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见江心秋月白》 第一章 一考定终身 “考生进入考场,考生进入考场。考生不得携带书本、手机、管制刀具等禁带物品。请考生按照规定秩序进入考场按规定位置入座……”考场的广播声清晰透彻,此时此刻,又听着前面排队安检的“滴…滴…”声。高烧还没完退的苏浸月头皮有些发麻。 “该死!脑子一片空白。脑子脑子,这可是高考。千万不能出岔子啊!”苏浸月一边拍着脑子一边想,“第一堂虽是不必特别担心的语文,但是考地好与不好会很影响接下来几个科目的考试心情的。” 于是乎,仍然发着低烧的苏浸月过五关斩六将后,看到了诗词填空。“醉不成欢惨将别,”苏浸月愉快地写下“别时茫茫江浸月”。 “感谢老爸给我起的名字!老爸难道上辈子是个算卦的?!”苏浸月心想。这句诗说什么,苏浸月也记得住。 苏浸月老爸给她取名是便是从《琵琶行》中的“别时茫茫江浸月”一句中取的。 也许是苏浸月倒霉,填完这句诗后,整个人愈加昏昏沉沉的,“好难受,我不会晕过去吧。我不想再复读一年啊,我再读一年高三简直堪比坐一年牢啊……”苏浸月一个人越想越晕+_+,直到视线模糊,闭上眼睛那一刻还在念叨:“我不能复读……” 醒来后,苏浸月揉了揉眼睛。掀开蒙住头的“被子”,看到四周——群山起伏,鸟语花香,于是又揉了揉眼睛。 “没变?没变!这应该…是在…做梦…吧?!”,苏浸月清晰地记得,她刚刚明明是在考试来着,还是高考!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躺在这儿?躺在碧蓝的天空下! 懵了两秒,苏浸月翻身坐起。随着身子剧烈晃动,才发现——自己这…这…居然躺在一个竹筏上,身着一袭白色古装,刚刚蒙住自己头的“被子”是张白布。就这样悠悠地望着四周平静的河面,四周连绵的山。环境清幽,了无人烟,只有鸟鸣和潺潺的水声。画面美好,诗情画意。而自己身为一个不会水的旱鸭子坐在一个小竹筏上在宽阔的江面上随波逐流简直美到让自己哭泣。 小说看得不少的苏浸月脸色有些泛青, “我不过是带病参加高考而已,就这样华丽丽地穿越了?!难道…难道…难道我高考的时候死了?!”想着,苏浸月不禁打了个冷战。 “咕嘟咕嘟……”忽然冒出的水声让苏浸月吓地差点滚下水。这时她才注意到:竹筏…漏水了… “我的妈,我还年轻,不想死啊!”苏浸月欲哭无泪,她立马用刚刚蒙住自己的那张白布塞到竹筏的缝隙里,竹筏沉下去的速度才得以减缓。抓住这仅有的时间,苏浸月心一横,站起来大喊: “救命!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救命啊。我要被淹死了……”水一点点进入,就在苏浸月快绝望的时候,苏浸月的腰被一只手揽住,还没待她看清便随着那人的轻功飞起,停到岸边。 苏浸月惊魂未定,过了好一会儿也一动不动。 “施主,你好些了吗?能把你的手放下吗?” 被拉回神的苏浸月只看到眼前男子眉眼疏淡,肤如白脂,五官清秀,透着一股书卷气。搁二十一世纪准能pass掉所有当红小鲜肉。眼前男子被苏浸月一脸花痴地盯了半天,脸不由地红润,轻咳了一声。 苏浸月这才彻底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死死的抓着对方胸间的衣领不放。急忙放开手:“谢谢你救了我……谢谢。” “施主不必多礼,出家人乃慈悲为怀,阿弥陀佛。” “什么?出家人?!”苏浸月一脸惊讶地盯着面前的秀气公子: 他不是有头发吗?苏浸月心想。 许是苏浸月的表情过于明显,面前的人轻笑出声: “姑娘莫不信,贫僧是带发修行。” 苏浸月这才回过神,小声嘀咕道: “真是想不到,这颜值还要当和尚,还真是360行,行行出帅哥……” “姑娘为何一个人在此荒郊野外?姑娘的家人呢?”那清秀和尚问道。 苏浸月楞了一下,心想:我一个20世纪的有理想有斗志,奋发昂扬的大好文艺女青年突然从高考中穿越过来,说出来我自己都不相信,怎么告诉你…… 此人都说了这是荒郊野外,为什么他不待在寺庙里却碰巧在这儿救了我?还是小心为好! 想毕,苏浸月立马面露伤感,眼泪汪汪地盯着面前的帅和尚: “我本是和爹娘外出踏青,哪想遇到歹徒,爹妈惨遭毒手。我慌乱之中逃到河边,见河中有一只竹筏便跳了上去,顺流而下,躲避了歹人的毒手。却也没想到,这竹筏漂在此处,却漏了水。幸亏有恩人相救,若不然,我定葬身鱼腹了。” “姑娘的遭遇可真是令人扼腕。姑娘接下来做何打算?”那俊俏的和尚面露怜惜,接着又问。 苏浸月:对啊,接下来怎么办啊?别人穿越过来都是在皇宫王府里什么的,我穿越过来在条河里差点被淹死!我做错了什么?!我连我现在是谁都不知道,做何打算?我该往哪儿去?……不管,眼看这天快黑了,先把今晚的住宿给解决了再说……可是去哪里…… “姑娘的哀伤贫僧能理解,若姑娘无路可去,贫僧可暂且把姑娘带回寺庙里安顿一段时间。” 面前的和尚以为自己哀痛过度以至于沉默不语,提出了建议。苏浸月想了想,这也是个暂时安顿自己的好方法。(除此之外,貌似也没有别的选择……) “那我劳烦小师父了。”苏浸月身子微微前倾,行了个谢礼。 “不必多礼。”俊和尚柔声道。 毕竟是荒郊野外,苏浸月跟着和尚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在陡峭的山路上。那和尚倒没什么反应,苏浸月早已气喘吁吁,刚要问什么时候到时,“咚……咚……咚……”不远处传来敲钟的声音。苏浸月心想:这钟声听起来不远,寺庙应该也快到了。于是,坚持着到达了寺庙。 那和尚上前敲门,留得苏浸月抬头一看,寺庙屋檐上“皆空寺”三个大字映入眼帘。“皆空,皆空,四大皆空。这名字到也符合佛家思想。”苏浸月心想。这时,门开了,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站在门口。他对着那俊和尚严声问: “尊生,你去哪儿了?怎么回来得如此晚?” “方丈,我刚刚下山准备采药时遇到一位姑娘险些落水。我便出手相救,姑娘的父母都已被歹人所害。我便想着带她回来,就耽搁了时辰。”俊和尚急忙解释。 “可这段时间寺庙里是不能接纳其他人的……”那方丈答道,又转过头来看苏浸月,他看的苏浸月第一眼,便面露惊讶。他走到苏浸月面前,仔细地看了她一番: “你?” “我?我怎么了……”苏浸月感到有些奇怪:难道你认识我? 那老方丈闻言,有些诧异。转身而走: “尊生,你和这位女施主到我禅房里侯着。” 于是,苏浸月和尊生便去了方丈的禅房。方丈本人还没来,留着尊生和苏浸月一同坐在房里。 苏浸月望着一旁的尊生,不由地又多瞅了两百眼: 果真是帅啊!隔着那么近,毛孔那么细。皮肤比女生还好!这奶油小生般的面孔,拿出去也必有许多官家小姐对他一见倾心。可惜当了和尚,唉!真可惜,白长了一副好皮囊! 尊生转过头来发现苏浸月一直盯着自己,不由地脸红。他转过头去,假意轻咳了几声。 苏浸月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 “小师父,你说方丈找我什么事啊?” “这,我也不知。你暂且等等,方丈应该快要来了。”尊生答道。 “小师父,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苏浸月又坐下,露出一脸迷妹的样子。 “姑娘问便是。” “你为何出家啊?”苏浸月终于问出了很想问的问题。 “听我师父说,我六岁那年,亲人皆被歹人所杀,只留下我一个人躲在柜子里。我师父刚好进门化缘,发现了我家的异常,这才把我带回了寺庙。而因为我并非自愿出家一直是带发修行。”尊生的话不起一丝波澜,可能他早已忘记了儿时的血腥…… “这……抱歉,我不是有意……”苏浸月不禁为尊生心酸:至少自己穿越过来之前家里一直和和美美的,不至于没有了童年。 “无妨。”说完这两个字,尊生便再也没说什么。 只听“吱呀”一声,方丈此时推门而入。他依旧看着苏浸月,脸上显出一些惊讶。 “尊生你去把那血朱砂拿来。”那方丈说道。 待到尊生出去后,方丈仔细地盯着苏浸月看,直到看到苏浸月腰间的那块玉佩。方丈立马行礼,大声道:“公主驾到,恕老朽有失远迎!” 苏浸月被吓地差点跪在方丈面前: 自己对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一无所知,没想到居然是个公主……不过自己一醒来便躺在江上的竹筏上,仔细想想这公主多半是被仇人所害。看来该谨慎行事。 “……这,方丈快快请起。不必多礼。想不到方丈这么快就认出本公主了。” “公主说笑了,殿下腰间的玉佩整个南苏国也只有公主一个人有了。老朽也没想到公主竟没死,”方丈起身说道。 苏浸月拿起自己的玉佩装作若无其事地看了看,那玉佩做工精致,用的玉料是上好的翡翠,玉佩下方刻着“芩月”三个字。“原来我这身体本来的主人是个叫芩月的公主啊。” 苏浸月心想。 “不过老朽不明白,公主这是要准备怎么办?” 办?办什么?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谨慎为好,还是假装自己知道好了。 “依着形势办。”苏浸月回答道,机智如她,她想:这样的回答适合所有的情况,现在先暂时套套他的话。 只见那老方丈噗咚一声跪下来: “公主,老朽知道公主的苦痛。可是当今皇上刚刚继位,已然开始让百姓们安居乐业,国泰民安。公主切莫意气用事,集结旧党……这…这可是死罪啊!” 苏浸月表面淡定,内心十分混乱,脑子飞速运转:旧党?难道这公主生前准备造反?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么隐秘的事为何这和尚却知道?不过,为何他却极力规劝?…… “本公主本只是一介女流,本应在宫中享受荣华富贵,又何需管这天下大事?方丈,您知道的,是什么造成现在的局面的,我也有自己的苦衷。”苏浸月脱口而出。城里的套路果然还是有用的…… “这……好吧。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殿下只能先暂住在这皆空寺内,依形势行事。” 突然“吱呀”一声,门又开了。尊生捧着一个像香炉一般的东西进来,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桌上。 方丈停止了说话,转身对尊生说:“你先出去吧。” 尊生走后,方丈来到桌前。苏浸月跟着瞅着桌上的东西。只见方丈把那盖子打开,里面有一支燃着的香。 “坐好。”方丈的语气忽地严肃起来。 苏浸月立马坐好,方丈严肃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看着方丈把那只燃着的香拿起来,要往苏浸月脸上点去。苏浸月立马起身: “方丈这是要做什么?想毁了本宫的容不成!” 方丈停在那里,皱了皱眉: “公主,血朱砂不会毁容的,拿出炉一刻就会失效。再不坐下,就来不及了!”苏浸月只能又畏手畏脚地坐下,紧闭着眼睛。 方丈拿着那根像香一样的“血朱砂”轻轻地点在了苏浸月的眉间。 “好了,公主可以睁眼了。” 苏浸月一脸茫然地睁开眼睛,一点也不痛,摸了摸自己的眉间好似长了一颗痣。 “血朱砂触肤即浸,根据所触人的命格幻化成不同的印记。印记与皮肉一同生长,通常是永不消退。” “那,这血朱砂有何用处?”苏浸月又不自觉地摸了摸眉间。 “说来也是奇怪。世人皆知血朱砂为世间罕有之物,价值连城。却了无几人知道它的用处。”方丈说道,“仅有一位不知名的得道高僧在即将圆寂时说:‘血朱砂:轮回劫、后悔药矣。世人皆寻之,奈何逆天命者,天不留之。’可这之前,有人以为血朱砂可以入药救回已死之人,可前人试过却没有任何作用,又因为血朱砂世间罕有,后来就没有人轻易尝试其作用。后来有人不经意在眉间点上血朱砂,其人的血液表面与常人无异,实则能使别人的伤口很快愈合,可自己的伤口却比常人愈合地慢。” 苏浸月:……“那这岂不是对我没什么好处?!(内心咆哮)那以后我如果不小心磕着碰着,失血过多怎么办?!(方丈,你几个意思?)” “殿下,这可是你之前严肃嘱托贫道的!殿下怎么能忘了!” “这……咳咳…本宫最近忙于规划,一时之间没有记起来…方丈莫见怪。”苏浸月急忙答道……嘱托?这公主是不是有病?!…… “除了规划此事,殿下如今更应该谨慎行事,若是以后出了寺庙一定谨记把原来的姓名身份都隐藏起来……” 方丈就这样和假装什么都知道的苏浸月语重心长地说了很久…… ------题外话------ 第一次正式上传紧张ing,构思了三年的小说,希望你们喜欢。 第二章 公主变尼姑 苏浸月随后住在一间空出来的禅房里,白天还不能随便出入以免其他和尚及要前来上香的香客瞧见,每天唯一来给她送饭的就是尊生。 已经闷在禅房里整整三天的苏浸月欲哭无泪: “妈呀!这也太无聊了吧!连一本正常的书都没有,是佛经!我还不如做几套题!王后雄老师我好想你啊!还有‘五三’‘天利38套’我突然也想你们啊!一日三餐是菜,连一丁点肉末都没有!这也太不人性了!” 苏浸月趴在桌上简直想痛哭流涕。 心想,她是前朝公主的身份应该只有方丈一个人知晓。可以随意放心聊天的,可能只有那个叫尊生的救了她的小和尚。毕竟,太容易脸红了,涉世未深应该比较好骗…… “不行,等会儿尊生来了一定马上把他手臂抓住,这家伙太害羞了,每次跟他说一两句话就脸红着急忙出去了。 “吱呀”,这时尊生端着饭菜进来了,他刚把饭菜放在桌上,苏浸月立马抱住尊生的手臂,“尊生啊,你不要每次端了饭菜就立马就走,我真的在这儿快无聊死了。” 尊生红着脸立在苏浸月面前,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那姑娘想怎么办?” “这样吧,你陪我聊聊天怎么样?”苏浸月用讨好的眼神望着尊生。 “额……好吧,只是……姑娘能不能……”尊生望着苏浸月仍然抱着自己的手臂不放,欲言又止。 “哦哦,好好,我放。”苏浸月自觉地收回了手,“来来,你坐下吧,坐下陪我聊啊!” “姑娘想聊什么?” “以后别叫我姑娘姑娘的,我听着别扭。” “那,我们出家人平常都是……施主……” “不,这更难听了。而且多见外啊,我们谁跟谁啊,是吧?”苏浸月笑地一脸灿烂。 尊生的脸更红了。 苏浸月突然想起来尊生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呢。上次那老和尚看起来很慎重地警告自己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既然这名字不能叫了就正好改改,反正芩月也不是我的名字,在21世纪听别人叫苏浸月听的太习惯了,就叫本名好了。 “对了尊生,我之前忘记告诉你了,我叫苏浸月。” “浸月姑娘好。” “……都说了不要叫我姑娘,叫我浸月就好。” “浸—浸月。” “哎,这就对了嘛,”苏浸月笑了笑。低头看了看饭菜。 “呃那个,我想,有没有不那么素的菜啊?”整整三天连一丁点儿肉都没吃上的苏浸月欲哭无泪。 “啊?” “就是,有没有可以吃的肉?” 直话直说,我想吃肉了!你们作为和尚难道就不考虑考虑我一个凡尘俗子的感受吗???我是公主!不是尼姑阿!! “没有。浸月姑……浸月你应该知晓寺庙里都是吃素的。”尊生一脸正经地答到。 “那院子和池子里——” “浸月,出家人已慈悲为怀,不可轻易杀生。院中的鸡和池中的鱼我都不能帮你变成盘中餐。”尊生似乎已预料到苏浸月下一步要说的话,直接一步否定,斩断所有生机。 尊生居然比自己想象的要理智许多啊! 苏浸月作捂心口状,悲伤地不能自抑。 好吧,有吃的总比饿死强。苏浸月看着一旁的饭菜。白米饭,青菜,豆腐。 “你们平时就吃这些?” “不,我们平时只有粥和馒头。方丈说了你是客,要给你弄好点的菜。” 好吧。这些还是比馒头好多了。苏浸月心想。 她拿起筷子,“尊生,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尊生看到苏浸月准备吃饭,就想离开。“那姑娘先吃饭——” “喂,你干嘛走啊?”苏浸月一把拉住尊生,“我一个人吃多没无聊啊,反正你也没吃,不如你跟我一起吃啊。” “阿弥陀佛,男女授受不亲。姑娘你还是一个人吃吧。”尊生急忙摇头,轻轻推开了苏浸月的手,竟又红了脸。 “有什么授受不亲的?一起吃个饭就授受不亲了?你想想你们平时得吃馒头,喝稀粥。你跟我一起吃,可以吃白米干饭,青菜和豆腐。还有我可以陪你聊天,多划算!再说,那么多菜,我一个人吃不完。倒掉岂不是很浪费!”苏浸月不依不饶,挡住禅房的门不让他出去。 “这,这不行啊。方丈说过:出家人不可近女色。”尊生依旧摇摇头。 “吃个饭而已,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你怎么那么听你方丈的话?要不你去问问你方丈,看他允不允许?”苏浸月十分无奈?_?`且无话可说。唉,你们这,都,都是封建思想! “这,唉,好吧。我去问方丈。”尊生心想:反正方丈一向严厉,定不会答应。于是绕过苏浸月向门口走去。 “咕——”一声清脆的声音从尊生的肚子里响起。 “听吧。你的肚子它都饿了!”苏浸月看着尊生的背影喊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尊生的脸肯定又红了。 走出方丈的禅房,尊生挠了挠头。回忆起方丈居然同意了苏浸月的要求。并且,说以后只要她想,尊生就得陪她吃饭。 “不过方丈,为何是我?” “你问问你的心,它想不想让你陪她吃饭。” “这——方丈我。” “尊生啊,我预料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你啊,快要还俗了。”方丈语重心长。 “方丈,尊生是不会还俗的!尊生会一直陪着方丈!”尊生急着说。 “傻孩子。你本就不是自愿出家的。所以我一开始把你带回家就让你带发修行。现在你已长大,你终究是要回去的,去把你想要知道的事给弄明白。”方丈一声叹息。 有的人啊,一出生就要背负着比寻常人重几十倍的重担,要受比寻常人多几十倍的苦。为什么呢?佛也无解,却道今生受的苦是为来世祈的福。 “吱呀——”房门推开。尊生拿着一副碗筷走了进来。 正在吃饭的苏浸月眼前一亮,回来了? “哇!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苏浸月站起来,帮尊生添上米饭。 其实本可以不去问方丈,或直接回去。但自己为什么要回来呢?尊生疑惑。却没有答案。 “方丈叫我今后都陪姑娘吃饭。” “哇!方丈那么给力啊!”苏浸月敲级高兴。太好了。以后吃饭就可以闲聊了,而且对方还是个小鲜肉!赏心悦目。还能顺便探探目前的情况。 于是两人一同坐下来吃饭。 “尊生啊。为什么我都不能出去。待在房里真的好难受啊。”苏浸月被方丈告知不能出禅房一步,只能在房里待着。让她只能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景色,嗯,池子里的鱼和院子里的鸡。 “其实本来姑娘是可以出去的——” “说了不要喊我姑娘,我叫苏浸月。叫我浸月!”被喊姑娘,听起来真的是好陌生! “……本来浸月你是可以出去的。——不过刚好这几天有身份尊贵的皇室要来寺庙里祭拜。是不能接待其他人的。——又刚好我救了你,你又无家可归,方丈只好破例——让你待在禅房了。”尊生一边吃,一边说。着实饿着了。 “皇室?哪个皇室?”苏浸月有些激动。以前都是在各种小说或者历史书中看见皇室。如今可以见着活的了! “好像,好像是芩南王——芩辰。听说是南苏四公子之一。” “芩南王?” “对。好像是前朝的皇子来着。后来改朝换代,作为旧皇室就被封王了。” “旧皇室?” 哇,那他岂不是可能是“我”的哥哥或者弟弟。是亲生的,还是同父异母呢? “对。他作为旧皇室被封王,好像是因为他,新皇才能成功推翻前朝。” “啊?他帮外人打江山?不自己当皇帝吗?” “这,据说是被算计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嗯,那什么,还有什么四公子是什么?” “就是南苏四大公子。据说他们有倾世之才,得其中一个公子助力便可得一半江山。” “哇!那么厉害的吗?”苏浸月对这个她的“哥哥”更加好奇了。“不过,你一个小和尚是怎么知道的?” “这。我们寺庙里有一个和尚专门负责下山采办购置寺庙里的用品。他素来对凡尘比较好奇。出去一趟便听来了不少。回来就会给我们讲。” 还有那么八卦的和尚啊。苏浸月心想。看来又有可以聊天的人咯。 “芩南王什么时候来寺庙啊?”苏浸月暗自打算,认个亲啥的,可以出了这寺庙。自己可不想穿越过来,就老死在这儿。 “应该就是明天了。”尊生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都给说了。然忘记方丈之前说的,不要告诉苏浸月芩南王要来的事。一个姑娘,能干什么?看苏浸月的样子,也不像是个刺客啊。 “明天啊?那我能去看看吗?”苏浸月想想就激动,如果芩南王认出自己,自己就可以过地像穿越文里那样,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了! “这。浸月,你还是别去的好。皇室礼佛本就不能让外人看到。况且芩南王出了名的心狠啊!”尊生摇了摇头。 “心狠?何以见得?” “相传芩南王最开始是想造反自己称帝的,而且利用了自己的同胞妹妹。最后,公主也因为卷入斗争而死。” “啊?!” 亲妹妹都利用啊?还被害死了,差点忘了自古帝王家无情。那我这副身体原本的人可能连他的亲妹妹都不是。看来大款是磅不成了……苏浸月突地有些头痛。 “对。也是听庆安说的。”尊生道:“我知道的,也只有那么多了。” 苏浸月心想:那以后该怎么在这个陌生的国度立足啊?还被成为前朝旧党……貌似这身体本来的芩月公主还在谋反……万一出去撞见什么不该遇见的人。立马把我给ko了也不是不可能…… 苍天饶过谁??!! “唉,不聊这个了。嗯,你刚刚说负责采办的小和尚是谁来着?”苏浸月一郁闷,顺便给尊生夹了一筷子青菜。 她觉得那采办的小和尚应该比尊生更知道外边的情况。看一向腼腆的尊生都听了不少,那个小和尚一定是和尚中的八卦战斗机没错了…… 尊生看着碗里苏浸月给自己夹的青菜顿了顿,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好似温泉轻轻漫过胸膛。 “他——他叫庆安。”说完,尊生轻轻地夹起碗里的青菜往嘴里送去…… “庆——安。嗯,尊生啊,你哪天把他带来跟我聊聊。”苏浸月堆笑地看着尊生。 “嗯……好吧。”尊生点点头。 他本不是很好说话的人。不过眼前的这个姑娘,好似有什么法力一般,直叫他想一股脑答应她所有的要求。或许是第一次如此亲近一个姑娘家,又或许是她的一笑,那温暖仿佛连那仲夏的阳光都比不上。 ------题外话------ 尊生攻略,安排! 第三章 杀机还是生路 是夜。苏浸月趴在床上。 苏浸月想着,今天拗着尊生陪她聊了一下午,几乎程她自己讲话。要不是也没其他人陪着,或者是尊生颜值程在线,看尊生这样木着,可能苏浸月早就发飙了。 现在又到了夜里一个人的时候。又开始像电视剧里那样,恶俗地想家,想着21世纪的大马路,摩天大楼,霓虹灯光。想着家里的妈妈,爸爸,那条养了三年依旧记不住自己的二货哈士奇小嗲和妈妈最拿手的红烧肉。自己不在的日子,你们会过地怎么样? 想着想着,苏浸月便流出了泪。 我一个十七岁的准大学生。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架不早恋,怎么会遇到穿越这么狗血的事?!我是真的很害怕。爸爸,妈妈,我好害怕……我好想你们。 过了一会儿,苏浸月擦了擦眼睛。 算了,不哭了,哭有什么用?在这,只能靠自己。不如早点洗洗睡。多打探打探情况。 苏浸月坐起来开始解腰带。摸了摸自己的腰带。这几天一直觉得自己的腰搁得慌,除了腰带中间有一段很硬,却没发现哪儿出问题。可是为什么芩月公主的腰带单单是这一段这么硬? 苏浸月解开腰带后,拿在手中,仔细观察。水蓝色的腰带上绣着一轮明月。精巧而别致。那圆月,竟是银丝绣成的。 土豪,土豪!土豪就是不一样啊。苏浸月啧啧称赞,又把腰带翻了过来,仔细看着,那腰带的左边,有一根不起眼的红线,看起来十分突兀。 把红线扯掉会协调很多吧。 苏浸月轻轻一拉那根红线,“刺啦——”只见那红线拉出后,它之前所处的腰带位置竟露出整整齐齐一条缝。 “我,不会扯坏了吧?!”苏浸月有些心疼。拿近腰带,那露出的缝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苏浸月伸进两根手指一夹。夹出一块竹片。 哇,好似上演间谍戏一般。苏浸月拿起竹片仔细观看。竹片间夹着东西。苏浸月掰开竹片,发现一张叠好的帛书。她有些激动地打开帛书,发现自己发现它就是个错误…… 清晨,苏浸月早早地起来。准确地说,她一整晚都没有睡着。她还是有些发冷。 昨晚刚打开帛书时,苏浸月看到了帛书上娟秀的字迹。或许是自己这副身体的本能,自己竟看得懂那字。只见帛书上写着: 欲保命,杀江时。时机紧,勿耽误。 寥寥数语,没有过多笔墨。却好似给苏浸月来了当头一击。 什么?杀——杀人。让我——杀人? 苏浸月的心跳陡然增快,一刻不停地敲击着,回想着。杀人,在电视剧里好似很简单的样子。可是,对于真正的她来说,难度犹如登天!17岁的她,在二十一世纪一个三好公民,平时遵守法律法规,连红灯都不敢闯,连见到血都害怕,岂敢杀人?!不说杀不杀得了,就是下定杀人的决心都太过艰难…… 如若她是个杀手……可论这芩月公主的身份还有这柔弱的身子骨,绝不可能还“兼职”了杀手。但推理下来,更令她害怕的是:如果只是这芩月先前的仇人,自己还能不管,反正自己可以隐姓埋名,置身事外。可是,现在好像自己在被追杀?!那江时很有可能就是之前杀掉芩月公主的仇人,但现在她身为一个外来者魂穿到芩月身上,被人认成芩月太简单不过,她若不主动先杀掉那个叫江时的人,可能自己就会被对方所杀,可是,这布帛究竟是谁留下的呢?又究竟是不是准确的呢?…… 敲门声响起,苏浸月拉回了思绪。 “谁啊?进来吧。” “师父让我叫你把这套衣服换上。”尊生进来拿了一套衣服。 苏浸月拿起衣服,这是一件极为朴素的褐色粗布衣服。 “话说你们……哪来的女子的衣服?”苏浸月有些好奇。照着这背景,她是必须换掉身份,这华丽丽的锦衣自是不能穿的。可这儿可是寺庙,这衣服是怎么弄来的? “我想应是师傅嘱托庆安买回来的,庆安是负责采办寺里所需用品的人,”尊生微微一笑又接着说:“浸月你先休息,师父有要事找我,我先出去了。姑娘切记不要离开房间,当心安。” 话毕,尊生便离开了。 这就走了? 苏浸月换好衣服后,心想:整天待在房里都要发霉了。偷偷出去逛一逛,不被方丈和尊生发现也是极好的。 外边的空气果然比房里清新多了。苏浸月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观赏着寺里的风景。倒真是悠闲自在。 这寺庙的前院自是不能去玩的,方丈很有可能在殿里。可怎么听起来今天的正院那么热闹啊?不是说不接待香客吗? 苏浸月挨着正殿的转角处往前探了探头。只见从寺庙的门到进入大雄宝殿的路两边站着两排侍卫。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人要来。 苏浸月看着,这看起来很重大的场面,难道是那位传说中的芩南王提前来礼佛了? 她等了许久,到底来还是没来? 苏浸月努力踮起脚尖,只见方丈走向院门似要迎接某人——芩南王来了。苏浸月猛地睁大了眼睛。 那缓缓前行的男子,头戴紫金发冠,身着一袭玄衣,华而不俗,气宇不凡。剑眉入鬓,目若含星,薄唇微抿,宛如自画中走出。明明有着极好看的模样,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瞧见芩南王的那一刻,苏浸月着实惊讶了一番。原来世上真有如此俊朗之人。按照言情小说里一般的套路,想必他便是一位高冷霸道野心型的王爷了。 “不过真是好看啊。这生在古代,不似在现代有高超的化妆术、ps术、整容术。素颜就如此俊朗,他的基因得多大强大啊!” 苏浸月躲在角落啧啧称赞,这下算是饱了饱眼福,又想起之前从尊生那里听来的话不禁感叹:“如此俊朗的人,怎么要为了权力去利用自己的妹妹呢?唉,野心害人呐,他妹妹真可怜!” “对啊,可惨了,芩月公主本是南苏第一美人。就那样卷入皇权斗争死了。真是可惜!” 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人,还搭了她的话,苏浸月吓得一个哆嗦。 身后是个小和尚,约莫比尊生小两三岁,也站在苏浸月身后偷看芩南王。小和尚对她嘿嘿一笑,宛如一只傻狗。 芩月公主?什么?苏浸月突然缓过神来。 “你刚刚说芩南王害死了谁?”苏浸月瞪大眼睛看着小和尚。 小和尚被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 “我说芩月公主,就是南苏第一美人芩月公主。芩南王的胞妹——芩月。怎么了?” “什么?芩月?!当真是芩月?”苏浸月有些缓不过气儿。 我…我现在好像就是那个,芩月,还——还真是,倒霉啊。穿到芩南王亲妹妹的身上,芩南王却是个不顾亲情的人。还害死了我,说不定还对“我”有什么意见……那他要是见了我,再利用我或者杀了我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一番可怕的猜测过后,苏浸月突然觉得有些发冷。 “那你说,假设芩月公主没死又站在他面前。他会怎么样?会愧疚吗?” “这我不知道。帝王家最是无情的。说不一定,既然他因为权力利用了芩月公主,说不定他本就不喜欢芩月,再加上利用芩月失败又失去了他芩氏一脉嫡系的江山,也就是他可能会有的王位。现在在他成了一个空壳王爷,如果芩月回来,他把他妹妹看做麻烦阻碍杀了她也不一定呢。”小和尚认真地分析起了他的见解,也正说出了苏浸月担心的一点。那是不是应该躲着他呢? 苏浸月陷入了沉思。 “哎,对了,你是谁啊。”小和尚看着苏浸月,有些疑惑:这人怎么从来没见过。 “我?我叫苏浸月。你呢?”苏浸月一口答到。反正不能说是芩月,就用自己的名字好了。 “我叫庆安。”小和尚笑了笑,一看就是那种天真烂漫的性子。“不过你在这里做什么?我记得我们寺这几日因为芩南王前来参拜,是禁止其他人入内的。” “我?”苏浸月心想不能暴露身份,看着一旁刚好放了个扫帚,便急忙拿起扫帚,“我是来扫地的,你们不是要招待贵客嘛?你们人手不够,正殿又需要打扫,方丈让我来帮帮忙嘛。”苏浸月心虚地笑了笑。 “这样啊,可是我怎么没见过你啊?”那庆安摸了摸头,有些迷糊;方丈怎么会找一个姑娘家来帮忙啊? “这庆安既然跟我一样在这里偷看,又说话结结巴巴,多半是在趁方丈不在,在这儿偷懒。不如先转移他的注意力。”苏浸月心想。 “庆安,你是不是在偷懒?你不是应该做事的吗?还跟我一起偷看芩南王!”苏浸月指着庆安,非常理直气壮,“我要去告诉方丈你偷懒!” “我我我,我没有。我没。”庆安一下子慌了,结结巴巴,磕磕绊绊。 “你现在回去我就不告诉方丈。”苏浸月笑笑,这一把自己赌对了。 “我马上回去!马上。”庆安马上一溜烟似地跑走。 苏浸月笑嘻嘻地转过身,继续张望着正殿里的热闹场面。芩南王已经跟随方丈一同进入了殿内,在这转角什么都看不到。苏浸月有些无趣,准备转身离去。 突然,那排列在大殿下道路两旁的官兵中,一个官兵带病出行,又加上天气炎热,烈日当头,晕了过去。于是引起一阵慌乱。 “哎!那谁快停下!快去给我们拿点水来!”身后有人大喊,苏浸月一转身,发现一群人看着自己,“我?”苏浸月指了指自己。 “对没错,就是你!”那一群官兵一同回答。 ------题外话------ 您的小可爱高冷霸道妹控的芩宸已上线! 第四章 初入芩南王府 苏浸月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水送了过去。 “谢谢了啊。”一个长官模样的官兵说道。苏浸月象征性地笑笑,准备转身离开。 “以后,别瞎凑热闹了。可能会有危险的。”那长官随即补充道。 苏浸月顿住了脚步,难道自己在那拐角处偷看早就被发现了?又转过身对那长官尴尬地笑了笑,再行离去。 果然电视剧里随随便便什么东西都能挡住偷看的主角都是骗人的。 看着苏浸月离去,那长官神色突然严肃起来,起身向正殿里面走去,向正在礼拜的芩南王低语了几句。 芩南王的眼睛里出现了几丝闪烁。 “这是……真的吗?”他有些失神地喃喃道。去看看罢。 寺外的古树上,树叶被一阵微风吹地沙沙作响。 “方丈,本王要已听说,这皆空寺景色清幽,反正本王接下来闲暇无事,你陪本王转转可好?” “啊?如此甚好。”方丈一愣,只得笑笑答应。他亦突然知晓,有些事情的发生是早已注定的,挡也挡不了。最好的办法,可能也就是听从上天的安排。一人之力,怎能力挽狂澜。 回房待了好一会儿的苏浸月再次感到极度无聊。可今天自己被那侍卫看到已是危险,自己这特殊身份还是避开芩南王为好。 “反正芩南王是去正殿的,想必为了安起见又不会四处乱窜。不如自己去不远处的院子看看花草树木都比闷在屋里强。”想着,苏浸月又偷偷溜出房门,在后院四处溜达。 “好久没吃到肉了,我想我可以偷偷去池子里抓条鱼,烤着吃。反正方丈他们大多去前殿接待芩南王了。”苏浸月想着,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方丈带着芩南王观赏寺里的清幽景色,可在方丈看来,这芩宸哪里是在欣赏美景,他的眼里分明带着搜寻猎物的意味,凌厉而尖锐。 苏浸月来到池边,仔细看着池子里的鱼。 是锦鲤……锦鲤能吃吗?先抓一条试试好了。 苏浸月抹起衣袖,蹑手蹑脚地踩进了那方小池子。 芩宸和方丈一行人走着,刚来到后院便看到水池边上站着一个人。 “你这是在做什么?”方丈在身后,不怒而威。 苏浸月打了个寒战,抱着怀里的鱼一同转过身来。 “方丈……我……我我我,我错了……” 只见这时的芩南王表情微妙,他缓缓说道: “姑娘这在寺庙里杀生确实错了,不过本王府上倒是有几位厨子烹得一手好鱼。不如,本王邀请姑娘去本王府上尝尝?” 只见还是早上偷看的芩南王皱着眉头微眯着双眼缓缓走近,苏浸月睁大了眼睛,心想:这下子完了。 不好…… 山路崎岖,马车颠簸,一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被绑着手脚的苏浸月面目有些狰狞,看着坐在对面坦然地摇着扇子的芩宸直冒冷汗。方才,那芩宸刚一走近便一声令下,以冒充皇族之名把苏浸月给绑了,苏浸月还没反应来,便被直接带进了他的马车。 苏浸月内心恐惧,不知自己怎么就冒出了个冒充皇族的罪名。可自己不能就这么等死吧?强装着淡定,苏浸月理直气壮地说:“王爷,小女不知何时何地冒充皇族,竟被王爷直接绑了来?” “谁派你来的?”芩南王目光寒冷,薄唇轻启。 “谁派我来的?我不是被你——王爷您绑来的吗?”苏浸月恨不得翻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自己本来就打算躲着他,奈何自己最近太倒霉,人算不如天算…… “哦?”芩南王忽地贴近苏浸月的脸,直直地盯着她:“你还打算装吗?你可知你跟前朝的芩月公主几乎长地一模一样?!” 芩南王一口一字,听起来咬牙切齿,仿佛恨透了她一般。明明俊朗无暇的脸却硬生生地散发出寒气。 “不过你易容地也太不小心了,芩月公主的眉间是没有朱砂痣的。”芩宸又接着冷冷地补充道:“谁给你的胆子去冒充她?把面具摘了我考虑让你可以死得好看一点。” 苏浸月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感觉自己已经在生死边缘徘徊:这可是古代,阶级差异极大,那王公贵族一声令下,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不用管你有没有道理! “王爷,小女出身瓮牖绳枢之家,出身贫寒,胆小谨慎,况且小女连公主的容貌都没见过,怎可能轻易易容成第一美人芩月公主。小女容貌实乃天生,小女的朱砂痣,亦是天生如此。还请王爷明查。” 苏浸月的求生欲极其强烈,竟一时心不慌手不抖地勉强圆了过来。她知道,此时,在那芩宸面前,就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而不能畏畏缩缩、手足无措。 芩宸皱了皱眉,怀疑地盯着去苏浸月:此人的作风、气质和谈吐跟芩月是完不同的,可以肯定绝不是芩月本人,但那容貌跟芩月除了那眉间的朱砂痣都是一模一样的。不是易容的话,实在巧地令人不可置信。 苏浸月见芩宸半信半疑,索性又说: “况且,若我真的是在假冒芩月公主,为何我不一同学习公主的谈吐、作风和仪态?况且王爷认为别有用心冒充公主的人会跑到寺庙的池塘里抓鱼吗?王爷若还是不信,可亲自验证我的脸是否为真。” 苏浸月心想:反正这就是芩月的脸,又不是面具。想着那王爷的第一反应是她是冒充的,说明他认为芩月已死。不如自己就借口自己就撞脸芩月得了。 于是,苏浸月的脸被芩宸像揉面团一样,被又捏又揉又戳了半天,狠狠地被“蹂躏”了一番。苏浸月的内心是崩溃的:喂,那谁,你这样的做法很对不起你高冷的气质好吗?! “这下总该相信我的脸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吧。”苏浸月怨念地嘀咕着。 芩宸的神色有些舒展,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刚刚听到这女人的一番解释自己的怀疑和疑惑已解了一大半,而自己刚刚坐上车一靠近她,便知她是否为易容,至于捏她的脸,不过是想气气这个伶牙利嘴的丫头罢了。“寂梧桐,给她松绑。” 于是一个人从马车前进来,长剑一挥,苏浸月身上的绳子就随之落地,分毫不差地斩断却未伤及人分毫。以后便又坐回到了马车前,整个过程用时极短,出剑飞速,着着实实地把苏浸月吓了一跳。 这名叫寂梧桐的人,可能便是这芩南王的侍卫,苏浸月缓了缓口气,这要是在21世纪,自己可能还敢佩服地拍鼓掌,说道:“大侠好剑法!”,可现在,这王爷的侍卫那么厉害,这王爷又这么凶,自己还是要小心谨慎,不要轻易得罪这位“大爷”! “你的意思是,你的模样天生跟月儿神似?”芩南王突然发问。 “对啊。” 等等,什么?“月儿”? 他怎么突然喊地那么亲切。理应这芩宸利用了他妹妹,对他妹妹芩月感情应该淡漠才对啊?! “那你怎么离开家了?家在何处?”芩宸的语气渐渐柔和起来,和先前的他大不一样。 “我……我本是同爹娘一同外出,哪知遇见歹人,爹娘惨遭毒手,而我侥幸逃脱,被那皆空寺里的一个和尚救起。方丈慈悲,便收留了我几日。” 苏浸月又把对尊生说的话又再次说了一遍,暗自庆幸自己先前跟尊生说过一遍,不然说不定在这王爷面前一紧张便暴露了。 “叫什么名字?” “苏浸月。” “有表字吗?” “没有。” 芩宸掀开马车的帘子,望了望:“那就字为‘秋歌’好了,来本王王府当我的仕女,本王可保你衣食无忧,现世安稳。” 苏浸月内心翻涌:芩宸的杀气虽消失,但听他的口气虽是嘴上似询问实则是陈述句。她真是想给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自己撒的谎给自己挖了个坑,刚刚一说,恰好证明了自己无处可去,无家可归。芩宸立马让她跟随他,还给自己起了个字。拜托!我又不是你家狗! 请问,我有拒绝的机会吗?!万一我一拒绝,那侍卫立马拔刀……我就……算了。 于是苏浸月决定:珍爱生命,一切随缘。 “秋歌不胜感激。”苏浸月默默回答。 “你不用害怕,本王不会伤你。”芩宸最后轻轻地说道。苏浸月瘪了瘪嘴,心想:嘴上说的好听,还不是为了以后慢慢观察我…… 盛夏的婉阳城自是热闹非凡,随着芩宸一行人马车的进入,街上小贩的吆喝声、行人的谈论声、卖杂耍的热闹声,大人的摆谈、小孩的玩闹,都彰显了婉阳城无尽的生机与活力,象征了北苏新朝的繁荣与昌盛。 “跟皆空寺相比,当真是热闹许多啊!”苏浸月悄悄掀开帘子向外瞧着,像只好奇的小猫。 “北苏的都城岂是其他地方能比的?你要是好奇,等你到了王府安顿好了,本王可以派人带你出来逛逛,见识见识婉阳城的热闹。”芩宸看着苏浸月,竟破天荒地笑了笑。 “那,多谢王爷了!”苏浸月既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惊讶:为什么芩南王突然对我那么好?就因为我长得“像”他妹妹? “秋歌姑娘不必多疑,本王先前确实怀疑误以为你易容成月儿是别有用心,可哪知道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遇见跟她长地一模一样的你,而月儿对于本王来说非常重要,奈何本王却亏欠了她许多,对你好确实是由于你模样似她,对你好也能慰藉本王思念已故亲人之心。” 原本冰冷的芩宸突然说了好一番话,让苏浸月有些吃惊。虽说庆安说这芩宸间接害死了他的妹妹也就是芩月,但听他这口气好像并不是讨厌他妹妹。真心还是假意,苏浸月暂时不知道,虽然芩宸因为把对已故之人的哀思悔恨寄托在她身上才对她好,实在有些令人不太舒服。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年代和地方,有这样一位位高权重的王爷罩着对她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儿。 “秋歌明白,自是不能怀疑王爷的好心的。”苏浸月对着芩宸灿烂的笑了笑。 从那长得跟妹妹几乎一模一样的姑娘对着自己笑的那一刻起,芩宸忽地觉得曾经时的妹妹回来了,在那个大梧桐树下,盛夏的阳光碎满一地,而豆蔻年华的月儿正一边荡着秋千,一边喊着“哥哥”对着他笑魇如花。 他想:或许,我的妹妹又回来了吧。进了王府,苏浸月才发现:原来古代的有钱人是真的很有钱啊!这府苑不是一般地大啊。左瞅瞅,右瞧瞧,随便一个摆设看起来都好贵的样子。 “啧啧啧,封建主义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奢侈,真是奢侈……”苏浸月小声叨叨着。 “秋歌姑娘,我带你去你的厢房吧。”一个丫鬟模样眉眼清明的姑娘笑着说。 “嗯,好,谢谢啊。” 连一个丫鬟都如此好看,有钱人果然不一般~ “姑娘不用跟我客气,叫我清秋就好了!王爷刚刚出去之前说我以后就专门服侍姑娘了!” “啊?我还有丫鬟?我自己不就是他的丫鬟吗?”苏浸月大吃一惊,自己待遇那么好的吗?! “秋歌姑娘是王爷亲自带回家的仕女,专门伺候王爷,自是府上最高等的丫鬟了,不用像我们这样成天做事,只需要等王爷回来时陪陪王爷聊天,伺候王爷在书房做事。” “哦……这样啊。”待遇太好,受宠若惊。苏浸月却有些冒冷汗: 这芩宸该不会是对自己的亲妹妹有着某种不可描述的特殊情感吧……那自己处的位置岂不是很尴尬?! “等姑娘安置好了东西,换身衣裳,清秋便带你出府逛逛吧。”这清秋既好看,又特别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这也是王爷吩咐的?” “对。” 那冷面阎王还挺细心的嘛,“也不用那么急,现在天还热着,等黄昏时分天气凉些再出去吧。”这大热天的,下午出去逛确实不能让人感觉很舒服。 苏浸月半躺在睡塌上,内心有些美滋滋,看来自己可以过上比较优越点儿的生活了。中午吃饭时,自己不仅见到了肉还见到了许多菜式,比起皆空寺里的素搭配,简直不要好太多! 说起皆空寺,也不知道方丈和尊生怎么样了。想起来,还有些想念尊生那张小俊脸儿,尊生毕竟是自己来到这个时空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而他又心思单纯,比起其他人来说,他让自己更感亲切…… 虽值仲夏,皆空寺后院却抵挡了炎热的暑气,更显幽凉,尊生面对着窗子一边轻叩着木鱼,一边轻声念着经,一朵白花从窗边那棵的凌霄树上悄然飘落在木鱼上。尊生看着这清丽又活泼的白花,手稍微一顿,不禁愣了神:不知那浸月姑娘此时怎么样了,今日上午竟因冒充皇族的罪名被那芩南王抓了去,而方丈竟也没加以阻止。想到这儿,尊生忽然醒过神来,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不容易又重新静下来,可不能又走神了。又不禁想着:浸月姑娘十分单纯活泼,佛祖也应是会保佑她的吧……阿弥陀佛。 ------题外话------ 男主江时:拿笔的!我怎么还没有出场,我可是主角,你是不是想死?! 寒星:我不是!我没有!下一章……下一章您老就出来了! 芩南王芩宸:哈哈哈哈哈,苏浸月是本王的,你出场了又如何?!哈哈哈哈…… 第五章 仲夏婉阳城 苏浸月由清秋带着在硕大的婉阳城里逛了许久,倒见识了许许多多有趣好玩的热闹事儿。 “清秋,我们逛了好一会儿啊,我现在又累又渴。”苏浸月拖着清秋止步不前,累地不愿意再多往前走一步了。 “那怎么办?浸月姑娘,要不我们去前面的沁雪楼坐一会儿好了。”清秋兴奋地指了指不远处。 “沁雪楼?是吃饭的地方吗?” “是啊。去吗?”清秋用一种渴望的眼神望着苏浸月。 “去吧。”苏浸月看着清秋一脸渴望便答应了。 “清秋,以后啊,别叫我姑娘姑娘的,叫我浸月就好了,”苏浸月一边走一边对清秋说,“话说你们王府的人都那么奢侈的吗?连丫鬟也有钱来这吃饭?” 走进这沁雪楼,苏浸月便看着这楼里的装饰,华而不奢却透着贵气。四处都有贴有诗词画作,那扇画着墨梅的屏风后还似乎有个美人在此弹奏着古琴,琴音悠扬起伏,阳春白雪正应如此。想必,此处的饭菜也应当是价格不菲。 “那自是不可能的。但浸月你就不一样了。王爷吩咐过不能亏待你,你虽是王爷的仕女,但要以稀客款待,所以,王爷走前叫人拿了好多银两给我呢!”清秋颠了颠沉甸甸的钱袋笑笑:“托了你的福,我也有幸尝尝这久负盛名的沁雪楼的菜了!” 看着慢慢上上来的美味佳肴,苏浸月和清秋都有些激动,“浸月啊,先尝尝这个,沁雪楼的招牌:沁雪。”清秋指了指摆在中央的那道名为‘沁雪’的糕点。 这道“沁雪”,糕如其名,模样清冷,雪白的糕体,其中掺杂着点点磨碎的红梅花瓣,细细地摆在通体晶莹的浅蓝瓷盘上,一旁辅以红梅点缀,一眼看去仿佛置身寒冬,红梅傲立枝头,孤傲高洁,拒凡尘世俗于千里之外。 “入口即化,冰冰凉凉的。好吃,太好吃了!”苏浸月感叹,这世间居然有这种食物。 “对啊对啊,太好吃了!”清秋欢快地晃了晃。 就在苏浸月和清秋两人一边吃一边感叹时,旁边桌的一位公子哥儿见这二位女子生的美丽动人,便搭上话:“沁雪楼主乃是叶落公子,这楼里的菜自是不同凡响,两位姑娘是第一次来吧。” “真的?叶落公子开的这沁雪楼?”清秋突然两眼发光,忽然激动。 “叶落公子?是谁啊?”苏浸月疑惑地看着二人。 “浸月你居然不知道叶落公子?!大名鼎鼎的北苏四公子之首便是叶落公子,他姓江,名时,字叶落。极其聪慧,且相貌不俗。在北苏国的地位也是极高的!连皇上都得让他三分!”清秋激动地跟苏浸月解释。 “对啊,听说当今皇上之所以成为皇上,靠江时的计策!传说,得四公子之一便可颠覆天下!之前的南苏旧朝就是这样没了!”那公子哥儿又补充道。 “那么厉害!”苏浸月倒吸一口冷气,当听到“江时”那一刻她就知道:完了完了,这个叶落公子江时,就是那个自己得杀的那个人啊…… “他经常在这沁雪楼吗?你们都见过?”苏浸月又问。 “怎么可能?叶落公子岂是想见就见的?沁雪楼是他手下的人在打理,他自是不能常来。”那公子哥儿又说道。 “对啊,”清秋又接着说:“我见过他一面,是以前王爷宴请宾客,我去席间添酒时看到的。见公子一面,便再也忘不掉。”清秋娇羞地笑笑。 “清秋,”苏浸月不怀好意地戳了戳有些发呆的清秋,“你该不会对那位江公子……”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清秋急忙辩解道:“浸月你是没亲眼见过,叶落公子本就以天人之才闻名,而他的相貌却更为惊人,举手投足真真像个仙人!” “那么夸张?”苏浸月有些怀疑。 这时,屏风后的琴音戛然而止,苏浸月跟清秋说话时刚好抬起了头,便看到自那屏风后走出了一个人。 那人缓缓前行,着一袭玉色衣衫,笑容浅淡而从容,乌黑如瀑的长发少数绾起,其余的随意散披在肩上。他不似常见的美人拥有凤眼或是桃花眼,一双柳叶眼若含着三尺春水般灵动,这本该妩媚的媚丝眼,在他身上却显得温柔无比如江上清风。文人雅士常聚的沁雪楼在他的衬托之下竟显得有些俗气。 楼里的食客无论男女,看到江时皆是惊讶地嘴唇微张,突然一片安静。 苏浸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以为长的面目狰狞的“仇人”竟是这样一个谪仙一般的人物。她也自是明白了为何清秋一见那江时过后便不能再忘。俗话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可这江时却二者皆有。若用21世纪的话来形容就是: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仙气”。 江时好似随意一瞥,瞧见了苏浸月这一桌,他向前轻声说:“竟不能太巧,姑娘长得似极了江某的一位故人。” 苏浸月内心惶恐,生怕被芩月曾经的仇人认了出来,作掩住脸轻笑状来掩饰不安:“以前也有好些富家公子这样对我说过,跟公子的言语竟不差半分。”苏浸月这一句话语既答了江时的话,又间接把江时跟自己口中的那些搭讪的公子哥儿归为一类,轻笑出声则表示她对他不感兴趣。 旁人都有些惊讶,他们巴不得结交认识的叶落公子竟被那一桌坐着的那位美人悄然截住了话题,且三言两语间接表明了江时的一番言语在她看来是普通不过的搭讪,她并不想认识他。 江时轻轻一笑,也并不介意,回头对跟着的下人说:“这姑娘的饭钱不需付了,就权当是我二人有缘。”说罢,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浸月,叶落公子跟你说话了!还免了饭钱!”清秋激动中透露出些许惊讶。 “我……” 苏浸月看着那远去的江时,并没有多少的放松,心情愈加沉重,那江时似乎已经认出了她,想想这里这么多人,他肯定也不太好抓人。又虚情假意地帮她这个“仇人”把饭钱免了,在大众面前装好人。刚刚这一次算是减少了他跟自己接触的机会,但他势力那么大,只要自己在婉阳,肯定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姑娘?”刚刚旁边桌搭话的那位公子哥儿见苏浸月神色游离,便出声询问。 “嗯,啊?”苏浸月这才被拉回了思绪。 “我们三人既有缘在此相遇,不如就交个朋友吧。我叫林之下,是婉阳林家的二子。” “我叫清秋,她叫苏浸月。我们都是芩南王府上的仕女。今儿个碰巧出来转转。”清秋见那林之下似乎也不坏,又见苏浸月神情仍然有些恍惚,便替苏浸月也答了。 “竟是芩南王府中的仕女啊?我瞧着两位姑娘倒比那些官家小姐更美呢!” “依我看,你这嘴啊怕是裹了蜜,还混了好些糖!”苏浸月回过神来,听了那林之下含着些许讨好的话笑道。 “哪有?我说的可都是真真切切的话,”林之下挠了挠头又说:“对了,想必姑娘们今儿是出来逛街赏玩的吧?我知道许多好玩的地方可以带你们去!” 苏浸月虽是看着林之下一副很是热情的模样,又想着自己才认识这人不过一小会儿,还是谨慎为妙。清秋向她看过来,自是同样的想法。 “你们别怕,我只是拿你们当朋友,绝对对你们没有歹心。你们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两个姑娘家在外面也不安,我陪着肯定要安的多!”林之下见二人沉默,直接解释道,脸上有些许无奈和委屈。 清秋凑在苏浸月的耳边悄悄说:“浸月,我以前确实听说过婉阳城富商林家,有两位二子,大公子林以归担负重任日日为林家生意奔波,呃,还有二公子林之下纨绔不化夜夜为林家……开枝散叶……” 苏浸月:……噗…… 林之下看着旁边两位貌美如花的姑娘突然捂住嘴憋笑有些懵, “这是咋了?她们怕是傻了……”林之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于是,苏浸月和清秋友好委婉且不失礼貌地拒绝了林之下的好意,相约下次,然后俩人自个儿逛了起来。 苏浸月在婉阳城热闹的夜市里走着,突然看到街上许多的人手腕上都系着一条由柳树枝条编制的简易手环,很是奇怪。 “清秋,为什么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有带着一样的手环啊?”难道是象征着什么身份? “你不知道吗?今天是我们一年一度的离人节,通常有远去离家亲人的人家都带着那柳枝编成的手环,寓意着:期盼离人留下。像我这般没有什么亲人的,自是过不着这节了。” “柳——留……”苏浸月沉默了一会儿,想到: 在这个陌生的没有手机、电脑、电视等一切现代化设备的时代,人们把希望寄托在节日上和充满喜气的事物上。纵使距离再遥远,也割不断彼此的思念和牵挂。不会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虚拟的世界里,而着重眼前的生活。重视亲情,亦尊重传统。不会是仅仅通过在微博或是微信朋友圈上发发感悟或者跟风,充斥着电子屏和印刷体的冰冷,而真真切切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期盼和希望。这样的简单和淳朴倒令苏浸月有些羡慕。 “浸月,”清秋指了指不远处:“你看人们又去离人河上放花灯了。” 待到清秋拉着苏浸月挤过人群站在河边后,苏浸月看到那条从婉阳城中央穿过的离人河上漂着许许多多的花灯,随着波光粼粼的河水缓缓慢慢地向着东边漂去。那些花灯不紧不疏,各自细微昏黄的烛光却合在一起照亮了整条离人河。使得这儿本该是黑夜却亮如白昼。随着之前的花灯渐渐漂远、后来的花灯刚刚漂起,那离人河水倒映在桥上的影子闪闪烁烁、时明时暗。 苏浸月想:这大概是一年中这条河最能表达意蕴的时候了吧。苏浸月被这美景吸引得在原地发呆,没有听到一旁的清秋唤她到离人河的另外一边看看。 正当苏浸月看得入迷,突地感觉腰身一紧,一下子被人猛推到河里。 ------题外话------ 男主出场一分钟?要加戏! 第六章 被害落水 苏浸月毫无防备地掉入冰冷的河里,心里好不慌乱。自己并不会水,又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陷害。她在离人河中拼命地挣扎和扑腾,满河的花灯被搅得一团乱。 清秋在河边惊慌失措地大喊:“来人啊,救命啊,我家姑娘掉河里了!有人会水吗?救救我家姑娘!” 人群涌动,如此多人,却只有人议论并无人挺身而出,人们只会面面相觑,指指点点,以为相互看看、讨论便能冷眼旁观、置身事外。 清秋焦头烂额地看着快要沉下去的苏浸月,又看着无动于衷的人们,无助地想要自己跳下去。在这一刹那,突地一个白影飞过,极快地把苏浸月带至河边的柳树下。 清秋赶忙跑了过去,仔细一看,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这个人竟是公子江时。 江时轻轻地把苏浸月放下靠在那树干上,手指在她身上迅速点了几下,苏浸月便把刚刚在河中喝入的水给吐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苏浸月伴随着自己剧烈的咳嗽醒了过来,一看到眼前的江时心头一紧,“这,” “浸月,刚刚是叶落公子救的你,要不是他,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清秋跟苏浸月解释道。 “这,”苏浸月有些惊讶,又勉强地对江时点了点头,笑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姑娘下次定当小心,不要再不小心掉入河中了。这河水夜里寒凉,对姑娘可不太好。”江时柔声道。 “浸月!你怎么样?这……这衣服……”清秋焦急地说,看着苏浸月湿的衣裳,夏日里的衣裳面料单薄,这浸了水之后,变得几乎没什么遮掩能力,苏浸月美好的酮体若隐若现。清秋一急之下一把从正面抱住苏浸月,想要挡住苏浸月泄露的春光。苏浸月前面是被清秋挡住了,后背却依然半透明,周围的男人们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浑身湿透的苏浸月,咽着口水。 江时撇了一眼那些人,身子一移迅速挡住了苏浸月的后背,目光看向别处,轻俯下身说道: “姑娘现时既有不便。我有处宅子在这附近,不如先去我处换身衣裳。” 芩南王府离此处略远,情急之下,苏浸月又急又气却又别无他法,只好红着脸答应了下来。 江时看了一眼一旁的随从,那随从点了下头,立马跑去把停在不远处的马车架了过来。江时淡淡地笑了笑,轻轻地对苏浸月说道:“姑娘别怕。”接着又对清秋说:“我与她多有不便,还请姑娘扶着她上车,我和何樾坐在马车前。” 而就在清秋扶着苏浸月上车的同时,江时和随从何樾轻跳上车板,把这整个过程中的苏浸月挡地严严实实,并没有让周围围观的那些人多看到半分春色。 “那人谁啊?真是多管闲事!”一名围观者议论道。 “那人我知道,大名鼎鼎的叶落公子江时啊!”另外一名围观者答道。 “怪不得一身贵气,竟然是叶落公子,那方才那姑娘是谁啊,能得叶落公子的帮助。硬是把她护得严严实实的。” “你没看到那姑娘的样貌啊?哪怕是落了水也如此明艳动人,我估计啊,她的姿色在咱们北苏都能排上名号的!” “啧啧啧,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叶落公子也照例如此咯。” 江时一行人的马车渐渐远去,留下围观的人们窃窃私语,讨论着自己心里认为的别人的故事…… 马车上,苏浸月依旧被清秋像个八爪鱼一样地抱着: “清秋,这都是马车里了,不用抱着我了。”苏浸月苦笑道。 “万一你感染上风寒怎么办?我已经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向王爷交代了!”清秋说完,抱地更加紧了,只叫苏浸月喘不过气来。 “这大夏天的怎么会感染风寒呢?你放心吧,这也不怪你啊。”苏浸月哭笑不得,又被这清秋感动得不行。 马车一到江府,便有一名穿着墨蓝色衣服的婢女走了出来,她向江时点了点头后,江时便和何樾先进了江府。 “苏姑娘,到了,请下来吧!” 这是一种很美妙的声音,柔柔弱弱的女孩的声音。苏浸月和清秋有些奇怪,出了马车看到了那名女子,那女子道: “苏姑娘,公子有事先进去了,让我来接你进去。” 于是苏浸月一行人跟着进了江府,一路上冷冷清清没见着其他仆人,苏浸月有些奇怪:“你们江府这么大,难道只有你一个婢女吗?” “姑娘好眼力,方才公子说姑娘落水多有不便,江府下人多是男子,公子便遣退了下人,让我来接待姑娘。” 苏浸月惊讶于江时的细心与体贴,反而对之前自己的不信任态度有些惭愧。 她想:难道,这江时其实是个好人?是我误会他了? 进了厢房后,那女子让苏浸月暂且坐下休息,她去拿要换的衣服。苏浸月坐在桌边,在这明亮的厢房里,才看清了那女子的脸。 厢房的灯光下,苏浸月看着那名女子,不禁有些恍然:那女子肤白如雪,气质清冷,温婉动人。像是昙花一现,别具一格,有一种让人惊叹又担心的快要飘零憔悴的美。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你长得好美啊!”苏浸月看得呆了,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一种美,美得不可方物,令人嫉妒不起来,也恨不起来,只能够称赞感叹。 那女子有些诧异,却也笑道: “姑娘过奖了,我叫墨依。不过姑娘你可别那么夸我,相比姑娘的倾城之貌,我自是不能比的。” 苏浸月有些惊讶,自己穿越过来那么多天,还没正式瞧见过镜子,还不知道自己这副身体的主人长什么样。不过应是不见得比这墨依好看,说不定是人家谦虚了呢。 “姑娘,你就穿这套衣裳吧,我看它挺适合你的。”墨依递给苏浸月一套月白色的衣衫。 “姑娘现在浑身湿透,应要避免着凉,马上用热水沐浴一遍才好。请随我来。” 江府是半园林式设计,长廊颇多,墨依带着苏浸月七绕八拐,来到了一间屋馆外,“苏姑娘进去吧,我在外面候着。” “好。”苏浸月推门而入,刚走了几步,看到室内之景便惊讶地张大了嘴。 她原以为只是想电视剧里那样,屋里会摆着个用来洗澡的木桶。可眼前,却是个极大的池子,隐隐冒着白烟,温泉缓缓,温暖至极。这个池子就占了整整一座屋舍。苏浸月一开始进来便觉江府大,却不曾想居然能如此大。这是何等的阔气啊! 苏浸月一边泡着温泉,一边思考着自己刚刚倒霉的遭遇:自己落水,若是被人不小心推入水中,那也应是被人或者肩上受力。自己也可能侥幸支撑住重心不掉入离人河。可刚刚自己明显感觉是腰上受力……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蓄意? 苏浸月想着:许多事情可能原本单单纯纯,并不那么恐怖,可有时,人却细极思恐。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 苏浸月摇了摇头,又想到墨依:她可真是个美人啊,温柔又美丽,连说话都细声细气的。 墨依说话……苏浸月突然想起了什么:刚刚墨依喊自己是喊的:“苏姑娘”。苏姑娘?可是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若是那江时告诉她的……可自己在沁雪楼明明未曾告诉过江时自己的名字…… 这预备好的热水,这预备好的沐浴洗发用的澡豆和皂角。未免太过巧合。 而之前自己明明是比那江时后出沁雪楼,为何自己落水时,他却刚刚好在场…… 苏浸月沐浴在热水中,却开始冒着冷汗。难道自己已经被设套了?可若真是这江时在害她,为何却又要来救自己? 苏浸月越想越慌:无论如何,这江府不该是久留之地。自己应当早些回去。于是,她便起身穿衣。 这月白色的衣裳真是极好看的,穿在苏浸月身上特别的合身。苏浸月走到一旁的铜镜面前认认真真地看到了自己的脸,这芩月当真是如庆安所说,是南苏第一美人啊! 自己稍微端着不笑,便有一股扑面而来的高贵气质。不同于那墨依憔悴柔弱的美,芩月的美是高雅的,纯洁的,是不受世俗沾染的美。苏浸月有些恍惚,难怪这一张脸让那墨依都自愧不如,连自己这个魂穿的人都觉得玷污了这副身体,这张绝美的容貌。苏浸月仔细地瞧着,却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这张脸。 逐渐反应过来,苏浸月看着称得自己更美的这合身的月白色衣裳,却高兴不起来,刚刚墨依走在自己前面,自己看到那墨依是比自己矮上一些的,她给自己拿的衣服却如此合身了…… 这时,墨依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姑娘,换好了衣裳就出来吧。公子等候多时了。” 第七章 公子心事无人知 苏浸月一路上跟随着墨依,心情十分忐忑,如果自己的猜想是对的,那么那个江时必然是个狠角色。这布局倒不是天衣无缝,可等到被布局的人察觉时已经陷入了其中。就像现在的自己,除了刀俎上任人宰割的鱼肉。这般人如果成了自己的对头,自己又如何躲得过、斗得过?可这又是相悖的,如果真是他害的自己落水,那么为什么又会把自己救上来还如此体贴入微的安排那些事。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死去的芩月,知道了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江时想要知道。而现如今,这是撬开她的嘴的好时机。 她越想越冷汗直冒,她最希望的还是江时碰巧救了自己,而并非一切皆出自于他的设计。 这时,墨依突然停了下来,指了指二十米左右外的亭子,说道:“姑娘去吧,我就在这儿等候。” 苏浸月走了过去,看到江时已经换了一身白衣,在那湖边的亭子里弹琴。他看了一眼苏浸月却没有停下,仍然继续拨弄着琴弦。 苏浸月站在一旁听着他弹的曲子,这曲子跟之前他在沁雪楼弹的曲子完不同。他在沁雪楼里弹的曲子,悠扬婉转,那是九天山上雪,是骄阳人间春,是多数文人墨客喜欢的高雅调调。可现在他弹的曲子风格却大有不同。 这曲子先是平静轻快如午间温暖的阳光,再骤然嘈嘈切切错杂弹疾如十里而来的狂风,如一深一浅打在屋檐上的雨滴,再渐渐瑟瑟如结冰的湖面上吹来寒风,刺骨而凌厉。甜蜜之后的悲伤更显心酸和悲哀。苏浸月立在原地,有些恍惚,她恍然间好似看到自己在一条河流中央快要沉下去,而岸边一个身着白衣的人影渐渐消失。一种突如其来的悲戚撕扯着她的心,像是不愿离去,又像是渴望离去。 琴声停,江时拿起桌上碧色的茶壶,一边倒茶,一边说:“姑娘请坐吧,落了水喝杯热茶暖暖。” 苏浸月走到桌边坐下,接过茶杯却没喝茶,江时见此,自己先喝上了一口。苏浸月见状,才宽心喝了一口。她很奇怪自己刚刚听到琴声后剧烈的反应,想要开口问却有些迟疑。 “我有一位故人,这首琴曲,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时,她弹给我的,”江时顿了顿,眼里似乎有片阴霾:“那次分离后,我从未曾想到过:我即使翻过重山万水也再也找不回她了。” “她……她怎么了?是……”死了吗?苏浸月看着神色渐渐黯淡的江时,跟之前沁雪楼里碰到的如沐春风的他千差万别。能让他这么伤心的人,应是他心爱的女子吧。 “如你所想。”江时用一种很轻很轻的声音回答道,“我们从前,每年都会在离人节去离人河看花灯。”他向湖中央看去,侧脸对着苏浸月。苏浸月看到他那双好看的柳叶眼仿佛被雾气打湿,长长的睫毛上也沾湿地星星点点。 美人的难过往往更令人怜惜,苏浸月看着这么难过的江时突然感到很自责,也许她把江时想的太阴暗了吧。 “江公子无须太过悲伤,斯人已逝。我想,她定也不想你这样。她会更想你继续幸福安康地活着吧。”苏浸月看着此时的江时,看起来那么颓废,内心不忍,出声安慰道。 江时没有出声回答,他闭着眼好似极其隐忍,过了半晌才恢复了平静,说: “姑娘终究是愿意放下戒备了。我既予心里旧事说给你听,你是否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苏浸月,表字秋歌。”苏浸月本来就对自己误会了江时感到愧疚,而江时救了她,如果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实在不好意思。 “苏浸月,秋——歌,是个好名字,”江时对着苏浸月笑了一下,“这天色也不早了,你是个姑娘家,留在江府太久也多有不便。我看秋歌你也休息好了,不如我让何樾送你回去吧。” 苏浸月看着江时,刚刚的那一笑何其勉强。以他现在的心情怎么可能又心情再笑得出来。说出这番送客的话,他一定是没有心情跟自己闲谈了。 苏浸月莫名地心疼起他来:“好吧,那我回去了。你多加休息,不要太伤心劳神了。” 江时轻轻“嗯”了一声,又拿起了古琴,开始弹琴。 苏浸月转身,走到墨依面前。跟随着墨依和清秋汇合后,出了江府。而身后时起时伏、渐行渐远的琴声,伴随着月色更显悲哀。 “公子,人已经离开了。”墨依站在一旁。 正在弹琴的江时闻声而止,“你觉着如何?” “我觉得不是,她们之间差别太大了,会不会只是巧合?” “巧合?我从来不相信巧合,”江时拿起碧玉茶杯缓缓抿了一口,“巧合,大都是算计好的。” 此时的江时早已没有了什么悲伤的神情,那双绝美的眼眸流露出的只有平常人所不能企及的深邃和冷漠。 “我的生辰快到了。准备请帖,半月之后办场家宴吧。芩南王一同请来。” ------题外话------ 军训还没结束……暴风哭泣。 第八章 世人皆孤独 苏浸月和清秋刚回到王府,便看到正在坐着喝茶的芩南王。芩南王一看到苏浸月便放下了茶杯。 “清秋,让你带着秋歌逛逛婉阳城,怎么逛了这么久?这更深露重,只怕是多时了。”芩南王的脸色有些难堪。 “王……王爷,刚刚我和秋歌姑娘在离人河畔看花灯,然后……秋歌姑娘不小心落水了……”清秋的声音有些颤抖。 芩南王闻言,用力一拍桌子:“你就是这样招待本王带回来的人的?!” “王爷……我不敢……我”清秋被芩南王的怒火吓得有些哽咽,立马跪了下来。 “王爷,求你别怪清秋。我掉入离人河是个意外,跟清秋没关系。清秋待我很好,求王爷别怪罪她。”苏浸月立马也跪了下来,这锅可不能让清秋担着。 “尽管你这样说,该她承担的,还是得由她承担。既然你替她求情,那便只让她闭门思过一天吧。” “王爷,这本不关她的事。”苏浸月又急着说,她一点也不想清秋无辜受罚。 芩南王站起身来,扶起了苏浸月。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热。早些去休息吧,别着了风寒。” 这声音极其温柔,与他对清秋的语气完不同,有些嗔怪又带着许多关心和宠溺。 苏浸月明白,即使这样,清秋的惩罚是不可避免了。芩南王对她好,也不过是因为芩月了。自己若再与他争执,自己也免不了被厌恶。 芩宸说完,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带着寂梧桐离开了。 回到房间,苏浸月直躺在床上,想着清秋还在被关在房里受罚,一天不能吃饭。心里有些难受:这才是古代,真正的阶级分明。什么分清谁的错啊,谁的地位低,谁就没有发言能力。谁会在意你一个下人的公平?等芩南王过了伤心期,自己那时的死活也不知如何了……此时芩南王府的书房里,芩南王正在画着一幅画,画的是一个身着月白色衣裳的美人,仔细一看就是苏浸月的样子。 “何樾,你说,她是不是在骗我。”芩宸一边头也不抬地认真地画着,一边问着身旁的何樾。 “王爷,我觉得这落水落得蹊跷,秋歌姑娘换的干净衣裳也蹊跷。如若她真的在骗王爷你,何必要穿和从前芩月公主一模一样的衣裳?” “我也在想,她回来身上穿的那件衣裳,不就是月儿以前最喜欢穿的那件衣裳吗,怎么会在她那儿。” 芩宸顿了顿,“这便是他的风格了。” “王爷,您说的是?” “对,我想,许是今天秋歌出去逛街的时候被他发现了,他也许是知道些什么。使了什么伎俩让秋歌落水,借此邀请之类。” “王爷您认为把秋歌姑娘推入水中的是他?”何樾有些吃惊。 “他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秋歌落水之事,不过是他间接告诉我,他有法子一试。看来,本王不得不去会会他了。” “王爷您是要亲自去江府吗?” “不必,估摸着半月之后,他就会派人来了。” 芩宸停下笔,轻轻的拿起刚画好的画,细细地看着。他总觉得他一直过不去的那道坎儿,好像马上可以过去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改变着。 夜已深,王府内只听得见蝉鸣和下人房里时而传出的鼾声。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安宁,没有人知道,一股暗潮正渐渐涌动。 江府里,江时躺在床上,却迟迟不能入睡。 从见到那个姑娘时,他的脑海里就一直重复着那天的画面。那个木筏上的永远闭上眼的人,那个失去所有的人,那个怨恨自己生生世世的人。这种心情不是后悔,不是懊恼,是想不明白,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心情。 怅然,恍惚,仿佛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里,看到那个穿着白色衣裳的姑娘,跳着舞,哼着歌儿,一步一步渐渐地消失,只剩下她弹的琴声、她唱的歌声……一点一滴地,好久未有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好似要抽走他心尖尖儿上的那丝肉,不疼,就是很酸很酸,很让人想伏案痛哭一场…… 有的人,被人尊为神祗久了,连喜怒哀乐都不能随意表达,于是装的久了,就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只能在夜里,默默想着,静静地听听看自己是否还有心跳,是否还有作为一个人的心跳。 江时定了定,缓缓地起身走向窗边,看着窗外院里的那棵树,像是想把那棵树望穿。 有的事情一旦做过,是否就再也无法挽回,再也无法忘怀。就算过去了再久,也无法让人接受和释然。 他可否轻狂过? 他可否懊恼过? 他可否后悔过? 他可否疲惫过? 是与否都不重要了,他是叶落公子,是天下人的骄傲,是不可后退的神灵,是大山河间的传说。 他好似又听见有个声音在耳畔响起,轻轻的,唤起了那段沉重的往事。 “旧城南,离人树,燕雀离河畔住。河以北,宫苑内,贵人踏黄泉路……” 天,渐渐蒙蒙亮了起来。喧闹声渐起,车马驿站开始有人在往来,各种铺子开了门。作为北苏最为繁奢地之一,婉阳城总是比其他地方歇地晚,起地早。随着天边逐渐现出了一线铜黄,婉阳城的繁华耀眼一步一步地铺开在人们的眼前。这是婉阳城,是各个朝代的都市,是众多人向往的地方。这是婉阳城,也是众多人想逃离的地方。 “公子,宫里传您过去。”墨依温柔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知道了。”在窗前站立了一夜的江时眨了眨有些发酸的眼睛,他的眸子里是疲惫。 “公子,早点我已备好。” “嗯。” 江时推开门走出来,刚好跟墨依面对面:“每天起那么早,辛苦你了,走吧,去吃早点。”他轻轻地笑了笑。 墨依的眼帘有些颤抖:“墨依,从未感到辛苦,公子才是最辛苦的。” 她看着在自己前面走着的江时,露出了浅浅的笑,她想:也许,她真的可以就这样一直一直陪伴公子身边,别无所求。 ------题外话------ 军训中的挣扎,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