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征战商海》 第一章 初春 第1章 初春 正文 初春，幼草萌芽，绿树翻新，桃花都开了。 抻个懒腰，新的一天又来到了，起床。 突然醒悟，自己今天开始，不用去上班了。 怔怔地想起从前。 那年自己刚刚毕业，满怀憧憬和期待，不甘于干等着毕业指标的既定安排。 暗戳戳地对大九这座城市的地标商场，进行了摸排走访。 逐一敲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毛遂自荐。 如今想起来，微笑释然。 明明记得当时，却是紧张的手心冒汗。 也许是缘份使然，在我最初最心仪的商场，我非常荣幸的受到了总经理的亲自接待。 其它家，有的是紧闭的总经理门，有的是急急吼吼跑来的人事部门经理保驾护航带走接待。 职业经理人，挂着职业的微笑，语气冰冷，态度严谨，眼神冷漠的，不耐烦地例行着，因我而起的，多此一举的公事。 当我站在工总面前，有点紧张地介绍自己的特长，优势，以及想加入的想法时。 工总微笑着，饶有兴趣地告诉我，国营企业，得有毕业分配指标，由商贸局统一调度分配。 企业不得自主用工。 我深深鞠躬，表示感谢，略显尴尬地逃离那个屋子。 内心却豁然开朗，窃喜不已，本人侥幸是国家最后一批带分配指标的大学毕业生。 勒马高望地蹬着我那除了车铃不响，其它各处都咯吱作响的多手淘汰自行车，飞奔家的方向。 我要第一时间告诉爸妈，这个喜讯。 我终于可以安心等分配了，我终于成功毛遂自荐了自己，迈出了职场人生的第一步。 家里一切如旧，久病成医的妈妈，依旧坐在窗前。 微笑着欢迎我的归来。 热不？东边暖壶水较温。知子莫过母！ 我一路一刻没有停歇，骑得风驰电掣，面色红润。 冲妈妈咧嘴笑笑，冲到板柜前，拎起暖瓶，拔下塞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一仰脖，墩墩墩地灌了进去。 伸手擦了下嘴角遗留的水渍，笑着说，妈等会儿我和你学，好消息。 跑向里屋，脱下专门出门穿的好衣服，换上日常家居服和拖鞋。 跑到院子里，那里有妈妈为我和哥哥们早就准备着，晾晒热乎的清水盆。 弯腰一头扎进水里，捧起一把热乎的清水，清洗满是汗渍的脸和颈项。 那叫一个舒服！一点不用担心，水凉身热激着的可能。 用手抹着脸上的水珠，随手甩甩，不用摖，这样还能多凉快一会儿。 七月的天气，一会儿便可风干了自己。 随手把水盆里的水泼到当院的土地上，瞬间洇湿了一大片。 微风袭来，感觉空气都湿润凉爽了许多。 接着用白铁大水舀子，从家里外屋地的大水缸里舀出水来，再次把盆里放满水，依旧放到院子里，阳光下晾晒。 留着家里家里其他人回来使用。 七月北方火热的太阳，一会儿功夫就会把盆里的水温提升上来。 笑嘻嘻的，回转屋里，脱鞋上炕，舒服地仰躺在妈妈的腿上，和她汇报一下，一天走访各处的经历。 妈妈静静的听着，偶尔用手为我轻轻梳理濡湿的略显凌乱的碎发。 有时微笑，有时关切，有时焦虑。 她的心绪随着我的讲述，起伏不定。 明显感受到，她心有所系，感同身受。 耐心地等我讲述完，妈妈陷入沉思。 你大表嫂在商贸局上班，要不要找你大姨，去试试？妈妈语气柔和地建议我。 家里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因为妈妈身体不好，不能外出工作挣钱，全家生活用度，只靠父亲一个人的工资。 妈妈看病需要钱，我和二哥又一直都在读书花钱。 大哥工作了，可刚生的侄儿，自己的日子同样过得捉襟见肘，无力帮扶家里。 2023，4.2，新征程，新起点。 第二章 家人 第2章 家人 父亲比较严肃，日常话语不多，每日都是奔波忙碌在外面，努力赚钱。 家里的大事一般都是父亲说的算。 父亲比较传统，对儿女要求比较严格，也许是惯于劳作的原因，日常父亲说话嗓门比较大，性格比较急，遇事总是雷厉风行。 我们哥几个，对父亲，心怀敬畏。日常里如老鼠见了猫儿般乖巧。 妈妈比较和蔼可亲，性格开朗。 因为身体原因，干不了太多家务活。 但她仍然非常喜欢日常为我们准备或者指导我们自己动手准备，各种好吃的食物。 都是家常菜，却十分美味可口。 日常还会带着我们做一些诸如套环，魔方，羊子，动物棋，跳棋，象棋的小游戏。 我最喜欢的莫过于偎依在妈妈身旁，她边摇着蒲扇边给我讲故事或教我看图识字。 大哥与我相差六岁，比较独立，基本天不黑都看不到他的踪迹。 偶尔回来的早也会间或带回一些他自己制作的玩具。 一个小钢片被他精心打磨成微型大刀的模样，刀柄后面还加装了铝制的刀把。 被我收藏至今，刀身外面的自己制作的纸质刀套，早就消失在岁月的长河里，刀身还完好如初，保留着当年的模样。 它让我小时候倍有面子，在小朋友中，傲娇了许久。 二哥与我相差三岁，比较有耐心，我是他身旁的拖油瓶，走哪带到哪。 为了教训总爱把我欺负哭我，找老师告状也没用的男同学。从没打过架的人，居然学会了勾人打架，把那个男孩子连打带吓的嚎啕大哭了，从此以后真的彻底长记性了，再也不欺负我了。 一惯品学兼优的他，为了我他成了欺负小同学的反面典型。 为了我不再被欺负，背了处分上中学。 初中第一学期，拿了奖状回家，炫耀说班主任老师，表扬他进步快。 如果说二哥打小就是孩子王的话，那么我是王中王。 因为我老是爱粘豆包似的粘着他，粘的他和我一点脾气都没有。 甩掉我就哭，不甩掉还老气人，不听话。 总是不经意间把他气得眼眶发红。 我后知后觉的发现状况不对，嘴甜的哥哥叫着，哄他开心。 因为不求他时，平时我是只叫大哥为哥的。二哥老是被我，学大人的叫法“二”，“二”的叫着。 叫得那叫一个顺口。 他不乐意，纠正我也不听，哄也不行，吓也不听。 只是在有求于他，才会叫二哥。 后来他都认命了，只要我一冲他笑，甜甜的叫二哥，他就关切的问我：咋了？ 啥事？说！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我们都长大，分别成家立业。 我才改了习惯，每一次都亲切的叫二哥，原来是怕嫂子感觉怪异，后来叫得那叫一个亲切自然，真心实意。 我一直有小大人的称谓，一个是父亲辈分高，我又是家里老幺，感觉更是辈分高。 一个原因就是我对二哥的称谓，谁说我也就是不改，后来回想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尼？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大了后我笑着对二哥一如既往地说：你上辈子欠我的！ 谁让你是我哥。二哥只是包容的微笑，他真的迁就我习惯了。 童年，青少年，我真的很幸福，有两个哥哥的保护，父母的关爱，我就做好我的小家碧玉，无忧无虑，快乐开怀。 第三章 大嫂 第3章 大嫂 此大嫂非彼大嫂，不是我大哥家的亲嫂子，而是表大姨家的大哥家的嫂子。 一个三十多岁风姿绰约的干练女子。 走路带风，回眸带笑。人很飒! 说起大嫂，离不开表大姨，她是妈妈表舅家的大女儿，因为嫁给了当兵的大姨夫。 早早脱离农村嫁到大锦城，生儿育女。 表大姨很是顾家，帮着妹妹们陆续介绍婆家。 这些妹妹们有大姨的亲妹子二姨，还有我的妈妈。 也就是说，父母的婚姻是大姨一手促成。 是表大姨先相中了父亲，然后才是父母的互相相中。妈妈和的表大姨，是打小玩到的姐妹亲人。感情好着尼。 每一次大姨来，一进院门大老远就会听见，她特有大嗓门亲切开朗的声音。 大姨一直是个急性子，热情的人。对我家的经济窘迫，也是了解的透彻。 知道家里因为妈妈的肺病，年年犯，日日离不开药，和我和二哥读书花了很多钱。 家里很穷，但孩子很优秀，那个年代十里八乡少见的大学生，我家居然拥有两个。 大姨有事没事就爱常来看看，一个是骨子里的血脉亲情，一个是对曾经也是全村少见天之骄子大学生身份母亲的心疼。 当年母亲读的师范，毕业分配后在铁路中学努力工作，第一年就获得优秀教师称号。 毕业后第二年赶上了国家政治运动，因为出身的关系，支援农村。 甜蜜的同学恋情没了，引以为傲深深热爱的工作成为了待岗等分配的状态。 母亲一下大病不起，得了肺结核。在六七十年代，肺结核等同现在的癌症，好不容易好起来。 肺上也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伤了身体的根本。 时好时坏，反反复复。打我们哥几个记事起，母亲就是不停地咳，不停地咳，严重时痰中还带着血。 我们打小就立志好好学习，为了自己有出息，也更为了母亲老有所养。 二哥学习一贯优秀，尤其是高中以后。他更是早早立志学医，帮助母亲治好病，减轻她的苦痛。 我本是文科较好，从小到大，一直文科年级名列前茅。 语文和英语考个年级第一，已经是大家眼中稀松平常的事。 对我来说也是习惯了，没啥可骄傲的，仿佛就该那样，不那样才是不正常。 但高数和有机化学我学的一塌糊涂，根本更不上老师的进度。 我高中时偏科的可以，典型的文科生，为了毕业就业面选择宽，好分配，毅然决然选择了学理科。 高考成绩显而易见。我面前两个选择，花五万元读自费医院生，成为二哥的学妹，实现打小憧憬的妇产医生的医学梦。 但不包分配。对于没钱没门路的我来说，毕业自己找工作，大概率是医药销售代表，没钱没门路，咋看都是死路一条。五万元对于当时的我家是笔天价巨款，虽然可以分五年交，可以借钱凑上。 可是后期怎么还？！ 第二个选择是我报考土工工程制冷空调专业的理科生，毕业带分配指标。 毕业就是国营单位员工。平日里很少管孩子教育的父亲特意和我正式谈话。 看着平日说一不二，一贯严肃的父亲，满脸期待、忐忑、苦涩笑着的脸。 不学医了，家里已经有大夫了，二哥还比我学习好。 我不想这样，但我只能这样。 那么就干脆一点。我心里暗暗説。 第四章 家庭分工 第4章 家庭分工 若干年后，二哥说，我读初高中当时，为了照顾家里生病的母亲，基本承包了所有家务。 我在读初中高中时他已经在读高中和大学，学业重顾不上家里，住校后更管不了家里。 高考时二个读大学选择：一在市里医学院学习，本来估分时预先估计出可能考上了外地更大的更好医学院，但没敢填报第一志愿。 高考公布的时候，果不其然比他分数低的都考上了外地大哈的定向招生名额。 二选择离家近，本市的院校，周末可以回家吃住，自己节省点，可以省下三分之一左右的饭费钱。 周末还可以帮着父亲工作，努力赚钱，贴补家用。 我家里一直分工明确，男人是挣钱的耙子，女人是管钱的匣子。 男主外女主内。男的负责外面挣钱。 父亲、大哥、二哥，一直都是。 女的负责家里，买菜、买米，洗衣、做饭，活煤，拓煤批子，不定期晾晒粮食，收拾屋子、院子。 一切都是那么合情合理，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我们家庭很和睦，我们兄妹和团结。 有事抢着上，有活抢着干。 遇事有商有量，谁说的对，就听谁的，家庭很民主。 多干点活，累不死人。就没看见干活累死的人。 是父母也是我们的口头禅。 这些习惯一直延续至今，感谢我们开明的父母，良好的习惯，朴素的劳动素养，让我们受益终身。 日子就是这样充实忙碌，过得飞快。 记得我们到高中后口粮最多，每月可以凭粮食本购买三十八斤平价粮。 我负责每月在妈妈手中拿好粮食本和钱和预备好装大米白面高粱米玉米面的袋子，推着一辆破旧的飞鸽牌自行车，因为人小力气不够，每次都是分两批次推回家里。 很少买挂面，因为它不但占白面的份额，而且单价比白面要贵一些。 记得当时还有少量精粉的额度，但我家一直很少购买，都是一直攒着，攒够一定金额了。 父亲会带着事先联系好的粗粮换大米人员，直接在粮站兑换给他们。 记得当时我家的细粮：精粉全部，大米、白面绝大部分，都是兑换成高粱米和玉米面，要不我家的粮食不够吃。 平时只有逢年过节，或家里来客人吃饭，才会吃大米饭或包顿饺子。 还清楚记得，两个哥哥和父亲一顿能吃三到四碗高粱米水饭，我是两碗，妈妈是最少一碗。 当时大家吃饭用的碗，可不是现在吃饭用的小碗，而是目前饭店里盛饭用的大碗，那种规格的碗。 记得一煮饭就得是满满一大铝锅，炖酸菜也是满满一大铁锅，就是饭店里铁锅炖大鹅那种大铁锅。 那晚少油少肉，吃的大都是很便宜的应季绿色蔬菜。 人都很瘦，但精气神很好，很健康。 我负责日常骑个没车闸的破旧的飞鸽自行车，挂个那个时代特有的大柳条筐，走街串巷的买菜。 人多的地方就双脚落地，用脚刹车，以不撞车为准。 偶尔没刹住，不小心碰撞了，也是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就能和平轻松解决问题的。 那晚没有碰瓷的人，更没有倒地，纠结扶不扶的，民风淳朴，好人遍地都是。 第五章 拜访 第5章 拜访 当时我家里，分工明确也比较特殊。 父亲只负责赚钱养家。 人情往来大都是，大哥出面。 大哥初中起，就会利用寒暑假期，倒卖蔬菜、鸡蛋、大酱等一些民生商品。 骑自行车，往返于农村和市里，进行贩卖。赚取中间差价，贴补家用。 大哥当时在兄妹当中，是绝对的大哥大。 大哥知道母亲的心意后，带着我提着事先预备好的二斤鸡蛋，骑车赶往表大姨家。 我坐在二八自行车后座上，头一次没了往日的舒坦惬意，内心满是忐忑焦虑。 大姨热情的接待了我们兄妹俩个。 忙着倒水，洗了一盘大九当地特产苹果。 果皮青青的，但内里果肉酸甜可口，咬一口满嘴生津。 我和哥哥矜持的客气，我一口也没敢吃。 当时大家日子都过得紧紧巴巴，招待客人的水果，真的是招待之用。 那种水果，擦干表面清洗残留的水分，可以仍旧储存一段时间，留着下次来客人时充点门面之用。 一般除了客人吃，不坏家里人大都不会吃。 除非逢年过节，可以打个牙祭。目前自身有求于人，怎么会唐突做事，乱吃东西。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就是说的如此。有时候很多事不用别人告诉，自己就知道应该如何去做。 这就是别人眼中，所谓的孩子懂事。 简单寒暄，相互问候后，大哥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 老妹子，今年毕业分配，分到商贸局，下步要分配得各大商场。 她所学的制冷空调专业，目前市里中央百货店94年新开业的，他家的制冷空调设备最新设施最全，想去这家店，比较英雄有用武之地，不知道嫂子能帮上忙了不。 大哥一口气说完，生怕说慢了就失去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似的。 他搓着手，干涩地补充道：大姨，咱也不认识别人。 没事的，等你大哥他们晚上来家吃饭，我问问我家大媳妇，我也是不懂，真不知道。 放心，能帮肯定能尽量帮忙。 这是好事！大外女毕业分配了，这以后上班挣钱了，不再读书花钱了，你家日子能松快点。 大姨满脸慈祥的笑着说。 大哥和我也笑了，可不是嘛，苦日子终于熬出头了，见亮了。 二哥已然毕业，分配到一家医院上班。 实现了他学医能更好的照顾母亲的愿望。 又闲话家常一会儿，时间过得飞快，我们兄妹俩陆续喝光了杯子里的水，婉拒了大姨续水的想法。 开开心心的和大姨挥手告别，欢欢喜喜的回家听信。 妈妈说过，凡事尽力而为，努力到无能为力，自己将来不后悔就好。 至于最后结果如何，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日常关系在于维护，不要临时抱佛脚，现用现交。 做人做事，不能眼皮子浅，腚沟深。 人要善良一点，遇事能帮忙就要帮忙，多积攒点福报。 她说老话是这么说的，我们兄妹被母亲言传身教，也是一直这么做的。 受益终生！ 还清楚记得那一天的晚饭，是我做的炖酸菜，吃得格外香甜，还多吃了半碗高粱米水饭。 吃过晚饭，在院子里摇着扇子，纳凉很晚，一点都不困，也许有当晚吃多了的原因。 不过都不重要了。一家人坐在当院里，也不用点灯。 看着月亮，看着星星，晚风徐来，蚊子也没现在的多，且烦人。 那个静谧祥和的夜晚，全家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白天的事，偶尔有蟋蟀干柴细米的奏鸣曲响起。 第六章 回复 第6章 回复 也许真的是莫名的信任，也许是绝对的自卑。 全家人都默契的不再提起托人办工作的事。 日子一天一天的度过。只是我和妈妈的饭量日渐减少。 我也倦倦的窝在家里，没再去拜访初高中的同学朋友。 大约过了三四天的光景，表大姨熟悉的大嗓门，又在我家庭院中响起。 我兔子般的蹿下炕，汲着鞋，三步并做两步的去开院门。 妈妈忙着用小扫帚，扫着，炕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妈妈含笑对大姨说：快快，脱鞋上炕。老闺女，洗苹果！ 其实不用母亲交代，我已经动作麻利的端茶倒水，洗水果。打小养成的接人待客耳熏目染的习惯。 快别忙活了，都歇会儿，不渴，好好坐会儿，唠会嗑。大姨笑着招呼说。 这次来，是报个喜讯，我家大媳妇说，她能找到人，说上话了。 但你别急，得赶个好时机的再说。 哎，哎，不急，大姐你说话了，我就放心了，放一百个心。 妈妈一叠声答应着。 大姐，我也不懂，你看我们需要准备啥，你就交代，我去办。 你说咋办就咋办，都听你的。 成！大姨爽利的答应下来，关系在这尼，完全不需要装模作样的客气。 缓缓大姨继续说道：我也不懂，我家大媳妇到时咋说，我再告诉你。 我怕你着急惦着，先来告个信。 大媳妇说了，会尽心尽力去办。 办好办坏，你别挑。 哎呀，怎么会，我们是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 办到那步是那步，也是孩子的命。这都挺谢谢她大嫂子的了，给她添麻烦了。 妈妈含笑客气着。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得插嘴，我就负责笑眯眯的听着就行了。 有妈万事足。心里真的感觉很幸福。 又闲话了一会儿家常，诸如我该找婆家之类的，二哥需要早点下手选媳妇，要不好的都被挑没了。 妈妈含笑一一点头，同时也拜托大姨费心帮忙物色物色。 大姨这回到了她熟悉的领域。大手一挥，大包大揽，没问题。 一定帮忙留意，一定帮忙物色知根知底的好人家。 在当时那个年代，娶媳妇看门风的观念，还是根深蒂固的。 母亲说过，找个门当户对的，省得自己的孩子将来受气。 宁可不找条件太冒高的。 省得双方差距太大，生活习惯，消费理念，接人待物人情世故的习惯，截然相反。 过起日子，纷争不断。 父母那个年代，是很少有人离婚的。家家户户有打架或闹别扭的，可真没几个因为父母离婚离异而造成的单亲家庭孩子。 单亲家庭孩子也有，大都是丧偶且家里孩子多造成的条件太差，一时半会无法重组新的家庭。这样家庭的孩子一般在学校里，都是老师重点帮扶对象。 同学们也会量力而行，绝对不会出现单亲家庭孩子成为校园霸凌的对象。 民风淳朴，心底都很善良。 而且那晚各家各户过得都不算宽裕，贫富差距都不大。 大院里老是出现这家饭熟了，邻居家的孩子来吃喝的场景，大家司空见惯，你来我往，真的感觉挺好的。 记得父母那个年代，当时真是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各家各户过得紧紧巴巴，但幸福感爆棚。 吃饱穿暖，各家孩子们很多，都不是一个，都只是健康快乐长大就好。 孩子学习好，更好。 考上大学就是极好的了。 孩子学习不好，就读职高技校，毕业也能很容易找到工作。 房子能买个平房最好，当然都是二手的，自己家简单装饰一下就是可以结婚时用做新房了。 没条件买不起平房，那就在自己院子里，找帮工或雇人盖一个小房，搭好火炕，烧干炕面，就又是一个新家了。 极特殊的条件好的会买楼房，也是二手的，和狂飙里高启强家哥三住的差不多。 鸽子笼般，很多父母那个年代的人是不以为然的。 有院多好，平房没有楼上楼下的噪音！ 自己家独门独院，没事待着，心里多敞亮！ 当然每晚压炉子，早上起炉子时，必须得忍受平房特有的烟熏火燎。 父母说：这个是有一利必有一弊。 人一辈子就是这个活法，不能啥好事，都是你一个人的。 想想，还是真对。 第七章 来信 第7章 来信 那时各家各户电话还没有普及，极少数的人家安装了电话。 寻常百姓，大都需要到公用电话亭去打电话。 或者提前约好时间，到指定的电话亭去等电话。 那就需要期盼，当时正好没有其他人也使用电话了。 否则只能等，耐心的等别人打完。 再急吼吼地打电话，这时对面最好也是没人使用电话，要不排在你身后的人或者公用电话亭的老板就会对你行注目礼。 一般拨两遍无法接通就只能放弃，再重新排队等着打电话。 还好的是，电话不接通，收费计时器上是不显示钱数的，也就是说不打通不用花钱，这一点还算公允。 这不前一日，大哥在班上接到大姨的电话，给了大嫂子家的电话号码，让我第二天指定时间下午四点打电话，听信。 我步行了近五分钟，早早来到离家最近的电话亭。 等着到约定时间。 笑着说，老板一会儿四点打个电话。 好的，一分钟五毛。 那个时候，冰棍五毛一根，很凉很甜。奶油雪糕刚刚兴起，和冰棍比起来，又大又糯，咬一小口，都是满嘴奶油的香气。 那个时候对大多数普通家庭孩子来说，吃零食是个幸运的事，可遇不可求。打电话就是件奢侈的事，没重要事，谁会煲电话粥，那是无法想象，不可能的事。 到四点了，我小心翼翼按下每一个电话键，生怕多按或按错了，打错电话号码，白浪费钱。 嘟嘟嘟后，悦耳动听的铃声想起。 喂？电话中传了一个女中音的声音。 您好，嫂子，我是小荟儿。 大姨说让我今天给您打电话。 啊，对。我今天和人家联系过了。 正好人家周一有空，明早九点咱俩商贸局楼下不见不散。 具体的见面再说。 好的，好的，嫂子给您添麻烦啦。 我明天提前到。 叮，电话里传来了挂掉电话的忙音。 非常好，收费计时器上依旧显示着零点五。 我付款后，兴高采烈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心里那叫一个润贴，比吃了奶油雪糕都要甜。 和妈妈学了电话内容。 我就开始翻找，适合明天穿的衣服。 好在我的衣服本身就不多，一件带着公牛队logo的白色纯棉t恤，一件洗的发白的短袖休闲衫。 一条蓝底白花的连衣裙。一条蓝色锥形裤，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背带短裤。 我最后纠结于白t恤答配牛仔背带短裤。 还是休闲衫搭配蓝色锥形裤。前着展示自己的青春活力。 后者中规中矩。 至于连衣裙，被我果断放弃，因为距离家里路途较远需要骑车去。 而骑带横梁自行车去，穿裙子，女孩子上下车真的十分不方便。 容易走光不说，裙子上下车时还非常容易挂到车座上。 妈妈的眼中，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最美的。 妈妈说，都好看，穿啥都行。 我老闺女就是最美的。 后来是下班回来的大哥，一锤定音，帮我做出了人生第一步的选择。 白t恤配蓝色锥形裤，既展现出了青春活力，又略带职业化显示大方稳重得体。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八章 再次拜访 第8章 再次拜访 周一我提早来到商贸局楼下，靠边停靠锁好自行车。 我在门口静静守候。 九点，大嫂子准时出现，穿着一身两件套的短袖丝质花裙。 渐变印染的浅绿色，看着很是清凉。 见面，你少说话，由我来和他说。 如果问你，你只说十分想去中央百货店。 大嫂子边走边小声叮嘱道。 好的，好的。我忙着点头回复。 松开下意识握紧的拳头，手心已全是汗。 保持着在大嫂子右侧面，亦步亦趋，紧紧跟随。 压抑着长长轻吁出一口气。 刚刚真的有点小紧张，怦然心动的节奏。 大嫂子找的熟人是在四楼办公的，全楼一共五层楼，级别越高楼层越高，这是后来经常到商贸局开会时，摸索出的经验。 大嫂子熟门熟路的来到门口，轻敲原本就开着的房门两下，笑眯眯的问，我可以进来吗？ 屋子里一张大办公桌，一把椅子，一个大沙发，一个茶几。 门口角落里是报纸架和一组铁皮柜。窗台上放着两盆绿植。 我匆忙打量了一眼，礼貌的收回目光。 办公桌后，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应声抬起头。 快请进，请进。他站起身，绕过桌子，边走边打着手势，向沙发示意。 几步走到门边，关好门。 刚才拖地，地面有点湿，干的还挺快的。 他边说边给我和嫂子一人倒了一白瓷杯开水。 虽然我有点口干舌燥，但我和嫂子都没有喝。 嫂子热情的和他唠着天气，问候着他老毛病的胃。 气氛亲切，自然。大约七八分钟后，嫂子话题一转，指着我说，这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小妹，今年应届毕业的大学生，我今天带过来，让你看看，帮着把把关。 我连忙站起身，躬身行礼，给您添麻烦了。 嗯嗯，我看着不错，但今年毕业生多，中央百货店是九三年四月底新开业的新店，刚开业一年多，很多人都想去。 大九百货也不错，它是这个城市的百年老店，建国前就有的店。也不错，想去这家店不？ 这家竞争小些。 我和嫂子对视一眼，我瞬间明白了，嫂子的进门提点。 给您添麻烦了，我又一次起身。 坐，坐，不用这么客气。我和你嫂子是多年的发小。 你要是执意去中央百货店，我就和他们说一下，但你需要听我信，我的把握没有大九百货店大。 好，好，你多费心了。嫂子替我公关应对道。 我局促的坐在沙发上，心里七下八落的。 眼睛下意识热烈期盼的看着桌子后的龚哥。 之前一直没敢看。 这才发现，龚哥长得不胖不瘦，很儒雅随和的一个人。 但身上暗藏一种气势，就是气场很强大，一看就是不一般人。 他微皱眉头，目视闭合的门口，陷入沉思。 我和嫂子都眼巴巴的望着他，不敢出声音，生怕打断他的思绪。 他思考片刻，回神，看到了我和嫂子热切关注的眼神。 笑了，喝水。 哦哦，好的。 嫂子和我也是笑了，不渴，不渴，我俩异口同声地说。 那我现在就带你俩过去。 说完利落起身，开门走了出去。我和嫂子立马跟上。 我最后一个出门，临出门时，龚哥，用锁门吗？ 不用，没事的。 和他并肩走的嫂子，后头，冲着我点头微笑。 我开心的眯起眼，露出我整齐的牙。 记起妈妈，常说的话，礼多人不怪。 第九章 面对 第9章 面对 顺着步行梯，我们来到了二楼，一间办公室。 龚哥指着我，向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姐介绍：我亲戚家的小妹，今年毕业，自己十分想去中央百货店。 哦哦，女子笑着点头，然后看向我，上下打量。 我连忙点头打招呼，微笑示意。 大九百货也很不错的，不想去吗？她满脸堆笑的问着我。 大热的天气，我没感到一丝笑意，只感觉后背直冒凉气。 还是比较喜欢，中央百货店，和我学的专业比较对口。 是，这孩子还认准了中央百货店了。龚哥笑着及时补刀。 好吧。女子满脸泛着苦笑。我这就标记一下。今年不知道咋了，都要去中央百货店。女子絮絮的抱怨。 我和龚哥嫂子对视一眼，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保持着默契，一言不发。 耐心的等她象征性的记录完。道谢出来。 女子脸上挂着职业的笑脸，把我们一行人礼送出境。 回来的路上，龚哥解释道：今年中央百货店是今年热门，所以我亲自带你过来。 嫂子连声，表示感谢，我也是。 后来才知道，托人办事。分三种：第一种批条子。 比较中规中矩的交代工作，交代的事情要办。 第二种亲自打电话或者秘书亲自打电话。 比较关系近，工作忙或事情不大无需亲自过去，但事情必须得办。 第三种亲自过去或者秘书亲自过去。 关系直接，事情是必须办好，关系方方面面都在这了。都不避嫌了，你自己看着办。 到了楼梯口，我和嫂子直接和龚哥告别，目送龚哥微笑点头上楼。 我和大嫂子才开开心心的下楼。到了大门口，大嫂子，拍拍我的肩膀，今天表现不错，落落大方，还很有礼貌，一点没怯场。 龚哥看来对你印象不错，他平时低调，不爱管闲事的。 多亏了有嫂子你，要不人家认识我是谁。 嫂子这次真是幸亏有你了，可帮了我的大忙了。 我发自肺腑地感谢着。 接下来，需要做啥，嫂子你就吩咐，我们都不懂，就一切让你多费心了。 你等我信。 我过后再问问他，不能让人难做。 好的，好的。 我一叠声的满口答应。 那个年代，工作是一辈子的大事。 眼见前途光明，我满心雀跃。 再一次和大嫂子话别，我欢喜的骑上我的自行车，一路哼着小歌，悠闲的奔着家的方向进发。 不再是来时路上的满腹心事，眉头紧锁。 家里妈妈依旧晾晒好满满的洗脸水，在院里树荫下，摇着蒲扇，静静的等着我。 没在屋里等，估计是天气比较闷热，心脏不太好的母亲会体感越发的烦闷。 妈，开门。我在院门外，含笑大声喊。 后来母亲告诉我，我那一声妈，我妈就知道事情进展顺利。 她悬着几天的心，一下就落下了大半。 同样的停好自行车，一头扎进水盆里，把脸整个放入水中，鼓起腮帮憋住气，再缓慢徐徐吐出，一串串水泡在水盆中泛起。 这是小时候哥哥常用来逗我的游戏。 不知不觉间我早已学会，今天心情太爽了，就也冒个泡试试。 妈妈，满心满眼欣慰的笑，帮我拿下挂在院里晾衣绳上的毛巾。 看着我自顾自的擦着被水濡湿的秀发，满心满眼溢出的喜欢，不言而喻。 第十章 送礼 第10章 送礼 过了几天，妈妈给大哥在家里上锁的板柜里分两次拿走早就准备好的钱。 每次都是厚厚的一小摞。 那个时候流通使用的人民币面值大都是一元，两元，五元，十元的。 我还没有看到过五十元，百元面值的。 钱也很值钱，十元大票就能买很多日常生活用品了。 记得第一年上班属于实习期，我一个月工资挣九十八元。 临摊大姐说不少了，比她刚上班开的实习工资多多了，她那会儿实习工资才三十多元。 清楚记得第二年转正后月工资是二百九十八元。 开业就来上班的同事比我每月多六元，那是两年工龄补贴。 大哥下班回家时，分两次骑车带回来了一个拉舍尔毛绒毯子。 两瓶茅台酒。红红带图案的毯子装在透明的塑料的被子包装袋子里。 入手毛毛绒绒的特别亲肤。 这种毯子在当年是很流行，女孩嫁妆首选。 白瓷瓶装茅台酒外面是严严实实的纸盒包装，最外面是个精美纸质包装袋。 因为怕弄坏了外包装。大哥用大塑料袋把酒和外包装袋压扁，一起拎回来的。 一路单手骑行，到院门口，用脚叉地。喊我开门，接应。 我应声跑出去，连忙接过他手中装酒的袋子。 在哥哥，慢点走，别摔了的叮嘱中，小心翼翼的把酒拿进屋里，轻手轻脚地放到板柜上。 我深深知道，几百块钱对我家意味着什么。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嘛。 接下来，还是大哥骑车带着我去大姨家的大哥家拜访。 后座一面侧绑着毛毯，一面坐着我。 我一手拎东西，一手环抱着塑料袋子里的两瓶酒和包装袋。 到大哥家院门口。我大哥负责把酒装好，我负责把塑料袋叠好，揣进兜里。我大哥提酒，我拎着毯子，一前一后轻轻敲门。 我大哥口里喊着，大哥开门，我是大洪。 来了，来了，大表哥应声而出。 打趣道，来就来，还送啥礼啊。快进来，快进来。 老妹子也来了。都快进来。 好好好，应该的应该的。我大哥和我笑着回应。 跟着他进了院子，到屋门口换了拖鞋。记得屋子里装修很大气。 木质地板，皮沙发，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毛毯。宽大的大理石台面茶几上摆放着水果篮，满满一大篮各样水果。还有一个大水晶材质的烟灰缸。 一盒已经开封的中华烟也随意地放在茶几上。 给大哥和我倒好两杯茶水后，表大哥笑吟吟的对哥哥让道，抽烟。 不会，不会，大哥你不用忙了。 表大哥自己点燃一根烟，悠闲的抽了一口。 在鼻子里冒出两股烟。一种烟草味在空间弥漫开来。 许是烟好还是自己心情好，真的不觉得如何刺鼻。 不知道你们哥俩过来，你大嫂子今天带孩子去娘家了。 表大哥随口解释了一句。 要不我给她打寻呼让她回来？ 没事的，没事的，今天啥事没有。大哥连忙摆手说道。 因为两家大人关系走的近，两家经常走动，孩子间也很熟悉。 大姨家大表哥比我大哥大八岁，可以说是看着我们长大的。 彼此见了面，很是熟悉热络。闲话了一会儿家常，我和大哥就起身告别出来了。 寻呼机是那个年代特有的，呼叫通讯器。使用电话打寻呼台呼叫指定号码。对应寻呼机就会响铃，宣示出呼叫的电话号码，回拨电话号就可以与呼叫方取得联系。 第十一章 等 第11章 等 人有的时候很奇怪，没有希望时，很是淡定坦然。 有了希望，反而患得患失，待的那叫一个，七上八下，抓耳挠腮。 日子一天一天的挨过，关系好的几个同学们陆续工作都有了着落，只剩下一个我，闹心扒拉的持续无休止的等待。 已经打了两次大嫂子的寻呼机了，明显感受到了大嫂子回复时的不耐烦：没信，不能催，只能等！ 我，哎，哎的怯懦答应着，像极了受气包的小媳妇。 放下电话，一步一步，蔫头耷拉脑地挪回家去。 面对妈妈关切的眼神，无奈咧嘴笑笑，摇摇头，没信只能等。 不能再打电话催了，大嫂子不高兴了。 我和妈妈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 都明白彼此心里的潜台词，别是出什么差了。都理性的没有说出口，默契的保持着缄默。 我百无聊赖地躺到炕上，什么都不想做。 妈妈接着在庭院里，使劲扇着扇子。 树上的蝉鸣，越来越清晰。 我翻来覆去不知道多久，终于沉沉睡去。 我梦见，我去中央百货店上班了。 终于穿上了，她们独有的蓝色带肩章的，像空姐一样的工作西服。 别提多好看，多神气了。 比我那仿李宁运动装校服，好看多了。 我对着镜子呵呵笑着，打量自己，越看越是阳光、帅气、美丽。呵呵呵…… 我终于笑醒了。发现自己依旧躺在炕上，腰间不知何时搭上了个旧被单。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是思念成疾，都开始做白日梦了。 自嘲地笑笑，起身淘米做饭去。 收起心思，开始琢磨，中午做啥菜尼。 一大家人还等着，中午到点吃饭尼。 发昏当不了死。 过哪河脱哪鞋，到啥时候就干啥。 妈妈常说的话。 我又是家里孩子中，比较听话的那一个。 收拾好心情，捅开炉子，煮上高粱米饭后。 我开始摘豆角，削土豆皮。 随着锅碗瓢盆奏鸣曲，我家灶间开始弥漫饭菜的香气，做饭我是认真的。 菜炖一个开后，把炉火中间压上一坨湿煤饼利用炉子四周的余火，进入小火慢炖状态。 省煤，一会儿做完菜，接着压炉子时，目前的湿煤饼正好烘干了，做为灶底火。 省得压炉子大量加入的湿煤饼，把炉子一下直接压灭。 那就得麻烦的重新生炉子，费劈材、费纸、费煤。 还不能随时随地便捷地捅开炉子，就烧开水。 主要晚饭还需要炉火供应尼。 压炉子。这是父亲，手把手交给我的生活技巧。 又在日常生活中反复演练。目前已是炉火纯青。 获得了父亲充分认可，一致好评。 妈妈的气管和肺，受不了煤烟的烟熏火燎，一闻到煤烟味和油烟味就拼命的咳，止不住的喘。所以小学三年级起我就接手二哥的班，洗衣做饭，收拾家务。 二哥那会读初中，学习时间紧了。 午饭只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 晚饭时间更是少的可怜，只有半小时。 每晚都是急匆匆地飞车回来，替我压好晚间留着暖炕过夜的炉火，再洗手吃上我为他事先盛好的已经放温的饭菜。 再墩墩地灌下一杯温开水。 就得马不停蹄地飞车赶回去，上晚自习了。 后来二哥读高中后，压炉子手艺大成的我，开始了三哥的晚上压炉子流程。 不出意外的，我俩胃都不太好，一直持续到人到中年。 事业、生活都相对稳定之后，胃才养好些，不再常犯疼。 压炉子时，湿煤饼是全屏覆盖还是边侧留有余缝，还是根据当日天气预报风向，一边厚一边薄，还是中间厚四周薄，天气不同，处理不同。 湿煤饼上扎多少眼，是细炉条捅眼还是粗炉条捅眼，都是学问和智慧。 潜移默化中，父亲教会了我，凡事用心去琢磨，不要机械照搬。 大胆去摸索，去尝试，大不了从头再来！ 学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放一放。 过一段时间回头看，有的已经不是事了。 有的问题，已经水到渠成，迎刃而解。有的可以曲线救国，豁然开朗。 实在不行的，就学会了放手。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凡事用心去做，不后悔就好。 第十二章 变故 第12章 变故 开门，是我。大清早刚收完吃饭用的碗筷。 还没来得及洒水清扫庭院。表大姨的大嗓门就在院门口响起。 大姨，来了。我和妈妈对视一眼。 彼此满眼都是，有结果了的喜悦。 哎，哎，来了。我汲着鞋，飞奔而出。 妈妈也坐在炕上含笑向门口张望。 妈妈由于身体原因，行动不便，一下地就喘，走几步路，也要喘半天。 这还是初秋季了。还好一点。要是冬季，每年犯病的季节，连炕都下不了。 严重时连坐都坐不了，只能在炕上跪坐，脚背早就磨出了老茧。 妈妈年轻时那场大病虽然保住了命，但严重伤害了肺子。 肺子不好，导致了严重的肺气肿，进而发展成肺心病。 当初生育我两个哥哥的时候，由于孕期有病不能吃药打针，每一次都是发着高烧吸着氧气生产，在鬼门关前徘徊。 一个是父母感情很好的缘故。一个是母亲一直喜欢女孩，前面的都是儿子，母亲坚持想要个小棉袄。 小时候的二哥有时被不懂事的我称作二，二多余。 反正非必要就是不叫哥。 怀我的时候，母亲明显感受到了不同。 孕期反应和孕肚形状都和以往不同。母亲非常高兴，居然整个孕期一直没有生病。 我顺利出生后，母亲就采取了上环节育措施。再没怀孕。父母打小也因此对我比较宠爱，可能是老小还是女孩子的缘故。我也因此养成了要尖的性格。 长大懂事后变成十分要强。 理科学习不如大哥二哥好，但文科我是绝对的小学初中高中年级名列前茅。 小学时参加作文比赛，市里都得过奖。 小时候家里有一面墙，专门贴我和二哥的奖状。 大哥学习不好，偏科比较严重。也是家庭负担重的缘故，初中起，他就开始想方设法帮家里赚钱。高中只读了职业高中，但他毕业时也包分配。 毕业分配到了小五金国营商场，当营业员。和职高同学恋爱，结婚，生子。 和那个年代大多数的人一样，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我兴冲冲地打开院门，看到大姨略显扭捏地站着，身后居然是大嫂子，手里还拎着拉舍尔毛毯，阴沉着脸。 我当时就慌乱了，大姨，嫂子…… 往下不知道说啥好。 大姨尴尬的越过我，直接带着大嫂子，奔屋里走去。我连忙跟上。 妈妈也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嘴唇发紫，浑身禁不住的发抖。 母亲的严重的心脏病，让她已经不堪重负。 不能承受太多刺激。 大姨，满眼心疼的对妈妈说，清华，丫蛋工作的事暂时没信，还没法催。 我家媳妇让我带她来，特意告诉一声，目前只能等。 没法子。不行，就找别人试试。 不是那头不管了，是真没信，还不能催，怕适得其反。 看着妈妈气色难看，大姨连忙补充道。 我和妈妈都深呼出一口气。 妈妈，逐步稳定下来，不再喘粗气，嘴唇的颜色也有所缓解。 大嫂子，一言没发，全程低着头。 偶尔和大姨有个眼神交流。 看母亲状态平稳了许多，大姨连忙起身告辞。 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大嫂子，像被大赦了一般，不顾礼仪，抢先一步走出了庭院。 大姨特意磨蹭着下炕，穿好鞋。拉着妈妈的手说，我大媳妇逼着我来的，不来不行，你让丫蛋别打电话催她了，她也确实费劲。 她脾气不好，心眼不坏，刚看到你身体这样，她估计也是后悔了。 放心，有我尼，费劲她也会使劲。 我知道你要强，我不想来，但不来不行，我家那个脾气上来，说不了。 清华，你别上火，那头确实没不好的信，没说不行，咱就等着吧，都是命。 我得走了，不能让大媳妇在一个人外面多等，不合适。 母亲感激的望着表大姨，眼眶红红的。 一激动，又喘起来，紧接着剧烈地咳嗽起来。我赶紧帮妈妈轻敲后背。 对大姨说，没事的，老毛病，过一会儿，稳当稳当，就好了。 大姨慢走，有空再来串门来。 我因为在照顾母亲，也没能像往常那样亲自送出来。 只能冲着走到院门口的大姨喊到。 大姨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大媳妇等在院外面，她没再说什么。 我的眼中泪水却像不要钱般，汩汩而出。 我假装去关院门，连忙走了出来，不能让妈看见我流泪。 我关好门，用水盆里的水，清洗了一下，长吁一口气。 用洗衣绳上晾晒的毛巾擦干了脸。 第十三章 通知 第13章 通知 不再抱希望，日子反倒过得很快。 我和妈妈都默契的没再提起工作分配的事。 都怕不小心触碰对方，伤到对方。 大哥，一天突然急吼吼的提早下班，赶回家里。 顾不得洗去一脸的汗，大哥笑着对妈妈和我说：来信了，让明天八点半，去中央百货店报到。 接到信，我就请假回来了。 大哥咧嘴笑着说。我还得回去上班，琢磨琢磨明早穿啥去，给人留个好印象。 第一印象很重要。 绝处逢生，幸福感爆棚，喜悦来袭。 我高兴的蹦起来。 母亲含笑望着我。 我留给商贸局的联系方式是大哥的寻呼机，全家只有他拥有那个时髦的装备。 也是全家对外唯一的联系方式。 我和妈妈顾不上管大哥的自行离去。 开始翻找出我所有的衣服，挑来挑去，还是觉得，公牛t恤配蓝西裤比较合适。 妈妈打开板柜，取出五元钱，买点好吃的，今晚多做点菜，庆祝一下。 好！我开心地接过钱，提起买菜筐，骑上自行车。 一会儿功夫，买回了一大筐菜和一瓶秦雪啤酒和一瓶麦花啤。 我是家里最后一个上班挣钱的孩子。 我的工作的事有了着落，全家人都会松口气。 父亲为了多挣点钱，每日起早贪黑的工作。 之前我读书和母亲看病都是刚需。 二哥虽然参加了工作，但还要自己攒结婚的钱。 之前父母就说过，爱读书的孩子就供读书，读到哪就供到哪。 但不管结婚费用。不爱读书的，就管结婚的费用。 房子是家里现成的，一共祖传的四间带院平房，大哥结婚后住东屋一间半，我和二哥父母住两间半，二哥住里屋，我和父母住外屋，剩余半间是厨房。 两户房子中间一墙之隔。 母亲说，亲戚远来香，近了高打墙。 还别说可能都有相对的私密空间，我家婆媳和睦，姑嫂和睦。 全家其乐融融。大哥家独立开伙。有好吃的，互相拿小盆装好，送过去，就像现在的中国好邻居一般。习惯成自然。 后来每次家里来客人，洗水果时，我也是趁着倒洗水果水的机会，快速给嫂子抓过去几个水果。 还真的没有那么多的一个屋檐下，是是非非纷争不断。 闲话少叙，我到家，换好干活的衣服，就开始忙碌。 和早就等在院子里的妈妈一起摘菜。洗菜，切菜。 再把买回来的二两肉的肥肉，肉皮，瘦肉，分割开。 肉皮切钉，瘦肉切片，肥肉切块。葱姜蒜都洗净，切好备用。 黄豆清洗后用暖瓶里依旧烫手温度的热水寖泡，这样泡发快。 比买现成的豆芽要出数许多，还便宜很多。肉皮经慢火细炖，炖出来的豆芽很香，很糯，很美味。比肉炖豆芽多了一种胶原蛋白的入口粘稠感。 大葱炒鸡蛋，先把家里老母鸡下的蛋打好，加入少量精盐入味，炒菜时再加入少量的盐，这样葱和鸡蛋里都有盐入味。 不会出现葱咸，鸡蛋很油腻没滋味的状况。 炒花生米，要先炒，放在通风处，放置一段时间，凉透后才会入口酥脆香。 炒的时候一定要小火慢炒，千万急不得。炒花生的灵魂在于一个炒字。 大白菜炖豆腐，一定要生炒大白菜，炒到发软出汤，再加盐和其他调料，加水加少量肉，水开之后下半块切好的豆腐。 成品既有肉香还有豆腐香，白菜入口微甜，清淡适口，不油腻。 余下半块豆腐拌葱叶，是妈妈的最爱。 尖椒黄瓜蘸酱菜是爸爸和哥哥们的心头好。 麦花啤是我和嫂子念念不忘的味道。 第一口记得要奢侈地闷下一大口，惬意地打个嗝上来，满嘴的麦花的焦香味。 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夕阳西下，一桌子的菜，静静地等待，家人们的陆续归来。 嗯嗯，好饭不怕晚尼！ 秦雪是当时比较流行且通用的性价比较高，产自qhd的雪花啤酒。麦花啤是当时深受老百姓喜欢的大玻璃瓶包装的饮品，和当下的大窑饮料十分相似。 第十四章 报到 第14章 报到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床，梳洗打扮收拾好自己。 其实也没啥好打扮的，化妆品是妈妈用的友谊牌雪花膏。 我上学时使用的大宝化妆品已然告罄，没告诉妈妈要钱去买，等上班发工资再自己买。 就是早起特意洗个头，整个人看着特别清爽，有精神头。 收拾好碗筷，清扫好地面庭院，擦拭一遍柜面等日常家务。 我八点就早早挥手告别母亲，骑车来到中央百货店。 找个角落锁好车子，惯常这里停车不收费的。 绕店一圈慢走，找寻进入口。 边走边仰望着满是玻璃橱窗的九层建筑物，满眼的小星星。 混身上下满是身有荣焉的自豪感！ 很容易的，随着早上班的员工匆匆忙忙的身影，找到了进入口。 笑着对门口看我这张陌生的脸，一脸疑惑的保安，说：我是来报到的。 保安，笑着点头，对，今天通知了，七名大学生来报到。 进吧，进吧，进去走步行梯，直接去七楼。 谢谢，谢谢大哥。我连声感谢。礼多人不怪，人可有傲骨，不可有傲气。 我妈打小就这样告诉我们兄妹三个。 一鼓作气，登上七楼。这地方我来过，上次自己毛遂自荐来的。 熟门熟路的找到人事部。 一看腕上那块高中起就陪伴我，走时依旧准确的电子手表，才八点二十。 来早了。我静静站在门外，走廊临近窗户的位置上。 肆意地居高临下，看着窗外的景色。压抑着内心想蹦高高的想法。 心里呐喊到：中央百货店，我来了！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在身后陆续响起，机关人陆续上班了。 身后的人事部也响起咔哒一声门锁开启的声音。 看着他们拖地，打水，擦拭桌面，收拾卫生。 我连忙退远一些，好方便他们打扫走廊地面。 来报到的大学生？ 是的。您好! 好。一会儿，地面干了，就可以进来坐了。 好的，好的，谢谢。我连忙点头致谢。 时间过得飞快，门口陆续又来几个年轻人，暗暗一查，刚好七个。 有男有女，虽然穿着打扮各异，但同样青涩，朝气蓬勃的面庞，辨识度还是很高的。 可以进来了。随着屋里人，一声吩咐，门口的大家，自然排好队，鱼贯而入。 我由于来得最早，有幸排到了第一名。 您好，我是陈倩，今天来报到。 工作人员，拿出一张表格，在我的名字前面，打个对号。 指着表格对应的后面空格处，来签下字。 明早八点半，你到北门口商店报到。语气极其平淡的说道。 啥？！!！一万个惊雷在自己心头滚过。 我脸色煞白地强撑着笑脸：不是分配到中央百货店吗？ 哦，去百货店下属分店实习一年。 工作人员轻描淡写的说道。来吧，签字，后面还有人等着尼。 她略显不耐的催促道。 好。我按下心头万马奔腾，自己再多的想法都没用。 我不想这样，但我别无选择。 我面无表情地签字，站到一旁。看着身后六人，一一签字，被宣告到其他对应所属店铺。 只有一个女孩是例外，她在总店实习。看着她签字后，傲娇小公主般买着自信的小步伐，被人带着立刻去店堂科报到。 我们剩余六个互相看了一眼，无奈笑笑，也陆续离开。 第十五章 报到二 第15章 报到二 一路想着心事，我慢悠悠地骑车返回家里。 如老马识途一般，方向感无需大脑支配。 我如何和妈妈说，要不要再找一下大嫂子，好像不必了。 但告诉一声结果，又是有始有终该有的礼貌。 没琢磨明白，已然到了家门口。 轻轻推开，虚掩的门，推车进到院子里，抬头就看到了，在庭院中坐着等我的妈妈关切的眼神。 妈，我看了妈妈一眼，嘴角硬扯出一个笑容。 回手锁好院门。借着转身锁门，深呼吸了一下，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 妈，回屋。妈妈应声而起。我停好车子，扶着妈妈的手臂，回到了屋里。 等妈妈上炕坐好，我灌下柜面上妈妈为我晾好的一碗凉白开水。 嗓子终于不再那么干巴巴地难受。 妈，报到完事了，我停顿了一下，望着妈妈期待疑惑的眼神。 我咽了口唾液，就是明天还要去分店报到，说是需要实习一年。 大家大都是这么分的，七个人，就一个直接留下店堂科了，说是文科生。 其余的人，正好一人去一个分店。妈，我会好好干的。 你就放心吧。我一口气说完，生怕妈妈为我担心。 妈妈长吁一口气。望着我苦笑。 好好干，家里帮不上你什么，你就自己要强，有出息。勤快点，有眼力见点。 少说，多看，多做。多干点，累不死人。 你看哪有干活累死人的。 妈妈也一口气说了一大堆，那天妈妈的话，额外的多。 下午妈给我拿钱，去买了五斤鸡蛋，去看望表大姨，告诉一下分配结果，省得大姨挂念。 回来路上，特意绕路九门口商店，绕店骑行了一圈。 这是个平层建筑，房子是一片起脊的大瓦房。 类似现在的大菜市场。建筑面积大概四五百平方米。 九门口商店，顾名思义，是在原大九城老城第九门遗址上盖起来的商场。 曾经也辉煌过，只不过随着城市规模不断经营发展，不断扩大，老城区逐步没落，九门口商店也逐渐偏离了市中心繁华地带。 走向衰败。 被新生的商业企业，兼并吞没，统筹发展布局，顺应时代潮流发展。 是金子到哪都发光。 这里将是我迈出职场第一步。 比一比，看一看，谁是英雄？谁好汉！ 我暗暗下定决心，我要加倍努力，我要脱颖而出，我要努力奋斗，改变老城区人逐步没落的命运。 调整好状态，打理好自己心境。我兴冲冲赶回家里。准备做晚饭。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准时到九门口商店报到。 在老员工的指引下，我来到商店东侧胡同里的一个小院门口，这里是他们办公室所在。 两间房的院落，打理得干干净净的。 两间屋是连二格局，就是两间房中间没有隔墙，直接打通。几个办公桌椅摆放其中。 其中一个大老板台对面，摆放着茶几和沙发。 不用问，这个是领导位。 别的桌子都是两两相对的，那种普通的黄色双跨斗抽屉大实木办公桌子。 我轻轻敲了一下本就开着的房门。 您好，我是来报到的陈倩。 请进，坐！老板台后面一位烫着时髦卷发的大姐姐，笑着冲我，招手示意。 我笑着点头回应，快步走进来，坐到沙发上。 盼着你报到，好几天了。 虽然是公司安排，但我们已经申请了许久，欢迎大学生的加入，为店铺注入活力。 我闻言，内心苦涩不已。 面上仍保持着笑意，礼貌倾听。 被问了所学专业，被问了家庭状况，被问了政治面貌，被问了个人想法。 我都一一据实回答，氛围良好而热烈。 以后你就叫我董姐，其实你和我儿子差不了多少。 同事之间不吝那个，各论各叫。领导笑着自我介绍。 这个是你于姐，咱店副店长主管纪律卫生。 我连忙起身，叫人。 这个是张姐，主管财务，这个是你贤姐也是财务的管出纳，这个是你小华姐管劳资和办公室的。 还有个赵经理出去办事了，也是副店长主管业务。 再让你于姐带你去卖场转转，认识下大家，你学的制冷空调，给你分的工作岗位是家电柜组。 现有两名员工你翟哥和马哥，是组长和副组长。 以后具体工作的事你问他们就行。 好好，我连忙起身告辞，跟着于姐奔赴我的工作岗位。 第十六章 上班 第16章 上班 于姐带着我穿街过巷，返回到卖场，一路行进，一路介绍。这个是李姐，这个是杜姐，这个是王哥…… 我连忙不住点头微笑，大家都忙着笑着寒暄。 卖场是个条式陈列的建筑。东西两侧临墙摆放着高高的货架，目测一下两米四到两米五高度。临近一个大约半米的人行内部过道，接着摆放宽一米二到一米五左右的木制柜台。外面又是大约三四米宽的人行过道，中间陈列着一大长列中岛。中岛是外围铝合金玻璃结构柜台围成一大圈，中间也是半米内部人行过道。中岛中间是铝合金玻璃结构背靠背背柜，高度两米到两米二左右。接着又是宽宽的人行过道，又是木制宽柜台，内部人行小过道，高背柜靠西墙陈列。 整个店铺纵深大约三十米，临近北墙靠东一侧是库房。库房外面靠墙摆放着冰箱，再往南一点，地面展示台上背靠背陈列着两大排洗衣机。大都是双缸的。也有两台扣着纸壳外包装的全自动洗衣机。北墙靠西一侧是摆满电视的梯形陈列架。再往南一点地台上满满陈列着各种款式的电风扇。有两台风扇上绑着红色飘带，正呼呼地吹着冷风，摇头卖力工作着。 一个三十多岁中等个的男子，正含笑望着着我和于姐。这是你翟哥。你们柜组组长。 翟哥，好。我连忙笑着寒暄。 翟子，陈倩是咱店新分来的大学生，学制冷空调的，分到你柜组，你和老马带带她，告诉她一下应知应会。 好了，于姐，没问题，放心吧。翟哥乐呵呵地承诺。 那，中。我再带她接着和大家介绍完，于姐于是又带着我沿着店铺西侧通道走了一遍，又让我认识了一些哥哥姐姐。转一圈发现她们都比我大，最年轻的感觉也是三十多岁了。 在门口和于姐礼貌挥手告别，我回到自己的岗位。翟哥向我说了店里相关纪律卫生的规章制度，和人走断电等注意事项。 咱这工装有啥要求吗？我看着大家穿着款式各异的白汗衫，不禁疑惑地问道。 白衬衫，蓝裤子，黑鞋。翟哥上下看了我一眼。你这身就可以，咱这要求不那么严。 我低头看看，我胸前那个占了前衣襟很大面积的公牛图案。不禁笑了，真好！ 毕竟目前还没开资，囊中羞涩，口袋里连过五元面值的钱都没有。只有一张，早上临出门，妈妈硬塞给我的两元压腰钱。 卖场客流不是很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柜台后面，一张用来充当开票桌和简单维修家电桌的办公桌旁，干坐着，等客上门。不过还好，一个售卖的小台扇，放在办公桌面上，一直开着机。倒是不觉得热。 没有销售业绩压力，没有严苛的纪律卫生要求。大家大多的时间都在闲话家常，或一个人想着心事发呆。 待不住的我，就一天一个轮换，把东西两侧通道从头拖到尾。很快的和大家打成一片。 谁有事需要出去时，都会喊我顶下班。有时她们临近的几个，一起出去后面菜市场买菜，我就发挥嘴勤腿快优势，一个人替她们看几个柜台。遇到不懂不会的，就喊临摊哥哥姐姐帮忙，我借机跟着学。不到一个月时间，满卖场就没有我不会卖的货了。 领导和同事，于是越发非常满意我的加入。一团和气。 但很遗憾：没有心怡很久的空姐样式工装，没有熙熙攘攘的客流，没有高大尚的中央空调，没有时尚百货商品。满眼都是合作社化的货品，和经营模式。 理想很丰满，现实多骨干。 我一定要好好工作，早日脱颖而出，好离开这个养老之地。 第十七章 入党申请 第17章 入党申请 马哥是一个四十多岁微胖身材的哥哥，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头发油黑微有卷曲，整洁的白汗衫紧紧包裹着他微微凸起的将军肚上，西裤总是熨烫的笔挺，皮鞋也总是摖的铮亮。他平时总是乐呵呵的模样。 和翟哥相比他比较注意个人形象，性格比较开朗，善于外联沟通，主管业务的赵店长出门办事，总爱带着他。偶尔在店里，他也是和翟哥一样，拿本厚厚的武侠书看。但大多时，他是看了没几页，就会把书推给我。好好看家，我出去转一圈。书看完了，告诉我，我帮你换。 那个时候有很多租书摊，各种金庸、古龙、梁羽生的武侠小说，摆满一屋子的货架上。由于怕丢，也为了更大周转利用率，一套书会分成两部分，收取十至二十元不等押金，对外租赁。按天收费，一本书的费用一般都是按五毛或一元收费。如果阅读的快，看完四本一套的书，也就最多四元钱。而且老客户还有优惠价。所以生意很是红火。 读书时代，大家常租书看，但大都是一个人租一套，大家串换时间看，这样更省钱。下次换个人再去租一套。大家不分昼夜交替的看。那个时候，寝室查的严，到点就得熄灯，大家蒙着被子，打着手电，挑灯夜读，看得津津有味。真是书非借不能读也。 现在上班了，虽然开了工资，每月九十八元。可我却不舍得花钱租书看了。 读书时代我每月被给予的伙食等费用，是二百。现在一下少了一半，按父亲的规定，参加工作的孩子，每月需要给家里缴纳饭费，三十元。我还自发的，时不时给妈妈买一个细菜，单做加强营养。妈妈为了养成我花钱有计划性，也为了积攒嫁妆钱，还要求我每月必须把一半的工资五十元用来零存整取。我真的很穷。 于是我只能蹭书看了。翟哥和马哥倒班，我上长白班。翟哥班，他喜欢没事坐着静静看书，我就看另一本闲置的，至于故事情节颠倒有时衔接不上，无所谓了，就当是倒序了，呵呵，开卷有益，读书我是认真的。再说我还得给人替岗，我还得打扫卫生，我还得接待顾客。我的日子，就在这样忙碌且安逸舒适中，一天一天飞快度过。 陈倩，董姐叫你去办公室一下。同柜组的马哥笑着招呼正在看书的我。 找我？马哥，知道啥事吗？ 好事。快去吧。马哥笑着说。 好嘞。我立马起身，略整理一下衣服，用手捋捋并不乱的马尾辫，快步向办公室走去。 管他尼，妈妈说过，遇事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干就完了。再说刚马哥说了，好事！马哥应该不会骗我。想到这，我不觉莞尔。 敲门进屋，董姐笑眯眯地招呼我，进来坐。于姐也看着门口的我微笑点头。 陈倩，你来咱店这一晃也三个月了。谈谈你的个人想法和感受。 挺好的，大家都挺好的，都挺照顾我。我也从大家身上学到了不少，现在各摊货都会卖了。 以后继续努力，好好干。不给领导同事添麻烦，不给团队拉后腿。 我微低着头，一口气说完，摸摸鼻子，抬头发现董姐正笑眯眯地看着我。不禁有点脸红。 董姐，我是不是有啥做的不好的地方？您说，我改。 没有，没有。挺好的。董姐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告诉我。 这次找你来，不是工作的事。是思想上的事。我是咱们支部党书记。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与考验，和大家的民主评议。这次找你进行一次正式组织谈话。准备发展你入党。 于姐，拿出笔本，开始正式记录。 你之前政治面貌是团员。日常工作表现不错。符合提交入党申请书的基本条件。组织经研究决定，准备把你作为党员后备力量培养。现在找你正式谈话，听听你个人意见。 如果可以，当然非常愿意。我连忙激动地站起身回复。 你坐，坐着说。董姐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 这是党章，你先拿回去好好学习一下，好好保管，这个是要还给我的。 写一份入党申请书，钢笔，手写，落款处写好申请人姓名和日期。这份是别的同志的入党申请，你可以现在看下入党申请书的格式，主要表达好你个人想法和思想上的要求进步。 董姐有一双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笑起来会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是位十分有亲和力的长者。 人生何其幸，刚上班就遇到这样一位好领导。 那一天，我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幸福的滋味。 第十八章 入党申请书 第18章 入党申请书 下班回家，我拿出小心翼翼装在口袋里带有党徽的红色小册子。 党章！妈妈惊喜的看着一脸得意的我。 嘿嘿嘿，我欢快地蹦了下高高。 妈，今天经理找我正式谈话了，要发展我入党！我满脸笑容开心地说。 好啊，好啊，咱家还没有党员尼。老闺女就是优秀。妈妈自豪地说。 经理让我好好学习一下党章，对党有个初步认识，再写份入党申请书交给她。还给我拿了信纸放在班上了。 我今晚就好好学习一下，明晚争取把入党申请书草稿写出来，后天用信纸抄好，再上交。 好，好！妈妈慈祥的冲着我点头微笑。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我又贴身揣着党章去上班，利用闲暇时间继续研读。对党的建立成长壮大有了初步认识和了解。 晚上回到家里，怀着激动的心情，提笔书写，一蹴而就。我坚决拥护党的领导，我积极申请加入中国共产党。 夜晚熄灯，家人们的鼾声响起，我却心情激动地久久没能入睡。辗转反侧了许久，感觉迷迷糊糊刚睡着，天就亮了。 起身做饭，收拾好一切，我就早早来到班上。做好早清扫工作，我端坐办公桌后面，开始一笔一划的在崭新的信纸上，认真抄写入党申请书。 上午我怀着激动忐忑的心，把写了满满三大篇信纸的入党申请书，郑重地交给董姐。满怀期待的望着她。 嗯，不错，写的挺好的。这个入党申请书组织接收保管了。 你这个月继续学习党章，还要提交思想汇报，这个月不能少于一份。组织会跟进考核，时机成熟了会发展你成为党外积极分子，之后是发展你成为预备党员，支部大会讨论投票评选通过后，考核期一年，考核通过后，才是正式入党。 这本信纸给你，写思想汇报时用。思想汇报主要写你个人对党的认识，对身边党员所学所思所想，个人如何要求进步。 小倩，继续好好干，年轻人多得是潜能。领导同事都看好你。 好的，好的。谢谢您！我深深鞠躬，接过信纸。兴冲冲地返回工作岗位。浑身充满力量。 日子很快飞逝，一晃半年时间已过。妈妈的身体每况愈下，咳喘的老毛病复发的比每一年都要严重。年前刚住了一个月的医院，见好后，出院回家过春节。 这几天随着外面天气的寒冷，妈妈的病越发严重了。不仅是脚和腿一如既往地浮肿，肚子也一直胀着，出现了明显的肝腹水症状。晚上躺不下，只能坐着仰卧位睡。每年常用的氧气瓶已经换了一个又一个。当内科医生的哥哥每天都给妈妈听诊，一直眉头紧锁。 父亲和哥哥们商议，不行去医院住院吧。妈妈不同意，说过了正月十五的。出了十五才是过完一个完整的年。妈妈不喜欢医院里病房的压抑，时常还要经历送走病友的难受。 日子难过，天天过。终于来到了正月十六。九点多钟，父亲和哥哥把三轮车上铺好褥子，放好棉被。我扶着穿戴好厚厚棉衣的母亲，走几步歇一歇的慢慢走出房门。没走几步，妈妈突然停下来，我以为她要歇一会儿。可她的身体突然笔直的重重的向后倒去。 妈！我惊叫着喊出声。我根本扶不住母亲的身体。 扶车等待的父亲和哥哥连忙飞扑过来帮助我。大哥在后面抱住母亲。父亲在另一侧托架着母亲的胳膊。二哥紧张地观察着母亲的气色。母亲已经陷入昏迷中。 快，回屋。二哥吩咐道。大哥抱起母亲，二哥帮扶着，迅速把母亲放到炕上，父亲和我手忙脚乱把刚放到三轮车上的氧气瓶，搬回屋里。给母亲吸上氧气。 二哥不断揉捏母亲人中，指挥大哥和我，揉捏虎口穴位。母亲终于慢慢睁开眼睛，恢复过来。 我怎么了？母亲虚弱的问。 没事的，就是外面空气太冷了，风呛到了，一口气没上来。 二哥边冲着我们眨眼，边哄着妈妈。 第十九章 春雷滚滚 第19章 春雷滚滚 看着妈妈平稳下来，全家人都松口气。 不行，叫救护车吧。我建议道。 二哥冲着我急打眼色，微微摇头。 我连忙闭嘴。多年默契，秒懂。说错话了。 妈，喝点水不？望着一头虚汗的母亲，我连忙转移话题。 二哥，背着母亲，摆口型说：来不及了。父亲和我们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后来才知道：外面空气太冷，虚弱的母亲根本出不了屋，身体承受不住。 母亲已经油尽灯枯，心脏引起的各器官衰。年前母亲坚持出院回家过年时，就已经知道的。但作为家人，都会自动屏蔽掉不好的信息。相信会出现奇迹，会逐步好转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母亲来说，度日如年。每夜的呻吟声不断。打小一直陪睡在母亲身侧的我，和二哥互换了睡觉的位置，我改睡里屋。由当医生的二哥贴身照顾病重的母亲。 母亲的身体日渐虚弱，身体越发沉重，起身都需要两个人帮扶，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大多时间都在昏睡，一向开朗爱说笑的母亲越来越不爱吱声了。 哥哥科室的老主任，被哥哥请回家里，多次诊治。无能为力，医者治病，却治不了命。 母亲的病已经由肺心病，发展为肺脑，时常陷入昏睡中。神志不清也偶有发生。 母亲一直认为自己的身体拖累了这个家，以前儿女小，惦记，舍不得死，靠着求生的意志力硬撑。 现在儿女大了，都有工作了，她认为自身没有了存在的价值。笃定地认为，只会成为儿女婚嫁的拖累。自己没了，儿女可以找个条件更好的。 我和二哥反复说，不想结婚，不想搞对象，再挣两年钱，手里有了积蓄，来的及。 她只是苦笑说，傻孩子，妈走了。没了病妈，凭我闺女儿子的个人条件，得挑着搞对象，那多好啊。一辈子的事，不能拖，有合适的就要处。母亲一心求死，老说我活着就是个累赘，我太受罪了，都是活人遭罪，哪见死人受罪的。由于母亲老是出现血凝，打吊瓶时，时不时就要拔出针头新扎，母亲的两只手和两只脚，都被针扎的乌青一片，满是针眼。总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正常人，预埋针头，第二天接着打针用的现象是绝无可能发生的。我们很心疼，却是无能为力。只能在饮食起居上越发细心。可天不遂人愿，母亲饭量日渐减少。虽然为了我们放心，她一直都在努力的多吃，每一次都吃到吃不下为止。 四月五日，春雷滚滚，天空阴沉沉的。本来状态平稳的母亲，病情突然加重，早上勉强进食了半碗大米粥。又陷入昏睡中。十点多，按惯例到了喝点水的时间，我问，妈喝点水不？ 可没有回复。哥，我连忙喊刚下夜班回家的二哥。近日为了多陪陪母亲一改以往早出晚归为晚出早归的父亲，闻声也都连忙放下手中活计，赶过来。 二哥试了试母亲的鼻息，摸了下颈动脉。翻看母亲闭合的眼帘。瞬间红了眼眶。 咋了？咋了吗？！妈，妈！？我一叠声大声呼唤。可再也没有听见那熟悉的回复，哎。母亲在春雷滚滚中，悄无声息地去了。 我妈走了，二哥哆嗦着嘴唇对呆呆发愣的父亲说。瞳孔都散了。 虽然心里有准备，可心里就是接受不了。 第二十章 出殡 第20章 出殡 大哥由于出差外地了，那个年代没有手机，寻呼机也只是市内有效。无法联系。 父亲，默默地给母亲清理好身体，穿戴好，就是无声的哭泣。夫妻相濡以沫，一辈子没红过脸。父亲负责赚钱养家，母亲负责家里教育照顾孩子长大。 平时家里对外联系，都是大哥主事，可这一次偏偏不在家里。 给单位请假吧，我和二哥说道。我负责打电话告诉亲友，你去寿衣店买东西。记得买糖和瓜子。 家里柜子里有黑布和白布，和你妈的装老衣服，她自己早就预备好的。父亲一边给我们拿钱一边含泪交代。 又瞅一眼安详躺着的母亲，我和二哥还是无法相信，母亲走了的事实，含泪出门。 家里陆续亲朋好友上门。母亲被盖好被子移到地面，现搭好的灵床上。嫂子把三岁多的侄儿寄托在娘家，默默在灵前叠着千层纸和金元宝。 二哥单位的领导同事，陆续登门拜祭。董姐带着我单位的同事也来了。并主动留下来，帮忙张罗起来。得去扩印照片，搭灵堂。得去街道开死亡证明，得去父亲单位申请拉花圈出殡用的大头宝车，如果没有，咱单位可以出，得去火葬场联系火化，得买骨灰盒，得预估好去火葬场的人数雇车，得找好答谢宴的饭店定好餐，看大概多少人，一般十人一桌，在预留一桌备餐，不做就按半价付费，做就正常付费，酒水饮料也要提前和饭店定好预备，每桌上必须有豆腐这道菜。董姐一口气交代一大堆，我和二哥连忙记录下来。长吁一口气。 三舅四舅他们赶过来了，作为家里的话事人，我和二哥负责执行。稳住。妈妈辛苦操劳一辈子，日子才见好就走了，没享到福。这最后一次，一定让母亲尽量风光体面。 在董姐天天过来，还主动帮忙当葬礼告别仪式的主持。出殡当天现场为母亲写的生平简介，在她帮忙操持下，一切有条不紊，母亲走地很圆满。 我们家人们都不太懂，也没那么多规矩，就是按照通用民俗，好在也没人挑理儿，我和二哥机械听从照做就好。 母亲火化后寄存在殡仪馆里，等着大哥回家，方便拜祭。那个时候我和二哥也没能力张罗为母亲风光大葬，只能留待明年清明。 父亲是不信神佛的，人死就是死了，身后的事，都没有意义了。 母亲去世的第七天早上，大哥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回家里。他跪在母亲遗像前，嚎啕大哭。哭出内心无尽心酸和无奈。 妈妈是家里的主心骨，家里事我们都是爱和妈妈说，听她的建议。她打小就很少强制我们做事，只是给出她的分析利弊，给出她的建议，让我们学会自主决定，自主解决问题。她说自己身体不好，不知道哪天会离去，我们必须要学会照顾自己，她才走地放心。一语成畿。 大哥说母亲去世的早上，他突然踩到了屎，他感觉会出事，小心翼翼地度过一天。但没想到家里妈妈会出事。毕竟他临出门前，看妈妈挺平稳的状态，没事的啊。大哥懊恼自责不已。 哥，其实你走那天下午，妈就突然加重了。第三天早上，好一些，吃了半碗粥，神志也清醒了，还以为又挺过一关尼。我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眶。 那其实是回光返照，我们家人都不愿相信。二哥补充道。妈，走的挺平稳，睡梦中去的，临了没受罪。 一切都是命！哥，别难过了，该着事，我和二哥在身边，也没帮上啥忙。我接着劝慰道。 逝者已逝，我们要好好活着，不能辜负母亲的良苦用心。 第二十一章 干就完了 第21章 干就完了 大哥回来了，家里又有了主心骨。一七三七五七七七百天，都在大哥和嫂子的带领下，圆满完成。 父亲一下老了许多，早已过了退休年纪的他，不再外出干活挣钱。父亲说，本来是想多为母亲挣点医药钱。那个年代，没有工作就无法缴纳养老和医疗保险。意味着无法领到退休金和享受医保待遇。 只分为上班的，公费医疗，实报实销地拿药条子报销。不上班的就是待业，所有费用完全自理。 房子要么是单位分的，要么是家里祖传的，要么国家恢复政策返还的，要么是个人奋斗努力赚钱买的。我家属于第二种和第三种。 孩子们纷纷学有所成，也是和父母的遗传基因有关。叔家舅家也都有大学生。那个时候大气候是，六、七十年代工农兵，八、九十年代大学生。考上大学是一件光宗耀祖很值得羡慕的事。 根据母亲遗愿，想回老家农村入土为安。父亲对身后事没有意见，同意百年后随母亲去老家。大哥出面联系，母亲老家的人，找白事专业话事人，预先选好地址。在母亲老家村落的北侧有座小土山，村落里的老人大都百年埋葬于此。活着时大家是街里邻居，死后还是在一块附近做伴。 我猜母亲可能也是这个心理。因为家境贫寒，只有父亲一个人的工资还有奶奶需要赡养，还有三个孩子嗷嗷待哺，母亲年轻时很少回家探亲。 后来经济好一些了，身体又大不如前，父亲忙于加班加点地赚钱。母亲每年至少住一个月院的医药费钱，和我和哥哥们读书费用，都是我家当年必不可少的支出。父亲没有时间送母亲回故乡。母亲的身体又已经支撑不了下火车后的徒步十二里乡村路，只能是等二哥念大学后的暑假，由二哥用四根竹竿固定在三轮车的四个犄角，系好一块白布，用做遮阳棚。三轮车载着母亲和她给姥爷姥姥农村亲友的米面油和路上喝的凉白开水，回乡探亲。往返四十二里，每一次都把二哥累够呛，车上已经装载不了我了。再说我也要替母亲留守家里看家，给父亲和哥哥们做饭。 记得初中起，我就能做一桌子的菜，来客人都是我负责招待。二哥学习不忙时，也帮我做。后来二哥说，我高考不尽如人意是照顾妈妈住院和家务，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学生就应该心无旁笃，专心致志地学习。 我闻后默然，但如果老天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估计我还会义无反顾地这么做。妈妈也会，父亲也会，大哥也会，二哥也会。我们别无选择，我们不想这样，我们只能这样。抱团取暖，共同努力，用于拼搏，人生才能不断被改写。 父亲沉默寡言，但身体例行教会了我们勤奋，不怕吃苦，永不服输。 母亲开朗大方，教会我们凡事多动脑子，解决不了的可以放一放，可以曲线救国。 父母让你们养成阳光自信，不等不靠，坚强进取，凡事靠自己的好习惯。明白做人做事，不是因为我是谁，而是只是因为我是我，就只能这么做。无需犹豫和纠结，干就完了！ 第二十二章 相亲 第22章 相亲 日子恢复了平静，我的时间一下非常充裕起来。和领导同事越发的熟络。 小倩有男朋友吗？ 没有。我有点羞涩的笑笑。 姐帮你介绍，同事打趣道。 想找啥样的？ 没啥，就是我妈说的，得有楼房，单位要好，有文化。我一下羞红了脸。 没过几天，同事姐姐们就陆续给我介绍。 我于是开始了一系列相亲时光。第一次介绍人带着在指定地点见面，介绍人帮着相互引荐，接着是自我介绍，再之后是介绍人提前离开，两个人接着聊天或逛街，到家后再给介绍人反馈意见。或是介绍人一直陪同，分别时，一般先问男方意见，女孩等在外面，再问女孩意见。 彼此感觉还可以的，由介绍人再帮助约定下一次见面时间和地点。互相接着聊天，接着了解。 感觉不合适的，见面第二次或第三次也就结束了，相亲终止。 小倩，到底想搞啥样的？ 姐真没啥具体标准。 看着都挺好的小伙，咋就相不中尼！ 我也不知道，感觉吧，就是没啥感觉。我一本正经无可奈何的说。 没事，姐帮你接着寻觅。 谢谢姐！我甜甜的道谢。 夜晚来临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妈妈。妈妈如果还在多好，她会比我自己还知道因为什么，就是没感觉。 妈妈活着的时候常说，叫妈的多，疼妈的少。你看妈呀，妈呀的叫着，都是吃苦受罪的时候想起妈，找妈帮忙。 不觉莞尔，妈，您说的都对哈。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实习期满。 陈倩，根据你的日常和工作表现，经党组织开会研究决定，发展你为党外积极分子，填写下党外积极分子表。董姐笑着对我说。 谢谢！谢谢姐！我深深鞠躬。双手郑重接过党外积极分子表格。 继续加油！好好干。董姐看好你。 还有一件事，你已经实习期满，实习鉴定，我已经写好，上报集团公司总部了。明天做下工作交接，你可以回中央百货店总部工作了。组织档案，我后期给你转过去。 姐，我可以抱抱您吗？我激动得眼眶泛红。这一天我等了许久许久，母亲也终于可以放心了吧。 当然。董姐在办公桌后站起身，张开双臂，给我一个大大的温暖怀抱。 姐！我哽咽难言。有开心，有不舍，有激动，有焦虑，有忐忑，百味杂陈。董姐是我不是亲人，胜是亲人的姐。 董姐轻轻拍了几下我的后背。安抚道，姐也舍不得你，但为了你更好地发展，姐必须让你走。姐这单位太小了，发展空间有限，我不能耽误你的前途。 我逐渐恢复了平静和理性，轻轻摖掉眼泪，不好意思说，让姐见笑了。 姐，以后有事您吩咐，您永远是我姐。 好好，姐盼着你好。去了新环境，要少说，多做。和领导同事搞好关系。勇于大胆推荐自己。那边不比这边，总部人才济济，敢拼才会赢！不要太老实了，勇敢点。记住在大的团队组织里，爱表现是优点，不是缺点。 董姐语重心长的叮嘱，让我受用终生。 第一章 新岗位 第23章 新岗位 也许是九门口单位太小，导致相亲对象质量不高。也许是我还没走出母亲去世的阴霭，兴致缺缺。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大婚未动，缘份使然！ 在九门口商店姐姐们纷纷帮扶下，累计相亲二十三次，居然没遇到一个对的人。 两天后，我怀揣着九门口商店开据的介绍信，兴冲冲再次来到中央百货店人事部门报到，还是上次负责的那名同志接待，这一次我终于在人事部领到心怡很久的蓝色戴肩章的仿空姐制式西服，雪白的汗衫和深蓝色条纹配套领花。 这一次我被分到家电商场。和我同一批次到基层零售分店实习的六名同学，也都分到不同经营品类的商场当营业员。大家又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那名直接留在机关店堂科的同学，也依旧在店堂科当商管员，负责检查管理营业员的纪律和卫生工作。 中央百货店，顾名思义，是我们所在城市的市中心百货店，很有号召力和影响力。也是市内最大，装修最新，商品最全的百货店。绝对地商业龙头企业。 员工同事年龄多元化，但年轻人占了大多数。有一些老同事是中央百货店前身市百货批发站的原有在职老员工。领导岗位也都是演化至百货站的原领导班底。退休了一批年龄大的老领导，目前领导岗都是由原来的副总级别和中层干部晋级担任的。他们渠道广，经验丰富，年富力强！正是敢打敢拼干事业的黄金时期。 我们的总经理工总现年四十岁，他原来是百货批发站的书记，原百货批发站老总退休前，向商贸局极力推荐，经组织慎重考核，公开竞聘，工总在三名候选人中脱颖而出，众望所归，走马上任。 带着十七名中层干部，紧锣密鼓的在批发站原址筹建新盖起中央百货店。又外出招商引资，由原来的批发站等货上门经营模式。改为引厂进店，合作共赢，共享未来。 对外联系利用老渠道，不断拓宽，做优做大。发展新渠道，代理新品牌，做大做强。北上广，内蒙，xj。只要牌子好，品质有保证。工总团队都会勉力邀约其进场经营。只要你来，只要我有，一切可谈。租赁，联营，代销，经销，四种经营模式自由切换。期货，承兑，也可以进行。灵活多样的经营模式，很是吸引了广大厂商的眼球。 对内夯实基础，倡导诚实、守信、负重、奋进的企业文化，也是我们企业经营的宗旨。严格管理，向管理要效益。推崇优质服务，向管理要效益。提出逛一逛都是乐趣，买不买都是享受的便民服务新理念。树立培养员工：顾客永远是对的观念。设立服务委屈奖。让顾客耳目一新，有上帝的体验。 订单纷至沓来，顾客车水马龙，人潮汹涌。生意大卖。顾客喜欢，厂商高兴，员工开心。 我现在也有幸成为其中一分子，倍感骄傲和自豪。 这不下班回家，衣服都没舍得换。一路风驰电掣，愣是把自行车蹬出小摩托的速度，我要迫不及待的回家宣告：我成为中央百货店家电商场员工啦！ 唯一遗憾，妈妈已不在。…… 第二章 新岗位二 第24章 新岗位二 我所在的岗位是音像柜组，售卖游戏机，游戏卡带，麦克风，电源线，充电器。 崭新的玻璃铝合金货柜和统一制式的玻璃柜台，擦的铮明瓦亮。水磨大理石地面，光洁可鉴。顶棚方型节能灯具很大很亮，是普通一百瓦灯泡照明无法比拟的。柱面是装饰着有机玻璃板，里面衬着品牌商品展示画。墙面粉刷的雪白。顶棚还有音响设备，时不时循环播报各楼层特价商品信息，或者播放好听的流行音乐。整个卖场举架很高，通铺的吊顶大概离地面三米左右。每一个楼层至少是一个商场建制，每层大约面积六七千平米。 整体感觉一个字，大。是原来的九门口商店无法比的。 我们柜组三个人，大家年龄相仿，摊长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孩，还有一名个子高高瘦瘦的歌手男孩组员。他酷爱唱歌，自己业余时间组建了一个铁五指摇滚乐队。后来辞职当了酒吧专业驻唱。 东边临近柜组也是三个人，一位老大姐带着比我年龄小一两岁的两个女孩，她们负责售卖光盘，磁带。西边挨着收银台，两位姐姐倒班收银。北边是三个人，一对恋人和一个妹妹负责卖电视天线和电褥子、暖手宝。我们三个柜组组成一个环岛，对面还有一个环岛，卖收音机，录音机，耳机，助听器，电池，各种座机电话。南侧是音响柜组，售卖各品牌vcd碟机，功放，音箱。最南侧靠墙东侧区域是冰洗柜组，售卖冰箱，洗衣机，脱水桶。西侧是电视机柜组。临近扶梯是小家电柜组，售卖电风扇，空调扇，电暖器，吸尘器，微波炉。北侧靠墙是烟机灶具陈列区。 琳琅满目的商品，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我们店宣传的口号是，来中央百货店，尽享一站式购物。 日常客流不断，购物的，咨询的，闲逛的。 这里要求比较严，只能站着，不能趴靠柜台，更别说坐着了。对大家站姿，站位都有要求。一人站中间，两人站两边，三人一条线。立正站着，双手贴紧两边裤线或者交叉握紧在身前小腹位置。好在这边是倒班上班，三天一轮换，早班八点半上班下午一点半下班。晚班一点上班晚上闭店九点下班。冬季是晚八点半下班。白班是八点半到五点下班。白班有午休时间一小时，晚班有晚休时间一小时。 累了，渴了，可以轮班去后库喝水坐一会儿，但只限一会儿。不能空岗，不能怠慢顾客。有店堂管理员负责巡检，被抓住违纪会被罚款和要求写书面检讨，早会通报批评。部门经理也经常卖场巡视，督促员工在岗状态，也是及时了解卖场动态。整体感觉，忙碌，严谨，蓬勃向上。 工资是基础工资由商场按月发放。厂商为鼓励员工售卖积极性，还按照月销售金额，给予大家一到两个点的提成奖励，都是厂商按月以现金的角度兑现。摊长正常是比普通员工多一个点提成，作为摊长管账、对账、要货、返货，负责的辛苦费。总之按劳取酬，十分公平合理。摊长是由店铺指派，但厂商管账的是由厂商选定。大多数都是摊长担任，但也有销售业绩特别突出的，被厂商指定担任厂商管账负责的。这也是给了后加入的普通员工，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天道酬勤，我的第一小目标，当管账的！ 第三章 相亲 第25章 相亲 新环境虽然陌生，但年轻人多，开朗的我和大家很快熟络。 和我年龄相仿的，都是两年前中央百货店开业新招收的职高应届毕业生，择优录入的。比我大的都是来至于百货批发站的老员工，他们由于阅历经验丰富，至少都是摊长或更高位置的管理层。至于大学生员工，开业至今陆续来了只是三批，我这批是国家最后一批包分配的大学生毕业生。所以以后我们企业也没再来过大学生。当然通过关系，后调入的特例除外。我们这批人，后来也有陆续调出或个人离职的。 缘份这个东西很神奇，在九门口商店那么多姐姐帮忙介绍张罗对象，居然一个没相中。到了这边，发现身边人居然大多数单着，就越发的不急了。 闲着没事，我开始往报社投稿，晚报和日报上逐渐都可以看到我署名写的豆腐块文章。那个时候车马慢，我等不及邮寄稿件出结果，直接骑车去报社编辑部送稿。现在想来，当初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这样的结果就是编辑看到了我的勤奋和谦虚，对投稿成功有很大帮助。那个时候稿酬是署名报社的名字汇款单形式邮寄到单位，由部门领导每日去收发室去部门报纸时一并带回。每次被领导叫名字领取汇款单时，我就倍儿有面子。我投稿越发的干劲十足。 闲着没事，我开始跑到同学家串门。相约逛街。和关系好的同事小范围搞聚餐。虽然经济条件有限，但可以一月搞一次聚餐，各自买回自己爱吃的食品，拿回家，一起吃。其实就是凑钱打牙祭，彼此都可以多吃到几样好吃的。 日子就这样充实忙碌开心中度过。一转眼年底了，一天又到初中同学家串门，她说，我处对象了。已然一个月了，我俩好着呢，我给你也介绍一个呗。我小学同学的高中同学，正好单着，一米八六大个，林研所上班，有楼房，人我见过，你俩看着挺般配的。 行啊，那就介绍呗。经历了这么久，对于相亲我都不报啥信心了，我可有可无地说到。 搞对象这一块，我一直很迷茫，真不知道要找啥样的。别人问，就是妈妈原来定的标准。自己也不急，一天天的上班努力卖货赚钱，下班玩得更开心了。 十二月四日，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来到了我初中同学的高中同学家相亲。 二哥和我初中同学陪我去的，我们到时，屋子里已然然清场，男女主人都躲了出去，屋子里就剩我初中同学的高中同学宋燕和一个高高瘦瘦的戴眼镜男生。 宋艳忙着给介绍，那个男生叫俞海峰，家里情况和工作单位，楼房简单说了一下。二哥负责和那个略显紧张拘谨的男孩聊天。我们三个女孩聊的热火朝天。好像不是来相亲，只是同学小聚。相亲那是二哥的事了，与我无关。 半个小时，匆匆而过。到了正常相亲，离场的时间节点。二哥冲着我使眼色，我忙起身告辞。 出门我初中同学小丹问我，咋样？我回头问二哥，咋样？！二哥冲着我翻白眼，一天天的，心咋这么大尼！ 我嘿嘿讪笑着，看着挺老实的，我也没和他说话呀，净和宋燕唠嗑了。 我们唠嗑你没听啊？ 没听，哪顾得上，我们唠热闹的。看着二哥渐黑的脸。我亲哥把关我不是放心嘛。我嘿嘿笑着讨好二哥。 二哥，让我的二皮脸整无语了。憋了半天：人看着还行。就是脸有点长。 瘦的。我连忙跟上说。生怕二哥再生气。 二哥根本没领情，瞪着眼看着我，不说话。 后来知道是气的，二哥被噎住没说出口的话是：就是长脸人，我再瘦，脸也不能那么长。 呵呵，古有苏东坡，今有我俞哥。 那就再见见面，相互多了解一下，我初中同学小丹替我做主道。 我连忙征求意见的望向二哥。 自己意见。二哥没好气地怼我。 那就，那就见见。我从善如流。嘿嘿笑着说。 第四章 处对象 第26章 处对象 第二次见面是小丹和宋艳约定好，时间及地点，我和俞海峰打着提前量准时先后到场。 看着比我先到，等在电线杆下的他，我笑了。成，守时，懂得尊重，有礼貌。 这次见面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就是单位电话。那时家庭电话还不普及，条件特殊好的，或者是领导家庭才有电话。海峰家父母是双职工，父亲还是部门领导，家里只是兄弟两个，在当时的大九城条件属于中等，家里也是没有电话。 没过多久，海峰欣喜地告诉我，他有寻呼机了。以后我可以寻呼机，直接找他了。 其实我这个人骨子里比较懒散，也比较羞涩，处对象一晃半年了，我还没主动打他单位电话找过他一次。反正我是倒班，只要事先约好，我就有大把时间闲在在家里等他上门。 由于他的个子高，每次来敲门，我远远的就可以通过木门和门框的缝隙，看见他熠熠生辉的眼镜片反光，不用开门就知道谁来了，很是搞笑。 最讨厌别人戴眼镜。眼镜男给我的偏见是小心眼。后来相处一年多才从小丹口中知道，惯常海峰是不戴眼镜的。是小丹和宋艳这两个家伙，说他戴眼镜比不戴眼镜看着好看，就是脸看着短点。好心强烈推荐的结果。 而我俩又都没正经处过对象，都不会处。感情发展缓慢，一拖一年半，才开始谈婚论嫁。眼镜戴习惯了，说啥摘不下去了，一戴就是一辈子了。回想起来也是命运使然吧。 我们开始逛街，各走一边，中间保持一段距离，后来越走越近，逐步开始勾肩搭背。但一碰到熟人立马分散。那个年代恋爱比较保守，主要看人品和条件，不特别看脸。不会被爱冲昏头，大多比较理性。婚前性行为，还不被大众所接受。有，也是偷偷背着父母进行。在我这，是根本不可能。母亲去世前的谆谆教诲，哥哥的耳提面命，你是女孩子，到时候吃亏的是你。这个理念早在我心中落地生根，长成参天大树。再一个我浑身上下都是痒痒肉，一碰就咯咯笑个不停，处于羞涩期的少男少女还是胆子比较小的，不敢弄出太大动静。每一次看到海峰的无可奈何的窘迫，我乐得更凶了。 我们谈天说地，话古今。逛书摊，溜达公园。看电影，吃冰糖葫芦，吃烧烤，吃冰镇汽水加冰淇淋球。一起爬山观海。虽然不如别人热恋来的热烈，却有独属我们的甜蜜。 大九城的大街小巷都遍布了我们的足迹，那个时候搞对象，还有个别称叫轧马路。那个时候还真是年轻火力壮。记得当时未来的婆婆问过我们。不冷吗？多冷。在家待着多好。被海峰一下子拒绝，拉着我逃也似的跑出来。我出门就哈哈地笑个不停。促狭的盯着他看，他很囧。用小丹的话说，海峰挺老实一孩子，让我带坏了。 我和海峰的感情逐步升温，一步一步进展得有条不紊，按部就班。订婚只是双方家长见个面，双方家人吃顿饭，给我一个大红包九千九百九十九，寓意长长久久。所有的一切都是双方父母见面时说定好的。订婚宴只是个流程。那个时候男方聘礼大都是一万三金。就是一万块钱加三件金首饰折换成钱就是一万三千元。女方回礼是一千元给男方买一身衣服或一金的钱。我家情况比较特殊，父母早年就征求过我们的意见，供读书就不管结婚，因为家里条件有限。由自己自主选择，我和二哥都义无反顾地选了读书。 我的三金由海峰自己上班，积攒的钱里面出。他的一金钱，由我出。我俩商量后，拿着海峰给的三千块钱只买了两金。买了一个母亲心仪许久一直没钱购买的三十克大金手链。就当是替母亲圆梦了。买了一个十克的大金戒指，给海峰戴。他不爱戴。我戴了一段时间，感觉太土豪了，于是它们就成了家里压箱底可以传承的老物件。 至于结婚时佩戴的首饰，都是租婚纱时一并花钱租的精美假首饰。结婚时人多手杂怕丢，那个时候都这样处理。 第五章 结婚 第27章 结婚 婚礼仪式很繁杂，也很规范。有专门花五百块钱雇的婚礼主持人，告诉你如何去做。你只需提前了解，按时照做就成了。 提前一天，新娘大都做个皮肤护理，就是脸部头部按摩美白提升一次。新郎理个发。 当天新郎安排人负责接新娘起早去婚纱店画好新娘妆，穿好事先熨烫好的婚纱再护送回家里。静等新郎上门接亲。 新郎会打提前量，带着伴郎和朋友来迎娶新娘。新郎会把盛装打扮好的新娘脚不沾地的抱到婚车上，新娘坐到车上才会由新郎接过伴娘手中拿着的结婚用的婚鞋，给新娘亲手穿上。 负责录像的车开在最前面，一般都是面的，后门打开，摄像师和摄影师倒坐在后背箱里，进行拍摄工作。到转弯路口还会偶尔停车，拍摄婚礼车队整体镜头。再快马加鞭地飞驰追赶上来，接着继续拍摄鲜花彩带装饰好的新郎新娘所乘坐的婚礼头车。后期和婚礼仪式过程摄像和照片都统一剪辑合成为婚礼录像带。 路口行人车辆遇到红白事车队，约定俗成的大都会主动让行，保持车队的连贯性。 头车一般都是好车，租金给的要多些，如果是借的就要包两盒中华或者黄鹤楼好烟，其它车给两盒大前门或石林烟就可以。头车司机负责压住整个车队的车速，中途除了红灯，不得停车。很是考较司机的驾驶水平。 婚礼车队接上新娘带着新亲队伍会去新房看一圈。准婆婆会负责迎接，接过新娘手中一直抱着的红布包裹的红色脸盆俗称聚宝盆，回礼新娘一个大红包。 新亲参观新房，新郎新娘共吃一碗长寿面，大家再都喝一杯预备好的红糖水。寓意长长久久，甜蜜和美。 再次出发，赶往定好的饭店。再次点燃爆竹，拧开喷花桶，举行婚礼仪式。新郎父母站在门口迎接八方宾客。新郎护送新娘进到临时休息室，等候马上开始的婚礼仪式。主持人站到台上，静等良辰吉时。准时婚礼特色音乐响起，主持人邀请双方父母上台就坐。各路宾朋陆续入座。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有请新郎新娘闪亮登场。新郎新娘携手并肩通过红毯铺好的地面走上婚礼的舞台。伴郎用托盘拿着交杯酒，伴娘用托盘拿着婚戒。错后一步陪同，童男童女跟在身后。 一拜父母，改口叫爸妈，长辈给红包。二拜天地，就是对着观礼人群深深鞠躬。三夫妻互拜，喝交杯酒交换戒指。在大家的起哄声中，新人拥抱亲吻或是新郎亲吻新娘额头或脸颊一下。有请新郎新娘父母代表发表感言。礼成。开宴。 由雇的演员进行现场歌舞表演，一至几人不等。剩下的由宾客中歌舞爱好者上台展示。 大家吃吃喝喝。新郎新娘，双方父母、直系血亲，分头开始给来宾逐个桌敬酒点烟。热热闹闹，杯筹交错。 会单留一桌，待送走宾朋后，新郎新娘，男方父母，摄像师摄影师，伴郎伴娘，帮忙没吃饭的朋友们再团座一起，开怀举杯，好好吃一顿饭。凌晨四点起床到临近中午，才吃一顿安稳饭，属实真饿了，真香！ 第六章 答谢宴 第28章 答谢宴 到了傍晚，约定好的时间，举行补桌仪式，自己安排好熟人负责照相。就是男女双方白天，来不及过来的同事朋友，进行答谢宴请。如果人数众多，则也按客人关系类别分开答谢宴请。比如公婆朋友，就公婆出面选定好时间地点，大都是晚上，也可以白天。负责出面宴请。新郎和新娘的同事朋友同学，也可以分别定一桌或几桌同时，新郎和新娘出面答谢宴请。没有仪式，只是敬酒、点烟，吃饭就可以了。有关系好的会促狭，点烟时捣乱，要求新娘用火柴点烟，并不断用嘴故意吹灭火柴。一般遇到这样的婚闹者，新娘大都费劲周折，告饶后才会保证香烟被正常点燃。这时，新郎会被灌酒。但一般不会真的被灌醉。气氛祥和而热烈。不像白天婚宴氛围的正式和庄重。年轻人大都喜欢吃晚上的宴请，看晚上新郎新娘窘迫的热闹。 吃过晚上答谢宴，就到了回新房闹洞房环节。摄像摄影师按约定时间赶过来，负责跟进拍摄。新郎新娘一起或单独和好朋友们各种拍照合影。新郎新娘大都被举行，新郎新娘同吃一颗用线吊起的奶糖游戏。或由朋友中好事者手动提着，忽高忽低，让一对新人用嘴逮住糖，吃到口中，算游戏结束。一旁闹洞房的年轻人，跟着起哄鼓掌。摄像师、摄影师把一对新人的窘迫和大家的欢乐记录存档。经年累月回头观看婚礼录像，大家都很是心情愉悦。 也有特别捣蛋的潜入新房柜门中或卫生间里潜伏，或偷偷私自配了房门钥匙，半夜出来准备吓人。所以临睡前。彻底打开门，检查一圈柜子，和房门是否反锁好十分必要。捣乱者被捉住的，会被新郎连推带踹的撵走。对于未结婚的捣乱者新郎会咬牙切齿地发誓要报仇，已结婚的捣乱者则带着一脸胜利的喜悦被踹得很开心的告别离去。第二天或成为他炫耀的谈资。大家都不急眼，不真生气。就是自己不尴尬，大家就都不觉得尴尬。当然也有粗心大意差点被拍床照的，即使被拍照但照片尺度不会过分。而且会一定被当时气急败坏的新郎立即销毁的。游戏的规则是可以风流，但不能下流。若干年后提起来，大家都还是感觉很开心。 送走所有宾客，清场完毕，新郎新娘更换家居服，洗漱一新。尤其是新娘那张粉饰太平的脸，需要重点反复清洗一下，才会恢复清清爽爽的真面目。新郎新娘开始真正享受崭新的家，甜蜜的二人世界。也大都会开始着手整理新婚收的红包，之前红包大都由伴娘和伴郎或指定男女方中值得信任的一个人，分别替新郎新娘保管在一个专门事先预备好的提包中。 夜深人静，灯下拆红包，如同打开潘多拉盒子一样，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今天是个好日子嘛！拆出的钱放到一起，这是这个小家的第一笔积蓄。同时做好记录，日后好作为回礼的依据。 一般不会打扫满地喷花的碎片和偶尔掉落的瓜子皮和糖纸，那是幸福的痕迹，一般都保留一宿，第二天起床再清理干净。 婚假三天，第二天不用早起，可以睡到自然醒。一般都是窝在自己甜蜜的小窝里休息。第三天是一对新人回门的日子。起早要去早市买带肉皮和两根排骨的猪肉，俗称离娘肉。还要买四根大葱用红绳扎好。再带着预备好的烟酒或其它两样娘家父母爱吃的好东西，登门拜谢女方父母。 第七章 结婚旅行 第29章 结婚旅行 吃过早饭提着礼品，一对新人拜谢了父亲，和娘家人团座一桌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婚礼整个流程就宣告结束了。 挥手告别家人，去火车站买好夜晚出行的火车票。按着预先规划好的路线，准备好一些食品和饮料水果，带着水杯和洗漱用具、换洗的衣服，准备好晚上出发。按照当时新婚爱人流行的惯例，结合自己的腰包状况，开始新婚北方四地游。 第一站是首都大九城领略都市的繁华和历史的沧桑变迁，第二站滨南欣赏泉城，第三站云台见识海边渔港的大自然风貌，第四站是天港见证国际经贸进出口的繁荣富强。 四九城到大九城我们选择的夜晚出行，带着兴奋与激动，一夜都没怎么入睡。听着火车与铁轨特有的撞击声响，两个人并排依偎在硬座车厢里，手牵着手，也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累，很是幸福甜蜜。清晨出站，急急奔赴首都广场，看心仪已久的升国旗仪式。庄严肃穆，激情澎湃，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终生铭记。接着马不停蹄的走街串巷的游览。 大九城到滨南还是夜晚上车，可以节省一宿的住宿费用，由于连续两天马不停蹄的游览，我们半天去一个景点，再公交或地铁赶往下一个景点，再就近找寻住宿的地方。即使是首都，但地下招待所却是不贵。白天玩的很累，基本到了住的地方，就倒头就睡。我们自己带着哥哥家的相机，拍了很多风景和我们自己相片留作纪念。一玩就是两天，到了第二天我们五点前就退了房，坐地铁倒换线路，赶往火车站。找了家牛肉面，狼吐虎咽，填饱肚子。在牛肉面的软皮座椅上，开始惬意地休息。 坐的普快火车到了滨南已是上午九点多，天空下着雨，本来是不适合出行。可我们此行目的地是特意来看看全国知名地标景点崛喷泉公园。正好应景，很多当地人也带着孩子出游。据他们当地人说，近几年都是枯水季，很多小喷泉已经干涸，看不到喷泉的美景了。只有少数大喷泉还可以看到，但因为雨水少，也没了当年的壮观气势。我们来得巧了，那天正好中雨，八月的天气，只是体感微凉，卷起裤管，打着伞，肆意地蹚水而行，很是惬意。大小泉眼，咕嘟咕嘟同时往外冒着水，就像群龙在戏水。明明是湖，不是海，但中雨的缘故，水天一色，水雾弥漫，感觉真是浩瀚汪洋，真的很美！同时景区还正好有蝴蝶标本展览，因为天气原因，游人不是很多。我们又一边聆听窗外哗哗的雨声，一边在亭台楼阁里欣赏江南各种彩蝶。随着解说人的专业讲解和好听的嗓音，把我们带入梦幻水乡江南世界。不虚此行。 完美了却心愿，我们没有过多停留。 滨南到云台选择的还是夜车。记得到了云台还是个小雨绵绵的天气，在离开车站一段距离后我们四处游逛，主要想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小雨淅淅沥沥，不大，不打伞也只是糯湿了额头碎发。街面人不是很多，商铺也不是很繁华。后来逛累了，随意找了一家饺子馆，却吃到了这辈子最鲜的一顿饺子。鲅鱼馅的，由于天气，由于不是饭口时间，在那家不大的饺子馆里，就我们两个客人。外面继续下着雨，我们吃着人气腾腾的饺子，一口咬下去，满嘴流鲜。 嗯，好吃！我俩对视一眼，露出惊喜，大口的吃起来。 老板娘闻声，笑着走过来，问我们需不需要蒜。 外地来的？这是本地特色饺子，你们外地可吃不到这么新鲜的食材。我这是今早新打捞上来的活鱼做的馅，不是调料调出的鲜。老板娘热情解说。 真是的，没有一点鱼腥，还鲜美多汁。我们眼角眉梢都溢出了笑，在大九城玩得很好，吃可真不敢恭维。贵不说，量还小，街边所谓特色小吃，那叫一个难吃。也许不是专业饭店料理的缘故，也许是银子未到假冒伪劣的缘故，反正我是长记性了，以后经年出差，越是到大型城市，越是只吃加州牛肉面，必胜客肯德基艾伦汉堡，兰州拉面。再也不吃所谓的特色美食，耗时，费钱，还特难吃。除非是当地人宾客满棚的所在，要不千万别点特色食品。尤其是所谓食品一条街的特色存在，基本都是外地人被宰的地方。当地人爱吃的性价比高的存在，根本不会出现。 再来半斤。老公突然提议道。 好！我和老板娘异口同声道，我们都笑了。我笑的腼腆羞涩，老板娘笑得爽朗疏阔。 和老板娘熟络起来，问询了下去天港做轮船的买票地方。这个地方三面环海，去天港只能做船。这也是我们反复确认计划好的一部分。我们都没坐过船。当然公园湖里面的小船不算。据说大船都不用担心晕船。我俩都有一点晕车，虽然带着晕车药，但如果可以选择，汽车能不坐尽量不会去坐，毕竟何苦花钱买罪受。晕车的人都知道，那个滋味很难受的。 第八章 天港 第30章 天港 来云台我们的目的是想坐一次大轮船，这里自古就是个码头城市，也没有啥特别吸引人的景观。简单随意的转了一圈，连日旅途奔波也是很累，我们问好了登船位置，买好了第二天早上去天港的船票。在附近找了一家旅馆，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状态满满，提早来到港口，拍照留念。棒棰岛号轮船已静静停泊在岸边，大家按来的顺序，排队登船。 船好大啊！ 外地来的吧，一位本地口音人接话。 对。 这是这个港口最小的轮船，因为去天港是最近的地方。 哇塞！我两眼冒着小星星，四下寻找。可惜我们登船的位置，没发现其它轮船停泊的身影。不知道是正好没有其它班次轮船，还是不在一个地方登轮。反正心里颇为不甘的恋恋不舍登上轮船。 被客流裹挟着，进入船舱，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被广播告知，驶离码头期间不得随意走动。由于怕晕船，一直老实坐在靠窗口的位置，看外面的大海。后来允许去船舷观看时，也没敢出去。怕万一晕船，就会一直吐，一直吐，吐个昏天黑暗，还影响去天港的下一步旅行打算。 坐船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到天港，老公也果断选择守在我的身边，两个人手牵着手，看着窗外深蓝色如墨的海水，那天微风不燥，海面很平静，海天一色。远远望去，心境舒朗，顿觉天地辽阔，个人的渺小。沧海一粟的体验尤其明显。 一点都没感到颠簸，我们平安抵达天港。坐上港口去市里的大巴车，一路风驰电掣。天港，我们来了哈。 天港是一座集港口，国际贸易，大都市商业、旅游为一体的大型城市。有全国知名的海景公园，地下海世界，大型动物园，鸟岛、蛇馆、科技馆。特色新鲜的海产品。可以品尝美食，可以异地特色畅游景观，可以给亲朋选购异地礼物。各色纪念品，只要你手中人民币充分，那么商品应有尽有。关键是对工薪族来说，物价不是贵的离谱，可以接受。 我们到了市中心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按照往日旅行习惯，先买份当地旅游地图。在路边报刊亭到处有售。尤其是大城市，报刊亭更是多，距离十多米就可以找到下一个。 我俩立刻开始研究规划天港旅行路线，如何最省时省力，不走冤枉道，不花冤枉钱。因为一路下来，吃住行，新婚接受的礼金钱已所剩无几，什么都得计划着来。但这也拦不住我们爱游玩的心。 最后决定先去车站购买夜间回程车票，当然是越晚越好，白天游玩时间充裕些。还要是便宜点的慢车。但这样留给我们的选择空间就不是很大了。 好在天港交通很发达，实在不行就得坐第二天早上的虎跃快客，那个坐着舒适，椅子背可以向后倾斜，基本可以仰卧着一路睡回去。但费用就相对火车贵了些。慢车才是最适合我们的回程方式。但大龄婚假就是七天，加上休息也最多八天，结婚已经不得不耗去三天，四地游览五天时间已经无法再压缩时间。毕竟首都很大，再是压缩也得需要两天马不停蹄，起早贪晚的游览，才勉强溜达了四个着名景点和首都的一条夜市美食街。 在售票大厅我和老公分着在两个临近队伍排队，心中不住祈祷，有夜间慢车。因为无论时间还是金钱我们都没有多余的了。今天已经是婚假第八天了，明天下了火车必须要上班，可以迟到，但不能不到。这是临摊大姐特意叮嘱我的，迟到领导和同事都能理解，但不到是旷工性质不同，影响不好。老公先排到购票口，看着他打出胜利的手势，我知道，成了！ 第九章 海底世界 第31章 海底世界 车票是晚上九点半的，第二天凌晨四点多到家。时间刚刚好。我们站前买了汉堡饮料，直奔公交站，落座后才开始享用美食。省时省力，快捷方便。吃汉堡特别适合赶时间。 终点站是虎滩公园，公园海滩免费。景观点，根据个人喜好游览，另行自愿买票。 首选海底大世界，下楼梯到地下后，有一条蜿蜒的与地面平行的类似扶梯的自动运行轨道，在工作人员安排下，两人一组有序并排人站在运行的轨道上面，两侧都是岩壁，感觉在隧道里行进。头顶是巨大玻璃罩封好的海底大世界。里面有各种鱼在遨游，还有珊瑚和海底其它植物，还有巨大的海龟。我们在看鱼，鱼也在看我们。仿佛置身两个平行空间，我们相互凝望。满心惊喜，满心感叹，科技如此神奇，海洋如此美丽。 拍照，欣赏，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很快就到了轨道尽头，意犹未尽地出来。 真好，有机会，再来。我和老公达成了共识。这里是全国第一家推出海底大世界的旅游景点，生意十分火爆。后来去过很多城市，也再次游览过海底大世界，却没了当年的惊艳和留恋。 鸟岛和蛇馆离得很近，走过长长的海滩甬道，周边海雾弥漫，如仙如幻。登临那个独属的小岛-鸟岛，就到了鸟世界，各种鸟都是散养，或原本就是当地土着，我们这些人才是贸然闯入者。我和老公听着清脆鸟鸣，肆意溜达着。突然我拉拉老公手臂，发现异常。前面路口处一只近人高的大鸟，好像是鹤类的，正冲着我们点头。小时被农村亲戚家的大鹅欺负过的我，记忆尤新，咋这么像尼。我停下脚步，下意识的不敢继续深入。 没事。老公傲娇的说，它给咱们敬礼，站在路边欢迎尼。他继续往前走去。 大鸟果断伸出脖颈，张嘴就啄。 啊！我老公吃痛惨叫，转身就跑。大鸟扑棱着翅膀，紧追不舍。 我吓得更是撒丫子就撩。还好笑的哈哈大笑。 还好大鸟只是探查一番，并未深入追究。 我俩也是幸亏身轻体健，爆发力也是惊人。跑出一段路，回头查看，早没了大鸟的踪迹。岛上依旧还是鸟语花香一片祥和。如同之前的是幻觉一般。可老公手肘处的鸟啄青痕已经乌青发紫。 老公说，疼。 我笑得蹲地不起。 回去不许和人说。 我说，好！ 哈哈哈......如果不是嫌麻烦，此处我可以打出一万个哈字。 事后我们猜追击的是只公鸟，附近应该有母鸟孵蛋或母鸟带着小鸟隐匿其间。公鸟负责警戒看护自己的家园不被外来者侵犯。 陪着悻悻的老公我们退出鸟岛，来到蛇馆参观，各种蛇装在或大或小的笼子里或玻璃馆里，看着有点头皮发麻，记得有一种叫黄金蟒的，通体娇黄，眼睛像红宝石一样，很是好看。还有一种碧绿色的小蛇说是竹叶青，据说毒性很强。总之由于胆小，我们匆匆而过，并未自己观看，算是见识过了，也就算了。 还有一处仙人洞，是为数不多的免费的景点，类似西游记里耗子精住的无底洞微缩版。从上面入口进来，越走越狭窄，最窄处仅容一人通过。整个洞穴几乎和海滩垂直，里面暗黑，全靠在景点附近现买的简易手电筒的光亮行进其中。还好人一个跟着一个，大家互相提，关照着有序摸索前行。倒是不害怕。到了底部豁然开朗，光线很足，是个天然观海洞穴，我们已经直接下到了海滩上。该洞天然形成，没有任何人工痕迹，也算是鬼斧神工，但年纪大的，腿脚不灵便的，绝对不适合探险其中。该路径是有去无回，一旦进入，只能直行到底才可以，根本没有回头路可循。 匆匆忙忙结束一天游览，我们坐一元公交返回市区，不愧是大都市的气魄与运营眼光。这里不但通公交，居然还和市区一个价格。到了市中心，我们开始逛大商场，开始各种购物，买返程礼物。边逛边吃，买好东西出来又被路边一家海鲜自助餐厅吸引。那个时候的自助餐厅和现在不同。不是按位收费，畅吃。而是，类似现在蛋糕新语的购物模式，你自己拿个托盘，放好空碟子，自己拿夹子自行在陈列柜上的各色食品盒里按需夹取食物，再到收银台排队称重付费结账。然后找地方落座就餐。 好吃，不贵，下次有机会再来。我和老公又一次达成共识，愉快结束婚礼旅行最后一餐。心满意足的赶往火车站。回家喽。 第十章 回家 第32章 回家 睡了一路，凌晨时分平安抵达四九城，提着大包小裹，我们打车回到家里。那个时候出租车还不是很普及，但有那种改装后车斗加两排对着坐的座位座，上面罩着塑料薄膜罩的微型三轮摩托在拉脚。价格按路途远近三到五元不等。夜晚这种车多，白天有人力蹬的倒骑驴，也是后面一排座，铺着厚厚的垫子，和过去的黄包车座位一样。但乘客乘坐空间和座位上面罩着塑料薄膜，把乘客和司机隔离开，当地人叫神牛。根据乘坐的人数和路途两至五元不等。再远的就要打出租了，起步价五元，按路程计费。但在站前打车本地人选择不多，一个是贵，一个是出租车少需要等才能打得到车。另外站前的出租车距离近了乘客嫌贵，距离远了司机会口头有加价，怕远回头拉不到客人空跑。 我们由于住的位置不远，但大包小裹，坐人力拉运的神牛，肯定要被加价。于是我们选择了一出站就围着拉客的电动三轮车司机，当地人叫三轮屁又叫突突突，因为其开车后，后面的排气管一直突突突的乱响。这种车虽然看着破，座位比较狭窄，坐着远没有出租车也没有神牛舒适。但优点是动力足，走街串巷时啥路都可以走，出租车只能走公路和正规马路，遇到交通拥堵，人行路是坚决不敢走的。三轮屁到处可以走，车开起来速度很快，遇到堵车时间段，机动车、非机动车、人行路均可以走，见空就钻，比出租车都快。车如其名，放屁功夫就跑没影了，爬坡上岭更是动力十足，不在话下，可以拉神牛二里地远，那叫一个神速。 很快到了家的楼下，付过三元车费，和师傅道声谢谢。我们如倦鸟归林般飞掠回家。 放下东西，简单洗漱。匆匆做了早餐，稀粥煮鸡蛋，配冰箱里的榨菜。真香，有没有。还是家里的吃喝最顺口，哪也不如家好。摸着已然花的所剩无几瘪瘪的口袋，我们两个呲牙笑笑。 开始整理礼品，分装好。有给父母长辈的，有给朋友同事的。有关系近单独给的，有关系大众化一块分发的。礼不在多，礼不在贵。贵在千里送鹅毛的一份心意，贵在别致称心。 单位离我的家很近，在家里阳台可以看到单位的大楼。走路需要八分钟，骑车只需五分钟，但开车锁车耗时大半，因为嫌麻烦，婚后我一般都走路上班。今天也不例外，我提着部分礼物，悠闲的掐着时间，提早来到班上，先把礼物锁到自己的更衣箱里，换好工服，开始打扫卫生。由于大家关系比较好，我一般都是以收银台和后库为界，一打扫卫生一拖地就是半个中岛。 一会儿功夫大家陆续到岗，忙着笑着寒暄。 早啊。 早！ 蜜月旅行好不好啊？同事打趣道。 好！我笑着眯起眼，如实坦白。她一下没了继续调侃的空间。彼此笑着分享幸福的喜悦。 我是附近柜组年轻三姐妹里，第一个结婚的，她们都搞过几个对象，可能是挑花了眼。一个不如一个，还是比较爱着从前。我是不会搞，搞得最晚，一处两年，年龄也过了本命年。感觉人也挺好的，工作单位也行，楼房也有，关键离班上还很近，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兴趣爱好也是相投，于是顺理成章的就结婚了。所以我是后发先至，三姐妹中嫁的最早。 第十一章 管账 第33章 管账 接下来的日子。快乐而平淡，但很快由于没有计划性的乱花钱，口袋告罄，距离下次发薪水时间还有半个月。我和老公大眼瞪小眼半天，在彼此眼里都读出：咋办，俩字。 刚成为被身边小伙伴羡慕的对象，是绝对不可以开口借钱周转的，和家里伸手要钱也是尴尬，毕竟都是独立支门过日子。 还好，我有稿费，这两年多，一直因为是荣誉未舍得花，单独存了个活期。至于其他各自积攒的钱和收的礼金，由于结婚各自置办东西和这趟家里反对个人坚持的结婚旅游，都已耗费一空。 取出钱，日子可以继续过了，但心很痛。 荣誉啊，没了，就这么败于菜米油盐。 第二个月薪水够花二十天，接着取钱。 真的不行了，存折里的存款已经所剩无几。必须想办法努力赚钱了。 老公的工资是固定的，无法改变什么。我的不是，底薪加绩效提成。为了多挣一个点提成，我必须成为管账的。我开足马力积极卖货，主动联系厂家补货。遇到畅销的，厂家无法及时补货时，我就主动去厂商批发部所在，自己去取货。再为顾客送货上门。不让一个诚意购买顾客流失。 一番猛操作下来，我的销售业绩暴增。那个时候，谁卖货，谁录入自己的专属员工码，我还清晰记得我的员工码是002599。由于我服务热情主动，还有送货上门服务，回头客巨增。对于二次购物者，我还私底下做好记录，购买喜好，购物型号和消费价格为以后定向推荐加大售卖成功率，打好基础。同时向厂商申请政策，根据购买金额价格，主动给与回头客一定折扣：九折或九五折或抹零。在那个商场不二价的年代，有不少顾客因此和我成为了朋友，会专门赶到我班来购物。总之我一个人比同柜组两个加起来的销售还要多。销售大卖后经理和厂商都明显感觉到了不同。 一天商场副经理把我喊到办公室，厂商和他正在办公室喝茶。当着副经理面，厂商对我一顿猛夸，提出以后这个摊位由我负责管账。这意味着以后我的销售提成，将由组员的一个点变为组长的两个点。我涨红着脸微笑鞠躬，感谢厂商和领导的认可。心里美滋滋的。 可这还不算完，厂商居然掏出崭新的两百元钱，告诉我这是八月节奖励钱。幸福来得如此突然，我呆在原地，傻乎乎的没敢接，毕竟当着经理的面。啥时候厂商给员工提成，可以公开了？！ 二百元啊！我一个月工资才二百九十八元。这么多，有没有！我被幸福雷懵了。人生第一次被人用钱砸懵。虽然自己心里觉得由于销售大卖，厂商挣的更多，我值得这二百元的奖励，但确实真的更感动那份被认可。关键我现在真的特别需要钱。 拿着吧，我和你们经理是多年好朋友。女老板乐呵地望着我。 拿着吧，牛副经理微笑眯起他的丹凤眼，唇角上扬。以后好好干。 我不再忸怩麻利地双手接过钱，谢谢，谢谢，对厂商和牛经理点头致意后，倒退几步，甜蜜蜜地转身离开。 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老公这个意外惊喜。双喜临门有没有！ 第十二章 团支书 第34章 团支书 周围柜组的卫生我经常捎带着就干了，与对面中岛的公用通道部分卫生，我也从来没有把垃圾或纸团推扫到对面分担区的讨厌习惯。反而大部分都是越过中界线，多打扫一部分。妈妈说过：多干点活，累不死人，顺带手的事。 对面柜组的姐姐也感受到了和以往的不同，我这边卫生不再是不打扫，或只打扫自己这边的部分。她们也开始越过中间线打扫卫生。我后来干脆再早一点来，把共用部分都打扫干净。 另外附近摊位，椅子坏了，柜台锁不好用的，小毛病的话，基本都不用报修物业了，我琢磨琢磨就给三下五除二的修好了。尤其是放后库的椅子，都是自己偷摸踅摸来的，见不得光。按规定，工作时间是可以喝水，但是站着喝。更别提后库坐着化妆，唠嗑了。经理偶尔会进后库检查，只要被抓住现行，就要挨罚款和大会通报批评。不过幸亏正副经理都是男的，而且都是四十多岁左右，他们精力都更多关注业务经营，对于现场管理这部分，只要不出大格，大多时候都是，过，过，过。 由于自身性格开朗，又天生勤快好动，加上制冷空调专业毕业，动手能力很强。我没事爱干活，话不多，没啥说道，很快和老中青三代员工打成一片。 陈倩，李经理让你去办公室一趟。对面柜组姐姐从办公室对账回来，告诉我说。 又是稿酬的汇款单到了吗？我心里猜想到。 陈倩，根据你日常工作表现，和大家的反馈，现家电党支部决定任命你为家电团支书，接替付江同志的团支书工作。 啊？啊！好。我顿时懵了。 付江是我们的老团支书，还是连年的商场提报公司的劳模标兵，他负责卖电视，卖货特别厉害，全店都有名，一直是我心里追赶羡慕的目标。 付江已经年满二十八岁了，按照组织规定，自动退团，不再适合担任团支书工作了。坐在一旁的牛经理唇角上翘。丹凤眼眯成一条缝，笑着为我解惑。 好的，谢谢，谢谢领导的信任和栽培。我一定好好干，请领导放心。我心里乐开了花，满脸的笑容。 嗯，不懂不会的，可以多问问付江，已经和他说过了，让他带你一下。以后部门文体活动一定要组织好员工，这块工作就全权交给你了。公司也已经报批完事了。李经理微笑着说。 没问题，我会虚心请教，尽快进入状态，请领导放心。谢谢！我向着两位经理点头致意，后退几步，转身出了办公室。感觉身轻如燕，都要飞了。 本来由于爱写稿的缘故，我一直是公司的工会积极分子，打上班以来就一直是。连年都在年底公司工会表彰大会上获得工会积极分子的奖状和奖品。偶尔有商贸局的征文活动，也是逢有必参与，参与必获奖。真还不是为了奖品，关键是爱好和荣誉感。 至于帮助别人或自己柜组写的宣传用广播稿，更是手到擒来有木有。 对于文字宣传这块，真是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 至于职工趣味运动会，拔河比赛，骑行，爬山。对于上学时期三项全能选手出身的我来说，更是我的心头好，巴不得有这个机会，好大家一起玩尼。 团支书对于爱好文体活动的我来说，就是正想瞌睡被递过来枕头一样。 一个字，爽！ 三项全能选手是指同时擅长跑跳投三个项目，开运动会时，一次报名参与百米，跳高，铅球三项比赛，赛后根据三项比赛综合成绩排出名次。 第十三章 调岗 第35章 调岗 日子过得顺风顺水，日子过得按部就班，日子过得和和美美。转眼我已完全熟悉和掌握代销和联销账目，成为一名合格管账人。工资收入也由初始的店铺基本工资二百九十八元加绩效提成一百多元，变为仅仅绩效就四、五百元。 活期存款里的稿费金额也被我恢复为从前的金额，并通过继续写稿也有了小幅度提升。 每月的钱够花了，我还为自己置办了寻呼机。小小的方方的塑料盒子卡在腰带上，腰杆都感觉连带着又挺直了少许。对外联系更是方便了许多。那个年代，寻呼机，大哥大，是身份时髦的代名词。 天道酬勤。一份汗水，一份收获。 这天，跟我关系好的同事小攀私下告诉我说，部门要开始轮岗啦。卖音像制品的我们这些年轻人，有机会卖大家电，挣更多的钱。 钱我固然喜欢，但趁年轻学习更多商品知识，熟悉掌握更多商品品类，多学点售卖技巧，更是我喜闻乐见的。我姥说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宁舍一锭金，不舍一份真。做人必须有真本事才行。 小攀准备争取一下，她事先说得找经理说，经理同意了再报名，要不怕事情办不成，摊长再因此不乐意她。 看着我傻楞楞的表情，她冲着我眨眨眼睛。 咋了嘛？你倒接着说啊。我盯着她看。 她冲着我翻了个白眼，花钱找经理。你个笨笨。就你还大学毕业生。她小声嘟囔着，撇撇嘴，继续白眼仁瞪我。 走，下楼，喝汽水去。我土豪的一挥手，顺势搂着她的肩膀，走出柜台。张姐帮我们看下摊，去趟卫生间，我大声对收银员喊道。 小攀眉眼都带着笑。一个是傲娇被大学生虚心请教，一个是她最爱楼下的冰镇柠檬味汽水加两勺奶油冰淇淋，同时兑到一个大玻璃杯子里，用吸管搅拌一下，吸着喝，爽歪歪了。关键还是别人请，自己的工资这月买了化妆品都所剩无几了。 和老板要好了两份冰点，用托盘端着，眼看着玻璃杯外壁凝出一层细密的水珠，在角落找个位置，摘掉工牌。用吸管慢慢搅拌生怕汁水溢出来，白白浪费了。毕竟是工作时间，我们只能偷偷享用下午茶。 我们并排冲墙，坐在冰吧专门定制的高脚靠背椅上。肩并着肩，头挨着头，贼兮兮的边允吸着凉爽甜蜜的饮品，边小声说着。 逐步了解到，小攀听说至少得花五百块钱送礼，才有可能有机会去到电视柜组或音响柜组，顶替被厂商嫌弃不会卖货的末位淘汰员工岗位。根据淡旺季，音响柜组一般工资都是七八百元到一千多块钱，电视柜组是七八百元到两千多元，各凭本事吃饭。卖的越多，机型越高端，挣得提成越多。 但直接去销售突出的品牌或柜组，难度特别大，。既使有公司领导级替自己说话。但厂商阻力仍然会非常大。 大家电售卖商品，品牌知名度是一方面，员工也占很大因素。不像音像制品，基本属于等客上门，不存在其它品牌竞争，同品类的商品都是一个柜组员工负责卖货，只要顾客认可店铺的信誉，买那个品牌的都是自己的销售额度，不过是由于品牌差异。根据员工的推荐最后差的只是品牌间的差价金额。 所以我们目前最好分两步走，可以先进去大家电，再凭实力加厂商和经理认可度再调摊。事半功倍，还可以凭自身售卖实力，节省人民币。 要不直接一步到位，至少一千块钱，还不会是最好品牌柜组。 一瓶汽水两勺冰淇淋进肚，我俩火热驿动的心，也逐渐平稳下来。相视一眼，都读出对方眼中的坚定和决绝，都下定决心，干！ 第十四章 登门拜访 第36章 登门拜访 我俩采取最直接的也是最便捷的方式，直接找李经理。 因为公司级领导，我们是确实我们认识人家，但人家根本不认识我们。 日常见面和公司级领导说话都不可能，何况是这种事出面打招呼。真是我没那种命，轮也不会轮到我。 小攀比我早两年上班，是店铺新开业时应届毕业的职高生中择优录用的，和那些邻居柜组的哥哥姐姐们比我熟，另外她也是商业员工子弟，属于父一辈子一辈的感情。 小攀人脉关系和资历都比我老道许多，我属于职场纯小白。好在自己比较勤奋，且性格比较有亲和力。我们又兴趣爱好比较相投，都喜欢收集好的歌词，文章，抄写在本子上，好看的图片，也剪辑粘贴在本子上用作插画。下面还会偶尔标注自己喜欢的句子。 没事我们还都喜欢去爬山，带着干粮汽水去野炊，偶尔在我准备结婚用的房子里作为临时据点，买了馒头或筋饼，精致小拌菜，用电炉子煮点憨子，煮些虾爬子，一人一大瓶秦雪啤酒或者麦花啤，感受那微醺的感觉。 这一次我们又约好去送礼。小攀负责事先问出的经理家地址。我俩守在公司楼下，等到傍晚经理下班后，一路骑车尾随在同样骑自行车回家的经理后面。 一路有惊无险的没被发现。确认经理进了楼栋，我们锁好车，小攀负责先进去，我等她出来后再进去。 送礼不能两个人一起，这个道理我们都懂。 待小攀，兴冲冲打着手势蹦跳着出来。我迫不及待地拾阶而上，仿佛奔向幸福的彼岸。 到了门口，深呼吸了几次，平复一下，由于爬楼梯略显急促的呼吸。 略整理一下衣服，蹲下身重新系紧了鞋带。抚了下并不凌乱的额前碎发，轻轻敲门。 谁呀？ 我，陈倩。 门很快，吱呀一下开启。 李哥，我局促不安的说道。小攀特意交代的，求人办事，尤其是去了家里，不能叫经理，要叫哥。透着亲近，一下就拉进距离好办事。 请进，快请进，不用换鞋了。经理热情的打着招呼。 看着经理堆砌着笑容的脸，我心里安稳了许多。既来之，则安之。我告诉自己。 李哥，听说下步单位要开始岗位调动，我也有点想法，想去卖大家电，多和哥哥姐姐们学习学习。您看，我成吗？我低着头，弱弱的说道，越说声音越小。 不行也没事，我会接着好好干。我从口袋里掏出事先装好的信封，扔到门口的餐桌上，转身就跑。 哎，哎，你这孩子！回来，回来。经理追着我说道。 我撒丫子，三步并做两步的蹦下楼梯，一顿撩，比兔子跑得都快。 跑到一楼，没听到后面有追逐的脚步声，知道自己想多了。 我深呼吸一下，迈着故作悠闲的步子，走出楼梯口。 对上了小攀，询问的眼神。 微笑，点头。我们相视一笑。事情成了百分之五十。 就看明天是否被叫去办公室，这几天要是不被退回，就成了百分之七八十了。 第十五章 大家电柜组 第37章 大家电柜组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经理这关，目前算是过啦。但一旦有公司级领导出面说情的关系户，我和小攀两个肯定要往后排。毕竟名额有限。但好在县官不如现管。这也得多谢小攀事先多方取经，多方打探。 目前别无选择，只能等，也只有等了。 和小攀挥手告别，我们各自回家，暂且不提。 日子在激恼卖货中，日日打发着，不敢想结果，只是每天下班前没被喊去办公室，被退还钱，就值得庆幸。经理见了我们也没有任何表示，我们也是不敢问，生怕画蛇添足，耽误事情。 一个字，等。 在班上对经理的称呼依旧是领导或经理，不敢唐突叫哥，怕给领导带来不好影响。 继续努力卖货，一个是为了弥补之前花费的五百元亏空。一个是不让自己闲下来，胡思乱想，煎熬内心。 这样度日如年的熬过一周，终于到了周末，原定公布柜组调整名单的时间。大家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交头接耳。有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一些眉目和内情。但仅限于关系好的人之间小喇叭低调广播，低声探讨。 有外人假装不经意地走近时，就会立刻噤声，或者说一些家长里短不想干的话题。外人只好讪讪离去，他们继续压低声音，嘀嘀咕咕。 终于临近大家电员工下班的交接班时间，时针已指向傍晚五点了。正副经理同时来到卖场，出现在大家视野中。一个柜组留下一个值守人员，其他人集合到电视那宽宽的通道中，开临时晚会。由牛经理主持会议，李经理宣布名单。 先宣布的是音响柜组的名单，原对面卖半导体的玲姐，和原卖电话的大成去了音响柜组，音响柜组原有员工有两人去了烟机灶具柜组，其他音响柜组品牌员工也部分调换了售卖品牌，但基本一摊有一名老员工不动。这样不耽误新老交替，不耽误售货经营。既起到补充新鲜血液，也不伤筋动骨。两名小电员工补充到音像柜组。其他小电人没有岗位变化。 我和小攀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彼此还是都不知道结果。心里再急，也都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因为有一部分卖音像的员工满足于卖音像制品的安逸现状，不想去挣钱机会多，但压力与竞争挑战并存的大家电。而且大家电需要员工卖一台货，自己就要到库房取一台货，现场开箱给顾客调试一台货。而且如果到顾客家，使用效果不理想，还要负责联系厂家售后人员上门进行调试。售后人员如果活多较忙，不能及时上门，那么就得员工自己义务上门调试。否则在当时那个年代，大家电的大字不仅仅代表着家电体积较小家电大，也指购物金额巨大，一般家庭对大家电性能、功用相当在意，期望值很高。顾客如果对质量不满意，商品保持原样，我们这还有七天之内免费退货的店铺承诺。而一旦顾客退货，就不仅仅是店铺销售没了，还需要经理签批，承受经理的不满意的怒火。弄不好自己的销售提成没了。还极大可能因为往返的运费，发生顾客索赔投诉，处理起来很是麻烦。因此大家电员工都要学会卖货，有力气搬运货，有能力调试货，有胆魄独自上门服务安抚住顾客。都是多面手才行。 第十六章 海信电视 第38章 海信电视 终于捱到最后一个柜组，电视柜组公布名单的时刻了。 成败在此一举了，要么求仁得仁，要么一败涂地。 我和小攀下意识牵起了手，彼此手心都是汗，凉冰冰的，顾不上许多了。眼睛紧盯着李经理的嘴巴，看着它一开一合。 一个又一个名单公布，攀华金星电视，我从侧面都可以看到小攀眼里的小星星。 我尼，我尼？我心里暗自着急。 陈倩海信电视。欧耶，我心里欢快的呐喊。我下意识握紧小攀的手，她也用力握了我一下。 彼此相视一笑，下班一定要烧烤去，我心里说，好好犒劳一下自己。这几天，也是太难了，比等高考发榜的日子都难。真是半点不由人。心里七下八上没着没落的。 那个时候进口电视国产电视同时售卖。进口电视，顾客认可度高，销售提成也高，同等尺寸再根据显像管和机芯产地不同，功能不同单机器价格较国产电视贵五百到一千五百元不等。进口电视有松下，索尼，飞利浦，三洋，夏普，lg。国产有长虹，康佳，乐华，tcl，海信，金星，熊猫，福日。海信电视在当时，相比较于前四个品牌长虹，康佳，乐华，tcl，属于新兴品牌。画质不如康佳，音响不如于tcl，它的价格也是比前四个品牌便宜两百至五百元。金星是没落的老品牌，属于夕阳产业，唯一卖点就是产地上海，老品牌值得信赖。附属功能较少，价格倒是更是实惠，比较受老年人喜爱。 我和小攀得偿所愿，就不再关注下面后续的名单宣读了。 会议结束，我俩前去找电视柜组组长李哥报到，被他领到各自柜组品牌前和老员工认识，听老员工安排明天到岗的班次。 很遗憾我和小攀不再是一个班次了。因为倒班的人一般都不爱调班。毕竟原来班次大家朝夕相处，久了很是熟悉，遇事能互相帮忙，彼此有个照应。我和小攀后加入只能接替调走的人的班次。要想再是同一个班次就得以后再调摊，或者和对班员工慢慢商量好了，才行。 脱下工装，换好自己衣服。我俩压抑着自己内心的雀跃，故作沉稳的迈步下楼，取自行车。 去哪吃饭？我俩取好车后，异口同声期待着望着对方。 烧烤！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步调想法，出奇的一致。 四九城，烧烤历史悠久，价格公道，鲜美的羊肉串才五毛钱一串，三块瘦肉，一块肥肉串在细铁签子上，放到炭火炉上翻转烧烤，吱吱冒油，油滴到炭火上，炭火烧的更旺，冒起油烟。烤串师傅边翻转，边用手撒上芝麻，辣椒面，胡椒面，孜然，再涂抹上秘制辣酱。大家就喜欢吃烤串烟熏火燎的味道。有的人嘴急，吃得太快，用嘴撸着串吃，很容易顺着嘴角横着在腮帮上烫出一到横着焦黑的印记。 豆角，香菇，韭菜，馒头，面包片，地瓜，土豆，茄子，豆腐，鱼豆腐金针菇，五花肉卷酸菜，干豆腐卷火腿，蚂蝗，鹌鹑，蝎子，蚕茧，鸡皮，板筋，脆骨，鸡脖，鸡头，鸡架，鸡爪，鸡翅，翅中，池鱼，多春鱼，鲫鱼，章鱼，憨子，虾，虾爬子，螃蟹，扇贝，生蚝，大骨头，腰子，鸡胗，羊腿，羊宝，羊尾，干巴牛肉，林林总总，种类繁多，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不能烤的。 第十七章 回头 第39章 回头 我俩兴冲冲地来到烧烤一条街，本地人亲切地叫串街。来到凤凰烧烤，当时延吉烧烤店规模最大，食客也是最多，外地人多慕名而来直奔延吉烧烤店。我们本地人却是去的不多，他家价贵，且人多，上菜慢，要头免费蒜，都要等半天。倒不是小气真不是不爱给，是真的顾不上。但吃烧烤，辣酱和蒜缺一不可的，否则烧烤就少了灵魂，味道吃起来就不那么地道了。 凤凰烧烤，晓波烧烤，小国烧烤，天桥海鲜，口福烧烤，老白清真，在当时也是颇有名气，口感极佳。我们本地人大都去这样中等规模的烧烤店。 当时烧烤店还有一种特色小吃，叫回头。分为肉三鲜和素三鲜两种。就是猪肉加鸡蛋加韭菜和馅，再用白面包成长条状两厘米宽一厘米厚十厘米长，再两面用油煎出硬壳，入口酥脆内里鲜香无比，叫肉三鲜，鸡蛋虾皮韭菜和馅同样做法叫素三鲜。随着生活水平的提升，百姓的喜好转变，肉三鲜逐步退出烧烤舞台，目前只能吃到素三鲜了，肉三鲜吃不到了。 冬季大家都还爱点一种特色小吃，是家常疙瘩汤。里面有小白菜，有西红柿，有小小q弹的面疙瘩。 夏季还有一种特色小吃是朝鲜冷面，辣辣的辣白菜，酥脆香的花生米，半个煮鸡蛋，一片火腿肠，还有黄瓜丝几片生西红柿，酸酸甜甜的面汤是凉凉的，吃几口硬硬滑滑的冷面，喝一大口汤，一口吞下半个鸡蛋，爽！ 还有炸麻团，糖饼，方便面，饺子其他主食，就是没有大米饭。很是奇怪。 对于工薪阶层来说，点一部分主食垫底，很是实惠。再喝酒撸串侃大山，不仅对胃好，既解馋还省钱。尤其适合减肥的女生。 那天我们氛围已然烘到哪了，无酒不成席，肯定不会不喝酒的。但如果先吃完主食，也就喝不进去多少了，省得由于一时嘴馋，一次吃太多肉串，还得事后减肥饿三天。太麻烦，有木有， 老板来三十羊肉串，五串牛肉串，十串鱿鱼串，十串脆骨，五串排骨串，两个鸡翅，一排鸡爪子，两排生烤鸡头，半斤肉三鲜，一盘憨子，两串馒头，两串面包片，两排豆角，两串蘑菇，一盘毛豆花生拼盘，两瓶雪花要凉的，再来一壶免费大麦茶。小攀一口气，点好菜品和饮品。我微笑不语，她喜欢点菜，我喜欢吃。反正大家口味差不多，我第一次吃烧烤，还是她带着我来的。 今天是必须喝酒的，既使自己不胜酒力，但今天是必须喝一点的，用小攀的话说，生活需要仪式感。她的仪式感就是，举杯庆祝一切值得庆祝的高兴的事。 我生性随和，于是我都行。虽然酒量不行，但身边人都知道，没人攀我，每一次喝酒，大家都是喝个自由，谁喝谁得，个人喝个人的。不攀比，不推诿。兴之所至，愿意喝的就干了，不爱喝的就抿一口，意思意思。最后收杯的时候再必须一口焖下杯中酒。 今天高兴，小攀提议抱瓶喝。就是一个人启一瓶，自己喝自己倒。喝没了，再自己启一瓶还是自己喝自己倒自己的瓶中酒。结束时数瓶，看自己喝了几瓶酒。我酒量不行，既使抱瓶喝，也喝不了一瓶，剩下也没事，最后临结束时，有同桌酒量好的，替不能喝的人，喝光瓶子里的酒。开完瓶就傻了，两瓶雪花，瓶盖都中奖了，都是再来一瓶。那个时候啤酒厂家为了鼓励销售，会在个别瓶盖里印上五角，一元，再来一瓶的标识鼓励酒友多喝酒。 有良心的商家会正常售卖，食客就会中奖，就会开心，就会多喝酒。也有的商家会用手电筒照，把有奖励标识的啤酒，留下自用或给熟客喝。正常肉眼透过焦黄的酒液是看不清未开封的酒瓶瓶盖里是否有中奖标识的。 但我和小攀这样女生吃串，中奖尤其是种最大奖再来一瓶的概率，理论上是应该非常低的。 许是运气使然，那天就和开挂了一样，喝光两瓶，又用瓶盖换了两瓶，打开一瓶后又是再来一瓶。小攀啊的一下叫出声，又中了！ 小攀已经喝光一瓶半雪花啤酒了，加上刚开的一瓶，就是两瓶半了，她还想再开一瓶，我说啥也不让她开瓶了。 一会儿酒打包带走，不能再喝了。瓶盖也不能再兑换了，愿意喝时赶明个去小卖店去兑，你自己在家喝。 小攀，呵呵呵，冲着我傻乐。 我也挺开心的，冲着她乐。 那天聊的挺晚，串剩下的很多，都打包带走了。还有那瓶啤酒。这是我一辈子中唯一一次打包带走啤酒的就餐经历。 第十八章 卖电视 第40章 卖电视 我对班是一名厂聘员工，顾名思义就是海信厂家雇佣，派遣到商场卖货的临时工。她们双重身份，对顾客来说既是商场员工又是厂家人，日常管理也是双重服从，既参与商场日常管理，也要时不时回厂家开会接受培训和销售任务分配。由于其任用和开除都由厂家全权负责，她们天然与厂家亲近。用经理背后的话说，她们属于厂家派驻商场的商业间谍。一度身份比正式员工要优越。销售中敢打敢拼，敢于与临近柜组抢货卖。 我的对班据说老公在国外劳务派遣，挣外币，对于我这样的电视柜组小白来说更是自带优越气质。好在她很能卖货，对于她的吹毛求疵，我好脾气的全盘接受。由于我是本柜组唯一的正式员工，我负责管账，和厂商业务每月对账，要货返货。厂商业务对我一视同仁，时不时拿过来些新款机型宣传单页。我如饥似渴的学习有关电视的各种知识，把卖场所有柜组宣传单页都要来一份，拿出大学临考试前学习的劲头，黑白研读，不懂不会就问其他柜组的当班员工。我就不信了，给我一个月时间，我拿不下海信售卖技巧。 我的旺盛求知欲和良好的记性，发挥了重大作用。不到一周，电视有关理论知识我已经很丰盈。原来电视不但是大家耳熟能详的14、21、25、29、34英寸来区分。还有根据显像管普屏，超屏，纯屏的区分。还有根据成像原理液晶，等离子，背部投影的区别。 还有音质、画质、是否带有画中画，双屏浏览，后置低音炮，环绕立体声功能，是否进口机芯和显像管。还有纯国产机芯显像管，还有合资机芯显像管。 同一品牌，产地有的由于有分厂加工，也是不尽相同。这就是缺点，售卖时可以加大力度推销自己品牌全国统一产地，没有分厂，都是总厂发货，让人买得放心。 我们海信柜组位于卖场西南角第一家，基本第一印象留下了就留下了，否则如果自己大意没介绍到，顾客直接溜达过去了，基本就没戏了。品牌不占优势，价格也没有很大差距，就是废废没指望了。 我们柜组直接对着主通道，斜对面对面是tcl彩电柜组。和我一班的也是一名厂聘员工，姓董，年长我两岁，有一个两岁多的小宝宝，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 董姐大大的眼睛，高高的个子，不胖不瘦的身材，性格活波开朗，泼辣，但很明事理。 她老公是tcl外围区域业务经理，所以她在厂商驻四九城办事处很有话语权，遇到品牌竞争，她可以不用请示直接压下价格出货，事后绝对摆平，不会因此受厂商业务的批评和处罚。 但她对班管账的正式员工就痛并快乐着。值得高兴的是，无论谁卖货，俩人都得提成。董多卖，对班员工也跟着多得。但另一个让人头疼的是，卖价，过于灵活，管账员工需要不断递交调价申请审批单，逐级找经理复核员，会计，出纳签字。 由于董卖货讲价的肆意灵活，同一款机型，每到月底结账截止时间，就要根据不同单价，分张填写对应调价单。逐个签字审批合格后方可入账结款。比起正常商场不讲价原则同一款机型只需写上单价数量，根本不用签批调价单，管账员工要省事很多。而且签批的人也嫌麻烦，管账的还得陪着笑脸说着小话，排队等候人家懒洋洋的逐家逐级审核盖章。 第十九章 人情世故 第41章 人情世故 也许是性格缘故，也许是缘分，我和老董分外投缘。 那个时候tcl紧挨着乐华电视，tcl和乐华属于背靠背陈列，合起来正好占据一个大中岛。乐华电视对面是创维电视，创维旁边是康佳电视，再接着是飞利浦电视。他们和海信电视，都属于靠墙边柜陈列模式。 由于品牌吸睛度康佳、乐华、tcl相差无几，紧接着就是长虹、创维。海信和金星要居于后面许多。前三个品牌竞争激烈。谁卖谁得提成，而电视和音响和冰洗这些大家电柜组，又是低底薪高提成，鼓励员工多卖多得的竞争机制。导致竞争品牌员工间关系也有些紧张，很少能真正做到互通有无。多是表面风平浪静，内里暗潮涌动。 不过对于我和小攀这样的小白，大家还都能保持面上的和气。毕竟小白就是小白，我们没有任何竞争力。再有就是轮岗机制，我们新加入的人，作为商场那个后备力量，下次调岗时非常容易被调动，以便于多接受不同厂商，时不时进行的商品知识专业培训，尽快熟悉商品性能。 大环境使然，我和老董越处越对脾气。我们岗上临时外出时，很快就可以把摊位，托付给对方。对方也都会尽职尽责的帮忙，看摊卖货。基本就是顾客来了，先递上单页，截停他们肆意溜达的步伐。先行介绍自己品牌柜组商品。不成交，再介绍对方品牌。如果对我介绍：就是还有好一些，贵一点的tcl电视。老董介绍就是，还有性价比高一些的海信电视。后来我俩默契的结成互助对子，彼此在岗时，自己拿不下的，也直接推荐给对方。就如经理告诉提倡的，谁卖不是卖，关键是咱店卖，不能因为没人搭理，让顾客跑到竞争店铺去买。作为一名合格的家电人，必须做到让顾客人走，钱留下才行。 您好，欢迎光临海信柜组，有啥可以帮到您的吗？ 如果顾客说出购物想法，那么就针对他想购买的机型大小，想花费钱的额度针对性介绍。往往事半功倍。 如果顾客只说看看，那么就要介绍海信电视的品牌传承，历史悠久，海信电视的性能优势，还有展示画质和音响效果。针对性把自己品牌优势相对比于别的品牌的劣势，逐一展示给顾客，留下第一印象。这样顾客去看别的品牌时，会主动要求对比看看我们的所谓优势性能，其他品牌是否也具备。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第一印象深刻的，大概率顾客转一圈还会回来。这时候顾客就会说出自己的购买意图，价格期望。我们营业员工再审时度势，贴心的为顾客当参谋，就非常容易达成销售。即使今天确实没带钱来，也可以说员工担保，先开发票随货同行，货到付款，无需麻烦顾客再特意过来一趟。如果顾客今天确实只想溜达，还想带家人再看看，也没事，第一印象很重要。除非这个人在家里特别没有话语权，否则即便下次再来，除非后来者特别心仪别的品牌外观或某一个特殊独属的功用，一般如此下来，都会达成销售。 我和老董，结成互助对子后，如鱼得水。不忙时互相帮助，搭手卖货。有时帮忙搭话，劝导顾客，消除顾客的顾虑。有时搭手调试电视。真正做到接一待二照顾三，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而且中国老百姓，购物爱跟风，爱聚堆儿。你买我也买，你不买，我也走。 由于我俩结成了互助对子，有时忙时，两边柜台同时调试新机，顾客也不清楚谁的品牌，有时就会由于海信柜组试着tcl电视放着海信电视的展示画面，看热闹的顾客就跟着购买了海信电视。反之亦然。我和老董都看破不说破，相视一笑，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她吃肉我喝汤，我吃肉她喝汤，一样的。风水轮流转，明天到我家。 还真是和气生财，善有善报。如果赶上我俩柜组同时在试机，加上购物顾客，还有电视包装箱和泡沫故意摆的七零八落。基本后面柜组就成了看客。也是奇怪，其实再摆的满，站的人再多，人也是可以通过的，毕竟主通道两米八宽，不是盖的。可后来的顾客就是好奇心里，就是爱站着附近旁观和打听。就是不爱往里进了。 日复一日，累并快乐着。 第二十章 tcl电视 第42章 tcl电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个月时间已过。到了发薪水的日子。一查厂商为自己专门开设的工资卡余额，我的乖乖，一千四百多块。比我原来的工资加提成整整翻一倍。 真是颤抖的手，激动的心，一时不知道说啥好了。 立马开设一个新的零存整取折，每月存五百元。 对班员工说，她比上月多挣了一百元。这月销售比上月的多。厂家业务也是眉看眼笑，鼓励我继续好好卖，步步高。我们前台的销售，直接影响每月业务的回款数，和她的工资也是直接挂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和对班，还有厂商业务，属于绑着一条绳上的蚂蚱。 尝到甜头，我工作越发的卖力气。售卖空闲时间就打扫卫生。卖的没别人好，就调整陈列，打扫卫生。 天道酬勤，越卖越好。一转眼到了第二月底，又到了开资时间，快过八月节了。我和小攀开始商议，该去看看李哥了。挣钱机会毕竟是大哥给的。能卖货固然是自己的本事，但能卖货的人多得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机会。再说还有以后的调岗尼。对于两眼一抹黑的我们来说。谁也不认识是劣势，谁也不认识也是优势。李哥放心嘛。我们今后就是他铁粉追随者。但有命，无不从。 商量一下，我俩出现了分歧。我想花一千，毕竟月工资还余四百多，加上老公收入，再提出每月零存整取的五百，也是够日常花费。小攀没我卖的好，挣得也就少，也就一千二三百元。她想花五百。这样我们就不能一起去送礼了。我特意错开时间，在小攀之后。用信封装好钱，写上自己的名字和祝福话语。这一次我有绝对的把握，李哥一定会收下。毕竟这次是过节，我是答谢，明面上自己无所求。自己内心暗戳戳的小心思，我和李哥都会心照不宣。看今后表现，皆大欢喜的事。这一回，我没有再特意去李哥家里。只是去办公室找李哥签字时，趁没人，扔下就跑出去。李哥，哎了一声。就无以为继了，毕竟是办公场所，这种事也不适合大声喧哗。 但我和小攀却由此逐步拉开了差距，这是当时我们都没有意识到的事，只是被命运裹挟，不断向前勉力奔跑。 我们也会偶尔聚餐，吃冰淇淋汽水，但由于不是一个班次，只能是特意的偶尔聚聚了。 由于我闲暇时间还在坚持写稿，日子就越发显得充实忙碌。 一转眼，我已经卖海信电视三个月了。 一天老董，非拉着我一起去卫生间，我很纳闷。她非常敬业，能空台子离岗，无人看管柜台，很是罕见。 陪就陪吧，姐如今也是大户人家了，不差这最多一台电视的提成。再说老董，日常对我帮助很大，没有她实心实意的倾囊而授，我进步不了这么快。陪就陪吧。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去完卫生间，老董居然提议下楼转一圈。 这确实出乎我的意外。但口上依旧说好，请你吃冰淇淋汽水吧，我提议到。 不吃，就溜达溜达就回去了，柜台没人尼。老董干脆的拒绝了我的提议。 有事？我问。 嗯！老董淡定的点头。下去说。一如既往地干脆利落。 一路无话，来到店铺外面的街道上。 气氛有点凝重。咋了？我关切的问。 想来tcl不？老董突然发问。 当然想了！这还用问？我顺口回答。 哎，不对，你听到啥消息了？我急忙追问。 我一个临时工能听到啥消息！老董没好气的冲着我瞪眼。 那，咋了？你快告诉我。以我对老董的了解，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我们厂家对我对班不满意，想换人，问我谁好。业务经理她想要才伟，但经理不同意，乐华厂家也不想放人，我也不想和他一摊，我准备推荐你。想听听你意见。老董竹筒倒豆子，一口气说完。 那还问啥，你做主就行了，我听你的。我心花怒放地回答。 我俩激动得抱在了一起，太开心了，有木有。 好，我这就给厂家业务打电话，让办事处经理出面找李经理指名要你。估计能成。你没有才伟卖货有名，海信也比乐华厂家好摆平。 听着老董专业客观理性的分析，我不住鸡啄米似地点头。真对，说得都对，真是这个理。我傻笑着对老董说。 回去吧，打过电话，老董大手一挥。没问题了，业务说让办事处经理亲自出马办。 好嘞，走起。我俩手牵着肩并着肩，拾阶而上。 临进商场，老董说，谁也不能说，暂时保密。咱俩就装啥也不知道。 懂。我郑重点头承诺。 第二十一章 人员调动 第43章 人员调动 不出意料，一周后，电视柜组又一次内部轮岗。我调到了tcl，小攀去了创维电视。这一次，我和小攀终于赶上一个班次了。 创维电视虽赶不上tcl王牌电视，但也好过于金星电视，无论是知名度还是工资待遇。结果皆大欢喜，我和小攀都非常满意。但却没有最初的开心与激动，毕竟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内。人有的时候很怪，虽然这是以前不敢想的事，但由于期望值没那么大，结果出来了，也就那么回事了。内心很开心，内心也很平静，总之一切向好。 我和老董由一个班次，变成了对班。日常接触时间也仅限于交接班时间，和去办事处开会的时间。下班后的时间，她要忙于照顾儿子。那个小胖小子，白天上幼儿园，晚上大都由老董独自一人照顾，她老公长期在外地当业务经理，回家机会有限，聚少离多，大多数时间都为生活奔波劳碌着。老董就是很忙很累，家里外面一把手，遇事基本都是靠自己。幸亏开朗大方阳光，长袖善舞，工作生活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唯一不听话的就是性格十分像她的小儿子，打小就是有主见。小家伙调皮捣蛋的可以，不服老师管，老是被请家长。小家伙，白白胖胖肉滚滚的，一笑眼睛眯成一条。和老董老公长的一模一样，是一个胖一点的她老公微缩版。但性格脾气和他老爸的温文尔雅截然相反，刚烈要强有主见，两岁多的小屁孩，已经有了反抗意识和自己的主见。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说了算，已初现端倪。不满意会跳脚嚎啕大哭。老董气急败坏的和他大喊大叫也无济于事。老董说去幼儿园和小朋友学坏了，学会了满地打滚撒泼了。以前不这样不听话，孩子胆子原来是不小，但没目前这般大。我笑着打趣说，这是上学了，认字了，有文化了，长见识了。幼儿园也不是白花钱，开卷有益，孩子开始长心眼了。 记得一次老董带着他来班上，想和我说事，孩子不知道因为啥哭闹不止。哄了也不见好，老董气得失去了耐性，把他丢在一旁，不再理会，只是和我说事。孩子看没人理，开始嚎啕大哭。老董气得发怒道：再哭我踢你了！作势就要踢他。我连忙横在中间劝老董，哄吧。别打他了。这孩子天生气性大，随你！不打都哭得满头大汗，喘不上气来。你再打他，他更委屈了，还得气抽了，落毛病就不好了。大热天的，也许热了，也许困了，也许饿了，也许那不舒服了，他还是小，他心里意思表达不清楚，只能通过大哭来表达自己内心委屈。他这是本能反应，不是孩子故意磨人那种干打雷，不下雨的干嚎，他这是真哭，眼泪一大颗一大颗，劈哩叭啦往下掉，是真受委屈了。 老董是个特别明事理的人，就是性格急。平时挺疼爱孩子的。 她哈哈笑着抱住我，不愧是大学生。 我一把推开她，心咋这么大，快管孩子。 她哈哈笑着，抱起儿子，好了，好了，不哭了，哭会儿就得了呗。渴了没，妈带买汽水去。 宝宝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她之前鸡眼没好样急得吓的，反正看到妈妈不再生气了，笑眯眯地哄着自己，逐步止住了哭声，偶尔抽噎一下。 我掏出手绢，快给孩子擦擦，这一脑门子的汗。 不用，不用，我裤兜里有，你帮我掏一下。 第二十二章 轮岗 第44章 轮岗 挣钱的时间，过得飞快。我的电视销售业务已经非常熟练。tcl拿商场月销售冠军，对于我和老董来说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了。 我的月收入，也是节节攀升，由一千多到两千多，到三千多。那个时候提成奖励很明晰，多大尺寸电视，提成两元五元十元二十元，五十元不等，销售达到一定数量，金额累计超过一定限额，提成奖励还翻翻。而且，月底开资就及时兑现。 真是腰包鼓了，腰杆直了，说话办事都更有底气了。 呼朋唤友，喝酒撸串不再话下。 但生活多了膏腴，日子就会开始油腻，少了清欢。我写稿的时间越来越少，最后不知不觉间终止，后来想想很是遗憾却有无可奈何。生活的舒适安逸，潜移默化中磨灭了心中那份高傲与清欢。 为了多销售，我和老董都自发的加班加点，只要有人买货，只要工作忙，下班的人都自觉留下。不吃饭不休息，连轴转。那股劲还真不是简单的多挣点钱，而是当商场日销售冠军的自豪感在支撑。 应该说，优秀是一种习惯。当惯了第一，偶尔不是第一，就浑身难受，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转眼一年时间过去了，我知道该到我和老董说再见了，早早晚晚的事。tcl被我俩卖的业绩太好了，太惹眼了。我在这个柜组停留一年了，也是到达停留时间极限了。 风水轮流转，没有人，固定在好摊不动，经理也需要搞平衡，给大家明面上相对的公平。 道理老董也明白，只是舍不得，我们如此拍档，如此默契，如此业绩，真是空前绝后了。 可那一天，终于还是不期而至。老董急吼吼地下楼，去给厂家办事处经理打电话。我望着她焦急离去的背影，无奈苦笑。呆呆站着，内心也是期待奇迹发生，但知道回天乏力。 我不怨恨经理，不后悔年节的送礼。我懂，大家都心照不宣，大家都默默按照规则推进，都在局中，大局无法改变。能做的就是尽力而为，做好自己。期望天道酬勤，奇迹发生。 过了许久，老董蔫蔫地回来。红着眼，低声说，付经理说李哥已经和他说了三次，付经理拖延了三次，这一次实在没法子了，无法再继续挽留你了。一贯开朗明艳的老董一直低头，仿佛是她做错了事。看着让人心疼。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是正式员工，不能长期在一个摊，我懂。我伸手抱抱，情绪十分低落的老董。轻轻拍拍她的后背。 谢谢！我诚心诚意的轻声在她耳边致谢。 烦人！老董越发红了眼。 没事，又不是见不到了，别让别人看笑话。乐呵的，我们还是我们。我压抑着内心的委屈和苦涩，劝慰着同样要强，同样性情中人的老董。 以后，过段时间，我让付经理再把你要回来。老董气鼓鼓的说道。 我笑着说，好。 老董是特别重感情的人，我心里知道希望不大了，那么多品牌，那么多人排队等着，第一品牌只有一个，谁让我俩一时兴起，春风得意，忘乎所以了，哪怕是tcl王牌保持排名第二尼，也没这么惹眼。没法子，一卖起货来，就搂不住，无法做到，明明可以看到成交希望，却自我放弃。 真可惜了，我培养出的那么多的回头客，tcl王牌村了。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通过回头客的口口相传，我们做到了一个村，各家各户都跟风，抢着来我们专柜，购买tcl王牌电视，只认tcl王牌，不看别的品牌，不听介绍。 我们也是只要回头客带着过来，就是直接优惠，内部友情价。 我们不费力气得了提成，顾客得到了真正实惠。双方满意，皆大欢喜。 第二十三章 康佳柜组 第45章 康佳柜组 我新调动的品牌是康佳电视，也是一线大品牌。 这一次能去康佳，得益于我的出色卖货能力，吸引了康佳厂家的注意力，据说被指名要了多次。说李经理不能老偏心支持，tcl王牌一个品牌。 其实除了第一次进电视柜组，我专门找过李哥，以后还真是没有因为工作的事，特意求他帮忙过。只是逢年过节，表达感谢。受人点水恩，当涌泉相报！既然人家当初帮了咱，我就永远当他是大哥。 康佳柜组另一个人叫孙哥，也是我们正式员工，是个大哥，冰洗卖区长的亲弟弟。和李经理与卖区长小李哥也是称兄道弟，老在一处吃吃喝喝，非常熟络。由于原来和他搭档的是厂聘员工，康佳柜组一直是孙哥管账。 孙哥是老员工，协调沟通能力很强。把账管得明白的，找各色人等签批、核销，也不再话下。我乐得清闲，只负责卖货和日常打扫卫生。孙哥也是干净人，逢店里指定周三大扫除时间，也是把电视机逐台搬下展台，一台一台彻底擦拭清理。 我们配合的很好，遇到人多都在岗卖货时，就以我介绍为主，他负责带着交款，提货调试，送货安排。遇到棘手的，我负责抗价，他负责充当领导，给签字优惠批价。如果部门领导由于低价售货，不乐意了，他负责出面摆平。用孙哥的话说，妹妹你大胆往前走，哥哥负责在后面搂后腰。出事了，也就是一顿酒的事，不是事。话污事不污，我们合作愉快！呵呵哒。 和厂家沟通基本都是谁班谁负责，都在就他出面，年龄上他是哥，工作上他是资深管账的，关键是他还乐见其成，好刷一波存在感。我属实无所谓，卖货能力摆在明面上，真要pk售卖抢货，满卖场没服过别人。所以我无需争着表现什么，有的没的。因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技巧都是虚的。 时间过去很快，没有了顶尖高手我和老董的强强联合，月销售冠军又恢复了，康佳，乐华，tcl轮班坐庄的状态。大家都很高兴，厂家，店里领导也都满意。一团和气。 只是老董看着我卖货时不时的欲言又止，黯然神伤。我知道她的心思，如果我们一摊，那么当时销售走量的，就肯定是tcl王牌。而会不是康佳电视。她还不能说让我别卖了。毕竟大家工资都是主要靠挣提成的。于公于私她都不能不让我卖货。只能自己闹心扒拉，眼巴巴看着。教会了徒弟，师傅挨饿。 康佳相较于tcl王牌电视的优点是画质更逼真鲜艳。tcl王牌电视相较于康佳电视是音质更立体悦耳一些。但非专业人士，不仔细观察是不容易发现的。尤其再配上厂家专门提供的配套使用内部专用的演示光碟和音乐碟，那就是绝绝子。除非不同品牌播放同一光碟，否则外行很难发现。但专柜员工是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一句品牌要求，播放别品牌的会被罚款。就会把你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再说就是你胡搅蛮缠了。再说你无论咋说，宁可不卖，员工于公于私也不会那么做。 这也是为啥大家在卖场选时哪哪都好，到家收视效果就明显不同了的主要原因。我们业内统一的厂商培训的解释口径是，你们家的信号输入不好，导致电视品质展示效果下降。这么说，也没毛病，良心上也不觉得亏得慌。 转眼又过去半年时间，老董和对班员工闹了几次别扭，那个人是公司党高官媳妇的亲外甥，党高官只有一个女儿，已经结婚成人。党高官对这个会来事的同一单位，小外甥十分看护。这个人大家叫小娇，没错男孩子，就叫这个外号，本来是骄傲的骄，他老把我姨夫是谁挂在嘴边上，生怕别人不知道。大家给起的，后来叫白了，就是小娇。 一个官宦执绔子弟，一个厂商精英，真是彗星撞地球，俩人半斤对八两，谁也不服谁。最关键的是小娇脾气是真急，真不好。和顾客也打，和临近柜组也争，卖货倒是很卖力气，但退货和顾客投诉也不少，直接导致tcl王牌回头客逐步缩减、销售业绩就整体下滑，卖的属实不尽如人意。一时间鸡飞狗跳，面对顾客，员工，厂家投诉商场负责人李哥也头疼不已。但没法子，这位是党高官家的伪太子爷。 第二十四章 管大账 第46章 管大账 舒心的日子，往往过得飞快。转眼又过十个月。 我又调岗了，这一次是金星电视。对于我的到来，厂家非常高兴，欢迎之至。主动告诉我，底薪给我专门上浮到三级员工标准两千元。正常由于刚来，应该是初级底薪壹仟陆佰元每月。我是连升两级直接升级为最高级，一步迈入金星资深员工行列。提成是十元，十五元，二十元，二十五元，三十元不等。大家一个标准。 这个柜组品牌是老品牌，但一直运营的不好。品牌仅雇佣一个人，我可以听从厂商建议一直上长白班，一周休息一天，我休息业务来替班。也可以像原来一样倒班，周一至周五只上自己的班次，另一个班次空着，让临近员工帮忙开关一下电视，周六周日再上白班。但为了多卖点货，我没有过多考虑，就选择了上长白班。厂商对我的不自私，顾大局，识商量，好说话，非常满意。业务经理也长舒一口气，感觉努力争取给我两千底薪，值得了。 由于晚班员工大部分时间，可以轮班躲到后库偷会懒。晚间巡检人员稀少，除非节假日，正常情况经理、组长晚上也都下班了。对于不差钱的人说，晚班工作时间特别好混。因为电视属于大件商品，晚上着急买电视的不是没有，但还是少数。会有一些潜在顾客，来溜达。但大都是没事溜达为主，真家里说了算的人，一般都比较忙，来商场没事闲溜达的不多见。个别电视坏了，或白天工作忙，抽不出时间购物的有，但真不多见。时间久了，大家也就都不差这一台、两台的销售了。大家晚班时间大都较放松，不那么重视。 再说夜晚送货也不方便，那时小区楼道里还没有安装声控灯，电梯楼房也没有。全靠人力用绳捆在后背上搬运。最为笨重的背投电视也最多俩人送，一个人背，一个人跟在后面防护，必要时搭把手。至于说两人抬着，只能说是非专业人士的想法，并不适用。楼道窄还带转角。抬着全靠手臂力量，背着重力大都分散到手臂、大腿、背部。腰、腹也全部能借力，更利于身体发力，对于货品运输也更为安全。现在懂的人都知道，负重上楼的时候，除非背东西的人主动要求，要不跟着防护的人，都不伸手。因为一伸手，适得其反，破坏了背东西人的身体用力平衡，非常容易出事故和意外。 到岗第二天，李哥把我喊去办公室，鼓励我继续好好卖货，催促我提交这季度的入党思想汇报。说他非常看好我，但轮岗制度必须坚决执行，不能因我破例。 我连忙表示，明白。我会一如既往，努力卖货，选择听从厂商建议上白班，请领导放心，我争取把金星排在全商场末尾的销售，尽快尽我所能拉升上去。 李哥满意地笑了。冲我点点头，好样的！ 接着告诉我，让我代管一部分经代销品牌账目。原本由于这些账目直接涉及到店铺利润，关系重大，全部由原老团支书才伟负责。目前我进步很快，能力也在不断提升，人责任心还强，思想还积极要求进步。经组织研究决定，给我加担子。分管一部分账目，也就是电视柜组管大账的由一人负责变为我和才伟共同负责。对应的还会收到各品牌专设的管账费每月二至三百元不等，年节品牌福利也不会少了我那一份。关键是话语权啊，以后谁找我买我负责管账品牌的电视，可以享受至少和组长一样的内部价格了，偶尔关系直接还可以享受经理级优惠价格，这是非常有面子的事。县官不如现管嘛，哈哈我心里乐开了花。至于说由于多管账多干活，和回报比起来，毛毛雨了。真是算不得什么。 由于管账员直接对接厂家业务经理对账，帮忙沟通协调，厂商与商品部、财务部的对接工作。这些小事，正经理是不屑于管，副经理是没名义管，组长想管，厂家不想他过多参与欠人情，不让他管。而管账的是员工，付了管账费，年节还给份福利，属于自己人，厂家用起来那是天经地义。属于典型的事半功倍。何乐而不为。 第二十五章 金星电视 第47章 金星电视 金星电视售卖起来，真的是很难。知名度不够响亮，厂家舍不得投入广告宣传。面对乐华、康佳、tcl王牌、创维、海信的疯狂电视广告宣传。金星连宣传单页都是印发的少得可怜，只能是到柜组反复几次光顾，还犹豫不决的顾客，才可能被给与单页回家仔细研究。一个是厂家提供的宣传单页确实少，一个是金星电视特色功能真是少的可怜，没有任何独属优势功能。唯一卖点就是产地上海，建国就有的老牌子。 金星电视唯一的好处是提成不错，没有特价机提成两元之说，卖一台是一台。没啥新功能但是机芯质量稳定，故障率倒是不高，价格也相对便宜。就是对老百姓说的性价比高产品。我们业内人说的都是低端机。无论21寸、25寸、29寸、32寸无一例外都是这样。这时我日常积累的回头客起到了重大作用。只要信任我的工薪阶层或农民兄弟，就都可以买到一台性价比高的好机器。好在那个是时候，有线电视信号一般，分辨率远远低于我们厂商使用的展示光碟。顾客到家看有线信号电视画质，金星也并不比一线那几个大品牌差。 记得有个雨天，闲逛的顾客很少，整个卖场卖的都不算好，就几家开了门卖了货。我那天却是出奇的运气好，一天卖了九台。我到金星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尝到了久违了的第一的滋味。那个记录对于金星柜组来说真是空前绝后了。卖到最后，有三台货都是组长小李哥出面要求业务经理从竞争对手商场硬抠出来的，人家已然入库的库存。由于一贯卖得不好，厂家大库没有过多货，都是厂家发运的货，按需直接分给四九城的几个卖场。那天幸亏小李哥及时出面，要不收了顾客的钱，无法及时送货，百分之百会被顾客投诉的。 到金星柜组我最大的感受是，由于厂家舍不得广告投入，卖金星电视全靠营业员的一张嘴，真是很费嘴，要多说许多话。尤其春季，话说多了，就得含金嗓子喉宝，严重了就还得吃两盒bj同仁堂的清音丸的毛病，就是卖金星电视时用嗓过度留下的咽炎病根。其实很多靠嘴吃饭的人，有咽炎就是用嗓过度形成的。营业员有咽炎的更是很多人。其实你买东西时，遇到嗓音沙哑的人，就应该心里有数，这个人一定很能卖货，自己要心里有主见。后来走上管理岗后，选用员工面试时，只要她们一张嘴沙哑口音的，说话不拖泥带水的，我们大都就会直接留用下来。学历、年龄都可以适度放宽。日常违纪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售卖能力才是一名合格营业员的关键能力，其它都可以慢慢调整和培养。这是后话了。 由于卖场各大知名品牌环伺，金星柜组一天捞不到几个顾客可以介绍。有的人根本不停脚步，都不给你介绍的机会。好在有管大账收入，我的工资倒是不比在tcl王牌时收入的少。百天有了更多闲暇时间。我又是个闲不住的人。继续发挥我的勤劳乐于助人，帮别人拖地扫地打扫卫生，带一把的事。帮别人调试电视，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时间还不好打发。帮忙临近柜组员工带顾客交款，怕别人不讲武德半路截胡，耽误交易顺利达成。他们因此给我起了个外号，慧姐。说我是本来是麻将桌上的会儿，万能张。因为是善意，叫白了就成了慧。啥都行，啥都会。无论年龄比我大还是小，都叫我慧姐。后来领导也跟着叫，小慧儿。我被改名了。还好比叫真名小倩--小欠强。我暗自庆幸，不默认也不行。外号这东西，也不用征求本人意见。 闲暇时间，积极组织单位文体活动，跑前跑后。积极参与商业局或公司举办的征文比赛，每一次都获得公司一等奖和商业局一二三等奖，从来没得过鼓励安慰的纪念奖。我带领的团支部在公司各项文体活动中取得了较好名次。我们的口号是，重在参与，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但赛场上个个生龙活虎，敢打敢拼，下手一点都不手软。输了也无所谓，大家哈哈一笑了事。我们绝对是敢抢勇于争先，让领导放心的战队。我也陆续连年获得了，公司优秀团支书，工会积极分子，优秀宣传报道员、销售标兵等荣誉称号。反正是拿奖拿到手软。就是不知不觉间成为领导眼中的又红又专，同事哥哥姐姐中颇有威信号召力的小妹。 第二十六章 故旧 第48章 故旧 日子快乐知足，过得飞快。 小攀终于把自己嫁了出去，接亲的路上，汽车轱辘掉进了坑里，大家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出坑。新郎哭了，小攀我娶你咋这么难。小攀也落泪了。婚礼接着继续，往下还算顺顺利利。婚后有一段时间闹得很凶，又是吃安眠药，又是要离婚，还好亲朋好友们众口婆心的劝解起了效果，有惊无险。两个好人平安熬过磨合期后，一个家中独子，一个备受宠溺的老闺女，都学会了互相体谅和包容，彼此迁就。往后余生日子安稳，后来还有了一个取了他们夫妇优点的可爱的大儿子。生活更加蜜里调油，换房买车，孩子学业有成，活成别人眼中羡慕的模样。 那个时候处对象一般都是有介绍人帮忙牵线搭桥。自己搞对象，不是没有，但感觉女孩有点疯。而别人介绍，首先是介绍人认可你俩的人品，还得感觉你俩合适，才会出手帮忙。而两个好人，又未必适合相处。处着处着就分开其实本该是正常现象。但处几个都不成，也会被人猜忌，私底下议论有隐疾或性格有缺陷。总之名声不大好。所以处对象远没有现在直接，便捷，私密。于是到啥时候干啥，成了很多人必然之选。该搞对象的年纪就谈对象，到了结婚的年纪，处差不多就结婚。到了生育的年龄就生孩子。爱情没有如今的热烈和神圣。大家大都是只谈婚姻，谈婚论嫁。 这段时间里，老董却离开了我的部门，很是遗憾，我却又无能为力。说来话长，那个接替我的老董新搭档，他们一直纷争不断，谁也说服不了谁。经理、组长拿他们也是没办法。一个是不能说小娇，一个是说了也不听老董。领导擅长的搞平衡那套，在这里失去了效力。只能冷处理，搁置，由着他们自生自灭。厂家想向着老董也过不了经理那道关，毕竟方方面面，关系摆在明面上。厂家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唠叨几次，也懒得理会，反正就像经理说的，定期轮岗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原来的坏规矩，现在成了厂家和老董的好规矩，心心念念，最多一年，熬吧。好在小娇卖货也算勤勉，虽然有时用力过猛，比较急，太急于成交，他不经意间的态度和方式导致顾客反感，反倒成导致交不了，或卖了又被退。老董气得牙根痒痒，但小娇自己早已气得私底下骂爹骂娘，也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自己心堵。 好不容易熬过一年，差不多和我同样时间，小娇终于调离了。但tcl王牌柜组销售，却也大不如前。有的时候，你裹布不前就是退步。因为现实生活中，没有人会因为你，而留在原地守候。 和我曾同柜组的孙哥和老董成为了新拍档，孙哥是典型的东北纯爷们，不会像小娇那么细腻的心思。但尊严同样不允许挑战。老董和厂家一惯沟通习惯了，要货，接收赠品厂家也大都赶在老董的班次，真是彼此都习惯了。给孙哥的观感却是不被信任和重视，他才是管账的，品牌柜组话事人。谁动了我的奶酪？！潜移默化中嫌隙逐步产生。小娇再磨磨叽叽，耳边唠叨，时不时语重心长的补刀，老董如何难以相处。作为组长、经理的铁哥们，孙哥自带优越感，本就难以接受，如今越发难免意难平。 表面风平浪静，内心逐步嫌隙逐渐产生，放大。老董偏偏又冰雪聪明，眼里不揉沙子。总会发现孙哥下意识地疏离。 而那些似乎是孙哥无意间表述，流入厂家业务耳中的一些细枝末节，闲言絮语，并没有如孙哥期望的那样流入办事处经理耳中。而是由信任加存了讨好嫂子心思的业务，转回到老董耳朵里。老董老公由于业务能力强，早已经提升为别处办事处经理。大的吵架倒是不会有，孙哥毕竟是孙哥，他嫌与女人，尤其是厂聘员工—临时工，吵架，太丢人跌份。小的纷争不断，毕竟误会多多，疙瘩种种，他和老董也都不屑于解释。日子在磕磕绊绊中进行。 用经理李哥后来的话说，他们都愿意和你一摊，不愿意和现在的彼此一摊。不是证明他们口中的对方不好，而是说明你确实好。 第二十七章 老董 第49章 老董 接连的不愉快合作，销售再是拼尽全力，奈何搭档不仅不是正式员工中销售的前几名，反倒大都是领导关系户来的，单靠老董一人也再是无法保持销售第一。老董也被厂家业务多次委婉的督促提醒，需要提升销售业绩。 而我被管了大帐，工资待遇有了保障。还挂了排名最差的品牌，谁也不爱去的品牌，金星厂家也舍不得放我走。眼看着我轮岗回归无望。另外我还各种公司活动缠身，本人还积极参与，乐在其中。 再一次月底排名tcl王牌跌出前三时，老董辞职主动离开tcl王牌柜组，毅然决然，悄无声息地走了。几天后在竞争店铺，卖起了当时新兴品牌海尔电视。tcl厂家措手不及，多次业务经理出面，邀请挽回，都被老董婉拒。后来是老董老公出面，说不用管了，媳妇自己的原因，谢谢哥们姐们的关照。随媳妇心情，爱卖啥就卖啥，挣多挣少无所谓，媳妇高兴就好。 刚烈要强的老董，后来又与海尔业务经理发生了争执，又离开了海尔。其实那个时候，业务欺负员工，尤其是厂聘员工是天经地义，应有之义。我们正式员工年节去看经理是必须的，厂聘员工年节看业务经理或时不时对业务经理请客吃饭都是正常的。但老董一直不会，以前在tcl王牌是不需要，办事处经理有时公司请客，还会叫业务特意喊着她。当然去不去是她的事，喊不喊是经理的事。老董只有她老公回来时才跟着一块去，或者年底或宴请我店领导或者办事处所有临促都去时，才会去。她对好意心领，但不是爱占便宜，爱喝酒，爱疯玩的性格。她家庭观念很重，尤其是把孩子看得很重。售卖时她开朗、明艳、爽利，居家时她温柔、耐心、善良、勤快。 那个海尔业务因为被老董炒了鱿鱼，一口气咽不下，放出话来。我们店和竞争店铺要让老董都回不去。其实我们店老董是伤心之地，不想回来。至少tcl王牌没问题，老董想回来绝对可以。但老董自己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当初毕竟是自己主动死活都要离开的。竞争店铺，海尔是全国只做商场自营的大品牌。由于广告运作的好，商场不得不做海尔品牌。业务经理手里掌握政策资源，于公于私拿下商场经理，都是分分钟钟的事。 老董处境有些尴尬，但老董一惯不服输的性格，不会让她轻言放弃。这时当初我卖海信时的海信业务经理，由于业务能力强，已经提为办事处主任，拥有一定话语权。她了解老董的为人和能力，也知道老董老公硬核的存在。她听闻消息后，立刻打电话给老董，来海信当员工培训师。我直接给你报二级培训师，略过初级培训师和试用期，工资待遇两千八元，跟着我干。培训师正好归我管。以后还可以通过考试，总部验收合格后，晋级高级培训师，工资待遇从优。 一拍即合，从此卖场少了一个，销售顶尖高手，但一堆优秀售卖厂聘员工，在老董感恩回馈，实心实意地言传身教下，纷至沓来。若干年后，驻足卖场，好怀念当年那个英姿飒爽，巧笑嫣然的老董。 第二十八章 多动症 第50章 多动症 日子似乎随着老董找到新工作而逐步安稳。本来领导认可，言传身教介绍商品，又是老董老本行。对于老董来说，总算遇到对的人，对的行业，非常适合。可没过了三月，又有新的状况发生，真是好事多磨。这一次不是外因引发的，而是老董自己家后院起火了。 她的小胖儿子，被幼儿园劝退了，这在当时实属罕见。老是淘气，还不服管教，一哭起来，满地打滚，满头大汗，没完没了。幼儿园怕孩子出事了，担责任，坚决劝退。换了幼儿园，更是不行，孩子到了新环境更是闹腾。老师无法安抚住，哭得满头大汗，嗓子嘶哑的孩子，只能找老董。 老董匆匆忙忙赶过去，咋哄也是不好，气急了，踢孩子屁股一脚，孩子摔出去，又爬回来，抱住她的大长腿，妈妈，我要回家。呜呜呜的哽咽的厉害。 泪水汗水混在一起，挂在孩子脸上，整个小可怜。 哎！老董，怎么能不心软。可回家又能咋办，也不能老回家。回家路上，看着神牛上乖巧坐着，偶尔抽噎一下的儿子，老董闷闷不乐地陷入思索。不由想起第一家幼儿园校长说的话，你应该带孩子去医院看看，这个孩子太爱动了，有可能是病，不是单单的淘。 当时自己虽然没反驳，但也心里不以为然，幼儿园又不是一家，大不了换一家。老师没耐心，不想担责任找借口罢了。不就是园费、饭费损失一点，只能按月退回多交的费用吗。为了孩子少遭罪，浪费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老董又心存侥幸，新幼儿园，新环境，新小朋友，儿子不适应吧。过几天就好了。 如此反复，老董又开始了多次被请家长的节奏。 新幼儿园新老师，也开始建议老董去医院看看，别耽误了。老董开始犯心思了，给异地的老公打去电话商量一下，决定带孩子去医院检查一下。 很快结果出来了，多动症。她的孩子确实区别于孩子一般的淘气好动，与年龄不符的活动过度、好哭闹、注意力不集中，上课不专心听讲、做作业拖拖拉拉，频繁出错；乱跑，乱跳，话多，不守纪律；情绪易波动，容易激动、缺乏自控能力；感知觉异常，动作笨拙、平衡能力差、左右上下不分、有空间位置障碍；孩子因经常受到老师和家长的批评及同伴的排斥会出现焦虑和不安，脾气暴躁等。和大夫说的症状基本都对上了。 了解到，多动症成因多方面，多动症的发病是由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而不是单一的因素，这些因素包括遗传因素、生物因素、社会因素和心理因素。 1、【遗传因素】：通过对多动症的家系调查、双生子研究及基因分析等，均发现多动症很具有遗传因素：造成其先天体质缺陷，导致多动症。 2、【神经递质分泌异常】：如脑内神经传导浓度降低，削弱了中枢神经系统的抑制活动，使孩子动作增多，是诱发多动症的主要因素。 3、【患儿对食物产生变态反应】：含添加剂，人造色素等有害物质的食物，维生素缺乏、环境污染或中毒(铅、汞、镉)也会造成一定影响。 4、【心理因素】：家庭关系不和睦，在家遭打骂或在学校受到不当体罚及歧视等原因都会使孩子受到精神创伤，导致多动等行为异常。 5、【其他因素】：如孕妇妊娠时服药、病毒感染、早产、过期产、生后感染以及外伤等。 其它原因，无法查证，既使查证清楚了，也没有意义了。但心里因素是目前唯一可以着手，可以进行改善的。 大夫说多动症在临床上，应成为注意缺陷多动障碍，若孩子患有该病，长大后有可能恢复成正常人，但也可能仍然会存在临床症状及心理问题。 该病是一种常见的心理行为障碍性疾病，一般患儿智力较为正常，但会出现与年龄不相符合的表现，比如注意力较难集中、不分场合地吵闹，从而引发学习障碍、认知障碍等一系列问题，若未能及时医治，症状可能会持续到成年； 该疾病主要采取家庭干预、心理治疗、药物治疗等方式医治，家长可以常带孩子参加一些户外活动，或定期带孩子在专业机构做心理治疗，除此外，还可在医生的指导下，使用氟哌啶醇片、盐酸硫必利片等药物治疗，如果治疗及时，患儿可能可以恢复成正常人。 已然确诊，尤其是关系到儿子一生，真是刻不容缓。老董和特意赶回来的老公反复研究，目前唯一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弃工作，自己在家带孩子，做一个全职的家庭主妇。 为此，一向外向，要强的老董，在家整整躺了三天，默默哭了三天。为儿子，为了这个家，最终还是选择牺牲了自己，成为一名锅台转家庭主妇。 第二十九章 慧儿 第51章 慧儿 日子一天一天过的好快。陆续走了一些老厂聘员工，又补充了一批新人。正式员工一直保持不变。 今天创维柜组又来了一名新人，值得人关注的是，她也是一名大学生。但因为晚毕业了几年，国家已经不包分配了，只能自己毕业后自行找工作。 更有意思的是，她叫慧儿！和我的外号一个名字。 大大的眼睛，小小脸盘，小小瘦瘦的身材。双眼皮，长睫毛。非常爱笑，一笑起来就露出两颗整齐的门牙。还偏偏真是属兔的。 她和老公是大学同学，她老公是大两届的学长，校园舞会上认识的。她老公无论身材和长相和她都是截然相反。小小的眼睛，长成一条缝，就是开会时，你看不出他是清醒还是打瞌睡那种。壮硕的身材，仿若熊大来了。 慧儿，老公是四九城本地人。父亲是个做钢材的生意人，把大学毕业的儿子托人安排进了，城市新兴特区政府机关工作，他和我一届，赶上国家对大学生统筹安排工作的末班车。 但到了慧儿毕业的时候，国家大政策改变了，又是儿媳。工作的事，就一拖，又拖，再拖。慧儿，闲不住，就自己出来面试，在一堆职高或初中学历的应聘者中，年轻的长相甜美可人的大学生慧儿，如鹤立鸡群。一眼就被相中，录用。那个时候，厂聘员工是临时工，也不用上保险，只要干满一个月，按劳付酬就好，应试门槛很低。 相仿的年纪，相似的学习经历，我和慧儿闲暇时有了更多的话题。我们又恰巧一个班次。为了区分，无论年龄大小大家依旧喊我“慧姐”，仅是一个略带认可尊敬的称谓。喊她小慧。 我们电视和音响柜组由于挣得较多，正式员工每月至少一次自发聚餐团建。每人出五十元，由同事里的大哥级别人出面张罗，大家找个性价比高的饭店聚餐吃饭。当然经理和组长要邀请着，免费参与。电视柜组这一切都是孙哥负责，我们女同志只要掏钱参与就好。 到时大家团座一起，推杯换盏，氛围热烈。这样持续下来，平时工作中因为卖货发生的小摩擦，矛盾双方往往就是一杯酒的事。他们被组长或经理的点名提议两人干杯中，直接化解掉。一切都在酒里，不必问，不必说。喝过就翻篇，谁再提，谁小器。 厂聘员工中，生性随和，爱玩或爱喝的也可以和孙哥主动申请下，自愿参加。 到时，花钱的，就在孙哥，一声，走了!的吆喝中，同去，同去，地出发。 对于月聚餐，正式员工都去，两名正式员工一个柜组或一名正式员工自己一个柜组的，就让临摊帮忙照应一下。由于聚餐都是晚上，当班正式员工就晚去会，早走会，再返回店里参加闭店晚礼，关电，离店。 对于时常小范围的聚餐，就全凭心意，自愿参与。三五成群，六七八九人相聚都是常有的事。那个时候正常企业工资是二百至三百元，事业单位是四百至五百元。每人五十元是不算少的一笔钱。对大家电柜组月薪两千左右的员工来说，只是毛毛雨。 到了饭店，大家每人都可以随心点一个自己爱吃的菜，酒一般是孙哥确认，啤酒、白酒的品牌。大多时候，会选定一家啤酒免费的饭店。酒足饭饱之后，爱玩的会接着去ktv，唱歌、喝酒、吃果盘和零食，继续消费。不爱玩的或者不胜酒力的，就可以自由解散回家休息了。当然交的钱是不退的。不够就孙哥垫上，下次聚餐补回来，大不了下次只吃饭。多了也不发，就放孙哥处，下次一桌再加个菜，多吃点好的。 第三十章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第52章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日子越是安逸舒适，过得越是快。 转眼已经来到了，2000年，年初公司对内招聘管理岗工作人员。原有的经理升级为分公司经理，原有的组长位置设立经理岗，下面再增设主任岗，大家竞聘上岗。我由于舍不得春节，这个一年之中销售最旺季的一二月工资。每月至少三千多元。也是不相信公司搞的竞聘上岗会有公平可言，认为不过是走个形式，让后门子弟和关系户，借机上爬。自己这种外来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报名参加了，也肯定就是个绿叶陪绑罢了。我没有参与。结果出来后，我傻眼了。原音像临近柜组卖天线的那个曾和我一样管账的那个摊长杨宏，居然真的聘上了。 我了个去，公司玩真的了。我嘴上大泡一下就蹦出来俩，上下嘴唇各一个。一咧嘴就疼得出血，吃饭、说话、喝水都受限。我说，该！谁让自己鼠目寸光，小人之心来的。 眼巴巴看着人家脱下蓝色仿空乘工装，穿上标配雪白的七匹狼白衬衫，系上标配的易拉得领带。穿上量身订制的深蓝色职业装西服。那个气派。真是啥也别说啦，再说都是眼泪。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竞聘，毕竟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被我自作聪明的平白放弃了。牙疼，一想起来，下牙后槽立事牙，牙就疼。这个毛病一直跟随了我一辈子，不能着急上火，一上火就这两颗下牙的立事牙不定期轮班疼。奇了怪了，上面牙的两颗立事牙，啥时候长的都不知道，也不疼。就这下面的老作妖。好几次疼得下定决心，去拔牙。被当医生的哥哥告知，疼时不许拔，容易得致命的破伤风。好了，就又舍不得拔了，好不容易长出来的，老了，吃花生米没准用到了。他们都说老了后安装的假牙，吃饭不香。还得是真牙有感觉，哈哈，留着吧。这辈子因为立事牙比一般人多四颗牙，有的人一颗不长，有的人长一到两颗，长四颗的属实不容易，就留着吧。 这年6月底，我终于由于表现一惯良好，思想一直积极要求进步，活动组织的有声有色。作为多年资深党外积极分子的我，终于条件成熟，组织考核合格，光荣入党了。我和杨宏一批，这批就两个名额。本来是稳当的事，但由于杨宏身份不同了，人家已经是管理岗小家电经理了，属于火线入党，这批必须入是应有之义。我要不是资深党外积极分子，我要不是资深团支书，还真就这批入不上党了。真是让人气闷的事。一步不赶趟，步步赶不上。我要奋起直追了。不能再只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要学会长远规划和布局。 这时原来的经理李哥由于经营业绩干不过竞争店铺，连年亏损，已经离开我们部门一年了。他临走时留下一句话：吃大哥，喝大哥，玩大哥，坑大哥。之前由于他分管的两家家电分店管理人员，出现严重经营违纪。他们被差一点追究刑事责任，分别补足亏损金额，免于起诉。他们自己申请离职。李哥作为主管领导受到了连累，属于严重失职。被劝提前内部退休。现在的经理是原商管部部长调任的。是个行政行家里手。 上任伊始，对我们严格管理、多角度培训。岗上纪律、仪容仪表，焕然一新。大家一周之内就没有不被内部罚款的。虽然钱不是很多，五元、十元、二十元的不等。但关键是脸面不好看。不用说人员违纪，迟到、早退要罚。连价签拉下个单位或没物价章，书写字迹潦草不规范都要被罚。连续两次挨罚，还要大会书面检讨发言。 新领导是位女领导，据说当过兵，说话干净利落，脾气十分火爆。机关又浸润多年。那个口才就像机关枪一样。只要开口那就是一顿扫射，把我们说得体无完肤。一开会我们就只能低头认错，不敢抬头仰视。 很怀念，李哥管理的年代。但据说李哥很伤心，远走他乡，去了广东发展。以后我是再也没见过他。只是听说，他后来发展得不尽如人意。慈不掌兵。在我以后的职场生涯中深深引以为戒。不做滥好人，害人坑己。 第一章 又要竞聘了 第53章 又要竞聘了 十月国庆节大促销活动刚刚结束，公司论功行赏，进行十一劳动竞赛表彰。销售业绩突出的经理员工，全部上台领奖。按惯例，总经理工总进行最后点评发言。他公布了一个惊人喜讯。年底还要进行最后一次内部招聘，以满足企业不断经营发展需要。同时鼓励有志青年，利用业余时间，继续学习，如果能够获得本科和专科文凭，公司将给与物质奖励。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激情澎湃，摩拳擦掌。我勉力控制着情绪，指甲尅红了我的手指。回到家里，和老公通报了情况，准备再次延迟要孩子，之前为了储备一定的物质基础，我们没有一结婚就要孩子。这一次是我要报名党校本科工商管理学习，来弥补我工程系制冷空调专业的文凭缺陷。老公的意见是报名可以，但要坚持下来拿到文凭，不要三分钟热血。 我说，怎么会。本科学历一直是我心中的一根刺，文凭下来了，也可以清明祭祀时告慰老母亲一声。老闺女终于本科学历了。母亲一直认为，由于她的身体原因，我过早担负家庭的负担，因而拖累了我的学业。我虽然小学五六年级起就拿粮本推自行车去粮站买粮，骑自行车挂着筐去买菜，扫地，洗衣服做饭，做一切家务，但我还真从没觉得苦。那是我深深热爱的家，作为家里一份子，无论干啥都是应该的。 许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吧。那个时候大哥忙着帮父亲赚钱，贴补家用。二哥学习好，学业比我重，学校上晚自习，没有时间在家里待着。我时间相对充裕，我干是正常的。后来我上初中了，二哥读高中，更忙了。大哥结婚另过了，很快嫂子怀孕，有了我大侄儿，也是分身乏术。我也是干习惯了。真不觉得苦。但上课时溜号想家里活，应干没干的，倒是真的。 日子就是这样，自己不觉得苦，就不苦。 党校报名很简单，提供原学历原件和复印件，身份证原件复印件，交了学费。就开始领取书本学习。党校学习是自学为主，偶尔去学校老师给上下课，因为有在校的课时考核。既使遇到和自己的上班时间冲突，我就调到对班班次。反正金星电视就我一个人，和组长小李哥说下就行。因为是公司老总倡导的学习，一路绿灯，一切非常便利。两年后我顺利通过考试，拿到了本科文凭。公司人事部真的依照承诺奖励我二百元。大专学历的奖励一百元。清晰记得，还特意举行了一个仪式，由人事副总发给我们大大的红色信封。我是唯一一个获得二百元的，还有四个人获得一百元。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工作后，大家的学习兴趣，明显不是那么浓烈了。这都是后话了。 年底很快就到了，我虽然十分舍不得我的工资待遇。据说小经理工资是固定的，一个月才七百五十元。也就比我当音像摊长的工资总和多壹佰多元。我还是咬牙按时报名，准备参与。 老公起初不是很同意，他说，目前工资待遇已然很好了，当经理又如何，不会比现在挣得多。但我想试试，我不想工作就是只是为了挣钱而活着。想法很简单，真的没想那么多。就觉得我的书，不应该白念了。我现在的工作，职高毕业就可以完全胜任。我的人生，不该止步于此。 老公看着我嘴角蹦出的大泡，说你要是非常想试试，就去试试，大不了，聘不上，依旧卖货，也不会有太大损失。聘上了，工资会损失，但我娶得起，就养得起自己的媳妇。记得当时我红了眼眶，我们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第二章 竞聘 第54章 竞聘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月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竞聘马上就开始了。抱着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心思。在指定的报名时间段里，我第一时间就报了名，而且是直接竞聘经理。姐可盐可甜，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继续回去卖电视挣钱。清楚记得我是急吼吼地赶到人事部，全公司第三个报名参加竞聘的。不为别的，我就怕自己后悔，贪图目前的舒适安逸，不敢去新的领域迎接挑战，打退堂鼓。 有一个小伙伴，也是卖电视排名第一序列里的小高，就是和我一样纠结犹豫。原本说好的，小慧、我和他一块报名，结果他最后一刻，打了退堂鼓，留下来继续卖电视。小慧为了稳妥起见，报名竞聘主任岗。我由于之前的入党，团支书，连年获得的劳模和先进奖项，和公司领导混个脸熟，在职工中有一定威信。一个是自身有一定优势，之前和我条件差不多的，都已然第一次竞聘中，走上管理岗。一个是主任工资只有六百元，我嫌挣得太少了，还不如我刚参加工作时音像管账挣得多，不想报名竞聘主任。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早已习惯了月收入俩三千元，六百元我感觉不够我日常所需了。关键我还准备淘汰寻呼机换手机，我还准备攒钱买下这个房子的公有产权，再卖了添钱换个大房子。目前房子是一室半的，五十多平，俩人住可以。如果有孩子了，孩子的卧室小了点。更别提来人来亲戚，更是没地方住。这就是当时楼房的局限性，都是小格局的，打个地铺都没平房宽敞。孩子、房子、日常所需，总之当时的我感觉自己很需要努力挣钱。 竞聘当天我早早起床，冲了个澡，我自己收拾的清爽干净，朝气蓬勃，一如刚毕业报到时的模样。马尾辫梳理的一丝不苟，还喷上了香香的定型摩丝。平日里很少化妆的我，为自己不仅抹上红唇，描画好眼影，细细打好腮红，还喷上平时舍不得用的生日礼物香水。穿上竞聘指定要求的白衬衫、蓝西裤、黑皮鞋。虽然是淡妆，但整个人仍提色不少，整个人神采飞扬，英姿飒爽，还香喷喷的。 简单吃口早饭，我早早出门，早早等候在公司竞聘用的圆弧处大会议室里。那里是公司最大的会议室，可以容纳千八百人开会。因为位处于公司楼体玻璃圆弧处，下面就是中央大街，视野非常开阔而且明亮。阳光与通过暗色玻璃可以直射进来，屋里可以看到外面，但外面看不到屋里面。白天会议室里都不需要点灯。光照强时，还需要拉上部分窗帘，用以遮阳。即使拉上部分窗帘，还是照度足够，白天无需点灯照明。 会议内，一如既往中央设立主席发言桌，已经安装好会议专用那种带着厚重底座，有着长长脖颈小小话筒头的麦克风，工作人员正在进行最后一次调试设备。 喂喂，，，啊啊...... 主席台对面前面摆着一长溜桌子，已经盖好每一次开会专用的红色金丝绒，上边端正摆放着带有老总和副总名字的卡座，以便于他们进场后对号入座。 我找个后排角落位置，临时先坐下来，静等竞聘开始。 按照之前发布的竞聘通知，为公平起见。到时是由经营副总现场抽取，主持人当时公布主任竞聘名单顺序。由人事副总抽取经理竞聘名单顺序，主持人也是当时公布。工作人员做好现场记录，大家只要记住自己前一个人的名字就好。记不住也没事，由工作人员把我们安排到指定区域坐好，到了你前一个人时，工作人员会通知你到边侧过道站好，准备接续上台发言。 竞聘分为两部分，第一个环节是宣读自己的竞聘稿，这个是我的长项。我已经自己在家，反复照着镜子演练多遍。如果不是怕自己当时紧张忘词，完全可以脱稿了。记得为了这篇竞聘稿，我还特意跑到报社，请求久未联络的报社编辑姐姐帮我把关。姐姐惊奇我的骨子里的血性，醒悟我久未投稿的始终。有些可惜，我无法在文学道路上坚持下去。但仍认真帮我改稿，提前祝福我金榜题名。 第二个环节是自己抽题答辩。一共有两次抽题机会，必须回答一道题，否则就是主动放弃这次自我展示机会，不得分。 时间差不多了，参与竞聘的大家按照要求的时节节点，陆续前来。工作人员，提前十分钟要求参与竞聘的人，分两组就坐。一组经理竞聘人选，坐在前一排。紧邻着中层领导就坐那一排。一组是主任竞聘人选，坐在稍后一排。最后后面是员工代表，按部门分类安排就坐。我和小慧，点头微笑，分开来坐。 当主持人点到我的名字时，我举手示意，起身走到边侧通道处。静静等候，我感觉自己腿有些发软。我努力让自己站直，把发软的小腿硬性绷直。小幅度深呼吸，慢慢缓解着自己的紧张。 心中暗啐，这算得了啥，看把你吓得，奶奶个熊。有点出息，行不行？！ 第三章 有惊无险 第55章 有惊无险 上台后我先走到中央位置，鞠躬示意，后在主席台位置站定，调整好麦克风高度。开始演讲。 各位尊敬的领导，同事，大家好！我是陈倩，来自家电分公司，今天参与竞聘商场经理岗位。 ...... 我勉力大声的宣讲，已掩饰我的紧张。慢慢的就真的舒缓了下来。段落间隙还可以适当停顿，面向观众席微笑示意。望向我们家电员工的位置，看到熟悉的面孔，微笑与我回望，心里豪气倍增。演讲越发挥洒自如，激情澎湃。用我老妈的话说，我老闺女是战斗型选手，越战越勇！ 很快进入到第二环节，礼仪小姐姐把红色的抽奖箱，按主持人要求，双手捧到我面前。我抽出一张，打开后是道财务题。我是理工出身，商业专业知识方面都是自己后来恶补自学来的，基本就是遇到啥问题，就现学解决办法。学的非常的杂，而且功底一点不扎实。我不是十分肯定自己的答案，是否正确，这样的题看似简单，但非黑即白，要么满分要么零分，但我不敢冒险。电闪雷鸣间，我果断选择放弃。举手示意主持人，礼仪小姐姐二次把抽奖箱捧回来，她款款而行，我的心却因为这个插曲，不断下沉。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无论如何第二个题，我必须答。 我随手搅拌一下抽奖箱，拿出个小红信封。打开，拿出里面的纸片。上面写着：遇到经营中的违规违纪行为，应该如何去做？ 按要求我先复述了一遍题目。 我的答案是：杀一儆百。我仰起头，全身血性大爆发，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我深深热爱这个新兴的企业，我希望她蓬勃发展，步步高。我们底层员工更是深恶痛绝，一切贪腐或不作为的渎职行为。我坚决的态度，伴随着我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包含着真挚内心情感的发言，获得了工总带头的大家的一致认可的鼓掌。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我涨红了脸，晕乎乎地走下主席台，鞠躬致谢。云里雾里地回到自己座位上。我知道，事情估计百分之八十是成了。因为我对于第一部分演讲稿我是相当自信的。第二部分，赶巧又是道论述题。论述题在我读书时就是我的强项，今天又超水平的现场发挥。么么哒！ 三天后公布结果，我不出意外，金榜题名。我仍被安排在家电分公司当商场经理，负责小家电商场管理工作。工资待遇七百五十元。终于我也可以脱去曾经梦寐以求的仿空姐的蓝色制服，穿上了量身定制的深蓝色西服套装，雪白的七匹狼衬衫。皮鞋擦得铮亮。小慧也是当选主任，在音像部当主任。她的月工资六百元。她和我的初衷一样，不想书白读了，骨子里不安于一直站柜台卖货。真不想一辈子甘于平庸，混沌度日，了此一生。如果只想这样平淡过一生，干嘛还要读高中，还要念大学。直接初中毕业去混职高，还可以早上班几年。既减轻家庭负担，也自己多了几年工龄。关键自己少受多少罪。考过大学的都知道，如果不考研，高中是读书中最累的阶段。 我因为一战成名，很多人明里暗里打听，杀一儆百那个人是谁？！ 最尴尬的是一次店堂会上，主管店堂的副总开会前突然非常严肃的问：谁是要杀一儆百那个人？ 大家都望向我，我尴尬中起身，又一次涨红了脸。其实会后我才知道，为啥我的发言那么受欢迎，因为看破不说破，是官场规矩。我无意中动了别人的奶酪，成为领导棋盘中的过河卒子。工总用我们这两批竞聘上岗的新人，取代了很多人。这是除了工总外，所有人都始料不及，预估不足的。这都是后话了。 我不想这样，但我只能这样，别无选择。再说我也没说错。对于经营中违规违纪行为，就该坚决打击，毫不留情。一堆蛀虫，留它何用？！ 富贵险中求，畏畏缩缩的，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成就。 第四章 成长 第56章 成长 新岗位，老环境，熟悉的人，熟悉的领导。我的心态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因为当了商场经理就变得高高在上。 大家也是亲切地称呼我为小经理，以区别于分公司经理。另一个也是我由于的年纪，比较年轻，那些哥哥姐姐说不能叫“慧姐”了，不尊重。 我说：没事的。一个称谓而已。 他们说：不行。听哥哥哥姐姐的没错。 还好，比我小的，依旧叫我慧姐。我真的不想，因为岗位的变化，大家就因此变得生分疏远。我很享受，大家和睦一家亲的氛围。 烟机、灶具、电风扇、电暖气、热水器、暖宝、热霸、喷头、水槽、水龙头，净水器、饮水机都成了我孜孜以求的新的学习方向。我全场学习，全场帮忙卖货。不过这一次角色换了，是我辅助，当领导签字批价。员工忙时我还主动帮忙，负责引导顾客去收银台交款。 我没事不喜欢干坐办公室喝茶水看报纸，我爱在卖场溜达。问各摊组销售情况，对比，通报，让大家比、学、赶、帮、超。再利用早会和午会，进行点评。不定期开展商品介绍专项早会，让卖货业绩突出的员工，实地现场讲解，所有当班员工和我充当顾客，可以随意提问，彼此互动。鼓干劲，练胆识。定期早会点评销售业绩，由销售品类第一名的介绍销售经验，排名末尾的员工解释说明卖的不好的原因。全员都紧张起来，全员都勇于争先。 分公司经理满意，员工开心，士气高涨。小家电销售业绩直线上升。虽然我依然挣我的固定工资七百五十元，但仍然很开心，通过我的努力，我率领的战队，全员多挣钱。 六个月后小家电在和电视、冰洗、音像、音响品类月pk赛中，取得了第三的成绩。这是非常不容易的。小家电以往一直是成绩很稳定稳居第五就是倒数第一。我代表小家电的发言，又一次获得了雷鸣般的掌声。甚至超过了分公司经理的发言掌声。我懵了，哥哥姐姐们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得意，像一个个小狐狸似的。 事后我暗戳戳地问：因为啥？大伙告诉我：讨厌原来的管理者，她现在调去大家电，她发言，大家串联好一个人都不鼓掌。轮到我的发言，大家一起就使劲鼓掌，好让领导知道那个人的不行。 你们，太坏了，有木有？我笑着问。 他们兴高采烈地告诉我：分公司赵经理也私底下，打听原因来的。她也想知道为啥我的发言，掌声那么响亮？！大家告诉她了。没有对比，没有伤害，大家故意恶心那个人，喜欢我这个人。 我笑着无语了，心里暗嗔，还可以这样。原来妈妈说的是对的：地无东西，人无好坏，就看你如何相处。 半年总结考核通过后，我又调岗了。这一次是管分公司整体纪律卫生并同时兼管音响商场日常工作。据说是公司总体布局的安排，让我们这批新竞聘的管理人员，多熟悉业务。小慧调去小家电。而那个不受欢迎的人调去了鞋帽分公司。鞋帽调来了个这批竞聘的新人去冰洗管理。 音响有个老主任红姐，是论资排辈分公司经理内部推荐提拔的，不是公司这两批统一竞聘上岗的。红姐这个人平时不爱吱声，属于闷葫芦心中有数的人。据说分公司业务副经理就是原家电副经理的自营账目，这些年一直她负责管。她就是多年音响管大账，居功至伟才被破格提拔为主任的。 第五章 音响 第57章 音响 到了音响，这个业务新领域。我发现，我一如既往的学习，有了阻力。有的柜组员工明里暗里的疏离，让我觉察到了一丝不寻常。 好在我乐天知命。我只是想帮大家多卖货。对于不喜欢帮忙，不需要帮忙的，我就站在不远处，一旁静静看着。很快我厘清了，和红姐关系好的几个人。感知到了，阻力源头所在。 好了，擒贼先擒王。我先攻破红姐再说。 陪她聊家长里短，陪她去卫生间。陪她去卖场溜达。她和厂家业务和要好员工在小办公室谈话，我就自觉回避。一副事不关己，我就打酱油的，无所谓的态度。 我的身份又切实摆在那里，我是经理，她是主任。对于我的主动示好，懂规矩。她坦然接收，乐于接受。于是一个月后，我们相处其乐融融。员工更是乐见我们和睦，管理也顺畅了许多，我们一个抓日常经营业务，一个抓现场纪律卫生管理，都自觉不过界，配合得很好。分公司副经理最初如临大敌的严肃面孔，也变得一团和气，眼睛又恢复成了笑眯眯一条缝隙。 三个月后我成功融入音响团队，分公司副经理的根据地。我开始暗中培养发展着自己的亲密关系的下属。很快我在与不在，卖场动态都了如指掌。商品业务知识也全面熟悉，厂商业务员也都混个脸熟。偶尔也可以帮他们和临时不在的红姐间传言递话，寄存发票、票据啥的。主要经营业务权限还牢牢掌握在分公司副经理杨经理手中。 当时副经理势头正劲，都传说，他要取代店堂部长出身不懂业务的赵经理，当分公司经理。说副经理的嫂子，而且是亲嫂子，是公司老总工总大学同班同学，目前是分管鞋帽分公司的主管副总。说当初李哥下去，有很大原因是副经理上下其手，分店亏损查出人员贪腐问题就是他举报的。赵经理出任，只是过度一下。算是工总给跟随他鞍前马后征战多年的李哥最后的体面和交代。这样李哥心里会好过些。要不被举报自己的人，坐了自己的位置，让李哥情何以堪？！一腔老血都得喷出来不可。这也是工总为人处事厚道的地方，大家都愿意追随他干的原因。 按惯例，每年十一大促结束，十月八日会准时开十一劳动竞赛表彰大会。今年也不例外，七日下午就被通知，八日上午十点，各分公司卖区长以上，留一人值守，其余人准时去公司大会议室开会。 大家像往常一样，提前到达。除了公司级领导有指定座位，其余大家打着招呼，纷纷按部门自发落座于分公司经理身后一排，不咸不淡的寒暄。十点会议准时开始，正常的数据通报，先进人员上台领奖。大家内心都无比火热地期待，最后的重头戏—工总发言。工总爱说一些企业下一步经营发展目标和规划的宏伟蓝图。每次听了，都很是振奋人心。 会议流程履行的差不多了，主持人却突然宣布，下面有由公司人事副总宣讲一项重大人事任命决定。 我们这批小经理主任们面面相觑：啥呀，乍得了？! 第六章 十一表彰大会 第58章 十一表彰大会 人事副总，拿出一摞精心准备的材料，戴着花镜开始宣读。 由于公司业务经营发展的需要，公司经过多轮研讨，最后决定设立物流连锁中心。开展物流和自采、自营、代销、联销等批发商品业务。在城北占地二百亩，成立北方物流公司，联合原有仓储一库、二库，自主和对外开展仓储运输业务。 具体人事任命如下： ...... 任命杨剑为连锁中心家电业务经理负责家电批发和家电分公司业务经营工作，免去其家电分公司副经理职务。 任命陈倩为家电分公司商场经理负责家电分公司日常管理经营工作，免去赵敏家电分公司经理职务。 我如被雷击中，彻底懵了。后来被他们演绎为淡定，说我面无表情，无悲无喜，一看就是可担大任，心理素质过硬。 感觉到大家惊异的注目礼。我低下头，机械地继续记录着，演示着内心的慌乱。其实我心里一片茫然。想了很多，其实一点有用的，都没有。反复问自己，为什么是我？怎么可能是我？真的是我？！ 满打满算九个月零八天的管理岗工作时间，我刚刚熟悉了家电大部分业务知识。人员也算都认识了。虽然我在音像、电视、小家电、音响都待过了，就剩冰洗没待过。但由于卖电视时很容易遇到套购顾客，和冰洗柜组早就结成互助对子，大家都向顾客互相推荐其它品类的套购商品。既满足顾客需求，又加大成交概率。人员都比较熟络，会配合很默契，防止顾客因为个别商品不合心，而造成的流失。力争做到，人走钱留下，货我替你临时保管着，你说啥时候送货就啥时候送货。提醒顾客不要带着大笔现金乱跑，看过珠宝黄金和大家电就不安全。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个时候还没有pos机刷卡功能，都是现金支付。更别提微信，支付宝、云闪付了。手机只是接打电话和发短信。有个彩铃和炫铃声，都是高档的了。 而且由于销售能力突出，冰洗柜组员工都对我笑脸相迎，非常欢迎和我的套购推荐合作。这样留住顾客概率大，成交率高。 因为我不但会介绍，还可以找厂家或店里领导批价，临时调货都不是事。总之不会因为我拿不下顾客。反而遇到顾客实在差钱时，我这里价格经审批后，是可以让步最多的柜组。管大帐那个县官不如现管的权限，真不是说说而已，真的有一定实际话语权。我做人、做事也爽快，就当是亲戚、朋友找我，买电视好了。 一切为了销售。无论厂商还是店铺领导，都知道我做事靠谱，没有私心。不到吃紧的关键时刻，我不会带着顾客去找他们批价。而且肯定会直接按下，不会让顾客拿着批后的低价四处乱讲价扰乱市场。打不到狐狸，惹身骚。那个时候，我都是事先和顾客交代好，和领导说是我亲戚买，确定买了，我才带着去批价。而且告诉顾客：如果不满意这个价格，走了，还把我的审批后价格泄露出去了，也就不用回来了。谁问我也不会承认，我给过这个价格。回来了我也不会再卖给他。否则市场乱价了，抓实了。谁审批谁负责，厂家总部是有明文规定，审批的人要被罚的。当然这个原因不足与外人道。我就说，不信任我的人，我是不会热脸去贴凉屁股的，不会做朋友的。信任我就批价后交款拿货，做了朋友。以后买东西直接找我，直接内部价格，不用讲价，还不怕事后比价。可以到处去问价，只要不说出我给的价就行。我敢保证，我说的朋友内部价格，我就是市内各大零售卖场最低价，这就是管大账的豪气所在。 第七章 爆发式成长 第59章 爆发式成长 散会后，刚回到卖场。就被电话通知，人事部找我。 终于到了揭开谜底的时刻。我下意识地深呼吸一下。 我习惯性带着笔本来到人事部。轻敲房门两下。 请进！我应声，推门而入，随手轻轻关好门。 人事副总和人事部长都在，我连忙点头微笑致意。 他们笑着回应，坐在沙发上的副总和办公桌后人事部长，分别起身，笑着对我说，去小会议室谈。 好。我站在门边，顺手拉开门，等着副总和人事部长鱼贯而出，也紧跟上出来，关好房门。 副总昂首阔步走在最前方，人事部长稍后半步，我又稍后人事部长半步。临近会议室，我快步上前，主动推开小会议室虚掩的门。应该是事先和办公室约过了，门并没有上锁，灯也点亮着。要不这和我们日常要求的人走断电严重不符。 在人事部长的示意下，我坐在了小会议椭圆型长桌的北侧，她和副总坐在了南侧。 坐定后，副总开始了谈话，部长负责记录，偶尔微笑点头。 我这才了解到，这次公司重大人事调整的重大意义。之前由于保密需要，我一直不知情。 我们先后两批竞聘上岗的小经理和主任，经过这近两年的层层各部门多角度考核与研判，一批人像我一样走上更重要的管理岗，被勇担重任。 一批人主任岗竞聘者，被考核踏实勤勉继续在主任岗工作。一批人由于自身表现不佳，被免去小经理或主任岗职务，降职安排到对应主任岗或机关科员工作。一批人接受不了降职或调岗，自己离职。这都是后话了。总之这两批竞聘的经理岗十五人仅留存下来七人，分别担任七个分公司商场经理，称谓没变，但职责权限由原来的小商场，调整扩大覆盖整个分公司。小经理的称谓从今天起，彻底成为历史。要么努力当经理，要么甘心做主任。没有中间路可选。机会真的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从此以后，公司再也没有开展内部竞聘。需要新鲜血液注入，就直接去招聘，应届毕业大学生。先从科员干起，好的再提为主管。再升任部长，或调剂到一线当主任。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们这批陆续被提升的七姐妹，很多年以后，仍被人津津乐道。说我们是命运的宠儿。可我们曾付出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 我的内心触动很大。中流击水，要不浪曳飞舟，要不不进而退。没有混沌日子，让你好混。我幸亏天道酬勤，一直孜孜不倦地努力，一直坚持刻苦学习提升。不知不觉间，手心里满是汗。 我被告知，继续努力，不要辜负领导的重托。被告知要与业务杨经理打好配合，管好现场，努力提升业绩。公司年底还会有考核，优胜劣汰，是题中应有之义。 除去实习的第一年，我用五年零两个月时间，完成了一名普通员工，到公司七个分公司负责人的身份转换。 我没想过这样，但命运兜兜转转，我终于成为了这样。 第八章 大佬 第60章 大佬 结束谈话后，已经十二点多了。我顺着楼梯步行到一楼，没有乘坐电梯。我只是想静静，一个人不被打扰，静静待会儿。 顺着马路，一直走下去。不知不觉间走上了回家的路，距离很近，不到十分钟的路程。我摇头笑了。潜意识里，家才是我待着最舒适熨帖的地方。家是避风港啊，可以卸下一切盔甲和伪装的地方。 褪去束身笔挺的工装，换上宽松的睡衣。简单洗漱一下，涂抹上香香的乳液，我简单用微波炉热了口剩饭，祭了我的五脏六腑。把自己摊平在床上。想平心静气地捋淸自己的思路。琢磨一下，下步如何开展工作。 可，真是一言难尽，我居然把自己安排的舒服了，睡着了。 ...... 幸亏心里有事，睡得也不算安稳，我一个激灵自己醒了，发现时间已然到了一点二十。我连忙爬起身，火速收拾好自己，一路小跑匆匆下楼。到了人多的大街上，我止住奔跑。调整为快步行进。急赶慢赶，终于在一点三十到了单位楼下，调整下呼吸，擦去额头汗水。我选择了乘坐班上直行电梯。到了五楼后，电梯门开，我已然整理好服饰，步履安然地踱进办公室。 办公室门大开着，赵经理正在整理个人物品。 她说，会尽快整理好。 我说，不急。我只是进来取下水杯，喝口水而已。 我顺手拿起保温杯，接了杯饮水机里制冷过的纯净水。保温杯是个好东西，冬季可以保温，夏季可以保冷。喝了一口，不错，真的口感很不错。 您忙，我去卖场转一圈，我飞也似地逃离开了那个尴尬场地。 我说，我能理解，赵经理的心情。极力压抑的怨怼，满腔的悲愤。我不过是她眼中曾经的蝼蚁。既使现在也只是大一号的蝼蚁。我不想当炮灰，但我又不能今天一直不在办公室露面，这里未来还真是我的一亩三分地，公司标配的办公所在。 真正接替赵经理的是，站在我身后的连锁中心业务经理—杨剑经理。他按照公司规定在连锁中心处，统一办公。 我只是负责现场管理纪律、卫生而已。我说我是傀儡，都是高估了自己。我只是叫家电分公司商场经理，名义上家电分公司话事人。但真正的人、财、物，都不在我手里，这个道理我懂。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要一件一件地做。着什么急？！心急还真吃不了热豆腐。姐胜在年轻，二十多岁，花一样的年纪。 我拿着杯子，不好肆意在卖场溜达。我一头钻进音响办公室。毕竟那里，是我最近三个月经常偷摸休憩的小窝。 红姐在屋里端坐，我冲着她呲牙一笑：待会儿，喝口水。 她笑了，也露出门牙，看得出来，她也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三个月了，我们已经彼此熟悉，彼此心照不宣。但今天的局面，确实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刚我去，大办公室，赵经理正在收拾东西，摆的批片的，我在你这待会儿，喝口水，渴了。 客气啥！饮水机里现成的水，随便接，到这就是到家，你和我客气啥。 嘿嘿，嘿嘿嘿。我说我是刚才吓的，你信吗？我作势，抹了一把下额头那并不存在的汗水。 红姐一愣，恍然大悟。眼睛旋即眯成一条缝。 哈哈哈...... 几家欢喜，几家哭。这才是，人生百态，世间的悲欢离合。 第九章 精诚合作 第61章 精诚合作 两个月时间过得很快，我也早已搬进分公司经理室。习惯了一个人在偌大办公室里静坐，思考事情。习惯了，各品类主任跟我汇报工作，习惯了，聚拢大家，开业务分析或店堂会。 但大体上我还保持没变，喜欢在卖场巡视，喜欢随时随地的和大家沟通，有问题及时解决，现场办公。喜欢主动和大家打招呼，喜欢在漫不经心的聊天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我严抓管理，辅助经营提升，摆正了位置，也看清了形势。业务经营，目前确实非我能力所及。把眼前工作做好，一步一步稳当地推进。这是妈妈生前老爱对我说的话。做人不能好高骛远。做人切忌太贪心。 与别的分公司业务经理和商场经理，斗的鸡飞狗跳相比，家电分公司和睦得令人惊奇，我们甚至可以相约一起打车盛装出席，厂商举办的各种仪式。我充分发挥红姐的联通纽带作用，遇事和她多商量。一个她是资深主任，在员工中有一定威信，业务非常熟悉，音响只要她说的，杨经理都是默认的。一个我一时间管五个品类，也是抓不过来，只能各个突破，逐一深入。音响、音像我乐得省心，安排在最后再切入。我要是硬插手，肯定和别的分公司一样事倍功半，还得鸡飞狗跳。 不若搁置，待我重整旧山河之后的。不急。 红姐感受到了我的信任与善意。工作上越发卖力气，管理得井井有条，销售迅猛提升。 用工总的话说：不要在意是谁的人，把不论谁的人都变成自己的人，才是真本事。我深以为然，身体力行，初见成效。 二零零一年十月八日起，不再是做学生，要做一个好商人，我是认真的。有时战术上的退让，就是为了下步更好的进攻。能和平演变更好，没必要兵戎相见，歼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划算！ 小家电，主任是小慧儿，比我资历还浅。员工于我也非常熟悉，厂家也大都是小的个体户，除了樱花和海尔两个品牌，是厂家办事处运作。这一块业务、管理，对接非常顺利。两个月时间，我已经和厂家变得非常熟悉，处理客诉，帮助厂家把关适销对路商品，旺季帮助员工要货囤货，都做的得心应手。 冰洗和电视大都是厂家办事处运营，厂家业务电话联系方式也都逐步熟悉，处理客诉，辅助调整货品提建议，也都能接洽合作愉快。 音像大都是代销、联销，厂家都是个体，不少还在外地，一般都是摊长电话沟通，要货补货，调货。音像和音响都是杨经理根据地，当家电商场副经理时就已然分管的业务范围。一直被他视为禁脔。大事他直接出面处理，小事红姐解决，包括客诉和货品管理。我虽然插不上手，但也从没拖过我后腿。 原来的冰洗组长孙哥，电视组长李哥，都成了连锁中心的业务员。音响组长高哥没有合适位置，自动离职，自己当起了小家电日立烟机灶具的老板。音像组长魏姐，临近退休了，她依旧是组长。辅助红姐工作。红姐兼管音响和音像工作。 于是本着工作不是一个人干的，大家默契地合作愉快，遇事有商有量相互支持，一团和气。 至于明里暗里，五大品类厂家和杨经理沟通接触，我都是略，略，略..... 不卑不亢，精诚合作。一切为了销售。先做好自己手中的事，提升自己的能力，再说其他。 第十章 过年了 第62章 过年了 两个月多的时间，很快过去。由于正赶上家电销售旺季，调整后，我和杨经理大家心里又都憋着一股劲，想干出点成绩来，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直接导致一线卖场货卖得很好。 杨经理负责鼓励厂家，勇于囤货，靠进货量，拉低进货价格，争取最大进货返利。为下步公司开设分店，引进厂家进店经营做准备。鼓励现有厂家，扩大经营，跟进公司步伐也跟着新店进场开设品牌分柜。搭建平台，鼓励厂家积极参与进来。不要局限于个体经营零售商，也要勇敢扩大经营规模，提升经营实力，力争做批发商。走薄利、广种、多收路线。 我负责鼓励员工干劲，奖勤罚懒，抓两头，带中间。每周品类前两名的员工，奖励厂家处征集来的赠品，并作获奖发言，介绍经验。品类排名倒数第一名员工，上台书面检讨发言，自我剖析销售不好的原因，拿出解决问题的想法，字数不少于五百字。鼓励引导大家，奖品倒是其次，关键是为了荣誉而战。一时间大家奋勇争先，谁也不想老上台被迫发言，谁不想名利双收。多角度深挖原因，我和主任们积极参与，帮助解决。厂家原因，找厂家。个人销售个人统计，如果是个人原因，一个月为限，实在不行，要求厂家更换临时促销员。正式员工更是越发珍惜自己的脸面，改变了原来的懒散风气，积极卖货。敲山震虎，杀鸡儆猴，效果十分明显。违纪的人少了，积极抢销售卖的人多了。其实很多事就是这样，只要你用心去做了，即使做不太好，也不会太差，勤能补拙。 年底机关商品和财务部，年终考核数据出来了，我们家电分公司居然扭亏了。摘掉了，多年亏损的帽子。领导满意，大家欢喜鼓舞，扬眉吐气。家电不再是公司里，连年出名的销售倒数第一，店堂倒数第一的泼皮破落户。 二月十二日就是春节，我们积极准备，多方筹措，多措并举，再接再厉再创佳绩。我们商业人都喜欢二月过春节，这样新年和春节的销售能战线拉长些，给我们更多的时间用来营销，深度挖钱，多卖些。 比起二零零一年一月二十四日就过春节，我和杨经理搭建的新班子，占据了天时。 家电品类因为毛利润低的可怜，地利一直不占。那个位置效益不好，我们就被要求去哪里。待客流大幅度提升，人气旺了，我们的位置再留给相邻的其它品类扩大经营，最高时我们搬去过六楼。整栋大楼七楼是库房区，八楼是歌舞厅。最低搬去过一楼，那是公司扩大经营规模，把临近的旅社吞并，后扩出来的空间。 我们当时的经营理念是：买不买都是体验，逛一逛都是享受。我们家电品类就是逛一逛的部分，老百姓爱闲着没事逛商场，感受中央空调的舒适凉爽惬意，看看电视演示的大片的片段，过把电影瘾，听听音响演示里播放的动听乐曲。躺在按摩椅里，舒服的按摩一会，昏昏欲睡的听员工的解说推荐。买不买在于自己。微笑服务是我们商业员工的基本素质。潜在客户，都是在潜移默化中培养。闲着也是闲着，介绍商品，时间会过的很快。再说万一，万一，要是买了尼。大件带演示商品，向来是卖一个，是一个。 第十一章 意外之喜 第63章 意外之喜 陈倩？我当小经理后，积攒了俩月工资，买的手机和旋彩铃响起。号码显示xxx8888，好像是传说中老大办公室专属号。听筒中传来好听的男中音。 是我。您好？哪位？按捺下好奇与忐忑，我故作平静的应答。 周哥。来总经理办公室一下。 好咧，马上到。我立马略整理一下仪容仪表，快步走向电梯，按下按钮。 叮咚，我按响了八楼总经理办公室的朱红色大木门上门铃。 门其实是虚掩着，但按门铃是应有之义。对开的红门很大很厚，办公室里面空间很大，敲门重了不礼貌，轻了，真容易听不见耽误事。 老总办公室内部空间实属很大，一进门右手边是秘书周哥办公室，司机闲着没事时也在这个屋里休息。我们等待老总接见时，也在这个屋里候着。 秘书室旁边是小型会议室。秘书室和小会议室对面是宽宽的走廊，一进门口处有一个大大的落地鱼缸，里面有一条大大健硕约一米多长的金龙鱼，在独自遨游。通体长满熠熠生辉淡金色鳞片，长长的两条触须长在鱼嘴两侧，和传说中的龙真的很像。 至于为啥只养一条，以前好奇地私底下打听过，有讲：屋里一条龙，屋外一条龙，才是二龙戏珠，好事成双。多了该抢龙运了。啧啧，真是好东西。据说这条银金龙，价值不菲，饲养不易。 再往里面是一个大大的办公室，北墙上，一幅巨大的观沧海实木刻字，铺满北墙大部分面积。墙下有个十平米见方十厘米高度的实木地榻，上面摆放着巨型老板台和老板椅。老板台前实木地榻下摆放着两把黑色办公制式真皮椅子。左墙上挂着两个小脸盆大小的玳瑁，墙下东南角是个占地六七平米的微缩假山鱼池，有转运球，有小桥流水，有山有水，有锦鲤在水中成群嬉戏。 西墙留白，墙下是大大的五人位黑色真皮沙发，配套陈列黑色大理石茶几。东墙上还有两个紧闭的房门。据说是老总沐浴室和午休休息的卧室。西墙也有两个门，一个通往小会议室，靠北侧还有个门，据说外面是厨房，最里面套间是卫生间。 周哥引领我到工总大办公室后，我抬头看见工总坐在老板台后面，左手边侧位置坐着财务柳总。 工总，陈倩来了。周哥就转身默默退回了自己的秘书室。 好。工总对着我招手示意，坐。柳总也是满面春风。 我乖巧地坐在他老板台前的椅子上。抬头，微笑仰望，静等领导吩咐。 工总拿起面前早已预备好的，信封，递给我说。拿着，这是今年对你的奖励。 我连忙站起身双手接过，连声道谢。声音都激动中带着颤抖。 零一年干得不错，继续好好干，加油干。 我连忙鞠躬表达感谢。 这里面是七千元，四千是奖励给你个人的，三千是由你按劳分配给你手底下人的。如何发，发啥，自己决定，签收名单你签字，员工签字，柳总签字，给财务一份报备，以便于财务下账处理账目。工总一如既往的简单扼要地交代。 我一下红了眼眶，我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嘴唇蠕动着，不知说什么可好，其实言语已无法表达，我内心对于被如此认可、信任的激动。 柳总说：别激动，工总很认可你的表现，按财务考核，家电今年是账面扭亏，但算上固定资产损耗和物业费还是亏的，而且并没有完成公司下达的销售计划。利润计划勉强算合格，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二点七。正常销售、利润双达标百分之九十以上，才算基本完成计划，分公司才有获奖资格。销售利润都完成百分之百以上，才有评优资格，可获得加厚奖励。今年，董事会上，董事长工总力排众议，认可这几个月你们的辛苦付出和努力，取得账面扭亏的好成绩，提出给你们破格奖励。零二年好好干，加油干。 我连连鞠躬点头，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终于夺眶而出。真不是钱的事。 谢谢！哽咽着说道。我咬紧嘴唇，泪水还是控制不住，有激动，有开心，有久违的得偿所愿。 工总，一直微笑望着我，慈祥的向父亲一样。说，去吧，好好干。洗把脸。 我一下破涕为笑，九十度深深鞠躬，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第十二章 来人 第64章 来人 我回来后，经过两天的深思熟考虑，决定把这奖金发挥最大效能，安排两名善于讲价的卖区大组长，就是类似于我原来电视管大账的角色。去我们市里百货批发大市场。选择采购回了，枕巾，毛巾，袜子。人人有奖品。正式员工得双份，给家属也带一份。特意选择早会上，员工面对面集中列队，组长卖区长按卖区负责逐一发放，我负责拍照留念。一时间掌声雷动，人声鼎沸。这是临时工人员，从来未有过的待遇。正式员工久违了的殊荣。东西不多，但是一份情谊，一份荣誉。 发过奖品后，第一排向后转，大家托着奖品立正站好。由我发言：我和大家讲述了今年公司领导认可大家的努力，破格给与奖励，大家须不负领导厚望，积极努力，再创佳绩。最后我大声问到，从此以后，我们要连年得奖，要不要？ 要！ 我听不见，大点声，连年获奖要不要？我再一次大声吼出我的问题。 要！要！要！一时间，众口如一，气吞山河万里如虎。 大家继续抢销，主动加班加点，以前是为了多提成，多挣钱，卖货。现在多了一个目标，为了荣誉而战。 开门红是家电旺季，我们销售业绩很好，一直和女装、羽绒服你争我赶，位列公司分公司排序前三名，之前以往多年鞋帽、男装、针织、黄金珠宝、食品一直排在我们前头，家店稳居末尾。加上我们今年春节时间比去年延后，战线拉长，厂商、员工大家齐努力，最终实现销售业绩全公司第三名，更是超过同期的好。 三月初我们公司召开了开门红总结和表彰大会，我第一次荣获优秀管理者的殊荣，上台领奖。虽然是排名第三名，但优秀管理者就取销售业绩前三名，我虽败犹荣。这份荣誉沉甸甸的，含金量极高，容不得半点人情世故、论资排辈。就是凭实力，狭路相逢勇者胜。 这也算是给自己近半年工作考核，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这一天，人事部又通知我立刻上去开会。我放下手头工作，按要求匆忙赶到小会议室，发现只是我自己，没有其他分公司经理。 迎着我探究、疑惑的表情，人事部长，冲我呲牙一乐，伸手示意，坐。 我又一次坐到椭圆会议桌的对面。摊开笔记本，做好恭听、记录姿势。 人事副总开口讲话： 首先对我前期工作的认可，这个我都知道，不是刚被发奖状嘛。嘿嘿。但是表扬话还是百听不厌的，我洗耳恭听，一副谦虚严谨的态度。 其次通报，鞋帽、男装、针织经理免职决定。我蒙了，咋单独告知我，正常下发公司红头文件就好了。闷头记录，我掩饰着自己的疑惑。因为啥？还有啥？ 人事副总没让我焦虑太久，接着说再次安排：原鞋帽经理于丹、原男装经理邱丽，都安排到家电分公司任主任，于丹管理音像，邱丽和李慧共同管理小家电，用以辅助提升，加强家电力量。 我彻底懵了。脱口而出：原针织经理？我都不理解我当时为啥会问这个。心咋这么大！ 人事副总和部长，闻言，也都愣了一下，旋即都笑了。 针织经理沈惊鸿，自己提出离职了。副总憋着笑，解释道。 噢。我更茫然了。彻底呆坐在那里。仿若才回过神来，八个分公司，咋就都来我这了。咋管？管得了吗？ 虽说落地凤凰不如鸡，可蝼蚁尚且懂得偷生。何况活生生的人，还是有能力的人。准备取代我来啦？！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脸越发的白了。我自知，资历很浅，一直还没托关系找人，花钱送礼啥的。只是凭着一腔热血，拼命干，努力干罢了。我一直如履薄冰，分外珍惜，可当下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驴打江山，马坐殿吗？太急了点吧，家电刚刚有一点点起色。这就走马换帅？公司关于人事任命这块，是否太草率了些。可我不也是，这种制度曾经的受益者吗？她们三个不也是不到半年光景，就下去了吗？我再过阵子，给人腾地方也正常。毕竟我根基太浅，白丁小丫头片子一个。 正常管，该咋管，就咋管。人事副总，看出了我沉默不语中的茫然失措，和躁动不安。突然开口打断我的思绪，安抚道。 好的，谢谢领导。我收拾好笔本，调整好心绪，微笑着和人事领导们点头告别。 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腹诽不已，领导的嘴，骗人的鬼，信才怪了尼。 第十三章 初次交锋 第65章 初次交锋 鞋帽于丹平日里和我关系尚可，属于彼此看着对眼，偶尔可以交换下情报，互通有无的存在。她原来也是团支书，喜欢唱歌，在公司歌唱比赛中斩获二等奖，凭借一首你的眼神，仅输于八楼歌厅领班范哥的无地自容和机关店堂许芳的红茶馆。我唱的一般，属于中等偏上，但爱唱，爱听歌。相同的爱好，类似的经历，相同的岗位职级，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确切说，我们属于同盟者，但算不得战友。 刚回到办公室不久，人事部长就带着两人来报到。 我微笑着寒暄，口里说着，欢迎欢迎，荣幸之至。快请坐，都快坐，要不我都不敢坐。 在随同而来的人事科员本子上，我签下我的名字，这俩人就算家电正式成员了。人事部长和科员履行完手续，潇洒转身离去。剩下我们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问怎么了，是揭人旧伤疤。尤其男装邱丽年长我几岁，平时是个心高气傲的，眼高于顶，资深主任竞聘的经理。不像我和于丹属于是干团支书的营业员，一蹴而就竞聘的经理。 不说话，又太尴尬，好像不欢迎似的。 喝水，憋了半天，我整出这一句，起身作势到饮水机处取纸杯，倒水。 她俩连忙起身，不用客气，我们自己来。 气氛缓和了下来。 下午一点半，交接班时间，开个部门会，我把大家召集起来，大家见个面，会上说一下。现在你俩可以回去收拾一下个人物品，交接一下，下午我再告诉你们具体办公地点。 好。她们爽快地答应。既然今天来报到了，她们心里也过了自我调整平复期。要不我来安慰她们也不合适，有狗鼻子插葱，装象之嫌。都曾是肩膀头一边高的兄弟，我有啥资格说东论西，再说我也是体制内的人，又不是闺蜜，我现在身份尴尬，位置特殊，说啥都不合适。 于丹放下手里的杯子，一口水都没喝的起身离去。 邱丽继续小口抿着水。有话要说这是。我暗自警惕，是否太着急了点。心里下意识地撇撇嘴。 陈倩，我想和你谈谈。邱丽斟酌着开口，眼睛直直盯着我看。 我脸上长花了？开玩笑！我笑了，笑得意味深长。落地凤凰不如鸡，现在就想取代我？开玩笑。 邱丽仿佛意识到什么，脸突然红了。本来就是黑黄的脸色，越发黑了。她下意识捋了一下并不凌乱的齐耳短发。 我想说，我来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我会努力工作，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她努力平复着心境，调整着语速，尽力平和的表达着。不想在我这后辈面前露怯。 我会帮到你的，我肯定比新提的李慧会开展工作。她越说越多，越说越乱。紫涨了脸。 好的，我不会多想，你好好工作，和李慧好好配合，把小家电工作共同搞上去。我不动声色，回怼回去。 既然小慧没被免职，邱丽就和李慧平级，没有任何优势和不同，都是公司任命的主任。再说谁说新提升的，就不会管理了，谁说新的就不如老的资深的了。要不公司开展两次竞聘选拔任用人才，意义何在？老的里，论资排辈，顺位提升就是了。 李慧虽然性格偏柔顺了些，可活泼好动，执行力强。而在家电这种，分公司业绩排名最差，员工挣得排名最多，属于典型穷庙富和尚的大氛围里，家电人属于典型的穷山恶水出刁民。家电人店堂这块一直是公司老大难。员工不差钱，对于公司一刀切的违纪罚款标准：那十块、二十块、五十块，对他们来说就是卖一台货的提成钱，不过是货大货小，分分钟的事。有时过于强硬的刚性管理方式，还真的不适合管理家电人。有的时候，好言安抚，将心比心，有奇效。那个时候管理人员绩效工资一部分拿出来，与店堂考核成绩挂钩。就是说谁分管的员工违纪，对应管理人员跟着受罚。理由是没管理到位，让公司店堂人员逮住了，就是对应管理人员工作失职。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这样连带责罚，管理人员会受触动，用心管理。员工也不好意思，老因为自己违纪，连累领导受罚。小慧年纪轻，人也长得小。年纪大的大家都把她当孩子看，年龄差不多的，也和她姐妹相称，称兄论弟，她倒是不愧于是属兔子的，倒是很有亲和力，十分合群。她惯常管理以柔克刚，对于蒸不熟煮不烂的家电老油条们，也有一定功效。再说，实在处理不了的，不还有我吗？！我是典型的嘁哩咔嚓暴脾气。平时乐呵的，你好，我好，大家好。真遇到过分的，我出手就是狠的。原则上不罚二百以上的，我都不出面。我出面前还都先问一嘴，能和解，自己解决不？需要我解决吗？我时间值钱，我解决就都得罚钱，至少二百一个人起步价。其实我是家电出身，我知道一线的苦，真的不想罚大家，罚的钱有专人记账，每月一公布，年底放到福利基金里，买礼品平均发给大家。有啥过不去的火焰山，都是人民内部矛盾，话赶话的事，不就是想多卖台货，抢打起来了嘛。初衷都是好的，对错心里都有杆秤，当事人心里都明白的。我也是一线出身，当事人的心理动态我都明了，还用我给你们评理？开玩笑。自己麻溜和解，先错的先道歉，后错的后道歉。因为能长期卖家电的都不是省油的灯，老实的人抢不到卖货机会，干不长久。 至于省下的罚款钱，出了办公室彼此大度一点，哈哈一笑，去楼下喝杯冰饮，多爽！不喜欢的，大热天，火气大，就自己喝点茶水也可以，淡淡的水雾香气，润心、润脾、润肺，多好。 第十四章 冲突 第66章 冲突 新人新气象，家电主任日常办公用的小屋一下拥挤起来。于丹和红姐如两尊佛，在屋里静悄悄坐着。不说话，不交流，零互动。各怀心思，暗自戒备。互不打扰，互不提示。都把彼此当毒气那种空气。于丹有于丹的孤芳自赏，外表的平和，骨子里的不屑一顾。红姐有红姐的群众根基与杨经理靠山底蕴。我都不在她眼里，何况如今落魄的于丹。僵持状态胶着着，很明显，我却无能为力。确实力所不逮。也无法帮助，偏左偏右都不合适。一个奉旨钦差，大材小用，自信爆棚。一个地方世袭诸侯，盘根错节，利益纠葛一时半会理不清，也压根不想撤退出既得利益势力范畴—音像卖场。日常管理中，都是理直气壮，别人动了自己的奶酪。我只能是难得糊涂，少去几次，要不太尴尬。 小家电，由于两个人同时管理，我安排邱丽和小慧倒班上。邱丽准备风风火火开展工作，以图东山再起。可一个班次人数与过往管理的人数相比实在有点少，有点妨碍才华施展。两个性格迥异的人，行事方式方法自然也不同。同样一个公司文件，邱丽传达得霹雳雷霆，煞有介事，人人自危。小慧传达，春风化雨，领悟精神，小心提点，别迎风办案，千万互相提醒，别被逮住，拖团队后腿。 员工中也多的是见风使舵，见缝插针，看人下菜碟的角色。一时间，暗潮涌动，风起云涌。我自岿然不动，能奈我何？我奈谁何？！静观其变吧。 日子转眼过去一个月，管理人员加倍了，违纪率确实下降了。销售因为是全年最淡季，依旧差强人意，好在没低于去年同期。我乐得省心，休养生息。旺季抓销售，淡季抓管理，向管理要效益。新人旧人大家顺利度过磨合期，继续努力吧。 这一天，难得空闲，取了茶杯，沏杯茶，慢慢地一口一口啜饮。双手抱着茶杯，正想贪婪地吸口茶香气。门口传来咚咚咚，急促地敲门声。 我们受过礼仪培训，正常的敲门，应该是指节轻扣两下，间隔一下，再轻敲两下。 谁？怎么了？！我心里狐疑：请进。 门应声被推开，邱丽一阵风似的进来：我要投诉。 嗯。嗯？我抬头看着她。 她一屁股把自己塞进办公桌前面侧着摆放的沙发里，习惯性的翘起二郎腿。 两件事。第一件事，我班员工，总找李慧请假，明明不服从管理，还总找理由。李慧还一请就给假。员工想干啥就干啥，不好好卖货，净耽误销售。 第二件事，公司要求，李慧班不认真传达，员工散漫，不当回事。整的我好像事多，整事一样。长此以往，违纪率还得上升。我就是再咋看着，也不顶用，一个人根本看不住。 说罢，气鼓鼓地望着我。 好的。还有啥需要补充的吗？我问到。 没有了。她依旧如胀气的蛤蟆，堆坐在沙发里，暗自运气。 我下午找李慧问下情况。我说道。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我不出去！邱丽突然站立起来，冲着我大吼道。你为啥不打电话，当面找她核实一下。 我愣了。玛尼，这是冲着我来的。 你和谁说话尼？什么态度？我如何工作还需要你来教吗？我本来白净的面色越发的白了起来。 你现在是工作时间，李慧是不上班休息时间。你想当面解决就应该交接班时间，一起过来再找我解决。除非特殊紧急情况，否则我没有休息时间打扰员工的习惯。如果是你，你会听一面之词就做出决定吗？你以为自己是太阳吗？谁都应该围着你转？ 出去! 我不出去。邱丽似乎明显意识到了自己的毛病，但仍为了面子硬撑着，语气明显弱了下来。 这是我的办公室，是公司安排我办公的地方，你办公的地方不在这里。工作时间你不去工作，等在这里不走，等着我中午管饭吗？我真是怒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何况我刚上任不到一年，正是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的时候。 事态走向有点偏离，她也许没想这样，我也没想这样，但已然这样，就这样吧。碰撞早晚会发生，不过是早晚而已。 第十五章 和稀泥 第67章 和稀泥 邱丽没想到平时爱乐呵没脾气，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我，发起火来，脾气那是相当的可以。她脸色发白的起身离去。 我沉默不语。喝了一杯已然温热的茶水，平复了一下心绪。拨通了小慧的电话。我得做到知根知底，心中有数。 说明了原因，小慧说，确实有对班人找她请假，她没想那么多，也不知道员工和邱丽间沟通不顺畅有矛盾，确实给假啦。自己还纳闷尼，明明新来了本班的管理人员，为啥还找她请假。 领导，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小慧在电话那一侧抱歉道。我再也不给假了，让他们找邱主任请假去。 算了，没事，咱俩两讫了，我不也是休息时间打扰你了吗。我笑笑继续好脾气。 还有那个公司传达，领导，我是冤枉的，我班员工没不重视啊，你看抓住的违纪人员就知道了，我班员工这周人员违纪一个被逮住的都没有，扣分项都是卫生和物价，你也不能让店堂员没法和他们领导交差，得让人扣点不是。这就是李慧，看起来柔弱，但书不白念。大学生就是大学生，把人性揣摩的十分到位，员工心理拿捏得万分准确。 现场管理，可不就是：销售上，不管黑猫还是白猫，逮住耗子就是好猫。能卖货是首要考核标准。不会卖货，站的再标杆溜直有啥用。违纪都是可以帮着他改的事。至于卫生、物价扣分，更是略略略。店堂员出来巡查，确实带着指标，得抓违纪多少人，卫生多少项，物价多少项。要不就是他们工作失职，他们内部考核不合格了。我们每月肯定要被扣钱的，要不店堂检查不出毛病，让老总们尤其是工总，看到了现场管理问题，可真是百罪莫赎，百口莫辩了。真的不可以，我们宁可月月挨罚，承认自身不足，不能假装完美，上下一团和气。一线和机关科室是制衡关系，我们体制内的都深谙其道，受益终身。 下午一点半，你和邱丽来我办公室，解决下她投诉的两个问题。和为贵，不要心里有芥蒂，互相学习，互相体谅。以后你们还要继续合作。 嗯嗯，好的，知道了慧姐。 下午，一点半，两声敲门声响起。 请进。 小慧也打开房门，探头进来。后面跟着闷闷的邱丽。 坐。我笑着招呼着她俩。 她们一左一右，分头坐在沙发两个边侧。 我笑笑就当没看到，沙发中间两人不约而同故意空出的位置。 邱丽一直低着头。 邱丽来找我，说员工有特意找你请假的。不便于她日常管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领导，是有。我没想那么多，确实给假啦。不好意思邱主任，以后我不给了，让他找你去说。原来都是我管，我还没调整过来。这次我彻底改过来，你班员工我啥也不管了。小慧笑着说道。 那不行，你们有事不在时，还得彼此互相帮忙，谁在岗谁负责，工作不能耽误了。但事后要及时沟通，通个气，别让员工钻空子。我笑着补充。 好。邱丽面色缓和了许多。 还有公司文件传达，要各司其职，我不管你们具体如何去做，但我就和公司一个考核标准，违纪率。我月底看最后结果说话。 大家还有不同意见吗？ 沉默，全部沉默。 好，不吱声就是都同意。以后你们好好合作，互相学习借鉴，我们大家共同努力。散会。 第十六章 暗流 第68章 暗流 咚咚，敲门声响起。 请进。 门开了，于丹轻轻的走了进来。 领导，忙吗？ 有事？坐，坐下说。喝水不?饮水机里有杯，别客气自己倒。我这有茶叶，来点。我随手递出茶叶盒。 好的。好的。于丹接过茶叶盒，顺手放在我的桌面上，等会渴了我自己再弄。 有些事，我想和你说说。 你说。我微笑着望着她，这个曾经并肩努力过的，如今颇显落寞的姐妹。看着很让人心疼，却又无能为力，连评论一下都不可以。 领导，她略显艰涩的开口。 叫陈倩吧，现在也没有外人。我心中微微伤痛道。 好，陈倩，你知道我为啥来你这吗？她眼睛微红地望着我。 真不知道，一直想问，但没法问，不想碰你旧伤口。我苦笑道。 我和分管副总章总，经营意见不一致，打了两次架，她去老总那投诉我多次。我就一下就成了公司弃子。她自嘲的吐了一口气出来，轻轻吹起额前碎发。发丝飘起又无力地落下。 杨经理的嫂子？那咋还让你来家电？还管音像？！我起身去打开屋门。这样外面人，就无法站在门口偷听，我们说话小点声就行。我解释道。 音响、音像一直是杨经理大本营，谁不知道？！我真的奇了怪了。 呵呵。于丹扯了下嘴角。 老板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猜不明白。我心中暗自感叹。 借刀杀人总是有的。杀谁就不知道了，刀把在老总手里攥着。我心下里暗自揣度。 我今天想和你说，我工作不好开展，不是我不想好好支持你工作。于丹沉默一会，接着说道。 我明白了。你也别着急上火，已经这样的事了。慢慢来吧。毕竟能力水平在这摆着那，主任岗你绝对胜任。我还是心中有数的。既然公司让你管音像，那就大胆管。名正言顺的管，没毛病。之前你没说，我也不方便问。想等你想说了，想告诉我了，自然就对我说了。不想说，硬问也问不到真相，问了也白问。嘿嘿，我苦笑了一下。 于丹也笑了。心照不宣的默契，我们是一贯的。和聪明人说话、办事就是得劲。 以后，需要我帮着做啥，你尽管吱声，一切为了工作。我笑着说。 我会尽快融入，把音像工作抓起来，有阻力，困难，我不怕，也不放在眼里。但我吃一堑长一智，不想冒进，我会稳步推进。不想再被利用，白白当弃子。于丹推心置腹地说。 我理解。没事的，遇事需要我帮忙的，咱们商量着来。我保持着笑容接着着说。 音像都是联、代销厂商，一半是外地厂商，一年半载才回来一趟，对账，调货返货。摊长自己会对接处理。四分之一是本地正常供应商，一心求财，不参与商场是非。四分之一是杨经理多年积攒死党，经营中货品供应，对账、结款，和客诉解决，与杨经理有千丝万缕的关联，据说是按照销售额杨经理每月都有一定提点。厂商自然说话会财大气粗，高人一等，不太配合日常管理，自带优越感，不太把除红姐和杨经理外商场管理人员放在眼中。你要心中有数，但也不用过于忌惮。毕竟我们目前是正管。我善意提醒道。 我看出来了。有几家，员工也爱不不楞楞的，但都和红姐有说有笑的。于丹进屋后第一真正展颜笑了。 我无意站队，但我必须结盟。小目标一个一个实现，大目标实现也不会久远。一根筷子很容易折断，一把筷子弯曲很难，更别说折断。 得劲：东北方言，熨帖，舒适，省心。 第十七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第69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日子，在不咸不淡中度过。 于丹管理日渐有起色。音像管理，人员这一块，已经彻底掌控住。员工逐步适应接受，于丹稳健狠辣的管理风格。由于于丹属虎，平日里爱眨动她那不说话也带着笑意的大眼睛静静望着你，让人似乎如沐春风，但却没有人知道她心中真正想的是什么。而且只要于丹炸了毛，出手是绝对的狠辣果决，颇有下山猛虎之势。员工私下里给她起了个尊称：笑面虎。 小家电的管理却丝毫不见起色，一直是分公司的拖油瓶。销售，店堂都稳居分公司倒数第一名。我管理时第三的排名，真就成了空前绝后的绝唱，无法复制的经典。 小慧，一如既往地开心，没心没肺活得不累。因为她所在班违纪率一直强于对班一丢丢。她只要不是倒数第一，她就不着急。人小但心大，她是一贯的。员工私底下叫她小迷糊。她知道了也不计较，一笑而过。员工让她帮做的事，她是过会儿就忘，你不再次提醒，她就能一直忘下去。你提醒了，她也不急眼，笑着说：哎呀，我忘了，马上做。她要是想干，手脚也麻利，分分钟搞定。就像她自己挂在嘴边的：你看我这个记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大家犯她手也没事，躲着她走点，一会她自己就忘了。既使不定过多久她偶然想起来了，也会由于时间久了，她笑笑也就算了。 大家因此还挺喜欢她的，她认真让大家做的，大家都会不打折扣的照做。但她太马虎了，自己老忘。往往是上面通知，到她这就给接截留了，不是抵触主观故意，实在是真给忘了。于是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屡见不鲜。还好大学生头脑好使，年轻腿脚利索。一顿现忙活，员工又支持工作，倒也没出什么大的纰漏。员工还自动结对子，有检查人员和领导经过，互相提醒关照着。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邱丽日常付出很多，管理很严格。员工却不买账。平时由于巡查的严，大家也很少说话唠嗑。彼此关系很一般，都是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心里都喜欢小慧的管理方式。骨子里抵触邱丽是正常的。 邱丽很郁闷，发现她自从和来自女装不懂男装业务的统采马经理争锋失败，被降职后。好运气似乎到了头，诸事不顺，连个小慧这个新提拔的小丫头片子都不如了。自觉：家电刺头太多，员工素质太差。这话还没法对别人说。和于丹尝试过，吐槽。她就是个闷葫芦，就是眨着大眼睛冲你笑，一句话都不带说的。你说再多，再义愤填膺，她还是闭紧嘴巴，保持静静倾听，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不是太奸，就是被上次降职吓破了胆。没劲。想起来，邱丽就暗自撇嘴。 和别人说更不行，都是员工或员工出身。总之都是家电人。 找人吧，硬骨头的邱丽真坚持不下去了。七大姑、八大姨，一顿寻觅。哎，别说，还真找到了。一个远房亲戚是人事部资深科员，深得历任人事领导信赖。这个亲戚市里有人，自己还没野心，乐得清闲，甘于当科员一辈子。上下级心知肚明，也喜闻乐见，还都心照不宣的照顾一二。于是亲戚很是在部门吃得开。 邱丽一肚子苦水终于得以宣泄，不知道是眼泪起了作用，还是精心挑选的礼品和厚厚礼金发挥了效力。亲戚一惯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包在我身上，你听信吧。升职我帮不上，得老总同意。但平移还是可以和副总、部长说说的，毕竟你当穿品类资深卖区长这么多年。把你放在家电，还俩人管理一个卖区，有点可惜。资源浪费尼。亲戚絮絮自言自语。 对呀！我咋就没想到尼。邱丽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切入点啊，不可以是个人原因的，得一切为了工作为出发点啊。不愧是资深人事。 高，实在是高。她一拍大腿，一挑大拇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尤其还是恰到好处的马屁。亲戚脸上的笑意更胜了。笑得满脸的褶皱配上黄黄的肤色，就像菊花开了一样。于是皆大欢喜。 吃得开：东北方言混的明白的意思。 第十八章 管不了那么多 第70章 管不了那么多 转眼到了六月底，天气越发的热了。还好卖场的中央空调，为我们源源不断输送着凉意，体感还算舒适。 但毕竟到了阴雨季，雨说下就下，说停就停。风也是说刮就刮，有时还是狂风暴雨和雷电交加。闷，持续的闷。 卖场除了电风扇，整个家电品类都到了淡季。员工百无聊赖，自觉躲着监控视角，猫在角落里，窃窃私语。销售好，一俊遮百丑，啥都不是事，既使违纪。只要货卖得好，都可以被原谅。销售不好，从上到下的小心翼翼。向管理要效益不是白喊的，抓住违纪真的使劲处理，不仅是重罚，还有大会检讨，大喇叭全店广播通报。最狠的是让违纪所在卖区长，公司会上书面检讨发言。发言稿还公司店堂科永久存档。 日子不好过，也得天天捱着过。 咚咚，办公室门又被敲响。 请进。 人事部长林姐和科员赵哥拎着本夹又来了。 又咋了？！我心里大大的疑惑。 快请进，坐坐。我忙起身相迎让座。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林部长打趣道。 姐，又谁来？我笑着问到。 这次不是来人，是调人走。 谁呀？咋的了？我连忙问道。 邱丽调到鞋帽当卖区长。 完了？ 完了。 不来人了？ 不来人了。 哦。我长吁一口气。 林部长乐了，赵哥也笑了。 签字。 好嘞。我乐了。 态度挺好，服从安排。好同志，还得进步。林部长调笑道。 好的。我嘿嘿的笑着附和。麻利地签好字。 猜到会走，没想到这么快。我心里暗自松口气，还好没出大的纰漏，送走一个姑奶奶。 管不了那么多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小慧这还需提点一下，这回是她排序倒数第一了。年底公司干部考核末位淘汰，真不是说说而已。企业只从九八年改制，国有改为老总民营，管理考核日趋严格。干部任免越发屡出奇招，就像我们这两批破格提拔，竞聘上岗的新经理主任，都是企业改革受益者。要不论资排辈到啥时候才有机会。老主任、老经理居末尾的，都照砍不误，更别说是小慧她了。据说下步还要面向社会招聘应届毕业大学生，任管理岗。 小慧本质不错，人很聪明，就是有点惫懒。时不时需要提醒提醒。 今年注定多事之秋，按下葫芦浮起瓢。音响又出事了。七月开始公司财务和商品就开始查音响、音像的经、代销账。查了一个月还没有结果。正常惯例半个月就差不多。年底才是机关正常的考核，一般考核将近一个月也结束了。年中都是抽查，一般都是意思意思，就得过且过了。 六月底红姐新穿了一身粉色套裙，说是杨经理由于年中庆销售业绩好，个人掏腰包奖励她的。大家羡慕不已，卖场蝎子把独一份获此殊荣。 这新衣服刚上身就被查账，查个底掉。 音响音像厂家不少被电话或本人约谈，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人人自危。 我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刚把邱丽礼送出境，于丹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我是真的没心，也没精力去理会。也懒得理会，不想淌浑水。好好组织厂家供货，动员员工卖货，才是我当下的首要任务。 八月起，农民秋收开始，家电就逐步进入旺季了。尤其是我们店，经营定位就是避开竞争对手老字号的经营实力和规模，选择错位经营，主动放弃高端市场，勉力把工薪阶层和农村市场做大做强。 第十九章 手机 第71章 手机 音响、音像的查账终于结束了。我们家电的主管经营副总，也由主抓男装、羽绒服统采工作的张总换成了主抓黄金珠宝统采工作的王总。他们都是工总左膀右臂的兄弟，但私底下张总性格更温和些。王总属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总性格。 遇到商场经理和统采业务经理意见不统一，有重大分歧时，副总是我们商场经理的话事人，就是娘家人。主管的副总，自身业务不得丢，还要力所能及的帮扶我们这些新提升的小丫头片子们。用老总的话说：叫扶上马，再送一程。让我们在和业务经理博弈之中，增加人生阅历和经营经验，不断成长为可以独自领军的，独挡一面的栋梁之才。 还清楚记得第一次见面时，王总对我说过的话：大胆的往前走，我在后面给你搂后腰。干出了成绩是你的，干出了问题是我的，我来解决。不要像炸炸鸡似的，畏缩不前。 现场管理这块已然驾熟就轻，不在话下。主任资源也算整合完毕，上令下行很是顺畅。邱丽调走和另一名主管大家电的主任自己辞职后，工总让我自行提拔两名主任：王哥和玉姐，分管冰洗类和电子通讯类。电视类经工总同意后，我交给了于丹兼管。电子通讯类中的除手机外的固定电话、录音笔、电话充电电池、电话电源、电子词典、学习机等是从原音像类里新剥离出来。手机和手机美容服务是新开展的经营品类。用工总当时的话说，都是新人也不怕，咱就多上人，大家一起干，待到管理成熟了，再优胜劣汰末位淘汰，有德有能者居之。关键是经营不能耽误。一切为了销售。 那个时候小灵通很是流行，是一种只限于本地通讯的手机。外观有别于大哥大的笨重和当下手机很是类似，虽然还是直板造型，但看着别致小巧很多。价格千八百块钱，与摩托罗拉、飞利浦、诺基亚、三星、索尼、索爱这些洋品牌或合资品牌手机动辄几千元的价格相比，这款国产机小灵通价格很是亲民，很受当地老百姓欢迎。唯一的缺点是待机时间不够长，但可以买一块商务电池买个电池专用充电器。两块电池替换充电使用。普通商务电池和充电器加一块也超不过一百元。那个时候好一点的充电宝单卖也就一百多元，进口品牌原厂电池最贵也就需要一两百元。买小灵通的顾客，也压根就不会选择原厂电池消费。买个品牌电池就足够了，反正都是国产的，质量都差不多，价格上品牌的和国产原厂的电池还要差好几十，使用寿命还差不多。都是没等电池用坏，手机要不丢了，要不被淘汰换新款了。 通讯行业发展十分迅猛，几年光景，大哥大已经逐步走出历史舞台。小巧新颖、功能多样、和旋彩铃的翻盖手机，直板手机逐步占领主导地位。只有在固定电话的座机分机中才能寻觅到类似大哥大的身影，倒是还是备受欢迎，这也算是一种怀旧风吧。品类繁多的手机壳手机套，手机吊绳装饰物，书写方便的手机笔，多种材质的手机贴膜层出不穷，物质极大丰富。让消费者大开眼界。我们店的经营理念也是与时俱进不再是逛一逛也是享受。变成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冰洗类：冰箱、洗衣机、冰柜类。 电子纸通讯类：手机、固定电话、录音笔、电话充电电池、电话电源、电子词典、学习机、手机美容服务。 炸炸鸡：由于惊吓过度，炸了毛的鸡。 第二十章 客诉 第72章 客诉 手机销售很好，好到业绩最好时，可以一个品类销售额，和冰洗电视大家电加上小家电，音像、音响销售之和等同。但顾客投诉也是勇冠三军，居高不下。 电子通讯产品更新换代很快。国家三包政策就比较严格。七天保持原样包退。但一般很难做到，手机必须插卡才可以使用，就必须拆包装才能使用。也就是说只要是试机了，就属于二手机了。除非是原包装送人的，否则七天包退这条三包法就自动失效了。手机又是新兴商品，价格即使千八百元，对于月薪几百元的大多数工薪阶层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而且手机还有折旧率，日千分之五之说。就是购机之日起，一千元的手机每过一天就自动扣除五元钱，二百天手机全款扣没。如果赶上倒霉，购机超过二百天需要退货，就一分钱拿不走，只能选择维修。但一般满足退货条件的，还都是不能修复的大故障。也就是说超过一年保修期，这个手机就是个扔。再说谁花钱消费也不是为了修修修的，你既使政策倾斜顾客了给延长保修期，免费修，顾客也不愿意。多憋气不是。 还有就是手机维修超过七天不能修复，需要给顾客提供代用机。这样的代用机一般都是老旧破，不怕发生意外磕碰丢失，卡得要命那种。如果顾客买的是高端机型，肯定觉得使用这样的手机特别不顺手，也跌份儿。要求提供同款备用机。但备用机又少得可怜，一个偌大柜组六七个品牌就一台备用机是正常的事。厂商实力雄厚的也顶多两台备用机周转。有的时候，还是压根备用机已经借出去了，根本无法提供备用机。顾客坚持要的，还得从厂商售后部现调备用机。更是破旧的稀碎惨不忍睹那种。因为好一点的，早就放到各大零售卖场使用了。顾客等了半天，一看到机器，立刻就会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冲着员工一顿喷。员工再笑脸相陪也是无济于事，只能带着顾客找领导，与厂商协商解决。 以上种种条条框框，顾客十分接受不了。于是就会心理失衡，大闹一场是常有的事。一个是为了发泄，一个是为了寻求利益最大化，赢得商场的政策放宽，向她倾斜。 我们本着顾客是上帝，顾客永远是对的。这些经营理念反复培训，深入人心。对员工反复耳提面命，凡事找到领导解决的，领导也说服不了顾客，只能向顾客倾斜解决。领导只是帮忙协调，厂商和顾客之间矛盾。 国家三包法说的都对。厂商员工也都是遵照执行了。但顾客就是不认同，不理解。为了品牌形象，为了店铺信誉。商场领导会酌情处理。但倾斜顾客是一定的。要不顾客不会满意。不满意就会一直在卖场闹，耽误正常柜组经营。反正你家柜组不卖，别家卖。你家不怕耽误卖货，就不给解决。晚解决可能会不用继续让步，但销售额损失是一定的。别的顾客肯定当时不敢买你家货了。有顾客投诉，就说明至少质量用不住是真的。拖得越久顾客火气越大，矛盾越升级，最后往往让步更大才能解决。也容易伤害品牌形象，金杯银杯都不如老百姓的口碑。店铺形象也受损。客诉升级后，部门解决不了，就要上报店堂科解决。到了那里，机关人更是没耐心听厂商的理由，就是倾斜顾客完了。厂商不同意，就让厂商经理一直陪同顾客解决。一陪就是一小时两小时，一天两天都是它，只要顾客来，就得一直陪着。我们管这叫客诉陪同制度。厂商经理有事耗不起了，只能同意让步解决。皆大欢喜，顾客下次购物还会选择我店。真是大商场，买的放心啊！我们也反复对厂商和员工宣讲，只有让顾客占便宜了，心里舒服了，才会发生客诉后，依旧忠诚，好再来嘛。目光一定要放长远，多卖几台货，啥都有了。不能卖一台是一台，这样不会长久的旺销。对于供大于求的市场格局，薄利多销，才是王道。 跌份：东北方言，降低身份，没面子。 第二十一章 硬茬 第73章 硬茬 这天开业就来了一名顾客，是为四五十岁壮硕的中年妇人。提着大包小裹，一屁股坐在柜台前为顾客提供挑选商品时累了可坐的休息吧椅上。进门就开吼，一看来者不善。使用两个月的手机，说耗电量大，得老充电，要求退货。手机耗电大一般三种原因：一种是个人使用频繁，手机一直亮屏状态，当然费电，但不是质量问题。一种是电池有故障了，换块电池就好了。保修期内厂商负责给免费更换。超过保修期顾客自行买花几十块钱，买一块商务电池就好了。一种是机头有故障耗电量大，返厂维修，修好了就可以继续正常使用了。 正常接待流程是，员工带着顾客去或顾客在卖场等着，员工自己去厂家设立在本地的售后部进行检测，初步检测结果出来后，再定下步如何去做。 这名顾客拒绝检测，机器和人哪也不去。不认可刚买两个月就出现故障。至于手机三包法规定的按手机折旧率日折旧千分之五，二百天手机折旧为零，更是提都不能提。顾客理直气壮地要求在哪买的就在哪解决。员工如何解释都不听，认为是在坑她。不断用手拍击手机陈列玻璃柜台表面。员工善意提醒，玻璃柜台只是用玻璃胶黏贴在一起的，玻璃易碎，别拍坏了玻璃伤到手。顾客这才放弃大力拍击。但把她随身带来的大包小裹都放到柜台上，遮挡住摆放在柜台里的手机模型。意思十分明显，你的方案，我一个不认，我就在这个柜台买的，不解决这个柜台也别想卖货了。 员工开资都是底薪加绩效，尤其是手机这种销售额大的经营品类，底薪更是低得可怜。员工也是没有靠混底薪活着的，业绩差一个月就会被厂商末位淘汰了。员工遇到这样油盐不进的顾客束手无策，很是无奈。不讲道理，不懂法，浑身一把子力气，嗓门大，还不在乎脸面。说不听，劝无效。说不得，碰不得，只能由着她闹。闹累了想解决了，再解决。但必须挤出笑脸陪着。要不属于店堂处罚范围的，怠慢顾客。 姐，喝水不？员工笑着问。 喝。正好渴了。顾客应声答道。 其实纯粹是大热天扯脖子喊，累的一身汗，不渴才怪尼。 一仰脖，墩墩进去了，再来一杯。顾客看着员工，语气明显缓和了一些。 好的姐，你慢慢喝，我给你去找经理，我权限不够，解决不了。我只能按国家三包法解决。你还不认可。姐，再来一杯不？ 嗝。打出一个饱嗝。你再接一杯放这吧，我待会儿喝。顾客语气平和了下来，不再是满满火药味。心里暗自思考：道理听明白了，但不能认可，那可是血汗钱买的，才用俩月，不能这么就维修了。就是质量用不住。倒是和营业员没关系。国家法律规定的偏向厂商了。消费法不得保护老百姓吗！看着倒不像是瞪眼唬人，瞎说的。但不能俩月就开机壳大修呀，那大修的机器还能用住了吗？不行，还得让她们给换或退。就用俩月扣钱，也不能扣那么多，还三四百，机器才一千元。他们还说不给退换，不符合条件。才用俩月就大修还不符合条件？！我不管法不法的，我就是不干。先听听经理咋说，毕竟我才买俩月，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在卖场巡查的主任玉姐，听到动静，先观察一会儿。摊长找到她汇报后，第一时间过来，帮助解决。我们是三级处理客诉制度：员工-部门-店铺。主要目的是缓冲顾客情绪。我们部门为了更好的解决掉客诉，一般又自动加一级：员工-主任-部门-店铺。部门这一级是由其他卖区的主任充当部门领导出面沟通协调，出面给与再一步让步。有的时候管理人员人少时，也由我直接出面解决。但大多数时候，我是背后找厂商协调解决办法。对厂商掰开了揉碎了，摆事实讲道理谈感情，软硬兼施，督促厂商办事处经理或老板做出更大的让步。有的疑难客诉，厂商业务经理权限确实不够满足顾客心理需求。一直只是找他们解决，只能是让矛盾进一步激化，解决不了问题。这个时候业务经理就是对顾客表明厂商态度立场，和国家三包法的直接宣讲人。但有时商家经营卖的就是服务，服务好说白了就是满足顾客的心理期待值。我们的主任就会扮演顾客娘家人的角色，软语相求厂家业务经理帮忙解决，给与政策倾斜，当个人朋友事办。无形中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大家都平心静气的聊一聊，有时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还不行，我就避开顾客到别处，亲自出面给厂商大领导打电话。一切为了销售，我偶尔出面求情，厂商一般也都理解，毕竟都是干销售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啥样顾客遇不到。必要的让利就当是花钱买口碑，花钱买信誉了。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爱哭的孩子有奶喝。 但大多数顾客还是心存良善的，最后大家都能友好达成共识。极个别的处理不了，去工商部门或消费者协会投诉了。我们的处理也都是没毛病，因为每一次客诉，我们都是本着超出三包法，向顾客倾斜政策解决的方案。一般也都是维持原判。顾客一圈折腾下来，也自己上网查过啦，也向国家政府设立的部门投诉过了，气也出了大半，也累了，也觉得无法利益再大化了，也就偃旗息鼓签字认可最终解决方案了。 大原则上我们不想走到这一步，容易伤害消费者购物体验感。大多问题解决在部门，让顾客沾点便宜就沾点呗，可以增加顾客粘度。有时一个完美的客诉解决，可以一次性锁定一个铁粉顾客。按照一带七的社会效应，她的家人朋友同事，至少七个人会受她影响来购物。销售才会越买越好，持续大卖。而不是开业你送我一个大麦花篮我就能大卖了。 第二十二章 主任处理 第74章 主任处理 玉姐把顾客请到主任办公室，解决问题。按顾客要求，她的大包小裹依旧停留在玻璃柜台表面，由员工负责看着，以表明顾客维权到底的决心。 当着顾客面，玉姐与厂家业务经理按着免提接通了电话，代表顾客把她的要求讲述了一遍。得到了业务经理的拒绝。玉姐尽职尽责地和着稀泥，不让顾客炸毛，也不让厂家经理急眼。按照初步沟通无法解决，客诉解决流程时。商场管理人员就需要要求厂家业务经理赶过来，与顾客当面解决问题。 等待厂商业务经理期间，玉姐倒杯水，与顾客闲话起家常，拉近距离。缓和着顾客焦躁的情绪。待顾客情绪平缓下来，玉姐打个眼色，陪同员工立刻说去迎接引领厂家业务经理，急忙告辞出去。回到柜组继续卖货，也是便于等厂家经理过来时，事先介绍一下情况，好便于厂家业务经理酌情给出处理方案。客诉都是一事一议，没有固定章程可循。根据顾客性格特点，诉求是否合情合理值得理解同情或是过于贪婪一味胡搅蛮缠，给出不同解决方案。也不是一味的迁就到底，没有原则和底线。毕竟厂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为了长久经营利益，可以适当让步，选择息事宁人，但不会没有原则和底线。厂商还真是看人下菜碟。一个看顾客人品，一个看商场那个层面出面解决。同一件事，不同人不同对待，还真是在商言商。厂商大都是重利轻别离，把人情看得很淡。商场管理人员全程参与客诉解决，就显得十分必要。 玉姐经过闲谈，已经摸清顾客底细，是个开养牛场的。由于日常需要放牛，手机使用频繁，而且是户外环境。室外光线强，手机屏幕亮度持续保持很高状态，自然耗电。野外信号也不是很好，接打电话也会比市区耗电。这样手机耗电量大有可能是正常现象。 经过玉姐和风细雨的解释，顾客有点动摇。检测一下，也不用开壳维修。你也可以在场看着，如果没有质量问题，那就皆大欢喜。再买块商务电池替换用就可以。下次购机买飞利浦品牌的虽然两三千元，但待机时间长。不常用手机的老人都可以一周充一次电。可不咋地，以前一直用飞利浦，这次不是看小灵通时髦好看还便宜吗。不如还买飞利浦了。顾客懊恼不已。 厂家经理了解完情况，进到办公室时，也是满面春风，说姐，你必须和我检测一下。售后部是工厂设的，不是我们开的。我只是负责经营卖货的。是否坏了，咋修，都得人家定，我说的不算。你不检测机子，我真没法办。你要是不爱动，你就这等会儿，我让员工去检测，有结果了，电话告诉商场经理，再转告你。员工给你打收条，差不了事。我这老些货都在商场放着尼，我还得继续做，不能因为一台有故障机器，我们就跑了。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好吧。我和你去检测。顾客终于明白、理解、同意了。 大包小裹的东西也终于被顾客带走了。她说，她满意我们商场的处理态度。大家都长出一口气。总算问题没有升级，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第二十三章 意外发生 第75章 意外发生 本来以为，问题可以得到很好解决。但事与愿违。最后的检测结果是大家最不希望看到的，顾客的机器机头耗电，需要返厂维修。 顾客当时就情绪激动了。顾客的老公由于久等未果，处理完自己的事情，也赶到售后部了。情绪更是激动，厂家业务经理又没有我们的好耐心。生搬硬套国家三包法，她再是引经据典，奈何顾客根本听不进去。认为自己买了吃亏，买了上当，买的时候被员工花言巧语所蒙骗。咋就鬼迷心窍不选择一直信赖和使用的飞利浦，而选择了这款小灵通。说员工是大骗子，厂家经理通通是奸商。还要找商场解决。厂商经理和员工也是笑脸相陪一上午，不领好不说，还被劈头盖脸一顿指鼻子指责。火气也是腾地就上来了。国家消法就这么规定的，你找谁最后都是找我，我就是这么解决了。 你咋说话尼？顾客越发的生气，不满。刚才你咋不这态度尼？!走，咱俩回商场解决去。伸手去拉扯叫得正欢的厂商业务经理。业务经理被像拎小鸡一样薅住衣领。事发突然，大家楞了一下，员工和售后部的其他人连忙上前劝解，试图掰开顾客薅住业务经理衣领的手。顾客老公不干了，怕自己媳妇吃亏，也加入了战团。场面一时十分混乱。奈何厂商这头人多势众，虽然个体上单算体格吃亏，但架不住人多。顾客没敢打人，但一直薅着业务经理不放。双方拉扯中，顾客用力过猛连带着业务经理摔倒，撞坏了售后部的一侧玻璃门。幸亏门是钢化玻璃制作的，人没受伤。但售后部负责人不干了，围住顾客夫妻不让走，要求赔偿。顾客坚决拒绝，认为售后部和厂商合伙欺负人。售后部负责人打电话报警。好在派出所很近，警车很快就到达现场，警察要求当事双方一起去派出所解决门的赔偿问题。顾客夫妻，情绪更加激动，一个手机的质量问题，没想到演化成这样。而且夫妻两人对警察的出警速度深表怀疑。在他们农村，警察来需要很久的时间。这才几分钟的功夫。不会警察和他们认识，也是一伙的吧。顾客丈夫爬上警车，大喊大叫要求警察当着现场围观群众，解决问题。试图为自己找寻一点心理安全感。 警察就是警察，国家公务人员，国家法律的执行者，怎么可能按照当事人的要求办事。劝解无效后，警察果断采取强制措施，顾客夫妻和警察动手，几经挣扎未果，妻子先被控制住，丈夫随后也被从车顶拽下，二人全被带了手铐，强制塞进车里，带回派出所。售后部人员，厂家业务经理，员工也被增援而至的警察带走，协助调查。 后来听说，顾客夫妇已经构成袭警，都被拘留。男的五天，女的三天，并被处以治安罚款。听说当天还有警察因此被抓伤，打伤。一件因为小事，引发的事件终于悲惨收场。损坏的门，顾客夫妻和售后部负责人也在双方都冷静下来后，协商一致进行了适当赔偿。而那个惹起祸端的手机，也在冲突中掉落地上，摔得面目全非。在派出所夫妻两人大吵一架，互相指责。丈夫说妻子图便宜，吃大亏。妻子怨丈夫当时没阻拦，现在马后炮。 ...... 总之，这对夫妻再也没来购物过。 我们也深深引以为戒，这就是工总常说的：何为得失？！ 第二十四章 冲动是魔鬼 第76章 冲动是魔鬼 旺销过后，就是售后成堆。这几天由于十一档期大卖，售后接连不断，客诉成灾了。 这不冰柜来了一个大姐，是个开小卖部的。买的品牌冰柜澳柯玛。正常这个牌子质量很好，在国产冰柜品牌里绝对是翘楚一流的。但小卖部和饭店一样，是商用冰柜里最费机器的。由于时常开启冰柜门，造成跑冷现象很严重。导致冰柜压缩机需要反复开启运行。费电、费冰柜。这不，这位大姐买了一年多一个月就发现冰柜不制冷了，放的雪糕都化了。而商用冰箱保修一年，她属于刚好超保范围，需要自费维修。冰柜三包法规定：商用主要部件保修一年。民用主要部件保修三年。这位顾客属于商用。但她坚持是个人购买，个人家里使用，不但要求保修，还想不维修直接换货。购机七天至十五天之内有问题才是换货范围。员工苦口婆心的解释三包法，就是对牛谈琴，一个字听不进去。说什么保修三年，才一年就不制冷，需要大修，质量不好用不住。不给换，就是一顿大喊大叫的输出。员工只能无奈的看着她苦笑，和商场报备。主任和店堂报备，省得店堂按怠慢顾客下处罚单，再一个也是让店堂心中有数，一会可能投诉到店堂解决。 顾客看喊叫没有效果，也是累了，干脆直接穿着裙子爬到冰柜上趴着。叫去办公室解决，不去，哪也不去，就这解决，解决不了就趴着。卖场员工和其他顾客都瞠目结舌。纳尼？！被她这招整不会了。不怕走光？不嫌丢人？也是，她面朝下趴着，她管尼！就像相声里说的，裸奔的人蒙哪最合适？脸！脸！脸！至于剩下的，谁管尼。 员工整无语了，主任整没辙了。接着店堂报备，家电来个客诉宝贝，活宝贝！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上午时间飞快过去了。顾客也是趴累了，冰柜面虽然是平的，但够硬，哪有床来的舒服。顾客爬起来，下了冰柜，走了。大家莫名其妙，但也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保持静默。她行任她行。这玩意真是沾包赖，浑身上下透着邪性，太容易惹祸上身了。 片刻功夫，顾客端着冷面盆回来，放在冰柜面上，打开方便筷子，开吃。许是饿了，吃的太急，许是故意的，汤汤水水洒了冰柜一表面。她倒是吃的尽兴，吃的痛快。 吃完了？员工等了十多分钟，怯怯的问。 吃完了。她大手一挥，很是洒脱。 姐，汤你还喝不？ 不喝了。 那我扔了。这块卫生我也收拾了。 行，你整吧，整干净了，我好接着躺着。 姐要不让经理给你解决一下呗，我这是上班时间，你是个人时间，我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你待到下班我也解决不了你的问题，你不如和领导谈谈，看能解决问题不。解决不了，你再回这继续也来得及。 也行，你给我把领导找来吧。 姐，卖场哪有大领导，你这个问题有点大，我看得到办公室找大领导和厂家协商，我们店铺自己够呛解决得了。 跑冷：家电术语，泛指制冷量流失。 第二十五章 恶心 第77章 恶心 今天主管冰箱洗衣机的王哥正好轮休，还十一档期期间连着大上欠的休息。冰洗售后由今天部门值班主任小慧负责。这是我们店铺惯常的轮休管理制度，每天部门都有一个值班主任，作为休息的那个主任临时替岗人员。总值班主任也是部门疑难客诉的最后处理接待人。把经理的精力空出来，以便于更好的抓经营销售。 小慧终于把这位客诉大姐请到了办公室，倒水让座后，笑脸听她述说，冰柜的故障。耐心和她讲解，说让她把冰柜拉过来，尽量帮她争取按民用冰箱处理。因为要是售后人员上门维修，厂家售后技术人员一看是小卖部，肯定就知道是商用，不会给免费修了。 说啥尼，还我给雇车拉过来，你不给换，我就不走了。大姐顺势躺倒在办公室沙发上。这躺着可比那个冰柜，舒适多了，这多软和。大姐心里暗自得意。 我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沉默。处理客诉只能逐级处理，不能一起上，七嘴八舌的，容易引起顾客反感，处理问题结果适得其反。 小慧，无奈的看着我苦笑。 我笑了，说咱俩先吃饭吧，要不买的盒饭该凉了。反正顾客也不知道我是干啥的。以为我只是同办公室，打酱油的。 对于撒泼顾客，我们只能冷处理，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真的是无可奈何，冷处理有时效果会好一些。 我俩刚打开方便筷子，吃了两口。 咳咳咳，那个大姐突然坐起一顿咳，呸，呸，呸，开始往办公室理石地面上吐口水。 小慧，看着我停下了筷子，面沉似水。 我冲着她呲牙一笑，眨下眼，微晃了一下头。我继续吃，哎，今天这个蒜末茄子好吃，尝尝。 小慧，秒懂，夹了一口，放到嘴里，眼睛一下亮了：是好吃。我俩相视一笑，继续狼吐虎咽，吃的那叫一个香。 盒饭确实菜香十足，比冷面清汤寡水好吃多了。 那个顾客大姐，又气鼓鼓的躺下了。估计是纳闷今天遇到奇葩了，我们居然还吃得下去，还吃的很香。 我和小慧接着唠嗑，我说我一个大夫朋友，可不容易了，刚做完缝合肠子的手术，洗洗手就得抓紧吃饭，都饿蒙了，手术一做几个小时都是它，可真不容易。开肠破肚，那个味，那个视觉体验。啧啧，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小慧说：要不咋说，大夫是白衣天使尼。 大姐和我们杠上了，不达目的，不回家。 我安排好晚上值班于丹，就在办公室坐着，有事就让员工替她一会，保证时刻陪同，不让顾客有任何把柄可抓。到晚上闭店，还不走，就交给夜班保安。剩下的就是店铺处理了。我也是先和安保部打好招呼。 果不其然，大姐闭店也不走。但被晚闭店清理现场时保安，强制带到保安值班室。据说大姐十分彪悍，闭店后她内急，把保安室的水盆当做便盆，在几名夜班值班保安的虎视眈眈下，小解。大老爷们气红了脸，她酸爽过后，才施施然离去。 第二天，她终于没再来。第三天也没来。 第四天她老公来了，说她气病了，让商场别和她一般见识，帮忙给免费修一下。家里确实困难，小卖部离不开冰柜。两三千元对于他们家庭来说，不是小数目。十月天气，秋老虎还满满的余威，雪糕还十分热销，没有冰柜，实在是耽误生意。 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算了，他们估计也是去工商局和消协咨询明白了。他把冰柜运过来后，我们还是热心第一时间帮他们找厂商售后，免费维修好了。男人十分感谢的离去，说他做不了女人的主云云，以后有困难还希望可以找我们帮忙。我们一笑而过，告诉他能帮忙我们会尽力的。 对了，我还个人花钱给保安大哥换了新脸盆。不是钱多少的事，纯属表达一下心意。 大上：指从早上开业前八点半到岗，一直工作到晚闭店二十一点，一天都在岗。 第二十六章 争端 第78章 争端 按下葫芦起了瓢，音响售后又来了。一名三十多岁戴眼镜的男士一手领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一手提着爱多影碟机。 爱多影碟机工厂已经黄了三年，好在当初经营该品牌的经营商还在。真是那句老话说的，天要其灭亡，必让其疯狂。爱多影碟机厂家黄之前，为了加大品牌市场竞争力，承诺八年保修，而且直接把承诺打印在机器包装盒上，黑色包装盒上十分显眼的几个金色大字“整机保修八年”。而最后一批进货的机器又质量奇差，供应商对售后机器修了再修，目前已经三年多了没有厂家提供不了专用零件，已经山穷水尽无件可替换，无法保持后续坏的继续维修。 但消法有明文规定，保修期内属于保修范围但商家原因无法维修的，顾客是可以选择换机或退机。而这种厂家特殊承诺的，扣完折旧费日千分之一，超过一千天顾客退机是无法得到钱的，刚好扣为零元。换机顾客要是不认可，经营商也不认可，商家很是头疼无法解决，却又不能搁置不理。找到消协也没法子解决。至于后来国家改了三包法，生产厂家破产的企业，售出的商品按国家统一三包规定执行。如果生产厂家还在，就按其承诺执行。如果生产厂家破产了，就是厂家承诺多少年都没用，只要生产厂家黄了。就按家电国家统一标准：整机保修一年。 红姐首当其冲负责接待，这名顾客是为小学教师，引经据典，把当时消法研究的非常明白。进门就开讲，都是消法内容。红姐一看就知道对方这是做足功课才来的。待他滔滔不绝的宣讲尽兴后，才客气的问：喝水不？ 顾客，楞了一下，谢谢。心里说真是说的口渴了。 红姐给父子二人各倒一杯饮水机里的制冷过的冰水。 斟酌着字眼，微笑开口。您一看就懂消法，我也就不班门弄斧了，你贵姓？做啥工作的？律师吗？消法研究的这么明白，我都受教了。我都没有您知道的多。 我姓章，立早章。我不是律师，我是一名老师，教小学数学的。就是遇到这事了，自己网上学习了一下。 您太厉害了，这也。真牛，读书时那也是学霸吧。红姐接着笑着恭维道。 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红姐一顿操作下来，顾客明显感觉很受用，不再是刚进门时的气势汹汹。 红姐说，您看这样，咱们打个商量。爱多影碟机厂家破产了是事实，咱们俩谁也改变不了。你这机器我也看了，有两次维修记录了，你不同意修，我也能理解。但保修承诺八年是厂商超出国家三包法的特殊承诺，如果爱多影碟机厂子没黄，换同型号新机都够呛，毕竟电子产品更新换代很快。电子产品超过三年再找同款很难。当然这不是您的错，我们都被爱多生产厂家坑了，我们都是受害者。您是个人，我是单位，损失不能让您自己承担。您看这样行不，我再比照这个机器的功能给您换台那个供应商目前经营的品牌新机器，可以不？ 那不行，我的是保修八年的机器，你现在的都是保修一年的机器。我不同意。 但您看，这台机器您已经使用三年多，我现在免费给您换台新机器，保修日期从今天起，相当于您白使用三年多机器。 那不行，你这才保修一年，加一起才四年多，我的是保修八年。我不同意。 第二十七章 还可以这么算 第79章 还可以这么算 红姐一听，就傻了，还可以这么算？顾客免费换新机都不行，要免费至少使用八年。厂子黄了，同型号新机是不可能有了。换别的品牌新机，整机保修就是一年。我们不可能瞪眼说瞎话虚假承诺保修四年。那叫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再说爱多品牌出事后，厂商和商场都长了经验。特殊承诺的，商场一律不准执行，就按国家三包法的标准。夸大承诺、有虚假承诺之嫌的品牌，一律在源头把关，不让厂商进场经营。大商场经营讲究的就是诚信，可不能干拿信誉换钱的勾当。那纯粹是饮鸩止渴，奸商行径，我们是坚决予以抵制的。 望着顾客那一脸得意自信的笑。人面兽心，四个大字仿佛就写在顾客的脸上。又不能大嘴巴抽丫的。红姐无奈苦笑，只好抽身出来，打电话找厂商协商。因为杨经理的缘故，红姐处理客诉时，大都一言九鼎，她咋说，厂商就咋落实。都给与充分支持。这一次真是碰到茬了。真是无解了。顾客四百多买的机器，白用三年多，给他换个四百多的新机器，保修日期重新计算，居然还不同意。 厂商本意给他拿台三百多的新机器dvd就不错了，三年前的款都是傻大黑粗的vcd，早就是淘汰款了。当下的都是银色超薄款，性能质量也要比过去好许多。他买的是当时中档的超级vcd，目前都是更新换代dvd机器了。红姐出面说了，厂商才同意给他拿个和当年等同金额的dvd影碟机。因为拿功能相同的机器也没毛病，不影响顾客正常使用，不影响其正常感官体验。而且毕竟这个赔偿的机器，厂商属于干赔钱。 顾客居然还不同意，厂商立刻炸毛了。我现在带人过去，我和他亲自谈，就不劳商场费心了。 片刻功夫，老板带着三个寸头纹身的兄弟就打车过来了。我自己处理，不用红姐你管了。厂商留下一个兄弟在主任室门外，把红姐也推出，隔离在外。 十多分钟后，那名男顾客一手提着红姐早就准备好给他新换的机器，一手拉着儿子，快步离开。红姐怕出事，一直在不远处观望，忙迎上去笑着问：谈好了? 好了。顾客撂下俩字脚不停步的飞掠过去，一阵风似的没了踪影。 咋解决的？红姐吃惊的问着跟着出来的厂商老板。 老板说，我就说，让他打电话去消协或工商局，问这事应该咋解决。他不同意打电话。我当他面以他的名义替他打的咨询电话，开着免提。消协和工商局都说咱们处理的没毛病。 我告诉他，这是我的最后解决方案。至于他想咋解决，我今天在商场都答应他。他的电话和家庭地址前两次售后时也都登记过售后客户档案了。以后有事，我去他家上门解决，他要是忙，去他单位解决也行。 他就同意商场那个解决方案了。拿机器就走了。我问他还有别的要求没有，他说没了。 我说大热天，我让兄弟打车给他爷俩护送回去吧，他就走地更快了。厂商一脸无辜地说道。 这就算了？！还可以这么就算了。 红姐和我诉说时，我们瞠目结舌。恶人还需恶人磨，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叫啥揣着明白装糊涂，穿新鞋单爱踩狗屎，压根不是啥好鸟。真是林子大啥鸟都遇到了。也是长见识了。 第二十八章 奇葩 第80章 奇葩 虽说是旺销过后，售后会大爆发，心里早有准备，可有些事还是那么让人猝不及防。 这不，今天刚开业，就有一名男顾客，带着一名十多岁的儿子，拎着台金正影碟机，怒发冲冠地闯进办公室。进门就开骂： 草泥马的，什么破机器，一放就卡。赶紧给我退货。你们一帮人坐在办公室，都是瞎子吗？什么破烂都让往外卖？一群傻叉？谁是领导，赶紧他马的麻溜站出来，赶紧给我退，别他马地找骂。 我去，我了个去。我心里无数个草泥马，万马奔腾。这不是解决问题，这是大清早打架来了。厂家生产的，厂商经营的，商场就是提供场地负责管理。有质量问题，督促厂商按国家法律执行。还要适当向客户倾斜政策处理。我们出卖的只是服务。打个比喻，就像房主租房子，租客用房子卖毒品了。只能房主配合警，察抓租客，处理租客。没听说还因此还把房主拉出去替租客枪毙的，是一个道理。但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遇到这种混不吝的人，过多的解释没有用。 我是经理，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吧，骂人解决不了问题。我站起身，迎着他说道。 草泥马的，什么破机器，一放就卡。顾客，大步流星奔我而来，啪的一下，把机器一把摔到我面前。接着伸手就要够我脖领子。应该是看我是女的，又偏生得眉目清秀。 办公室的人，哗啦一下围过来，拉着他。 我一愣，旋即突然笑了。大家快松开，别拦着，让他打我。正好我可以休息几天，这阵子抢销把我累够呛，还没理由休息。你们负责拿手机录像就好。我麻利地和大家交代着。 人真是奇怪，越给脸，越是不要脸。越是拉着，越往上冲。 这不，没人理他了，他还不伸手了。只是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草泥马的，赶紧给我退货。要不我弄死你。草泥马的，什么破机器，一放就卡。 我说了，骂人解决不了问题。你骂我，我不还嘴，你等于骂你自己。你儿子还在这，你就这样为人父母，教育孩子的吗？我一字一顿平静的对他说。 他瞪着牛一样的眼睛，看着我。 发票？我迎着他的目光接着说。我的地盘，我做主，我怕你个球儿。心里暗自说道。 机器盒子里。我特莫啥也没动，都给你们原样拿回来了。男子愤愤说道。 我打开盒子，找到发票。购机四十五天了。属于保修范围。三包法明确规定。有质量问题保持商品原样七天可退，十五天包换。我店扩大了服务承诺。七天不满意可以退货，十五天不满意可以换货。但这台机机器已然超出范围，而且机器外观有了划痕。要说变通，也不是不可以，但属于严重倾斜顾客。一般都是看顾客实在家境贫寒，或为父母购物消费或者说是因为是内部人购物才会享受的优待政策。因为都是个例，凡是我们管理人员亲自出面和厂商打招呼的，厂商也都不予追究细枝末节，返厂了事。我们也会严格层层把关，不会轻易开启此后门：说顾客购机原始票据丢失，向商场申请补开购物凭证，更改为可享受对应三包的日期，满足顾客需求。 因为返厂的售后，工厂会随即抽取客户打电话回访，一旦被工厂发现造假，厂商会被重罚，直至取消指定代理商资格。所以说，善良也要有度，不能当无底线的滥好人。 第二十九章 任性一次 第81章 任性一次 这台机器，属于保修范围，你留下联系方式，机器放这，我们负责返厂维修，修好了再通知你过来取。 你特莫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退货，刚买就坏，修屁修，给我退了。还得把往返打车费给我报销了。我告诉你差一分都不好使！顾客咬牙切齿凶巴巴地说。 退不了。购买超过七天了，国家三包法规定不属于退货范围。一年保修期内，只能免费维修。 啥退不了，啥特莫法不法的。我特莫找你领导，投诉你，什特摸态度。男子暴跳如雷。 我就是领导，这就是部门最后处理意见。你可以找任何部门去咨询，我们的意见会一直保留。我面无表情，平静说道。 你告诉我叫啥名？我特莫告你去。 没有必要，我也没有义务告诉你。家电经理只有一个，就是我。差不了，因为这点事我也不会跑。 今天我当大伙面，也当你面说下，这就是最后处理意见，正常保修。谁敢违规操作，谁个人负责，我会追责到底。我也是动了真火，大声对着陪同售后的员工和闻讯赶过来的主任大声吩咐道。 顾客拎起机器，转头就走。他儿子吓得苍白了脸，急忙跟了出去。 大家给我水杯里倒了水，劝我别生气，啥样顾客都遇到了，生气不值得。 啥叫态度好，他要求咋办就咋办，再把往返路费报销了，就叫态度好吗？ 奶奶个熊，长这么大，还没人当面骂我娘，打不死他。当了经理，倒受气了。我暗自腹诽，静默调理着自己的心绪。 谁让你爱干，愿意干了，那就得受着。店里不是设立委屈奖了吗？我自问。 那也是给员工的，管理人员只能硬挺着。我自答。 涵养还能不如员工？！我再自问。 哎，算了，只能算了。我再自答。 但这种顾客绝对不能姑息纵容，事上见吧。善良要给对的人，否则会让恶人更恶，助纣为虐。我心里暗下决心。 顾客肯定是接着投诉去了，我需要顶住各种压力。店堂会怕麻烦直接让步，倾斜顾客解决问题。工商和消协也大都是处于和稀泥角色。因为大型商场，没有敢的，也不会明目张胆大声旗鼓的公开违反三包法和国家相关规定的去做事，绝对不能够。所以处理客诉，从来轮不到国家相关部门动用强制执行程序。 很快，桌上电话响起，显示店堂科内线号码。主任要去接电话，我摇头示意，直接伸手接起电话。 喂，哪位，我是店堂金姐。金姐是一位德高望重，资历颇深的前卖区长，现为资深店堂主管。一般疑难客诉都是她出面解决。这位老大姐一线经验颇丰，熟知三包法，为人又生性豪爽泼辣，能说会道，是店里处理客诉的不二人选。大家对她有口皆碑，颇为敬重。 您好，金姐，我是陈倩。 正好我要找你，你等我下，我过来找你，咱俩见面说。 好的。姐我过去也行。 我去你那，我这不太方便。 金姐一会就推门而入，一屁股自来熟的坐到沙发上。 姐，喝水。我忙起身倒杯水递过去。 好。刚才有个顾客投诉你，说你态度不好。 是个男的，带着个儿子？ 对。 他没说，我咋态度不好吗？我笑着问。 那倒没说，就说态度不好，不给解决问题。 姐你看购机发票没？ 看了。我想问下到底咋回事？能解决不？ 这名顾客已经购物四十五天，属于保修范围，进门开骂，不给退接着骂，妈妈的不离口。骂够了没管用，又一蹦三个高去您那投诉了。 只能免费维修，这是部门最后处理意见。 不能给换一台吗？别和他一般见识。 做不到。厂商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咱们是一手托两家，工总说得好：双赢才能长久。 第三十章 任性到底吗 第82章 任性到底吗 小倩，姐和你说个实在话，他对象在咱这干过，后来买断工龄回家自己做买卖了。他对象和姐原来关系挺好的，他对象忙着做生意没时间过来，让他来找我。谁知道他听谁说的，说大商场一吵吵一骂，就能解决，不用找人。他就自己来找你们解决来了。这不，刚他媳妇给他一顿臭骂，给我打电话了，让帮忙出面解决一下。 你消消气，看能帮着解决一下不。 我说嘛，头一回遇到这样的顾客，进门就开骂，不解决接着骂。原来认识人，怪不得这么牛。姐，这事，他要直接找您，您一句话，再难，当妹子的头拱地，也得给您办了。现在不行，他妈妈的骂了我们一早上，我们就等着他投诉尼，好让大伙都知道一下我们基层人的不容易。厂商那刚也当着他面交代员工打招呼了，不信你问他自己。事都整明了，没法暗箱操作了也。真不是不给姐面子，姐今天这话撂这，今后您个人的事就是我自己的事，一点毛病没有。只是这件事我真的无能为力了。我也不是冲你，只是能力有限，和员工和手底下人和厂商都没法交代了。 金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毕竟我们处理客诉时是上下级关系。部门对店铺，店铺对消协或工商局。原则上一级服从一级。可前提是有法可依，有章可循。金姐没想到，我态度如此坚决，大大出乎她的意外。年龄上她是姐，我是妹。职务上我是中层，她是主管比她高一级。面子是别人给的，我不给她还真没辙。 主任忙接过话头，把早上的过程，完完全全，仔仔细细叙说了一遍。 金姐，听后说道，该！啥人，事闹这么大，想起来找我来了，这不是坑人吗？我给他媳妇打电话，啥人！咋能这么办事。事办撑了，才想起来找我，早干什么去了？真是的，是太气人了。小倩你别生气，我找他媳妇，骂他给你出气。这是听那个损友出的歪主意，真当商场是他家开的了。 电话很快拨了过去，金姐是理所当然的不乐意，没面子是小，关键是被隐瞒当猴耍，大姐是真生气了。噼里啪啦一顿说，最后说，既然他没想找我，你家事我也不管了。爱咋滴咋滴吧。说完啪的一下挂断电话。小倩，你别为难，姐不管了，他该！金姐转身气呼呼地离去。 我心中火气已然消了大半，冲着主任一使眼色，主任忙不迭地追了出去，姐慢走，我送送你。 事后就是，金姐回去又给那个男的一顿数落，他媳妇电话也早早在金姐挂断电话后就打了过去，劈头盖脸的又一顿臭骂。他媳妇在商言商，利益第一位，再次和金姐的情谊也不能这么就断了。至于她爷们的脸面，算个屁。何况他私自做事，不仅没按媳妇说的做，还骂人在先，本就有错。还反了他不成。顾客也早已如霜打了的茄子般，消失了当初的气焰。原来一直家里媳妇挣钱当家，妻管严的他负责料理家务，照看孩子，也是被压抑了良久的碎碎念。早就听说在大商场顾客投诉时，可以施展拳脚，舒展下身心。这不刚买没多久的影碟机坏了，他感觉终于可以跑这充把大爷，宣泄来了。但他以为的，只是他以为。我们提倡有素质，提倡优质服务，但不是毫无原则的让步，没有下限的倾斜顾客。 跟着金姐回去的主任，把机器裸机取回来，又提着一台新机器，当着顾客和金姐的面开封，更换交付给他。保修日期没有延长改变，只是免费更换了一台机器。后来他再没来找过。品牌机的质量还是有一定保证的，除非有中五百万大奖的手气，要不哪能摊上的机器个个坏。维修率高的品牌，也进不了商场经营。这也是商场价格比市场偏高的原因所在。没有三无产品，没有质量差的产品，没有返修过的机器二次售出。价格自然高些，但物有所值。让你可以放心购买。售后服务也只会高于国家三包法，不会低于国家标准。商家经营的是良心，顾客买的就是放心。 所谓说归说，做归做。不看生面看佛面。金姐的面子我们还是要给的，但也只是仅对金姐个人，特事特办。后面的事我们自己消化处理。默默申请更改了补购物凭证的日期，返厂更换了新机。结局各方都满意。至于我们自己，人在江湖漂，怎能不挨刀?!委屈？嚼吧嚼吧，就和血吞下吧。日子还要继续，面子是人家给的，面子也是相互的。花花轿子，人抬人，人敬人高。 第三十一章 爱出者爱返 第83章 爱出者爱返 金姐是个性情中人，经过这件事后，我们私底下关系更近了一步。开始真正意义上姐妹相处。再遇到顾客投诉我们部门时，沟通更加顺畅便捷。彼此都会设身处地的为对方着想，乐于换位思考。由于没有了管理与被管理的抵触情绪，少了很多误会，多了几分理解。很多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我竞聘时说的杀一儆百，也不是说说而已，在日常工作管理中，得以充分体现。我习惯抓大放小，抓两头带中央。我当过员工，深深理解员工的苦楚。我承诺在我职权范围内，给与大家相对的公平。无事不可以公开，无事不可以放到桌面上解决。管理效果显着，店堂考核不再是拖油瓶，处于中等位置徘徊。这也是我开诚布公，喜闻乐见的。我不会为了我的脸面去苦苦为难员工，员工也要看着我的脸面，尽量不给团队抹黑，不拖团队后腿。平静幸福的日子，往往过得很快。 这一天来了一个饮水机客诉，使用半年多的机器，非说热水有味道，要求退货。三百多的机器，使用了七个多月，剩四个多月就超过保修日期了。厂家售后人员，当着顾客面，用机器烧开水，拿一次性杯子，让大家品尝。根本没问题，顾客就说有味，要求退货。我们部门真是无语了，而且顾客是母女俩，母亲已经七十多岁看着很瘦很黑气色不是太好。我们无奈只能交到店铺解决。金姐接到电话，义不容辞地爽快答应，帮忙处理，让把顾客母女俩带到店铺服务台解决。 顾客要求在卖场解决。这当然不符合我们处理客诉的原则，卖场解决，一旦吵闹起来对我们影响多不好。我们劝说道，店里总值班领导在店铺总值班台-服务台办公。我们部门解决不了，想找店里领导解决，只能带着她们去找领导。领导不能来这，一店的事今天都是她负责，她不能乱跑不是。虽然是实情，但绝对也带着私心。顾客带着火气，还非要两人抬着饮水机来见店铺领导。说啥都要领导亲自喝下热水不可。 见面后金姐让她们坐，转身去给她们母女倒水。听她们讲述投诉原因，说完自己想法，品尝过他们机器烧的热水。金姐开始语重心长地对女顾客说，姐说，你这个买的时间太长了，热水有味没味也都是保修都快到期了，属实退不了了。 哗。一杯水，从头上淋下来。顾客母亲已然愤然起身，把水杯里的水全部倒到金姐一头一身，颤颤巍巍指着金姐鼻子说，你当领导的咋也欺负人。有味喝不了，我不退，留着它干嘛？让我天天喝毒吗？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她女儿。 金姐不亏是老大姐，见多识广。一边用手抹着脸上的水，一边说你这老太太，我好心好意给你倒杯水，你不喝就不喝呗，还泼我一身。 我们连忙找纸巾和手绢帮金姐擦拭。 顾客的母亲有七十多岁了，这也是我们商场无法处理的根本原因。打不得说不得，咋处理都不合适，有时候，连话都听不明白，别说和她讲法了。 我们面面相觑，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和她女儿说，可她女儿却一味推说，做不了她妈的主，当不了她妈的家。 第三十二章 福往者福来 第84章 福往者福来 我们只能苦笑陪着，已然这样了，不能让金姐一个顶着。虽说上一次碟机客诉，金姐承了我们的情，可这不能是我们袖手旁观，知难而退的理由。 大姨，您还是坐着说吧，水不爱喝，我们以后也不给您倒了。我连忙打着圆场，插话道。 我们当您面和厂家再沟通一下，您老听着，我们尽力而为，你看行不行。金姐不计前嫌接着说道。 嗯，这还算句话。老太太这才蹒跚坐回椅子上。 厂商不出意外，一如既往地不同意退货。这台机器，使用了这么久，还没有任何问题。退货就是报废了，留着拆件都价值不大了。都是用的差不多少的旧件。 不能因为顾客年龄大了，用个臭不烂够的，因为不喜欢了，就可以免费退货。厂商电话那头暴跳如雷，都快气懵了。说自己就是做慈善也不能这么做啊。应该应分的，钱扔水里一个动静都听不到。 我们也是愁眉紧锁，直嘬牙花子。还真解决不了。没法子。宁可让顾客到处投诉我们了。只能和顾客母女说：不行去消协或工商局，让他们解决一下，他们出了处理意见，我们就执行。 女顾客，看明白了，也听明白了。起身离去，说她也不管了，妈也不要了，机器也不要了。 顾客母亲顺势躺倒她们母女坐着的沙发上，说不解决不走了，就在这躺着。 还好下班知道走，上班就来，一躺就是一天。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一躺就是三天，前两天还能喊还能骂人，后来明显感觉老太太体力不支了，毕竟年岁在哪摆着尼。岁数大了，一门心思，误里了就出不来了。 一直负责陪同的主任把情况反馈给我，我真是没法子了。给厂商老板打去电话，请其帮忙，知道厂商委屈，就当我个人求他办事。看能否少扣点钱，给他退了。因为讲道理是不能够了，她闺女听明白，也听懂了，都不来了。这个老太太你和她说她听不懂，也根本不听。如果厂商认可了，我们打电话找那个女顾客协商一下。别真因为这点事，这点钱，这个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的。同样是女儿，我是不可能让自己父母因为这点事，这点钱，受这个罪。 还好，厂商老板终于勉为其难的同意了，按照日折旧率千分之一扣除七十八元，给顾客退回二百七十二元。 我们又打电话联系女顾客，表明出于人道主义同情，破例违规，给她扣除折旧费后退货。 女顾客，大喜过望，很快的赶了过来，生怕我们反悔似的。据一直陪同解决客诉的主任回来说，老太太是被她女儿和一个朋友，抬出去的，打车走的，自己已经无法走路了。估计是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心情也不好，煎熬的。 后来这个老太太还真来过我们卖场，和买饮水机的员工说还是我们这服务好，说她前几天去街边美容院，免费美容护肤按摩体验时，手表被摘下去，丢了。后来她又去找了几次，也没找到。说美容院的人心不好。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第三十三章 团建 第85章 团建 转眼又到了年底。按惯例公司会在新年后，春节前举行年度庆功表彰大会，届时各分公司会组织演出。各分公司安排组织本部门员工至少表演一个拿手节目：可以是歌舞，可以是小品，可以是大合唱，可以是三句半，可以是魔术，可以是相声，可以是快板，可以是双簧，可以是单人脱口秀。公司有时也会花钱，外请专业演员表演，公司领导们也会纷纷亲自登台表演节目。间或大会其中是表彰两先两优团队和个人，和抽奖环节。反正就是普天共庆，人人期盼，座无虚席，也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我们店铺除了春节假期外，唯一全店提前闭店的日子。全市人民都知道，一月的某一天我们店铺会在市里工人文化宫举行热烈庆典。那一晚，工人文化宫不收门票，但有人看着门口，只要说是我店员工，基本就能混入进去，就可以站在过道里跟着看演出。很多获奖员工家属都是这么进入的，和员工一起分享见证丰收的喜悦。当晚活动最后是工总发言，做上一个年度的总结发言和对未来发展的展望畅谈。最后环节是工总现场抽取当晚最大奖，现金五百元获奖者的座位号。员工每人手中一张票，对应自己的座位号。获奖者凭着带有对应座位号的票，第二天去工会签字领取兑现实物奖励。奖品分设一二三等奖和纪念奖五十名。演出的节目也现场由公司中、高层领导评分打票，选出团队一等奖一名，二等奖两名，三等奖六名。个人表演奖，除了一、二、三等奖，还增设了纪念奖若干名，总之参与表演了的员工，就会获得一份实实在在的物质奖励。 各分公司销售上铆足劲，永争第一。表演节目，也是群策群力，争先恐后，全员参与。员工士气，真如下山猛虎一般，嗷嗷叫。干群齐心，其利断金，凝聚力空前高涨，这也是工总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那一晚会场口号声，鼓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雷鸣般不停歇。真正做到了，以店为家，爱企如家。 大会结束后，公司领导还会带队带领我们去市里最大的ktv，连着包下一排的包房，大家喝酒、聊天，唱歌、跳舞，侃大山。一个分公司一个包房，由分公司经理负责安排当晚的员工喝好、玩好、唱好。我们部门会提前安排人多买些熟食，水果，干果，白酒，红酒，瓜子，毛嗑，偷偷装在袋子里带着，在ktv点好包房最低消费套餐，再多要两箱啤酒，备着。等着服务生把我们点好的东西上全后，大家再把袋子里分别购买的各类吃的拿出来，大家愿意喝白的就喝白的，愿意喝红的就喝红的，愿意喝啤的就喝啤的。愿意唱的唱，愿意吃的吃，愿意猜拳行令做游戏的，就可以肆意吆喝起来，愿意跳的就可以随着音乐肆意摇摆，或者干脆调换炫灯放好伴奏音乐嗨跳蹦起来…… 公司领导和后勤机关人员一个包房。酒过三巡后，公司领导会逐个屋团拜，气氛达到最高潮。 公司领导独唱和员工合唱，领导和员工跳交际舞，一起蹦迪，一起猜拳行令，一起摇色子，一起喝酒，玩得不亦乐乎。欢欢喜喜过年喽！ 第三十四章 外阜开店 第86章 外阜开店 过了春节，就要接着筹备情人节和元宵节的档期促销活动。紧接着就是三八档期，清明踏青大促销。总之春来了，万物勃发，我们的商机也是新的一年新的开启模式，铆足了劲，积极抢销扩销。 公司领导们更是没有闲着，工总出国去考察学习了半个月，回来后和副总们紧锣密鼓的研讨了许久。这不开会公布，公司决定外阜设立分店。据说这也是当初提成立统采部和提拔任用我们这批新人的初衷。副总带着原来的业种经理现在的统采负责人去开拓市场格局，招商引资扩大进货量，压低进货价格。另外引厂进店直营，减少中间环节，压低零售价格。在零售市场中，形成核心竞争力，增加顾客粘度，牢牢锁定回头客，以老带新，不断扩大销售额。 我们这批新人，经过这一两年的磨合期，有了很大的进步，也又调改新提拔了两三个人。针织分公司的经理助理被提拔为代分公司经理，原来竞聘上岗的沈经理离职单干；统采业务经理去男装当经理后来又调去女装当分公司经理；新提拔了一个资深男装经理助理去担任羽绒服经理；一个舞厅领班当男装代经理。后来羽绒男装分公司又合并为一个男装分公司，那个曾经的男装代经理成为了男装分公司新经理；曾经的羽绒服经理去了店堂科当主管，直到退休，发挥余热；原女装经理去了鞋帽当经理；原鞋帽经理来了我这当卖区长；最初竞聘上岗的男装经理来了我这当卖区长，后来又调去了鞋帽当卖区长，最后来又离职干起了更具挑战性的保险业务员。这都是后话了。总之历经三年风云变幻，尘归尘，土归土，大浪淘沙。经受住考验的人，坐稳了位置，找到了自己和领导都认可适合的角色。生旦净末丑，粉墨登场，企业也高速发展起来。 陆续开设了大金，阜阳，遂城，蒙鑫，龙城五个外阜分店。采取，买房开店，租房开店，房东以房入股投资合作约定好分红比例经营。还有我们出货出人管理，房东出店铺，我们被借鸡生蛋，按销售额利润分成，风险共担经营合作模式。生意做的红红火火，厂商挣得盆满钵满。但管理人员明显不够用了。于是班长，主管纷纷被动员，去外阜店工作：升职，双薪，餐补，统一租房提供宿舍住宿，报销月度往返车票。 原家电的三位男经理，一个去了大金当店长。一个去了遂城当店长，一个去了阜阳当店长助理，后又去了龙城当店长。说来有趣，最后坐稳蒙鑫店长位置的人，据说最初也是家电人，只不过后来去了男装当了一段业务经理。 还记得当时，我们团队竞赛时爱喊的一句口号： 领队喊：我骄傲！ 大家异口同声喊：我是**人。 我们当时最爱说的是：我是家电人！ 真的很骄傲和自豪，现在想想都是，估计，往后余生，一辈子，想想都是！ 第三十五章 统采中心解散 第87章 统采中心解散 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我们原有的储备人才，跟不上外阜开店的速度。新店开业快，经营难。当地招聘的管理人员，和我们原有的企业文化并轨很难。管理不是很舒畅。当地人自动结盟，我们公司派去的管理人员，成为他们眼中的奉旨钦差。面上很恭敬，但工作起来，往往是水过地皮湿，污迹还在。上下两层皮，严重脱节。 而商场如战场，商机稍纵即逝。如果做不到上下一心，令行禁止。工作很难开展。而且很多时候，为了快速地提升经营，经营上不被唬骗欺瞒，派去的一把店长大都是我们公司内的偏重业务型领导，而非管理型人才。这样直接导致，工作方式方法比较直接，作风比较偏硬朗。因为敢打敢拼，快刀斩乱麻，是业务型领导偏爱的解决问题方式。本地管理人员，怨声载道，接受不了态度，也接受不了严格分明的公司奖惩制度。本以为盼星星盼月亮，来个龙头企业，可以跟着混顿饱饭，多吃几年红利。结果来个扒皮剥削的世仁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打架闹事不服管理有之，上访投诉官方有之，匿名信访举报有之。总之货没卖出多少，纠纷不少。一顿鸡飞狗跳，哭爹骂娘。 工总，紧急召开公司高层会议，研究对策办法。问题核心在于人。德行，德行，先有德才有行。人要是品德不好，能力越强破坏性越大，越不能用。 连续研讨三天，决策迅速出台： 一、不再开设新店，先稳稳，稳扎稳打，扎根下去，先做强，再做大。 二、拆分统采中心，把统采业务经理业务员，财务和商品人员都分别充实到五个新店。原则上男领导全部下沉到各个新店。年龄大的女领导，也下沉到新店。工资双倍，每月报销往返车票，自己开车往返的，每月补助加油钱一百元。公司负责租赁房子当宿舍，原则上两个人两居室拼住。 三、面向社会和员工内部招聘管理人员，先在总部培训学习三个月，再分配到各店使用。一些应届大学生纷纷报名，公司人事部择优录用。 第一个月前十五天由人事部从企业文化到店里规章制度，服务礼仪，着装站位，言谈举止都进行系统规范培训。第一个月后十五天由财务部和商品部，再对他们进行业务知识专业培训。通过一系列填鸭式教学，月底进行验收知识闭卷考试，考试得分九十分以上的为通过考核，正式录用者。不合格的发放实习试用期工资，打发了事。考试合格的，再根据本人性别和性格特点分到各分公司实习，半个月一轮岗，由实习的部门分公司经理给与考核期满评价上报到人事部后，再根据评价结果再调到不同经营品类跟着在岗的原有老卖区长上班，一帮一的结对子学习。两月后，进行最后考核汇总，进行最后一次由业务副总和人事副总就现场管理和经营方面知识出题，闭卷考试。根据最后综合得分，分配到各店不同岗位。偏重管理型的就去机关做管理，适合经营的就到一线抓经营。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本来打算各店稳定了，经营上正轨了，再恢复统采中心，继续外扩。可惜事与愿违，意外总是不期而至。 第三十六章 分流 第88章 分流 一纸任免决定下来：总部经营，作出重大调整决定。统采经理把业务经营这块，全部移交到现有分公司经理手中。就是老经理口中所谓的，马打江山驴坐殿。老经理和业务副总们放下手中有一切业务和利益，都去参与到外阜店开拓和经营中去。开疆拓土，历尽艰辛，被迫成为了披荆斩棘的哥哥。我们这批新提拔的七姐妹分公司经理组成，成为了坐享其成，摘成熟桃子的人。 我们的企业，也已经通过了企业由国营到民营的三年改制过渡期。这三年中工总毫不手软的进行了一系列调改。先是通过两批竞聘，提拔了两批年轻干部。又通过统采中心设立，逐步剥离业务副总和老经理与商场的千世万缕联系。以老磨新，磨砺出了一批年富力强的热血新人。副总们逐步退出历史舞台，由稳坐中军帐向集团公司参谋顾问，集团股东转变。而将副总们成功挤出历史舞台的老经理，风光三年过后，又被安排去开疆拓土，不再参与店铺经营。这批新人-分公司经理们，业务上直接对工总负责，管理上对职能部室负责。人、财、物都是工总一支笔，责、权、利高度集中。工总本人担任集团公司董事长兼任总经理。很辛苦，很累，但很是快乐。大丈夫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不再是国营体制下的党管行政。党高官成为了闲职。凡事都要和老板工总请示汇报后，被批准后，才能落地执行。 大家也都签字完成了身份转变，把工龄买断钱，借给公司，叫全员参与经营，风险共担。直到离职的那一天给与返还。平时发放的绩效工资和年底和日常过节发的福利就是借钱的分红。不签字同意的，就可以立刻办理离职手续。 一部分人走了，大多数人留下来。钱还在那里，只是没有利息，但赖以谋生的饭碗保住了，感觉还是值得的。也有一部人，离职，又以厂商临促的身份试图回来继续工作，被公司断然拒绝，不予办理厂聘员工入职手续。留下的人，偷偷乐了，庆幸当初听从安排，无偿借钱给单位。后来企业发展的越发好了，私底下还传说，要想入职成为正式员工，好处费需要伍万元。我的乖乖，留下的老员工更私底下乐开怀了。这都是后话了。 还有一部分人不走，也不签字，去上访。又被打发了回来，企业改制，国家大气候，国家减少国营企业，被改制的企业员工，国家给与一次性买断工龄，补偿了一笔钱。改制后的私企愿意接收就接收，如何接收是员工和企业个人自愿协商。达不成一致，也就是不愿意接收，员工拿国家责令企业代为发放补偿的买断工龄钱回家。一不违规，二不违法。一点毛病不犯，企业接受员工属于安排下岗员工，是为国家分忧，无过有功。员工听明白了，只能认倒霉，唉声叹气地回家。这一顿折腾，哪哪都挂了名号，企业是绝对不再接收的了。关键不是实名信访投诉，按信访制度也是不与受理的啊。世上无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认了吧，忍了吧。一场轰轰烈烈的闹剧终于终场，虎头蛇尾，大家都很累，很疲惫。大家都不想这样，但这就是生活，本该的模样。 第三十七章 李哥 第89章 李哥 李哥就是那个号称一笔写不出俩李字的，见谁都自来熟的李哥。我和小慧曾经的老组长。命运兜兜转转，我们又一次重逢见面。原来的家电老字号管理人物，要么留下，提升为外阜各处的店长或代理店长，或最次是店长助理。连原来的老员工都提为了业务经理。要么就是走了，离职另谋他就。只有李哥，这个最精于算计擅长谋划，家庭背景曾经最雄厚的人，据说他爸爸曾是市里某大型国企的老总。目前无处可安排，回到了商场给我当电视卖区长。所有人的眼珠子都是掉了一地。 原电视卖区长于丹调到小家电，原小家电卖区长小慧调到音响，原音响卖区长红姐降为管账的。冰洗还是王哥当卖区长。手机通讯还是玉姐当卖区长。没有原因，没有理由，没有解释，只有任免决定和决定的立刻执行。只是大家都明白，原家电时代随着统采老牛经理和红姐的离开，算是彻底终结了。我在人事部长的本子上签完字，让人给李哥腾了两节办公桌抽屉，暂时安排了座椅。公司提倡现场办公，没有那么多的座椅，只能是合用座椅和电脑，谁需要做表查数据，就谁使用。原则上两人合用，不够用也有三人合用的。大家在人事任免决定公布后，就开始分头交接。好在都是一个部门，有问题还可以随时随地沟通。 三年了，大家已经熟悉适应公司的快节奏。人头也都十分熟悉，公司任何决定都能很快落地执行。唯一不适应的应该是李哥。曾经我和小慧都是他手下的兵，突然间和我角色互换，和小慧平起平坐很是不适应。借口熟悉卖场，落荒而逃。我也有点尴尬。还是让他，随他去吧。叮嘱王哥和大家多帮忙照看一下电视卖区，别出啥纰漏。毕竟店堂考核今非昔比，再说我的资历和老经理是没法比的。乖乖听话，服从命令，听指挥，积极沟通，争取优待政策才是上策。我羽翼未丰，没有资历去和职能部室硬碰硬。硬碰吃亏的注定是我。我是商人，在商言商，亏本的买卖不能做。再说我是领队人，不能由着性子，意气之争。没必要，也不值得。 经历了这三年的磨合，我都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用家电厂商提供的赠品辅助助攻，这三板斧下来，真是无坚不摧，攻无不克。有理、有利、有节，六字方针深入贯彻执行。 有时候，很多事，自己不尴尬，别人就不尴尬。李哥处于打酱油状态，会参加但一言不发。班照上，手机随时都能联系上，但卖场看不到人。问，就是在外面抽根烟。我们有值班主任，考虑到李哥的年龄和目前工作状态，没有安排他轮值。这么多人也不差他一个，就当是照顾老年人了。我们心照不宣的，尽可能的维护着李哥脆弱的脸面和自尊心。 谁还没有老的一天。算了，算了，过，过，过。除了生死，都是小事。也就是多干一把的事。 好巧不巧，有家电厂商至远方来。李哥涨红了脸，吭哧了半天：领导，...... 嗯？！李哥第一次给我叫领导。我很意外。静听下文。 李哥脸越发的红了。 有事？李哥你就直说呗，需要我干啥？我微笑着鼓励。 办公室借我用一下，长虹区域经理一会过来看我，我想借你办公室接待他一下。李哥一口气说出来，生怕停顿下来，就失去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也像是怕我会中途打断他，拒绝。毕竟家电分公司经理是我，业务经营也是我全权负责。 我听了楞了一下，李哥的做法确实很犯忌讳。我笑了，笑的意味深长。李哥脸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他低下了头。转身向门口走去。 钥匙，给你，再出去。我笑着对着他略显瘦弱的背影说。 他猛然转身，睁大眼睛，看着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喏，我一扬下巴，示意放在桌面上的门钥匙。 谢谢，谢谢！李哥快步走上前，双手拿起钥匙，脚步轻快的出去了。 后来，长虹经理第二天正式登门拜访，李哥陪同。关于下步合作，我们谈得很愉快。从此卖场多了一只辛勤的老蜜蜂。花花轿子人抬人，人敬人高。 第三十八章 招摇过市 第90章 招摇过市 按下葫芦浮起瓢，商场如战场，这话一点不假。终于搞掂李哥，高高捧起，轻轻落下，李哥也非常配合的平稳着陆。我已尽我所能，竭尽全力。还好结局皆大欢喜。大家都很满意。 可小家电又出事了。员工说来了带枪的警察，还有工商局的执法人员，正卖场里咔咔拍照尼，让我赶紧去现场，说找负责经理。我连忙赶到小家电烟机灶具处。一名穿着制服的工商工作人员，冲着我一晃证件，要求配合调查。而且真的现场还有警察。但我没看到他拿枪出来。他们说是接到群众举报，来联合执法。 我让他们到办公室商谈一下。他们一脸严肃的拒绝，工商人员现场给我下了现场调查笔录的单子，让我签字。我直接笑着拒绝。 很抱歉，我无权代表企业签字，我不是法人。 我表示可以配合他们调查，帮他们找到经营厂商。我们和厂商是租赁场地合作关系。货品质量问题是厂商全权负责。按惯例如果厂商找不到，出了问题，我们上报公司，领导审批同意后，可以先行依法代偿，事后再向厂商追责。但没有替厂商签字的道理。 他们让品牌临促签字，临促直接吓跑了，电话都不接了。打电话联系，厂商经理在外地，现在也赶不过来。事情僵持下来，任何人都无可奈何。对方态度终于有所缓和，说话有了商谈的气息。 工商人员最后让我和厂商经理，第二天去工商局配合调查。我说尽量代为通知，把厂商电话直接客气的留给了他们。所谓的联合执法人员，呼地一下，就又都撤离了。 厂商经理电话随后就打了过来，员工也如雨后春笋般，一下就冒出头来。我说，你这俩人，可真够行的，都属兔的吧，遇事跑得这个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知道不，咋这么愁人呢！ 厂商郭经理，电话那头嘿嘿地笑着：我马上就到，咱办公室聊。 我说好，我在办公室等你。 片刻功夫，郭经理推门而入。他笑着解释早就到了附近，情况不明，没敢贸然过来。 简单寒暄后，我把工商局留下的联系方式递给他。 什么情况？ 我俩不约而同问出口。 彼此相视一笑。都不知道，原来都蒙在鼓里。 把你家员工喊进来，她应该知道些。我提议道。 我问过了，她也不知道。 再问问吧，得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才好解决。这事必须稳住，不能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工商局是执法部门，是直接可以下罚单的。你要充分重视，把事情尽快解决掉。否则问题被抓实，就不单是工商处罚了，店铺对违规、违纪、违法经营的厂商，还要依据合同追究违约责任，还会重罚。这可不是吓唬你，是真事，对于影响企业形象的厂商，向来从不手软。 郭经理外号郭鬼子，为人很是精明，这次也是愁眉苦脸。天降横祸，无妄之灾。 员工小跑着进来，我给她倒杯水，让她坐在沙发上，好好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我和郭经理认真地听，想从中找到问题点和破绽。但很遗憾，事情基本和我最初了解的一样。 不对，肯定是我们遗漏了什么。穿制服人员直接到卖场，尤其是我们这种大卖场，搞执法现场办公，不能说没有。但大都是例行公事，彼此配合，以帮扶企业经营的角度居多。如此不苟言笑的直接不打招呼，自行拍照取证的执法行为真没遇见过。这次也算是长见识了。 第三十九章 售前准备 第91章 售前准备 我这个品牌是我新上的，准备十一搞促销大卖一场呢。 这品牌卖货了吗？ 还没有，昨天下午刚到货，今天理货换货还没整完事，价签都没来得及写，没粘贴呢。 品牌相关的质证手续，都提供给主任了？ 那必须的，不过都是复印件，按店里要求，盖的我的名章。前几天就给了。 好的，我打电话给主任小慧。 一会功夫，小慧就送了过来。手续齐全。没毛病。但品牌商标注册证方肽是申请注册受理通知单，不是正式带圈r的正式商标注册证。目前国家这种情况，允许边生产经营，边申请。 我陷入了沉思，是否问题出现在这里。方太和方肽一字之差。 郭经理笑了，就是图这个同音不同字，才选的这个品牌经营，而且做工材质都优良，价格真心便宜，还有，厂商售后条件很优厚，可换、可修、可调货。自己手上有专门雇佣的修理工，售后肯定有保障。 这样明天，咱们正常过去，看他们怎么说。我最后说道。 一台货没卖，就是售前准备，无论是啥，都得以售卖出货为主要查证依据。这个品牌你先别卖了，也别调换货了。不差这几天，把事处理完的再说。 售前准备。郭经理复述道，眼睛亮晶晶的，满脸的笑意。说，好，就这么办。明天我打车接你来，咱俩一块去。 好，我还真不知道地方。我无所谓的答应道。 哎，为啥通知上章是新红区工商局，不是咱店铺所在的长江区工商局。主任小慧突然插嘴道。 郭经理和我面面相觑，都感觉是有点莫名其妙，但又目前只能无可奈何。 算了，无所谓。明天，去了，就都知道了。我笑着说道。 这边我向店里人事科报备，顺带请假一下。正常外出公干，都要事先告知店里。殿堂也报备了，暂时无价签陈列。一是保留现场需要，省得工商说我们毁灭证据。一是如果事情解决了，也省的再费事安装悬挂摆放了。 第二天，我们上车打电话，让司机师傅接电话，问明了地址。打车到了新红区工商分局下属的一个工商事务所，找到了昨天来店铺的人。 倒是很客气，让座倒水。开始做调查笔录。 说接到群众举报，说我们经营假冒品牌商品。 我笑着打断纠正他，抱歉，用词不准确。我们没有经营，只是是售前准备。 那为啥上摆？ 准备销售啊，都没贴价签，只是准备。机器一台没出售，只是准备销售阶段。您们昨天也现场拍照存档了。情况就是这个情况。事实也就是这个事实。我们销售都入系统，销售流水都有miss记录，可以查询，这个做不了假。税务局比您们盯得紧。 我们充其量只是，活动了一下心眼，没有形成既定事实。这也得感谢您们来得及时。 顺便问下，这个事问题所在，我们也正好学习一下。拿着她提供的文件，我和郭经理开始逐字逐句地学习起来。 国家商标法规定，假冒产品是指使用不真实的厂名、厂址、商标、产品名称、产品标识等从而使客户，消费者误以为该产品就是正版的产品。 而且销售五万以上的或未销售，货值十五万以上的，予以立案。而郭经理只是摆了三套烟机灶具，想尝试一下。零售价一套机器价格才三四百元到五六百元。六台机器加一块也不到两千元。 我俩心里一下有了底。 痛快的在据实讲述的笔录上，分别签字。告辞出来，等其接续处理结果。 第四十章 跨区配合 第92章 跨区配合 两天后，工商事务所又来电话，还要我接着去，配合调查。说郭经理也被通知过去。 第二天我和郭经理按着约定的时间，再一次来到新红区工商分局事务所。还是那间办公室，还是那个话题。他们这一次换了一个人出面询问，说是他们的副科长。说是他们所里很重视这个事情。让郭经理提供他上线进货渠道的相关手续。郭经理一一记录下来，按他们的要求，给上线供货商要对应东西。 上线批发商属于省代，位于省会城市，只能电话联系，发快件邮递过来，由于要提供带有红色印章的文件，以往的传递方式，彩信照片是不行的。 好在，上线代理商很自信，信誓旦旦的担保商品，分销多省市，从来没遇见我们遭遇的情况。他反倒是深深质疑我们市的营商环境，固执的认为是无事生非，想要吃拿卡要，催着郭经理找人沟通，尽快摆平。不要因小失大，拖延未果，错过十一旺季市场。 郭经理深表受教，忙不迭的找人。 一顿忙活，一顿硬输出。别说，还真把底问出来了。确实有人实名举报了，不是别人，是卖场的竞争品牌老板，张老板。张老板认识这个工商所的副科长，所以才有这次跨区举报事件。 张老板，郭经理矛盾由来已久。说来话长。 最初在商场小家电烟机灶具卖的最好的是张老板经营的小鸭品牌。郭经理是我当经理后才入场经营的。但郭经理为人比较精明，也比较勤奋，属于精耕细作型。 张老板，正相反，属于大刀阔斧性格。由于起步较早，挣到了一些钱，自己还有别的买卖投资。自己把货进来后，这边烟机灶具前台交给员工自行卖货，家里由媳妇负责送货和安装，维修。月底拢账缺啥一打电话要货补货。他基本成了甩手掌柜的。一不留神，就被郭经理不知不觉间追平、超越。 初始矛盾仅限于员工卖货时抢货争货，张老板财大气粗，直接砸价卖货。后来郭经理家机器款式到性能都有了大幅度提升，已经不能仅靠单纯砸价来占有市场了。此消彼长，郭经理经营的品牌逐渐成为了卖场品类销售第一。郭经理又通过高薪挖好人，进一步从员工角度，稳固优势。 销售日渐下滑，张老板这下坐不住了，过来找牛经理，多年的感情维系的铁哥们。好巧不巧，牛经理正好统采拆分，不再负责总部商场的一线管理和经营。 几杯水酒下肚，多年的酒肉朋友，义气冲天。兄弟找大哥，大哥也吃了也喝了，当然不能只是看着。再说也更不能承认自己不好使的话。这些年，规矩就是多劳多得。何况兄弟鞍前马后的没少伺候着，外阜开店，还等着兄弟继续大出血，鼎力支持尼。 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哥陪你卖场转转，把把关。不就是拿捏个把厂家，还是个新人吗！多大点事儿。 张老板，马上频频举杯，各种恭维话，不要钱的随便往外扔。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好喝透后，俩人带着满嘴的酒气来到卖场，现场指导小鸭烟机灶具员工工作一番，之后牛经理眯着眼，让张老板附耳过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高，实在是高！张老板一拍大腿，一竖大拇指。 第四十一章 工总怒了 第93章 工总怒了 这天工商所又打来电话，还要过去继续配合调查。 我电话里，问了心头许久的疑惑，为啥是新红区工商所，我们店铺所在地是长江区。按属地管理原则，我们归长江区管理。 电话那头，明显停顿了一下。接着解释道。举报人的户口所在地是新红区的人，举报到他们那，他们就得出面处理。 撂下电话，我正好有事要和工总汇报。去的时候，我就顺带着把这个事，一块汇报了。 前因后果，以及新红区工商局再三的要求配合调查，一个是牵扯精力，大老远跨区跑去，耽误时间。到那还是车轱辘话。就是不让你走，一墨迹就是至少俩小时时间，加上往返时间半天就没了。属实耽误正常工作。再一个，这个事可大可小，我非法律专业人士，真要言语上出了什么纰漏，我代表的是单位出面，一个字签下去，真要造成什么利益损失，就太得不偿失了。 我把我的想法和顾虑和工总一股脑都说出来。 工总当时就怒了。 新红区工商局有什么权利管长江区企业经营的事，何况它还是个下属工商事务所。岂有此理！ 职能部室不去和他们工商部门打交道，让你一个搞经营的去干什么？乱弹琴！ 你不用管了，抓好你的经营，盯好你的卖场。我找人事部的人去对接他们。 工总说着抄起电话，拨通号码，人事部吗？让赵部长接电话。 说着冲我一挥手，我如蒙大赦般，飞也似的退了出去。 以后的以后就是风平浪静了。 工商所只是再次打过来一次电话，问我没去原因。 我客气地告诉他们，这事以后不是我负责了，让他们有事打人事部办公电话。至于到时人事部谁接待，那就是人事部的事了。 反正我知道，公司职能部室对接他们是在合适不过的事了。车轱辘话，说一堆，聊个三天三夜不停歇都没问题，只是没有一句有用的，他们机关人更擅长。 后来的后来，听说赵部长亲自去了一趟就摆平了。好像探讨地不是这件事本身，而是讨论的属地管理的事。来势汹汹的一起客诉事件，被悄无声息的曲线救国了。郭经理也被告知商品下架不得继续经营，该品牌。牌子有都是，再选一个就是了。后来我帮他选择了小天鹅品牌。逐步做大做强，由无名新牌，做成二线知名品牌，高档款式卖到了一千四五百元一套。价格直逼一类大品牌，利润空间却比一类品牌大了很多。郭经理还因祸得福了。 过了半年，我才后知后觉的听说，赵部长莫名的被工总批了一顿不作为后，接手后咨询过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出面一次性解决了问题。问题由新红区工商所转到我们长江区工商分局，被长江区工商分局嗤之以鼻他们手伸出的太长，长江工商分局帮扶指导我们这样市里数一数二企业经营的角度，督促我们尽快整改，规范经营环境。 事了拂身去，赵部长必须要留功与名。她直接找工总汇报，把对方工商所息事宁人的诚意表达的很是详尽，背后的故事也被深挖出来。工总表扬赵部长处理问题老辣的同时，也是又生气了。 第四十二章 背后扶持 第94章 背后扶持 张老板合同期满后，不得续签。我其实真的感到很可惜的。毕竟小鸭品牌是个经营多年，市场培养不错，回头客颇多的品牌，而且占据卖场两个摊位，租金和管理费用，满保底超扣利润都很可观。奈何张老板这次挖墙脚行为手段过于卑劣，直接对我店铺形象造成了影响。要不是赵部长手段老辣，公关及时。影响后果和经济损失无法估量。 我虽然把我的肉痛和工总做了表达，但在工总表明，这样厂商只能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否则别的厂商要是也这么不通过正常渠道反映问题，解决问题，不择手段，搞不正当竞争，损害公司利益，就损失严重，问题不可控，得不偿失了。再说，这次事是冲你来得，你还妇人之仁，替他求情？工总笑着冲我摇头。 我的汗一下下来了。幡然醒悟，可不咋地，真要问题不可收拾，第一个引咎辞职的就是我。别说位置，工作都保不住。我可是十年寒窗苦读，兢兢业业工作这么久，才竞聘上岗的。我招谁惹谁了？我容易吗？！一步步走过来，如履薄冰，起早贪晚的。 谢谢，领导。没您把关，我差点因小失大！我诚心诚意地深深鞠躬。嘴上说着：又学了一课，看高手过招，就是长知识。我笑着拜别工总，开开心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这就是工总过人的地方，他从不高高在上，让底下人带着情绪工作，而是深入浅出的指明问题所在，你错在哪里。让人心悦诚服，后知后觉，不得不仰视。我心里不禁感慨：领导就是领导。高，实在是高！ 后来听说工总召开了公司统采业务会时，大发雷霆，就此事进行了内部点评，指名道姓的勒令牛经理少去前台一线转悠，再要有插手经营行为，无论对错就都不必干了。让其他经理以此为戒，下不为例。 据说牛经理当时一句话，都没敢解释。只是满脸通红的垂下头。估计心里把猪队友问候了一万遍。咋能啥都和工商所的人说，咋能把他卖出去，心中那是万马奔腾不息。 从此营采彻底分离，再无干系。 我也就此事做了早会两个班次通报，一个是规范经营，涉嫌违规假冒的商品，不得进场经营。一个是欢迎大家共同监督把关，发现有问题的第一时间提报商场管理人员，杜绝这样恶性事故再次发生。再一个是对于小鸭品牌的处理决定一并公开。让员工第一时间把通报结果反馈给厂商经理。以儆效尤。 张老板据说后来找人说合，想继续签约经营，牛经理再不敢插手。其他人多方打探，明白事情来龙去脉，都说他事情做得太莽撞了。奈何事情已经通天，发现是工总的意思后，中间人知难而退。 别的厂家也深感意外，一下意识到工总对我工作的支持和认可。因为平时店铺，真的很少有这么把经营效益好的品牌，直接清退出局的，决绝的处理方式。厂商一下都低调老实起来，服从管理，认真经营，不再搞那些乌七八糟的手段。无形中，为我在厂商和员工中加强了威信。 第四十三章 劈波斩浪 第95章 劈波斩浪 经营工作就是这样，每天都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不断攻坚克难。这天我去首都城市出差，学习大城市先进的运营方式和陈列摆设商品。 电子通讯卖区厂商和员工打了起来。我人在外地，远水解不了近火，真的很是无奈。一个是品牌运营商老板，一个是竞争对手品牌柜长。好在只是单方面吊打，老板撇了宣传单页，扔了摆在柜台表面上的手机机模架和手机机模。伤害不大，侮辱性很强。没有骂人，只有争吵。老板被自家员工和业务拉住。主任赶紧冲过来，将老板先行引领到经理办公室。让其他员工把气的哭得梨花带雨的员工带到主任室安抚。 跟着来的打人厂家业务经理也是很无奈，只能不好意思地冲着主任笑笑。老板喋喋不休地诉说，该被打柜长，如何抢货，欺负她家员工。主任静静地听着，记录着。无论如何，老板动手了，员工没有还手。机模架和机模，对还有一本台历，都砸到员工身上。情况属实，想不承认也没用，卖场有监控，录的清清楚楚。 再会说也没用，主任没用太多时间，就大概听明白了原委。就是动手老板，手下员工卖货卖不过对方，找老板打小报告。把对方柜长描述成了十恶不赦，阴险卑鄙的人。 老板本来就对销售业绩下滑很恼火，又感觉自身员工被欺负，愤而替员工出头。道理就和俩小孩打架，吃亏的孩子回家告状，家长来了，不问青红皂白，上去就把对方小孩打了。被打小孩懵了，打人家长理在哪里？ 主任静静盯着厂家老板，看她的独角戏。后来的后来，就是她自己也表演不下去了。一点证据没有，一点原因没问，总之自家孩子永远是对的。 结局也很搞笑，说着说着，老板一会儿就自行冷静下来，自行离开。 主任忙又赶回主任室，被打柜长已经哭过就好，继续卖货去了。被打柜长家业务经理，却在主任室坐着喝水，静静等着处理结果。 主任很无奈，又一次例行公事，询问了情况。就是该品牌老板来了，就砸就打，被打柜长和业务经理一头雾水，总之莫名其妙，小小白兔一样很可怜。 问她们之前两个竞品柜组有啥矛盾纠纷没有，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那可真是，有也是没有。主任无奈笑笑，说经理出门了，我暂时处理不了。我和领导汇报，等领导出差回来的，再给你们处理结果。 于是我的电话快被主任和厂家业务经理打爆。好好，一切等我回去再说，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放心吧。 这两天门出的，前脚刚上火车，后院就起火了。但既来之则安之，按着既定目标，我是咔咔一顿走，如期圆满完成市调工作。 第三天刚上班，早会大喇叭就播报家电分公司卖场打架处理决定，我被通报批评，另加罚款五百元。那个时候我月工资才一千二百元。罚的不算少，关键我还不在岗时发生的事，还罚我。我也是醉了。 没法子，谁让我是部门负责人，在与不在，都应该一个样。出事就是我的。我责无旁贷。 关键是哪天到底动静多大，闹了多长时间，咋还公司都知道了尼？我真是莫名其妙。 但既然处罚决定已经公布，就没有了沟通挽回余地。这可真是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这不刚开业，被打柜长家业务经理就来了。打人家业务经理电话也随后就打了进来，说看到对方家来人了，暂时回避没进来。 我这个气，火都顶脑门子上了。这叫啥事，员工卖场打架都不应该，还老板和员工打架！还动手了？！还惊动店铺了？！！我不就是出门两天吗？！！！真气人，有没有！ 第四十四章 破财消灾 第96章 破财消灾 我真是一肚子火，啥素质？啥年月了？还卖场打架？还动手打架？！架有白打的？！！ 陈经理，你可回来了，你必须为我们做主，给我们一个交代呀。 被打柜长家的业务经理一副苦主表情，得理不饶人，叭叭叭一顿输出。等她终于不再表演苦情戏了。 来看下，监控录像。我把事先让主任在公司监控室拷贝回来的优盘插在电脑上。冲着业务经理招手。业务经理明显一愣。 有图有真相，我就看图说话。来自己看。 我板着脸，静静坐着等。 画面清晰显示，被打员工和打人老板，先比比划划的口角，后老板傻呼呼地冲过去动手的过程。 卖场员工有任何问题都不得打架争吵，这是我店店规，每一名员工入职前都接受过岗前培训，考试合格才上岗的，不要说你家柜长不知道。说不知道也没有用，入职手续上都有本人确认签字。店堂科存档备案。违规违纪的需要接受店里处罚。我这还有一条，我可以申请公司不罚款，直接开除。 这次的事，影响非常不好。这不今早大喇叭通报批评家电分公司，我也被点名批评和罚款。多大的事，不能部门找领导解决，非要闹得满城风雨，惊动公司领导。不需要我解决也行，别连累我呀，永远不要找我解决呀！ 我气鼓鼓地坐着，这可真是赔本丧仓。光屁股推磨-磕碜一圈。 打架能解决问题吗？都啥年代了，还想靠打架，靠武力解决问题。这里是商场，不是菜市场。是谁拳头大，谁就好使吗？！ 既然你先来了，就先解决你的问题。柜长领走，她被打了，我也不罚她了。至于她和对方老板谁对谁错，谁是谁非，如何赔偿，去找派出所报警解决，解决不了还有法院尼，有地方说理去，但不是在我这。 我没有责任和义务，浪费时间，管他们打架的事。我只负责处理对店铺带来恶劣影响的人。 业务经理愣住了，一肚子的弯弯绕无处释放了，白费劲心思准备好的说辞一点用武之地没有，我没按她预想的套路出牌。 只能尬笑着求情，别呀，陈经理，我们不追究还不行了吗？别不管啊！这个柜长责任心强，卖货厉害，我特意从别处高薪挖过来的好手。我们认罚，咋处理都行，别给开除，给次机会。 我可管不了，也没心情管。没空浪费时间。你们该咋追究就咋追究，该如何解决就如何解决。是非对错都和我们店铺无关。 就一点要求，脱了店服，店外面打去。把她开除了，店外你们继续，我就看热闹，肯定两不相帮，拉架都不拉，我不怕事大。 对不起啊，陈经理，我代表员工给您道歉，还连累您挨批评。罚的款我们给您报了。给次机会，别开除。 用你报啥，我有工资。是我心慈手软的，日常没管理到位，太心疼员工挣钱不容易，罚款罚的太少。店里罚我，应该的。我不依不饶地坚持。 陈经理，我们真知道错了，确实没考虑那么多，给部门抹黑了。给次机会，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我笑了，笑得意味深长：你以为我不知道，柜长敢这么针锋相对，两家一直纷争不断，不是员工的原因，就是你们厂家都在背后怂恿指使，要不员工哪来那么大胆子。还卖场打架，我们日常早会都是白开的，培训都是白讲的吗？！ 明知故犯，还偏赶在我不在家的时候闹腾，我想救火都来不及。这下好了，全店都知道家电员工、厂家素质低。她们丢的是全体家电人的脸面。让顾客看到那都是啥玩意？！这是大商场不是菜市场，跟看大戏似的，多丢人。 全市数一数二的大卖场，上演全武行，还唱念做打全套的。哭的，喊的，拉的，劝的，整热闹的，是好听啊？还是好看啊？！ 业务经理涨红了脸，真正意识到，错了。小伎俩被识破，有理变没理了。这家老板一直自诩市内行业资深翘楚大哥大，这件事要是传到老板耳朵里，员工如此赔了夫人又折兵，确实感官不咋地，真的很没面子。 玩阴的他家确实技高一筹，挤兑对方动手，逼商场处罚，看商场和对方斗，商场不处罚就是偏向和包庇。没想到被识破了。 陈经理，看我个人面子，帮帮忙！业务经理见风使舵地低声伏小恳求。 算了，还得继续合作，在商言商，虽然肚子里还有火，但算了，事情已经发生。这家处事有点阴，爱使手段，但又如何？！ 刀把攥在我手里。我不会庖丁解牛，是我的错。我会，那么他们就只能生受着。 罚款五百，写不低于五百字书面检讨，大会宣读，上交店堂存档。当员工就要有做员工的样子和意识。 好！下午就交罚款和检讨。顺带我把您的罚款也一块交了。业务经理识时务地没再多说什么。我的脸色真的很难看，很生气。 正常员工违纪罚款上线都是不超过二百元，平时人员违纪大都五十到一百元之间。卫生、物价、环境罚款更是少，一般五到二十元。关键这次真的是太过分了，赶我不在家，想压都压不下。还闹得这么大，还动手了，幸亏不严重。要不真是都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我咋和方方面面领导交代。 去财务部交，找家电会计。我和她事先交代下。 业务经理，连忙笑着点头，口上说着：好、好。屁股却没动，只是笑着望着我。 我也是笑了，掏出手机打电话，让打人家业务经理，进来。 你回去吧，她家我更会严肃处理，处理结果，会早会通报，也得上报公司店堂，给公司一个满意交代。我揉揉紧绷绷发涨的额头。长吁一口气。 哎，哎，好了。您先忙，我下午再过来。被打柜长家业务经理客气地退了出去，回去向她的老板汇报交差。 打人家的业务经理来得很快，片刻就到。 说说吧，你家老板想干啥？我板着脸问。 真是不好意思，陈经理，给你惹麻烦了。我家老板脾气不好，回去就后悔了。 磕碜不？那么大老板，在市里一提名，大小也有人知道，居然泼妇似的来卖场打架，还和员工小孩打架。打赢了，多牛气，是不？！ 论年龄比她闺女也就最多大个十岁，论身份资历，更磕碜，和谁呀！？ 传出去多难听！还动手打人。论体格她是中年妇女，人家小姑娘。论别的，就更不应该啊！这都让你家老板办的啥事儿！ 关键是她言语上先挑起来的.....打人家业务经理嚅嚅道。 你就别说那个了。对错，现在还重要吗？！是非曲直，还有人在意听吗？都在说你们老板把人家员工小姑娘打了，多跌份儿！让你自己说，磕碜不？！ 是磕碜，回去，我家老板就醒悟了，上当了。 你两家打架的事，我不想管，也不想听。我这不是执法部门，解决不了你们的仇深似海。你们去找派出所和法院。和她们家我也是这么说的。 谢谢，谢谢，这下我们老板就好处理得多了。我们老板的意思是挺不好意思的，我们知道错了，她不好意思过来见你。 我们认罚，店里咋罚我们咋接着。可以多交点钱，能不能以赞助别以罚款的形式。我们老板嫌磕碜。业务经理忙不迭的解释。 才知道磕碜啊!早干啥去了，那么大老板，和员工吵架都很没面子，丢身份，居然还动手了。那不是没理的，说不过人家才动手吗？你老板是感觉智商不够用说不过了，还是感觉自己压根就不对，没理了？ 陈经理，您别说了，真是太磕碜了。业务经理冲我双手合十，拜托求饶。 按合同约定，对我店铺造成恶劣影响，情节严重的，我们可以罚厂商违约金，五千到两个月的销售额。直至清退出场。 这件事，影响太大，已经惊动了店里，压不下了，我一个人也说的不算了。我请示一下店里，看领导咋说，再回复你，也把你家老板知道错了，认罚的事和店领导汇报一下。 真磕碜，哎！不找工总还不行，据说是店堂巡查发现的，给汇报上去了。要由着人事部处理，还不一定继续整成啥样尼。 我知道你家意见了，对方我也处罚过了，书面检讨加员工最高线罚款五百，保留岗位。我去找工总求下情。 我也是醉了。让打人老板道歉是不可能的，比杀了她都难。再说对方是无辜的吗？！要想继续合作经营，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略过现象看本质，从根上解决。找她们厂商，从处理店铺影响角度切入。 因为打架，又不能真的清退厂商，不能真的开除员工，选择罚款是对我们店铺最有利的，也是对我们最有利的，也是对打架双方和店铺利益损失最小的。工总从谏如流，采纳了我的提议。大事往小压，以观后效。小事往大整，防微杜渐。 最后罚款打人家厂商一千元，赞助卖场上便民服务设施四千元。账扣维护系统后，直接体现部门利润。而不像之前被罚的五百，被直接充公，体现为人事部利润。不算我部门利润，拉一空，白瞎了。 早会结果通报，散会各柜组各自回家关门过自己日子，消停了许久。 打来打去，没整出个里表，还是谁都不服谁，但也不在明面上剑拔弩张，把劲都憋到抢销赛销上，这正是我们作为管理者喜闻乐见的场面。 这也更坚定了我电讯卖区，同品竞争的经营思路。销售越是火爆，价格竞争的越低，消费者口碑越好，售后服务也越好。我们店铺的名气也越响亮。经营场地越是一位难求，租金越是年年递增。 第四十五章 风波又起 第97章 风波又起 手机的淡旺季和其他家电不同，六七月份正是学生高考结束，学生放假买手机，贴机模，买复读机、学习机、电子词典的黄金消费时节。其它家电品类则是最淡季。 八九月份家电逐步进入旺季，手机仍是热销季，热度能一直维持到十一大假结束。至于双十一，圣诞节，新年，春节还是一直热度不减。直到三月一日开学季结束，才算告一段落。 手机属于易耗品，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只要坏了，都会第一时间来维修或购买。节假日也是购机送礼或自用好时机。 随着知名度的打开，销售的增加。结款周期由月结，调整为半月结，最后调整为旺季周结款或档期结款。非常感谢工总的善解人意，从谏如流。保证了厂商资金周转，货源不断，旺季大卖。 这天，刚刚早开业，员工拖完地面后，正在用纸壳扇地。因为我们早会要求不得晚于八点五十散会。大家就仅有十分钟用于打扫卫生，九点会准时开业。 大家习惯了先扫后拖，最后再用抹布擦抹柜台，那时肯定是开业铃声响起之后的事了。这天也不例外，刚扫完地面，用拖布简单拖了一遍，一个员工在用纸壳扇风。以便于拖过之后，残留在地面水渍，快点风干，一个在柜台里面，继续拖地。 就听啪叽，哎呦！一名女士滑倒，趴伏在柜台外侧，为顾客试机时，提供的休息椅子上。表情扭曲痛苦。一只高跟鞋甩了出去。 您好，需要帮助吗？ 员工好心地上前，试图搀扶起，正被迫保持趴伏，劈叉姿势的女顾客。 不行，疼，疼，疼，一动顾客就疼得满头大汗，顾客忙摆手拒绝。 主任闻声也赶了过来，一看不好，顾客裤子上有水迹，这是穿高跟鞋走得急，踩水迹上踩秃噜，滑倒摔着了。 赶紧第一时间上报店堂。按惯例报备店堂，不严重店堂出面解决，严重由我们负责陪同顾客，打120急救电话，去医院就医。但也只是尽到陪同责任，不会垫付医药费用。帮忙通知家属。 店堂很快赶到卖场，上报店铺总值班经理，拨打120电话，通知家属到市医院急诊集合。 主任陪着顾客赶往医院，经检查肋骨骨折两根，摔倒时咯到休息椅子面上，寸劲。顾客直接住院治疗。下午家属就来找我们卖场。和他解释了归店堂科负责解决。 顾客不认可，他认为在哪摔倒，在哪负责。顾客家属要求我们上报公司申请赔偿，要不就是不作为，不想管，推卸责任，要对我们进行新闻媒体全方位宣传，要在我们卖场宣传，让我们别想卖货了。 遇见这样顾客，我们深感无奈，和无力感。问店堂，店堂说正好你们帮我们把第一道关，客诉处理多把几道关，更有利于解决和维护企业利益。都是为了店铺。再说你们卖区地面有水，你们卖区也有责任。 我真是无语了，刚开业，那个卖区敢保证地面能没有一点水迹，员工在扇地面，也不是放置不管，顾客也都看见了，还走得那么急。至少我们是无过错的，至于顾客损失走企业商业保险正常理赔呗。顾客肯定想利益最大化，不会只认可商业保险理赔，作闹是必然的。本来店堂科正常处理就完事了，和我们部门无关。 如果我们部门放任水迹存在不管，我们会有责任，得员工连带厂商罚款。但员工积极规范按店铺要求处理地面，就没我们部门责任了。 关键上哪说理去，也没人听你说理。 这不是没追究你们卖区地面有水迹残留的事吗？店堂科振振有词。 对于店堂，我们一直是人家嘴大，我们嘴小，只有听着的份。 算了，都是为了工作。关键顾客也认准我们了，哪也不去，谁也不找，就找我们，真没招。 第四十六章 老公谈判 第98章 老公谈判 顾客的老公是一名中等身材，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穿着黑色毛呢大衣的中年男子。他言语和气，但态度意思也表达的很坚决。很懂法。给我们摆事实讲道理，让我们店铺先行赔付，再找保险公司理赔。医疗费、护理费、误工费、营养费、交通费，说了一堆，还有据可依。 我们都听傻了，根本插不上话。以往的客诉经验根本用不上，特别睿智特别懂法的一个人。我们只能安排专门值班主任和电子通讯主任玉姐轮班陪同，其实就是给他倒水，续水，听他讲法律知识，夸他了得，我们涨知识了，我们记录他的要求反馈上报公司。 男子来了三次，我们佩服的五体投地，要不是身份在这摆着尼，我们都要为他摇旗呐喊了。人家说的真对，有理有利有节，我们真是无话可说。 但偏偏又职责所在，接到店堂科的指示是，尽可能拖着，好言安抚。就说在走流程，逐级请示汇报，人事领导请假回老家了，只能等他回来签批意见，别人替代不了。 一再恳请拜托男人，在等些时日，这边加急催促保险公司走流程，尽快审批赔付。但保险公司理赔流程，那是你着急就可以快速理赔的。如蜗牛爬一般，我们也让男人积极提供相关资料。但就是看不到理赔的钱。 男子每日必来，我们度日如年，关键是心里明白的，我们一点理不占，人家说的全对，我们还就是不能给垫付钱。没这先例，也不可能开这先例。而且对方要求十万赔偿金，这个金额是绝对不可能是保险公司赔付的金额。 眼瞅着就要过年了，男子说，他媳妇急眼了，要在初一那天，打120来我们店门口，堵门，说再不赔偿，他们没钱过年了，大家都别过了，我们也别开业了。 我们连忙劝他别如此行事，这样不利于解决问题。领导急眼非处理我们不可。 他说没法子了，本来想他媳妇现在就想来我们电讯卖区躺着，被他劝住了，说我们态度挺好的，不想连累我们。 我说，要不找找店堂科试试，看能解决不。 他说，他来多次了，店堂能解决，早出面解决了。他也知道是领导的事，我们底下人说的不算。不想再浪费时间了，这找那找，找那都没用。 想破釜沉舟，一次性解决得了。把事情搞大，要么你报警抓我，要么你赔我钱。没好了，家里没钱垫付医药费了，过不去年了。也不想好了，大家一块不好吧。让全市人民看看，谁还敢来这购物逛街，摔了都不管。 男人聊下话就走了。 留下我们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这下可毁了，事情闹大了。还不得不汇报，我第一时间汇报店堂科。店堂汇报他们主管领导人事部赵部长。本以为终于将这烫手山芋扔出去了，事情闹大了，堵店门是店铺的事了，店堂科必须出面解决面对了。 叮铃铃，桌面办公电话响起，认识赵部长请示过人世副总后喊我和他们一起找工总汇报。 第四十七章 蓝颜知己 第99章 蓝颜知己 工总没在办公室。人事副总提议我打电话汇报，毕竟事关重大。 我猜是他想全身而退，毕竟报喜不报忧，是官场最浅显的常识。 但没法子，顾客投诉一直是我们部门一手接待的。 前门有狼，后门来虎，时不我待。我无法稳坐中军帐，只能奋力一搏。 电话拨通后，我简明扼要说了一下，好在工总已事先知道此事。 工总当时就怒了：他敢！ 等我回去处理。就撂了电话。 只好等着，只能等着，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度日如年。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我们都懂，这次事闹大了，不可收拾了，我们就等着罚款处分吧。 我们分公司出的事情，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只能说，真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还偏偏无能为力，一点劲也使不上。 赶上了，没招，硬挺吧。 这几天心情太压抑，更不喜欢在办公室坐着了，没事就在卖场溜达，看员工卖货，心情还能高兴点。 电讯主任玉姐匆匆跑来喊我，说女顾客家属又来了。要见领导，解决事。 我一愣，上次话说的那么决绝，这才过一天，咋就又来了？ 走进办公室，没看到那个熟悉男子的身影。 只有一个肤色很黑，瘦瘦高高头发卷曲油腻，穿着猎装敞着怀的男子，翘着二郎腿坐在屋子里。 我回头问玉姐，人哪？ 玉姐冲我咧嘴苦笑一下，这位大哥是那位女顾客的朋友，受顾客委托，来解决事情。 我蒙了，这是唱哪出？ 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接着就是。 你就是经理？ 您好，我是。 这事，你们部门是咋解决的，在你们商场摔了，不管，不问，还不给钱。 这位大哥你可能不了解，我们在出事后，第一时间，拨打120，送顾客就医，通知家属，也及时提报保险公司，但理赔需要走流程，保险公司没批下来尼。 批下来了，钱到账就第一时间就会给姐姐转账过去。 我们是公家事差不了。 你可拉倒吧，我就是体制内上班的，我还不知道可得了。 就因为是公家事，你们才不上心，不当自己事办呢，拖拖拉拉多久了，还没解决。 痛快赔钱，要不你们就别想卖货了。 信不信我都给你砸了？! 我再找人把你店封了。 今天就得给我拿钱走，没多有少，先拿五万，我们好继续看病。 没钱医院撵我们出院呢，耽误看病你们负不起责任。 你说了算不？ 说了不算，赶紧和你领导请示去，我就在这坐着等，别浪费我时间。 哎哎，好好，大哥我马上给您请示去，你还真有眼力，看出来了，我还真说的不算。 我就是个跑腿的。 玉姐，倒水。 大哥，你等会儿，我这就给你，去请示汇报去。 我转身出来，第一时间，联系安保部，要求其安排人手支援。 一会儿，四名保安就来到办公室外围小家电卖场巡逻。 我上前和领队白天保安班长张哥，简单介绍了情况，顾客情绪激动，未达成其要求，有很大可能打砸商品，做了相关预警。 我又跑去店堂科，当面汇报，问题的严重性。 店堂科不敢耽误，直接带着我，找到人事赵部长。 赵部长听后，没生气，反倒乐了。 拿起电话和人事副总进行了汇报，笑着说对方要砸商场。 接着一顿，嗯、嗯，哦，好，嗯。就放下电话。 看着疑惑的我和店堂人员，笑着说：这回好了，让他砸。 回去吧，保持联络。 第四十八章 意料之外 第100章 意料之外 赵部长又吩咐店堂人员：通知安保部，做好准备工作。 记住让他砸，砸完别让他跑了。 我似乎有所明悟，与店堂人员快步离去。 哥，领导去市里开会了，电话不接。我对顾客男性朋友解释。 哎，好好，你们真行，这都是你们逼的。 哥，哎哥，别的，有话慢慢说。大家一块七嘴八舌的劝说。 男人甩手离开，大步冲到卖场，正好看到地台上摆放整齐的空调扇和电风扇，顺手开始往地上扒拉。 一瞬间电风扇，空调扇，东倒西歪。 早已等候多时的保安，立刻冲上前制止。 我连忙拿出手机，录像。 因为他在陈列的地台中间，通道仅容一人，正常顾客都在外围观看选择，通道是留给员工调整陈列用的。 两名保安，一左一右，夹击他，以便阻止他的打砸行为，防止损失进一步扩大。 拉扯中，一名保安被他压到身下，另一名尽职尽责的保安压在他的身上。 拍照，快。我喊着附近的主任和员工。 咔嚓、咔嚓、一顿拍照。 好了，都拍下来了。我大声对保安班长说到。 被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头脑清醒下来。不再挣扎动作。 其他保安一拥而上，拉起他们。 已经报警了，谁也别动现场，任何人也不得离开。保安班长交代道。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都保持静默。 男子不说话不动，坐在地上，没了之前的嚣张。 保安围在他四周继续保持警戒状态。 警察很快就到了，把男人和保安班长带离。 我们把损坏商品拍照后，重新调整上摆了陈列，卖场恢复正常经营。 不久之后，保安班长带回消息，逮条大鱼。 男人是法院的小车司机，怪不得口气那么大。 公职人员打砸商场，扰乱公共秩序违法乱纪，先扒皮再处理问题。 哈哈，哈哈哈......如果不是嫌麻烦，我此时可以打出一万个哈哈哈来。 怪不得，人事副总和赵部长之前如此那般，原来如此。 后来，事情发生了奇迹般的转机。 纠缠我们良久，苦无良策的问题，迎刃而解。 我们工总，被好友拜托，高高手，这事不再追究。 男人确实身份属实，很有能量，要不说话口气和脾气也不能那么大。 最后勉为其难派出所，出面调解，保安班长代表公司，双方握手言和。 对方砸坏的商品，返厂维修换新，男人予以全额赔付维修所需费用。 我们也见好就收，不想节外生枝，关键是给找工总中间人的面子。 求厂商帮忙的角度，费用尽量压到最低，二三百元的费用而已。 女顾客签字同意和解，同意一次性接受保险公司正常保险理赔。 女顾客其他要求的营养费、精神损失费、护理费......男人说，他负则负担。 我们出具谅解书，不再追究男人其它法律责任。 后来的后来，听说，女顾客，离婚了。当然原因多多，但离婚是真的。 她原老公，就是一直他让我们想起来就脑瓜仁疼的那个男子，他的姐姐是我们这离职人员。 难怪流程这么熟悉，处处掐着我们的脉门。原来如此。 第四十九章 突起风云 第101章 突起风云 旺季抓销售，淡季抓管理。这是处于商场一线，亘古不变的工作主题。 这不六月份了，淡季来临商品部开始检查质检手续，要求家电厂家提供质检报告，营业执照，三c认证，商标注册证，质量合格证，授权经营书。就是五证一书。 由于大家轮换休息，有时店铺通知就由值班主任进行通知。这天刚好小慧值班，于丹休息。 小慧负责把接到的通知早上告诉各柜组着手准备，下午开始各柜组自己先检查一遍，不合格的好及时提醒整改或重新提供补充完全。第二天于丹再检查一遍，督促大家完善五证一书，确保店堂或工商部门抽检时不出问题。 小家电净水器柜组是统采业务牛经理的小舅子徐经理经营。于丹和牛经理大舅哥家嫂子也就是我们的业务副总矛盾由来已久，于丹也因此被免职。这个大家都知道，员工也知道。抵触戒备心里避免不了。 好在于丹来了这么久，除了初始时店铺查音响音像账那么久之外，倒是一直风平浪静，相安无事。直到李哥空降，卖场岗位大轮岗，于丹好巧不巧调整到小家电。许是公司特意安排，许是命运使然。至少是我无力左右什么，大多时只能见招拆招，冷眼旁观。 于丹逐个柜组检查五证一书，美的、安吉尔、沁园都是知名饮水机品牌，都手续齐备，没有任何问题。徐经理的柜组只做单一净水设备，没有饮水机。牌子也是英文名字。据说是德国生产技术的国际最新黑科技，连中国名都没有。直接是外国名。复印件一堆，但就是和工商局要求的风马牛不相及。 问员工，不知道，老板就给拿来这么些东西，领导你看那个是，你看合格就行。 那个时候净水设备刚刚兴起，国家有饮水机的质检要求，五证一书。净水设备还真没有单独的法律规定。 员工认为，主任不懂还装。鸡蛋里挑骨头，国家对厂家都不要求必须有啥东西，给我一个卖货的要啥。主任就是一个字：装！两个字：整事！纯粹拿着鸡毛当令箭。 于丹很恼火，公司要求，就是净水器家落地不了，公司得认为这点事，自己都干不明白，还能干啥。很没面子。绝对不能放任不管，何况是逼自己降职的副总的小叔子家生意，更得严格遵照执行店铺要求，差一点都不行。心里说，可落我手里了，这回公事公办，找谁说情都不好使。 通知员工，去厂家专卖店去取，取不回来，也别上班了，不卖货了，不合格还卖啥货。要不自己没法和店里交代。 员工憋着一肚子火，大热天赶回专卖店。见到老板就开哭，说不干了，没法干。店里要，不给不行，老板还就说厂家也没有，有的都给拿过来了。 徐经理听罢火一下就干到房梁上，欺人太甚！这是公报私仇，我告她去。 哥是市政协委员，当哥土鳖随便捏呢！我还政协开会时认识了工总，我直接投诉她去，大不了撤场不做了，她也得先下岗。否则我的徐字倒着写。 徐经理，带着员工，开车就风车电掣地来到卖场。 于丹你给我出来，啪，把一个净水桶摔在地上。边喊边砸。徐经理疯了，公牛一般。 第五十章 宴请 第102章 宴请 周围人都看傻了，徐老板这是咋了？！ 自己把自家摊砸了？！大家面面相觑。 徐经理边摔边喊，于丹你给我出来，我今天不干了，你也别想好了。于丹，出来！ 东北老爷们那嗓门，真是嗷嗷地带劲！离二里地都听到了。 我们听到动静了，连忙赶到卖场，连拉带劝把徐经理让到办公室。 让坐，都不坐了，只管站着拍桌子喊。 于丹气的脸煞白，坚称公司要求，她只是执行。 徐经理直扑于丹而去，我和正好在办公室谈事的上次打员工那个手机老板连忙去拦着，以免事态扩大化。 徐经理真是公牛一般，眼睛都红了，一抬手就把试图阻拦的手机老板甩了出去，跌坐在沙发上。手机老板，表情很痛苦，只好坐着不动。事后知道，尾椎骨被撞骨裂了。 于丹主任欺负人，我大不了不干了，我都砸了，我自己的东西，我爱咋砸就咋砸，关别人何事？！徐经理瞪大眼睛吼着说。 我到业务部投诉她去，我不信这个店没人管，我还认识你们工总，要是业务部给不了我说法，不行我直接给工总打电话投诉。 我心里明白，徐经理知道我和牛经理间的“前尘往事”，这些话也是给我听的。业务部他嫂子作为副总主抓工作。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用意太明显了。 这里是我的主场，我不作为，他会连着我一起投诉。东西砸的都是他自己家的，看似动静挺大，摔得乒乓的，但都是过滤桶，净水机一台没摔。摔坏的桶也只是外观桶，返厂换个新外观桶，花不俩钱就能搞定。里面过滤装置一点事没有，根本不用换。 想到这，我笑了。说，坐吧。你不坐，我坐了。站着说话，累得慌。说着我就自顾自坐下来。于丹见状也坐下来。 没人拉着他了，他果然也冷静了。不再喊着说话。也坐到手机老板坐着的沙发上。 我让小慧倒杯水。 说下，啥情况?徐经理你是客，你先说。 没有的东西，非给我们要，要不就让员工别卖货了。我签的合同，花的租金，为啥不让我卖货。国家都不给厂家要的东西，我上哪去给她生去。这不是欺负人嘛？！ 我看看于丹，用眼睛询问，他说的是否属实？真不让卖货啦？！！ 于丹这时也是意思到事情处理方式有些过于直接，但仍硬着头皮坚持说：店里就是这么要求的，五证一书手续不齐全的，不得上摆出售。别人家都有，就他家没有。一问员工还啥都不知道。我只能让她回经销商门店去取。 徐经理，这就是个误会。我一锤定音，先把调子定下来。 你也先别投诉去，我先问下公司这样情况咋处理？一个是真没有，国家允许生产。一个是必须要，没有就会罚，我们不作为。 吵吵解决不了问题，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是店里要求，那遇到问题了，店里就要出面和工商部门沟通解决一下。因为咱都说的不算，也不用着急上火。我先和店堂报备一下，货目前还正常上摆出售。最后啥结果，是继续卖还是调货换货，还是你家撤场不做了，等店里出了意见再说。 既然合同签了，撤场也不是我说撵你走你就走，你说撤就撤的事，得双方都同意才行。先等等，听我信，你看行不？ 那行，添麻烦了，陈经理。说完一仰脖，把水杯里的水喝了进去。我再喝杯水。自己又去接了一杯。 手机老板也跟着劝，对，有事解决事，话说开了，就没事了。商场领导人都挺好的，是上面指示，下面安排的事。 徐经理又和手机老板致谢，互相交换了名片。终于是恢复了风流倜傥大老板模样。 我当着徐经理面，拨通了店堂科电话，按着免提，把他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也表明了部门申请：货品暂时继续正常上摆，不能耽误经营的想法。店堂科金姐说，会尽快会和工商局沟通，有结果会第一时间反馈给我们。 一转眼半天时间已过，手机老板也起身告辞，说让我先处理徐经理家的事，她家的事，改天再继续碰，不急在一时。 我表示感谢她的理解和支持工作。起身要笑着送她出去，她连忙摆手说不用，你先忙。 我含笑说，好。 办公室里就剩徐经理一个外人了。 我说，你看你这个脾气。太爆了。 他笑着说，我是脾气急，今天这事，怪我了，对不起啊于主任。 今晚我请客，咱吃饭去。 于丹脸色还是很白。一句话不说。我知道，还在生气。 我打着原场，吃啥饭，心咋那么大呢？事情结果还没出来，八字还没一撇呢！ 无所谓，不耽误吃饭。做不做是小事，朋友感情才是大事。今天我不对，这是我的道歉宴。 那可不行，经营是大事，事情不解决，我和于丹可吃不下去。我态度坚决的否定了。 我心里想：你谁啊，你说冲我们发脾气就发脾气，你说翻篇就翻篇，你说请一顿饭，我们就去吃。我们是差饭咋地？再说那以后厂商都学你，想干啥呢就干啥，一顿饭就摆平，我们也太不值钱了，今后这个商场还管不管了。 倒不是说我们多小气，揪着事情不放，但当该端着还就得端着，不能自轻自贱不是。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不是朋友，没那么熟。不可能过去就拉倒。 三天后，店堂科回复了准确消息，工商部门也是层层申请反馈：净水器是特例，和饮水机要求不同，目前国家没有明确规定，暂时可以不要五证一书。只要厂家有质量合格证，质检报告，营业执照，进口的有报关手续和进货凭证就可以正常经营。 一时间皆大欢喜，我也私底下征求了于丹意见，她同意后，我才打电话给徐经理，通报了结果。 徐经理立刻要求请客吃饭，说这次说啥都不能拒绝了，得给他犯错误诚恳道歉的机会。 我爽快地答应了。 并在他征求意见爱吃啥时？善意提点他：于丹爱吃海鲜爱喝红酒，她吃开心了就好。 他爽快地说：安排，马上安排。下班都别走，我去接你们，咱们一块过去。 那顿饭，吃得宾主尽兴，笑声不断。徐经理最后提议，别人是别人，自己是自己，买卖谁都不靠，自己做的风生水起。作人也是，自己要凭自己，顶天立地。今天以后，大家是朋友，有事尽管找他，他真是凭自己本市当的市政协委员，自己在市里净水领域绝对是no.1，他要说是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第五十一章 电讯出击 第103章 电讯出击 徐经理事解决了，也算解除了卖场的一颗大定时炸弹。毕竟关系在那摆着尼，要不大家心里都疙疙瘩瘩的，这次也是算不打不相识，一次性在根上解决了问题。 饭桌上徐经理也表示，以后我们不要再称呼他徐经理，直接喊他彪哥，亲近的人都是这么叫他，和当时影视剧正红的明星同名。我们欣然应允，一个名字称谓而已，我们是商人，在商言商，这是我们职业管理人的基本素质。 手机销售出乎意料的火爆，直接拉动了我们整个分公司的销售业绩。虽然客诉率依然居高不下，但和电讯一个卖区销售抵顶整个冰洗、电视、音响、小家电销售之和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我和工总申请场地，准备扩大电讯卖区面积。电子通讯，发展迅猛，手机价格也越便宜，由最初的奢侈品身份象征，向民用大众化转变。过万元的伯爵金手机依旧被高端客户层喜欢和信赖，但几千元到一千左右的老年机，也开始悄然兴起。厂商也早就看到这个巨大商机，纷纷要求扩大柜位面积，好多上些经营品牌形象柜。新厂商也是排队等着进场。花几万元的进店费都认可。 手机不再是奢侈品，而是民生商品。手机的方便快捷，逐步将取代固定电话，人手一机是大势所趋，再说手机技术更新换代很快，手机故障率也比座机高，无论从哪个方面说手机都是是绝对的易耗品。再说，厂商排队等着给商场送钱，哪有拒之门外不让进的道理。 工总和我英雄所见略同，他说，手机每个厂商月结款均过百万的巨额销售额，还缓解了店铺银行贷款难题，店里不再为自营穿品类进货没钱发愁，这真是意外之喜。我们一拍即合，但卖场就是那么大面积，场地从何而出？是个问题。工总让我先回去，他说公司研究想办法解决。 半个月后，来了消息，压缩百货分公司电饭煲、熨烫机、小洗衣机小家电低坪效场地，腾出对方给我们做手机。厂商不想撤场的可以来我们家电，缩小面积扣点经营。腾出地方给电讯卖区势在必行。单独成立个手机大卖场，要做就做全市第一。家电销售不景气的随身听，天线的等老音像制品裁减经营品类压缩面积，调整至百货分公司，场地也给电讯卖区。各经营品类销售考核计划，对应跟着调整到对应分公司。 百货分公经理当然不高兴，在我们这个市内数一数二的大卖场，场地寸土寸金，经营品类尤其是不得不做的服务型经营品类，属于典型的赔钱赚吆喝。一直是部门的拖油瓶，月月生吃毛利。历史顺延下来的也就算了，但跨分公司接收这样品类，真是捏着鼻子勉为其难。何况我们是扩大好的经营品类，断尾差的经营品类给他们。 嘴上不敢明面上说什么，但是底下风言风语开始流传，我是大学生后分来的不假，但我更是市里领导的亲戚，店领导就是偏向一二，再偏向。 我一笑置之，闷声发大财，是真的。还不让人痛快痛快嘴可得了。 由于这次调整，我的新电讯卖区位置在百货分公司场地里。就是百货小家电，北侧是手机大卖场。再往北接着是压缩后的百货电饭煲，电磁炉，挂烫机。再往北是我的家电大卖场，音响卖区紧邻着百货小家电。 由于为了方便顾客寻找商品，能不调整位置的尽量保持在原地。但两个分公司就只能穿插着管理。百货的经理到员工到厂家，都是被迫调整经营品类，压缩经营面积。从上到下的不满意。像一桶火药，只是差个引信而已。 我组织厂商、员工快速落实柜台商品陈列，抓住扩大卖场这个契机，吸引顾客眼球，大搞促销活动。家家都搞促销活动礼品堆，柜柜都有礼品可送。大搞你只要买，我就送的促销噱头。卖场业绩如火如荼，日新月异。 由于场地如犬牙交错，卫生分担区更是接壤。我要求玉姐约束部门员工，短期内尽量不得和百货员工起冲突，尽量和睦相处。多卖货，多赚钱，才是真的。 手机员工上下齐努力，卖的风生水起。做到了本市手机最全，价格最低，赠品最丰富，质量最保真，售后最有保证。 那个时候，刚流行穿貂。我鼓励大家，我们手机员工的奋斗目标：是把貂绒大衣当工作服，人手一件。不依靠父母和老公，凭自己实力买轿车，开车上下班。真的很为员工自豪，大部分员工说到做到，真的靠自己本事穿貂开车，提前奔小康，很飒！成为店铺一道亮丽风景线。手机卖场小姑娘，也成为了市里适龄男青年追求的高配对象首选。 由此还引发了一个笑话。 话说，那天一会功夫连着销售三台高端机铂爵金，一台机器提成三百，三台就是九百，对于正常工资三百多元的其他品类员工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事，对于见多识广的手机营业员，也是件值得的开心的事。这不俩小姑娘在顾客都离开后，嗷的一声，在柜台内紧紧抱到一起，继续嗷嗷嗷的欢呼。 干啥呢？！店堂副总正好外出办事回来，赶巧路过到此，出声询问。 由于副总是个中年男士，俩小姑娘又正在兴头上，被无端打扰，就误以为他是不良大叔，借机搭讪。 要你管，你谁呀？！附带赠送翻个白眼。紧紧抱着俩人也扫兴的松开手，分开后各自忙碌。没人理会副总。 副总那个气呀，你俩在卖场嗷嗷叫，还拥抱，什么样子了，问你，你还不乐意了。本来没咋生气，想提示一下就过去了，这下火腾的一下如原子弹大爆炸。掏出手机，直接拨打我的个人电话：你在哪呢？来手机这一下。 我一听语气不对，连忙答应，好！领导，马上到。撂下电话，连忙打给玉姐，在哪里？马上到卖场，出事了。 玉姐和我先后赶到，我们急三火四地跑步前进，来到眼前，这是出大事了，情况不言而喻。员工这下傻了，立刻蔫头耷拉脑，不敢和我们对视。 在员工这得不到启示，我只好硬着头皮，笑着问，领导？ 他俩刚才在卖场抱着嗷嗷叫，成什么样子了？问她，还问我是干啥的，用我管。你告诉她我是干啥的，我管着她了不？副总急赤白脸地说。 我一愣，再一看员工局促扭捏的表情，就明白了。我憋着笑，对不起领导，我们错了，我代表他们道歉，是我们平时工作没做到位。这就加强培训，处罚她们。保证不会有下次啦。 什么样子的员工，都能来这是不？你们部门是怎么管理把关的？ 领导，我错了，我们马上严肃整改。 副总，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 第五十二章 土豪哭了 第104章 土豪哭了 你俩来办公室，我交代一声，转身离去。事关领导，在卖场处理不合适。 玉姐带着她俩，尾随着我一前一后来到办公室。 说说，到底咋回事？咋把领导气哪样？你们是地上祸不惹，净给我惹天上祸！ 就是，就是今天卖的特别好，我俩高兴，就拥抱庆祝一下，让他看到了。问我俩干啥呢？ 我俩也不认识他呀，也不知道，他是大领导呀！还以为，还以为，...... 你以为他是啥？我没好气的接话。 我们真不认识他，以为，以为，他是个臭不要脸的，无聊搭讪呢。年龄稍大点的员工脱口而出。 你，你们......哈哈哈......哈哈...... 我眼泪都乐出来了，怪不得，领导那么生气，那话语那表情，当时直接就给他定性了啊。 我捂住脸，领导真是太难为情了，尴尬了哈！ 小王总是店里有名的美男子，在你们眼里成无聊搭讪的油腻大叔了。情何以堪。这次事真的大发了，领导整的太伤自尊，太没面子了。哈哈哈......我乐得没心没肺，把刚才无端挨批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那真是溜倍爽！ 这样吧，卖场打闹就是严重违纪，这个你们都培训过，不用我再重复。领导管你们，还顶撞领导，问题更严重了。我也不罚你们了，你俩回专卖店去干吧，你俩卖货很厉害，我很喜欢，但人太散漫了，这里不行了，让领导再看到你俩，脸往哪放。 正常应该先罚后开除，你们也是无心犯错，谁挣钱都不容易，我就不罚你俩了。你俩这手，到哪卖货也不差，一样挣钱。专卖店里还没我这管得严。 俩员工，一下就傻了，但我话已至此，说得明明白白，她们也知道没法子的事。玉姐也说你俩可真行，买三台机子就乐这样，有点出息行不行？这下好，乐极生悲了吧。 我当着她俩面给领导打电话，汇报了处理开除的结果。 领导，嗯，了一声。算是对我的处理速度和处理结果，满意了。 我长出一口气，公关及时，要不事态扩大化，副总到处说去，整个分公司人都得跟着抹黑。至于两名员工，也不算冤。卖场打闹就得至少每人罚款二百，大会读书面检讨。 隔天这个柜组，老板就来找我了，说怼人的是他女儿。还是亲生的。 我看着这个三十多岁，穿貂穿旅游鞋，头抹的铮亮的男子：别开玩笑，说真话，这小姑娘和你啥关系？你为啥非得留下她？这孩子我观察了，年纪较小，比较情绪化，卖货时好时坏，不算多好的卖手。还很散漫，爱站姿不端，爱唠嗑，爱违纪，不爱干活、打扫卫生，为啥偏要留下她？！ 经理，她真是我闺女。 你不是大胖儿子吗，三岁多。我直接根据我先前已知道的信息反驳他。 儿子那个是我和现在的媳妇后生的，这个是我前妻的。我都快四十了，我十九岁就当爹了，真是我闺女。我一直觉得愧对孩子，把她放卖场，就想将来好找个好点对象，不指望她卖货。 要不在店里，我媳妇在那边，她不爱待，到处乱跑，一个小姑娘，我怕她啥人都接触。我还忙，没时间看着她，我媳妇还管不了她。再说一个当爹的，也不能把这么大一个闺女，随时随地带身边。真不方便。 我愣了，大款也有为难招灾的事哈。 但她这次真的祸惹得太大了，把副总怼的说不出话来了，直接撅在卖场了。让副总成为了一个笑话。 是，自打我和她妈离婚后，这孩子一直叛逆，不听话，谁都怼，当兵她还不去。我是真没招了，才放到卖场，她今年十八，待两年年纪大点了，给她找个好人嫁出去，我再多陪送点嫁妆。 经理，你这次，一定多帮帮我，我认罚，你罚五百，罚一千都行，给个机会，我回去使劲说她，让她继续留在卖场就行，我这个爹当的很失败，这辈子没求过谁，为了我这个闺女，我求您了，帮帮忙，我愧对这孩子。大款说到动情处，眼圈红了。 哎，这孩子，也是个可怜孩子。我试试吧，我找副总去求情，行不行，在他不在我，这点你要明白。 那天和领导汇报反馈全过程，你闺女也看到了，你回去一定和你姑娘好好说下，眼里有活得，真板不住违纪，眼睛得好使，人缘得好，违纪人人有，逮不住才是高手。 真要是被逮住了，就认赌服输，别和人对付，第一时间上报领导，由我们想办法去解决，千万别再自己逞能，真给我惹祸，老这样我也受不了。 谢谢，太感谢了。大款站起来鞠躬致谢。 别，太早了，我肯定会尽力的，但决定权真不在我手里。办好办赖你担待，我是心里一点底没有。 你让她先在你家专卖店里，待几天，冷静冷静。让领导气也顺顺再说。 我得找机会说，得领导心情好时再说，争取一次过。这种事可大可小，，但绝对不能整两次解决。 好，好，经理都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大款连连点头。 如果事情侥幸办成了，我得罚你一千，你闺女回来了，那个孩子没有不回来的道理，那个孩子真能卖货，平时还不违纪，卫生日常维保也做得好。这次纯粹受你姑娘连累了。 一人罚五百，写书面检讨，就不大会读了，我怕你姑娘脸面上挂不住。这次我帮人帮到底。但仅此一次机会，再出类似问题，直接回家。我可没脸再去求领导了。 好好，好，经理您一定帮我办成了，要不我真没地方安置她。大款起身双手合十，拜托再三。 我都无语了，我又不是菩萨，你自己当初不离婚，不抛妻弃子，哪有这么多屁事。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但孩子是无辜的，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打那天开始，我没事就在手机附近晃悠，这块是领导们外出回来，坐内部直达电梯的必经之地。也是小王总去他所负责金店分公司的必经之路。 这事不能巴巴去办公室特意说，得尽量把问题弱化处理。再说直接去办公室，万一他心情不好，我说了事情肯定办砸。不说，我又到办公室找人干啥来了。 还好，苍天不负有心人。第三天下午，终于把小王总逮住了。一个人，心情看着不错，悠闲的在卖场溜达，不是步履匆匆的。是回办公室，也不是有事要出去。时机非常好。 领导，我笑着打招呼。装作若无其事偶遇的样子。 嗯。他微笑点头。 我顺势跟上，领导忙不，和您汇报点事。 好，你说吧。 我陪着他继续往前走，来到电梯口按下电梯按钮。 领导，就是上次违纪那个小女孩，知道错了，在家哭好几天了，还想回来继续在咱这上班。她卖货还挺厉害的，这几天他家卖的都不好，他老板嘴上也起大泡了，目前竞争太激烈，好人真不好找。能给次机会不？我重罚她一千元，书面不少于一千字检讨，下不为例，行吗？领导。 小王总，乐了，你看着处理吧。 哎，谢谢，谢谢，领导! 正好电梯到了，领导，您慢走，我就不跟您上去了。 第五十三章 诱惑 第105章 诱惑 这个意外解决，员工，厂商更加认可支持我的工作。金杯、银杯、不如百姓口碑。愿意合作的厂商，积极售卖的员工，大家凝心聚力，销售业绩蹭蹭地往上蹿。我们卖区成为了市里名符其实的第一名。而且经受了市场考验，稳坐了位置。在业内有口皆碑。对于擅长运作穿品服饰类的我们公司来说，家电类一直是弱项，这次成绩，难能可贵。 年底评优时，我不出意外得获得了集团公司优秀管理者标兵荣誉称号。职务上也发生了微调，我兼任家电分公司经理和党支部书记和工会分会主席。一时间我更忙了，忙得无时间再写稿投稿，身上铜臭味更浓郁了。 我和厂商做了朋友，吃吃喝喝，都是家常便饭。美其名曰：联络感情。不善于喝酒的我，吃饭成为了一种负担。但人家反复请你，你要老是端着不去，也是让人很没面子的事，我真的很为难，但有时不得不应酬。就给自己定了规矩，宴饮不得超过晚十点。为了自己身体好，也为了自己保持清醒，不纸醉金迷。 曾经打人的手机老板和她打人那家一直是竞争对手，但两家都是竞争中发展，销售月结款过百万，而且向二百万进发。我们也不打不相识，也成为了朋友。偶尔可以聊聊孩子，聊聊老公。但就是不和她出去吃饭喝酒。她的业务经理和我们处得更熟，他说她酒品不好，逢酒必醉那种。 我这酒量，要是和她吃饭喝酒，我是吓也得吓个半死。而且这人为人精明干练，就是比较情绪化，喜怒无常。不说话是个绝对的淑女，一张嘴那就是妥妥一奸商，不过是日常为人还是善良的奸商。在商言商，在她身上完美体现。 好在我们是一起成长，共同进步，目标一致，想办法集中精力，把销售搞上去。我对她一直保持敬而远之的心态。欣赏她的能力，远离她的日常圈子。我怕我哪天因为一句闲话或一件闲事，我俩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让谁，干起来，不值得。 但她好像不是这样想的，有段时间，连着来看我。好像有事，又什么都没说。这和她日常雷厉风行很飒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几次欲言又止，但她终于还是没说。 我对于她，这个职场女强人，一直保持深深敬畏。我需要她的合作，提升业绩，制衡另一家，阴阴的操盘手。那家蔫坏蔫坏的，一不留神就会给你挖坑，但经营需要，利益所在，各为其主，我们还不得不合作。 我就坚决保持毛主席老人家教导我们的：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就动的原则。反正是你找我有事，又不是我找你有事。我急个大头鬼！ 再说，不一定憋着啥屁呢，这些厂商一个个精似鬼，都是在商言商。 朋友？！呵呵，谁当真，谁死的会很难看。别傻了，好不好！ 终于业务经理来了，冲着嘿嘿乐。 笑啥，有事你就说，这么一直笑，吓人知道不？我笑着说他。 你真是个人才，我老板相中你了，想挖你来我家，怕你拒绝，一直没抹开脸，自己直接和你说。 这不让我来当说客来了，咋样，有想法不，我家老板说高薪，她还经营商务宾馆，还有其它手机门店，这你都知道，私企中她实力还可以的。 谢谢，谢谢你，也谢谢你们老板对我的认可。 但我不会去，不为别的，我们工总对我不薄，把我从一名基层员工，培养成一名管理者，说是手把手教都不为过，我一身本事，都是拜工总所赐。我不能那么做。 不是钱的事，是对这个企业有感情，我是家庭一分子。企兴我荣，企衰我耻。是那种企业归属感。真不是唱高调，一身本事，学以致用，尽己所能，帮扶把企业做的好好的，这是我的梦想和目标。 我猜到了，你不会同意，我也能理解，个中原因。我老板是说一不二，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我必须要来，不来一趟她不会死心的。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的事。但我老板，脾气虽然不好，但人真不抠，待遇属实从优，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别急着立刻拒绝。啥时候你不想在这干了，就来我们这。 谢谢，谢谢你，真的不用了，说句不好听的话，真有一天这个企业不行了，估计剩下最后一个人，看大门的，估计就是我。 这件事情就这样搁置了，我们都默契的没有和任何人说。 但不久后公司却找我们这两批七个通过竞聘上岗，新提拔任用的分公司经理。通知我们准备五万元钱，购买公司临近退休和在职但有意转让手中持有的原始股份，成为公司新股东。 我们七人属于，天上掉馅饼，我们被砸中，脑袋发晕中。 没有过多时间，考虑，想继续干就拿钱买股份。不想干了，可以不买，但绝对属于自我放弃，被公司淘汰出局是分分钟钟的事。 三天后，就是新老股东，一手交钱，一手签订股东转让协议的日子。 工总亲自主持了会议，说，今天起，我们七人就是正式成为公司的中坚力量，和企业荣辱与共，生死相依。 工总还说，只要我们一直在这个位置上，他就再从他个人名下股份中送我们每人三万干股。说白了就是，只要我们一直在这个位置上，我们花五万元，可以享受五万元公司股份年底的股东分红权益。而不是转让文件上两万股的股东分红。 以往都是重要岗位上的人，才有成为股东的资格。我们又成长了，迈出人生重要一步大家那天都非常开心，与有荣焉！ 后来还听说，某人想花十万元，买四万原始股，被工总拒绝了。真是有些东西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你想买就可以买。 大家越发的努力，对企业也越发的忠诚，在月薪一千七百元的岁月里，五万元是个大数目。 第五十四章 插叙 第106章 插叙 我和女装分公司经理由于业绩优秀，又资历和年龄摆在那里，太过于年轻，三十出头的年纪，职位上已经升无可升，副总的年纪大都和工总同龄，并在企业摸爬滚打一辈子的人。公司便在待遇上对我俩进行了破格提升，月薪一千九百元。其他五个分公司经理依旧是月薪一千七百元。 每月比其他五姐妹多出二百元，和年底奖金分红比算不了什么，但是荣誉啊！一份辛勤努力被认可的殊荣。 我们更是挽起袖子加油干，夜以继日拼命干。 我和那个女装分公司经理都由于工作，对于生育的事，一拖再拖，又拖。 后来的后来，我们都工作业绩斐然。但女装经理她怀孕五个月小产，后来历尽艰辛三十五岁通过辅助生殖，试管婴儿，才有了一个可爱的宝宝。 我却没有那么幸运，流产两次，有一次还是差点是宫外孕，试管婴儿三次，这辈子都没有了有宝宝的可能。 钱花了无数，个人遭的罪更是别提。不耐酒精的我，居然麻药也是不受。一打麻药就吐个不停。无奈手术全过程都是不打麻药，全凭毅力硬撑。 中间还出现了过度刺激综合征，腹水严重，移植手术被迫延期进行。一条命去了大半，最后真是努力到无能为力，拼搏到感动自己，死心塌地的放弃。 古圣先贤说的，一将功成万骨枯，真不是说说而已。 不要问我，后不后悔，时间节点都卡到哪了，氛围都烘托到哪了，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估计还会那么选择。 人活一世，总要为了点什么。人生总是在不断的经历体验，尝尽苦辣酸甜咸，才会更珍惜已拥有。 你拼劲全力了，任何结果就都可以接受了，就会无怨无悔。 人生来并不会多坚强，经历的苦难多了，你就慢慢学会坚强。 如果可以，人人都会选择舒适安逸，但现实却残酷的告诉你，不可以，倒下。不可以，软弱，因为你软弱给谁看？！ 见识过太多的冷漠和薄凉，就会学会穿上厚重的盔甲，学会心硬如铁。 慢慢就学会成长，变得果敢坚毅，无所畏惧，无坚不摧。 擦掉泪水，生活还要继续，工作还需继续努力。好好生活，就是好好吃饭，好好活着。认真努力地过好每一天，平静接受生活给你的一切。人总归要活着，那么就试着多对自己好一点，接受遭遇的一切。 保胎二十天，做月子二十天，在老板娘三顾茅庐登门慰问下，和委婉提醒卖场很乱无人坐镇，业绩下滑明显的暗示下，还很虚弱的我，强迫自己起身梳洗，奔赴我的战场位置。没妈的孩子就该早一点自立，并要拼尽全力奔跑在风雨里。 走路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变得那么漫长。许是怕禁受不住冬季凛冽的北风刺激，包裹的过于严实。许是四十天卧床生不如死的精神折磨，让我心力交瘁。许是保胎激素药打的过多，身体被催发的虚弱得可以。许是流产的伤痛，并未完全痊愈。 我走了五分钟，腿就感觉抬不起，被迫站住像牛一样吭哧吭哧地喘息。汗湿透了内衣，脸上汗顺着口罩内侧流淌。这还是一惯健步如飞的我吗？！ 我临时站立于冬季呼啸的北风里，无奈停止继续前行的脚步。一贯刚强自律的我，站在无人认识的街头，那一刻哭了，很无助地哭了。莫名的心酸，很委屈。 汗水裹挟着泪水，流进嘴里，涩涩咸咸。我那要冒烟的嗓子，却很惬意，一点点凉意，如救命稻草般滋润着那里。 生活苦吗？！自己不觉得苦，就不苦，就不要哭。 我待气息平稳，又继续顶着呼啸的东北风前行。 生活还得继续，日子还要继续。既然选择了远方，那么就该只顾风雨兼程！ 同事们都很惊喜，奔走相告，欢迎我的到来。纷纷到办公室来看我，看着我的虚弱，疲惫，看着她们的满心欢喜，充满活力。我的心情也越来越好，坐镇指挥，偶尔巡视一圈卖场还是可以的。 卖场空调很好，很温暖。尤其是我们店新店开业，空调设备机组都是最新的，而且都是中央空调大机组，这又是我们商场对外宣传主推卖点：买不买都是开心，逛一逛都是享受。卖场说四季如春，都不为过。 陆续知道信息的领导们也都很满意，终于松了口气。说，你可回来了！ 今天起，真的要逐步加强锻炼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不行，啥都干不了，也干不好。我暗自警醒自己，下班后打车的不要，护送的不用，挪也要把自己挪回家去，慢慢就恢复体力了。 第五十五章 堵门投诉 第107章 堵门投诉 第二天，我刚上班，调理平复好自己气息，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闭目养神，把脸对着水杯面，让热热的水汽糯湿熏染着自己，一呼一吸，好不惬意。 我现在已不需要开早会，那么多的主任足够支撑场面。我惯例是每周日开一次分公司早会，或者公司有紧急重要事情需要立刻传达，否则日常我只对几名主任说话，大部分精力用在市场研发、调研上面。 咚咚咚，门口传来急促地敲门声。 请进！ 门外的人，应声而入，海信业务经理，我曾经卖货当员工时的上级。 坐，姐，你咋来了？我热情的打着招呼。毕竟曾经合作很愉快。虽然早就不是上下级了，但情谊犹在，彼此都觉得值得珍惜。 她不再是刚做业务的业务员，已经是办事处主任，算海信中层，仅次于办事处经理的存在。 我不再是卖货营业员，已经是分公司经理的存在，手底下一百七八十人，都等着我去指挥行动。 几年光景，依旧合作愉快，但是岗位职责变化很大，人还是那个人，但内涵已经发生了巨大改变，都有沧海变桑田的感觉。 商海浮沉，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越发觉得当年情谊值得珍惜。无忧无虑的日子真好！ 记得有句话这么说：你在就是春华秋实夏蝉冬雪，你不在就是寒来暑往春夏秋冬。谁不想生活好点，丰富多彩一点。关系好，是双向奔赴，两个都有想法的人，共同努力。 值得庆幸的是，历经山河，我们还都在，而且举案齐眉，共同进步。合作起来也非常顺遂，都在职权范围内，略带倾向性。礼尚往来，合作愉快！ 陈倩，今天姐来得有些冒昧，可姐真是忍了很久了。忍无可忍了。你有病在家，我没法打扰你。你这回恢复正常上班了，姐就第一时间找你来了。 乍得了，姐。出啥事了？你说说看，看我能帮你做点啥！ 哎，这话咋说呢，我还只能和你说。哎！ 咋了么？平时嘁哩喀嚓一人，今天说话咋还吞吞吐吐的了，和我你有啥抹不开脸说的，咱俩谁和谁，是不？姐！ 哎！那，那，那我就说了。 你喝水，润润嗓子，我洗耳恭听，我笑着调侃道。 你还乐，我都火上房了，哎！ 这么回事，海信电视员工江野我要调走！ 哎，别的！我说你咋吞吞吐吐的，姐这可不行。 这人，卖货好不说，他还是我的文艺骨干，好不容易挖掘培养锻炼出来的，公司都小有名号了。他现在是我们分公司两枚文艺神草之一，唱歌跳舞书法都是一绝，真不能让你调走! 你要把他调哪去，去白金大厦我的竞争对手哪，是不？姐，不行，我求你了，这个真不行。你看我汗都出来，看你把我吓得，这玩笑开得一点不好。虚弱的我，一着急，真是小脸煞白，汗顺着脸就开始淌。我边拿纸巾擦汗边说。 知道你就会得这样，不放人。但这次真不是别处挖人，是他不能再待在你这了，再待就出大事了。 啥？你说啥！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我不让他去白金大厦，我调他去宇翔专卖。省得你瞎着急。 宇翔专卖也不行啊。出啥事了吧，你快说。总共四十天我不在公司，出啥大事我还一点不知道？ 起初我也不信，但我观察了一段时间，不得不信了。赵姐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接着说。 真要问题严重了，出了事情，咱俩脱不了干系。 还是尽早处理得好。 别人和我说，小慧和江野处铁子了。 啥？我噗的一口水，喷了出去，还好，喝的不多，损失破坏不严重。 你接着说！我瞪大眼睛直愣愣听着。 我确实也不想相信，就观察了一个月。他俩老工作时间躲在后库聊天，还单独出去吃饭，都是不止一次，还都让人看见了。 孤男寡女的，小慧还有家。影响多不好，无论从工作角度，还是姐妹感情角度，咱们都有责任和义务，不能让事态进一步发展。 赵姐不是无事生非的性格，戴着金丝眼镜的她，平日里心思细腻，性格沉稳。厉害确实厉害，要不女同志也干不明白商业业务经理。 我不由得信了，百分之六十。但嘴上却不肯承认，姐，我今天刚恢复正常按时上班工作第一天，你给我两天时间，我了解一下情况。 小慧毕竟是管理人员，江野也是个人才，我确实舍不得，不能太草率了。 不能再拖了，你一定要尽快，出事了，后果就严重了，损失就大了。赵姐叮嘱道。 好，后天，我不联系你，你就来找我，咱俩把这事一定了，行不？姐。 好吧。赵姐起身告辞。 我抓起电话，陆续喊电视组长和平时几个要好的组员进屋。一个一个单独唠。 情况属实，后库唠嗑，吃饭被撞见，平时关系较亲密，都是事实，赵姐真没说瞎话。其实她说了，我就信了一多半，就是这种事不能瞎说。江野不能再留。 我最后电话打给小慧，直截了当问她，和江野咋回事？我们之前一起卖货，后来互相壮胆同时竞聘，我们是战友，我们是姐妹，关系一直很亲近。她日常里是我值得信任，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她气恼的涨红了脸，说我们啥事也没有，就是比较聊得来，没事多聊几句。你休病假，公司搞活动，你让我负责对接，他挺有才的，主持，唱歌跳舞我都找他了。 我是没事找他唠会嗑儿，也请他吃过饭，拉进下距离。咱们搞活动彩排演练都是利用个人时间，他人很好，一直尽心尽力支持工作。他无父无母，只有俩哥，还都各忙各的，挺可怜，挺好一人。 人咋都这么缺德，心思这么龌龊。 他后库给你捏过肩膀？我继续发问。 小慧，腾地站起来：啥呀！那天是我睡落枕了，一直歪着脖子，他看到了，说按摩几下就好了，就帮我捏几下，我嫌疼，就没继续让他捏。真是岂有此理！ 我默默地听着她说，不插话，就这么静静看着她说。 领导，慧姐......小慧说到最后委屈地哭了。 第五十六章 那庙没有冤死鬼 第108章 那庙没有冤死鬼 哎！我长长吁出一口气。站起身拥抱了下，小慧因为哭泣，颤抖的肩。扶着她坐在沙发上，给她倒了一杯水。 喝口水。拿起纸巾递给她。擦擦，别弄花了脸。 爱美的她，有一双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还偏偏爱涂上睫毛膏，把睫毛拉伸得越发的长。平时睫毛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很漂亮。但要是泪水糯湿了，那就和熊猫眼一样搞笑了。 爱美的人，事关容颜的劝谏，出奇的好使灵验。小慧很快调整了情绪。一贯爱笑的她，气鼓鼓一张小脸，低垂着头。 我看她这个样子，不禁笑了，小孩子赌气了这是。 我离开座位，也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这样更能拉进距离。以下的谈话不再是上下级间的了，而是平起平坐的朋友间私聊。 你们要是没事，我特别开心。我相信你说的，你老公那么优秀，怎么会？！再说男人光长得帅，没有赚钱让妻儿过好日子的经济能力，有什么用！ 这个事，有点棘手。还不能搁置不处理，你看咋办好？我征求意见道。 慧姐，听你的。小慧眼泪又开始在眼圈打转，看起来很无助，很委屈，看着让人心疼。 我的想法是这件事不能解释，人言可畏，越描越黑，只能淡化处理。只能舍车保帅，壁虎断尾了。将损失降到最低。 你以后言行也得注意些，你的无心大意，却过错导致他失去了好工作，部门失去一个好员工。 没有下次了，这个低级失误不能再犯。于人，于己都是一个大坑。掉进去，就出不来了。还偏偏说不明白，这种事都是意会的事。只会背后传，不会当面说，也说不明白。只好清者自清。 至于江野肯定不能留了，厂家要调走就调走吧。只要不去竞争店铺就好。你看行不？ 要不真要任由事情发展下去，传来传去，说得跟真事似的，咋整？信你的自然信，不信的，这事百口莫辩。 咱们这地方不大，人和人都套着圈的认识。真要是传到妹夫耳朵里，让妹夫知道到了，就更是大麻烦了。因为这事，生气，打架伤害夫妻感情，也不值得啊。 真有还行，为了感情豁出去了。关键这不是打不到狐狸，还惹身骚吗？！ 小慧，吓得一下睁大了眼，也顾不上委屈了。慧姐，你说得对，我都没想那么多。 谁这么缺德，编排这事，真损，这是杀人诛心啊！她不得好死！ 算了，你也别生气了，一会出了门，更不能表现出来。这事只能横着进来，顺着下去。你越在意，编排的人越开心。 记住，这事只能淡化，低调处理，就当一切没发生，你一直不知情，绝对不能追查谣言源头。就当是厂家正常轮岗，这事和你不能有一点关系，懂没？！ 我这就给赵姐打电话，也别等后天了。这种事宜早，不宜迟。 哎！真可惜了，白瞎那么好的一个员工。我心中暗自感叹。但在商言商，在保护分公司经营班底正常运转，不受影响。和一个优秀员工取舍间，谁重谁轻，一目了然，没啥可犹豫的。 领导，我可以告诉江野一声不？小慧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 我揉揉发胀的额头，考虑了一下。 这个事，厂家出面最好，正常明哲保身是远离，省得血崩到自己身上。不参与，不介入，不知情，才是最好。 他是无辜的。小慧抬起头，望着我，眼睛红红的。 那又如何？那庙没有冤死鬼？ 小慧眼睛越发的红了，眼泪又开始打转。 哎，那就等她们办事处公布调转之后的。你再和他谈谈吧。 让他心里明白下得，别说太多，到时他要是情绪激动，闹起来，他肯定走了，无所谓了。但是对一直在这的你，影响非常不好。 此事绝不能闹大，让工总和店里知道就坏事了。 我了解你为人，可以给你解释的机会。我是骨子里不想相信，不愿相信，才会问你的。知道吗？！ 不是所有人会像我一样，尤其是领导们。要知道职场竞争的残酷，要学会爱惜自己羽毛，很多人，是根本没机会解释的，直接就被干下去了。 很多时，领导对于无足轻重的人或事，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听说过宁可错杀一万，不放过一人的话吗？啥叫快刀斩乱麻！就是不分好坏，一刀切。 领导有许多事要忙，都不想因为小事，牵扯过多精力分心的。别说是你，连我也是。领导眼中，不过是一个新人而已。 对领导来说，人不有都是？！撤换了再培养选拔就是。我掰开了揉碎了，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谢谢慧姐，我明白了。小慧咬着下唇，郑重点头。恢复了往日的干练、睿智。 后来，江野被不出意外的调离，去海信专卖店。整个人懵逼中，不知所谓。厂家和我们部门也没人会和他解释。 大多吃瓜群众，都是默默看着，心里犯着合计。但也明智地选择了闭嘴，风向不对不是! 陈经理归来，调查一圈，江野就直接调岗了。这里面有事，有大事！自己得小心点，别掉里，犯不上。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精明。尤其是心怀鬼胎的人。 小慧，最后请江野吃了一顿饭，送别。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和无能为力的尴尬。 江野很气愤，说自己既无父母需要赡养，又无妻儿拖累，一直无拘无束，游戏人间。到这个卖场后，觉得很受重视，一直兢兢业业很努力的工作表现。三十岁的自己。结果却是混成这个吊样！ 本来就莫名其妙，以为是没人没钱，没给业务请客吃饭送礼，不受待见。受排挤的他，才会被调去没人爱去，挣钱最少的专卖店。 他决定不干了，不伺候了。彻底离开海信！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独自吹了一瓶冰镇啤酒，江野潇洒离去。 ...... 后来小慧，在早市看到江野，以往风流倜傥的头发爱用摩斯固定出几绺碎发的，爱干净的大酷哥，正扎着油渍麻花的白围裙烙饼，标志性的头发早就一剪没，剃成个光头。 风吹日晒，白皙的皮肤已然黑红油腻。那标志性的蛤蟆眼镜，早遗失于岁月的长河里。只是一笑一口白牙，依旧。 那个爱大嗓门吆喝叫卖的是他媳妇，是饼摊老板，有个闺女是前夫哥留下的。江野属于自愿后加盟的。 江野，放下了年轻时的梦想，接受了命运的洗礼和安排。开始认真打理自己的小日子，享受忙碌而充实的生活。自己干，自己当自己的老板，我的地盘我做主。 五十七章百万承兑，百花齐放 第109章 五十七章百万承兑，百花齐放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而忙碌。我的身体也逐步康复。我又开始健步如风。小慧脸上也恢复了甜甜的笑容。安顿好后院，开始集中精力抓经营。 我店家电由于是后起步，无论从经营面积到百姓认可度都弱于竞争店铺白金大厦。弱小的销售额导致厂商支持力度和对手无法比，一个天一个地。进货量在那摆着呢，就像同一个品牌人家月销上百万和自家月销十万的进货量如何能比。 经销商品直接导致我的返利点数和赠品，进货价格各方面都有很大差距。 联代销商品，名义上价格、赠品政策统一，但实际上，销售中价格偷偷让利或赠品多赠是司空见惯的事，只要不被竞争店铺抓到，厂家都睁一眼闭一眼。 说是抓到乱价，厂家会一次性罚款商家十万，也只是说说，从来没被执行过。彼此都是心知肚明，商家吃相别太难看，别太肆无忌惮就好。违规人人有，逮不住是高手。 商家与厂家的关系，就像家长和几个孩子，那个孩子优秀，即使偷嘴多吃了，家长大都雷声大雨点小，吆喝两声，要等兄弟一起吃，也就算了，不会真的出手打孩子。 优秀的孩子多吃才能长大个，才会更有出息。 再说资源就那么多，就是谁多吃一口的事，少吃的也不会饿死。那个孩子有本事了，都是家长的骄傲。属于肉烂在锅了。厂家无所谓的事。 白金大厦一方面销售额巨大，需要高进货量周转。一个是财大气粗，为了争取更好进货返利扣点，经常给厂商办理百万承兑银行汇票。 就是一次先行在银行给厂商预先支付一百万元，货是分期陆续到店。店铺担保，银行贷款给厂商一百万，最多三个月后，店铺负责连本带利返还银行。 白金大厦有强大的销售支撑，经常性的办理该业务，月办理几次都属于正常。良性循环后价格、赠品，销售劲爆的好的机型政策都倾向于白金大厦。 我们是恶性循环，价格不行，紧俏机型没有，赠品数量和白金大厦比也少得可怜。 销售才是硬道理，不办理承兑，真是无解了。咬咬牙，我硬着头皮去找工总。 我店穿品类经营很好，全市排名第一。公司在银行的承兑汇票额度都给了穿品类。我店的eeds羊绒和波司登羽绒服都是省级总代理和工厂直营店，对外零售同时兼做批发业务。 承兑一百万给家电，到头来，剔除税收，扣除银行利益，利润所剩不多。承兑一百万给穿品，一至三折的工厂直营进货底价，零售熟人买才会六至七折，日常零售都是八至九折，中间差价，都是我店毛利。 承兑可谁来，不言而喻。 我明白，但我事出无奈，旺季马上来临，时不我待，家电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这事只能找工总，别人说了也是白说，说了也不算。 我不求别的，旺季给我支持就好，四五六三个月内，我保证出清百万商品，不留下库存，不给企业留下经营风险。 原来我想都不敢想，提都不敢提。但现在手机旺销，年销售三千多万，这个流水额公司可以用来周转。我有申请成功的可能。 哪怕只给我一百万承兑的份额，先打开突破口。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和更多次机会，我不贪心，别等死在原地就好。 工总耐心地听我说完，说他考虑一下，让我回去听信。 手机销售业绩摆在那里，我是用心在经营，我店家电不是一无是处，不是没有崛起的可能。只是目前是鸡肋状态，不能没有家电经营品类，但做了却赚不到钱。 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是家电经营不再赔钱，一年六七千万的销售额，毛利才一、两百万，刚刚不亏损，再往上提升，无论如何努力，毛利一直徘徊不前。 几天后财务部通知我们准备相关材料，开始筹备一百万承兑汇票。我和厂家都欣喜若狂。 好的开始，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我和厂家几轮磋商，反复研究确定畅销对路机型款式，一定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尽我们所能把这次战果做到最大最好，否则就没有下一次了。 为了稳妥起见，这一次百万承兑我给了联销厂商，他给我提供专属工厂工程机，价格比正常类似商品一台优惠一千百元，一次进货四百台机器，我门加价五百元对外销售，独家经营。 如果零售不好，厂家负责分销批发到县级代理商，按照我们的零售价格下浮二百元，现金交款到我们前台。就相当于我店卖个大份，批发走量了。 说白了，销售好了，我们多挣钱。销售不好，银行贷款垫付工厂，厂家办事处和我们利益均沾，都挣钱。 违规但不违法，好兄弟，一起发财。 电视和冰洗其他品牌，后知后觉，也纷纷邀约，下次有好事，要想着咱家，我们也可以的，机型，价格都没问题。 心里有了欲求，态度自然转好。以后销售经营中，厂家不再视我们如无物了，也开始注意我们的感受和意见，这是当初逼上梁山的我始料不及的收获。 好的货品，锁定顾客，拉动了客流，带动了连带销售，家电整体销售额提升。 小家电音响的销售也开始走上正轨，烟机灶具新品牌层出不穷，我店定位服务工薪阶层，与白金大厦的中高端品牌错为经营。 号召厂家勇于尝试，以旧带新，发展引进新品牌，做大做强，谋求更大利益。店铺获得更大销售额，增加顾客粘度。 一面督促厂商加强售后服务，一面新闻媒体借机加大力度宣传七天不满意就退货的服务理念。 最关键的是，国家大气候向好，国产新品牌烟机灶具质量过关，使用住了，不再像以往小品牌根本用不住，三天两头的报修。 厂商尝到甜头，纷纷扩大经营面积，增加经营品牌。 我店场地有限，但我就调整烟机灶具陈列布局，和电风扇电暖气互换位置，压缩它们季节产品的陈列面积，淡季让他们扣点经营，旺季是保底超扣政策。季节性产品厂商乐的合不拢嘴，积极配合。合作愉快，好的货品资源，自然向我倾斜。 烟机灶具上墙，陈列面积比地台端架陈列，要大了许多，形象档次也大幅度提升。连带着我的租金收益水涨船高。 五十八章凤凰落巢，宇翔来了 第110章 五十八章凤凰落巢，宇翔来了 由于老百姓的习惯是新装修成套买家电，好讲价，好送货。坏了更换家电也愿意去常去的店，品质和售后服务值得信赖。我店烟机灶具火了，成为周边农村和工薪阶层消费的首选。小家电热水器、电风扇、饮水机、吸尘器销售也跟着受影响，也销售大卖。 再加上我与白金大厦仅一路之隔，我的家电租金要便宜许多。新的太阳能热水器，需要较大的陈列面积。新的净水设备需要较大的演示场地。展厅都需要布置成宽敞轻奢风格。于是我这成了厂商眼中性价比高的场地首选。 有一货就有一主，顾客没事溜达时就更爱往这跑了，新鲜事物多。买不买不重要，逛一逛都是享受。坐着听员工讲解，渴了还有免费新鲜高品质纯净水喝。嗯！别说真是比家里自来水，好喝多了。 梧桐花开，凤凰自来。 在我店忙着夯实内功，努力拉升销售时。白金大厦也进行了经营人事调整。原来的老操盘手，被排挤出局。一怒之下和做大超市的亲戚合作，在超市外面引进国美电器，成为我市第一家国美家电专卖。 又利用自己手里的家电资源，做了自营品牌。和国美家电毗邻而居，互相借力，壮大声势。经营维稳后，又多次到我店看经营态势，找寻合作机会。 我们是一拍即合，强强合作，共同携手抗击白金大厦的商业冲击。 多轮研讨，最后我们敲定，在冰洗类先打开突破口，他为我们带来容声、科龙、美的品牌冰箱和洗衣机，还有那种私人专属迷你小洗衣机。 冰洗一直是我们的软肋，厂商大多要求我们自营，这是我们力所不逮的，我们是真差钱啊。而曹经理有这个人脉资源，厂家给他铺货样机，还给他账期额度进行经营。 我提供经济实惠场地资源，曹经理给我店带来品牌壮大门厅和客流拉动，还有固定的租金场地收益和销售额流水。 比起我们拿钱自营，还经营亏损要好得太多太多，还节省了人员保险和供暖费等一系列对应开支。销售还大幅度提升了。我们各取所需，合作愉快！ 我们市内还有一个知名的宇翔电器，主做个体家电批发业务，自己也有个三层小楼自主零售。如果说白金大厦是我市龙头家电企业的话，我店家电属于龙脖部分，宇翔电器属于大肚能容的龙肚，曹经理的国美属于加盟店，勉强算上龙尾。 我店经营比较尴尬，顾客认可度可以，逛百货店时，顺路就逛了，但要说心仪首选，那就尴尬了。买东西时大都首选一路之隔的白金大厦。价格下不来，才过来我这看看，能否可以捡到便宜。我一般都尽力满足。 再一个是周边县城农村和市内工薪阶层，首选是我这，价格亲民，款式新颖美观，到家一样用，谁懂？！再说国营大单位的底子，大店铺值得信赖，售后和白金大厦一样有保证。 曹经理来我店后，整个家电市场圈子震动了。曾经的家电界大佬加入我们阵营，厂商拭目以待，白金大厦紧锣密鼓严防死守。 白金大厦自斩其首，飞到我这涅盘重生做了卢城飞将，呵呵，有点意思。 宇翔电器老板，难免心思活络起来，也想分一杯羹，也想在商业中心位置占一个点，打出自己的名号，扩大影响力。 多次安排业务经理过来接洽，商谈。看客流，看场地。 提出像国美进店那样，自收银，被我们老板否决。再谈。 提出划出场地，独立装修，打出宇翔logo名号，周结款。被我直接否决。 打出名号，就不是我们家电了，我们要的是借鸡生蛋，而不是蛋生鸡，最后鸡飞蛋打。 周结款？怎么可能，我们家电低租金低坪效就为了厂商月结款，我们要的是资金流水，省去银行贷款的利息和办理麻烦，去自营穿品挣大钱。这叫东边日出西边雨。倒是无钱却有钱哈。 我们工总给出了，统一收银，无销售任务计划扣点经营的最低租赁扶持政策。有别于和曹经理之前签订的，低租金销售保底超扣合同。 谈判僵持着到这无法推进了，都很遗憾，都想合作，但都已触碰原则底线，互相都不能让步了。 很遗憾，又谈了几轮，都希望对方，再有所缓和通融，可惜了！ 老板就是老板，站得高，看得远。毅力弥坚，老板的既定方针不可动摇。一个要借鸡生蛋，一个要立万扬名，矛盾不可调和了。 只能和业务经理，我们惺惺相惜，互说抱歉，以后有机会的再合作。 第五十九章 看热闹 第111章 看热闹 由于家电的卖场地坪效低，一惯被安排于公司较偏僻位置，用于公司炒作地皮，拉动客流。 我们和美容院毗邻而居。美容院由于其工作性质的私密性，比较适合环境幽静的卖场中相对偏僻一点的死角位置。 这天一惯安静的美容院突然热闹起来，争吵声不断。日常总是门拉手处在挂着一块精致小牌子注明：营业中。习惯闭合状态的茶色玻璃门，也被大开着。 美容院出事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我一边轰走聚堆围观的员工；一边要求员工不得喧哗议论；一边暗地里要柜台和美容院临近的员工，留意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美容院人员寻求帮助，一定第一时间，帮忙一下。做好中国好邻居的本分。何况我们还是隶属于一个公司的员工。 我也下意识地加大了邻近区域的卖场巡查力度。主任盯看卖场，严看死守，寸步不离。以不变应万变，有突发状况好第一时间协助处理。 下午了解了事情大概，一名顾客美容过程中，接受了美容师推荐的产品。回家使用后，过敏，脸上起了红点。初始时只是星星点点，来咨询，美容师由于怕顾客退货，说是敏感皮肤正常排异反应。没事，过几天，皮肤适应就好了。 这不，过几天，顾客红点起的满脸都是，整个面部都红肿了。带着家属来打架，要求退货并赔偿来了。 化妆品只要开封了，要么报废。要么有质量问题返厂换新。过敏的不算质量问题，厂家不给与换新。 商家要么自己全额承担损失，要么和顾客协商，给与顾客一定补偿。商家这时一般大都选择，拖，一拖再拖，拖无可拖，给与一定数量品牌小样装补偿。 有的顾客真是拖着拖着，皮肤就适应了，就没事了。我们圈里人叫，态度要好，事坚决不办。不心理素质强大的，卖不了化妆品，跟别提美容师了。 有时老百姓说，卖东西的嘴，骗人的鬼，都不能相信。是有一定经验道理的。 这次美容院真的摊上事了，店长亲自接待，努力安抚，端茶倒水。 但顾客铁了心了，哪也不去，就在美容院进门的吧台处，坐等结果，否则不走。 来了客户就大声疾呼，骗人的商家，脸都整成这样也没人管！ 店长说，解决问题，不能影响做生意。 顾客说，一天不解决，一天别想做生意。 店长说，已提前告知有的顾客会反应刺激皮肤，会有效果反应，已经提前告知。 顾客说，这不是有反应，是毁容。退货，赔偿差一点都不行！ 店长说，已经告知义务，顾客坚持购买，顾客自身也有责任，最多认倒霉，给与全额退货。 顾客说，你的商品有问题，我的脸整成这样，必须赔偿我去医院看脸费用和出不了门，上不了班的精神伤害赔偿。 店长说，我的商品没问题，质证手续齐全，售出这么多了，就你有问题，是你自己的皮肤太敏感。 双方各执一词，相持不下。 顾客情绪越发激动，大喊大叫。 店长说，我家都是会员制，先充值，后服务。你喊叫影响其他人美容体验舒适度，我报警。 顾客说，你随意，正好让警察评评理。 警察呼啸而至，也是无能为力，劝诫顾客不得喊叫。让有纠纷可以法院提起诉讼。 顾客说，我哪也不去，在哪买的就找哪解决。 警察安抚顾客，先回去明天等信，自己先做下商家工作。 第一天算是这么对付过去了，顾客说明天我还来。 警察督促美容院店长尽力给人解决，我不可能在你这长期看着顾客，我提的建议顾客不接受。我走了，顾客还得继续找你解决。我一天出警任务不少，不能因为你这经济纠纷，反复出警。 店长也很无奈，抱怨美容师也是没用，美容院就是这种销售方式。没有高额回报，哪有那么多的免费美容体验，拿啥支撑？！ 第二天刚开业，顾客果真带着茶水有备而来。一闹就是一天，到了下班点，说是要去接孩子，这才自行离开。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照旧！ 中间警察又来了两趟，最后一次态度明显发生改变，对着美容院店长一顿批。没问题，人家会找你吗？咋不找别人？你看看那脸那眼睛，都成啥样了？！ 解决就意味着赔钱，赔很多钱。这期间顾客和美容院已商谈到，退货加赔偿五百，顾客不认可！ 第六天，约好的，连锁美容院的区域经理外地赶过来，出面解决。 顾客家陪同前来了一男一女，合计三个人，双方都煎熬的可以，都准备一次性解决。 区域经理是个男士，油头粉面奶油小生那种，浑身打的香水喷香，性格说话也很别致，真是表里如一。 区域男经理让顾客从头讲述一遍，认真听取，和店长所说一样，没有差异。 他掐着兰花指，偏着貌似满是桂花油的头：姐姐，这也不是我们的错呀！ 憋半天，憋出这一句。 店长都忍不住，背转身，肩膀抖动，忍得很辛苦。 你放屁！陪顾客同来的男士，怒吼一声，上去一拳。 女顾客张大嘴巴，刚想发怒都没来得及，指着男经理说：你—— 别打人！顾客改口喊着，已然来不及。 哎呦！男经理应声而倒。疼，疼，疼死我了！男经理倒地哇哇大叫。 我们偷偷向门里张望的员工，集体捂脸，背转身。 太恶心了，有没有？！ 快报警，打死人了，哎呀妈呀，疼！一个都别走！男经理躺在地上不起来，嘴里兀自喊叫着指挥着。 顾客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警察又一次捏着鼻子来了，有警必出，是一个光荣的承诺。可惜了，遇到了奸商，警力资源浪费也是无可奈何。 进屋警察都愣了，这是矛盾升级了？ 躺着的又是谁？ 啊，原来是领导，还就赖在地上不起来的领导，还非要带病坚持工作的领导。 这次好调解了。一方脸肿了，看得见。一方挨打了，头晕恶心，看不见。但可以进一步去医院进行一系列检查。 男顾客，打人肯定不对。还是在正常营业场所，打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没骂人，没打人，确切说，都没和男顾客说话，属于无故被打。说男顾客是寻衅滋事，扰乱经营秩序一点不过。 如果男经理追究，男顾客可以被治安拘留。还要赔偿男经理的一切对应医疗费用。 后来的后来，就是协商一致，退货了事，互不赔偿，互不追究。 不违规，不违法。就是感觉缺点啥。公道自在人心吧。 第六十章 优待孝子 第112章 优待孝子 安逸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六七月是每年家电最淡季。销售不好，售后也少。外面天气很闷很热，大家都倦倦的提不起精神。打着哈欠，偷偷溜边，躲着店堂，聊着天。 这天，正无所事事，乐华电视售后来了。 乐华电视由原来的电视品牌老大，到目前已经生产厂家黄了。它的服务承诺，保修八年，坑哭了一众商家。 我店还算好，扣下了厂商所有样品机和最后一笔销售待结款加上进店时缴纳的保证金一万元，勉强坚持着。 起初是拆件维修，反复修，反复坏的就给与更换样品机。后来样品机也没有了，就安排维修工到家电维修一条街，找件。 所谓的件就是收旧家电的把收到的货再倒手卖给维修一条街的商铺。商铺再负责化整为零，按件出售，挣取中间利益。 没法子，厂家已经停产，有些通用件可以购买到，但有些核心技术专用件只能是原厂的。 顾客坚持让商家履行品牌保修八年承诺，当时国家三包法还没有进一步完善，还没有现在的厂家黄了或停产了，三包规定按国家统一三包法执行这一说法。当时顾客不认可整机一年主要部件三年保修，是必然的。 对于反复维修的机器，我们也只能加大服务力度，上门取货，再修好负责送货。维修时间，自然很漫长，关键间不好找，得大浪淘沙般的让维修工去踅摸。 顾客来催，就会看到他家机器，开壳裸露内部原件正放在维修台上，维修师会告诉他在品，找寻故障点。 老顾客，自己都明白咋回事。我们劝他别修了，三天两头的坏，换个新的，画质音质都有了质的飞跃。我们还会给他绝对的内部优惠价格，彼此都省心了。 有的顾客听劝，就按日扣千分之一折旧费退货再加上与新机的差价款，搬走新机回家看新的了。旧机器我们用于拆件，维修其他保修期内的电视。 有的顾客不听劝，坚持要把八年免费保修额度用完，我们就彼此耐着性子，继续找件，继续维修。坏了就修，修了又坏，又再修。 今天的顾客是一名男士，第一次来，既没喊，也没叫，乐呵地坐着等在那里。 我们照样是两板斧政策，扣折旧费退或者修。修需要等一段一时间，需要等联系黄的厂家留守人员，他们给找到原器件，给发件过来才行。 他认真的听着，说，电视是他老父亲买的。独自一人居住的老父亲和电视比和他都亲，一刻离不了。 那就扣折旧费退货吧，我赶紧建议道。 可已经购买四年多了，日折旧率千分之一，电视白给商场，扣完还得倒找商场钱。顾客乐着说。 哎，真是。呵呵......我笑着掩饰尴尬。忘看购机日期了，处理售后这都说顺嘴了。 这样吧，你卖场随便挑一台29寸电视，我都给你优惠五百元，就当我个人购买机器厂商最大优惠力度，市内去哪卖你也享受不到这个优惠。 你要是卖旧电视也就几十元，老款还是坏的，卖不上价的。 他笑着说，谢谢，但是换电视我不能给父亲要钱，要不他肯定不让换，只让修。老人家节省一辈子了，舍不得花钱。尤其保修八年期还没到呢。 闻弦歌知雅意，是我们商人的基本功，我一听就懂了。我乐了。 咋弄，优惠五百这是不同意。也是两千多的机器，看四年多就报废了，放在任何一个父辈人身上都不能接受。我也有父母，我知道他们那一代人的含辛茹苦，勤劳节俭的品性。父辈们电视只要不坏就能看一辈子，轻易不会因为性能和功用更换家用电器。 哎！那好只能修了。电视还真提供不了备用周转机。只有手机国家有相关规定，提供的也是老、旧、破，卡卡卡的那种。我深深叹息：真愁人，厂家黄了，谁摊上谁是真憋气啊。 我今天来以为只能修，也没带那么多钱。关键这事还不能让我媳妇知道，只能我自己的私房钱出，还真不够，我一下拿不出那么多钱。男子补充道。 关键我家老爷子还真不能等啊，今天大早上就把我叫去，让我开业就来，在这等着维修好，说怕别人加塞，晚上把修好的电视给带回去。我家老爷子全指着这台电视陪伴呢。经理，帮想想办法，咋解决好？!男子诚恳拜托道。 我老爸，没别的爱好，就爱看电视，啥都看，广告都爱看。老妈走得早，我姐家也不宽裕，我这当儿子的再困难，也不能看着装看不着，不管。 经理，这样我花钱给他买个新的，还得是这么大的，老爷子年龄大了，眼睛不好使了，看大的得劲。但我钱真没这么多，家里和兜里钢镚都加上，我就能掏出一千块钱，您看看这台旧机器能折出钱来抵上不？ 这个客诉不同以往，男子是真想为父亲换台新电视，让老父亲老有所养老有所乐，但真差钱。很孝顺一个人，很善良，很有素质一个人。 这样吧，我看看那个品牌办事处还有工程机，说我自己买，看能抠出一台机器不。 工程机？男顾客问。 就是我们商家主推的一次性买断机型，一次在厂家大量购进同款机型，商家可以独家批发也可以零售，就是厂家保护独家专卖不得竞争店铺同时售卖的机型。质量都没问题，都是原厂新机，就是厂家针对商家搞的薄利多销的扩销手段。 好啊。就要这个。经理您费心了，我爸只要电视好用，款式功能都不挑。 款式功能啥都不差，你就放心吧，这是商家主打机型，绝对的经济实用款，就是正常非卖家别处买不到，卖家卖你也不会是今天我出面买的价格。 谢谢，太谢谢了，我代表父亲也谢谢你。我是牧校老师，有啥事需要我帮忙的，找我好使。 我当着顾客面，一顿免提给各品牌办事处经理打电话。别说康佳电视正好有，办事处经理和竞争店领导沟通协调后，答应破例调拨给我一台私用。 最低价格是两千二百元。我和男顾客协商，他去找朋友周转二百救急，我按保修期八年实际使用四年多，原价两千八的旧电视破例折价一千元，报批领导同意，给与退货，加上男顾客交的以前二百元，拧账平仓。 我安排送货师傅竞争店铺前台取回机子，厂家办事处经理给对方员工打电话交代好此事。办事处后期负责给与出具调拨手续。电视按地址送到顾客家里。皆大欢喜。 百善孝为先。我们合作愉快，约好下次购物还来，都开心的挥手告别。钱很重要，但有时我们辛苦努力并不是都为了钱。 第六十一章 永远的利益 第113章 永远的利益 在商言商，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手机销售一直迅猛提升，手机场地租金也是对应的水涨船高，一路高歌猛进。没进场经营的厂商排队等场地要求进入。进场经营的厂商抱怨销售年年提升，自己赚取的利益反倒不升反降。 我们笑着，按兵不动。只是笑着，和店铺领导反馈着，对厂商的抱怨不搭茬。 曾经打人的那个老板，脾气属实不大好，让业务经理找我沟通几次，试图降租未果后。 亲自登门来找我，说我们公司太黑，多卖货赚的钱都被我们公司挣去了，今年商家价格战打得太激烈，零售价格一降再降。今年卖的比去年多，资金占用比去年大，但半年下来一核算利润，还没去年挣得多。要求我们公司降租。 我们签的是租赁合同，一年一签订就是合同期是年初一月一日到年底十二月三十一日截止。而年初一月至二月，又是一年手机销售最旺季，厂家那是撵都不会走。 由于我店手机销售一直位于全市第一，很多品牌厂家，对运营商下了死命令，要想成为本市代理商，必须入驻我店经营为首要代理条件。于是又有许多听闻的，要进场经营的厂家，想进场分一杯羹，更真是一位难求。 电讯卖区每年签约，都是非常顺利。基本店里要求多少租金，就是多少，不签就到年底撤场。新家来了，我们还可以额外多收一笔一万元的进店费。 至于新家经营实力如何？无所谓啊，我们可以帮扶经营，帮他做大做强。现有所谓占据两个大中岛经营的大家，都是这么由六七节柜台逐步扩大至一个中岛十二节柜台经营的。 我们的口号是，来合作，我义务帮你赚钱。双赢才会长久！ 这一次，两个大家中的一家提出降租，另一个竞争对手，虎视眈眈，其他家也保持静默观望，都是蠢蠢欲动。 降租，就得都降，没有一条河，冻出两样冰的道理。只要开了这个口子，必然是连锁反应。厂商赔不赔钱，都得说赔钱。 降租是不可能的了，大不了年底先缓缓，不再涨租金了。我一边及时反馈业务部，和工总汇报，一边继续乐呵拖着。反正我不急，也绝对不能急。这个时候谁稳得住，谁才会最后胜出。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别玩什么聊斋。 打人的老板，确实气场了得。把自己架得位置很高。和我谈了一次没有结果，第二次来便要求见我领导。说她是市政协委员，和市长市高官都推过杯换过盏，把酒言欢过。有些事我做不了主，不想浪费时间和我谈。 我心说，我又不认识市长，市高官本尊，他们也不认识我，你认识不认识市领导与我何干？我又不归他们管！ 我笑着说，真抱歉，这事目前就归我管，只能我逐级往上汇报，至于批不批？啥时批？只能等信。 我对业务部，业务部对业务副总，业务副总对老总。我级别真不够，真没法给你直接找老总，直接问出最后结果来。 领导们都日理万机的，还老是开会、出差的，啥时能批复回来，我也确实不知道。位微言轻，我只能做好我自己的事，事情别在我这耽搁了就好。合同到年底到期，乍得年底都一定了。 那不行啊，我不能等到年底，那就叫合同到期撤场了，不是降租了。手机老板当时就不乐意了。 没法子呀，没批复前，就得按原合同执行，业务部系统维护已维护一年的，租金费用都是微机自行操作执行。也不会听你的，也不会听我的，要不咋叫合同呢！ 合同一经签订，对我们双方都有约束力。您是资深老业务前辈了，咋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我笑着说。 合同就是合同，不是小孩过家家啊。再等等吧，我也急啊，我问业务部，就告诉我，在研究呢。我继续笑着说。 我要见你们老总，你帮我约一下，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你们墨迹。 姐，这你是难为我了，我那见到老总。见副总，我都是隔着锅台上炕，业务部知道了，我都得挨收拾。 我级别不够啊，姐你就别难为我了。我一个小经理，没见过太多大世面。我可不敢直接找工总去。更别说，替你约见面了。 工总不开会我都见不到。我一个小经理，中间隔着这么多层呢。您是当老总的，您比我懂，官大一级压死人，等级森严，我资格哪够！ 啪！打人老板，一巴掌拍到我的办公桌上，哪，你说咋办？！ 我笑着坐着不动：姐你要是不嫌疼，你就继续，今就是把桌子拍碎了，这事也只能等。 我要见你领导，投诉你，这样总行了，总能见了吧。她气急败坏地喊。 我笑着捂脸，姐，你可真是个人物，还有这招。我哈哈乐着。 她气鼓鼓地又坐回沙发里。冲我干瞪眼：不许笑。我都要投诉你了，你心咋这么大呢？！ 姐，我知道你不挣钱闹心，但今年大气候不好，大家都是不挣钱，做买卖分大小年，这您应该知道。 这样吧，我也不劝你了，你都要投诉我了，我现在给你打电话，看投诉我，归谁管？是归业务部管不？ 停，停，停!你可别再找业务部了，她们就是个和稀泥的，白浪费时间。你给副总打电话，就说我就投诉你了！ 姐，我得和业务部打下招呼，要不他们事后知道了，得收拾我。我直接绕过主管上级单位，以后我还干不干了？！ 这样，我就说你嫌降租审批太慢了，急眼了，要投诉我，找他们打架去，行不？这样他们估计就同意你，直接找副总了。 行吧，你帮我联系吧。打人老板勉强同意了，知道不同意，我又会撂下不管了。她还真没咒念。也不能自己像没头苍蝇是的乱撞。 再说她只是想降租自身利益最大化，又不是真的想不合作，撤场了事。 我拿起电话，当着她的面和业务部联系。果然是业务部立刻松口了，答应厂商投诉我见的领导，可以不是他们，而是越过他们直接找副总。 第六十二章 不差一根柴火 第114章 不差一根柴火 主管家电业务副总王总，在外面办事，只能预约一下，看明天是否有时间。我安排手机老板，回去听信。 你可尽快帮我联系上领导，我这天天赔钱经营，真是坚持费劲了。 这样你回去把之前那个书面降租申请再完善一下，把你的想法都落实到纸面上。省得想法有遗漏，也看着正规，代表你的诚意。 之前没有半路降租先例，确实不好批。职能部室谨慎行事是必然的。你也再想想，把思路捋清晰，到时和副总一快都说了。 打发走手机老板，我连忙跑去业务部汇报。和黄部长共同商讨，如何应对是好。 最后议定分两步走，一个是我俩和副总当面汇报，前因后果，让王总心中有数。任他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坚决不降租。态度要好，事坚决不办。 一个是我和其他厂商联络，寻找可靠接手下家。要有实力，能接两个大中岛，并能良好运营下去。 租金价格最好不变，实在不行也可以适当让步，但一定要保密的前提下。能用现有场内厂商接手最好。新来的怕关系不到位，容易泄密，横生枝节，平添风险。 王总肯定了我们的思路和想法。提出我唱红脸，他唱黑脸，共同压制住厂商的气势。提出厂商不能找太多，要平时合作愉快和有一定实力的。 接下来我去暗地里接洽厂商。满卖场的厂商我先在心里过遍筛子，初选三家。一位徐经理，为人佛系，家里还经营着两个烟酒专卖。一位刘经理，姐弟俩合营，胆大心细，擅于联络。一位高经理，老谋深算，市内手机界第一人绝对有实力。 徐经理一年两次旅游，一次走半个月，雷打不动。把钱和生意看得不是那么重，对手下员工很好，无论福利待遇还是工资。和上线厂商也是，关系良好。主营索爱和飞利浦两大品牌，三星、索尼、oppo也经营。 徐经理是个儒商，人品很好，很讲诚信，售后处理也大都向顾客适当倾斜。缺点是为人较懒散，对紧俏机型盯看不是很及时。 首先约的她，很不巧人在外地，根本一周内回不来。事情都没说，就胎死腹中了。 第二个约的刘经理，他倒是很积极，听说有事商议，立刻就过来了。但可惜，他没有那莫大的实力，一下没有那么多的资金吞下两个大中岛。尤其目前是淡季，货铺下去了，资金回笼还要慢。 但他说可以再去联系别人。被我劝阻，此事目前不宜过度宣传，容易惊动要降租的家。 用王总的话说，动就去根，要不不动，否则容易伤感情。新家不来，旧家再撕破脸，坚决撤场，我们可就尴尬了。场地只能等，不能空，要不该不值钱了。商业大忌！ 刘经理不甘心地走了。说和姐姐和老妈再好好合计一下。 我告诉她事情急，我最多等他一天时间就得联系别家。关键降租家还一个劲催我呢!当然这个不能和他提。 第三家是我最不想面对的，也最不想让他家继续扩大经营的，他家一直自诩行业老大，还搞了个手机行业协会，自己当会长。 他家要是在我这做大了，肯定要搞事情。之前我一直用要求降租这家打压制衡他家，维系卖场的经营相对稳定。 但在商言商，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拨通了高经理电话，邀约她百忙之中来店里一趟，最近就好，不急。 撂下电话，我都鄙视我自己一下。这个屁装的！和她谈事情就得迂回，坚决不能让她看出我着急来。哎！真是一言难尽啊。 还好，她没有让我等太久，一个小时后就过来了。 我告诉她，有想法扩大经营面积不？ 她听后一愣，旋即笑了，好事啊。是有家要撤场了吗？给我，我接着，我绝对支持你陈经理工作。 谢谢，谢谢!高经理真是讲究人。 啥位置？多大面积？租金费用有优惠吧！高经理带着老狐狸的笑。 好位置，你心心念念的位置，就在你家前面那俩大中岛。位置没问题，就说租金费你准备给我涨多少吧？给新家，我至少增收来两万进店费。 原来家就是要降租，领导不同意，要踢她出局。她要坚持，就撤呗，中途撤场不扣她违约金。我们领导就已经十分讲究，对得起合作一回了。 那地比你家位置还靠前，这俩大中岛那条通道过来都是进店第一家，典型头垄地，谁租去谁大卖。 你家若经营了，更是属于强强联合，稳赚不赔了，你家货多货全，配上我卖场这最好的位置，那真是没谁了!那真是装屁的，报老的，一口气全部干倒！ 哈哈，高经理和我都开心地笑起来。 最后商定，他也不降价了，我也不涨价了，只要那家坚持降租，就走马换将。都是爽快人，草拟份合同，他打电话让财务把章送过来，直接就草签了。 高经理相关手续都书写完毕。我这得走报批流程，保证金在合同生效当月由原经营柜组销售款中账扣。 目前属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和高经理约定好，保密，听我信。如果对方不坚持降租了，不搞事情了，这份新草拟的合同我就只好直接撕了作废。 握手言和，端茶送客。我汇报给黄部长和王总，开始着手邀约申请降租老板，请君入瓮！ 降租老板，放下一切，风驰电掣地开车就来了。 谈判不言而喻，破裂。降租老板先是底气很足的列出一、二、三、四、五...... 降不了。副总耐心听她说完后，瞟了一眼纸版申请书，淡淡地说。 我是市政协委员，我认识你们工总，做生意不能这样，只是你们赚钱，我干赔钱。我还和市长市高官推过杯换过盏，我做俩大中岛，我月销售额在厂商中最多，始终第一，不信你可以查一下。 我是你们的大客户，你今天必须给我解决，我不能一直赔钱和你们玩。申请这么久了，今天终于见到领导了，今天必须给我说法！你们必须重视我，我是你们的上帝！我给你们带来了最大效益，今天我就要客大压主了！降租老板越说越是激动。 降不了，喊什么喊，再喊你给我出去！王总一拍桌子，瞪起了眼。 呜呜......呜呜呜，曾经打人的老板，居然哭了。 第六十三章 舍不得走 第115章 舍不得走 我撤场！我不干了。曾经的打人老板，哭着离开了店铺。留下我一个人目瞪口呆。王总也有些意外，好在未雨绸缪充分，结果都在预料之中。 下午，她家业务经理就拿着撤场申请过来，好奇地问：到底发生啥了？不是降租吗？老板咋突然要坚决撤场了。 她自己不说，我当然略过不提她哭了，只说她态度依旧强势，和领导谈崩了，就要撤了。 业务经理，长吁短叹，说，她就这个脾气，人是好人，没坏心眼。老板人品、智商、魄力、管理啥都不差，就是脾气改不了，吃了不少亏。让我多担待，帮忙好好申请，别扣违约金。前期真的没赚到钱，真的赔钱不少。一直是老板要脸，不让说。 我说，违约金这块我尽力协调，买卖不成仁义在。但手机保修金至少撤场之日起保修期满一年后才能返还，合同条款上都有，这点谁也不可能改变。 你再回去劝劝她，别意气用事。撤场申请，在我这保留一天，我后天再提报，让她冷静冷静，她要后悔还来得及。一旦撤场，再进来就得重新交进店费，还没有这个最好的位置了。这个位置，一旦撒手，立刻就没。我说的都是实话，也都是好话。 业务经理感谢着离开。之后一直没有消息。 第三天，早上我拨通了业务经理电话：没变化，我就提报了。 好的。她下决心了，谁也劝不了。 好的。我撂下电话，轻吁一口气。路是自己选的，成年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后果负责。 很快到了月底，安保部人员根据我的申请，店里安排，晚上八点半晚闭店后，开始严阵以待。物业电工也是准时来此，断开老家电源，接上新家的ic卡电表箱。 准备进场的柜台，开始陆续由电梯处运进来，放到一条主通道上，大批货品包装箱，铁皮柜也挨着原有柜台堆满，这样便于看管，防止丢失。留下另一条主通道供个别依旧在卖场滞留的顾客行走通过。卖场大门随即逐一落锁。 撤场家员工也在积极打包货品装箱，拉脚的开始往货梯口处陆续搬运。 撤场家业务经理发觉新家是他们的竞争对手，匆忙过来与我核实情况。 我说，操那个心干嘛？劝你家了，不听，非撤不可。谁做不是做，你都撤场了，你管谁家接着做？！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我们卖场是旺铺出兑，不可能空着！ 业务经理悻悻地离开。 随即降租老板咆哮地声音在我手机听筒中传来：我的位置怎么可能他家接着做，我不撤了，我不能顶着被他家顶走的名声离场。这不行，我不撤了，你马上给我申请下。 姐，说啥呢？我们是公司间的合作，和他家合同我们已经签了，店铺不履约，是要承担违约责任的。这不是小孩过家家，想咋玩都行。 你家我也一再挽留，劝你别撤场，挺挺淡季就过去了。你非说你不做，我这一时半会地就得空着。我说是旺铺出兑，你不信。现在后悔，太晚了，来不及了。 你说的，我也属实办不了。今天谁来了，也办不了了，和他们的合同已经生效了。再说，我们经营讲的就是诚信，无论对顾客还是对厂商，都也不可能自己方面毁约。合同一经签订，对错都得自己抗着了。 我不撤了，我马上打车过去，我砸了，也不给他家。 已经闭店了，外人进不来了，姐你就洗洗睡吧，别大老远的辛苦来回跑了。不等她再咆哮，我赶紧撂下电话。 马上通知安保部，一定要锁好店门。到时撤场柜台货品拆除好后，我们管理人员看着统一开门往外运。省的人多手杂，货品出现差错。 电讯员工大家帮忙，把电工师傅帮忙断开电线的柜台推到另一条通道上。把场地先清理出来，给新家。 一声令下，维持秩序的安保人员也积极主动帮忙，加上事先留下待命的手机正式员工和新家原来的员工帮忙，大家三下五除二地与时间赛跑，柜台铁皮柜很快被推到一边，清理出场地。手机留下帮忙的正式员工，就让下班回家了。 新家马上把装货用的铁皮柜，推进来，围成中心岛，接着便按既定计划，按品牌排列柜台。电工开始连接柜台间的电线，员工开始摆放样品机。一切忙碌而有序。 撤场家业务经理无奈地看着，脸上阴晴不定，终究还是没有选择发作。拍了几张照片，走到一边小声打起电话，回来后，组织人员，阴沉着脸，继续撤场。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一晚上有惊无险，平稳交接。 下一步维稳经营，我要继续接洽新厂商。这家肯定会起幺蛾子：要么年底要求降租；要么走马换地方，缩小经营面积；要么违规二包出去，抓住就被重罚清理出场。 两个大中岛足够经营使用了。不可能四个大中岛重复陈列，都是一家经营，没了竞争，销售额不会随着面积增大也随着成倍增长。租金、管理费用、人工成本，在那明摆着，谁也不会老是赔钱赚吆喝。 手机降租引发的调整，总算告一段落了。下步手机招商倒也不急在一时，还有半年时间，我稳坐钓鱼台，放出消息，让关系好的厂商帮助宣传，等鱼咬钩机就是了。 时间很快，转眼到了年底，手机新家被我提前发动，新家排队等着被我择优选择合作进场。我也没贪图那点进店费的蝇头小利，还是选优、选精，不选多。双赢才能长久，是我不变的经营理念。 新扩场地家年底不出意外的要求缩小经营面积，舍弃他家原有柜位面积，只保留新扩的两个中岛。因势利导曲线救国，不动声色间，实现了异位而处，品牌效益最大化。 由于我店不断做大做强，卖场活动，客流不断。厂商虽然薄利多销，但胜在量多，积沙成海，都赚到了钱，双方合作愉快，皆大欢喜。 年底手机合同老家签订不费吹灰之力，店里经历了这么多，新一年的合同租金费用终于没再要求提升。但新进场的两个半岛经营一个整岛经营厂家，也奉献了三万的进店费。变相还是增加了收入。 手机也不能再扩大了，要不现有客流，不足以养活这么多厂商了。 第六十四章 省城踏雪留痕 第116章 省城踏雪留痕 但小家电的调整势在必行，场地有限，品牌有限，刚好卡在瓶颈口，提升空间有限。整体厂效偏低，厂商和我们都赚不到钱，只是维持经营品类，只是温饱，绝对达不到小康，更别提电讯卖区那种富得流油了。 要是没尝到甜的滋味，可能就一直不觉得苦。但知道了蜜是如何甜。再想甘于平凡过苦日子就是很难。 领导们在电讯卖区看到了奇迹，认为我有潜力可挖。不断督促我提升小电的经营。小家电不同于电视和冰洗都是厂家直营或大的品牌代理商，商场管理干预影响效果十分有限。 除非拿钱做自营，或办理大额承兑，或投入资金搞大型促销，这都是于我来说，是个梦一般的可能。我没那种命，轮也不会轮到我。怎么会？怎么可能！ 在业务部几次督促下，我的设计调整方案几次出稿出图，都被无情否决。倒霉催的，业务副总年后也轮岗了，王总不再管我们去管了鞋帽，鞋帽主管副总，就是原家电副经理牛经理的嫂子，开始管我们。 家电是泼皮破落户，庙小人穷妖风多，在公司都是有名的。穷山恶水出刁民，大家管不了，小家赚不到钱，也不服管。哪有穿品类鞋帽油水大。厂商有利可图，自然善解人意。 店里轮换，又由不得她不同意。我和于丹历史渊源，不受待见是自然，其他主任都是新提的，在她眼中那是攒鸡毛凑掸子，就没没一个懂业务的正经人。干啥啥不行，干饭第一名。都是混饭吃的，不知道店里咋想的还整这么多人。 店里原来的主任是谁也都不爱来家电，厂商和员工都是刁民，都管不了。年底分红奖金，少的可怜。关键店堂还月月扣钱，消防也老不合格，老是挤占消防通道，说也不听，店里罚款，主任还是受罚第一人。 事实就是如此，工总的想法是因地制宜，家电人管家电。可新来的副总张总不乐意啊，她是原针织老经理，妥妥的穿品人，管什么家电啊？乱弹琴！ 关键是既得利益啊，一下全没了！辛辛苦苦经营那么多年，一句走马换将，就啥也不是了。厂商向来利字当前，鼻孔朝天。平日里点头哈腰，尊重的只是位置，而不是位置上坐的人。 人走茶凉，翻脸比翻书还快。张副总是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宣泄。只能憋着，很多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能节后调整，工总已然厚道。她只能暗气暗憋，除非不想干了，要不只能无条件服从。这就苦了我们。 好不容易忙完春节，本来可以放松几天，一年之中就春节后我们可以轮休几天法定假日，平日里正常休息都做不到，更别提法定假日了，越过节越忙，饭都经常按点吃不上，还休息呢！ 除非不想干了，要不别想，想了更闹心，堵得慌，还不如压根不想。想的越多，失望越多，苦恼越大。 我们都习惯了，忙惯了，奉献惯了。有些事很奇怪，自己不觉得苦，就不苦。 一年一度的春节轮休，大家都非常期待和开心，十分珍惜，早早就做好了规划，充分利用好这难得的好时光，放松休闲一下。 今年毁了，母夜叉横空出世了。轮休取消，开会研讨新年度新经营方案。我们都苦着脸，委屈吧啦的坐着挨训，一个头两个大。 咋整都不合格，肚里就那么多东西。还不能直接说没辙，认怂。别人可以说，我和于丹绝对不能说。说了就主动把刀把递到她手里，任人宰割了。 可以不干，但不能这么窝囊的不干。再说凭什么，她一个由好地方挪破地方的落魄副总，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来吧，展示，看谁命硬，头硬，不就是硬磕吗？我和于丹光脚不怕穿鞋的，本来就是一无所有，不过是店铺不拘一格降人才，我们才有了机会。怕啥，大不了我还卖货挣钱去。是金子到哪都发光。 放下了也就放下了，你说改，我就改，你说不行，我就再改。想通了，日子就过得飞快。反正大过节的自己不再生气，谁爱生气谁生气。 于丹唱歌好听，我还十分爱听，她那略带沧桑感的中音。不让我们休息，我们就偷偷跑出去。说是去竞争店铺走市场，其实我们跑去滨河公园，溜达。 她清唱一曲红茶馆，套马杆，我静静走着、听着她唱歌，迎着太阳我们信马由缰。 摘掉口罩后冻红的脸颊，睫毛眉毛上冷凝的冰霜，逐渐消融，温热的手掌心紧密牵起。外面压力越大，我们越是报团取暖，团结一心。感觉这个冬季都不大冷。 熬过了十五元宵节，组织完了情人节活动。张副总的话就像耳边苍蝇的嗡名声，听着闹心，侮辱性强，但实则充耳不闻伤害性不大。我们按部就班，心无挂碍，不耽误经营了。 马上春暖花开了，出去走市场吧。虽然比往年要早许多，但是这不身后一直有一个急于建功立业妄想自己好咸鱼翻身的老爱翻白眼的吊死鬼催着吗！ 我和于丹一拍即合，请示过工总，知会过张副总，带着小慧我们拎包就走，直奔盛景城我们的省会。这里有东三省知名的小家电批发集站地。 出发前看了天气预报，知道省城比我们这冷三度，特意新选购了加厚底的皮棉鞋。还没下车，就看到天空中飘着漫天大雪。心说，坏了，要遭罪了。 下车棉大衣下面的裤腿就像没穿衣服一般，真是东北话，嗷嗷冷，冻屁股！ 先买好了返程车票，接着坐公交车赶往小贝小家电批发市场，还好是始发站，我们上车都有座。 下车雪都下到过膝盖深。我个子最高，脚最大，尤其是新买的加厚底大皮鞋，那是越发的大了。我负责前面开路，小慧最瘦小夹在中间，于丹断后。 我们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行。边走边向路人打听着方向和路径。 看到一个卖烤地瓜的，我们不约而同地停下来，一人吃了一个热乎冒油的烤地瓜。 第六十五章 搬家 第117章 搬家 边吃边四处观看，路边居然还有位卖鞋垫的大姨，一人又买了一副棉鞋垫塞进脚底下。身上多少感受到了一些暖意。不像开始那么冻的小脸煞白，瑟瑟发抖锁脖端胛了。 再和烤地瓜大爷一问路，拐过这个路口就到目的地了。我们三个像孩子般欢呼雀跃。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往目的地。 里面烟机灶具林立，排布的满满登登。原来烟机灶具有这么多品牌。饮水机净水器可以那么陈列。热水器也是大的小的，圆的方的扁的，啥样都有。喷头也是大的小的圆的方的应有尽有。 询问了价格，亮明了身份，索要了名片，宣传单页。发出了进场经营的邀约。和许下了帮忙对厂商推荐宣传的承诺。 我们出来时，已经接近三点，肚子咕噜噜地叫。雪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停了，外面主干道积雪已然清理完毕。仅剩下地面上的一层薄冰。我们越发的感觉冷。小心翼翼地相互扶持着，三人并肩手挽着手在空旷的人行路上走着。 找家饭店，吃点好的，补补吧。这天太冷了，别冻感冒了。吃完饭，时间刚好来得及赶火车。要不这大雪天，也没啥还溜达的了。我笑着提议道。 她们举双手赞成。我们出差，车票是实报实销。省内饭补每天每人二十元，出省每天每人补助三十元。车补每人一天也补助二十，出省是一天补助三十。 住宿补助是有地区和级别标准限制，特殊地区我这级别是三百八十元一宿，正常二百元一宿，但基本够用，实报实销，低于规定标准差额一半给与个人奖励。就是我的标准的是二百元，如果只花费一百五十元，我会被奖励二十五元。能住宿不住宿的，直接当天往返的，一天每人补助一百元。 走不多远，路边正好有家熏肉大饼店。我们要个青虾萝卜丝汤，一盘熏肉，一个鱼香肉丝，一个锅包肉，一个溜三样。要了两瓶啤酒。暖暖和和大吃了一顿。喝酒后大家都放松下来，歪靠在椅背上，缓不过乏来。 临走我临时决定，不花出差个人补助了，直接开了发票，准备回去报销。 工总对我们很大方，对于吃喝这种小钱，一般看一眼就签字，都不会张嘴问。但我们也都自觉，一般和厂商出去吃喝，要是连顿饭都混不来，还有啥脸坐这个位子，说三道四。我们吃饭自己费是偶发事件，一般小范围团建，调动积极性，增加凝聚力，工总是支持和默许的。 这一次没白来，开阔了眼界，得多得少，全在个人眼力和是否用心了。新的调整思路已经在我脑里初步成型。商场整体装修，提升形象。厂商花费费用入驻新场地，厂商招商引进新品牌。两条腿走路。 回来后，我第二天整理成文字报告，在业务会上，向张副总和业务部进行了汇报，也提出了目前小家电场地狭小受限的现状。要想出形象，提档升级，看着不破破烂烂的必须大场地，必须新装修。通道还要够用，厂商还要确保大多数都可以跟着店铺挣到钱。 不调整就是个死，调整了有可能好，也有可能死得更快。但只能向前，咬牙坚持，早死晚死都是个死，不如博一次，万一成功了呢? 目前还有手机盈利作为支撑，大不了家电还是不赔不挣，老水平。如果调整成了，那就有新增一个盈利品类。 张副总和业务赵部长这回都沉默了，事大发了，骑虎难下了。收下了我的书面汇报稿，回去研讨，让我听信。 我是无债一身轻，走于丹，走市场。唱歌歌去。 一个半个月后，店铺出了最后意见：我们卖场由三楼调整到五楼，原五楼是文化运动卖场。主营乒乓球桌子，运动健身器械、笔墨纸砚和办公用品，还有学习桌和国旗，和保险柜。还有一块专属的绘画展专用区。那位老板姐姐，一年四季出来进去都只穿短袖，说练过什么功夫，就是不冷，也还真没见到人家感冒。 总之五楼都是些老生常谈的经营品类，场地半经营半白送，坪效低的可怜，连家电都不如，家电还有个销售额做支撑呢，文化运动是真的一文不名。聋子的耳朵摆设。 我听闻消息，咧嘴苦笑，直吸冷气。我行吗？就这么看好家电的带客能力，我这不是拓荒去了吗？心里暗自犯着嘀咕，服从吧。别说孬话。不试试，咋知道行不行。 接下来，忙碌开始。首先画图纸，幸亏是理工出身，学过工程设计，我负责画出规划草图的平面图，有店铺指派装修公司根据草图设计装修效果图。 真佩服工总的魄力，六千八百平建筑面积的一层楼大卖场，就这么信任的，交给我设计规划。给物业部要来楼层基础设计图纸，多复印几张备用。拿着卷尺和本夹，带着橡皮和铅笔，现场测量，蹲在地上在图上面添加，涂抹，标注尺寸。 按照面积大小，扶梯和步行梯位置，整体按品类规划布局，画出草图，报业务部领导们审议。 几轮磋商下来，确定初稿。接下来我与厂商接洽，谈判，逐一敲定每一家最后的落位位置。工作繁杂而又艰巨。 我本着先易后难原则，合作经营好的，先选位置，先回去做相关搬家和场外装修准备。 平日里事多，爱拉帮结派的，冷处理，先搁置，放一边晾着，最后再说，最坏的结局就是撤了，正好趁机洗牌，没他那个臭鸡蛋一样做我的槽子糕。 我下步就扩大成占据一个楼层面积的大卖场了，我怕谁？整个经营面积扩大一倍还多。 我有梧桐树，低租金，工总说必要时还可以扣率经营，让我自行把握。大面积的陈列场地，新装修的大卖场，我还怕啥吧，你说？ 我自信心爆棚，手下主任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士气一时间高涨。 合作好的厂商带头抢占有利地形。其他厂商也不再犹豫，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第六十六章 装修，裁员 第118章 装修裁员 闭店装修期是一个月，大部分厂家早就和总部打好申请，定制品牌专卖的展柜，但长途运输和场内组装，接电接网线。原柜台拆除清运。都还需要一定时间。 一声令下，员工放假休息。管理人员留守，盯看装修现场，划分确认厂商装修新场地。 电锤，电锯的声音，声声不息。地面上破碎的石膏板，五合板，裸露的电线，网线，残破的logo，破损的铁皮，最危险的是到处都是的铁钉。 由于整体装修，公司出于安全考虑，顶棚照明断电处理，各个装修展位，自己安装临时装修照明设备。 我们施工现场巡查的管理人员只能拿着手机照明。既要保证自己别撞偶尔支出的木头上，还要注意脚下别踩到带钉木板上，还要负责提醒，偶尔随行的厂商业务经理，注意安全。 去装修现场必须带口罩防尘，装修初期是石膏板拆除产生的粉尘，装修中期切割木头时电锯过热和木头产生的烟，装修后期是新喷乳胶漆和新柜台油漆味。 我们几名留守的管理人员是几天下来，都是嗓子火辣辣的生疼，靠含着金嗓子喉宝才能出声。 去医院检查说是急性咽炎。我们不离开这个环境，吃黄药铺都不会好的。吃药只是缓解一下自己的痛苦，感觉上舒服点。 从开始拆除到后来装修完成，都是日夜不停的进行。厂家柜台拆除和清运垃圾大概用了一周时间。中间空了大概一周左右时间，新柜台就陆续到位，厂家装修队开始进场装修。 店铺装修队负责柱子装修，也是先拆除到裸露的水泥柱体。清运垃圾。再一刻不停地运进装修材料，施工队开始先水泥沙灰修复柱体，再装饰材料包装装饰。 他们施工不用我们操心，我们就是负责协调厂商装修事宜。负责就近安排施工材料和垃圾堆放位置。各品牌专卖，设立围挡，日常非必要都按要求在自己区域内，进行一切活动。 卖场监控设备全开，安保消防人员与我们管理人员设定固定的重点巡逻路线点位，和不固定巡查次数。防火，防盗，防水，防电。确保施工现场安全有序进行。 我们管理人员分两个班次看装修，我和三名女主任负责白班。两名男的主任负责夜班，白天休息。帮助协调处理施工队和公司后勤部的突发断电、断水问题，监督及时清远垃圾，原则上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看着卖场一天一天的改变，由旧变新，提档升级。要说不累是假的，要说不骄傲和自豪也是假的。 日子就在这痛并快乐中，飞快流逝。 日常督促跟进厂商装修进度，早期是报批材料缺东少西，总是审核通不过。我和厂家业务也不懂装修，厂家派驻的专业装修队都是外地口音，打电话沟通互相都尽量慢说，尽量说普通话，中间传话都费劲巴力的。 后来装修队可审批合格进场了，不是原材料缺少就是货运出了问题，跟着担心害怕，不能按时完成装修，影响整体开业效果。 天天跟着着急，上火，再加上呛的嗓子疼，越发严重了，吃多少盒喉宝也缓解不了了。直到一个月后，装修结束开业后，嗓子还是不好，去看中医，给开了bj同仁堂的清音丸。 遵医嘱，只喝温开水，冷了，热了，都不能喝。一次只喝一口。没事再喝一口，不要等渴了再喝水。吃了两盒清音丸，嗓子才好了，不再沙哑失声。可以正常发出原本的声音了。但也落下病根，一着急上火或装修一呛到就立刻嗓子沙哑，说不出话来。 开业宣传我们也是多方筹备，当地最受出租车和百姓欢迎的交通广播电台我们录制了三十秒开业广告进行早晚两个时段高峰黄金时段推广，选择市内主干线公交车进行了车体广告宣传一个月，还对周边农村村屯和主干线，进行了一百二十处墙体广告宣传，一宣传就是一年。 客流眼看着逐日增加，销售额逐步提升。尤其是农村客流的占比，农村套购的占比，份额越来越大。 农村购家电送货难也摆上了桌面，成为燃眉问题。必须要及时解决。急顾客之所急。要不靠顾客自己把货运到客运站再回家，确实不方便，电视洗衣机音响还好说一点，冰箱却是很难装运到家的。一旦运输方式不当，压缩机活塞脱落，冰箱就是废了。刚买就坏，售后解决还是我们的老大难。 和领导申请，安排调拨一名男员工，专门负责调度送货事宜。室内的安排三轮车师傅送货，外地的联系两台小货车师傅送货。三十公里范围内免费送货，超出范围，顾客和师傅议价收费。或者干脆我们把送货价格让出五十元差价来，顾客自行谈价送货。 此举开创了本市农村家电送货先河，后来竞争对手也纷纷效仿，我们后来被迫陆续推出四十公里，五十公里免费送货。但总归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在农村这一块，我们是率先打出“购家电，首选中央百货店”的字眼，率先推出农村家电送货的大卖场。牢牢锁定一批农村客户群。 经营维稳了，大卖场新形象，店铺和厂商和员工的共同投入努力下，直接导致原来五楼阴死不活的运动文化卖场，客流、销售都和过去来了一个爆发式的增长，日渐热火朝天。 工总一天喊我过去，先是肯定之前的销售业绩，让我集思广益继续努力。接着就说，家电队伍逐步锻炼出来了，经历了三至五楼搬家，新店开业，销售提升的考验。 下步只是经营，人员靠精不靠多了，现有的三个女卖区长和两名男卖区长要缩编减人了。用谁不用谁，想咋用，店里尊重我的建议，但至少减下去两人。企业不养闲人。 我愣住了。脸一下白了。卸磨杀驴的感觉。 工总接着解释说：店里也很难，家电又有其经营品类的特殊性，当初外调人过去不好融入管理，去了三个，只有于丹算勉强在你帮扶下，才站住脚了。当时没法子，只好采取多上人，两个顶一个的办法让你自行从员工中硬提拔的主任，经营不能耽误。 目前经营维稳了，你们那的主任除了于丹，到别的分公司还是小白一个，啥都干不来。减人吧，你们内部消化，给一个合理的安排，咋安排你拿出方案，店里尊重你的意见。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三天后报给我，过目。 领导，我明白了。我真得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明白早晚肯定会减人，我好好考虑一下，给大家一个合理安置，尽量别让下去的人心里有疙瘩。 第六十七章 查账之鸡飞狗跳 第119章 查账之鸡飞狗跳 三天后我把裁剪牛哥和和李哥的报告提报。 电讯卖区玉姐处理售后超一流，有耐心，嘴皮子利索，能文能武，不可或缺，是我们分公司公认处理售后第一人，无法替代。 于丹业务、管理全面精通，可以独当一面的全才。 小慧沟通协调能力很强，能屈能伸与后勤和职能部室沟通不二人选，关键是没有私心，关键时候可以替我在家中坐镇。 李哥是元老，但管过我和小慧，状态一直没调整过来，一直溜边，工作不主动，一直处于半退养状态。他归我管，无论他还是我，情面上都下不来，能否调出公司安排一下。 牛哥人如其名，兢兢业业，踏实肯干，有事情带头上，但碍于人情脸面，管理意识较弱。属于执行力强，管理力弱。 牛哥卖货是个好手，下步我想把他调出冰洗卖区，让他随便选择一个收入最好的电视品牌，他想卖啥就让他卖啥，给他一个经济层面补偿，不让他白辛苦付出一场。 历史顺延下来的习惯，正常卖区之间人员是从不轮岗的。但其实都是成手，家电类一通百通，我相信他会卖的不好。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帮他卖货一段时间，扶上马，再送一程。 工总说可以，你考虑的挺细、挺周到的，就按你的意见，提报人事部吧。 李哥不用我谈，人事部出面，约谈后调出，在统采部当了一名跑外阜的业务员，职务降了。老总仁义，待遇以补助的方式，保持不变。 那天把牛哥喊来办公室，我一说，店里要裁员，李哥已经调走不再是管理岗，当业务员了。 牛哥就唰的一下先红了脸。说，有我吧。 我连声抱歉，真对不起，我能力有限，保不下所有人。减人是硬性指标，我无能为力，但我为他向工总争取到了跨卖区调岗机会。 牛哥，听后愣住了，一直自卑低垂的头一下抬起来了。吃惊地望着我。 是真的，我真的感觉很抱歉的，之前我难的时候，你一直帮我做了很多工作，无论是搬家时带头干，还是值夜班的任劳任怨，我都看在眼里。这次减人的事，公司是为了效益，大气候，我无能为力，但我必须对你有个交代。 电视卖区是咱分公司收入最好的卖区，最差品牌的电视收入，都要好过最好品牌的冰洗柜组收入。电讯卖区收入也不错，但老板是个体的不像电视都是厂家办事处或公司直接运作。能给公司干绝对不给个人干，道理大家都知道，不用我再啰嗦。 手机售后也是个难题，男同事卖货处理客诉特别容易挨打。之前牛哥赶上帮忙处理手机客诉时，都被大妈以不给解决，那也不许去，要不就到哪都跟着为由头，被跟着去卫生间，脸憋的通红出来，没上成。成为我们一时的笑谈。 全分公司所有柜组你随便选，不急，回去考虑一下，选好了告诉我，但要保密。我直接把你插进去，把别人轮换走。 陈经理，谢谢你！牛哥真诚地致谢，不用回去考虑了。我去康佳电视，可以吗？ 可以。你说去哪柜组就去哪！ 其实，陈经理您不找我，我也想说，我是不太适合做主任，太熟了，我拉不下脸来说大家。店堂月月倒数第一，拖分公司后腿。 我也月月扣钱，当主任还没原来卖货收入多了，家里需要钱，媳妇嘀咕一段时间了，早想和你说，看你一直很忙的，我就没好意思说，就一直拖着。这回好了，能多收入些，日子也能过得宽泛些。孩子马上中考了，可以多补补课，多加强下营养了。 谢谢，牛哥，你真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真的谢谢你一直对我工作的支持。以后在康佳有啥事，你直接找我，我帮你解决。说话绝对算数。 好的，谢谢领导，那我先回去了。 你先回去，暂时保密，别和别人说。我得和厂家沟通一下，到时你听我信。 沟通很顺利，厂商表示理解和支持，牛哥人也认识，曾经冰洗销售第一人的名声，也是实打实的成绩。 电视原岗正式职工人员，进行轮岗，末位淘汰的人去了冰洗。 一切恢复了平静，员工全力以赴去卖货。保留在岗的于丹兼管电视冰洗两个卖区，小慧兼管音响音像和小家电卖区，玉姐还是独自一人坚守在一楼电讯卖区。 我开始五楼一楼的来回跑。满世界轮班带着她们三个，出去外地开会，接洽厂商，考察学习的模式。 时间过得很快，寒来暑往。这天财务副总兼财务部长找我谈话。很是郑重其事，询问我送货台账的事。 都有账本，每月核算，财务报销给送货人员，按月结算。我很意外，怎么突然问这件事。 财务副总说接到举报，说我们分公司负责物流配送的周哥，存在弄虚作假账嫌疑。公司责成财务部要调查。 我用手揉着眉心，掩饰压抑着心中的愤怒。过了一会，长吁一口气。 抬头对着高高在上的副总笑着说：领导，那个送货小屋，是咱们后院闲置许久的小库房，不足十平米的地方，有个窗户有个门，一个桌子几把破椅子，没水，没取暖，冬天冷夏天热，周哥一直在里面忍着，什么都没要求过。 我一次去，看他们太不容易了，和卖季节品厂家打招呼，给借的淘汰样品电暖气和电风扇。他们中午在那个屋里吃饭，拉脚的请他吃碗冷面就个花生米喝点廉价酒是有的，但你要说他弄虚造价账怎么可能，月月主任查账，我抽查，送到啥位置，多大机器，多少钱都是有固定标准的。 也就是路近大机器是好活，路远小机器是差活，谁关系好送货安排多点，他居中调度下。 有人举报了，我们必须查，你要配合。财务副总终于收起他伪善的笑，冷下脸来。 我心中暗自鄙视，皮笑肉不笑，真难看，还不如不笑，至少做人真实一点。 好，我怕无端猜忌冷了好员工的心。这个岗不是谁都愿意干的，工作环境太艰苦了，工资收入还不高。 怎么能说无端猜忌呢？这不是有人举报吗？！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注意态度和立场！财务副总怒了，教训道。 好好，你随便查，我这就下去通知周哥，全面配合店里，您说咋查就咋查，听您的。我转身离去。 六十八章被查账之鸡飞狗跳 第120章 六十八章被查账之鸡飞狗跳 我坐着办公直梯，从六楼办公区直下到一楼，直奔公司后院简易小平房。说有事要和周哥说，拉脚师傅鱼贯而出，只剩下我们俩。 告诉周哥：有人举报，公司要查他的帐。周哥懵了，喏喏问：啥情况？陈经理。 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的，你最近这出什么问题没有？ 没有啊！一切都挺正常的。啥事也没有。 没有送货纠纷和拉脚师傅因为活不满意打架啥的？和我一定说实话。 真没有，我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大家都和和气气的。真没有。 你这样，把你之前的每月送货明细单，去小慧主任室取一下，再带着你给拉脚结账签字的台账，把拉脚师傅电话都写上。送到财务部给杨总。 让他们随便查，问啥你就据实回答。 哎哎，台账现成的，我这就都送去。 两小时后电话响起，陈倩，你家老周把送货明细单都搬我办公室来了，拿回去，让我看这玩意干啥。你知道吗？ 领导，我知道，我让他去的，公司查账方便些，这是最原始的票据，有顾客签收和联系电话，有拉脚师傅签字确认，和派活周哥三方签字。 胡闹，你赶快来拿走。我这没地方堆。 好的，领导，我和周哥马上过去。 我喊着周哥，急三火四地赶到杨总办公室。左一个方便袋，右一个方便袋，装满了票据，堆了一地。 正好你俩都在，我和你们说下，有人举报是好事，这是帮咱公司把关。对你、对我，对大家，都负责的好事。身正不怕影子斜，要相信组织的公正公平，不会冤枉一个好同志。回去不要有啥负担，继续好好干。杨总脸上又堆起伪善的笑。 完了？完了。我和周哥相视一眼，连忙点头答应，好的领导，您说的对！ 我带着周哥，大包小包的拎着，幸亏是家电出身，没把子力气，还真一次拿不干净。 回到小慧主任室，安顿好票据，清空别人。我笑着问周哥：那晚你送去时，领导都问你啥了？ 问我每月报账多五百元咋回事？我告诉他：我个人补助三百元，二百元电费钱，冬天电风扇夏天电暖气，物业部给估的电费，每月均摊二百交到物业部充值。 送货之初，提报送货方案时，我的申请报告明细上有这笔费用说明啊。周哥委屈道。 领导事多，过了就忘了呗。 问题就出在这了。怪不得说你弄虚作假帐，怪不得不查拉脚送货明细单。 这每月多加五百元费用的事，我知道，你知道，小慧知道。还有谁知道？！ 拉脚的都不知道。也不可能管这事。那帮人，嘿。 其他主任也应该知道，他们知道有这笔钱，但不知道这笔钱干啥用？有时小慧休息，或有其他事忙，你怕耽误我报销，不也是让别的主任帮忙核查吗？ 真是，除了调走的李哥年龄资历在那摆着，我没安排过。牛哥、玉姐、于丹还都经常帮忙过。 谁？是谁呢？ 牛哥踏实肯干，已经得偿所愿，应该不会这么做事，毕竟这事大了，我有责任。 玉姐是我一手提拔，推荐，只会处理客诉的专才，时有员工厂商投诉她吃拿卡要，被我以用人用长处的观点，硬压下事保护住。她这个人缺点突出，优点也突出，比较有争议。可以说我不用她，没有人会再用她。我下去了，别人还可能不会有事，玉姐却肯定要下去。 于丹，是个全才，能力不输于我，只是生不逢时，怀才不遇。倒霉催的，刚当上分公司经理就遇到牛津里的嫂子张总。被一顿诋毁，一路挖坑，生生断送大好前程。 于丹当主任，确实屈才。 外患已消，下步就是深挖内鬼了。我告诉周哥先回去，守口如瓶。剩下的事，由我来做就好了。 我先找小慧，问她和别人提起过五百元变通账目的事没有，或者有人旁敲侧击地问过该事没有？ 没有，我咋能和别人说呢。之前真没注意过，应该没有过。小慧回忆了下，问起咋的了，出啥事了。 我和她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小慧，生气了：谁这么缺德，这不是整周哥，这是查你呢，领导！ 五百元连送货明细都是一张单，任谁都看出来这是假送货单，正常那有一张单五百元的运费，因为和公司财务和审计部都报备过，所以特意没作假，就是实报实销的。知道的不会问，月月都有。不知道的一样，一眼就会看出这张单有问题。 是啊。我还以为咱们团队业绩不是最好的，但会是公司最团结的团队呢，呵呵。我苦笑着，很是受伤。 这个人得早点找出来，是个定时炸弹。 你先忙去吧，别和别人说。 我拿起电话喊玉姐过来，同样的话题，同样的结果，不同的是，玉姐破口大骂，赌咒发誓，奸邪小人不得好死。 我揉着额头，劝玉姐小点声。不要声张，不啥好事。先回去工作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于丹来了，我刚一提起，说有人举报到公司，这个人只能是分公司这几个人中的一个，就怒了，啪地一声摔了我的办公电话，问我为啥找她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生气地拍案而起，你急什么眼？我逐个找人谈的这事，最后一个才是你。心里没鬼，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们怒目而视。 我眼看着她的眼睛红了，泪水汩汩而出，脸色依旧是白的。 我的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下来，我颓然坐回椅子里。 你诬陷我。我投诉你去。于丹怔怔站了一会儿，愤然离去。 随便吧，我趴伏在桌面上，感觉被抽空了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原来伤心是一种说不出的痛。 两天后，于丹一直躲着我，不和我打照面。 工作还得继续，生活还得继续。 原来很确定的事，经历了这么多，我也开始不愿意相信所谓的理性分析了。过去了就过去吧，自己行得正，不怕半夜鬼叫门。万一真是我冤枉她了呢。我骨子里真心也不愿意相信，真是她举报的我。 我出去主任室，找她，笑着问她，准备这辈子都不和我说话了吗？ 第六十九章 送别 第121章 送别 于丹，垂下头，说：讨厌。 我说，好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吧。 于丹说:那天我真找杨总去了，投诉你了。你不知道吗？ 哦，他没和我说，这一切都是领导造成的，你找他，对！他还找我，干啥？！除非领导希望我们继续乱下去，耽误经营工作。 你去找了，你证明了你自己被冤枉，也证明了我被冤枉，要不我们都不会这么做。我还得谢谢你！我们只是棋子，只能落子无悔，剩下的什么也左右不了。我苦涩道。 于丹愣住了，看着我：领导，不信任我们。 嘘，想干，就啥也不要说。不干，再说不干的。这件事这么快平息，希望工总不知道吧! 估计也是不知道，底下人想表功，借题发挥。以为企业把关的名义，暗箱操作的，只是手法太low了。 他不懂千金易得，一将难求的道理。我们有反应是正常的，没反应才不正常。他也怕我们反应太大，耽误经营，那他就该挨收拾了！ 后来我又去问了周哥，每月五百元签单的师傅是李哥的大小舅子，李哥的姐夫和小小舅子也都拉脚。 原来李哥当电视主任时，他姐夫和小小舅子还有特权，挑活，路远不去，小机器不去。大小舅子为人老实，没有那么多事。 因为公司报备过，周哥每月签单也没找外人，一直找的李哥大小舅子一个人，他主观认为作为主任的李哥也知道这个事。 李哥去了统采中心当业务每日东奔西走，那有挂名主任来的悠闲自在和受人尊重。被公司减编裁员，账自然记到我身上，认为是我不想用他，他才被交出去的。 这都是后话了，后来弄明白了，我也没再和于丹说，因为都是理性分析的推断，而且她那时已经走了。 再见面时，如果再特意提起这事，彼此都会想起当初不开心的过往，都会感到尴尬。算了，还是就此算了吧。 我和于丹和好后，只是和好，没有如初。就像树上钉了钉子，既使钉子被拔出，也会留下疤痕，而且疤痕历久弥新，会越长越大。 我们已经失去了彼此的信任。我后来就算查明了真相，也是后来了，没有任何意义，于事无补了。 事情发生后，于丹一直很沉默，再也听不到，往日她清唱的悦耳歌声响起。我也识趣的再也没提议过，来一首。 我们彼此间变得很客气，都很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再轻易打碎好不容易粘合起来的彼此的玻璃心。 我和老板工总一次闲聊中提起了，各个主任，交流了一下个人想法。工总说知道我手底下都是新人，管理能力都较弱，我说幸好还有于丹。 工总对我倍加推崇的于丹的印象居然是：太圆滑，不担责任，不能独当一面。只能利用不能重用。要求我日常工作中要注意培养新人，做好传帮带工作。 我发觉了于丹的日渐消沉，告诉她工总的想法，让她找机会，多表现一下，改变一下工总的印象。 她摇头，苦笑道，没有用了。她说她知道，在她被降职时就知道了。于丹继续消沉着，沉默着。 后来我终于忍不住和她说：如果有想法，要离开。一定要告诉我一下，我送她，好合好离。 不要走得悄无声息，你没混得那么惨，至少还有一个我这样的朋友！ 当然只是个人感情。你如何和公司说，啥时候说，我不参与，是你自己的事，我就当不知道，啥都不知道，大不了再失职一回，我就任性的赌气了，无所谓！ 她低垂着头，说：好！到时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我知道于丹去意已决，我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能和我说这么多，承认自己要炒老板鱿鱼，就是还当我是朋友。 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留又留不得，她这样下去，确实已经没了更多的发展空间。 就此别过，又真心舍不得。惺惺相惜的战友！ 日子过得飞快，三个月转瞬即逝。 这天早上上班偶遇杨总，笑着客气寒暄。聊着天气。 他却反常的停下往日急匆匆的脚步，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公司开会，要人事调整，于丹要接替我当家电分公司经理，让我知道就好，不要和别人说。说于丹老公都被聘为我们食品统采的业务经理。 我惊了，呆愣在哪里。杨总匆匆离去好久，我才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楼下团团转，边绕圈边考虑着如何应对！ 发昏当不了死，我找工总去，我想知道自己因为啥死，被取代的原因是啥，不能这么不清不白的死个稀里糊涂。 到了八楼老板办公室，和秘书说要见老板。 工总很快接见了我，还没开口，我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工总关切地问。 杨总说，公司要用于丹取代我，我想知道一下原因，是不是我哪里做地不够好。我咬着下嘴唇干脆地说。 不可能，分公司经理调整得我说的才算。你回去吧，好好干。不要听风就是雨！工总严厉批评道。 哎！好的，领导！我一把擦去眼泪，笑着离去。 俩个月后，于丹找我，说有事和我说，让我在办公室等她。 我说，好！稳当坐着等她。该来的终须来。 我不干了。于丹语气坚定地说。 你老公咋办？ 他是他，我是我！啥年代了，不能搞株连。于丹笑着说。 你这是炒老板鱿鱼！我说 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不是！于丹反驳道。 他不用我，还不允许我另找出路？人挪活，树挪死。 我沉默了，明白她去意已决。多说无义。 准备去哪？有明确目标没，不要盲目离开。 有了，地方暂时保密。已经谈好了，合同都签完了。于丹笑着说。 好吧！啥时候有空，我请客送送你。 要不就现在吧！敢去不？咱俩去歌厅，边吃边聊边唱！你不是爱听我唱歌吗？于丹提议道。 有啥不敢的，不就是工作时间唱歌吗？！工作时间开个欢送会，是很正常的事。我嘿嘿笑眯了眼。经历了这么多，我再面对于丹的情感很复杂。好在，一切终于有个了结了。那就好好告个别。 关键是在歌厅，你吃好了吗？要不要先去饭店再去歌厅。我提议道。 不用，我啥也吃不下，要个果盘，再点些干果正好，边吃边聊边唱。 打车去了歌厅，点了瓶红酒。于丹爱喝，平时应酬时她一个人可以喝两瓶。但那天一瓶，我们一瓶都没喝了，她说不能浪费，红酒打包了。看着她拎着红酒瓶离开的背影，解决而洒脱。 当天说了很多，说的啥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到家到家就睡了，睡醒就吐了，一直吐了半宿，第二天头疼的厉害。 于丹说她也是，说被歌厅坑了，一定是假酒。 至于我们心情不好喝的酒，是否容易醉？全部略略略…… 我们彼此眼中都是得偿所愿，心情好着呢。都是要强的人，都是输阵不输人的性格。至于心底甘苦，只有自己知道了。但我们都在极力掩饰着，喝多了，也不说。哈哈...... 第七十章 山庄团建 第122章 山庄团建 随着经营的发展，我们公司逐步扩大发展，陆续添置了很多土地资源。据说我们老板工总的身家已经突破十七个亿了。我们公司也准备要上市。 别的土地，只是听说，但城北有个山庄，确是实打实的存在。因为公司决定，那里成为夏季各分公司轮流去团建度假的地方。 假期是一个分公司，为期二十四小时。典型的前客让后客。新的分公司乘坐大巴车去山庄下车后，之前在那团建的分公司人坐大巴车正好返程。 山庄有三个独栋别墅，和两个大的二层楼，里面很多房间布置的大通铺。采取自愿组合的方式按人数分房间。愿意打扑克玩通宵的安排一处睡通铺。愿意溜达逛庄园，钓鱼，游泳，采摘的安排别处，类似单间的房子里，一般按床位，安排两至三人一间屋。 分好房间，大家就可以各自游戏，到了吃饭时间，食堂人员，摆好圆桌，十人一桌随意组合吃饭。领导们和后勤部室也被排班，分散到各分公司，参与活动。 住宿时他们被安排到别墅区，吃饭时他们被安排单独一桌，如果个人喜欢，也可以加把凳子，和我们分公司人员混着坐。 山庄负责提供白酒、啤酒，一大瓶饮料，西瓜，各种农家饭菜和食品分公司采买的熟食。遇到和回族副总一桌，还可以享受加个当地知名品牌双顺炸鸡，加盘煮鸡蛋的待遇。 员工大都还自带些零食、水果、瓜子、花生，熟食、白酒、饮料。爱喝点的，到了就几个人聚在一处，把带来的菜摆上，方便筷子打开，开喝。 爱玩的自带扑克，到了就掐尖，升级或五十k的玩上了。山庄有麻将、扑克，但扑克大都破旧了大家不爱用。爱打麻将的就约在一处，开麻。 爱溜达的就打伞漫步在庄园中，欣赏绿柳扶风。也有好事者，钻入菜园，踩好点，等夜幕降临去摘取只有巴掌大的顶花带刺的小黄瓜，嫩嫩的巴掌大的小茄子。匆匆返回屋里，用瓶装水冲冲，就大家哄笑中，掰着，抢着分食殆尽。 额嗯，带贼味就是好吃！有股子特有的清香。大家砸吧着嘴，意犹未尽。但也都知道见好就收，让山庄人员发现就毁了。关键是脸面，挺大张脸放哪搁着。 重头戏是当晚这顿饭，各分公司要事先安排好自娱自乐的节目表演。可以是小品，也可以是唱歌，还可以是三句半。 总之就在中间的空地上，自娱自乐进行表演，大家在一旁，该吃吃，该喝喝，一边看着，也都不会忘了鼓掌，吹口哨，借着酒劲扯着嗓子叫好。 这也是各分公司比拼才艺的大好时间，我们把谁能邀请到工总唱歌数量多为荣。 其他随行副总爱唱歌的，安排好人与他合唱他拿手的歌，或者安排好歌曲伴奏光碟。 爱跳舞的，安排好伴舞的人员，饭后的歌舞晚会时及时邀约。 爱喝酒的，投其所好，安排好能喝爱喝的员工和其一桌，他说喝啥就喝啥，他说咋喝就咋喝，陪他喝个尽兴。 表演结束了，大家也吃的差不多了，到了敬酒环节。 工总带队，副总和部长与分公司经理随行，逐个桌的敬酒，道一声：大家辛苦了，吃好、喝好、玩好。 由于人多，山庄接待能力有限和经营不能耽误。每次度假都分两个班次。 度假回来接着去上班，上班的下班不回家，事先准备好个人洗漱用品，直接被拉到山庄度假。 愿意带吃喝就带着，不愿意带也饿不着。人到中年大家都很珍惜，在一起难得的开心聚会时光。 这个活动，自从有了山庄，年年都有。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后来变故发生。 记得有一次，工总闲着没事，下午各屋溜达转转，看望一下大家都在玩什么。 我陪着走，一边介绍着领导，招呼忙着玩的员工，叫人。 结果误打误撞，走进了正在猜拳行令，做游戏喝酒的兄弟姐妹房间。 大家吆三喝四，离老远就听到了动静。我们走近一看，好家伙，几个人挤到一处，正站着摇骰子。 大家事先排好顺序。把一个骰子放到两个扣着的小碗里，大家按顺序轮着逐个摇，打开后看点数。 两床间的桌几上摆满碟碟碗碗，还有纸杯，半瓶啤酒。里面有白酒有啤酒，只有一个空的，其他六个只是装着多少的不同和啤酒白酒的差异。 也是事先按照骰子点数对应排好顺序排列好。遇到摇出的骰子是立着的，对应空杯可以不喝，但大家都是三脚猫功夫，除了蒙上的，谁也没那个本事。 爱喝酒的，图个刺激都喜欢喝个彩头出来。大家都开心，反正每次度假团建，最后都是喝醉，一个不能少，只是早醉晚醉的问题，那都不是事。 不喝酒时，家电人是员工中有名的刺头。喝了酒的家电人，更是胆大敢说话。 领导，摇一把呗！小胡，人如其名，善于胡闹。平时就是话唠，但真是能卖货，也是我们部门的销售标兵。平日里和领导混个脸熟。 工总笑着应允，大家忙闪开个路，让工总进到那个摇骰子的小圈子里。我跟在后面，也好奇张望，看热闹。 随着孙哥，摇了，摇了的吆喝，工总尝试着摇起我们自制的筛盅。 一二三，落定到桌几上。开！ 三，对应一碟白酒，孙哥给拿起递过来。 大家：喝，喝，喝！的开始起哄！ 工总一下尬住了。我连忙挤过来，一把接过，唰的一下干了下去，然后举着控碟示意。 大家又开始，嗷嗷嗷地起哄，叫好。不胜酒力的我，我头有些晕，但仍苦笑着硬撑。 再来一个！人群中，不知道那个缺德鬼接着提议。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大家复读机似的接着起哄。 孙哥把自制筛盅又塞回工总手里，工总开心地接着摇起来。 好，一二三，落定离手，开，孙哥打开筛盅。 这次是五。对应一杯啤酒。我傻了，还得掺着喝？就我这酒量！没时间让我犹豫。 喝，喝，喝！大家又开始大声起哄！孙哥又及时的把一纸杯啤酒递了过来。 工总看我一眼，我忙又接过，一仰脖，一饮而尽。不能让员工灌领导酒，我的一亩三分地，我扛着，大不了，吐呗！ 再来，我一把捂住小胡，胡闹的嘴！绝对不能让她继续说下去。 工总看到了，哈哈笑着说，不玩了，你们继续，我到别处看看去。 七十一章组团作战醉了三 第123章 七十一章组团作战醉了三 团建当晚大家都醉了一次，该吐的吐，该睡的睡，该闹的闹，该麻的麻，打扑克的还真没有打一宿的，反正第二天早上，整个庄园都安静了。 有很多人，不吃早饭了。要么接着玩，要么补觉。 熬到中午该回去的时候，人终于都凑齐了，吃了顿丰盛的农家饭菜午餐，没再供酒，因为需要接着回去上班。 大家是上车就睡，车离市里半小时车程，刚好吃饱了睡午觉。到地方下车，大家虽然看着有些疲惫，但状态还好，都还知道自己职责所在。 反正是淡季，二十四小时一点没睡的，下车就到后库眯起来，再睡一觉。 店堂除非每周大检查的日子，要不轻易不会查后库。我们部门只要不耽误销售，我们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淡季既使硬逼着他站着，也不在状态，卖不好货。还不如谁状态好谁卖。 方正就那几个电器坏了急等用的人，才会淡季买货。也确实耽误不了什么。不如谁精神头足谁卖谁得提成，商场不耽误销售就好了。不聋不瞎不能当当家翁。 有句话说，节好过，日子难过。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这天海尔品牌办事处老总邀约商企团建。就是他们整个海尔全品类生产线经理和办事处经理和客户经理，我们分公司班子全员，聚会。 他们一个女的客户经理特能喝，其余六个都是男的还都是酒精沙场的战将。 我这边就三个，清一色都是女的，我和小慧还喝酒的不行。整个饭局初始全靠玉姐一个人在撑，幸亏她擅长喝白的，善于打酒官司。反正女的喝酒没啥原则，喝得过就喝，喝不过，就赖。 小慧一瓶啤酒下肚，就已经满脸满身通红，只要露出来的皮肤都是泛着红的。我头也发晕，但坐着不动，说话正常，头脑还是清醒，这个可能和个人体质有关。 但酒精左右下，心里的思念，却如翻江倒海。桌上少个战友，曾经亲密无间，浴血奋斗过的战友。我越喝，越是觉得杯中之物分外苦涩。 要不今天到这吧，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不能再喝了。我提议道。 不行，这才刚刚开始，一会儿咱们去歌厅接着喝。刚净喝酒了，今年的返利点数还没谈呢，不急。海尔韩总笑着不同意。 唱歌啊，好，那不能少了于丹。她唱歌是最好的。我打个电话，看她能过来不？！ 迎着韩总问询的目光，我解释道：她个人原因离职了，但我们依旧是好姐妹。正好各品类经理啥的大家也都相互认识。 好啊，打电话。海尔波轮洗衣机苟经理高兴地附和道。和苟经理之前我们单聚过，他俩合作唱歌，那就是金童玉女，绝绝子！ 我打电话，大家接着喝。我掏出手机，拨过去。 干嘛呢？我问。 没事。......有事？于丹说。那语气仿若隔世。 今天和海尔工贸聚餐团建，大家都想你了，出来喝酒，……行吗？我征求意见道。 电话给我，我说，苟经理隔着几个人冲我喊道。 我连忙说，等下，苟经理要和你说话。 苟经理接着一顿：就差你了，来嘛，来嘛的输出。 听不到对面说的啥，但撂下电话，苟经理说，成了！ 一会儿功夫，于丹来电话，已经到了楼下，我起身出了包间去接她，闻讯苟经理也和我一起迎出来。 远远看见她穿着米色风衣，戴着长长的纱巾，飘逸走来。 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什么都无需再说。心里的顾虑、焦躁、担忧，都一下烟消云散。 苟经理搓着手在一旁说：咱俩也抱抱吧，我还没被抱到呢！不能厚此薄彼。 我俩不约儿同地说：知道了，一丝不苟的苟。 画面一下切换到我们和苟经理初次见面。当时于丹还在管大家电冰洗和电视。海尔客户经理给我们介绍，这是新来的苟经理。 狗经理？我和于丹面面相觑。 一丝不苟的苟。这个戴着金丝眼镜，皮肤白皙，穿着考究的男人忙着自我介绍。关键还特别一本正经地说。 嗯？！我和于丹相视一眼，哈哈哈.....再也忍不住，哈哈哈......眼泪都乐出来了。 客户经理也憋不住地乐了，你们郑重其事地叫狗经理不习惯，也没事，叫老狗，我们都叫他老狗。 我和于丹连忙道歉，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孤陋寡闻了，不知道还有这个姓，没有不尊重的意思。别老狗了，还是苟经理吧。 没事，我都习惯了。苟经理依旧一本正经地说。 有了这次小插曲，我们迅速拉近了距离，合作非常愉快。 尤其后来无意中发现，他俩唱歌绝配，都爱唱，都啥歌都会唱。 男生高音部，女生中音部，而不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女高男中，合作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我还是个爱听歌的铁粉，发自真心，卡在节点地叫好。我们三个的组合也是空前了。 当下大家都哈哈地笑了，我们也一下冲淡了离愁别绪，快步走进包厢。 进屋，于丹感谢大家的邀约，说自己来晚了，爽利地先主动自罚，一下干了半杯白酒，敬大家，获得热烈掌声。 同时也解了玉姐和小慧的燃眉之急，真喝不动了。再喝，非下不去桌不可。 接下来，我没让于丹接着喝，让于丹多吃点菜。 我笑着对韩总说，韩哥，我就三兵，已经喝多俩了，不能在这都醉了，好说不好听，那就是你们欺负我们了，是不？哥! 韩总说，对，一会儿还得唱歌，都喝醉了，歌没法唱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那天确实都没少喝。后来客户经理偷偷告诉我，光酒钱就两千多。 该！谁让他们非得死乞白赖的喝。非要酒桌上争个短长。 幸亏玉姐偏偏爱打酒官司，擅长于喝慢酒。要不那天真是一面倒的被屠戮了。 那天我和韩总事先说明只喝了一瓶，推说胃肠不好，再一个我得保持清醒，把这些我带出来的姐姐妹妹最后负责安全护送回去。 韩总说他在喝中药调理身体，也是滴酒未沾。关键是没人敢攀他。 他们也没想到玉姐这么能喝，那天玉姐其实是喝多了，但她只喝那种半斤装的四特酒，换酒她就不喝了。 喝大了的她特别敢说敢做，换酒说不喝就不喝。一下把他们尬住了，大家全喝这个酒，一瓶半斤装酒壹佰八十八元，再加上红酒和啤酒，费用自然多。 那天也幸亏于丹上来就主动干了半杯白酒，一下把他们都镇住了，以为于丹比玉姐还能喝。 其实他们不知道于丹白酒酒量一般，于丹擅长喝红酒，她的记录是自己一个人可以喝光两瓶红酒。 我酒量是真的不行，身边肯定会注意培养擅长喝酒的人。要不对于商场合作谈判，一弄就成酒桌文化，自己不能喝，手底下再没人，可咋弄？！ 到了歌厅，点的红酒和啤酒，他们喝多的不会唱歌的生产线经理就没再跟着，直接从饭店就回去了。打电话又现叫来了几个办公室能喝会唱的美眉。接着喝酒、唱歌。 他们不知道红酒，是于丹主场。他们以为正常的女的即使能喝，也不能掺酒喝，掺酒喝，肯定多。 到了歌厅，玉姐不再喝，她向来不掺酒喝，只是唱歌。 第七十二章 团拜会小品歌舞拼了 第124章 团拜会小品歌舞拼了 于丹一个人对付对方所有人，举杯就敬，端杯就干。一个人干翻一屋人。喝的他们有正襟危坐到东倒西歪。 于丹尤其厉害的是：还不耽误唱歌，一曲曲经典蔡琴的歌声响起。 玉姐的甜蜜蜜，知心爱人间或参与。小慧小蜜蜂般地穿插负责倒酒，监督提醒他们喝酒和给大家点歌。 气氛热烈，大家玩的开心尽兴。当然费用还都是厂家费。性别优势，尤其是北方的男子多爷们，多好面子。 我负责卡点叫好，带头鼓掌，组织安排小慧和玉姐轮番献花，给唱歌的人在节奏间隙，递杯酒，让他接着喝。 我和韩总后来也都勉为其难的高歌一曲，为大家助兴。 有了于丹和玉姐两个麦霸，我是谁也不怕。不用担心冷场，来吧，展示。你们会唱啥的，都露出来吧。 第二天早早客户经理就拿来了合同，如愿返点签约。天道酬勤，喝酒、吃饭，也是辛苦工作的一部分。 早上玉姐打电话请假，说宿醉头疼。我立刻让她休息半天，下午自己决定今天来或不来上班。 于丹，我下午打过电话，她很好，回家没吐，第二天也没难受。 大家都很开心，皆大欢喜。都暗搓搓的想，不错，以后有机会再聚聚。 寒来暑往，转眼又到了年底，又到了一年一度团拜会时间。 今年由于公司外阜开店迅速，我们每个分公司还要把团拜会准备的节目优中选优，最精品的还要去外阜店巡演。 那一年的春晚筹备，我们个外卖力气。 卖音响的小伙小张在网络上扒下来段子。故事讲述一名无业游民，光膀子穿着黄马甲（用两个小家电微波炉赠品围裙搞笑缝制），前后心还特意用不干胶粘贴上一张剪成圆形的白纸，上面白纸黑字标注上大大的“囚”字。 小张理着板寸，左臂再贴着纹身，追着看美女跳街舞，吹口哨。被误会，差点被街道戴着红袖箍义务巡逻大妈（电讯组长杨胖严肃扮演），判个目奸罪。是个无厘头的搞笑喜剧小品。 登台一亮相，大家就乐得合不拢嘴，再加上搞笑的肢体语言和对白，大家就是一个字：乐！ 我选拔任用的团支书，小美，更是技高一筹。在网上学习了用最大号的红旗裹在身上，用别针别好，形成了火红色别具特色印度服饰。 再配上百货批发市场选购的彩色大小不一的珠子，自己手工缝制成印度舞用的鼻环和额前配饰。手脚上用红绳编好佩戴的大小不一的铃铛。还有印度舞所需的头网红色面纱一应俱全。还买了金箔纸，给跳舞的每个人做成十个长长的金色指甲套。 小美并负责教习其他六名身材好会跳舞的女孩，兔子舞。 我负责联络百货分公司化妆品员工用样品和试用装免费给她们演出前花彩妆和盘头发。负责给文化用品借大号红旗。 我责成小慧负责和厂商打招呼，为员工请假，并给与资金支持，费用出自部门自检自查员工违纪罚款。演出大获成功后，请她们吃单位附近的铁板烧，和发放个人奖励物资，我征集来的电视赠品。 我又安排小慧负责采购七小盘份量干果，给百货分公司借七个道具盘子。 正式春晚演出当天，安排电讯组长杨胖一盘一袋，分袋装好带着，演出开始前，盛装好放到文化宫舞台下楼梯口地板处，一字排开陈列好。 待印度舞演出结束，由小美带队每人手托一盘，如仙女献寿般，呈献给下面第一排就坐的领导席桌面上。 我们是罗锅上山钱紧，但我又不习惯让大家白白付出。没多有少，我努力去为大家争取，饭费可以开发票报销，再掏六个点税钱，多开些发票，给小美个人奖励五十元，其他六名跳舞者每人奖励二十元。 小美额外给与加厚双份物质奖励，就是大家有的她也有，大家没有的，我单独出面给厂家要一个分好的赠品，私下里单独让小慧拿给她。 毕竟狼多肉少，一份好赠品只要我开口了，厂家都会没问题，但要是多了，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肉痛，不舒服，那就没必要，不值得了。 用品道具尽量节约经费，拜托小美去市里百货批发市场去购买。 后来去外阜演出，都是去一次给与一次物质奖励，毕竟舟车劳顿，还得带妆出行，个人很是辛苦，关键还耽误卖货挣钱。但为了团队的使命，为了荣誉而战，大家都默默咬牙坚持着，一声不吭。我身体力行感动着大家，大家也用自身言行深深感动着我。 没钱、没人、没有资源，但我们全部凭着一腔热情和血性，变压力为动力，圆满完成了组织上交代的任务。 为自己人生留下了熠熠生辉的印记，为企业文化留下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 演出非常成功，别致的创意和服饰，一下征服了全场观众，一时掌声如雷，经久不息。曾经破皮破落户闻名的家电人，凭一曲小美领舞的兔子舞成功逆袭，也成为了公司工会主席眼中的骄傲和自豪，去外阜演出的压轴表演节目。 最后小美悄悄告诉我，领导不能再跳了，一听兔子舞前奏，她就要吐了。 我哈哈地笑着承诺：好！好东西是用来回味的，不能没完没了。我知道了，我来想办法。 小美笑着离去，她喜欢我这样的领导，尊重下属意见，敢于承诺，勇于担当。是真护犊子。 我喜欢她这样的员工，有能力，有见解，有勇有谋。 花花轿子-人抬人。 后来的后来，进入销售旺季，我以金指甲纸质道具破损，铃铛手链脚镣缺失为由，婉拒了工会主席的邀约。一切为了销售，其他都是小道，不值一提，过去了就过去吧。 若干年后，大家提起这件事来，还是感慨不已，记忆犹新。我们的美丽青春啊！人生一辈子，总归要留下点什么，尽己所能惊艳了世界，留下美好的记忆，留待将来慢慢咀嚼玩味。 第七十三章 打架了，鹅蛋大的包 第125章 打架了，鹅蛋大的包 青春美丽，青春也离不开血气方刚。这不太青春的两人，打起来了。 一个是公司书记的外甥，享受习惯了特权，既使娶妻生子了，依然脾气火爆，粘火就着。 对厂商促销员习惯张嘴就骂，回嘴就动手。好在大家不会看着，会拉架，这些年倒也没出啥大事。 严重了，卖场打架大都批评罚款了事。打架两人都罚，视情节，罚款是五十还是一百的事。对于月入几千元的电视员工来说，根本不算事。 一个是厂家大客户经理的亲戚，一个傲娇的二十出头小姑娘。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里坐着，研究经营数据。门被咚咚咚地敲击。进！ 一前一后走进两人，先头走进的是海尔厂聘促销员小田：领导我要投诉，他骂我！ 我抬头看向后进来的小焦，问：啥情况？ 我不知道!她说要带找领导评理，去办公室。来就来呗，我怕她呀！ 到底咋回事？！我工作莫名被打扰，还都这个态度，我的火也腾地上来了。 我在那给顾客介绍商品，顾客走了，他就骂我傻x。小田气恼地说。 怎么回事？小焦！我问到。 你不也回骂我了吗！？小焦直接理直气壮地回怼小田。 你先骂我的，我当然骂你，凭啥受你骂？傻x。小田说道。 草泥马！你骂谁呢？！小焦出口成章。 小田没等话音落下，拿起我桌上的不锈钢保温茶杯，向着小焦的头上砸了过去。 一切在一瞬间完成。幸亏我的保温杯，嫌热，一直用盖半掩着。水已经温了。杯子砸在小焦头上又弹落到地面上，一大杯茶水撒了小焦一头一身，一地面。 哎！我阻止小田的声音还没落地，小焦抬起一脚，踹到小田肚子上，两人本来面朝里对我站着，一吵起来，都变成面对面站着，都侧对着门口。 只见小田在这暴怒之下的大力一脚的作用下，小姑娘纤瘦的身体向门口飞掠出去。 由于是夏季，为了通风好，办公室门外的消防大铁门一直保持开着，小田一下撞开虚掩着的办公室门，接着正好一下撞到向着办公室方向开着的大铁门侧立面上。 小田，一下委顿在地上，哇地大哭起来。 你！我用手指着小焦，忙起身跑过去，察看小田。 眼看着小田额头凸起一个鹅蛋大的包，我想拉小田起身，不能看着她坐地上哭：地上凉，起来，坐沙发上。 小田只顾呜呜地哭着，捂着肚子，不动地方。我一个人也拉不动。就放弃了，拿了我的椅子垫，勉强给她垫到屁股底下。打电话，喊小慧赶快进屋来帮忙。 于丹走后，店里说正好减员增效，没再安排新人来，安排小慧又接了电视冰洗。遇事她和管电讯卖区的玉姐互相倒班。 我是长年在岗，没有休息日，不是不想休息，而是每天发生很多事，除了病事假我们分公司经理级都是长年不休息，没有节假日，不加班就算好的了。年假更是不可能休了。 卖区长休息还基本可以保证，但年假就都是象征性的，二至三天，最多带孩子玩去休个五天一大关了。 年底效益好会有红包奖励，效益不好只有公司按正式员工人头发的物质奖励。没有加班补助，大家也习惯了，为了团队荣誉而战。 还好企业效益不错，我当分公司经理后。年底公司基本都能分些奖励的钱。大家干劲越发的十足。 普通员工，欠休还休，比较正常。自愿加班的比比皆是，多卖多得嘛。 偶尔因病因事请假，我们也大都不提报公司，按还休处理。那晚也没有什么上班打卡刷脸的说法。大家干群和睦，互相理解，互相支持，互相帮助。 小慧急三火四地赶过来，我俩把小田搀扶到沙发上。 小慧捡起地上的水杯：这是咋地了，咋还动手了？！ 哎呀，把领导的水杯还摔坏了。 我捡起蹦到远处的杯盖，还好杯盖没坏。 不锈钢杯身底部被碰出个坑来。这得使多大劲摔的。 我生气的看着始作俑者，额头顶着一个手盖大青包站着的小焦。一言不发，我是真生气了！ 小田这会儿，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家人，说被人给打了，地点在办公室。 小焦明显铁青色的脸，变为白色了，估计知道事惹大了，害怕了。 事态从小田动手那一刻就严重了。我和小慧已经无能为力了。看着小田额头鹅蛋大，眼看着变青紫色的包，我知道，这件事只能派出所解决了。 索性保持沉默，气恼地看着小焦，心里说你就作吧！一个大男人可真是的。 一会儿功夫，六七个男人从一直开着的办公室门外鱼贯而入，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黑瘦男子。 舅，小田好不容易被我们好言安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哗哗地往下流。 看了一眼自己孩子。眼睛立刻红了，就他！？孩子他大舅一指一旁站着的小焦。 得到小田哽咽点头后，她大舅上去就是一拳，跟着他来的几个男人，呼啦一下围上去，一顿拳打脚踢。 小焦瞬间被打得蹲到地上紧靠着沙发犄角的角落里，双手抱头，团成一团，挨着人家六七个人的拳头和穿鞋的大脚踢。 我和小慧，吓呆了片刻，缓过劲来，我对小田说，赶紧劝你舅别打了，再打会出人命的。 小田低头保持着沉默。 我连忙跑过去，试图拉开打人的男人们。别打了，求求你们，这么打会出人命的。 孩子她大舅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还好拳头没落到我身上。小慧吓得直接呆愣在原地。 我对着她喊，快，打电话报警。 你敢！？她大舅，红着眼睛冲着她吼。 小田连忙说，这是我领导。 那也不许报警！男人像头斗牛，眼睛越发的布满血丝。 看着满是血线瞪着我们的眼睛，我和小慧都被这种场面镇住了，一动不敢动，这辈子真没遇见过，太吓人了！有没有。 还好隔壁食品分公司卖区长龙姐听到动静，过来在门口探头查看。我如蒙大赦，大吼一声：帮我报警！ 龙姐看着气势汹汹直奔她而来的孩子她大舅，嗖地一下，转身就跑了。 孩子她大舅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迎着他红色的眼睛，真诚的小声说：真不能再打了，会出人命的。 孩子她大舅回转身，上去又使劲踹了小焦一大脚。一挥手，走！男人们鱼贯而出。 孩子她大舅在沙发上扶起小田，走，去医院。到门口，回头指着小焦，小崽子，这事没完，你等着！敢动我外甥女，你也不打听打听。 七十四章两面烤 第126章 七十四章两面烤 我把小焦扶起，坐到沙发上。咋样？要紧不？ 还行!鼻青脸肿的小焦吸着凉气硬撑。 我说，你可真是的，你还咋敢打小姑娘呢，人家还没结婚呢，你就敢那么大劲照着肚子踹？你真是疯了！人家是小姑娘，你把人踹坏了咋办？你负得起责吗？ 你看到脑门撞出的大包没？鹅蛋大呀，生生硬撞出来的，得多疼。那么大劲，能撞死人知道不？！ 我知道错了，我都没敢走，想让她家人打我一顿消消气得了。 你呀，你，我恨铁不成钢。 可能吗？你是糙老爷们，人家是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你认为可能互打一顿了事吗？你如果是家长，你咋会想的！ 领导，我知道错了，当时在气头上，没想那么多。没看我都没敢走......唉，领导我也去医院看下病。 哎，去吧，我无力地挥挥手，真是无可奈何。算了，反正也超出我能力范围了，爱咋咋地吧。我只能劝劝，都这样了，劝顶个屁用，我就趁早省省吧。 告诉小慧，赶紧找龙姐取消报警电话，并谢谢人家。能压事别挑事吧，要不咋整。唉！ 第二天小焦拿来了医院诊断，肋骨折两根，头外伤待查ct，还有多处体表挫裂伤，大夫建议休息静养。开了一些消炎止疼和外用的药。 小焦说，知道自己错了，但自己也受伤了，也可以住院治疗。自己想和解，不想讹人，不想事情搞大，要带病坚持工作。 我无语，心里说：想啥呢？现在想明白了，早干啥去了？再说就这，还不死心，还想两不找呢？昨天的话都是白说了，对牛弹琴。自私的人永远自私，只会从自己角度考虑问题。 我说，这事大发了，动手了，就超出了我能力范围了。我这只能调节，小事还行，大事管不了，也没人会听我的。 我管不了了，人家也未必让我管。没看昨天好心拉个架，差点连我和小慧都要挨打吗？ 还不知道小田伤啥样呢，肚子和脑子打坏没有。人家还没结婚，没生育呢，你真行，胆够大的，敢吓死手踹小姑娘肚子。 小焦讪笑着，说昨天幸亏我喊人报警了，要不还不知道被打成啥样。这事还需要我多费心，帮忙调解下。 我说，不是不想帮忙，但我作为部门负责人，只能调节。如果对方不接受，我没有任何办法。 人家不是正式员工，不用顾虑我的面子是否好看。人也不归咱管，人家去留咱说的压根都不算。最关键的是，小田还是厂家业务亲戚。 小焦沉默了，黯然离去。 唉！我长叹一口气。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小焦欺负厂聘女员工是一惯的事。 无论是本摊的，还是竞争对手品牌摊的，人如其姓，认为自己是公司领导家亲戚，一直在好摊卖货，方方面面的都被高看一眼。平日里没人娇，自己骄傲的不行。 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有特权，仗着自己性别优势，对厂聘女员工一惯张嘴就骂。 被骂哭的女员工既使找到厂家，业务经理也知道小焦咋回事，大都不了了之。找到商场，也是都挨罚，就是罚多罚少的问题。 因为发生口角，肯定双方都有责任，不过是骂人和没骂人罚款多少的区分。 事大了，小焦亲戚就会出面求情，公司级领导屈尊降贵的张嘴了，还能解决不了这点小事？！ 小焦的相关处理，大都雷声大雨点小。罚款大都会被偷偷直接减免了，就是会上公布罚款，暗地里其实无需交钱。最后吃亏受委屈的，自然还是厂聘女员工。小焦一直傲娇着。 时间久了，哪有不透风的墙，慢慢大家都知道，混不讲理，专爱欺负厂聘女员工的小焦，有个更不要脸助纣为虐的“好”亲戚。 惹不起，还躲得起。遇事忍忍就过去了，要不然，更吃亏。 我当经理后，一个因为我升级太快，一年内连升三级。由一名普通员工到卖场经理，到分公司副经理，到分公司经理才用了不到十个月时间。 一个由于忙于经营，对公司级领导，除了必要接触的工总、业务和店堂、物业副总，其他的领导我大都敬而远之，疏于联系。真的很忙，顾不上。 和小焦家大姨夫-胡书记，仅是认识，没办过事。 电视卖区人员，我接手后也是相对稳定，由于我是家电出身，尤其卖过电视，大家都比较熟悉了解，也一直相安无事。 但今天不同于往日，我办公室内线电话响起，2111，专属党委电话。工总是2888。全公司就这俩特殊号。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接吧，我心里说。 喂，家电办公室，您找哪位？我明知故问，心里说不出的腻歪。 哎，我找陈经理啊。一口浓重的湖南口音在听筒中传来。党高官是湖南人，退伍转业到我们这当书记，这一当就是一辈子。 原先是国营时是党管行政，正经的一把手。后来企业改制，工总承包了企业，工总是当家做主人了。位置没变，身份地位大大不同了。 胡书记逐步被边缘化。老人还都很念旧，会给他几分薄面。 我们这批新提拔的管理人员：分公司经理和主任，与这些老领导就不是很熟悉，仅是知道有这些位功勋元老领导而已。 这也是工总提拔任免新人的初衷。脸生，没那么多羁绊，便于打开束缚，便于开展工作。 喂，喂，电话中连续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在，我就是。我连忙回复道。 我是胡书记，我家爱人外甥小焦在你那工作，他昨天来找我，说他在你办公室，当着你面被人暴打了一顿，肋骨都打折了两根。这是什么情况？！语速不快，虽然口音严重，但他在努力说普通话，我知道。 因为能听清，所以我很生气，还问我什么情况，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但他是领导，我是兵，有意见我得忍着，他说话我得听着。 昨天现场很混乱，小焦骂人在先，动手在先。他被打了是事实。对方伤情外表看着更严重，伤在腹部和头部。小焦知道，就是他动手的。 对方到底伤的如何，还不清楚。家长带走看病了。 头上能看到的包就鹅蛋大，还是肚子被踹一脚摔出去，撞得受的伤。至于肚子伤到啥样，真不知道。 不过小田当时疼的坐地上，直不起腰来，我一个人都扶不起来。小焦都知道，他一直都在场。 领导，这种性质的冲突，我们分公司也是无能为力了。如果小焦觉得自己吃亏了，想维护自身权益。我建议，报警解决吧，到时我尽量配合。 第七十五章 自己解决 第127章 自己解决 电话那头终于不叽里呱啦的沸沸扬扬地宣讲了。 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动静。领导还有啥交代的吗？我问。我一堆正事还没处理呢。我又没挣他家钱！不是为他小焦一个人服务的。我很焦虑，但只能忍着。 陈经理，我的意思是，小焦毕竟是咱公司的人，我爱人非常心疼这个外甥，肋骨都被打折两根。你看看，尽量照顾一下。斟酌再三，胡书记终于学会好好说话了。 真是不要脸，就天下无敌!我心里暗自鄙夷。企业还真得改制，要不没法发展了，太多的特权，太多的天高皇帝远，猴子猴孙真是太多了。 领导，小焦说过没？对方是厂聘员工，去留都不归咱管。我耐着性子，补充道。 知道，你作为分公司经理，这样打架，你可以行使权力开除她的。他俩不能在一柜组共事了。临时工不有都是。胡书记轻描淡写地说。 咋就猪身上乌鸦，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呢？！人家要我都开除咋办？我能开除小焦？我敢开除小焦！我心里暗自气恼。 做事就不动动脑子吗？真是的！但我一句也不能说，说了还都是我的错，我压根就不想参与了，腻歪死了。 领导这个员工情况有点特殊，她是厂家客户经理亲戚，就是他们厂家主管员工任用领导的直系血亲。 现在咱企业为了减员增效，只为咱家员工缴纳保险，工资提成，都是厂家负责开资。人员管理也是双重管理。不像过去都是咱自己开工资，咱自己说的算。 你想想办法吧，想解决，办法总是有的。胡书记依旧不依不饶地不想放过我。 现在我都怕厂家坚决不用小焦了，这个品牌毕竟是个效益不错的好品牌。用谁不用谁也是双向选择的事，不是过去咱自己定就行了。今非昔比，咱现在啥也不出钱，说的也不算了。我干脆地摊牌了。 什么？！怎么能这样！？你想想办法，怎么能白挨打了呢？一个临时工都解决不了吗？！他们还把小焦肋骨打折两根了。都可以报警抓他们了。 小焦还不想报警，我也这么劝他的。哎，也没人听我的。 陈经理，你再想想办法啊。 算了，领导你说了，我就试试吧。我真是无语了，有啥家长有啥孩子，老话真不带说错的。 等对方来找我的，我试试。我不能找人家，要不更被动了。我无奈地说。 下午，厂家大客户经理带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姨来找我，说是小田的母亲。 烫着时髦的披肩发，满头都是小卷，画着精致妆容，纹眉、纹眼线、纹唇，脸上能纹的基本都纹了。穿着一身真丝套裙，戴着金项链、金耳环、大钻石戒指、玉镯子。 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说话嘁哩喀嚓的，这下我可知道小田7一个二十出头小姑娘，那么厉害随谁了。 客户经历介绍后，大姨一上来，就表明了态度：感谢那天我的好心劝架，孩子不懂事，摔坏的我的杯子，他们抱歉加负责赔偿。 我说没事，杯子就是一个坑，不耽误用。我拉架是应该的，谁看到了也都能这么做，没啥可感谢的。 小田咋样？受内伤没？当时一瞬间就发生了，等反应过来，拉架都来不及了。 厂家大客户经理说，这是今天我们来的第二个意思，小焦我们厂家不用了，你们商场另行安排新人来吧，如果没别人，我们厂家有都是人，都用自己厂家人。 我们也知道他咋回事，是胡书记家亲外甥，这事不用你陈经理为难解决了。我们自己解决。小田母亲补充道。 陈经理你人好，我们不能让你为难。你负责把他调出海尔就行。这是给海尔办事处领导，一个交代。来顾客他不接待，别人接待，他还骂人，打人！？大客户经理气愤地说。 他家不是有公司领导亲戚，牛逼吗？他也别想在这上班了，否则我们见一次，打一次。小田母亲接着说。 我们孩子住院呢，我们能生就能养。我们也不讹他，都开除，谁也别干了。 喝水，大家都喝点水，消消气。小焦肯定调出了，这个我来安排，再给海尔安排一个能卖货的，女的，我的电视大组长小张。 让小田安心养病，病好了，再回来上班。临时调配个临促过来顶岗，你们看这样成不？ 小焦知道错了。那天来的那些人把他打的也不轻，肋骨折两根，他也不想追究了。 他追究？！陈经理和你也是不外，我和你说句实话。小田母亲接着说。 我现在的老头是后搞的，是警察。 我闺女亲爸早年得病死了。我觉得孩子打小亏，一直舍不得动一手指头，我闺女从小到大就没挨过打。 他把我闺女打那样，我当时是没在，我要是在，我能拿刀砍死他。你信不信？！ 姐，不是，姨。我信，我有啥不信的。我说小田脾气咋那么大呢，这是打小就没吃过亏。那天她不撇水杯，砸人家就好了。这事整的，唉！这下孩子遭罪了。 那天我在外地，没在家，我弟弟带人过来的，我弟弟开歌厅的，手下看场兄弟有都是。 怪不得，别提了，那天你弟眼睛都红了，老吓人了，原来是开歌厅的，怪不得。长这么大，我也没看见过，这么打人的，六七个人团团围住打一个人。 姨出口气得了，给小焦个改正机会，能过就过，绕他这一次。我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劝，尽量息事宁人。 这样陈经理，今天我们来就是告诉你调出他，我们海尔对他打人是开除，永不录用。小田也是，你对外可以说一并开除，我们调走另行安排。就按照你们卖场规定，打架的都开除，不让你为难。大客户经理接着补刀。 水杯我们深表抱歉，孩子小不懂事，我们代表她道歉，赔偿。其余事，让我姐自行解决吧。你别管了。大客户经理说。 两位大姐，今天我也实话实说，小焦我背后真使劲批评了，胡书记让我偏向处理，我也拒绝了。我做不到的事，我从来不承诺。 但你们也该您们知道，目前我没能力开除小焦，我没法给你们交代，打狗还得看主人，除非我不在这干了。关键既使我不在这干了，谁接着干，小焦也还是开除不了。 但我真心希望冤家宜解不宜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也知道人微言轻，左右不了什么，说服不了谁。 但这俩人真都是脾气很急，话赶话，事赶事的事，都不太懂事，不是有多大冤仇，确实是偶发事件。 我是真心希望，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下。问题已然发生，说后悔啥的也没用了，看看咋解决咋善后，该过去就过去，该翻篇就翻篇。 要不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小田别调走了，我把小焦调出。这样小田心里更得劲些？ 陈经理，你的好心，我们心领了。我们先给孩子看好病的，大夫说还得观察俩天，毕竟伤到头部，孩子一直头晕恶心。一直吐。 他的事你处理也不方便，你是好人，热心帮忙解决问题，我们不让你为难。我们自己找他，卖场外解决。领导问你，你就啥也不知道。你人好，我不给你添麻烦。 唉，小田额头撞那么大包，都赶上南极仙翁了。不懂医我都会看，肯定脑震荡了，先治病，治好病再说其他。我叹口气。 第七十六章 打人者恒打之，服了 第128章 打人者恒打之，服了 后来，果然厂家经理和小田家人没再过来找我。 小焦躲了几天，终究还是被对方逮住，几个彪形大汉，拽着小焦脖领子，拎小鸡一样将他拎出卖场。 小焦一路，哥、哥，疼，轻点，哥，哥!一路讨好地叫着。 结果如何不知道了，小焦三缄其口，估计也是割地赔款，好话说尽，自己都觉得往事不要再提，没脸说。 那天由于他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对方倒是没人难为他，再暴打他一顿。 小焦也是光棍，在对方亮明是小田家亲戚找他外面谈点事，尤其是他大舅再次出现在眼前后。小焦乖顺得可以，连求救都放弃了。 小焦真是闻风丧胆，从心里往外地服气了。 胡大书记也没再来找我主持，他认为的所谓的正义。 小田也从此没再来上班过。 新的促销员在一周后来报到了，销售能力不错。我很开心。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因为如果新来的临促卖货不好，暂时我也得挺着，啥都不能说。谁理亏，谁知道啊。 真是人在江湖飘，咋能不挨刀？躺着中枪的比比皆是，就不差我一个了。 我没打不到狐狸，惹身骚，就是万幸了。还要啥自行车？！ 我调过去我的大组长接替小焦，小焦去卖别的品牌。但那个品牌效益也不错，他收入没减少，没了面子，里子还在。 不过小焦性格确实收敛了，脾气没那么大了。电视卖区骄横多年的自诩“太子爷”，终于销声匿迹，泯于众人了。 过了一个月，听说小田病好后，去了竞争店铺的卖场，依旧还在海尔卖电视。 海尔客户经理，非要拉着我吃顿便饭。说感谢云云，说受惊种种。说合作愉快，方兴未艾。 我猜是打架事件，平稳着陆，我的保温杯破损，引发的一系列事后找补。 有理，有利，有节，我妈说的，做人、做事标准。 打人者恒打之，我也是，真是服了。 咋说，咋劝，都不行。挨顿暴揍，不服接着揍，还得赔人家住院费，误工费，营养费，车补费，反正各种费，人家说一费到底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后来私底下单独沟通，小焦说，谢谢我当时拉架，没让事态进一步扩大。 要不他都不知道，自己气头上，下手没轻没重的，会把人打成啥样。他够不够赔偿的。 幸亏我在场拉架。 要不他也不知道，自己会被打成啥样。那些人，那天不打脸，全往身上，下死力招呼，一看就是打架专业的社会人。 小焦自己没想到，小田小姑娘脾气那么大，骂一句，就敢用水杯砸他。以前骂别人，骂了就是骂了，也没有女的还敢先动手的。 小焦也没想到，小田小姑娘那么不禁打。这一脚踹出这么大事来。 之前自己打别人，也是一拳，或一脚就解决的事。女的只会哭或找领导告状，之后不了了之。 自己写个检讨存档，担个罚款名，找大姨夫出面，也不用真交钱。 你是，这么想的？!我又一次无语了。 是，这回我可长记性了，没少赔钱，别提了，我还挨顿揍呢！小焦真诚地说。 肋骨现在还疼呢，睡觉不敢侧身，压到一点都不行。只能平躺，一动不动地睡觉，动就疼醒。还得缓半天。 老话说：成人世界靠悟，不靠劝。真是有道理。 行啊，你自己明白了，改改脾气，别老骂人，别老手脚“勤快”，别再打架了，比啥都强。你说说，自己多受罪！ 钱没了，不要紧。好好干，多卖点货，再挣回来，就是了。 真不能再有类似事情发生了，这次小田走了，没人追究了，你也挨打赔钱了，分公司就不内部处理你了。 但没有下次了，要不我得被人戳后脊梁骨，管别人没法管了。都是老同志，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再卖场打架，我不问原因，不问理由，直接调离电视卖区，到时我直接大会公布，你再找谁出面也不行了。我说到做到，你信不？我语气平和，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信，我信，领导没下次了。我没有那么多钱赔人家，我得咋卖货才能挣出来，我还得养家糊口呢！ 再有下次，媳妇都得和我离婚，绝对没下次了。你放心吧。 他说，嫌丢人，就不说赔多少钱了。但据我估计，当时他月薪得两千多不到三千，在当时月薪大都千八百元的年代，是绝对高薪，这也是他平时一贯傲娇，啥都不怕的一个背后支撑点。 家里有好亲戚只是一个方面，他销售能力不错，能赚钱。为了卖货可以不吃饭，自愿加班加点，没事就打扫卫生，调整卖场陈列，勤奋是他的优点。 他一直是占据好品牌柜组高薪，又不是没见过钱的人。小焦一个劲说不少钱，保守估计他赔偿肯定过万了，而且不止一万。 也是踹在肚子上，摔出去碰到头，那么大包。小田当时都疼得，我一个人扶不起来。小田肚子和头伤的都应该很重，颈椎受没受伤都不得而知。 去医院大夫知道打架受伤的，检查费就得开多少？至少头部，颈部，腹部都得做ct，是否还需要做核磁，是不得而知了。但肯定不会少花钱。 至少一个月的误工费，营养费，住院治疗费，医药费，护工费，伙食补助费，那个不需要钱？! 既使小焦自身花的医药费，可以协商相互抵顶一部分，但明显小田伤重。小焦还理亏，无端挑事骂人在先。 小天方打架来那么多人帮忙，还来两次。完事了至少大吃大喝两顿。羊毛也都得出在狗身上。 再说也没人和小焦讲道理，人家连警都不报，就是两败俱伤，谁也别想好了的打法。 人家后爹就是警察，啥不懂。小焦报警都没用。没人家关系直接，对于习惯于享受特权的小焦来说，离开了特权，真是胆小如鼠，屁都不是。 小焦是彻底地心服口服了，不敢也不愿报警，说没人有人，没人好使。啥思维理念？唉，真是个奇特脑回路。 凭个人，小焦自己还被打怕了。你别看他，打小姑娘时勇冠三军，拉都拉不住。 人家打他时，吓得连手都不敢还一下。 头都不敢抬，只是抱着脑袋，团作一小团，尽量缩小挨打的受力面积。真不是一般的怂。 恶人还需恶人磨。真是天道有公平，苍天饶过谁！ 一直令历届家电管理人员感到头疼的小焦同志，不再蒸不熟、煮不烂，无法无天。 小焦从那以后，一下没了缺点。成了踏实勤勉，刻苦专研，努力赚钱的好员工。 我也是，服了。 第七十七章 林子大了，小虎出山 第129章 林子大了，小虎出山 电视打架事件好不容易，圆满解决了。音响又出事了。丽声音响，厂家因为经营赔钱，正式申请撤场了。 由于今年，音响大气候不景气，特别考验经营者的实力。 货进多了，积压，容易形成滞销品。 货进少了，顾客还一点都不等，中意款没货，都不带继续听你介绍别款的，转身就去别家购物了。还特别容易影响员工士气，造成好员工流失。 这家丽声音响，老板是十多岁时去省会闯荡，打工时结识了对象，俩人音响卖货结缘，也都还销售能力突出。 俩人干脆商量与其给人打工，不如自己做老板，回家和父母商量出资，支起这个摊位，开始是夫妻店，没雇外人。 后来逐步经营稳定，步入正轨，销售业绩一直很好。 男孩家里人给他找了个市内知名效益好的企业上班，闲暇时间过来。留下女孩当店长，盯看卖场，雇员工卖货。 如果没有大气候影响，经营还可以平稳进行。但大的浪潮铺天盖地来袭时，他这样的小舟就非常容易翻船。 做买卖就是这样，有赚就有赔。不是你勤奋了，就会一定赚钱。而是你不勤奋，一定赚不到钱。 丽声音响，之前库存就一直不是很多，毕竟经营惨淡，谁也不会大量进货囤积。 前段时间又陆续卖了一些样机。 但定期清样品，也是符合家电产品日新月异，不断更新换代的特点。无可厚非。 月底前一天，丽声音响，晚上闭店前，突然来了很多人，搬起在后库悄然打包好的实货，直接就下货梯走了。 等值班主任玉姐，听到信息，赶过来时，货品已经只剩几台，稀稀落落摆放在厅里，都是撑场面的老旧款样机。 还好账面有押金五千元。但售后维修三包服务保证还靠它，轻易不能移作他用。私自撤场违约金，是没地方出了。 关键管理人员没看住，厂家私自撤场，还有失职责任一说。轻则罚款：我和当晚值班主任玉姐，还有本卖区负责人小慧。重则有可能小慧被免职。 这事只能低调处理。 第二天，丽声老板拿着撤场书面申请过来时，我很生气，但也很无可奈何，我知道他也是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只能这么做。 正常提报审批，店里不会同意。因为他合同没到期，属于经营淡季，提前撤场的。 后来店里才陆续调整了合同签订政策：租金不再按十二个月均分的习惯，改为根据淡旺季划分租金，原则是四、三、二、一，分四个季度。 第一个季度收取租金总额的百分之四十，第二个季度收取租金总额的百分之三十，以此类推，第三、第四季度。等到最后一个月租金也就所剩无几。 后来干脆，还调整为一二月份收取年租金的一半，起个名叫“开门红劳动竞赛”。六月份收取剩余租金的大半，美其名曰“年中庆”。 其他月份，只是象征性的收取一百元，租金。当月租金体现，不结零就行。 再也不怕厂家中途，偷跑，突然提出撤场。 后来又搞了个销售款，押一个月付款制度，就是原来是这月销售，下月月初付款，最迟月底前，也肯定商家付清厂商货款了。 改后是，一月销售款，二月不付，最快得三月底到账，遇到厂商有发票开错或店里资金周转不灵等特殊情况，就可能四月底到账了。 就形成了，厂家三月底撤场，店里也同意，审批了。账面会有厂家进场就预交的保证金和至少二月的销售款和卖场摆样货品，作为违约处罚的保证。 店铺经营再无风险。 我被迫同意丽声撤场，不同意也不行，返走的货不可能拿回来。 只能说这人做事不地道，以后也只能退出家电圈。或自己开门店独自经营。 商场里闹这出后，他的口碑信誉也没了，圈子就这么大，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他能坑我们，也会坑别人。谁再和他合作，都得提防他，不会合作经营愉快的。 我把他的撤场申请，帮忙改了又改，才让他签字上交。必须确保审批一条过，否则后果很严重。 万幸的是之前发现大气候不好，我和各级领导汇报工作时，时不时的对存在撤场可能的几家，都和领导报备过。 闲下来的展位继续对外招租，可是淡季，大气候又不好，谈何容易？！ 看了一家有一家，谈了一次又一次。 店铺仍然不肯降低租金招商，说怕其他家经营品牌引起连锁反应，都要降租或撤场为要挟谈条件。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其实感觉店里很一厢情愿的。 如果挣钱，厂商撵都不会走。如果赔钱，你抱大腿，厂商也不会留下来。 在商言商，那个不是利字当头？！ 丽声隔壁爱浪音响，他家曾经的死对头竞争对手。老板小虎兄这天来找我。 表达想租下丽声音响，扩大经营面积的想法。 当然他要求低租金进驻。 他哥大军是这个品牌的第一代理人，但由于是老父亲出资。之前是一共两个儿子，一个老子，共同管理。 小虎长大后，兄弟分别成家。这个品牌交给小虎继续经营管理。 老父亲拿着爱浪音响挣到的第一桶金，让大军新签下华帝小家电代理。 兄弟自此分开经营。自负盈亏，各管一摊。 老父亲乐得清闲，退居在家养老。 小虎说的理由是：大气候不好，与其空着，不如让他扩大经营，多陈列商品，提档升级。 但租金只能象征想性收取，因为品牌没增加，销售不会翻倍整长。只能说淡季努力经营，业绩会略有提升。 我知道他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我说：店里不会这么想的。既然销售和利润都不会有大的提升，同比只会下降，干嘛还要租给他？！店里没道理会同意！ 小虎说，再来新家分杯羹，他也真挺不下去，也得撤场。 新来的家肯定还不如爱浪和丽声牌靓。销售也不一定好，很大可能进场两天半，就还得撤，新家都没老家能挺，都未必坚持下去了。 我说，你说的都对，但店里绝对不可能同意，说降租就降租。 这都多少年，没听说过给谁家降租了。都是租金越做越多，年年涨。 好说好商量，不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让你们租不出去，来一家看，我搅和一家。 你！你咋能这样呢。这样做人不好。我语重心长地劝说。 让你们店里逼得，我不冲你，在我身上，挣的钱也不给你。 我喜欢先君子后小人，先礼后兵。 你告诉你领导一声，要么给我降租，要么我让我小弟过来几个看着，有看的就给打跑了。 明告诉他们，这地方我相中了，看谁敢和我抢地方。 小虎一抹剃成板寸的脑袋，晃着满是纹身的臂膀，径直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第七十八章 悦响天下 第130章 悦响天下 这都是啥人啊?林子大了，啥鸟都有!我很无语，也很是无可奈何。我不能按合同约定的违约条款，清退他出场。那样卖场更空了，更不好招商了。 但也不能听喇喇蛄叫，就不种地了。招商还得继续，但他背后说坏话，捣乱是避免不了的了。我只能忍着。 我拿起电话和领导逐级汇报，报备此事，说了自己的想法。 领导们也没啥好办法，说等效益好时，一定清理他家出场，不再续签合同云云。 但我知道，谈何容易，啥时候音响可能像手机那样，旺铺出兑。 竞争对手多年家电经营，实力雄厚，如滚雪球般越做越大，越做越强。 我们电讯柜组业绩能超过竞争对手，只是对方开始没重视。我们悄然入手，等形成格局了，由于电子产品更新特别快，不能做经销，只能都是做联销。 而电讯实力大家们，已经都在我这。顾客口碑，我也打出了自己的名号，同样价位，顾客也优先选择我这。 竞争店铺一贯的强势，也不肯自降身价，降低租金。 而且手机有其行业的特殊原因，经营风险很大，无法自营。 卖场口碑、销售都不占优势的大气候下，一贯无利不起早的厂商，也不再会暗中倾斜政策扶持竞争对手。 形成我们在同一起跑线上，公平竞争经营的格局。我店才会一直处于市里业界，领跑地位。 音响不同，好多品牌人家自营，价格拥有绝对主动权。 利润空间大，还可以多搞促销活动，吸引锁定消费者，我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招商继续。 我带人看过场地后，要进驻的品牌经营人，都会习惯自己独自，再问问左右邻居，经营的真实状况。或独自查看一下不同经营时间段，客流真实情况。 爱浪的人也没有撒谎，只是没有隐瞒，销售确实都不好，淡季更是很差。 其实小虎兄做人也算是比较光棍，要是原来的丽声，遇到来了解经营情况的人，只会背地里悄悄地说，不会当着我们管理人员的面告诉我们：他们说了添油加醋的实话。 没法子。赚不到钱，就会有怨气。 降租不同意，就更会怨气冲天。 鸡肋般的别扭，食者无味，弃者可惜。就是一个拧巴！ 搁在谁身上，谁难受，那是每天真金白银的赔钱，赚吆喝。 卖一个赔一个，都给商场交租金了。不卖销售为零，更是月底自己掏腰包，干赔租金。 经营有风险，入行需谨慎。 关键自由散漫惯了，自己只能当老板了，打不了工了，不当老板，干啥去？ 又不能干待着，又不是七老八十，也待不住。闹心啊！ 我们也很难，本来就是淡季业绩。本来就不好，靠挺。天天挨着领导批，被要求经营提升，提升。 店里不想投入，厂商淡季也不想投入，搞活动也多卖不多少。不搞活动，还省下费用，那可是厂商的纯利润。 而且不搞活动，也没少卖多少。员工工资提成也低。省心、省事、省钱，厂商何乐而不为呢？ 卖了，不给员工提成，员工还不乐意。让利后，再给员工提成，厂商所剩无几，加上经营税弄不好，还得赔上，干嘛赔本赚吆喝？ 说别的没用，继续招商吧。我开导自己。 不行，就得走出去，外地招商引资了。我很无奈。 当然会更难，大的经营厂商，不屑于来我们城市经营。因为高端定制机型、豪华机型，根本卖不出去，没那个消费者层面。 这时候这个中小城市的消费水平，就压根别想爆款、暴利的机型。 我市现有的高端消费者，也大都开车不定期去省会城市，直接购物消费了。 走物流配送，或直接雇个货车，成套家电一次性，就都拉回来了。又快，又好，还性价比高。 我先在本地竞争店铺，转转，看有没有能下手的品牌。 小心点，和员工攀谈尽量要他们厂商联系电话时，别被竞争对手的管理人员发现。 唉，大不了被轰出来呗。挨说就挨说呗，反正我不能干坐着，在家里等死。搏一搏吧。 这天我正在外面，走市场招商。 小慧来电话：领导你赶紧回来，有外地来的音响厂家，要租厅进场。 好嘞，我马上打车回去。我就差一蹦三个高了。正想瞌睡，有人递枕头。好事，绝对的好事！ 厂家确实是外地来的，来至县城。 代理的品牌是新品牌：君悦音响。 带着先看了场地，让进办公室，继续详谈。 老板是位女士，很漂亮，很有气质，很优雅的女士。 她说自己老公做生意挣到钱了，自己在家待着没事，做个音响连锁店，玩玩。 相中我店的知名度，和租金价位了。 但不想搞太大的装修投入，换个门楣，重新刷个大白就成。 我说，是音响装修没啥，所有展架和陈列台，都是可以到城南家具市场买。 不用买材质太好的，音响就是必须摆在上面，才好看，普通材质的就足够用了。 顶棚格栅和灯是上一家的，也不会多要钱。多要你就让他拆除，他剔除拆除人工费用，卖废品还得赔钱。 你落个省心了，不用新装了，给他些钱，肯定还比新装省钱。两家两将就，都受益的事。 她爽快地说：好的。您帮忙联系一下对方。 我告诉她，咱们先签约，交经营保证金，三个月的人员管理费，电费先预交五百元，和至少三个月的租金，也就是半年租金总额的百分之八十。 剩余的租金和管理费还有电费，可以从销售货款账扣。 我麻利的拿出计算器，一顿加，告诉她需要先交的资金总额，先签合同，后银行汇款到公司财务部。 她问我，是否还可以优惠？ 我告诉她，我这是经营大卖场，租金，管理费用都是有明文规定的，比较死性，但也是规范省心省事。动不了，谁来都是这个条件。 我可以帮她的就是，淡季补空进场，不用缴纳进场费了。 再一个就是员工签约收取，两人的管理费用。 但节假日，销售旺季时可以来临时促销员帮忙，只花名十元办理不带名字的临时胸卡，不用交管理费就可以上岗卖货。 平时两名员工也足够使用了。没必要一下上很多人，白浪费钱。 她表示理解，只要大家一个标准，不单独针对她家就好。 我说，怎么会？我们都是打工的，漫天要价，多收入，也进不了我们兜。我们是公司间的合作。不是个人买卖。 她说好！就这么定了。 她很忙，还要接着去别的地方看门店。厂家总部有要求，她要短期内，开至少十家店。我这，也没啥了，今天就签约交款。 幸福来的太突然，我们笑得合不拢嘴。 我让小慧亲自陪着她安排的人，去附近银行，直接汇款到财务部账号。 一个是她们外地过来的，不太熟悉。 一个是我怕节外生枝，她们接触到爱浪的人，再反悔跑了，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这次合作，尽快落实。 我立刻书写合同文本，一式四份，逐一让她签字盖章。 留了一份君悦品牌五证一书手续复印件，存档备查。 接着我联系丽声老板，说明介绍一下情况，剩下的就是把电话交给君悦老板娘，价格的事，他们自己协商。 我只负责一手托两家，牵线搭桥。 谈拢谈不拢，看他们彼此的诚意。但一般都是没问题。 谁也不差那毛八七的钱，对谁来说，都是小钱。 新进场的深一脚浅一脚的，不差钱。 撤场的已然赔了那么多，也不差这点小钱，收回多少，是多少。早就不想，也没精力，没心情多计较了。 第七十九章 福将获奖 第131章 福将获奖 我临别时，我又好心提醒，一定要找俩成手好员工。 要小心隔壁的邻居，爱浪老板描龙画凤的，满身刺青，属于半个社会人。 原来的家撤场，与这两家经营竞争激烈有关系。卖货争货抢货，起摩擦时，撤场家员工，受到过人身安全威胁。 她云淡风轻地笑了：我家不怕这个。 后来的后来，听她家雇佣的员工说，他家老板原来是他们那个县城，知名的黑社会大哥。在我们市里也是耳熟能详，听说过，没见过。 我了个去！怪不得他家开业前后时，那几天他家门口来了一堆小兄弟，原来是大哥驾到，小弟随行。 从此“爱浪”不再浪，那叫一个风平浪静。两家卖货，也一次冲突没有发生。 君悦音响开业第一个月业绩，突破五万元大关，成为卖区业绩第一名，大家皆大欢喜。 爱浪家业绩和小虎兄一样，有点怂。 但下个月，爱浪又业绩提升，仍旧是第一名。小虎兄却变了个人般，变得谦逊有礼。 有竞争，才有发展。作为管理者，真不能因为怕麻烦，就阻止厂商竞争。 平稳渡过难关，新鲜血液的入驻，拉动音响业绩，销售全面提升。 货卖大堆，越是品牌多，越是经营得好，越是能留住好员工好厂商，越吸引顾客消费，经营的越好，家电分公司逐步盘活，进入良性循环。 到了年底一拢经营数据，家电业绩迅猛提升。销售完成了百分之八十七，利润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三。 正常销售完成百分之八十，利润完成百分之八十就可以拥有评优选先的获奖资格。但之前我都是完成销售或利润一个指标。 象征性获得奖励，这次好了。 利润完成超过百分之九十，按奖励标准上说的，超过百分之九十的部分，奖励还是要翻倍给的。 由于每年奖金发放都是背靠背，家电又一直处于奖励达标擦边范围，一直被公司照顾，奖励政策倾斜。 今年是头一次名正言顺的获奖，而且利润完成是超水平发挥的，超额翻倍奖励提取。最后到底会是兑现多少呢？真的很值得期待。 我内心激动着，忐忑着，患得患失着。 人走时运，马走膘。好运气来了，是挡也挡不住。 奖金支票还没发放，但工会通知我，准备提报先进事迹材料了。 我被内定为今年度公司优秀管理者标兵，今年一共两人获此殊荣。以往我都是只有颁奖台下观众席看着，礼仪性鼓掌的份。 坐在桌前，我感慨万千，这一年风风雨雨，实属不易。好在凤凰涅盘，浴火重生，有惊无险。 真是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一个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成功。 泪水，汗水，又算得了什么。经历了人性和良知，生命危险的考验。该站出来，还得站出来，关键时刻，不能怂，必须顶上。 我的眼睛湿润了，一惯擅长写作的我，居然卡壳了。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帮别人写获奖感言，是树劳模，树劳模，怎么拔高，怎么写。这一次为自己写，却笔重千斤，半天写不出一个字来。 索性不写了，继续工作，回家夜深人静时，坐下来，静一静，稳一稳。再好好梳理一下这一年的心路历程。 人有时很怪，越是想得到，握得越紧，越是失去。放下了，不再抱有希望，不再心存幻想了。偏僻峰回路转，给你一个意外惊喜。 那一年春晚，我特意花了五十元，雇人画了个精致的妆容。要不平日里我只是涂一点口红，应付店堂淡妆上岗的要求。喝一次水，口红基本也就掉个差不多了。 反正我上岗前化妆了，大家都看到了，我带头淡妆上岗了。反正店堂也不会，真的检查我。 都说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但对于浪这一块，我一直懒得可以。 我一直安慰自己，天生丽质难自弃，就可以了哈。不能再过分的化妆，让别人没法活了，嘿嘿嘿。 反正我自娱自乐，开心着尼。店堂不管，谁还管我。 这次不成了，上台领奖。尤其是晚会的灯光下，视线比较暗。 不化妆浓一点，距离远，根本台底下人，看不出来你化过妆。我不能给好事者留下口实，给店堂人上眼药。以后我还想浑水摸鱼不了。 再说一台子上面获奖人员，女同事居多，大都打扮靓丽，我也不能丢份，素面朝天的上去。 那样也代表自己不重视。我是看不起单位，还是看不起个人啊？ 无论哪个原因，都够我喝一壶的。 目前我这匹小黑马，正是万众瞩目，必须低调，夹好尾巴做人，是我的当务之急。 再说届时领导们都在台底下坐着，一目了然。嘴上不说，心里不一定咋想。以后还想干？还是不想干好了？ 我提前吃的晚饭，掐着点，让百货分公司专门业余时间化新娘妆的员工，给化妆，按行价支付五十元。 她推脱再三，欣然接受，约好下次有这好事时，我们还合作。 我笑着打趣说：借你吉言，我明年继续好好努力。 她一上手，这可长见识了，五十元真不白花呀。 先是盘头，喷摩丝定型。再是往脸上一层一层的涂抹勾画。 好家伙一弄就是四十分钟，把我坐的腰酸背疼，都赶上结婚时画新娘妆受的罪了。 浑身上下这个乏，还不能打哈欠抻懒腰，我了个去。美真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还不能说累，要不感觉太矫情了。毕竟我坐着，人家一直为我弯腰站着忙活着。 终于粘完假睫毛，画好唇线。这个彩妆总算是齐活了。 我立马塌下腰，深呼一口气。 化妆师拿起特意带来的圆镜子，让我看是否满意？ 满意，满意，特别满意。看着镜中换了一个人般的我，我开心地笑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心里那叫一个美！别提了，没谁了。 我也老实地待在屋里，没敢再去卖场巡查，怕把员工吓到，怕那帮老姐妹打趣我。 但人有三急，尤其是准备去工人文化宫前，习惯性的清理一下内存。我还是去了趟卫生间，必须途径卖场一下。 临去还好些，有些看到的，就啊了一声。回来的路上可毁了，立刻被围追堵截的围观。 由于我是家电出身，大家十分熟络，那帮姐姐妹妹我们朝夕相处，感情很浓厚。 这下他们可逮住机会了，一顿品头论足，边看边喊，快来人呢。 慧姐化妆了，可好看了，像孙俪！ 像梅婷！大家七嘴八舌的围着我边看边议论。 快来人啊。...... 我吓得分开人群，落荒而逃。 哎，哎，别走啊，还有没看到的呢! 以后化妆吧，化妆好看！大家嚷嚷道。 滚，我边说着，边自己狼狈逃串。 第八十章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第132章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表彰会如期举行，我在万众瞩目之下领回了大大的奖状，舞台拍照，留下了永久的荣誉。年底分红，大家皆大欢喜。水涨船高，大家过年家里都加了菜。 日子很快恢复了平静，一转眼到了三月底，音响厂家组织春季订货会，我店虽然没有自营，但作为一个大型家电卖场负责人，依然在受邀之列。 很顺利的坐火车，下火车又打车，来到目的地，直接被引领到会议室报到。 进入会场，找了个邻近过道的空位置，坐下等开会。 举目四望，都不认识，有些索然无味。 正好品牌办事处经理路过，我闲着没事，和他笑着打招呼。 陈姐，到了。他说。 嗯，哎，大百和宇翔没来人吗？怎么没看到？我问。 宇翔和我们都是省代，没邀请宇翔。 对，对，我给忘了，电视会会遇到，音响这个品类不行。我笑着说。 大百来人了，你不认识吗？！他问。 谁呀？在哪？我好奇地问。 真的假的，陈姐你别逗我。他说。 真不认识，没开玩笑。我一本正经地解释。 喏，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他一指过道对面正慵懒依靠在椅子背上休息的男子。大百王哥，王军。 对面四十左右岁的男子，脸唰的一下红了。立刻起身端坐。 王哥，久仰大名，我站起身伸出手来。笑着打招呼。 他也连忙起身，我们握手相识。看得出来，他有些尴尬。 毕竟我是后来的，我们之前碰巧坐的很近。确是相逢对面，不相识。 他说我们之前见过，认识我。 嗯？我愣了。 他解释说，电视业务杨洋的婚礼上，我们坐一桌，当时我还是家电商场经理不管业务，我和采购经理牛经理一块去的。 由于我是新面孔，大家都不认识，当时我被介绍给大家了。但当时没人给他介绍。他故作委屈地说。 我们哈哈地笑起来。感慨：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们本应该是竞争对手，但由于人品的原因，由于我们音响经营太弱的原因，我们没成为敌人，却做了朋友。 他非常不喜欢牛经理，我也对牛经理更谈不上喜欢，因为小家电郭经理家烟机被举报的事，我差点被连带，吃了大亏。 从此我和王哥成了朋友，尤其是去异地开会，我们经常组团作战，参加各种酒会，我也因此躲过了很多酒。 后来回到本地，厂商请客时，知道我们的良好相处关系，吃饭时也是约到一处。省钱，省事，省力，都不用愁喝酒找话题了，我们自己就聊得很开心，热闹的，他们负责买单就好。 一下请俩家家电话事人，只用出去一次，花钱消费一次。要不他们很愁，请不爱喝酒的我吃饭，还是女的，年轻的女的，真不知道聊啥？ 王哥非常健谈，也非常能喝，但人品和酒品都非常好。不劝酒不攀酒。 每次都是先吃饭，再去歌厅。带喝不喝，大家也是喝了不少。不过没人劝酒和攀酒，打酒官司，氛围轻松惬意了很多。 原来，我吃饭是应酬，是个负担，现在欣然前往。 拉近了商企关系，便于业务合作和接洽，酒桌合同，饭局谈业务是经常的事。 氛围热络，大家都玩得很开心。工作压力释放，偶尔放松聚聚，解压不少。 我不能喝酒，但唱歌可以有。王哥是喝的可以，唱歌也对付，关键是歌厅可以继续摇骰子接着喝酒，喝多了高歌一曲还可以解酒。 后来不是音响厂商请客，只要是家电圈里的，只要请我，也都爱把王哥带着。 他负责喝酒和活跃气氛，我负责聊天侃大山，大家在一处吃吃喝喝，玩得很开心。 越是相处，越是熟络。后来发展到原本是竞争对手的两店，遇到套购偶尔缺货缺品时，互相给与对方最低价格出货，让对方先凑成一套。 待后期货到时，再办理退货，调平账面。我们成了彼此的临时周转库房。 不耽误顾客购物，不让顾客乱跑，避免造成因此顾客去宇翔消费，我们销售流失。 家电套购，我们两店名气越来越响，销售额也跟着水涨船高，受益匪浅。 家里结婚或新装修成套换家电的，我们这里成为了首选，一街之隔，买高端机器的去大百，买性价比高，经济实惠的来我这。 顾客也不用担心揣着现金乱跑，再丢了的风险。 那个时候，银行卡还不流行，尤其是农村和工薪阶层。微信、支付宝、云闪付还没有。 我店还有个优势就是结婚的话，买珠宝首饰，买床上用品，买新娘新郎的化妆品、衣服裤子鞋，内衣、羊毛衫、羊毛裤，大衣、羽绒服，都可以一站式购物。 只要你有需求，我这都可以满足。带钱来就成。 钱要是没带够，我这还有家电上门送货义务，可以家电先不付钱，交点定金就行。 送货时送货师傅，把发票带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一顺，百顺，六六大顺。 这天，闲来无事。王哥突然打电话过来。 又有套购，需要帮忙？我心里猜测。 买部手机，飞利浦品牌，超长待机那款，急用，我这边没货，你和厂家说下，给我个最低价格。我让人过去，直接在你那边拿货。 啥情况？我懵了。 正常顾客是不能来我这边的，这是不成全文的规矩。要不来习惯了，顾客以后就直接来我这购物了。 再有厂商价格调控把关很严，不允许商家随意乱价，抓住重罚商家。当然，熟人购物除外。 熟人购物也不可能出现乱价事件，没有谁捡便宜还卖乖，到处乱咬的，那以后熟人间还办事不了。 我哥们，给老爸买，没事的。王哥看出我的犹豫。 我这边，手机经理说这款不是畅销机型，没货，员工说你这差不多有。 好，马上就打电话，就说我买。我挂断电话马上联系。首先要确认一下，我这有卖场库存有没有该款实货。正常零售价格是多少？别整磕碜了，还不如不管了。 接着打电话给经营厂商，说我好朋友要买，就当我买，给个最低价格。 还得要我这发票，不能是厂商专卖店的发票，因为要送给家里老年人，老年人就认大商场的售后服务和信誉保证。 第八十一章 方太来了 第133章 方太来了 厂商表示，懂。领导你就放心吧。 报出价格。我让他再交代当班员工一下。这就过去交款，拿走机器。 我又告诉王哥，去前台直接找营业员，提我，说刚老板打电话，交代的那台我朋友要买的。 关系越发融洽，沟通真的很重要。原本的竞争对手，成为了真正的朋友。 从此以后每个音响品牌商外地过来，或年节厂商的答谢宴请，都成了我们两个公司两个部门团建的日子。 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都很开心。关系越发融洽。 这天我的电话再次响起，王哥说他和方太烟机灶具老板大勇在一起喝酒吃饭。问我是否有时间过去一趟。 大勇是小虎兄的亲哥。原爱浪音响的本市第一任代理商，和曾经的家电牛经理关系比较铁。 和牛经理共进退，牛经理去统采，他就外阜跟着开店。牛经理离开，他也把爱浪交给小虎兄，去大百做方太烟机灶具。我店一直讲义气的，没进场经营。 类似的音响品牌还有一两家。但还真不多。他们盼望的牛经理东山再起，也一直没有动静。 没有臭鸡蛋，一样做槽子糕，我还真不怕这个。 我笑着说，班上忙，不方便工作时间出去。 王哥，笑了，说，好，改天再联系。 过了几天，王哥张罗局，喊我过去。 王哥说，做管理者要大器，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 原因是多方面的，撤场是事实，兄弟分家也是实际情况。 当初老爷子偏心老儿子，成熟的盈利的给了小儿子，说小儿子业务不熟悉，成型的买卖好接手。 刚起步做烟机，一没有那么大实力，二经营确实有风险，不能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一下摊子铺太大，只能逐步来，维稳经营。 不是特意拆台撤场，不支持工作，只是碰巧赶上了。 我说，王哥你咋这么替他说话？！他真值得你那么信任吗？ 我对他的第一印象真不好，感觉这个人，看着文质彬彬的，但成天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挺阴的。 我宁可和小虎兄那样真小人来往，也不愿意和他这样伪君子过招。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王哥说：你看着大大咧咧的性格，可不能心眼小，记仇。该翻篇就翻篇，给我个面子，他是我哥们，我们认识多年，他人挺好的，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人。你一定是误会了。 我说，好吧，你都担保了，我就信他一回。 我这现在经营着方肽精选烟机灶具，一套烟机灶具的价格，才是方太的一台烟机一半的价格，或者一台炉具的价格。 他要是真进场，我还得提前让方肽精选处理库存，撤换别的品牌经营。方肽精选和方太不能同时在我店经营。不是那个事。 不瞒你说，方肽精选是我特意针对他的方太，帮厂家把关，选的经营品牌。 撤了方肽精选，他要再不进场经营，我是自断臂膀。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点虚的没有，我说的都是实嗑。 他这人阴，我怕他办事不地道，说进不进，到时我再让方肽精选撤了，伤现有厂商不说，还耽误我销售。对上对下我都没法交代，没法做人了。 不能，他不能那么办事，老爷们说话，说了不算，那还叫爷们吗？ 嘿，嘿，王哥，这样吧，话都说到这份了，那就先签合同，租金费用都给他，我这现有厂商的最低标准，看你面子扶持大品牌一下。交定金五千元。进场经营后转租金，行不？！ 我是真不看好他人品。在我眼里，咋看他都就是一个太监（奸），不是个爷们。 这样吧，我替他作主了，优惠下两千定金。 好吧！王哥你说了就算，都听你的。事成之后我请客。 那不行，得大勇请，他挣钱他不请，谁请！ 好！那我就牙支高高的等着了。明天就来签约，财务交款。后天我就找那家谈撤货的事。他装修进场后，肯定清干净的。我说哪办哪，绝对吐个唾沫是个钉。 好嘞，信你。就这么定了，明天我陪他过去看地方，签约，交款。 我长长呼出了口气。多个朋友，多条路。 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在商言商，只要价格合适，就可以接续合作。 第二天早上，刚开业，王哥就带着大勇过来看场地。 我对于方太烟机灶具还是真心欢迎的，毕竟是全国知名大品牌。会给我店小家电，提档升级。 再说，王哥的面子在里面，王哥热心牵线搭桥，我怎能不领情？ 还有，翻篇就是翻篇了，合作就要有合作的样子。 场地这块，尽我所能，给他安排好一些的位置。 租金费用，都按最低标准。对于大品牌的招商进店，公司一惯的有大局观，同意适当倾斜让利。 那天聊的很愉快，合同也顺利草签，小慧领着去财务交了两千定金。 下步就是他报批厂家，制作柜台，准备进场装修的相关事宜。开业货品筹备。约定一个月后进场经营。 我非常开心的，下午就通知方肽精选厂商，尽快返货调货，处理样品，一个月后不得场内继续经营。 毕竟方肽精选是个擦边经营品牌，民不举官不究。大家都心知肚明，看破不说破罢了。 搅和竞争对手时，我可以睁一只闭一只眼。出了问题，还得帮忙找人协调沟通。 但要是自己家经营方太品牌了，没有自己搅和自己家生意的道理。方肽精选就必须要销声匿迹了。 厂商很配合，一说就懂了。说方太烟机来了是好事，越多大品牌加盟，越吸引顾客。他们这样的小品牌厂商越好卖货。 必须支持，他尽力而为，马上着手开始落实，力争按时完成调改。 我撂下电话。又高兴的和各级领导逐级汇报一下。 领导们也很高兴，说：我做的对，就要一路绿灯。 我于是开始掰着手指头，查日子。期待着大勇早日把装修图纸提报过来。我好第一时间去装修审批。 左等，没信。右等，还没信！ 啥情况？眼看着半个月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打电话给大勇，询问情况。 他一直回复说，厂子图纸没给呢，得用工厂统一定制形象柜。在等等，他再催催。 第八十二章 游戏规则 第134章 游戏规则 我心里虽然犯了嘀咕，但毕竟两千定金已交，王哥面子还在里面，安慰自己没事的，不要疑神疑鬼。 一转眼，二十天过去了，现有方肽精选烟机都低价销售一空，清空的位置就那么在卖场孤单伫立着。 我用a4纸，打上“装修提档敬请关注”粘贴到货架上，应付顾客质疑的目光和店堂的巡检。 我又开始频繁打电话催促，大勇的回复一直没变，说是南方下雨，汛期耽误了货运。让再等等。 马上就到了月底，我真坐不住了，打电话给王哥。 哥，给我个实话，都到这点了还一点动静没有，现在进场装修，下月初开业也都来不及了。 他是不是反悔啦，还是压根就没想进。只想通过这种办法，把方肽精选搞掉？我略显恼怒地问。 我打电话，问下，马上给你回信。同样是老业务的王哥也有些迟疑，稳不住了。 一会儿功夫，电话回拨过来。对不起！这事怪我了，我不管好了。王哥自责地说。我请你吃饭，赔礼道歉。 哥，不是吃饭的事，我咋和领导和厂家交代，现清人家走，给他腾地方，他还不来了。还把你夹当间了，啥人哪！这都不是人办的事。 唉，别说了，怪我了，我不该轻信他，办事这么不靠谱。他厂家哪没谈明白，谈崩了，他都不准备做方太了。但库存不少，他还得逐步清下库存。 哥，你咋还信狗放屁呢？一点人味都没有，你可别信了。 我请你吃饭，这事闹得。啥事让我办的。 哥，我现在真吃不下去饭，火都到房顶了。我得想着咋和领导说，咋把空位补上！ 怕啥来啥，到底还是阴沟翻船了。 你也是好心，别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和你有啥关系，是他不讲诚信，这辈子他都别想来我这经营了，我说话算话，我在位一天，有我无他。 这回我可长记性了，宁可空着，无论他出多少钱，下次我都不让他做了！什么玩意！ 还有你告诉他，之前他在小家电撤场时，被留下的保证金和华帝烟机、灶具、洗碗机样机，这辈子也别想拿走了，作为违约金罚没了。 哎，别的，那样不好吧，各码是各码，别往一块混。 王哥，我得给领导一个交代，给厂商一个说法。连钱带货能值四五万块钱，样机再打个对折也就两三万块钱。可以了，让他自己长个记性，我也杀一儆百，给别的厂商一个说法。 他要是不服，可以承诺主要部件保修三年期满，去告我违约，我们公司有长年合作的律师团队，我们到时接着就是了。 这次方太合同文本上有这条，厂商违约金五万元，刚好够用。 行有行规，真以为我年轻，就好欺负了？呵呵...... 王哥你也别参与了，别管了，就说因为他的事，我心眼小，我也不乐意你了。 让他有本事，直接找我来。既然在圈里混，他就该懂得游戏规则。不懂，我就好好教教他。 之前我接手，他就急三火四撤场的帐正好这回一块算了。 慈不掌兵，在商言商。我逐步向我深恶痛绝的奸商转变。我也不想这样，但我只能这样，要不上下我都交代不了了。 都学他，我还管不管了，我也不想继续干了，领导不会答应的。有损企业利益的事，无论初衷是什么，都不会被喜欢，被原谅，尤其是民营私企。 后来的后来，我主动邀约请王哥吃饭，毕竟他是好心，不过是遇到了损友。 我们心照不宣的，都没再提这件事，就当它没发生过。 店里领导，虽然遗憾，但也挺满意的，毕竟我们没有损失，白进账两千定金五千保证金。 至于华帝烟灶具和洗碗机，后来被安装到，度假山庄厨房，节省了店里一笔开支。一点没浪费。废物利用，充分体现了自身价值。 大勇也和我不再朝面，老死不相往来。 后来听说，他四十出头的年纪，得了罕见的一种癌症。病情发展很快，确诊到去世只经历了一个月的时间，在国外读书的女儿，都未来的及赶回来，见到最后一面。 确诊时，夫妻俩抱头痛哭。听者伤心，闻者落泪。挣再多的钱，也是买不了命。我们知道了也很是意外，确实可惜了。 小虎兄经营不善后来也撤场，退出家电圈。开始搞装修公司，承揽大型商场内，品牌装修的活。后来学会了吸毒，后来的后来，就不知所终，再没有人见到过他。 总是被他家暴的媳妇，给他生下一个儿子。他老父亲，掏空家底，安抚媳妇，勉力照顾着这棵千顷地一棵独苗。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商海浮沉，有成功上岸，越做越强的，也有消失于茫茫商海中。大浪淘沙，淘尽天下英雄。 我的空位，因为当初好心，预留的所在位置较好，没过多久便被新家相中进场，老板来自省城，喜欢喝rb清酒。 据他自己说年轻时很贪玩，玩得比较过火，现在孤家寡人一个，飘泊至我们的城市。 与本地人合伙经营，他负责日常管理，出面签约，他少量资金入股。本地人负责出钱的大部分，隐于幕后，经营中涉及管理的事，万事不出面。 只有最初选择品牌、进货谈返点时，会出面，和尹经理一起去。据说大股东说是体制内的人。 雇人管账。赚的钱，三七分账。尹经理三，大股东七。风险共担，尹经理保底工资三千在费用里面出。与年底盈利分红无关。 因为使用尹经理名签约的，账户为小规模经营商户，每月所结货款打到对应尹经理银行卡账户，但卡在大股东手里保管。 一千六雇个兼职，不坐班会计管账，每月底来上两天班，和各商场对清账目，给员工开工资和报销员工垫付的日常费用。 有点类似后来的店长入股制。分红绩效激励之下，既鼓励店长认真负责，又专业人干专业事。省得老板越帮越忙，净帮倒忙。 体制人发挥自身优势，沟通协调，帮朋友的忙就是帮自己的忙。低调、奢华、内敛，各取所需，官商结合，挣钱发财。 由于这个原因，自我感觉背后有靠山的尹经理的身体，总是拔得很直，头发总是梳的一丝不苟，老当益壮。 没事就爱请本摊或邻摊的小姑娘、小媳妇，去喝清酒吃烤肉日式料理，说当年他的生意如何的好，场面如何的大，如何如之何...... 八十三章他乡遇大哥，佟姐加盟 第135章 八十三章他乡遇大哥，佟姐加盟 我听说了，一笑而过。吹个小牛，喝点小酒，唠个小嗑。两厢情愿的事，与我何干？ 按月不少给我的租金，销售额保持经营稳定，就可以了。 管它黑猫、白猫，逮住耗子，就是好猫，其它我管尼？ 日子恢复按部就班。这一天洗衣机厂家开会邀约。这一次，是被通知出差去郑州开会，有点远。而且只邀请一人，我无法带下属，只能独自踏上异乡的旅途。 会议选址在城郊的一家四星宾馆，内部装修不错，就是远离市区。附近除了一架陈列功勋战机的露天花园，再无其他。 报到后是自由活动时间，第二天上午开会，吃过午饭后，下午返程。闲着无事，我外出勉强溜达一圈，自拍了几张照片，打卡留念。 看着不算繁华的街道，街边商铺大路货的商品，我没了接着逛下去的兴趣。慢慢顺着原路，返回宾馆。感慨：哪也不如家好，突然有点想家了。 晚宴设在宾馆五楼餐厅，凭着会议组织者发的就餐券进入，十人一桌，按区域划分，座位上贴着姓名，对号入座。 也可以拿着自己的名字选个心仪的位置，把椅子上的名字撕下来贴到原来自己的位置上。跨省的会议，大家大都不认识，可以随意落座，带着目的结交新朋友。 我今天兴趣缺缺，没有跨省招商的想法，正举目四望，找寻带自己的名字的椅子。 陈倩，陈经理！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循声望去，大田经理正冲我挥手：姐夫！我笑着奔了过去。 喜出望外的他乡遇故知。 大田经理在我市商圈是响当当的名号，是为我市引进国美的功勋，我们冰洗有场内合作经营。业务上的合作是他和我谈的，日常管理经营都是他媳妇晁姐负责。 至打那次卖场遇见他们夫妻俩，我就喊了晁姐，姐夫。以后就一直没再改口。 我叫他田总显得很生分，太官方，一般我都喊他姐夫。透着亲近。 那一桌已经坐了七八个大哥，都不认识。不过没关系，姐夫在都能摆平，他都认识，都很熟。 他们负责喝酒聊天，我负责吃菜，竖起耳朵听着。 听他们说家电大气候，各地适销对路的商品是啥，谁家又出了啥新产品。 大佬过招，我就是听听，就大开眼界，受益匪浅。 桌上有一道菜很有特色，服务员上菜时报过菜名，可惜我没记住。整体感觉像高粱米面、玉米面、白面三合面拌的，北方的灰菜那种野菜，看着和鸡食一样，吃起来口感略甜。很是粗砾，拉嗓子。 鱼是河鱼，透着一种草腥，那有北方海鱼肉质细腻鲜美。 整体菜的口感，偏淡偏甜。作为土生土长的北方人，真的吃不太习惯。还好有个蘸酱菜，酱的味道又是不对，可惜了。 勉强填饱肚子，祭了五脏庙。待会议组织者挨桌敬过酒，男同志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 大家纷纷离席，一天舟车劳顿，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天还是这个五楼餐厅，吃了自助餐式早餐，菜品样式和昨晚类似，不过新加了腐乳、小拌菜、馒头、饼、饺子、各种粥和四五样点心，还有汤和饮品。 九点到二楼会议室开会，入门位置一人发了一个礼盒袋，里面有开会纪念品和这次会议资料还有笔和订单，一瓶水。 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放幻灯片，和商品讲解，我们坐着听。有意向的就喊自己区域负责厂家业务，问询清楚价格和优惠政策，就可以现场下单了。 我属于打酱油的，我那点自营能力，这种场合是无法下单的，只能回去后，和厂家业务人员，反复磋商，搭配着机型，按进货总额谈返点。 而不是单品吃进谈进价，就如同之前吃的拌野菜一样，既使我吃进去，目前的胃肠也是消化不了。我这次也就是看看，了解下市场行情，行业发展动态。多了解，多学习，涨知识。 估计厂家也是了解这点，又是总部南方的厂家，惯于精打细算，才给了一个参会名额。 会后直接去了餐厅，答谢午宴。吃食有些花样改变，但还是南北差异造成的索然无味，味同嚼蜡。主食一种牛肉饼，不错，居然可以吃饼吃到到撑。 那个饼不大，但里面全是牛肉，一块感觉没吃饱，两块又会觉得撑，大家围坐在一起，还不好意思剩。 我也是醉了，又不是没吃过，牛肉饼居然让我体会到家乡的味道，归心似箭。 饭后简单梳洗一下，就退房等在大厅，属于第一批人里蹬上会议组织者安排的去往火车站的大巴，回家！ 还没到家，电话就打了进来。 小倩吗？ 我是，您是哪位？ 我是佟姐，九门口商店的佟姐。 姐！你好！最近还好吗？ 好，好，一切都好。你不也挺好的吗？ 好，我都好。我出门了，今晚到家。 那行，明天你不在单位吗？我去单位看你去。咱们见面说。你先忙吧。 好的，姐，明天我恭候您大驾光临。我笑着回复。 第二天十点多，佟姐来了。人看着还是那么带劲！ 烫着大波浪的卷发，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得体的服饰，挎着一款精美的皮包。粉面含春，未语先笑。浑身上下透着一种知性优雅。 小倩，姐这次是寻求帮助来了。我们小百连锁分公司想把代理烟机灶具，进场总部经营。分宾主落座，端茶上水后，佟姐说。 没事，都是一个公司的，有事您就吩咐，我尽力而为。 还是那句话，您永远是我姐，只要我能做到的，您说了就算。 小倩，给你添麻烦了！ 一个左兜进右兜，肉烂在锅里的事。不算事! 啥牌子，品牌选好了吗？我这工商查得严，手续必须齐全，要不将来查出来，犯话犯不上，但手续上线进货商都应该可以提供。 康佳烟机灶具。手续都有。 哦。牌子一般化，我心里说。 地方尼？有心仪的位置吗？ 你这都是旺铺出兑，你说那块合适，姐接听你的，姐也是刚尝试做小家电烟机灶具。 行，那我就帮你掂对个地方，目前已经满了，只能硬挤，缩小次通道，加密经营。主通道动线和宽窄消防都有要求，不能动。 租金价格是我给你场地最低价，还是你让你们连锁分公司领导和工总说下，都行，姐你自己定。 价格让他们领导研究去，咱俩把其它事落实就行。 好的，姐，听你的。握个手，欢迎加入，合作愉快！ 哈哈哈......我们相视而笑。 第八十四章 生迁硬减 第136章 生迁硬减 康佳烟机进场半年，由于品牌较新顾客认可度不高。 加上公司运作，员工待遇福利操作不是十分灵活。底薪高了不卖货，赔钱。 低底薪，高提成，淡季销售好手嫌待遇低，留不住。 普通员工不挑底薪，销售能力又一般。恶性循环，销售一直没有起色。 月月赔钱。既使租金低，免除了管理费，但月月干赔两名员工工资，光底薪就得花费近四千元。 销售业绩太差，连锁领导拍板，决定撤场了。我这一切ok，佟姐咋说咋办。 我主动建议佟姐上面他们领导和工总汇报沟通一下：我这也没扣违约金，也没留保证金。一路绿灯。 货与销售额结款，也都是按时处理交割清楚。 这件事以后我和佟姐也是各忙各的，逐渐失去了联系，现在想想挺可惜的。 五楼地皮却是越炒越热。销售和客流相辅相成，节节攀升。 于是一种声音悄然升起，这么好的大卖场给家电经营，可惜了！ 赚不到多少钱，不如做穿品。扩大羊毛、羊绒，做东北区域最大的服饰专卖大卖场。与工厂谈直营，引厂进店。兼营批发业务，辐射东三省。 商场如战场，时不我待，说干就干。领导们磋商几轮后，拍板。一声令下，我就得两周内腾出半个卖场经营面积，给针织分公司做羊绒羊毛大卖场。 针织分公司厂家场外已经开始打柜台，订货品，准备半个月后，五楼准时开业。 这可苦了我，刚四平八稳，经营稳定，又得搬家，关键还是生迁硬减，强行压缩面积。 租金是可以减免，但经营面积也对应缩小，厂商并没占到便宜。 关键是有的货架，柜台，放不下了，还得重新订制。最关键当初是没人上五楼经营，求人家，做大形象柜，都是按做大卖场设计的陈列。 刚经营步入正轨，形象也出来了，客流也上来了，开始盈利了，就要被打回原形。真把家电厂商当拓荒团了。 这回一下压缩一半面积，货可都放哪？柜台再新定制费用还不管。我咋和人张这嘴！之前把大卖场经营说的天花乱坠，现如今可倒好，又要压缩经营。 没法子，领导决定了的事，就只能执行，舍弃部门利益，顾全公司盈利大局。 两宿没睡觉，我憋出个办法来。取消小家电各自小库房，只保留季节品的小库房，但按天按平米收取仓储费。季节品三元每天每平米。其余都是卖场都只放样品。给多少钱，也不给留库房。 音像音响全部取消后库，在楼梯间统一设立一个小库房，仓储费七元每天每平米。以高租金限制厂家的库存面积。 冰洗也是不再设库房。只摆样品，卖货都是大库直接出货。 电视展厅成本太高，只有电视保留后库。我们的办公室也都挤进电视后库。 我们的场地开始寸土寸金起来。 一时又是一顿鸡飞狗跳，这个找，那个叫，好不热闹。我和主任分头做工作，连哄带劝，软硬兼施的安抚。 因为原有后库面积改做经营面积，厂商面积缩小三分之一。有些货柜勉强可以使用，怨气小了很多。 毕竟还要继续合作，发发牢骚，我们打点感情牌。总算按期搬迁，没耽误针织的羊绒羊毛大卖场开业。 而且我们积极主动辅助厂商，盯看销售和员工在岗状态，一顿精耕细作，我带头管理人员。帮忙引领按实套购销售，一单不跑，连带穿品销售不流失。互帮互助，牢牢锁定消费目标。 一顿操作下来，减面积、减人、减费用，卖场结构越发紧凑，销售却并没有下降多少，厂商逐步也就认可接受了。我暗自终于松口气。 可惜，这种状况刚维稳半年，我这硕果仅存的半个卖场，又被男装分公司相中了。 毕竟羊绒羊毛大卖场成功经验在那摆着，谁看着都眼热，要销售，有销售。要利润，有利润。 男装分公司主管副总提议也要效仿，也要做羽绒服大卖场，批发兼零售，厂商那边波司登、雪中飞、鸭鸭已经都接洽好了，已经签下省代资格，就等场地了。 我是最后知道信息的，我彻底傻眼了。 我心里明白，我争不过人家。销售利润，穿品和家电没法比。 尤其还是我公司主打穿品羊绒和羽绒。我累死累活一年挣得壹佰多万利润，只是人家一个月的利润。 我嘴上的大泡一宿就长出两个来，上下嘴唇各一个。 我不知道，我下步会被塞到哪里？这些厂家我如何安抚？一个头两个大，我都要把头发薅光了。 发昏当不了死，我只能挺着，我不敢去问，只内心祈祷：领导改变主意。但连我自己都不信领导会改主意，不做羽绒服大卖场，还做家电。 唉!听天由命吧，谁让我深一脚浅一脚的管的家电品类了。认命吧！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年月，女的也一样怕入错行。真是一入侯门深似海。 要想有成绩，就要不断专研，不断提升。术业有专攻是好事，但也有它的局限性。没法子，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事到如今，我只能认命了。 忐忑中，终于还是被又一次约谈了，我要搬去一楼后院新扩出来形成的新卖场。 那个位置下面是粪坑，一道阴天下雨，排水口就往上返味，那个味啊，太浓郁了，员工都得轮班去外面透口气，真是熏得头疼。绝对的死角位置。还好消防缘故，有个大玻璃旋转门，和两个小直玻璃门，可以通风。 面积由三千二百多平，又被减去大半了，变为一千六百八十平。就这破地方，家电厂家还抢着要呢。我也是醉了了。 不知道该为公司自豪，还是为自己辛苦打造的大卖场拱手送人，大哭一场。 家电真是聋子的耳朵，成为了摆设。不得不有这个品类，但面积越大相对于做穿品，属实挣钱越少。 家电坪效相对于穿品就是人家坪效的零头。举个例子，人家女装坪效二十三元每平米每日，家电也就是三元每平米每日。惨不忍睹。 我也是没招了，反复测量场地，手工画出平面图，设计这些家电品类如何排布。 因为是后接出来的地方，场地十分不规则，不是正常方方正正大卖场，很多拐角，柱子，畸形面墙面。 第八十五章 强迁硬减 第137章 强迁硬减 我就因地制宜，充分利用墙面优势，往高挂。正常展架货柜高度两米到两米二。我这全部设计为高度两米八。 可以多挂两行烟机，底下多摆两行炉具。 而且不再是传统陈列一台烟机对应一台炉灶，而是上面全是烟机，一米高度以下全是炉具，抽屉推拉式设计，顾客看就拉出来，要不只能看到侧面。这样可以节省烟机和炉具的陈列间隙，最大程度多陈列商品。 取消两条主通道，只保留一条主通道。宽度改原来的三米二为两米四，最低消防要求宽度。 烟机都是两家背靠背，间距半米，不留次通道，仅能过一个人。与主通道平行陈列。做到无死角，还起到人多时辅助主通道分流作用。 柱面上设计展架，一面一家。畸形面墙面，拐角墙面，也是如此办理。 吸尘器，浴霸，燃气热水器，微波炉，都可以上墙陈列。 既美观还省地方，还省员工，一看一面墙。就是费装修成本，不用钢架实木材质的真材实料，真是禁不住，单位面积负重太沉了。 鼓励厂商雇非竞品员工兼职卖货，可以节省底薪，只需给付管账费和高一点提成。 电视也不再保留后库，只是陈列样品。七楼仓储区设立大库放货。 原有厂家，还是放不下。只能最后一个办法，末位淘汰。和对不服从安排的，强迁硬减。 同意的跟着继续经营，不同意的，拿合同文本上：“甲方如遇重大场地调整，乙方无条件服从。”说事。 之前一直讲情，打感情牌，是因为不想伤害厂商合作感情。毕竟这事发生在谁身上，都挺憋屈，窝火的。 但这次不行了，真的坚持不下去了，确实安排不了了。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冰洗、电视经营品类受限，只能压缩通道，相对自己原来的面积再缩减些柜位面积。但电视一个品牌还是需要较大的面积。 音响全部取消边厅，都是中岛，形象肯定别指望有了，能保留住品牌就不错了。 小电已经压无可压，季节品都挤占消防通道临时经营了，来检查的就搬到电视厅里陈列，也是没谁了。 先活着，再说其他。 不服从安排，这种要求，那种想法的，就拿合同说话吧。生气打架，在所难免。动了谁的既得利益，谁就会和你急眼。 先看合同，再说话。不看合同，我也得只能这么办。公司用我，我就是干这个的。 上指下派，我只是个执行者，能理解，我谢谢。不理解，我也得执行。 你要想打骂随意，有派出所和法院、医院呢，这一百多斤，我算交代这了。随便！ 我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但事没法改变，只能这样。 你说气人，我更生气。我辛苦经营近两年的大卖场，半年时间，说没就没了。 你说讲理，你还有地方，可以冲我吼，我都没地方说理去。我和谁说去？ 和领导，说我高度不够，格局不够。不顾全大局。 和针织、男装经理说，我说得上吗？！都是总们定的，他们也说了不算。 既使我不干了，这事也是无法改变，因为我说的不算。 我说的算，是因为不违背公司利益条件下，领导让我说的算。 我只是颗棋子，我只能做一个有利用价值的棋子。我不想这样，但我只能这样。 有的厂商认可了我的说辞。看我画的图纸，到现场看场地，优先选定位置，继续合作经营。 有的厂商不认可，大吼大叫，带着兄弟，锁上我的办公室房门，说要和我谈事情。说江湖上认识一大批兄弟。 我笑了，问他，用回去取刀不？我哪也不去，就在办公室等他。咱们一替一刀砍，你先来，砍不死我，我就砍死你。一了百了，就都解脱了，就都清净了。不用再闹心巴拉的了。 我们直直地看着对方，最后都笑了。彼此眼中都看出，唠的都是实话，一点水分没掺。 都是天涯沦落人，在资本运作面前，命都很贱，不值钱！相煎何急？! 老板主动改变了话题，说锁门是不想别人打扰，因为我太忙了，找我的人太多了。 我笑了。既然知道我忙，找我的人多，证明大家都这样，都是热锅上的蚂蚁，大气候使然，难为我，也是于事无补。我说的还真不算。 那把门开开？老板试探问。 你随意，要不有人敲门，我也得开。我又笑了。笑的一口小白牙。 老板，换了一副嘴脸，说自己脾气不好，但和我对脾气。满脸堆着笑。要不是年龄相差悬殊，性别有异，都恨不得立刻拉着我，跪地结拜为异性兄弟了。 我心里说，你问过，我同意了吗？因为有俩钱，所以就自我感觉良好，和谁说话都像一种恩赐。真有点意思！林子大了，啥鸟都有。 我是谁都不认识，只认识江泽民，人家还不认识我。我提认识谁，有毛用？！ 还不如，对自己好点，把门开开，公司中央空调给的太足，我这屋里有一个通风口，正常可以负担卖场二三百平的制冷，我这屋里才二十左右平，真是实在太冷了。 不能心里拔凉，身上也倍儿凉，会感冒发烧的，不值得。工作是为了赚钱，赚钱是为了好好活着。我不能本末倒置，为了工作，放弃好好活着。 想到这，我又意味深长地笑了。 厂家老板彻底懵了。一个人不说话，只是让你一个人自说自话，只是看着你若有所思地发笑，也挺吓人的，有木有！ 老板不再自说自话，自吹自擂，说会配合店里调整，精耕细作，服从安排。以后再调整时，再想着他点，他还是想扩大面积经营。冲我个人，就不想终止合作云云。 我笑着，答应：好，感谢支持理解，一言为定。 心里明白，厂商承诺都是骗人的，奸商逐利。反正又不用花钱，在商言商，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这样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厂家，我见得多了。说话尤其做不得数。也不用谈感情。是真小人，那么就和他们，谈他们感兴趣的话题，只讲利益好了。 我的底线条件是啥，直接告诉他们，不用墨迹。行，就继续合作。不行，你就现在撤。讲违约责任，我有公司下发的格式合同文本跟着。白纸黑字，条款清晰，签字盖章，想抵赖都不成。 第八十六章 嫂子故去，二次流产 第138章 嫂子故去，二次流产 上班一天，就有闹剧在上演，我也是司空见惯，慢慢也就适应习惯了。遇事你急，我不急，乍得都得待一天，要不不给钱。 有的是时间。慢慢聊，慢慢熬，挺一挺，熬一熬也就过去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要不又如何？过不去，只是和自己过不去，于事无补。 再说有谁会在乎，我心里咋想，过去，过不去的。自嘲笑笑，好好活着，向前看，才是正经事。 这天，忙碌一天的我，感觉有点累，不到九点就早早入睡。却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 我一激灵坐起身，有咔嚓一下倒回去，心蹦蹦的跳。起太急了，我缓缓，慢慢起身，不知道是几点，不知道身在何方？接起一直在响的电话。脑子才算彻底清醒。 出啥事了？这么晚来电话？！一看时间是晚上九点多了。 喂？ 你嫂子没了？听筒里传来大哥带着哭腔的声音。 啥？！你再说一遍！我不敢相信。 你嫂子没了。 啥情况？咋回事？你现在在哪？二哥知道吗？我心情急切，一连串发问。 小斌知道，就是他打电话告诉我的，你嫂子下班没回家，我还等她回来吃晚饭呢。 你嫂子下班路上出了车祸，被120拉去医院。 小斌正好值夜班，参与急救的。就是他告诉我的。我现在在他医院呢。 我马上过去。我撂下电话，带上家里全部现金和钱包，立刻打车过去。 不是想象中的，急救室门外等候。 大哥二哥都在外科住院病房里，嫂子静静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只有脸和脖子露外面，神色安详，就像睡着一样。 不到十岁的侄儿，愣愣的坐在一边，用懵懂的眼神看着大家，不知所谓。他只知道家里出事了，妈妈睡着了，不理他了。 我上去一拉嫂子露在外面的手，还是温热的。 二哥说，到医院已经瞳孔放大，心电图拉直线，脑死亡了。伤在后脑，磕出一个，碗大的坑。里面的脑子估计已经成为了浆糊。没有了继续抢救的价值。 他参与抢救，看着像嫂子，人死了模样多少和活人不同，自身也不愿相信这个事，打电话和大哥确认：嫂子在家吗？得到否定回答，就告诉大哥赶紧来医院一下啊吧，嫂子出车祸了。 没敢直接告诉，怕大哥一下接受不了，路上神情恍惚再出意外。到医院才告诉大哥实情。 虚数三十五岁的年龄，正值风华正茂，太可惜了。 我拿着大哥给的门钥匙，连夜去他家，给嫂子找装裹衣服。晾衣绳上挂的满满的，都是嫂子上晚班前新洗的。打开柜门，我眼泪止不住地又流下来。衬衣都是旧衣服，大衣也没有像样的。她身上穿的一身，应该是家里最新的和最好的。我不能让一向爱美注意形象的嫂子，这么走。 我和陪同的老公说，回家。取我的衣服。母亲身体一直不好，自从嫂子嫁到我家，我的衣服鞋就都是嫂子帮我购买。那时我学习忙，都是她自己先溜达逛，相中了，再带我过去试穿购买。 母亲去世的又早，长嫂备母。以往家里大事小情都是嫂子牵头张罗。 到家我一顿翻找，都用我的新的，没上过身的。我心里说：嫂子，相识一场，谢谢你。你照顾我当初，我送你体体面面上路。 返回医院，帮嫂子穿好衣服。这边联系救护车，遗体要寄存到公安局指定医院太平间冷藏保存。因为是车祸，还不能按正常出殡流程走，得等公安局走一系列流程手续。 肇事车主，逃逸，但被两位好心市民一个骑摩托，一个开出租车，围追堵截住。不幸中的万幸。 嫂子娘家亲人也已经通知过，说是没意见，他们都在等外地的二姐，她正在来时的路上。 家里连夜设立灵堂，通知亲朋好友，哥哥们和老公三个轮班负责守夜，看着长明灯和香。 接下来几天我找工总请假，陪已经被悲痛折磨傻了的大哥跑交通队催问交通事故处理进展，配合调查。跑单位办理过工亡手续，跑医院开取死亡证明，跑社区、派出所办理销户手续。 由于对方肇事逃逸，已经触犯国家法律。不能交警队调解，只能法院依法判决。 我们需要负责提供损坏物品：自行车、衣服、鞋的购买发票，和打车交通费，还有相关医疗救治报销凭证。个人买东西，哪有没事保留发票的？ 一切都得找人现补开，还好我在，我一直在。自行车到九门口商店补开。服饰的到现在的店里补开。打车发票找开出租车的朋友要了些。 大哥征求过嫂子母亲意见后，拒绝了公安局，尸体解剖，验明死因。太过颤残忍，死者为大，就让嫂子安息吧。 经过多方交涉，第三天被通知，可以正常遗体火葬。 按习俗逢三，逢五才能出殡。 我现给侄儿买了厚底棉鞋和加厚大羽绒服，怕出殡当天孩子冻着了。 出殡前一天，我落红了，因为例假该来没来，晚了一周了，我想可能是最近事多累着了。 傍晚回家前，肚子开始一抽一抽的疼得厉害。我就顺路买了两盒加味逍遥丸，这个对症治疗痛经有奇效。 到家就空腹吃了下去，这样药效高。半夜肚子拧紧的疼，我疼醒，做起来，感觉身下血流如注，赶紧去卫生间坐着，疼得腰都直不起来。 我蜷缩着勉强坐在坐便盖上，用双手叠放抵住小腹，无力低垂着头，好久，感觉自己都要疼昏过去了，感觉呼的一股血排出来，痛感消失了。 我满脸满身的虚汗。挣扎起身，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便池，水已经被染成鲜红色，一个水母状的物体，在水里漂浮着。怪不得这么疼，痛死老娘了。原来是子宫内膜脱落了，我自嘲的说。痛则不通，通则不痛。老中医大夫告诉我的。没病不死人，我妈说的。 后来才知道，那个很大概率是怀孕早期胚胎，而不是什么子宫内膜，没有那个形状的。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如果可以重新再来一次，我可能还会这么选择。我不想这样，我只能这样。 侄儿傻傻的配合着，乖巧的让人心疼。只是出殡时要给嫂子下跪时，哭闹起来，说啥也不跪。估计是冥冥之中的舍不得。大家都哭了，哭着哄了半天，才算履行完了仪式。让嫂子安心上路。 我也穿的厚厚的，还感觉火葬场是透骨的阴冷。 第八十七章 真国美来了 第139章 真国美来了 嫂子出殡当天，大哥留下办理完骨灰寄放手续，我和二哥带着参加仪式的大家，驱车来到预定好的饭店，张罗白事答谢宴。 我和二哥挨着桌的轮班敬酒一杯，幸好是白事，大家都没心情大吃二喝，意思一下就得。可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我们，身心俱疲。空腹干了几杯后，头晕腿漂，眼圈红红的。 啥例假期不能喝酒，啥凉啤酒会肚子疼，都不在乎了，只知道今天这酒我必须敬，我敬的和别人敬我的，这酒我都必须都干了。至于醉不醉，肚子疼不疼，哪里顾得上。都不在乎了。 完事回家洗个热水澡，匆匆赶到班上。工总很够意思，知道我家里出了事，没人张罗不行，让我自行决定休息时间。 知遇之恩，不敢或忘。士为知己者死！我会竭尽我所能，努力工作。 后来的后来，我知道那个水母状物体大概率是胚胎时，我一个人锁好房门，躲在没人的办公室角落里哭了，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哭得泪如雨下，哭得哽咽，哭得一声不吭。不去擦，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减轻眼睛红肿的程度。 敲门也不开，就当没人好了。我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抱膝，这世界独属于我自己。 告诉自己：生活还得继续。哭过就好了。别憋着。 擦干泪，打开门，还是一个生龙活虎的我。眼睛为啥红了，风沙迷了眼而已。 后来别人，问我，你咋总乐呵的，哪那么多开心事？ 我一笑而过，要不不笑又如何？！哭也解决不了问题。爱笑的人，终归运气不太差。那就还是笑口常开吧。 企业发展日新月异，家电经营，因为缩小了面积，不符合顾客货卖大堆的惯性思维，举步维艰，和竞争对手差距越来越大。 听说，国美自营店因为要满足不断发展的需要，要正式进入我市家电圈。 工总已经安排副总和国美接洽，商谈合作事宜。 大势所趋，不可逆。再次被领导约谈，让我着手准备。家电经销库存清仓，员工分流安排计划。当然是要保密的。 明确告知：下步我要调离和老板娘空降去老板旗下的一家大型三星级宾馆，当采购和人事副总。原店堂部长兼营销部长去当主管经营的副总。 老板想多条腿走路，开始涉足餐饮业和房地产业。 把公司名下的十七块地皮，逐步开发，采取我们出地皮入股，合作方负责建筑售卖，利益按一定比例分成的方式。 用老板的话说：采购、人事必须用自己的人。我们这次是第一次尝试。老板娘是总经理，他还是董事长。大事，一切有他。 我一方面受宠若惊，一方面是深深地不舍。我不想这样，但我左右不了什么，我只能这样。 我在年底再次获得先进管理者标兵称号，隔年三八节又荣获市里巾帼建功标兵称号。我知道这一切都为了我下步提干，镀金。 离别的日子，总是很快。刚过春节，开过股东代表大会，二月底我就和那名同志被调离了。 自营的海尔电视和海尔洗衣机都被运到大厦宾馆，充实到客房和洗衣房。还有一部分据说运到了度假山庄。不过已经不需要，我操心了。因为我已经调离了。 接下来的事，业务上有副总管着，人事上人员分流安排由人事部门进行分流，陆续把家电正式员工打散，分到各个分公司。一部分年龄大的男同事，直接分到夜班保安岗。 一声令下，厂家开始返货撤场。因为年底开始，大家新一年的合同就没签，但合同政策顺延上一年，均跑费用。给大家五个月甩货时间。 我名义上两头管事，其实有啥好管的，厂家陆续撤场，卖场撤的七零八落。卖场员工人心惶惶，根本无心卖货，不知道下步自己将往何方？ 好在公司家大业大，终究是会有去处，给安排的。但大家都知道干生不如干熟。下部前程未卜，但就是有谁会管尼？反正都要改行。大家就像案板上的肉，任人挑挑拣拣，回去是煎炒烹炸，却是半点不由自己。 要么认命服从，让干啥就干啥，从头学起。 要么干脆老子不伺候了，自行离职，跳槽成为自由人，去别处打工还是卖家电，或是干点别的自己感兴趣的行业。一样挣钱，不过是自己缴纳保险。 原本公司七楼一层楼大库房腾出一半的面积，国美已经开始动工先拆除后装修了。这个面积好解决，因为原来家电库房就占了七楼面积的三分之一。其他经营品类库房借着这次搬家机会，再借机压缩一下。很多穿品已经开始实行订单制，工厂发货直接邮到顾客单位或家里。 这次调整对于公司的战略经营来说，是个绝对利好的消息。把七楼仓库面积变为经营面积。要不原本仓储坪效多低。 国美还有水、电费，空调、物业费，电话、网费，这些基础费用跟着，还是一大笔收入，咋算咋是合理。 关键国美经营品类齐全，经营规模宏大，足以和曾经的竞争店铺对抗，为我们吸引客流。每年给我们缴纳固定租金，我们没有了任何经营风险。 我们损失的只是销售额流水，少了融资功效。但我们因此也可以少缴纳不少经营税，总账还是赚的。 再说七楼由于楼层高，顾客不爱上，是我们绝对的经营死角，这一次彻底盘活，变废为宝。 按国美要求，单独启动一部直达客梯，一键到七楼，中间不停梯。要不我们也是东部、北部各两部直梯换着使用，一直有一部梯子闲置。这一次机关人员乘坐东侧两部直梯去办公区。北侧两部直梯专门提供给国美轮换使用。 七楼原有办公区和我们的新库区位于东侧和南侧和位于西侧和北侧的国美间用轻钢龙骨石膏板做成到顶的隔断，分隔开。把七楼一分为二。一宿就完工，非常迅捷。 中央位置的步行梯，更是好弄，把原来放下格挡住步行梯口的防火卷帘门，收起就好了。 腾出经营成手，开拓新的市场经营领域，成了，一举多得。不成还有百货店接盘，一切没啥大不了的。 第八十八章 我没想这样 第140章 我没想这样 一直被命运裹挟前进。我没想过会这样。看着手底下人，黯然消沉，我却什么也帮不上。只能当个旁观者，眼睁睁看着，爱莫能助，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些都是我曾经甘苦与共，并肩作战的战友和兄弟姐妹啊。我却有劲使不出，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他们，蔫头耷拉脑的去新岗位报到，各种不适应，各种被看不起。 我实在忍不住和老板娘说了一次，能否择优调人到宾馆来。 他们来会干什么？企业不养闲人！老板娘态度坚决地直接生气了。不是端谁家饭碗，就得向着谁家吗？!我又不是开慈善的！ 我无语凝噎。 一向爱去卖场巡查的我，大多回来的时间都龟缩在办公室里处理事情。对于闻讯而来拜访的兄弟姐妹，我只能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我现在只是配合处理收尾，说明情况。其它的没人告诉我，也没人征求我意见。 从身份角度来说：我都不是这个店的人了。从副总任命下达那一刻开始，我也直接被免去家电分公司经理职务了。我只是配合公司处理相关事情的白丁。 我的解释很无奈，我的解释很苍白无力，我的解释很无助，我的解释很于事无补。 员工说：领导你好了，我们都成了没家的孩子，没人管了。白辛苦努力干一辈子了，说没人管，就没人管了。 我弱弱地说：公司不是都给安排工作吗？ 那都是啥活？都是自己分公司没人爱去的破摊。员工有气无力地嘟囔着。我们好惨啊。 我沉默了，一向足智多谋，轻易不认输的我，彻底哑了声音。我无话可说，我无能为力，我真的没想这样。 如果可以，我宁可不涨工资，不当那个劳什子副总。还和大家一起坚守拼搏。 但我说的不算，用工总话说，他说的也不算，这是股东大会上的决定，是股东大会上大家投票一致通过的决定。 在商言商，我们是搞经营的，不是做慈善的。一切以经济利益为核心，一切向钱看。 我只能说：抱歉，我说的不算，我没能力左右什么，改变什么。 我不能和员工讲什么企业经营发展需求的大道理，与其苟活不如阵痛革新，毕竟这一次家电员工就是改革的牺牲品。 你和祭品谈祭祀的好处，太狗了，有没有。 你对着牺牲品谈资本运作的妙处，股东的既得利益，是不是太狗？太装？太气人！绝对的，丫，找抽呢！ 我理性的选择闭嘴，听员工发泄，听员工喋喋不休。我怂了，我认栽了。那一刻我是公司代言人，我是职工压抑情绪的宣泄口。 如果这样他们心里会好受些，那么就来吧。我愿意！ 来吧，来吧，一切都冲我开炮吧。谁让我，软弱无力，不敢对公司决定说不了。 过往我是承上启下的中间人，可以下情上达。可如今，明明白白地知道，他们是企业发展的弃子，我还能说些什么？！ 一将功成，万古枯，是真的！我挨说几句，又算的了什么。 员工大部分是善良的，看到我的沉默不语，看到我的唉声叹气，反倒来安慰我，别上火，知道我说的不算。就是说几句发泄一下。日子还得继续，该干嘛还得继续干嘛。 我的心更被刺痛，我索性埋头苦干，两边奔波，两边拼尽全力，沟通协调，开展工作，不让自己有一点闲暇时间。 许是知道了，两头跑，两边忙碌安抚的我的不容易。工会主席，突然通知我着手准备优秀党支部书记的先进事迹材料。这是从来没想会得到的荣誉。 一直都是得先进管理者标兵，就不会再得优秀党支部书记的称号，毕竟狼多肉少，这个先进称号大多数时是机关干部获得。 分公司经理偶有获得此项殊荣的，大都是有特殊贡献，拼尽全力，销售利润仍未双达标或当年度销售利润达标的分公司较多。而先进管理者标兵，每年最多颁发三个。双达标但排名靠后的分公司经理，才有可能获得此项殊荣。 分公司经理获得此荣誉，属于象征意义最大的，公司给予的劳模辛苦安慰奖项。 而先进管理者标兵，要考核销售利润双指标，历来都是分公司经理你追我赶、角逐战斗的地方，是为经理人量身定制的桂冠。在大家心中含金量较高，都是凭实力获得。 我获此殊荣，却没有一丝喜悦。面对恭喜的同僚，我无心应酬，他们说我高冷也罢，说我官升脾气涨也好。我无所谓。只是感觉心很累。这份荣誉太沉甸甸的了，压在我心口上，喘不过气来。 先进材料我准备了很久，不是我的文笔退步了，是我笔若千斤，我不知道，我该写些什么。我该感谢的是我那帮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兄弟姐妹。 我该感谢公司领导的认可？我该感谢我自己一路走来的辛苦付出？ 落后就要挨打，毛主席说的。说的十分对。以后我要继续努力向前，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只有自身够强，只有那样，我才能有能力保护照顾更多我想帮助的人。 否则我哪有话语权，只能像现在这样想想而已。痛苦的还是老板娘口中滥好人的我自己。 我能成功出坑，被任命宾馆副总，是我一直努力勤奋工作，被公司领导们一致认可，当时备选人有几个，我是公司班子会表决唯一全票通过的，说工总当时都感到了意外。 虽然我因为一贯表现，早被工总和嫂子内定为采购人事副总，但属实没想到走流程过程中，我也获得了领导们的一致好评。 剩下的家电人，被分流没啥可惜的。家电人里没有第二个值得被用的人了。老板娘中肯的说。 我无法告诉我的战友兄弟，我只能告诫自己，要变强，要更强。 厦大宾馆也召开了股东大会，老板娘、我和新来的主管经营副总，都成了宾馆的常务董事，进了董事会班子成员。宾馆董事长依旧是工总。 真是产房传喜讯，又升了。 我无喜无悲，淡定从容。同事眼中的年少老诚。他们又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身上发生过什么？！ 都是看到你：人前显圣，鳌里夺尊。怎会知道：你背后的艰辛坎坷，纠结折磨。一路血泪染就的风雨人生路。 不经历风雨，怎么会见彩虹，一个人怎么会随随便便成功？！ 第八十九章 查 第141章 查 我们来是带着任务来的，我们来是提升经营销售来的。我们来是大刀阔斧改革来的。 外聘了职业酒店管理人：总经理抓经营销售。和我一起来的俞总负责辅助他。 我首先辅佐老板娘进行摸排，现有人员班子成员，副总以下准备大换血。 新来的财务部长逐个审查账目，我和人事部长开始逐个部门约谈管理人员和班组长以上员工。并做好相关记录。 一个月后，召开了职工大会，由我宣读了干部任免决定，三分之二的人被波及，轮岗，调岗，降职，升职。 人事部长也没能幸免，被客房主管接替。 整个过程，两条腿走路，我在明，大张旗鼓的推进。老板娘在暗，悄无声息的摸排。我的工作结果，水过地皮湿，流于形式。老板娘工作，挖地三尺，惊雷三千丈。 名单一公布，大家雷的外焦里嫩。有唉声叹气，就有扬眉吐气。 新人上任，接着深挖，各部门开始自检自查，前任遗留下的窟窿，账目不清，纷纷被交接过程中。发现并曝光出来。谁都想轻装上阵，没必要为降职或免职的前任背黑锅。 真是，上梁不正，下粱歪。一个长期经营亏损的企业，没有一个员工是无辜的。领导贪腐吃回扣，下面职工偷鸡摸狗。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好，我好，大家好。 学坏容易，学好难。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我们临时办公室一直没有暖气，报修。物业说说是阀门坏了，整个宾馆暖气都不好用。在屋里需要穿着厚重棉服，时不时的还要跺脚取暖。 二月底的天气着实有点冷，好在年轻火力壮，居然没被冻感冒了生病。如今回想真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 后来俞总在日常巡检中，无意摸了别屋的暖气片，发现温度很高烫手，又一次打电话问物业，答复依旧。 直到换了物业部长，才知道，不是阀门坏了，而是我们的屋子一直闲置做库房，为了暖气资源不浪费，我屋的暖气总阀门一直关闭着。我们来了，阀门也一直未被开启使用。暖气自然是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骂声：真缺德。 想想也是笑了。挡人财路，无异于谋财害命。停个暖气又算的了什么。 这下我们更坚定了，深挖决心，坚定不移查下去，大换血。太坏，太嚣张，有没有。 没过多久，俞总办公室调到前台不远处，一个她自己找寻选定的所在，原前台经理室。环境不错，也便于就近管理营销部和前台。 屋里有沙发，有老板台座椅，有饮水机，有中央空调和我们总部办公室条件相近。名义上她和前台经理共处一室。实际上前台经理识趣的很少再回办公室。 过了一个月，老板娘把我的办公室调到她的对门，因为知道她来了，来找她上访的开始多了起来。 我们的办公区在客房二部与客房一部主楼由过街天桥连接，保安大都在一部楼外维持停车场秩序和确保一楼大堂安全，离得比较远。 遇突发情况时，来的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是有事拖延，每一次来得都比较晚。大都是，问题解决了，或冲突已发生了，他们才姗姗来迟。 于是老板娘直接告诉我，搬到她对面的办公室。原来这屋是人事部的两名工作人员，这次他们都挤进了人事部长大办公室四个人共用一屋。 由于我在的屋子楼上就是三楼公用卫生间，我的屋顶上面有明显黄色污迹残留。新上任人事部长提醒我，在黄色污迹下面，最好不要放任何东西，那个位置老是爱漏水。 年年修，年年漏。除非三楼卫生间花钱拆除，重新整体做防水，再重新抹水泥、铺砖大修，要不无法根治顶棚漏水问题。 但花钱维修不是小数目，企业还一直没钱。她原来就管客房二部，她知道的非常清楚。 结果每天观察忐忑不安中的我，没等来屋顶漏水。门口下水管道爆裂发河了，各种污水和裹杂的脏东西，喷溅而出。墙面地面哪哪都是喷溅物，流淌的到处都是。 紧急报修，这个屋子如何能待人接物？我很无语。也很郁闷。这里最多当个保洁员的工具屋。 真是太脏了，看着蔓延进屋里的黄色漂浮物，我把脚抬高。打电话再次催促保洁，尽快为我老板娘门口设立一条临时防水坝。太恶心了有没有。 物业、保洁倒是抢修积极，一顿忙乱过后，门里、门外终于恢复了平静整洁，可那股臭臭的垃圾下水道味道，却是久久出不去。 闻讯赶过来的俞总，唉呀妈呀，啥味啊，这屋是没法待人了。外面墙面上喷溅的一大片黄色污迹，赫然在目，屋里地面上隐隐散发的气息。小坐片刻就退了出去。赶紧找领导调屋吧。空房间不有都是。 真的？还有空房间？ 我管，我还不知道！还能骗你咋的。 好。我暗下决心，生平第一次，为自己向领导开口。毕竟个人张嘴要的，和领导主动给的不一样。 我的办公室就是我自己找的，前台经理，比我办公室还好。没这个道理。俞总自顾自的说道。 我说了，领导也同意了。我要是一直不说，那我还得和你在这破屋里挤着，今天被脏水淹的就是咱俩了。 我深以为然，苦涩的笑了。 之前我很少考虑自己，都是埋头苦干就好，待遇、荣誉什么的自然而然就有了。 工总虽然看着高高在上，但他其实是站得高看得远，底下的事他都十分清楚，很多事情他都能防患于未然，直接顺手就替你办了。你只要安心干好本职工作，就好。 我这才发现，之前不是我多高尚，不计较个人得失。而是工总已经提前替我安排的妥妥的，一点后顾之忧没有。 我又一次，摇头苦笑了。 准备选个老板娘心情好的机会，和她说一下。 第二天一起吃完工作餐午饭，陪着老板娘外出散步，菜市场询价。我提着老板娘买的大包小裹的各式菜品。 笑着和老板娘提出换一个办公室的提议。 老板娘明显愣了一下，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和我说过，我办公室放在她对门的用意：防上访，我可以第一时间冲上去，带走解决，以确保她的人身安全。 我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窘迫的硬着头皮，迎着她的目光：那个污水连着粪坑下水，真是太脏了，我真接受不了。 第九十章 新人新气象 第142章 新人新气象 老板娘看着我，说，我知道了。 不再理我，昂首走过去。 我低垂着头，不敢说话。楞了片刻，我连忙低着头，提着大包小裹，快步跟上去。我惹老板娘生气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几个月后，一位老副总退休，我被调到了他原来的办公室，空间很大，是我原来屋子的三倍大。是我们初始来时，临时办公室的对面。是阳面，虽然是靠边的西墙是冷山子，但暖气很足，一点不冷。 窗明几净，阳光充足，比原来阴暗潮湿逼仄的北屋小办公室，不知道要好多少。冷山子算什么，大冬天没暖气，我都硬挺过一个月。 老爸娘说，我们还年轻，是来开展工作的，不是来享福的。不能一下子就把原来的人撵出去，为我们腾地方，怕影响不好。 我们的工资由一千七和一千九都调整到三千二了，我们已经占到很大便宜。年底还有分红，很多人想来还来不了呢！好好干吧，不要太计较个人得失。 俞总在经营一线，很容易展现出工作状态。她开始率先发力，每天晚上坚持到餐饮部闭店打烊才肯下班。 老板娘很高兴，承诺给报销因下班晚而错过的公交车，打车回家新产生的费用。 俞总干劲越发的足了。通过老板娘的大肆宣传，特意的树典型立标杆，大家也都很快知道了，老板娘天道酬勤的相关奖励政策。私底下暗自合计一天十元，三百天就是三千元。 还有老板、老板娘的印象分呢，“情义无价”，俞总这次肯定是赚了。 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大家纷纷为俞总马首是瞻，俞总的工作越发的令行禁止，越发的好开展。 我的工作也有了一定突破，通过进一步深入摸排到班组和员工，了解到洗衣房，本期财务报销账目有问题，存在内外勾结虚报洗衣数量。当时洗衣房存在自己洗和外包洗两部分。 内部洗的部分，洗衣液和柔顺剂用没用，用到哪里？还是用多少？以前的早已，无从考证。现在开始登记照册，存档备查。 外包部分，却核查出，送走和收回严重数据不想符合的情况。这一个是虚报洗衣数量，一个是丢失了洗的备品未收回。我们分析前者可能性很大。因为差异数额不小，不是个别一两条。 偷旧的用过的床单被罩可能性也较小。当然也不排除，新床单被罩直接当用过的旧的给内外勾结搬运走。又调查客房部床单被罩进货和使用本台账。还好，由于经营效益较差，已经三年未进过客房新床单被罩这样的备品了。 每日需要洗的备品，送洗衣房有固定两名人员负责，他们负责逐层在客房保洁员手中交接备品数量，再送往洗衣房。过手都有交接手续，签字确认。这两个人都是和客房部经理关系较好人员。这是个俏活。 送的过程，抽查固定时间段，楼层数之和与洗衣部签收之数量都对上了。没差错，说明客房一、二部经理在这件事上值得信任。 那就是洗衣房负责人交代，数量差异的问题了？备品送出数量和返回数量对不上，要么是备品丢了，事实上确实和客房洗后收回数量对比少了。要么是虚报了洗涤数量。赚取洗涤差价钱。无论那个，都是盗窃公司财物罪了。 我和人事部长今天，不再搂草打兔子，直奔主题，约谈洗衣房经理。人事部长特意给他介绍了我被任命的新身份：人事副总兼监察审计部部长。 我一直默默看着，全程人事部长负责发问。看着这个体型微胖的四十多岁男人，汗如雨下，居然有黄豆那么大的汗珠，一个劲的从额头滚落。他的面色，越发的黄白。 我好心，提醒：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喝点水？ 他感激的向我点头哈腰，表示内心的感谢。 我说，不用客气。要不今天，就到这。我征求意见的看了一眼人事部长。她点头微笑，意思听我的。 我接着说：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公司利益不会白白损失，肯定会追查到底。 你作为部门负责人，肯定要首当其冲。这事可大可小。 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明天下午我们再找你。希望你到时给出个领导能满意的解决办法。这个事越早解决，越是对大家都好。 洗衣费想都不用想了，不可能报销了，直接抹平抵消备品洗涤送出和回收数量差异损失。当然这是我们暂时内部决定，不足以与外人道。 洗衣家偷鸡不成失把米，却也是活该的。我们不追究洗衣房丢失东西的责任，已经是便宜他了。白纸黑字的签收记录，不是开玩笑的。 第二天约谈继续，洗衣房负责人气色好了许多，后来才知道，他有高血压的毛病，那天他心里没准备，确实慌了阵脚。血压飙升，幸亏我及时叫停，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我的初衷是治病救人，迷途知返还是好同志，没必要各个致命，那样也容易激化矛盾，触底反弹。反倒不好开展工作。我的想法是拉一批，打一批，分化瓦解一批，蚕食政策，稳步推进。 我们是企业经营者，不是公检法部门。我信奉不要拿足够的利益，去考验任何人，害人害己。 这是我和人事部长的工作分歧所在。我没有经历过高高在上的人事大部长，到客房二部小主管的苟延残喘，确实不认可她逮住蛤蟆挤出尿的作派。 老板娘沉默着，观察着，许是等着会看结果，许是由着我俩相互制衡，更有利于她幕后操控。我不得而知，但行善事，莫问前程，做就完了。违背良心的事，我做不来，那么就按本心想法去做就是了。 这次谈话较顺利，洗衣房经理承认了工作失职，说洗衣方妄图虚报数量骗取了洗衣费用。我让他在询问笔录上签字按手印。 有了这个，这次洗衣费就更彻底不用支付了。至于之前的，无处可查，也不可能去牵扯精力法院打官司去找对方讨要多支付的费用了。再说谁知道多支付的钱最后进了谁的口袋。 有了这个，洗衣房经理也可以就地免职或勒令他主动离职了。一切看老板娘如何决断了。不过是面子上彼此都好看一点，都没撕破脸。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没必要搞得鱼死网破，牵扯太多精力。钱是赚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节流不如开源。 总之这一次，大刀高高抬起，轻轻落下。兵不血刃地解决了问题。 身为采购副总的我，建议老板娘，自己从老板选定的洗衣液生产厂家进货，自己洗备品。生意不是那么好，自家洗衣房可以应付过来了，没必要还外包。 从根上解决问题。洗衣房不必再设经理岗，主管就好，只负责组织大家干活。没有其他权限。 这家洗衣方肯定不能继续合作了。这次不付洗衣费，不可能再用他家了。慢慢找寻接触新家，将来生意好了，或旺季临时再启用，一切都来得及。 第九十一章 积重难返 第143章 积重难返 意见被采纳了。洗衣房经理自己申请，协商一致离职了。他拿着国家给与的失业金另谋出路。我们没有开除他，保全他的脸面，不耽误他领取失业金，也算仁至义尽。 少一些纷争，多一点办法。少一些内耗，多一点善良。大家日子都好过些。 上贪下盗，是亏损企业的常态。而且坏习惯一旦养成，改正还很难。 我们的到来，尤其是我们雷霆手段进行了轮岗，调岗，免职一批干部后。新提拔上来的，和新到岗的自身业务还需要熟悉一下，和下边部属还需要磨合一段时间。贪这个字上有所收敛。 我们借着这段表面风平浪静的时间，开始组织总部信息部人员帮助安监控，摸排班组员工。抓内盗。 员工不同于管理层面，民以食为天，吃拿习惯了。会认为天经地义，理所当然。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一天不拿，都闹得慌。 这天，餐饮总经理新雇来的厨师长举报，冷库中冷藏鱼丢了。 查监控显示，这个指定时间段里除了厨师长指定负责出库的他的改刀小助手外，就养鱼师傅进出过冷库库房。镜头中显示，养鱼师傅空手进入，提着个黑色袋子出去。改刀小助手拿着盆进入，拿盆装着东西出去。 情况一目了然，没啥异议。接着约谈养鱼师傅。一个独居邋遢的年近六十的人。说话颠三倒四，据说没事爱喝两口。 问询过程很顺利，问就都承认了：是他拿的。鱼死了，发现坏了，他说他给当垃圾扔了。 问他为啥不告诉厨师长，你哪来的权力处理厨房后厨的备品？他说他不知道，有监控，没人告诉他安装装监控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虽然驴唇不对马嘴，但人倒是实在，道歉的意思也是真的。 他弯腰作揖，做拜佛状，告饶不断。 我和人事部长都气乐了，还有这样的人。 年近六十，别的还干不了，也不爱干。养鱼需要懂得监测盐度和温度有一定技术性，外面雇人一千多肯定下不来。 清理鱼池这活还脏，还会弄得一身鱼腥味。一个是年龄的原因，一个是这个人老光棍一条，整天醉醺醺的混不吝。劝其离职，不太现实。 据说他倒是不贪心，想吃啥就拿啥，今天拿块肝，明天拿个肘子，后天拎条鱼，反正吃啥拿啥，不多拿。但架不住天天拿。后厨人也大多习惯如此，想吃啥，就做啥，在后厨就直接吃了。以往真不算事。 这次我们来了，后厨连工带料承包给厨师班了，按进货量定了双方认可的损耗率，多损耗的部分是厨师长自己担着，多赢余的是厨师长的纯利润。 只要管理到位，责任心是人人都会有的。这不原来的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变成互相监督，秩序井然。 吃拿当然不会彻底根治，但会控制在一定区间内。至少不会再明目张胆，还往家里搬运，连起码得对错都不知道了。 养鱼师傅，最后罚了二百元，下月开资时工资里扣。他一分钱都掏不出来。工资到手就全部先还赊欠的酒帐。完了接着继续赊欠，继续喝。 个人写书面检讨存档，留岗查看，以观后效。 按下葫芦起了瓢，上访的来了。不是什么困难户，而是有名的泼皮破落户。一个膀大腰圆的四十多正值壮年的男子。 留着板寸，胸前斜背着一个小包，直接闯进总经理办公室。进屋就要下岗补偿金，说着说着就挽起袖子，要打人。 我们闻讯赶过来，忙拉着，老板娘桌面上的东西，他顺手划拉到地上，摔的到处都是。 最后姗姗来迟的保安，在安保部长的带领下终于拉住他。老板娘果断选择报警处理。 我连忙现场一顿拍照留存他的打砸证据。不同于以往，这次警察出警很快。几分钟后就来到现场。我和安保部长作为证人和上访者一起被警车带回派出所。 我们据实做好笔录，很快就回了公司。上访者被扣下继续调查。 回来后我和老板娘做了汇报。老板娘笑着说，这下好了。如果我们想，派出所可以追究上访者的法律责任，打砸罪名成立，扰乱办公秩序，可以拘留。 但他毕竟是上访者，拘留出来，他还回来，反倒激化矛盾。不如调节解决。他给我们道歉，求得我们谅解。把这件事和上访问题一并解决。 我说，当然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说过往的事，陈糠烂谷子的上哪去调查，都是掰扯不清的事。牵扯精力都犯不上。 但我不建议立即回复，稍晚些时候，建议下班前回复就好。也不能让对方感觉事情解决的太过容易，得寸进尺。 第二天上午，那个上访者便按着派出所协调约定，八点半就来哐哐敲门。早已等候在屋里，给老板娘壮声势，兼以防不测的我，打开了房门。 上访者，前脚刚踏入房门，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咚咚咚磕三头，我和老板娘都一下就愣住了。 啥？！！ 昨天凶猛如大黑熊，进门就要咬人。今天乖巧如大金毛，卑颜屈膝。居然上来就磕头了，还是带响的？！知道他会来道歉，但没想到这种形式。 .......要知如此，何必当初？！ 老板娘先反应过来，看了我一眼。 我连忙走过去，扶他起身：快起来，快起来，这是干什么？ 我错了，再也不敢啦，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以后您在，我再也不上访了。 我和老板娘互相看了一眼。 我接过话茬，你的事，我们事后做过调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已经给你补偿，后来我们的前任出于人道主义，又给你一次补偿。 我们企业不欠你什么了。你上访不上访，我们都不会再给你什么了。 是是，是我糊涂。男子唯唯诺诺的答应着。 这次的事，你损坏了我办公室的物品，派出所已经存档备案，我念你初犯，认错态度你很诚恳，我接受你的道歉。给你一次机会，下不为例，否则我一并追究你的法律和民事赔偿责任。老板娘接着说。 谢谢，谢谢您大人大量。麻烦您，告诉派出所一下，撤销下报案。得到肯定回复后，男子千恩万谢地离去。 第九十二章 纷纷扰扰 第144章 纷纷扰扰 这天又来了位上访者，也是常客，人事部长接待不了，四十左右岁，体格很壮的女子。 进屋，要求见总经理。我说，上访的事就是归我管，我的意见就是最后处理意见。总经理从上个月起，就不管上访的事了，全权委托给我们了。 她让我别气她，她怀孕呢。我看着她壮硕的身材和凸起的肚子，看不出是胖的还是有了，估计是胖的面大。 我也笑了，说自己心脏不好，咱们有事说事，谁也别气谁。 她迟疑的看着我，白净的脸，确实很白。打小就被人质疑贫血，其实我知道我就是一贯的白，和病没有关系。 彼此废话说了一大堆，她无非想要些利益和赔偿，没多有少。我引经据典，甚至搬出老板娘给的两大本有关法律的内部渠道获得的文件合订本，让她自己看。老板娘的意见是一毛不拔，不能继续惯着。 一直耗到下午四点半，彼此车轱辘话说了无数遍。她自己悻悻起身离开，说去接大宝下学。 我和人事部长面带笑容，礼貌欢送。态度友好的像多年未见的好友。我们的既定方针是：态度要好，事坚决不办。 她临别笑着说：谢谢我俩，陪了她这么久。她来前就听说了，新来的老板娘，提啥别提钱。这次算领教了，以后也不来浪费时间了，你们是工作时间，我可忙了，还有生意和孩子要管。没时间跟你们耗，但不来试一次，不死心。 我和人事部长相视一眼， 我心里说：这是啥地方，都啥人？ 她心里说：我们容易吗？折磨这么多年! 唉!理解万岁啊！我们发自肺腑的感慨。 采购部也不太平，采购员和新来的部长纷争不断。新部长要插手业务立规矩，老业务，业务经验丰富，滴水不漏，水泼不进。一个处处刁难，一个时时提防。俩人针锋相对。 新部长拿出权利，让采购员加班加点，采购员据理力争坚决不从。俩人找我评理。 我很吃惊，也很愤怒。领导可以凌驾于制度之上，随意扣员工工资？！不加班就扣钱？！！ 我明确告诉采购员，先回去，该干嘛就干嘛。扣工资不是谁说扣就扣的，要有旷工或病、事假，不会无故扣工资。人事部不会这么胡闹，我也不会签字同意。 部长说我偏向员工，以后他无法管理。他要找老板娘投诉我去。我说随他便，你管了管不了是你自己的能力水平。你愿意投诉你就去，腿长你自己身上。我不会让你违规办事，你是公司部门负责人，这不是你个人家买卖。你想咋地就咋地！ 最后，他无赖的说：今晚他宾馆轮班值夜班，我们晚走是个人时间。他是上班时间。 我说：无聊。 第二天，老板娘果然找我，一锤定音，说：我太年轻，没有经验。不该介入部门纷争。应该置身事外，隔岸观火，让他们斗，这样才能互相监督。采购部是个特殊部门，不能一团和气。 我一下怔住了，准备好的一肚子话一句也说不出来。我无语，我失声，我忍气吞声说：好。 如果他们各自为政，分出楚河汉界的势力范围后，都捞咋办？心里暗自腹诽。 老板娘肯定会说：不是还有你吗？！ 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说与不说，做与不做都是错。因为老板娘不会撤换新提的部长，她要搞所谓的“制衡”。我和章经理的矛盾。章经理和孙哥的矛盾，她都是乐见其成的。 我说是，可真是长见识了，昨晚临走，章经理说他是夜班，说我们都是白加班，一个中层，能把这话说出口，真是个人才。 老板娘笑着说：他是故意气你尼。 是啊，我知道。我无奈的看着老板娘说道。 日子照旧过着，不过和原来一线经营，满是激情四射的日子比起来，有些意兴阑珊。 我们继续监管大家日常工作，该查的查，该挖的挖。员工也由最初的期盼与欢欣雀跃，变得小心翼翼，谈我们色变。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肯定是不行了。 明面上问题已经没有了。但我们的人事部可以继续质疑一切，没事就去查个出入口监控，查看一切可疑人员，继续挖坑、设伏、捉人。 经营只是保持不亏损，大家也都保持着和老板娘一致的皮笑肉不笑的面容。扯一下嘴角，点一下头，就算笑过了。 人人自危，人人自卫，彼此不再唠嗑吹牛皮。怕那句话说错了，传到我们耳中。就被约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日子过得越发沉闷压抑，太尔虞我诈，太勾心斗角，太腹黑了。 物业提出换煤的供应商，理由是，煤的质量不好，锅炉供暖系统压力达不到两兆帕。老板娘带着我亲自顺着斜斜陡陡成七十五度的锅炉工专用铁梯子，一步一步爬到锅炉所在的二楼。 现场听取锅炉班长讲述，亲眼看压力表指针无法到二。 隔天，我自己又独自一个人，悄然爬上梯子，直奔锅炉，表上压力指针依然超过二，我掏出手机正待拍照，就听见嗤啦一声一股水蒸气白烟在锅炉中冒出来，弥漫在整个空间里。压力表指针急转直下。锅炉里的热水中被新注入了冷水。 你！我指着那个脸上黑黑的锅炉工。 烧开锅了，不加水不行。他故作平静的解释。 我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去。把情况和老板娘做了如实汇报。 老板娘说，和她一起新来的张总，也同意物业部长的意见，也要求换煤供应商，她已经答应了，换就换吧。看煤时，让她身为采购员的侄子和我都一块去，跟着把关。 她说，原来不知道，也不相信：老板有时自己也可能说的不算。我家老板以前偶尔在家抱怨时，她还不相信，认为怎么可能？！ 现在，明白了。不聋、不瞎、不哑，做不了当家翁。 有时，老板也说得不算。也只好妥协。所以她要用自己的人，别人老问她，为啥用我？她说她告诉别人：用我，是因为我绝对的忠诚！ 我又一次，被雷到了，雷的外焦里嫩。关键以后，还被有事没事就反复提醒，再被雷一次。 第九十三章 分红 第145章 分红 一转眼，到了年底，到了年底分红的日子。感觉不会太多，毕竟老板娘一直嚷嚷效益没达到预期。但毕竟年终财务报表上还是有赢余。 终于到了发奖金的日子。薄薄一个信封，肯定不是往年给的活期存折或存款单，厚度不对。 一千元。老板娘说效益不算好。 我一怔，确实没想到。我苦涩地笑了。 俞总会多些吧，毕竟打车费就得至少三千，一线又比后面辛苦，迎来送往，起早贪晚的。要知道这样，还不如去一线了。挣钱多少无所谓了，至少可以心安。 我感觉自己不太适合干挖坑埋人的活。不专业，更违本心，很多时，很多事于心不忍，被批评。干的力不从心，也干得不开心。 但很多事，很多时，自己无法决定命运走向，只能忍辱负重的默默前行。 后来，老板娘说：老板认为俞总不会说什么，我会嫌钱少。问我是真的吗？说我以前管经营，见过钱，毕竟年年都有得分红。 我笑容越发苦涩。说：钱多钱少都是老板对自己工作的认可度，凭赏的，自己还是工作上有待进一步加强。 但由于之前一直在一线管经营，对管理这块，确实干得没有一线得心应手，不太适应机关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决定实话实说。 老板娘说：是你得记住我是做企业的，不是搞慈善的，得端谁家饭碗就得向着谁家。 我又笑了，心里说：良心啊，良心，一不留神你成了多余的东西。 可能是看在我认错态度较好，亦或是知道自己给的钱太少了。大过年的，还得去她家里看看，都不够买礼物钱。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也很光棍，当天就去登门致谢拜访。过年了！有钱没钱，都要过年。 后来才知道，郑总退了没有奖金。主管经营的外聘张总五千，俞总三千，我和财务秦总各一千。挣了壹佰二十六万纯利。拿出一万作为分红。我也是醉了。真不是一般的抠。 这都是擅于交际沟通的俞总，后来陆续打听出来，一股脑告诉我的。 她很不满意三千分红奖励，毕竟老板娘当初信誓旦旦的承诺报销打车费用，花费就不止三千。她认为她白白付出努力了。我细想想，说：还真是，这个理。深表同情。心里也长出了一口气。 老板娘说原来定的是给咱俩月薪两千八，结果后来开了三千二，老板娘是不是搁这找补呢？咱们俩来十个月，那边工资开到四月，这边开资八个月，一个月多四百，四八三千二，咱俩一人多开三千二百元，是否因为这个？我试探着分析锱铢必较的老板娘心理。 你可拉倒吧！找咱们谈话时，是说开两千八，但这边副总都开三千二，她也不能因为她来了，就给人家降工资。还能同工不同酬？咱俩不随大流，还能比他们少？！咱俩都干啥！咋干的？人家都干啥？!咋干的？！ 我一挑大拇指，牛掰!你真聪明，你说得对！我接着说。 你确实有点亏，这么一算账，加班费不给不算，你还倒搭打车钱了。还得深更半夜回家，万一路上出事呢？ 关键是天天这么加班大上，每天八点半到岗，晚上没个九十点钟你是回不去的，一干就十多个小时。家里啥也指不上，也容易出意见。 可不咋地，别提了。俞总落寞的说。我老妈意见可大了，啥也指不上我。有天我在沙发上睡着了，半夜自己冻醒，才回屋睡的觉，我妈都没管我。 俞总委屈的说：幸亏没爷们、没孩子，要不还得离。 想想还真是这个理，钱钱看不到，人人看不到，这日子可咋过？搁谁身上谁不乐意。我附和着说道。 唉！我俩不约而同地叹气。发现，不知不觉间，掉坑里了。 老板娘说，很多人羡慕咱俩，要抢着来。我通报着情况说。 你可拉倒吧，这也能信，领导的嘴，骗人的鬼！是她自己这么想的，谁说也是随声附和，顺嘴那么一说。要是她和我说，我就告诉她，痛快换换。谁爱干这活，谁赶紧来。 以前没在一块待过不知道，这回可知道了，老板娘和老板办事完全不一样。俞总笑着说。 我苦笑了下。彼此心里都知道，但现在说这个，还有啥用。慢慢熬着吧。 混的日子得过且过，往往过得很快。随波逐流，凡事都说好，凡事都签字，凡事都点头。一团和气，日子越发平顺安康。 俞总不再加班加点，五六点钟安排好晚餐工作，就回家。不再主动留下盯着客流，不再盯着员工服务，不再忙着和客人寒暄，不再迎来送往。 张总也闷在办公室里，不再有五花八门的那么多建议。但和老板娘亲侄儿-采购员的矛盾日渐明显，慢慢和采购章部长意见出奇的一致。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我于是被需要，首都、省会的深更半夜的随着货车出差，各种现金采购买、买、买。美其名曰：我是管钱的，每次背个旧包，装着十多万的现钱，穿个冲锋服，看着不显眼。 张总继续装，不是，继续当业务总经理，采购员继续行驶采购权利，采购部长随行，唯张总马首是瞻，真实作用相当于保镖。 我名义上管钱，负责化整为零。分着以万元为单位，成捆的把钱，给采购员。实际是在张总和采购员亲侄儿，意见有分歧，达不成共识时后，负责出面发声，支持采购员。 老板娘的意思：利益面前没有人值得信任，除非自己亲儿子。亲儿子又不可能干这活。与其让别人占，不如相互制衡，侄儿占。毕竟这是唯一的亲侄子。肥水尽量不流外人田，不是。 我还真是值得信任，不知道是我该庆幸还是悲哀。每当看到夜幕降临后，看着高速路上车祸残留下的痕迹，我都胆战心惊。 我由于晕车，一直带药上路，一直被安排优待在副驾驶位置。负责辅助采购员兼司机看路况，和陪着唠嗑，看着驾驶员别疲劳驾驶。开着开着，别再睡着了。 由于我们去省城都是当天往返，前一天半夜十一点在单位集合出发，后半夜到水产早市批发市场采购，白天验货装车，并联系预定货的货运物流，约定好款到后，商家后续代发货事宜。再去吃饭，返程，到家每次天都黑了。 司机就是采购员，一直在，疲劳驾驶是一定的。他好在年轻，他好在可以给老板娘省下外雇司机的钱，他好在有足够的采购利益支撑。 老板娘的原意是张总和章经理和侄儿轮班开，大家都不累，也就不存在风险。张总认为他是总经理，这么多人，怎么能轮到他开车。章经理认为多劳多得，谁多得就应该谁多劳。他也不会开。 于是只有亲侄儿，任劳任怨的开车，回去后不断跑去老板娘处诉苦抱怨。老板娘说了几次，张、章都分头答应，但就是都心照不宣的不落地执行。 老板娘后来自己也觉得很没面子，也没出啥问题。存在既合理，反正她是坚决不会出钱另雇开车司机的，不怕出事就让她侄儿一人开。她又不在车上，张、章都不怕，她怕啥。索性不再说了。 关键是我怕呀，副驾驶看到车祸残留物，撒的到处都是的破损物，明显的刹车痕迹，我只能提醒司机慢点、小心，打双闪，我此外无能为力。只能下高速后长出一口气，让绷紧的神经歇一歇。 我知道，提啥别提钱，说啥都没用。想干就啥也不要说。 第九十四章 工总病了 第146章 工总病了 我们是供免费午餐的，在食堂吃。一菜一饭还有两样咸菜。吃多吃少，自己和打饭师傅说一嘴，就好。 餐具都在大蒸箱里，自行取用。用后放到门口处的一个大桌面上的大盆里。勺子可以拿回去，下次吃饭再带来。 闲来无事了，便常会听到老板娘转述很多家长里短的事：谁谁饭量大，一个人顶两个人吃饭。谁谁据说早晚都不在家吃饭，只中午吃这一顿。菜就是大锅菜，没几个钱，就是费大米。 我无语了，继续保持沉默。我不知道，我还可以忍耐多久。但我知道：我不再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老板突然最近老是来宾馆了，后来干脆住在了宾馆，他早就预留的专属楼层-十八楼。因为约定俗成十八层犯忌讳的缘故，这个楼层建筑时就是楼体面积最小的部分。除了设备间和监控室，仅有一大套装修豪华的董事长专用客房。和几个放备品的房间。 十八层的上面是顶楼，旋转餐厅。旋转餐厅是钢架结构，落地玻璃橱窗可以鸟瞰欣赏外面城市风景。餐厅整体是在不停旋转，但十九层坐在里面的人，一点感觉不出来。 老板娘要我们对外封锁消息。不许说老板住在这里。 什么情况？大家暗自猜测，董事长市内有家，离得也不远，开车才是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事若反常，必有妖！ 而且即使老板再足不出户，但他的一日三餐，还是需要的。还是需要餐饮人员一天三顿饭的送餐的。 后厨知道，饭是给老板做饭。因为老板嘴刁，吃饭挑剔，不像老板娘。老板哪次来吃饭，都不会为了省钱，或为了假意亲民，去吃大食堂。太假了有没有！ 每餐食品不但要精细，还要制定营养套餐，每天吃的不重样和做好膳食搭配，确保营养均衡。 送餐的员工知道，毕竟要每次推着餐车，帮着摆好菜品，盛好饭。回头还要去收拾餐桌取回餐具，不可能不看见老板。 还有陆续知道消息，来拜访的人。都是脚步匆匆，直奔直达十八楼的专属直梯。 电梯班的人也知道，老板来了，要不十八层电梯是轻易不开启的。要么不停梯直达十九楼，要么整部梯子关闭。只有老板来了，这层楼梯才被启用。 至于说去备品，那除非是重大婚礼或会议包桌，备品不够用，才会动用十八层存放的备品。如今这效益状况，想爆满谈何容易？！ 老板娘有自己的办公室，她不用老板的办公室，说高处不胜寒，孤独寂寞冷。 十八层办公，就她一个人待着，太静了，没有大办公区有人间烟火气。也便于和大家没事聊天，推门就进，看大家工作时间都在干啥。 谁都没说，但谁都知道，老板住在十八楼是个不能言说，却尽人皆知的“秘密”。 有时在一楼大堂茶吧，也会偶尔遇见老板。察言观色，脸色暗沉，行动缓慢，气色非常的不好。 老板病了，很重的病。保密的需要，不能说，不能问，但谁也不傻，一目了然。 老板娘一天问我，知道了吗？ 知道一点。我如实回答。 大家都知道了？ 嗯。我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努力惜字如金。 唉。这里就是留不住秘密。老板娘感叹。没一个好人。说得理所当然，十分自然。 哦。唉！我跟着学叹气。我心里说，我也不是好人里的，我知道。 老板娘太追求完美了：小小的驴，大大的劲，少吃草，多出力。 我不是，我确实做不到。 工总得了癌症。肺子已经切去一半，半年后还得切肾。 目前是术后恢复，想尽一切办法调理期。 各种补药，各种偏方，各种进口针剂。全都不计成本，不惜代价的尝试一下。 老板的脸色越发的暗黑，人眼看着消瘦。 纸里终究包不住火，市领导还是知道了。竞争对手也知道了。 运作上市公司的事，被无限期搁置了。 房地产开发，一次又一次延期了。 合作开发偷偷改合作为卖，一切都在暗箱操作，老板硬撑着身体悄无声息地进行。 后来的后来才知道，当初让我们无需看，只在最后一页签字按手印的，一堆文件中。有一份是：占股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大股东，可以代表所有股东决定一切事物。 老板自己占股百分之九十八，我们其他所有股东占股合计百分之二。后来老板儿子结婚，老板转让百分之八的股份给儿子。 还是那句话，干就啥也不要说。除非是不想干了。毕竟是私企，老板一言而决之。私企，没什么道理可讲。私企老板，只会给你，他认可的公平。 压抑，苦闷的日子，一天天捱过。大家越发沉默乃至沉闷，都不知道下步该如何？明天会咋样？ 半年，老板如期割掉一个肾脏。身体越发的骨瘦如柴，再不是往日意气风发，运动员的体魄。 老板出入已经不能自主行走，全靠轮椅。别说行动，连转头都很缓慢。目光如炬的双眼，深深凹陷，暗淡无光。 浓密的满头乌发，鬓角已然花白，头发日渐稀疏，据说是多次放化疗的缘故。 据说老板化疗反应较大，一个劲地吐，吐，吐。 一切都为了活着。他一声不吭，默默承受着。 身体好一点就又坚持到总部去上班。后来实在撑不住了，就住在我们宾馆，总部的人来汇报，请示工作。 记得他曾经说过要把理想当事业来做的人，努力工作不是为了钱。而是那份成就感和自豪感。老板就是老板，高屋建瓴，我们曾经自愧不如，现在深以为然。 终于明白了，他内心深处那份向往和热爱。怪不得老板能从一名普通家庭成长起来的卖花营业员，一步一步成为叱咤风云的商业巨头。 虽然出师未捷身先死，却长使英雄泪满襟。值得大家怀念。 老板在十一月十一日，午夜两点十一分，与世长辞。 已经脑死亡的他，那颗强壮的心脏，不甘的被停止了跳动。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我们老板最好。我们赖以生存的企业将何去何从？我们一切从优的，总部员工福利不会再有了。我们的世界，天塌了！ 员工自发组织的送行队伍，早早等在总部门前。老板的灵车按照老板遗愿，绕行总部一周，缓缓驶向人生的最后一站，火葬场。 哭声一片，挂着白花的车队排起了长龙。我陪着老板娘坐在加长的林肯车里。 我很茫然，感觉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第九十五章 闹事 第147章 闹事 我们人员开始分流，我又回到了我熟悉的总部，担任总部党群工作部部长和工会副主席。说半年后，一线人员调整，我还回到一线管经营。俞总留下继续盯看宾馆业务。 千头万绪，乱如麻。老板娘和儿子先是接收老板手头工作。毕竟工作核心之重还在总部。 老板的儿子出任总经理开始出面接洽工作。老板娘担任董事长，位于幕后一锤定音。可惜此董事长非彼董事长。此副总非彼副总。此部门经理非彼部门经理。 令行不止，上行下不效。一盘散沙，鸡飞狗跳的日子开始了。 没有商企管理经验，没有决策力，没有雷霆手段，没有怀柔感化手段，没有足够的权谋，直接导致：工作停滞不前，会上争端不断。 后来知道，老板的想法是卖掉总部企业，他拿五个亿，去投资兴建新企业，剩余两个亿按劳分给大家作为买断福利。元老级领导，都比较认可同意，这一建议。 老板告诉老板娘和儿子，拿钱当好富家翁，说他们不适合管理经营。 谁也没想到老板病情发展如此之快，如此之迅猛。以致于很多事情都没有交代下来，交代清晰，就陷入了深度昏迷。偶尔清醒也是口不能言，笔不能写，只能无力地流泪哭泣。老板带着万般不舍和千般遗憾，还是匆匆离去，出师未捷身先死。 老板娘和儿子临阵磨枪，都跃跃欲试，认为自己行，没问题。毕竟耳濡目染这么多年，熏也熏差不多了。同样都是人，有啥可不行的。而且底下人都在，继续经营有啥不行。 毕竟如此挣钱，市内数一数二的的企业，说放手就放手，说卖了就卖了，目前老板刚过世就卖，对方指定压价。而且这总部企业那可是个大活钱串子，说日进斗金也不足为过。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指挥不动底下的兵，销售业绩山河日下，一日千里。刚过半年，销售业绩稀里哗啦，啥也不是了。 再约当初老板当年接洽的伙伴，试图商谈出让价格，人家却干脆的说不，回头就把老板原准备投资新建的地方买去了。不再购买我们店铺，自己盖二十多层的高楼，下里面八层留作门市，搞商业经营，上面做写字楼出租，和民宅出售。 说白了就是，我老板当初报市里的规划和提议，因为他已故去无法施行。规划被市里采纳，为他人“免费”做了嫁衣。 老板娘和儿子憋气，窝火，很长一段时间。可谁会理会照顾她们母子的心情。人走茶凉，世态炎凉。用老板娘的话说，真是没一个好人。 暗气暗憋了一段时间，经营又经营不下去了。不是挣多少钱的事了，是已经入不敷出，开始赔钱了。 老板娘和儿子由原来的兴致勃勃到如今的兴致缺缺，意兴阑珊。 我们老板的多年竞争对手，这时出手了。通过中间人，把老板娘母子单独约到省会，商谈租赁二十年。 这是久旱逢甘露，蚂蚱腿也是肉。正为每日赔钱，愁眉苦脸的母子，决定甩包的机会，终于来了。 母子二人，心领神会，这个企业就没没一个好人。卖不了就租吧，二十年后企业还是自己的，孙子长大了，想干还可以继续干，关键现在不是没有合适买家不是。租二十年，就可以从长计议，慢慢找买家了。至少不用日日赔钱了，闹心巴拉了。 绕开所有副总，谈判母子确定了不再自己管理经营的大方向，剩下的就是价格问题。租金肯定低于原来老板在时运作的毛利，但关键那不都是过去式了吗？现在不是赔钱吗？不如给个合适价格租出去。 对方防止夜长梦多，再出变故，也是怕企业经营继续滑坡，市区老百姓的认可度，彻底丧失回头客。价格给得看似很优厚。年租一千万。 母子俩一拍即合，和对方要价一千五百万，最后双方敲定一千三百万年租。和对方初步定了大方向，草签了协议。接下来就是儿子与对方就一些细节进行磋商。意向合同已经签订，也就不怕别人知道反对了。 副总们很震惊？！老板曾经承诺的两个亿分家钱没了，一分不剩。因为老板娘不同意。而且关键是高薪自在的工作还没了。企业没了，谁会白养着他们？！ 我们这些年轻的，还有可能继续被雇佣。他们黏上毛，比猴都精。没精力、没体力，就有一颗贪婪、“高贵无比的心”，谁会用？谁会没事给自己请个爹回去供着？他们自己都知道不能够！ 釜底抽薪，竞争对手，确实手段老辣。他接手后，厂家资源照盘全收，人员择优录用。少了强劲的竞争对手，也不让别的商业人有机可乘，插上一脚。低价收进一个日进斗金的聚宝盆。 至于租金，经营运作好了，那都是这个企业盈利的零头。再说，租金一年一给，过两年可以持续杀价，一切都可谈。签约了自己就拥有了主动权。 最关键的是，自己多年的夙愿啊！一直被压着打这么多年，苦不堪言，满头青丝熬成了鬓角染霜，要不是经常染发都无法掩饰自己的白发苍苍。 没想到自己已然放弃的梦想，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市领导的牵线搭桥下成了！自己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价格再杀杀好了，但算了，就当给孤儿寡母扶贫了。快刀斩乱麻，以防迟则生变。先让她们乐呵一阵，好顺利交接。都是小钱，以后还可以慢慢谈，接着杀价。 这娘俩没脑子，和工总没法比，有点高看他们了。事后，风平浪静的，在慢慢收拾，好炮制。一对啥也不是！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工总是咋吃，她们娘俩是咋吐了。吃太多了，吃撑了不行！ 最初的想法是对方给钱，老板娘拿钱走人，啥也不管了。啥东西，啥人，啥都不管，除了工总办公室东西连夜打包运回家里，其他的都连带租给对方就完事了。 开会公布后，一下炸了锅。管理人员和职工代表议论纷纷，底下的嗡鸣声一片又一片，说多少次肃静，都不再管用。 副总们冷笑抱胛旁观。中层管理人员交头接耳，小声嘀咕以求获得更多更有用的信息。 员工群情激奋，凭啥？没开职工大会，凭啥替我们做决定？一句出租了，我们就都下岗没工作了？我们不同意！ 对，不同意！到劳动局告她去！到市政府上访去！ 第一章 从头再来 第149章 从头再来 新岗位，新人，新气象。 领导都是新的，同事也大都是新的。大家挤在一处临时办公处所里，专司新店就是我们原来的店铺的相关事宜。 各部门正职领导都是商大人，我们原来的同事，都被打散分配到对应部门，大都还是干自己的老本行。管的也都是这个店的事。都是大家惯常做惯的事。只是换了领导，大家倒还是适应。 初始时同工不同酬，因为我们是保持至少两年工资待遇不变。我们原企业是低工资，效益好就高分红，分红是背靠背，暗箱操作。这边是高工资加分红，那个层级就是那类固定工资总额度，一目了然。 我们只能眼巴巴看着，很是羡慕。暗下决心，努力工作，早日被认可，早点把工资涨上去。 大家出奇的团结，可能是外压太大的缘故，大家自动抱团，遇事互相提醒，互帮互助。 由于人手有限，这边党群、工会、办公室都合在一处，办公室主任是我顶头上司，负责两头工作，还得跟着董事长到处跑外联工作。除了交代部署工作，我基本看不到人。 我叫办公室副主任，但手底下的职员都是在他们总部那边工作。我手底下，没有一个干活的兵。遇事我是副主任，干活我就是职员。我也知道，新岗位，新环境，新机会，一切从头再来。 我接到第一个大活是清退国美。这个是我非常愿意干的一件事。拿着搬迁通知，一手拿着手机，打开自拍功能，我从进门时就开录。 在门口走廊上，边走，边录，边自言自语：这是国美办公室，我现在去给他们送搬迁通知。再录一下搬迁通知内容，再录一下门口国美办公室标志的牌子。 敲门进入，手机摄像功能一直保持开启着，面对对方发愣，不知所措的工作人员，咔咔一顿录，一顿自我输出：我是代表商大，来给你们送搬迁通知的。请问您贵姓？边说便把把摄像镜头对准他，近距离录特写镜头。 这是通知单，给您放桌子上了。您收好。又调转摄像头，对准放在桌面上的通知单。麻烦您签收一下，我好回去交差。 被毫无疑义的以负责人不在，签字被拒绝后。 我说：好的。 说完，我关好摄像功能。笑着说，上指下派，事出无奈。都是打工的，都不容易，这通知别耽误在自己手中，一定及时上报，至于上面咋做，和咱们无关，云云。 还好最后被礼送出境，没被打出来。 良好的沟通很必要，关键是：万一，还得好，再来呢。 回头把录像改为压缩文件，拷贝到电脑里，发给主任。获得好评和认可。我就圆满完成工作任务。 一个月后，律师带着摄像师扛着录像机，带着两部照相机，一大批安保人员，再次光临惠顾，国美办公室。开始录像取证，正式启动强迁流程。 我们原单位和国美签订的是十年合约。才履约四年半，国美投入装修和卖场氛围营销，刚打出口碑，开拓成型市场，开始盈利，准备收回成本，逐步发展更大空间，赚取更大利润。 国美当然不同意，这样戛然而止。你说终止合同就终止。合同一经签订，就对双方都有约束力。不可能，乖乖配合，你说咋地就咋地。 但工总已经故去，和谁讲理去，上哪讲理去。老板娘目前是泼皮破落户，债多了不愁，不差这一个。就一女二嫁了，也只能这么做，不能眼看着企业天天赔钱，赔黄了拉倒。 老板娘就爱谁谁了，爱哪告就哪告去吧，反正我没钱，随便。我可以适度赔偿，多了我就没钱。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为了这个企业，自己爷们命都赔进去了，还不够？！还要钱？！ 商大更不管，这地方租给我了，我的地盘，我做主。国美必须清出去，你愿意告，谁租给你，你告谁去？我这是市里认可的招商引资的项目，关乎民生的大好事。 商大是市里行业翘楚，国美是市里商业新贵，算是铆足劲，杠上了。但终究是彼此都明白不可能继续合作，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事。不过是争来吵去，钱多钱少的事。 我店新租赁方是商大本地区总部所在，刚好家电是老字号，口碑效益并存。卧榻之畔岂容他人鼾声？！不能，绝对不可能。不惜一切代价，必须铲除。不能因小益失大利。孰轻孰重还是拎得清的。 国美不搬迁，我们整体楼体装修调改，无法正常进行。我们这次要改头换面，外楼体到内部楼梯全面大改造。预计全店整体闭店装修五个月。 壁虎断尾，刮骨疗毒，势在必行。 时不我待，时间宜早不宜迟。尤其商大总部还多种声音，目前支持我们地区这次调改行为的略占上风，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工总曾经的老对手洛总，顶着压力，立下军令状，不用总部拨款，排除万难，确保十一如期完工开业。 被工总压抑了折磨了这么久，终于扬眉吐气，占领制高地，那是一种何样的豪迈情怀。 没有工总，他不会放着独立的法人不当，而被迫北上加入商大，成为一名地区负责人。不当爷，甘心当孙子，当乖孙子，还一当就是这么多年。 同样是市里知名商业巨子，却只能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经营无以为继。只能跑去主动当小弟，求商大庇护一二。那是怎样心头插刀的“忍”。 他知道，工总但凡有一口气在，无论以何种方式，都不会把企业交付给自己管理。这是一种至至死方休的情怀。 工总是，他也是，他们是一类人。一类把事业当理想，努力去做一辈子的人。不仅仅是为了钱，还有使命，还有荣誉，还有担当..... 工总的企业必须改造，从内到外的改头换面。他要抹去一切，工总存在过的痕迹。如果说我们的总部曾经是我们那座城市骄傲的地标建筑，那么现在洛总要做的就是彻底毁灭一切。若干年后，善忘的人们，又有几个还会真正记得工总和他曾经辉煌的企业？ 设备改造费用，搬迁费用，装修费用，都先赊欠，即使先个人房产抵押，贷款解决也在所不惜。 开始时，施工方，托人弄窍，抢着进场施工干活。一个月后，聚众闹事，脸红脖子粗的追着索要工程费用。 领导们紧急磋商，商讨解决办法。最后副总裁兼总经理孙总大手一挥，一锤定音，反其道而行之，给施工方的包工头送礼，一人一根小金条，工程款先延缓一段时间，工程完工就陆续结算。 这么大商场又跑不了，我们装修是要提档升级准备挣大钱的，几个月后开业就会日进斗金。目光放长远些，市里商圈就这么大，好位置都是我们的店铺，以后还得继续合作，又不是不装修了。商业行业两年一小装，三年一大装，都是很正常的事。 有钱能使鬼推磨，推得鬼子乐呵呵。争端顺利平息，圆满解决。至于金条费用，不是有厂家吗？先赊欠着，开业后拿租金抵顶。至于租金缺口，不是还有装修工程款项目预算嘛！最后羊毛还是出在狗身上。不过是先花晚花的事。 而洛董事长是不管这种小事的，他只负责对上面沟通，资产兼并重组的大事情。但也绝不是撒手不管，而是不定期巡查，没事就过来看看。 他只是不管事，但管人，管总经理一人，负责督促他的日常工作。发现任何问题，都是对着总经理一个人说话。总经理，偷懒的不行，拖拉的不可以，有遗漏的也要挨批评。 第二章 一人顶五人 第150章 一人顶五人 我开始忙飞的节奏。 工会正常是至少两人的活，一个副部长带一个职员是标配，但现在不设，领导让我先兼着。 办公室正常是至少两人的活，一个副主任带一个职员是标配，但现在也不设，领导也让我先兼着。 党委正常是至少一个人的活，一个职员跑前跑后，但现在更不设，领导也让我先兼着。 办公室正常的活一直继续，每天不但开业务招商会，管理会，还多了装修协调会。 除了日常工作，又多了一个施工时，跟着领导巡视的活。早中晚至少各一次。拿着本夹，带着图纸，随时记录新发生新发现的问题，随时随地联系人到现场，领导们进行沟通解决。 真是风一般的来，不管不顾地土里去，一身的尘埃。还要注意脚下，施工现场，不是一马平川的大卖场，啥状况都可能发生。一不注意，被扎伤脚或从几层楼高上摔下去都是正常。 中间还要穿插组织七一党的生日大合唱比赛，不让暂时放假在家的员工太过散漫，没有团队归属感。原各分公司负责人目前叫各业种负责人，分管着原来各自加入商大的人马，抽调出一定数额的人，临时拼凑成一个新的代表大合唱团队。人员的组织性、纪律性可想而知。 我只对他们说一句话：记住，对外我们代表的是大百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好大家都听懂了，对外的关键时刻，特别有凝聚力，从没掉链子，值得欣慰和自豪。 因此还获得了来最后验收视察的工会主席的认可和当众表扬。你看看你们各个团队的组织性和纪律性，你再看看b座人！那一刻大家脸上，都具有荣焉。 按洛总的叫法：原商大总部叫a座，我们叫b座，成为a、b双子座。保留原总部的名号，我们这个新店是其老店铺中的一部分。加入新团队后，我们就没有了自己的名字，只有个小名b座。 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店铺，居然成为了附属品，没了自己的名号，有个小名还是2b的b。真是无语!但是无论我们内心多愤懑不平，没有用。不敢说，说了也没用。 商大人说：洛总如此做，是一种情怀。原来都是情怀惹的祸！ 我每日里陪着领导起早贪晚的忙碌。办公室主任装修开始，便基本看不到人了。安排我直接跟着孙总，他跟着洛总。 孙总下面有一个营销部长兼业务部长付部长，大事基本是孙总对付部长，付部长对我。付部长变相兼起了办公室主任的职务。后来才知道，杨主任和孙总不合，属于站队问题，他属于洛总的嫡系中的嫡系。说和干儿子差不多。 目前新店这边一直是孙总主持工作，以后经营中，孙总也是ab座的总经理。我把自己位置看得很清晰，啥也不是，小喽啰一枚，干好自己工作，就足够了。那些有的没的，谁说的算，和我没关系。 我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踏实勤勉，刻苦努力。 孙总习惯早来晚走，我就要求自己辛苦一点，更早来，更晚走一些。 他每天七点司机开车送他过来巡查施工现场，我就六点五十到。晚上他开会时常到十点，我便边坐着瞌睡点头，边咬牙坚持到他下班。谁让我是干办公室的呢。 他要是提前撵我回家，我也绝不拖泥带水，立马起身走人，不婆婆妈妈。搞经营的领导，大都务实，看结果，不玩虚的。休息好，是为了明天更好的工作。 不多言，不多语，不打听，不参与。不该听的不要听，听见也当没听见。不该看的不要看，看了也是没看见。不该问的不能问，打死都要不知道。 我坚守着办公室工作信条。和各部门领导相得益彰。 端午节发福利，发来发去竟然发现少了一份。除了来时总数是按件查的没有逐个开箱检查。领取时都是我查一遍，各业种负责人查一遍，不该有错。但就是错了，不多不少，差了一份。给几个部门负责人都打过电话，问询无果。 我摇摇头，算了，我的那份补里算了。自己没看住，没分明白，能怪谁？我不能智子疑邻，看谁都像小偷。再说还涉及到我们大百人的脸面。我认了，这事也就翻篇了。无所谓了。 傍晚时分，临近下班，却突然接到商大工会主管电话，那边分发的事她负责，名义上我们平行关系，其实谁远谁近，谁能心里没个数。我一般都是遇事听她吩咐。她也特别有优越感，爱吩咐。 我习惯了领导意见就是她的意见，习惯了她的意见就是领导意见，没所谓的事，不就是多干一把，少干一把的事吗？我是良民，恭顺着就是了。 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她就是领导面前的小鬼啊，说不得，惹不得，碰不得。必须步步为营，防着。 她问我，发福利顺利吗？有事吗？ 我说没事，都发下去了。 她说，听说了，我这边福利差了。 我说，是差一个，我的不要了，补上了。 她说，领导知道了，说不行，让她必须给我补上。不能让我个人干着活，还倒搭上。 我忙说：谢谢！谢谢你，也谢谢领导。非常感谢！我没有矫情，没有假意推脱，因为我知道，领导在施恩，我现在就应该千恩万谢的接受。 收起以前的骄傲和自豪，和财大气粗。现在领导需要的是老实、听话，知道感恩的被收编员工。 于是皆大欢喜。其乐融融，大家都欢欣雀跃。 什么电话通知要间隔时间，打两遍以上。不被通知到，我有一半错。 什么会议室要提前二十分钟打扫完，确保空调开启，与会者进屋就可以享受到适宜舒适温度。 什么会要摆放什么级别果盘，摆放几个。 不同领导，不同的、习惯的，开会座位排序安排。 什么会需要贴标签、摆座位牌，什么会大家只需约定俗成的排序落座。 都是说法，都是经验。不能出错，否则都会领导不满意，更带来与会者不必要的麻烦。 心灵手巧，嘴严，态度和蔼可亲，张弛有度。都是本事，都得练。 拼尽全力，马不停蹄，跑上跑下，跑个不停。人黑了，瘦了，状态更好了。人真是怕逼啊!不逼一下自己，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潜力。 终于完成了装修，九月二十八日准时开业。头一天晚上还有贰佰平米顶棚没吊好。连夜奋战，灯火通明，加班加点。早上八点多工人还在抢着刮新装修的顶棚大白。九点五十八分，卖场必须打扫陈列完毕，准时开业。 拆除装修架子的拆架子，搬运的搬运。品牌道具柜台搬运同步进行，后勤员工齐动手，清理地面，擦拭柜台。大家都在忙碌，无论干部员工，都是自己主动找活干，手不停。 眼看着窗明几净，眼看着到了开业时间。大家整理好个人形象，最后收拾好扫除用具，束手站立，准备迎接开业就光临的第一批顾客。共同见证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第三章 改行 第151章 改行 外面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的舞狮表演已经开始。开业剪彩很快进行，市领导在公司领导的陪同下，已经进入卖场。顾客蜂拥而入，开业大吉！ 看着如潮客流，我润湿了眼眶。我希望这个企业好，无论她继续叫什么名字，只要她继续好就好。 看着她就像看着你真心爱过的姑娘，只要她过得好，她开心，嫁给谁，都好！ 开业了，我的历史使命也完成了。 按功领赏，我成为了除了业种经理外唯一获奖的后勤人员。业种经理是新店五千购物券，我是三千元购物券。 业种经理是表彰招商和装修贡献。我是表彰承上启下沟通协调贡献，公司用实际行动认可我们这五个月的辛苦付出和努力。 公司又分别请一线和后勤人员，去当地知名海鲜自助，去狠狠造了一顿。 一周后我被通知搬去总部所在a部办公室。但奇怪的是我办公桌设在了工会，我和a座工会主管兼团书记一个屋。活还是原来的活。我明白这只是过渡期，一切都是临时的。 我无所谓，我知道办公室是核心部门，非心腹不得入。我不知道，我下步将去往何方？听天由命吧。 一个月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杨主任把我打电话，叫到公司楼下，问我，愿意跟着他干不？ 我愣了一下，眼睛里充满问号？ 他笑了，说：下步洛总将指派他为生活广场店店长，将来是超市连锁中心总经理。如果我同意，我将和他一起去报到，担任营销部长一职。未来就是超市连锁中心地区营销部长。 我忙说，非常荣幸，承蒙领导看得起。 我知道，所谓的领导征求意见，只是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杨主任，说好，他这就和洛总要人去。让我放心，说肯定板上钉钉，没问题了。 我笑着寒暄，其实心里有苦难言。我说营销部长，我真没干过。真怕自己干不好。耽误领导事。 他说没问题，他媳妇是那里原来的营销部长，两口子不能在一个单位，他媳妇只能调离。不会，他媳妇可以教我。 我苦笑着说，好。 心里说，营销部长是啥东东？还可以现学？！ 几天后孙总和付部长找我谈话，首先认可了我的工作能力，接着通知我去城市生活广场报到。去当营销部长。 我压抑着内心比黄莲还要多的苦涩，努力露出最诚挚的笑脸，问：领导可以留下，不去。继续跟着您和付部长干吗？ 付部长看着我，温和地笑了。 孙总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摇头说：不行。 唉。我一声叹息，深深低下头，我就知道，但不问一下，我太不甘心了。 杨主任直接去找的洛总，点名要的你。洛总同意了。孙总接着说道。 好吧。非常荣幸。谢谢领导的认可。我垂着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感觉浑身上下的力气一下被抽空，感觉非常累。 好好干，你去那里我们也同意，要不我正发愁下步给你放在哪里? 可以家电当个副经理，但不太适合你，那里的人际关系很复杂。把你放工会，又可惜了你一线经营的经验。这个位置正好。杨主任胆子大，行事爱天马行空。你在他身边，正好遇事提醒他一下，帮他把把关。 杨主任说，征求过你的意见，你同意了。孙总终于还是挑明了说。 领导，你也相信领导征求意见的说法，我有说不的权利吗？我苦笑着说。 我们三人同时笑了。没意义，没所谓，无所谓。心照不宣，但达成了共识。毕竟曾经甘苦与共，并肩战斗过一年零两个月又二十二天。 第二天人事总监就带着杨主任和我来新店走马上任。那天，天下着蒙蒙细雨。车厢里的空气，沉闷而压抑，至少我感觉是。 人事总监说她最喜欢下雨的天气，心情特别的好。 我接不上话题，也没我说话的地，杨主任在车里，自然话是和他说的。 我只是内心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哈。这雨下的磨磨唧唧的，如泣如诉的，好在哪里吗？ 我沉默复沉默，杨主任现在是杨总也没吭声，是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还是不屑于搭讪，我不知道。总之车里只有人事总监的自言自语，自说自话，和爽朗的笑声。 好在路程不远，即使下着雨，说话间十分钟左右的路程，转瞬即至。 我们一行人，坐扶梯，走进三楼办公区，被工作人员引领至会议室。 椭圆形的桌子前后坐满了人，仅靠北侧第一排预留出四个座位，人事总监、杨总、我、地区人事部科员，依次按顺序坐好。 人事总监，开始逐一介绍杨总和我，我俩逐一起身致意，大家公式化的热烈掌声欢迎。杨总又代表发言。 人事总监，起身告辞，带着科员离去。交接仪式算是顺利完成。 接下来杨总坐到主席台位置，城市生活广场店，新班子主管以上成员，第一次会议正式开始。 接下来大家逐一被要求自我介绍，短暂的见面会算是顺利完成。 杨总被让到店长室，我被引领到原营销部长的座位。我的位置是大办公区靠南窗户的位置。西数第二个工位。 制式的灰色半围挡办公桌，制式的老板椅，制式的一体机电脑。空空如也的办公桌里残留着一两只办公用笔，再无他物。 好的，一切领用新的就是了。除了我这个人，我一无所有，从头再来嘛。 店长助理和人事部长很快就出现在我面前，问我有啥需要的，他们可以帮忙申请。他们负责办公区备品领用和发放。 我先行谢过，就不客气的提出了，笔、本、计算器、剪子、订书器。东西下午就送了过来。很快，很方便，我这是借了杨总的光。他们给杨总全备了新的办公用品，我的捎带脚就给一并送来了。 要不办公用品每月是固定日期要货，送货，结算，什么都是按照总部定的规矩，一丝不苟的执行。至少面上的事，是这样的。 第四章 大佬出事了 第152章 大佬出事了 第二天，我就被调到杨总办公室隔壁的小单间，独立办公室里。我和店里业务副总，同时被装了进去。 他在后半部分，桌前侧放个条形沙发。我在前面位置，桌子对着隔断玻璃墙，前面侧放两把办公可折叠椅子。 隔壁是店长助理和人事部长，陈列和我屋一致。 商大有个特点，等级森严。看桌子和椅子的大小，和座位排序就知道谁是领导，官的级别大小。 新办公室原住户是商品部长和三名科员，这次都搬到大办公室里办公。一时又是鸡飞狗跳，乱糟糟一片。 我和业务副总波澜不惊的表情，代表着我们真没觉得独立办公室那里就好了。 他原来和财务部在一个独立大办公区，和我一样也是背靠窗位置。 原来我们桌子都有半围挡灰色隔断，空间相对独立私密。这回可好，独立办公室，一目了然，这个别扭。 似乎是被重视了，可我还真不习惯。尤其还莫名其妙就抢了商品部的地盘。拉了一波仇恨值。 接下来是拔苗助长的营销部长历程。杨总媳妇在楼下的肯德基约我见面，互加微信好友。对我开始营销部长打造。 说白了就是营销文案我督促部门主管定稿，发给我，修改后不上报杨总，而是发给杨总媳妇。她点头了，这事就算过。 文案还好些，关键是dm彩页版面规划设计和彩页劲爆单品选定，颇费脑筋。 由于是广告公司外包设计，固定的时间段内必须定稿，而超市生鲜类最是吸引顾客眼球，却是时价，无法提前预定单品和价格。 这就造成时间紧任务急。每一次定稿都鸡飞狗跳，对广告公司设计师好话说尽。老是都下班了六七点钟，才能最后定稿。 一个精益求精，一个打工计件赚钱，我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两头火都冲我发，都不乐意。 我不乐意也没用，我说的不算，只能暗气暗生，独自忍耐。 旺季是半月一期，淡季是一月一期。 此前还要督促各业种经理提报适销对路单品，大家共同组织讨论，集体确认通过。 还要时不时的走市场，看人家如何布展陈列，如何卖场装饰，氛围烘托。商品价格是否随行就价，是否有我们没有的新品和畅销品。说白了营销部的职能，就是各种辅助一线经营。 别的方面我都没问题，毕竟在一线摸爬滚打这么久了。 但dm彩页确实是没接触过，尤其是各种改图，校对品名、校对价格、校对图片、校对排版、校对是否拉东少西...... 习惯大刀阔斧，阔步前行的我，犹如张飞不立马横枪上阵拼杀而是坐在窗前拿起绣花针，要来个花团锦簇。自己别扭的要死，别人看着也别扭。 于是各种不合格，各种批评劈头盖脸而来，尤其还是新升起来的总的夫人，那脾气自然是官升脾气涨。无处可以施展总夫人的官威，正好用到我身上。 我是一忍再忍，终于一天在熬着做到快晚九点才定稿时，又饥又渴，脑瓜仁生疼，脖子僵硬，眼珠子盯着电脑瞪通红的我，在总夫人，发牢骚，抱怨我耽误她休息时间时，我终于按耐不住，爆发了。 这次，这样了，下次我们自己弄。不烦烦您了。 心里说：一个破图效果，改来改去，咋弄都不合格，一个破宣传单页，顾客看的是特价商品品名和价格，有几个关注你彩页画面是啥？版面设计如何的？吹毛求疵，孤芳自赏，不知所谓。 把宣传单页，当艺术品来创作，关键设计师只是个会简单抠图的电脑程序员，不是艺术家，想啥呢？一天天，神经兮兮的，你要疯，自己疯去。 加班加点，一点效益没有不说，不给加班费，还忍饥挨饿，还一直被批评。真是的，黄世仁都没这么过分!我心里的牢骚还没发泄完。 你什么态度？对方电话，急吼吼地打过来。 我咋地了？！我不是顺着您的意思说的吗？耽误您休息了，下次不给您添麻烦了，我们自己弄。我啪地一声挂断电话，对着主管说，下班，回家。今天辛苦了。 我随手关了手机和电脑。爱谁谁，我就失联了。下班了，有事，明天工作时间再说。我没卖给商大。 我用座机给老公打去电话，我手机要没电了，才忙完，这就回家了，你不用给我打电话了。倒不是在乎这两毛钱，关键我得让家里人知道我这么晚回家，是因为在单位加班。省得产生不必要的误会，省得家人惦记。 一路上，骑着车子，哼着小歌，信马由缰的不紧不慢的骑着，看路灯照在树叶上落下斑驳的影。 也许是时间晚了，自行车道行人不多，没了白日里的喧嚣和吵闹，干干净净的路面，偶尔有车在身旁驶过，很静，很美。心情也逐渐平复，开心了起来。自己的日子，自己过。自己的生活，好好活。 一个人慢慢骑车，慢慢想着心事。就这样吧，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管理岗是固定工资，年底按店铺绩效，统一核定年终奖励。无所谓了，没必要为了钱，过于委屈自己，忍辱负重。关键穷人乍富，太难伺候了，越是忍让，越是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不用我正好，不受这个鸟气了。最好把我交回总部，这里离家真是太远了，走路得五十分钟，原来上班不到十分钟。我的性格也不适合做管理，还是一线经营比较适合我。 说也说了，也不想再往回收，也收不回来了。她又不是我领导，有本事就把我撤了。我还真不想伺候了！ 第二天，杨总没有找我，他也没来上班。我暗自猜测：两口子因为我，打起来了？不能够啊！ 第三天杨总来了，把我叫去办公室，表情非常凝重，我暗想，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我低着头，想：要不要认错，毕竟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但骨子里的倔强，又不允许我这样做，这次道歉了，下次哪？忍住了吗？忍不住是肯定的。 洛总病了。杨总声音低沉地说。 嗯，嗯？我诧异地抬起头？满眼问号。 癌症。 啊？！ 胃癌晚期，我要马上跟着去bj，做手术。 第五章 俩大佬走了 第153章 俩大佬走了 家里就交给你了，你帮着我多盯着点。 好，没问题。我严肃的点头承诺。 洛总情况不大好，暂时消息保密呢。杨总难过的说。 懂，工总当初就这样处理的。我不和别人说。 关键洛总不是一直打太极拳、练太极剑，十分注意保养，不胖不瘦的，特别自律吗，咋还得这病了？唉!我也是乱了阵脚，不知所云了。 你嫂子，嘴不好，说深说浅你担待点，她是替我把关呢。她做dm彩页，我就不用管了。不用牵扯我精力了。 领导，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脾气不大好，对不起啊。 那天的事她和我说了，我和她打一架。她没当过大领导，工作没方式方法。你多担待些，尽快学习，能独当一面就好了。 好，领导。我会努力的，让您费心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杨总三天后回来，气色非常不好，在家待了一天，处理好手头急活后，又去了bj。 就这样回来，走。走了回，又走，又回。 两个月后，店长助理通知，洛总没了，家里已经设立灵堂，有想法的，大家可以结伴过去拜祭一下。 天啊！短短两个月时间，一位商业大佬，说走就走了。 据说总部曾经来人了，征求了病榻上洛总意见，孙总接替洛总成为了地区新总裁。 距离工总去世一年零四个月时间，又一位商业巨子谢幕。距离我们到岗位才四个月时间。 这时小道消息传说华联老总也病了，在外地看白血病。又一个血癌。 我们在失去洛总，不到一个月时间里，华联老总也去世了。死在外地医院，尸体被120急救车运了回来。 医生治病不治命，看来是真的。有多少钱，都不如有个好身体。钱买不来命。 前半生拼了命在努力赚钱，后半生在努力花钱养生保命。人究竟为啥活着？！ 大家吃惊归吃惊，日子还要继续过。 一朝天子一朝臣，私底下都在传说：商大要开始重新洗牌。 四月乍暖还寒，地区来了通知，要成立超市连锁中心了。 杨总开始精心准备，准备一蹴而就，马到功成。这是洛总早就承诺好的约定。可惜人去楼空，不知道约定，是否能依旧履行！ 毕竟一直不待见他的孙总目前是地区总裁，孙总有一票否决权。 谁都爱用自己的人，尤其是商大。派系林立，派系之争很明显。总部只怕天高皇帝远。 逐鹿中原，鹿死谁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 竞聘会如期举行，杨总，我店业务副总王总，千华超市店长吕总，防损总监金总，都报名参与竞聘。 我们这些中层列席，观看，不负责评分打票，只负责观看鼓掌，以壮生势。高管负责打票评分，但现场并不直接公布最后结果。 会议马上要开始了，金总突然接个电话，通话结束后，她啪地一声把发言稿，摔在主席台上，拂袖而去。 后来才知道，她被临时通知，防损总监与连锁中心老总是平级，总部要求她不得参与竞聘。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志在必得的金总，被牛不喝水强按头了。原来还可以这么玩，真是涨知识！ 大家目瞪口呆，却也出奇的一致，都选择理性闭嘴，没敢议论。 会议如期举行，杨总第一个发言，慷慨陈词，激情四射。获得掌声一阵阵。他也兴奋的涨红了白净的脸。 王总发言结尾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一看就是被组织安排充数的，大家心照不宣的笑着，也给与热烈掌声。 吕总最后一个发言，中规中矩，像是在做年终总结，不知所谓，把大家听得云里雾里，最后当然掌声廖廖，多出自礼仪性的。 关键只是负责鼓掌的，说的也不算啊。你说搞笑不搞笑。 过几天后，地区发红头文件最后公布：吕总胜出，不但是超市连锁中心老总，而且到我们这接替杨总任生活广场驻店总经理。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风雨来的就是这么直接，这么快。杨总调回地区总部负责招商和外联工作。 杨总媳妇也被从别的店铺营销部长位置拿下来，去一个超市当营销主管。 后来杨总辞职自己干起了信息产业大数据公司，自己当老板。媳妇也辞职自己开一家小小的广告公司。 日子还要继续，我们是铁打的兵，流水的营盘。老生活广场的人老爱这么笑着说。说，见惯了风云多变，见惯了总们更换，有如四季更替那么容易。 但一朝天子一朝臣是必然的，这一次不知道谁要先倒霉。大家拭目以待。 没想到，那个据说与杨总媳妇有血海深仇的，害得杨总媳妇在家病了一个多月的店总助理，首当其冲。没死在杨总手里，却折在，她努力想表现，想公关拿下的吕总手里，被降职调去其他店物业当主管。 她下去被给出的理由很奇葩，也很无赖：减员增效，不设这个岗了。 她怎能甘心，据说于是开始咬牙切齿地地区上访，总部匿名举报的轮回。 据说一直到五年后吕总下去，被一撸到底成为科员，方才大仇得报地停手。 这都是后话了。 生活广场店噩梦开始了。新来的吕总，性格阴沉。没事就爱绷着一张大黑脸，带着所有主管以上一线管理人员，呼呼啦啦一大群人，在卖场横冲直撞，很威风的样子，到处居然在查卫生死角。 各种罚单纷沓而至，各种规定应接不暇。她居然要求店堂每个卖区一天至少两张罚单，要不就是店堂呀不养闲人要被减人，店堂人员于是纷纷动起来，抓人抓物的开罚单。 管理人员连带扣工资，一月一清算，少则一百多，多则三五百元的按月扣工资，员工苦不堪言，管理人员敢怒不敢言。只能背后骂娘。 但都扣钱也抵不住，销售下滑，导致的巨大利润的大缺口。不过是杯水车薪。 大家士气低下，阴奉阳违，得过且过。小车不倒，继续往前推，每天混日子过日子。 于是半年后一线经理陆续被调离，换人。最会来事的超外经理，被硬性突增的指标吓退，主动离职，自己成为第一个潇洒离开的自由人。 最有主意，资历最老的食品经理被调去别店当保洁主管。 两个月后最敢于对付顶嘴，勇于据理力争的非食经理被调往别店，投奔老领导，勉强保住位置。 又三个月后，最老实肯干，听话的生鲜经理也没能幸免，被背井离乡调到外阜负责开新店。美其名曰，高升了。 第六章 割韭菜后找老大 第154章 割韭菜后找老大 一线带年薪的都收拾了，店长助理换成了新来的嫡系副店长。原业务副店长被调走到连锁中心任副职，美其名曰：升了。又一个被捧杀，闲置的。 现提拔一批卖区长当经理助理不设经理。自己赚得盆满钵满。生鲜、食品、非食、超外四个经理岗位置都重新招兵买马各方利益达成共识，卖了个好价钱。 尤其是超外的经理助理，头一天还是保洁主管，带人在收拾厕所卫生。 第二天居然西服革履的走马上任，这造人的速度也太过神速，堪比神迹。 结果，明睁眼露，显而易见啥也不会，啥也干不明白。 除了每天中午坚持给吕总蒸饭、送饭，啥啥都做的一塌糊涂，自己急得大哭，也还是干不明白。底子太差了，真是一点都不懂经营。隔行如隔山。 拔苗助长，急于求成的太厉害了。他们说这叫商大效率，就是造官快。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横批：不服不行！ 各职能部门沟通不顺畅，“作业”不能按时保质保量完成，意见颇大。但没事，吕总大手一挥，她说没事，就不算个事。 一线完事了，就该调整后勤部分了，大家议论纷纷，说法不一。一线经理说换就换，真是四梁八柱说砍就砍。 硬骨头啃完了，后勤部长那更是小菜一碟，不算啥了。大家议论纷纷，大家人心惶惶，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我很无奈，知道自己下去，是必然，早晚的事，毕竟是杨总带我空降过来的，明显的杨总的人。我不送礼保官，肯定要收拾我。 我说是与不是杨总的人，都没有任何意义。过分解释反倒显得跌份儿和心虚。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还不如硬朗些，随它去！ 要么花钱找人拜码头，花钱保官。要么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见招拆招。 面对这跌宕起伏不定的职场，风云变幻莫测高深的商大，我选择认命了。爱咋咋地吧。 一年多的时间，来回大洗牌。精力不用干别的了，都用在内斗上了。 这可真是城头变幻大王旗。一天天的商大人还偏偏乐此不疲，干工作多没意思，与人斗其乐无穷！ 我嫌累，我退出。越发注定了，人在江湖飘，怎能不挨刀！ 原来原罪是：我以为你应该给我送礼。你没送，那你就是看不起我，你就该死，死的不能再死才行。 一天下班前，我又一次被约谈了，被直接丢到非食业种非食卖区长的位置上。理由是：减员增效，不设营销部长岗。 这一年我只休息了四天。还都是因病，剩余的节假日、休息日、年假都奉献了。虽然我有心里准备，但还是感觉非常委屈。 营销部长是带年薪和职级的中层管理岗干部。非食卖区长是超内最差业绩卖区长，是只有岗位工资的工人岗。 如果不是下面还有个业务员岗，几乎就是一撸到底的节奏。够黑，够狠，够王八蛋。 吕总不愧是上下两张嘴，是黑是白，啥啥都是她说的算。 我决定先休息一周，欠休还休，也好好考虑一下何去何从。毕竟之前，自从加入商大以来，一直马不停蹄地忙碌，疲于奔命，没有过喘息休息时间。 这一次好了，彻底绝了工总时常耳提面命的“工作当事业来干”的念头。无债一身轻，好好为自己考虑一下。 一个人，静静思考三天，我决定去找孙总，毕竟当初是他安排我来的，我也没别的认识说的算的商大人了。 张嘴三分利，已经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准备了一肚子话，见到孙总那一刻，都化作眼泪汩汩而下。哽咽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不容易，压抑住情绪。我和孙总说起，我一年只病休四天，剩余时间一直加班加点工作。 吕总一句：你很好，你没问题。店里效益不好减员增效。我就失去了本职工作。不公平，效益不好，是她能力有限，水平有问题。 全部一线经理都失去本职工作，原来这些老经理就是生活广场店辉煌业绩的缔造参与人。因为店长换了，领头羊易人，业绩滑坡，还都是底下人的错吗？！ 就像崇祯皇帝说的：朕非亡国之君，尔等均是亡国之臣吗？！她一个人年薪三十多万，她一个人工资抵顶多少人工资之和，她真是猪身上的乌鸦。真是自比神人也！ 孙总笑了，笑得意味深长，说，我知道了，你回去接着好好干，我会给你个交代。 我说，领导，能调我回总部不，当初您是希望我能辅助提醒杨总，杨总都回来了，我也回来行不？我愿意跟着您干。 孙总，笑了，你好好干，我知道了。 我起身致谢，退了出来。萍水相逢，能有这句话，我就算之前没有白白努力付出。 休假期满，我回班上非食卖区报到。两天后基本情况捋顺，但我心里还是倦倦的，凡事提不起精神来。 突然接到，吕总妹子，我原来百大同事的电话，说让我好好干，干出成绩来，三个月后，会有岗位竞聘考核，到时我申报生鲜经理岗，我就可以继续干中层管理生鲜经理了。 但年薪没有了，年薪属于职级待遇，商大总部有规定，职级只能减少不可以新增加。生鲜经理职务还是中层干部。工资效益好的话，绩效挂钩奖励每月兑现，不会影响我的工资收入。 而职级工资是年终全店综合效益评定后给，带职级年薪的人额外的一笔奖励。目前状态，是够呛能有了。但退休时，带职级的，五十五岁退休，工人岗是五十退休。 目前再说啥都没用了，聊胜于无吧。 我只能表面欣然接受，表示千恩万谢，心里不断感谢吕总八辈祖宗。 卖区长职位对我来说驾轻就熟，我想业绩好，是件非常容易的事，当月非食卖区销售业绩迅猛提升，大家比销赛销。 为了卖货抢货，员工还卖场打了起来。员工气鼓鼓的，我却暗自笑了，这就对了，卖场死气沉沉，那还行！ 打架不怕，不是有我呢吗！啥事在于一个理字，我天天在卖场盯看，不用你们说谁对谁错，都在我眼里看着呢！姐眼里不揉沙子！ 第七章 浮沉又沉浮 第155章 浮沉又沉浮 非食卖区业绩两个月时间，业绩便由倒数第一一跃为正数第一。同比销售完成率各卖区里完成最高。第三个月，成绩继续保持。厂商、员工，领导皆大欢喜。 我辅助厂家员工，调陈列，调地堆，调货品，每日卖场辛勤盯看，辅助销售，辛苦努力没有白付出。 我和员工也很快打成一片，令行禁止，如有臂使。我整个人重新又焕发了勃勃生机。 三个月后，竞聘如期举行，我按照约定竞聘生鲜经理一岗，上台发言。生鲜原经理，明显感觉都懵了。 我感觉有些尴尬，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进行。 按照人事部事先排好的竞聘演讲顺序，履职竞聘的人，大家逐个发言。后来服务台一名大学生竞聘非食卖区长职位。我嗅到了阴谋的滋味。但也是无可奈何花落去。管它花落谁家，随他去吧！ 两天后竞聘结果公布。副店长和人事部长找我谈话：生鲜经理还是生鲜经理，我居然去生鲜当了卖区长！还是如果不服从调剂，就没有岗位啦。 你让我竞聘生鲜经理，非食卖区好自愿空出来，让我把业绩倒数整成业绩第一的卖区，你好买个好价钱。卸磨杀驴之后，我居然还被安排到生鲜，归生鲜经理管。刚让我和人家抢位置，没抢过，还把我安排到人家手下。 太过分了，有没有！这活咋干？这不是玩人，是玩死人的节奏。 我记住你了，吕总。我硬着头皮去报到。无所谓了，既然没好了，领导说话居然和放屁似的。行，我也不把你当人看了。 大家都别好了，大不了不干了，但不会便宜你个王八蛋，要死一起死，弄不死你，至少你得脱层皮。 我吕总都不怕了，还会怕你个小小生鲜经理。开玩笑呢！ 当生鲜卖区长，就是一个字，混！也是在卖场，不过不是盯看，而是义务帮大家卖熟食，和熟食员工没事聊天。 店堂看见我在也不好意思抓她们违纪，因为我在美其名曰了解销售状态，问询她们，其实我们几个聊的热火朝天。 生鲜经理很聪明，嗅出我的状态不对，敬而远之，我俩井水不犯河水。倒是相安无事。 这也符合我破罐子破摔，擒贼先擒王，集中精力主攻的方向。 不到三个月，我又一次被调岗，到超外卖区，全店最差的卖区。之前卖区长时不时就差钱，被审计，自己拿钱堵窟窿。 我无所谓，哪死不是死，不过不能白死，必须要拉个够级的垫背的。 我打定主意，一分钱不垫，我一个挣月薪的，自己工资还不够自己花呢。厂家的钱一分钱也不过手。要么账扣，要么直接交到财务。 我之前在原单位宾馆主持监察审计工作这边叫防损，工作性质一样，都属于内部考核干部审计工作。之前三四年的时光，净挖坑查别人了。想啥呢？！姐会让你坑了，你个缺德大头鬼，自己慢慢玩吧。 至于什么刷信用卡，假冒厂家销售，维持销售旺销假象，自己几张投资卡来回刷卡倒账，维持虚假销售业绩，维护店铺销售业绩。与我何干？！ 绩效挂钩，完不成当月销售业绩，扣钱？！ 随便，我那点卖区长工资，害怕扣？使劲扣，有能耐我倒找你钱。不够扣，我回家取存折去。 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又不是扣我一个，吓唬谁呢！一个是按工资总额占比扣钱，挣得多扣得多，挣得少扣的少。 我就没能力了，我认了，随便扣。 超外卖区经营有其特殊性，厂家销售都是不入机，自己收现金。 月底都是厂家交销售，交的多，业绩就完成的好些，交的少就完成的差点。和员工卖不卖货没有关系。 超外业绩好，就是一个厂家支持工作，多帮你交。一个是招商引资好，新家不断进场，填补空位或加密经营。 但这一切与我何关？！我又不是经理。谁操那闲心呢！ 因为超外在一楼，这回我不局限在卖场溜达，我去外面周边溜达。 附近的菜市场，那家有好吃的东西。附近的小区那处有凉亭，那处有景观点，我都摸得一清二楚。 转眼间就到了过年时间，空降过来一个超外嫡系经理，据说曾经和吕总征战多年的老部下，一直管超外。很生猛一个角色。 新官上任，三把火。头一把就烧到我。 我和那个保洁主管提升的经理助理，还有另外一个卖区长助理，我们三被安排去卖自营干果和糖。不雇员工卖货。 厂家送货过来，也是只派司机运到门口，由我们用小推车推进来，再分装摆放到柜台上。 一惯勤劳的我，开始以腰不好的原因，躲活。直接拒绝卸货，运货。 我是卖区长，不是力工，普通员工卖货，还都是厂家雇人直接送到柜台，按指定要求码放好。真是虎落平川被犬欺。老子就是不伺候你，你能奈我何？！ 我就直接摆烂，省的和其他经理助理、卖区长助理，活干多干少的伤了和气。我不干有不干的道理。至于你们干不干是你们的事，反正我是不干。 我不干，经理助理也不干，毕竟当初没少花钱，这次又空降一个经理过来，也正不平衡着。 再说真的干不动，大麻袋装的干果，俩人拽都费劲。腰抻了，一句好话落不下，还得嫌弃你身体不好。 那个剩下的卖区长助理是良民，让干啥就干啥，但就她一个人，累死了，也干不动。 再说，我俩都不干，她自己干，心里也不平衡啊。 挺好的，大家都不干。厂家这回长记性了，给派了力工，送货到柜台。销售维持着进行。 可长时间站立，也是累啊。又在大门口显着位置，大门风，尤其是北方年前的大北风，那是呼呼地刮，门帘子也是挡不住的，尤其门帘子动不动就被进出的人不小心挂门上留下很大一道缝隙。 顶岗第二天又冷又累的我，决定不再坚持。穿个家里最破准备扔，还没来的及扔的棉袄。我靠着柱子，放把办公室里搬来的椅子。我是一屁股就坐上去。 爱谁谁，谁说不行，谁他娘的过来卖。 有人买货，我就卖货。没人我就坐着，坐累了再站会儿，和邻居员工聊会儿天。 店堂看见也装看不见，知道我正烦着。 吕总看见也装看不见，怕我卖场怼她，那张大脸无处安放。 业种经理，过来替岗，我就回办公室，沙发躺着，腰疼，没法子。再说我不是员工，我没挣站着的钱。 业种经理关键她自己，也长时间站不住。自己做不到的事，就免开尊口了。 挺好，一切都挺好。老郑家碰到老郝家，正正好好。 第八章 忍无可忍，怒了 第156章 忍无可忍，怒了 过完春节一拢账，这次自营干果挣了一万多元，领导很高兴。这是新年伊始，新人新气象，开门大吉。 三月开的开门红表彰大会上，还进行了奖勤罚懒。我和经理助理因为工资基数高的缘故，被奖励五百元每人。卖区长助理被奖励三百元。经理没被现场发奖励，奖励在工资里对应毛利挂钩绩效中体现。 经理因为消防检查不合格被罚二百元，经理助理因为对应卖区责任被罚一百元。 吕总摆出一副十分公道的嘴脸。 但其实懂经营的都知道，两个旺销月时间，雇三个人，月工资正常就得至少八九千元，俩月就是近两万元。正常厂家春节临时雇人都是一百二十元一天，法定假日三倍工资。你挣一万多元钱，是毛利，剔除人工成本都是赔钱，别说还有电费和场地费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唬谁呢？牛皮吹得震天响!欺下瞒上的，全凭上下两张嘴，真是不愧叫吕总，是真敢说呀，瞪眼瞎白话。 个人这么做买卖，裤衩都赔丢了。这是厂商给你多少好处，场地让人白用，人员让人白用，赔钱赚吆喝，还到处自吹自擂呢! 还好自己得了五百元钱，瞎混吧。我暗自安慰自己。心里确实愤懑不平，外行的不懂，一线经营的谁心里没本帐。欺世盗名，祸国殃民就说的是这种人。 结果当月开工资就傻眼了，一下少了一千多。原来从这等着我呢。但不是我自己，是我和经理助理我们两个。说销售完成的不好。而卖区长助理是开固定工资不挂卖区，不参与考核。 我和经理助理一起去找人事部，工资咋开的，工资方案是啥，钱为啥扣这么多，得有个说法不是。不能你随口一说扣钱，我工资就没了一少半。 人事部长说，这事副店长定的，她也说不明白。让找副店长。 那就找吧，找工资也是革命工作的一部分。都这样了，还客气啥？ 副店长说，是部门经理定的销售计划是按计划，对应固定工资计提公式核算出来的。 那就看看计划吧，肯定有不合理的地方，不可能，一下扣这么多钱。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销售计划高出同期二百多倍，和正常告知我们的完全是两回事。怪不得，一下口扣这么多，这要不是有保底基数跟着，按着这个计划数，那还开啥工资了。 谁干也不能一下同比提升二百多倍呀，明显小数点点错位置了。那就赶紧改下吧。还改不了，说已经报总部了。不能自己说改就改。 我当时就火了，那工资咋办？我不可能月月让你这么扣钱。这事必须得解决呀。不能别人的错误，我们来承担后果呀。全家上下吃饭就等着工资呢。 副店长让找业种经理去，她不管。 人事部长让找副店长，副店长让找业种经理，业种经理说开资的事你得找人事，他们负责给钱，我又给不了钱。 最后就是没人管。 四月开工资更惨我开了九百一十七元，经理助理开了柒佰九十三元。临近下班业种经理打电话告诉：说我占了便宜，比经理助理还多开一百多元。 我怒了：今天到点了，我马上下班了。明天，明天我找你算账去。 第二天，我一大早直接找到业种经理的统采办公室，拉把椅子，直接坐下。说：我找你算账来了。你告诉我三千多工资咋扣成九百多的。你给我一笔一笔算清楚，写明白的。 你找人事部去，别找我，我正忙着呢。 我站起身，把她的电脑屏幕关掉。 人事部我早就找过了，她让找副店长，副店长让找你。我都找一圈了。你忙，可以。这都过了两个多月了，问题一直没解决，工资月月扣成这么点。 你是部门领导，我是你的兵，我的问题我自己找解决不了，拖得这么久了，就该你作为部门领导出面，找领导解决了。 再说，工资方案计算公式人事部长确认了，没问题。公式是总部下发，全国实行的。是销售计划一下提升二百倍，销售计划是你下的，你下的有毛病。 我没有毛病，这是领导怕超内完不成，让把店铺剔除超内计划后，剩余销售计划差额都加到超外上。你和我说不上。 你是部门负责人，我是部门员工，员工利益受损，不找部门领导你，你让我找谁去？！ 我让你找人事部。 人事部两个月前就找了，副总也找了，让找你吗？问题都一拖俩个多月了。还是因为你计划定的不合理，我就得找你。 找我我也不管，我管不了。爱哪告哪告去！ 经理助理是去法院告你们去了，我嫌麻烦，我哪也不去。盐打哪咸醋打哪酸，冤有头，债有主。我就找你！ 你管不了，你上交公司啊！或者你带着我们去找公司解决呀。不能这么你让找店里，店里让找你的，来回踢皮球，无限期拖着不解决呀。 现在我是连温饱都保证不了了，今天你不解决，那你就别干别的啦。你走哪我跟那，去卫生间我都跟着。没事，都是女的，不算耍流氓。 下班我跟你回家，去你家吃饭，因为是你工作失误导致我吃不上饭的，你得负责。 有本事你也可以报警，我出来还找你，有账不怕算，咱一块算总账。这事一天不解决，我就找你一天。 业种经理，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说我干扰她正常办公。 副店长像箭一样冲过来，吕总给她打电话了。副店长笑着好言安慰说，和她去会议室说。不要在办公区，干扰其他人办公，影响不好。 我说，那不行，部门有事，还是部门领导工作失误导致的，业种经理必须在场，我现在正式投诉她，咋当领导的，不管员工死活，还爱哪告哪告去！？ 今天她不一块去，当面解决清楚了。否则，对不起，我哪也不去。不是没给时间解决问题，都快三个月了，这么明睁眼露的事，从下找到上，逐级找的，逐级汇报一遍，都听明白了，就是不改正，不解决。 她那肥吃肥喝，啥都不耽误，我这因为她的过失，连粥都喝不上了。简直是岂有此理，太欺负人了。还爱哪告哪告去！？经理助理已经找律师，法院告你们去了。 不就是想合伙逼着我们自己辞职吗？告诉你，不可能。要下岗一块下岗。一个少不了。我哪也不去，天天找你，解决问题。 反正都是上班时间，干啥都是革命工作。我发现领导工作失误，你们不及时改正，还想持续打击报复？！ 商大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你们可以只手遮天，黑白颠倒？不行，我就逐级上访，先店里后地区，最后总部，就当旅游了。最后我再劳动局法院告你，走法律程序。 你想置身事外，幕后操纵？！真是自己照镜子，越看越好看哈!既然长得好看，那就不要再想得美了! 哄！小心翼翼一直在旁暗中关注，假装干活，围观的人，终于憋不住，哄笑出来。 副店长看情势越来越不可控，最后被迫同意，业种经理和我与她三个人一起去会议室。特意关上门，让我俩在里面等，她去找吕总。 我说，不用关门，一个是我嗓门大，天生的，尤其是情绪激动时，门开门关，外面都听清楚的。再一个让大家听听也挺好的，公道自在人心，让大家都长长见识，评评理。再说生活广场店哪有秘密？！想干就啥也不说吧啦！ 副店长说：姐说，你就少了说两句吧，喝点水，消消气，。你脾气咋这么大呀! 我笑着说：气的，气出精神病来，杀人还不用偿命了呢。 业种经理，进屋就拧着身子，白着脸，一言不发。知道自己碰到碴了。估计心里后悔死了，狗腿子不是那么好当的。 好好地不当人，硬出头，非做狗，就得有做狗的觉悟。当初咬人时就该知道，有被踢的可能，遇到狠人，被踢死都是正常。 第九章 死地后生，三月之约 第157章 死地后生三月之约 过了一会儿，副店长陪着因为个子小，一直努力高昂着头，努力挺直她那老腰脱无法挺直的背，就爱穿高跟鞋充大个的吕总，推门而入。 吕总本来就如狗屎挂白霜的脸，越发黑了。平日里装深沉，与人说话时，都习惯半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你说啥，她都眼睫毛不带抬一下的。生怕自己心灵的小窗户被窥探了，自己露怯。 今天怒目圆睁，进门就气鼓鼓地瞪着我：干啥，吵吵八火的，跟个泼妇似的。 我笑了：有意思。地区总裁和其他几位副总都说我写文章文采飞扬，工作起来很有方式方法，说我是个才女，到你这不到两年我就成了泼妇了！？真是啥将带啥兵，真是佩服。 副店长打圆场，小倩你少说两句吧，这张嘴跟刀子似的。 行，您是领导，您说吧，这事咋弄。看着那张大黑脸，我扯起一侧嘴角，笑着说。 这事店铺解决，你先回去，你也别再找业种经理了。我找人事部研究一下。你等结果。 好，有人负责就行，我找谁听信都行。我利落的起身离去。 心里想：是脓包就有出头的一天，我不信都这样了，你还能一直猫在后面。擒贼擒王的道理我懂，你装什么好人。 都是你的主意，你以为我不知道呢？是你在自欺其人罢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吧。真刀真枪干一场，多爽利！没空也没时间陪你耗下去。 玩阴的，你多损！我可和你耗不起。干脆痛打落水狗，逼出主人，揭盖解决。打开天窗说亮话，来个痛快算了。 经理助理拉我一同法院起诉未果，自己找律师真的去法院起诉了。我们算是难兄难弟，互为呼应。但我还没有离开这个企业的打算。毕竟地区领导都是好的。 吕总是不会别的，经营搞不上去，指标完不成，就会折腾员工，扣工资，减人，攒鸡毛凑掸子。 法院起诉了，连地区都告了，矛盾性质变了，自断前路了。吕总代表不了商大，她也就霍霍一方。做不到祸国殃民，她还真算不上，没那么高的智商情商！ 再说人哪都一样，王八蛋遍地都是，一脚踢开就是。不能认为它在路上横行，就连路都放弃了，它不配！ 三天后，人事部长通知我去店长室，吕总找我。 我真的无所谓了，已经这样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结果却很出乎我的意外，吕总满脸笑容，举手示意让我随便座。即使皮笑肉不笑，也是非常少见的。因为大多时，面对我们时，她都特意板着拉长的大黑脸。 我想也许是因为，经理助理，已经法院起诉的神助攻吧！我保持着平静谦和的笑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三天前那个咆哮怒吼的人不是我一样。 装孙子，谁都会，装呗！想到这，我的笑容越发真诚，发自内心。 吕总明显愣了愣，接着说;先告诉你工资的结果，给你按固定岗位工资九折，扣的钱分两个月补发回来，一个月不行，补发额太大，总部审核通不过。 以后工资也按固定岗位工资九折发。她接着补充一句。 卖区长助理一直这么开，我知道。效益不好，大家都得扣钱，都开不了满资，这个我能理解。但关键是不能一条河冻出两样冰来。我笑着说，这个我接受不了。 老让我们放弃休息，加班加点工作，结果正常工资都保证不了，连温饱都满足不了了，这也让人太说不过去了。我接着发牢骚。 你加班加点工作是正常的，是你应该做的，大家都在这么干。工资不会的，差多少我都给你补回来。有账不怕算。 这事就到此结束，翻篇了。你也大度些，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我心里说，超外一个业种，总共俩卖区，卖区指标负责人都告你，你可真行!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竟然可以坏的这么大张旗鼓，明睁眼露的，你可真是个人物！佩服，实在是佩服。 让人一顿怼，吵吵八火磕碜一顿，还面带笑容，还会不笑不说话了，我都以为你早就丧失笑的功能了。真是天下第一剑！ 可也是，她这是逼着我们自己走呢，我自己没走，选择直接开打，狗腿子招架不住了，她无法稳坐中军帐，这才被迫换种套路。想到这，我豁然开朗。 再有一个，是对你的处罚决定。吕总对静静想着心事，默不作声的我接着说。 啥？!我原本特意保持笑眯眯的眼睛一下睁大，而且有越睁越大的趋势。 你别急！吕总忙说道。你听我把话说完。 你和业种经理闹哪一出，肯定要处理一下的，要不别人没法管了。 她也处理，她也有不对的地方。她通报批评，罚款一千元。 但领导，我是被逼的。我是受害者，我月月工资被扣，找了两个多月没人管。...... 我知道，我知道。但你采取的方式方法，毕竟过激，影响太不好，哪哪都知道了，不能不处理。 我心里说，那就对了，我就是想把事情闹大，惊动地区才好呢。我一光脚的，还怕你穿鞋的？你有错，我都抓实了，我怕啥。这叫官逼民反，不得不反。反的是你这个人，商大派系林立，事情闹大了，肯定有人出面做文章，借机整声，搞事情。 我继续沉默，收起伪善的笑容，直直看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你看这样，对外你当三个月业务员，负责招商，按岗位开满资和卖区长九折工资一样多，直接对我汇报。 你好好干，三个月后我给你恢复卖区长职务。 可以，没问题。我沉声道。心里说：歼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我懂。 还有，对外说你待岗半个月。你可以休息休息。 这半个月工资工资？我笑着问。 照常开。吕总干脆地说。 好。我也不让领导您为难，这半个月扣我的欠休或者年假都行。要不也是还休不完。 我们握手言欢。真是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 第十章 涛声依旧，又三月 第158章 涛声依旧，又三月 我拎包就走，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先是自驾游，借机拜会了多名多年未见的同学、老友。后来又随团旅行，反正一天没在家待着，足足玩了半个月。把心中的怨念也消散、平复了许多。 回来上班后，副店长特意找我谈心，说我脾气咋那么大？性子咋那么急？嘴巴咋那么不饶人！ 我说被伤害次数多了，冰冻三尺了。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了。 副店长说，当初吕总确实向总部提报我当生鲜经理了，生鲜准备拆分为两个业种，设两个经理，但总部没批。 我苦笑了下，真诚地说：姐，谢谢您。但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没有意义了。 我知道，她在替吕总过话，在示好。但彼此伤害已经造成，如果我找地区总裁后，她有这个姿态，没有后来那些步步为营，步步紧逼的龌龊伎俩，我们关系何至于此？！ 再说，没有地区总裁发话。一会儿免职，一会儿升职，自己说话跟放屁似的。她说安排我，怎么可能？不过是硬着头皮做表面文章。玩的阴奉阳违，她把地区总裁话落实了，总部没批，和她没关系。 经理助理被逼的起诉，就是我前车之辙。损招叫创意嘛！她就是个损人，而且深得其中三味。 不会当领导还特官迷的，生怕别人看不起自己，不都爱上来就立威，当头先给你一棒子，叫杀威棒。打不死，再揉三揉，打赏个甜枣以示安慰。 说什么：当领导的，不能一上来就对下属好，要不他们不知道感恩。必须得恩威并施。 狗屁！狗狗屁屁，一堆大狗屁！狗人才办狗事。狗领导就是狗领导。对上级是哈巴狗，对下属是大狼狗，哮天犬那种。 你也不用把它当人尊重，直接大棒对抡。抡不过你，它没你狠，就不会伤害到你。对付狗领导和训狗一个道理。 三个月后，正当我，舒服的早晚各到店打一次卡签点，其他时间满世界闲逛。我掐着节奏，偶尔走街串巷干点正事，或利用手中资源，家中稳坐，电话联系，一个月招商引进一家。小日子过得，别提多轻松惬意了。 店长居然很满意！ 哈哈......真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也摆脱了相看两厌的日子。逐步平和着，调整着心态。身体是自己的，为王八蛋生气，气坏自己，多不值得。 树欲静，而风不止。 副店长打电话说：店长找我，让我尽快回店，说有好事。 狗屁！就她狗嘴里还能吐出象牙来？！不过是一些，蝇营狗苟的伎俩。都不是小孩子，都是成年人。整那些有用的没用的，有意思吗！ 接着呗，摊上了，躲是躲不过去。无所谓了，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已经都这样了，还能咋的？大不了，我也放下一切，告你去！ 店长室又一次郑重谈话，让我接超外，职务是经理助理，不设经理。好好表现，三个月后，转正为超外经理。原超外经理接生鲜。原生鲜经理只负责管理，不对厂商，不管业务合同签订。 我不想接，只想这么过下去。推说：领导谢谢您看得起我，但我能力有限，怕干不好。再耽误您的事，就不好了。您看看，再选选，这个宝贵机会别在我身上浪费了，用别人吧。 我深深知道：钱不是那么好赚的。我们眼中是挣多少钱，干多少活。领导眼中是干多少活，挣多少钱。小小的驴，大大的劲，少吃草，多出力。最好不吃草，光出力，才好呢！ 与狼共舞，与虎谋皮，哪那么容易？！ 吕总冲我呲牙一乐：不接，没岗了，你的招商岗即日就取消了。 又来。我摇摇头，也笑了。好吧。你是领导，我是兵。我听你的。我笑着说。 说心里话，看着那张皮笑肉不笑，一脸假笑的脸，我就心里起腻歪，胃里感觉阵阵恶心。真不想伺候这种领导，咋干都没好！都是你应该做的。 但吕总这回是真开心地笑了，哈哈.....，都露出八颗大板牙了。 有这么可笑？值得这么开心？我彻底无语了。赶快告辞出来，收起摆出的笑容，露出心底的鄙视。怪不得听说：当领导的，大都变态，喜欢玩强奸别人的意志。吕总这是自以为得计，高潮了。 我们开始了，新的磨合，新的相处方式。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在商言商，感觉互有价值，就互相利用呗。 我的手下目前给配置了两个兵，在之前的超外经理任职期间生鲜调出一个卖区长，接替了之前去法院起诉，后来据说拿着十多万赔偿走人的经理助理。 我主要还是负责招商工作，但日常管理也是我的职责所在。两个卖区长倒班，一个兼管物业，一个兼管消防。日常经营管理，店堂，机关报表，俩人都负责，赶上谁班谁负责做。 我手机开机，随时随地保持电话联系，遥控指挥。每天都得给店长上交，配图说话的招商书面报告。 毕竟责任不同了，我的工作热情逐步恢复中。招商进度由一月一家逐步上升为一月两家，三家，四家。乃至没地方了，需要挤地方，加密经营。 会做买卖的都知道，大家不怕竞争，货卖大堆，才能更吸客，顾客可选择余地越多，才越发的爱来没事溜达，既使来时没想买啥，指不定回去时就顺手购物回家了。 越是人满为患，厂家越是越愿意削尖脑袋往里挤。面积小不怕，先能入驻就行，慢慢再找寻机会换地方，扩大面积经营。 租金贵？没问题。商品加价买，人多走量就好，一样挣得盆满钵满。 位置偏？没问题。旺铺出兑，哪有差位置！只有没地方，进不来。 超外形势一片大好！场地明显不够用了。但我喜欢饥饿营销的模式，排队等着吧，我超外的优势是自收银。不用商场隔月，费劲巴力的结款。 我店的地理优势是城东城乡结合部仅此一家大商超。南来的北往的，我这就近独此一家，再无分号。外县进城或外地长途奔袭的，我这是非常好的物资补充站点。 我店经营定位，亲民，价格实惠，性价比高，特别适合工薪阶层选购。 无论，顾客，还是厂商，有一货就有一主，只要价格合理! 第十一章 调改提升 第159章 调改提升 工作捋顺了，销售利润稳步提升。三月之期也已过，副店长通知我，下月起我开业种经理工资，让我继续好好干，工作是给自己干的。 我说：谢谢。我懂了。我们相视而笑。副店长业务能力很强，也很认干，工作能力出众，我很佩服，但人平时脾气火爆，容易惹人的性格。 但却偏偏被店长拿捏得死死的，坏事都让她出面，她偏偏还任劳任怨。挨着累，挨着骂。批评，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地深度批头盖脸的批评，都是家常惯饭。太委屈了，就躲在办公室里，大哭一场。眼泪还没擦干，店长指令又来了，带着哭肿的眼睛，接着继续干。 超内销售却不行了，滑坡严重。店里开了几次业务分析会。要压缩超内，扩大超外。再给超外半层楼的面积。也就是原来超内两层楼的经营面积，变为一层半。超外一层楼的经营面积扩大为一层半。 制定了一堆新招商方案，要开药店，要开淘气堡，要建立精品针织一条街，要建立美食一条街，要建立水吧一条街，要建立美甲一条街，要建立中老年服饰一条街，要建立袜子大全，要建立假发大全。要建立帽子大全。要建立...... 店长一天一个意见，一天一个想法。估计夜里睡不着觉，想超外发财，想疯了都。 还要想和物业谈判，把临街门市房都租过来再二包租出去。想法五花八门，都是纸上谈兵。 正经干活的兵就我一个，外加还有两个倒班看家的卖区长。动不动就搞什么店长带队去走市场，去招商。她倒是和副店长轮班带队出去了，但她们只负责带队而已，商一个也没招进来。 真是开玩笑，开国际玩笑。估计是给上面汇报时好说，好看吧。我店招商效果良好，都是她亲自带队领导所致云云...... 也许是想学习我如何招商，我怎可能让她偷艺？一起出去，有她在身边我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她是领导，由她主谈，天经地义。我怎可能没大没小，瞎出头，抢话说。太没礼貌了不是。 关键我还晕车，她一带队，我就得提前吃晕车药，跟着坐她的专车。要不就得，半路下车，吐吐吐，吐的昏天黑地，不论多远的路，都得再自己慢慢走回去。 因为晕车的人都知道，没吐时，你可以打车没事。一旦晕车了，吐了，啥车也不能坐了，坐上不到三秒还得接着吐。太难受的滋味了。 终于，放我自由，本地招商她不再跟着。外地时也是到地方，分头行动，约定好集合位置再聚集。 经过三个月的不懈努力，在省会找到了淘气堡合作商。在本地找到了药店。都开始签约，设计装修图纸，报批消防手续。 其他穿品类服装鞋帽租赁类我动用手中厂商资源和多年积攒的人脉，还有市场招商新户。终于把设计图纸填满。装修开始倒计时。 至于店长心心念念的修鞋、洗衣房，我都略略略。场地坪效低，还得接水接电，一堆消防隐患。瞎挨累不说，一旦出了消防问题，我就是被罚罚罚，对我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扯那咸蛋呢！谁爱招商谁去，我可不去。 美食一条街也是，入场装修成本太高，光电缆这块就没一万元下不来，还谈啥其他。 穿品类多省事，杆、架都可以拆装，多次利用，刮个大白算成本，不刮也能将就用。这多好，拎包入住，他爱来，我爱接。彼此都没啥啰嗦事，彼此都省心省力的。进场不用装修，撤场不用拆除。 我只需陪着服装道具陈列做售前准备，熬到半夜也就整个差不多了。要不然一装修就是一宿，或者几宿，还得制作临时轻钢龙骨石膏板专业设计带我店logo和商大logo的广告布围挡，装修结束还得拆除，没地方扔没地方运的。 可拉倒吧！白天还一堆事等着你，最多回家睡半天，下午还得接着来上班，这一切还都是你应该做的，分内之事。太累了，自己身心俱疲，厂家还非常不乐意的投入，还得和厂商各种斗智斗勇，特别容易伤感情，影响下一步经营合作。 商业工作就这样，要想干好出成绩，商场如战场，时刻得盯着。年节日不可能休息，平时休息都费劲，更别提欠休还休了。 跟着好领导干，还行，领导心中有数，奖勤罚懒，不会让你白付出。 遇到王八蛋领导，那就毁了，啥都是应该的，她的眼里只有自己利益，和给她送礼的人或她的上级领导交代照顾的人的利益。其他人，都是杀剐存留，悉听尊便的傻子。 就她自己聪明，别人都是缺心眼，都可以玩弄于股掌之间。满嘴道德仁义，一肚子男盗女娼。坏事做尽，正经事一件不干。 流行马打江山，驴坐殿。享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讲套路，玩权谋。逼着业种自己刷卡交销售，做假账。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不懂经营，那就没事折腾人吧！折腾，折腾，就来钱了不是！ 要是有大的新的改观，有新的招商引资项目进入。更得吹得无边无沿，一眼望不到边才行。 装修开业后，各级领导来了又来，看了又看，吕总不厌其烦的挨个带着介绍经验，谈体会，兴高采烈地一遍又一遍。 我作为超外负责人，陪着游走一遍又一遍，感觉宝贵时间在浪费，不胜其烦。 终于一个月后，尘埃落定，终于恢复了平静。 我刚长出一口气，就又一次被约谈。 店长说，超外面积太大了，占了全店一半面积，我三个人管理不过来。但不是加卖区长，而是划分为两个部分，成立两个超外业种。 一楼主做餐饮小吃，二楼主做穿品。一楼叫超外一，二楼叫超外二。让我先一个，带走一个卖区长。我选了二楼。剩下的卖区长留在一楼，外调一个经理过来当经理。 销售利润计划随着现有落位品牌计划走，倒是公平合理。 虽然我是忙前忙后，把空位都变成了旺铺出兑。但我也明白我不可能一个人管理店铺一半的面积。要知道超内同等面积，是三个业种经理六个卖区长还有一堆领班在管理。 活不能一个人都干了，这个道理，我懂。 我表示没问题。立刻配合交接。 半年后，又来了个新经理，没地方安排，挤在一楼，把主通道划分出来，设立大堂经理。我也是醉了。一条街的地方，时而有家特卖，时而没家特卖。工资和我们一样，月月召开不误，真是清闲自在。 第十二章 温水煮蛤蟆 第160章 温水煮蛤蟆 大家都纷纷猜，这个位置得卖个大价钱。别的不说，清闲自在，钱不少挣一分，性价比真是高啊！领导就是领导，胆大皮厚心黑，腹中空，大肚能容，留着装八方来财—发大财。干啥都不如干领导啊！ 和我无关，又不少我工资，管它呢！ 可别人不这么想的，地区、集团，举报信、匿名信雪片般纷至沓来。 又半年后，又开始月月工资开的有问题，月月找，下个月月月补，再月月差，再找，再补，再差。循环往复个不停。 人事部长也不胜其烦，说：都是店长月月让扣，完了大家都找她，发现了就还得给补回去，来回折腾，没完没了，太折磨人了。 我听后心里暗惊，感觉不对，这里面有事，我又嗅出阴谋的味道。 上次事闹那么大，还不长点心，长记性吗？！一个卖区负责人法院起诉告的，一个卖区长打得轰轰烈烈。 这回改套路了？不是一刀砍下来，去一大块肉了，改钝刀割肉了，死皮赖脸，没完没了的心刺挠，不断刺激骚扰你。大问题没有，小毛病不断。真是个神经病！ 这是玩温水煮蛤蟆，换种玩法了，改蚕食政策。试探着来，逐步推进了。真是是狗改不了吃屎！ 又半年后，很多卖区长，后勤部长、主管被撤换，或者和她折腾不起，自行离职。至此管理岗大换血终于结束。 每天开始开不完的会，一到下班点就开会。不说让你加班，但连吃晚饭的时间都不给你留出来。大家后来有了经验，四点半就去吃晚饭。要不啥事没有，开会都能墨迹到七八点钟，是真饿呀！ 再有就是下不完的内购指标。各种自营尝试，各种卖不出去，各种内部下任务，逼着干部员工自行消化。员工戏称：在商大干，工资一分钱也拿不回家去。总部内购任务，地区团购指标，店里各种自营。 愿意干吗？愿意干，就啥也不说。不干，再说不干的。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劲。不在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举报信、匿名信更是瑞雪般纷纷的下。总部据说光是我店反映情况的信件，都摞起半尺高。 经营似乎遇到了瓶颈，进场的又开始陆续撤场。一楼二楼超外都有了空位，而且有逐步扩大趋势。 超内更是稀里哗啦，拜新换的业种经理和卖区长所赐。不管原来是干啥的，想当官吗？想当你就来，钱到位就安排。 不懂经营？没事，听话就行，让你干啥就干啥，业务上的事都是由店长、副店长谈就行。 副店长负责初谈，店长负责一锤定音。要不是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副店长都可以不用，副店长管店堂、物业、消防就好。 不懂管理？没事，会挑皮疵，吹毛求疵的疵就行。不会管事，还不会整人呐？！ 真是从里到外，没个支撑，原有的四梁八柱，改砍的砍，该换的换。全店上下，店长一人独领风骚，颇有舍我其谁的气势！ 美其名曰用人：先看德行，后看能力。无德有才，万万不行！说是商大领导会上说：有能力的没德行，破坏力更强。吕总更是深谙其中三味。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有本事，还有钱，还听话，才是最好的。可遇不可求啊，真是一将难求。 有本事，没钱，但听话，也是可以将就用的，但会成为她手中的枪，譬如副店长那样。 至于有本事，没钱，不大听话，是不想用的，但砸手里了，杠上了，就是不走，凑合用着，没事就折腾折腾。冒点坏水，出口心中的气。像我这样非她主观原因，被迫留用的。 没本事，有钱，听话，非常喜欢用的，就喜欢看他们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毕恭毕敬的样子。可以随心所欲地打压、揉捏。嗯，心里特别得劲，舒坦。 有本事，有钱，不听话，谁说也不行，直接去根了，原四大业种经理就是最好的例子。 没本事，没钱，不听话，下岗、待岗选一样，要不哪岗破就去哪，你不是愿意干吗！ 没本事，没钱，听话。没多有少，咋地过年了，你得给我凑点吧。蚂蚱腿也是肉。先对付干吧，全能大替补，那岗缺人去哪岗。不会？没事，现学吧，有人顶岗不空岗就行。 一顿神操作下来，再好的底蕴也会被挥霍一空，经营管、理工作都变得岌岌可危。 没事，大不了花钱再换个地方，继续当官。只是苦了我们这批现有员工。 这不，开了几次业务分析会，新提的业种经理都和缩脖的鹌鹑似的，一个一个老实坐着，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的，和她惯常做派一样一样的。再怎么问，都问不出个子午卯酉来。 关键是啥领导带啥兵，整人都擅长，说嘴都行，但做实事，那是真不会呀！ 关键商场如战场，时不我待，天天赔钱，厂商和商大耗不起了，就是撤场了，不同意就硬性撤场了。货架子本来就是店铺的。库存有点不多，不要了还不行了？账面销售款，那么少，不够扣违约金的。大不了也不要了。 员工工资一月至少两千元，这个是真金白银，月月都得花。还至少的两员工，还有员工管理费还得给员工上保险，一圈下来一个月至少五千元，可拉倒吧。撤！ 初始时超内厂家撤场，可以通过扩大通道来掩饰。现在地广人稀的，都变成地中海了，还能扩大啥吧？ 最后一个办法：压缩超内，扩大超外。但再装修调整统一规划布局，厂家刚装修两年多的边厅，肯定不会，听店里领导的话，说拆了再建就再建。 当初是一楼上二楼，按品类归类，不装修不配合，就没地方不能继续经营了。现在厂商经营举步维艰，巴不得店里违约，给他倒找点钱，他好麻利撤场呢。 目前只能，三楼可一侧清空，超市出口改为三楼，剩余闲置面积，还做超外。再重新招商，新供应商进场，自行装修。 一楼超外经理闻风而动，说在谈一个美食城项目。其实无论招商成功不成功，要不也不能动，自己嫡系的人，属于能力普通，有钱，听话的人，一年给自己不少上钱呢！动一楼经理，不是把自己的活钱串动没了吗！怎么会？！ 第十三章 变故 第161章 变故 那就是超外二了，反正是个二，不动她动谁？！ 一直想动，没动了。这回人员管理架构四平八稳，早就捋顺了，属于江山一统了。这根硬刺也早该拔出了。要不老发出不同声音，影响自己光辉伟大形象。 至于总部匿名信，那么多封了，也不是都压下了，也不差这一封了。有本事就还找地区总裁去。大不了挨顿说，脸皮厚点能咋地？！ 有地区副总裁撑腰。每年真金白银的往集团地区送礼。总裁那逢年过节，红白喜事，也是都没少花，一晃自己当店长五年了，早已和总裁夫人沟通顺畅，时不时就送菜送温暖。去领导家比去父母家都次数多，孝敬他们就差走路搀扶了，对亲爹亲妈都没这么孝顺。 一切都没问题呀！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到了关门打狗，教育自家不听话孩子的时候了。看这回还能蹦哪去？法院起诉？去呗，赔钱呗，又不是没赔过。 人事部长都挤的乖乖自己辞职了，打卡机都说坏了，数据全部丢失了。想告我，都没地方查考勤数据了。人证？都下岗或换人了，十不存一，你上哪找证人去？都不在这企业混了，谁还会给你作证？你拿啥证据，让我赔钱？切！ 越想越对，说干就干，经营形势也是真不等人。自己对这个有经验，到哪那黄，都黄三家店了，自己还不是一样干的风生水起，越当官越大，越干工资越高。关键升官的先决条件不是业绩干多好，是能给领导们带来的好处的大小决定的。 别人还傻乎，埋头苦干尼，自己早跳出那个层面，那活好，地方俏，就去哪，都不用自己操心，有领导替自己把关呢！ 自己只要做好坐好位置，刮地三尺，不断对领导利益输送就好。任它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开会，三个超外经理，商品部长，人事部长，副店长和自己。自己亲自主持会议，控制节奏，副店长，不行，一对上这个“二”，太弱了，弱爆了，还老反过来替人说话。讲什么道理，都啥火候了，绝对优势面前，就是实力碾压就完了。这多霸气！爱哪告哪告去，我不怕！ 店长会上直接公布：超外调整，分为三部分。 超外一大堂取消，空出东侧一千三百米区域招商做美食城。大堂特卖场地都归还给超外一。 超外二从二楼扶梯口位置开始南北切割，东侧面积归超外三，由原大堂经理负责。 超外二从二楼扶梯口位置开始南北切割，西侧面积仍归超外二，三楼新腾出空位补充给超外二，由陈倩经理继续负责。 大家全部默不作声的听着，估计除了我，大家早就对这个决定心中有数。 我瞬间气白了脸。问到：计划如何分解？ 按现有柜组计划，带着走。 超外二现有空位四处，都在西边区域，三楼又是新开发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目前是一家没一家，计划数一分不减。如何能够完成？我冷声说道。 如果是征求意见，我不同意！如果是决定，我不接受！我硬气回怼。能咋地，大不了鱼死网破呗，这破地方一点都不值得留恋。 我们这工资早都是绩效挂钩，我干着最累最破的活，拿着最低地的工资，老子不伺候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用考虑，就这么决定了。身体最重要，和她老这么生气都犯不上。挣那俩钱看病都不够。 卖场销售稀里哗啦，一看这就是垂死挣扎，最后的疯狂了。我也不能还和她耗着白给她陪葬，趁早走人。否则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别到时候这店真黄了，想走都走不了了。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会议开不下去了，她不能会上浑不讲理，明面上她还要保持，道貌岸然的假清高，一丝不苟的“狗”。 散会！店长看着我，黑着脸，干瞪眼。 大家如蒙大赦，快速地鱼贯而出。我刚要起身，却被叫住了。 我无所谓的继续坐下来。 来我办公室。 我知道，这是店长给自己搭台阶，要不会上顶撞，不处理，如何收场！ 无所谓了，我真是无所谓了。 我一步三晃的跟着晃进店长室。进屋没客气，拉把椅子，直接坐下，顺带翘起二郎腿。直直盯着店长看，一言不发。 刚才你什么态度？店长气势汹汹的问。 开会不是征求大家意见吗？我就是表达一下个人意见啊。开会不是畅所欲言，民主发言吗？一言堂？！我笑眯了眼，乐呵说道。 你出去！ 好嘞!我立马起身，拍拍屁股，麻利地乐呵走出去。对于我来说，没有结果的结果，是最好的结果。 接下来的一周风平浪静，大家都该干嘛就干嘛，为下周一开始的誓师大会做准备。 周六周日机关休息，我们的报表和会议会少许多。大家在一线督促经营就好。与其面对机关领导的愁眉苦脸或者是店长阴晴不定的大黑脸，我们更愿意在卖场溜达，和员工在一起，辅助销售。 毕竟工资和销售指标直接挂钩，说别的都没用。至于店长每月要扣多少，如何扣，管它呢，自己又说了不算，也左右不了。就随他去吧。 自己干些力所能及的提升销售，努力多赚点，才是真的。和店长说啥都是谈臭氧层子的事，屁用没有，我浪费时间，还彼此都生气。 打不到狐狸惹身骚的事不能干，何况这是狈，狼狈为奸的狈。可比狐狸狠多了，阴损多了。 周一大会，大家搬着小板凳，按部门列队坐到正门口，临街的广场上。按顺序逐个发言。靠着麦克风，大家慷慨陈词，群情激昂，表现得真的不能再真，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销售利润指标双增长，店长说确保达成，我们就以部门为单位业种经理在前面高呼口号，底下员工跟着嗷嗷滴喊：确保达成。必定达成。我们必赢，我们必胜！高呼口号声音此起彼伏。好像口号喊得多嘹亮业绩就会完成的多好一样。 我刚带头喊完，坐回自己的小板凳上。抬手擦擦额头的汗，八月初的天气还是很热。电话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