你们疯了,瞎答应什么?” 成成道:“韩建,一个女子在前拼杀,咱大老爷们却龟缩在后,有这个道理马?总之,我是看不下去。” 凌十一也道:“成成说的对,大丈夫宁死阵前,不死阵后。” 我真生气了;“牛哥,你们生肖兽都这么缺心眼吗?” 良子道:“别带上我啊,我可啥都没说。” 天狼睡的正香,这时一翻眼睛:“吃饭了?有骨头没。” 林子大了,什么神仙都有,队伍是越来越不好带了。大青牛沉下了脸:“虎三弟,马七弟,你们也太不懂事了。” 他噼里啪啦,给二位神仙一通教育。最后,成成道:“牛二哥,你说的都对。可眼下怎么办,已经答应了人家,总不能在女子面前爽约吧。” 大青牛道:“韩建,咱今夜晚间去看一看。打得过就打,打不过,也能将紫虚和半仙救回来。唉,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这时,吴用怯生生地从客厅探出头来:“韩兄弟,几时用饭,我饿了。” 我一看时间,快一点了。刚拿起手机想点外卖,就接到徐小天的电话:“建哥,吃饭没呢?哎呀,我琢磨着中午想请你们吃一顿,但是一觉醒来,就这个时候了。” 我笑道:“不晚,正好,我刚要点外卖。” “那可挺好。点什么外卖啊,你们等着,我去接你们,也就10分钟。” 我让大家穿戴整齐,想了想,把天狼也带上。只要他出去不说话,问题不大。 不多时,徐小天就又打来电话,说到小区门口了。我出门一看,他站在一辆中型客车前,正笑容可掬地等着。 “走吧,上车。菜已经让做了,到地方就吃。” 有钱人是不一样,这么快就把一切安排好了。 客车载着我们,到了上次我和张茜去的那家五星级酒店。徐小天领着我们,来到4楼的一个大包房内。 真气派啊,桌子都是实木雕刻的,古色古香。包房内站着两名服务员,大高个,大长腿,笑容可掬,很漂亮。 徐小天请我们落座,不多时菜就都上来了,摆了一桌子。他又挥手,让服务员都下去,方便说话。 “各位哥哥,我给大家倒满酒。这第一杯,就让我建哥提。”徐小天道。 我一把拉住他:“等等。吴用,你倒酒。”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虽说在梁山上他难为过我,但咱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啊。 吴用一皱眉,但还是拿起酒瓶子:“应该的。各位都是神仙,小生应该服侍。” 酒都倒满了,就连天狼面前都放了一杯。徐小天让我提第一杯,我说点啥呢? 见我端杯半天,不言语,凌十一着急了;“你倒是说话啊,大家都着急喝酒呢。” 我清了清嗓子:“咳咳。各位,祝大家新年快乐。” 良子正吃一粒花生米,直接就喷了出来:“这才九月份,离过年远去呢,你可真行。” 我笑道:“明年是虎年,当值的就是凌十一了吧。可是,咱们要是找不齐生肖兽,就得改天换地了。届时,还有什么虎年了?所以,我祝大家新年快乐,是希望咱们能成功打败蚩尤,救出应龙娘娘,还天地一个正常的秩序。你说,新年快乐对不对?是不是大家都盼着新年能够快乐顺利呢?” 大青牛一挑大拇指;“韩建,我发现你小子进步了,除了能扯犊子,也能整两句正经嗑了。” 徐小天也道:“建哥这水平,最起码得是博士后啊。” 学历是我的硬伤,这小子真是欠收拾,哪壶不开提哪壶。大家开怀畅饮,谈天说地。 正在这时,成成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第69章 物理攻击 这一声喷嚏,惊天动地,房间都跟着颤动。成成身子一扭,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蟒蛇,吐着信子,十分恐怖。偏巧这个时候,服务员听到声音,还以为我们要添酒添菜,推门就走了进来,正看到这条蟒蛇。这个漂亮服务员也不含糊,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良子反应快,将服务员拖了进来,随手就把门关上。我埋怨成成,什么时候打喷嚏不好,偏偏赶上出门吃饭的时候。变啥不行,偏偏变这么一条水桶粗细的蟒蛇,别说服务员了,我要是不知内情,也得吓昏过去。 成成一脸委屈:“我也控制不住啊,谁知道变成这个玩意。” 正说着,他又打了个喷嚏,变成了一只小青蛙。良子用餐巾纸卷了个纸筒,不住地捅他的鼻子。成成变来边去,最后才又变回了人形,自己还嘟囔:“总算舒服了。” 这头,那个漂亮服务员还昏迷着呢。成成道:“这个祸是我惹的,我负责。来,让我给她人工呼吸。” 大青牛一推他:“拉倒吧,怎么跟俊俊一个德行。我刚才看了,服务员没事,还是想想等她醒后,怎么解释吧。” 徐小天笑道:“这个简单,交给我了。” 大青牛暗运神力,在服务员后背一拍。服务员“嘤咛”一声,醒了。 “蛇,大蛇啊——”她刚要叫,就被徐小天制止了。 “什么大蛇,我们在座的这么多人,怎么没看到。” “可是,我刚刚明明看见,有······” “有什么啊。一定是你这几天劳累过度,眼花了。你去,把经理叫来,哪找的服务员,这么没规矩,得开除。” 服务员一脸委屈:“徐少,可千万别叫经理啊。可能真是我眼花了,产生幻觉了,求求您了,对不起了。” 她连连鞠躬,徐小天一摆手:“算了,我这个身份,也不能和你计较。这点钱,就当做小费了。”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叠钱来,就塞进服务员手中,目测没有2000,也差不多。 服务员有些发愣,不敢收。徐小天一瞪眼:“怎么,不给我徐少面子?这事我们不声张,你放心吧。你总不会跟别人说吧,是不?” 服务员连连点头;“谢谢徐少。您真个好人,为我隐瞒过失,还给我钱,谢谢您。” 徐小天道:“出去吧,把门关上。回去后好好休息,你都有黑眼圈了。” 服务员又道谢了几句,把钱揣起来,走了。 我看着徐小天:“我倒有些忘了,你本来就是个恶少,欺负小姑娘,业务挺熟练啊。” 徐小天哈哈笑道:“建哥,你不知道。但凡能到这家五星级酒店当服务员,并且还能服务贵宾包厢的,都不容易。首先得有身高,长得漂亮,然后最低都得是大专文凭。因为这儿活儿不累,工资高,客人非富即贵,小费给的也多。最主要的是,这些服务员要是让哪个客人相中了,就飞黄腾达了。所以,我一吓唬她找经理给开除,她就怕了。” 我嗤之以鼻:“经理是你二舅啊,你说开除就开除?” 徐小天道:“我是这儿的vip客户,再说,在滨海市,谁不给徐少面子。别说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就是我让老板换经理,也得乖乖的。建哥,你还别不信,这世道,有钱就是好使。” 度过这个小插曲,我们又吃喝了一阵,才离开酒店。 我跟徐小天说了今晚的行动。徐小天道:“建哥,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我摆摆手;“你还是低调一些,最好减少跟我们的接触。货站都是一群妖怪,不能以常理忖度,怕对你不利。” 徐小天道:“嗨,他们眼下还得用得着我爸,不敢对我怎么样。建哥,你们今晚非得去,点到为止。我这几天就查查白少的底细。” 我拍手道:“如果做成此事,那就太好了。眼下,就白少难对付 ,其余妖怪,不足为虑。” 我和神仙们抓紧休息,养精蓄锐,准备今晚的大战。吴用凑了过来:“韩兄弟,小可也希望进绵薄之力。” “我都说了,不用你,老实看家就行了。” “韩兄弟,你总质疑我的能力。想当年,智劫生辰纲,可都是我的主意。” 我心里烦躁,没搭理他。而他呢,就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夸耀自己如何有本领。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你现在不把嘴闭上,我马上把你埋门外的树下。” 吴用这才闭上嘴,灰溜溜地坐在角落。大青牛道:“韩建,吴用既然能做到梁山泊的军师,外号智多星,定有过人之处。” “你还十二生肖中的牛军师呢,还不是屡屡吃瘪。” “你找刺激是不,哪壶不开提哪壶。多个人,就多个思路。吴军师,你过来,有何良策,不妨说来听听。” 吴用一听叫他军师,顿时乐得屁颠屁颠地凑了过来:“牛哥好眼力。我听你们说,那货站有重兵把守,易守难攻。要知道,有句话叫‘逢强智取、遇弱活擒’。他们在明,咱们在暗,岂不是想怎样,就怎么样。我的计策是,派两名上将,正面佯攻,吸引敌人兵力。然后,再派轻身功夫出众的将领,比如说我梁山上时迁兄弟那样的,进入货站方火。敌人首尾不得兼顾,必然方寸大乱。这时,韩兄弟率领大军突袭,定可一战成功。” 我当即给了他一巴掌:“滚犊子,货站是徐小天家的产业。再说,放那么大火,你就不怕招来警察?” 吴用一脸诧异:“‘滚犊子’是什么意思?” 我懒得跟他解释,这都出的什么主意啊?大青牛却道;“吴军师说的,也并无道理,只不过得改动一下。” 他们两个倒是投缘,头对头就商量了起来。 晚上九点半,我们开始向货站进发。这回人多了,良子开了车拉了几个,我又打车带了几个。等我们在货站对面那条胡同集结,也就10点钟了。紫虚师妹和韩半仙也已到了。 紫虚师妹还是那身行头,背着宝剑。韩半仙换了一身黑色运动服,“勾子”的运动鞋,头上还扎了跟带子,不伦不类。他说了,一会逃跑时,能快一点。 按照大青牛的计划,由成成和紫虚师妹上前讨敌骂阵。成成来到门前,高声断喝:“呀——里面有会喘气的没,出来一个。” 他叫了几声,见没动静,火气上来了,就开始骂了起来。是真骂的,我听了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小伙长的挺帅气,不说话跟电影明星似的,一张嘴怎么像个农村的泼妇。 紫虚师妹在旁也直皱眉,人家是修道之士,估计也没见过这阵势。 还别说,成成这一骂,真有效果。不多时,里面灯火通明,屠猛带着一伙人,率先就冲了出来。 “谁呀,住口,太埋汰了。” 成成一见骂出人来了,更是兴奋,骂不绝口。屠猛让人将大门打开,带人就将成成和紫虚师妹围了起来。 “你是那颗葱啊,敢到这儿出口不逊。”屠猛高声道。 成成冷笑一声:“瞎了你的狗眼,我乃绝世高人,专人收拾你们这群妖怪。” “呸!还高人呢,比我们妖都没素质。” 我一听这话,躲在胡同里更抬不起头来。 成成满不在乎;“别扯那些用不着的,大爷今天来,就是将你们这群杂碎消灭殆尽。” 屠猛道:“你就吹吧,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 他这句话,可是冲了成成的肺管子了。成成是生肖兽马,就讨厌别人说他是骡子。 “哇呀呀,妖怪休走,招打。”成成抡起拳头,就奔屠猛砸来。 屠猛闪身躲过,底下一个腿拌,就将成成放倒在地。 敢情这小子吹牛一个顶两,真伸手估计连我都不如。大青牛在旁解释;“想当年,成成一杆长枪,锐不可当,不是这实力啊。呀,对了,忘给他准备武器了。他就会使枪,拳脚功夫半点不会。” 我这个泄气,还是一个半残,早想什么了。这阵,紫虚师妹已经把宝剑抽了出来,救援成成。嚯,这小姑娘,一把宝剑舞动生风,姿势优美,就跟跳舞似的。并且,能看出来她的宝剑不寻常,屠猛等妖怪十分忌惮,都尽量躲着。 我看着形势,紫虚师妹一时间能顶得住,就问大青牛:“你们的计划呢?” 大青牛道:“白少还没出来,不急。凌十一,你过去。” 凌十一早就按捺不住了,像一头猛虎,不对,就是一头猛虎冲了过去。他一加入战团,屠猛等人可顶不住了。这阵儿成成从地上爬起来,四处张望,见到旁边有辆垃圾车,上面有把扫帚,急忙提了起来,当做大枪来使。虽不顺手,但也攻守有度。 这时,屠强、屠刚也出来了,但是,他们也不顶用。紫虚师妹打着打着,竟然凌空飞了起来,宝剑散发着蓝色的光芒。 不多时,屠猛等人就都被打趴下。紫虚师妹刚想上前,一剑一个宰了这群妖怪,突然间一道白光飞了过来,就将她逼退了七步。 白少!我不由地打了个哆嗦,这小子厉害啊。我一推韩半仙:“兄长,该你上场了。” 韩半仙一摇头;“拉倒吧,咱可别闹啊。” 我又看看吴用:“表哥,你呢?” 吴用道:“可惜我的防身宝剑不在,不然我定可助他们一臂之力。” 我心说,你俩就扯犊子吧,一对活宝。韩半仙不知道吴用是谁,我自然也没法跟他解释,就说是我一个远房的表哥。 说话间,大青牛可没闲着,跟一阵风似的冲了上去,迎上了白少。 白少还是那副欠揍的表情,双眉倒竖:“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看来也不必等桂先生回来了,今夜咱们就做一个了断。有能耐都使出来,今天不分个上下高低,都不许走。” 大青牛不跟他废话,召唤众人就一起动手。唉,神仙都丢人丢到家了,这么多位围殴人家一个。但是,占不到什么便宜。 咱必须得说明,白少跟大青牛话说的挺狠,但都没怎么用神力,还是有所忌惮。饶是如此,也够惨烈的了。成成的扫帚头已经没有了,就剩下棍儿,反而更像大枪了,用起来得心应手。我虽不会功夫,但也能看出的确是招数惊奇。看来,古人所说的什么枪法,真有啊。凌十一自不必说,拳脚功夫了得。紫虚师妹飞在半空,宝剑闪着蓝光,隐隐有风雷之声。大青牛时不时上去偷袭,然后又迅速退后。 我能看出来,白少对付紫虚师妹等人,没用全力,因为他时刻警惕着后面的大青牛,怕他抽冷子使出神力,攻其不备,就糟糕了。 我心说,就这么打下去,不得到明天天亮啊。正在这时,忽然货站内一阵大乱,有个女声传来:“臭不要脸!” 相信您也猜到了,这边打的这么热闹,却不见良子和天狼,这二位干什么去了? 原来,大青牛和吴用的计划就是正面派人强攻,引出白少。然后,良子和天狼两位身材矮小灵活的神仙,趁着敌人不注意从侧面跳墙进入货站。放火自然不敢,但是搞破坏却不犯毛病。 这二位神仙也真缺德,将货站里面砸了个乱七八糟。此时,货站内就剩下屠娇领着两个小妖看家,自然不是天狼和良子的对手。尤其是天狼,在他们面前简直就是金刚狼,一口就咬在屠娇的胸口。屠娇又疼,又羞,这才喊了那么一声。 此时,地上的屠猛等妖怪缓了过来,又去支援货站内。一时间,整个货站乱做一团。 打着打着,白少突然飞在半空,大喝道;“停手!” 众人一愣,都退了下去。白少道;“这么打起来,一点也不痛快。牛军师,还有那个韩建,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来历吗。这样,五日后,咱们在南山内找个地方,一决雌雄。我若输了,就将我的底细完整透露给你,并且保证日后不与你们为仇作对。” 我此时跑过去:“姓白的,你少在这装。你也没什么厉害的,就仗着底下妖怪多。” 白少冷笑道:“五日后,我谁都不带,就凭我一人。你们呢,想上几个就上几个,本少爷不带皱眉的。” 我一听,大喜过望;“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 “好,我们答应了。说好了,你要输了,就得离开这里,往后不跟我们作对。” “那么,你们要是输了呢?” “我——”我没词了。我们要是输了,难道就能任凭桂万年宰割吗。毕竟,这是关乎天界的大事。 我眼珠一转:“我们要输了,就输了,我们承认你白少厉害,是个英雄。” 屠猛道:“你不要脸,哪有这么打赌的,不公平。” 我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屠猛道:“你们输了,你们所有人都得听桂先生的号令。” 我直摇头;“不公平。凭什么白少输了,就惩罚他一人,我们输了,就惩罚所有人啊。” 我和屠猛这通吵架,也没吵出个结果。白少这阵不耐烦了:“不去管什么赌约,总之,五日后在南山内,不见不散。哼,别让我看不起你们。” 话说到这个份上,架也不用打了。我们也不坐车了,步行回去,商量对策。 紫虚师妹累的香汗淋漓:“怎么不打了,那个人,也没什么厉害的。” 我瞪了她一眼:“呆着吧。人家今天只用了物理攻击,还没用法术攻击呢。” 紫虚师妹有点发蒙。韩半仙这时道:“各位,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有事瞒着我呢吧。” 坏了,他终于看出来了。 第70章 地仙 韩半仙突然发问,倒让我没有准备,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大哥,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不是韩建吗,这些都是我的朋友,牛哥,良子,凌十一,老熟人了。”我睁着眼睛打岔。 韩半仙道:“不对!刚刚打架时,我听着对方说什么‘生肖兽’,什么神仙的。各位,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跟白少那些妖怪又有何恩怨。咱们现在是一条战壕里的,得交心啊。” 我看向大青牛,那意思,要不跟半仙说实话吧。大青牛微微摇头,把头一扭,不搭理我了。好啊,这是把难题都甩给我了。 “大哥,‘打架没好手,骂人没好口’,那是白少那些妖怪骂我们呢。我们说他们是妖怪,他们说我们是兽,是牲畜。” 韩半仙一摇头;“不对,那......” 我急忙拦住:“不对什么啊,咱们还是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韩半仙虽然有疑问,但让我给岔了过去。其实没什么商量的,明面上摆着呢。眼下,我们没有实力消灭白少等妖怪,他们呢,也没有把握将我们怎么地。一旦桂万年回来,他们实力大增,我们就危险了。 我看看身边的人,大青牛神力有限,基本算是个半残。凌十一虽说勇猛,但也就比普通人强一些。成成没有兵器,啥也不是。紫虚师妹看起来本领不错,也敌不过白少。至于良子、天狼、半仙,还有我,不成累赘就不错了。唉,这是一支什么队伍啊。 我们回到了家,都感觉前途渺茫。韩半仙坐了会,就起身告辞,说回去跟会长汇报,却把紫虚师妹留下了。 我一皱眉,将他叫到一边:“什么意思,你让她在我家住?” “对啊!她一个大姑娘,住在我家不方便。” “你都70了,当她爷爷都绰绰有余,还在乎那些。” “我家就一室一厅,总不能挤在一间屋吧。我是不在乎,但人家姑娘得要脸面啊。” “扔我家就行了,一群大老爷们啊。” “你家不是房间多吗。大别墅啊,随便安排个地方就行。紫虚在这个城市,人生地不熟,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 “定个旅馆,或者租个房子,不就解决了吗。” “我们出差,一天才补助30块钱,不够用。” “你......”我怒了,“你们这是什么破组织啊。” 韩半仙道:“不是‘你们’,是‘我们’。兄弟,你也是组织的一员啊。唉,异事研究所是非盈利的,一年也收不上来多少会费。” 我还想说什么,但半仙跑的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没影了。紫虚师妹坐在沙发上,倒是很淡定。 我犯难了,家里多个女人,怎么住啊?韩半仙这个老鸡贼,兜里比谁都有钱,死抠死抠的。最好的解决方案,是把吴用埋门口树下,让紫虚师妹住我屋里。可是,我干,她也不干啊。她干,若男也得杀了我啊。想不到,良子主动道:“姑娘,你住我那屋,我跟凌十一挤一挤。” 嚯,早怎么不这么大度,一看美女献殷勤了。 紫虚师妹一抱拳:“多谢大哥。我每日会交伙食费的,组织有补贴。” 不提那30块钱补贴,我还好点,一听就来气。30块钱,够干啥的,这个会长跟韩半仙一样抠。又一琢磨,也正常,有钱都得让崔不败、李不胜喝酒了。 紫虚师妹上楼休息,我坐在沙发上犯愁。大青牛道:“韩建,也别太着急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听天由命吧。我想,天道要是不让我们亡,总会有办法的。” “拉倒吧,天道就是你们定的,谁还能保着咱呢。咦,牛哥,你在天界这么多年,就没个朋友吗?” 大青牛道:“我的朋友不都在这儿吗。” “人缘这么差吗,其他朋友没有了?” “那自然不能。想当年,我也是交友遍天下。” 成成嗤之以鼻:“牛二哥,你快拉倒吧。谁不知道我是十二生肖中的社交达人。韩建,不是跟你吹,兄弟当年呼朋引伴,夜夜笙歌。三界之中,公认我是人缘最好的。” “那不就成了。多个朋友多条路,眼下咱们实力明显不足,何不求助呢?有朋友这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 我这话一出口,大青牛、成成都不言语了。 “哎呦,都是吹牛呢,到真格的了,全往后退。” 大青牛道:“韩建,有朋友也没用。我们的朋友都是神仙,他们可不能随便下界,更管不到我们天神的事。更主要的是,我怀疑天界发生这么大的事,天界中肯定有参与的。万一引来的是敌人,岂不是更糟糕。” “说来说去,就是没一个能帮忙的了?” “还真有。”成成往楼上看了一眼,见紫虚师妹没下来,才压低声音道:“牛二哥,眼下这个局面,咱们莫不如找他们帮忙。” 大青牛愣了一下,赶紧摇头:“不行。他们修行一场不易,如果冒然牵连其中,岂不是对不起朋友。” 成成道:“牛二哥,你就是死犟死犟的,牛脾气,一条道跑到黑。都什么时候了,天界存亡都成问题了,还考虑这些。他们也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覆巢之下无完卵,难道不该为天界出力吗?” 大青牛还是沉吟不决。我一头雾水:“你们说的是谁啊?” 成成道:“我们说的是人间的仙。” 我更懵了:“人间的仙?那又是什么啊。” 成成解释道:“就是说,有一些人或神兽,修炼多年,入了仙籍,但还不够资格飞升到天上,或者自己不愿意,所以就被封在人间,称为地仙。” “等等,我还是不明白。干脆你给好好介绍下神仙的谱系,让我,更让读者明白明白。” 大青牛道:“还是我说吧。其实,神和仙是两个不同概念,简单说,神在天上有职位。仙,多数都是自己修炼的。比如说我们生肖兽,就是神,而且是先天神。至于你们熟知二十八星宿、四大天王,是比我们低一级的神,一般都是由仙转化而来的。地仙,是靠后天修炼、丹药、奇遇等等,有了仙籍。地仙再往上,则是天仙、大罗金仙,最终成神。” “这么说,神比仙要牛了呗。” “也不能这么说,还得看个人的修为。比如说,有的虽然叫神,但是只是受了敕封,没多大本领和权力,比如说土地神。有的仙虽然游戏人间,却连我们见了都得毕恭毕敬,应龙娘娘都给面子,比如说地仙之祖镇元大仙。” “等等,太乱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写什么都市神话题材。这么说,成成跟地仙认识了?” 成成接话道:“那是自然。我值年时,没少找他们喝酒聊天,吟风弄月,都是哥们,有事说一声,绝对好使。” 良子道:“牛二弟,眼下咱们穷途末路,什么办法都得想一想。应龙娘娘那边战况如何,还能坚持多久,这都是未知数。我觉得,找地仙帮忙,也没什么不行的。成成,你能找来谁?” 成成想了想:“太远的没用,给我找个本省地图。” 我用手机搜了地图,定位在了本省,递给了成成。成成翻看了半天,才道:“离这儿不远,就有一位。只不过,他脾气古怪,不太好接触。” 我横了他一眼:“刚刚不吹吗,都是朋友,这阵儿不好使了。” 成成道:“朋友也有远近,谁让你们这地方不行,我的好朋友,尤其是那些有能耐的朋友,都不在这。” 良子道:“行了,你俩别扯淡了。成成,你觉得他能帮我们不?” 成成点点头:“咱们把利害关系跟他说了,应该没问题。他还是很有正义感的。” 大青牛道:“还是要谨慎一些。这样吧,你先去拜访一下。” 成成道:“拜访?他好大面子,我一个天神,去拜访一个地仙?” 大青牛道:“今时不同往日。良子开车,拉着成成和韩建,明天就去吧。” 我可不干了:“这里面还有我的事?生肖兽我找了,现在地仙也得折腾我啊。” 大青牛道:“他俩不是本地人,道路不熟。再说,你是凡人,在人间怎么说也比他们有用。” 人家说的有道理,行了,去吧,再请一天假。 次日天明,我洗漱完毕,出门买早餐,就见紫虚已经起床了,正在门前草坪上练功。 她扎了个马步,双手合在腹部,肚子一鼓一鼓,做深呼吸。也不知练了多久,头上升腾起了雾气。 “早啊,师妹!”我走到她旁边打招呼。 紫虚收功,站直了身子,打稽首道:“师兄早,这是干什么去?” “给你们买早餐。”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满屋子都是人,为啥得我跑腿? 紫虚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布包,拿出一堆零钱,数了数,交到我手中:“师兄,这是我今天的伙食费。” 我一看,她包里没几张红色票,笑道:“算了,师兄还是供得起你吃饭的。” 紫虚道:“师兄住这样的大房子,自然条件不差。但是,我是出差而来,组织上给补助,哪能再占您的便宜。师兄收下。” 我坚持不收,她坚持要给。正在撕扯之时,就听有人道:“呦,大清早的,这是唱的哪一出?” 我一扭头,见徐小天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两个袋子,鼓囊囊的。他一见紫虚,就将我拉倒一边:“建哥,虽说咱哥俩是过命的交情,但你背着若男扯犊子,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我一瞪眼:“别乱寻思,她是韩半仙带来的。” 接着,我就把紫虚的来历讲述一番。徐小天道:“话虽如此,但也光天化日地跟人家动手动脚,要说没私情,谁信啊。” 我本来就一脑门官司,哪有心思跟他掰扯这些:“别废话,你一大早来干啥?” 徐小天道:“我不是关心你吗,不知昨夜去货站怎么样,顺便给你们带早餐。” 这个可挺好,省得我跑腿了。我简单说了昨夜大闹货站的经过。 徐小天道:“打又打不过,哎呀,这可怎么办?我昨晚给我爹打电话,他和桂万年再有八九天就回来了。” 我轻声道:“这不准备今天去请人吗,不对,请神仙。嘘,咱小点声,现在紫虚还不知道神仙们的身份。” 说话间,我们进了屋,将早餐拿了出来,摆了一桌子。真得想办法将紫虚师妹送走,不然说话都不方便了。 吃过早餐,我和良子、成成就要动身去请神仙。徐小天说他今天没事,要跟我们一起去,负责当司机。 今天徐小天换了一辆黑色的suv,良子双眼都冒光了。 “这车挺贵吧?”良子问。 徐小天道:“不贵,也就100多万。” “让我开开!” 我急忙阻止:“良子,你没开过这个车,别再给剐蹭了。” 徐小天道:“没事,撞废了都行,咱家车多,七八辆呢。” 有钱人就是底气足。良子开起车,就跟猴骑骆驼似的,估计在外面都得以为是无人驾驶。但是, 不得不说,他真有开车天分,稳稳当当,速度又快。徐小天赞道:“良子哥,你去我们集团开车吧,月薪都得四位数。” 我笑道:“你确定,你能雇得起他?” 徐小天一吐舌头:“真雇不起。我都忘了,良子大哥是神仙。” 我们的目的地,是离滨海市100多公里的一个县城,叫黄岛。我以为,神仙居住的地方,肯定是大山之中,古洞之内。哪知成成领着我们居然到了县城内的一个菜市场。 “你说的那个地仙,在这个地方?”我问成成。 成成道:“对呀。” “神仙怎么能在菜市场?” “哪本书写着神仙不能在菜市场。” 的确,还真没哪本书这么写。成成轻车熟路,进到菜市场中,来到一个卖菜摊位前,对老板道:“老常,西红柿多钱一斤。” 老常是个中年男子,皮肤黝黑,貌不惊人,双眼无神,正在摆弄青菜,闻声一抬头,顿时惊呆了,好半天才道:“你......你怎么来了?” 成成笑道:“我怎么不能来呢。哎呀,早饭没吃饱,饿了,你管饭不?” 老常看了看菜摊:“你们先去旁边的霞姐小吃去点菜,我把这些菜卖完,就去找你们。” 市场里人来人往,没法说话,我们只好去了霞姐小吃。 这家小饭店就一个包房,能坐6个人。我们点完菜,左等老常也不来,右等老常也不到。我就埋怨成成:“你交的什么朋友啊,还说自己人缘好。看看,人家根本没在乎,该卖菜卖菜,别不是把咱们忘了吧。” 成成道:“我不是说了吗,他脾气古怪,不太好接触。不过,他可有本领,在地仙中,也是能排得上号的。” 貌不惊人的中年菜贩子,居然是个有本领的神仙,我怎么越想越不靠谱呢。 第71章 长颈鹿 直到下午一点多,老常才姗姗来迟。饭馆老板也了催好几次,总不能占着地方不吃饭啊,还是徐小天提前给塞了500块钱,才让我们继续坐在包房内。 老常进了包房,嘿嘿一乐:“不好意思,菜刚卖完。几位饿了吧,老板上菜啊。” 成成一皱眉:“老常啊,菜什么时候卖不行,饭都顾不上吃了?” 老常道:“菜都是我自己种的,今天不卖光,明儿就不新鲜了,没法卖,那可是损失呢。再说,做点买卖不容易,全靠积攒下的口碑,咱不能对不起顾客。” 就这位,怎么看怎么没个神仙样。他刚坐下,菜就上来了,老板早就准备好了。老常也不客气,抄起筷子闷头就吃,也不说话。 成成见菜上的差不多了,将包房门关上,这才道:“老常,这些都是自己人,有话敞开说,没有什么顾忌。” 老常这才把筷子放下,一拱手:“见过二位上神。” 成成和良子客气了几句,又将我和徐小天做了介绍。老常道:“二位上神,我真是做梦没想到,能一起看到你们。我想想,今年是牛年,二位也不值年啊,怎么会一起出现在人间。莫非是有什么公干?” 成成道:“老常,说起这个,就一言难尽了。” 接下来,成成就将蚩尤大闹天界的事,详细讲述了一遍。最后,成成道:“老常,咱哥们相识也上千年了,请你帮这个忙,总不会拒绝我吧。” 老常夹了一口蘑菇,放到嘴里,仔细咀嚼了半天才道:“马神君,我已经隐居在黄岛20年了,也办理了身份证。现在,我就是个凡人,帮不上你们。” 成成没想到,老常会一口拒绝,顿时火冒三丈:“老常,你一个小小地仙,让你帮我们天神的忙,是看得起你,怎么,不给面子?” 哪有这么说话的,求人办事还这么狂,我急忙一捅成成。哪知,老常一点都不介意,缓缓道:“马神君,你也说了,我就是个小小地仙,你们天神间的事,哪能轮到我参与。” 良子道:“老常,我和你虽不熟,但也有过一面之缘。蚩尤造反,反抗天界,妄图改天换地。如果他真造反成了,三界都会受影响,你也不能独善其身啊。” 老常道:“上面无论谁当主子,都不会亏待我们这些下界小民。蚩尤也不傻,将底下人都杀光了,他统治谁去。没准,改朝换代后,下面风调雨顺,日子更好过呢。” 我隐隐觉得,老常好像说的有道理。但良子却道:“老常啊,你错了。蚩尤当年输给了黄帝,心里不服,此一番卷土重来报仇,目的就是搞个天翻地覆。他当上了天界之主,肯定会将天界变成魔道。到时候,世间妖孽横行,民不聊生啊。” 老常道:“以我的本领,还怕几个小妖怪?我若帮你们,一旦失败,则会万劫不复。” 无论我们怎么劝,老常都油盐不进。最后,老常道:“各位,我已经习惯了黄岛的生活,不想总出外奔波,你们就让我再逍遥个几年吧。” 我奇道:“为什么是几年呢,莫非你生病了。” 老常瞪了我一眼:“哼,我修的金刚之体,可与天地同寿,早就脱离了生老病死。” 我道:“那不挺好吗。可你为什么说‘再逍遥几年’呢,搞的好像病重似的。” 老常叹了口气;“正因为我没有生老病死,才不能再一个地方呆太久。我长生不老,凡人却一代换一代,岂不惹来怀疑,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我一般40年左右,就会换个地方居住,重新开始。唉,这么多年,已经折腾了30多个地方了,累了。” 30多个地方,就是1000多年。还是神仙好,凡人的一世,仅仅是他的一刹。 “那你不会躲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隐居啊,偏偏混在人多的地方?” “你个凡夫俗子懂什么。大隐隐于市,红尘俗世最是有味儿。再说,我在人间也不能随便用神力。没有神力,我跟凡人没啥区别,帮不上忙的。” 这还是个喜欢热闹的神仙,实在颠覆我的认知。老常这阵儿饭也吃的差不多了,站起身道:“几位,我还得伺候菜园子,告辞了。” 他去结了账,让老板把500块钱退回我们,就离开了。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发懵。 我埋怨道:“神仙都这么拽吗,压根没拿咱们当朋友,都没说请家里喝杯茶。” 成成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这个老常之前虽说脾气古怪,但也称得上是古道热肠啊。想当年,南海中有个千年鱼怪作乱,吃掉渔民无数。老常单枪匹马,将那鱼怪逼入深海中,斗了三天三日,差点被伤了仙体,最终杀死鱼怪,为民除害。今天,他怎么这样啊。” 良子道:“他不想卷入咱们这场斗争,其实也能理解。” 我突然道:“良子,有件事不明白。神仙在凡间不能随便用神力,可妖怪们可没那么些顾忌,能施妖法。这么说来,妖怪岂不是没有束缚,战无不胜吗?” 良子道:“你见过人间妖孽横行吗?天道规定,神仙、妖怪都不能随便使用法力,否则会招来天雷,炸成齑粉。不过,小打小闹还可以,不至于触发天雷。这就叫钻天雷的空子。” “那凡人修成神仙,还不能随便用神力,有啥意思。难道,就图活的岁数长一点?你看老常,跟市场上其他小商小贩有啥区别。” 成成道:“老常不是人,而是山中一条巨蟒,修炼几千年才幻化成人,经历了无数劫难,才得道成仙。” “哎呀妈呀,他是动物啊。”我惊道。 成成瞪了我一眼:“世间万物,只有一心向道,都可修成正果,并不是你们人才可以。” 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道:“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们十二生肖,原先也不是人了。” 成成更急了:“谁说我们不是人,你才不是呢,你们全家都不是。” 说实话也有错啊,本来就不是人嘛。良子道:“韩建,其实我们十二生肖兽,已经摆脱了人、动物、神的界限。我们最开始时,只不过是天地间的一股灵气。创世之初,这个世界缺少什么,我们就化为什么,之后才有天地间的万物。可以这么说,我们是万物的始祖,后来被敕封为生肖神。” “你说的,怎么跟《物种起源》相悖呢。” “你若是看这类小说,就别去管什么达尔文了。” “别人化为老虎,龙啥的,也说的过去。良子,你咋混这么惨,化成老鼠呢?” 良子气得小眼睛一蹬,也不搭理我了。徐小天在旁道:“建哥,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会说话的。若男看上你啥了呢。” 我们几个吃完饭,都无精打采,开始返程。这一趟黄岛之行,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还没等出县城,成成突然道:“赶紧找个没人地方,我要打喷嚏。” 成成的喷嚏,这两天控制不错,没怎么打。但是,一旦打起来,就没完没了。 良子四下观察,见面前有一条小巷,急忙冲了过去。没等良子停好车,成成就冲了下来,一个大喷嚏。 “阿嚏——”这家伙,居然变成一只斑斓猛虎,膘肥体壮,把我吓个不轻。良子四下观察道:“赶紧进巷子,别把人吓到。” 成成变成了老虎,十分敏捷,两步就冲了进去,转过一个弯,看不见了。紧接着,我们就听到喷嚏声不停。好半天,成成招呼我们进去。 “咋地了,打完喷嚏赶紧走啊,一百多公里呢。”我嚷道。 “你们快进来吧。”成成带着哭腔。 等我们走进巷子,顿时被眼前一幕惊呆了。成成居然变成一只长颈鹿,足有5米多高。 “中国动植物不够变的,居然还整非洲的了,你快变回来啊,一会巷子里走人了,见到你可怎么办。”我急切地道。 成成道;“你以为我不想啊。这东西脖子太长了,空气从肺到鼻子距离远,没劲儿,打不出喷嚏啊,顶多打两个响鼻儿。” 我问:“那你变成植物时,还没有肺呢,喷嚏怎么打的?” 成成道:“那不一样啊。打不出喷嚏的东西,也就无所谓喷嚏与否了,想变就变。就是这种会打喷嚏的动物,才费劲呢。” “你先坐下再说,那么高的个子,都赶上三层楼了。” 成成紧靠着墙趴了下来,一脸的无奈。我还是第一次见过真的长颈鹿,未免有些好奇:“皮毛挺软、挺滑啊,手感不错。” 成成一晃脑袋:“你别趁机占我便宜啊,赶紧想想办法。” 良子从兜里掏出手纸,快速卷了个长筒,就开始捅成成鼻子。成成痒的直躲,鼻子也往外喷气,但喷嚏却始终打不出来。 正在这时,忽听巷子口传来脚步声。原来,这条巷子里有一排房子,还住着四五户人家。 这可怎么办?我一时间慌了,催促成成:“赶紧打喷嚏啊,快,快。” 成成打不出喷嚏,自己也难受:“我努力,努力。” 巷子口到这儿一共没几步,有个老太太拎着个篮子就走了过来。我一拉徐小天,急忙迎了上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大娘,您老身体挺好啊。”我嬉皮笑脸。 老太太一愣神:“我没买豆角。” “不是,大娘,您家这里住?” “是,买了瓶醋。” 老太太耳朵还不好使,竟打岔儿。我偷偷回头,见成成还在那努力打喷嚏呢,心想还得拖时间。 这阵儿,老太太闪身就想绕过我和徐小天回家。我急忙一张手,又给拦住了:“大娘,咱们再聊一聊。” 老太太不高兴了:“别挡道,我还得回家做饭呢。” 徐小天急忙从兜里抽出几张钱:“大娘,我们是来给你发钱的。” “发多少啊?” 这句怎么听清楚了。徐小天也没数,都塞到老太太手里:“这些都是你的?” 老太太没敢接:“你们不是骗子吧,是不是要我交手续费,还是充值买药?告诉你们,我可是社区反诈宣传队的组织委员。” 就这耳朵,让我对反诈宣传队这个组织是否有必要存在严重存疑。徐小天脸都笑开花了:“大娘,什么都不要,您就踏实揣兜里就行。” “什么,还要给我发肉?不要了,冰箱里还有呢,吃不了。”老太太连连摆手,闷头就要走。 我是真急了,拿过徐小天手里的钱,不容分说就塞进老太太兜里:“大娘啊,钱你揣着,免费给的。” “好,那谢谢了。我说啊,你们是哪的?” 我随口胡编:“啊,我们是省里派来的,专门给老人发钱。”连说了好几遍,老太太才听清。 “好,好啊,赶上好时候了。那什么,你们不上家坐会啊?” “那就打扰了,我们正想去讨口水喝。”我和徐小天呈扇子面形,把老太太半包围,恰好挡住成成。亏得我俩都1.8米左右的身高,老太太又身材矮小,这才没穿帮。 老太太见钱进了兜,兴致挺高,拉着我们俩热情地聊着。我们随口敷衍,反正说什么她也听不清。 到了老太太家门口,我们亲手将她送进房门,就要离开。老太太纳闷:“不是说要喝水吗?” 我连连摆手,成成不知变过来没有呢,哪有时间啊。 等我们回去一看,长颈鹿成成伸着脖子,还运气呢。良子手指头都用上了,给他抠鼻子。 我一看,这样不行啊,早晚让人发现,到时候,都没法解释,就问成成:“还有别的办法没?” 成成道:“除非,有哪个神仙能帮我,给我一点点神力,帮我把喷嚏打出来。” “这是人间,上哪给你找神仙去。”我气愤地道。 良子道:“韩建,你别着急,现成的神仙,就有一位。” 我猛然意识到,对了,眼下这个县城,就有一位,老常。 “事不宜迟,我和良子去找老常,徐小天你留下照看长颈鹿。” 徐小天哭丧脸道:“建哥,你留我自己在这,再遇到人,可咋办呢。” “随便吧,实在不行,你找跟棍子,遇到一个,就敲晕一个。” 我拉起良子就出了巷子,上了车。 良子摸着方向盘,没动弹。我着急了:“什么时候了,磨蹭什么?” 良子道:“你知道老常的家在哪吗?” “我怎么会知道,你难道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第72章 图山来访 我眼睛瞪得老大:“你之前也是神仙,为什么不知道?” 良子道:“什么叫之前啊,我现在也是,只不过,我跟老常也仅仅见过一次,还是在东岳泰山大帝的寿诞上,平时也没来往。” 这叫什么事儿!我急忙又跑回去问成成。成成想了半天才道:“我之前找他,也没走过街巷、等过红绿灯啊,都是直接飞,落在他的院子里。并且,哥们是值年神时,法力无边,想找谁,都是通过感应就行。对了,我记得在他家院子里,能看到一个大烟囱。那次我们在院子里喝酒聊天,我就瞅着烟囱不顺眼。” 大烟囱,这就够了。我又跑回车里,对良子道:“走,找烟囱。” 良子看看四周:“都是楼啊,也看不到烟囱啊。” “你就开车溜达吧,县城不大。” 还是良子机灵,下车问一个路过之人,就向东开了去:“县里供热公司有烟囱。” 到了供热公司,我们一看,周边是一片好大的居民区,其中有一处靠近山根的地方,有几十间平房。我和良子下车,碰到人就打听,认识卖菜的老常不? 想不到,老常还是个名人,有人就道:“知道。你们看,那边扣大棚的,就是他家。” 我和良子一溜小跑,就到了这户人家。我在院外就喊:“老常,在家不,有急事啊。” 话音未落,老常拎着锄头就走了出来,见到我们,一点都不意外:“我刚才心血来潮,就知有人来访。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帮你们对付蚩尤的。” 我急忙道:“那事儿以后再说,眼下赶紧走,有件其他的事需要你帮忙。” 老常愣了:“其他的事儿?” 我三言两语,将成成变长颈鹿的事儿讲述了一遍,良子在旁补充。 老常听后,没动弹:“二位,我已经说过,不问世事。你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恕不奉陪了,我还要锄草。” 说着,就要回去。我是真急了,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老常,不够意思。成成要是变不回去,肯定闹的满城风雨,没法收场。到时候,我们就说是你指使运来的长颈鹿,看你怎么解释。” 老常一皱眉:“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 我冷笑道:“无赖?我告诉你,你想过安稳日子,没那么容易。惹急了我,哥们到处宣扬你是条修炼几千年的大蟒。到时候,人们是相信你是妖怪,还是相信你是什么地仙啊?” 老常眼中寒光一闪:“你敢?小子,我得道千年,早已戒嗔戒怒。但你若挑战我的底线,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良子打圆场:“老常,韩建也是着急,你堂堂地仙,别和一个凡人计较。我们认识一场,成成更是与你交情莫逆,难道,连这点小事,也不给我们十二生肖的面子吗?日后传扬出去,其他神仙怎么看你?” 良子说话,软中带硬。 老常略一思索:“好吧,鼠神君,我就走一趟。说好了,我是看你的面子,可不是怕了这个小子。”他一指我。 我心说,你去就行啊,谁的面子都行。 老常还想回去换衣服,让我和良子一边一个,就给架了出来。他一脸无奈,但还是跟着上了车。估计真想反抗,都不用动手,打个喷嚏我和良子就嗝屁了。 说到打喷嚏,不知道成成现在怎么样了。我想给徐小天打个电话,打听下,但良子车开得飞快,没等我拨号呢,那条小巷就在眼前。县城够小,良子也够猛。 良子车刚停下,我就拉着老常往里跑。万幸,成成还在那儿趴着呢,安然无恙。徐小天守在拐角处,神情紧张。 “没来人吧?”我问徐小天。 徐小天都快哭了:“怎么没来,还来了两个呢。” “他们发现了成成?” “切,我是谁,哪能呢。第一个来的是个中年大哥,我在他拐弯前给拦住,拿出100块钱,让他给我买瓶饮料,说剩下的都给他。大哥开始犹豫,后来见我把钱塞进他兜里,才乐呵呵地去了。第二个来的又是个老太太,我给她200,让她帮我买盒烟。这不,他们俩估计快回来了,抓紧吧。” 谢天谢地,从巷子里面没出来人,外面的还都被徐小天拦住了。我让他继续守在那里,带着老常到了成成面前。 成成无精打采地道:“老常,赶紧助我一臂之力。” 老常点点头,冲着成成就吹了一口气,居然肉眼能看到,是紫色的。成成高高昂起头,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我是真感觉出,他靠着的那扇墙都颤了三颤。 长颈鹿秒变大白马,正是之前我见过的照夜玉狮子。我催他,赶紧变回人形啊。成成说,他现在很虚弱。刚刚那个喷嚏,已经用尽了全部精力。 我一捅老常:“你再给吐口紫气。” 老常道:“这个我帮不了。” 我刚要翻脸,成成道:“韩建,老常真帮不了忙。现在是我极度虚弱,现出了原形,变不回人身了。” 我明白了,之前的大青牛,现在的良子,都是如此。我忙问:“那你什么时候能变回来。” 成成道:“不清楚。也许恢复两天就可以,也许永远。”说到这儿,他眼神黯淡了下来。 我叹了口气:“你现在这个样子,汽车也装不下啊。你能跑回去不,也就100多公里。” 成成道:“滚犊子,我现在走1公里都费劲。” 老常这时道:“马神君,如果不嫌弃,诸位先到寒舍落脚,如何啊?” 成成没言语,看向了我。毕竟,哥们现在是这些人的首领。我就问:“老常,能不能把他变小,揣兜里就能走。这样一匹大白马,还是显眼啊。” “我不会变。” “你不是神仙吗?” “神仙就得会变化吗?” “孙悟空就会七十二变。” “孙悟空是小说《西游记》中的人物。当年,那个叫吴承恩的,我还见过一次。” “哦,这么说,书里写的神仙,是经过艺术加工的,真的神仙,也没什么特殊的本领。” “你一介凡人,懂个屁。”这句话说的,一点神仙的风采都没有。 “你不行就说不行,哪那么多理由。神仙都像你这样,真没意思。” “你......”老常还想说什么,徐小天这时道:“你俩别吵了,来人了。” 我急忙让成成站起来,抽出腰带套在他脖子上,右手牵着他,左手拎着裤子,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外走。 徐小天正跟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老太太说话。这二位见我牵着一匹周身雪白、神骏异常的马出来,都吓了一跳。我还跟人家解释:“自家养的,拉车时毛了,乱跑,刚逮住。” 这二位赶紧躲出老远,生怕成成尥蹶子。我长出一口气,幸亏是变回马了,还能蒙住,这要是长颈鹿,该怎么跟人解释? 我就这样牵着成成,随着老常往家里走,良子开车和徐小天跟在后边。一路上,我逢人就解释,主要是为了缓解尴尬。 终于到地方了。老常的家是两间瓦房,院里扣着蔬菜大棚。老常想请我们进屋,但成成却怎么也进不去房门。他太高、太大了。老常无法,只好现拆门。当然,神仙拆门不能跟普通人似的,用斧子凿、用锤子砸。就见老常用手一指,木头房门就消失不见了。成成蜷曲着身子,勉强挤了进去。 屋里陈设简单,但挺宽敞。成成往客厅里一趴,垂着脑袋,精神不振。老常烧了水,给我们沏茶。 我是真渴了,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皱起了眉头:“你好歹也是个神仙,怎么喝高碎啊?这一嘴沫子,呸。” 老常没搭理我,问成成:“马神君,你感觉可好啊?” 成成有气无力道:“身上没劲儿,唉,这场喷嚏,怕是牵连到我的旧伤了。” “哦?你受过伤。” “蚩尤大闹天界时,我们曾与之大战,谁都受伤不轻。” 老常再没说什么,转身出去继续锄草了。我坐了一会,觉得无聊,最主要的是着急。这一次来,波折不断,还遇到老常这个犟种。 我站起身来,到了蔬菜大棚内找老常:“神仙都会飞吧,麻烦你救人救到底,带着成成飞回去,送我们一程。” 老常手里活计不停:“不行。” “你不会飞?” “我会呀。但是,不能带着别人飞。” “你们神仙的技能,怎么都有缺陷呢。” “《西游记》里孙悟空,为什么不背着唐僧,飞到西天去取经?” 我明白了,他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刚刚我用孙悟空来笑话他,现在他拿孙悟空反驳我。 老常接着道:“你们好好休息,等马神君恢复了,就走吧。” 这是把大门关死了,一点缝儿都不给留。我和他话不投机,也就不聊了,给大青牛打了电话,汇报了此行的经过。 大青牛说,他早就预料到请老常不会顺利,一切等回去再商量吧。 我又跟若男腻歪会,报告了行踪。若男叮嘱我要小心,早点回来。 天黑了,老常在厨房“叮叮当当”的做饭,我们几个坐在客厅,都没什么精神。成成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状态,话都少了许多。 不多时,老常端来饭菜,很简单的两个炒青菜,没有肉,还有一壶散白酒。我们都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几位,饭菜不合口味吗?”老常问。 我瞪了他一眼:“我记得,你的真身也是吃肉的,怎么如今这么素?” 老常道:“未开窍之前,杀孽太多,罪过罪过,所以成仙后才戒掉了荤腥,唯一爱好,就剩下酒了。” 老常一杯接一杯,转眼间就一斤进肚了,看来跟凌十一的酒量有一拼。成成看着嘴馋,非得让老常给他喝点。老常拿了盆,把酒倒进去,放到成成面前。 成成把脑袋扎进去就开始喝。没想到,一盆酒进肚,成成居然精神了许多,吵着要吃饭。老常又给他盛了白米饭,把菜放在饭上面。 成成最大,吃的也快,一盆饭转眼间就吃了进去。成成哈哈笑道:“照这个态势,明天我就能好了。” 刚吃完晚饭,就听门外有人喊:“老常,在家没,来客人了啊。” 老常一愣,放下手中的茶杯,就走了出去。我透过窗户一看,门外站着一个年迈苍苍的老头,头发花白,双眉低垂,但一张脸却红扑扑的,双眼有神。老头个子挺高,微微有些驼背,穿一身灰色中山装,拄着一根镶嵌绿宝石的木杖。 “哎呀,山翁,哪阵香风把您吹来了,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老常非常客气,恭恭敬敬给老头鞠了个躬。 老头哈哈笑道:“有日子没见,想念老弟了,正好有点事,找你聊聊。” 良子在我旁边道:“这老头,也是地仙,比老常的修为还深。” “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通过他头上的云气,能看出来。” 成成这时从地上站了起来,好悬没把灯撞碎,一看老头,顿时乐了:“图山翁,你个老瘪犊子怎么来了。” 我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神仙之间都这么打招呼吗。图山翁听到有人叫他,就是一皱眉:“老常,我感应到你屋里必有贵人,这是哪一位啊。” 老常想乐又不敢乐:“你自己进屋看吧。” 图山翁迈着大步走进屋中,见到成成,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马神君,您这是闹哪一出啊。哎呦,鼠神君,您老也在啊,失敬失敬。”他说到这,一躬到地。 看着那么大岁数的老头,给貌似20出头的良子还有一匹马鞠躬,实在让人别扭。没想到,良子只是微微欠身,说了句“免礼”,就拉倒了。至于成成,压根没动弹,反而笑道:“你个老犊子,这么多年没见,活的还挺硬朗。” 图山翁笑道:“托福托福,您也神采奕奕。我想想啊,好像有2000多年没见到您的真身了。” 老常给图山翁搬了椅子,又端了茶。图山翁道:“老常,你的茶叶沫子赶紧倒了吧,我给你带来茶了。” 图山翁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交到老常手中。老常重新刷杯子,给每人都泡一杯。我还没等喝呢,就闻得一股清香,沁人心脾,全身毛孔都开了。端起杯子,吹了吹起,喝了一口。天啊,我瞬间有种幸福的感觉。 我问图山翁:“老先生,您这茶是在哪买的,改天介绍我买点,太好喝了。” 老常道:“你知道什么。这是图山翁自己种的,200年才产了8两。凡人喝一口,百病不生。” 我一吐舌头,这么珍贵啊,那可买不起。图山翁却笑道:“小友如果喜欢,剩下的茶叶,就都送给你了。” 闲言已毕,图山翁就问:“马神君,鼠神君,你二位怎么同时下界。” 良子口齿伶俐,就又将过往的一切讲述了一遍,最后说到此行就是请老常帮忙的。 图山翁被惊呆了,好半天才道:“原来天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其实,我这次来访,也跟这件事有关。” 第73章 骗亦有道 图山翁本是距此500里外图山中一株槐树,修炼几万年,受过仙人点化,最终扛过了上百次天劫,修成正果。现在,图山翁虽是地仙,但相当于预备役神,马上就会受敕封,成为山神。 最近一段时间,图山翁就发现,山中一些小妖一夜之间都修成了人形,并都到了一个叫滨海市的地方。他预感到事情不妙,思虑再三,想来查看一番。飞到黄岛上空,想起了好朋友老黄,想约他同去。毕竟,自己不常在尘世间,很多东西都不了解,多有不便。 图山翁道:“这我就明白了,这些小妖肯定是受到桂万年点化,来跟你们生肖神作对。唉,桂万年是何许人也啊,他这么做,岂不是将这些小妖害了。” 我道:“老先生,先别考虑害不害他们的事,眼下他们打的我们毫无还手之力。这么下去,生肖兽就都得被抓,应龙娘娘也救不了,天界就易主了。对了,那个叫白少的,也是你图山中的吗?顶属这小子厉害。” “白少是谁?”图山翁问。 我向他详细介绍了白少的形貌特征和本领,图山翁摇摇头:“我图山中没有这号人物,都是像屠家兄妹那样本领低微的小妖。” 我心想,老常不帮忙,图山翁要是出手,也行啊。听良子说,这老头比老常本领还高强呢。 “老先生,既然屠家兄妹都是你图山中的小妖,你可不能不管。明日,你就跟着我们回到滨海,斩妖除魔,如何啊?” 图山翁面露难色,久久没言语。我就问:“怎么了,你也不愿意帮忙。” 图山翁道:“小兄弟,我虽是地仙,有些本领,但有天道约束着,不能乱用神力。再说,我与屠家兄妹都是图山精灵,都想着修成正果,怎么忍心动手呢。” 都是这套说辞,什么天道,我都听腻歪了。当个神仙还顾忌这个,顾忌那个,一点也不随性潇洒,还不如凡人。 我站了起来,声音也拔高了:“老先生,你说的不对。你和屠家兄妹都是修行者,但他们如今受桂万年蛊惑,走了歪路,你不能看着他们一步步堕入深渊。所以,你应该把他们都带回去,督促他们继续修炼,早日像你一样,修成正果。我听大青牛说过,修行很难,像你和老常这样修成地仙的,万分之一的概率都没有。所以,你才更应该帮他们一把。” 图山翁还是不吱声,我这回真急了:“你这老头子,如果不想管这个事,你找老常干什么,你来滨海又是干什么。” 图山翁道:“我琢磨着,把这事调查清楚。日后天庭查到我们图山,也有所交代。” 原来,这老头是明哲保身,不想担责任。嘿,地仙都是一个德行啊。 不行,我一定要把他拉下水。 “老先生,你已经跟这事脱离不了关系了。屠家兄妹残害人类,做了多起大案。其中,屠猛更是吃人肉不吐骨头。不信,你问徐小天,是不是这样?” 徐小天多聪明啊:“对呀。屠家兄妹现在就住在我家的货站,我是被他们吓怕了,担心哪天让屠猛给吃了,这才弃暗投明。不光屠猛,屠强也不是东西,就喜欢揪人脑袋当球踢。屠刚爱喝人血,屠娇喜欢勾搭青壮男子。至于他们手下的那些小妖,更是残暴,把滨海市的老百姓祸害惨了。” 我再给烧一把火:“图山翁,我听良子说,你是预备役的山神,将来整个图山都归你管。你想想,图山小妖做出如此暴行,你还能转正吗?你还不趁着天庭还不知道,赶紧把这些妖怪抓回去,将功补过。” 图山翁似有所动,看向了良子和成成。良子道:“图山翁,眼下我们十二生肖自顾不暇,不会给你说出去的。再说,今年值年的是牛二弟,他最是宽厚,更没说的。” 成成也道:“是啊,老瘪犊子,咱俩多少年关系了,有我在,你怕啥?” 图山翁突然放下茶杯:“各位,既然如此,我就跟你们去一趟滨海市吧。” 一听这句话,我高兴地差点没蹦起来。这可是一位地仙啊,据说有大罗金仙的实力。他要是帮忙,我们胜券在握。 我见老常在旁,始终一言不发,就问:“老常,你怎么样啊,帮个忙吧。” 老常摇头:“不去,明天我还要卖菜呢。” 不去就不去,有了图山翁,谁还在乎你啊。当下,我们分头休息。次日天明,成成虽还不能变化,但身体已经大好,能跑了。图山翁让成成奔跑,而后他架起一股风来,助一臂之力。成成这回跑起来速度可快了,瞬间就悬在半空,跟小飞机似的。图山翁飞在旁边,又做法隐去了他们身形。良子开车拉着我的徐小天,开始返程。 100多公里,良子就用1个小时就跑到了。到小区门口,图山翁和成成也从半空飘了下来。我犯难了,成成变不回去,怎么进去呢? 万幸,成成刚下来,突然就打了个喷嚏,变回帅小伙。我可乐坏了,这回不用借手推车了:“怎么能变了?” 成成道:“跑了这一路,体内精气舒展开了,又得图山翁相助,所以就恢复了。” 我们刚要往小区进,忽听背后有人召唤。我一回头,却见是吴用。 “你怎么出来了?”我问。 吴用道:“还说呢,你们走了,在家的那几位神仙,谁都不搭理我。我觉得无趣,就跟牛神仙说出来溜达。这不,刚去公园转了一圈。” 要不说,吴用够聪明,刚来就能融入现代社会。我也没在意,带着大家进了小区。 大青牛见我们回来,亲自迎接了出来。在路上,我已经给他打了电话,报告了图山翁驾到的消息。这要是以前,以图山翁的身份,大青牛顶多客气几句。但如今有求于人,自然礼数要周全。 我一看,大家都在。由于紫虚师妹在场,很多话都不能说,十分别扭。我介绍图山翁,就说是请来的世外高人。 紫虚师妹见图山翁道骨仙风,还特意询问其师承来历,甚至对他没加入异事研究所甚为遗憾。我赶紧叫过来徐小天,给他递眼色。徐小天心领神会,拉着紫虚师妹就去买东西,说自己拿不过来。紫虚师妹虽不愿意,但被徐小天生拉硬拽了出去。 这回,大家说话没有顾忌了。图山翁很懂礼数,给大青牛、凌十一、天狼重新见礼。 大家商定,今夜就去货站,将屠家兄妹等小妖,一举收服,由图山翁带回图山。剩下一个白少,虽然棘手,但也不足为虑了。 我有些担忧:“老先生,你在人间不能随便用神力,有把握将这些小妖都收拾了吗。” 图山翁道:“韩兄弟尽管放心。这些小妖没什么道行,老夫对他们了解的很。再说,我历经千百劫,也知道在什么限度内能不引来天雷。” 我心里一块石头是落地了。剩下的,就是怎么糊弄紫虚,今夜让她别跟去。 吃过晚饭,我就带着图山翁、良子、成成、凌十一、大青牛出门了,没敢说去货站打架,就说去溜达。紫虚师妹果然嚷着要跟去,我说,都是爷们去的地方,你去不方便。 紫虚瞪着大眼睛看我们,尤其是看向图山翁的眼神,有些复杂。 时间还早,我们几个就在马路上随便逛逛。图山翁一边走着,一边感慨:“真是‘洞中方七日,人间几千年’啊。想不到,人间变化这么大。我记得以前没有这么多高楼啊,路也没修这么好。”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搞的自己跟没过市面的乡巴佬一样,你不是总去看老常吗?” 图山翁道:“我一般10年看老常一次,每次都在云雾中飞,什么也看不见。再说,老常住的是县城,跟滨海这个大城市能一样。你说,他们会不会知道我是神仙,进而崇拜我,对我顶礼膜拜呢?” 我差点被自己唾沫噎住:“就您?跟个老干部似的,街上您这样的,一抓一大把,哪有点神仙的样子。” 图山翁道:“不会吧。你看那个小姑娘,看我的眼神很特别。莫非,老夫跟2000年前有一般的风采?” 我一看,果然有个小姑娘,穿着一件黑色包臀裙,十分干练,正盯着图山翁看。图山翁停住脚步,小姑娘还过来了:“大爷,看您年纪不小了,肯定有腰膝酸软、夜间盗汗、耳鸣眼花、食欲不振、失眠多梦、胃口不佳等毛病吧。我这里有一款采用千年灵芝制成的纯中药口服液,喝了后延年益寿,保证能活到100岁。今天您遇到我了是缘分,原价5888一疗程,我给您999。您若不相信疗效,没关系,明早4点,我们在附近大礼堂有个讲座,您听听其他使用者是怎么说。同时,我们还送2斤鸡蛋,先到先得。我告诉你,我们那儿大娘还不少呢,长得都倍儿精神。” 图山翁一时间有些懵了,我急忙对小姑娘道:“不买,也不去,赶紧走吧。” 小姑娘还不死心:“这位大哥,儿女对老人的孝,就是让他们能身体健康,安度晚年。你不能剥夺他们对幸福的向往。我们这款产品......” 成成嬉皮笑脸地走了过去:“你们先走,我来跟她交涉。” 我急忙带着图山翁走了,离开一段距离,回头见成成跟那小姑娘还聊得火热。图山翁就道:“她说吃了那个口服液,就能活到100,岂不是毒药啊。老夫几万岁了,鸿蒙之初就在。” 我道:“你快拉倒吧,别提岁数。那小姑娘是骗子,什么千年灵芝,其实就是葡萄糖。” 等了一会,成成才一脸得意地回来。我问他怎么摆脱的那个姑娘,成成说:“我说要加她微信,还说约她一会喝酒,喝多了就别回家了,在我那住。那姑娘骂了我一句‘流氓’,就气急败坏地走了。” 我点点头:“人家虽然是骗子,倒也人品端正,骗亦有道。” 溜达来溜达去,晚上八点多了,我们到了货站门口。成成提前准备了一根棍子,趾高气扬去叫门。 奇怪,他叫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以屠猛那脾气,早就被骂出来了。良子说,你们稍等,我钻进去看一圈。 良子身材矮小,从大门缝隙中钻了进去,不多时就回来了:“韩建,里面一个人,不对,是一个妖都没有。” 我吃惊非常,屠家兄妹和白少,都去哪了?凌十一找了块石头,三两下将门锁砸开。我们进去一找,果然,货站内空荡荡的。 大青牛东看看,西看看道:“他们走得很匆忙,东西都没顾得上收拾,东倒西歪的。” 正在这时,徐小天的电话打来了。他没在我这吃晚饭,很早就走了。 “建哥,我才得到消息。白少和屠家兄妹,天刚黑就走了。” 我大吃一惊,他们能去哪? 据徐小天介绍,他从我那回去后,先到家洗了个澡,睡了一觉。哪知这一觉,就睡到很晚,醒来后见手机上有10多个未接电话,都是手下一个兄弟打的。这人是他派去暗中监视货站的,就是要告诉他这个消息。所以,他才急忙给我了电话。 大青牛分析道:“我估计,他们是得知咱们请来了图山翁,躲了。可是,此事十分保密,消息是怎么透露出去的呢?” 我想了想道:“这事怪咱们大意了,人家就不能派人暗中监视我们吗?唉,就是不知道他们躲哪了。桂万年回来,就不好下手了。” 图山翁突然道:“我好像能感应到图山小妖。” 此话一出口,我顿时大喜:“老先生,您确定?” 图山翁道:“这些小妖从小就生活在图山,我对他们还是很熟悉的。再者,我毕竟是地仙,神力虽没牛神君强,但还是有一些的。” 我大喜:“那还等什么啊,赶紧追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第74章 高压电线 图山翁身子突然上升,就飞到了半空,瞬间不见身影。 大家在电视里见到神仙飞,都是带着一股白烟,很飘逸。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图山翁就是身子飘了起来,像摆脱地心引力似的,没什么特殊的。不过,这也够我羡慕的了,我若有这本事,就去参加奥运会,跳高、跳远、马拉松冠军不都是我的了吗。再不济,当个贼也行,谁都抓不住我。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止住了胡思乱想。成成贱兮兮地过来道:“要不要我帮你?” “滚!”我送给他一个字。 不多时,图山翁稳稳地落了下来:“他们往北走了。” “大约多远?” “我飞一盏茶的时候,就能追到。” 你飞一盏茶,我们在地上得跑多久啊。今天也是巧,没开我的小奥拓。于是,我让图山翁先去追,带着大青牛等在后追。 我本以为,自己身体健康,腿脚灵活。可没跑上2里地,就上气不接下气、双腿酸痛,跑不动了。旁边的大青牛、良子、成成,却越跑越精神。不怪人家是神仙啊,即使没有神力,也比我个凡人体力强。 “不行了,牛哥,你们先去支援图山翁吧,我在后面慢慢追。” 大青牛道:“留你在后面,万一敌人分兵偷袭,你没人保护,岂不是遭了。走吧,我和虎三弟架着你。” 话虽如此,可又跑出去1里地后,我还是受不了,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此时就要出城了,路上行人都没有,更别说出租车了。 成成道:“韩建就是个拖油瓶,太费事了,要不让他自己回家吧,反正用不着他。” 大青牛道:“你都早说啊,眼下到了这个地方,让他怎么回去?” 成成突然奔着鼻子就是一拳,接着就打了个大喷嚏,现出真身——照夜玉狮子:“上来。” 我大喜,骑过大青牛了,还没骑过成成呢。可是,成成的真身——照夜玉狮子高啊,我上去还真费劲。凌十一着急,拎着我衣领,一下子就把我扔上去了。 “抱着我脖子。”成成一声低吼,四蹄撒开,就蹿了出去。 我耳畔生风,不由地将成成的脖子抱紧。要不说还得好马,速度真快,还稳,虽然没有马鞍,但我也没掉下来。 这回速度快多了,不多时就彻底出城了,眼前一片漆黑。又跑了一程,大青牛叫住了大家。 “能联系上图山翁不,这么跑也不是事儿啊。”大青牛道。 明显感觉出,神仙们这阵儿也不轻松了,良子都直喘粗气。成成道:“那老瘪犊子太抠门,手机都不买,联系不上。” 大青牛道:“你当神仙那会儿,用得上手机吗?想联系谁,无论千里万里,心念一动就行了。我是说,有没有其他办法。” 成成道:“我想想啊。” 他沉思片刻,突然抬起两个前蹄,站了起来,仰天长啸:“老瘪犊子——” 我可没防备,直接从马屁股后就溜了下来,摔了个结结实实。 “成成,你个不靠谱的,都告诉我一声。再说,你这么喊,图山翁在天上,能听到吗?哎呦喂,疼我了。”我一遍揉着屁股,一遍埋怨。 我话音未落,就见一道紫光落在地面,正是图山翁。这......这也行? 图山翁气喘吁吁,一张脸红的就跟猴屁股似的,身上衣服千疮百孔,都被烧焦了。 大青牛急忙上前道:“图山翁,追上了吗?” 图山翁长出一口气:“追上了,还动手了。” “战果如何?” “唉——”图山翁长叹一声,“牛神君,我愧对你们啊,老朽不才,大败而归。” 这一句话,给大青牛、成成等神仙都吓了一跳。图山翁修行几万年,可是拥有大罗金仙的实力。这么说吧,天界里的那些成名已久的神,都不见得有他厉害。屠家兄妹那些小妖,甚至白少,没那个实力啊。 图山翁道:“我追上了涂山小妖们,对他们讲述了修行之道。他们听得很认真,眼看就被我说服了,了个年轻人,跟我话不投机,当场赌斗。我赢了,那些小妖就跟我走。我输了,就立刻离开,再也不管这些事。哪知刚打开,年轻人突然用手一指,我脚下的两根线就冒起了火花,接着感觉浑身一阵酥麻,衣服就烧了起来。你们知道我的底细,就怕火了。我输了,只好回来了。” “等等,你脚下怎么出现了两根线?”我觉得奇怪。 图山翁道:“那边山上,有个高高的铁塔,上面有两根线。我和那年轻人,就是站在线上动手的。” 我立刻反应过来了:“你老老实实站在地上打架不行吗,干嘛非得站在高压电线上。” 大青牛道:“不对啊。图山翁真身是木,也不导电啊。这是怎么回事,莫非那个白少的神力大增?” 我接口道;“那还不简单,他身上有金属的东西,或者有水。” 图山翁道:“对了,还真有水。我与他动手前,屠刚拿着一瓶水到了我面前,说无论结果如何,他们屠家兄妹都感念我的恩德,以水代酒,要敬我。我想,屠刚有悔改之意,这个面子必须给。哪知屠刚拧瓶盖时,一个没留神,将这瓶水洒我鞋上了。我觉得挺凉快的,也没在意。” “然后,你就同意了白少去电线上打斗的请求?” “对啊,他说去那上面,老朽自当奉陪。唉,可惜一把年纪,技不如人,惭愧,惭愧啊。” 我大致明白了事情经过。白少带着屠家兄妹等小妖正逃命,图山翁追来了。这老头修炼几万年,不问世事,脑袋有些不灵光,妄图将小妖们都劝回。妖怪们知道他的底细,大罗金仙,打不过。所以,才就地取材,定下计策。屠刚假意敬酒,将图山翁鞋弄湿,再骗他站在高压电线上。然后,由白少用神力,将电导出来。图山翁猝不及防,身上被电,还着火了。偏偏这位神仙要脸,输了就输了,直接飞回来。其实,他要是继续打,白少绝不是对手。 嘿,这老头,被人套路了。不过,也够骇人听闻的,几万伏的高压电没电死,这绝对是真神仙。 我把自己的推断跟大青牛说了,大青牛点点头:“跟我想的也差不多。唉,人算不如天算,该着他们逃过一劫。” 我摇头:“什么啊,还有机会。图山老先生,你赶紧追去,将那些小妖都抓住,把白少制服。放心,他们不是你的对手。” 图山翁道:“我与人家打赌,已经输了,怎么还有脸再回去。” “你......”这位神仙是个死心眼,认准的理儿,谁劝也不听。 最后,图山翁道:“老朽没脸留在这儿,回山了。诸位神君,祝你们马到成功。” 老头说完就要飞,我急忙一把抱住。可不能放他走,留在这儿即使什么也不做,对白少、屠家兄妹一伙,也起到震慑作用。 我好言劝慰,让他多住几天,大青牛、成成等神仙也跟着劝。成成道:“老瘪犊子,给我个面子,给我站脚助威。事成后,我托人直接给你调到天庭,当真神去。” 图山翁心思单纯,面皮薄,架不住劝,最后答应留下,但表示不能再去帮我们收服屠家兄妹等小妖了。我琢磨,留下就行了,其他的日后再说吧,就也答应了他。 我们回到家时,已经天亮了。紫虚已经起床,在院里晨练。吴用还躺着睡大觉,呼噜声挺响。天狼蹲在门口,急得直晃尾巴。 “你们可回来了,下次有这事必须带着我。我和那女人在家,不敢说话,憋死了,更担心你们的安危。”天狼小声道。 我简单向他介绍了事情经过,请图山翁落座。紫虚练完了,一边擦着汗,一边道:“你们一夜未归,干什么去了?” 我心情不爽,没好气道:“都跟你说了,干男人的事。” 紫虚认真地看了看我,突然笑道:“我不信。” 我道:“有什么不信的。没带你,因为你是女人;天狼没去,它是狗;我屋里那个吴用没去,听名字就知道不是男人,剩下的爷们不是都出去了吗。” 紫虚道:“这位老先生都多大年纪了,也跟着你们.....咦,老先生怎么换衣服了,真新鲜。” 图山翁那套中山装被烧着了,他就用自己的一根头发,又幻化出一身衣服。他是万年槐树精,头发就是他的叶子,本色是绿的。他在沮丧中,也忘了用障眼法改变颜色,直接一套翠绿色大褂。 我道:“啊,昨晚上我们去广场扭秧歌了,管别人借的衣服。” “我就说吗,原来是扭了一夜的秧歌,好兴致。”紫虚似笑非笑,显然不信。随她吧,我懒得解释了。 三楼大青牛和成成给腾出一间房,安顿了图山翁。这回,家里更热闹了。 吃过早饭,我睡了一会,刚出屋,就见紫虚守在门口,一脸扭捏。我还头一次见她这个表情,就问:“师妹,你有什么事吗?” 紫虚道:“师兄,你今天有事情吗?” “请假了,也没什么事。” “那个,你方便的话,能陪我出去一趟吗?” “出去?”我奇道,“你想干啥呀。” “我刚刚给组织打个电话,还让我在这儿呆一段时间,密切关注妖怪们的动向,随时汇报。可是,我出来时,没打算长住,没拿换洗衣服。你能陪我去买几件吗?” 我恍然大悟,是啊,一个大姑娘总不换衣服哪行啊,于是管良子要来了车钥匙,带着紫虚师妹出门。 我领她到了市中心的商业街,那里一家挨着一家的商店,品种齐全。哪知紫虚走了几家,都不买。我就问为什么,她说衣服太贵了,并且款式都不是她喜欢的。 “没关系,师妹,认识一场,你喜欢什么尽管买,师兄付账。” “那怎么行!”紫虚摇摇头,“住在师兄家里,已经够麻烦的了,哪能让您破费。师兄,有没有便宜点的地方?” 还真是个务实的好姑娘。最后,我带着她来到了本市的地下商场。 紫虚转来转去,最后在一家中老年服饰店门口停下了,相中了花色褂子。要不说人漂亮,穿什么都好看,这身衣服穿在紫虚身上,觉得根本不像19一件的,倒像是190的。紫虚让我在门口等她,她要再去买点其他的。哥们冰雪聪明,知道她要去买内衣。果然,不多时她拎着个黑色塑料袋回来了,捂的严严实实。 我们正走着,突然,前面出现个艳丽女郎,衣着暴露,夹个小包儿,正低头走着。我一看,这不是屠娇吗。 走个顶头碰,我突然喝道:“屠娇,干什么去?” 屠娇被吓得“妈呀”一声,好悬没蹦起来。旁边的紫虚把东西扔到地上,左手掐诀,右手立掌为刀:“妖精,受死吧。” 我一下子把她手搬了下来:“拉倒吧,别引人注目。”同时,对屠娇道:“既然碰到了,聊两句?” 屠娇见我倒是不怕,但见到那一天紫虚大战白少,知道惹不起她,只好道:“聊什么?” 我左右张望:“那边有个冰淇淋摊儿,坐一会。” 她刚想说不去,但一见紫虚的眼神,怂了,乖乖跟我们走。 我挑了一个最边角的位置,头顶都没有遮阳伞了,才坐了下去,叫老板给上三份冰淇淋。 等了一会,旁边桌的客人走了,我才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出来了。对了,白少带着你们躲到哪了?” 屠娇有些犹豫。我道:“屠娇,你上回帮徐小天,我都知道,很领你的情。你虽然是妖,但品性善良,放心,将来有一天我们打败桂万年,不会清算你的。” 屠娇还是不说话。我一琢磨,她总这样,没法打探消息啊。紫虚这时把手拿了出来,一握拳。我分明看到,紫虚的手突然散发出紫色的光,但仅仅维持不到1秒,没其他人看到。 屠娇脸色大变,急忙道:“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紫虚得意地扬起了下巴,端着冰淇淋吃了起来。 屠娇道:“其实,我和三位兄长在图山修炼,餐风饮露,本也逍遥自在,假以时日,未必不能修成正果。可桂先生找到我等,用法力帮助我们,提前修成人形,开了灵智。我们感念他的恩德,才追随左右,为其效力。本来,为桂先生打退敌人,就是你们,无可厚非。最近,桂先生居然让我们做出那等事来,我觉得不妥。说到底,我也算个修行者,不能作恶。” 我大吃一惊,原来,妖怪们还有其他的恶行。 第75章 天道与班规 我急忙追问:“桂万年还让你们做什么了?” 屠娇叹了口气:“桂先生前几天打来电话,说九幽地狱中,蚩尤的八十一个兄弟大战应龙,久久不能取胜,反而损兵折将,受了伤。蚩尤大人十分生气,嘱咐桂先生,让他给送活人,以鲜血补充八十一个兄弟的精气。所以,桂先生让我们去抓一些活人,然后送到离滨海市200百多公里的地方,叫河源乡。那里有下到九幽地狱的通道。” 我被惊呆了,准确地说是吓到了。紫虚更是满脸疑惑,就跟当初我第一次听到大青牛时说话时一样。 一直以来,桂万年一伙虽然与我们作对,但还是比较有原则,除了设计害张茜她爹,没干出什么大恶事。如今,为了尽快战败应龙娘娘,居然要害人了。更主要的是,地点就在若男工作的河源乡。 “屠娇,蚩尤在哪,他怎么没加入战斗。” 屠娇摇摇头:“听桂先生说过,蚩尤大人在处理一件重要的事,至于什么事,就不是我等所知的了。” 我又问:“那个白少是什么来头?” 屠娇道:“我也不知道呀,突然就来了,本领奇高。他平时不太跟我们接触,我现在跟他还没说上几句话呢。” 看来她没说谎,徐小天给我反馈的信息也是如此。 “你怎么会在这儿,白少和其他妖怪呢。” “躲在山里,下午就陆续去河源乡了。我护肤品用完了,才偷着跑出来买一些。唉,没想到这么倒霉,遇到了你。” 我沉思片刻,对屠娇道:“我说话算数,只要你不作恶,将来肯定会从轻发落。不过,以后你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拜托你告诉一声,我一会把电话号码留给你。” 屠娇连连点头:“好。那么,我可以走了吗?那边商场限时促销,一会就赶不上了。” “最后一个问题。昨天你们怎么知道图山翁来的消息,然后突然转移,是不是派人监视我们了?” “没有。本来我们想派人监视你们了,但白少说不着,你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虑。是昨天有人给我三哥屠猛打电话,报告了这一消息。” “哦?电话是谁打的。” “我问了,三哥没说。” 这个人是谁呢?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徐小天。但转念又一想,不可能。现在他是自己兄弟,不该怀疑。况且,他也没理由这么干。 我摆摆手,让屠娇走。屠娇如释重负,蹦蹦跳跳地直奔不远处的商场。这还是个爱美的妖精。 紫虚此时才道:“师兄,你有必要跟我解释下这一切了吧。” 既然瞒不住,索性就都说了吧,免得整日里藏着掖着。于是,我从遇到大青牛开始,将一切详细都告诉了她。 紫虚听得嘴巴都合不上,良久才道:“你屋里的那条哈士奇,居然比我们祖师爷地位都高,那我修道干什么。” 我笑道:“你别看人家现在是狗,可之前是先天神。修道,自然是斩妖除魔了。不过师妹,能不能答应我,这些事,不能对外人说,你们会长和韩半仙都不行。天机不可泄露。” 紫虚点点头:“这个我晓得,我们修道之人也不能泄露天机的。组织里有许多像韩半仙那样的算卦人,之前泄露天机过多,导致受了天谴。会长多次夸过韩半仙,说他聪明,既不泄露天机,又能养家糊口,还号召组织内都向他学习。” 我一口冰淇淋好悬没喷出去,原来韩半仙算的一点都不准,都是蒙人啊。 我带着紫虚回到家中,将从屠娇那里打听的消息跟大家商量。神仙们都面沉似水,大青牛道:“想不到,蚩尤这是彻底要跟天道为敌了。” 我不解,忙问为何这样说。大青牛道:“我之前说过,天道是开天辟地就存在的天地间大规律、大准则,就连我们都不能违背。蚩尤先前之所以不敢太过作恶,是因为顾忌天道。如今,他久久不能战胜应龙娘娘,铤而走险,彻底跟天道作对。一旦他成功,可不止控制三界那么简单了,那可是真正的改天换地。” 我道:“既然有天道,咱们还费什么劲,让天道收拾他的就行了呗,咱们坐着看戏。” 大青牛苦笑道:“我给你举个例子。你上学时,上课偷着看课外书,跟女朋友卿卿我我......” “等等。我什么时候干过那种事了,你别污蔑人啊。” “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吗,你心虚什么。你上课偷着看课外书,跟女朋友卿卿我我.....” “这段不是说完了吗,用得着反复强调吗?” “不都是你打岔吗,别捣乱,这里就你上过学,说别人不合适。你做了这些事,违反了班级管理规定。但是,班主任没发现,你混过去了。或者说,班主任发现了,但因为种种原因,拿你没有办法。班级管理规定相当于天道,蚩尤做的恶事,就相当于你上课偷着看课外书,跟女朋友卿卿我我,这回看明白了吗。” 我欲哭无泪:“有完没完,你说这段特爽是不。那么,我想问,班主任是谁啊,咱们只要向他打小报告,不就行了。” 大青牛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班主任是谁。究竟这位班主任能不能发现蚩尤作恶,或者蚩尤已经有了跟班主任叫板的实力,咱们一概不知。所以,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趁着蚩尤上课偷看课外书前,把他的书没收了;趁着他跟女朋友卿卿我我前,把他的恋爱关系搅合黄了。” 我叹了口气:“那他要是做了上课玩手机、睡觉等其他违反班级管理规定的事呢,咱们还能见一件,管一件?管不过来呀。要我说,干脆把蚩尤开除了,一劳永逸。” 大青牛道:“话虽如此,可如今蚩尤在哪,咱们有那个实力吗?” 正这时,吴用迷迷糊糊从卧室从来:“谁上课偷看课外书、跟女朋友卿卿我我了?” 在座的诸位,手齐刷刷地指向了我,就连天狼都把前爪抬了起来。完了,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紫虚瞪着大眼睛道:“诸位上仙,我乃人间一个小小的修道者。但是,斩妖除魔、匡扶天道,正是吾辈的责任。我决定在诸位手下效力,共同维护天地间的正气。即使殒身也不恤。” 成成道:“小师妹,注意称呼,按照辈分,上仙得叫我们一声师祖。” 我呸了一声:“你拉倒吧,就没见过你们这号倒霉神仙。” 商议已定,我们要马上去河源乡,赶在妖怪们之前布置,防止他们戕害百姓。这么多人,交通是个问题。还得找徐小天,他有车。 我一个电话打过去,没到半个小时候,徐小天就来了。这小子一听说要打架,有热闹看,比谁都兴奋。 我道:“小天啊,你总这么帮我们,妖怪们会放过你和你爹吗?” 徐小天道:“嗨,没事。昨天我给我爹打电话了,现在桂万年还得借助我爹的实力安身。你知道吗,我家在河源有产业,当地最大的百货商场,就是我家开的。我打听到,我爹已经打过招呼了,妖怪们到河源乡名义上是商场的保安。” “你爹在桂万年手里,这个不妥。等他回来,你得说服他赶紧和桂万年撇清关系。他们倒行逆施,会牵连你家的。” “建哥,我都想好了,放心吧。” 徐小天又叫来了那辆客车,所有人都坐下了。临行前,我把吴用留下,给了他一些钱,让他自己对付几天。 吴用面露难色:“我不会花你们的钱,也不会买东西。你把我带上吧,关键时刻,我也能帮忙。” “你能干什么呀,上次出了个主意,半点用没有。别跟着捣乱了。” “那个,我端茶递水、拎包跑腿总还是能干的,带上我吧,求求你了,韩兄弟。” 堂堂梁山泊的军师,智多星吴用居然甘愿当仆人。大青牛道:“行了,把他领着吧。” 这回是倾巢出动了。一路无话,等到了河源乡时,天就快黑了。徐小天在当地最大的宾馆内,包下了一层楼,每人都是单间,并且告诉我,吃喝随便,他结账。 认识个土豪朋友,真好。我们在楼层会议室内,召开了第一次战前会议,决定派良子、天狼去观察妖精们的动向,然后由成成、凌十一负责外围安保。我和大青牛、图山翁、紫虚等居中调度。 图山翁被我劝了一路,也不执着于打赌的事了,他说如果妖怪们害人,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安排完这一切,我出了宾馆,得去见若男了。上次见面到如今,也有些日子,说实话,我是真想她了。 哪知我电话打过去,若男很震惊,支支吾吾的,匆匆就挂断电话。我正纳闷呢,她微信来了。 你说巧不巧,若男的父母,居然也在今天来看她。若男说,她妈正做晚饭呢,一会吃完饭,她找机会来见我。 我一腔热火,被浇个冰凉。我对若男说,要不我登门拜访吧,丑女婿怎么也得见老丈人,趁这个机会,缓和下关系。若男说,千万别,刚刚他爸还谈起了我,语气不善,说再骚扰他姑娘,就把我腿打折。之后,若男就说她爸来了,结束了聊天。 我走在河源乡的街上,怅然若失,不知不觉走到了若男家楼下。抬头望去,灯光从窗户透出,隐隐约约能见到人影。我不知站了多久,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还没见若男的影子,说明她爸妈看得紧,出不来了。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宾馆,衣服也没脱就躺在床上,不多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登登登”突然一阵敲门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揉揉眼睛问:“谁呀?” 门外没言语,而是继续小声敲门。我来到门旁,警惕地问:“谁?” “韩建,是我!”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是若男!我喜出望外,心里就跟开了两扇门似的,急忙打开门。若男穿着件运动服,头发随意披散开,微微喘着粗气,小胸脯一鼓一鼓的,看来是跑上来的。 我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若男,我好想你!” 若男在我耳边呢喃:“进屋啊,让人看到了不好。” 我将若男让到了屋中,重新抱住了她。我们两个久久拥抱着,一时间忘记了世间的一切。 良久,我才道:“你怎么找到这了?” 若男道:“给你发微信不回,打电话不接。幸亏你之前在微信中说过,你住在这个宾馆,我才找来,问了前台,查到了你的房间。” 我拿起电话一看,果然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数条微信。破手机,自从上次跟徐小天在马场摔了一下后,声音是越来越小了。 “前台的服务员,就这么轻易告诉你我的房间号了?” 若男笑道:“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我们相视一笑,共同坐在床上,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我能明显感觉出,若男紧张了,身子微微颤动。而我,则有些气血翻涌。 我们聊起了目前状况,若男平静了许多,皱着眉头道:“那伙妖怪,居然要抓活人送到地狱,太可恶了。韩建,如果有需要,我们警方可以配合。” 我心说,我现在就需要,需要你配合。但是,理智战胜了欲望。 我告诉她,我们还要在河源乡呆一段时间,让她万事小心。 若男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道:“我得走了,我骗我爸妈单位需要加班,不能出来太久。韩建,你也注意安全。” 我们依依不舍,又拥抱了会,我才把若男送出去,直到她家楼下。 可谁知,我还没走回宾馆呢,若男的电话就来了。 “这么快就想我了?” “韩建,不好了,我爸失踪了。” 我一听,坏了,老丈人出事了。 第76章 历史,由胜利者书写 若男说,她爸柳鹏在她出去后,就猜到女儿可能去见我。虽然柳鹏不知道我来了,但看女儿那副扭捏的模样,就猜个大概。所以,柳鹏出门跟踪,想把我俩逮住,当面给我点颜色。她妈不同意,但是说服不了丈夫。 哪成想,若男都回家了,柳鹏还没回来呢。她给她爸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再打,关机了。若男这才意识到不妙,给我打了电话。 我心说,这个老丈人啊,是恨我恨到极点了。但是,这时候,找人才是最重要的。 我又返回若男家,与她汇合,满镇子找。直到天快亮了,也不见柳鹏的踪影。 若男急得都哭了:“镇子就这么大,我爸能去哪呢?” 我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柳鹏行伍出身,据说手底下有功夫,如果是被坏人绑架,不可能不留下踪迹。莫非,他被妖怪们抓走了? 很有可能!据屠娇的情报,妖怪们也是这个时间来河源乡。 我急忙给良子打去了电话。一连打了三遍,良子才接通,说他和天狼跟踪屠强和屠猛,在山里转悠呢,信号不太好。 良子说,昨天晚上天黑时,妖怪们就陆续到了河源乡,在百货商场落脚。晚上8点多钟,这群妖怪突然出来了,两三个一伙,四处转悠。他和天狼琢磨,都跟踪是跟不过来,擒贼先擒王,就挑了屠强和屠猛跟着。哪知道这二位进山了,就像鱼儿进了大海,亏得天狼鼻子灵,才勉强没跟丢。 我心一沉,坏了,良子和天狼很可能中了人家的计。屠猛、屠强就是幌子,引开良子和天狼,然后其他妖怪去作恶。可是,妖怪们怎么知道我们的部署?我们就派了天狼和良子去监视,其他人都待命了。 我让良子和天狼赶紧回来,然后带着若男回宾馆,要找大青牛商量。若男都哭了:“要不,我去报警吧,找同事们帮忙。” “先等等!那群妖怪太凶残,平常人不是对手,徒增伤亡。我们那里还坐着个老神仙。” 回到宾馆,我把大家召集起来,简短介绍了情况,然后求图山翁出面帮忙。 图山翁手捻胡须道:“老朽试一试。” 他说完,开窗户就飞了出去。我一边安慰若男,一边跟大青牛商议,这回主动出击,可不能让妖怪们再跑了。 等了也就半个小时,图山翁就飞回来。 “有眉目了!” 老头这句话,使我的心里开了两扇门。 “我飞到半空,四处踏查,发现镇里镇外数处地方,都有妖气。后来,我在山上找到一个山精,他告诉我,的确有一群妖怪,抓来几个凡人,正关在大山深处。但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你要找的那个人。” 我略一沉思,不管柳鹏在不在山里,这些人也得救。于是,我们留吴用在家,其他人倾巢出动,开往大山。本来,我想让若男先回家等消息,但她牵挂父亲,也执意跟着。 这座山名为翠微,不高,但很密,山岭纵横,连绵起伏。我们进到山中,图山翁左手掐诀,召唤出山精。 这山精身高不足1.4米,形如老头,穿着满身的树叶,十分怪异。图山翁也不知用什么语言,跟山精沟通了一番。山精就领着我们,向大山深处走去。 走了大约1个小时,山精手往前一指。我一看,是一片密林,遮天蔽日。天狼晃着脑袋道:“没错,我也闻到了活人的气息。” 我们顿时紧张了起来,呈扇子面形,向树林进发。等走到树林中间,天狼叫了一声:“就是这儿!” 此处草木多有压折痕迹,甚至还在现场发现了一只女鞋。可是,却不见人影。图山翁又把山精叫过来,仔细询问。 “山精说,妖怪们确实把凡人都押到这儿,但为什么突然没了,他也不知道。” 我心念一动,莫非,又走漏了消息?我们这几次行动,处处受制,妖怪们总好像未卜先知。可是,消息是怎么漏出去的呢? 我对图山翁道:“老先生,您是神仙,能不能感知到妖怪们逃向何方?” 图山翁闭上眼睛,片刻后道:“隐隐约约有点感应,跟我走吧。” 图山翁带路,我们又继续向前。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图山翁叹了口气:“看来,这次要糟糕了。” 我忙问:“老先生,这是怎么说呢?” “之前,我还能感觉到妖怪们的一丝信息。但是到了这儿,突然什么都没有了。我猜想,肯定是有高人做法,将信息隐去。能有如此本领,我不一定是对手啊。” 大青牛道:“那边最厉害的,就是那个白少。不过,据我了解,他虽然有些神力,但绝对没这样的本领。” 图山翁道:“天外有天,他们一定是来了帮手了。” 此时,我们已经到了大山的最深处,失去了妖怪们的信息,就跟没头的苍蝇似的,只能乱撞。图山翁对山精耳语几句,山精就快速跑开了。图山翁说,现在只能靠山精了,看看能不能借助地形熟悉的优势,找到妖怪们。 我问,这个山精究竟是怎么回事?图山翁介绍,山精是山中灵物修炼而成,由于年头短,只能算是精怪。他们有两千年的寿命,如果两千年后不能修炼成仙,只能随万物寂灭。他当初也走过这个阶段,所以了解很深。 我们走了很久,都觉得疲乏,趁这个机会原地休息。足过了1个多小时,山精回来了,跟图山翁叽里哇啦说了一堆。 图山翁脸色都变了:“什么,他们出了山?” 我们急忙询问,图山翁道:“山精将整座翠微山的同伴都发动了,一起找。后来,发现妖怪们出了山,正往河边走去。” 若男道:“我知道。河源乡就是因河得名,那条河就在西面。” 我对图山翁道:“事不宜迟,请老先生先飞去拖住,我们随后就到。” 图山翁点点头,刚要飞,成成道:“老瘪犊子,我陪你。” 图山翁架起风来,带着成成就向西飞了下去。 有人可能会问,图山翁是大罗金仙,怎么不带着我们这些人一起飞?这问题之前就解释过,神仙也并非是万能的,尤其是当他不能全力施展神力时。就比如说,一个成年人能背100斤大米,但只让他用一只手,不许用肩扛、背。他也许能拿起这100斤大米,可也仅仅是一会儿,长距离不行。 我们一路疾驰,出了树林子,再往前走,就离着河边不远了。天狼跑前跑后,这时突然回来道:“我闻到妖怪气息了。” 我让徐小天在树林里等着,虽说彼此心照不宣,但还是别彻底撕破脸好。然后,跟着天狼全力往前跑。转过一道山梁,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大河横在眼前,水流湍急。在河边,两伙人正在对峙。 图山翁负手而立,身子微微有些发抖。成成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神情委顿,貌似受伤了。在他们对面,白少飘在半空,还是那副倨傲的神情,头发飘散。在地上,屠家兄妹簇拥着一个人。大青牛只看了一眼,就道:“怎么会是他?” 就见这人看起来20多岁,身材瘦削挺拔,穿一身白色长袍,面目英俊,一头黑发自然垂下,显得潇洒无比。他跟白少站一起,可谓一时瑜亮。又是一个漂亮小伙儿!我的心情瞬间不美丽了,配角们长得都比我这个主角强啊。 “你认识他?”我问大青牛。 大青牛面色阴沉:“何止认识,想当年没少打交道。他是蚩尤手下十大战将中最难对付的,遁神银灵子。” 银灵子?没听过。大青牛介绍道:“想当年,蚩尤手下有十大战将,战神刑天、水神共工、魔星后卿等。银灵子虽排行最末,却是最难对付的一个。他本是在一棵银杏树下修炼成魔的萤火虫,擅长迷幻咒和自保之术,极难对付。那场天神间的战役,银灵子最终逃出升天。没想到,几千年后,居然在此地能遇到他。” 我不以为然:“一个只会逃跑的,有什么可怕的?” 大青牛摇摇头:“他号称遁神,能感知世间一系列微妙的变化,一旦发生危险,提前就做出反应,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伺机进攻,很是难缠。若是我们十二生肖兽神力都在,尚可与之一战。如今,人家不用动手,吐口唾沫都能把我们淹死。” “咱们不是有图山翁吗,大罗金仙啊。” “图山翁虽说是地仙,但跟银灵子那种上古比,犹如你对上虎三弟。” “就是说,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呗。”我泄气了。出来一个,咋这么厉害啊。 正在这时,图山翁还想上前动手,大青牛急忙叫住,将他让到身后,对银灵子道:“一别几千年,将军风采依旧,可喜可贺啊。” 银灵子朗声一笑;“大青牛,你也挺健壮的。记得当年,你铜盔铁甲,勇不可当,天地间有八面威风,你独占四面,至今想起还让人心折。” 大青牛叹息道:“沧海桑田,都是一场旧事了。将军,我劝你一句,那场天神间的战役,已然作古,如今世间和平,百姓安居乐业,岂不是很好,干嘛还要跟着蚩尤,再起刀兵呢。当年轩辕黄帝知道您一向善良,没派人追杀。您几千年来过得逍遥自在,就别跟蚩尤胡闹了。” 银灵子道:“大青牛,你此言差矣。凭什么你们是正义的代表,我们就是妖魔邪祟。这世间充满了不公,我们的目的,就是改天换地。所以,别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谴责别人。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大青牛道:“好,远的不说,咱说近的。这群小妖抓活人,要去献祭蚩尤的八十一个兄弟,这不是荼毒生灵吗。你是什么身份,难道也要戕害人命吗?” 银灵子沉默片刻,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古往今来,哪一朝帝王将相,不是踩着累累白骨上来的。轩辕黄帝手下的亡魂,也不少吧。放心,我们蚩尤大人有计划,这些人死后,都将被封为鬼仙。” 我听不下去,上前道:“放屁!凭什么你们决定人家的生死、命运。这些人都很想当什么神仙吗,你问过他们吗?神仙又有什么了不起,还是得喝酒吃肉泡妹子,还没凡人快活。” 成成在后面道:“咳咳,不是所有神仙都那样。” 若娜哭着冲了过来:“你们还我父亲,放过无辜的百姓。” 银灵子一皱眉:“回去吧,蚩尤大人的任务,我一定会完成。不是我说大话,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图山翁道:“刚刚胜负未分,咱们再来。” 这二位身子一闪而逝,跳到半空中打斗去了,也不知道战况如何。大青牛和紫虚对上了白少。我招呼凌十一、成成等人,冲向群妖。救人要紧! 妖怪们阵型一乱,露出了后面的人来。若男一眼就看到了,她爸柳鹏坐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在柳鹏身边,还有10多个身着不同服饰的人,男的多,女的少。我倒吸一口冷气,妖怪们一夜之间,居然找了这么多人。 我们是真急了,一出手就绝不留情。成成掰断一颗小树当枪,锐不可当;凌十一挥舞双拳,虎虎生风;天狼窜高跳远,吼声不断;良子专门偷袭,仗着身体灵活,屡屡得手。我,则带着若男直奔屠娇。 这里面,实力最弱的就是屠娇,并且还是半个自己人,怎么也不能害我。果然,屠娇虚张声势,一双手舞动挺快,但都是挠了空气,没往我脸上招呼。我小声道:“带着我们到人群处,救人。” 屠娇道:“你们救了人也白扯。他们都被银灵子做法夺了神智,现在就是行尸走肉。” 我一跺脚,这可坏了,人还救不走了。正在这时,天空中一道黑影闪过,图山翁重重地摔在地上。我扔下屠娇,急忙查看。 老头摔地上后,一个跟头居然站了起来。 “老先生,您没事吧,胳膊腿摔着没?” “没事,都挺好的。” “从那么高地方摔下来都没事?” “我好歹是个神仙,岂是凡夫俗子能比的。” “那您老继续啊,战败银灵子,咱们才能救人。” “好!”老头说着,刚跳起来要飞,哪知一头又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咦,刚刚是谁嘴硬说“没事”的了。 第77章 长枪如龙 老头说晕就晕,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我可懵了,这头儿最厉害的就是这位大罗金仙,其他人都不够看。 银灵子从空中落了下来,衣服都没出褶儿,看来大青牛所说不虚,上古对上我们,的确是降维打击。 大青牛见图山翁昏迷,也不打了,舍了白少回归本队。 “你把图山翁怎么样了,银灵子。” “没什么,只不过是用迷幻咒将他封印。现在,他的意识在虚拟世界中,正和我打斗呢。”银灵子呵呵笑道。 大青牛叹了一口气:“银灵子,图山翁修行几万年,你若害他,必遭天谴。” 银灵子道:“你忘了我是谁,天谴?哼,在我眼中连个屁都算不上。不过,这老家伙不坏,我不会难为他的。” 大青牛道:“今天我们认栽。但是,银灵子,你想想,你在几千年前,就不愿多杀生害命。蚩尤手下十大战将,就你手底下没有鲜血。莫非,你想破戒吗?一念成魔,我劝你不要毁了万年清誉。” 银灵子似有所动,沉思了半晌,道:“我本不问世事,游荡天地间,逍遥快乐。蚩尤大人就求我这一件事,即使冒天大之大不违,也在所不惜。大青牛,你别说了。” 正在这时,忽听后面有人喊:“通道开了。” 我感觉瞬间天黑了下来,阴云密布。在河边,居然出现了一道紫色的门,里面发出微微蓝光。柳鹏这些人都自动往里进。 若男“哇”的一声,失声痛哭:“爸爸,还我爸爸。” 她往前冲,我岂能坐视,也跟着要去救人。大青牛等神仙见状,也急了,跟我冲杀。银灵子和白少挡在前面,微微摇了摇头。 哥们冲是冲,但也讲究策略。正面留给大青牛他们硬刚,我带着若男从侧面迂回。即使别人救不出来,也一定把柳鹏拉回来。我承认,在那一瞬间,我自私了。 有两个小妖迎了上来。我施展猛虎十三式,还真过了两招,但也仅仅是两招,就险象环生。若男从腰里掏出一支小巧的电棍,喝道:“闪开,让我来。” 这电棍一看就是女士防身用的,但对付两个未开化的小妖,够用。一个小妖不知厉害,张手就抓,正被电上,就见他身子抽搐几下,躺下了。 我心说“该”,让你们前阵子用电对付图山翁,报应了吧。没想到,若男还有这个东西。哎呦我的天啊,这以后过日子我要是敢惹她,后果不堪设想啊。 另一个小妖见同伴倒下了,也不想想为啥,急于报仇。若男故技重施,把他又放躺下了。 这下,小妖们可不敢过来了。屠猛发现不对劲儿,刚想阻拦,却被天狼缠住。其实,这一切发生也就是在瞬间,我和若男就到了柳鹏身边。 那道紫色的门内,仿佛有种魔力,柳鹏等人不自觉地就往里走。若男抓住柳鹏的手,不住地在耳旁呼唤:“爸,您醒醒,别进去啊。” 我也跟着拽。可柳鹏等人充耳不闻,还是往里走。我突然拦腰把他抱住了:“老丈人呀,您若进去这辈子就完蛋了。” 我突然就觉得一股罡风吹起,紧接着被人狠狠揣在后背上。我一回头,正是白少。 “你......”话没说完,身子跟着柳鹏急促往门里飞去。情急之下,我伸手就抓门,想暂缓去势。可谁知触手处一片虚无,抓了空气。再回头,紫色的门突然关上了。坏了,哥们跟着进了地狱。 眼前一下子就黑了,只有怀抱着的柳鹏是真实的。大脑高速运转,从生到现在,跟演电影似的一一闪现。我想喊,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股血腥气直刺鼻孔,再睁开眼,发现已经落在地上。 “啊——”我不由地大叫起来。地面都是红色的,就像是用鲜血染过的。抬头看,天空灰蒙蒙的。四周一片荒芜,不见任何的树木,怪石嶙峋,好似到了戈壁滩。 柳鹏等10多个人,都木然地站在那儿。我急忙摇晃柳鹏的肩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天啊,这就是九幽地狱?我生出一股绝望。 我平复了会心情,琢磨着得从这儿离开。既然有通道能把我们送来,就一定有离开的方法。我四下张望,认准一个方向,就找了下去。柳鹏等10多个人跟在我后面,走得虽慢,但亦步亦趋。 “嗷——”一声长啸,让人从骨髓里生出阵阵悲凉。我顺声音一看,顿时被吓得瘫坐在地。龙,没错,是一只龙,浑身金甲金鳞,肋下生翅,遮天蔽日地飞了过来。头飞过,身子和尾巴一眼望不到头。 这是龙啊,一只实实在在的龙。接着,一阵阴风刮过,天空中又出现了几十名战将,拿着各式的兵刃,跟这条龙搏斗。不用问,龙就是应龙娘娘,几十名战将,就是蚩尤的八十一个兄弟。 他们打得热闹,完全没顾得上地面的我们。忽听“砰”的一声,一名战将被打落在。我一看,这位身高至少三米,熊首人身,光着膀子,皮肤黝黑,肌肉块凸起,跟练健美的一样。下身穿一条皮裤,腰上居然系了一条蛇当腰带。手里拎着一条大棍,比我胳膊还粗。 这位摔在地上,一骨碌身就站了起来,见到了我和那10多个活死人,哈哈大笑:“终于来吃的了。就是太少了,哼,上面怎么办事的。也罢,我先补一补。” 他说着,就奔这边来了。干什么,要吃活人啊。我急忙拦在柳鹏等人面前,大喝一声:“呔,嘴下留人。” 这个妖精吓了一跳:“你能说话?” “废话。我告诉你,不要乱来啊,我很厉害的,当心揍你。”我虽嘴硬,但明显声音都发颤了。 妖精笑道:“有意思。我就吃你吧,补充精血。哈哈,几千年了,还从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 他说着,大吼一声,就奔我扑来了。我吓得“妈呀”一声,身子往旁边一躲。 咦,奇了怪了。我什么时候练就了这么高明的轻功,使劲一跳,居然横着出了七八米。哦,明白了。这是九幽地狱,是个特殊的空间,自然跟现实世界不同。 妖精见我躲得够快,把大熊脑袋一晃:“别跑,让我吃一口。” 我快,他更快,几乎是腾空而起,开始抓我。我左躲右闪,也就10多秒钟,就被他按倒在地。 “听话,我一口咬断你的脖子,吸干你的血,然后在吃你的肉,保证不让你痛苦。” “滚犊子,离我远点。救命啊,救命!”事到如今,我也没别的招儿了,只能大声呼救。 眼看着妖精的大熊嘴,离我脖子就剩下不到一尺。突然,天空中一道白光袭来,将妖精打飞出去,扬起一阵尘埃。我咳嗽了几声,揉揉眼睛坐起,却发现身旁站着名女子,看年纪也就20多岁,金盔金甲,一头长发随风飘散,手里拎着一根金灿灿的大枪,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只不过,这女子面色苍白,嘴角还有血丝。 我刚想说话,“嗖嗖嗖”,空中那几十名战将都跳了下来,站在女子对面。我一看,这些战将长得奇形怪状,有身体像棵大树、六只脚的,有人首豹身的,有头是三角形、身子薄如蝉翼的,有身高5米、壮如大象的,这都是一群什么怪物。 女子长枪挥舞,娇声喝道:“想不到,你们妖性不改,居然要吃活人。造孽啊,造孽。” 身体像棵大树的妖精咆哮道;“应龙,你别抵抗了。若是正常的你,我们兄弟再多10倍都白扯。眼下,你正处于闭关中,10层功力剩下不到2层,不是我们的对手。大哥说了,只要你束手就擒,我们不会难为你。到时候,你还做天界护法神,咱们共同管理三界。你帮轩辕黄帝是帮,帮我们也是帮,有什么区别的。” “陆木,你住口。” “应龙,别负隅顽抗了。你的那些手下,所谓十二生肖神,都死绝了,没人会帮你。” 我这旁急忙道:“应龙娘娘,别听他胡说。十二生肖神都好好的,只不过是被打散了。我已经找到了大青牛、良子、小玉、天狼、成成、虎先锋等六个,剩下也正在找。” 我这句话,说的应龙眼前一亮:“你是谁?” “我叫韩建,是个凡人。大青牛被打入人间后,遇到了我,给了我召唤石。”我三言两语,介绍了自己的来历。 应龙娘娘哈哈笑道:“这是天不绝我。陆木,只要十二生肖聚齐,修复沧溟珠,你们就绝不会成功。” 陆木哇哇怪叫:“应龙,你别痴心妄想了,大哥已经布置了天罗地网,那几个生肖神不会成功的。” 他这么一说,就等于承认了我说的事情。应龙精神大振:“陆木,少要多言。我虽剩下2层功力,但对付你们还绰绰有余。” 应龙长枪一摆,直奔陆木。这一场打斗,天昏地暗。应龙枪出如龙,神鬼莫测。但对方人多,里三层外层。应龙还得分心保护我们,一时间难分伯仲。 我心里琢磨,应龙要是10层功力,得多厉害啊,真不愧是无双战神。 也不知打了多久,看得我昏昏欲睡。突然,应龙跳到半空,现出真身,用硕大的身子狠狠撞向陆木等战将。这些人可不敢直摄其锋,纷纷飞走,转眼间就不见。 应龙从天空跳下来,又恢复人形,单膝跪在地上,气喘吁吁。我急忙跑过去:“娘娘,您怎么样?” 应龙摇摇头,好半天才道:“我刚刚强运神力,将陆木等人暂时打退,伤了元气。小兄弟,你们真的在寻找其他生肖兽,修复沧溟珠吗?” “那还有假!”我知道事情紧急,但还是挑着重点的,将形势又介绍一番。 应龙频频点头:“好,好啊。小兄弟,多谢你啊。现在,我就送你回去,拜托了。” “娘娘,应该怎么回去?还有,我身后这些人都是无辜百姓,不能丢下他们。” 应龙沉思片刻:“你这位小兄弟,心肠不错,怪不得牛军师能选中你。现在,我要借你的召唤石一用。放心,有了它,我就能把你们都送回去。麻烦你转告牛军师等人,蚩尤目前游走三界,拉拢支持,务必要破坏他的阴谋。” 我摘下脖子上戴着的召唤石,放到应龙娘娘手中:“我记下了,娘娘,我走后,您怎么办?” “知道生肖兽们无恙,我也就放心了。我将借助召唤石,用尽最后神力,封印九幽地狱,让蚩尤的81个兄弟也不能出去,削弱其实力。” “娘娘,那您岂不是永远不能出去了吗?”我一着急,脑袋上的汗冒了下来。 “等你们什么时候聚齐了十二生肖兽,修复了沧溟珠,自然就有力量将我救出去了。” 正说话间,天空中烟尘密布,蚩尤的81个兄弟卷土重来。应龙娘娘纵声长啸,飞入高空,又幻化成了那条无边无际的巨龙,浑身散发出金光。霎时间,大地震动,刮起了飓风。 陆木飘在半空,声音都些凄厉:“应龙,你想同归于尽吗?” 应龙娘娘身子盘旋,突然冲着陆木等战将喷出熊熊大火。陆木等急忙飞走,堪堪躲过。应龙用巨大的爪子,冲着虚空一抓,竟然抓出一道冒着白光的大口子。 “韩建,走吧!” 我和身后的柳鹏等人,不由自主地飞了起来,直奔那道口子。陆木等战将要来阻拦,但都被应龙的身子撞开。 飞入白光的刹那,我听到应龙道:“苍梧山阴阳洞,找......” 后面的话,就听不清了。我就觉得意识模糊,好像睡了很久,又好像就一会,再睁开眼睛时,正坐在河边。同时,那块召唤石也在手中攥着。 “韩建,你回来了。”我揉揉眼睛,见说话的正是若男,哭的跟个泪人似的,眼睛通红。在她身边,大青牛、良子等一个不少,纷纷围了过来。 我四下张望,不见银灵子和白少那一伙,就问大青牛是怎么回事。 大青牛说:“你和那些活死人进了通道,银灵子就不打了,要走。依着白少,想把我们都抓住。但是银灵子说,他答应就帮蚩尤一个忙。现在人送下去了,他就不管了。说着,就走了,还救醒了图山翁。白少等人一看占不到便宜,就也都走了。我们担心你,才在这儿想办法。啧啧,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回来,奇迹啊。对了,见到应龙娘娘了吗?” 我点点头,将九幽地狱的经历讲述一遍。大青牛等神仙都瘫坐在地,眼角沁出泪水:“为了天界,娘娘不惜牺牲自己。” 见我面露疑惑,良子道:“应龙娘娘封闭九幽地狱,就得用去百万年的修为。日后,即使有沧溟珠,也很难恢复了。她这是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等身上。” “这个买卖不值当。”我叹息道。 “估计应龙娘娘是实在顶不住了,与其失败被擒,放蚩尤的81个兄弟,也就是81个恶煞出来危害三界,还不如将他们都封在九幽地狱。这样,就等于剪断了蚩尤的左膀右臂。” 大青牛擦了擦眼泪:“韩建,应龙娘娘说的苍梧山阴阳洞,是怎么回事,找谁?” “不知道啊,就听到这么几个字。” 大青牛道:“看来,找的人,对整个形势,将有极大的影响。” 第78章 小玉来了 我缓了一会,觉得身体无碍,可柳鹏等人还迷糊着呢。这阵儿,若男守在父亲身边,正哭呢。 “韩建,我爸根本就不认识我,咋办呢?” 图山翁走过来道:“他们都是被银灵子用幻灵咒迷住了。现在银灵子走了,我可以试试。” 咋把这位神仙忘了呢。我急忙道:“老先生,您法力无边,拜托了。” 图山翁苦笑道:“惭愧,惭愧。枉我自诩为神仙,居然还不是银灵子的对手。” 大青牛劝道:“你也别自责了,银灵子是上古,我们生肖神即使神力都在,单打独斗也不是对手。对了,你救醒他们后,还得抹去他们被抓的这段记忆,否则会有麻烦。” 图山翁道:“好,我尽力!” 老头围着柳鹏这些人转了两圈,然后伸出右手,向他们一指。咦,神仙施法,不是有光芒的吗。武侠电视剧,人家一掌打出去,还金光四射呢。到图山翁这儿,就能感觉到一股气息流动。 好半天,图山翁才将手放下,累得满头大汗:“行了,他们再有1个时辰,就能醒来了。” 我琢磨下,这些人如果在河边醒来,身体虚弱,没准都得迷路,找不到家。可是,除了柳鹏,也不知道其他人都在哪里被抓的。最后,决定还是把他们都送到镇子外面,让他们自己回家。 就这样,图山翁作法,带着这些人穿过树林,到了镇子边缘,时间刚刚好。我让徐小天带着诸位神仙先回宾馆,自己和若男去送柳鹏。 我背着柳鹏进了镇子,到了若男家楼下。此时,柳鹏长叹一声,眼睛有了神采。醒了! “啊——我在哪?” 若男激动地又哭了:“爸,这是咱家楼下呀。” 柳鹏有些发懵,缓了一会,突然挣脱了下来:“你小子果然在这儿,离我远点。” 我急忙赔笑:“柳叔,您感觉挺好的呗。” 柳鹏瞪了我一眼,问若男:“我记得,我是去找你的。咦,天怎么亮了?” 我早就跟若男想好了怎么应对。若男解释道:“爸,你被坏人打晕了。我和韩建找了你很久,才在镇子外面把您找到。” 柳鹏揉揉脑袋:“坏人抓到了吗?哎呦,下手还挺狠,脑袋现在还晕乎乎的。对了,韩建,不会是你打的我吧。” 我哭笑不得:“柳叔,怎么能呢,您误会了。眼下您也恢复了,我走了啊。” 说实话,面对这个老丈人,我多少有些肝颤。柳鹏道:“等等。小子,你怎么会出现在河源乡?我上次不是说了吗,让你离我姑娘远点。怎么,以为我吓唬你?我告诉你,小子,你配不上我姑娘,癞蛤蟆别想吃天鹅肉,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若男在旁道:“爸,韩建刚刚救了你,你就这么对待人家啊。” “住口!两码事,我不能为了这个,把姑娘搭上。” 我火气也上来了:“柳叔,我也告诉你,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和若男在一起。我这辈子,只爱若男一个人。若男也是一样。” 正在这时,就听身后有人道:“师兄,你快回来吧,出事了。” 我一回头,正是紫虚师妹。就见她跑得气喘呼呼,脸红红的,就像个大苹果。 柳鹏冷哼了一声:“若男,你看这小子,前有张茜,这儿又出来了个妹妹,招花引蝶,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一头雾水,即使出事了,也犯不着是紫虚出来找我啊。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若男,我先走了,过后联系。柳叔,您回去好好休息,回见啊。”说着,急忙跑向紫虚。 若男道:“你忙去吧,注意安全啊,给我发信息,别让我惦记。” 柳鹏一拉若男:“回去!对了,我刚刚做个梦,说生肖兽、蚩尤,得让你妈给我解解梦了。” 这爷俩上楼了,我可顾不得柳鹏的梦了,就问紫虚:“师妹,咋了?” 紫虚道:“哦,徐小天他爸来了,在宾馆把他抓走了。两个彪形大汉,像押犯人似的。我想出手救了,但被牛神仙拦住了,说他们父子间的事儿,外人插手不好。徐小天临走时喊,让我们马上通知你。这不,牛神仙就让狗神仙带着我来找你。狗神仙躲在那边了。” 我顺她手指一看,天狼果然坐在一棵树下。你说这事闹的,刚刚天狼过来也行啊,紫虚这么漂亮个大姑娘,难怪柳鹏误会。可又一想,不成。天狼过来要是说话,柳鹏当时就得吓晕过去。 我明白徐小天的意思。徐天回来,桂万年也回来了。徐小天一是提醒我早做准备,二是心里没底,怕桂万年恼怒,对他和他爹不利。 我带着紫虚和天狼回到宾馆,找大青牛等商量。最后,我们决定,还是派良子和天狼找到徐小天的踪迹,先密切监视。另外,也要弄清桂万年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天狼嗅觉灵敏,出去不多时就传回信息,徐小天就在那座商场里,也就是他家在河源乡的产业。不单是徐小天,桂万年也在。但是,商场内有妖怪把守,难以接近。 不多时,良子又传回条信息,说他看到徐天前呼后拥地在商场出出进进,看起来一切如常。但是,却不见桂万年的身影。 我长出一口气,徐天没事,徐小天也就平安。目前,除非桂万年和徐天撕破脸,否则不能动徐小天。 这一天过去了。吃过晚饭,我和若男发了几条信息,询问柳鹏的状况。若男说,柳鹏完全恢复了,还想找我。不过,对于那个梦,已经不在纠结了。 一地鸡毛啊。 半夜时分,我突然接到了徐小天的信息。我又惊又喜,询问他的情况。 徐小天说,他是用重金贿赂了负责看管他的人,才拿到了手机。他爸回来后,跟他大吵一架,说他胳膊肘冲外。他没法辩解,因为桂万年一直在旁,就对他爸说,他是无间道,打入敌人内部,掌握动向。他跟我有夺妻之恨,恨我透顶,怎么会投敌呢。最后,反倒是桂万年为他求情,他爸才消气,但把他关了起来,不允许外出。还说,明天就带他回家,从此不让出家门了。 我又问,桂万年一伙就什么阴谋。徐小天说,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我叮嘱他自己多加小心,有事要第一时间联系。 第二天一早,在外负责监视的良子和天狼就回来了,说天刚亮,徐天就带着桂万年回滨海。但是,奇怪的是,没见到白少和屠家兄妹等妖怪。 我就良子,昨晚白少他们在吗?良子说,没见到白少和屠家兄妹,但见过几个小妖。今天,那几个小妖也跟在桂万年身边,穿着黑色西装,人模人样的。 奇怪了,白少他们能干什么去呢?九幽地狱封了,白少他们也不用往那里送活人,还会有什么阴谋吗? 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商量下,还是先回家吧。昨晚若男说,她跟父母也要是在今天回滨海过节。 转眼间到了国庆节了。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看着身边的大青牛、良子等神仙,就跟一场梦似的。 徐小天走了,那辆载我们来的客车,自然也没留下。我们想搭长途汽车,但大青牛等还没有身份证,买不了票。最后,我在当地雇了两辆出租车,花大价钱人家才同意。 图山翁想走,我是好说歹说,才给他留下。这老头面皮薄,活了几万年不懂拒绝别人。这就好办多了。 折腾到家,已经下午了。我们都觉得身心疲惫,得好好歇一歇了。 哪成想,刚躺下,韩半仙来了。 这老家伙满面春风,一进门就嚷:“兄弟,大喜事啊。会长说,你已经过了考察期了,将成为异事研究所在本省的副站长。” “哦?站长是谁。” “不才,正是老哥哥我。” “成员都多少。” “目前就咱们两个。” 我懒得搭理他:“我们刚跟妖怪们大战一场,累了,你没事就请回吧,我要休息。” 韩半仙吃惊道:“哎呀,这么大的事,怎么没跟我说呢,老哥哥也好助兄弟一臂之力。” “你快拉倒吧,将紫虚留在我家,好几天不闻不问,是不是担心我管你要饭钱。” 韩半仙讪讪道:“这几天不是接了个活儿吗,这样,今晚我请。” “我很累,需要休息,你自己去沙发坐着吧。对了,别打扰天狼睡觉啊,当心它咬你。” “兄弟,兄弟,老哥哥错了。今天来,是有事相请啊。这一票干好了,少说收入几千块。” 我一脑门官司,哪有空管他啊,当时就急了:“你烦不烦啊。我说了,很累,要休息。妖怪还不知怎么处理呢,还有闲心赚钱。” 我连推带搡,把韩半仙弄出了屋。这老小子见请我不成,又去磨紫虚。不多时,紫虚跟他一起走了。 我睡了一觉,醒来后见天又黑了,微微有些头疼,心里琢磨,白少他们究竟去哪了,桂万年此次回来,又有什么阴谋? 说实话,这日子我真过够了。敌人就在眼前,打又打不过,一直都是人家出招,我们被动接招。唉,愁啊。 本来放长假,我应该回家看看父母。但如今这形势,也走不开啊。我给家里打了电话,推说工作太忙,回不去了。爸妈很理解,反而叮嘱我以工作为重,别担心家里。 这几个月,我手里有钱,时不时就给家里汇一些。但不敢多汇,每次就几百块钱。我妈嘴上说不要,说我挣钱也不容易,但见到儿子能回报父母了,心里也是高兴的。 之前,我帮助大青牛,是为了妈的病。如今,也不知这场战役能否胜利,也就不琢磨这些了。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最后蚩尤夺了三界,我将如何?下场会很惨,很惨。但是,既然已经答应帮大青牛他们,就没了回头路。就算是我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了。 正琢磨间,电话响了。 “韩建,我在机场了,预计3个小时能到,你来接我啊。” 哎呦,居然是小玉。 这么长时间,广大读者们,是不是把她给忘了。但是,我没忘啊。 小玉说,老李的官司基本已经结束了,那个坏人也被定罪了。她牵挂着这边,才要赶来跟大家并肩作伴 我问,你没身份证,咋能坐飞机呢? 小玉笑道:“我已经领取了正式身份证了,是通过正经程序领取的。” 放下电话,我将这消息告诉了大家。大青牛等也很高兴,纷纷也要跟着我去接。 可是,小车能装的人有限,最后我就让良子陪我了,其他人也给安排任务,收拾房间。 我和良子提前1个小时候,就出发赶往机场。本以为时间充裕,没想到路上遇到堵车,还是晚了10分钟。我们两个停好车,互相埋怨。 良子道:“就你,磨磨蹭蹭,早出发半个小时,何至于迟到。” 我反驳道:“谁知道能遇到车祸呀。再说,你要是技术好点,也能挤出这10分钟。” “我技术不好?切,哥们不是吹,我这技术都能开f1了,是你的小破车不给力。你要是给我徐小天的那辆车,我都敢撵飞机。” “啊,现在嫌弃车不好了。明儿我就给卖到废品回收站,也能换个千八百的。” “拉倒吧,卖了你开啥?人家若男都有车了,你跟人家约会腿儿着去啊。” “人家那是什么车,我还不如腿儿着去呢。再说,人家若男也不看中这个。” 我俩晕头转向,刚想打听去哪接机,就听身后有人喊:“韩建!” 我一回头,正是小玉,背着个长条包裹,笑颜如花。 小玉见真的是我,张开双臂就跑了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笨蛋,怎么才来,打电话也不接,幸亏我机灵,找到了停车场。” “这破车噪音太大,没听到。” 刚说到这儿,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席卷全身。坏了,肯定没好事。可是,能是什么事呢? 一,二,三...... 三个数刚数完,就听旁边一声冷哼。我急忙扭头一看,嗯,预感还是很准。旁边车上,走下来一人,正是我那未来老丈人,柳鹏。 人生何处不相逢,岳父大人,你来的真是时候。韩建啊,你这命也太背了。扑街作者啊,你是真缺德啊。 第79章 出海 柳鹏为什么会出现在机场?我真感觉,是不是老头跟踪我了。 我推开若男,尴尬地道:“柳叔,这么巧,您出门?” 柳鹏瞪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小伙子,拎着包,看起来是秘书。 良子在旁苦笑道:“韩建,要不你找韩半仙算算吧,太衰了。” 我摆摆手:“没事,哥们这20多年,已经习惯了。” 我们接了小玉,开车回家。我有些心不在焉,给若男打去了电话。若男说,柳鹏临时有事,去外地处理一下业务。 “若男,我在你爸那里,是一点好印象没有了。偏巧了,我接小玉,被他撞见了。” 若男咯咯笑道:“债多不压身,我都习惯了。你不知道,从昨天到今天,我爸反复跟我叨咕,要我跟你分手。韩建,只要我们心里都有对方,任何人都不能强迫我们分开,任何人。” 放下电话,我感动地哭了,是真哭了。我韩建何德何能,居然能受若男如此青睐。若男,我发誓,这辈子就爱你一人。 良子详细向小玉介绍了目前的形势。小玉叹息道:“你们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些。大家都在拼命,我却躲在一边,唉!” “别自责了,告诉你也是干着急。目前这局面,不是多一个人,少一个人能解决的。” 到家了,小玉也见到了久别的兄弟们,一时间有些动情,还哭了。大家畅谈良久,气氛十分热烈。但是,谈起接下来的行动,都有些沮丧。 大青牛清了清嗓子,道:“各位,眼下应龙娘娘封印了九幽地狱,咱们得加快寻找同伴,修复沧溟珠。还要去苍梧山阴阳洞去看看,应龙娘娘究竟让我们去找什么。此外,还要防备桂万年一伙。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制造祸端。” 大家纷纷点头。我道:“事儿是这么个事儿,可三个事,哪个都不好完成啊。先说第一个,你神力恢复了吗,能感应到生肖兽在哪吗?第二个,苍梧山阴阳洞在哪,远不远,咱们怎么去,又如何找?第三个,桂万年此番回来,敌人一伙实力更强了,怎么对付?想起来,就觉得前途渺茫啊。” 大青牛道:“第一个事好办,你马上就要去找生肖兽了?” “你神力恢复了?这次咋这么快呢,咦,不对,你也没怎么吃花瓣啊。” “图山翁不是来了吗。刚刚你睡觉时,他给我运功疗伤。我觉得神力恢复许多,居然感应到了生肖兽。” “这可是好事。说说,这次去哪,《水浒传》里,还是明朝?就是去《三国》里,哥们也不怕了。” 吴用凑过来道:“韩兄弟,要是去《水浒传》里,能不能把我带着。离开这么久,山寨没有我运筹帷幄,恐怕不是朝廷对手。” “一边去!”我对这个吴用半点好印象都没有,商量正事呢,他跟着添什么乱。 大青牛对吴用道:“吴军师,眼下我神力不够,只能先找生肖兽。” 我笑道:“大青牛,不用搭理他。若是听话,每天供他吃住,不听话,我就把他栽院里。” 大青牛道:“行了,你别吓唬他了。这次,你要去的地方在东边,离这里200公里。” 我当时一愣:“开什么玩笑,东面是大海。” 大青牛道:“感应到的地方,就是那里呀。” “我说牛哥,你能不能一次多感应几个生肖兽,我一口气将他们都找到。” “哪那么容易,我感应到一个,就已经不容易了。” “不是有图山翁帮你吗?” “图山翁虽然法力高强,但毕竟是地仙,跟我们天神有区别,路数不对。他能帮我恢复一些神力,已经不易了。” 说来说去,还是得我去找啊。这次涉及出海,我没经验啊。要是徐小天在,估计就没问题。但是,眼下他禁足呢,出不来。对了,还得找韩半仙,这老小子路子广,应该能有办法。 我给他打电话,没想到拒接了,过了好久,才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我正降妖伏魔呢,明天联系。” 我问图山翁:“老先生,您有没有办法,带我飞过去?” 图山翁摇摇头:“你能不能别总惦记我啦。要是牛神君、马神君那样的天神,我还能带一个飞一段距离。凡人,都是肉体凡胎,带不动。” “唉,你们都是一群什么神仙。” 第二天一早,韩半仙就带着紫虚回来了。这老小子满面春风,看来这一单生意没少赚。我偷偷问他,给紫虚分点没呀?他说,紫虚坚持不要,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修道之人早已看破红尘。 我看着正和小玉聊天的紫虚,心中有些恍惚。小玉穿着时尚,妆容精致。紫虚一身白绸布衣,素面朝天。这二位,究竟谁是神仙啊。 我问韩半仙,有没有办法搞到船,我要出海。韩半仙一愣,问我出海做什么。 我说你别管了,钱不是问题。 韩半仙琢磨了片刻,道:“我有个朋友,是渔民,有条打鱼船。我帮你联系下啊。” 韩半仙办事效率很高,一通电话,搞定,明天就能出海。我心里高兴,多个朋友多条路,虽然这朋友大多数的时候不太靠谱。 这一次,我带着良子、成成、小玉、凌十一出发,兵强马壮。大青牛说了,出海200公里左右,就能找到生肖兽,距离不算太远,顺利的话,两天就能回来。 我们联系上了韩半仙这位渔民朋友,叫刘强。这人40多岁,皮肤黝黑,透着一股朴实劲儿。小渔船不算大,但动力强劲。刘强说,他从没出海过这么远,但没关系。这片海域风平浪静,没有暗礁,很安全。 坐在船上,吹着海风,我不禁心旷神怡。这一趟寻找生肖兽,虽然入海,但有保镖,有美景,比过往强多了。 傍晚时分,刘强过来说,已经驶出200公里了。我举目一看,茫茫大海视线不错,远处有一座小岛,孤零零的。我心中高兴,如果有生肖兽,只能在那里了,总不能在海里吧。 入夜,船停靠在了小岛边上。我们吃饱喝足,让刘强在船上等候,就要上岛。刘强提醒道:“你们上哪玩不好,偏要上这个孤岛。我听人说,有的岛上会有毒虫猛兽,很危险。” 我当然不能告诉韩半仙和刘强,是要来找生肖兽的,就说出海200公里,风景绝佳,要领略一番。韩半仙自然不信,但知道我们这些人不简单,很聪明的没多嘴。刘强呢,认为我们是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有钱人,只有他自己有钱赚,就无所谓了。 我谢过刘强的好意,带着成成等神仙就上岛了。 这座小岛不大,方圆也就几里,由于离陆地较远,也没人来开发。此时皓月当空,可见岛上植物疯长,居然有参天古木。耳听着有不知名鸟类的叫声,夜深人静,有些渗人。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几十米,就走不动了。岛上有许多藤蔓,拦住了去路。小玉皱眉道:“这地方,太荒凉了。” 我问神仙们,能不能感应到生肖兽,把他叫出来。良子说,他们都没神力,只有大青牛能做到。 “早知道就带大青牛出来了,合着领了四个废物。” 成成不愿意了:“要是一年前,你敢这么说我们天神,我非把你填了海眼不可,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我嗤之以鼻:“拉倒吧,都混成什么样了,还吹牛呢。” 良子道:“牛二弟不能轻易出来。他是团队的灵魂,万一他出点意外,咱们就一败涂地了。休息会吧,天亮后再找。” 我们找了一棵大树,坐下来简单睡了一会,天就亮了。这回能看清道路,就容易了一些。 这岛上好像从没人来过,一切都是原始状态,除了鸟,就是昆虫,也没别的动物。我们用了一上午,将小岛走遍,也没见到生肖兽。 莫非,不在这个岛上?我脑门冒汗了,就知道每次寻找生肖兽,都不会顺利。 我们用了一下午时间,又仔仔细细找了一遍,还是没有。良子说,还是先回船吧,再去别的地方找。 我们原路返回,等到了海滩,一看,咦,刘强的船去哪了? 海滩边空荡荡的,小渔船踪迹不见。我们又沿着海滩找了好远,还是没有。这个刘强,莫非见我们总也不回,自己先离开了? 不能啊。昨天临走时,我曾告诉他,我们带了两天的食物和水,让他按两天时间等。刘强还亲口答应了,这才一天一夜。 手机,到这里就成了摆设,早就没信号了。我们几个坐在沙滩上,都有些沮丧。来的时候好好的,回不去了,生肖兽还没找到。 我掏出召唤石,问良子:“你说,我现在召唤大青牛,他能不能把咱们都带回去?” 良子摇头;“不能!之前你是穿越到明朝和《水浒传》,有介质,电视和书。现在,你召唤牛二弟,他也感应不到啊。” 小玉道:“不必担心。这里出海才200公里,一定会有过往船只。咱们就在海滩上等着就行。” 此刻,我才真正认识到,人类在大海面前,是多么渺小。不对,不仅仅是人类,还有落魄的神仙。 “凌十一,你小点口,这顿都吃光了,下顿怎么办?” 凌十一嘟囔道:“没有酒就够悲催了,还不让吃饱饭。这点干粮,都不够塞牙缝。” 食物和清水,还有一天的量。照凌十一的吃法,半天都坚持不到。 我们几个就这么并肩坐着,看天上星辰变换,看旭日东升,看烈日当天,看红日西沉。 又是一天一夜过去了,别说船了,连个毛儿都没见到。开始时,我们几个人还能聊几句,这阵儿都没了精神。干粮吃光了,饿肚子倒是不怕,水喝光了,口渴才是最难熬的。岛上没有水源,我们之前就查看过了。 成成站了起来:“这座小岛上植物茂盛,说明有地下水。我去找一些。” 我有气无力地道:“你准备徒手挖口井?对了,你不是能打喷嚏吗,赶紧打几个,要是变成一只鱼,游回去报信儿。” 成成连连摆手:“拉倒吧,我要是变成条淡水鱼,岂不是进海里就死了。再说,海鱼也不行啊,不是鲨鱼的对手。” “你不会变一只鲨鱼?” “你说变就变啊。我要是能控制变什么,岂不是成了孙悟空了。” “那个是神话小说,不科学。” “这本书不是神话吗,哪看出科学了。” 良子道:“你俩还有心情斗嘴,省省力气吧。你们看,天上乌云起了,估计要下雨。” 我一看,可不是吗,刚刚还晴朗的天空,此刻阴云密布。我们急忙进了树林,掰树枝搭建了个简易窝棚。凌十一干这活儿,绝对是把好手,力气足啊。我又带着小玉、良子用树枝挖了个大坑,底下用树叶铺好,边上挖几道沟。干完这些,天就黑透了。半空中一道闪电,紧接着一声闷雷,雨下了起来。 开始时,雨势还小,但越下越大。同时,狂风大作,差点把我们的窝棚吹翻。良子他们几个还好,毕竟是神仙,体质杠杠的。我就惨了,哪见过这个啊。海上的风,刚猛到难以想象。 衣服早就湿透了,阴冷透入了骨髓。前阵子摔断的腿,经过神医安道全的医治,本来已经无碍,此刻又隐隐作痛。我用手指着天道:“老天爷,有种你劈死我,哥们不怕你。” 成成一把将我拉回来:“行了,装什么哪吒呢。” 提到哪吒,我来了兴趣:“对了,天上究竟有没有哪吒呀?还有,他老爹托塔天王李靖,有没有?” 成成道:“当然有了。” “我以为他仅仅是小说中人物。” “是有了这个人物,然后有人把他写进小说里。不过,他也就是普通的神,跟我们这些天神,还差着等级。” “那他怎么比你们生肖神名气大呢。” “你......我们低调,不屑于要那浮名。” “成成,我最喜欢看你那副一整正经的清高像。” 我揶揄成成,分散了些注意力,多少觉得好受一些。 突然一个闪电,瞬间照亮了天地。我就见有面墙正向这边袭来,大到顶天立地。 “不好了,海浪袭来了。” 第80章 铁掌水上漂 遮天蔽日的海浪,仿佛能吞噬世间的一切。小岛,在它面前,宛如茫茫大海中的一片树叶。我绝望了!渺小的人类啊,在大自然面前,是那么不堪一击。 “你别矫情了,快点过来。” 成成一把将我拽到一棵树前,抽出我的裤腰带,将我拴在树上。我一看,良子、凌十一、小玉,都如法炮制,将自己绑在树上。成成处理好我们,才到了我对面,张开双臂,抱着我和大树。 “那边还有树,你干啥占我便宜。” “滚犊子,要不是怕你这个凡夫俗子被冲到水晶宫,我才不抱你呢。” “你......”话还没说出来,巨浪铺天盖地般袭来了。我急忙屏住呼吸,承受着一轮又一轮地冲击,同时心里暗骂大青牛:太不靠谱了,这回哥们怕是要交代了。 一直以来,我都有个疑问,大青牛感应到的生肖兽非常奇怪。正常来说,不是离着近的,才最容易发现吗。他倒好,小玉是西北,1000多公里,良子在河源乡,200多公里,凌十一直接是明朝,天狼在东北,成成在《水浒传》中。这回,又是200多公里的海上。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时,突然就觉得身子一空,一股旋风竟然将我卷到半空中,腰带也折了。成成没抓我,大叫:“韩建.......” 倒霉,这股风怎么就在我这里刮起。我身在半空,还没等下落,就被海浪冲得七晕八素,迷糊了过去。 我又昏迷了! 这次醒来,是在一片沙滩上。当然,作为主角的我,不可能挂掉了。 我仔细辨认,咦,不是之前落脚的小岛。天啊,我被冲出去多远啊! 不远处,坐着一名男子,晨曦打在他的侧脸上,看起来就跟古希腊雕像似的。 男子扭过头来:“你醒了?” 我吓得好悬没跳起来,这,这不是白少吗? 但仔细一辨认,不是。这男子五官跟白少不同,气质也不一样,少了阴柔,多了健美。但不知为什么,我感觉两人怎么这么像。穿着很朴素,一条牛仔裤,都发白了,一件短袖衫。 “兄弟,你救了我?”我问道。 男子点点头。我又问:“这是哪啊,对了,你看我朋友了吗?” 男子道:“这是一个小岛。你朋友?没看到,我就看到你一个人,在海浪中浮沉。” 我站起来,四下一打量,这个小岛,比我们之前到过那个还小。并且,四周也是茫茫大海,什么都看不到。 “你......要不先坐下吧。”男子轻声道。 我这才注意到,裤子因为没有腰带勒着,早就被冲走了,只剩下内裤,上衣也是千疮百孔。 我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啊,兄弟,你有衣服吗,能借我一套吗。” “随我来吧。” 我本以为,他会带我到船上,毕竟能来这座荒岛,得用交通工具。可是,他竟领着我向岛中间走去。 这是一座用木头搭建的房子,很坚固。男子进去,拿出一条破裤子,又肥又大。 “就这一件了,你凑合穿。” 我套了上去,根本不合身,直往下掉。男子又找了一条草绳,让我扎上。 这房子里,就有个木墩子当椅子,别无他物。 我惊奇道:“你难道住在这里?” 他点点头:“也不经常住,偶尔。” 莫非,这是一位热衷户外运动的博主?不像,哎呦,他不会是我找的生肖兽吧。 我急忙一摸脖子,召唤石还在。上次穿越到明朝掉进河里,绑召唤石的绳子折了,给我造成了极大麻烦。回来后,我就换了绳子,里面是牛皮筋的,结实。所以,此番在风浪中才没丢。 我拿出召唤石:“沧溟玄天,应龙独尊!” 男子眼睛突然散发出蓝光,眼神瞬间就清澈了。我一阵狂喜,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是谁?”男子警惕地问? 我一拍他肩膀:“兄弟,自己人啊。” 我进行了自我介绍,然后又讲述了关于生肖兽的种种事迹。说实话,这套词儿我讲了好多次,都腻歪了。 男子仰天长叹:“唉,今日才知我是我。” “你究竟是谁啊?” “我是生肖神中的龙,兄弟们都称我为‘俊俊’。” 俊俊说,他从天界掉落到这篇海域,一直住在深海里。他是龙,在水里生活就跟回家一样,饿了就吃鱼虾,闲时就上岛住两天,倒也逍遥自在。但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谁了,是怎么到的这个地方。 “没想到,兄弟们为了挽救天界,在外拼杀,我却在这里躲清静。” “咳咳。先别说这个了,你是怎么救的我。”这套词不新鲜,前几天小玉也说过。唉,一群没良心的,咋不知道提一提我呢,哥们才是最悲催的好不。 俊俊介绍,昨夜风大浪高,他一时兴起,就在海面上冲浪。突然见到我在海上漂浮,才将我救到这座岛上。 我道:“既然如此,咱们赶紧去找良子他们吧。那么大风浪,还不知这几位怎么样了。” 俊俊连连称是,说这里距离我那座登陆的小岛,有30多公里,并问我会游泳不。 我连连摆手,游泳倒是会,可30多公里呀,累死也游不到。 俊俊出去掰断几棵小树,用藤蔓扎了木筏子,放到海上,让我站上去。然后,他跳入海中,用手推着木筏。瞬间,木筏就冲开波浪,飞驰了起来。 我的天呀,这也太快了。也没见俊俊用什么姿势,就是身子轻轻一动,就游去好远。这要是参见奥运会,别说世界纪录,宇宙记录都打破了。 不多时,前方出现了小岛的影子。我兴奋了起来:“俊俊,快,再快,马上到了。” 俊俊应了一声,单臂一摇。没成想,木筏子承受不住海浪的冲击,直接散架子了。我直接都掉入海中,呛了一口水。 俊俊急忙抓我衣服,将我拎出海面,举了起来,他则继续游,速度不减。 哥们怎么说也100多斤,他就这么单臂举了起来。我问俊俊,能支撑住不?俊俊说,短途没事。 离着小岛还有几十米,俊俊猛地跳了起来,脚踏水面而行,姿势潇洒谢意。我呢,则还被他举在头顶。铁掌水上漂啊,俊俊,你莫非姓裘? 到了沙滩上,俊俊将我轻轻放下,气不长出,面不更色。我就问:“俊俊,你神力丧失了吗?” 俊俊道:“丧失了呀。” 我刚喜悦起来的心情,又失落了。本以为找到了个战将,能有所依靠。可没有神力,岂不是和成成他们一样了。 不过,俊俊又道:“这段时间在深海修炼,又恢复了一些。” 我就烦说话大喘气的,跟着上火。 观察下小岛,被这场飓风吹的挺惨,树木倒折,满是泥沙。我辨认方向,奔着昨夜藏身之地走去。 哪知没走几步,就走不动了。刚刚是见到俊俊的兴奋支撑着我,可毕竟几天水米没打牙了,身体虚弱至极。 俊俊一伸手,海里就跳出一条鱼来,递到我面前:“吃。” 我看着这条活蹦乱跳,一皱眉:“这怎么吃啊。” 俊俊把鱼放在口中,一仰脖,就吞了下去:“就这么吃啊。” “不行。哥们,我是人类,不是龙。好歹给我做个刺身呢,蘸点芥末和醋。” 俊俊一皱眉:“真难伺候。你在这儿等,我去找兄弟们,然后再给你安排吃的。” 他话音刚落,忽听树林里传来吵嚷声。我大喜,用尽力气大声叫:“喂,我是韩建,我在这儿......” 瞬间,从树林里冲出几个人来。我一看,成成、凌十一、良子、小玉,虽说也挺狼狈,但一个都不少。 可是,紧接着,树林里又出来几个人。哎呦,老熟人了!领头的是白少,身后跟着桂万年的徒弟乔彬,再往后,是屠家兄妹中的屠猛、屠刚,不见屠强和屠娇。剩下的,就是几个小妖了,虽然都穿着衣服,但明显不正常,弯着腰、弓着腿、耷拉着脑袋,不像个人,看来道行尚浅。 白少他们怎么来了?我不禁产生了疑惑。 成成等跑到我面前,一看俊俊,都大笑了起来:“哎呦,大公子呀,可算找到你了。” 俊俊也很激动,和兄弟们一一拥抱。良子道:“不是讲话的时候,想办法对付白少吧,这小子太邪乎了。” 俊俊道:“你们先休息,交给我了。” 哪知道,俊俊走到白少面前,四目相对,都呆呆地愣住了。 第81章 一心求死的小妖 我们在后面看着,心说什么情况啊,你俩相面呢。 良久,俊俊开口道:“我听韩建说起过白少,当时就怀疑,没想到,真是你。为什么?” 白少阴沉着脸,道:“我想过会有和你对战的一天,但没想到会这么早。告诉你,我来人间,主要就是因为你。” 俊俊叹息道:“几万年了,你还是不能释怀。” 白少道:“释怀?换做你是我,难道就能无动于衷。” 俊俊道:“可是,你不该帮着桂万年一伙,跟天界作对啊。小白,听我的,你我的恩怨,过后解决。你先离开桂万年,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呢。” 白少恨恨地道:“你有其他生肖兽,背后还有那个无双战神应龙娘娘,我有谁啊?现在,有人能帮我对付你,我为什么要错失机会。” 他俩的对话,听得我们一头雾水。成成凑过来道:“没听说俊俊欠谁钱啊?” 凌十一道:“也许当年偷过别人酒喝。” 良子道:“自古奸情出人命,也许是因为女人。” 这几个活宝! 俊俊长叹一声:“小白,我真不想跟你动手。” 白少道:“少说废话。今天,我就是奉命来抓你们的。来吧!” 白少身体悬起,劈空就是一掌。俊俊身形一闪,也悬在半空中,还了一拳。 这二位离着10米远,居然打得有来有回。我纳闷了,问良子:“什么路数,他们比划什么呢?” 良子道:“他们两个有神力傍身,都是用法术攻击。” “法术在哪?总得有什么蓝色、金色、黄色的光柱吧,再不济有个白色气浪也行。这谁能看得懂啊,要是拍成电视剧,观众都得骂娘。” “他们都尽量收敛,怕引来天劫。真要全力施展开,不说天崩地裂吧,这座小岛怕是不在了。” 俊俊和白少就这样隔着10米远,比比划划。乔彬走了过来,冷笑道:“他们打他们的,咱们动动手吧。” 成成第一个跳了过去:“小子,刚才就瞅你不顺眼,一副二百五的样子,比我还拽。来来来,我把你打出尿来。” 这都什么词儿啊,太没神仙的风范了。乔彬气得大叫,跟成成打在一起。 我一看,成成不行啊,三招两式被打得没还手之力了。还是良子机灵,赶紧去树林,捡了一棵小树,三下五除二撸掉枝叶。昨夜狂风大作,小树被吹倒不少,倒也方便。 良子冲上前去,小树一抡,就奔乔彬扫去。乔彬往后一跳,躲了开去:“无耻,两个打一个。” 良子趁机把小树交给成成,嘻嘻笑道:“你当我有闲心跟你比武啊,咱们是冤家对头。再说,以少打多,不是你们常干的事吗。” 话虽如此,良子还是退了下去。成成一抖小树,大笑道:“这兵刃趁手。小子,你要倒霉了,看招。” 成成是个严重偏科的神仙,只会使用兵器,拳脚功夫一窍不通。这回有小树在手,可威风了,居然抖出枪花来了。乔彬仗着拳脚功夫了得,一时间倒也是棋逢对手。 屠猛、屠刚也过来了:“来呀,咱们打。” 凌十一轻蔑一笑:“你们两个瘪犊子,皮子又痒了。” 他一个人,力战屠家兄弟,居然稳稳占了上风。能看出来,凌十一真急了,出招半点不留情,恨不得将屠猛、屠刚撕碎了。 屠猛支持不住,回头道:“你们瞅啥呀,上啊。” 那几名小妖一拥而上,围住了凌十一。良子和小玉一看,凌十一以寡敌众,急忙上去帮忙。小玉从包里掏出了玉如意,散发着蓝光。小妖们一见这个,可受不了了,纷纷躲闪。 我抱着肩膀在后面观察战局,从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小玉的法宝看来对妖怪起到极大的威慑,良子上去几乎成了摆设。成成以树当枪,也牢牢占据上风。就是俊俊和白少的情况不明,这两人离着还越来越远了。 正在这时,忽见白少身子向后疾飞,口中道:“今日暂且作罢,咱们的仇,改日再算。” 他走了,乔彬见势不妙,转身也跑了。主将都撤了,喽啰自然也溃逃。屠猛、屠刚四肢着地,比兔子还快(小玉,我没说你,别挑理),剩下的小妖跟在后面。偏偏有个小妖,腿脚慢点,被凌十一踢倒在地,一脚给踩住了,动弹不得。 成成他们还想追,被俊俊制止了:“算了!” 成成等神仙也是真累了,瘫坐在地:“俊俊,你来的及时,那个白少太厉害了,晚一点我们都得被抓了。” 良子道:“是啊。对了,韩建,我们以为你掉海里喂鱼了呢,怎么找到俊俊的?” 我摆手道:“那事以后再说,俊俊,你跟那个白少怎么回事,看起来是老相识啊,说说吧。” 成成也道:“对啊,咱哥们认识几万年,穿一条裤子的交情,咋没听你提起过他?” 俊俊平复下心情,开始讲述了他与白少的故事。 十二生肖兽中,只有龙例外,不是由先天灵气所化,而是原本就有这个种族。龙族生活在大海中,一向与外界隔绝。俊俊本是一条金龙,修行时认识了白少,一条小白龙。两条龙很投缘,结为了生死兄弟。 可是,小白龙修行境界,总是差俊俊一筹。俊俊重情义,提携着他共同修炼,无私帮助。 可是,后来敕封生肖神时,小白没赶上,俊俊成了天神。对此,小白一直耿耿于怀,认为俊俊不够朋友,有好事不想着兄弟。怨气越来越大,小白走了极端,不服气,屡次三番挑战俊俊。自然,他不是俊俊的对手,每次都大败而归。最后一次,他被俊俊打成重伤,自此销声匿迹。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又找来寻仇了。 我啧啧道:“这人,不,这条龙心胸也太狭窄了。” 俊俊急忙道:“小白其实挺好的,对朋友也够义气。我们认识几万年了,我了解他。他就是有点想不开罢了。其实也怪我,那一次交手,没收住神力,将他达打成重伤。” “你呀,说好听点是重友情,难听点就是迂腐。你都不知道,他帮着桂万年是怎么对付咱们的。看来,他不光是对你,也对生肖兽有意见,因为他当年没被敕封。下次见面,可别客气了。”我道。 俊俊长叹声:“今日的我,不是他的对手了。刚才,他是顾忌天谴,没全力施为,让我占了点上风。” “你俩先等会说吧,快看。”成成突然用手一指。 一艘渔船,正急速离开小岛,船头站着白少,后面是乔彬和屠家兄弟。 成成哭丧着脸:“那是唯一的一艘船,咱们可怎么回去呀。” 我看了看凌十一脚下的小妖:“我有几个问题,得问一问他。” 这小妖看不出多少年纪,长得奇丑无比,也就有一点点人样子。我心说,我要长这德行,跳海里淹死算了。 “兄弟,贵姓啊。” 小妖不理我。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出海了?” 小妖还不理我。 “怎么找到这里的?” 小妖扭头,干脆把眼睛闭上了。 这还是一只有气节的妖。凌十一脚下加劲:“说!再不说,我踩死你。” 小妖不为所动,反而冷哼了一声。 凌十一生气了,挥舞拳头就给小妖一通打。这小妖疼的直叫唤,但拒不交代。 我制止住了凌十一,别真给打死了,又让小玉给他治伤。 小玉拿玉如意一通比划,小妖的伤瞬间就好了。我蹲了下来,轻声道:“兄弟,你跟着桂万年与天界作对,不会有好下场的。你把一切都告诉我,我保证,放你走。若干年后,你修炼成仙,未尝没可能的。你修炼成人形不易,何苦白白丢了性命。” 小妖道:“韩建,你别废话。桂先生就是我的重生父母,誓死效忠他。” 任凭我怎么劝,小妖都不交代。 我气急了,问诸位神仙:“谁有刀,给剁了他。” 还真有没开眼的,递过来一把匕首。我一看,是良子。 “都被大风吹成这德行了,你居然还有这个?” “贴身藏着,留着保命。韩建,你快宰了他吧,我都出离了愤怒了。” 我抄起匕首,对着小妖的脖子比划:“兄弟,你死了也别怨我,是你自找的。” 小妖轻蔑一笑:“来吧!” 我把匕首高高举起:“来世再见吧。” 匕首应声而落。小妖一闭眼睛,半天,觉得自己还能呼吸,睁开眼睛,就见匕首的尖离着脖子就1厘米,停住不动。 “扎呀,有本事一刀扎死我,爷爷不怕。”他嘴上说不怕,但明显能看到脸上的汗都冒了出来。 我扭头看旁边的良子:“其实,你们十二生肖兽跟蚩尤斗,我是个局外人,凭什么杀生害命。这小妖虽然是妖,但也是条生命,你来吧。” 良子接过匕首,道:“磨磨唧唧,杀个妖还这么费劲,我来。” 他围着小妖转了一圈,狞笑道:“你个小小畜类,不学好,跟着桂万年瞎起哄。我这就送你归西,下辈子做个好妖吧。” 小妖嘴不软:“什么狗屁神仙,快点,爷爷等得不耐烦了。” 良子把匕首凑到小妖脖子上:“我轻轻一抹,你就死了。放心,绝没有痛苦。” 小妖咬着牙道:“来呀。” 冷冰冰的匕首就放在小妖脖子上,良子却不动了,而是看向了成成:“我想起来了,他刚才说‘狗屁神仙’,你跟天狼交情最好,他侮辱天狼,还是你动手吧。” 成成撇嘴道:“你不动手,跟他磨叽什么。” 他没拿匕首,而是举起了小树:“我这一下,砸的他脑浆迸出,红的、白的混在一起,有爱吃豆腐脑的,请闭眼啊。” 小树带着风声,就奔小妖脑袋砸了下去。我分明看到,小妖脸都变形了,这是极度恐惧的表情。 结果,小树似挨着,又没挨着小妖的脑门,停了下来:“还是虎三哥来吧,你们知道,我毕竟是个吃草的神仙,不太习惯见血腥。” 凌十一“嗯”了一声,把匕首又拿过来了:“我一下,扎他个透心凉。” 匕首疾如闪电,奔着小妖胸口扎来,但仅仅是刺破了衣服,没往里进。 “哎呦,我突然想起,这几天是斋日,我吃素,自然不能伤生害命了。”凌十一憨笑道。 地上的小妖,已经吓得尿了裤子,目光都呆滞了。小玉接过匕首:“按说,我杀了他也行。但是,我毕竟是女孩子,见不得太血腥的场面。俊俊,要不你来。” 俊俊一直望着大海的方向,置若罔闻。小玉又把匕首递给我:“还是你来吧,韩建。相信你,你是最棒的。” 我把匕首掂量掂量:“还得是我,你们都白扯。兄弟,再次对不起了。” 我作势欲刺,小妖开口了:“你这回,能给我一个痛快不?” 我摇头:“不一定啊。” “求求你们了,要杀就快点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我心中暗笑,要得就是这个效果。小妖虽不怕死,但屡次尝试那种濒死的感觉,足够让他崩溃。 这一切,自然都是我的注意。原来,我在刚刚拿出匕首时,就对所有人使了眼色,同时扇动嘴唇,没出声,说出三个字:“吓吓他。” 神仙中除了凌十一,都领会了。良子趁小妖闭眼,也跟耳语几句。 就这样,小妖的心里防线崩溃了。 我问:“这回能说了吧。” 小妖道:“说完了,你能给我一个痛快吗?” “你都说了,我自然放你走。” “那我不说了。” 这什么毛病,一心求死啊。我随口道:“好好。你说完了,我肯定一刀结果你。” 小妖道:“说话算话,你可是人, 别干那些不是人的事。” 我差点被气乐了,强忍着道:“我保证。说说你,叫啥名啊?” 小妖很实在,答应交代了,就半点没隐晦。他本是图山上的一只山狸,修行多年,但本领低微。后来,桂万年到了图山,不知用什么法术,把他变成人形,开了灵智。从此,他对桂万年感恩戴德,死心塌地跟着其作恶。 这次,他是跟随白少等来到海上,先驱赶了我们的船只,准备饿我们两天,然后再上岛抓人。其实,他们就藏身在距此50里一座大岛屿中。哪知遇到大风、海浪,耽误时间。风平浪静后,他们这才来抓人。 我又问:“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出海?” 小妖道:“那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个小喽啰,桂先生说什么,我就干什么。哼,你们是斗不过桂先生的。他不但知道你们出海了,连你们来了几个人,都是谁,一清二楚。并且,我告诉你们,我们是分兵两路。现在还有一伙人,去那个别墅,就是你家里,去捉拿大青牛。” 哎呦,我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这个桂万年,好手段。 第82章 周家姑娘 眼下,家中有图山翁这尊大神,大青牛、天狼两位落魄的天神,基本上跟凡人差不多,还有紫虚这位修行者,据大青牛说挺有实力。对了,还有梁山泊的总军师、智多星吴用,人如其名,一点用都没有。这个阵容,面对桂万年,有胜算吗? 一直以来,桂万年都没展现过实力。但是,他可绝不会是诸葛亮那样军师类型的,最低也是个法师,能召唤两只大狗,吟唱火球术什么的。既然他计划周详,估计也有阴招。这么看来,大青牛他们危险了。 不过,我一直想不通的是,桂万年一伙,怎么会对我们的行踪,掌握的如此清晰。对了,肯定是暗中派人监视了。我不禁出了身冷汗,暗骂自己愚蠢,怎么会如此大意。 眼下,得尽快赶回家中。可是,茫茫大海,没有船只,怎么回去?我问俊俊,是否有办法。俊俊摇头:“若是带一个人,短途没问题。眼下这么多人,又有200多公里,我神力不够。” 我想了想道:“你自己游,多远都行吗?” “当然,我是龙。” “那行了。你四处找路过的船,然后带回来,那咱们搭乘,不就行了。” “带回来?怎么带呀。” “你笨啊,用钱利诱,用武力威胁,随便了。总之,咱们得快点回去。” 俊俊若有所思点点头,直接飞入海中,没影了。我感叹道:“龙就是厉害,游得真快。” 良子道:“你还没看过他现真身呢,更快。” 俊俊走了,我瘫坐在海滩上,浑身没有力量。太饿了,那感觉让人抓狂。暴雨过后,岛上倒是有水,虽然不干净,也能止渴。食物,却是半点没有。若是俊俊在,还能抓鱼,眼下,他又走了。 成成道:“抓鱼嘛,我也会。” 他提着小树,就下海了。良子一看,也去帮忙。凌十一示意我,这小妖应该怎么处理。 我一摆手:“你先看着吧,等回到陆地上,把他放了。” 凌十一嘟囔道:“费那劲干啥,给他扔这座岛上,让他自生自灭。” “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呢。在这座岛上,他能活吗。”我瞪了他一眼道。 小妖不干了:“韩建,你说话不算数,刚才不是答应给个痛快吗。” 我有气无力道:“你闭嘴吧,否则......” 否则什么呢?这是一只不怕死的小妖,拿什么威胁人家。想到这,我不禁阵阵恐惧。桂万年手下要都是这种妖怪,我们还有胜算吗? 能看出来,凌十一、成成等神仙,都不愿意杀生。这个,是我们和桂万年斗的最大劣势。真刀真枪拼起来,心存仁慈是不能胜利的。 成成还真抓了两条鱼,良子捡了七八只螃蟹。可是,不能生吃啊,我们可不是龙。 我一问,几位神仙身上都没有火源。我之前倒是有个打火机,用来抽烟的。可是,经过一场暴风雨洗礼,烟和火都没了。 成成道:“没关系,我可以试试钻木取火。” 他进到林子中,挑相对较干的木头,找了几块。可是,任凭他把木头钻空,也没生出火来。最后,那小妖道:“你们别费劲了,我兜里有打火机。” 良子掏了出来,啧啧称奇:“还是牌子呢,z什么的,算了,我不认识英文。” 有了打火机,生火就容易了。成成把鱼开膛去内脏,又简单刮去鱼鳞,用棍子穿上烤,至于螃蟹,直接烤就行。 不多时,香味飘出来了。我们也顾不得其他,拿过来就吃。 哎呀妈呀,太香了,我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 那小妖闻到香味,舔舔嘴唇道:“给我来一口呗。” 我道:“你都要死的妖怪了,还琢磨啥吃的。” 小妖道:“那是两回事。我饿了,你们神仙不能虐待俘虏。” 我把剩下的半条鱼,恋恋不舍地给了小妖。这家伙一口就叼了起来,连鱼骨头都嚼着咽了。 “太好了。没吃饱,再来一条。” 凌十一当即给了他一耳光:“老子还没吃饱呢。” 小妖道:“要不你们就杀了我,要不就给我吃的。” 我彻底愤怒了,好啊,给我玩横的。 “妈的,我先打你半死,出个气。小玉,一会你再给他治好。” 小玉笑道:“好咧,只要留一个口气就行。” 我刚想揍他,忽然就听成成道:“喂,快看。” 海天尽头,一艘船正向这边驶来。我急忙跑到海里,不住地招手呼唤。等距离进了,分明看到俊俊正站在船头。 这也是一艘渔船,但比刘强那艘大多了。船靠岸,俊俊跳了下来,笑道:“运气不坏,遇到了这艘船,并且人家也愿意载咱们回去。” 我问:“多少钱啊?” 俊俊道:“人家说了,不要钱,遇到困难的人,举手之劳。” 这时,船老板带着几个人也下来了。这人50多岁,面孔黝黑,脸上棱角分明,精明干练。俊俊给我介绍,这是周老板。 周老板很谦虚,说自己就是个打鱼的,能遇到我们是缘分。让我们别客气,船上什么都有。 周老板身后,跟着一个大姑娘,看年纪也就20岁左右,身姿健美,一双大长腿,头上随意扎了马尾辫,五官俊美,美中不足的是皮肤略黑。周老板说,这是他独生女儿,叫周佳,有个外号,叫小龙女。 我来了兴趣:“哦?令爱是在等她的杨过吗。” 周老板笑道:“嘿,不是那个小龙女。这孩子,从小跟我出来打鱼,水性不错,在海里能憋气很长时间。所以,人们就给了这个外号。” 周佳冲我一蹬眼睛,显然对我说起“杨过”的话不满。但是,望向俊俊,眼睛里都能滴出水来。哎呦,有情况。 我们将火用沙子扑灭,开始登船。周老板见凌十一拎着小妖,脸色一变:“这是怎么回事?” 俊俊急忙道:“大叔,我刚才跟你说了,我们遇到了坏人,抢劫了我们的船,把我们扔在荒岛。这个人,是坏人中的一员,被我们机缘巧合抓到了。” 我暗挑大拇指,罢了,俊俊编瞎话的能力,仅仅比我差一点点,要不说人家是神仙呢。 周老板还是不放心:“小伙子,我们可是做正经生意的,你们不会有问题吧?” 我哈哈大笑:“周大叔,您放心吧。你看我们几个,哪个像坏人啊。我们就乘您的船,到滨海就行。回去后,一定有重谢。” 周老板看了看凌十一,又看了看良子,一哆嗦,没说什么。 船只开动了,我们都在船舱内休息。俊俊对周佳说,我们好几天没吃饭,能不能弄一些。周佳亲自动手,给我们炖鱼、煮面。 船上还真是什么东西都有。凌十一见到一桶白酒,咧开大嘴笑了。他也不客气,拿起一个杯子,是左一杯,右一杯。周老板笑道:“好酒量啊。这桶酒是二十斤,看来也就够你自己喝的。” 饭菜端上来,我们几个风卷残云,就连小玉都顾不得淑女形象,捧起个鱼头啃了起来。 吃完饭,困意来袭。我们歪在椅子上,打算睡一会。俊俊说,他看着,没事,让你们抓紧休息。 这一觉,睡了个稀里糊涂。等醒来时,天黑了。我伸个懒腰,来到甲板上,见对面有了光亮,滨海市就在前方,终于要回家了。 再一转头,俊俊和周佳正靠着船帮聊天呢。俊俊腰板挺的笔直,真帅气,连我个男的都为其风采赞叹。周佳一脸崇拜看着俊俊,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要不怎么说,帅哥走到哪都有市场。我啊,这辈子想靠脸吃饭,是不可能了。 船靠岸,我们再三谢过周老板,就要走。突然,有人叫住了我。 我回头,见是周佳,就问:“啥事?” 周佳神情有些扭捏:“你能把你的电话号,告诉我吗。” “你......为啥要我电话。” “金大哥说,你是他们的领导,整天在一起。他没有电话,我只能要你的,联系金大哥方便。哼,什么老板啊,这么苛刻,连电话都不给员工配一个。我劝金大哥跟我爸干,他还不答应。” 没想到我还成了接线员。话说,我的手机都在风浪中丢失了。周佳拿过纸笔,记下了我的号码,又把她的号码写给我。我笑道:“回去后,我就给他配个手机,弄个号码,让他给你打。” “一定呀,说话算数。” 我们离开了海边,走了很远,见左右无人,就将小妖放开。我道:“这次不杀你,但是,你若还敢回桂万年处,下次我和他碰面,一定说你当了叛徒,将所有的秘密都招了。哼,你觉得,桂万年放过你吗?回图山吧,好好修炼。你已经成了人形,假以时日,未必不能修成正果。” 小妖哭丧着脸:“韩建,你够狠,我想回桂先生那里,也不行了。行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吧。对了,我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黎山。” 黎山,山狸,这名字挺好记。小妖一转身,走了。良子在后提醒道:“别在人间作恶,否则必遭天谴。” 小妖没言语,只是轻轻摆摆手。 我归心似箭,带领众人加快脚步,要早点回家。成成劝道:“你也别太担心,有老瘪犊子在,大罗金仙啊,桂万年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话虽如此,可我总是心里不安稳,走吧。” 到了马路上,我找了两辆出租车,好说歹说,到家给钱,人家才拉我们。我的钱包,也丢在了海里。 到了小区门口,我押良子在门口,急匆匆就往家里跑。 房门开着,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但看起来干净整洁,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我取来钱,让成成出去付车钱,赎良子,然后又仔细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就连吴用都不在。 我急忙去保安室,管保安借电话,给大青牛打去。关机! 这些人都去哪了?我急得汗都冒了出来。小玉安慰道:“也许,牛二哥他们是出去溜达,一会儿就能回来。你看,家里不是没乱吗,我刚刚摸了摸凉水壶,那里面的水还有温度,证明他们没出去多久。” 我坐在沙发上,有些恍惚。大青牛毒舌,厚黑,不靠谱,但是,却是我第一个认识的神仙。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我心中位置是如此之重。他不仅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兄弟。 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音讯;两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还是没回来。我数次到小区门口张望,等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 “肯定出事了!”我对几位神仙道,“不行,咱们得赶紧去找,快点把牛哥救出来。” 成成问:“你知道桂万年在哪吗?” 这一问,我倒是愣住了。从河源乡回来后,我和徐小天就断了联系,也不知道徐天将桂万年等安置在何处。 也许,还在那座废弃的货站?事不宜迟,我带着神仙们急忙就往货站赶。等到了那里,仔细一找,空无一人。 良子提醒道:“徐天在本市还有什么产业?” 我上哪知道呀,这事得问徐小天。可是,眼下联系不上他,我手机没了,记不住他的电话号码。对了,有一个人知道这个情况,若男。 此时已经晚上10点多,我想给若男打电话,她的号码记得。可如今,满大街没有公用电话,电话亭已经成为历史。我想找个路人借电话,可这片儿本就人少,遇到几个,见我们这幅狼狈样,把我们当成流氓,都躲得远远的。最后一咬牙,直接去若男家吧。 之前若男说,她爸有急事出差了,她和妈妈假期都在家。我撒腿狂奔,不久就到了若男家楼下。 我抬头一看,若男家窗户外透出灯光,还没睡,这就好办了。我留神仙们在楼下,踹开楼宇门,急匆匆跑了上去,按动门铃。 “叮铃——”门铃响了几声,有人在里面问:“谁呀?” 我一听这声音,吓得魂飞天外,柳鹏。老丈人出差这么快吗,居然回来了。 第83章 故地重游 我快速算了下,在机场遇到柳鹏那天到如今,过去了三天两夜,人家回来,也是正常。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急忙调整语调,嬉皮笑脸道:“柳叔,我是韩建,这么晚打扰您了,实在不好意思。我找若男,说几句话就行。” “滚蛋!”柳鹏还真没客气。 “哎,柳叔,真得有急事,十万火急啊。您叫若男出来,我说1分钟就行。” 柳鹏一下子把门推开,险些将我撞个跟头:“小子,你跟我耍无赖是不?好,今天咱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越说越急,就把我衣领薅住了。不得不说,柳鹏力气很大,行伍出身,底子仍在。 我连忙道:“柳叔,之前都是误会,我将来会跟您解释的。但今天,我找若男真有事,非常特别十分重要。” “你说什么说。”他手上加劲,开始摇晃我。 我因大青牛等失踪一事,本就心烦意乱,再加上柳鹏态度无力,又是打又是骂的,一时间有些生气,就用手肘一压他的胳膊,大声道:“柳叔,您冷静。” 柳鹏胳膊被压开,火气更大了,抡圆了胳膊就是一拳。我左手格挡,右手下意识一拳挥出,不自觉用上了凌十一传授的“猛虎十三式”。柳鹏被打出去半米多远,撞上了墙壁,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我们在门外这么闹腾,屋子里的若男和她妈出来了。她们一见柳鹏被我打倒在地,都大惊失色。若男柳眉倒竖:“韩建,你干什么?” 我自觉失手,急忙要去扶柳鹏:“柳叔,您没事吧?” 柳鹏一推我,在若男母女帮助下,挣扎站起来:“好小子,行,打我。我电话呢,报警,告你个私闯民宅、行凶伤人。” 我连忙辩解:“柳叔,我不是故意的,您消消气。” 若男将她爸扶进屋,我要跟着进去,若男回头道:“韩建,我不管是因为什么,你必须给我个合理解释。” “若男,我找你真有事,是柳叔他......” 柳鹏在屋里喊:“若男,你还跟这小子说话,要气死我吗?” 若男道:“我先照顾我爸,你走吧。” “若男......” 话没说完,若男就把我推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我怅然站在走廊内,心里悔恨。哎呀,我刚刚怎么上头了,柳鹏是若男的父亲,未来老丈人,千不该万不该,跟他动手啊。 耳朵凑到房门上,仔细倾听,柳鹏在屋里骂不绝口,若男在旁边劝,她妈埋怨女儿。唉!这都什么事啊。 呆了一会,我垂头丧气地下了楼。成成、俊俊等神仙迎了上来:“怎么样,打听出来了吗?” 我摇摇头,把楼上那场风波简单叙述一遍。成成一撇嘴:“你这人,哪都好,情商太低。” 良子一推他:“什么时候了,还说风凉话。韩建,若男那姑娘通情达理,你过后跟她好好解释下,会原谅你的。当务之急,还是寻找牛二弟他们。” 我一听,对呀,咱为什么来的。可是,若男这条路堵死了,还能问谁? 思来想去,还真有一人,张茜! 可是,张茜的电话号码,我也不记得。这个时间,她不在梦巴黎,就在家。梦巴黎近,对,去梦巴黎。 我带着神仙们,又打车奔梦巴黎赶。 不多时,到地方了。故地重游啊,我不禁有些感慨。想当初,我还是个小瘪三,到梦巴黎暗访,差点让人打成猪头三。如今,我虽然还是个小瘪三,但却跟老板成了朋友。 我进门,就找了个服务生问张茜在不在。服务生没见过我,见我来势汹汹,有些迟疑。我解释道,自己是张茜朋友,找她有事。 服务员还是摇头。看来,他还是有防备。我急了,就问:“虎哥在不?” 服务生这回挺干脆:“在。” “你去找,就说韩建来了,在门口等着他,快去。” 服务员拿起腰间对讲机,直接就喊了起来。我退到门口,长出一口气。一楼就是迪厅,太吵了。 不大会,陈虎就急匆匆地跑来了,一见我,满脸堆笑,先递了根烟:“建哥,哪阵风把您吹来了。哦,有朋友啊,凌大哥也在。走,今天所有消费都算我的,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没接烟,而是道:“虎哥,长话短说,张茜在不,我找她有急事。” 陈虎一愣,见我表情严肃,也正经了起来:“老板出差了,都走了好几天了。” 我一跺脚,怎么这么不巧呢。我就问:“你知道徐天不?他在滨海市都有什么产业。” 我话题一转,陈虎有些发懵,反应半天道:“徐天我知道,本市的有钱人,就听说是做商场的,其他产业,不清楚。” “你把手机拿出来,拨号,我要跟张茜通话。” “建哥,你怎么不亲自给老板打?” “废话,我电话要是还在,就不找你了。” 陈虎掏出电话,找到了张茜的号码,拨了过去。我接过手机,心里默默祈祷:赶紧接听啊。 响了几声,张茜接了。我十分兴奋,急匆匆道:“张茜,我是韩建。别问我为什么,你就回答就行。据你了解,徐天在本市还有什么产业吗?” 要不说张茜这女子聪明呢,听语气就知道我着急:“韩建,徐天做商场生意,本市有三处大商场,还有一个货站,但最近不开了。剩下,还有几个大仓库,一家物流公司。听说他还有其他生意,我就不了解了。” 这可麻烦了。我想了想,道:“你现在给徐小天打电话,就说,桂万年可能藏在哪?” 张茜一听桂万年,来了兴趣:“放心,你等我消息,我马上联系。” 我叮嘱道:“徐小天目前被他把控制了,你打电话时,注意点。” 陈虎殷勤地邀请我们进去坐坐。我一看,也好,一晚上,折腾够呛,趁着等消息,休息一下也好。 陈虎直接将我们带到了4楼的一间小会议室,让手下人端茶倒水。我道:“别光整稀的,都饿了,弄点吃的。” 陈虎道:“咱这儿有厨房,我让人马上炒菜。” 我摆摆手:“来不及。你给整点面包、火腿肠啥的,越快越好。” 陈虎面露难色:“建哥来了,怎么能这么简单。” 我笑道;“虎哥,知道您够朋友,可真没那时间,我得等你老板电话。简单点,快点就行。” 陈虎用对讲机一通安排,不多时,就有人送来了面包,还有烧鸡、猪蹄子等熟食。我们刚要吃,张茜电话就打来了。谢天谢地,仅仅过去20分钟。 “韩建,抱歉,让你久等了,联系到徐小天也挺难的,他身边有人看守。最后,我们俩是用英文发的微信,看守的人看不懂。他说,他也不知道徐天把桂万年藏在哪了。但是,他透露个信息,他爸在西城外环路上有家屠宰场,比较隐秘,藏几十人都不成问题。” 我一拍大腿,这不巧了吗,西城的这家屠宰场,就是我曾暗访过的那家,也就是本文开始时,我救大青牛的那个地方。 没想到,屠宰场居然是徐天开的,真是造化弄人呢。估计我若是当初没丢照相机,就提前跟徐天交锋了。那时候,我是个普通小记者,身边没诸位神仙帮忙,不得被他轻松拿捏啊。 我们匆匆吃了东西,就跟陈虎告辞,要去屠宰场。陈虎道:“建哥,虽然我不知道你遇到什么事了,但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手底下,二三十个弟兄,总是有的。” 我道:“虎哥,不用人,你借我两台车吧。” 陈虎道:“那现成的。这样,我这有辆七座的商务车,你们一共6个人,绰绰有余,我还可以给你派人司机。” 我忙道:“不用,我们自己可以开。” 解救神仙的事,怎么能让旁人知道呢。陈虎领着我们下楼,同时用对讲机安排。 我们到了楼下,商务车已经停在门口。良子开车,我坐在副驾驶,辞别的陈虎,就奔城西。 一路上,我心情忐忑,究竟大青牛他们在不在屠宰场,心里没底啊。上天保佑,大青牛他们安然无恙。 良子将车开得飞快,不多时出了城,到了环路上。我仔细辨认,在离屠宰场还有几百米,让良子停车。 如果桂万年将大青牛他们抓这里,一定会安排手下在外围巡视。我对诸位神仙道:“我带良子在前,你们跟在后边,注意隐蔽,别被发现了。” 成成道:“这里面就你一个凡夫俗子,还是关心下自己吧。” 我没搭理他,带着良子,就绕到了屠宰场的后面。这条路,上次逃跑时走过,比较隐蔽。 我们一步步向屠宰场挪,同时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良子不愧是生肖神鼠,机警异常,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慢慢的,我们靠近了屠宰场后墙,里面亮着灯,有工人正在忙碌。 上次,我就是在这里看到了工人给牛肉注水。不过眼下,那些不是我关心的,有没有大青牛才是关键。 距离还是远,看不清,我们就向前挪动。哪知刚走两步,良子突然一拉我衣袖,示意我趴下。 我吓得一动不动,只是抬起头往前看。不多时,有两个人走了过来,都穿着黑衣服,手里拎着棍子。 这二位显然不太用心,就是随便走走,从我们面前10米处经过,不多时就拐过院墙。良子一拉我,继续前进。 到了院墙处,我手搭墙头,往里仔细观瞧。就有几个工人正在杀牛,没什么异常。此时,成成等神仙也跟了过来。我轻声道:“这儿没有,咱们进院子,有一栋小楼。” 我们几个翻身跳过院墙,刚要动,良子又打手势。果然,不多时,脚步声响起,那两个人又溜达了回来。看来,他们也没有目的,就是围着屠宰场转圈。 俊俊突然凌空飞起,就到院墙外,紧接着,我就听到“扑通”两声,俊俊又飞了回来。 “你把他俩解决了?”我问。 俊俊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我怎么把这位神仙忘了呢。据大青牛说,他是十二生肖兽中神力就高的一位。俊俊自己介绍,他的神力在深海中恢复了一些。就冲他能跟白少交手,占据上风,刚刚又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两人,本领之高,实在匪夷所思。 我们蹲下身子,开始往前院蹭。哪知,刚绕过去,突然眼前一亮,院子里的灯都开了,桂万年带着白少、乔彬及一众妖怪,好整以暇地站在院中。 许久不见桂万年,这老东西越发精神了,双眼倍儿亮。他微微笑道:“你们追来的好快。正好,一锅端了。” 我上前两步,道:“老王八蛋,你把牛哥他们怎么样了?” “哦,牛神君他们正在楼上喝茶,好吃好喝好招待。” “识相的,赶紧放了他们,否则,我拆了你的王八窝。”此言一出口,就觉得不妥。屠宰场是徐天的,岂不是连他也骂了,他毕竟是我哥们徐小天的父亲。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些了,什么解恨骂什么。 “韩建,你小子胆子真不小,我越来越喜欢你。加入我这伙儿吧,你的地位就仅在我之下。蚩尤大人夺了天界,封你做人界之主。” “滚犊子吧,就是让我当玉皇大帝,也不好使。” 话不投机,双方就要动手了。桂万年一挥手,乔彬、白少、屠家兄妹就上来了。我叹了口气:“老熟人了,你们自己配对。” 成成问:“你呢?” “我看热闹,顺便防备那个老王八蛋使阴招。” 俊俊对白少,成成对乔彬,凌十一、良子、小玉对屠娇兄妹,一时间打个难解难分。桂万年背着手,也在局外看热闹。 人家不找我,正中我下怀。我抬头看那座小楼,有几间房亮着灯,看来,大青牛等就被关在里面。得想办法进去救人啊,可是,桂万年那关怎么过。 正在这时,俊俊大发神威,打得白少频频后退。桂万年皱起眉头,身子倾斜,准备随时救援。 我一看,好机会,就慢慢后蹭,看准机会,绕过打斗的人群,快速跑进了小楼。哥们的小阴招,先给桂老王八蛋用上。 牛哥,不必担忧,你的建弟来了! 第84章 迷幻咒 我冲进小楼,迎面有两个身着保安制服的拦路。我施展“猛虎十三式”,两三招就把他们打倒在地。哥们的神仙招式,虽然练的不咋地,也不是你们凡人能匹敌的。 我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就奔亮灯的房间。可仅走了几步,就觉得前方有股无形的墙,将我拦住。下一秒,眼前出现了一道人影。 我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上古魔王银灵子,居然是他!我说嘛,家中有图山翁这位上古大神,大青牛等还能被擒获?原来是有他! 银灵子面无表情,缓缓道:“你走吧,我不想跟你动手。” 是啊,我一个凡夫俗子,跟人家差的太远。他跟我动手,太跌份了。 可是,牛哥他们不能不救。我一咬牙:“银灵子,你这么高的身份,欺负一个凡人,算什么本领。” 银灵子一愣:“我怎么欺负你了?” “双方对峙,你不挑那些生肖神,偏偏堵在这挑了我,还不算以强凛弱、以大欺小。”其实,我就有点强词夺理了。 银灵子哭笑不得:“你自己撞过来的,还怪我喽?” “你无非就是比我多活了几万年,有本事别用什么神力,就凭拳脚跟我打一场。要是输了,就把大青牛他们放了,如何?” 银灵子道:“你这人还真是有趣,好吧。” 他一挥手撤了那道气墙。我瞅准机会,一拳就挥了过去。也没想能伤到他,只要让我碰到一点点,就赢了。 银灵子把手张开,握住了我的拳头,然后往下一甩。我一点没犹豫,立刻就趴下了。好在他没用力,我爬起来活动下胳膊腿,没受伤。 “行了,你可以走了吧。”银灵子道。 我耍起了无赖:“刚刚就说你输了怎么样,也没说你赢了如何。再说,我不服。” “你输了,有什么不服的?” “你练功多少年了,我才几岁啊?再说,刚刚你的速度那么快,我怀疑你用了神力。” “我没用啊。你说吧,还比什么,能让你心服口服。” “我......”我没词儿了。比什么我都必败无疑,这个银灵子还是不错,自持身份,换做别的魔王,估计我早就碎成渣了。 银灵子突然道:“我平生引以为傲的本领有二,一是迷幻咒,一是自保之术。你不可能打到我的,半点机会都没有。这样,我施展迷幻咒,你若能破,就算赢,我立刻放大青牛他们,如何?” 我急忙摇头:“你是上古魔王,迷幻咒又是你的安家本领,我一丝胜算都没有,不公平。” 银灵子道:“不然!你若有强大的意志力,并非没有胜算。这样的比试,无关神力,我的目的也不是困死你,而是看你的心性。” 我有些犹豫,本来一点没希望的比试,突然间有了一丝光亮。我要不要赌?不赌,就救不出大青牛他们。赌,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思来想去,我一咬牙:“银灵子,我接受这场比试。不过,你若耍赖,不认输,如何?我是凡夫俗子,游戏规则又是你定的。” 银灵子笑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若失言,天下谁能奈我何,大罗金仙、先天神只又怎样。” “好吧,但愿如此。对了,迷幻咒是怎么回事,你总要介绍下吧。” “简单说,就是一场梦。你要做的是,从梦中醒来。” “清楚了,来吧!” 银灵子嘴唇煽动,走廊内瞬间就弥漫着雾气。他的脸,渐渐模糊,最后消失不见。 迷雾散去,我睁开眼睛,四周景物十分清晰。我站在一道黑色大门前,一时间有些茫然。突然身后有人道:“进去吧,快点。” 我一回头,见有两名身着制服的警察,面无表情。再看自己,手上、脚上都是铐子,穿的居然是蓝色的衣服,胸前有几道白杠。 “这是哪,你们是谁?” “犯人韩建,你别耍花招,快点进去。” 一瞬间,我大脑仿佛注入一股电流,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我叫韩建,因为犯罪判处了死刑,在这座监狱等候最后的日子到来。 我是死刑犯?天啊。 进入监牢,我坐在墙角,同屋的犯人都离我远远的。我眼泪掉了下来,关在这里失去了自由,即将失去生命。爸妈,你们生我一回,我没能尽到为人子的责任,为二老养老送终。若男,今生我们还能再续良缘吗? 恍如中,不知过了多久,我吃了最后一餐,被带到一个屋子,见见亲人。 爸又苍老了几分,头发都白了。妈坐在轮椅上,哭的呼天抢地。若男穿着那身黑色运动服,靠在柳鹏的肩上,泣不成声。 我爸道:“韩建,你放心去吧。孩子,下辈子要做个好人啊。” 我嘴角扇动,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眼泪簌簌地流下。 “儿啊——”我妈突然的一声哭喊,让我彻底绷不住了。 我双膝跪下:“爸,妈,儿子不孝,你们就当没生过我吧。” 若男走了过来:“韩建,我会替你照顾二老的,你安心吧。你说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会走上这条道路。” 柳鹏递给女儿一包纸巾,叹了一口气:“行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韩建啊,是男人,就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错了,就得认。” 这时,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将我拉了起来:“时间到了!” 我被带离了这间屋子,一时间,哭喊声震天,敲击在我的心脏之上,就这么结束了吗,就这么完了吗?我还有那么多的愿望没有实现,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完。 突然,眼见一道白光闪烁,我下意识地闭上双眼。等再睁开时,居然躺在一张床上。 “爸,你醒了。”一个年轻小伙子,眼角含泪,轻声对我道。 爸?我望着他,一阵阵发愣。 “我在哪,你是谁?” “爸,您又糊涂了。医生说,您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很快就好了。”说到这,小伙子有些哽咽,回头擦了一把眼泪。 我想抬抬手,却发现一丝一毫力量都没有。眼前的这人,是我的儿子? 大脑又是一阵电流穿过。这一辈子的事情,跟电影画面似的闪过,勾勒出了完全的人生。我得了癌症,已经住院2个多月了。 “孩子,别哭。爸没事,咱们回家!” “爸,医生说您还得治疗一阵子。” “没事了,在这儿花钱干啥。为了给我治病,借了很多钱了。” “花再多钱,只要把您治好就行。我都没有妈了,可不能没有爸了。” “唉——我这病,治不好了。” 我们爷俩说着说着,都哭了。人啊,老了是真难。一身病,治又治不起,死又不甘心。 正在这时,进来一个医生,将小伙叫了出来,在门口小声嘀咕。我感觉异常灵敏,他们的身影,隔着门,看的清清楚楚;他们的声音,即使尽量压低,也听得明明白白。 “你爸今晚够呛能挺过去了,赶紧准备吧,免得到时手忙脚乱。唉,孩子啊,我们尽力了。” “张叔,咱们非亲非故,您对我爸这么照顾,我永远感激。” “别说那些了,看到你这么孝顺的孩子,我也挺感动的。” “咦,张叔,您听床头的机器,怎么鸣叫上了。” “赶紧去护士站叫人,抢救!” 我眼前发黑,意识模糊了,耳听着小伙一声一声叫着“爸——爸——” 仿佛睡了很久,我又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咦,怎么到了屠宰场的后院了?冷风吹在身上,有些凉。 再一看手里,居然端着一台照相机。等等,有些眼熟。咦,这不是我救出大青牛那天,跑丢的那一台吗。 屠宰场内,工人们正在紧张忙碌着,可没有一头膘肥体壮的大青牛呀。我不自觉地掏出手机,一看日期,6月15日。没错了,我遇到大青牛那天,就是6月15日。 我坐在墙角,陷入了沉思。刚刚虽然感觉真切无比,我又是死囚犯、又是重病老人的,但我潜意识明白,那就是银灵子的迷幻咒。对了,这也一定是。等着吧,一会就能过去的。 直到天亮了,工人们都下班了,我只好茫然离开那里,往环路上走。 5公里,我就这样走进了城。这时,电话响了。 “韩建,拍到注水牛肉没?”是徐主任! “没拍到,领导,那家屠宰场挺正规的。” “让你干点啥都不行。赶紧回来上班吧!” 没错呀,这语气,这态度,是徐主任。我有点发懵,抬起头来,太阳从东方升起了老高。我听人说,做梦时是看不到太阳的。 我回到单位,徐主任叫住了我,批评了几句,说我工作不认真,浪费了这么好的采访选题。我没当回事。这种话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仁慈了。 一夜未眠,这一天我觉得非常疲惫。晚上下班,我推开房门,不自觉喊了声“牛哥,回来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大青牛的影子,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我木然地泡了包方便面,味道很真实啊,是我常吃的红烧牛肉面。 我静心思考,银灵子的迷幻咒果然厉害,使我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了。一定能醒来,一定能醒来的。 转眼间过了三天,我的生活,没有大青牛、良子、凌十一、小玉等神仙,也没了若男、张茜、徐小天、韩半仙等凡人,波澜不惊。 那天,我采访回来,特意去了市公安局找若男。若男出来了,还是那么美丽,但却丝毫不认识我了。我告诉她,我是她男朋友,现在是在银灵子的迷幻咒里等等。若男冷哼了一声:“在众多追求者中,你是最会编故事的。但是,对不起,我对你没兴趣,赶紧走吧。” 她说完,就扭头回去了,留我在门口怅然若失。我又去了仿古街,找到了韩半仙。 “小伙子,相逢就是有缘,你是算卦,还是批八字,或者,问姻缘?老夫师承乾门,正宗的道门本领,不准不要钱。” 这套词儿我熟悉,可是,他也完全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 “老哥哥,我是韩建啊。” “小伙子,我这岁数当你爷爷都绰绰有余了,你叫哥,不合适吧。没事,随你叫吧。来,跟老哥哥说说,你想算什么?” “我做梦了,醒不过来了?” “哦,你是魇住了。来,老夫这里有改善睡眠、调节神经的药,三包就好。”他说着,从脚底下的兜子里,拿出一大堆用牛皮纸包着的药,给了我三包。 韩半仙不是卖蟑螂药吗,怎么改了?看来业务还挺杂。 “不。我是说,我现在就是在梦里,醒不过来。”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梦里的人物?” “对啊。真实生活里,你是我的老哥哥,咱们经常一起喝酒。对了,还有紫虚师妹。” 韩半仙站了起来,来到我面前,示意我也站起来,然后把凳子收起:“小伙子,你走吧,你的病我治不了。什么紫虚,我又不是老道。” 我回到家中,心情极度郁闷。为什么我就醒不过来了呢? 对了,我自残吧。如果身体疼痛,没准就能醒过来。 我去厨房拿起菜刀,照着自己大腿,就是一刀。 “啊——”一股钻心的疼痛,让我大叫了起来,鲜血瞬间就流了一地。 疼痛感是真实的,莫非,不是做梦?我急忙打了120,被送到了医院。这一趟折腾,花去了1000多,耽误了三天班儿,还被徐主任扣了工资。 本来,我还打算寻死。但经过菜刀事件,不敢了。我现在开始怀疑,目前的生活是真实的,而遇到大青牛是一场梦。 一年后,徐主任因经济问题被免职了,我如愿以偿签约,成了正式员工,待遇上来了。又一年,我贷款买了套房子。这当中,我又去找过几次若男,但也只是远远张望,没敢近前搭话。有一天,我看到若男身边多了个高大帅气的男子,就再也没去过了。 再一年,我经人介绍,认识了个女孩,家也是农村的,长得虽然不漂亮,但人不错,我们结婚了。 我已经彻底认清了现实。这,才是我实实在在的生活。 第85章 一条龙 我有了孩子,工作也步入正轨。又过了几年,父母双双亡故,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妻儿身上。有的时候,想起大青牛、良子、成成、小玉他们,精神一阵阵恍惚。 报社解体了,人到中年的我下岗了,辗转找了一家物流公司,当起了保管员,晚上还要出去摆地摊。就这样,每月赚的钱还是不够花。买不起学区房,儿子只能去了一所普通初中。我和妻的争吵渐渐多了,虽不至于离婚,但也觉得生活没什么意思。贫贱夫妻百事哀啊! 好不容易拉扯孩子大学毕业,找了工作,妻又患病走了。这辈子,她跟着我吃了许多苦,没享过什么福。老房子卖了,给儿子在大城市凑了首付钱,我自己租房住。饿不死,但也活的不好。 我老了,身体也不行了。有时候,坐在夕阳下,会流下两行浊泪。人活着,好难! “爸,你醒了。”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那张病床上。哦,生命即将走向终点了。我苦笑声,就这么完了吗? 此刻,我脑子渐渐想起一点什么。人生真如一场梦,大青牛,若男,韩半仙,徐小天,这些名字对于来说,太过久远了。几十年弹指一挥间,到最后结局都是一样。这一刻,我觉得很舒服,身体放松。我将去找爸妈、妻了,不知道多年未见,他们是否也满脸风霜呢? 突然,我就觉得胸口一热,紧接着,一股清凉的气体从胸前扩散,迅速冲击着大脑。我清醒了,彻底清醒了。我是韩建,是20多岁的韩建,我正在和银灵子赌斗。我得战胜他,救出我的朋友们。 想到这里,我突然用尽力量,喊了出来。儿子吓坏了,急忙去叫大夫。下一刻,大夫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着我冷笑。 银灵子!这个大夫,居然是银灵子。 我也对着他笑道:“银灵子,终于又见面了。” 眼前一黑,等我在明白过来,发现站在那条走廊上,银灵子阴沉着面容,就在我对面。 我摇晃了下脑袋:“我回来了,银灵子,我赢了。” 银灵子道:“不可能!你不可能战胜我。” “银灵子,认赌服输吧,放了大青牛他们。我想,上古魔王,总不会跟我一个凡夫俗子耍赖吧。” “韩建,你不用拿话挤兑我,我自然说话算数。但是,我不明白,这一次,最后只要你死在病床上,就彻底输了。可是,为什么你临终前,灵台一下清明了?” 我笑道:“你前两次让我经历生死,虽说过程非常真实,我也体会了与亲人分别、濒死的感觉,但我始终知道是你的迷幻咒,你赢不了我。最后一次,你让我度过了完整的一生,本来我已经相信了,这就是我的生活。但是,最后时刻,我凭借强大的意志力,还是战胜了你。银灵子,不要低估一个凡人的力量。你虽是上古魔王,但也不能轻易战胜我。” 其实,我这次能够回来,全凭胸前带着的召唤石。此刻,召唤石还在源源不断散发着热量,让我精神百倍。否则,以我的力量,根本没有胜算。就连图山翁那样的大罗金神,都破不了迷幻咒。我若是赢了,就太假了,本书不可能如此不严谨。 银灵子冷笑道:“好,韩建,这次我认赌服输。不过,下一次,我必将战胜你。你去吧,我这就撤了大青牛他们禁锢。” 银灵子一挥手,眼前一下子清晰了。他头也不回,就要走。我问道:“刚刚,我们斗了多久?” 银灵子道:“不到3分钟。” 望着他的背影,我一吐舌头。迷幻咒果然厉害,仅仅3分钟,我却在里面过了一辈子。 我跑到亮灯的房间,一脚踢开了门,就见大青牛、图山翁、天狼、紫虚都站在房间里,一脸的茫然。我急忙问:“牛哥,各位,都怎么样?” 大青牛一见是我,长出一口气:“没事!你咋找来了,银灵子呢?” 我道:“此地不是讲话之所,快走吧。” 我带着他们下了楼,见俊俊等神仙还打着呢,难解难分。我大喝一声:“都住手吧!” 两伙人分开了,左右对峙。桂万年一脸不可思议:“银灵子呢,谁能从他的看管中逃出来?” 我大笑道:“我已经打败了银灵子。桂万年,老王八蛋,你束手就擒吧,别做负隅顽抗。” 桂万年环顾四周,的确没看到银灵子的影子。再看对面的我们,兵强马壮,还有图山翁这位神仙,当时一跺脚:“韩建,这一局算你赢了,下一次,你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撤。” 他一声“撤”,瞬间刮起一股狂风,妖怪们四散奔逃。我着急了,大叫:“赶紧追,别让他们跑了。” 天狼咆哮着就冲了出去,凌十一挥舞拳头跟在后面,成成也拎着棍子张牙舞爪,可其他神仙纹丝不动。 我纳闷,对大青牛道:“牛哥,上啊!” 大青牛苦笑道:“我的那点神力,早就用光了。” 小玉和良子浑身发抖,显然刚才那场大战,体力消耗殆尽。我扭头看向图山翁,这位老神仙不应该啊,看样子没什么大碍。 图山翁道:“我几万岁了,一直跟着你们打打杀杀,不成样子。牛神君,诸位,我回图山继续修炼了。” 我忙道:“老先生啊,你就不想抓住图山群妖了,对天界有个交代?” 图山翁苦笑道:“事情闹到这样样子,不是我这个地仙能控制的了。诸位,后会有期。” 他说完,身子化作一缕清风,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呆在原地,有些发愣,有心抱怨几句,又琢磨,人家这么干也没什么不对,当初是我裹挟人家帮忙。 天狼等神仙追了一程,无功而返。 屠宰场的工人,此刻都缩在屋里,不敢动弹,我清点人数,神仙们一个不少,可吴用呢? 我问大青牛,大青牛却说,吴用说出去溜达了,并没有跟他们在一起,也没被桂万年抓来。 我心念一动,这小子有问题。几次三番,桂万年能详细了解我方动向,肯定是有内奸,而吴用就是最大的嫌疑。此一番,他没被擒获,就说明了问题。 可是,他怎么和桂万年扯上关系的,又是如何传递情报? 我分两次,将神仙们都带回了家,又去梦巴黎还了陈虎的车,这一夜就过去了。 我坐在沙发上,一个头两个大。岳父柳鹏那边彻底得罪了,该如何向若男解释?桂万年这一次虽然暂时撤退,但我们没了图山翁,今后如何应对? 大青牛这时问起我怎么救他们出来,我将经过讲述了一番,最后提到了召唤石。 “牛哥,这东西是什么做的,太神奇了。如果没有它,这回咱们就一败涂地了。” “召唤石是先天至宝,很有灵性。我猜想,你佩戴日久,与你有了感应。这回,你意识陷入迷茫,它才本能的发挥作用,召唤你回来。” 我捧着这块小石头,心说日后有空,得将它供起来,多拜一拜。我又想起了吴用,顿时气儿不打一处来:“这小子,当初就该给他栽地里,吃里扒外。等我见到他的,哼。” 大青牛道:“不,现在咱们只是怀疑,究竟是不是他,还没确定。再说,如果真是他,咱们正好将计就计。各位,吴用要是回来,大家对待他一如既往,别有不同。” 不多时,吴用还真回来了,一脸疲惫。我随口问他,去干什么了。 吴用扭捏了半天,才道:“我天天在这儿呆着,太没意思了。昨晚,我出去溜达,正好见一家洗浴搞促销。我就去洗了个澡,按了摩,又睡了一夜。” “你小子是一条龙去了。” “没有,就是单纯的洗澡。你看,我才花了100多块钱,哪够什么一条龙啊。” 我曾经给了吴用几百块钱,让他跑腿给大家买吃的。这小子来了这段时间,融入现代社会的能力还是挺快的。 我笑道:“你这是知道一条龙的价格啊。吴军师,也没啥不好意思的,都是老爷们。” 紫虚这时道:“师兄,啥是一条龙啊?” “去,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人家好奇嘛。” “你问俊俊,他是真龙,明白这个。” 俊俊苦笑道:“你们扯淡,别拉上我。” 我仔细观察吴用,这小子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什么来。莫非,真的错怪他了?抑或是,这小子的心理素质太强。 我打发他出去给大家买了早餐,吃完后简单休息会,就出去补办电话卡。翻了翻,家里还有10万块钱,之前徐小天给我拿过几万,索性一狠心,给没手机的都配了一部,办了电话卡。回家后,我又给他们申请了社交软件,建了一个群,群名就叫“我好歹是个神仙”,简称“神仙群”。 天狼一脸无奈:“你给我买手机干啥,也用不上啊。” 我笑道:“我给你弄个绳,栓脖子上,你能用爪子划拉屏幕就行。不会打字,你就发语音。” 天狼试了几次,还不错,虽然慢点,但总算能交流了。 当然,我这个群内没加吴用。虽然手机给他买了,但内部交流群还得防备他。吴用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没敢有异议。 我刚把这些忙完,就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你好,是韩建吗?” 一个女声,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了。 “我是啊,您哪位?” “韩建,你才买手机啊,这么慢呢,我都打了无数个了,我是周佳。” 想起来了,周老板的女儿,那个身姿健美、开朗大方的渔家女。 “大姐,这才过了一夜加一上午,你着急什么啊。” “我......我是想问,俊俊在吗?” 哦,原来这小妮子想俊俊了。我把俊俊电话号码告诉了她,让他们自己联系吧,我才不当话务员。果然,不多时俊俊电话就响了,他红着脸上楼了。 我给若男发去了信息,想约她当面聊一聊,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跟她好好说说。 若男很快就回复我,她这两天陪父母,不能出门,有什么事,过后再说吧。 虽然她没说什么,但我也能感觉出,若男情绪有些不高。我抱着手机,将想说的话,编了一条长信息,给若男发了过去。 良久,若男回复道:“韩建,我从始至终都信任你。但眼下这个局面,对于你我都非常艰难。你先忙,过后希望抽出时间,咱们一起好好想想办法。” 我怅然若失,觉得心里空空的。成成凑了过来:“没事,韩建,只要咱们打败蚩尤,重新回到天界,我给你老丈人整点好东西,别说嫁女儿啊,就是跟他拜把子都行。” 我懒洋洋道:“什么好东西?” 成成贱兮兮道:“我给他整点天界蓝色小药丸,一粒管终生,没有副作用,嘻嘻。” “滚犊子,有点正形没。” 不多时,俊俊管我要了点钱,出去了。这是约会了,随他吧。 我心情烦躁,拉着大青牛出来散步,主要是背着吴用聊几句。 “牛哥,咱们太被动了。你说,咱们怎么能彻底胜利?要不,把桂万年暗杀得了。” “怎么胜利?很简单,就是把兄弟们聚齐。” “你倒是赶紧找啊,这日子再过下去,我就崩溃了。” “你以为我不想找啊,可神力不够,感应不出来,我也急啊。再给我一段时间,我恢复恢复,估计就能找下一个了。” “咱们还剩下几个?” “嗯,5个。” “你要是一个月找一个,咱们就得拖到明年了,眼下桂万年怎么对付。他有银灵子,咱们一点机会都没有。” 大青牛叹了口气:“我也琢磨这事,得想个办法,让桂万年无暇顾及我们。” “什么办法?” 大青牛突然眼前一亮:“有了?” 第86章 西南行 大青牛的计划是,假意说感应到了三只生肖兽,在西北昆仑山,我们倾巢出动,全员出发,就留下吴用。 如果他是奸细,一定会将这个消息告诉桂万年。届时,桂万年一伙也得折腾几千里,到昆仑山。 即使他不是,我们也躲一躲,战略性转移。如今实力不济,总不能坐家里等着挨削吧。 至于躲哪,我已经琢磨好了,梦巴黎。我给张茜打去了电话,她非常欢迎,表示楼上有房间,住多久都行。 我说,我们不能白住,给钱。张茜嗔怪道:“你很有钱呀,别给我扯那些。” 我们临走时,再三叮嘱吴用,一定要看好家。 吴用问,多久能回来了。我说,昆仑山远,还得找生肖兽,估计得一个月吧。 我们转了一圈,就直接入住了梦巴黎。 如今的梦巴黎,做的是正经生意,楼下是迪厅,楼上有洗浴,还有ktv,非常红火。 我们直接住到了6楼,这里都是招待贵重客人的房间。张茜已经告诉了陈虎,一定好好接待。陈虎笑道:“兄弟,咱这儿吃喝方便,缺啥跟我说声就行。” 到了这儿,成成和凌十一是彻底放飞自我了,整夜下去蹦迪、喝酒,就连俊俊都带着周倩去ktv腻歪几次。对于这些消费,我坚持要给钱,总不能住着人家的,吃喝人家的,还玩着人家。张茜又打电话给我一通埋怨,说我不拿她当朋友。 小玉和紫虚师妹住一个房间,这阵儿处的不错,整天相约一起逛街。小玉在西北没少赚钱,懂时尚,给她和紫虚买了好多套衣服。紫虚脱下“道袍”,超短裙、小吊带往身上一套,害的我差点鼻血流下来。开始的时候,紫虚也别扭,说走到楼下时,总有人管她要联系方式。后来,开始享受他人欣赏的目光了。我说,你确定是欣赏,没有其他的了。她脸一红,有点小娇羞。 吴用时不时给我发信息,表现得很关心,问我是否顺利什么的。我知道,他这是套我的话,想借机掌握我的动向,就胡编乱造,从网上搜了几张昆仑山的照片给他发去。 现在,我们就等着大青牛感应到下个生肖兽了,生活一下子清闲了下来。这当中,我在长假结束前,约到了若男。 若男对我当天对她爸动手的事,还有些芥蒂。我努力解释,声泪俱下。若男最后道:“我能理解你,当天牛哥被抓,你着急。可我爸,本来就对你印象不好,这次更恨你了。韩建,未来我们怎么办呢?” 我安慰道:“若男,神仙们的事一解决,我就到柳叔面前,给他老人家下跪认错,将所有的事好好解释一番。同时,我努力工作,多赚钱,一定要让柳叔看得起我。” 若男叹息一声:“我爸也不是那么势力,就是怀疑你品行不端。韩建,你若有空,多跟他接触接触,增进了解。” 现在,我的主要任务是帮着牛哥他们打败蚩尤,夺回天界。若牛哥他们失败了,我也没有好果子吃。其他的,过后再说吧。 假期结束,我上班了,之前请假的次数太多了,毕竟工作还得要。徐小天曾经说过,想让我去他那上班,他手下也有两个小公司。工资不低,工作还清闲。可是,我可不想给朋友打工,再说还有徐天在呢。最主要的是,我爸妈非常看中我这个工作。老人的观念中,当记者是正经职业,说出去也风光一些。这也是我每月赚800块钱,还努力坚持、妄想转正的最大动力。 徐主任对我和颜悦色,一点没因为我多次请假的事有所不满。看来,两次送礼,还是有效果啊。他有意无意,还说起我转正的事。哥们可非吴下阿蒙了,知道他是想管我要好处。算算兜里的钱,维持神仙们的正常生活,本就捉襟见肘。再说,靠这种方式转正,我的内心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算了,不想这些了,还是先惦记牛哥吧。我买了不少牡丹花瓣,每天逼着他吃。大青牛现在才体会到,什么叫富有者的尴尬。到后来,闻到牡丹花的气味就想吐。但效果也是明显的,仅仅半个月,牛哥的小脸蛋就红扑扑的。成成啧啧道:“牛二哥,你这脸可比小玉细腻多了。” 同时,我们也没放松对桂万年的防备。良子每天都开车带着天狼全城搜寻,想找到他们的踪迹。可是,以天狼鼻子之灵,竟半点发现都没有。看来,这批人是真去昆仑山了。 昆仑山东西绵延几千里,桂万年他们找吧,估计短期内是回不来了。想到这儿,我心里就说不出的美。 韩半仙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怎么去了昆仑山。原来,他去了我家,遇到了吴用。我说,去办点事,大约一个多月才能回来。 “你带玄虚去干啥?” “溜达呗,她想去看看这座中国第一神山。” “兄弟,你不会是带玄虚私奔了吧。哎呀,她毕竟是组织的人,你看,咱是不是应该跟组织打个招呼呢?” “滚犊子,哥们有女朋友了,别瞎整绯闻。” 我们安安稳稳地度过了二十天,牛哥就感应到了生肖兽。我知道,又要踏上旅程了。 这次去的地方在四川,挺远,只能坐飞机。这里面,有身份证的就小玉,所以这次只能带她一个人。大青牛不放心,说只有我们两个,实力太单薄了。我笑道:“以前每次找生肖兽,就我自己,你怎么不担心呢。” 大青牛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有桂万年这个心腹大患,得防备点。咱们没有亲眼见到,也不知道他是否被咱们骗到,去了昆仑山,或者还有其他圈套。” 俊俊道:“我也跟着吧。我看了,顺着入海口的河流逆流而上,能游到那里。” 我摇摇头:“河道复杂,你再迷路了,还得去找你,太麻烦了。” 俊俊笑道:“我会迷路?你要知道,我是龙啊,到了水里,那就是回家。你给我弄个防水的手机罩就行。” “你注意点,别把人吓着。” “放心吧,我都在深水里游,不现真身。” 说走就走,我跟徐主任请了假,带着小玉直奔机场。 说实话,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坐飞机,看哪都新鲜,不知道怎么买票,如何找登机口,要是没有小玉领着,就彻底懵了。 不过,空姐是真漂亮,那身小制服一穿,个个腰肢纤细,婀娜多姿。不过,比起我的若男来,还是差着一点点。若男就是不爱打扮,整天运动服。 起飞了,我透过窗户,看着脚下的云彩,兴奋地差点叫出来。小玉轻声道:“瞅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算啥啊,之前我们御风飞行,比这个刺激多了。” “你们是神仙,我一届凡夫俗子,这就不错了。” “等我神力恢复了,带你飞几圈。” 我急忙一摇头,算了吧,坐飞机还行,要是御风而行,血压都得飙升到300. 3个多小时的飞机,我意犹未尽,还吃了午餐。下机后,我和小玉坐机场大巴到市内,又坐城际公交,终于在傍晚时来到了目的地——琅州。 我打开手机,在群里向大家报了平安,同时问俊俊走到哪了。过了20分钟,俊俊回复了,再有两天就能到了。 俊俊在水里游,不需要出来,饿了吃鱼虾,困了直接睡,但逆流而上,也影响速度。 我和小玉先找个宾馆,开了两个标间,简单休息会后,就出去吃饭。 到了四川,自然要吃顿火锅了。我向服务员打听,哪的火锅最好吃。服务员很骄傲地对我道:“这里的火锅,哪家都好吃。” 也是,人家是起源地,自然差不了。最后,我们就在宾馆附近找了一家小店。 小玉很兴奋,点了一桌子菜,但肉菜却什么都没点。我问她,是不是有忌讳啊。 小玉说,他们神仙对此倒真不忌讳,就是不喜欢吃荤腥。我如果想吃肉,可以随便点。 我兴奋道:“那还行。老板,给我来两个麻辣兔头。” 小玉柳眉倒竖,一双美目就跟两把小刀子。 “老板,兔头不要了,给我上两盘香菇。” 不是不忌讳吗,口是心非的女人。 吃完饭,我们两个沿着将江边散步,感受下西南地区的风土人情。正走着,小玉突然对我道:“韩建,你看,前面那人要干啥?” 我顺着小玉的手指一看,有个人站在护栏上,身子摇摇晃晃。不好,这是要跳江。 正在这时,这人身子一倒,直接跳了下去。我当即大叫:“救命啊,有人跳江了。” “喊什么,你看附近有人吗。”小玉道。 这地方比较偏僻,还真没人,也就是我们两个外地人,能溜达到这儿来,倒不失为一个自杀的好地方。 小玉道:“快,下去救人啊。” 我看着湍急的江水,有些犹豫。哥们虽然会游泳,可没在长江里游过。小玉一推我:“赶紧的,人命关天啊。” 我一咬牙,脱了外衣就跳进江中。也是那人命不该绝,我跳的地方,是江的下游。那人被江水冲着,正好到我身边。我扑通了几下,就抓住了他的衣服. 这人一把将我抱住,死死地就不撒手了。我施展不开,身子一沉,就呛了一口水。 “救——命——”我脑子晕了,不由自主地大声喊道。 正在这时,我就感觉有股力量牵引着我,身子浮了上来。小玉大声道:“你快游啊,我坚持不了多大一会。” 小玉从包里拿出了玉如意,正对着我比划。我倒是想游,可那人抱着我还挺紧。最后,我奋力抽出右手,奔着他鼻子就一拳。这人脑袋一歪,晕了过去,抱着我的手也松开了。我这才薅着他的领子,在小玉的帮助下游到了岸边,将他拖了上去。 我缓了半天,才将这人抱上岸。小玉长出一口气道:“幸亏我的玉如意是宝物,有灵力,要不你俩都完了。” “那你还让我下去。”我没好气地道。 “咱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再说,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弱,哪本小说的主角这么废物,怪不得扑街。” 跳江的这人还昏迷着,躺在地上跟死狗似的。我仔细观察,见他30岁左右,鼻直口方,面目英俊,一派儒雅,穿着商务男装,价格不菲,一看就有身份,有修养,咋就这么想不开呢。 我问小玉:“还有救吗,要不咱打120吧。” 小玉道:“费那个劲干啥,看我的。” 她把玉如意凑近那人的脸,一通比划。玉如意散发着微微蓝光,不多时,就听一声咳嗽,他醒了。 我倒忘了,玉如意能给人疗伤。想当时在西北,我和老李头被金三爷打得鼻青脸肿,小玉就是用玉如意,瞬间就给我们治好了。 “啊——你们是谁?” 我这阵儿正脱下衣服拧水,没好气道:“你谁啊,好好活着不好吗,跑这儿自杀。” 这人坐了起来:“你们救我干啥,咋不让我去死呢。” 之前我曾救过一个跳楼自杀的,叫吴福生,唉,怎么竟遇到这种人呢。 “你别不识好歹,要不我把你再扔进去。” 小玉瞪了我一眼:“他自己跳,叫自杀,你把他扔进去,叫杀人。大哥,怎么称呼啊,有什么想不开的,非得跳江自杀?” 这人叹息一声:“我叫刘默笙,我......” 刘默笙没往下说,估计是遇到难事了,难以开口。我好奇心起,坐在他旁边道:“刘哥是干什么的,为啥自杀?说说,话是开心锁,说出来就好了。” 刘默笙犹豫半响:“还是算了,你们走吧,让我静一静。” 我们前脚走了,后腿他再跳进去,可咋办。俗话说:“救人救个活儿”。 此时,天已经黑了,江边的风还硬,吹在湿漉漉的衣服上,有些发冷。我建议刘默笙,跟我们回宾馆,洗个澡,换身衣服。刘默笙死活不肯,就在原地坐着。 我劝道:“刘哥,你不冷,我可冷了。宾馆你不去,也行,咱找个饭店,吃点东西,喝两口白酒,暖和暖和。” 只要将他从江边骗走,别在让他跳江就行了。刘默笙见我瑟瑟发抖,道:“也好。兄弟,不管怎么说,也要对你们说声谢谢。你们都是好人啊,我请你们吃饭。” 我心说,你就是说说吧,全身都湿透了,钱往哪放? 离着1里多地,就有一家小饭店,我们溜达的时候看到了。我们带着刘默笙进了屋,见人不多,就要了个小包间,点了几样川菜,又要了瓶白酒。 刘默笙唉声叹气,不住地流眼泪,问什么也不说,这可不行啊。我打开白酒,给他倒了一杯:“刘哥,你我一见投缘,来,喝一个。” 他喝酒倒是挺痛快,一仰脖,一杯白酒就干了。我看着咋舌,硬着头皮陪了一杯。 “刘哥好酒量,来,再喝一个。” 不多时,我们两个就把一瓶白酒喝下去了,菜还没上来呢。 虽说我耍赖了,也就喝了少半瓶,但此时脑袋有点发晕了。再看刘默笙,眼睛倍儿亮,啥事没有。 “刘哥,这回能说说了吧,究竟有什么行不开的。” 刘默笙还是没言语。我一拍桌子:“再上一瓶白酒。” 小玉在旁轻声道:“别喝了,要不我用玉如意吧。” 要不说,我就是头猪。小玉的玉如意,能控制人的心智,之前对付金老三用过。 “早说吧,都要喝迷糊我了。” “可我的玉如意,对凡人有副作用,损伤大脑。” 我赶紧摆手,算了。对付坏人也就罢了,这个刘默笙一派儒雅,犯不上。哥们拼了,非得给他喝趴下、讲实话不可。 再又喝下去半瓶白酒后,刘默笙打开了话匣子。 “兄弟啊,哥哥也不想死,可是,这事儿解不开了,非死不可。” 第87章 痴情种子 刘默笙今年33岁,家境优越,是本地文化系统的一名干部,同时也是青年画家,在业界有些名气。 虽说自身条件好,但刘默笙却对婚姻不感兴趣,也不搞对象,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绘画上,30多岁了也不想着找对象。父母劝,朋友劝,他都无动于衷。他曾说过,要终身不娶,“愿做丹青门下奴”,直到遇到了她。 那一日,刘默笙开车到野外写生,突然间,一名白衣女子出现了眼前。那一瞬间,他呆住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女人,既清纯又妩媚,世界上任何一幅图画,都难以形容她的美。” 我笑道:“现在有一种东西,叫照相机,干嘛还用图画记录啊。” 刘默笙没搭理我,而是闭上眼睛,一副陶醉的表情。 “刘哥,刘哥——” 我这一召唤,他才清醒了过来,哎呦,我好奇了,究竟这人得美成什么样子啊? “刘哥,那女人比她如何?”我一指小玉。 刘默笙上下打量小玉几眼:“这世上,没有任何女人能和她相提并论。” 小玉气得一跺脚:“韩建,你现在就把他再扔江里。” 我奇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幸福过小日子呗,在这儿自杀干啥?哦,我明白了,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不,你胡说。”刘默笙急了,“她对我也有情义,要不然,就凭她那样的女人,能为我素手做调羹吗。” “那就更奇怪了。刘哥,你赶紧把话都说完吧,累死我了。” 刘默笙单身30多年,那一瞬间,竟有恋爱的感觉了。那女子自称叫秦青,来山里踏青,迷路了。就这样,二人认识了。 刘默笙也不写生了,开车带着秦青回到了城里,邀请人家吃饭。秦青略一犹豫,就答应了。 刘默笙了解到,秦青从大城市辞职后,就开始周游全国。这一次,她走到此地,觉得风景优美,就停留几天。 刘默笙心里产生了强烈愿望,一定要把秦青留住,否则,将是他毕生的遗憾。 过程自然很曲折,但结果是好的,秦青答应留下来。刘默笙很兴奋,为秦青租了房子,买了生活用品。 “这不就是包养吗,刘哥,你行啊。”我忍不住插嘴道。 刘默笙一瞪眼睛:“住嘴,你不能用这种字眼说秦青。” “对,不能叫包养,你没结婚,叫恋爱。” 刘默笙没搭理我,接着回忆。 “那段日子,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白天我上班,晚上下班后,秦青会给我做好饭菜,等着我共进晚餐。然后,我们会到江边散步,探讨艺术和文学。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灵秀的女子,我在她面前,就如同小学生一样。” “这不挺好吗,先同居试婚,合适了就成家生娃。” “我们没同居,我对她,发乎情,止于礼,不许你亵渎她。”刘默笙语调都升高了,吓得我不敢说话了。 “相处两个月后,我向她请求确定关系。可是,她拒绝了。我想着,也许是时间太短。又过了一个月,我旧事重提,她还是拒绝我。并且,她告诉我,我们不合适,她对我只有兄长般的尊敬。” “太气人了。”这回轮到我一拍桌子,“吃你的,喝你的,到头来却不答应,早想什么了。她,不会是个骗子吧。” “住嘴!若不是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一定和你翻脸。你们不要是世俗的眼光去看待她,她不是那种人。” “好好,算我没说。可是,就这种事,你也不至于自杀吧。” “今天晚上,我到秦青那里,她居然不见了,并且留下一张纸条,让我忘了她吧。我觉得天都塌了下来,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们让我死吧,没有秦青,这个世界也没有意义了。” 看来,刘默笙还真个痴情种子。这个秦青挺有意思,怎么看,怎么像个骗子,骗人家吃喝和感情。可是,得怎么能宽慰刘默笙呢,让他别寻死了。 “刘哥,你家人呢,我们去通知一下。家是永远避风的港湾,回去跟父母聊聊,也许你心情就好多了。” “我爸妈去欧洲旅游了,不在家。” “那你的朋友呢,能联系上吗?” “我没什么朋友,自从认识秦青后,我的世界里就她一个人了。” “你单位呢?” “你别问了。兄弟,你能听我说这些心里话,谢谢了。别管我了,让我就这样吧。”刘默笙说着,大口大口灌酒,很快就醉倒在了桌上。 我和小玉看着他,犯愁了。刘默笙的身上,没有手机,没有钱包,也不能把他扔在这儿啊。最后,我背着他回到了宾馆,让他跟我一个房间。 这么一通折腾,我也累了,加上酒没少喝,简单洗了个澡,就睡下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我坐了起来,一看另一张床上的刘默笙,不见了。 “刘哥,你在卫生间呢?” 连叫几声,没有回音。我里外屋一找,没人,急忙去叫小玉。 我们两个问前台服务员,得知刘默笙在一个小时候前离开了。我叹了口气:“还是没救活啊,一个小时,够死八个来回了。” 小玉劝道:“尽心就好。一切都是因果,如果他该着死,谁都救不活。如果他命不该绝,也许想开了,自己回家了。” 这个插曲过后,我们该办正事了。我给牛哥发信息,问应该到哪个方向找生肖兽。大青牛道:“你不等俊俊了吗,还有一天,他就能到了。” “我们先去看看,如果一切顺利,就直接找了。即使有凶险,也先去探明情况。” 大青牛告诉我,按照他感应,生肖兽应该在我的南面,距离大概10多里吧。他少有能感应的这么准确。 我问小玉,她和生肖兽是不是都认识啊,这会不用我挨个试了吧。 小玉说,废话,都在一起几千年了,当然认识,但是,就怕哪个生肖兽坠入人间时,改变了样貌。 完了,还真得注意。 我们两个也没坐车,信步奔南面走。日上三竿时,我计算路程,有10里了。此时早已出城,在一条乡道上。 我四下张望,前面就是大山了,莫非在山里?这座山看起来可不小,山岭纵横,树木茂密,得找到什么时候啊,不禁皱起了眉头。 “小玉,你们生肖兽中,有谁喜欢在山里呆着。” “除了俊俊,我们都得道在山中。以前洪荒世界,也没有城市,都是山。” 问了等于白问。我们两个顺着山路,开始往上爬。可是,没爬多远,就见前面站着个人,背靠着大树,身影有些落寞。 我一眼认出,这不是刘默笙吗,这个大哥怎么跑这里来了。万幸,他没再寻短见,还活着。 他貌似陷入沉思,连我们走到身边,都没有察觉。我小心翼翼推了他一把:“刘哥,吃没呢?” 刘默笙一激灵,待看清是我后,皱起了眉:“你们怎么又追来了,真烦。赶紧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我这暴脾气,哪有这么不知好歹的人。 “你也太不讲究了,我冒死救了你,又陪你喝酒,开解你。可是,你一大早不辞而别,连个招呼都不打。现在,咱们又碰到了,连句人话都不会说,怪不得那个秦青甩了你,要是我,恨不得甩你一个耳光。” 我这几句话,骂醒了刘默笙。他感觉出来自己失礼了,脸一红:“兄弟,实在对不住了。只不过,秦青一走,我的心都碎了,什么都顾不上了,你千万别见怪,我给你道歉了。” 他说着,对我深深鞠了一躬。我哪能承受如此大礼,急忙将他扶了起来:“算了,刘哥,你也是心情不好,理解。对了,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刘默笙叹息道:“这里就是我跟秦青初次相遇的地方,我要缅怀下,祭奠这份逝去的爱情。” 艺术家就是酸,连我这个所谓的文人都觉得牙根痒痒了。 我问:“那你想开没,还死不了?” 刘默笙摇摇头:“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焉能再干那种事。你们不用一直跟着我了,我就想静静,回忆下我和秦青相处的点滴。” 我笑道:“刘哥,我们还真不是跟着你来的。既然如此,你就接着缅怀吧,我们也办事去了。” 刘默笙奇道:“前面就进山了,你们去干啥,采蘑菇?这季节,可没有啊。另外,山里有蛇,小心点。” 我摆摆手:“刘哥保重吧,再会。” 我和小玉刚要动身,忽然就听不远处树林内有响动,紧接着,跑出来一名女子。我一看,当时眼睛就直了。 我自问美女见过不少,若男、张茜,还有眼前的小玉,哪个不是百里挑一。但是,跟这女人比起来,都要逊色几分。 这女人虽然穿着很普通的衣裤,但难掩其妖娆的身姿,“前凸后翘”,这是我脑海中蹦出的词儿。一头如瀑的黑发随意搭在肩头,显得有些慵懒。模样比起若男等人,不见得更精致,但偏偏有种风情,让人看上一眼,就再也挪不开。张茜虽说也十分妩媚,很有风情,但跟她比起来,还逊色三分,不,是五分。 我的脑袋嗡了一声,瞬间有些恍惚了。这女人,简直就是祸水。褒姒、妲己长什么,咱没见过,但总要是这个样子,才不枉费周幽王、商纣王为她们丢了江山性命。 女人走到刘默笙面前,叹了口气:“默笙,你又何苦如此。快走吧,一会就来不及了。” 刘默笙这阵泪眼婆娑:“秦青,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的。我这不是做梦吧,秦青,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他都有点语无伦次了。哦,原来这就是让刘默笙要死要活的秦青啊。啧啧,值得! 哪知小玉在旁道:“青妹,你让我们找的好苦啊。” 我一愣,看看小玉,再看看秦青,凑过去小声道:“她是咱们要找的生肖兽。” 小玉激动地直跳:“是啊,是啊,她虽然模样有些变化,但感觉差不了,就是十二生肖兽中的蛇,我们都唤她做小青,不知道怎么给自己加了个姓,叫秦青了。” “她怎么不认识你?” “笨,丧失记忆了呗,跟我们之前一样。韩建,你赶紧用召唤石,让她恢复过来。” 我看了看刘默笙,摇头道:“不行,这里还有位痴情种子呢,找机会的。” 我们小玉这一边耳语,刘默笙已经和秦青对着哭上了。秦青一再劝说刘默笙走,刘默笙就是不走,非让秦青跟他回家。 最后,秦青一甩刘默笙的手:“默笙,实话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之所以之前答应和你在一起,是我没有地方去。你死了这条心吧,别来缠着我了。” 说完,秦青转身就奔树林里跑。刘默笙在后面就追:“秦青,你说的不是真的,秦青——” 我着急啊,这要是让秦青走了,上哪找。我拿眼睛一扫,从地上捡起块石头,就追刘默笙。 小玉问:“你想干啥?” 我道:“把他敲晕啊,不然怎么唤醒秦青。” 小玉道:“不用那么费事。” 她拿出玉如意,冲着刘默笙一指。“哐当”,刘默笙一头就栽倒了。法术攻击是比我这物理攻击省劲。 我几步追上秦青,双手一张:“等等!” 秦青一愣:“你要干什么?” 我懒得解释,急忙掏召唤石。也赶巧了,这块生肖兽卡在里面衬衫的纽扣上了。我急忙开始解外衣。 秦青当即退后两步:“你不许胡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你别说话,一会你就明白了。” 秦青真没客气,身子一矮,就给了我一个腿绊。我没防备,当时就坐地上了。 “登徒子,你无礼!” 小玉这时赶了上来:“小青,你误会了,我们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刮起一阵狂风,吹的人眼睛都睁不开。风过后,秦青竟然凭空不见了。 第88章 西蜀散仙 我傻眼了,大变活人呀,秦青哪去了。还是小玉眼睛尖:“追,树林里呢。” 我拢目光一看,可不是吗,树林里有人影晃动。刚要追,又想起地上的刘默笙,一时间有些犹豫。 “他醒不了,没事。”小玉道。 我这才放下心里,撒腿就追。 等我们进了树林,就见秦青已经站落在地,旁边多了一名男子,二人正争论着什么。 这男子大约30多岁,身材高大,威风凛凛,很有男子气概,身穿一袭青袍,头发有些长。 男子见我和小玉进来,当时就是一皱眉。小玉跑了过去,对秦青道:“小青,我们就是专门找你的,跟我们回家吧。” 秦青扭头道:“你认识我?我是谁,你又是谁。” 没等小玉回答,那名男子道:“秦青,你答应我,要嫁给我,可不能食言。” 这一口浓重的四川口音,听的我这个别扭。哦,明白了,这男人也是秦青的爱慕者,刘默笙的情敌。但是,明显他不是人类,不然怎么会驾风。还好哥们最近整天跟神仙混,不然非得吓趴下不可。 秦青显得很为难,脸肿的通红。小玉可不干了:“你是何人?我告诉你,小青是我的姐妹,她不能嫁给你。现在,我要带她回家。” 男子冷笑道:“我虽不知你的底细,但能看出也非凡人。同样,你也能看出我是怎么回事。哼,我若带秦青走,你们哪个敢拦。” 小玉毕竟是天神,虽然现在是落魄的凤凰,但脾气仍在:“我警告你,不要乱来。今天,我非带走小青不可。” 这两个人针尖对麦芒,各不相让。这个时候,我不能不说话了。 “这位大哥,看得出来,你是真喜欢秦青。但是,婚姻应该是两情相悦,强扭的瓜不甜。你问问秦青,究竟愿意跟你走不?” 男子微微一愣,转头看向秦青:“秦青,你会跟我走的,对不?” 见秦青低着头,没说话,男子又加重语气道:“秦青,你会跟我走的,对不?我说过的话,从来没有更改。” 他这句话,听得我一头雾水,可秦青却抬起了头:“我跟你走。” 她又扭头看向了我和小玉:“我虽然不认识你们是谁,但谢谢你们关心我。走吧,麻烦照顾好默笙,谢谢了。” 男子哈哈大笑,领着秦青就要走。小玉急了,冲过去道:“等一等。你知道,小青是谁吗?” 男子满不在乎道:“不管她以前是谁,从今后以后,她就是我的夫人。” 小玉道:“我告诉你,小青是上古十二生肖神,是天神,岂是你能高攀的。” 男子听完后,哈哈大笑:“天神?她若是天神,动动手指头,我就趴下了。我告诉你,看在秦青的份上,我放过你,别得寸进尺。” 小玉道:“你......” 正在这时,秦青突然开口道:“小玉,你们走吧,别管我了。” 小玉大惊:“小青,你恢复记忆了?” 当然恢复记忆了。原来,趁着小玉和那男子吵架,我偷偷凑到秦青面前,拿出召唤石,小声嘟囔咒语。秦青听完后,眼睛一亮,瞬间都将什么都想了起来。 秦青点点头:“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先走吧。” 小玉道:“可是......” 男子不耐烦了:“别说了,走,秦青。” 他一挥袖子,又刮起了风。我急忙道:“大哥,等一等,我有话说,我有话说。” 男子收起了风:“想说什么?” “大哥,我们都是秦青的朋友。其实,她能嫁给你这位如意郎君,我们也替她高兴。我们就一个要求,你若真心爱秦青,必须得明媒正娶。” 男子点点头:“那是自然。” “好,既然明媒正娶,就得有三媒六证,走正常程序。” “怎么这么麻烦。”男子皱着眉头道,“我们又不是凡间小民,不用搞这些。” “那最起码的,婚礼得办吧,天地得拜吧。” “那倒是!” “对啊。婚礼之前,按规定,新娘子是必须得在娘家的。你让秦青先跟我们回去,然后到成亲的日子,你一早过来接亲。” 男子哈哈大笑:“你当我是傻子。秦青跟你们走了,我上哪去找?” 我眼珠一转:“你要不放心,也行。但是,婚礼时,我们娘家人得到场,这个要求不过分吧。没有亲人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福的。” 男子略一思考,道:“这个倒合情合理。” “对呀。你确定下时间,然后告诉我们家庭住址,届时我们去参加婚礼。”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你们跟我走。” “太草率了吧。我们秦青不说是万里挑一,但千里挑一总还有吧。婚礼是大事,你怎么也得好好准备下,场面上不能太差了。” 男子道:“好!时间,就定在三日后。这三天,我精心准备,一定给秦青一场最奢华的婚礼。” 我道:“时间倒是行。对了,地点呢,在哪家酒店?” 男子道:“凡间的地方,怎配得上我们的身份。三日后的早上,你们还来此地,我派人接你们。” 我摇摇头:“你要是撒谎怎么办,不行,不行。” 男子仰天长笑:“我说一不二,轮不到你来讨价还价。就这样吧。” 他拉着秦青,又要走,我急忙拦住:“等等。” 男子生气了:“你还要做什么?” 我嬉皮笑脸道:“大哥,您总得留下名姓吧。家里要是问起来,我们也好告诉他们,秦青嫁的是谁。” 男子道:“这个容易,我叫邬羽,乃是西蜀散仙,再见了。” 说着,他带着秦青缓缓地走了。 我长出一口气,刚刚的缓兵之计,总算奏效了。 以我和小玉,绝对不是那个叫邬羽的对手,救出秦青。为今之计,只能是拖时间,明天俊俊就来了。 我看着地上的刘默笙,琢磨着该如何向他解释。小玉道:“我有个办法,就是有风险。” 我忙问什么办法,小玉说,她可以用玉如意将刘默笙的记忆消除,这样他就能彻底忘了秦青,不过没什么把握。 “成功几率有多大?”我问。 “30%吧,眼下没什么法力。” “不成功会怎么样?” “刘默笙会变成一个既对秦青念念不忘,又智力低下的人。” “那就是一个痴情的傻子呗。” “差不多吧。” 我就知道,神仙们就没有靠谱的。这个险不能冒,我们本意是救人,别变成了害人。 思来想去,还是由我对刘默笙解释吧。 “刘哥,秦青走了。但是她说,你们的缘分还没到。16年后,你还来此地。如果你未娶,她未嫁,就能再续良缘。” 刚被救醒的刘默笙,有点发蒙,半点才听明白我的意思。 “16年?怎么跟杨过小龙女的故事那么像呢。” “啊,这世上但凡感情,期限都是16年。刘哥,我可没骗你啊,这就是秦青说的。”让他听出来了,这个谎撒的,没水平了。我都觉得,自己的辩解是那么苍白无力。 没想到,刘默笙还信了,郑重地点点头:“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绝不会放弃。16年,也不长。我要让秦青知道,这世上没有人能比我更爱她。” 我长出一口气,有点可怜刘默笙了。但愿他过段时间,就能淡忘了这段感情,恢复正常生活。总之,他有了念想,不自杀了,就比什么都强。 刘默笙恢复了正常,眼神都有了神采,就问:“兄弟,你们两口子听口音是外地的,怎么来到了这里。咱们相识一场,你们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事尽管开口,刘哥肯定全力以赴。” 我急忙摆手:“刘哥误会了,我们不是两口子,是兄妹。嗯,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来溜达,过两天就走了,刘哥不必客气。” “你们是兄妹?”刘默笙仔细打量了我们几眼,“一母同胞,不像的也挺多,兄弟也别太自卑了。” 什么意思,小玉虽说长得漂亮,我也没那么差劲吧。 刘默笙又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兄弟,再见吧。” 他说完,独自走了。我又点悻悻,艺术家真是个奇怪的物种,没法用常理揣度。 我和小玉也回到城里,简单吃了点东西,开始等俊俊。我曾问过小玉,是否听说过西蜀散仙邬羽。小玉道:“闲散属于地仙中最底层的,我们天神不跟他们接触。” 正所谓“你之前对我带搭不理,现在我让你高攀不起”,没想到,一个不入流的散仙,如今都成了我们的心腹大患。 我给俊俊发信息,问他走到哪了,能否如期到达,却并没有回音。我又在群里报告了如今的情况,群情十分激愤。 成成就说:“邬羽是哪来的瘪犊子,跟我们装,妄想娶小青,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凌十一也说:“我若是去了,非一口把他吞了不可。” 良子给我们打气:“这小子没名气,本领也不会大,放心吧。” 大青牛表示了担忧:“俊俊虽然有些神力,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要不我们这就出发吧,让良子开车去。” 我说:“等你们到了,邬羽和秦青洞房都入完了。” 天狼这时发来了语音:“就应该带着我,我坐飞机不需要身份证。” 前提是,飞机等让天狼这条二哈坐啊。总之,眼下只能等俊俊了。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俊俊才回了信息,说他迷路了,眼下正在三峡里游着呢。我这泄气,回道:“谁之前吹牛说,进了水里,就跟回家似的。” 俊俊说,再给他一天,肯定能到。 我计算路途,顺利的话,一天是能到。可问题是,谁知道这位爷究竟靠谱不。 我和小玉无所事事,在宾馆里养精蓄锐。 又过去了一天,俊俊还没到。我坐不住了,给俊俊打去了电话。 一连打了三遍,无人接听。我可真着急了,怕什么,就来什么,如果他不到,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秦青嫁给那个邬羽吧。 小玉道:“咱们现在就得做好孤军奋战的准备了。我有玉如意,估计能跟他周旋一阵,你带着小青赶紧跑。” 我摇摇头:“什么馊主意,救一个,搭一个,就怕秦青没救出来,咱们都折在那。对了,你们神仙怕什么?” 小玉道:“神仙哪有什么怕的。不过,也有例外。一些动物成仙,会怕其原先的克星。比如说,良子大哥至今为止,见到猫还心惊呢。” 我眼前一亮:“这么说来,你怕老鹰呗。” 小玉锤了我一拳:“讨厌,人家怕天狼。” 对,兔子生来怕狗的。可问题是,咱们不知道邬羽是不是动物成精、是什么动物成精,万一人家是人修炼的,岂不是没有天敌了。 小玉道:“但凡动物修炼成精,都不喜欢鞭炮。咱们多准备一些吧,没准能发挥作用。他若起疑,就说是结婚的贺礼,讨个热闹。” 我和小玉连忙起身,买了两麻袋的鞭炮,拎着太沉,又买了辆独轮车推着。哥们琢磨了,如果谈崩了,我给他来个炮轰喜堂。 第三天,我和小玉刚出城,就接到俊俊电话,谢天谢地,他终于到了。 原来,俊俊在江底,信号不好,他因为之前迷路,急于赶路,也没上岸,就这样没接到我的电话。 我给他发了定位,俊俊风尘仆仆地赶来,一见我就愣了:“你没钱了吗,怎么做上了小生意。” 我懒得跟他解释,对他身边的一个人,产生了兴趣。这人年纪不大,20岁上下,穿着一身白袍,俊美异常,气度高贵。 俊俊连忙介绍:“他叫江流,是长江龙王的三太子。” 我惊呼:“失敬失敬,长江龙王原来姓江啊。那黄河龙王,岂不是姓黄?” 江流笑道:“韩大哥真会开玩笑,这是我的化名。” “江兄弟今年贵庚?” “哦,大约四万七千岁。” “祖宗,别客气,你叫我小韩就行。” 俊俊一推我:“有个正经的没有。我在江底游的时候,认识了江流。我们一见如故,他答应替我们解救小青。另外,他知道邬羽的底细。” 我一听,这会妥了,秦青是肯定能救出来了。 第89章 神仙成亲 俊俊是先天龙神,江流是长江内的蛟龙,两只龙一见如故,结为好友。难得的是,江流听说我们遇到了困难,竟主动帮忙。 据江流介绍,邬羽本是开天辟地时的一只乌鸦,受日精月华,最终得道成仙。只不过,他出身低,始终难以得大道,所以仅仅是个散仙,不入流。邬羽性格孤僻,千百年来也不与外界接触,对于他,江流也仅仅是有所耳闻,没见过。毕竟,大家一个在深山,一个江底,没有机缘。 我问江流,邬羽本领如何?江流说,听他父王讲过,邬羽狡猾多智,战斗力极强,曾单独闯过昆仑神宫,全身而退。 俊俊道:“不管怎么说,他一介散仙,能强到哪去。” 我问:“您老目前,有当初天神的实力吗?” 俊俊不言语了。他们这些生肖神,咋总不能正视自己的现状呢。 说话间,我们就到了那座树林外,此时,太阳刚刚升起来。我们等了一会,果然有两条人影窜出来。 我一看这两个人,年纪都不大,尖嘴猴腮,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不用问,肯定是妖怪,跟图山小妖们一个德行。 他俩一见到我们,就不乐意了:“我们大王说就来接两个人,怎么变成四个了?” 我连忙道:“啊,听说秦青结婚了,家里人舍不得,来送一送。这是她的表哥,这是表弟,都是至亲。” 两小妖一摇头:“不行!大王没同意呢,只能去两个人。你们商量下,究竟谁去?” “二位,通融通融。我们人都来了,怎么能留了两个人。再说,结婚嘛,就得热闹,人越多越好。” 无论我们怎么说,小妖就是不同意。我可急了:“我告诉你们,成亲后,秦青就是你家压寨夫人,那是女主人。你得罪了女主人的家里人,今后还想有好日子过吗。” 这番话,倒是让两个小妖在意了:“这个......” 我看到它们那副嘴脸,突然灵光一闪,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钱来,塞进小妖手中:“两位兄弟,行个方便,买瓶酒喝。” 小妖顿时乐了:“好吧,看在你们一番心肠,我们哥俩就破例一次,跟我们走吧。” 我长出一口气,看来钱到哪都是硬通货。记得良子曾经告诉过我,红尘俗世,以利为先,放之四海而皆准。 小妖又看了我推着的独轮车,就问是什么。我解释,这是买的鞭炮,到时候放起来,十分热闹。小妖说大王没允许,不能带。后来,我又塞了一叠钱,方才许可。 小妖前面带路,领着我们进了深山。道路自然崎岖难行,沟沟壑壑,比我们那的山少了一丝秀气,多了几分雄伟。 大约1个小时候,眼前出现一座山峰。在山峰之下,有一座洞府,这就是邬羽的家了,因为门前张灯结彩,石壁上还贴着一副对联,有不少小妖正在忙碌,往石桌上搬水果、美酒。看来,这个邬羽有点势力。 小妖让我们在门前站定,它们进去禀报。不多时,它们走了出来,让我们坐在第一张石桌旁,说婚礼马上开始。 我问它们,是否现在能见一见新娘子。小妖说,新娘子正在化妆,没时间,一会婚礼时就见到了。 正说话间,就听一声“吉时已到”,邬羽和秦青走了出来。 今天,邬羽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胸前十字披红,高大帅气。秦青一身中式旗袍,更衬托着身姿妖娆,我鼻血差点流出来。 司仪满脸喜庆,走到场地中间,咳嗽了一声,开始说祝福语。这司仪看样子30多岁,伶牙俐齿,长的就喜庆,穿着灰色西装。俊俊轻声道:“这也是妖,只不过道行较高。” 吉祥话说完了,司仪朗声道:“拜天地了——” 俊俊道:“动手吧,拜了天地,这婚姻就作数了。” 他说着,突然站了起来,一把就将桌子掀翻,高声道:“这个婚,结不成了。” 婚礼现场一下子就乱了,邬羽的目光向俊俊射了过来,就跟一把利剑似的:“你......你是谁?” 俊俊笑道:“之前你的手下没禀报吗,我是小青的表哥。” “表哥?”邬羽道,“你以为你是贾宝玉,秦青是林黛玉?别整什么哥哥妹妹的,你这种人,不就是以此为借口追女孩子吗。告诉你,秦青是我的,谁也抢不去。” 我哭笑不得,邬羽是把俊俊当情敌了。也难怪,俊俊英俊威武,跟古希腊雕像似的。这个邬羽,也是个痴情种子。 正在此时,一直坐在那没说话的江流站了起来,高声道:“邬羽,你看我是谁?” 邬羽一愣,仔细打量江流,神情一变:“你是谁?” 江流呵呵笑道:“你也看出来了,我不是凡人。” “非但不是凡人,最低也是地仙。” “嗯。我是长江龙王的三儿子,叫江流,今天来,是特意给你们调解的。邬羽,你也是神仙,就该清心寡欲,一心修道。可是,你不该动了凡心,逼人家跟你结婚。看在我的面上,还请你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吧。” 邬羽迟疑下一下,冷笑一声:“三太子,我和你父亲认识,有些交情,若是别的事,我该赏你这个面子。但是,这事绝不行。我一定要娶秦青为妻,就是玉皇大帝说情也没用。” “邬羽,你就不怕耽误万年修行吗?” “如果能娶秦青,我宁愿做个凡人,舍去仙位。如果不能娶秦青,做神仙有什么意思。” 秦青在旁听了邬羽这番话,也大受感动,轻轻拉起他的手:“邬羽,你是个好人,但是......” 我在底下小声跟小玉道:“接下来,小玉该拒绝他了。这套路我熟,但是后面就没好话。” 小玉一推我:“别吵吵,听小青的。” 秦青道:“但是,我不是什么凡人。” 邬羽道:“我知道,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出身。妖又如何,我也是从妖修炼才成仙的。秦青,你别担心自己配不上我。” 俊俊在旁插嘴道:“邬羽,你别自作多情,是你配不上小青。” 秦青冲他一摆手,接着道:“邬羽,我真是十二生肖神。我们天界受到了蚩尤的进攻,各神只散落各地。我们需要重新集结,修复沧溟珠,救应龙娘娘。眼下,我真没空跟你成亲,在洞府中过日子。” 俊俊道:“她说的句句属实,小子,别耽误我们的大事,天界要乱了。” 邬羽琢磨片刻,道:“好,你说的,我都信,可是,这不耽误啊。咱们成亲后,我帮着你们对抗蚩尤。实不相瞒,我在几千年前曾经做过蚩尤的传令官,涿鹿之战前,预感蚩尤必败,才回洞府隐居。我了解他,有我帮忙,你们一定会成功的。” 秦青苦笑了声:“邬羽,强扭的瓜不甜。我是天神,早已断绝了七情六欲,怎么能成亲结婚呢。再说,我不喜欢你,这理由应该足够了吧。” 我跳出来道:“听到没,臭不要脸的,人家不喜欢你,你就别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往上贴了。” 邬羽没搭理,盯着秦青道:“那你前阵子,为什么要答应我?” 秦青道:“你之前威胁我,如果我要是不同意,就杀了刘默笙。我虽然也不喜欢他,但不想让他为我丢了性命。” 邬羽这回真激了,大声道:“我不管,我一定要娶你为妻。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我要让你明白,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话说到这,就没有回旋余地了。邬羽一摆手:“你们这些小妖,还看什么,把这些人给我抓住,别耽误我成亲。” 那个司仪也跟着喊:“快,动手啊。” 底下帮忙的小妖,一下都现出了原形,狼、刺猬、蛇、山猫······各个凶狠异常。 好在哥们有备而来。我急忙从身边独轮车上拿出鞭炮,用打火机点燃一挂,就扔进了小妖群。 “噼里啪啦——”山谷拢音,鞭炮声就跟炸雷似的。小妖们显然害怕,纷纷散开。我趁热打铁,将剩余鞭炮都点着了,哪的妖怪多,就往哪扔。 这一番折腾,小妖们受惊奔逃,最后就剩下两只狼,两只山猫,一条水桶粗的大蟒蛇。对了,还有那个司仪,他始终没显形,呆呆地站在旁边。 邬羽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硝烟散去后,邬羽这才道:“看起来你们是有备而来。没用的,我不管你们是天神,还是地神,没用的。” 他说到这儿,突然一把扯下西服,瞬间肋下生出了一双黑色的翅膀。同时,模样也变了,双眼冒着红光,两腮凹陷,嘴变的尖尖的,十足鸟样。 俊俊招呼小玉:“保护好韩建。”接着,奔着邬羽就冲了过去。江流也没闲着,手向空中一抓,就出现了一把大刀,和俊俊双战邬羽。 那个司仪一招手:“把他们撕碎了。” 狼、山猫咆哮着,就奔着我和小玉扑来。小玉拿出玉如意,默念咒语,发出白光,将我护在身前。 我向车上摸索,一个鞭炮也没有了,插不上手。小玉独斗四个畜生,一时间难解难分。玉如意是宝物,狼和山猫对其很是忌惮,倒不敢上前。 我注意到,那条巨蟒高昂着头,没过来。也亏得它没来,不然小玉还真顶不住。再看俊俊和江流,跟邬羽从地下打到天上,也难解难分。 那个司仪见战局不利,突然脱掉西装,露出一身腱子肉,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只大铁锤,冲着小玉就砸来。小玉堪堪避过,险象环生。 我有时就纳闷,这些神仙、妖怪,怎么变出的武器都是冷兵器,这要是变出只ak来,多省劲。 司仪加入战团,小玉一下子就左右难支,全仗着玉如意才一时间没受伤。正在这时,那只巨蟒咆哮着也冲了过来。我大叫一声“完了”。 可是,巨蟒尾巴一甩,居然攻击一只山猫,就听“啪”一声,山猫就打出去五六米远,撞在一棵树上,当时没爬起来。 这一下,在场的人、妖、神仙,都震惊了。司仪大喊:“你干什么,打错了。” 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奔着司仪就咬了过来。司仪急忙跳开,抡大锤还击。 巨蟒加入,小玉压力一下子小了。她一鼓作气,很快将剩下的两只狼、一只山猫都用玉如意定住,这才擦了一把汗,扭头冲着秦青点点头。 哦,我才明白,原来这只巨蟒是秦青操控的。我怎么忘了,她是生肖神蛇,是全天下蛇的祖宗。 那一头,俊俊、江流对阵邬羽,也分出了胜负。这二位被邬羽从天下打落在地,虽然没受伤,但表情看起来有些沮丧。 邬羽这阵飘在半空,黑色大翅膀忽扇着,威风凛凛。他大笑道:“你如果还是天神,我绝不是对手。但是,如今你的实力十层剩不下一层,不是我的对手。还有江流,你毕竟只是蛟龙,回去跟你父亲再学几年吧。司仪何在?” 那个司仪扔下巨蟒,飞到邬羽身边:“大王吩咐。” “吉时已到,继续成亲。” 我心一沉,坏了,秦青还真得嫁给他了。 第90章 不尊重人 俊俊和江流还想上前,正在这时,忽然听秦青道:“住手,别打了。” 邬羽落在地上,就见秦青拿着一根树枝,很尖锐,放在了自己脸上:“邬羽,你不过是爱我这副容颜。好,我现在就把脸划破。” 邬羽冷笑道:“你尽情划,我会给你治好的。” 秦青一愣,又将树枝抵住脖子;“我不活了。你即使能救活凡人,但我是天神。” 邬羽这回真害怕了,急忙道;“秦青,你别做傻事。” 秦青道:“我都已经跟你说了,眼下放我走。日后,我打败了蚩尤,如果你我有缘,总会再见面。邬羽,我喜欢光明磊落的男子汉。” 见邬羽面色缓和,我急忙道:“是啊,邬羽大仙,爱一人,就要真正关心她,让她快乐。你总这么咄咄逼人,强留她在洞府,她怎么能快乐?听哥们一句,你全力支持她,慢慢会取得她的好感。她渐渐会明白,谁才是值得爱的人。到时候,哥们给你做司仪主持婚礼,咱热热闹闹地办喜事。” 小玉在旁边直拉我衣角,我装作听不到。此时不忽悠他,更待何时。 邬羽长叹一声:“秦青,那日山中初见,我就爱上了你。唉,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秦青,这小子说的对,爱一个人,就得让她快乐。与其将你强留在我身边闷闷不乐,还不如放你离开。但是秦青,我始终相信,三界之内,最爱你的,一定是我。” 我接话道:“对嘛,邬羽大仙,爱一人,就是手放开。这么着吧,我们走了,回见。” “等等!”邬羽喝道,“让我跟秦青单独说会话。” 他拉着秦青的手,就进入了洞府。那个司仪守在门口,昂首挺胸,寸步不让。 小玉道:“他会不会扣留小青不放啊。” 我摇摇头:“应该不会。他若是个爷们,肯定会有所触动。” 俊俊冷哼一声:“这小子,真厉害。”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秦青走了出来,已经脱去了旗袍,换上了便装。 “走吧!” 我问:“邬羽呢?” 秦青道:“他说,在他没改变主意前,让我快走。” 我一听这话,独轮车也不要了,急忙带头就跑。我们几个跌跌撞撞,终于出了大山。 我这个时候才得暇问秦青:“你和他聊了这么久,都谈了什么。” 秦青道:“邬羽其实挺不错,对我一直很客气。他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才行事偏激了些。现在,他醒悟过来,就放我走了。对了,你是谁,那天时间匆忙,也没说的详细,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小玉一边走着,一边向秦青详细介绍了目前的形势。秦青道:“咱们赶紧回去吧,牛二哥他们肯定着急了。” 我们进了城,退了宾馆,商议返程。我和小玉还是坐飞机,俊俊再游回去,可秦青怎么办? 秦青说:“我和俊俊一起游就行,他是龙,我是小龙。” 江流道:“这回我领路,肯定旅途顺利,放心吧。” 我再三谢过江流,就问秦青:“刘默笙那里,你不看看了?” 秦青摇摇头:“不看了,相见不如不见。” “你是怎么认识的他,又是怎么招惹的邬羽?” 秦青说,她从天界被打下来,丧失记忆,正巧在山里遇到了刘默笙。那时她没地方去,就依靠刘默笙住了下来。可是,有一天刘默笙带她进山写生,被邬羽看到了。邬羽将刘默笙迷晕,就想将她带回洞府。她当然不同意,邬羽就威胁,如果不答应,就把刘默笙杀了。她为了不连累刘默笙,只能答应,但希望能给两天时间,好处置些她和刘默笙的事。 两天后,也就是我们遇到刘默笙跳江那天,秦青去进山找邬羽。他们在树林里聊了一夜。 “什么,聊了一夜?”我忍不住道,“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秦青瞪了我一眼:“人家好歹是个神仙,能跟你们凡人一样龌龊吗。” 得,怪我多嘴,挨顿骂。 秦青接着说,第二天清晨,没想到刘默笙去山里找他,后来又遇到了我和小玉,这就是全部的经过了。 我和小玉登上了飞机,顺利回到滨海市。家中一切正常,大青牛等神仙在梦巴黎都呆胖了,张茜嘱咐陈虎精心照顾。我问负责侦查的良子,可否有桂万年一伙的消息。良子说,暂时没有,估计那老王八蛋还在昆仑山呢。 两天后,俊俊带着秦青也回来了,大家相见,自然亲热非常。我算了下,目前为止,就剩下猴、羊、猪三位生肖兽没找到了。十二生肖,终于要聚齐了。 梦巴黎房间有都是,秦青来了也不愁没地方住。就是出行不太方便,她那模样太显眼了,走到哪都有男人搭讪,甚至有一次,有个哥们喝醉,还尾随到了6楼。自然,他被陈虎狠狠地教训了一通。后来,秦青干脆就不出门了,整日里在房间里呆着。小玉怕她寂寞,给她买了口罩和帽子,遮挡点。但没用,这姐们即使不露脸,光凭曼妙妖娆的身姿,就能引来无数爷们的目光。真个祸水! 算起来我们躲进梦巴黎也一个多月了,估计桂万年一伙发现上当后,也该回来了。我着急啊,如果能知道他们的行踪就好了。之前发展了一个奸细,就是屠娇,但没什么用,这小妖从不跟我联系,我呢,给她打过两次电话,都提示关机。 我正为此事发愁,梦巴黎来了一位老朋友,徐小天。许久没见这哥们了,我很意外,更是高兴。 徐小天上了楼,比我还激动,抱着我就哭:“建哥,我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你了,可想死兄弟了。” 我拍拍他肩膀:“你怎么找到这来的,对了,你老子同意你出来了?” 徐小天说:“我是听张茜说的,才知道你们搬到梦巴黎。嗨,老爷子看了我一个多月,也不那么严了。我呢,利用这段时间,把他派来看管我的人收买了。这几天老爷子出差,我才出来看看大家伙。” 徐小天挨个跟大青牛等打招呼,亲热地不得了。当他看到秦青时,眼睛直了:“这是哪位神仙姐姐啊。” 秦青时常会遭遇这种目光,见怪不怪,大大方方道:“我叫秦青,你随韩建叫我青姐就行。” 我急忙给他们彼此介绍,同时赶紧把徐小天拉倒自己的房间。徐小天还纳闷,问我有啥急事。我说,那姐们太有魅力,连我多看她几眼都意乱情迷,怕你小子陷进去无法自拔。 徐小天哈哈笑道:“建哥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兄弟这辈子就爱张茜,别人在我眼中都是浮云。” 我现在有点喜欢徐小天这个小伙了,虽然是有钱人,但除了飙车、打架、炫富外,就没啥不良嗜好了,颠覆了我对富二代的认知。 徐小天这次来,除了叙旧外,还向我提供了一条重要的信息:桂万年的行踪。我欣喜异常,这就是主角光环,想什么来什么。 据徐小天介绍,负责看管他的人说,桂万年一伙不知为何去了昆仑山,正在往回赶。 我哈哈笑道:“都是我和牛哥骗的。”当下,就把计策向其讲述一遍。 徐小天叹道:“难怪。不过,他们此行昆仑,倒不是全无收获,听说请了一个宝贝,有大用处。” 我连忙问什么宝贝,徐小天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我爸那两个手下也不清楚。他们都是跟在桂万年身边的兄弟说的,具体细节掌握的不是很清楚。” 徐小天呆了一会就走了,说不能出来时间太长。他告诉我,有什么消息会给我发信息,但是我别主动联系他,怕万一不慎被他爸发现。 我找大青牛商量此事。大青牛说,反正现在也猜不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我问他能不能再感应到生肖兽了,早点将大家聚齐。大青牛说,目前隐约有个目标了,还得等一阵子。 既然如此,也没有必要在梦巴黎住了。我召集大家收拾收拾,回家。 一进家门,发现吴用不在,房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这小子,搞卫生是把好手。 如今家里神仙多了起来,住的就拥挤了。我把楼下的卧室腾了出来,让秦青住。至于我和吴用,就跟天狼挤沙发吧。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混到连床都睡不上了。俊俊,就让他跟成成他们打地铺吧。 吴用直到晚上才回家,见到我们十分客气,直道辛苦。我也没说破,留下这小子还有大用。不过,他对自己搬出卧室,倒是有些不情愿。秦青撇了他一眼:“小子,要不你进屋跟我睡啊。放心,吃不了你。” 吴用倒吸一口冷气,连忙摇头:“不了,睡沙发挺好,晚上还能看电视。” 此后一连五天,都风平浪静。这个时候,紫虚师妹请求告辞,说出来这么久了,得回去了。我执意挽留,跟桂万年斗争进入白热化,需要人手。紫虚笑道:“师兄,你们有这么多神仙,我也没什么用处。不过你放心,我回去修整一番,向会长详细报告,很快就回来。” 紫虚临行前,特意去找了韩半仙,向他辞行。韩半仙难得大方,安排了送行宴,请我作陪。 这个时候,若男传来信息,她调回了市里,不过不干刑警了,而是在办公室做文职。对于这个安排,她即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终于能与我团聚;失落的是,离开自己最喜欢的刑警岗位。 我安慰了她一番,就问起柳鹏,是否还对我记恨在心。若男叹了口气:“我爸恨你入骨了,每次给我打电话,都叮嘱我不许跟你来往。” 我也愁啊,柳家女婿不好当啊。 那一天夜里,徐小天突然发了信息,说桂万年回来了,住在他家郊外的一栋别墅内。我知道,安稳日子到头了,又将是一番腥风血雨。 第二天一早,我正走在上班路上,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桂万年的徒弟乔彬。 这小子说话挺客气,中心意思是约我今晚八点在南关小学见面,并且强调再三,一定要赴约。 南关小学早就荒废了,如今就剩下一处废弃的校舍,在南城边上,很荒凉。我急忙在群里汇报了此事。 成成就道:“憋了一个多月,老子早就不耐烦了,今夜就打丫的。” 其他神仙也纷纷附和。最后,我们决定,今晚倾巢出动,看看桂万年能使什么花招。 无话则短,晚上七点半,我带着大部队就到了南关小学。院墙早就坍塌了, 我们没费劲就进入操场。今夜月光皎洁,洒下一地银灰,视线很好。这地方比较偏僻,少有人来,到是个插架的好地方。 不多时,墙头人影晃动,来了。桂万年走在前面,旁边是乔彬和白少,后面是屠家兄妹等20多个小妖,没见到银灵子,我多少放下心来。 桂万年还是那副德行,不慌不忙走到我面前:“韩建,好久不见。” 我很没风度的“呸”了一声:“桂万年,咱们之间就别装了,有屁快放,划出道来,哥几个接着。” 后面凌十一大呼:“我们大哥说的对,今天谁也别给面子,光膀子干一场。” 大青牛一瞪他:“什么大哥,虎四弟,又想起你当强盗时的事了?” 桂万年丝毫不以为忤,笑呵呵地道:“韩建,诸位大神,今天来,主要目的是跟大家和解的。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不如彼此合作。我帮着你们聚齐生肖兽,修复沧溟珠,然后救出应龙娘娘。你们还坐镇天界,以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没有变化。至于韩建,我让他当人界之主。如何啊?” 我嗤之以鼻:“扯什么犊子,天界、人界都给我们,你们造反是为了什么?当我们三岁小孩,那么好骗。” 桂万年道:“蚩尤大人东山再起,不是为了争权夺利,就是为了一口气。想当年,他和黄帝争霸,凭什么那些上古大神来跟着掺和,致使他功败垂成。所以,他想要打破这个世界的秩序,报仇雪恨。至于将来谁执掌三界,蚩尤大人并不在乎。天界给你们,人界也给你们,蚩尤大人就要地界。怎么样,这笔生意谈的过吧。” 我一听,若真是如此,我们还真占了大便宜。但又一转念,蚩尤是什么人物,能甘心就要一个地界,执掌幽冥地府? “拉倒吧,老王八蛋,你其实就想利用我们。依我看,蚩尤给你的承诺是,如果成功,就把人界给你,他要天界和地界,是不是这样?” 桂万年一皱眉:“韩建,别给脸不要脸。没有我,你们永远不能聚齐十二生肖兽,自然修复不了沧溟珠,救不了应龙娘娘。你来看,这是什么?” 他一张手,半空中出现了一面镜子,散发着微微白光。接着,镜子里有了画面:一条硕大无比、肋生双翅的金龙,正在烈火中焚烧。那条龙痛苦地发出哀嚎,身子急速地扭曲。 “应龙娘娘!”我们这面的神仙齐声呼叫,目眦欲裂。桂万年哈哈冷笑:“看着了吧,在幽冥之火中,你们的应龙坚持不了多久。你们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化为灰烬吗。” 这回连一向沉稳的大青牛也受不了了:“桂万年,放了应龙娘娘,否则我认可拼到魂飞魄散,也要取你狗命。” 桂万年道:“九幽地狱是应龙自己封印的,现在我们也进不去。另外,蚩尤大人的81个兄弟,也死伤大半。现在,只有沧溟珠能救她。这就是咱们合作的前提。” 大青牛义正言辞:“你休想。桂万年,你连韩建都骗不了,还想骗我吗?” 这话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总觉得不太尊重我。 “那你们就永远别想凑齐十二生肖兽,你来看。” 小妖们左右一分,露出来一个人。众神仙惊呼:“怎么会是他。” 我也不禁惊呼一声:“谁呀?” 第91章 这头猪,太苗条了 耳听着锁链声响,小妖们拥出了一人。但见他,身高足有1米9,身材瘦弱异常,好像一根竹竿。长得可不错,浓眉大眼的,但双眼无神,气色不正,一看就有病,同时神智还不清,脸上露出憨傻的笑容。这人脖子上、脚上都拴着锁链,由小妖们牢牢看押着。 不认识,这谁啊?可这头大青牛等义愤填膺,纷纷叫道:“放了他!” 我连忙打听,良子道:“哎呀,这是我们的老兄弟,十二生肖神中的猪,叫壮壮。” 什么?十二生肖兽中的猪,居然是个瘦竹竿,这太不可思议了。咦,我们遍寻不着,怎么叫桂万年抓去了? 桂万年哈哈笑道:“你们骗我去了昆仑山,自以为得计,可哪想到,老夫阴差阳错,居然将猪神君请了回来。牛神君,眼下你们十二生肖兽,是绝对凑不齐了。所以,老夫才提议双方合作,怎么样,再考虑下。” 大青牛眼睛都要喷出火来:“桂万年,你怎么会认识壮壮?” “我不认识,但银灵子前辈认识啊,他曾经与你们十二生肖兽交手多次。怎么样,现在还有何话说?” “告诉你,老王八蛋,我们一定会将壮壮救出来,你别痴心妄想了。”大青牛少有如此失礼,这是动了真怒了。 桂万年道:“就凭你们?哼,不自量力。” 话说到这儿,没有唠下去的必要了。成成、凌十一大叫着冲了上去,就开始抢人,不,开始抢猪。乔彬和屠猛、屠强迎了上去。俊俊身子一抖,飘在半空。白少冷笑一声:“小金龙,咱俩的恩怨,做个了结吧。” 其他人,各找对手,混战在一起。这里面,就我和桂万年没加入战团。我运了三回劲,没敢上去。老王八蛋不知道什么玩意变的,但肯定比我厉害。再一看眼前的局势,放心了。那边最能打的就是乔彬、白少、屠家兄妹,咱这边兵强马壮。俊俊对白少,稳稳占据上风;成成对乔彬,木棍在手也虚;凌十一对屠猛、图强,游刃有余;还有大青牛、秦青、小玉,天狼呢,对付余者不在话下。眼看着,大青牛已经抢到了壮壮面前,将看管的小妖打倒,即将把壮壮救了出来。 突然,就见桂万年形如鬼魅,闪到大青牛身前,一抬手。大青牛身子倒退了五六米,一个趔趄,好悬没摔倒。这老王八蛋,终于出手了。 一直以来,桂万年都是稳坐钓鱼台,由手下人冲锋陷阵。哪知骤然出手,却这么厉害。还好哥们没不自量力,否则小命不保。 桂万年朗声道:“老夫目前已经解除了禁锢,试问你们这些人,哪个是对手?今天,你们一个别想走。韩建,你小子上蹿下跳,最不是东西,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我打了一个哆嗦,太狠了。但这王八蛋是真厉害,眼见着大青牛就扛不住了。良子、成成被缠住,脱不开身。小玉、天狼、秦青见状,急忙上前帮忙。 几位神仙加在一起,也斗不过桂万年。只见他身子转动,几乎足不沾地,一抬胳膊,就有风雷之声。 我正担心呢,天狼被桂万年一脚踢飞,“啪叽”摔在地上,好悬没背过气。他挣扎爬起来,发出阵阵低吼,想接着拼命,身子却不听使唤。大青牛等一愣神,桂万年一掌就向秦青劈来。虽然相隔1米多,但气浪吹得秦青头发都乱了。 “完了!”我大叫一声,心想这要是劈实了,秦青非受重伤不可。哪知千钧一发之际,有个黑影飞到秦青头上,将她抓了起来,飘到半空,动作之快,犹如闪电。 桂万年一掌劈空,也很意外,抬头观看。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救秦青之人,正是邬羽大仙。 邬羽全身黑衣,肋下生翅,将秦青缓缓放在地上。秦青也认出了他,脸一红:“你怎么来了?” 邬羽低声道:“你先退后,我来对付他。” 此时,因为邬羽的突然到来,场上其他人也不打了,纷纷退回本队。屠猛、屠强都受了点伤,捂着肩膀、大腿龇牙咧嘴。白少累的脸通红,乔彬衣服都破了,十分狼狈。我方除了天狼,其他人都安然无恙。可天狼的伤可不轻,这会儿还动弹不得。 桂万年眯着眼睛,问道:“朋友,你是谁,为何多管闲事。” 邬羽哼了一声:“你敢欺负秦青,我绝不答应。” 这是个狠人,也不废话,飞起来直扑桂万年。桂万年急忙还击,这二位就打在一起。 我这回放心了,桂万年再厉害,也不是邬羽大仙的对手。他们还比较收敛,没用神力,但已经打的尘土飞扬,场面激烈异常。可是,邬羽大仙想把桂万年打趴下,也不容易。 僵持了足有5分钟,桂万年突然退后,一摆手:“等等!” 邬羽大仙道:“你莫非怯战?” 桂万年笑道:“你最多就是个个小小地仙,也敢放肆。” 他又仰着头,充着上面喊道:“前辈,该您出面了。” 可是,他喊完后,一点动静都没有。桂万年急了:“前辈,蚩尤大人的人情,你可没还干净呢。难道,你想落个不仁不义的名声吗?” “唉——真烦!”就听一声叹息,从空中缓缓走下来一个人。没错,是走,不是飞。就见他一步又一步,就跟逛街似的,踩着空气到了当场。我一看,哎呦,怕什么来什么,银灵子。 银灵子还是那身装束,甚至连表情也仿佛从没变过。他看了一眼邬羽大仙,笑道:“几千年没见,你还好吧。” 邬羽大仙倒退了好几步,才站定道:“你......你......” 银灵子道:“没错,是我。想当年,你不辞而别,蚩尤大人为此还大发雷霆。后来,我也走了,没陪蚩尤大人战至最后。说起来,咱们都是逃兵啊。” 邬羽道:“你上千古魔神,我当年不过是个小妖,如果跟着蚩尤,没准早就灰飞烟灭了。银灵子,你想怎样?” 银灵子道:“欠蚩尤大人的情,就得还。邬羽,咱们两个,还要动手吗?” 邬羽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若敢动秦青和她的朋友,就先把我杀了。” 银灵子摇摇头;“我都这把年岁了,哪能再双手沾染鲜血。我答应过蚩尤大人,帮着他把十二生肖兽都抓住,就彻底归隐山林。如果你要阻拦,我只好将你困在迷幻咒中,待事情一了,放你出来。” 邬羽道:“你忘了,我会一门本领,叫血祭。你若把我逼急了,我就用出这一招。到时候,现场所有人都得死,即使是你,也会损失千年道行。” 银灵子道:“为了这些人,你值吗?” 邬羽哈哈大笑:“为了秦青,让我死十次,都值得。” 银灵子沉吟片刻,才道:“邬羽,看在以往的份上,今日就罢手吧。日后相见,再把打算。” 邬羽点点头:“好!” 银灵子转身对桂万年道:“走吧。” 桂万年还不甘心,想说什么,银灵子昂头先走了。桂万年没办法,只好跟着。大青牛等还想上去救壮壮,邬羽一摆手:“从长计议吧。” 桂万年一伙都没影了,邬羽看了秦青两眼,没再言语,翅膀一扇,飞走了。我知道,邬羽肯定还会暗中保护秦青。 神仙们一商量,走吧,回去再说。 小玉拿出玉如意,给天狼治疗一番。幸好都是外伤,很快就好了。知道壮壮的消息固然是好,但如何救出来,就成了难题。桂万年已经够厉害了,还多了个银灵子,根本没有胜算。 大青牛说,十二生肖兽缺一个,都不能修复沧溟珠。眼下还有猴、羊二位没找到,猪落在敌手。桂万年一伙还有银灵子,难办了。 我问,银灵子没有怕的东西吗,咱们要打败他,就得知道他的弱点。 大青牛道,银灵子哪有什么弱点啊,几千年前的那场大战,他都能全身而退。如今,我们这些天神都丧失法力,更不行了。 我突然间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牛哥,你们当初神力都在的时候,是怎么被打下天界的?” 大青牛一愣:“你问这个干啥?” “你想啊,你们这些位天神,有神力的时候,加上一个无双战神应龙娘娘,都被打下天界了。那蚩尤一伙的实力,得多强悍啊。” “应龙娘娘是赶上5000年一次的闭关修炼,不然凭娘娘自己,就没人可以战胜。” “哦,那你们十二生肖神,原来啥也不是。” “你......你说的对,蚩尤一伙的战将,实力深不可测。就拿我遇到的那位,手持飞镰的黑衣人,就非常厉害。我猜,他们不能够来人间是怕天劫。所以,蚩尤才找来了桂万年为他办事。我之前猜想蚩尤答应桂万年将来做人界之主,就是因为这个。至于银灵子,他多年来一直在人界,深谙生存之道,能躲避天劫,蚩尤才请他出山。有他在,蚩尤才能放心。” 我若有所思,点点头:“银灵子还是不错的。他若是大开杀戒,咱们这些人谁都好不了。上次我在屠宰场救你们,若不是他守信用,不跟我一般见识,你们谁都救不出来。” 说话间,我们回了家,都有些低沉。吴用假装关心,问长问短。殊不知桂万年直接说自己去了昆仑山,已经将他出卖了。我懒得搭理他,虽说总嚷嚷要将他栽院里,但还能真那么做吗,毕竟是条人命,虽然他不属于这个时代。 大家一致认为,桂万年很快就会再次来袭。届时,就是一场龙争虎斗。大青牛等神仙还有活路,桂万年的目的是生擒活捉。我呢,恐怕真的被碎尸万段。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我刚刚起来,正刷牙呢,忽听有人敲门。我急忙开门,一看,居然是韩半仙。 “兄弟,老哥哥来看你了。”他说着,就要向门里挤。 我伸手一拦:“你先等等,屋里有女眷,都没起床呢,不方便。” 韩半仙呵呵一乐:“兄弟,艳福不浅啊。紫虚师妹刚走几天,你就又金屋藏娇了。” 我瞪了他一眼:“无聊。说吧,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哦,你肯定把门卫收买了,不然怎么能直接到我家门口。” “嘿嘿,无非就是一盒烟的事。兄弟,我来是给你传口信的。紫虚师妹回去后,向会长详细汇报了这里的情况。会长非常重视,说不许人间有妖怪横行。今天,就将派四大理事,坐飞机来滨海市除妖。你说,这是不是个好消息啊。” 我一听,心里更烦了。桂万年一伙,都是妖魔鬼怪,异事研究所的什么会长、理事,跟我一样都是凡人,有什么用。 我无精打采地道:“行了,信息送到了,今天不请你进去了。” 韩半仙道:“看你这幅样子,身体就比较虚。改天老哥哥给你配几服药,补肾的。” 我抬脚欲踢,这老小子跑的比腿子都快:“今晚5点,我在明利安排吃饭,给四大理事接风,你早点来啊。” “明利”就是上次见崔不败、李不胜的那家小吃部,总共就四张桌,老板娘腰比磨盘都粗。异事研究所,真抠啊。 我出门买了两个包子,就去上班。说实话,这段时间我真是心力交瘁,又得处理神仙们的事,又得抽空去上班。毕竟,工作不能丢啊。好在咱送礼了,徐主任替我顶着。 今天起的早,时间来得及,我没开车,也没坐公交,就是溜溜达达往单位走。刚走到一家宾馆门前时,我却见到了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个妖。咦,这么早,这小妖怎么会在这里? 第92章 四大理事 屠娇穿着时尚,黑色短裙,衬托着玉腿修长。上身是红色吊带,胸口开的很低,波涛汹涌,让人阵阵目眩。此刻,她正依偎在一个小伙子的身上,从宾馆往外走。不用问,我都知道他们昨夜干啥去了。那小伙子个子高高的,一身名牌,英俊帅气。 他们正好走到我身边,屠娇看到我了,急忙把头低下,装作不认识。我可不能放过她,高声吆喝:“屠娇,干什么去了?” 屠娇吓得身子一震,没搭话。小伙子可不干了,将屠娇拉到身后:“你是谁?”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笑道:“我是谁?你问屠娇就知道了。” 小伙子道:“哦,你是她前男友吧。我告诉你,娇娇正在跟我交往,你赶紧走,别找麻烦。” 屠娇这时小声道:“小伟,他是我表哥,你别误会。” 我怎么成了妖怪的表哥了?小伟一听这话,态度缓和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啊,表哥啊,您挺早啊。吃早饭了吗,走,我安排。” 我没点破,对他道:“你们这是干啥去了?” 小伟尴尬地笑了笑:“表哥,您也看到了。不过,我是真心喜欢娇娇,会负责的。” 我摇摇头:“你走吧,我有点事,跟我表妹说。” “表哥,我说的是真的,您别骂娇娇,有什么事跟我说。” “滚犊子,别跟着捣乱,我认识你是谁啊。” “哎,你别骂人啊,要不是看在娇娇面子上,我......”他说到这,被屠娇给拦下了。 “小伟,你先走吧,咱们改天再联系。” “娇娇,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一个表哥,又不是亲哥,凭什么管你的事。” “哎呀,你走吧,没事。”屠娇连推带送,把这个小伟弄走了。 我见宾馆旁是条胡同,没有人,就带着屠娇进去了。屠娇就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面色有些慌张。 “你觉得合适吗?”我突然问。 “有什么不合适。” “你是妖,他是人,人妖殊途,怎么能在一起啊。” “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呢。白娘子和许仙,不也是人妖结合吗?” “你看电视剧能不能看完整了,他俩最后有好结局吗?” “谁管结局,玩玩呗。我来人间一回,总得好好享受下生活。” 我看着屠娇,一时间不知怎么跟她说了,只好道:“你玩我不管,但别玩出人命。那小伙看起来体格一般,你可是千年狐妖,别给他玩死了。” 屠娇低着头道:“不会,我能注意。” 没想到,一只妖怪,还懂得害羞了。她接着道:“桂先生带着我们住在西城郊区一栋别墅内,正商量着下一次进攻,将你们一网打尽。” 我笑道:“你倒是挺听话。我问你,桂万年准备如何进攻,有什么诡计?” 屠娇道:“现在桂先生有银灵子前辈的武力支持,还有徐天的财力支持,根本就不在乎你们了,还用什么诡计。若不是银灵子前辈不太配合,你们早就完了。” 我问:“那你为何还会跟我合作,将所有信息都透漏给我?” “唉,我也愁啊。其实,我不想跟桂先生他们混,打打杀杀,没意思。” “哦?那你想干什么。” “好不容易变成人,当然要享受生活。” “怎么享受?” “就跟你们人间的女孩一样,买好看的衣服,高级化妆品,吃美食,再有一段甜蜜的爱情。做人真幸福,比呆在深山中苦修强多了。从这一点看,我要感谢桂先生。没有他,我不知要多少年,才能修成人形呢。” “我听图山翁说,你们妖怪,如果贪恋红尘,耽误修行,是不会成正果。若干年后,就会功力散去,重新归于畜类。” “那有什么,要什么正果呀。你们人类,也不是区区几十年,最终离开这个世界。我们比你好多了,怎么说我也能潇洒个几百年。” 她这么说,倒让我羡慕了。是啊,人活一世,每日里忙忙碌碌,折磨自己,为了什么。到头来,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看来,屠娇是个活明白的妖精。 “我问你,桂万年除了将你们变成人形,还许给你们什么好处。” “桂先生说,一旦蚩尤大人成功,我们都能被封为正神,享受人间烟火,千古留名。唉,我的几位兄长,都比较向往这个。其实,我就想好好在这人世间走一遭。” 从妖怪的角度看,屠娇属于没有上进心,不务正业。但是,她却是最务实的。 屠娇又道:“你别坏我事啊,这小子是我新吊上的,对我很迷恋。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但得给我保密。” 我点点头,提醒道:“你注意点,别搞出人命。” “知道了。”屠娇不耐烦了,转身走了。 一上午,我都在回味屠娇说的话。徐主任见我满脸疲惫,也没给我安排活儿。我乐的清闲,吃过午饭,下午又打了个盹儿,下班后,就直奔明利小吃部。 我到早了,韩半仙他们还没来,跟那位腰比磨盘粗的大姐一说。大姐很热情:“韩先生定的位置,我们都给留好了。” 其实就四张桌子,一桌客人也没有。大姐让我坐在最里面的那桌,给我上了一壶茶。 不多时,韩半仙他们也到了。崔不败,李不胜,紫虚,这都是老熟人,最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人。我对这人一下子就注意了。 他个子跟我差不多,一脸老相,不苟言笑。穿着一件灰色西服,褶褶巴巴的,看起来很多年了。脚上是一双旧皮鞋,有的地方都掉皮了。怎么看,怎么像个乡镇干部。韩半仙介绍,这是异事研究所的四大管事之一,叫张明志。 紫虚曾经跟我说过,张管事很有本领,负责降妖抓鬼,哦,原来就是这个邋遢的中年人啊。 不多时,菜上来了。韩半仙点了一桌子的肉,还有四瓶白酒。可给崔不败、李不胜二位乐坏了,抄起筷子如风卷残云。崔不败还跟韩半仙确认,说这顿超标,组织不报销的。韩半仙笑道:“这顿我请。” 吃喝了一阵,张明志突然对我道:“韩建,目前妖怪在何处落脚,情况如何?” 我想了想道:“他们在城西郊外的一处别墅,目前得有20多个吧,都非常厉害,咱们不能轻举妄动啊。” 其实,我对异事研究所横插一杠子是比较反感的。他们毕竟是凡人,对付个邪祟、冤魂还行,怎么能是桂万年一伙的对手。于是,我接下来添油加醋,将妖怪说的有多厉害,如何如何。 张明志听完后,没言语。崔不败却道:“嗨,我当是什么呢,无非就是一群刚成气候的小妖。我们异事研究所四大理事一起出马,有何俱哉。” 我冲紫虚使眼色,这里面只有她知道实情。紫虚道:“各位师兄,韩建说的对,咱们不能轻举妄动。这次会长指示咱们,要保证安全,全力配合韩建。” 崔不败摆摆手:“知道了。来,喝酒,喝酒。” 一顿饭吃下来,几个老头喝了不少酒。结完账后,韩半仙拉我到了一旁:“兄弟,你看,住宿问题能不能安排下?” 我连连摇头:“我家住满了,没地方。对了,他们出差,不是每天有30块经费吗?” 韩半仙道:“崔不败之前跟我说,让我安排住的地方,然后他们的经费,不就能省下了吗。” 我好悬没笑出来:“紫虚我能安排,那三个人,你自己想办法吧。” 到最后,韩半仙给他们找了家小旅店,正好有三人间,一夜才50元。我跟他们道别后,带着紫虚就回家了。 紫虚很高兴,她都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相处这么久,跟神仙们关系不错,大家都喜欢这个憨憨的小道姑。我问她,异事研究所的会长,究竟是什么想法? 紫虚说,会长对这些妖怪很重视,不然也不会派四大理事都来滨海市了。 我笑道:“你最知道怎么回事,别说四大理事,就是四百个都没用。” 紫虚道:“也不一定。张师兄这么多年,从没失手过,每战必胜。” “拉倒吧,他毕竟是凡人。这样,你们呆两天,然后回去能交差就行了,千万别让他们跟桂万年交手。” 回到家,紫虚又见到大家,自然非常亲热,尤其是喜欢上了秦青,围前围后地叫着“姐”,追问美容秘方。看来,秦青的魅力果然非同凡响,男女通吃啊。 闹哄了很晚,大家才各自睡去。我喝了酒,睡得正沉,突然被吴用叫醒。 “干啥呀?”我十分不高兴。 “你电话都响半天了。” 我掏出手机一看,韩半仙给我打了四个电话了,都没接到。正想给他回过去,韩半仙又打来了。 “喂,大哥,有事啊?” 韩半仙在电话那头十分着急:“兄弟,快去救三大理事吧,他们去除妖了,打了败仗,李不胜刚给我打电话求救。” 我一下就坐了起来,心里暗骂,三个混蛋,不知天高地厚。可是,事到如今,不能不救。 我急忙叫醒神仙们,决定由良子开车带着我、紫虚、凌十一、成成走,俊俊在天上飞,其余的在家待命。 良子将我那辆小奥拓开的飞快,很快就出了市区,到了西城。幸亏大半夜车少,良子是一路闯红灯。我这辆车没过户,牌子也是假的,查不到我身上。 出了西城,往前走大约3里地,就是一片别墅区。我将头探出去,仔细打量,也没什么异常啊。我就听说徐天的别墅在这儿,可不知道哪一栋? 正在这时,俊俊从空中落到地面:“往南走,有条路,好像有人打架。” 幸亏他在空中看得远。良子一脚油门,车子就进了小道。又开出了3里地,转过一片庄稼地,忽见前方闪出一片空地,有伙人正打得热闹。 良子把车灯直射那群人,我看清楚了。动手的,正是崔不败和白少,李不胜扶着张明志,在后面观敌料阵。张明志嘴角滴血,都站不住了。那一边,地上躺着几个小妖,都受了重伤。乔彬坐在地上,气喘吁吁。桂万年背手看着场上的形势,面容阴鸷。 哎呦,没想到,异事研究所的三大理事,有能耐啊。看起来,紫虚是最弱的一个了。崔不败那个大酒鬼,居然能跟白少打得有来有回,一把木剑使起来呼呼生风,带着蓝光。 我大喝一声:“别打了,助手。” 双方这才罢手。崔不败一看是我,当时坐地上了:“你咋才来,我都要散架子了。” 张明志道:“韩建,那老头不知是什么妖怪,偷袭我,你可得把他捉住啊。” 我瞪他们一眼:“你们三是不是吃饱撑的,大半夜不睡觉,到这儿干什么。” 李不胜一咧嘴:“睡不着觉,我们三个一琢磨,将这伙妖怪都消灭了,还能早点回去。出门外面,一天得多少钱啊。” 桂万年这时道:“韩建,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消停,弄来这三个东西,来跟我为仇作对。” 我冤枉啊,这三位可跟我没关系,但这场合也没必要跟他解释。我高声喝道:“老王八蛋,今日不分胜负,不如暂且停手,改日再战如何?” 桂万年哈哈大笑:“你想得美。这地方是我精挑细选的,这三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个圈套就往里钻。我看你们来的人也不少,都别走了。” 他说着,奔我就扑来了。俊俊见状,把我拉到一边,迎了上去。白少一见俊俊就眼红:“桂先生,我对付他。” 俊俊无法,只能先去迎战白少。他俩是老对手了,俊俊虽然占点上风,但一时半会也打不趴下他。 后面的成成、凌十一、良子、紫虚就来战桂万年。桂万年一抬手,离着还有四五米,就给凌十一打了跟头。紧接着,他又向天一指,半空中出来一道白光,把良子劈倒在地。成成有棍子,紫虚拿着宝剑,才一时间没有受伤。 我对崔不败、李不胜道:“二位,一起上吧,别歇着了。” 这些人群战桂万年,也不是对手。这老王八蛋根本不玩拳脚功夫,都是法术攻击,一会召唤出白光,一会又是祭出大石头的,根本没法近身。 还得是崔不败,老头子别看总是醉眼惺忪的,但一把木头宝剑却威力十足,并且桂万年好像比较忌惮,都躲着他的宝剑。至于成成的木棍,桂万年都懒得理。 桂万年突然大叫一声,身子跳起来一米多高。一股黑气向四周喷散,再看成成众人,都被喷的飞了出去,摔倒在地。我一看,不好,要糟! 第93章 神秘高人 桂万年哈哈冷笑,一头乱发在风中乱飞,眼睛冒着红光,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成成等人趴地上,起不来了,这一下都受了伤。 我硬着头皮,挥舞着拳头冲了上去:“老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谁知人家都没正眼瞧我,微微抬了一下手。我就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身子横着飞了出去,重重摔在草丛中。 桂万年道:“韩建,我先杀了你,再把这些神仙都抓回去。嗯,怪只怪你多管闲事,一个凡人,不好好工作,反倒掺和神仙的事。” 我揉揉大腿,想爬起来,但使不上力量,只能破口大骂:“老王八蛋,你动我下试试?” 桂万年道:“哎呦,你小子嘴够硬的了,我先把你牙掰下来。” 他一步就到了我身边,弯腰就要抓我。我是真想躲,但动不了。神仙们是真想救,但也动不了啊。完了,哥们这回要玩完了。 就在桂万年的手,似挨着,没挨着我的脸时,突然就见他身子迅速向后一退,空中还翻了个跟头。我不禁赞道:“好身体。” 成成哭笑不得:“你小子死人不死嘴啊。” 再看桂万年,警觉地向四周看来看去:“谁?暗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话音未落,就听“啪”的一声,身子一趔趄,好悬没坐地下,左边脸肿重起老高。他还没反应过来,又是“啪”一声,右边脸也肿起来了。这回好了,整张脸就跟大面包似的。 我看明白了,他这是被人打了两个大嘴巴啊,只不过那个人是隐身的,或者是离着很远打的。 桂万年嗷嗷怪叫:“邬羽,你给我出来,再不出来,我骂你八辈子祖宗。” 他怀疑是邬羽大仙所为。也是,我们这边除了邬羽,再也找不出旁人有这本领了。 可是,他骂了一阵,根本就没人,反而又挨了几个耳光。要不说桂万年这老小子反应快,一挥手,率先撒丫子跑了。他的那些手下,都在后跟着。 我这阵儿缓过来了,冲着四周一行礼:“邬羽大仙,多谢相救,请现身吧。” 我一连喊了三声,还是没见人影。俊俊这时道:“别费劲了,不是邬羽。” “你咋知道?” “邬羽肯定在暗中保护小青呢,才懒得帮咱们。再说,以邬羽的脾气,桂万年这么骂他,能不出来吗。最重要的是,邬羽没那个本事,就能面儿都不见,打得桂万年抱头鼠窜。” 良子不愿意了:“哎,说归说,你能不能换个词儿啊,什么叫‘抱头鼠窜’?” 不是邬羽,我也迷茫了,谁有那么大的本领,还能出手帮我们? 这阵儿,成成他们都站了起来,活动活动胳膊腿,还行,都是外伤,不要紧。 崔不败走过来道:“韩建,你的这几位朋友真厉害,怎么不往组织里介绍呢?这样,我亲自向会长汇报,会费都打八折,怎么样?” 我一瞪他:“拉倒吧。你们三个纯属是糊涂蛋,不是告诉你们了吗,不要轻举妄动,咋样,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今儿你们都得交代。啊,以为自己有点本领,就目中无人?呸!” “那个,韩建,我们毕竟是理事,按道路说,是你的领导,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滚蛋吧,狗屁领导。三个人,一对半饭桶。”我是真生气了,今儿若不是有神秘高人背后帮忙,不但他们三个理事,哥们都得跟着玩完。 让我一通数落,崔不败也没词儿了。张明志脸憋的通红,把头低下了。李不胜把话题岔过去了:“韩建,此地不可久留,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我一琢磨,也是,得赶紧走。一会桂万年卷土重来,再把银灵子招来,我们这些人可就彻底完蛋了。 车子坐不下了,我让良子开车拉着四大理事先走,自己带着俊俊、成成、凌十一步行。生气归生气,但张明志受伤不轻,崔不败、李不胜年纪大了,又经过大战,体力不支。 良子一脚油门,车子扬尘而去。我们几个快步跑,累得气喘吁吁。也不知过了多久,进城了,我这才长出一口气,安全了。 良子车停在路边,正等我们呢。我一看,四大理事都不见了,就问他怎么回事。 良子说,韩半仙在这儿等着呢,听说张明志受伤了,就打车将四大理事都接走了,说是找地方治伤。紫虚不放心,也跟去了。 我暗骂,韩半仙这老小子,打架的时候往后闪,没事了又出来装好人。 回到家中,自然得向大青牛等介绍此行的经历,同时我问,这个神秘高人,可能是谁? 大青牛想了半天,才道:“蚩尤作乱至今,估计天界都知道了,没准是哪个神仙帮忙,这就不好说了。不过好消息是,桂万年现在不知道咱们的虚实,也不敢贸然动手,能消停几天。咱们正好谋划一番,把壮壮救出来。” 如果要救壮壮,就得强攻别墅。我是真犯愁啊,眼下跟桂万年他们比,实力颇有不如。 俊俊突然道:“哎,不如我趁着半夜去,把壮壮偷出来。即使偷不出来,也好摸摸底,做到心中有数。另外,看看壮壮现在怎么样了。” 我听良子说过,十二生肖中,关系也有厚薄。俊俊和壮壮的关系最好,总在一起玩。 大青牛道:“嗯,这个办法可行。俊俊,你什么时候去?” 俊俊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咱们刚大闹一场,桂万年他们肯定想不到咱们能再次光临。” 俊俊说干就干,简单收拾下,出门就飞走了。我盘算下,以俊俊的实力,救人可能费劲,但自保应该没问题。眼下离天亮还有2个多小时,够用了。 我也没闲着,坐沙发上瞅着吴用。这小子,可别让他给桂万年通风报信。 我怀疑,吴用有电话,不然不能将消息传递的那么快。但是,一直没见到。大青牛的意见是,先留着他,别说破,将来也许有用。 吴用被我看的发毛,挤出点笑容道:“韩兄弟,你怎么不休息啊?” “你睡,我还不困。” “韩兄弟刚刚大发神威,打得桂万年没有还手之力,实在钦佩。” “没什么,那老王八蛋是秋后的蚂蚱——长不了啦。” 我跟他东扯西扯,就是不睡觉。同在一张沙发上,他想睡,还不好意思。我们就大眼瞪小眼,最后,他实在扛不住,坐着打起了盹儿。 我也困啊,地上的天狼,呼噜早就打了起来。我心说,纯属给自己罪受,还得防备这个内奸,图什么呢。 东方泛起鱼肚白,俊俊还没回来。我担心了,别壮壮没救出来,再搭上一个俊俊。 大青牛等神仙也都起来了,都坐卧不安,不住地向窗外张望。 突然,我们的手机一起响了,群里有了消息,是俊俊! 是一张照片。我们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心里不是滋味。 我们以为,壮壮被桂万年抓住,指不定受多大苦呢。之前大青牛等被抓,就没少挨小妖们的拳脚。哪知道,壮壮大半夜的还守着一堆好吃的,正大快朵颐。烧鸡,扒鸭,葡萄酒,水果,应有尽有。看他那副满足的表情,怎么那么欠揍。 接着,俊俊的语音传来:“兄弟们,我尽力了,壮壮不跟我回来啊。” 这句话说的我们一头雾水,成成就问:“你说什么?” 俊俊回道:“一会回家说,我正在飞。” 凌十一道:“顺便买早餐回来,我饿了。” 俊俊发了个“滚”的表情,就没回音了。 半个小时候,俊俊拎着两大袋子吃的,还有两瓶白酒回来了。 一进屋,俊俊没等我们问,就介绍了此行的经过。 他飞到了城外,凭气息,找到了别墅。桂万年、白少、屠家兄妹等居然都不在,就留几个小妖看管壮壮。他没费劲,就到了壮壮那屋,顺窗户爬进去。壮壮正吃得高兴,见是俊俊,半天才认出来。当时,俊俊就想带壮壮走,可壮壮说什么也不同意。 俊俊就说,眼下应龙娘娘正在九幽地狱受苦,咱们十二生肖神得齐心合力,修复沧溟珠,救出应龙娘娘,挽救天界。可壮壮却说,天界怎么样,跟他没有关系。这里有吃有喝,日子过得舒服,比什么都强。 任凭俊俊怎么劝说,壮壮都不跟着走。最后,俊俊急了,就想用强,将壮壮抓回来。没想到,壮壮拼死反抗。这阵儿,桂万年等又回来了,俊俊只好放下壮壮,自己回来了。 “壮壮肯定是被桂万年使手段,迷惑了心智。”俊俊说,壮壮看起来痴痴傻傻的,就知道吃,但是,还不是完全傻,还能认出他来,知道自己是生肖神。 我问大青牛,如果给他使用召唤石,能不能管用。 大青牛摇摇头:“壮壮不是因为非值年时下界,丧失了记忆。解铃还须系铃人,还得找下手之人,才能让他恢复正常。” 本来救出人来,就够难的了,还得让桂万年一伙给他恢复正常,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大家伙脸上都愁云密布,吃饭都没了味道。凌十一唉声叹气,把两瓶白酒喝的一滴不剩,破天荒地没再要酒喝。 韩半仙给我打来电话,说张明志的伤没什么大碍,但要修养一阵,问我能不能让他住在我家,一来方便,二来也能省点钱。我当然一口拒绝,我都睡沙发呢,张明志来了难道要睡卫生间吗。 韩半仙道:“兄弟,你家朋友多,我理解。但是,老哥哥也有难处。崔不败李不胜暂时住我家了,我们三个老头,都勉强挤下,再放不下病人了。” “你让他们回去啊,留着也打不过那群妖怪。” “可是,会长不同意,让四大理事留下来,助你一臂之力,铲除妖怪,为民除害,还人间一片安宁。” “你少跟我说那些大道理,总之不行。” “晚了,兄弟,紫虚已经打车带着张明志往你那去了,这阵儿估计能到门口了,你接一下。我还有事,先这样吧。”说着,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无名火起,都什么时候了,还给我添乱。没过2分钟,紫虚的信息来了,让我去门口接她。 我带着吴用来到门口,见紫虚扶着张明志,正站在那张望。张明志脸色煞白,看起来很虚弱。紫虚有些不好意思,垂着头道:“师兄,给你添麻烦了。” 我恨的是韩半仙,跟人家紫虚和张明志没关系,急忙摆手,让吴用背着张明志,就回到了家中。 本来家里有个奸细吴用,说话就够不方便的了,这回又来了张明志,更难了。张明志见过成成等神仙,其他的不认识,我给一一介绍。当看到秦青那一刻,饶是张明志修道多年,也不禁身子颤抖一下,脸一下就红了。 大青牛倒是挺爽快,腾出自己的床让给了张明志,他跟别人挤一挤。这里面,最不高兴的是天狼。他现在是狗身,不能随便说话了。 一连三天,桂万年一伙都没有动静,倒让我奇怪了。周末了,若男约我出来见面,说她已经正式调回市里了,下周一就上班。我非常兴奋,收拾一番就准备出门。 成成叫住了我:“你就这么去啊?” “不然呢?”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咋那么喜欢当电灯泡呢?俊俊整天跟周佳腻歪,你要好这口,去跟他。” 成成气急败坏道:“你怎么跟俊俊比?现在桂万年虎视眈眈,稍有不慎,后果就不堪设想。哼,桂万年要抓住我们兄弟,还能留下一命,因为他得用我们修复沧溟珠。要是抓住你,想想你的小命还在不在。” 我还误会成成了,人家是为我好。可是,约会这么私密的事,怎么能有旁人。最后,大青牛道:“多去几个,有备无患的好。这样,让他们都乔装改扮,装作路人保护你,不就行了。” 我一琢磨,也是,谁知道桂万年那个卑鄙的老王八蛋,能干出什么事来。 神仙们一听要随我去约会,纷纷报名,都要跟着。我哭笑不得,怎么都这个癖好呢。最后,成成,凌十一,秦青这三位脱颖而出。这个主意是成成出的,他自然当仁不让;凌十一上来虎劲,谁劝都不好使;秦青是没见过若男,是个生脸,不用化妆了。余者都愤愤不平,天狼背着张明志,偷偷跟我说:“要不你把我牵着吧,就说是新救助的流浪狗”。小玉嘟囔道:“我女扮男装也行,就远远跟着。”就连大青牛、良子也想跟着凑热闹。吴用虽然没说,但看样子,也跃跃欲试。就紫虚好,一直在楼上照顾张明志。俊俊人家约会去了,压根就不在家。 成成换身衣服,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玉树临风;凌十一则是牛仔裤,大t恤,也整了副墨镜;秦青白色连衣裙,米色高跟鞋,宛若一朵水仙花。这娘们,是怎么在清纯与性感间游刃有余的呢? 就这样,我带着一群保镖,浩浩荡荡上街约会。路上秦青还逗我:“兄弟,一会和女朋友想干点啥,提前打招呼。” “你们好背过身去,躲一躲?” “我们好找个好角度,看仔细了。” 这都是什么神仙! 第94章 地下车库 我和若男约在海边的公园,那里绿树成荫,环境清幽,还能吹着海风,十分惬意。 我到的早,找了长椅,坐了下去。凌十一坐我旁边,直擦汗:“什么月份了,还这么热。” 我看了看他,眼神中内容丰富。凌十一不乐意了:“你怎么这么看我?” “你干啥啊?” “保护你啊。” “就这么保护。” “哦,对,我疏忽了。”他站起身来,四处观察一番,又坐了下来,用手一拉我胳膊:“四面环境都观察了,没有可疑情况,放心吧。” 秦青照脖子给了他一下:“蠢货,你也要约会啊,走。” 秦青带着凌十一,到了斜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好。凌十一身材高大威猛,秦青清纯妩媚,怎么看,怎么像凶悍恶人霸占良家妇女。至于成成,则靠在后面的一棵树上,假装打着电话,就跟卖保险联系业务似的。 不多时,若男来了。今天的若男,罕见地穿上一身淡青色的裙子,头发披散开来,还画着淡妆。我眼睛一下子就看直了,不自觉地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若男依偎在怀里,呼吸也微微有些急促。我们两个陶醉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一时间有些意乱情迷。 “咔嚓,咔嚓。”突然,我听到这么两声,急忙侧头观看。成成那个不靠谱的,正用手机拍我俩。幸好若男没听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偷偷把手向他伸去,竖起了中指。 我们两个在椅子上坐好,互相聊聊这段时间的生活。虽说每天都有发信息,但也有说不完的话。 当我说到和桂万年一伙争斗陷入僵持之时,若男道:“韩建,我知道你对牛哥和那些神仙,感情深厚。我希望你无论何时,都要保护好自己。” 我用力地点点头:“放心吧,我绝不会有事,未来,我还要你给我生十个八个孩子呢。” 若男脸一红,嗔怪道:“讨厌,我是猪吗,能生那么多。” 正说话间,我手机响了,一看,是成成发在群里。这小子,居然把我和若男说的话,都给打到了群里,并且还逐条点评。 “生孩子的这个梗,用的太老土。” 我气得差点没背过气,这小子,太可恶了。再扭头看,那边秦青笑的花容乱颤,极力克制,才没出声音。而良子、俊俊、小玉纷纷评论,就连天狼都发了语音,一时间非常热闹。 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踹在兜里。若男问我怎么了,我自然没说实话,就说单位的事。 这么聊下去也不行,得换个地方。咦,有了。 我搂过若男的脖子,假装和她亲热,小声在她耳边说,我饿了,要去吃饭。 若男扒拉开我的手,羞涩地点点头。 我们两个手拉着手,离开了海边。这回,哥们找个好地方,让你们再也听不清我们说啥。 哪有这种地方啊?还真有。我带着若男,去了附近的一排海鲜大排档。此时已经到晚上了,华灯初上,正是大排档热闹的时候。 我们选了一家最热闹的,在外面找了张桌子,我四下打量,周围都没地方,嘿嘿,成了。三位神仙只能远远看着,没办法靠近。 若男虽生在大富之家,但因她爸柳鹏是军人出生,对孩子管教严格,所以无半点娇气。对烟火气十足的大排档,不但不讨厌,反而十分欢喜:“好久没吃了,说实话,还真有点想。韩建,你这主意真不错。” 点完菜后,我偷眼观看,果然,成成带着凌十一、秦青正站在大排档外的一棵树下,咬牙切齿。凌十一明显馋了,口水都流出老长。 我拿出手机,一看,成成他们在群里对我口诛笔伐,简直我就成了天下第一大恶人。嘿嘿,谁让你偷听哥们隐私,报应。 这顿饭,我和若男吃的十分惬意,我还喝了瓶啤酒。若男因为开车了,只喝了汽水,大为遗憾,埋怨我,早点告诉她吃大排档啊,她就不开车,这样能陪我小酌几杯。 吃完饭后,我一看,三位神仙不知去哪了。哦,可能是生气了,走了。没事,一会回家,给他们带点好吃的,再陪凌十一喝几杯,聊表歉意。 海边大排档,一家挨着一家,十分热闹。我和若男又溜达了会,见天不早了,就要回家了。若男的车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地下停车场内,离着大约1里路。可当我们刚进停车场,还没找到车呢,突然,前面窜出了几条黑影。 我吓了一跳,急忙仔细观瞧,顿时心凉了半截。 为首的正是屠猛,后面跟着屠刚、屠强,在后面还有几个小妖,脸熟,都见过,但叫不出名字。 屠猛哈哈笑道:“韩建,又见面了。这回,你还想跑吗?” 我回头一看,地下车库门口被两个小妖堵住了,不见成成等神仙的踪迹。拿出手机,却发现有6个未接来电,还有5信息,是成成发的。 第一条内容是:韩建,我们发现了几个人,像屠家兄弟,你小心,我们马上去找你。 第二条是:你去哪了,怎么不在? 第三条是:傻x,瞎跑什么。 第四条是:怎么不接电话啊,快接啊。 第五条是:我靠,服了,看到信息,马上回到你吃饭的地方。 原来,成成他们早就发现了敌人,提醒了我。可是,我手机刚刚调静音了,哎呀,这可耽误事了。 我赶紧拨号,可地下车库内没有信号。屠猛哈哈大笑:“韩建,我们都看了,今天就你自己,神仙们都不在。哈哈,你说多巧,我们来吃个海鲜大排档,还能碰到你。” 我高声道:“屠猛,你想干什么?” 屠猛道:“干什么?要你命。桂先生说了,遇到你韩建,直接吃了,不留活口。” 我虽然知道这个事实,但从屠猛口中听到,还是很生气,同时,又有点害怕。这群妖怪可不是开玩笑,说吃了我,都不带吐骨头的。 “呸,大言不惭,你动我下试试。” “试试就试试。”屠猛可不信邪,奔我就扑来了。 我哪打得过他啊,急忙左躲右闪。屠强晃着高大的身躯,也来抓我。若男从包里把那支小巧的女士防身电棍拿了出来,打开了开关。屠刚嘻嘻笑着就迎上了若男:“小美女,来,咱俩玩玩。” 战斗开始的挺快,结束的也不慢。我被屠强踢趴下了,一只脚就踩在后背上。若男的电棍被屠刚打掉,张着手,不知所措。 屠强脚下加劲:“小子,我踩死你。” 我就觉得好像一座大山压了过来,瞬间就喘不过气。若男大叫一声,想来救我,被屠强拦住,一扬手,打晕了过去。 我眼前发黑,胸腔发热,意识也逐渐丧失。就这么完了吗? 正在这时,就听不远处有人喊:“干什么呢?不许打架啊。” 屠强闻听,吓了一跳,脚就松了劲。我这口气才喘上来,睁开眼睛顺声音观看。 一个老头走了过来,很瘦,身穿灰色制服,戴着红胳膊箍,一看就是停车场看门的保安。由于太黑,看不清相貌,就能看到手指上夹着的香烟,忽明忽灭。 屠猛这小子挺横,冲老头就囔囔:“滚,别多管闲事。” 老头不乐意了:“年轻人,怎么这么说话呢,一点礼貌都没有。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么多人欺负一个,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啊。哎呦,还跟给女娃子打晕了。听我老人家一句,赶紧走吧,别惹事了。” 屠猛气急败坏:“老东西,你算老几,敢管老子的事。” “这个地方归我看着,你们在别的地方干坏事,我不管,在这就是不行。” “你找死。”屠猛说着,抬手一推老头。 我心说,完了。屠猛那是图山妖怪中领头的,就凌十一等神仙打他,都费点劲,更何况这么瘦弱个老头。 哪知道老头身子一侧,躲过去了,同时一搭屠猛的手腕:“年轻人,火气怎么怎么大。” 屠猛身子向后一缩,没被老头抓住,但也吃了一惊,收起轻视之心。 老头也吸了口气,道:“你.....够厉害的了。” 屠猛不搭话,跳过来就打老头。这老头左躲右闪,不时反击,身子挺快。 旁边屠刚道;“兄弟,我帮你揍这老小子。” 二个妖怪打老头,也打不倒他。老头身子太灵活了,竟然比屠猛都快,根本摸不着。 屠强急了,对身边小妖道:“看住他。” 他把脚抬起来,就去帮着打老头。没想到,这三个妖怪,也没拿老头怎么样。我看的明白,老头其实不厉害,就是身子灵活,带着三个妖怪绕圈。偏偏妖怪们还追不上,即使追上,也让老头在间不容发间躲开了。 我这阵子缓了过来,一看若男还在地上躺着呢,心里着急。看押我的小妖个子都比较矮,跟耗子成精似的。我暗中攒足了劲,突然在地上一滚,就出去好几米,把若男掉在地上的电棍抄起。这两个小妖刚要来抓我,我反倒主动迎了上去,拿电棍就电它们。 这两个小妖没见过这个,傻呵呵地让我电,瞬间身子发抖,就都瘫坐在地上。我急忙过去,扶起若男,在耳边呼唤。 幸亏屠刚这小子还懂得怜香惜玉,打的不重,还没等我人工呼吸呢,若男就醒了过来。我暗叫遗憾,让若男先在一旁休息,自己则去帮助老头。 这阵,看门的小妖也过来了,加入战团。我们就混打在了一起,一时间,“乒乒乓乓”,好不热闹。 老头还不乐意了:“哎呀,跟着添什么乱,你瞅瞅,打乱了吧。” 我知道,这老头肯定不是一般人,能跟三个妖怪打得这么热闹。但是,有小妖帮忙,我和老头可顶不住了。这时,由于门口没有堵门的了,外面的车进来了,取车的人也骂骂咧咧地往里进,一看车库里打起来了,都远远躲着,有人更是拿出了电话报警。 正在这时,就听一声大喝:“韩建,不必害怕,我们到了。” 我一听这声音,乐了,正是凌十一。 凌十一就跟一阵旋风似的,跑了过来,拎着一个小妖,就给扔一边了。在他身后,成成、秦青也都气势汹汹。还得说屠猛反应快,一摆手;“走!” 屠家兄弟撒腿就跑,小妖们在后跟着。凌十一和成成追上去,将小妖们这顿打啊,我都看不下去了。成成问我:“韩建,它们怎么处理?” 我说:“放走吧,留着还得管饭,但给点教训,让它们下次见到咱就哆嗦。” 成成笑道:“好咧,这个我擅长。” 我这时才看清老头模样,60岁左右,脸有点长,颧骨挺高,面带和善。 我急忙道谢:“大爷呀,可多谢你了,不然我就完蛋了。” 老头笑道:“没事。小伙子,你咋惹到这么厉害的坏人。哎呀,我看着几个小子,不像是一般的混混,身上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该怎么和他解释呢?我正张口结舌呢,秦青过来了:“杨老弟,你原来躲在这啊。” 老头看了眼秦青,面带疑惑:“小姑娘,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你怎么叫我老弟呢。” 秦青见周围人不少,就道:“你先处理下现场,一会聊。”说着,把我拉到一边。 若男这阵儿恢复了过来,一看秦青,顿时挺起了胸膛,眉毛挑了起来。我连忙介绍,这就是之前跟你说过的秦青,我从四川找回的那个。 虽说若男知道了秦青是十二生肖兽中的蛇,但因为这姐妹长的太美艳了,还是有些戒备。 秦青对我道:“韩建,他就是十二生肖神中的羊,名叫杨凡。” 我一听此言,先是震惊,继而恍然大悟。是啊,普通的小老头,哪有这个能耐,咱又不是武侠小说,没那么多高人。 说到武侠小说,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书中武功高的,都是年纪大的呢,动不动就百岁高龄的剑侠。这不符合科学啊! 不多时,成成和凌十一也回来了,看清楚老头的相貌后,激动地差点没跳起来。秦青急忙制止住他们,小声道:“一会再说。” 足有20分钟,老头才将人群疏散,地下车库又恢复了正常秩序。 凌十一再也按捺不住,跳过去就搂住了老头的肩膀:“老弟啊,你可让我们好找啊。咦,你胡子呢,怎么剪了?你可是最爱惜那几根毛。” 成成也道:“是啊。真没想到,你居然就在我们身边。牛哥怎么回事,西北、西南几千公里都能感应到,身边的却错过了。” 老头是一头雾水,面带愠色:“现在年轻人都怎么了,没大没小的。” 秦青对我一使眼色,我急忙拿出了召唤石,在他眼前一晃,念出咒语。 要不说,还是这东西好使,老头眼神当时就变了,倒头便拜:“哎呀,青姐,虎兄,成兄,怎么是你们呢,小弟有礼了。” 第95章 经济危机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怪异,一个老头向三个年轻人磕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欺负老年人。成成双手将他扶了起来:“此地不是讲话之所,咱找个地方详细谈。” 老头将我们让到了不远处的保安室,这儿很清静,没别人。 我问秦青,这老头究竟怎么回事。秦青说,他叫杨凡,是我们所有人当中年纪最小的,但长得老成,看起来就跟六七十岁的老人似的。他是我们所有人中最博学的,性格沉稳,足智多谋,仅次于牛哥。 这阵儿,成成已经将目前形势向杨凡都介绍清楚了。杨凡摇摇头:“早知道那伙人是咱的敌人,我就不放他们走了。刚刚警察来了,让我给搪塞过去了。唉,之前我还就以为是抢劫的呢。” 成成道:“小兄弟,你怎么当保安了?” 杨凡叹道:“我被从天上打下来后,脑子昏昏沉沉,什么都不记得了。在海边流浪了几天,正好被车库之前的看门老头收留了。他60多了,跟我挺投缘,见我腿脚麻利,识文断字,就让我跟他干。别说,看门老头混的还不错,给上头打个招呼,我就留下了。我们俩个倒班,就这样干到现在。” 成成道:“干什么保安啊,跟我们回去吧。眼下正在用人之际,咱一起对付桂万年,早日救出应龙娘娘。” 杨凡道:“话虽如此,但我这个工作,目前还 不能丢。人家那么信任我,我怎么能中途给人家撂挑子。几位哥哥先回去,容我安顿一下,很快就去找你们。” 人家说的也合情合理。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这才从车库离开。 若男开车送我们,一路上脸沉着,不说话。到了小区,我让秦青他们先回去,哄哄女朋友。 “若男,你看,挺好的一个约会,被搅的稀碎。对不起啊,明天周末,我去你家找你,咱们再出去玩。” 若男还是没反应。任凭我怎么说,她也不开口,但是也没走。 我可不会了,哄女孩子这么难吗? 良久,若男才道:“韩建,我并非生气这个。” 我愣了:“那为了什么?” 若男拉住了我的手:“你整天处在危险中,打打杀杀的,怎不叫我担心啊。今天是运气好,那下次呢?我不想整天上班都提心吊胆的,为了你牵肠挂肚。” 我沉默了。是啊,女人都需要安全感,而我却给不了她。良久,我叹息道:“若男,现在还有两个生肖兽没找到,还有一个生肖兽在桂万年那里。等把他们都聚齐,修复了沧溟珠,打败了蚩尤,我们就能太平地过日子了。” 若男摇摇头:“不知什么时候呢。韩建,你答应我,无论何时,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重重地点点头。前途如何,我也不能预料,在此时此刻,又能说些什么呢? 送走了若男,我心情极度低落,回到了家中。一开门,屋里正热闹呢,神仙们的兴致很高,碍于有张明志在不敢大声交谈,但个个都为找到杨凡而兴奋。 大青牛见我脸色不对,把我拉到没人的房间,问我怎么了?我把刚刚和若男谈话的内容,向他说了。大青牛很感慨:“韩建,一直以来,没跟你说声抱歉。当初,是牛哥应拉着你,趟了这滩浑水,连累你了。此刻,我也不能给你什么承诺。但有朝一日,咱们若是成功了,天界绝不会亏待于你。即使失败了,我们就算拼了原神俱灭,也会报你平安。” 我笑道:“失败了,你们不在了,桂万年也不会放过我。牛哥,咱兄弟相识一场,不说这个。现在,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咱们还是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大青牛道:“再给我一个星期,我就能感应到下一个生肖兽了。咱们先把剩下的两个找到,然后想办法救出壮壮。” 我道:“还得提防桂万年他们反扑。我看异事研究所的四大理事,都有两下子,怎么说也可以抵挡一阵。” 大青牛道:“对了,应龙娘娘之前说过,让咱们去苍梧山阴阳洞,肯定有深意。咱们这段时间,抽取去一趟,看看怎么回事。就是吧,你又不能上班了。这样,今晚让良子再去一趟你们徐主任家,送上重礼。我知道,这工作对于你和你父母都非常重要,意义非凡。” 我笑道:“算了吧,跟着这样的领导干,也没什么意思。我还是先处理这边的事吧,以后再说。” 当晚,良子真的带着成成出去了,我想拦,没拦住,心里七上八下的。良子之前跟我去过徐主任的家,轻车熟路,这个我不担心。但是,我总是觉得给徐主任送礼,有些不甘心。 他们足足去了两个多小时,才回来,满面春风,说一切都解决了,我就是请一年假,都没事了。 良子这回没买东西,直接塞钱,并且数目还不低。徐主任假意推辞一番,就收下了,并表态:“韩建家中有事,都能理解。让他处理好再来上班,什么问题都没有。有事,徐哥给他担着。” 我突然间反应过来一个问题:“你们是从哪弄的钱?” 良子道:“就是你放在抽屉的啊。放心,我们就拿了一叠。” 我瘫坐在沙发上,完了。这是我前几天取的2万块钱,并且,是我最后剩下的2万了。 我虽然住房不花钱,但这么多神仙每月的水电费,每天吃喝穿戴,是一笔很大的数字。更何况,大青牛的牡丹花瓣,凌十一的每天4瓶白酒,俊俊的约会,秦青的化妆品,这都是钱啊。 就剩下1万块钱了,省着点花,也花不到一个星期啊。唉,又面临经济问题了。 之前,徐小天曾经给我打过一笔钱,可没想到花的这么快。我哪有脸再管人家要了,再说,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夜里,我隆重召开了一次正式家庭会议,就连楼上的张明志、紫虚都列席。首先,我感谢了大家这段时间以来的努力,营造了良好的家庭氛围,接着,话锋一转,说到了目前的经济现状——我们马上就没钱了。 成成满脸不在乎:“钱,钱,怎么这么俗气呢。” 凌十一也道:“我不就爱喝点酒吗,能花几个钱。” 我可生气了:“不当家不知财米油盐贵,你们知道咱们每天花多少钱吗?再有几天,就彻底揭不开锅了。” 天狼嗷嗷地想说话,但看到张明志,又把话咽了下去,急的直刨地。小玉这时道:“韩建,我这里还有三千块钱,给你拿去。” 我摆摆手:“杯水车薪啊。” 张明志道:“我们每天都有补助,等会长一拨款,就都给你。” “算了,你和紫虚加起来,一天还不到100,都不够一顿早餐的。” 大青牛道:“要不然,我不吃牡丹花瓣了。” “咱们现在就指望你能恢复神力,继续寻找生肖兽,所以牡丹花瓣绝不能停。” 良子道:“我继续去开出租吧,一天也能对付个一二百块。” “你当还是牛哥、我和你咱们三个的时候呢。再说,你忘了,上次出去开出租,让桂万年、乔彬给抓到公园,费多大劲才救出来。” 成成站了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出个主意啊。” 我摇摇头:“我要有主意,就不开这个会了。” 吴用这时道:“我能说几句吗?” 这个会议,本来没有吴用说话的份。他此时突然开口,让我更烦了。不仅仅由于他是叛徒,而是我自从将他带回来了,就对他看不上眼。我刚想斥责几句,大青牛却道:“吴军师掌管梁山的大小一应事务,足智多谋,不知有何高见?” 吴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嘴里还谦虚呢:“哪里,哪里,只不过有些小计谋罢了。” 我没好气道:“有屁你就放。” 吴用打了个哆嗦:“想当年,小生在石碣村时,曾和晁盖哥哥等劫过生辰纲。这是我梁山发展壮大的启动资金。我的意思是,咱们也找个买卖,劫了不就成了。我愿谋划,管保万无一失。” 我一拍茶几:“你还当是北宋呢。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不干那事。再说,我可记得你的晁盖哥哥,最后让你和宋江给阴了。” 吴用讪讪地道:“那个,都是老黄历了。小生还有一计,梁山发展阶段,靠的是开垦荒地、打鱼,以及抢富豪、乡绅。你不想抢,咱们就也开荒、打鱼。” “现在哪有荒地可开垦啊,再说,即使有,是你会种地,还是我会种地?再退一步,就算是地种上了,等到收获时,咱们早就饿死了。打鱼,俊俊倒是把好手,但你以为随便找个水泡就让你打啊。” 吴用让我抢白的脸红了:“那小生就剩下一个主意了。诸位都本领高强,又不想打家劫舍,干脆开个镖局吧。” “滚犊子,开个鸟镖局。你给我闭嘴吧,没一个好主意。” 大青牛突然道:“等等!吴军师的话,倒让我茅塞顿开。俊俊现在跟周家打得火热。” 俊俊假装喝水,把脸背过去了。 “我们可以让俊俊跟周佳她爹周长白合作,由俊俊带着他的渔船去打鱼。多打的鱼,跟他五五分。这样,就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俊俊,没问题吧。” 俊俊还有些不好意思,点头道:“大海就跟我家一样,我让哪里有鱼,就哪里有。放心吧,我明早就去谈。” 大青牛接着道:“开荒是来不及了,地里长东西太慢。但是,地里现有的东西,咱们拿出来买,就没什么了。成成,你去跟图山翁联系,让他给提供一些草药,咱们拿出来卖。他山里的东西,都是好的。” 成成眼睛一亮:“我怎么把这个事忘了,瞧好吧。” 秦青道:“我帮着成成,做生意,我擅长。” 大青牛道:“至于开镖局,确实如今没有这行了,有些难办。” 良子道:“如今不叫镖局了,叫物流、保镖。我可以去应聘个物流司机,虎三弟当个押车的保镖。” 我道:“你有驾照吗,有身份证吗?” 良子道:“韩半仙说了,他能帮着办。这事你别管了。” 我问:“可大家都撒出去了,桂万年那边怎么办?” 大青牛道:“有我,还有四大理事在,暂时没问题。桂万年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来进攻。” 张明志听得一头雾水:“诸位开什么玩笑,又是梁山泊,又是做生意的。” 我猛然间想起,把讨论地太激烈,把他给忽略了,忙道:“嗨,就是开玩笑。这小子叫吴用,整天说他是梁山泊的军师。至于其他人,你都认识,都是一群异能者,在一起嘻嘻哈哈惯了。” 张明志这才点点头:“我说的吗,诸位都是能人啊。” 大青牛道:“张理事身体虚弱,紫虚师妹,你就先扶着他上楼休息吧。” 张明志本不想走,但被紫虚硬给扶上去了。大青牛这才压低声音道:“韩建,你也有任务啊。你带着小玉,抓紧去乾元山阴阳洞,一探究竟。” 我一愣:“就我俩?再说,那座山在哪啊?” 大青牛道:“你俩再带上天狼和吴军师吧。我查过,乾元山在河北,离着不远,你们开车去就行。” 我看看吴用,面露难色。大青牛向我使了个眼神,我只能不吱声了。 夜深了,大家都去睡觉。大青牛把我叫到外面,跟我解释,带着吴用,主要是看着他,免得他给桂万年通风报信。这段时间,天狼对吴用进行了仔细检查,没发现通讯设备,只能是趁着买菜遛弯时,借用别人的,偷着联系。这回看紧了,就不怕出问题。 我道:“路上情况负责,万一看不住呢?” 大青牛道:“有天狼,你就放心吧。吴用这小子再机灵,还能骗得过天狼。再一个,我还有更深一层意思。这小子最近态度有些转变,跟我们关系亲近一些,今晚是真心实意地给咱们出主意。若能感化过来,将发挥极大的作用。但是,这里面最关键的是你。你对他的态度,决定他的倾向啊。多让他跟你接触,你呢,也别整天对他巧言令色。人心都是肉长的,他那么聪明,会明白的。” 我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但是事已至此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次日天明,我们分头出发。我开车,带着小玉、天狼、吴用,直奔河北,乾元山。 一路无话,三日后,到了。这座乾元山也太大了,山岭纵横,树木茂密。我跟村民打听阴阳洞,都摇头,说没这个地方啊。我又问,山上有什么古洞没。村民说,你小说看多了吧,哪有那么多洞府啊。 这可难办了。这么大一座乾元山,若是找,得找到哪辈子啊。天狼这时突然道:“我们不知道,有人知道呀。” 第96章 阴阳洞内 我大为吃惊,问天狼:“谁会知道呢?” 天狼道:“凡人肯定是不知道了,咱们可以问山神啊。乾元山这么大,肯定有山神。山里的洞府,他能不知道吗?” 我泄气了:“去哪里找山神。咱们连阴阳洞都找不到。” 天狼道:“山神不用找,可以把他请来。” “你会请?” “略知一二。” 我更震惊了:“你会请神?天狼,不厚道啊。之前咱们数次遇险,九死一生,有这本领,怎么不往外露露呢。” 天狼道:“说这个我就生气。你们每次出去,大多数的时候都不带我。可是,我在家的时候吧,还不能随便说话,郁闷死了。” 我一琢磨,人家说的也对。一直以来,天狼在团队中的存在感都非常低,就连群里扯淡时,都少见他发言。仔细想想,我对他的脾气秉性什么的,了解的不多。 天狼接着道:“我在十二生肖神中,感应是最灵敏的,一直负责监听三界动向。所以,与下界沟通的相对对一些。加上最近好吃好喝,神力恢复了一些。不瞒你说,再有半年时间,我估计就能变回人性了。” “变成人这事不重要,你还是先找山神打听阴阳洞吧。” 天狼带着我们进山了,找了个隐秘的树林落脚。他让我们在旁边坐着,别发出声音,然后自己蹲在地上,伸长脖子,闭上双眼,神情肃穆。 这是干什么,冥想?我和小玉、吴用也不敢吱声啊,都在那老老实实地等着。天狼在冥想一个小时后,突然开口道:“乾元山神,还不现身,更待何时。” 这几句话,说的还算有神仙的气派。紧接着,一股狂风刮起,吹得人睁不开眼睛。风息后,天狼身边站着个老头。 嚯,还真给请来了。老头看年纪得70多了,比韩半仙都老,身材高大,穿一身蓝色中山装,大背头,看着跟个老干部似的。 山神可是正经的地仙啊,图山翁那么大年纪,才是个山神预备役,见习的。再看老头,见到天狼有些发愣,朗声问:“你是狗神君?”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声音很有磁性。 天狼显得很虚弱:“乾元山神,打扰了,难为你还记得我。” 山神道:“怎么这个造型啊,若不是感应气息,都认不出来了。咦,兔神君也在,失敬失敬。这两个,是个什么玩意。” 他指的是我和吴用,虽然你是神仙,但也不能这么不会说话啊。天狼没说别的,就是问:“山神,乾元山有个阴阳洞吗?” 一听这话,山神突然间紧张了起来,半天才道:“狗神君,你打听阴阳洞干嘛?” 天狼道:“你别问那么多,就问你,有没有吧。” 山神道:“有!但是,那座洞府,如今太危险了。” 天狼道:“如何危险。” 山神道:“哎呦,阴阳洞,本是上古时期,仙人们修炼的洞府。至于是哪位仙人,小神职位低微,不得而知。可是,从我2000前年任山神时,就已经荒废了。大约50年前,洞里突然间来了一位,不知道是仙、是魔。从此后,阴阳洞就被封闭了。曾经有不知深浅的小妖,强行闯入,要一探究竟。但是,无一回来。小神也好奇,也曾去过一次。可没进入洞府呢,就被打成重伤,养了两三年才好。惭愧,惭愧,我连人家面儿都没见到啊。所以我说,那地方危险啊。” 天狼道:“好!麻烦山神,给我们指明道路,我们要去阴阳洞。” “你们去哪干啥?” “哼,我们天神的事,难道还用得着向你个小小地仙汇报吗。” 要不说,十二生肖兽都一个德行,混成啥样了,都不忘装x。偏偏这位乾元山神还吃这一套,连连道:“是是,小神多嘴了。请随我来。” 他说着,身子就飞了起来。天狼急忙道:“回来!” 乾元山神就落回地上,疑惑不解:“怎么了?” 天狼道:“走着去。” “走着去太远了,驾风多块啊。” 天狼一指我和吴用:“他俩肉体凡胎,能飞吗。” 这就不厚道了,你和小玉如今不能飞,攀我和吴用干啥。 乾元山神道:“是是。二位神君交往广泛,和凡人都能成朋友。” 他领着我们,穿山越涧,向阴阳洞进发。走到后来,别说我们了,就见山神爷都烦了,直抱怨:“哎呀,乾元山怎么这么大。” 我凑过去问:“山神爷,还要多久啊?” 他道:“这么走下去,再有一下午吧,天黑时怎么也到了。” 我这才发现,已经过午了。吴用最先认怂:“不行了,累死了,饿的我直打晃。” 我急忙道:“吴军师累了,咱们歇一会吧。” 山神道:“我出来时,媳妇跟我说,快点回去。几位,加把劲吧,今夜若是不回去,我解释不清啊。” 看不出来,山神奶奶家教还挺严。天狼说:“你给找点吃的呗,这么走下去,神仙都受不了。” 山神随手一抓,就拿出几个果子。我拿过一个,见红红的,十分诱人。提鼻子一闻,有阵阵清香之气,急忙扔进嘴里。还没等尝出什么味道,就进肚了。 “就这点果子,够谁吃的。”我话音未落,就觉得五脏六腑内有热气升腾,瞬间就不饿了,同时精力充沛,浑身也充满了力量。 “这是什么果子?” 山神道:“啊,不过是山里平常的一些野果,只不过年头多了。” “哦?结了多少年了。” “你刚吃的那一个,结果500年了,吃一个,保证你七日不饿,同时强筋壮骨,益寿延年。” 我大喜:“再弄几个尝尝。” 山神道:“不能多吃。一个正好,吃两个,凡人就扛不住了,七窍流血而亡。” “你这是什么啊,毒药吗?” “好东西,也看你的体质能不能承受住。像狗神君、兔神君那样的天神,吃多少都没问题。” 本来天狼已经吃了一个,还想吃,一听这话,急忙把爪子缩了回去。他和小玉现在跟凡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靠着野果,天黑时,我们终于走到了阴阳洞。其实,这座洞府就半山腰,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足够隐蔽,没有山神带路,我们就是找上一年,也不见得找到。 离着还有几百米,山神就停住了脚步:“几位,前面就是了,祝你们好远,小神不奉陪了。” 天狼想挽留,让他帮帮忙,山神直摇头:“这回去了,我家媳妇不知怎么责怪我呢。再见。” 他比兔子都快,飞到半空,没影了。小玉给了我一拳:“以后写文儿,别拿我打比方啊。” 我们坐在地上,歇息了半天,然后向这座阴阳洞迈进。 离着还有50米,突然,就觉得走不动了。前面好像有一座墙挡路,但却看不见、摸不着。小玉道:“这是被设置了结界,得硬闯了。” 小玉拿出玉如意,运了半天气,狠狠地朝着结界砸去。就见一股气浪袭来,小玉被高高地掀了起来。我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接住。 小玉下地后,用手摸了一摸,就砸出拳头大小的空隙。她不甘心,继续砸来。我则在后面抱住她的腰,吴用抱住我的腰,天狼叼住吴用的裤脚。 过程就不过多叙述了,砸了足有一个小时,我们几个都精疲力尽,总算砸出了脸盆大小的一个窟窿。试了试,够钻过去了,我们才停手。 又休息了一会,我们几个以此钻了过去,都长出了一口气。幸亏有小玉的法宝玉如意,不然就这一关,我们就通不过了。 我问小玉,玉如意看起来挺脆的,怎么这么坚硬。小玉笑道:“这是先天宝玉制成的,跟女娲娘娘补天的五彩石,是同一种材质。” 我大惊:“原来,女娲补天不是神话。” 小玉斜了我一眼:“都快100章了,你还不相信这是个神话故事?” 进入结界后,天突然就黑了下来,刮起了狂风。我们相互搀扶,继续往前蹭。本以为会有更大的困难挡在前面,但直到我们走到洞口,也没什么意外。 阴阳洞黑乎乎的,里面隐隐有声音传出,但听不清楚。天狼突然挺住脚步:“我怎么感觉心神不宁呢。” “你不会是低血糖了吧。”我道。 天狼摇摇头:“别扯犊子。这感觉说不出来,总之让人害怕。” 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回头路了。我从包里拿出手电筒,道:“都小心点吧。” 我们就这样走进了阴阳洞。门口有些狭窄,但行不多远,立刻就宽敞了。地面都是青石铺的,十分平坦。最主要的是,这里面没有任何潮湿、腐朽的难闻气味,反倒有股莫名的清香。小玉长出一口气:“看来,洞里面的不是妖怪。” 天狼道:“应龙娘娘让我们找的,怎么会是妖怪呢,这里面住的一定是大神。” 又走了会,转到一道弯后,眼前出了一个大厅,用手电筒一照,瞬间亮如白昼。原来,这大厅内的墙壁,都是用白色玉石做的,光亮相互反射,自然就亮了起来。 我刚要赞叹,突然见正中间石台上坐着一个人,当时被吓得惊呼一声。 这人盘膝而坐,双眼紧闭,是个年轻人,穿身白衣。如墨的长发披散下来,道骨仙风,真像个神仙。 这人听到声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我就感觉,一股贵气扑面而来,几乎压的我要跪倒了。此人长得不见得比俊俊更帅,但那股雍容华贵的气质,却使人心折。 小玉小声道:“他的身份和修为,比我们这些天神还高。” 天狼这时开口道:“喂,朋友,你是谁?” 这人声音有些虚弱:“狗神君,你们来了。” 天狼一愣:“你认得我?” 这人点点头:“兔神君,你好呀。哎呦,梁山泊的军师吴用,也来了。咦,这位是谁?”他一指我。 我走上前自我介绍:“我叫韩建,是凡人一个。你是谁啊,我们是奉应龙娘娘的命令,来这儿寻找你的。” 这人一听应龙娘娘,站了起来:“应龙是我母亲,我是她的不孝儿,麒麟啊。” 我倒退了两步,盯着这人,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麒麟神兽啊。 麒麟让我们坐在高台上,问我们为何而来。我伶牙俐齿,就把目前的形势都介绍了一番。 当听到应龙娘娘被困到九幽地狱时,麒麟眼泪掉了下来,重重地捶了下高台:“哎,只恨我还不知道啊。” 小玉就问:“麒麟神君,我听说你未受敕封,而是在人间活动,庇护苍生。几千年来,始终不回天界,所以咱们没见过面。但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在阴阳洞。” 麒麟道:“我自出生时,就带有使命,为人间苍生送福纳瑞。所以,即使与母亲大人,也几千年没见了。但是,我们母子开启神力,还是能联系上的。不过,近段时间,我数次与母亲联系,都没有回音。我猜想,母亲正经历5000年一次的闭关,也就没在意。没想到,蚩尤的冤魂作乱,母亲身陷地狱。” 天狼道:“这回找到你了,太好了。麒麟神君,赶紧跟我们出去吧,打败蚩尤,救出应龙娘娘。” 麒麟苦笑道:“狗神君,我若能动弹,也不会来到阴阳洞内了。你知道,我姐姐凤凰,500年就要在烈火中洗礼,然后才能重生。我呢,每1000年也要经历一次劫难,浑身功力尽失,要挺过去方能复原。如今万世太平,我提前就来到了阴阳洞内渡劫。算起来,再有半年,就能复原了。” 我一听,这个泄气啊。应龙娘娘让找麒麟,可却是半点战斗力都没有的。 麒麟接着道:“不过,我猜想到了母亲的用意。我这里有一颗麒麟丹,当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我问:“什么麒麟丹?” 麒麟道:“这是我修炼上千年,才修出的一颗丹药,功效十分强大。” “那你自己吃了,岂不是能快点出去吗?” “不行!这颗麒麟丹对于我和狗神君等天神,无非就是强身健体的丹药,顶多能增长些功力。可是,对于你这凡人,却能脱离肉体凡胎,进入地仙境。母亲让你来,就是这个目的。” 我又问:“那麒麟丹给牛哥吃了,会不会让他神力恢复一些,好找到生肖兽啊。” 麒麟点点头:“自然可以了。不过,狗神君、兔神君吃了后,却没多大作用,他们和牛神君情况不同。” 我大喜:“太好了!麒麟神君,这颗丹药我不吃了,留给牛哥吧。” 麒麟道:“母亲的用意,是借此报答你的,我怎可违背母亲的意图?” 我道:“死心眼一个。牛哥吃了麒麟丹,恢复神力,找齐生肖兽后,修复沧溟珠,打败蚩尤,到时候,你们再报答我点更好的东西呗。” 麒麟道:“好!不过,眼下要拿麒麟丹,还有点麻烦啊。” 第97章 神鸟重明 麒麟说拿麒麟丹有点麻烦,倒让我惊诧了,东西是你的,怎么,不想给? 麒麟看出了我的疑惑,连忙解释道:“韩建,两位神君,本来麒麟丹是在我身上带着,随时都可以给你们。可谁想到,我眼下遇到了个魔头,将我所有东西都搜刮了去,逼迫我.......嗯......” 他说到这,不往下说了。我更诧异了:“麒麟神君,你这级别,那是神仙中的神仙,还有人能逼迫你干什么?” 麒麟叹了口气:“这魔头纠缠我上万年了,本来我平日里倒也不怕她。但如今正是虚弱之时,只能任其摆布。” “魔头究竟是逼迫你干什么啊。”我问。 麒麟犹豫再三,方道:“她逼迫我,娶了她。” 此言一出,我和天狼、小玉都面面相觑。这都哪跟哪啊,居然有人想强嫁麒麟。 “她是谁?” “重明!” 我不知重明是谁,天狼和小玉却大呼一声:“哎呀,莫不是神鸟重明?” 麒麟哭丧着脸:“就是她!你们今天幸运,她出去办事了,不然,都进不来阴阳洞,见不着我。” 小玉道:“传说重明神鸟能驱除猛兽妖物,战力非凡,她怎么会......” 麒麟道:“她是家姊凤凰的好朋友,自小就与我相识。不知怎样,她偏偏就看上了我,一心要嫁给我。纠缠万年,我始终没能甩开她。这回我遭劫难,她主动过来为我护法,照顾于我。山中有野兽妖怪侵扰,都被她杀了。” 我问:“麒麟神君,莫非重明长得丑陋不堪?” 麒麟摇摇头:“我们天神,视容貌美丑于无物,不在意那些。” “她蛇蝎心肠,阴狠毒辣?” “她虽然脾气火爆些,但一直以来都斩妖除魔,为三界造福。” “那你为啥不同意。人家追了你万年,都融化不了你的心?” 麒麟正色道:“我也并非无情。只是,唉,只是.......” 正当这时,忽听一银铃般的女声响起:“只是你有眼无珠,不知好歹。” 随着声音,走进一位红衣女郎,顿时让人眼前一亮。这女郎身量窈窕,清丽异常,一双丹凤眼,闪着光芒。腮边一个酒窝,显得更加俏皮可爱。这就是传说中的重明神鸟。嗯,果然与众不同,让人一见忘形。 麒麟有些尴尬:“明姐,你回来了。” 重明瞪了他一眼:“背后嚼人家的舌头根,当心吃饭噎死。” 麒麟赔笑道:“我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已久,不会的。明姐,我给你介绍。” 麒麟一一将我们介绍给重明,就连吴用都没落下。重名微微点头:“行了,你也累了,让不相干的人都走吧。哼,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就进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 这番言语,根本没把我们四个放在眼里。但是,天狼、小玉却丝毫没有愠色。哦,我知道,重明在神仙堆里,身份不低啊。 麒麟却沉下了脸:“明姐,眼下母亲正遭受大难......” 他把应龙娘娘的情况,向重明详细介绍了一番。哪知重明听后,竟笑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三界之内,我只在意你。” 我插嘴道:“重明仙子,人类有句话叫爱屋及乌,你若真在意麒麟,就应为他着想,排解他的忧虑。” 重明道:“我不懂那些大道理。这个洞府,有我,有他,足矣。你们神也好,凡人也罢,趁着我现在高兴,赶紧走吧。” 麒麟道:“请你把麒麟丹给了他们,这就让他们出洞。” 重明一摇头:“麒麟丹是你费千年之功炼制的,在最关键时刻服用,让你免受折磨,脱离劫难,不行。” 任凭麒麟怎么劝说,重明就是不松口。到最后,麒麟生气了:“你个胡搅蛮缠的女人,不知轻重。今天,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重明比他火气还大:“麒麟小子,你跟我玩横的,哼,我就不给。” 天狼和小玉有心劝说,但这二位吵的犹如暴风骤雨,一时间插不上嘴。正在这时,吴用突然一个高跳起来,哎呦一声。 麒麟和重明都很诧异,不吵了,看着吴用。吴用趁这个功夫,急忙赔笑道:“二位,都消消气。听我说几句。” 无论任何场合,一贯是没有吴用发言的机会。我本想阻止,但这小子嘴还挺快:“麒麟神君英武不凡,芝兰玉树,重明神君千娇百媚,气质如兰,本是天生地造的一对,又加上渊源深厚,二位可谓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等的好姻缘。” 几句话,说的重明笑颜如花,连连点头:“你小子虽然不起眼,但还有些见识。” 麒麟狠狠瞪了他一眼,那表情比哭都难看。 我以为,吴用突然开口,必定有高论。哪知,他就捧了重明和麒麟两句,就不说话了,就好像将人吊在半空,不上不下。重明是个急脾气,瞪了他一眼道:“小子,接着说啊。” 吴用道:“重明神君,可否借一步说话。” 重明一愣,但还是带着他去了洞外,剩下我们几个面面相觑。 “这小子葫芦里卖什么药?”天狼问。 我摇摇头:“不知道!” 麒麟道:“这位吴军师,究竟靠谱不?” 我笑道:“靠不靠谱不知道,但是,他是奸细,是蚩尤、桂万年那边的,好几次差点将咱们害死。” 麒麟倒吸一口凉气:“那你们怎么带他来了?” “这里面事情多了,三两句跟你解释不明白。” 其实,我心中隐隐也有些不安。倒不是怕吴用起什么幺蛾子,就觉得眼前这事比较难办。重明的眼中,只有麒麟,谁都不顾。对了,重明不是跟麒麟姐姐凤凰是好朋友吗? 我问起了这事,哪知麒麟长叹一声:“家姐在几千年前,就飞入西方,皈依了。为此事,重明与家姐闹翻了。唉,如今家姐四大皆空,与这边也断了联系,一直不通音讯。为此事,重明也怨恨上了家母,因为当初家姐飞入西方,是家母主张的。” “不至于吧。” “韩建,你不了解重明的脾气,嫉恶如仇,喜怒无常,翻脸就六亲不认。说实话,我自幼与她相识,敬她,怕她,可就是爱不起来,所以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正在这时,重明和吴用走了进来。吴用低头赔笑,一脸的谄媚相。重明面无表情,眼神闪烁,看不出喜怒。 这二位进来后,都没说话,弄得我和麒麟等心里七上八下。良久,重明才开口道:“麒麟丹你们拿走,再也别来阴阳洞了。” 我们都大为震惊,如此难办之事,就让吴用这小子给解决了。麒麟道:“明姐,你说的是真的?” 重明一瞪眼:“废话,我什么身份,会骗你这个小鬼。” 麒麟让他叫的有些脸红,急忙道:“既然如此,还请明姐早赐丹药,好让他们返回救家母。” 重明冲怀里拿出一个小木盒,往前一递:“拿走吧。一颗破药,还当什么宝贝呢。” 麒麟急忙接过,摇晃了一下盒子,就塞给了我:“韩建,家母受难,只恨我眼下身子虚弱,无力救援。拜托了!” 他又站起来,向天狼和小玉也行了个礼。我们互相告别,才在重明的指引下,出了阴阳洞。 重明冷笑道:“你们运气好,能进这座洞府。但是,归途却绝非顺畅,好自为之吧。” 她这话什么意思?我刚想追问,但重明身子一飘,回去了。 甭管怎么说,能顺利得到麒麟丹,也算不虚此行。不过,来时有怕媳妇的山神领路,回去时可怎么办呢?但见这座大山,道路复杂,沟壑纵横,此时又是大半夜,微微月光被高大树木遮住了,伸手不见手指。 天狼道:“跟我走。” 我问:“你记得路?” 天狼趾高气扬:“我这鼻子,是天下最灵的。来的时候我一路都留下记号了,差不了。” “你有那么多尿吗?” “谁告诉你,留记号就非得撒尿。” “你们狗不都是如此吗,出门看到树就抬腿。” “我是神仙,能跟普通狗一样吗。别管了,我有我的方法。” 就这样,我们按照天狼神君的方法,在山中转了一夜,天都放亮了,却也没发现出山的路。 天狼急的脑门上都见汗了,嘴里直嘟囔。我就问,还得走多久啊,能找到吗,要不然还把山神请回来吧。 天狼还挺犟:“不用,相信我,能搞定。” 虽说吃了山神爷的果子,不觉得饿,但双腿受不了啊,绵软无力。我提议坐下休息会,才倒出时间问吴用,究竟是怎么劝说重明,让她能心甘情愿拿出麒麟丹,放我们走? 吴用道:“很简单,我劝重明神君将你们都杀了。” “什么?”我从地上跳了起来,“你小子果然不安好心。此地山清水秀,我这就给你栽地里。” 吴用一摆手:“韩兄弟稍安勿躁,听我言明。” 接着,吴用就将他的计划从头讲述一番。 原来,吴用与重明到了洞外,第一句话就问:“重明神君,你想不想跟麒麟神君在一起。” 重明说废话,不然我费那么大力气干啥?吴用说,想当初梁山泊上,矮脚虎王英之所以能娶扈三娘那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就是因为一家老小都被黑旋风李逵杀了。她一介女流,孤立无援,只得下嫁。眼下,麒麟神君身遭劫难,处境不比扈三娘强。只要杀了十二生肖神,剪除亲援,让他走投无路,不是就能随心所欲了吗。 “啊呸,那能一样吗?”我火冒十丈,恨不得这就吃了他。 吴用连忙道:“我承认,我也在赌。可是,我赌赢了。我料到,重明神君不会这么干。人家毕竟是神仙,哪能像李逵那个夯货。哼,这李逵,也就是公明哥哥宠着,不然我早就用军法杀他了。” “行了,别说李逵了,你若想他,我哪天回趟梁山,把他给你接来,你当面骂。你就说,接下来吧。” 吴用哆嗦了一下,稳稳心神道:“我一计成功,知道重明神君还是顾念麒麟神君,不愿绝情,又放出第二计。我告诉重明神君,既然不杀尔等,就赶紧赶走。重明说,不给麒麟丹,恐怕你们不会走。我说,可以将麒麟丹暂时给你们,随了麒麟的心意。然后,半路截杀,取回丹药。这样,既不得罪麒麟,又没损失丹药,两全其美。” 我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就给了吴用一脚:“你个叛徒,枉我从梁山带回了你,管吃管喝。你是一心致我们于死地,今天,我非得先宰了你,出口气不可。” 小玉一把拉住我:“韩建,你别着急,听他说完。” 吴用这时候也不装高深了,连忙道:“重明当场不可杀你们,过后也绝不会动手。况且,她留麒麟丹是给麒麟用的,如若她半路杀了你们,夺回丹药,不是也穿帮了吗,麒麟届时能吃丹药吗?这些,都是在我的计算当中。” 这小子如此说来,倒是有几分道理。我又问,最后重明怎么会放我们走? 吴用说,他给重明一通戴高帽,说区区麒麟丹,在他们神仙看来,如同健胃消食的山楂丸。既然她不想杀十二生肖神,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届时,麒麟感念恩德,自然会对她心生爱意。我又告诉她,其实麒麟对她并非无情,只不过差一个机缘。哪天,她弄点小酒,气氛烘托到位,霸王硬上弓,就像山寨中董平兄弟那般,自然就成了。反正,我可真算是废了口舌了,最后她答应放咱们走。 小玉拍手道:“吴军师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果然好计策。他对于人心的揣度,丝丝入扣,不亏是八百里梁山水泊的军师,智多星啊。” 我突然想道:“临走时,重明让咱们好自为之,说什么归途并非顺畅,是什么意思?” 天狼道:“嗨,能什么意思。她没将咱们怎么样,心里憋闷,说几句狠话,过过嘴瘾呗。” 我瞥了他一眼:“你痛快点,究竟什么时候能把我们带出去?你若再不行,我就找个小鸟啥的问路了。我算看明白了,靠你是不行了。” 天狼急赤白脸:“别啊。韩建,你相信我一回,我肯定能将你们带回家。” 他话音未落,突然就听上空有声音传出:“你们这辈子别想回家了。” 第98章 陈富贵 话音未落,一股狂风刮起,从天上落下一人。借着微弱的天光,见此人看起来30多岁,穿一件破体恤,绿色大短裤,就跟公园晨跑的似的。头发乱糟糟的,一张脸倒是白的很,但是那种苍白,全无血色。 我知道,虽说这位穿着打扮跟普通人无异,但能从天上飞下来,还搞出这么大动静,很明显是妖啊。哎呀,还真是林深多妖精。 这位落地后,没着急说话,而是从兜里拿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满脸惬意。 天狼“旺旺”了两声,冲了上去:“你是谁,好狗别挡道啊。” 哪知这位轻轻吐出一口烟圈,瞬间就变成一股气浪,将天狼打飞上天,重重地落下。可怜的天狼,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喂,你们是不是身上带着宝贝?赶紧交出来,兴许我能高抬贵手,给你们一个痛快。”这妖怪笑呵呵地道。 宝贝?哦,他指的是麒麟丹。我终于明白重明那句话的含义了。 重明顾及麒麟,明里暗里,都不愿杀我们。但是,她不想如此轻易地就将麒麟丹给我们,所以才想到借刀杀人之计。她早知林子里有这个妖怪,一直也觊觎着麒麟丹。她就是要通过妖怪之手,杀了我们,然后她再夺回麒麟丹,这样,对麒麟也有交代了。 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吴用给人家用了两计,人家也给我们施了一计。不过,这时候,怕也没用了。我决定,先跟他套磁。 “大哥,怎么称呼。看您如此伟岸不凡,气质出众,如初生霁月,光照大地,肯定有大本领。我这人,就钦佩英雄好汉,咱们交个朋友。” 旁边的小玉好悬没吐出来。 妖怪哈哈大笑:“你小子挺有眼界。告诉你,我是这乾元山炼气者,叫陈富贵。” 陈富贵?这名字很接地气啊。我又问:“不知陈大仙是何来历?” 陈富贵道:“你不用假惺惺,告诉你也无妨。我本是修炼五千年的一只果子狸。” 修炼五千年,我的天,那得多高的本领。我假意吃惊:“哎呀,您肯定有天神的实力,失敬失敬。” 陈富贵道:“天神不敢当,但是地仙境界,总是有的。别废话了,把宝物交出来。看你这么会说话,我也许免你一死。” 我满脸堆笑:“大仙,实不相瞒,我手中的确有一件宝贝,但是,它不属于我。你久在乾元山,该知道有座阴阳洞,里面住着位麒麟神君。这颗丹药,是他的。” 陈富贵道:“我自然知道是他的。不过,眼下他正处于虚弱中,不足为虑。我拿了麒麟丹,能让修为增长2000年。即使麒麟恢复了,也不足为虑。” “麒麟你不怕,可神鸟重明呢,她能不找你吗?” “那娘们不好对付。我拿了麒麟丹,马上远遁他乡。重明顾念麒麟,一定不会追来。哈哈,我惦记好久麒麟丹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告诉你,你们刚离了阴阳洞,我就感应到了。也该着我能获得宝贝,你们居然走到我的洞府前。哈哈!” 完了,还自投罗网了。人家是有目的而来,攀关系没用。事到如今,只能拼了。我大喝一声:“陈富贵,别给脸不要脸,如果非得抢麒麟丹,我把你打回原形。吴用,上!” 吴用苦着脸:“我就是个书生,想当年冲锋陷阱的事,有五虎上将等各位头领。” 小玉一扒拉吴用,挥舞着玉如意就冲了上去。这柄玉如意散发着白光,夺人二目。陈富贵大喜道:“还有意外收获,又得了一件宝贝。” 也没见他怎么动手,小玉就摔了出去,掌中的玉如意落在了陈富贵手中。陈富贵摩挲了几下,哈哈大笑:“这东西行啊,我修炼几千年,一直想获得这么件法宝。” 天狼这阵儿缓了口气,和小玉双战陈富贵。其实,神仙打架,如果没有法力,跟街边小混混斗殴也没啥区别。小玉连挠带抓,天狼上蹿下跳,又扑又咬。可是,打不过陈富贵,差远了。这家伙身子一转圈,小玉和天狼就东倒西歪。不多时,小玉被挂在树杈上,下不来了;天狼被打得奄奄一息,也爬不起来了。 陈富贵一撇嘴:“赶紧给我麒麟丹,免得皮肉受苦。” 他伸手就奔我来了。我大叫不妙,撒腿就跑。可是,我哪跑得过他啊,两步就被人家追上了。我急忙施展猛虎十三式,来打陈富贵。人家都没动手,轻轻吹了口气,我被趴下了。 我紧紧捂着兜里的麒麟丹,心说这可遭了。陈富贵这就要抢,我大声道:“等等。喂,你敢让我喊人吗?” 陈富贵一怔,哈哈道:“你能喊来谁?我告诉你,这个时间重明那疯婆娘正为麒麟护法。” 我心凉了,本以为重明是黄雀在后,想借陈富贵之手夺回麒麟丹,未曾想陈富贵把时间算的明明白白。可是,咱气势不能输了,大声道:“哼,你以为我仅仅认识一个重明吗。哎,有胆子,让我喊几声。” 陈富贵嗤之以鼻:“喊呗,这座山上,除了重明,谁我都不怕。你就是把那山神佬喊来,你看他敢放个屁不。” 我不管那些,扯开脖子就喊:“救命啊,我韩建在此,哪路神仙能救救我啊。” 一连喊个三遍,别说人了,连给鸟都没有。哎呀,不对啊,按照小说的套路,我应该能喊来个帮手。吴用在后面道:“你声音太小,换我来喊。救命啊,众兄弟们何在,你家军师要归位了。” 我们俩个好一通折腾,陈富贵不耐烦了:“行了,磨磨唧唧的,赶紧给我得了,早饭还没吃呢。” 他伸手就抢麒麟丹。我把吴用拉过来,往他身上一推,撒腿就跑。吴用就跟风筝似的,被陈富贵一下子就扔了出去。坏了,真坏了,可怎么办? 小玉这时在树上道:“韩建,麒麟丹是麒麟神君的心血,绝不能落到妖怪手里。”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是啊,今天既然不能幸免,也不能便宜这个果子狸。想到这,我把麒麟丹掏出来,一下就就吞了进去,噎的我直翻白眼。这麒麟,丹药炼的也太大了。不过,由于吞的比较急,没尝出什么味道。 后面的陈富贵大意了,眼睁睁地看着我吞下麒麟丹,一跺脚:“你,你居然吃了麒麟丹,气死我了。好,我把你活吞了,就等于吃了麒麟丹。” 他张着大嘴就扑来了。我可吓坏了,急忙用手一划拉:“滚开,刷牙了吗?” 说也奇怪,我随意这么一挥手,居然把陈富贵打出了5米多远,落地又撞倒了一棵小树。 与此同时,我就感觉身上有一股热力升腾,五脏六腑说不出的舒服,四肢轻快,骨头节走咔咔作响,比洗了桑拿还舒畅。 刚刚爬起来的吴用,用手指着我,大喊大叫:“哎呀,你绿了。” 我一瞪他:“你才绿了呢,你全家都绿了。” “不是,你身上冒绿光了。” 他这一说,我伸出胳膊一看,果然,围绕着身体,有绿色光芒发散,并且这光芒还越来越盛。 陈富贵此时都要哭了:“麒麟丹,果然非同凡响。不行,我一定要吃了你。” 他二次上扑,我心念一动,微微扬手,一股绿色光芒就直奔他胸口。陈富贵忙闪身躲过,喷出一团黑气。我双手挥舞,将黑气驱散。就这样,我和这个果子狸精战在一处。 我记得,麒麟说过,我吃了麒麟丹后,就有地仙的实力。咱也不知道地仙是什么样啊,但是,我在与陈富贵打斗中,只要心念一动,就能发出招式。同时,他发出的招儿,总能抵挡出去。啊,原来神仙就是这样啊。 兴之所至,我身子飞了起来,从半空往外打绿色的光球。这也太爽了,游戏中的法师,就是吟唱各种法球。陈富贵急了,也飞了起来。就这样,我们两个从地面打到了空中,不多时又从返回地面。 林中的树木可遭殃了,纷纷折断,不多时就腾出了一大片空地。打了大约10分钟,我觉得精力逐渐衰退,发出的法球打不远了,威力也没那么大。看来,神仙也有法力用尽的时候。陈富贵比我也好不到哪去,动作慢了,被我打了两个跟头了。 我看准机会,努力冥想,发出一个大绿球,直接将陈富贵打出八九米远。陈富贵踉跄了两下,方才站起来:“你们有本事别跑,等我去喊人。” 我朗声道:“谁跑谁孙子。” 陈富贵一跺脚就飞走了。我急忙把小玉从树杈子上摘下来,又帮她捡起了玉如意,扶起了天狼:“走,赶紧撤!” 吴用道:“你不是答应陈富贵在这等他吗,还说谁跑谁孙子。” 我瞪了他一眼:“就你这样的,小时候没少挨打吧。我忽悠妖怪,你也信?再说,他都5000多岁了,我叫声爷爷也不亏。” 小玉和天狼受伤都不轻,但小玉有玉如意,稍稍治疗会,两位神仙就能行动了。再加上我如今是地仙境界,架起一阵风来,推着大家走,所以速度飞快,不多时就出了这座乾元山。 天狼有些不高兴:“都说了是我带路,最后还是你将我们领出来,不给机会啊。” 我笑道:“拉倒吧,指望你,咱们就得困死在山里。天狼,你不用自责,我现在是地仙,你就是个普通的二哈,哈哈哈哈。” 小玉嗔怪道:“你就别打击他了。韩建,你觉得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恢复了一阵,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你也别大意。你是吃麒麟丹,强行突破限制,成为地仙,也得慢慢去消化。我教你一些修行的基础口诀,你引导体内的神力,慢慢运行,方可融会贯通。” 我们找到了车,不敢停留,直接返程。一口气开出了一天,晚上出了河北地界,方才放下心来,找了个地方吃饭。住店是别想了,吴用没有身份证,好在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在荒郊野外找个地方就能休息。当晚,我按照小玉教给我的口诀,仔细修炼,更觉得妙不可言。怪不得人人都喜欢当神仙呢。 一路无话,两天后,我们终于回到了家,见大青牛倚在沙发上正看《西游记》呢,这才放下心来。俊俊、成成、良子、凌十一、秦青等神仙都不在,一问,去做生意了,紫虚师妹在楼上照顾张明志。 我将此行经历向大青牛讲述一遍,最后道:“牛哥,本来麒麟丹是给你,可情况紧急,让我吃了。” 大青牛笑道:“应龙娘娘本意就是给你的,我吃那个,没多大作用。家里挺好的,就是俊俊等人出去做生意,有些不顺利,估计还得过段时间才能见到效益。” “不用着急。我现在是地仙了,餐风饮露,不用花钱也行。” 大青牛瞪了我一眼:“你倒是行啊,我们可是得吃饭啊。尤其是天狼,哪顿没有肉也不行。虎三弟一天最低4瓶酒,秦青两三天一套新衣服,哪哪都得花钱啊。” 说到钱,我把钱包拿出来,又将家里抽屉收拾下,数了数,一共还剩下4000块钱。完了,又犯愁了。 大青牛说:“俊俊他们这两天不回来,就咱们几个,4000块钱,应该能坚持一周。” 我说:“一周后呢,这回可真揭不开锅了。对了,今天几号?” 大青牛想了想:“好像是8号吧。” 我急忙拿出手机,登录手机银行查看,哈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是每月6号发工资,上月工资没动,这月又打进来了,我就有1600块了。 见我高兴的像个孩子,大青牛跟天狼、小玉感叹道:“唉,韩建这孩子太苦了,你瞅瞅,区区1600,把他乐得跟个傻x似的。” 小玉道:“是啊。实在不行,我把玉如意先典当出去,等过后再给偷回来。” 我一拍茶几:“绝不行!” 小玉道:“我知道你是心疼我的宝贝,但看你这个样子,我们心里也不好受。” 大青牛也劝:“是啊。韩建,没事,咱们是一家人,就该有难同当。” 我摆摆手:“要偷,也得良子去啊。小玉你这么个娇滴滴的大姑娘,要是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天狼摇摇尾巴,去门口睡觉了,临走时还嘟囔一句:“没一个靠谱的,队伍太难带了。” 我顾不上劳累,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去找若男。 我这个恋爱谈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就是若男吧,换个其他女人,都得跟我分十回。即便是若男,也对我有些不满意了。唉,你说我,给不了人家房子,给不了人家车,连就基本的安全感也给不了,真是失败。 我提前去买了一束花,守着若男单位门口,决定给她一个惊喜。看看时间,刚刚好。 下班了,大门里陆陆续续往外出人。我难掩心头的激动,仔细盯着,就怕错过。 可是,直到人走光了,也没见若男的影子。咦,若男调回来是在内勤,也不加班啊。 我急忙掏出手机,给若男打去。可是,电话提示关机了。突然间,我心头一阵慌乱,有种不详预感,直觉告诉我,和若男有关。 我急忙闭上眼睛,进入冥想,渐渐地,能感知到若男的影子在北方,据此不近,应该是在郊区了。 不好,若男有危险!想到这,我什么也不顾了,撒腿就往北边跑。本来,我是地仙了,可以飞过去。但是,此时正是晚高峰,街上人多,车也多,总不能明天自己成为新闻头条吧。 好不容易到了一条背街,我钻进条胡同,见四下无人,才架起风了,飞到云层中。若男,我来了! 第99章 福利 要不说当神仙真好,我感知若男有危险,就能马上赶到。这不,仅仅5分钟,我就飞到了城北,按落云头,略一感应,就发现若男在一栋小楼呢。 我吹了一口气,掀起一阵风沙,就到了楼顶,开启透视眼,里面的情形就看的清清楚楚。别问我怎么会这么些神通,咱都地仙了,自然是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看不要紧,一看我就火冒三丈。若男穿着清凉,短裙,高跟鞋,正跟一个人对桌而坐。这人看起来40多岁,油光水滑的,大奔头,三角眼,西装得体,说话还有点公鸭嗓。在他身后,站着六七个彪形大汉。 这人说着说着,居然把他的猪爪子伸过来,摸上了若男的手,还一副享受的模样。若男想抽手,但试了几次,都没抽出来。 此时,我彻底丧失了理智。幸亏哥们赶到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飞到窗户前,一脚将塑钢门窗踢开,飞了进来,大喝道:“拿开你的爪子,冲我来。” 突然间蹦进去一个大活人,可把屋里人吓坏了。老色胚急忙站了起来,后退几步:“你是谁?” 若男见到我,更是吃惊:“韩建,你怎么来了?” 我没搭话,一把将若男护在身后,怒视老色胚:“你个不要脸的,敢动我女朋友,我非打得你满地找牙。” 老色胚愣了一下:“你的女朋友,她不是那个谁吗?再说,朋友,你是误会了,我跟这位小姐,一直在进行礼貌的交谈。” “滚犊子吧,礼貌个屁,你那小脏手,哪往摸呢?” 他还想解释几句,后面的那几名大汉可忍不住了,上来就推我:“你小子活腻歪了,敢这么和我们老大说话。” 他们居然跟我动手,哥们正一腔怒火没处发泄呢。我微微扬手,两名大汉就从窗户飞了出去,摔在楼下,估计不死也得半残。后面的人见势不妙,从身上抽出了西瓜刀、甩棍。若男吓了一跳,一拉我:“赶紧跑。” 跑?哥们现在是地仙,对付这群人,还用跑吗。我没用法术,只是身子转动,这些人武器就离手了,让我一个一个叠了罗汉。老色胚见状,刚想跑,让我拎过来抽了一通耳光,然后扔到这群人的最上边。整个过程,也就10秒钟。 若男在旁惊掉了下巴,都没说出话来。正在这时,从楼下又冲出一群人来,居然拎着猎枪,吵吵嚷嚷:“把这小子废了,救出老大。” 别说拿枪了,就是拿火箭炮,哥们也不惧。过程就不赘述,总之,他们没等开枪,就让我又叠了罗汉。这一仗打的,畅快无比。 我回身刚想跟若男说话,忽听楼下人声嘈杂。我一皱眉,老色胚的手下不少啊。不管来多少,哥们都不惧。谁想欺负我女朋友,就不好使。 很快,这些人冲上了楼。我一看,人人手里端着手枪,表情严肃。我刚想动手,就听来人道:“不许动,举起手来,警察。” 这群警察一拥而上,将老色胚及其手下都拷了起来。老色胚还分辨:“警官,冤枉啊。” 有个警察道:“你们聚众斗殴,都跟我回去接受处理。” 我正洋洋自得,有两个警察过来,将我和若男也拷上了。咦,这不对啊。我刚要分辨,若男瞪了我一眼:“一个字都别说。” 就这样,我、若男和老色胚这些人,被押着下了楼,分别塞进警车。他们坐的都是大面包,我和若男是小汽车,都坐在后座。 刚上车,若男的铐子就被人打开了。若男活动活动胳膊,面如清霜:“你来干什么?” 我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急忙道:“我感觉到你有危险,这才来救你。” “哎呀,你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正在这时,副驾驶位坐进来一个大高个警察。我一见,有些面熟。哦,想起来了,上回吴福生跳楼,就是他在现场指挥救援的。 “若男,他就是你男朋友韩建吧。”大高个警察问。 若男急忙道:“李队,实在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来了。这次任务没完成,我愿意接受组织的处分。” 我猜的没错,若男是执行卧底任务了。不对啊,她回到市局,干的是内勤,怎么又出来了。 李队看出了我的疑虑,将我的手铐也打开,解释道:“韩建,是这样。刚刚你打的那个人,外号叫秀才,是本省最大的毒枭。他这次来本市,为了跟一个叫东子的人接头、交易。我们之前抓获了东子和他的妹妹,获悉了这条信息。所以,我们决定找人冒充东子的妹妹,跟秀才交易,获取证据,人赃并获。” 若男在旁道:“本来进行的很顺利,我已经得到了秀才的信任。可是,你突然闯入,把一切都搞砸了。” 哦,原来如此。我有点不高兴了:“李队,你们单位没别人了吗,怎么每次卧底工作,都得若男啊。上次的梦巴黎,这次与秀才接头,你们不能看我家若男好说话,就总给她分配如此危险的工作啊。她现在是内勤,不是刑警。” 李队道:“这可不是我们给她安排的工作,是若男主动争取的。说实话,也就若男最适合,首先她的样貌跟东子的妹妹比较像,再加上人又聪明,反应快,经过简单培训,就完全没问题了。” 我还想说什么,若男是真生气了:“都怪你,我们精心谋划那么久,耗费无数心血,又白费了。”说着,还哭了起来。 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这,这可怎么办?李队道:“若男,你也别怪韩建了,也许是秀才命不该绝,咱们以后再想办法吧。对了,韩建,我很纳闷,你是怎么找来的,我们的计划很周密,一般人不知情啊。还有,你又是如何进的那座小楼?我们的人都在外围布控,也没看到你啊。” 我心说,哥们现在是神仙,岂是你们这些凡人能发现的。但是,这些话又不能说,只能支支吾吾道:“也许是我和若男的心灵感应的。别管这个,李队,秀才不是抓到了吗,审讯啊,让他将违法勾当都交代了。” 李队道:“如果那样简单,秀才早就落网了。这人很狡猾,常跟我们警方打交道。如果不人赃并获,掌握足够证据,他是不会招的。聚众斗殴,顶多关几天,就得放人。” 李队说这话,语气中不无遗憾。若男在旁绷直身体,都没正眼看我,看来是真生气。我眼珠一转:“李队,如果我能让秀才将一切都交代出来,算不算将功补过呢?” 李队愣了下,笑道:“韩建,我理解你的心情。一会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呆一晚。我会跟领导求情的,不会处理你和若男。” “不!”我斩钉截铁道,“李队,我是认真的。我能让秀才开口,交代罪行。回去后,你把我俩关在一个屋子里,然后放台摄像机,偷偷录像。” 李队还是摇头,若男突然道:“李队,不如让韩建试试。今天这个时间,咱们也没法向上汇报了。” “可是......”李队还有些犹豫。 若男道:“李队,我相信韩建,愿意对这件事全权负责。” 李队犹豫半天,方道:“好吧。但是,时间不能给太长,就半个小时。” 见李队答应了,我紧绷的心也放松下来,嬉皮笑脸地对若男道:“那个,别生我气了,你就瞧好吧,看我如何拔除这个老色胚。” 若男哼了一声,没言语。 回到局里,李队给我找了间审讯室,有监听,有录像,然后把秀才带了进来。 秀才一进屋,看到我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就明白了,嚷嚷道:“我要投诉,你们警察打人。” 我笑道:“谁告诉你我是警察。秀才,你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清楚。把一切都说出来吧,别抵抗了。” 这小子继续装糊涂。我眼睛一瞪,悄悄发出一缕绿光,直接进入秀才脑中。接下来,他就变得比小绵羊还听话,问什么答什么。 控制人的心智,虽说我做不到银灵子那样,但好歹也是地仙境界了,对付个凡人,还是很容易的。想当年,小玉就凭着玉如意,没多少神力,就让金老三伏法。 李队兴奋地走了进来,说要给秀才取正式笔录。我笑道:“取,随便取。你现在就让他承认祸国殃民,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取完笔录,李队带着人去收赃,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和若男出了警队,都夜里十一点多了。我嬉皮笑脸道:“那个,你看,咱们最后也算将秀才绳之以法了,你就别生气了。” 若男道:“你得告诉我,你是什么做到的。” 我这才将去乾元山的经历,向若男介绍一番。当她听说我迫不得已,吃了麒麟丹后,惊的半天没说话:“你是说,你现在是个神仙啊。” 我点点头:“是这样。麒麟说,我吃了麒麟丹,就有地仙的实力。咱也不知道地仙是什么样,反正对付秀才那群人,是游刃有余。” 若男道:“你让我缓一会。” 因为这个事情,她暂时将我破坏其计划的事放在一边。良久,她才道:“韩建,你是个神仙啊,那我们以后,还能.....还能在一起吗?” 我笑道:“怎么不能呢。七仙女和董永,牛郎和织女,不都是神仙和凡人结合吗。” “你说这两对,没一个结局好的。”若男幽怨地道。 我一把将她搂过来:“若男,天上地下,没有任何人能拆散我们。之前,我是个凡人时,都无所畏惧。如今,咱成了神仙,更是什么都不怕。不过,这件事咱俩知道就行了。” 若男道:“哦?最起码也得让我父母知道吧。我爸之前对你有意见,这回你的身份变了,应该不会了吧。” 我知道,若男是想说,她爸之前一直看不起我。 我正色道:“若男,我希望鹏叔是看中我这个人,看中我对他女儿的一番真心,所以才心甘情愿将他的千金宝贝交给我,而不是掺杂了其他的因素。” 若男抱紧了我:“韩建,我都听你的。” 我轻轻放开若男,严肃地道:“若男,我要批评你。” 若男一愣:“为什么?” “你为什么总是冲锋在前,一点也不顾及自身安危呀。做卧底,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今后不能这样了,今天是我碰上了,如果我要不在你身边,可怎么办?” “不会了,我们的计划很周密。”若男笑道,“韩建,其实我不想做内勤,还是想当刑警。可是,我爸不放心,托关系给我调动岗位。自从回到滨海,我每天工作的都不开心。” 我安慰道:“鹏叔的一番苦心,我们都能理解。总之,我们都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若男道:“你现在做的事情,也很危险,可是你还是义无反顾。韩建,其实我直到现在,才真正理解你。” 我们相拥在一起,直到大半夜,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我将若男送回了家,直到单元门口。若男拉着我的手,轻轻在我脸上吻了一下,才红着脸跑了进去。 我是真没想到,大半夜的居然还有这福利。 一直到家,我还在回味刚刚那一个吻。咦,天狼怎么没睡觉,在门口等我。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询问。天狼道:“里面聊的热火朝天,我不能插嘴,憋的慌,索性就来等你,说几句话,过过瘾。” 我透过玻璃一看,人真不少,推开门,发现是韩半仙领着崔不败、李不胜来了,买了一堆吃的,正和良子、凌十一、俊俊开怀畅饮。 见我进来,韩半仙放下酒杯;“兄弟,回来了。听说你去约会,我以为今晚回不来了呢,就没给你打电话。” 良子道:“我刚才说了,他肯定能回来。切,他有那本事吗,能让人家姑娘跟他出去那啥。” 凌十一啃着鸡腿道:“哪啥啊?” “滚!”我骂了一句,直接找了个地方坐下,拿起一块猪蹄。真饿了,晚饭都没吃。 “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主要是看看大家,叙叙旧。另外,眼下形势不妙,商量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说起这个我就头疼。虽然我现在也是地仙了,但桂万年那边,还有上古银灵子,还是打不过。好在最近他们也没什么行动,貌似被什么事羁绊到了。 韩半仙:“会长的意见是,张明志伤养好了后,咱们就主动出击,不能总是这么坐以待毙。我来呢,也是跟大家商量下,怎么行动。” 我摇摇头;“上次三大主事在郊外被桂万年围住,还是个神秘高人出手,才给咱们救了。现在,也不知道人家是谁。很难啊。” 崔不败无所顾忌:“马有失蹄,上次咱们是大意了。这回,我们四大主事做好准备,再加上韩大哥和小韩建,未尝没有一战之力。我的意见是,明天就出手,再跟他们碰一次。即使不胜,也不会败。” 李不胜喝多了,醉眼惺忪道:“啊,你叫我啊,干啥,喝呗,我可没耍赖啊。” 看他那德行,我就泄气了。韩半仙等人,还不知道桂万年的背景和实力,可我也不能看着他们去送死。 正商量着,突然我的手机来了一条信息。我打开一看,是徐小天。 第100章 旅游度假村 这小子,已经许久没和我联系了,信息内容很短:“建哥,在家不?” 我急忙回复“在家”。徐小天说“10分钟后见。” 这么晚了,他来肯定有急事。家里人多,谈话不方便,我告了假,去小区门口等他。 徐小天很守时,说是10分钟,没让我多等1秒。今天,他开一辆4个圈,低调到极致了。 一下车,徐小天就一把抱住了我:“建哥,可想死我了。” 我笑着将他推开:“恶心不,整的跟情侣似的。你最近咋样?” 徐小天掏出一根烟来,递给了我:“天天在家呆着,无聊死了。” 我们说了会闲话,徐小天话锋一转:“建哥,我今天来,主要是给你通个气。我爸前阵子在外地干的那个旅游度假村,马上就开业了。我听说,桂万年带着那些妖怪,都去了。” 我说嘛,这老王八蛋最近怎么这么消停。等等,不对劲。以桂万年的志向,他怎么会如此尽心地帮着徐天弄什么旅游度假村。记得之前,他就数次不在滨海,跟着徐天去外地。这个旅游度假村,肯定是有问题。 徐小天也赞同我的说法:“建哥,我爸将毕生积蓄,都投到了这个旅游度假村,还向银行贷款了几千万。当初,他要干这个项目,我和公司董事会,就都不同意。可是,我爸对桂万年言听计从,一意孤行了。这不,才2个月,旅游度假村就盖了起来,开业迎宾了。你可得帮兄弟啊,不能看着桂万年将我家坑了。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 我点点头:“兄弟,于公于私,我都不会坐视不理。哪天开业,我到现场去看看。” 徐小天道:“后天。但是,建哥,那个,那个.......” “哎,咱哥们啥交情,别吞吞吐吐的。” “我想说,建哥你去了,可别跟桂万年他们当场动手。据说开业时会有大领导到场,我怕万一出了什么乱子,我爸的这摊生意就砸了。” “那是自然,放心吧,兄弟,我有分寸。” 徐小天从车里拿出一个挎包,塞给我:“哥,我来的匆忙,没时间给各位神仙买点礼品。这个,你拿着,替我表表心意。” 我打开一个,里面整整齐齐10捆钱,这就是10万啊。我刚想推辞,徐小天道:“哥呀,就像你说的,咱哥们啥交情。说实话,我现在除了钱,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了。走了!” 他上车,扬长而去。我拎着挎包,心里琢磨,认识个土豪朋友,真好。我正愁没钱呢,就来了。 我回到家中,没跟韩半仙等人说起这个事,毕竟此次去是探听虚实,我怕带着崔不败、李不胜坏事。等他们走了,才跟大青牛开始研究。当然,得背着点张明志。至于吴用,我随意一挥手,他就睡觉了。 其实,我一直想跟吴用好好谈一谈,将这层窗户纸彻底捅开。但是,一是没倒出时间,二是觉得时机不成熟。虽说他这次随我去乾元山,表现不错,但我也不敢完全信任他。毕竟,这小子是梁山泊的军师,一辈子竟玩脑袋了,我这智商跟人家匹配不上。再一个,如果他不知悔改,依然倒向桂万年一边,我还能真杀了他吗? 大青牛说,这个旅游度假村,绝不简单,是应该探查一番。不过,眼下成成、秦青在外地,咱们实力不足啊。 我说,既然是探查,又不是去打架,用不了这么多人手。明天,我带着良子、凌十一偷偷地去。 大青牛直摇头,认为太危险。我哈哈笑道:“牛哥,我如今是神仙了,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我按照小玉的方法,修炼了两次,对神力运用掌握地更加自如了,也有了底气。哪知大青牛说:“你毕竟是肉体凡胎,只有真正修炼到脱胎换骨,与自然融为一体,才是真正的神仙。” 我忙问:“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大青牛解释道:“修仙,其实就是炼气。而炼气,就是修内在的精神力量。当你修到一定程度,摆脱了肉体的束缚,才算是真正的成仙。因为人的肉体会腐朽,而气则不会。” 见我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大青牛叹了口气:“你说,自然界的风,空气,泥土,尘埃,是不是永生不灭?你脱离的肉体束缚,与自然界融合,就是像风、空气那样,成为三界内永生不灭的存在。” “可是,牛哥,你们虽然是神仙,也有躯体啊。比如说凌十一,嗜酒如命,那些酒可是真得到肚子里去了。” “我们是天神,已经达到了随心所欲的程度。这次我们是受伤了,精神得找个寄托,不然会飘散,所以才化为精血,凝聚成肉体。” 我想了想:“那,如果我脱胎换骨,真正成仙,岂不是娶不了媳妇。” 大青牛笑道:“差不多吧。不过,你也可以娶妻,就像我们,用精血凝聚成肉体。不过,恐怕届时,你对肉体的享乐,就没兴趣了。” 我连忙摆手:“算了,我还是做个凡人吧。即使我答应,我家若男也不能答应。” 良子在旁道:“别一口一个你家若男的,谈恋爱这么久,没见你一次夜不归宿,失败。韩建,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 我气急败坏:“滚犊子,我是君子,别用你们神仙的龌龊思维,去主观臆测我。” 定下了第二天就去旅游度假村,哪知没等出发,我接到了徐主任的电话,说让我马上去单位,带上一寸照片,填几张表,说是有关实习生转正的事。 我上班多年,为的就是这个,自然喜出望外。良子开车送我,也替我高兴,让我转正后,得请客。 我琢磨,徐主任为啥会将转正名额给我呢?看来,还是送礼起了作用。 等我到了徐主任办公室,他正等我呢。一见我进屋,当时就站了起来,十分热情。 “老弟,徐哥一早就来了。快,请坐,茶刚泡上,喝点。对了,抽一根,这可是好烟啊。” 他这一套下来,我简直受宠若惊。我们唠了几句闲嗑,转入正题。 “老弟啊,你这次能获得这个机会,徐哥可没少给你出力啊。” 我连忙称谢,徐主任拍拍我的肩膀:“嗨,都是哥们,说那个干啥。” 他突然将身子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老弟,没想到,你跟社长关系不错。社长亲自过问了你的事情,昨天找我聊了很久呢。” 我一头雾水,社长?我来这么久,跟他说话都没几句,何谈关系不错。 徐主任一笑:“啊,这个以后再聊。总之,一会把表填完,徐哥给你盖上章,估计半个月后就能公示了。以后,咱哥俩好好合作,这报社别人都不好使。” 我明白了,社长给我转正,徐主任是要顺水人情。咦,这是为什么呢。想不明白。 我懵懵懂懂地填了表,贴上照片。徐主任道:“好了。不过,兄弟,我得提醒你几句,最近不能请假了,得上班。你马上就转正了,别让人找到把柄,就不好了。你平时工作都那么勤勉,关键时刻不能放松啊。” 我面露难色,那头神仙们一堆事呢,哪有时间上班啊。徐主任接着道:“没事,哥给你安排远一点的采访,你去了,简单采访一下,就可以回家,办你自己的事。这不,明天有个采访,单位人都抢着去,我没给,就给你留着了。” “什么采访?” “我市企业家徐天,在临市搞了个旅游度假村,明天开业,邀请媒体记者去采访。明早出发,他们派车接,住一夜,后天返程。这采访轻松啊,游山玩水,还有红包拿,徐天出手还是很大方。别的单位,去的都是领导级别的,本来是邀请我去,但是我明天市里有个很重要的会,推不了,就想到你了。老弟,徐哥够意思吧,这机会留给你了。” 这不巧了吗,我正好要去徐天的旅游度假村。我略一思考,就生出一计。我在明面去采访,徐天和桂万年不敢将我怎么样。毕竟,旅游度假村开业第一天,就将去采访的记者宰了,他们也不用干了。然后,让良子等暗中调查。桂万年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就方便了良子动手。 我装作受宠若惊,连连道谢,跟徐主任又敲定了具体时间和接洽人的联系方式,我说今天回去要准备下,不能上班了。徐主任说没关系,一切有他顶着。 回到家中,我把计划给大青牛说了。大青牛也认为可行,说如此能相对安全些。俊俊回来后,听说要去旅游度假村,也要跟着去。我问,你的打鱼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俊俊笑着说,一切顺利,第一船的鱼已经买出去了,这两天周佳她爸,就能给分钱了。 我又问良子和凌十一,他们的保镖计划怎么样?良子说,已经找到地方了,就等着韩半仙给他们办理相关的证件。 这个韩半仙,还真是手眼通天啊。我们又商量了相关细节,做到万无一失。 第二天一大早,接我的车就到了小区门口。我一看,这不是曾经徐小天开来那辆黑色商务吗。不过,司机却没见过。 这辆车又去接了其他媒体的记者,就往临市开去。这些记者,都认识,但都没啥好印象。之前一起采访时,这些记者根本看不上我这个年轻实习记者,高高在上,拿鼻子空看人。我也看不上他们面对当官的、有钱的那副谄媚嘴脸。说真的,太恶心了。 举个例子,一位市里资深记者,一次去某乡镇采访,嫌弃招待烟标准低,公开说他非华子不抽。接待方给买了两盒华子,这家伙根本不顾在场其他同行,都揣兜里了。吃饭时,对当地的某个野味特产大加赞赏,说回去就给写篇报道,好好宣传,然后话锋一转,就暗示接待方给他拿几箱。更过分的是,这位大哥喝多了,晚上不消停,竟然让接待方给安排kt v。总之,我都觉得跟他是同行,太丢人了。 我懒得搭理那些人,一路上闭目养神,脑子里盘算着,此行会不会一切顺利呢? 2个半小时后,到地方了,车子停在了这座旅游度假村的门口。我下车一看,嚯,太壮观了。这个度假村,占地极广,一眼望不到边。建筑风格都是欧式的,宛若中世纪城堡。路上就给分发了宣传图册,里面包含温泉、垂钓、餐饮、住宿、户外拓展、猎场等,吃喝玩乐一条龙。同时,度假村地处一处山谷外,四周环境清幽,空气清新,宛若仙境。 大门口是长长的红毯,两旁站着都是穿着旗袍的大姑娘,个个都得一米七以上,腰肢纤细,长相标志。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子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自称是副总,叫张家俊。 他跟每个人都热情地握手,十分客气,将我们迎到了一个屋子,又是点烟,又是倒水上水果。然后,每个人给了一个大红包。我用手一掂量,大约2000元,这就算大手笔了,心里琢磨着,这钱回去至少得分徐主任一半。 他向我们介绍了旅游度假村的基本情况,无非是这儿好那儿好,还说打造什么区域内最大的旅游度假项目,然后,诚挚地拜托我们,多多宣传,还表示徐总虽然是在外地建的项目,但不忘家乡,只要是滨海市的人来消遣,无论食宿,一律半价。 我对采访不感兴趣,也不愿跟他们扯皮,而是四处观察,没见到徐天和桂万年。我暗运神力,用神识感知,就觉得整个度假村妖气冲天,好像有很多只妖。 这个不奇怪,桂万年一定在这,他手下的屠家兄妹、图山群众也都在。感知了良久,突然,神识在西北方的一个地方,遇到了障碍,进不去了。 我拿过度假村地形图,仔细查找,发现西北方是一座名为“彼得堡”的所在。我问张家俊。彼得堡是什么地方? 张家俊笑道:“这座彼得堡,是我们徐总的私人庄园,不对外开放,是他招待贵宾的。不过,诸位有幸了,今天中午,徐总就在彼得堡内,邀请各路媒体记者。” 彼得堡设有结界,肯定里面有问题,不过好在是中午就能进去一探究竟。我偷偷给良子发信息,问他到哪了。良子回复道, 他和凌十一、俊俊早就到门口了,但是进不去,听保安说,得开业仪式结束后,才能放游人进去。 我放下心里,哼,这回倒要看看,这座旅游度假村,有什么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