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小竹》 第一章 谢谢你没有长残 再见齐烁的那一刹那，赵小竹僵在了马路中央。 路上的车川流不息，红绿灯“滴滴滴”得催促着过往的行人。 可是赵小竹的眼里，只有那英俊挺拔的身影。 齐烁是那种在人群中一下子就可以望见的人。是的，他一直是那么的扎眼。 他长大了。 真好，他没有长残。 齐烁还是那样，头发剪的极短。 原来他穿正装也可以这么英俊。 马路上人流川西，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都只是虚影。 只有齐烁，那么挺拔，那么干净。 少年的齐烁和成年的齐烁身影重合。 他抬头的眼神依然清澈。 齐烁走进了一栋办公楼——科技大厦。他应该是在这里工作吧。 赵小竹看了看大厦，正是自己一会要采访的地方。 这也太巧了吧？回大北京第一次的采访工作，就遇见他了？赵小竹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如果遇见，该说什么呢？ “好久不见” “最近好吗” 还是……“我很想你”？ 不过……这么大的一栋楼，能远远望见已经算是很小的概率了，应该是她想多了吧。 对齐烁，赵小竹想说很多话，可是又觉得没有很多话说。 她一直记得那天晚上，齐烁冷冽和气愤的眼神。 想到这样的眼神，赵小竹大脑当机，就失去了开口的勇气，实在是太吓人了，原来齐烁生气的压力那么大。 大厦的电梯有些不一样，赵小竹没有多想就进了一部电梯。 进去以后才发现，完全按不了楼层啊。 就在赵小竹愣眼的时候，背后有一个男性低沉的声音说：“对面”。赵小竹也没回头看谁，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匆匆下了电梯。身后竟然有人和她一样也下电梯？ 嗯？也是走错电梯的？ “赵小竹？”还是电梯里那个男性的声音。 赵小竹回头一看，哦，好嘛，还没上楼就遇上了。 是齐烁。 明明是心里朝思暮想的人，赵小竹却表现出一副有点想不起来是谁的模样。 其实谁又知道，是内心戏太多，反而看上去有点发愣。 齐烁很轻很轻得叹了口气。“真的是你？” 她停顿了一会，才表现出认出来的样子。 “是齐烁啊。更帅了哦，差点不敢认啊。” 赵小竹在心里给自己的对答打了一个高分。 再想他，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啊。 齐烁没有接话。也没有回应赵小竹那嘻嘻哈哈的态度，气氛瞬间有一丝冷。 “你在北京？我听说你回老家了。”齐烁总算是先打破沉默。 “哦，是回去了一段时间。不过发现竟然不适应了，就又回来了。才回来……” 赵小竹调整了一下，语气平淡得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齐烁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赵小竹纳闷，难道知道我不离开北京，你就会和我在一起啊？ 赵小竹侧了一下脑袋，自嘲得笑着，笑自己还是太少女情怀，想哪去了。 “总是嬉皮笑脸的。”齐烁的眼神突然就柔和了下来，“回北京了也不说一声。” 齐烁自报家门：“我在这里工作。十二楼的游戏开发公司。” 赵小竹点点头：“嗯嗯，我大概知道，很适合你啊。” 听了她早就知道，齐烁诧异了一下，眉毛好看的挑了一挑。 她好意提醒齐烁：“你还有工作吧？咱们回头再约啊，byebye” 转身，潇洒得离开。 先转头，再转身，齐耳的短发微微扬起。幸好今天要采访，妆容清淡。衣服是清汤挂面的职业装，不算出色但至少得体。 此刻无比想拥抱早起认真化妆打扮的自己。 做到了如此礼貌而客气得道别。可以了！ 赵小竹！见初恋能够这样，算得上是沉住气了。 齐烁却拉了一下她，说：“你去哪？不是要坐电梯吗？” 经他一提醒，赵小竹脸突然就有点烧。 啊呀，破功了啊，优雅得转身，这转都转好了啊，现在又得……转回去了。 赵小竹默默转向了电梯。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我想好了对答，却没有想好行走的方向啊。 齐烁有点无奈得看着她，“还是这么迷糊。你去几楼？我带你过去吧。” 赵小竹心里想说不用了不用了，她真心不想再和齐烁遇到了。 每次遇到你，都是我出糗。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可是……找什么理由拒绝呢？大脑一开动，表情又有点呆滞。 看她愣在那边，齐烁的表情有了一丝的不高兴。 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就是沉默得僵在那里等她回答。好像她不回答他就不走了一样。 赵小竹感受着齐烁的压迫感，还有周围路人不断飞来的眼刀。实在是有点吃不消。 “我去七楼，走那边楼梯也行的。哈哈”赵小竹干笑两声接着说，“这个电梯我怕搞不明白，算了，我还是走路走过去吧。不耽误你时间啦。” 刚要迈开腿，又被齐烁拉了一把。 “我的电话号码还是原来那个。你呢？” “我以前那个号码欠费停机了。现在还用外地号呢。” 齐烁拿出手机递给赵小竹：“自己输进去。” 什么节奏啊？要电话号码啊？ 要电话号码的姿态都那么帅，真是…… 赵小竹本来想推辞，可是无奈齐烁实在是太扎眼。 上班时间，他们两在电梯前面拉拉扯扯的说话。向他们行注目礼的人无数。 看一波再换一拨，莫名有种流水席的感觉啊。 怎么说也是认识的人，要个电话号码什么的也挺正常吧？ 平常心，平常心啊赵小竹。 做完了心理建设，假装淡定地输完电话号码，还给了齐烁。 赵小竹试探着问：“我可以走了吧？” 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啊眨。她实在是太怕齐烁再拽着她了。 齐烁突然就笑了，摸摸赵小竹的短发，简短得回答：“可以。” 然后齐烁就帅气得转身进入了电梯。 留下了被摸头杀电击得外焦里嫩的赵小竹。 他竟然先转身离开！ 还那么帅！赵小竹的心里，在咆哮！在呐喊！ 第二章 教科书式的搭讪 第一次见齐烁首先看到的也是他的背影。 那是高三填志愿之前，老师把学校有加分项的同学，都叫到了办公室。赵小竹一进办公室，看到的就是齐烁的背影。 有些人就是这样，看背影就知道肯定长得很帅。 齐烁的背影瘦瘦高高的，可是肩宽腰窄，是个标准的倒三角，穿着和小竹一个学校的校服。 赵小竹高中的校服改版，女生是苏格兰裙，上衣是白衬衫，外套男生女生都是西装。 终于不是又大又松的运动服了。同学们一开始还很兴奋。 可是等校服发下来了，真的穿在身上了，发现还是很容易垮。校服的西装不是量身定做的，不是肩膀垮了，就是袖子长了。 尤其有些家长，想着校服要穿好几年，在定的时候会给孩子定的大一些。这下可搞笑了。西装校服的大垫肩，那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不是像打橄榄球的，就是垫肩塌下来了，显得特别没有精神。 高中的男生刚刚开始抽条长个子，一个个都瘦高瘦高的，还都没有横向发展，一副撑不起西装的样子。 偏偏就齐烁，肩膀又平又宽，一穿上西装就帅气帅气的感觉。 让人忍不住感叹，长得帅的人，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赵小竹倒是想绕开这么帅的人，可是偏偏只有他身边那一个位子了。只能目不斜视得坐下了。 刚坐好，齐烁就身体前倾看着旁边的赵小竹问：“我们见过吧？” 说完就在那里静静得看着她，等她回复。 这姿势和开场，也太自信了吧。 “啊？我吗？”赵小竹一下子愣住了。 开始很认真得想在哪里见过吗？不能啊，那么帅她应该记得啊。 旁边的同学们开始起哄，“哦～齐大帅，搭讪哦～人家不认识你哦。” 赵小竹赶紧摆手解释，：“不是不是，因为我重度近视眼，走路的时候只看地，不怎么看人，不好意思啊这位同学，一个学校的嘛，应该总是会见过的。” 旁边同学讪笑：“总会见过，就是没有印象了？看来齐大帅还是太低调了啊。” 赵小竹挤出个笑容表示不好意思。 旁边的小佳看了一眼迟钝得赵小竹，又看了一眼嘴角有着淡淡笑意得齐烁。 这两人？ 齐烁一点没有因为赵小竹缺心眼得回复，影响心情。 他自然的把手搭在赵小竹的椅子上，这种姿势，颇有一点宣誓主权的意思啊。 赵小竹则显得非常局促，手乖乖得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尴尬了一会，幸好老师就来了。 老师开始问大家加分意向的学校。前几名的同学都选择了北京的大学作为加分，排名在后面的同学也很高兴得选择了本地的大学作为意向。 老师一看没什么需要调解的，很快就结束了。 齐烁默默看了一眼赵小竹的志愿。 赵小竹和齐烁都选了北京的学校。 散的时候，小佳问赵小竹放学去不去吃附近的炒河粉。 一旁的齐烁接话，：“那里的炒河粉我也很喜欢吃，就是看上去不太干净，吃完了不能让家里知道。” 赵小竹惊讶得瞪着圆眼睛问：“你也喜欢吃河粉？哦，所以是不是在那里见过我啊？” 齐烁轻轻笑了笑。 小竹一下子如释重负，“真的呀，那真是好巧啊。原来你真的见过我啊。” 旁边的小佳轻轻推了一下赵小竹，拉着赵小竹就走了。 小佳低声问赵小竹：“你怎么说话……傻兮兮的啊。” 赵小竹挠挠头：“啊？确实太傻了……我实在太紧张了。他一和我说话，我脑子就有点卡……” 小佳表示理解，被这样的大帅哥搭讪，紧张可太正常了。 小佳小声问：“他是不是想要把你啊？” 赵小竹推了小佳一把：“什么呀，你香港片看多了吧？什么把不把的。” 小佳：“这可太明显了，就是要把你做马子。” 赵小竹乐了，”小佳，你这满嘴港片黑话的，符合你纯洁少女的人设吗？“ “快回去上课吧。” 一下午，赵小竹总是走神，齐烁身体前倾的样子总在赵小竹的脑海里。 “我们见过吧？” 不是我们是不是见过，我们在哪里见过，就是基本，肯定见过的问句，真的好撩啊。 课间小佳准备去洗手间问赵小竹去不去。 赵小竹其实不想去，不过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好像就是要一起去干点什么，然后互相等。 赵小竹进洗手间在那里无聊得洗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齐耳短发，倒是白皮肤大眼睛，可是怎么看也是普通。怎么齐烁这样的大帅哥就会想来撩我呢？ 突然旁边有同学打招呼：“你就是赵小竹？” 赵小竹一看，谁啊？完全不认识啊？不过还是礼貌性得微笑，点点头打招呼。 没想到那位同学一转身就和旁边的同学说：“也没有怎么样嘛……还好意思说不认识齐烁？” 面对这突如其来得敌意，赵小竹愣住了。不知道是应该回应，还是应该装听不见。 小佳这时候刚好从洗手间出来。 她把赵小竹护在身后，冷冷得对那位女同学说：“那我觉得你们也不怎么样啊。” 那两女生被小佳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看了一眼赵小竹就走了。 赵小竹看此刻的小佳，完全形象高大，带着光圈。 “你这反应也实在太快了。”赵小竹夸张得竖起大拇指。 小佳酷酷得一笑，“这学校的小道消息传得可真够快的。齐烁才和你搭讪，就有人跑来吃醋了。” 经小佳这么一分析，赵小竹的心情也复杂了起来。 这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因为齐烁注意到了赵小竹，所有喜欢他的女生也同时琢磨起了赵小竹。 赵小竹预感接下来的日子过得不很轻松。 突然想到了宫斗剧里面，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妃子，那日子该多不好过呀。真不是普通人能过的日子。 放了学，赵小竹和小佳去吃了炒河粉。 赵小竹坐立难安，就怕又遇到齐烁。 准确得说，是又怕遇到，又怕遇不到。这顿饭吃的，真够辛苦的。 一旁的小佳酷酷得说了一句，“齐烁今天学生会开会，他不会来了，你放松点。” 赵小竹尴尬得笑：“那么明显哈”小佳默默点头。 打那次以后，赵小竹就一直努力躲着齐烁。 你的出现实在太耀眼了，我这样平凡的少女无福消受啊。 第三章 眼睛里的火花 告别了偶遇的齐烁，赵小竹顺利找到了七层办公室。 赵小竹终于找回了工作的节奏。 采访对象特别有趣，完全就是现实中的段子手啊。 采访对象高风，综艺节目制作公司小老总。 因为赵小竹下一本书的男主，想写一个这样类型的总裁玛丽苏，所以拜托闺蜜找到的采访对象。 可是这位高风先生本人，非常的……不玛丽苏总裁。 小眼睛笑咪咪的，有点看不出年纪。可是听他喜欢的歌和女明星，又能推断是有点年龄了。 也不知道亲闺蜜李艳，从哪里找了这么一个公司的老大。完全不像老大的样子，嘻嘻哈哈的。 但是对于问题的回答，倒是特别专业。 基本总裁的日常工作，通过这次采访，了解得还是比较清晰了。 而且高风是属于那种最好采访的类型。 你只需要问第一个问题，剩下的，他就开始滔滔不绝开说了。 完全属于自问自答的。 赵小竹现在觉得，她好像在配合说相声。 一直重复说那几个字“哦？”“是嘛？”“这样啊” 隔一段时间就循环播放这几句话，高风自己就会把好玩的事情，一件件顺序播放下去。 连按钮都不用。 结束采访的时候，赵小竹的脸都笑得有些酸了。一看时间，天哪，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实在抱歉啊。竟然这么晚了，耽误您吃饭了啊。”赵小竹一脸歉意。 来北京那么多年了，她还是不习惯说您，每次都念得很重，暴露了她的南方口音。 高风还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没事儿，没事儿。是我自己说高兴了。小竹，以后还要再来啊？” 怎么就叫她小竹了，不是刚才还是赵小姐吗？ 赵小竹礼貌得道别。 高风却是一幅没有要走的意思。 “好久没有聊得那么畅快了啊。小竹，你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再来啊。” 高风已经说“再来”说了好几次了。 赵小竹本来想实话实说，没什么事情就不来了，基本这点就够她写的了。可是看着他笑嘻嘻的样子，突然就放松了下来。 已经三十岁了，她能够从高风的小眼睛里面看到那种火花。 她知道那种火花的意思，就是这个男孩子，对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很有好感。 啊，被人喜欢的感觉真好。 过了二十八，就整天被身边的人各种同情，“你可怎么办哟？你不会变成剩女了吧？” “你得多出去走走，多认识点人，整天对着电脑，怎么会有艳遇呢？” 所有周围的人，不管亲密还是不亲密的关系，都肆无忌惮得和她讨论她的婚恋问题。 都不自觉的，用一种同情的态度对她。 她只能抗拒，逃避，假装没关系。 几乎忘了，被一个男孩子有好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是了，就是这样一种感觉啊。他看到你眼睛里冒着小火花，讲无数的笑话逗你笑。 没有那些你有几套房，我有几辆车的俗气。 只是在这一刻，单纯又直白得，表达着自己的好感。 赵小竹的心，一下子变得非常柔软。 她对送她下楼的高风笑着告别。 “下次再来听你说相声。笑多了没准就长出腹肌了，都不用再去减肥了。” 高风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好，下次。” 他的声音突然低低的，闷闷的。 赵小竹笑着和她挥挥手，就往大厦外面走。 边走边顺手给亲闺蜜李艳发信息。“采访很顺利，么么哒。” 低头发短信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齐烁也在门口。 齐烁看了一眼赵小竹，又顺着她走来的方向，看到了目送赵小竹的高风。 如果这是在漫画的世界，估计会有“叮”的一声。 不过这个声音其实是发生在齐烁的脑海里。 同时齐烁的手机叮的一声，传来了简讯：赵小竹悔婚了，听说她一个人去了北京。 齐烁回复：知道了。 短信接着显示：这次你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齐烁看了短信，沉默了一会，默默放下了手机。眼神复杂得看着赵小竹。 大厦旁边就有一个便利店。赵小竹想，真好，午饭就在旁边的便利店解决吧。 走出来才发现，她实在是饿坏了。看到那些普通的饭团和便当，竟然有种想扫货的感觉。 这个也好吃，那个也看上去很香哦。 结完账，提着加热完的饭团，赵小竹闲散得晃悠悠得走。 完全没有注意到，齐烁已经跟在她后面很久了。 齐烁在一楼等了半天，就是想等赵小竹一起吃午饭的。 谁知道好不容易人等到了，“人”却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走了。 齐烁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他什么时候这样被女孩子忽略过。 不过他知道，赵小竹不是有意的，她这个大近视眼，是真的没看见。 赵小竹逛便利店的样子，太可爱了。 怎么会有一个女孩子，对便利店这么有热情。看她在那里，看看这个，翻翻那个。偶尔还露出痛苦和挣扎的表情，好像巴不得把这些都买了。 齐烁忍不住一直看一直看。嘴角不自觉得就往上弯。 终于赵小竹买完了，提着个袋子晃啊晃得走。齐烁又忍不住一直跟在她后面。 好怀念这个晃着走的女孩子。 周围都是上班的精英，步伐快速坚定，越发显得这个女孩子，闲散得不像话。 跟了两条街，齐烁终于在一个路口忍不住上去和她说话。“你中午就吃这个？” 赵小竹吓一大跳。 看到是板着脸的齐烁，一下子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久才憋出一句：“我觉得挺好吃的啊？” “这里附近有好吃的小笼，走吧，吃小笼去。”齐烁没等她回答，就迈开步子先走了。 赵小竹还处在又遇到齐烁的当机中，脑海里都是“滴嘟滴嘟”的忙音，有点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又遇见他了？这都不是吃饭的时间了，还能和他一起吃饭呀？ 大脑停止运作，腿却很诚实得跟着齐烁走了。 小店里没什么人。赵小竹和齐烁安静得坐着。赵小竹有些不知道说什么，齐烁也似乎没有交谈的意思。 赵小竹真想敲自己的脑子。 怎么就傻乎乎的跟过来了呢。 面对齐烁，她总是不知道怎么拒绝。 可是那是年轻时候的事情啊。现在，想拒绝别人，她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办法的。 很多方法……却发现对着齐烁，一样都使不出来。 第四章 只是酒肉朋友吗? 小笼包很快就端上了桌子。 热腾腾的小笼包，熏得赵小竹眼圈发红。 再一次见齐烁的时候，是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 赵小竹考上了北京的大学。父母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在外地太孤单。引荐了同事的孩子给她。 那个同事的孩子就是齐烁！ 赵小竹见到齐烁的时候愣住了。 她倒是知道齐烁也报考了北京的大学。可是他什么时候成为了父母朋友的孩子啊。 席间两家的大人都特别有共同话题。 互相共享了有一个长长的名单。说都是一些老朋友，有事情都可以找他们。 赵小竹心里默默翻白眼。 报考远的学校，不就是因为可以天高皇帝远，让父母管不着吗？ 证明她能够独立生存最好的机会来了。还派这么多的护法给她做什么呀？ 对于齐烁，她不怎么联系。 心想他的心情应该也一样的吧？父母介绍的朋友，多尴尬和别扭啊？ 可是明显齐烁的想法和赵小竹不一样。 他……总是来学校找她。 好几次班级的同学们都起哄，“赵小竹，你那个超帅的男朋友又来啦。” 赵小竹一叠声解释“不是男朋友啦，老乡，老乡。” “这么帅的老乡，完全可以发展成男朋友嘛。赵小竹，赶紧下手啊。”同学们接着起哄。 同寝室的胡净眼睛发亮得看着齐烁，明显是对齐烁更有意思。 这种情况下，齐烁总是一言不发。 好像不管赵小竹解释也好，不解释也好，他都没听见，也不在意。 赵小竹偶然也会不满，“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在解释，你就不能说几句嘛？你这样，搞得我都没人追了。” 齐烁冷冷的说，“你担心没人追？这个我要不要告诉你的父母？” 赵小竹一下子怂了，“不用不用，求你什么都别说了，可别给我惹麻烦。” 想想又有点气闷忍不住补刀，“你怎么那么幼稚？老是用告诉家长这一招。” 齐烁还是没有回应，不过看他嘴角弯弯，应该心情不错。 “今天去哪里打牙祭呀？”赵小竹问齐烁。 齐烁的步伐慢了下来，配合着赵小竹晃着慢吞吞得走。 她和齐烁就是所谓的酒肉朋友。就是一起找好吃的南方菜馆子，吃吃喝喝的朋友。 没办法啊，她周围同学们都吃不惯，说你们南方菜太甜了。 赵小竹很冤枉啊，她妈妈炒青菜都会放糖，活了那么多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啊。 说实话，她也吃不惯学校的食堂啊。 所以每周和齐烁一起吃饭，是她最快乐的时候。她也说不出到底为什么这样的，反正就是，就是那个味道很好吃，很愉快就对了。 每次都和齐烁吃得肚子都快撑破了，再一起溜达回学校。 前几天，她抽风了想吃小笼。 这个好吃的小笼可真是太难找了，试吃了几家都不是那个味道。不是皮太厚，就是汤汁太少。 和北方同学形容了一下，他们一知半解得说，你说的是不是就是“灌汤包”啊？那有什么好吃的？包子里为什么一定要有汤呢？ 这是个好问题呀，只是让赵小竹无从解释。 这要怎么形容这个呢。幸好齐烁懂，不用形容。 看齐烁今天的样子，估计又是找了一家小笼店要带她去试试吧？ 到了，店很小，桌子很干净。 店主操着南方口音。 菜单都是一些南方的小吃。什么排骨年糕啊，鸭血粉丝汤啊…… 赵小竹一看菜单就饿了。 她把想吃的都点了一份，有齐烁在呢，战斗力完全不用担心。 想想齐烁真是一个优质的酒肉朋友，从来不会说什么，是不是点太多了吃不完啊之类的话。 他只会默默得把剩下的都吃掉。 嗯……如果还有剩下的话。 小笼一端上来，赵小竹就感动了。 就是长这个样子的，一定很好吃。 顾不得烫嘴，就一筷子下去，却被一旁的齐烁鄙视了。 “夹小笼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能弄破了吃。就是要喝里面的汤。”齐烁小心得夹了一个，沾了点醋，然后递到了她的面前。这，这是要喂她？赵小竹眨了眨眼睛，就着他的筷子吃了下去，脸却有点红了。 气氛突然就有点暧昧不清。 这种气氛让赵小竹觉得心口分外得沉重。她赶紧打个哈哈， “小笼皮那么薄，哪能保证每次都不夹破啊？你这是强迫症啊。将来你女朋友得烦死你了吧？” 齐烁看着赵小竹的眼睛问：“会吗？” 赵小竹一下子有点噎到了。 为什么感觉，他是在问她会不会啊？ 我们……又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乘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齐烁的声音响起。 赵小竹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一下子有点恍惚。眼前的齐烁还是这样，有点冷，话很少。 而且现在她已经很确定了，这是一个重度强迫症患者。 赵小竹突然就想逗逗他。她故意夹了小笼包，有点夹破了，汤汁滴了一点下来。 偷偷观察齐烁的表情，果然他的脸开始有点扭曲了。 哈哈哈，有趣有趣。原来要作弄齐烁那么容易呢。 下一秒，齐烁就夹了个小笼包递到了她的嘴边，赵小竹愣神了。 “你老是夹破，还是我喂你吧。”齐烁温和得说。时隔多年，她还是非常不自然得……吃了他喂的小笼包……千万别噎到别咳嗽啊……赵小竹又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了。什么叫食不知味？请看此刻的赵小竹。 好不容易强压下咳嗽的感觉，赵小竹忍不住在脑子里面分析。 喂她吃东西，这是什么意思？男女之间互相喂吃的东西，如果还说只是朋友关系，这未免有点太假了点。 可是，齐烁喜欢她吗？怎么都感觉不太像啊？～～ 完全是一团乱麻啊！ 为什么别的男孩子的心思，比如高风啊，她就能很明白的看懂，齐烁的就怎么都看不懂呢？而且显然，越分析越乱。 深吸一口气，不想了不想了，赵小竹决定快速结束这顿午餐。 齐烁当然没有肉麻得每口都喂她了，只是很细心得把小笼包一个个从蒸屉上挪下位置，这样等她再夹得时候，就不需要任何技巧去小心得撕拉了，一拿一个准的轻松。 因为齐烁的助攻，赵小竹吃得飞快，两屉小笼瞬间就被吃完了。 一看到都被吃完了，赵小竹又尴尬了。这…… 怎么就没想到给齐烁剩一点呢？ 虽然齐烁早就清楚了她的饭量……还是好……尴尬啊…… 齐烁却看上去心情很好，丝毫没有一点意外。 赵小竹半自嘲得说：“看到小笼太兴奋了，一低头，一抬头，竟然就都吃完了。抱歉啊，你都没吃到吧？再叫两屉吧？” 齐烁摆摆手，“不用，我叫了荠菜馄饨。” 赵小竹心里腹诽：大哥，你这是算好了我不会把小笼让给你，所以才给自己先留好了别的吗？ 虽然很丢脸，忍不住为这样的高瞻远瞩点赞呀！ 果然，没有长远的眼光，和她一起吃饭都未必能吃饱啊。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把她喂饱以后，齐烁开始了常规问答。 “我啊，网络作家啊。别问我的笔名啊，不会告诉你的。”赵小竹笑嘻嘻的应对。“网络作家……为什么又跑回北京来了？”齐烁接着提问，常规问答第二发。 赵小竹熟练地回答，“因为在家总是被当成无业游民啊。我又不肯让我爸妈到处宣传我的书。每次人家问，你们家小竹在干嘛啊，他们就一副很心虚的样子。人家慢慢就得出我是无业游民这个结论了。” 齐烁轻声笑了。这个境遇实在是很……赵小竹了。 赵小竹无奈得接着陈述：“然后在家里就没法混啦。走进走出，都会有好心的阿姨问我， “你这个奇怪的孩子最近在干嘛？没干嘛的话为什么不结婚啊？”所以……只能跑回北京了。至少这样还能给别人在外头拼搏的印象哇。” 拼搏？赵小竹？想到她晃着走路慢吞吞的样子，齐烁眼睛里笑意更浓了。 赵小竹看着齐烁弯弯的眼睛，突然有一秒钟的失神。 齐烁笑起来真好看。可能是因为他不常笑吧，所以突然笑起来的时候，才更加觉得好看。好像……春风融化了冰雪，又好像……炎热的夏天突然吹来的一阵舒爽的风。突然发现自己词穷啊，无法形容出齐烁笑得到底有多好看。 想到一句歌词：“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是了，没看过的人不会明了，齐烁朝谁笑，谁就会呆在那里的，因为……电力太！强！ 第五章 相遇的时间刚刚好 齐烁笑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看了，赵小竹都看愣了。 赵小竹愣了多久，齐烁就笑着看了多久。这到底是谁看谁啊。 “吃完了吧，走，我送你回家。”齐烁潇洒得拿起外套穿上。“你下午不用上班啊？”赵小竹本能得拒绝。齐烁笑着说，“嗯，没事，我打过招呼了。我车停公司附近小区里面，还得走一段。刚好……” 他喵了一眼桌上干净的盘子和碗，“你可以走走消化消化。” 想到刚才自己吃了那么多，赵小竹又开始有点心虚了。“这顿饭吃了多少啊？我和你aa吧？”赵小竹再迟钝，也看到刚才齐烁借着上厕所，把餐费已经付了。 齐烁佯怒：“赵小竹，你以为aa就能掩盖你吃那么多的事实啦？”赵小竹无奈，确实忘形了啊，明明很早以前她就暗暗下过决心，再也不在男生面前吃很多了。今天这是怎么啦？ 赵小竹假装被得罪：“嘘，小声点。我吃的是很多，可是你嚷嚷什么呀？” 齐烁低低得笑了出来。今天他笑得特别得多。 一顿饭吃得两人似乎都放松了下来。这就是大家老约饭局的原因吧？一起吃饭的交情，真是容易让人放松啊。齐烁竟然也会开她玩笑了。 赵小竹觉得他们的相处终于自然了很多。就当他是……久别重逢的老同学吧？这样想，心里就自在了不少。心放轻松了以后，和齐烁在一起的幸福感也开始飙升。 吃完饭溜达着去齐烁停车的地方。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时期，那时候的他们也总是这样，饱餐一顿以后慢慢走走，消消食。赵小竹还是喜欢低着头看着地走路。以前就经常被嘲笑，这样的走路姿势好像在找地上的硬币。 低头时不经意看到了齐烁标示性的凉拖鞋。 以前读大学时候的夏天，齐烁也会穿着这种两条粗带的凉拖鞋，不同的是，以前穿的是白t恤牛仔裤，现在穿的则是衬衫西装裤。 不管着装如何改变，齐烁总是这样喜欢穿一双舒服的鞋子。偏偏这样的搭配一点没有违和感，还给正装增加了一丝随意。还是那句话，人帅穿什么都好看啊。 发现赵小竹一直盯着鞋子看，齐烁想了会，轻声得问：“今天穿的鞋子好走路吗？要是走累了我就把车开过来。”赵小竹笑着摇摇头，：“没事啊，你看，平底鞋。” 说着还可爱得翘起了脚给齐烁看鞋子。 齐烁扯了扯嘴角，挪开了视线。 “就是看到你的鞋子，想起来大学的时候好像你也有一双一样的。” 盛夏即将过去，空气里有淡淡初秋的味道。 天气不冷不热，时间不早不晚，什么都是刚刚好。 赵小竹看了一眼身边的齐烁，我们重逢的时间，也是这样刚刚好嘛？ 你要是知道了我为什么一个人跑来北京，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风一点点又变冷了。 高风今天的兴奋难以言喻。从赵小竹走近办公室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白皙，高挑，知性，灵动。他对这个女孩子第一眼的印象极好，可以说是百分百的满意。 本来接受赵小竹的采访非常的牵强。朋友所托，纯粹满足一个网络作家的写作取材。高风也就是性格人设好，喜欢交朋友，所有一起喝过酒的朋友就都算是足以称兄道弟了。所以当“兄弟”何亮超说有这么个事情的时候，他想了想就答应了。 本来一听女作家，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幻想。这年头说自己是美女作家的太多了。可是事实怎样谁心里都知道。也就是略长得……一点的就管自己叫美女了。 男人嘛，都是视觉动物，就是喜欢漂亮的。不然为什么那些富二代都找演员啊，模特啊，网红啊？不就是因为她们漂亮嘛。高风是一个一点不掩饰自己俗气的男人。 他喜欢的女性，就是特别标准的那种，白皮肤大眼睛大美女，只有风情的比如舒淇那样的他都不喜欢。 人活久了真的就是偶然的一些善意不知道会给你带来什么。今天他觉得自己简直像中了彩票一样。赵小竹一走，他就殷重得向何亮超表示了感谢。 “兄弟，没想到你那么够意思。你说你，之前也没说清楚，我差点拒了。” 何亮超表面镇定，表示没什么，却特别上道得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赵小竹刚刚单身。”高风都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了。他赶紧表达了自己对赵小竹的好感，很认真得请求兄弟的外援帮助。 “特别喜欢，太喜欢了，你能不能帮我试探一下她对我的印象啊？” 老何也很爽快，“老高啊，我跟你这么说吧。打探消息没问题。赵小竹是我媳妇儿的闺蜜，我老婆也知道我把她介绍给你的意思了。你可得靠谱啊！不然我媳妇儿不会放过我的。” 何亮超如此坦白自己妻管严也是非常得可爱。 高风一叠声得答应，“是是是。知道知道。明白明白。” 完全一副听领导训话的恭顺态度。 何亮超接着以过来人的姿态教育高风：“这姑娘啊，都得是自己追到手的，咱们也只能是助攻。”老何说得如此直白，高风乐了，“谢谢谢谢，能助攻就是好兄弟。” 何亮超才挂电话，李艳就冲进了房间， “老何，什么情况啊？你是想把小竹介绍给老高？你也知道，小竹的情况啊，她本来在老家都快结婚了，不知道怎么就没结成，我们都不敢问，然后她就自己一个人来了北京。这才多久的事情啊？你这么快就给她介绍合适吗？” 李艳快人快语，噼里啪啦把想说的一下子全部都说完了。 何亮超拍了拍李艳的手，安慰她：“忘记上一段恋情，最好的方法不就是开始新恋情吗？我觉得小竹状态还行，不至于不至于。” “可是小竹本来只是让我们找一个采访的对象，可没说要我们给她介绍对象啊？这样做是不是太多了啊？再说了老高那个小眼睛，靠谱吗？” “老高啊我知道，他就喜欢小竹这种类型的女孩，刚才他在电话里面可是对我千恩万谢啊。” “他很喜欢小竹？” “他说太满意了，太喜欢了。” 李艳抿着嘴，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那好吧，那就给他个机会吧。” 何亮超笑呵呵看着操心的媳妇儿乐：“就是，让他们相处一下吧。我觉得他们合适。而且男未婚，女未嫁，谈个恋爱试试看呗。” 男未婚女未嫁，相遇的时机，是不是就刚刚好呢？ 第六章 我听过你的歌 上了齐烁的车，可能是空间拥挤的关系，赵小竹一下子有一些局促，紧张的感觉一下子又回来了。她觉得副驾的位置实在离他太近了。 特别想坐后排座位，可是那样也太不礼貌了，只能硬着头皮坐在了他的旁边。齐烁自然得问赵小竹住哪里？赵小竹的脑子却开始当机了。 她脑海里都是齐烁帮她系上安全带的画面。 赵小竹想象的画面如下：“安全带”齐烁提醒她，没等到她反应过来，已经侧过身亲自帮她扣上了安全带。离得很近很近的呼吸，似有若无擦过她脸庞的手。齐烁的手真的很漂亮，手指很长很直。 齐烁看赵小竹看着他的手发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静静得等了一会赵小竹。 “小竹，开去哪？”齐烁提醒赵小竹，指了指车里的导航。赵小竹回过神，发现自己盯着齐烁的手发呆了那么久，瞬间耳朵有点烧。更夸张得是，她刚才竟然臆想出了齐烁帮她系安全带的画面…… 天哪！清醒！清醒！巴不得此刻掐自己一下，压抑住少女心，真是的，少女心一松动就容易犯花痴。 从中关村开车去小竹住的cbd地区并不近。齐烁看了一下说：“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把你送到家。你可以先休息一会。”然后打开了车里的音乐。 他是不是发现了她很紧张？赵小竹偷偷得观察齐烁，完全无法从他的表情判断出什么。反正听歌自然就不用说话了，真好，看来确实可以休息一会了。一听齐烁放的竟然是周杰伦的新歌。赵小竹一下子又特别幸福。 周杰伦是他们高中时期的超级偶像。他的歌全班都会唱。当时所有家长都不理解这些孩子，为什么听一个口齿不清的人唱歌。谁都无法解释为什么那么喜欢，就是天天哼唱哼唱。 学校来自澳大利亚的外教也特别喜欢周杰伦，有一次她在课堂上特别认真的和同学们讨论：“我特别喜欢jay的歌，我想听他的歌可能还能学一点中文？” 底下的同学们已经开始嘻嘻偷笑了，“可是我真的一点听不明白他的中文啊。”同学们笑嘻嘻得说：“老师，我们也听不明白，这和你是外国人没有关系，不单单你听不明白。” 可能这是唯一一位会和同学们讨论周杰伦的老师了。 直到后来，周杰伦上了春晚他成为了天王，质疑他的声音越来越少。喜欢周杰伦不再是一件需要解释的事情了。喜欢周杰伦可以更加光明正大了。 高中学农的时候，一路上完全就是周杰伦歌曲大串烧。一说到学农，同学们都特别兴奋。其实只要干一点和学习无关的事情，不管是什么都是有趣的。学农的宿舍二十个人一个房间，是一个特别大的房间。 女生们完全嗨了，这么多女孩子一个房间，根本就没有安静的时候。说八卦的闲聊天的，说笑的打闹得，整天都是女生们兴奋的声音。 赵小竹也特别高兴，可是这次学农她却有一点孤单，因为最好的朋友小佳整天和男朋友黏在一起。她男朋友是另一个班的，平时小佳可能只是午餐的时候要去找男朋友。这一学农，没有了严厉得宿管阿姨，这下可好了，小佳一抽空就去找男朋友。小竹只能够在自己的宿舍带着耳机听听歌。 不管是女生宿舍还是男生宿舍，都有同学偷偷带了扑克牌。可是老师明令禁止同学们在宿舍打牌。于是各个宿舍就发明了自己敲门的暗号，这些暗号全部都是周杰伦歌名。 最夸张的一个男生宿舍暗号竟然是：听妈妈的话。一整个宿舍的男生进门之前，都得说一句“听妈妈的话”。 咚咚咚敲门，门里面问：“说暗号”。 端着洗脸盆的两男生羞答答得说：“听妈妈的话。” 门开了，两男生进门就抱怨，“咱们屋的暗号能不能换一个呀？” “都是齐烁那小子想的。” 齐烁笑嘻嘻得问：“怎么这句话不对吗？我觉得挺好。洗漱完了赶紧排练。” “齐烁，你盯我们排练盯得那么紧，是不是有什么计划啊？” “比如表演完了直接和谁表白啊，什么之类的？” 齐烁把这些八卦的脑袋一个个按了回去，却没有否认。一副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的样子。 听说齐烁要上台表演，女生们都特别期待学农篝火晚会。赵小竹在台下也看到了，齐烁拿着吉他和他的兄弟们在台上表演。 齐烁整个人好像打了高光一样在舞台上闪闪发光。旁边的女生感慨：“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天赋，学习好长得好也就算了，竟然还会乐器！” 白体桖牛仔裤，剪的很短的平头，普通的衣服普通的发型，可是就是衬得他如此的不普通。赵小竹看着台上的齐烁，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不仅仅是台上和台下。 他是天空中最耀眼的星星，而她是普通而平凡的狗尾巴草。赵小竹提前离开了篝火晚会，齐烁看到赵小竹离开，谈错了一根弦。 “我们应该到了。”不是下班高峰，路上都很顺利。 到了小区门口，齐烁靠边停好车。赵小竹指了指前面的楼说，“啊，好快啊，就是这里了。不好意思啊，我才到北京，家里什么都没有，下次再请你上楼。” 齐烁问：“才来北京？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不要客气。”赵小竹笑笑：“好歹在这里上了四年的大学，又不是哪里都不认识。我大学闺蜜也住在这个小区的。就是李艳你见过的。” 齐烁点点头，然后很简单干脆得说：“保持联系，再见！” 看着齐烁开走，赵小竹突然有一点空虚。本来以为齐烁送她回来，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却突然这样嘎然而止了。 目送齐烁离开的背影，很想喊出来：能再遇见你，我很高兴！ 学农篝火晚会，赵小竹半场走开得时候，听到齐烁在间奏独白： “这个世界有太多人告诉你这不行那不行，却很少有人说，能行。这是他们自己对生活的恐惧和屈服，并不是你做的这件事情真的不行。” 当初赵小竹在临近毕业的时候没有顶住家里的压力，乖乖回去考了一个公务员上了一个稳定的班。看着现在的齐烁，一如当初篝火晚会上，那个在台上拿着吉他轻弹的少年一般，清澈坚定而有力量。 谢谢你，让听过你的歌的我，也获得了力量。 第七章 亲闺蜜军师 闺蜜李艳看着赵小竹从车上下来。特别哦巴桑得还换了个窗口，看了一下是什么车。然后又观察了一下赵小竹下车的表情，估算了一下赵小竹看着车离去看了多久的时间。 瞬间心里有谱了，高风这个人，有戏哦。 小竹一到家，李艳就来按门铃了。“刚才送你的是那谁啊？我在楼上可都看见啦？是不是高风啊？”赵小竹甜蜜得笑着没有回答。 李艳更好奇了，“快说快说，要细节要细节，别一个人傻乐呀。” 赵小竹无奈：“我真不该和你住的那么近。一点风吹草动都被你看破了。你说你怎么对我的感情那么感兴趣呀？” 李艳大剌剌得承认：“我这种全职主妇，中年少女，可不就指望着你的恋爱故事来怀念我的少女心了嘛？”赵小竹乐了，“你这话说得也是实在。” 亲闺蜜李艳，赵小竹的大学室友。和同班的男生何亮超结婚了。这朵花可谓自给自足，班级同学内部消化了。李艳是赵小竹最羡慕的那种女生，大学的时候羡慕人家有男朋友，不仅有男朋友，还能和男朋友天天一起上课一起去图书馆，一起赶作业一起考试。 毕业以后呢，很顺理成章得就结婚了，结婚以后生了孩子。年纪不大，人生大事却已经全部落停了。有的人呐真的就是命好。 大学时她们宿舍四个女孩子，赵小竹，李艳，胡净，厉枫。本来她们都以为胡净会是最早结婚的那一个。人长得漂亮白净，又看上去乖乖的，感觉男孩子应该都喜欢这种看上去乖乖的女生吧。 谁知道最早结婚的是李艳这个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家伙呢。 本来大学时大家谈恋爱，都不准备找本系的男生。觉得中文系出路不够好。李艳找了本系的男生，别人也就是觉得她要求不太高吧。谁知道人家何亮超变成了编剧，第一笔稿费就买了一辆车。 每天开着车上学，接女朋友放学，拉风的不得了。 学校老师对于这种，在校期间前途就已经很明朗的学生，自然是一路开绿灯。连带李艳，都沾了不少的光。哎，就这样看着他们一路恩爱，一路开挂到现在。 人家是毕业的那天我们失恋，他们倒好，毕业宴的那天直接宣布，都别着急走啊，接着参加我们的喜宴。搞得毕业的感伤都没有，散伙饭也没真的散伙成，想哭的也没好意思哭，只能一个劲的恭喜他们。 本来中文系最热门的女生就是胡净，长得最漂亮，穿衣服打扮也很时尚，一开始不知道有多少男孩子慕名来他们教室蹭课，只是为了看一看胡净。胡净也一副大家都爱她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当时全系的男生在牵扯到胡净的时候，空前的团结。能追到胡净的必须是我们本系的男生。一致对外阻挡别的男生先追到胡净。 但凡有人问起：“你们班胡净的电话号码有吗？”男生们都挡，说：“没有没有。” 不管最后他们能不能要到胡净的电话号码，反正绝不会是从中文系的男生这里传出去的。 当大家的火力都集中在胡净的时候，何亮超却剑走偏锋，对李艳下手了。 至于他是怎么下手的，谁都没看见。包括李艳是怎么被搞定的，谁都不知道，连同寝室的女孩子们都没有注意到。等大家都知道的时候他们两已经，在校园里面腻歪得手牵手了。 每次班级聚餐，大家都想旁敲侧击他们两是怎么开始的，可是也没问出什么爆炸性的。 作为中文系开学以后牵手成功的第一对。两人从此成为了本系的话题人物，一下子大家谈论的女孩从胡净变成了李艳。尤其后来何亮超高调得开车上学，女生们都超级羡慕李艳。 因为何亮超的出挑，中文系男生的人气也上升了不少。 话说何亮超也是难得的好男人，对李艳一直好得不得了。有次吃饭何超亮不在，李艳就说她不爱吃虾。后半场何亮超来了，他们就看到了何超亮是怎么伺候的。 原来吃饭的时候他是会一个一个帮李艳剥虾的。大家才明白了。大小姐你不是不爱吃虾呀，是不爱吃自己剥的呀。 李艳也因此被无数人请教怎样“御夫有方”。她也喜欢给大家出谋划策。其中她最喜欢的就是给赵小竹做情感军师了。但是只谈一次恋爱就成功的她，显然低估了恋爱男女的复杂程度。 尤其是对大学时期齐烁的分析，几乎就没有对的时候。赵小竹照着她说的做了以后，几乎都是尴尬的冷场。几次支招试验失败以后，赵小竹得出结论：李艳啊……她就是命好。她啊，她可做不了爱情的军师。 这次也是，李艳一心以为送赵小竹回来的是高风。觉得自己这样安排实在是太明智了，开始滔滔不绝讲自己安排这次采访是怎么想的，都从哪几方面细致得思考了。 完全忘记了，最早想撮合小竹和高风的其实是他们家老何。李艳支招，高风这样的就直给，这种男的一看就是适合闪恋闪婚的。 李艳说得滔滔不绝，可是赵小竹却完全没在听！她没在听！她的脑海中，还是在反复循环播放齐烁笑起来的样子。齐烁走路的样子。齐烁开车的样子。 和齐烁走去停车场的路上。赵小竹感觉自己幸福得快要飞起来了。阳光透过树叶洒在齐烁的身上，空气里有青草的味道。齐烁的头发长了一点，他的头发有一点点卷，应该是自来卷吧。 他的个性可不是会去折腾头发的那种。她想她会一直记得这个午后，和齐烁一起走过的路，听过的歌。 李艳看到赵小竹花痴的表情，以为她想的是高风。心里更是高兴，准备和老公一起商量怎么推进他们的关系，让他们更进一步。 所以当晚，何超亮真的很后悔，自己和老婆拦下这一档子事。因为她老婆不断逼他想电视剧里男女主角恋爱的桥段，要套用到自己的闺蜜身上。 这实在……比写剧本难多了。 第八章 石头开花 齐烁送完赵小竹就又回去了公司。齐烁白天翘班，现在又杀回来加班，让齐烁的同事们都实在是好奇，万年难遇的工作狂，竟然也会有请假的一天。 听说早上上班的时候，齐烁和一位身份不明的女子在电梯前面拉拉扯扯。哇～这可是个大新闻啊。 齐烁，在公司有个别名——石头，之所以有这个外号，就是因为他对女职员们的追求完全不搭理啊。就像个石头一样的不解风情。被他气走的女孩子，那可不是一个两个了，那可是一打一打的计算啊。 女职员a，每天晚上陪着齐石头加班，齐石头不走她也不走。就等着一起下班的时候在门口偶遇，等着齐石头在整片漆黑的写字楼里，看到唯独亮着灯光的她。可是，整整三个月，齐石头从来没有注意到她。最后a小姐实在是熬不动了，天天这么熬着图什么呀？回家睡美容觉吧。 相比a小姐，b女士就简单直接很多，说她简直是生扑都不为过啊。说倒就倒，说晕就晕，还永远精确得倒在齐烁的怀里。这份功夫，让所有围观的群众都想抱拳说一句“佩服！” 可是齐烁，完全就是一副禁欲系男神的样子，不管b怎么生扑，也就是止步于倒在怀里了。b期待的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发展，那是一点都没有。 b女士最后也放弃了，觉得冷觉得热，觉得自己不舒服，真是什么招数都用过了。空有十八般武艺傍身，也搞不定一个齐石头。 每年都会有一些新进职员，像曾经的a小姐b女士那样，看到齐烁，一下子惊为天人，决定展开倒追攻势。然后过一段时间，慢慢就放弃了这个心思。 大家都说，齐烁啊帅是很帅的，只不过是没有心的。基于没有任何一个女性拿下过齐烁，各位女职员们之间也就慢慢变得平和了。反正我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 所有相关的故事，不过都是一些如何费心也没开花没结果的过去。过去的事情互相拿出来说也没有什么。再说了，喜欢上齐烁不丢人，他太容易被喜欢上了。不被他喜欢也不丢人，反正目前也没见他正眼看过谁。 慢慢的，更有奇怪的传言，说他可能还是喜欢男生吧。只是写字楼里一些比较敏感的同事马上跳出来，那可不是，别瞎说，绝对没有。这三连辟谣的速度，比齐烁本人出马还快。 慢慢大家也就接受了齐烁持续性单身的状态。可能有些人就是这样吧，神仙就是喝露水不吃饭的。 人生真的是活久见啊，竟然能够看到齐石头主动近女色的那天。所谓石头开花，难比登天。他们实在是很想看一下，这做到了难比登天大事的女孩子是什么样子的。留言早就在公司到处飞啊飞。却没人知道到底是这栋楼里的哪位美女让齐烁动了心。 更神奇的是，齐烁一回来又变成了以前的工作狂，连晚饭都是对着电脑吃的。又恢复了码农的生活常态。搞得同事们都一阵恍惚，开始怀疑谣言的始作俑者是不是瞎说。 齐烁的同事小歪，此刻已经被大家炮轰的没有回击之力了。“我真的看到齐烁拉着那女孩的手要电话号码啊。”小歪特别委屈，“怎么了？你们心目中的齐烁就不能做这样的事情了？” 所有的女同事们都表示，肯定不能啊，齐烁就是要高冷，怎么可能去问女孩子要电话号码呢？小歪无奈之下只能学一下，还先铺垫了一下，“学的不像不能打人啊。” 小歪模仿着齐烁酷酷的样子，“你的电话号码，自己输进去。” 女同事们突然就开始犯花痴了，矮油，原来我们万年冰块男神是这样追人的。 真是好……霸道总裁哦。 公司的总裁王典默默看着一屋子犯花痴的女职员，忍不住纠正，“不好意思，你们可能忘了，我才是公司的总裁。”女同事们瞬间就有，散了吧散了吧的趋势。王典觉得自己被diss了，心里非常的委屈。 “你要是天天来上班，估计这些女职员也能搞明白她们的老板是谁。”旁边的秘书佟楠冷冷得飘来了一句。王典瞬间有点心虚。佟楠转身进了王典的办公室，王典默默得跟着进去，一点没有一个老板的样子。 看着桌上的文件，王典就开始头疼，这些这些都是要看完的？忍不住开始抱怨“你拿给齐烁看不就行了吗？”“什么都给齐烁看，你就那么信任齐烁？”王典嘿嘿一笑，“那是当然了，齐烁都在公司多少年了，他决定了的事情我觉得没问题。” 才想嘻嘻哈哈，一看佟楠不善的脸色，就把想说的话又压下去了。“那这样吧，我今天就坐在这里，别的什么都不干，就把这些文件都看完，行了吧？”王典几乎有点谄媚讨好得对着佟楠。 佟楠点点头走出了房间。王典扶着脑袋郁闷自己刚才的态度，这算什么，怎么就这么怕这个老姑婆一样的小姑娘了？话说这个老姑婆小姑娘也太有灭绝师太的范儿了，面对着她真是一点都强势不起来。 王典郁闷得去找齐烁诉苦，“你说说看，你在公司给我惹了多少麻烦？没事长那么帅做什么？老子怎么也算是成功人士，怎么就这么想不通，把你放在公司里面天天给自己添堵。” 齐烁不明所以，但是也没有搭理他，反正王典就是这样，过几天就要发作一回。有的时候是和女孩子相处不顺利，有的时候是他的富爸爸让他不痛快，有的时候纯粹就是……羡慕嫉妒恨吧。 王典，典型的脱单困难户直男。这个直男的思维方式，是他追女孩最大的障碍。 有一次人家女孩暗示， “今天太晚了，要不我就不回去了，你看北京那么大……” 王典愣是一点听不懂暗示，还殷勤得说， “没事，远什么啊，不远！我给你送回去！也就一脚油门的事情。” 后来……当然就没有后来了。 所以说，王典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孩子，虽然看着有点不着调。但是他对兄弟特别的大方，齐烁还没毕业，他就把齐烁挖到了自己的公司，很多项目哪怕是第一次，也会让齐烁去尝试。 这份眼光，又和他这个老实孩子的样子不搭配了。 现在这个老实孩子，也是有着无穷的八卦之心，想打探齐烁这个万年石头是不是真的开花了。他才羞答答得开口：“听说……你……早上……”齐烁点点头：“遇到赵小竹了。” 王典一愣，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很久，挤出一句： “这样……好吗？” 齐烁笑了笑，“还不错。” 王典此刻觉得自己拿了第一手的八卦，可是没人能分享，快憋死了。 他知道赵小竹是谁，他知道齐烁是怎么想的，可以他没人去说哪！ 苍天呐！最难受的，原来是这样！ 第九章 给剩女的难题 陌生的电话号码，赵小竹纳闷，这会是谁呢？ 她才回北京，知道的人不多，和她主动联系的人就更少了。来电显示也不是那种推销的电话。 犹豫了很久，小竹还是接了。 传来了有点陌生的声音：“赵小竹？” “您好，哪位？” “我……我是胡净” “哦，……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好像在犹豫。 赵小竹想，这么久不联系，突然联系这是想要……借钱？ “小竹，我结婚了。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 “哦，好的好的，先恭喜啊。” “你来吗？”“你把时间地址发给我，我先看一看是哪一天好不好？如果没有工作安排的话一定来。” 挂了电话，赵小竹愣了很久。 胡净也要结婚了，现在真正的剩女只剩下她自己了。 以前糖塞老爸老妈的催婚，还能拉扯说，“你看我们班胡净，是不是长得又好看，性格也看着挺好的？人家都没结婚呢，你们老一个劲催我干吗呀？” 老爸老妈就会念：“人家那样一看就是挑剔呗。可是你呢？你可说不好了啊，你能这么挑三拣四的吗？” 赵小竹默默拥抱住自己，原来不管她觉得自己如何自力更生，在父母的眼里，她一直是如此的不堪。 好像不结婚，她就永远是一个失败者。 直到有一年过年的时候，她看到一个视频，里面的父亲耐心得说， “我不希望我的女儿是因为剩女了才结婚。我从来不催她。我希望有一天，她带着那个人，自豪的告诉我，爸，就是他！我就是要嫁给他！” 看着看着，赵小竹不自觉泪流满面，她希望从父母口中听到的话，全部被这位视频中的父亲说了出来。 手机频幕突然有几百条未读，一看大学同学群里面已经信息爆炸了。 “胡净要结婚了！” “咱们班的班花啊，终于要结婚了。这下有人又该伤心了吧” “八卦一下啊，新郎是谁啊？是做什么工作的啊？怎么认识的啊？” 唯独她们寝室群特别安静，不知道是胡净只邀请了她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没一会赵小竹就被拉进了一个新建的群，里面有她们寝室的李艳，赵小竹，厉枫，唯独没有胡净。 “胡净结婚通知你们了吗？你们去吗？”赵小竹首先提问。 厉枫表示胡净没有邀请她，她就当不知道吧，免得以后大家见到了尴尬。红包看谁去，就一起捎过去。 李艳却投出了一个原子弹。“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胡净要结婚的？” “也就是刚刚啊，真的没多会。” 李艳发了一个鄙视的表情，“我三个月前就知道了！” “啊？她怎么这么早就通知了你啊？”李艳发了一个冷哼的表情。“知道这个事情的可不是我！是何亮超！” 赵小竹太惊讶了！为什么！ 李艳充满敌意的说，“为什么！我比你更想知道为什么！” 赵小竹一下子懵了，这可是个雷啊。 “那你有问过老何吗？他怎么说啊？”赵小竹还是想正面突破。 “问了，他支支吾吾的，问半天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厉枫神回复：“支支吾吾就是有鬼。”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有鬼。”李艳秒回。 赵小竹抱头，眼看着这个谈话的方向已经朝李艳最担心的那个方向发展了。 赵小竹企图往回拉：“也不一定啊，也可能因为老何名气大，联系方式比较好弄到啊。” 厉枫再神回复：“也可能是这么多年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 天……赵小竹简直要翻白眼了…… “咱们先搞明白怎么回事吧，老何这些年怎么对李艳的，我们都是看到的啊。” 赵小竹突然觉得心好累啊。 顺带私信厉枫：“亲爱的，咱劝和不劝分啊！” 厉枫没回，但是在群里也没再说什么。 赵小竹接着劝：“如果胡净先通知我男人，不通知我，作为大学室友我也确实会很不舒服的。可是这可能就是胡净做事情不妥当啊，不一定是老何有问题是吧？而且他们男生本来就夸胡净温柔啊，会撒娇啊，你要是现在和老何发脾气不是更衬托得她是白莲花吗？是吧？亲闺蜜。” 赵小竹一通劝，总算让李艳冷静下来了。 胡净啊胡净，临了都结婚了还有了这么一出。 大学时赵小竹一直很好奇胡净，校花文静，经常长头发遮着脸走路。讲话轻声细语。是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类型。她从来没见过胡净发脾气，胡净就是那种按照教科书活的人，没有什么缺点，可是也没什么有趣的个性让你记住她。 她结婚那么晚，倒是让大家很出乎意料。一般胡净这样的女孩子，也很受男孩子欢迎，家里条件也不错，应该很早就找个人定下来了。但是她晚婚赵小竹又不是很意外，因为她见过胡净的另一面，那个和文静完全不沾边的胡净。 那个对齐烁，可以直接拉扯勾搭的胡净。 好奇心害死猫啊，如果早知道好奇心的结果是这样颠覆性的认识，赵小竹宁愿从来都不知道胡净还有这样的一面。 相比担心胡净和李艳，赵小竹更担心参加同学的婚礼。对赵小竹这种大龄剩女来说，这种聚会是很头疼的。 她打扮得太精致吧，会被理解为要借助一切场合找男人。不怎么打扮吧？又会被说，就是因为不仔细收拾自己才没人要吧？啊呀，麻烦得很。好像你一过了三十还没结婚，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当天，仔细思考以后，赵小竹决定穿一套淡蓝色休闲西装。西装不女气不露肉，吸引男人的嫌疑可以排除一大半。一整套西装又不算是随随便便没打扮。头发扎一个松松的低马尾，短短的马尾有点俏皮感，加上很细小的钻石耳钉。 一定不抢别人的风头，一定不输自己的气质。更重要的是，凸显她职业女性的自信。临出门，赵小竹对着镜子说，：“自己养活自己，没什么丢人的。不必因为剩女感到羞愧。” 第十章 算不算英雄救美 胡净的婚礼排场很大，在五星级酒店一个大宴会厅里。有一桌专门是各种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名人。据说都是新郎的朋友。还有一位知名的影帝级的男演员在给新郎造势：“他不够意思啊，请帖都没给我发。可是我够意思，自己来了，怎么样？” 旁边的人都是想借这个难得的大场面多认识一些人，拓宽自己的人脉。 小竹和同班同学们一桌，她闷头吃菜，看来只有她一个人是认真吃饭来了。之所以根本没有任何主动的社交。就是因为怕人家问起结婚了没啊？有没有对象啊？赵小竹就想着低调得渡过这段时间就行了。 同学们互相交换着各自的近况。这种变相同学会真的就是，不变样的各种比对，看看咱们这些人里谁混好了，谁有钱了。当然也有不避讳自己还需要发展努努力的，推销保险的，推销办信用卡的。 那些炫耀自己混的好的，马上就会有人抱大腿。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赵小竹突然觉得，青春好像一去不复返了。 被同学们围绕最多的，就是某知名小学的班主任沈利。甭管是已经生了孩子的，还是孩子还在投胎的路上的，都趁着这个机会和沈利套套近乎。 有的咨询教育理念，有的咨询学校情况。沈利也很和善，很耐心得解答大家的疑惑，表示能帮的她肯定会帮，她个人能力不及的也就实在没有办法了。 这要是早几年，没有成家的单身人士，谁会知道身边有一位小学班主任的重要性呢。李艳也是一直挤在沈利的身边，一副亲亲热热的样子。 仿佛早就忘记了，昨天她还赌气得说不准备来参加胡净的婚宴了。这不来了还是有好处的。 同学们都开始变的社会气了，这样也不能说是不好。至少大家关心的点都不在大龄剩女这里，气氛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紧张嘛。赵小竹暗自送了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草木皆兵了。 胡净穿着礼服跑来敬酒的时候，女生们都簇拥着她讨论，戴的什么首饰，还有几套衣服没有换，蜜月准备去哪里。俗气归俗气，却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可能这就是父母辈总是希望孩子们结婚的原因吧？俗气一点，安全一点。 酒过仨巡之后，有些人已经开始喝的有点大舌头了。以前中文系出名的才子郭良富，突然跑到赵小竹这里发难。也不知道他是发什么神经，没有任何的寒暄就直接开炮： “赵小竹，你丢人不丢人啊，写什么言情小说。我们中文系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啊？赵小竹直接懵了。 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腹稿，可……都是应对剩女话题的啊，这没前没后的，怎么开始攻击她的职业啊？这她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赵小竹愣了半饷才回出一句：“写言情小说怎么就丢脸了？”郭良富来劲了：“整天写一些一群男的爱一个女的，这种故事，有什么意义啊？遇到女主的男的就都喜欢她，为什么啊？凭什么啊？这到底是什么设定啊？根本没有一点逻辑，一点都不通。” 赵小竹不想和他细聊什么人物设定，而且显然现在的郭良富就是有点喝上头了。和一个醉汉争吵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可是郭良富还在一边滔滔不绝，“要写就写真实的历史，啊，是吧？严谨，有文化底蕴。” 旁边李艳一看赵小竹那么弱，赶紧帮战：“郭良富，你真是脑子死，你知道人家小竹一个月挣多少钱吗？”“挣得钱多，也不能代表这个事情就是有意义的。”郭良富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大了。 旁边几桌开始有人往这边看。小竹不想破坏人家婚礼的气氛，可又不知道怎样快速结束这样无厘头的争吵。这个话题她可以说很多，可是并不确定在这样一个场合分享，是不是合适。 她不认为言情小说就是没有价值的，她少女时期看得最多的就是言情小说，有世界名着级别的，也有快餐文化。这些言情小说陪伴少女时期的她，渡过了没有爱情的青春期，让她明白最好的爱情或早或晚，总会到来。青菜萝卜各有所爱。 哪怕少女时期的她没有人爱，但并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带着这份对爱情的期待，她，一位没有谈过恋爱的作者，可以写出那么多部言情小说。她希望所有的女性，即不是恋爱脑，把爱情当成所有。 又不至于现实到爱情里，只有琐碎的生活。这是她内心深处，希望读者们可以体会到的。这样的用心太深，深到她一时竟词穷，竟表达不出。 她喝了口饮料压压惊，决定思考三秒就回击。这个时候，突然旁边有一个惊喜的声音：“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你是不是那个，特别出名的网络作家？”赵小竹回头一看，差点喷出一口饮料。 只见高风一脸惊喜得走向她，一副小粉丝见到作家大神的表情。 “啊呀，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作者大大呀。你的书我可是全看过呀。作者大大，签名!你可一定要给我签名哦。” 这浮夸的语气和表情，震慑住了在场所有的人。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啊呀，赵小竹现在是这么出名的作家呀？完全看不出来啊。网络作家，是不是就和名人是一样的了啊？高风没有等赵小竹配合他演戏，就直接对大家说 “不好意思啊，各位，我见到了崇拜的作家太激动了。我要借走得私聊一会了啊。” 在大家起哄的笑声中，高风绅士得请赵小竹走出了婚宴厅。动静太大，新娘胡净都往他们这边张望了好几次。李艳笑盈盈得看着走出去的赵小竹和高风，和老何对了一下眼神。默契！ 宴会厅门外长廊，良久，赵小竹才回过神问：“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高风笑嘻嘻得回答：“来英雄救美了呗。怎么样，我刚才出现的时机棒不棒？是不是刚刚好。” 高风边说边给自己比v，孩子气得露着牙龈得意得笑。 第十一章 我未必没有，只是不要 面对着“从天而降”的高风，赵小竹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你怎么来了？李艳通知你的？” 高风笑着点点头，“何夫人说，你担心参加婚礼的时候，会被人围攻大龄剩女。一般这种时候呢，最有力的反击，就是－直接亮出一枚男朋友。” 高风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一副自己都觉得自己都很帅的样子。赵小竹忍不住乐了。高风看终于把一脸怒气的赵小竹逗乐了，接着演，“当她们像大妈一样问你，啊呀，你怎么也不交一个男朋友啊，你就” 高风学着女孩子掖了掖头发，“你就瞪大了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说，啊？你们不知道啊？我已经有男朋友啦？”高风肢体语言特别夸张得演示，“然后这个时候我就出现了，对你前前后后，殷勤体贴周到。” 赵小竹看着高风一个人扮演两个角色，表情丰富姿势夸张，前前后后忙的不行。忍不住咯咯笑。 高风似乎对这种反应习以为常，一点没有被打断的继续总结。“可惜啊可惜，没有按照我想的桥段进行啊。”高风摇头叹息。赵小竹忍不住乐，“是啊是啊，这确实是太可惜了。” 高风看着今天打扮整齐的赵小竹，笑眯眯样子，忍不住心里有一点痒痒。都说长发迷人，为什么赵小竹的短发甩啊甩得，显得那么得可爱和灵气逼人呢。 高风看着赵小竹，轻声得说：“幸好，”赵小竹又不明白了？又怎么幸好了？ 高风突然收起了嘻嘻哈哈的样子，特别严肃得看着赵小竹的眼睛，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特别清楚得说“幸好我没有假扮你的男朋友。这样我就有机会，真的作为你的男朋友被介绍给大家了。” 这什么节奏啊？赵小竹又愣住了。这个人真是，没前没后得就开始表白了啊。 赵小竹不知道怎么应对，她也不想很俗气得说什么，不要开玩笑。她知道高风没有开玩笑。今天他能够出现帮她解围，她真的很感动。也感受到了高风的诚意，谁没事会这么大老远得跑一趟呢，是吧？ 可是……那只是感动，还不至于因为感动，就一下子接受表白了啊。“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该说什么呢？”大脑越是飞速运转，表情越是静止。 高风看着赵小竹就好像游戏里突然下线的人物那样，一动不动了，也没有表情，也不说点什么。不知道这句表白是不是说得太早了，这效果有点出乎意料啊，好像杀伤力太大了。 接触了几回，高风已经有点明白了，赵小竹紧张的时候就是这样，好像冻住了一样。给她点时间，过一会她就会解冻，然后就会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和冻住之前无缝对接。 可是现在的沉默，好尴尬……高风紧张得挠起了脑袋。好像还是没有把握好节奏，快了一点吓到她了。 高风少年的样子，一下子逗乐了赵小竹。看到赵小竹笑了，高风松了口气。啊呀，没生气就好，没让我滚就好啊。追女孩子果然很难很复杂呀。 这刚才静止的这几秒，他感觉背后的汗都流透了。他觉得自己明明特别会逗乐女孩子的，在赵小竹面前总是发挥得不好啊，还是赶紧见好就收吧！ “好了，任务完成了，我也该走了。”高风温和的看着赵小竹。 突然又画风突变，很夸张得来了一句：“作者大大，加油哦。” 赵小竹想说些什么，有点欲言又止：“今天……谢谢你来……”高风挥挥手，“明白，明白。”高风的几句明白，让赵小竹的客套话都憋了回去。 高风的神情和语气好像在说，你现在这样的反应啊，我都明白。她心里知道，高风是真的明白，明白目前的状况，也明白她的意思。 世界上优秀的人很多，能为你动心的人不多，能认真听你说话的人很少，能明白你没说出口的话的人，寥寥无几。赵小竹突然有一种被看见，被理解的满足感。此时此刻从内心深处，感激感谢带给她理解和温暖的高风。 如果说恋爱的气场是粉红色，此刻包围赵小竹和高风的颜色则是明亮温暖的橙色。 带着满足感，赵小竹自以为悄悄的，低调得回到了座位上。可是其实现在，在别人眼中，她已经不一样了。高风的出现，让大家都对于赵小竹有了一种莫名的尊敬。 突然，她就从人人可以说几句的大龄剩女，变成了多金且有人热烈追求的作家。 有人上来夸赞她今天的衣服，说西装的颜色真是特别，发型真是好看啊。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你没有选择是一码事，你有选择可是偏偏傲娇得不选，就又是另一码事了。 我未必没有，只是不要。感谢高风给了她另一种姿态。 李艳对着她挤眉弄眼，她小声问李艳，“你和老何和好啦？还有余力张罗我的事情？” 李艳无奈，“我们家老何太阴险了，他啊，根本不接胡净那茬。直接就和我讨论，说今天这个场合，是老高一个绝顶难逢的机会。这么一说，我就特别认真得琢磨起来了，完全忘记了要找他吵一架啊……” 赵小竹汗颜，“有没有觉得老高出现的时候自带光环啊？”李艳很兴奋得问。 赵小竹吐吐舌头，忍不住点了个赞，何亮超也实在太厉害了一点，清新又俗套的英雄救美，她编言情故事都不敢这么编。而且还有高风这种做综艺节目幕后的神助攻，特别明白吃瓜群众要吃的瓜到底在哪里，充分满足大家的八卦心。 这下好了，以一当百，她再也不用费口舌解释什么了。赵小竹慢慢放松了下来，有点明白为什么有人去出租男友了，果然这才是堵住悠悠众口最好的方式啊。 可是，这又是什么情况！眼前走过来的人，又让她紧张得要出汗了！齐烁！齐烁为什么在这里！看着走近的齐烁，李艳的表情比赵小竹更夸张！ 然后她对着赵小竹低语：“这是齐烁吧？我没看错吧？胡净可真够可以的了，竟然还联系到了齐烁！估计你都好多年没见过他了吧。咱们一定要控制表情啊控制，不要自己垮台。” 李艳嘴上这么说，可是她的嘴角特别得僵。 齐烁还没有走到她们这边，就被何亮超截胡了。 谢天谢地！赵小竹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趁着他们寒暄的时候，赵小竹，逃了。 第十二章 我是来看赵小竹的 齐烁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高挑挺拔，眉间有经常皱眉留下的皱纹，连皱纹都那么帅！他一出现，整个气质都好像自带仙气，散发着光芒。有女孩子看到他就开始忍不住笑，互相交头接耳。 看到何亮超和齐烁打招呼，在场的都以为这位也是胡净大学的同学。胡净早就往这边走了过来，露出了她特别热情的笑容，“齐烁！好久不见啊，你来了太好了。” 齐烁绅士有礼貌得恭喜。一旁的新郎也过来招呼齐烁，齐烁客套得解释，“不好意思，公司有事情来晚了。恭喜你们新婚！” 胡净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旁的新郎先插话：“小净的同学们都在那一桌呢。何大编剧都来迎你了。招呼不周啊，大家吃好喝好啊，我和小净一会再过来单敬你们。” 话音还没落，就笑嘻嘻得拉着胡净先去别的桌应酬了。这位新郎也是很有原始本能吧，不会放任自己的新娘和那么帅的齐烁寒暄太久。 何亮超和齐烁简单握了握手，突然都是大人的样子了，好不习惯。齐烁刚才被打了岔，再去看那一桌，赵小竹的位置已经空了。溜得真快！ 何亮超和大家简单介绍了齐烁，有些大学时候就见过的，简单得打了招乎，不过气氛是莫名的尴尬。尤其赵小竹这一溜走，更是让大家浮想联翩。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齐烁很自然得问，“赵小竹呢？”李艳代答：“她刚才说酒喝的有点多，去洗手间了。”齐烁赶紧起身，“那我去看看”何亮超插话：“你刚来先吃点东西吧。”李艳跟着帮腔：“是啊是啊，你是不是直接从公司赶过来的啊？估计还没吃午饭吧？先吃一点吧。” 齐烁淡淡得摇摇头，“我就是来看赵小竹的。”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留下了目瞪口呆，今天吃瓜有点吃顶了的群众。 赵小竹溜出宴会厅，又不知干点什么，溜得太匆忙了，没有拿包。她在角落默默给李艳发短信，“我先走了，拿一下我的包啊。么么哒” 脑海中浮现胡净笑着走向齐烁的样子，这画面又一次轻微得刺痛了赵小竹。齐烁好像是她身体里的炎症，每次她觉得自己已经康复了，不疼了，那个地方就会再痛一下，来提醒她从来就没有康复。 大学的时候，每周末齐烁都会来找赵小竹一起去吃好吃的。有一次在学校门口遇到了胡净。她笑嘻嘻得问，：“你们每周到底是去吃什么好吃的？我也要跟着去看看行吗？” 赵小竹不知道怎么拒绝，胡净语气中浓浓得暧昧，弄的赵小竹特别的不自在。“那有什么不行的。”赵小竹撇清似得说。 她要是真的说不方便，搞得好像她和齐烁正经在谈恋爱一样。尴尬得三人行，去了学校附近的小笼铺子，胡净全程都在散发魅力，她根本搭理赵小竹，只对着齐烁一个人说话。 “啊呀，学校附近还有那么干净的小店呢，好可爱啊，怪不得你们都喜欢来。这么好的地方应该多分享啊。要不是我厚脸皮跟了过来，你们准备瞒多久呢。” 赵小竹解释：“没有没有，主要是怕你们吃不惯，真的觉得好吃随时都可以再来嘛。”胡净根本就不看赵小竹，眼睛只是一直瞟着齐烁。被这样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如此火辣辣得眼神看着，这谁顶得住啊？赵小竹低头沉默了。 吃完饭，胡净自然的扯着齐烁的衣服走，赵小竹直接傻眼了，走个路不能好好走嘛？非得扯着人家？这……这不就是变相的牵手了吗？ 好奇怪啊，齐烁平时都不怎么接受女孩子的接近，对于胡净好像不怎么防范，难道他？不不不，说不好喜欢不喜欢，还不能那么快定论。 但……至少不讨厌吧？哎……也是，胡净这样的女孩子，想要什么样的男朋友，还不是勾勾手指就行了？哪里需要费很大的力气呢？ 赵小竹想默默得退场，赶紧找了个借口：“我……还要去书店买一点参考书……”她指了指反方向说。胡净满意得看着她笑笑，齐烁却说：“我也去。” 齐烁是典型的行动派，说话的同时，也往着反方向迈出了一步，然后他扭头问胡净：“你拽着我干嘛？”胡净蒙了，赵小竹也蒙了，她都拽着你半天了，你都没感觉到嘛？ 难道说是被拽着手肘部位的衣服，感觉不明显？敢情大哥你被拽了一路没发现？ 可能胡净被齐烁的这句反问给伤到了，从此再也没有跟着他们去吃吃喝喝了。赵小竹松口气。只是每次和齐烁吃喝完回到寝室，胡净都会找借口找赵小竹麻烦。 不是嫌她被子没叠好扣分了，就是嫌她把西瓜放在寝室别人的桌子上。这些吧，好像确实是自己的行为习惯不够仔细，赵小竹都抱着佛系的心态想，那就一点点改正吧。 时间久了，胡净又有了恋爱的对象不怎么住寝室了，赵小竹松了一口气，这可算是消停了。 “在这里发什么呆？”齐烁的声音吓了赵小竹一跳。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很不舒服嘛？吐了吗？”赵小竹反应过来，是不是李艳给她找了个借口说她喝多了啊。 赵小竹好不容易找回了精神，笑笑说：“还好，你怎么来了啊？我都没有你联系方式，胡净竟然有呢？” 齐烁细细得看了看赵小竹，好像有点吃醋？齐烁的眉眼一下子就放松下来，看上去心情很不错，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赵小竹的脑袋，“这是个好问题。” 赵小竹着急了，“别把我头发揉乱了” 齐烁声音带笑得说：“毛茸茸的可爱。走吧，进去吧。” 齐烁把赵小竹的手自然的搭在自己的手臂上，和她一起又进了宴会厅。 赵小竹几进几出宴会厅，早有人开始注意到了她。何况这次还有一个自带聚焦灯的齐烁。不管已婚的还是未婚的，看到齐烁都是先流口水为敬。 尤其那些已婚妇女，看看齐烁，再看看自己身边的伴侣，不是胖了就是秃了。看看人家，怎么人家，就能够保持清新不油腻！ 赵小竹心里腹诽：我不想成为焦点，也没有够硬的心理素质应对这些，只想安静得过完目前的时光。 第十三章 让他着急一会 婚宴结束的时候，胡净的表情已经不怎么高兴了。这种感觉好熟悉，高中的时候，大学的时候，因为齐烁站在她身边，引来的赤果果的嫉妒，赵小竹全部都经历过。 今天的婚宴上，赵小竹实在是太抢眼了。先有现场捡到的一枚男粉丝，后又有时隔多年跑来看当年的女孩的齐烁。此刻一道道射来的目光让赵小竹特别的不自在。 李艳却很高兴，觉得今天赵小竹那么风光就是应该的，还挺帮她出气的，胡净！让你爱勾勾搭搭，还把齐烁给请了过来，这下好了吧？人家齐烁根本不是冲着你的面子来的。谁说就只准你胡净什么都有呢？我们家小竹明明更好。 宾客们都在陆续告辞，只有胡净一直不管迎来送往，只是和何亮超说话。李艳看了不高兴，很不高兴，拉着赵小竹一起，自己开车先走了。 赵小竹知道李艳心里别扭，一路上都不太敢随便说话。刚到了家李艳就麻利得提了个箱子搬到了赵小竹那里。天哪，李艳！离家出走了！ 李艳离家出走到了她家。说是离家出走，其实也就是从11楼出走到了5楼。不过这也算是里程碑式的出走吧。全职好妈妈李艳竟然也会有这样抛夫弃子的一天。 赵小竹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根本不敢矫情自己的困难。她的这些情伤啊什么的在李艳面前都不值一提。 李艳和她叨叨，“我知道，老何有事情瞒着我。”赵小竹赶紧劝她：“不会不会，何亮超哪敢呢。”李艳冷哼：“他有什么不敢的。”赵小竹：“何亮超大学时候就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李艳：“他妻管严的形象都是装出来的，你知道吗，他背着我借钱给别人。”赵小竹有点愣，“借给谁了？”李艳撅嘴说：“就是借给他的朋友。还骗我是借给了家人。这是个多么严重的问题啊？” 赵小竹有点不知道怎么劝。 李艳接着说：“借钱这个事情，你没有结婚可能不知道到底有多严重。结婚以后，人和卡比起来，卡在你手里才是最重要的。没有卡，他哪来得钱去泡妞去包养？他连请人家女孩吃顿饭的钱都没有。这才叫掐住了七寸命脉。你说，这是不是个大事儿？” 这个八卦的信息有点多，赵小竹反射性得点了点头。 ”而且他被我发现了银行转账的信息，还接着骗我，说是家里人需要用钱，就转过去了。我还白白担心了一场。说谎，你说说谎是不是也是一个特别大的事儿。” 赵小竹接着点头，觉得李艳说的特别的有道理。 过了很久，赵小竹才问了一个她憋了很久的问题：“你平时会去翻何亮超手机吗？”“不会啊。”李艳摇摇头，然后突然笑得特别开心，“可是那天我就是刚刚好看了，还真看到了什么。你说神奇不神奇。女人的第六感哪！实在是太准了！” 赵小竹服了！她真的是不太懂女性的第六感。不过，有一次，大家一起玩比手画脚的游戏，她和李艳搭档，可能实在因为太有默契了，猜词是“安娜卡雷尼娜”，李艳把手指一个个掰开，掰了五次，赵小竹脱口而出“安娜卡列尼娜” 旁边的男生都惊了！这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李艳得瑟得说：“女性的第六感啊!”所有男生都觉得背脊发凉，原来女性的第六感那么恐怖。需要的时候，她就可以变成福尔摩斯啊！ 何亮超此时也是觉得背心发冷。等他意识到李艳生气，自己开车先走的时候，他开始思索，到底是哪里败露了？败露了什么？坦白的时候第一句话是最重要的，是方向更是态度。他琢磨了很久。 只是这次，大编剧没有想到她老婆离家出走了!好不容易回到家，家里却空荡荡的。李艳！连一个便利贴都没有留，就这样走了！何亮超很着急，她会去哪？她能去哪？ 李艳的娘家远在一千七百公里以外，何亮超曾经说过，“我不能和你吵架，不然吵架你没地方去，也没办法回娘家，你啊……娘家实在太远了。”一句话，搓中李艳远嫁女儿的泪点。 可是现在，李艳走了，何亮超非常担心李艳的安全，首先联系了赵小竹。赵小竹不知道怎么说，就直接调成了静音。然后问李艳：“你想怎么做？”李艳点了一支好久不抽的烟，说：“先不要回复，让他着急一会。” 那一刻，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何亮超附体了一样。赵小竹惊呆了，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吗？讲话的神情和语气都太像了！“你说说看，天天做饭，啊，别人根本不能感觉到你的重要性。反而觉得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哼！何亮超！你对老婆不好，老婆不做饭你试试看。” “你觉得做饭不重要，那我罢工的话呢？我就是要看看我到底有多不重要。不罢工，何亮超根本不能体会到我的重要性。”这么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李艳又有了李艳风风火火的样子。 说实话，赵小竹体验不到李艳每天对着茶米油盐的沮丧。在她看来，李艳什么都是让人羡慕的。体贴多金的丈夫，一衣橱的包包和奢侈品。 曾经有一次，赵小竹跑去李艳家里，李艳用了一个月的包都不收，每天一个大牌包不重样，等到休息日门厅已经磊了一摞的大牌包了。当赵小竹从最底下抽出那只被压着的小羊皮的时候，她的心都在颤抖哭泣。苍天啊，这只美丽的包怎么就被这样对待啊！ 她严肃认真得批评了李艳，请你认真得把用过的包放到防尘袋里面。尤其是这种小羊皮包，请一定好好善待她好嘛！李艳却轻描淡写得说：“啊，我的包太多了。” 赵小竹乍舌，可能以后的某一天，她也会拥有这样“包太多”的幸福和烦恼吧？只是不知道会是在哪一天呢？ 赵小竹不知道怎么安慰李艳，只能说一些自己更悲惨的故事来安慰她。她把那天偶遇齐烁，然后被齐烁拉去吃饭又被送回家的事情告诉了李艳。李艳完全被这个事情震惊了，主妇的烦恼什么全部都忘记了。 “齐烁，我早就说了啊，他肯定是喜欢你的啊。” “你们当时为什么没在一起啊？你也不知道吧，哎你这个木鱼脑袋，肯定是不知道的。这也就算了，现在人家是又来追你了吧？这次你可得清醒啊，不能再赶跑了啊。你还以为你是少女啊？亲爱的，我们已经不年轻了啊。合适的就要快速准确得搞定啊。” 李艳叼着烟教育赵小竹的样子，特别风情。 第十四章 闺蜜的同居生活 李艳离家出走，挤到了赵小竹住的地方，赵小竹开始真是很后悔和闺蜜住那么近。尤其是当何亮超知道李艳出走是出走到赵小竹家以后，他好像就放心了，没有多说什么，“那等她消气了再回来吧。” 这和李艳设想的，夫妻吵架以后，丈夫灰头土脸得来娘家接老婆回家的戏码，完全不一样啊。 “行啊，那咱们就耗着吧，反正我不着急。” 李艳每天都和赵小竹一起同吃同住，赵小竹在家看资料写新的小说大纲。李艳每天看看综艺节目，看看韩剧。 日子过得安静而平稳。最大的改变就是赵小竹的伙食变好了，李艳做饭特别快，还做什么都好吃，赵小竹有种吃妈妈的菜的错觉。 每次看着一桌子荤素搭配的菜，赵小竹都是深深得羡慕何亮超。老何同志确实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根本不知道她这种以外卖和速食为主的作者，以前是怎么活下来的。 李艳把一日三餐当成了一件大事儿，有时候一到时间，李艳就会跳起来做饭。 几天这样以后，赵小竹就笑着安慰她，“没事儿，别紧张，咱们吃什么都行。而且你中午做的那么多菜，晚上再吃一顿都够啊。” 李艳听赵小竹那么说，一下子就哭了。赵小竹慌了，“哭什么呀？一整天不做饭都行啊，咱们一起叫个烤串外卖呗？你是我离家出走的闺蜜，又不是我请来的阿姨。” 吃着烤串喝着啤酒，赵小竹忍不住问李艳，“还记不记得以前在寝室咱们老是吃泡面？泡面真的是很神奇，一个人泡了一碗，整个寝室都特别香。”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泡了面，我实在忍不住了让你给我吃一口？结果吃了一口根本不解馋，我怕我再吃几口，你就不够了，就喝了两口汤。然后你说，哎，我就喜欢喝汤，你别都喝了啊。”李艳咯咯笑：“不记得了。” 赵小竹接着说：“然后我实在觉得馋，就自己又泡了一包。结果吃完了一整碗，又空虚又肚子胀。还是吃几口的时候觉得最好吃。” 赵小竹接着说，“然后那时候你老看网上的台湾综艺节目。我每次回寝室，只是想着在你这晃一会就回去看书，结果在你这一晃，就站在你椅子后面看完了一整集。” 李艳哈哈大笑，“对对对，那时候刚能在网上看，还得一集一集下载了看，有时候寝室网速慢，特别急人。” “你记不记得，有次看到节目里面讨论说，如果在电梯里面放屁了怎么办？里面的人就说，赶紧用力把放的屁给吸掉。结果旁边的人插话，这样的话人家会觉得，你不仅爱放屁还爱闻屁。”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李艳乐得一直笑。仿佛回到了少女的时期，无忧无虑得笑，说一些细枝末节没什么营养的话。 笑完了以后，突然就进入了一阵沉默。 “你说那谁那个家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 “你说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不离婚呢？离了不就好了。” 李艳少有的，没有了嘻嘻哈哈的样子，眼神特别复杂得说，“离婚哪里有那么容易呢。” 赵小竹沉默了一会，突然激昂得说：“如果有一天，她说家暴是真的，我们所有粉丝都会站在她的身后，她是我少女时期最喜欢的人，谁都不准欺负她！” “对！现在她说没有，我们就相信她。如果以后有一天她说有，我们就全网讨伐那个渣男。” 说完两个人一下子都哭了起来。盛夏已经过去，早晚已经有了秋意。 季节一变化，女孩子就会想要买衣服啊，买化妆品啊。赵小竹一早就被李艳拉去了商场。 李艳特别可爱，包包买特别贵的，衣服鞋子也尚可，就是化妆品，永远只用学生时期的那个牌子。 赵小竹总是半开玩笑得说，“这实在和你的贵妇形象太不搭配了。”李艳在柜台，试试这个看看那个，然后特别真心的安利赵小竹：“真的特别好用，你不要带着对品牌和价格的偏见，就试一试就知道啦，肯定好用！” 赵小竹乐了：“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妈妈也喜欢。”李艳的表情，一下子像被雷击了一样：“你是说我和你妈用一个牌子？这……这虽然便宜，可是也算是一个少女品牌啊？”赵小竹乐翻了，“我也不知道，可能我妈也就是顺手买的。” 李艳好像提起了伤心往事，一发不可收拾“你看我今天脚上的这个鞋子，怎么样？这个鞋子说是爱丽丝梦游记的灵感设计的，是不是应该挺少女的？”赵小竹默默点点头， “可是，我那天走在路上，前后有三个阿姨上来问我这个鞋子好穿不好穿？走路脚疼不疼？这个鞋子那么符合阿姨的审美吗？”赵小竹笑着安慰李艳：“绝对没有！完全就是很少女的感觉。” 其实赵小竹现在都不怎么敢强调少女感，三十多的年纪，主动在年轻人面前自称老阿姨。要是不主动退位，想假装打成一片，怕直接被现在的年轻人怼啊。 李艳的长相，并不是那种娃娃脸的类型。其实在学生时代，她的长相就有一点偏成熟。她又注意打扮，就更不像学生了。刚进大学的时候，当时大家都还是清汤挂面得去上课，李艳就知道涂个散粉，画个眼线再去上课了。 大学的时候，总会有一个时间点，女孩子突然开始想要折腾一下，变得漂亮一点，脱离高中生的稚气。当时赵小竹所有的化妆品都是李艳推荐的，然后耐心得一样样教她怎么用。 “画内眼线一定要画得很里面，好像是把睫毛根部涂满那样。”“涂睫毛膏要有点z字型得往上拉，不然结块了就特别不好看。” 有的时候没课，李艳就会把所有的化妆品都摊开，给寝室的女孩子们挨个化妆。边画边琢磨用什么颜色更好看。 李艳还会帮女生们修眉，有一次李艳修眉毛的时候手一抖，赵小竹一个眉毛的眉峰直接变平了，她们笑了半天。 当时感觉特别像广告里面，高跟鞋一个鞋跟断了，把另一个鞋跟也拆下来。 李艳一直问：“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把另一个眉峰也削了？”赵小竹纠结了好久，还是放弃了。 李艳少女时期的脸和现在重合，她一直没怎么变，不管是长相还是喜欢的东西。 李艳满足得买了一堆化妆品，其实这一堆也没有那些贵妇品牌的一个贵。 熟悉的品牌，熟悉的人，和少女时期的朋友在一起，总是有一种错觉，时光似乎从来就没有流走，我们还是在少女时代。 第十五章 一冷一热 从商场一路走回来，就看到等在楼下的齐烁。赵小竹惊讶极了，他怎么来啦？本能得翻看手机，有没有未接电话和短信，也没有啊？赵小竹特别直接得问：“你怎么来啦？” 旁边的李艳翻一个白眼，这大姐还真是想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不懂男女之间问答的技巧。有些问题不能直接问，而是要自己去体会。大姐你说说人家，能是为什么来的吧？ 齐烁简短的回答：“来等你。”李艳眼睛一亮，啊哟，齐烁同学很会嘛。这种问题回答得越直接，越是不油腻啊。李艳赶紧招呼齐烁， “啊呀，有什么话上屋里说吧啊。等半天了吧？”李艳麻溜得开门，进厨房倒水，切水果。切完水果，就特有眼力劲得进房间了。留下赵小竹和齐烁在客厅，有些局促得坐着。 齐烁稍稍看了一眼赵小竹的家，赵小竹心虚得解释：“刚搬来没多久，有点乱哈。”齐烁问：“李艳她们夫妇也住这吗？”赵小竹摆手： “不是不是，李艳和何亮超闹别扭了，离家出走到我这的。她们自己家在楼上，十一楼。”齐烁点点头。“你刚来北京，我来看看你有什么要帮忙的。那天婚宴你走的太快了。” 赵小竹挠挠头，“好像也没什么事情要帮忙的啊，这里本来也是李艳她们买了准备自己住的，东西都很齐全，我这等于就是拎包入住了。” 在房间门后偷听的李艳，一看这样不行啊，这样不是话越说越少的节奏吗？再说下去，齐烁估计就得尴尬得起身告辞了。李艳赶紧掐着时间点冲出来，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好像意外发现了什么，大声喊赵小竹：“小竹，这里是什么啊？堆了一大堆啊？”伴随着李艳的声音，还有轰隆隆坍塌的声音。 赵小竹惊呆了！她把拿来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东西，都堆放在了那个房间，包括最近到了但是，还没来得及拆开的快递箱子。本来想着过阵子再收拾吧，反正也不碍事，往那里一堆，门一关就行了。现在好嘛……赵小竹的脸通通红。齐烁脸上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但是没多说什么，就开始解袖口撩起袖子，说干就干的样子。搭车流口水，齐烁解扣子的动作真帅！ 一个个纸箱子都打开了，东西按照类别整理。先是赵小竹的衣服，按照季节，一件件归好。然后是赵小竹的书，书真的是太多了，幸好房间里面本来就有一整面墙的书柜，放书的地方绰绰有余。赵小竹的书也一点点整理了出来。 最后最头疼的，就是赵小竹的那些小零碎小杂物。什么形状可爱的发夹啊，萌哒哒的毛绒玩具啊。还有一些冷门的，齐烁都要拿在手里翻来翻去得看，搞不明白是什么。 赵小竹都不好意思了，拿来一个透明塑料箱，“就直接都放里面吧。”最后齐烁把所有的外卖纸盒都打开弄扁，用绳子捆成了一捆，说：“一会我走的时候都一起拿走吧。” 忙活的时间其实不是特别久，主要齐烁调理分明，一样样进行得有条不紊。最后李艳拉着齐烁：“再坐一会休息一下，顺带留下来吃晚饭吧。”赵小竹真的觉得，李艳实在太像一位丈母娘了，什么都笑嘻嘻得说，还对齐烁特别的热情。“快把赵小竹收了吧”这几个字简直就是写在了她的脸上。 齐烁推辞，“今天真的是不行了，我一有时间就会再过来，你们两女孩子住，应该也会有需要我的时候。”李艳特别欧巴桑的吼吼吼笑：“赵小竹是女孩子，我可早就不是了，hhhhhh” 赵小竹汗颜，“我送你下去吧。”齐烁点点头，李艳特别高兴得和齐烁挥手“再来啊！一定要再来啊！” 走到楼下，赵小竹又有点不知道和齐烁说什么。李艳虽然像丈母娘，可是她特别会说话，一直叽叽喳喳得不停，话根本没有落地的时候，气氛也就没有尴尬。 齐烁自从成年以后一直讲话很简短。赵小竹又是那种特别怕找话题硬聊的人。这两人，都不是社交型的。 齐烁的车停得特别近，没走几步就到了。赵小竹和齐烁挥挥手道别，想赶紧摆脱这从头到脚的尴尬。转身的时候，被齐烁拉了一下，然后齐烁把她拉近了怀里，轻轻得抱了一下她。整个过程很快，也很流畅，赵小竹却好像被电击一样，一脸的表情都是很错愕。 齐烁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硬抗，要学会求助知道吗？”赵小竹愣愣得点点头，大眼睛里都是迷惑得神情，搭配上她被齐烁揉乱的短发，萌哒哒的。齐烁的眼神特别的柔和，他的怀抱有青草地的气息，真好闻。 送走齐烁以后赵小竹默默得走上楼，心跳还是扑通扑通的。赵小竹故意在走廊磨蹭了很久，怕这副样子被李艳看到了又被嘲笑。磨蹭的那一会功夫，就在电梯走廊遇到了在门口踌躇的何亮超。 赵小竹一看老何那乱乱的油腻的头发，就知道李艳离家出走以后，他过得不好。赵小竹没说什么，默默的开了门。 李艳听到开门声音，一下子冲过来，“怎么送了那么久啊？”看到何亮超，李艳的笑容凝固了。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然后双手交叉抱住手臂，一句话都没说。 赵小竹看看这氛围，默默开门准备再出去。李艳赶紧阻止：“小竹，你走干嘛？这里是你正经付了租金的房子，要走也不应该是你走。”赵小竹尴尬得笑笑，对老何说：“那个……我还要赶稿，那我就先回房间了。这种事情我也没有经验，帮不上什么忙。” 赵小竹一关门，何亮超就夸张得单膝跪地，“小艳艳！我……错……了……”李艳憋住笑，把脸转向另一个地方，何亮超直接把脸放在李艳的腿上，手环抱住李艳半撒娇半耍赖：“我真的错了！你不能不管我啊！” 李艳把最后的力气都花在憋笑上： “想清楚了？以后银行卡上交吗？”“肯定上交啊” “还对我又瞒又骗的吗？” “哪敢啊！你就是女版福尔摩斯，啥事情瞒的过你啊。” “交代交代你和胡净的过去。” “啊哟，什么过去呀，真的！你是知道的，我大学新生报道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你就是我的初恋啊！” 李艳终于忍不住笑了，不是她相信何亮超说什么初恋。夫妻吵架嘛，就是这样，给了个台阶就要下。老何这哄妻的态度也算是很可以了。 如果说齐烁是冰块脸，何亮超则完全就跟个火山似的，有多少热情就散发多少啊。 第十六章 有些人恋爱，有些人结婚 李艳和何亮超一起回了家。回到家李艳就被暴击了。这个厨房到处都是吃剩的有点味道的食物，不止这些，还有一堆脏碗脏盘子…… 李艳一下子有点上头：“何亮超！”才要发作，就看到何亮超可怜兮兮的表情，“我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说着何亮超摸了摸自己圆圆的肚子。这摸着大肚子说饿的样子，怎么看，都有点像二师兄猪八戒。 李艳的脾气一下子就没了。“一起收拾！”李艳坚定得发号施令。何亮超赶紧答应，可是他根本什么都不会干啊。李艳一通指挥，“先把垃圾都收了，吃剩的馊了的单扔，碗都放到水池子里。”何亮超负责了一些简单的整理工作。李艳则拿出厨房清洁剂开始擦灶台清死角。 都忙活完以后，李艳又指挥何亮超去超市买一点食材。何亮超本来想着，两人刚大吵一架，要好好表现，不能再惹毛老婆了。谁知道李艳一指挥他干活就没完，干了这个又干那个，好不容易家里收拾出来了，又要再去买东西做饭，那不是做完饭又得再收拾一次？ 何亮超怯怯得和李艳说：“我实在是太累了，咱们就别做饭了吧，做完饭又得再收拾，我的手啊，一沾油腻的东西，就再也不想打字工作了。”李艳冷笑一声，“就你金贵，就你的手是写字的手，一点家务都不能干？”何亮超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我是今天真的还要赶稿。有时间的时候，我一定做家务！” 李艳想想，算了，今天就这样吧。“老何，你啊，也不能生活都不能自理了。你还记得齐烁吗？他有多能干你知道吗，他把赵小竹那么乱的，跟仓库似的一个房间都给收拾出来了。” 老何呵呵笑，“这就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以前也没看你那么嫌弃我啊。”李艳笑了“不是嫌弃你，是发现原来也有男的能那么干净。干净不好吗？非得乱糟糟脏兮兮的？” 何亮超用力得点头，表示赞同，企图尽快结束这个话题。他想了想，决定用李艳最喜欢的八卦转移她的注意力。“齐烁去赵小竹家啦？他两干嘛了？” 李艳一听何亮超的问题，就眼睛放光，“啊呀，我正要跟你说呢，这可是个大八卦了，这事儿啊我知道。他们两啊，有戏。”何亮超不置可否。李艳接着兴奋得说：“齐烁先是默默在楼下等赵小竹半天，电话不打短信都不发，就是真的默默地等，求偶遇的那种哦，这很明显了吧？” “他大学的时候没等过赵小竹？”“等过啊，当时我们都觉得他靠墙的样子特别的帅。”何亮超听到李艳的语气，仔细得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确定李艳没别的意思后，接着提问“那后来呢？他两有谈恋爱吗？”“没有……” 何亮超推了推眼镜，“所以……还是老高更适合赵小竹。齐烁啊，太冷，不适合她。” 李艳想了想，觉得似乎也有点道理。高风那小眼睛，跟谁都能聊几句，相比齐烁，总是给人很大的压力和压迫感。何亮超接着说： “结婚就是要找过日子的人，有共同语言不是最基本的吗？齐烁和赵小竹两人在一起，每次都是尬聊，尴尬的连我一个旁观的人都想跟着冒冷汗！” 李艳咯咯笑，何亮超犀利得说出了事实啊，那天下午李艳也是，因为气氛太尴尬了，只能一个劲得说话，齐烁离开了以后，李艳才意识到自己的嗓子都有点冒烟了，一下子喝了好多水，感觉自己被掏空…… “可是我看，赵小竹还是对齐烁动心的。”何亮超摇摇头，“齐烁，谁不动心，那么帅谁顶得住？可是有些人适合恋爱，未必适合结婚。” 真的像何亮超分析的那样吗？有些人只适合恋爱，并不是结婚的良配？ 李艳走了以后，赵小竹一下子特别空虚。虽然她一直阻止李艳在她家干活，可是不得不承认，李艳在真的不一样。厨房干净得连灶台都在发光。 李艳搬来的第一天，就把油烟机给她拆了，用清洁剂里里外外擦了一遍。赵小竹都惊到了，这是什么神仙技能啊？以前大家都住寝室，没发现李艳那么能干啊？ 赵小竹总是把衣服往地上一脱，然后从衣服圈里走出来往床上一躺。所以她房间的地上，总是有很多的衣服圈……可是李艳在的这段时间，家里地板上根本就没有脏衣服，李艳总是一件件捡起来，洗干净叠好了给赵小竹放在床头。这是田螺姑娘一般的存在啊…… 哎……一发现李艳走了以后，生活质量直线下降，赵小竹就开始有点腰疼。 再次感叹何亮超的日子过得真是舒服。不得不佩服何亮超的眼光，谁能想到李艳那么贤惠呢，里里外外什么都会干，还勤快！和李艳这次闺蜜同居之前，赵小竹觉得，李艳肯定过着贵妇一样的生活，睡到自然醒起床，然后懒懒散散得也不用上班，就在家里玩就行了。 要不是眼看着李艳忙前忙后的，谁能知道一个家里，就能有那么多的活呢？ 尤其当李艳在她家刷瓷砖缝的时候，赵小竹都想惊呼，好神奇啊，黑黑的瓷砖缝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变白了以后，整个卫生间都看着特别的干净。原来李艳家里，一走进去就看着就很干净，都是在这些小细节上下功夫了呀。 赵小竹在一边不停得表示好神奇阿，好像看到了什么又稀奇，又新鲜的大事件，一边不断得夸赞“李艳你简直就是田螺姑娘。”把李艳都逗乐了： “你啊，就是因为是少女，所以不知道，结婚几年以后，什么事情不都得自己学着做吗？不然两个人，你不会我也不会，日子怎么过啊？” 说话间隙，李艳又把浴室的死角都清了一遍。之前堆东西的那个屋子，李艳也没少说赵小竹：“这个屋子都是你的东西，我也不敢动，你倒是整理一下啊。” 赵小竹每次都推脱，不是说腰疼，就是颈椎疼，或者手腕疼。反正这些也都是事实，网络作家虽然时间比较自由，但是工伤也是一堆。长期对着电脑，肌肉紧绷得打字，没几个不腰疼的。赵小竹第一次腰疼的时候，心都凉了，觉得自己瞬间老了。 李艳听了马上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心疼小竹，给她找缓解肌肉酸痛的方法。现在一想到李艳，全都是她的好。锅里还有李艳做的炖牛腩。赵小竹把菜热了一下，盛了一碗饭，突然发现一个人吃饭有一点孤单。 第十七章 赵小竹的噩梦 带着淡淡得忧伤，赵小竹按照平时的作息，十点就睡了。这么早休息，却根本没有睡好。在梦境里她实在是太忙了。 她梦见了齐烁，不过很奇怪，是小时候的齐烁。虽然很小，但是五官变化不大，赵小竹心里就是默认了，这是齐烁。齐烁和她在一起玩游戏，具体在哪里，梦境里也看不清楚，只是他们一直笑一直笑，玩得好开心啊。 然后她就毫无逻辑得，到了一个类似旧工厂的地方，这里是哪里？有一个小朋友一直哇哇得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赵小竹只能使劲使劲，捂住自己的耳朵。哭声让赵小竹害怕，她蹲下来抱住了自己，然后看到自己的手，小小的，也是一个小孩子的样子。 赵小竹害怕得哭了起来：“这里实在太恐怖了，我好害怕。我好希望快点长大。”呜呜呜，赵小竹哭出了声音，然后就醒了，醒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泪水。 赵小竹坐着发楞了半天，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上一次做类似的梦，还是大学的时候。赵小竹有一些老好人的特质，什么事情都会顺着别人说，不愉快了也不会马上怼回去。按照现在心理学的说法，就是有一些讨好型人格。 因为一直不怎么表露自己的情绪，她的大脑自己找到了一个出口，那就是做梦。每次赵小竹感到压力特别大的时候，白天看她还是笑嘻嘻乐哈哈的，晚上就会做噩梦。 最常做的噩梦是高考，梦见自己又要高考了，梦里那个着急啊紧张啊。毕业那么多年，每次只要有一些隐性的压力，她就会梦见又要高考了。 可是一个梦做了那么多年，她大脑的另一半是会反抗的，于是这个梦会不断得变化和升级。比如有一次，她又梦见高考了，在梦里的她就说，“我早就大学毕业了，怎么还会高考呢？” 然后梦里的老师就说，“毕业了有什么用？你还要读一个双学历才行啊。”于是，无数次的反抗都会被镇压，她在梦里就又经历了一次高考…… 慢慢的，赵小竹也了解了自己的大脑，每次梦回高考，她就会仔细得想一下，最近是哪件事情，让自己潜意识，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然后尝试一下，找到解决的办法。虽然这样确实缓解了很多，可是做完噩梦醒来的心情，真的是非常！非常的不美丽。她每次都需要调整好久，才能缓过来。 只是这次的这个梦，有点莫名其妙，好像很真实，可是又像是别人的事情。她想了想，决定打电话回去问一下。“妈妈，我小时候有没有和小朋友玩，把人家弄哭啊？哭得很伤心的那种？” 小竹妈妈在电话那头，刚高高兴兴得“喂”了一声，就没声音了。“妈妈？听得见吗？”“哦哦，你怎么一大早问得这么奇怪啊？没有啊，你小时候对小朋友都很友好的，可乖了。” “我也不知道，啊呀，妈妈，你在干嘛呢？”赵小竹语气里浓浓得撒娇。“我和你爸爸刚刚出来，准备早上锻炼了。我跟你说，刚才遇到了我一个以前的同事，长得很难看很难看的，大家以前都说，她就是长相差了一点，吃亏了。结果你爸爸？你爸爸说她长得很好看哦。” 赵小竹乐了：“爸爸的审美不是一直很奇怪吗？他还说我丑呢！”“神经病！哪有这样说自己女儿的。”小竹妈妈特别认真的吐槽，“她这样说那么丑的人好看，我心里有个问题，都不敢问他了，你知道嘛？给你猜！我不敢问他什么！”赵小竹在电话那头嘎嘎笑不停。“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敢问他，那你觉得我年轻的时候好看不好看。”“哈哈哈哈哈哈，对了对了” 小竹妈妈爽朗得笑，“他要是说好看吧，我心里打鼓。他要是说不好看，那我更生气了。”赵小竹听着妈妈爽朗的声音，消极的情绪一下子都消散了。有的时候，就是说一些琐碎得，东家长西家短的话，心灵就会得到治愈，这可能就是所谓得接地气吧。 赵小竹简单得说了一下李艳和何亮超闹矛盾的小插曲，妈妈赶紧说，“我啊，给李艳寄了很多吃的小零食，估计过几天就能到了，你注意收一下啊。”赵小竹惊讶了：“妈妈你什么时候学会网购了啊？” 小竹妈妈又是一阵哈哈哈哈哈哈得笑，“我学得可快了啊，倒是你爸，到现在还没有搞明白呢。没事就对着手机生气。我那天让他换老年手机，他气得饭都要不吃了。” 赵小竹也乐了“妈妈你不要欺负他呀，你帮他买一下好了。”“啊哟哟，这是女儿大了，开始和爹亲了咯？”“没有没有，妈妈我永远是你这边的。”小竹妈妈满意了，又啰哩啰嗦叮嘱了一些，什么换季了注意冷暖啊，不要感冒啊。小竹没心没肺得听着，没有灵魂得答应着。挂了电话，感觉自己充电完毕了。 那边小竹妈妈挂了电话，却忧心忡忡的和小竹爸爸说：“老赵，刚才小竹来电话问，她小时候有没有把小朋友弄哭。”小竹爸爸听了，脸色也是微微得一变。 小竹妈妈接着说：“她这是怎么回事？你说是不是最近赶稿压力太大了啊？”小竹爸爸沉默了一会，小竹妈妈着急了：“啊呀，老赵，我是要和你商量啊，你倒是说一句话啊。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和你商量得起来啊。”小竹爸爸想了想说：“儿女自有儿女的福。” 小竹妈妈气乐了：“憋了半天就是这一句啊？这句话有什么营养吧？我不知道儿女自有儿女福啊？” 小竹爸爸说：“我们就算商量也商量不出什么啊，是不是？小竹也没说发生了什么，我们又离得这么远，能怎么办啊？”小竹妈妈咬咬牙：“那我现在就飞过去照顾她好了。反正我们都退休了，在哪里不一样啊。” 小竹爸爸按住小竹妈妈：“你啊，就是性子急，只是做了个梦，别着急啊，再看看情况嘛。”“老赵，这可是你说的啊，别到时候，收不了尾。”小竹妈妈像全天下的母亲一样，因为孩子的一点点小情绪而引起了大波澜。 第十八章 八卦是怎么传播的 挂了电话的小竹妈妈，马上就联系了张阿姨， “啊呀，淑芬，是我呀，现在接电话方便吗？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很直爽的啊，我就直说了啊，我跟你打听一下以前齐主任他家的事情。他们家听说后来，老齐是……离婚啦？” 电话另一头的张阿姨，一听这个问题，就很兴奋，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部都倒给了小竹妈妈。 老齐当时和老婆，闹得特别的不愉快。都是一个单位的，她老婆只要有点什么事情，就去找老齐的领导。搞得所有单位的人都知道，老齐啊，别的都挺好，就是家里搞不定。 这样找领导的事情多了，或多或少，影响了老齐在单位的形象。夫妻之间的事情闹到单位，特别的不好看。本来老齐是单位少有的大学生，单位重点培养的对象，结果就因为影响不好，在主任的位子上一坐就是十五年，再也没有升上去过了。 老齐心里也很郁闷，找领导谈了几次，领导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能管好小家，怎么能管大家呢？”老齐心里郁郁不得志，在家里的脾气也越来越大。 那个时候，大家都是住单位分的房子，同事之间上班了见到，下班了互相家里的事情，也都知道。不像现在啊，可能住很久了，左邻右舍还都不怎么认识。 每天晚上，老齐家里那都是闹得鸡飞狗跳的。吵架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的。邻居们也都习惯了，他们一家人这样，一直吵吵闹闹的。 后来他家儿子考上了大学，老齐就有了离婚的意思，他老婆一开始死活不同意，但是这时候毕竟也年纪大了，没年轻时候的那股子劲了，就说等儿子结婚了，两人就离婚好了。不然儿子婚宴上不好看。 谁知道他家儿子，相貌学习成绩样样都出色，就是不结婚。后来两人也都想开了，就办了离婚了。 张阿姨把这些都说完了，又八卦小竹妈妈为什么打听齐主任家的事情？小竹妈妈支支吾吾，一时没解释清楚，张阿姨却自己意会了。 这老赵家女儿，也是出了名的剩女。现在家长之间互相打听，很明显了嘛，就是在打听未来亲家呢。 他们这个单位的人啊，可能因为年轻的时候，过集体生活过惯了，一直特别喜欢扎堆凑在一起。年轻的时候都住单位宿舍，后来单位分了房子，也是一直住同一栋楼。现在啊，就希望孩子们能互相配对，内部消化，这样以后啊，他们还可以扎堆在一起养老。 张阿姨心里，也有一点微微的不舒服。当时赵小竹大学的时候，张阿姨就想把他家的儿子和赵小竹凑对。老赵夫妇倒是挺好说话的，就是他们家这女儿啊，太有主意了。 那次他们两家约了一起去千岛湖旅游，一路上怕两孩子尴尬，谁都没有说破，只是让他们多相处多交流。她这个傻儿子倒是挺喜欢赵小竹的，一路上什么事情都听赵小竹的，也很有礼貌，帮着前前后后提东西。这些她都在家里教过了的，对人家女孩子有意思，这些小事情总是要做的。 也不知道赵小竹这小姑娘，到底看不上她家儿子哪里了，就是一直淡淡的。搞得她儿子都没有自信了，觉得人家肯定看不上自己，要不还是算了吧，爸妈还是别张罗了。 后来她又给儿子介绍了别的同事的孩子，哎，特别顺利。听说现在赵小竹还是单身吧？她儿子，孩子都生了两个了，都可爱得不得了。现在老赵夫妇估计也是真着急了，开始主动打听人家男孩子家里的情况了。 张阿姨挂了电话，就把小竹妈妈打听的事情告诉了王阿姨。王阿姨呢，听说以后又和赵阿姨两人互相通了气。就在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所有赵小竹父母单位的老同事们，都知道了，老赵家特别！特别啊，打听了老齐家。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齐烁的爸爸妈妈，他们也都知道了。齐烁的爸爸只是觉得，这帮老家伙们，怕是最近的生活太平淡了，这样的事情也可以说得那么兴奋。 老赵夫妇的为人，老同事们都很认可，两个孩子，男未婚女未嫁，就算人家真的是有这个意思，又有什么不合适的？ 倒是齐烁妈妈沉不住气了，给齐烁打了个电话。但是齐烁没有接到，齐烁妈妈也就没有再打。想想自己大半辈子，失败的婚姻，儿子也和自己不怎么亲，算了算了，不管了，也没有什么立场再去给什么建议。 八卦飞了啊飞，知道了这个八卦的，还有……赵小竹没有结成婚的未婚夫家…于是赵小竹接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电话。那位前未婚夫打电话给赵小竹，开场就是一通指责： “你可以啊赵小竹，说什么不想过父母安排好的生活，说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人生。其实你就直说好了，你早就看上了齐烁！所以你现在跑去北京找他了是吧？听说你妈妈都开始要和齐家联系了？我们分开才多久？你们就发展到要见家长了？” 赵小竹懵了，这是哪里来的野狗，上来就咬一口。 一口气直接上头，赵小竹也没有客气：“孙敏浩！我们不结婚，不是因为你把别人肚子搞大了嘛？你现在这个指责什么意思？请你好好过日子，以后不要和我联系！” 说完赵小竹就直接挂了电话，多听一句都嫌多。哪里知道，她的一个梦境，一个电话会有这样的蝴蝶效应。也非常佩服，有些人的脑回路真是，像迷宫一样根本看不清。 孙敏浩是一个特别俗气的男人。经常没前没后得就开始炫耀。什么“别人给我送的礼，烟酒茶，我喝完吃完就忘记是谁送的了。只有金链子，这个不可能忘记的，这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我虽然是公务员，可是我们家结婚房子早就给我准备好了，你知道嘛？还是复式哦，一百八十平，你说大不大？” 大不大，你让别人怎么回答？只能顺着说，嗯嗯，好大好大。可是说完了，也很想咬自己的舌头啊。 信息时代，银行账号里有没有钱是一回事，可是眼界那又是另一回事了。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在朋友圈看到的各种炫富啊。什么豪宅啊，名表名包啊，私人飞机啊。要说一百八十平的房子“大”，那真的是不能，客观的说应该是中等。 本来以为孙敏浩只是喜欢炫耀，赵小竹在相处的时候，也总是试图找出他的优点，比如他还算是比较热心，很多事情都会主动问要不要搭把手。 可是后来的故事走向就奇葩了，赵小竹好不容易下决心，就算是给父母一个交代吧，勉强答应了和孙敏浩结婚。孙敏浩却带来了一个女孩子说，“她怀孕了，我不敢悔婚，会被父母打死的，你悔婚吧。”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玛丽苏电视剧里都不敢这么写。 第十九章 聪明面孔笨肚肠 还没从前一个电话缓过来，赵小竹又接到了另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胡净！胡净竟然打电话给赵小竹了，电话里她的声音还带有一些哭腔：“小竹，我可不可以来找你？”赵小竹吓一大跳，这是怎么了？ “行！”赵小竹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把地址给了胡净。“你大概多久到？我下楼到小区门口接一下你。”“我也在东边，最多半小时就到了。”“行，那你就先过来吧，有什么事情过来再说。” 挂了电话，赵小竹想了想，给李艳发了个微信。“胡净刚才没前没后的给我打电话，说要来找我。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就答应了。”等了好一会李艳都没有回复，赵小竹就干别的去了。 没一会李艳就杀到了赵小竹家。“胡净她还有脸找你？”李艳这火爆脾气，这样的反应真是预料之中。赵小竹给她倒了杯凉水，意思就是您压压火“她电话里哭哭咧咧的，我也没好意思问什么事情”李艳喝口水冷静了一下。 赵小竹解释，“主要她没主动说她那边怎么了？电话里也不好问。我是这样想的啊，我们虽然不常联系，但是怎么说都是一个女孩子在北京，大学的时候又是一个寝室的……别说是大学同学了，就是普通关系的女孩子，哭着打电话说来找我，我也不能拒绝啊。你说呢？” 李艳微微点点头，“哎你说会是什么事情呢？婚宴过后你和她还有联系？”“没有啊，怎么可能！”“真是啊，这胡净也够奇怪的，你们也没那么熟啊。”没说几句胡净就到了 “我去楼下接一下她啊。”赵小竹穿上跑鞋就跑去了楼下。 胡净跟着赵小竹进了房间，看到李艳也在她愣了一下。赵小竹怕胡净尴尬主动解释：“李艳家就住十一楼，这里本来也是李艳的房产，她啊是房东，我是租客。她刚好在我这呢，反正都是我们寝室的啊，那就一起吧？” 胡净安静得点点头，素颜，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这身打扮看上去，也像是从家里过来的。赵小竹问胡净吃过饭没有？胡净直接说：“你这有酒吗？” 赵小竹想了想，“我这只有女孩子喝的那种甜酒，你喝吗？”李艳插话：“我家酒多，你要喝什么我上楼拿去。”“不用了，就喝甜酒就行了。”胡净弱弱得说。 胡净不管什么时候，都看上去弱弱的，好像随时要飘走的样子。如果不化妆，气色也不是特别好，她从来都不是特别红润的那种气色，只是白白的很干净。讲话又总是声音细细的，所以很难从她的气色啊神态啊，判断她是健康的，还是生病了。 赵小竹开了酒，顺带拿了点零食到沙发这里。李艳和胡净已经在沙发这里坐好了。这两人，坐的可真够远的。 酒也有了，听众也有了。气氛都差不多了，就等胡净开场了。 胡净开口：“小竹不好意思啊，突然打电话吓到你了吧？”赵小竹讪讪的，“确实吓一大跳啊，说说吧，这是怎么啦？”“先要谢谢你啊，小竹，你果然很善良。我……也没有什么朋友，刚才就想到你了。” 李艳在一旁听得默默翻白眼，来都来了，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这都客套了半天了，还没说出一点她真正好奇的事情。 李艳直接问“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啦？”“就是和林立超吵架了”胡净声音还是弱弱的。林立超是谁？赵小竹和李艳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哦，应该是胡净老公的名字……那天婚宴插曲太多了，她们根本都没去关心新郎叫什么！ 李艳听到这个回答，面部表情就开始放松了，“嗨，夫妻吵架啊……你是新婚不懂，这个我有经验，夫妻吵架可太平常了。”赵小竹感激得看了一眼李艳，这家伙动不动就会有一副欧巴桑的样子出来。可是这种架势又让人特别安心。幸好李艳在啊，不然她哪懂夫妻吵架这种事情，她都不知道怎么劝啊…… “他说你什么了？”李艳胸有成竹得提问带节奏。“他嫌我没有社会经验……”啊？这个吵架的点……实在……很新颖。胡净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光了，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样开始说： “你们不知道，他们家特别的封建。结婚的时候就要我一定把工作辞了，说结婚了就应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家庭上。我当时想着林立超工作特别忙，他妈妈身体不太好，可能是希望我帮着照顾一点，就同意了。本来他们家有做饭的阿姨，还有照顾她妈妈的阿姨，我觉得也没什么事情能累到我。” “然后呢？” “然后每个月的钱也是随便我花，就是房车都不在我名下。说生了孩子以后，看男孩女孩再决定给什么样的。”“噗，这意思就是重男轻女呗。” “所以我说他们家封建嘛，结婚以后不能工作，着急要孩子我都能理解，也算了。可是今天，林立超开始嫌我天天在家待傻了，我一下子就受不了了。本来我就够无聊的了，不是天天在家待着，就是出去购物。搞得我在商场，都被当成包养的小三你知道吗？” “有一次我去专柜，我说我要买经典款的，可是那柜姐根本不给我看，只给我看放在外面那几个颜色鲜艳的，说这几个和年轻女孩比较般配。结果来了一个有点年纪的姐姐，她们直接拉开后面的隐形柜子，我的天哪，全部都是经典款的经典颜色。后来我和那姐姐一人挑了一个米色的包，那姐姐隐晦得说，她和我是一样的，你们啊，看错了。我才知道我被当成小三了……走的时候那柜姐热情的，我都不想多说一句话了。” “而且也约不到朋友。找朋友吧，我的朋友全部都正经上班，人家，别说白天约不到了，就是周末都不好约，要加班啊。就只有我，每天晃来晃去，本来一天天的日子过得也没有意思，还被嫌弃了。” 赵小竹有点闷，这可真是谁的生活都有另一面啊。本来她也是很羡慕胡净的，长得漂亮也嫁的好。这么晚才结婚，肯定也就是想嫁一个，既符合条件，又自己喜欢的呗。谁知道，嫁进去的是这种封建的家庭。 赵小竹最讨厌搞重男轻女这一套了，都什么年代了，优秀不优秀哪里是性别决定的？男的就一定优秀，女的就一定差一截？ 不过再仔细想想，要是也有人给她那么多钱花，她还会不会这样，一个字一个字码得那么辛苦呢？哎……也说不好啊，啊……万恶的资本啊，考验人性啊。 “现在还只是新婚，我就觉得好难啊，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你啊，搞半天你只是看着聪明啊。”李艳不客气得说。 “你怎么能同意这种丧失主权的条件呢？来来来，我来帮你分析分析。你看看，表面看上去，你很舒服，是吧，钱随便你花。可是，我问问你，如果有一天，你们家小林外头有人了你怎么办？你能怎么办？我再问问你，你这样的情况，离婚了，你能拿到点什么？” 李艳的问题简直是灵魂拷问，胡净直接被问懵了。 第二十章 我们现在谈的是婚姻 李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胡净，“这些问题你竟然都没有想过？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婚姻，和恋爱可是不一样的啊。”一边的赵小竹也有点发懵。 李艳一副要开班授课的样子说：“小竹，你也要仔细听好了。我今天就给你们说说，一位女性怎样婚后可以过得舒坦。” “首先手里要有钱，这个我已经说过了吧？不是说你的手里有钱花就叫有钱，而是你们家的经济大权在你手里。人和卡，卡在你手里更重要。没有钱，他能出什么幺蛾子？没有钱他怎么包养？不花钱哪个女孩子会跟他？” 胡净忍不住打断：“可是他们家钱不可能放在我这里啊，公司的钱更不可能给我管了，我也不懂会计。”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啊，经济大权没有，那你就要有自己的小金库，为自己以后打算啊。” 赵小竹在一旁恍然大悟，哦，还能这样啊。李艳接着说：“比如，婆家不给你房子，可是你想要房产傍身，那你自己挣一个啊。挣了也别告诉他们，那是你留给自己的退路啊。你看小竹现在住的这个房子，这可就是我的，和何亮超一点关系都没有。” “现在，新婚姻法不保护女性，就算你家小林大方得在房本上加上你的名字也没用。那是婚前财产，又是人家父母给买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房产如果你想要，要不让小林办手续赠予你，要不就用自己名字买一套。也别搞什么父母出首付我们一起还贷，到离婚的时候还需要协商金额，通货一膨胀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 胡净突然特别佩服李艳，她一直以为李艳就是普通的家庭主妇，谁知道李艳的脑子，做一个主管都绰绰有余了。 “而且啊，他们家只是说不给你房产吧？你可以买保险啊？你买没买保险啊？” “林立超说保险都是骗人的，根本没必要买。” 李艳在那里拍大腿：“啊呀，幼稚，太幼稚了。我就问问你，就你那开的车，是不是每年都得上个一万多的保险啊？怎么给你自己上个保险你就不舍得了啊？我先说明啊，我可不卖保险，我就是跟你们说说为什么要买保险。” “一般情况下，谁家有个急事，几十万总是拿得出来的吧？你婆家再有钱，那多的也是资产，现金总还是不会特别多的吧？可是万一生病，那可是说花钱就花钱啊，一天icu病房就多少钱了？你们啊，也没有上有老下有小，所以啊，没这么盘算过。我可是认认真真得算了一笔账，真要生个病，几百万几千万都是常有的。这每年花一万多给我自己买个保险，不多啊，我值啊，难道我还比不了一台车吗？” “女人啊，婚后的日子要过得舒坦，可别傻乎乎得不谈钱。有钱万事舒坦，不管他对你好不好，你都舒坦。第一重要的是手上有钱，第二重要的是身边有闺蜜，什么心里话都能说，她还不会把你给卖了。你的问题啊，可太好解决了，你约不到朋友，上课去啊，大白天的学校不会关门啊。” “可是他们希望我尽量呆在家里，万一他妈妈有什么事情好照应。” “那也可以啊，亲爱的欢迎来到网络时代啊，只要你想学，时间和地点都不是问题啊。” “还有什么问题吗？”李艳笃定得声音，突然有了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赵小竹和胡净都摇了摇头。“最后总结一下吧，不要放弃终身学习，自我成长。对世界怀抱善意，同时也要具有抵御恶意的能力。” 赵小竹和胡净的表情，已经像是看到了大神了一般，给跪了。李艳的这一番话，对赵小竹来说，冲击也是非常大的。 长辈总是催婚，好像她不结婚就等于不幸福一样，可是已经结婚的朋友们又总是诉苦，然后劝她，“别结婚啊，结婚日子可真不好过。” 从来没有人像李艳这样，一件一件得把结婚可能出现的风险说明白了。是的，婚姻不像爱情那么简单，不是说两个人互相喜欢，就可以走到最后。 婚姻到底怎么走，从来就没有一个标准答案或者参考答案。长辈们说得比较多的，都是女的要容忍要温柔，别的就没了？好像女性的忍让就能够成就婚姻的幸福。其实是这样吗？不知道，通往幸福的路谁都不知道怎么走。 而李艳杀出了一条路，告诉你当生活给你一个耳光的时候，怎么反手给生活一个大嘴巴子。哪怕所有的坎都没有过去，没关系，至少你的人生还有一个托底。 你还有足以傍身的钱，有看得起病的钱，有闺蜜，有健康。这么一看，好像就算是有一天婚姻出了什么状况，也不会变成豪门弃妇，也可以潇洒得说， “有感情就在一起，没感情就分开好了。何必一哭二闹三上吊，搞得那么难看。优雅一点大家都好看。” 原来自己买花自己戴，不是落寞，是一份底气和安全感。那份底气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自己就可以做得到。 “所以小林说你没有社会经验又怎样？”李艳笑嘻嘻得问，简直神了，都聊得那么远了，李艳还给拉回来最初的话题。 是啊，这么一想，林立超说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 胡净本来也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了，她在结婚前也是很出色的文学策划了。说她没有社会经验，在社会上工作几年，谁还不是社会人了？这话，说得……好没意思。 胡净的手机响个不停，林立超的电话及时打了过来。毕竟是新婚，吵一架胡净就走了，小林还是紧张。 “你在哪里，我现在就来接你。”胡净才想说不用了，看到李艳一个劲得给她使眼色，连忙改了口：“我在赵小竹这里，一会给你地址。” 李艳满意得点点头：“夫妻吵架，怎么能你自己回去呢？你自己出来的，肯定得让他接你回去。他来接你，我也放心了。” 胡净突然特别愧疚：“谢谢你们，李艳，小竹，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 “不做塑料姐妹花！” “对，绝对不做塑料姐妹花！” 这一刻三个女孩子的眼睛里都有光芒。 教师节番外 闪回：小学时期的赵小竹 小学时候的赵小竹，一部分孩子先放学回家了，爸妈都是双职工的孩子留在晚托班，老师在讲台前坐着，孩子们都在自己座位上写作业。 今天小竹妈妈下班早，进班坐在了赵小竹的旁边，“妈妈～”赵小竹特别高兴，小竹妈妈微笑着说：“先把作业做完吧”小竹妈妈在一旁，检查起了赵小竹已经完成的功课。 突然她的脸色就变了“这道题你怎么错了好几天了？现在学会了吗？”赵小竹怯怯得摇摇头，小竹妈妈拿起纸就开始教赵小竹，讲台上的老师看了一眼这位家长。 “这都是第几遍了！你怎么还不会！”小竹妈妈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怒火，快要吼出来了。赵小竹委委屈屈的，此时一点都没有了提早见到妈妈的欣喜。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怎么那么笨啊，妈妈教了那么多遍我都学不会”，眼看赵小竹就要哭出来了。讲台上的老师走了过来。 老师笑着对小竹妈妈说：“你不要着急，我在讲台上看了你半天了。每个孩子都不一样，我们啊，什么样的孩子都见过。有的孩子啊是学得快，可是啊他忘得也快。像她这种孩子啊，学得是很慢，可是只要她学会了，就不会再忘记了。你看看你急的汗都出来了。” 老师的一番话把小竹妈妈说笑了，再教孩子的时候，也没有了那股燥气。老师默默走回来讲台上。 没多久，赵小竹终于学会了，同样的知识点，不管做几次题都是正确。妈妈终于笑了，“原来你真的是这样的孩子啊，学会了就不会再忘了。那学得慢一点也没有关系。” 赵小竹长大以后，每次，当觉得自己学东西没有别人快的时候，都会想起那天的下午，那位老师不紧不慢得说：“每个孩子都是不一样的，像植物一样，需要浇水的时间，晒太阳的时间都是不一样的。” 如果她是植物的话，她会想做什么呢？可能是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草吧。 闪回：初中时的赵小竹 赵小竹和同班同学在茶水间泡咖啡。路过的老师看到了，问：“你们是不是初三的学生啊。” “是啊”学生们点点头。 “初三的学生就是辛苦啊。” 老师在旁边感叹。然后拿出来一袋早餐面包招待他们，“喝点咖啡，再吃点东西吧。”赵小竹和同学很有礼貌得谢谢老师。 然后老师又支招，“是不是先放咖啡粉不怎么容易冲开啊？我有个好办法，先放一点水，再放咖啡粉，然后晃匀了再加水，冲出来就不会有结块啦。你们可以试一试哦，加油哦！” 整个上午，都被这几句话，一点点的面包给暖到。那位老师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可是语气表情中，都是对他们努力学习的赞赏。有这样的大人的世界，真好。 赵小竹后来，一直是这样冲速溶咖啡的。先放一点水，再放咖啡粉，然后晃匀了再加水。还会把这样的方法教给同事，每次冲咖啡的时候，都会想起那位教学生冲咖啡的老师。这个方法真的很好。这样能和学生讨论生活小事的老师，真的很可爱。 闪回：高中时的赵小竹 这是赵小竹第一次来到顾老师家里，她特别的紧张。这次考试的数学成绩又不太理想。班级的数学老师顾老师让她来家里补课。别的也没有多说。 顾老师家不大，但是干净整洁。家里的柜子上都是书，桌子上都是试卷，除了书和试卷，就是一些生活的必需品，没多余的东西了。朴素而具有书卷气，一看就是老师的家。 顾老师耐心得解答了赵小竹的问题，然后慢慢的说，“你的问题虽然很多，但是有一些的知识点其实重复了。下次你可以自己先总结一下，哪些题目他其实是一个类型。”赵小竹点点头，感谢老师的教导。 “还有啊，是不是很多人告诉你不要太钻牛角尖啊？”赵小竹点点头，“我只是想搞明白为什么……”“会钻牛角尖的人，都是特别聪明的你知道吗？但是，你钻进去的牛角尖，只有你自己，才能钻出来。别人不一定帮得了你。”顾老师微笑得说，这一刻顾老师身上有一种知性温柔的气质，让赵小竹深深仰望。 补课结束以后，小竹妈妈来接赵小竹。小竹妈妈想把补课费往老师手里塞。虽然老师根本没有说补课费的事情，可是家长不能不懂事啊。小竹妈妈还特别打听了行情，比行价多给了一些。 顾老师笑着说：“啊呀，不用不用，她啊和我女儿特别像。我女儿今年可是考进了医学院哟，以后小竹有出息了，不要忘记我就行了。” 小竹妈妈听了，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回家的路上反复得和小竹说：“这么好的老师，我们一定不能忘了人家。” 今天是教师节，赵小竹无限得怀念和感恩，这些人生路上的师长，好像明灯一般曾经温暖她，指引她。桃李不言，下自成溪。 可能对老师们来说，赵小竹只是她们教过的某一届的一位学生。赵小竹回母校看老师的时候，老师都不一定能说出，她是具体的哪一届哪个班。可是对赵小竹而言，她的每一位老师，在当时的人生阶段都是唯一的。赵小竹做很多事情的时候，都能想起老师说的话。老师的语言是有力量的。 曾经有人说过，一个人的死亡分三个部分，医学上判定的是身体的死亡，葬礼上宣布的是社会角色的死亡，最后一个部分，是在别人心里的死亡，可是只要有人还怀念你，感恩你，这一部分就会一直保留。 赵小竹想，唯一能够表达对师长的感恩，就是牢牢记住这些教诲。 还有那些老师特有的幽默： “我一开始讲代数课，你们就睡觉。我以后退休了，是不是还可以有一个第二职业，可以去干催眠师？” “作为一个化学老师，我告诉你们，我从来不涂什么化妆品，有什么好用的？都是化学反应。” “书是给你们自己读的，不是给我读的。你们要对起家长付的学费啊。谁能够先算出一天的学费是多少？” 曾经笑着听的话，现在回想起来想哭。离开了学校，才知道感恩，当时那些，逼你成长的老师们。 第二十一章 一阵妖风 趁着林立超在赶来的路上，胡净着急的问赵小竹借化妆品。赵小竹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把自己的家当都拿了出来。胡净翻了半天，嫌赵小竹眼影的颜色都太素了。 “你这怎么都是大地色系的呀，唇膏也是，眼影也是，腮红也是……这腮红的颜色，你说说和修容有什么区别？” 赵小竹笑嘻嘻得反驳：“看不上你就别用。” 经过了今天，好像和胡净就聊开了，说话也随意了很多。好不容易，胡净翻到了一只赵小竹早八百年前买的眼影笔，一打开肉粉色的，她满意了。 赵小竹和胡净都是属于那种肤色比较白的女孩子。用赵小竹的粉底，颜色刚刚合适。胡净熟练的用美妆蛋打上粉底，然后把粉色的眼影笔画在了下眼线的位置。细细得画好了以后，胡净回头给赵小竹和李艳看， “怎么样，我这样像不像眼睛都哭红了？”赵小竹一看，哟还真像，根本看不出是画了一笔，就看着觉得眼睛红红的。李艳鄙视得说，“那是直男看不出来你化了，我们可看得清清楚楚的。” 胡净撇撇嘴，接着又补了腮红。打腮红的时候，把鼻尖也扫了一点，看上去就像是哭得很厉害，所以鼻子红了。 完成以后，胡净挨个问赵小竹和李艳，“看上去怎么样，可怜不可怜？” 赵小竹惊呆了，简直被刷新了三观。还能这么玩呢啊。 李艳淡定得拍拍赵小竹，“我也会这招，不过都是用来装病，哈哈哈哈哈哈。我故意把粉底打在嘴唇上，何亮超以为我病得很严重，看我嘴唇发白的样子，都吓死了。” 赵小竹翻个白眼，这好好的，怎么就虐起了单身狗啊？还能不能愉快得玩耍啦？ 没多久，林立超就来了。林立超看到开门的赵小竹有一丝丝的害羞。 胡净站在后面，什么话都没说，眼神直直得看着林立超，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林立超一下子就心软了，“小净！” 李艳和赵小竹以光速躲进了房间，赵小竹是真的不像再吃狗粮了，李静却隔着门偷听呢。 “小净，我……” “你为什么说我没有社会经验……”林立超话还没有说完，胡净就嘤嘤得哭了起来。“小净，我……我说的都是气话，我错了，我错了。你哪里都好，你这样就很好，你就像个小白兔一样，我保护你就好了。”门背后偷听的李艳忍不住噗嗤，胡净她才不是什么小白兔呢。 林立超把胡净抱住了，一起坐在沙发上，慢慢得哄“小净，你这样生气了就走了，我得多担心你啊？下次不开心了，你就说小净伤心了，好不好？你只是生气跑走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为什么生气呀？我那么辛苦才把你追到手，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天哪！这两人是在演偶像剧吗？为什么吵个架吵得那么甜啊？”李艳也不想再偷听下去了，听多了只会看自己家老何不顺眼，你看看人家，怎么就那么会撩，那么会哄。 没多久，胡净夫妇就和赵小竹李艳告别了。林立超和胡净手牵手十指紧扣，胡净一副委委屈屈小女人的姿态，站在林立超身边，林立超说了一些“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之类的客套话。 赵小竹看着现在的胡净，和刚才麻溜得化妆的胡净，完全是两个人啊。难道夫妻之间的相处也要这样演吗？困惑。 胡净离开的时候，朝赵小竹和李艳眨了眨眼睛，还俏皮得比了v。突然那个有生命力的胡净又出现了，只不过是很短很短的，一霎那。 赵小竹的日子还是照常，每天赶稿，生活作息倒是很规律。当时父母不喜欢她做网络作家，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接触新朋友的机会太少了，怕她越来越宅。其实赵小竹在家待多久都不难受，只要家里有吃的，她可以很久很久不出门。 她的一天作息是这样的，早上起来，先喝一罐酸奶，然后做一套拉升操。打开电脑看一下当天的新闻，回复一下短信和邮件。然后就开始一天的工作。写到十二点的时候，简单得下一碗面。当然虽然简单，还是一碗里面有肉，有青菜，有鸡蛋。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吃完了以后，赵小竹就喜欢在吃得很饱的时候，往床上一躺，午间休息一会。然后下午开始再接着写。如果哪天有朋友聚会啊，或者别的什么事情，赵小竹就开始心里着急，总感觉今天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她是那种喜欢一大早就开始写，不熬夜的类型。所以和朋友的见面都可以约在晚上。尤其是工作了一整个白天，晚上刚好可以闲逛下，发发呆，然后听听八卦什么的。 北京眼看着就入秋了，风越来越大。晚上下楼采购的时候，赵小竹才意识到自己只是套了一条短裙，好像穿少了有点冷。 赵小竹是踩着点去附近的便利店采购的。她都已经搞明白了，这家店都是在这个时间，会上一些新货。这个时间来的话，喜欢的饭团啊，小零食啊一应俱全。要什么有什么，逛的时候，就会特别的高兴。 结完账的时候，赵小竹还顺手买了一个甜筒。一手拿着甜筒，一手挎着购物袋，闲散的晃回去。 这个时候，突然刮起了很大的一阵风，赵小竹想着，赶紧跑可能要下雨了。谁知道这阵风，七拐八拐的，把她的裙子吹了起来……赵小竹惊叫一声，手上都是东西，一时腾不开手去遮裙子。 赵小竹的大脑迅速想到了一句话：“当哪里都来不及遮的时候，就要遮脸！”好吧，就这么干吧，赵小竹在0.001秒的时候，下定了遮脸的决心。 突然青草地的气息袭来，有一双手帮她压住了裙子。这双手，她认识，细长直、骨节干净，是齐烁的手。赵小竹抬头就看到了齐烁，她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齐烁，有点愣愣的，也可能是因为和齐烁离得太近了，眼神有一点不聚焦。 第二十二章 意外的工作邀请 赵小竹心里疑惑：“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齐烁微微皱眉，“秋天了，你穿那么少会感冒的。”赵小竹点点头。 齐烁又看了一眼赵小竹手里的冰激凌。刚才赵小竹手忙脚乱，没压住裙子，倒是把冰激淋蹭到了脸上。 齐烁伸手就把赵小竹脸上的冰激凌给擦了。赵小竹感觉脸上一阵，麻麻的痒痒的。齐烁自顾自拿出包里的纸巾，清理了干净。 果然，齐烁看上去干净，和他特别爱干净是有关系的啊。 “你怎么在这里啊？好巧啊。”赵小竹半天，终于问出了一句。“不巧，我来找你。”齐烁停顿了一下，“本来想在便利店给你带点吃的，刚好就看到你了。” 呵呵呵，那他刚才也一定看到了，她差点丢脸的那一幕。幸好齐烁及时帮她压住了裙子，不然遮脸……也是没用的啊……赵小竹的耳根莫名得有点烧…… “走吧”齐烁拉着赵小竹走，又回过头把她手上的购物袋拿了过来，然后牵着她的手，往她住的地方走。赵小竹看着齐烁牵着她，脑子又开始有点发愣。 齐烁虽然只是握着她的手腕，好像担心她走丢一样牵着。 可是……这算是牵手啦吧？这种就算了吧？赵小竹此刻好想拉一个路人问一下啊。 又到了赵小竹的住处，这次连李艳都不在了，只有赵小竹和齐烁两人独处一室……莫名的紧张啊。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递给齐烁：“就只有这个，你凑合喝吧。别嫌碳酸饮料不健康啊。”齐烁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接过就喝了起来。 齐烁坐在沙发上，赵小竹则坐在餐桌的餐椅。 本来赵小竹住的地方也不大，餐厅和客厅离得不算远，可是这样也算一个在房间的东头，一个在房间的西头了。 齐烁看了看地形，走到了餐桌旁坐下，清了清嗓子，“小竹，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请我？”赵小竹很意外，齐烁点点头， “我们公司现在有一个新开发的游戏，以前的故事策划突然怀孕了，她怀孕了以后一直身体不太舒服，承担不了太大的工作量。所以我们现在紧缺一位故事策划，你有没有兴趣为我们提供一个故事？” “啊？”赵小竹脸上大大的问号，“可是我从来没写过……”赵小竹特别犹豫…… “没关系”齐烁一抬手，制止赵小竹推辞的意思，连抬一下手都那么帅。赵小竹被他帅到了。 “你不用着急回复我，我可以等你考虑好了，再回复我。不会占用你很长的时间，可能三个月左右需要你来公司上班，和团队磨合，习惯我们做事情的风格和节奏。等故事大体的框架结构都定下来了，剩下的部分，你想来公司也行，在家完成也行。薪资待遇部分你也不用担心，这是救急的帮忙，肯定不会亏待你。” 这还是她记忆中的齐烁吗？自信，说话有条理，既有自己的立场，也为对方好好考虑。赵小竹感觉自己，一件件事情，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原来长大后成熟的魅力，就是这样的啊。赵小竹忍不住微笑，一直笑着听齐烁说完了。 赵小竹笑盈盈的样子，差点打乱齐烁的节奏。好不容易……流利得说完了。天知道这番话，今天他在办公室练习过多少次了。 “所以，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认真的考虑，好吗？” 赵小竹认真得点头。乖巧得好像一只小兔子。 齐烁忍不住又想摸摸她的头发，赵小竹慌张得叫起来：“别摸别摸，今天我还没洗头……”赵小竹双手捂着自己的头，这次捂的动作倒是很快。 齐烁的手停在了半空，然后尴尬的默默得收了回去。赵小竹和齐烁对视了好久，因为太尴尬了，最后反而一起笑了出来。 齐烁走了以后，赵小竹一直琢磨。和齐烁一起工作……这个邀请真的很诱人啊。可是现在正是开新书的时候，一般这个阶段都是最忙的，哎，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接到了这样的工作邀请。真是左右为难……拒绝吧，感觉这是一次特别好的拓宽视野，积累素材的机会…… 啊呀，什么什么呀，她在胡乱糖塞自己什么呢。其实她根本不在意什么拓宽视野，她只关心齐烁，她只是想……离齐烁近一点，看看他工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天天……见到他。 曾经我们相遇，最终错过。我不知道为什么，又再次喜欢上了长大的你。所有的相遇，都是相向而行，这一次，也让我走近你吧。 赵小竹拨通了齐烁的电话，“好！”没有任何开场白，赵小竹直接说了这个字，好像这个好，也是给自己下的一个决心。 齐烁有点意外得微笑，“这么快就想好了？”“嗯！”赵小竹仿佛能看见齐烁温暖的目光，这一次她不要再躲避。 这个好消息来得太快，齐烁和赵小竹说完，挂了电话，把车停到路边，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看来这么做是对的，想到昨天他第一次和王典讨论的时候，王典一副承受不住的样子： “什么，你要把赵小竹弄到公司来？你想干什么？搞办公室恋情啊！” 齐烁简短得阐述：“工作太忙，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王典瞬间打开了八卦的大耳朵：“什么什么？煮熟了已经？”忍不住就开始猥亵得笑。 齐烁翻了个白眼：“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典故意装傻，“我想的是怎样的？”齐烁懒得搭理他， “你和各个部门都打个招呼，就说是你邀请来的作家。” “啊哟，你还想避嫌，把我的名号扔出去。”王典挤眉弄眼得笑。 齐烁无奈得摇摇头， “还不是吸取了失败的经验，以前战略错误。我直接出马啊，她根本走不到我这儿，就被唾沫星子给吓得打退堂鼓了。” 王典表示理解得点点头，“你也算是明白了，别说和你谈恋爱了，就是和你做朋友，压力也是很大的你知道吗？” 王典心疼得抱住自己，一副戏精上身的样子。 中秋节番外 齐烁被王典拉着，厚着脸皮来找赵小竹过中秋。恰好李艳夫妇也在，胡净也想和朋友们一起过节。最后，合计了一下，还是胡净做东，大家一起过了中秋节。 林立超招呼大家：“来来来，尝尝这个月饼，我们公司手工定制的，和外头买的味道肯定不一样。”王典也带来一盒月饼，“我们拿了一盒素月饼过来，味道也是很不错的。大家可以尝尝啊。” 李艳噗嗤就笑了，“你们男士啊，不明白，月饼的热量太高了，我们女孩子啊，都不敢多吃。”一句话说得胡净、赵小竹频频点头。“我们就意思意思，吃半个吧，这都快天黑了，晚上啊吃多了，发胖。”何亮超在一旁神补充：“你不胖。” 齐烁默默递过来一个豆沙馅的月饼，赵小竹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老字号南方月饼，合她口味。 中秋节，吃月饼，在这个部分，南北的风俗总算是统一了。只是这月饼的馅儿，南北方又各有特色了。 南方比较多的是豆沙馅儿和鲜肉馅儿的。北方呢，以五仁月饼为主，也有豆沙馅儿，只是这北方的豆沙啊，不客气得说，太干太硬。赵小竹第一次吃到北方的豆沙，差点怀疑人生，为什么口感那么干啊？ 后来上网查了才知道，原来南方的豆沙里面加了猪油，所以口感更滑也更香。 小时候每年的中秋节，赵小竹爸爸妈妈都是一下班就开始忙碌。一样样事情挨个排查 “月饼已经从店里取回来了。” “鸭子卤了没有啊？”小竹爸爸问。 “没有啊，等你回来，这么难的我不会。” “那你把毛豆煮了吧。” “还有什么啊？是不是就齐全啦？” “梨买了没有啊？” “啊哟，梨忘了……哎，我怎么就忘了呢。啊呀，气死了……” “没事儿没事儿，一会我把鸭子炖上了，出去买一次。” 每年过节，家里的父母都是这么忙碌。赵小竹不知道为什么，每年家里的各种节日，都要那么认真得过。 爸爸妈妈一直在忙，她也不知道干什么，就拿着爸爸下班给她带回来的兔子灯，下楼玩去了。楼下的小朋友们也都拖着自己的兔子灯。突然看到小烁一个人在地上用石子习字。 小竹高兴得打招呼：“小哥哥！”小烁抬起头，眼神有一丝忧郁， “你怎么没有兔子灯啊？” “我爸爸妈妈又吵架了，哪里顾得上我？” “那我的兔子灯和你一起玩吧。” 小孩子们在中秋节这一天，都会拖着一只纸扎的兔子灯走来走去。街上都是兔子灯拖来拖去，摩擦地面的声音。虽说是棉纸和竹条扎出来的，也会有一些样子比较特别的。 比如有的用白色的纸，就是一只白兔子，有的用红色的纸，那个就有点诡异，是一只红兔子。刚才对面还走过了一只彩色的兔子，那个兔子灯用了各种颜色的纸，一层层纸叠起来，颜色既有层次又漂亮，赵小竹羡慕得看了很久。 没多久就天黑了，可以点灯了，兔子灯的中间有一个放蜡烛的地方。小烁胆子大，拿起打火机就把蜡烛点燃了。小竹拉了一会，兔子灯里的蜡烛就灭了。蜡烛灭了，小烁就又低下身把蜡烛重新点好。 这样来来回回了三次，小竹有点受挫了，这个兔子灯不好玩，每次拖一会就灭了。拖的快也灭，拖的慢也灭，真没意思。 小烁看小竹撅着嘴不高兴，安慰她：“别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吧。”小烁看了看整个兔子灯的结构，又四处转了一下，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材料。然后他兴奋得找到了一张硬板纸，吩咐小竹：“去家里拿一小团熟米饭出来。”小竹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照着做了。 小烁把硬板纸卷成了一个纸筒，调整了筒的大小，然后把米饭碾碎了，碾成很浓稠的浆糊，一点点把硬板纸糊了上去。两个孩子头对头，一起认真得，透过兔子灯上的开口工作。终于，糊好了。这次兔子灯上的蜡烛，好像有了一个灯罩一样，一点不容易灭了。 虽然直筒挡住了一点光芒，但是不管小竹怎么拉，兔子灯都不灭啦。“小哥哥你实在是太聪明了”小竹特别崇拜小烁。 中秋的月亮特别的亮，只是还不够圆。小竹特别认真得问小烁：“你知道中秋节这天为什么要吃月饼吗？”“为什么啊？”“这是给嫦娥的祭品。”小竹特别认真得说。 “啊？祭品？”知道祭品真正意义的小烁，觉得有点吓人。难道嫦娥死了吗？ “你说嫦娥一个人在广寒宫多孤单呀？” “我觉得一个人呆着也挺好的。” “哦，你的意思是不是有兔子陪着她啊？那是挺好的。”小竹善意得解读。 “我们来玩过家家吧，假装我是嫦娥，你是小兔子，你肚子饿了，我照顾你好嘛？” “我不玩，没意思”小烁的拒绝让小竹不高兴了，调整了一下情绪，她接着建议： “那这样吧，那我们玩飞的游戏，假装我是嫦娥要飞上天了，你拉住我好嘛？” 这次小烁想了很久，同意了。两个孩子一直跑一直跑， “快抓住我呀” “我要抓住你啦” “哈哈哈哈哈哈”玩耍的笑声，就像最好听的音乐，一直飘，一直飘…… 天晚了，小竹的妈妈出来叫她回家吃饭，小竹就和小哥哥告别了。小烁没说什么，回到家父母已经不吵架了。爸爸不在家，妈妈在睡觉，桌上留着一些月饼。 长大以后的齐烁一直不过节，也一直不喜欢过节。他觉得，与其因为一些细琐的事情在节日吵架，不如索性什么节都别过了。 直到遇到赵小竹，一个特别喜欢过节的女孩，她会清楚得记得，什么节日吃什么，端午节吃粽子，元宵节吃汤圆，六一儿童节吃糖。节日对赵小竹而言，就是一张吃货地图。 今天中秋，他本来只是想，给赵小竹拿一盒她喜欢的月饼，谁知道却变成了一个聚会。看着赵小竹和大家说说笑笑的样子，齐烁心里也像有一阵春风吹过，一点点融化冰雪，治愈伤口，让他觉得，或许什么节都可以过一次。 第二十三章 这样好吗? 赵小竹给了齐烁回复以后，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心跳的速度让她自己都有点承受不住了。她双手按住自己心脏的位置，好像这样能够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抬头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脸颊红通通的，出卖了她内心的激动。不行了，她一定要说出来，这样的大事件，她一个人承受不住。 拨通李艳的电话，赵小竹告诉了最亲近的李艳，“告诉你一个事情。”赵小竹的声音隐隐有一些颤抖，“你说你说”做闺蜜那么多年，李艳和赵小竹太熟悉了，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大事件。 “刚才齐烁来找我了，他说他们公司紧缺一位故事策划，想要邀请我……一起工作，然后……我答应了。” 李艳惊讶得啊了一声，沉默了一会，然后问：“你……想好了？” 赵小竹傻乎乎得在电话得另一头摇头， “我没想好，可是我已经回复他了。” “你等等，你等等啊，我现在在外面，一会就回家了，我一会来找你啊。”李艳的声音有一点焦急。 赵小竹挂了电话，很空虚，是不是这个决定太冲动了？从李艳的反应看，这似乎……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十分钟以后，李艳就杀到了赵小竹家。 “你喜欢齐烁是一回事，可是要不要把自己的工作搭进去？”李艳直白得说出了她的担忧。 “你之前也没干过这个行业，虽说内核是一样的，都是讲一个故事，可是网文和游戏的故事总是有区别的。我一个，毕业以后也没正经工作过的人都懂的，你肯定比我更清楚了。这份工作并不好做啊，你需要花费时间心力在这里，而且可能是大量的时间精力。” 赵小竹抱头：“我知道……你说的……都有道理，其实从理性的角度，恋爱是一件最没有效率的事情。恋爱的付出不一定会有回报，费时又耗力。可是，谁又能够做到，不值得喜欢的人马上，就不喜欢了？不值得的付出，马上就停止了” “我做不到，没有办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又喜欢上了齐烁，可是这次我真的知道，兜兜转转那么多年，我还是喜欢他的。我一直都是喜欢他的。” 赵小竹言情小说般得告白，惊呆了李艳。“可是……喜欢齐烁，不一定就要在一起工作啊。” “你不知道……我这样平凡的女孩，能够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他的身边。我觉得……工作可能……是一个最让我舒服的理由了啊。” 小竹接着解释“我想再试一次，这一次，我要走到最后，最后见分晓的时候。” 沉默，尴尬得沉默，李艳脸部表情好丰富，一会抽搐，一会欲言又止。 “好吧！”李艳大吼一声，“走！我们买衣服去！” 赵小竹懵了，怎么扯到了买衣服啊？ “衣服就是装备啊，傻丫头。你这以后天天上班，难道不需要战袍？” 商场里，胡净李艳，一个劲得帮赵小竹张罗。 “这件，这件，这件，你都去试一下。” “啊……那么多……这些不一定适合我啊……” “啊呀，试一下嘛，试衣服又不用钱……” 好吧，试衣服是不用钱，可是一脱一穿，也有点累啊。不过她们这么忙活，赵小竹也不敢叫苦叫累。 赵小竹穿着碎花的衣服出来了，李艳觉得很好，胡净却不同意。“小竹的肤色虽然白，但是和我一样属于冷白皮。就是没什么气色的那种白。这样的肤色，适合冷色系的衣服，暖色系的衣服，反而会显得皮肤有点黄。小竹，你试试看这件藏蓝色。” 赵小竹乖乖得又去换了一次衣服，胡净对这件很满意。可是李艳又不同意了。“这件衣服太老气了好嘛？小竹明明长着一张娃娃脸，为什么要穿那么老气的颜色啊？不能穿一点年轻的颜色嘛？” 胡净不骄不躁得问：“那你觉得什么颜色是年轻的颜色？”胡净在店里走了一圈，挑出一件衣服：“这样的玫瑰红？”李艳点点头：“这件就不错啊。”胡净摇摇头， “你可错了，这样的颜色，穿在谁身上都会很土的。”胡净把衣服在赵小竹身上比了比，“你看，这个颜色有没有衬得小竹的皮肤，反而有点黄？” 然后又把那件藏蓝色放在小竹身上对比了一下。一对比，藏蓝色就显得小竹肤色白皙干净，而玫红色确实，虽然扎眼，却不衬脸。 胡净接着说，“这种玫红色，是最难穿的。因为我们亚洲女性，再白也是属于黄皮肤，跟欧美白种人的白，是不一样的。这种颜色，我觉得基本属于自杀色了吧，谁穿上了都会有点显黑。” 明显的衣服对比，李艳也服气了，“那别的鲜艳的颜色呢？还有自杀色吗？”胡净点点头，又挑出了一件橘黄色，“这个颜色也是特别不容易穿好了，也在我的自杀色列表中” 说完又把衣服往小竹身上比了比，果然，一样的问题，不衬肤色。 胡净接着解释：“其实，赵小竹的肤色特别适合藏蓝色，这个颜色吧，没有黑色那么沉闷，然后呢特别得显白。而且眼看就是秋冬季了，这个颜色也很适合秋冬的感觉。其实搭配好了，就不会显得很老气啊。比如……”胡净在店里转了一圈，找出了不同的内搭， “你们看，如果藏蓝色配白色，就很像制服对不对？可是如果换成这种很淡的蓝灰色，虽然没有强烈的色彩，但是看上去会很有质感。今年秋冬的流行趋势，是同色系穿搭，就是同样的颜色穿一整套。蓝色配蓝色，反而会更好看。” 胡净的一番话，令李艳和赵小竹深深佩服。关键是，她一套套得把衣服现场搭配给她们看。这么一比较，确实是胡净搭出来的更好看啊。 赵小竹默默得把胡净搭好的几套衣服都买了。一看价格，心里默默在滴血，这个月是要吃土的节奏啊。 买完衣服，她们又在商场喝杯咖啡歇歇脚。胡净来之前，就知道了赵小竹这次买衣服的原因。可是她一点都不看好赵小组和齐烁，“小竹啊，你的雷达还没开。”这是什么意思？赵小竹方了。 这可是头一次听说，什么叫雷达没开啊？ 第二十四章 打开雷达 “你的雷达没开” 胡净的话好像投出了一个深水炸弹。赵小竹愣住了，什么叫雷达没开？怎样才算是雷达开了呢？最重要的是，你们的雷达，都是怎么开的呢？ 一旁的李艳，难得在第一时间，认同胡净的观点。默默点头。 “你是不是，还和初恋的小女生一样，越是喜欢的男孩子，越是不去看他？明明他在旁边的时候，很在意，可是却表现出一副，跟本不在意的样子？” 胡净轻蔑得语气，让赵小竹心里有一丝丝不舒服，但不得不承认，真的是这样啊……捂脸…… “你这种表现，就算那个男孩子也喜欢你，他也不敢表示出来啊。因为他会觉得，你看起来淡淡的，并没有喜欢他的意思。亲爱的，男孩子也是要面子的嘛。他们也希望，确定那个女孩子有希望了，再表白啊。”赵小竹回想了一下，确实，她以前被控诉说“淡淡的”或者“不够喜欢”“不给机会”，应该说的都是这个意思吧？ 其实她倒没有不喜欢，只是也没有很喜欢。更重要的是，很喜欢会表现出什么样子呢？她也不知道。 李艳点点头，“同意胡净说的。喜欢的男孩子，不朝他看是不行的。谁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你连眉目传情都没有，谁能知道你喜欢他啊？看到喜欢的男孩子，你就一直看他，如果他感觉到你的目光了，就继续看，还可以笑一笑。这样他还会感觉你很有自信。” 天哪，这两人支的是什么招啊，这也太难了吧。对喜欢的男孩子，一直盯着看？赵小竹突然醒悟，难怪自己艳遇少呢。赵小竹走路，那可以说是，目不斜视了。 “眼神是最重要的。其实男孩子也是啊，喜欢的女孩子，他也会忍不住一直看。所以说，谁喜欢谁，我扫一眼就知道了。” 所以人家胡净是系里的女神呢，这是有道理的。男女之情，人家非常得通达啊。赵小竹忍不住想抱拳，说一句：“佩服。” 对比想想以前的经历，胡净说的也确实是有道理。有一次赵小竹和朋友笑着道别，没注意脚下摔了一跤。其实赵小竹就是单纯的，运动神经不太发达。但是当时告别的那位朋友，却会错了意，没几个小时以后，就给赵小竹发了嘘寒问暖的短信。问她脚“没事吧？”“在干什么？” “在干什么”这个问题，属于赵小竹最不喜欢的十大问题之一。所以她压根没回复。她喜欢有事儿说事儿，别先发短信说什么，“在干什么”，还有问“在不在？”之类的。一来这种问题不好回答，你认真说在干什么吧，又很麻烦，要解释很多，别人也不一定感兴趣。你说没在干什么，又显得太闲了。 赵小竹把这事儿告诉了李艳和胡净，她两乐翻了。这就是她们想要说的第二个问题，她们管这个叫，撩完了怎么接着聊下去。首先提出一个，不难回答的问题。一来，问句有问有答，增加了一来一往交流的机会。避免了变成单方面，滔滔不绝尬聊的情况。这就是为什么会有人问：“在干嘛？”“在不在？”虽然问题没有营养，可是他是一个问句，是一个来来往往交流的开端。 而且这个回答，其实特别反映对话两人的远近关系。比如： “你在哪呢？”“在外面。” “刚才干嘛去了？”“出去了一下。”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一点东西。” 这样的对话，肯定就能判断，这两人不熟，或者不想熟。所以能不能拉近关系，提问很重要，回答也很重要啊。如果总是模棱两可的回答，别人也会接收到你疏离的意思。 当然赵小竹这样的，纯属雷达没开，才没有接受信号，也没有发出信号，并不代表她内心没有想法。 一席话说的赵小竹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深刻的反省，回顾了自己单身的这些年。依稀能够想起，当齐烁看到她，从同系男生的自行车后座上下来，那一刻的眼神，那复杂的眼神。当时她看不懂，现在想起来，突然觉得好内疚啊。是她太大大咧咧了。 胡净继续笑着说：“就拿你刚刚换衣服的时候来说。有好几个男孩子，来来回回得看你。可是你啊，特别专心得听我说话，人家就默默得走开了。” 什么！还有这回事？所以刚才，胡净在给她长篇大论得，说色彩阿搭配啊的时候，眼睛都没闲着，还都注意到了周围的异性！雷达啊，果然这才能算是雷达啊。 胡净说到得意处，撩了撩头发。李艳在旁边捂嘴笑，“这里有你喜欢的人吗？你撩什么头发？”赵小竹一时没明白，李艳接着说：“以前啊，我们都老老实实得在图书馆看书。就她，突然就开始，没前没后得撩头发。后来我算是明白了，这动作就表示，那附近有她想撩的人，对不对？”胡净坦然得笑，“哎……现在这些都用不上啦。都教给你吧，小竹。” 接着胡净，说干就干，现场教学撩头发，还认真得补充了一句：“不是亲闺蜜我不教她。”果然啊，女神就是女神，有一套。 胡净示范，先假装头发有点挡眼睛了，把头发都拨到一边，拨的时候，头微微倾斜，拉长脖子，显得侧影的曲线特别好看。然后就一下一下，假装无意得顺头发。赵小竹觉得这实在是太难了，加上她又是短发，怎么都学不出那个韵味。 一旁的李艳都看着急了。“啊呀，小竹，你想想s是怎么甩头发的，她也是短发呀。”一句话提醒了赵小竹。s的一举一动她可太熟悉了。当时在寝室没少模仿s玩。终于那一甩，甩得有点女人味了。 经过了这次的逛街，她深刻得觉得，自己是个汉子…… 临走前，胡净还一直殷切叮嘱，“小竹阿，多对着镜子练习啊。可别辜负了我倾囊相授。”赵小竹汗颜，“尽量尽量，要做到你这么自然，还是很困难的。” “下次咱们把厉枫也叫上吧。这样咱们寝室人就齐了。”胡净主动说，赵小竹和李艳对看了一眼，好意外。 第二十五章 新的开始 再次来到科技大厦的大楼，一切好像做梦一般不真实。 齐烁办事效率极高。不到一个星期，所有的程序就都走完了。看着手里的胸牌，赵小竹有种不可思议的新鲜感。 她毕业以后，在父母的安排下，在老家的一家国企上过一段时间班。刚开始上班的时候，每天赵小竹都会提早半小时到办公室，把办公室的地面和桌面打扫一下。一副懂事孩子的样子。然后……一整天就没什么事情啦…… 第一次来这种办公楼上班，来来往往，都是妆容精致，脚踩高跟鞋，走路妖娆又干练的白领们。赵小竹突然被这种鲜活的生命力打动，很振奋。 默默观察大家都是怎样刷胸卡进入的，赵小竹跟着人群进入工作的大楼。这次也学会分楼层坐电梯了。才到公司那一层，就看到齐烁修长的背影。 在公司的齐烁又有一些不一样，气场更内敛。虽然不是西装领带那么正式。不过大热天的，还是穿着衬衫和长裤。衬衫一如即往，挽起到了手肘。脚上也还是一双不怎么搭配的宽带凉拖。 齐烁整个人总是有一种特别干净的感觉。明明也不是什么一身白衣，看上去就是很干净。 听到脚步声，齐烁回头看到了赵小竹。眼前一亮，藏青色的西装套装，穿在赵小竹的身上，显白又有一种书香气。不是第一次看她穿职业装了。不过赵小竹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再正式的衣服，也能穿出一种闲散气息。这种气息，给整个办公室的节奏，带来了一种舒缓的气氛。 齐烁灼灼得目光让赵小竹有一些脸红。“你来接我？谢谢阿。”赵小竹用漫不经心得语气说，其实心里紧张得要命。 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后悔得要命，无数次得想要撞墙，后悔自己答应每天上班的邀请。她怎么能答应这样的邀请呢！对她这样的资深宅女来说，每天出个门实在是太难了……是每天耶，每天都要出门？！ 衣服是胡净和李艳已经帮她搭配好的，幸好这不用犯愁了。可是，万一她做不好这个工作怎么办？万一同事们不好相处怎么办？万一她明天第一天，就睡过了怎么办？一晚上担心这个又担心那个。好久没有这种紧张的感觉了，赵小竹好像一位将要入学的新生，紧张兴奋五味杂陈。 早上对着镜子化妆的时候，仍然深深得后悔。昨天晚上基本失眠…… 如果有人问三十岁和二十岁，最大的区别是什么？那就是，二十岁的时候，和朋友们出去唱k一晚上，早上吃个早饭，精神抖擞得就去上课了。到了三十岁，哼……天天准时睡觉，偶然熬个夜，皮肤就给你点颜色看。 没办法，开了一罐超贵的面膜，声称是熬夜皮肤救星，厚厚得敷上，总算皮肤状态救回来了一点。只是这深深的黑眼圈……可咋办哟……只能是花了很久的时间，用遮瑕膏一点一点，少量多次，仔细得遮住了。 赵小竹双手“啪”一声合十，各路神明啊，保佑她第一天上班顺利吧。天知道，她已经多久没有在这样的早上出门了。 走到地铁的时候，赵小竹惊呆了……早高峰的地铁是那么恐怖的吗？！从入口处开始，就一圈一圈排起了大长队……看看周围的人，都习以为常的样子。看来每天早上都是这样的状况啊。赵小竹特别不习惯得，一小步一小步跟着人群往前走，感觉此刻的自己……是一只企鹅。 好不容易，终于看到了地铁，可是赵小竹只能看着，怎么都挤不上去。已经眼睁睁得看着三辆地铁，从她面前开走了……怎么办怎么办？再上不去可就迟到了，她真的不想上班第一天就迟到。 找到了一位穿制服，看着是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赵小竹求助：“来了三辆地铁我都上不去，您看看能不能……”工作人员特别爽快，根本不用仔细听，就知道赵小竹想请他帮什么。“等来下一辆了，我给您推上去。”这听着有点……简单粗暴啊？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第四辆地铁来的时候，赵小竹看着已经挤满人的车厢，默默有点灰心。这时候，工作人员麻利得把她往车上推……没几下，赵小竹发现，自己的脚已经在车厢里了。整个过程都没看清楚，她就这样上车了？！这个世界魔幻了。门都快关上了，赵小竹赶紧道谢：“谢谢啊，谢谢！” 等赵小竹赶到公司时候，已经一脸得风尘仆仆，和早上出门时候的优雅精致，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唯一值得庆幸得，就是她坚持了，自己穿平底鞋的原则。平底鞋让她在跑上跑下，如此奔波的早晨，活了下来。如果她不自量力得穿了高跟鞋，欧，她不敢去想…… 看着马路上大部分都踩着高跟鞋上班的女孩，赵小竹深深得觉得，太难了，原来每天上班，从早上开始，就跟打仗似的……她可能……做不了一个普通的上班族。 一路得纠结和矛盾，在走近公司大厦的时候一点点消散了。经历了千难万险，最终走到了目的地，喜悦的情绪一点点升起。拿出随身的小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补了点口红，赵小竹给自己打气，来吧！来都来了！所有的经历都是宝贵的写作素材，生命需要丰富得体验。 在电梯门口看到接她的齐烁，赵小竹心里宛如看到了明灯。是了，她不就是为了这位，才跑来上班的嘛。 齐烁大步流星得走在前面，他本来个子就高，腿又长，步子迈得就有点大。赵小竹不自觉得小碎步跟上。齐烁带着赵小竹进了办公室，向赵小竹简短得介绍：“这里就是我们公司，里面那个是我的办公室，这是你的位置。“然后又对着办公室的员工们介绍：”这位就是新来的文案策划，赵小竹作家。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我是艾米”“我是杰斯卡”“我是米歇儿”“我是佟楠”赵小竹听着一位位自报姓名，报以微笑，其实她一个都没有记住。更令她头大的就是，原来大家都是用英文名字的啊，那她是不是现在，就赶紧取一个呀？直到听到佟楠的名字，她算是松口气，看来还是可以用本名工作的哈。 “你跟我去办公室，我把项目大致和你说一下。”“哦，好的。” 赵小竹又是一溜小跑，跟着齐烁进了办公室。 齐烁把办公室的百叶窗顺手拉上了，对赵小竹说：“坐一会吧。”然后……齐烁就自己做到电脑前面，开始认真得工作。 这就没有然后啦？留下赵小竹，在那里琢磨，她是应该比较淑女得坐一半沙发，把腰挺直，还是比较放松得往后坐一点？ 周杰伦发新歌番外 一大早醒来，赵小竹发现朋友圈被刷屏了，齐刷刷都是周杰伦发新歌了。一看发歌的时间，晚上十一点。欧，这又是一个痛点。赵小竹一般十点就睡觉了，难怪错过了昨晚的首发。 办公室里有人，用特别高级的音响，单曲循环播放周杰伦的新歌。有人开始寻找新歌mv里面，隐藏的情节和彩蛋。 前些时候，周杰伦莫名其妙得，卷入了和当红偶像的流量之争，等赵小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她从来没有关注过围脖的超话。网上的各种帖子都详细得整理了这次流量之争的开端。 赵小竹被一句话深深刺伤“周杰伦的粉丝都上年纪了，睡得早，我们到了十二点再冲一次榜”……这话说得……赵小竹心里隐隐的有一股怒气，怎么了？老娘确实睡的很早……睡得早不行吗？ 对于这些小鲜肉，赵小竹一直是抱着“有男色一起流口水”的态度的。相比一些前辈，她没有那么反感小鲜肉的存在。每次那些前辈，当然都是直男，大骂什么“没有男子气”之类的时候，赵小竹都会说：“你们知道嘛？其实太阳刚的男性，会给女性很大的压力的。因为这种男性，一般有很强的攻击性。这种无意流露出的攻击性，会让女孩子很紧张。反而是这种比较中性的男孩子，会让女孩子在相处的时候，感觉比较轻松哦。” 可是这些直男大叔们，根本不听，也不怕现在网上的血雨腥风，在骂小鲜肉的路上一路飞奔坚守。赵小竹遗憾得叹口气，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这个世界是属于年轻人的。”还有一句“年轻人永远是对的。”就算不对，世界也会是属于他们的。 好了，现在她的偶像，被她一直支持得年轻人怼了。“你可以说他胖了，可以说他爱喝奶茶，可是你不能说他没有粉丝！”说得太好了，说出了赵小竹的心声。现在的网友们真是有才华，总结得真好！ 在怎么关注超话的教程帖子里，赵小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头像，是齐烁的头像。赵小竹知道那就是齐烁，因为齐烁从高中，用qq的时候开始，他的头像就没有换过，一直是这个图片，一把吉他。点开教程贴，赵小竹乐了，思路清晰，步骤详尽。确实是齐烁的风格。 有了这个教程贴，赵小竹也开始和周围的朋友们，面对面教怎么用超话，怎么为自己的偶像打榜，每天不要忘记领积分，等等等……坚持了没几天，就觉得疲惫不堪了……突然有一瞬间，赵小竹觉得，曾经鲜花怒马的青春，已经远走……她依然很喜欢周杰伦，可是没有那样的心力，再去做一些意气之争。而此时，周围的朋友们也开始同步喊累……纷纷表示，就这样吧，差不多了，长久战耗不起…… 幸好最后的结果很给力。只是，大家纷纷都表示，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周杰伦是他们的青春，在他还是一个走路低着头，用帽子把自己的脸挡住了大部分，唱歌口齿不清的歌手的时候，他们就喜欢他。听着他独白“我没有考上大学”，分享他淡淡得遗憾。听着他唱“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看着他爬到了顶端，成为了天王。曾经媒体戏称“小天王”，现在这一个小字也拿走了，妥妥的天王。 他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很多歌迷都说听过我的歌，我希望不要只是你的青春而已，我希望我是你的一辈子”“我会一直唱，唱到唱不了为止。”泪目～ 赵小竹看了一眼新歌mv，跑去茶水间冲一杯咖啡，准备喝完了就开始工作。同事艾米跑过来和她吐槽：“周杰伦新歌听了吗？听了吗？所以这是一个关于奶茶的故事吗？”赵小竹失笑，这样的总结也不能说不对啊。 制作奶茶，外送奶茶，奶盖奶茶，这些关于奶茶的镜头都很多啊。 同事杰斯卡神补充：“你们看到最后mv里面，女主送男主的那个照相机镜头了吗？那个镜头超贵！价格怎么都在一万五到两万之间。为什么奶茶店打工的小妹，都能买得起那么贵的镜头啊！我要辞职去奶茶店工作！” 吐槽之门一经打开，槽点就是源源不断的啊……同事小歪接着吐槽： “所以mv里面最后的结尾到底是什么呀？” “是这个男的没走又回来了吧？” “不是吧？也可能是这个男的走了很多年以后，终于回来了啊？” “啊呀，不对不对。一般电视剧表示很多年的话，女孩子就会有很大的变化。比如以前是短发，很多年以后再出现，就变成长头发了。那样就表示，已经过去了很久，头发都长长了。你看这个mv里面，女孩子还是短发，那表示得就是，没过去多久，这个男的根本没走嘛。” 看看，有些电视剧啊，电影啊，mv啊，就是有这样的魅力。总是会留下很多的线索，让观众们分析，哪些情节是显性的，哪些是隐性的彩蛋。关键群众们，对于“买票来当编剧”这件事情，也是充满了热情啊。不断的推断出一些，需要脑补的情节和线索。 早上的讨论，随着齐烁进入办公室，嘎然而止。齐烁来了，就代表马不停蹄得工作开始了。只有赵小竹知道，今天的话题，没准齐烁也会很想要加入哦。找了个工作的借口，赵小竹溜进了齐烁的办公室。 “周杰伦的新歌听了没有？”赵小竹笑着问。 “听了”齐烁也微微笑。 “你觉怎样？” “说不出来好还是不好，还要多听几遍。” “我也是！不想说不好，可是又觉得，也没有到很好……” 赵小竹和齐烁的眼神交汇。 “要不要去听他的演唱会？”齐烁带笑，看着赵小竹。 “啊……他的演唱会，票太难抢了吧……也有点太贵了……”赵小竹很为难。 “喜欢了那么多年，总得听一次演唱会现场吧？”齐烁的眼神有一点揶揄，揶揄赵小竹那不舍得花钱买票的样子。 “你不也是，喜欢了那么多年，听过现场了吗？”赵小竹不客气得回揶揄。 “没有！”齐烁爽快得回答，“所以……要不要一起去听一次？” 齐烁的眼睛里面有星星，赵小竹一时有一些失神。这算不算是一次约会？ 第二十六章 新人入职，请多关照 齐烁对着电脑完成了早上的邮件回复和工作计划调整。眼角扫到赵小竹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你随意坐吧，在这里休息一会。”“啊？”赵小竹一瞬间有一点理解不能啊？把她叫进来……休息？ 齐烁解释：“我接你进来的。”赵小竹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她尝试着，把理解的意思和齐烁确认：“因为是你接我进来的，所以他们肯定会，想要八卦一下我？你让我在你办公室坐一会，是给他们，八卦的机会和时间？”齐烁莞尔，点点头。“大哥你倒是惜字如金，可是我这还得自带翻译功能啊。”赵小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啊哟，我来晚了吧？”王典人未到，声音先到，急匆匆得开门进来。赵小竹下意识得站起来，王典一阵摆手，对赵小竹说：“哎，坐坐坐，不用起来。”王典乐呵呵的自嘲：“小竹这是第一天来啊，以后就知道了，我们公司，可没有站起来迎接我的员工啊。”说完就自己夸张得笑。这自己讲笑话，把自己逗乐的样子，有点中二啊…… 赵小竹跟着挤出了一点，职业性假笑。顺带打量了一下，王典今天穿得很花哨，（其实他天天都很花哨）花衬衫配黑西装裤。头发刻意的得用发蜡都往后，梳了一个大背头。戴着一副金边的眼镜，却一点斯文的感觉都没有。从头到脚都是大写的浮夸。这浮夸也包括了，他手腕明晃晃的大金表。 他这一身打扮，让赵小竹看得莫名有点头疼。搞不清楚这位大boss是走什么路线的。 赵小竹是第一次见王典，可是王典却不是第一次见赵小竹了。他见过大学时的赵小竹。那次，赵小竹第一次进男生宿舍找齐烁，在寝室门口害羞得探头问“请问齐烁是不是住这个宿舍？”只是一探头，寝室里的男生们就都兴奋了。这是哪来的美女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赵小竹还是没怎么变啊。就是头发剪短了，以前大学的时候是长发。 王典和赵小竹寒暄的时候，齐烁根本连头都没抬，一直对着电脑不停得打字。等到这边寒暄得差不多了，齐烁就抬头看着王典点点头。“敢情这小子，一直留意听着呢。”王典诡异得笑笑：“那你们忙吧啊”，他很知趣得，在正确的时间点，退了出来。 王典走了以后，齐烁给了赵小竹一个简单的员工手册，上面有赵小竹的工作邮箱，公司内部网登陆教程和一些别的零星的介绍性资料。 还有一本关于游戏策划的科普书，齐烁交代：“刚来先多看多听。把这些资料啃了。累了就来我办公室。”齐烁说一样，赵小竹就努力记住一样，跟着频频点头，一副三好学生的样子。直到最后一句，“嗯？”这是什么意思？赵小竹又自行理解了一下：“学不明白的时候，可以来办公室问你是吧？”齐烁很轻得点了点头。 这才上班没多久，赵小竹已经有一点，疲惫的感觉反上来了……齐烁翻译机不是那么好当的啊，真消耗能量。 抱着一大堆资料，赵小竹总算走出了齐烁的办公室。外面的大办公室已经风平浪静了，估计八卦分享已经结束了。回到自己的座位，开始认真学习。资料里一大堆陌生的词汇，看得赵小竹脑壳疼。 她平时也挺喜欢玩游戏的，只是玩的时候，她都喜欢瞎玩。从来不看什么攻略啊地图啊，也不去算怎么能够通关。属于特别佛系的玩家，能走到哪关就算哪关。 直到现在，看到这些项目的资料，才知道一个游戏的背后是那么多人共同的努力。原来连每天登录的礼包内容，卡牌发放什么的，都是经过推演设计的。 突然意识到自己，知识储备的不足够了。最近几年，随着她写作越写越熟练，认识到自己不足的机会，也越来越少。时常习惯了自己，在上帝的视角，去编排去铺陈。没想到这次，鼓足勇气走出舒适区，抛掉一贯得生活习惯。却看到了世界更精彩多样的那一面。作为一位作者，保持对世界的好奇心，是至关重要的啊。这算不算是一个意外的礼包。 直到同事邀请她一起吃午餐，赵小竹才意识到，啊哟，已经中午了。 一般这种公司午餐都是各自解决吧。赵小竹拿上钱包，就准备去楼下的便利店解决。没想到同事艾米拦住了她，“小竹，我们公司午餐都在第一会议室一起吃。你要吃什么啊？和杰斯卡说，今天是她负责点餐。”好意外啊，竟然还管饭。这个员工福利可太好了啊，完全符合吃货赵小竹的刚需。艾米说的话，一旁的杰斯卡也听到了，顺手就递给了小竹当天的菜单。赵小竹点了一个番茄牛腩饭。 第一会议室里，有同事开始整理桌椅，铺上桌布。会议室里，本来就有一张长方形长条桌。铺上了桌布以后，有点像西式的长餐桌。艾米接着给赵小竹介绍：“叫餐和餐前整理的工作，都是大家轮着做的。你刚入职，可能下周才会排到你。”赵小竹默默点头。这样的工作，没有单单分配给实习生，或者职位更低的同事。而是大家一起轮流承担，这样的工作氛围，感觉还挺好的啊。 用餐的时候，大家有序拿着自己点的餐入座。偶尔会有很小声的交流。吃完的同事，会带走所有的餐后垃圾，留下干净的座位。整个用餐环境，干净而有序。 赵小竹看了很久，也没有看到齐烁来用餐。 “齐烁为什么不来吃饭啊？” “齐石头从来不和我们一起吃。”同事米歇尔接话 “哦，因为他从来不近女色，所以我们都管他叫齐石头。” “不和你们一起吃饭？那在自己办公室吃吗？” “也没有啊，他好像一直不怎么吃东西，是吧？尤其是工作特别忙的时候，就靠一口仙气活着。” 几位女同事说完一起笑了。“齐石头完全就是一工作狂啊，属于吃饭都觉得浪费时间的那种。” 啊？她怎么记得齐烁还是很喜欢吃吃喝喝的啊？ 第二十七章 我要赶回家写更新 赵小竹往齐烁办公室的方向，瞄了一眼，齐烁还是在他的办公室里，一直没有出来。估计还是对着电脑不停打字吧。原来他工作的时候，就是这样三餐不定时啊。 难怪他那么瘦，身形和大学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差别，还是那么修长。什么中年发福，不存在的。 “话说，你怎么直接叫齐石头名字呀？是以前就认识吗？”米歇尔看似随意得问了一嘴。这个问题，让赵小竹心头一跳，她赶紧摆摆手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他的职位，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就直接叫名字了。是不是应该叫齐总啊？”毕竟石头有点像是外号，当面总是不能叫的吧？ 米歇儿乐了，“什么总不总的，麦克我们都不叫他王总，哦，麦克就是王典。” “你就叫齐烁吧，他没有起英文名字。”艾米说。 “我是不是也应该……起一个什么英文名字？是不是那样会比较好啊？”赵小竹终于问出了疑虑。 “这个随意吧，是吧？”艾米问杰斯卡。 “是啊是啊，我们公司对于这些都比较随意。”杰斯卡也加入话题。 赵小竹提着的心一点点放松了下来。一早上，她埋头看资料，都没有仔细观察一下公司的同事们。现在才发现，大家的衣着都穿得很随意，大部分都是休闲装，有的还是破洞牛仔裤。女孩子们也是，并不是之前想象的那样，清一色的职业装。 每个人的办公桌也是各有特色。有的放着一堆零食，有的放着喜欢的手办。公司还有一间很大的休闲室，架着一个篮球框，还有虚拟的vr。整个氛围似乎都在表示，你怎么干活的姿态不要紧，认真干活就行。 同事们陆续都用完了餐，竟然还有餐后饮料提供。赵小竹对公司的工作餐实在是太满意了。她真的很好奇，这么好吃的工作餐，为什么齐烁不一起吃呢？而且，也不用跑出去老远，真的掐表算的话，都没有浪费多少时间啊？ 没一会，佟楠就过来通知小竹，“下午项目组第一次开会。做好准备。” 赵小竹态度端正得拿了纸笔和笔记本电脑，时刻准备着。艾米等佟楠走了，凑过来说：“佟楠看上去是不是很像灭绝师太？她你可得小心了。本人和看上去的一点不差。看上去有多厉害，本人就有多难搞。” 赵小竹笑笑，心想，“其实还好吧。”想起她大学的闺蜜厉枫也是属于这一类型的。带着黑边框的眼镜，做事一板一眼，和人说话都不多说一句闲话。一看就是那种对人对己，要求都很高的类型。 佟楠和厉枫其实长得一点都不像，就是这种严厉得气场，让人紧张得气质，特别得像。没准以后可以介绍她们两认识。 因为是项目组组建以后的第一次会议，齐烁和王典都参加了。这大半天，算是见了齐烁一面。大家简短得互相介绍了一下，就很有效率得切入正题。 公司想要新开发一个游戏，目标受众是年轻女性，希望融合各种元素，古装、恋爱、模拟人生。赵小竹很认真得听开会的内容，并且做记录。既然齐烁说多听多看，那她就认真做好笔记吧。 项目组的一位同事突然点名：“赵小竹是吧？你独立制作过游戏mod吗？”赵小竹根本就没有会被提问的心理准备，愣了一秒，然后直爽得回答：“没有。”气氛有一丝尴尬，赵小竹接着说：“我想我主要负责的部分，应该是整个游戏故事的构建，这是我比较擅长的，也是我在这里的原因吧。” 王典接过话茬：“咱们公司目前缺故事策划，这个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了吧？感谢小竹临危伸出援手啊。小竹也是我一位认识多年的朋友了，大家互通有无啊，合作愉快。” 赵小竹心里翻一个白眼，第一次开会，就甩一些缩写名词，分明就是觉得她外行。有这位埃里克斯在，合作不一定愉快了。 走出会议室，艾米就拉着赵小竹进了茶水间。“刚才那个迈克，你别搭理他。” “他讲话还挺冲的。” “他啊，就一个低配版的齐石头，什么都模仿齐烁，你看他穿的衣服，用的东西，连中午不在公司吃饭都和齐石头一样，全部都照着学。” 啊？赵小竹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是，吃饭的时候也没见到这位埃里克斯。 “听说他是一个曾经被暴击过的天才。天赋是有的，就是自己心态崩了。所以啊，混得不上不下的。内心傲得不得了，看不起的人很多。可是自己的水平吧，也就那样，不足够服众。他啊，特别爱说话压着别人。这不，你是迈克请来的吗？他肯定就想通过压着你，来显示自己特别牛。幼稚！” 啊……这有点……太幼稚了吧。 赵小竹整理了一下会议内容，又找了会资料。眼看着到了下班时间了，可是同事们都一副根本不需要下班的样子。赵小竹慢慢有点坐立不安了。她要赶回家写今天的更新了啊…… 她拿了个文件，进了齐烁的办公室。“那个……齐烁……我想问一下，你们一般都是几点下班啊？”齐烁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赵小竹扭捏的样子，搭配上她的问题，不用猜，这是有点着急下班了。只是这么着急下班，是要去干什么呢？“我……得赶回家写今天小说的更新……我不是很习惯在办公室写，还是想回家写……”赵小竹回答了齐烁心里想问的。 齐烁工作的时候会戴一副眼镜，应该是现在比较流行的蓝光眼镜了。赵小竹从来没见过齐烁戴眼镜的样子。电脑屏幕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他抬头看赵小竹的神色，清清冷冷的。莫名有一种禁欲系男神的感觉啊。这一眼看得赵小竹心砰砰直跳， 齐烁想了一下说：“你可以下班了。” 答应得太爽快了，赵小竹反而有一点不放心“就我一个人下班吗？那样会不会不好？” 第二十八章 哦，苏珊娜 看着赵小竹小心翼翼的样子，齐烁笑了。“那我陪你一起下班吧。”齐烁收起电脑，拿起包就往门口走。动作和语言仍然同步。 赵小竹赶紧阻拦，“你和我一起下班，那岂不是问题更大了嘛？” “那你想怎么办？”齐烁听了，没再往前走。他用手支撑着办公桌，身子有一点后倾，腿自然得交叉站，耐心得等着赵小竹做决定。赵小竹有一点尴尬，确实啊，自己这话说的，有一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样子了。赵小竹扭着手，不知道怎么才好。 “走吧！”齐烁干脆得说。赵小竹想了想，凡事总有第一次。可能今天要承受的压力比较多。可是今天就把她不能接受的部分提出来了，以后可能……可能大家就会习惯了吧？关键她也确实得赶回家啊……赵小竹拿起包，心一横，跟着齐烁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现在她不仅下班了，还是和齐烁一起走的，还上了齐烁的车，这可是个大八卦了。赵小竹可以想见，明天的办公室肯定又是风风雨雨。 车上齐烁简单得问赵小竹：“第一天怎样？”赵小竹想了想：“还在适应中吧。总体来说，比我想象得要好很多。尤其是中午的饭，挺好吃的。”齐烁笑了，果然赵小竹同学，三句离不开吃。 “晚上的饭也管。”齐烁带笑看着赵小竹说。“看出来啦，那我也不能吃完了晚饭，就下班呀。可是你们都是这么，整天在办公室吃住行吗？这哪里是996啊，明明是007啊。这不就等于，除了工作没有别的了？” 齐烁点点头，“有投资有回报。”赵小竹现在已经能够抓住，齐烁讲话大致的意思了。“确实，工作是一件你努力了，就会有回报的事情。可别的事情也是值得投入的啊？比如说……比如说好好吃一顿饭？你是不是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饭呢？” 了解了齐烁的说话节奏，赵小竹好像就自在了一点，不自觉得就把今天心里想的给问了出来。齐烁一停顿，没有马上回答。赵小竹突然觉得自已，问得不太对。“我之前出过一次意外。吃什么对我没那么重要了。”齐烁闷闷得说了一句。这简直是一个炸弹级别的消息啊，赵小竹想接着问，又顾及到这是不是别人的隐私啊？ “你不吃饭，肯定有你的原因。我不是评判，我就是有点担心你的身体，当然担心也不能成为介入的理由哈。”赵小竹有一点尴尬得解释。齐烁简短得回答：“我知道。” 车里的谈话就到此为止了。尴尬的气氛一直笼罩着两人。赵小竹再次反思，为什么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可以很自在得有说有笑。而对着齐烁，常常就是冷场，持续的冷场，一直的冷场。这种冷场，让她有一种很深得挫败感。 以至于后来怎么和齐烁道别的，她都有点模模糊糊的。晚上写网络小说更新的时候，也特别得不顺，有种难产的感觉。 第二天闹铃一响，她又是准时起床梳化，和昨天一样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有了第一天的经验，第二天算是比较顺利了。当然该挤的地铁照样挤，一点都不轻松。 一进办公室，就被杰斯卡拉进了茶水间。赵小竹算是找出这规律了，公司同事有什么话，都要在茶水间讲。 “昨天你们一走，办公室可就翻天了。迈克说，齐石头是带你去见投资方了？”赵小竹心里无奈，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王典给她找了这样一个借口？可问题是，今天她还是得赶回家写更新的啊？赵小竹支支吾吾，一副什么都说不出的样子。 杰斯卡体谅得问：“是不是被灌了很多酒？喝点蜂蜜水吧啊？那个白色独立包装的就是蜂蜜。”杰斯卡说着，就拿起来一袋帮她冲了一杯蜂蜜水。“这齐石头也真是奇怪，这种应酬，以前不都是带着苏珊娜去的嘛？” 苏珊娜是谁？怎么又跑出来一个洋名字？赵小竹头疼，光是记这些同事的名字，就够费脑细胞的了。每次她都好怕叫错了，尤其艾米、杰斯卡、米歇尔她们几个总是在一起。她说话之前都要想半天，想名字…… 一早上就又是开会，慢慢她就能习惯这种上班和开会的节奏吧。今天会议上，齐烁和王典都没有出席。事实上，她连齐烁今天来没来上班都不确定。反正没见到他进出公司，也没在公共的办公区域看到他。整体会议的主说，就是昨天不太友善的那位埃里克斯。 还有一位新加入的同事，据说这位就是苏珊娜。不是说她经常应对投资方吗？为什么参加这样的前期会议呀？这位苏珊娜在会议上的表现，真是可圈可点。 有什么特点呢，咱们来总结一下：1，不管男职员说什么，好笑的不好笑的，苏珊娜都一副笑点很低的样子咯咯笑。2，不管男职员说什么她都赞同，女职员说得就……未必了。这样的开会氛围，让赵小竹非常得不舒服。当然，埃里克斯显然非常得舒服，非常享受苏珊娜的彩虹屁。 这样的会议，让赵小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意义。听不懂的名词仍然很多。关键是整个会议的讨论，从头到尾都没有关于故事的架构。 埃里克斯似乎更倾向于，扒一个比较成功的游戏的故事线。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觉得，游戏的故事部分并没有那么重要。远远没有关卡等等的各种设计重要。 一个会议，让赵小竹觉得既冗长又没有趣味。不过幸运得是，今天那位埃里克斯没有再点她的名，特别问问她“会议内容都听懂了吗？”松口气……可能是被苏珊娜拍马屁拍舒服了吧。散会的时候，赵小竹肉眼可见的，有点精神不济。 中午的员工午餐，赵小竹又点了番茄牛腩饭。一旁的艾米看到问 “哎，你今天又是吃一样的饭啊？” “是啊，昨天吃了觉得还不错啊。” “你昨天点的时候，我就想问了，是不是因为番茄牛腩饭在菜单的第一位啊？” “是啊，看多了会觉得什么都好吃，反而有选择障碍了……不如点看到的第一个。” “所以你是不是那种，品牌忠诚度特别高的人啊？只要没什么大事儿，一般不换牌子？” “是哎，这你都看出来啦？”赵小竹觉得艾米很有观察力啊。 第二十九章 一叶知秋 艾米有点小得意得笑：“这也太明显了好吗？新来的员工，我看得多了。点菜啊，特别能看出一个人的个性。你啊，是不是特别容易喜欢上那种，第一个对你好的人。”赵小竹默默点头……默默心塞…… 吃完饭，赵小竹拿了餐后饮料就往座位那里走，被米歇尔拦住了。“小竹，我们准备去散一圈步，一起吧？”啊？赵小竹好为难。 她其实特别喜欢，在吃得很饱的时候就原地一躺。这也就是办公室没有床，不然她肯定躺着。所以……相对的……最不喜欢的，就是饭后散一圈消化消化。 赵小竹觉得，你就算不散步，吃下去的东西也总是会消化掉的，何必那么着急得去促进消化呢？不过刚入职，来自同事们的邀请，也表示着对她的接纳。赵小竹想了想还是克服了千！难！万！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了。 公司的楼上有一个小型的空中花园。很多人吃完午饭都在会在那里散步。整个写字大楼里面一直开着很低的空调，待久了确实不怎么舒服，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对温度的感知都不敏感了。 有这样一片绿化，赵小竹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果然，城市文明搞了那么多年，人还是忍不住对土地的亲切。就这几条绿化带，一圈石子路，就有一种，从钢精水泥的城市中，喘一口气得感觉。 艾米，米歇尔，杰斯卡还有赵小竹，四个女孩子自然得走成了两人一组，手里拿着公司提供的餐后饮料，惬意得走走停停看看。路边已经有一些枯黄的植物落叶。一叶知秋，夏天算是要过去了。空气里有了一丝冷冽的味道，是秋天的气味。 忽然米歇尔笑着和赵小竹耳语：“小竹，那边有个男的一直看你，看了好几次了。”赵小竹听了，本能得就把头转过去看。“哎，你别转头。”米歇尔着急得说：“你不会用镜子看吗？！”赵小竹方了，完全没经验啊。“你假装是拿出镜子整理发型，然后偷偷看一眼。别直接看呀。” 赵小竹心想，为什么你们这些，有情场经验的女孩子，教的都不一样呀？李艳和胡净，教她要大胆看男孩子。米歇尔呢，又要她用镜子偷偷看？ 其实还是因为赵小竹缺乏经验，感情的事情不就是这样嘛？甲之熊掌，乙之砒霜。每个人个性不一样，喜欢的人也都不一样，使用的方法自然也都是不一样的。大千世界，如果爱情只有一种解码方式，那才真正是无聊了吧？ 赵小竹接过艾米递过来的镜子，假装整理头发，然后偷偷往后看。一看傻眼了，镜子里的人是高风啊。赵小竹一激动，顾不得偷看，直接转头了。 高风一看赵小竹看到她了，羞涩得笑笑，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小竹，好巧啊。”这一句打招呼，让旁边的艾米，杰斯卡，米歇尔直接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互相对了一下颜色，就默默遁走了。 她们几个互相对眼色的样子，让赵小竹冷汗直流。想解释，又不知道，一个劲解释会不会太刻意了。就任由她们想象一会吧。 高风还是那样，小眼睛笑眯眯的。赵小竹解释：“我在十二层的游戏公司上班，才来没几天。”高风非常意外得“啊？”了一声，然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声音太大了……解释道“你怎么跑游戏公司上班去了啊？要是为了体验生活，也应该来我们公司啊？” 赵小竹用手紧张得理了理刘海。这是个好问题啊，好到……难以回答。赵小竹想了想说：“这次纯属帮朋友一个忙，他们这边急缺故事文案策划。”高风着急得说：“我们公司也缺呀！”等等，怎么感觉……这个谈话路线有点走偏了……这是……竞争上岗嘛？她什么时候从一个半无业游民，变成香馍馍啦？ 赵小竹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维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高风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着急了。幽幽得叹了一口气。赵小竹借口午休时间结束了，就赶紧溜了。一边溜，一边猛捶自己的脑袋，她怎么把高风也在这栋楼上班给忘了呢…… 下午的会议，还是那么冗长。越是觉得没意思，时间越是过得慢。埃里克斯一个劲得说一些打打杀杀的内容，一个关卡多少小怪，然后是一个大boss。赵小竹忍啊忍，忍不住了又再忍忍。终于想发言的时候，被杰斯卡抢先了。 “埃里克斯，我觉得你的讨论偏了。你说的这些，和我们前期，游戏故事的构建并没有很大的关系啊？或者说，这些只是大体框架出来以后，才需要讨论的细节。” 苏珊娜马上反对：“我觉得埃里克斯讨论的这些很重要啊？打游戏打的是谁啊？不就是boss嘛？设定boss当然很重要啦？” 埃里克斯并不是一位能接受质疑的同事，赵小竹瞬间有点提心吊胆。果然，埃里克斯说话不怎么客气了：“哼，不懂编程的策划就是不好沟通。”这话说得……这一屋子里不懂编程的，好像只有赵小竹了吧……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得射过来…… 杰斯卡抢先说：“给你建议的是我，干嘛这样拉拉扯扯别人？”埃里克斯又冷哼一声：“哼，从赵小竹进公司，你们就好得跟亲姐妹似的，你提出的还是她提出的，我看没什么区别。”这话说的，好没道理。 赵小竹直接站了起来：“埃里克斯，我是不懂编程，可是我知道怎么构建一个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业，作为同一个团队工作的同事，希望你多一些尊重。有话好好说，不要阴阳怪气的。我认同杰斯卡说的，你根本不懂怎么构建一个故事。等你想明白了怎么合作，再来找我吧。”说完，赵小竹就走出了会议室。 走出会议室，赵小竹没有停留，直接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走出大门还不够，赵小竹还觉得胸闷，直接拐去了楼梯。这该死的高层建筑，连一个能开窗透气的地方都没有，哪哪玻璃都是封死的！ 赵小竹一层层爬着楼梯，精疲力尽的时候，终于到了大楼的空中花园。宽敞的花园此时静悄悄的，赵小竹脱了鞋，站在草地上，闭上了眼。 这一天上班的嘈杂和不安，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慢慢得吸气然后吐气，一呼一吸之间，赵小竹找回了平静，也想清楚了这些不舒服的感觉来自哪里。 她觉得自己和游戏公司，还是很不搭，哪怕大部分同事都很友好，可是赵小竹知道，他们和她……不一样，她的思维方式不是二进制的。就像埃里克斯说的那样，她是一位，不懂编程的策划。 第三十章 你找到了我 突然天空下雨了。北京的雨总是像一盆水从天上泼下来似的，一开始就下得很大。赵小竹忙不迭得躲。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个时候下雨，是几个意思啊？嫌她还不够低落吗？不够狼狈吗？再来点雨营造点气氛吗？ 没时间和雨吵架。秋天的雨特别的凉，赵小竹可不想被雨淋湿。她可不能保证自己的眼线和睫毛膏，能够经受住雨水的洗礼。 快速往回跑的赵小竹，看见了也匆忙往这边走的齐烁。 “快跑，快跑，下雨了！”赵小竹大声喊着，拉着齐烁就往能遮雨的地方走。顺带脱下了自己的高跟鞋抱在怀里，赤脚跑起来。 雨越下越大了，地上已经开始有了浅浅的水塘。赵小竹是真心舍不得她那价值不菲的鞋子啊。 曾经有人开玩笑得说，看一个女孩子背的名牌包是真的还是a货，有一个特别简单的办法。下雨了，拿包挡雨的－a货，把包抱在怀里跑的－真货。 赵小竹心里想，鞋子也是一样的啊，下雨天真是对包包啊鞋子啊很不友好，谁舍得穿那么好看的鞋子趟水啊…… 没跑几步，她就被齐烁拦腰打横抱了起来。啊？？？赵小竹震惊了！她还是第一次被公主抱……此刻赵小竹的脑子里都是，后悔中午吃太多了……吃了那顿午饭，少说也长了两三斤吧，现在会不会很重啊……欧，天哪…… 幸好没多远，就有了躲雨的地方。赵小竹简直是以光速跳了下来的。那么敏捷，齐烁有一点意外。再看赵小竹，已经满脸通红，耳朵都红了。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齐烁。 他们谁都没说话，就这样默默得看了一会雨。 “你找到了我。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赵小竹在心里问。刚才齐烁出现的那一刻，她好感动，那瞬间，感觉自己像一只躲起来舔伤口的小动物，被人温柔得安抚，被看见、被理解。 赵小竹平复了一会情绪，心砰砰得跳得没那么厉害了……忍不住偷偷看身边齐烁。 齐烁侧脸的五官很立体，他正微微仰起头，认真而专注得看着雨。他脸上有零星的雨滴，越发显得整个人，干净清透，脑海中浮现了一句诗，正好形容此刻的他，“公子人如玉”。和齐烁在一起，连雨天，都莫名有了一丝诗情画意。 许久，齐烁打破沉默。“为什么不来找我？” “埃里克斯说不会编程的策划不是一个好策划，并没有说错啊。”赵小竹有一点低落。 “不，他错了。”齐烁坚定得摇摇头。“这是整个行业的……的问题，大家都觉得……故事不重要。其实……其实这只是他们目光短浅罢了。不重视故事内核的游戏，会……会被时代淘汰的。” 齐烁耐心得，一点点把话说完。赵小竹想坚持一下自己的观点，瞬间却心软了，一段话说得……结结巴巴的，看来齐烁也很紧张啊？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大帅哥，紧张的时候会有点结巴？ 齐烁大学的时候曾经说过，小时候调皮，看到结巴的孩子就去学人家，也不是取笑同伴的意思吧，就是觉得很新奇很好玩。 结果，人家长大以后讲话越来越溜，他这个调皮孩子，变得一讲话就结巴。为了他这个毛病，他爸爸妈妈没少操心，每次他一结巴，他爸爸就会发很大的脾气。 “让你好好说话，你会不会？不会！不会你今天就别吃饭了。去外面跪着。” 每个经过楼道的人，都会看到齐烁跪在搓衣板上，而他，则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表情，满不在乎得应对着来来往往，注视的目光。 只是他说话越来越少，少到连问好打招呼都不打了，经常自己一个人低头走路。可能家长给的心理压力太大了吧，他这个结巴的毛病维持了好久好久，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每次讲话都很少，很简短。 “请你过来，就是……就是想告诉他们，讲好一个故事是很……很重要的。接下来的会议，我也会参加。” 齐烁的话很诚恳，赵小竹低头思考了一会。现在她的心情也好转了很多。刚才的阴霾仿佛随着这一场雨，都过去了。 赵小竹的个性虽然柔和，但是一旦开始的事情，她就会一直做下去，直到完成。所以她的小说，从来都没有太监的，不管多难，她都会写到结局。 既然她答应了齐烁，来完成这个游戏的故事构建，就不会半路撂挑子走人。或许一开始，确实不太顺利，又遇到了不好合作的同事。但是，仔细一想，有齐烁在，她怕什么呀？ “你这是要给我撑腰了？”赵小竹笑嘻嘻得问。“本来就说过，要学会求助。”齐烁又揉了揉赵小竹的头发，这次头发有点湿漉漉的。 看到赵小竹终于笑了，齐烁松口气，这次他出现的，是不是还算及时？ 赵小竹冲出去以后，杰斯卡也起身去找了齐烁。怎么说，赵小竹都是因为王典的关系进来的。王典毫无意外得，今天没来上班，于是杰斯卡就直接告诉了齐烁。 齐烁听到以后，一句话没多问，就起身出去了。动作麻利又流畅，剩下杰斯卡对着空空的办公室，有点……接受不能？她想了很久，有见过齐烁那么着急的时候吗？ 被留在会议室的埃里克斯一看，赵小竹和杰斯卡，两位都起身离开了，脸色那是相当的难看。本来前期会议，参加的人数也不多，走了两位，这会啊，也是开不下去了。大家有默契得，各自回到了外面的大办公室。 没多久，埃里克斯故意为难赵小竹的消息，就传开了。大家都觉得，埃里克斯真是没脑子，王典都说了，赵小竹是他的朋友，王典好歹是名义上的大boss，何必做得那么难看。这下可怎么收场好？看看连齐烁都惊动了。 雨没下多久就停了，赵小竹跟着齐烁，下楼回公司。走着走着，赵小竹突然觉得好难啊。刚才一时意气，看似很潇洒得走出了会议室。现在……现在能这么回去吗？她的步伐一停顿，齐烁就像知道了她的顾虑，眨眨眼睛问她：“要不要翘班？” 赵小竹摇了摇头，没必要了，踏踏实实回去把问题解决了吧。也怪她自己，长期一个人写作，缺乏和团队合作的经验。 刚才在空中花园，她已经想清楚了，团队合作就是这样，大家的想法不会完全的一致。所以，被误解的时候，也是最好的解释和说明的时机。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她一定不会跑，会坐下来慢慢谈，一点点掰开了揉碎了，把从她的角度看到的问题，都一点点说出来。 第三十一章 了，仍然这么迷信 晚上睡前，赵小竹有一些兴奋，打开了沟通的大门之后，后来的会议进行得特别得顺利。有齐烁坐镇，埃里克斯也收敛了不少。果然齐烁是埃里克斯的偶像（克星）。哼哼，赵小竹有种，手握尚方宝剑的痛快呀。想起齐烁鼓励她，大胆得去分享自己构建故事的方法，赵小竹心里如春风细雨般雀跃。 她终于敢大胆得放手干。不去过多得顾虑。把自己当成新鲜的血液，注入到新的项目中。 只是，身体也开始有一些不舒服……可能今天淋到雨了……无语啊，她明明不走弱不禁风的路线的，可是每次一淋雨准生病……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偏偏……她还特别喜欢淋雨。 小时候的赵小竹，看到下雨总是按耐不住内心的期待。一听到下雨了，就想飞奔出去，可是又怕妈妈不同意，她就在客厅来回来去，走了很久，终于鼓足勇气，探着脑袋问：“妈妈我可以下楼淋一会雨吗？” 小竹妈妈看着眼神中满是期待的孩子，特别犹豫“你一淋雨就容易生病啊……”小竹眼里的光芒迅速暗了下去。小竹妈妈看着孩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心软了，同意了。“穿好雨衣，雨鞋，再打一把雨伞，最多玩半小时好嘛？”“好！”赵小竹欢呼着跑去准备了。“回来了就要喝姜汤啊。”小竹妈妈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赵小竹满口答应着，“好的好的好的，我会喝的。” 南方的雨是毛毛细雨，下得并不大。可是如果不用雨具，在雨中走一会，没多久身上就潮兮兮，湿漉漉的了。赵小竹在雨中，各种欢腾跳跃，她反复用手接住冰冷的雨滴，笑容在雨中，被衬得温暖而阳光。 小竹妈妈在家熬姜汤，熬得浓浓的，就等赵小竹回家给她灌下去。“好辣啊，好辣啊。”蹦哒完的赵小竹，刚想要找借口不喝，看到妈妈严肃的眼神，又乖乖得喝光了。这就是淋雨的代价呀，不是感冒就是喝辣姜汤。 现在大家都说什么车厘子自由，咖啡自由，在赵小竹心里，她最想要的是淋雨自由啊。还有淋雨以后不生病的自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呢？脑袋开始昏昏沉沉的，赵小竹找手机记录时间，准备吃点药。 突然闺蜜群里不停得有信息，赵小竹忍不住好奇心，撑着头看，一看内容就炸了！ 胡净这家伙，竟然说要去整容，理由还特别奇葩，说夫家嫌她的鼻子不聚财…… 李艳已经开始发飙了，特别直接地问：“谁这么说的呀？谁闲的没事干了呀？” 胡净老实回答：“是一位大师，都说他看得特别的准。大师说一个家庭里面的正财，就是正妻，鼻子是一个人的财帛宫。说我鼻梁上有个结，线条不够流畅，阻碍了财路。去掉以后，财路才会更顺畅。” 这说法，李艳和赵小竹都能气乐了。照这样的标准，有几个人的鼻子是不需要整的呀？谁能保证自己鼻子的线条一定就能符合流畅呢？这道理，就好像有几个人能说，自己的左脸和右脸是完全对称的呢？ 李艳一看她和赵小竹，现在是有理说不清，根本说服不了胡净，就邀请了厉枫进群。 “厉枫，胡净要去整鼻子，我们拦不住了，你拦住她。”厉枫一进群，就看见这样一个大新闻，也是有点懵。她问胡净：“你的鼻子？你鼻子需要整吗？” 胡净把什么大师说的那一套，又重复了一遍。厉枫发了一个捂脸的表情包。“我！要说整鼻子，估计没几个人会拦我。你！有什么好整的……”这话……自黑的也太实在了……李艳和赵小竹都不敢附和。 厉枫的眼睛特别得好看，如果说五官里面有一些，淡淡的遗憾的，确实就是鼻子了。她的鼻子，简单得形容，就是她的鼻孔一直在看着你。所以……如果厉枫要说去动鼻子，她们确实是不会阻拦的。但是这话，除了她本人，谁都不能说啊。 胡净在那里还是嘟嘟囔囔的：“其实，我本来……对自己的鼻子也不是非常的满意。我老觉得，我鼻子有点歪”这话一说，旁观群众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胡净已经是她们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了。除了电视上的那些明星啊演员啊，那些不算。就看身边周围的这些女孩子，胡净走到哪里，都是很出挑的。她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你可以说胡净性格有点绿茶，可是没人会否认，胡净真的长得挺好看的。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啊？她这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最大的优点在哪啊？！ 说着说着，大家都不是很想接话了，觉得胡净怎么有点劝不住呢。赵小竹忍着头疼，打了一串很长的字。 “胡净啊，其实我们都不反对医美，女孩子有一颗想要变美的心，无可厚非。你想想，李艳打过超皮秒祛斑，我呢，因为长期对着电脑三角肌发达，打过瘦肩针。厉枫嫌自己小腿肌肉发达，打过瘦腿针。”这番话够有诚意了吧？老底都抖出来了。 “可是，这些性质和动鼻子是不一样的。不一样在哪里呢？如果失败了，可能只是没有效果，最差的结果，就是没有效果了，不管怎样都有一个托底的，不会更差了。但是整鼻子可不一样，那可是一个正经的手术。对医生来说，没有一个手术的成功率会在100%，但是对患者来说，谁都承担不起，成为那手术失败的那1%。” 这一番话，可谓是肺腑之言。赵小竹觉得，再劝不住的话，也只能这样了，她尽力了。 每个女孩子都会有对自己不满意的地方。可是像胡净这样纯天然的美女，她对自己的不满简直是有点苛刻了。如果是别的方面，可以理解，比如减肥。就没几个女孩子，会觉得自己是不需要减肥的。只是嫌自己胖什么的，尚在范围之内，好好的去动鼻子，可就有点出格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因为算命的一句话，去劳命伤财得整形？!赵小竹想想心里都有点生气。 大家反对的声音太大了，搞得胡净终于有点退缩了，决定再想想。赵小竹心里在呐喊，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呀！ 第三十二章 生病的时候很脆弱 在聊天群里和胡净，说完了长长的一段话以后，赵小竹就昏睡过去了。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她挣扎着起来，去厨房倒杯水喝。生病的人就是脆弱，从卧室走去厨房那么点路，都觉得特别得远。喝完一杯水，看了眼时间，是凌晨五点。拿体温计测了一下，果然烧已经退了。就是全身还是有一点发软。这个时候，赵小竹开始有点想妈妈。 小的时候生病，都是妈妈在那里照顾她。那时候的退烧药叫安乃近，现在这种药的成分因为不安全，已经被列入了儿童禁药。这种药啊，主要的问题就是，吃完就迷迷糊糊的，肯定得睡觉。 现在比较安全的退烧药，成分都是布诺芬或者对乙迷酚了。大学的时候，赵小竹有时候还会吃白加黑，后来发现那个药也是有点猛啊。烧是能够降下来，可是人也会有点打冷颤。 那时候吃了安乃近，有时候高烧还会退不下来。妈妈就会用酒精给她擦擦手，擦擦脚。烧糊涂的时候，就会记得，这种凉凉的感觉，真好。 有一次，赵小竹也学着这么照顾同学，被校医训斥了。校医凶巴巴得说：“拿温毛巾擦是最有效果的，别整这些没用的……”赵小竹一片好心，被搞得特别尴尬。 她这久病成医的还做错了……从小赵小竹就有一些体弱多病，医院都跑熟了。医生看到她，都会用平静得语气打招呼：“你来啦……”好像都有点习惯了，她这么频繁得去医院报到。 至于赵小竹吃过的药，就更是零零总总，有时候回想，她竟然吃过，要喝的那种青霉素。 印象特别深刻是因为，那次，从医院回来，医生给她开了一盒青霉素。爸爸妈妈对着那盒青霉素研究半天，怎么把瓶子打开，玻璃渣子不掉进去呢？是不是找个磨，磨一下比较合适呢？到现在她仍然觉得很神奇，啊，她还有过这样的经历呢。 赵小竹虽然躺在床上，大脑却一直特别得活跃。越是回忆，越是困意全无了。 然后赵小竹就睡不着了……那就开始数羊吧……数羊数到第一百只的时候，她决定跑去最近的便利店，看看最新的饭团和便当。真是何以解忧，唯有速食哇。 天空已经有一些微微的发白，估计没多久就要到早上了。一下楼她就震惊了，她看到了什么！这一定不是真的，那个靠着车沉思的人，一定不能是齐烁！是……齐烁吗？ 她惊讶得移动过去。和同样震惊的齐烁大眼瞪小眼，互瞪了半天。“你……”两个人同时说话。“你怎么这个时候在这啊？”“你怎么这个时候没在睡觉？”问完了以后，也没等到对方的回答，就忍不住相视一笑。好像所有的解释都不需要了，都融化在这互相的对视中。 “你这是准备去哪里呢？” “我刚才发烧了，睡一半醒了，实在睡不着了，想去便利店买点东西吃，最好能买点粥。” “喝粥？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胃不舒服？” “是不太舒服，说不清楚是哪里。” 齐烁把手往赵小竹的额头一放，自言自语“看来现在退烧了。” 赵小竹脸蹭一下就红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齐烁突如其来的亲呢。 齐烁语气特别温和得和赵小竹商量：“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去吃便利店的速食了好不好？我给你煮点粥吧？” 赵小竹顺从得点点头，于是她就又被齐烁牵了回来……凌晨的马路上，基本没有人。不然赵小竹很想再抓一个路人问问，这就是牵手吧？是吧是吧？齐烁同学，现在牵手很溜嘛，当然准确得说，是牵手腕…… 回到住处，看着在厨房拿锅子，找米煮粥的齐烁，赵小竹觉得特别的没有真实感。她还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到齐烁又去打开冰箱找食材了。炉灶上锅子里，已经开始一点点冒了热气，蒸腾的热蒸气让这一切看起来都好像是一个梦。 有生之年，我赵小竹也能有这样的一天啊。赵小竹有点飘了……看着齐烁高大的背影，衬衫被挽到了手肘的下方，微微的有一点皱，可是皱得特别的好看。 赵小竹发现，个子高的男孩子真的，就是自然得手长脚长，齐烁基本不用怎么动地方，就能够拿到他需要的东西。 对着灶台，他也是一贯的不紧不慢，井井有条。这个背影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赵小竹花痴得一直看着齐烁。 齐烁转过身，把做好的粥和小菜端到了吧台式餐桌的这一面。赵小竹收起自己色咪咪得目光，赶紧扶着脑袋假装眯眼休息。 “还是很不舒服吗？粥好了，喝一点吧。”吧台桌上放着一小锅粥，炒得嫩嫩的鸡蛋，还有一点点从冰箱里面找出来的腐乳。很简单的菜式，可是一种干净安宁的感觉，一点点进入到了心里。 赵小竹一下子胃口大开，吃了很多。齐烁则是什么都没有吃，只是微笑得看着她，一脸的宠溺。 “你要不要也吃一点啊？”赵小竹不好意思了，不知道是真的饿了，还是齐烁做得太好吃了。她竟然自顾自得就开吃了。 “你吃吧，我早上没胃口，一般不吃东西。”齐烁有一点憋着笑说。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赵小竹终于想到了，要分他一点吃的高兴。 “你还没说呢，你怎么在这里啊？”赵小竹有一丝尴尬，赶紧找一个话题。 “刚弄完一个游戏的bug，没注意天已经亮了。昨天给你留言你也没回复，想着来看看你怎么回事。” 啊，还真是啊，昨天赵小竹最后那一点的力气，都花在了劝阻胡净整容上。凌晨醒来的时候，手机里的未读信息一堆，估摸着还是闺蜜们的讨论，就没着急打开看。谁知道里面还混着一条齐烁的未读信息呢。 “就知道淋雨了，你没有躲过生病……”齐烁看着赵小竹叹了一口气。齐烁的眼神，有一丝淡淡得懊悔。赵小竹却感觉全身暖洋洋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碗热粥，慢慢得消化到了胃里。 或许生病的人，特别得脆弱和需要安慰。或许是齐烁温暖的目光，让她在此刻，找到了一点家的感觉。赵小竹拉过齐烁的手，垫在桌子上，脑袋躺在了齐烁的手上。“你帮我垫一下。”赵小竹的声音有一丝凝噎。 齐烁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只是安静的，让赵小竹把脑袋放在了他的手上。迟疑了一会，齐烁揉了揉赵小竹的头发，“再去床上休息一会吧。”“啊？”床上？那是什么意思？赵小竹脑子里，突然响起了警铃…… 第三十三章 他是少女的梦想 齐烁带笑看着赵小竹，重复：“你去床上睡一会，我把碗收拾了。” “哦哦哦，好的……”赵小竹几乎是捂着脸跑进了房间。她想哪去了呀……关键齐烁含笑的样子，好像看穿了她心里想的……尴尬，大写的尴尬…… 吃饱了以后，脑子有点供血不足，赵小竹很快就开始昏睡了过去。果然，吃饱了就睡，是世界上最舒服的事情呀。 厨房有哗哗的水流声，估计是齐烁在洗碗吧。她估计是病糊涂了，都没有阻拦齐烁在她家干活。 齐烁的出现，简直就是田螺姑娘呀，也没见他怎么费劲，饭菜就都端出来了。这样不客气得使唤他……好吗？算了，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实在是太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小竹睡梦中听到了敲门声，齐烁走过来，先把赵小竹房间的门关上，确定她没有被吵醒，就又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李艳，李艳看到开门的是齐烁，下巴都快要惊掉了……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干瞪了半天。 李艳说不出话，属于发挥失常。齐烁呢，本来就话少，现在则是微微得有一些害羞。 “呃……我来看看小竹怎么了？怎么昨天说着话，突然消失了。而且……昨天她就说不太舒服来着。” 齐烁点点头。“小竹刚休息了。” “行嘞行嘞，有你照顾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哈哈哈哈哈哈”李艳干笑着，拔腿就走。 都赶不及等电梯，直接跑着奔回了楼上的家。一叠声得叫他们家老何：“老何，老何，出事啦！” 何亮超和赵小竹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作家。他一般都得睡到中午。看着老婆一大早，惊慌失措得说出事了，何亮超一个打挺，直接从床上就站了起来。瞪着通红的眼睛问：“什么事？啊？什么事？怎么了？” 这样子太滑稽了，李艳忍了忍笑，说：“我刚才在赵小竹家看到齐烁了！这个时间哦！大早上的！”何亮超一听也精神了，什么情况啊？ “所以你说，是不是出！事！儿！了？”李艳边说边笑，不停得拿胳膊肘捅何亮超，表示自己难耐的兴奋。然后又大力在何亮超肩头拍了几下。 何亮超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肩膀吃痛：“你轻一点轻一点。好疼……” 被李艳这么一刺激，何亮超也睡不着了。索性坐了起来。顺带告诉李艳，“昨天半夜，高风和我联系了，他说在工作的一栋楼里，遇到了赵小竹，问是怎么回事？我都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看来，这齐烁都发展到进家门了，老高这是……没戏了？” 李艳听了又开始犯愁了。“你说这追求者，也不一个个来。要不一个不来，要不，好嘛，扎推来。赵小竹之前单身了那么久，也没人来追求她” 当时，赵小竹可是天天和她们闺蜜几个哭，问她们“为什么没有人爱我？是不是我不可爱？我到底哪里不好啦？” “现在好了，倒是有人爱她了，只是这两人，挤在了一个时间段出场，这也没法都相处一下啊，这不是逼着人必须取舍吗？这男女啊，合适不合适，不都是要处一下，才能知道的吗？” 李艳真是亲闺蜜，一番好心，想为赵小竹留一条退路。 其实她心里啊，和何亮超是一个想法，赵小竹和齐烁未必合适。女孩子找对象，很难说是高就好，还是下嫁好。 有的女孩子，一心靠嫁人改变命运，表面看是光鲜亮丽，只是这背后，各中冷暖也就只有自己知道。 有的看着什么都不在乎，没房没车，没事儿啊，有爱情就行啊，有情饮水饱。结婚过后，尝尽了没钱的困扰。 作为一个旁观者，李艳明白，齐烁对于赵小竹来说，是一个少女时期未完成的梦。少女时期，谁没有暗恋过一位，品学兼优的学长呢？高大帅气，齐烁这样的，简直就是校草标配啊。 只是，真的嫁给校草，就一定会幸福吗？这个问题谁都回答不了。她愿意鼓励赵小竹去完成梦想，是因为，做闺蜜这么多年，她没看到赵小竹还爱过谁。真的！没了！连赵小竹那个差点结婚的未婚夫，在她心里也是不过如此，赵小竹啊，没对人家怎么动心。你看她悔婚都悔得那么痛快，快到……她那渣男未婚夫都受伤了。 按照李艳心里的标准，高风呢是一个可嫁的对象。首先，他平庸、普通、俗气，这些气质，在李艳看来，都是一个结婚对象的优良品质。为什么呢？ 作为一位亲自结过婚的中年妇女，可以很负责任得说，结婚远比想象得更俗气，更平庸。什么“一眼万年”，她从来没有对何亮超有过这样的情感。她和老何，之所以能从大学走到现在，无非就是安于平庸，不作过多非分的想象。 所以她特别希望啊，高风和齐烁的出现能错开。一个个来。齐烁先上，让赵小竹把少女的梦都做完了，高风再出现，这时候，就什么都刚刚好。人也实际了，也折腾过了，很容易就能和高风成了。 真是，李艳这前前后后得，帮赵小竹操碎了心的时候，赵小竹正在床上呼呼睡呢。 只是睡得不太踏实。她又梦见了那个老旧的厂房，儿童伤心得哭声，是谁？是谁哭得那么伤心？ 心里一着急，赵小竹一下子就醒了。看了看周围，缓过神了。戴上眼镜，准备去客厅喝个水。然后她看到了，在她家客厅的齐烁，赵小竹有几秒的愣神，嗯？他怎么在这里！然后才反应过来，哦，对了，早上齐烁来了……他怎么还没走？哦，估计是想留在这里照顾她吧。 “醒了？”齐烁抬头看她，刚才他一直对着电脑不停敲打键盘。真是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工作的工作狂。 赵小竹在家，一般都会穿颜色很素的运动装当睡衣。这样下去倒个垃圾，或者去趟便利店，也不用再换衣服了。不然真的穿着那种，特别像睡衣的睡衣，出个门还得再换一次衣服，特别麻烦。 此刻穿着运动服的赵小竹，看着又比实际年纪小了很多。尤其她还带着圆形镜片的近视眼镜，松松散散的头发，还有迷糊的眼神，可爱得，好像漫画中走出来的二次元少女。 “原来你刚睡醒是这个样子啊……”齐烁的脸有一些微微红，然后就特别不自然得，把脸转到了一旁。赵小竹听到这句话，脸腾得一下就红了。她这也实在是……太放松了吧？我天哪，怎么就这样素颜跑了出来啊。 “我先去洗漱一下。”赵小竹留下这句话，就飞速跑去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听到了流水声，赵小竹一点点镇定了下来，好像水声能够掩盖她此时，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第三十四章 乱了心跳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赵小竹已经略施粉黛，收拾得整整齐齐了。 这可是跟胡净女神学的。刚才她在洗手间跟打仗似的，以最快的速度洗了脸，画了底妆，画了很细的内眼线，打了腮红。 现在在直男的眼里，她应该就……只是洗了把脸吧？呵呵呵，其实她该画了都画了。因为要追求裸妆的效果，下手还要比平时轻，真是不容易啊，生着病还要化妆，我可太难了……赵小竹自己拥抱自己。 出来的时候，齐烁正在用很轻的声音接电话，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没多久齐烁就挂了电话，合上了电脑，对赵小竹说：“公司有事，我必须去一下。你在家……再休息休息吧。” 什么事？赵小竹心里好奇，可是齐烁没主动说，她也不太好追着问。 她点点头，心里有一点淡淡的忧桑。她才画完妆，齐烁就要走了，那刚才岂不是……白描描画画啦？！ 齐烁还是那样，语言与动作同步，拿起包就到门口换鞋。也就是眨眼功夫，已经打开门准备走了。 赵小竹还愣在客厅，对突发的状况有点……接受不能？！ 齐烁临走，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定定得看着赵小竹。然后招招手让她走过去。 “嗯？怎么啦”赵小竹好奇得凑过去，以为齐烁还有什么事没有交代。 齐烁看着像小动物一样，跳着走到面前的赵小竹，轻轻得笑了，然后顺势抱住了赵小竹…… 这一次和以前不同，以前齐烁也有过一些，让她脸红心跳的，亲昵的举动，只是都是轻轻的，点到为止。这次他却把赵小竹，整个人都用手圈住了，抱得紧紧的，赵小竹感觉，她的脸贴到了齐烁的胸口，听到了齐烁不规律的心跳声。 “乖乖在家休息”齐烁说完就开门走了。留下了石化在原地的赵小竹。留下了齐烁身上淡淡的，青草地的气息。 第一次那么近得听齐烁的声音，刚才那句话，好像是贴着她耳朵说的？！他的声音真好听…… 赵小竹感觉自己又要发花痴了。现在的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好像又要发烧了？ 休整了一天，赵小竹也基本恢复了。第二天，就还是正常上班了。昨天齐烁走了以后，一直没有消息，到底公司出了什么大事啊？她实在是很好奇。不如早点去公司，还可以打听打听消息。 一到公司，同事们看她的眼神就有点不一样。怎么啦？她不过就是请了一天病假呀？这是什么状况啊？ “啊呀，小竹原来你是写言情小说的作家啊？！”米歇尔兴奋得问赵小竹。 “呃……是啊……”赵小竹有种不详的预感…… “啊呀，你怎么不早说！那你肯定是情感问题的专家了？我有好多想要问你的呢！”开玩笑，她自己的感情还岌岌可危呢，哪有立场帮别人出主意啊？ 她又不能实话实说，作为一位，写了那么多部言情小说的作者，她其实……还没正经谈过恋爱……虽然这也实在太丢脸了，可是……这是事实啊。 “你怎么知道我写的是言情啊？”赵小竹现在也学会了，用问题转移注意力。 “麦克说的啊，昨天你不是没来嘛？麦克说是你的书要出版了，必需去签个合同，所以请假了。我们就特好奇问什么样的书啊？我们也可以买了支持一下你啊？麦克就告诉我们名字了，那名字一听，就是言情小说啊。” 王典我谢谢你！赵小竹在心里咬牙切齿得说。王典总是这样，为了不让她和齐烁传出花边新闻，就会找一些，等同于自曝的借口和理由…… 上次她和齐烁一起下班，王典乱编了一个理由，让同事们以为，齐烁和她是去了金主爸爸的饭局……这也就算了，勉强凑合吧。这次倒好了，竟然连她是言情作家的消息，都卖出来了…… 想到之前，因为写言情被鄙视过，赵小竹仍然心有余悸。一旁的米歇尔，一个劲要和她下班后约饭，赵小竹被缠得，开始有点脑壳疼。 赵小竹很认真得说，“米歇尔啊，你看这几天真的不行，最近肯定是要加班了。周末呢，我已经约了闺蜜了。等过一阵吧，过一阵子，一定仔细听你的情感问题。” 米歇尔也算是，得到了一个回复，高高兴兴得走了。赵小竹从上班，就不断瞄齐烁的办公室，齐烁到底在不在公司呢？一直没看到齐烁，问了同事们，才知道齐烁这两天都不在，他出差了。 出差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赵小竹心里有一点点不舒服。最近习惯了总是看见齐烁，这才几天看不见，竟然……比意料中的难受许多。 她才发现，她不管做什么，都会想到齐烁。有时候想到齐烁，带笑看着她的样子，有时候会想到齐烁怀里的气息。 齐烁你这个大猪蹄子，撩完就跑了！赵小竹心里有点闷闷的。关键这股气还没地方发。 李艳这几天总是一直打听她和齐烁进行到了哪一步？“你快说呀，是本垒还是全垒打了？” 赵小竹塘塞：“我不看棒球，听不懂。” 谁知道李艳不折不饶，安排了一个饭局，还约了胡净和厉枫，说：“本周末一起聚聚吧。” 赵小竹想，好久不见厉枫了，特别得想念，就答应了。 不用想都知道，去了以后，李艳肯定会拷问她和齐烁的进展。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老觉得，和齐烁好像没什么进展。既没有确定关系，又没有真的发生什么。 也不能拥抱一下，就让别人负责吧？这……她的一些外国友人，见面就和她拥抱，和她抱完，然后他们再互相拥抱。要说所谓的进展就是抱过了，她都有点说不出口啊。 尤其李艳这种中年妇女，口味重，赵小竹知道她期待的是什么，可是……没有啊，真没有…… 周六阳光明媚的午后，四个女孩子终于在大学毕业后首次齐聚。赵小竹都差点认不出厉枫了，长卷发，连衣裙，整个人纤细而风情。现在的厉枫一点没有了以前刻板的样子。就连个性，都和记忆中和厉枫不一样了。 李艳酸酸得说：“你的妆怎么画得那么浓啊？你是黑化了吗？” 这要是以前的厉枫，肯定就翻脸了，而且会毫不客气得怼回去。谁知道现在，厉枫反而爽朗得笑，说：“年纪大了，妆不浓一点压不住啊。再说了，年轻的女孩，又压不住浓妆了。” 这回答赵小竹都想为她鼓掌了，太坦然了。对自己的年龄坦然，对自己的浓妆坦然，还有对自己这个年纪独有的魅力坦然。确实啊，年轻的女孩本来就肉嘟嘟，粉嫩嫩的，一脸的胶原蛋白，妆要是太浓了，反而抹杀了那个年纪，独有的灵气。 厉枫现在，怎么说呢，和以前清汤挂面的时期，肯定不一样了，可是也不是说化了很浓的妆，她不过是把眼尾的眼线，拉长上挑了一点，显得有了一点妩媚和风情。仔细看的话，她的底妆还是很薄的。而且她的皮肤也很细，基本没什么瑕疵需要遮盖的。 第三十五章 我们都会变吗? 赵小竹细细得观察厉枫的时候，厉枫也在看她。“小竹好像……有一些不一样了啊？”厉枫笑着和李艳说。 李艳使了个眼色，贼笑着说：“那是，被滋润了嘛。” 赵小竹赶紧否认：“什么啊，没有啦。” 李艳笑嘻嘻得说：“老实交代啊，那天早上我去找你，开门的怎么是齐烁啊？” 啊？有情况有情况，厉枫和胡净都认真得听，赵小竹怎么解释。 “啊呀，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什么都没有……”赵小竹含羞解释。 “啊！不会吧！这都过夜了，竟然什么都没有！齐烁不行啊！”李艳讪笑着。 “没有啦，他是那天早上才来的……”赵小竹不知道怎么说，好像越解释越奇怪啊…… 一旁的厉枫有点没跟上节奏，着急的问：“齐烁？哪个齐烁？大学时她暗恋的那个呀？他两好啦？” 赵小竹捂着脸，指挥李艳：“给她点前情提要。” 李艳说八卦的时候，那口齿叫一个伶俐呀。没几句就解释得清清楚楚了。 “她前阵子偶遇了齐烁，你说巧不巧，是不是很有缘分？然后他俩就一来二去的，小竹就发现自己还是喜欢他，那喜欢就追呗，是吧？！她现在在齐烁公司，捂办公室恋情呢。也不知道捂热了没有。” 厉枫惊讶极了：“真的呀！齐烁，我还记得啊，那可是快硬骨头呀？小竹，你能啃下？！” 怎么把她说得……像一只小狗狗，什么啃不啃骨头的…… 厉枫有一些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什么都没说。这要是以前的厉枫，肯定伤人的话，说了一大车了。没想到现在，她竟然能忍住了。并且在最后，还祝福赵小竹“加油吧，好吗？小竹！” 李艳和胡净也郑重得点头，给她比了一个加油的姿势。赵小竹方了……到底在她们心中，齐烁是有多难，得需要她的闺蜜们，这样给她加油呀！ 胡净直言：“小竹勇气可嘉啊。敢去想齐烁这样的男生。我都不敢了。齐烁啊，实在也太耀眼了，在他旁边，老觉得自己的那些心计啊，都像烂泥。他呢，则好像清风明月一般，人品也很好，又本来就样样都出色。他啊，可不属于我们这种平凡的女孩子。” “你们可真是亲闺蜜，一个个都暗搓搓得告诉我，俺和齐烁成不了。那语气，好像我癞蛤蟆吃了天鹅肉一般。没劲，真没劲。”赵小竹在心里抗议，懒得多说，反正喜欢他，就是她自己的决定。以前这样的泄气军师，也不是没有。 “我支持你啊，喜欢就大胆的追吧。亲闺蜜才说支持你啊，不然就给你泼冷水了”李艳笑嘻嘻得总结。 赵小竹气结……呃……你们好像已经泼完了吧…… 还是转移话题吧……“哎，别说我了，说说厉枫吧？咱们可是好久没见了，你都忙什么呢？”赵小竹满面笑容得问厉枫。 “我啊，本来不是去学校作语文老师了吗？后来发现，五六岁的小朋友，实在是太可爱了，所以今年我就申请调到学前部了，严格得说，现在啊，我就是一名幼儿园老师。” 大家都惊讶极了，厉枫这样的能带小孩子吗？她还说喜欢孩子？实在是太……难以想象了。从来没有任何迹象看出厉枫喜欢小孩子啊。 厉枫叹一口气：“可能是年纪到了吧……看到小孩子，就喜欢得不得了，母性爆发了……” 她们中文系毕业的，去做教书匠的也不在少数，可是做幼儿园老师的，那还真是很少。 几个女孩子只是很意外，并没有多想。她们中，只有生过孩子的李艳，特别明白做一名幼教意味着什么。“你竟然还能和我们有一个周末的约会，可实在太不容易了。幼教老师可太忙了……” 厉枫笑笑，“可不是嘛，前阵子开学季，我就没有早于十一点下班的……”这真是……各行有各行的难处…… “这倒不算什么，就是认识男朋友的机会啊，实在是太少了……眼前我认识的男性，就只有我们学校那几位男教师了……你们身边有没有优质男生介绍啊？可都得帮我留意着啊。” 闺蜜的聚会，时间过得特别得快。明明来的时候，太阳还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现在太阳已经下山了。到了秋天，早晚的温差就有点大。 李艳看了眼天色晚了，嘟囔了一句：“阿哟，时间过得可真快。哎，还没怎么聊呢，天就黑了。”大家一看，也都是有点意犹未尽。 “都别和我抢啊，今天我请客。”胡净招手让服务生结账。 “哎，不用，知道你有钱，嫁得好，也不用这样花呀。咱们还是a吧？”李艳笑嘻嘻得拦着胡净。 “咱们这下午茶喝了多少钱啊？”赵小竹趁机瞄一下服务员手中的账单，决定转账给已经付款的胡净。 “小竹的奶茶28，李艳的冰红茶34，胡净的咖啡38，我的红枣茶28.小蛋糕一共205，我们四个人a吧。所以，小竹要给79.25，李艳85.25，胡净89.25，我也是79.25.”厉枫早就算得明明白白的了。 大家都楞住了，一般女孩子之间说aa，也就是拿一个总数除以人数，算得这么仔细得，可真的是很少。还小数点后两位，这可太严谨了……本来以为，厉枫变了样子，没想到一算账，以前的厉枫好像就跳了出来。 赵小竹忍不住就微笑，你还是你，真好。 “咱们接下来去哪？去吃火锅吧？”李艳建议，“附近就有一家很出名的火锅店，走走就能到。” 厉枫犹豫了一下，但是看气氛挺好的就没多说什么。 几位女孩子们互相挽着胳膊，一起走在马路上。时光仿佛倒流，又回到了大学的时期，她们嬉笑着，一起去吃一顿好吃的。 赵小竹的少女时代，是没有男朋友的。当时，看着自己和这些闺蜜，也曾经心里叹气，为什么我们这样的，就交不到男朋友呢？心里总是为没有人喜欢而着急。 多年以后的现在，当她们几个女孩子，又聚在了一起，没心没肺得嬉笑，她才发现，原来和闺蜜们在一起，才是她完整的少女时代啊。有时候，偶然在马路上，看到几个女孩子互相勾着手，一起出行，也会很怀念，啊，当时我们也是这样的啊。 当时不明白，就是因为没有男朋友，才有了那么多，和闺蜜们在一起的时光。等到多年以后，她们各自有了爱人，结了婚，有了孩子，再聚在一起，就没有那么容易了。那时候再和少女时期，闺中蜜友相聚，就成为了一件非常，非常难得的事情。 我们都变了吗？唯愿不负时光，不负闺中友情。 第三十六章 把孩子当植物养 还没走到火锅店，就先闻到了扑鼻的香气，这香味直接把人的口水都勾了出来。赵小竹笑着说：“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果没解决，那就再吃一顿。”大家笑嘻嘻得进了店。 来北京以前，赵小竹是不吃辣的。南方菜可能也会放一点辣椒，不过那个辣椒的作用，主要是装饰和提鲜味用的。这种正经得，又是朝天椒又是花椒的辣菜，还是来了北京以后，老和李艳一起吃饭吃到的。李艳可是正经的川妹子，大学的时候带着赵小竹，小面，麻辣烫，酸辣粉一通吃。 一开始，赵小竹还需要每次在旁边放一瓶雪碧，辣得受不了的时候压一压。慢慢得，她都被带得能吃辣了。回家的时候，赵小竹惊讶得发现，她这吃辣的能力，已经跃升为家族里，最能吃辣的前三名了。 她兴奋得告诉李艳。李艳听说了，哈哈大笑，对自己培养了赵小竹非常得满意。 火锅嘟嘟得煮，厉枫不停得看着桌子底下的煤气罐。看了好几次，终于忍不住了，问：“这样的煤气罐，会不会爆炸啊？” 啊？她们都方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这样的可能性。可是，应该不会吧？赵小竹胆子小，听到会爆炸，刷肉的手一抖，快刷熟的肉就飘走了…… 厉枫接着说，“我上次啊，看到个新闻，就是这样的煤气罐，然后就爆炸了……” “你能不能别吃着，老说爆炸啊……”李艳抗议，赵小竹也觉得，厉枫这指着煤气罐，一直问你会不会爆？你会爆吧？我觉得你会爆炸的……有考虑过煤气罐的心情吗？ 这一顿饭吃得心惊胆战的，虽然大家都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可是刷菜刷肉的速度都奇快无比，所有的动作都是快进，跟放着两倍速的电视剧似的。 终于，把所有生的都倒进了锅里刷熟了，胡净招呼服务生：“服务员，关火吧。” 服务员来的时候，厉枫又问了一遍：“你们这煤气罐会爆炸吗？”直接把服务员问懵了……“没有爆炸过啊……” 不管怎样，现在总算是关火了，厉枫也就消停了，松口气，整个世界清净了。 “以后咱们一起吃饭，还是吃炒菜吧？那样不提心吊胆。”赵小竹建议，然后问厉枫：“炒菜你能吃吧？”厉枫特温和得笑笑：“我什么都能吃啊……” “得了吧，以后可再也不和你吃火锅了。所有的各种锅，都别和厉枫一起吃吧。免得越吃越紧张，消化不良了……”胡净好不客气得拆穿了厉枫。原来也有火锅，也解决不了的烦恼啊，那就是……怕锅炸了…… “可能厉枫总是照顾孩子，所以想得比较细，操心得也比较多吧。”赵小竹帮厉枫找了个理由，圆一下。 “哎，说起这个，我可是要好好请教你了。我们家孩子刚好就在学前班的年纪了。你说这到底，要不要家长自己提前教啊？”李艳问起厉枫幼小衔接的注意事项。 赵小竹有一些不习惯。回京以后老和李艳厮混，却很少听李艳聊孩子，有时候她都会忘记了她生了个孩子…… 厉枫摇摇头，“别着急早学，现在教育部都说了，幼儿园要去小学化，什么意思，不建议幼儿园就学小学的知识。我跟你说句实话，我们老师，最不喜欢的，就是教什么，底下就有孩子说，我已经学会了。其实他们学会了嘛，根本没学扎实，但是他觉得自己学会了，上课就不认真听讲了。” 厉枫清晰肯定的回答，给李艳吃了一颗定心丸。“啊呀，太好了。这我就放心了。本来，他们现在幼儿园也是，什么都没教，我都被我们家打扫的阿姨鄙视了，说她们家孩子写字、算术都会一些了。再看看我们家九乐，那还是个文盲呢……” 听李艳把自己家孩子说成文盲，也是很逗趣。旁听的闺蜜们都顺带学习了一点育儿知识，忍不住感叹：“现在孩子压力那么大呢？这么早就开始竞争了，比我们小时候还紧张啊。”李艳附和道：“比我们小时候真的辛苦多了。” 李艳接着请教，：“我们家九乐啊，动作特别得慢，每天早上出个门都磨磨蹭蹭得，我这火啊，都到了嗓子眼了，你这专家有什么办法不？快给我支支招。” 厉枫想了一下说：“孩子他一开始都是没有时间的概念，这个概念是需要你去帮她建立的。你可以出门前放一首歌。然后告诉她，在这首歌结束的时候，我们就要出门了。试试这个办法。” “啊呀，你果然是专家，什么问题到了你这里，都有解决的办法啊。”李艳特别高兴得夸。厉枫微笑得说：“我这也是，天天和孩子们打交道，不停得尝试各种方法，尝试出来的啊。” 李艳苦笑，“眼看我们家九乐要升小学了，我看了网上那些家长辅导作业啊，心都发颤。我这也要开始心梗之路了” 厉枫安慰李艳：“有一句话，特别触动家长的神经，叫不要让你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现在做孩子做家长，都不容易。很多时候，孩子累家长也会觉得累，可是回头想想，谁愿意在人生的初始，就让自己的孩子落后呢？所以，一个个都卯足了劲。其实我觉得，根本没有什么输在起跑线上这一说。每个孩子都是不同的植物，你想想，各种植物开花结果的时间，是不是都不一样？一定强求她和别的植物一样，什么时候开花啦，什么时候结果子啦，怎么可能呢？你想想？所以啊，你着急的时候啊，就把孩子当植物养。” 厉枫的一席话，说得特别得有道理，她的声音平静而有力量。赵小竹和胡净虽然还没生孩子，可是听了都觉得，说得真好。 厉枫娓娓道来的知性气质，让她整个人，在说话的时候，在闪闪发光，既慈爱又有智慧。这就是职业赋予她的光芒吧。赵小竹真心为厉枫高兴，找到让自己的发光的职业，太幸运了。 赵小竹心里想，以后我妈要是再催婚，我也这么回答她。你要把孩子当植物养，每种植物开花，结果子的时间不一样。那她大概……就是一盆仙人掌了吧。哈哈哈哈哈…… “啊呀，我这一个劲得说孩子的事情，是不是特别中年妇女呀？你们都听烦了吧？”李艳突然觉得很抱歉，然后她拉着厉枫的手说：“下回咱两单约啊！今天和你聊了聊特别有收获。我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你呢。” 第三十七章 有些人内心很柔软 李艳今天显得兴致特别得高，：“我真是，天天和孩子家长聊，还没聊够呢啊，还在闺蜜的聚会上聊孩子。”别的女孩子都表示，没事儿啊，我们也长长见识，知道结婚生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艳摇摇头，“你们不知道啊，小竹回北京以前，我天天见的都是九乐同学的家长。我都有点窒息了。有次我不小心啊，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感叹，天天见孩子的朋友，什么时候能见见我自己的闺蜜呢？结果那些家长说，我们也可以做你闺蜜呀。啊哟，我才意识到，说错话了。” 这么说，确实有一丝尴尬，这不就是典型的，我认为我跟你的关系，不一定是你认为的，你跟我的关系。 人家倒是把李艳当闺蜜，可是李艳呢，没把人家当闺蜜。 女孩子之间，最怕这种亲蜜度不对等啦。比如上次胡净结婚没叫厉枫，这就是典型的亲密度不对等。照理她们寝室一共只有四个女孩子，不叫厉枫面上都有点过不去，不好看。 不过，也可以理解。她们两在大学的时候，实在是掐得太厉害了。厉枫是那种比较古板的女孩子，胡净呢，又时不时有点骚。厉枫老说她，“为什么在寝室穿那么少啊？是不是暴露癖啊？”胡净呢，从来不搭理她，就说，“反正都是女孩子怕什么呢？” 有时候，胡净那开放的程度，赵小竹都有点接受不能。如果她洗完澡裹着浴巾走来走去，也就算了，尚可忍耐。可是胡净大小姐，她穿一条小裤，把长头发播到胸前挡住，然后就这么，特别泰然得走来走去。赵小竹当时觉得，任何男孩子看到了，都会流鼻血的…… 上次胡净到赵小竹家，临走居然主动说，可以约厉枫，赵小竹和李艳都特别意外。虽然胡净和厉枫仍然时不时得互相怼几句，可是今天的聚会仍然让人高兴啊。 “可能我对于闺蜜的定义就是待字闺中时候的朋友。”李艳接着解释。“这要求有点高吧？你那么早婚。毕业后就结婚了，那岂不是最后一波闺蜜就是我们这些大学同学啦？”李艳笑着点点头：“对啊，所以啊，咱们得常聚啊！” 李艳忍不住吐了点苦水：“我一直觉得，女性结婚生孩子以后，大部分就没有自己的生活了。别说生活了，连自己的名字都快弄丢了。所有人都只会叫我九乐妈妈……”“你后悔了？后悔也没戏了，婚都结了，孩子都那么大了。”胡净笑着说。“你也快生了吧？你又比我能好多少？你那婆家，能不催你生孩子？”李艳眼角犀利，脸上却还是笑嘻嘻的。 胡净伸个懒腰，点点头：“哎……是快了啊，回头来找你取经吧。” 聚会结束的时候，胡净潇洒得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说：“我把司机叫过来，让他一个个给你们送回去。”哇！这波操作，好有豪门少奶奶的架势呀。 赵小竹想到以前大学的时候，和胡净一起出去，一起挤公车。好不容易有一个座位了，胡净坐好了，就会主动让她把书包给她，怕她的书包沉，一直背着太累。突然觉得，胡净虽然总是有，直言伤人的地方，但是她的心，一直是善良而柔软的。 周一上班，还是不确定齐烁什么时候出现。不过，慢慢得赵小竹已经，融入了办公室的生活，开始懂得，累了的时候可以去茶水间听听八卦。在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放一些能够补充能量，增加幸福感的小零食。有的时候她，会隔着百叶窗，想象齐烁就在这里工作的样子。她仿佛可以看到低头工作的齐烁。看到他紧皱着眉头，维持着那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办公室的琳达是出了名的无事忙。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传播各种八卦，在闲聊天的过程中交换八卦，获得新的资讯。 琳达就像飞舞在花丛中的花蝴蝶一样，左右逢缘，有无限的时间花在各种小新闻上。 赵小竹在茶水间发呆的时候，琳达又和另外几位女同事互相走了进来。进来了以后她们直接反锁了门。赵小竹大概知道她们要做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把她，也锁在了里面。 琳达起了个头，：“哎，你们看见今天娇滴滴穿的衣服了吗？你们说她穿的是正品还是a货呢？” “不知道啊，她要是穿正品也不是不可能啊，不是说她和麦克特别暧昧嘛？那暧昧期买几件衣服还不是小事一件。” “我觉得不可能，她明显就是那种家境特别普通的，我不相信她那么舍得把钱花在吃穿上。” 赵小竹沉默得假装自己是透明人。她们在讨论的应该是苏珊娜。她不想参与这样的讨论，当然她也很理解，苏珊娜这样的女性，就是会被同性在背后讨论的。 她默默得往门口移动。 可惜还是被琳达发现了，：“小竹，你说呢？” 齐刷刷的眼光，还是都射过来了。赵小竹无语。 她推了推眼镜，慢慢得说：“这是个好问题。实在是……很难判断哦。” 随后打开茶水间的门，就走了出去。 突然觉得办公室的空气有一点新鲜。 刚走出茶水间，又迎面碰上了苏珊娜。苏珊娜往茶水间一看，就大概明白了这些女孩子在干嘛。她也不进去，直接转身跟着小竹走了。她倒是无所谓这些女职员们背后的叽叽喳喳。 这潇洒的态度，倒是让赵小竹有些意外啊。本来她对于苏珊娜，也没有什么好感，原因就是，苏珊娜骨子里有点重男轻女。对男职员就一力跪舔，对女职员呢，则非常得爱答不理。 重男轻女这个问题，真的是触动赵小竹的神经。她最讨厌有些人说什么，男的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是好的，都会比女的做得好。一个人优秀不优秀，难道仅仅就看性别吗？ 小时候，赵小竹曾经被一位亲戚教训：“别看初中的时候，你们女孩子学习成绩好，一到高中肯定就学不过男孩子。”赵小竹当时特别不理解，问为什么，那位亲戚大叔又不说了。 结果……别说高中，连大学，学习第一名的，都仍然是女孩子好嘛？招聘的时候，有的用人单位也会列举出来条件，说想招男孩子。这样的公司，赵小竹都是直接不看。她为什么要接受这种赤裸裸的性别歧视？ 只是，现在，赵小竹很心酸得发现，将重男轻女这一套，贯彻实施得最彻底的，竟然不是男性，而是女性自己？为什么不站在自己性别的角度？而要站到另一半性别的角度呢？她很想问问。 第三十八章 满满得恶意 “你怎么不和她们一起，在背后嚼舌头？”赵小竹回头一看，苏珊娜跟着她走了老长一段路，刚才她一直在思考竟然没发现。 “没必要。背后嚼舌头这种行为，我觉得不大气。我觉得女孩子，有没有格局也是很重要的。这种行为，被男同事撞到了，只会说你们女的就是事儿多。何必呢？不如踏踏实实做出点成绩。” 赵小竹认真得看着苏珊娜的眼睛说。这是她第一次和苏珊娜说那么多话。也是看在苏珊娜还有一丝潇洒劲吧，愿意和她多说几句。 “那你肯定很看不惯我了？”苏珊娜笑盈盈得问，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都是同事，看得惯看不惯有什么重要的？懂得怎么合作，做出好的作品才更重要吧。还是那句话，要有格局。” 赵小竹抖抖肩，没有直接回答苏珊娜的问题。苏珊娜冷笑了一声：“原来你是圣母婊啊……” 这话说得可就太不礼貌了。赵小竹不想和她吵，可是不吵会不会显得她很弱啊？她在心里犹豫了一下，一般在办公室这种情况，是应该发作的吧？ “你现在是不是好想维护你圣女形象？哪怕我说话有一点尖酸刻薄，你也想一笑了之？”苏珊娜有走近了一步，她的个子本来和赵小竹差不多高，蹬了高跟鞋就莫名高出了八公分…… 赵小竹心里翻了个白眼，大姐真不是这样，是我不太熟悉办公室政治，不懂怎么应对你这样的回马枪啊。 “齐烁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啊。装腔作势的，真搞笑。” 苏珊娜撂完话，就踩着高跟鞋走了，身姿摇曳。“哎，你别走啊？我还没想好说啥呢？！”果然吵架反应慢就是吃亏啊……此刻特别希望，自己那些厉害的闺蜜在场，帮她怼回去…… 又想到初中的时候，那位不认识的女生冲上来：“你就是赵小竹？也没怎么样嘛？”难道现在的这些恶意，又是和齐烁有关的？ 现在赵小竹明白为什么苏珊娜根本不搭理别的女职员了，刚才她的眼神表露了四个字：“手下败将”！ 这样的眼神让赵小竹很不爽。我还没说你绿茶呢，还没说你跪舔男职员呢，这公司怎么回事，就没有好相处一点点人吗？ 然后……好相处的人，就来了，艾米又跑来问赵小竹，今天下班能不能听她聊聊感情的事情……艾米个性倒是挺好的，就是这个请求吧，也让赵小竹头疼…… 而且自从齐烁出差，她就没有勇气自己一个人到点就下班了……最近工作和小说更新都夹得她很辛苦…… 赵小竹抱着头，想了想，“这样吧，这周四吧，周四我一定清空所有行程，听你的恋爱问题，好不好？” 艾米心满意足得走了。 午餐的时候，赵小竹找了个借口，没在公司吃盒饭。她才发现，没有齐烁在的公司，一点都没有吸引力。哎，还有两个月可怎么熬哟…… 高楼林立的马路，赵小竹天天上下班，走来走去得看，已经没有当初的震撼，情绪有点低落的赵小竹，走着走着，遇到一个人一直来回来去得挡她的路。 她往左那人也往左，她迟疑了一下往右，那人也往右……赵小竹一着急，抬头一看，高风大大的笑脸就出现在了眼前。 高风像个老干部一样，把手背在身后，“走路那么认真得看地面呀？能捡到钱吗？”高风说完，又装模作样得在地上找了找，有没有可能捡到硬币。 赵小竹被逗笑了，怎么高风的出场总是自带一点娱乐属性呀。 “吃饭了没啊？一起吃吧？”高风自然得邀请赵小竹。 赵小竹摇摇头，“我今天有点吃不下，就出来走走。” 高风听了赵小竹说话的声音，仔细得观察了一下赵小竹的神色，问：“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高兴啊？” 简单得询问，让赵小竹的情绪一下子上来了。是的，她是不高兴，那口气憋着，到现在都没有出去。无论她怎么开解自己，可就是胸闷。 “今天有同事骂我圣母婊……”赵小竹低着头说。 “男的女的啊？怎么说话那么难听呢？” “女的……我这一口气，就一直憋着……” “小竹，我和你说，她就是嫉妒你，百分百的。你信不信？” 赵小竹点点头，她当然信，也明白，可是想明白了是一回事，在情感上跨过去又是另一回事了。 “走吧，这个时候，咱们去吃点甜的吧？冰激凌还是奶茶呢？” 赵小竹认真得想了想，好像此刻的她真的很需要甜品。可是，她又不想和高风两个人，在单位附近吃甜品…… 这要是被同事看到了，肯定会被大八卦传啊传的…… 赵小竹的犹豫，高风都看在眼里。没想到只是请她吃个甜品，她压力都那么大呀……赵小竹这丫头啊，活得也太小心了。 有些女孩子巴不得天天换男生吃甜品，然后被同事撞见，显得自己特别有人气，特别受欢迎呢。赵小竹呢，明明手握他高风这张王炸，偏偏一副手里没牌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走路都不自信…… 算了，老何也打过招呼了，要是她胆子不小，能剩到现在变成剩女吗？是模样不行了？还是智商不够了？都不错，就是啊胆子小。 高风在一边耐心得等赵小竹思考。难得来公司一次的王典看到了……什么情况啊……齐烁出差，为了公司的项目，二话不说就帮他去救火了。他可不能让赵小竹在他出差的时候被人家追走了啊。 这样齐烁回来是不会放过他的啊。王典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打招呼：“小竹！你怎么在路边站着呀！” 看着突然冲出来的王典，赵小竹都吓一跳，这么热情这是为啥呢…… 赵小竹磕磕绊绊得给他们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王总。这位是影视制作公司的高总，我之前采访过他。” “阿哟，幸会幸会啊”王典主动和高风握手，然后眼神死死得盯着他，他想传达“你可别动赵小竹的心思了，我都看出来了！” 高风哪里是省油的灯，一看他这架势就品出了，这是来者不善啊。哼！“阿哟啊哟，王总你怎么握手这么用劲呢？好腕力啊，好腕力！”高风大力拍了拍王典的肩膀。 其实王典哪里有用力握他的手，不过是眼神狠了一点罢了。倒是高风拍他的那两下，一点没客气，使了大力气了。 “阿哟，这小子，还挺有招啊”王典舔了舔嘴唇，准备再给高风一个下马威。 第三十九章 你来我往 高风先下手为强，质问王典：“你是他们公司老总？你们公司，有员工特别没素质啊，用圣母婊这种话骂人你知道吗？” 王典当然不知道啦，他都不怎么来公司。一旁的赵小竹傻了，高风怎么直接向大boss告状了？这……赵小竹想到了在茶水间偷听到的，苏珊娜和麦克正在暧昧期，现在还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告诉王典……能有效果吗？ 王典不傻，一听就知道赵小竹又摊上事儿了，立马表态：“谁啊？看我不弄死他！”他看了看赵小竹的表情，不管怎样，不能在这个什么高总面前输了气势。 “小竹，不要害怕，谁？告诉我！”王典说着就要把赵小竹往公司的方向带。被一旁的高风拦住了，“你是真的想知道是谁？”高风还是笑眯眯的，小眼睛却咪得更小了，“那你就不应该这样问赵小竹。你太不了解她了，她可不是受了委屈就找boss告状的人。” 王典心里嘿哟了一声。高风这话说的，有水平啊，又表示自己对赵小竹很了解，又把他放到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他要是强求赵小竹说出来吧，就是在做一件她不愿意的事情。 他要是知道了还不管吧，不用说了，肯定被扣一顶更大的帽子。 王典沉默了一会，突然脸上的表情变得很严肃，问赵小竹：“小竹，我是应该先问问你的意思。这件事情你希望我插手吗？” 赵小竹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本来也没想告诉你。这事儿还是让我自己处理吧，不要闹大了……不然大家以后都尴尬。” 赵小竹又扯了扯高风的衣服，“我知道高总也是……一翻好意。不过很多事情，还得我自己去解决了。透过别人解决问题，我认为也是一种逃避的心态啊？是吧？” 高风没有再说话，赵小竹拍了拍他的手臂，用特别兄弟义气得语气说：“好啦，午休也结束啦。谢谢两位。咱们回去开工吧。” 赵小竹朝高风挥挥手，和王典一起去了办公室。王典转身离开的时候，朝高风得意得挑了挑眉毛。 高风被这个挑衅得动作……搞得很不爽。想起上次赵小竹说，是朋友邀请她来工作的，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位王总了？ 这位王总看到他和赵小竹在马路边站着，都一副恨不得，把他们分开的样子，他的用心，哼，昭然若揭。赵小竹在他公司真危险，保不齐有什么近水楼台啦，之类的事情。 高风准备刷一下存在感，至少要让她们公司的人知道，有他这样一位追求者存在呀。 回到公司，他把所有的编导们都叫了过来。“来来来，开一个新的策划会。” 编导们都懵了，现在的项目都做得挺好的，干嘛还要开新的啊？ “现在是不是恋爱的节目又起来啦？咱们也准备做一个。就是呢，角度要新。来！你们聊一下。一个男性追女孩子，用怎么样的方法是最好的？” 编导们都不知道老总啥路数，那就先聊聊呗。于是，都开始没前没后得开聊。 “我觉得送花就不要了吧？万一那女孩子有花粉过敏，就糗大了……” 高风默默在心里，把送花这个选项划掉了…… “我觉得女孩子不管到哪个年纪，都是喜欢收到鲜花的。因为花本来就是一种象征嘛，象征着美丽的女性。送花就等于你在夸她。” 所以，送花没准还是可以的。高风又在心里，把这个选项给捡了回来。 “哎？老板？你到底想做个什么类型的呀？怎么一上来就让我们讨论细节呢？而且也没说想要投放的平台是哪边？咱们好找一下风格呀？” 呵呵呵，总算还有人清醒着…… 高风自己一时间也编不出来那么多，就是含糊其辞得说：“都还没想好呢，现在属于头脑风暴，说什么都行啊。” 编导们互相对着颜色，老板这是不是有点头脑发昏呀？每次开会，对她们的选题都严苛得不得了，这个也不行，那个没创意。 什么时候她们的策划会，有过说什么都行，这种时候呀？有的编导默默拿出手机搜索，到底是哪个恋爱节目火了，把老板给刺激到了…… 其实高风是被刺激到了，不过呀，是被真人刺激的。刺激他的这位呀，现在正在办公室里自我陶醉呢。 王典觉得自己这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棒了！他啊，完全就是天之骄子，别看他平时不来公司，可是一来，就让他干了件大事儿。 王典得意的，啊呀，这下齐石头可怎么谢他哟！有些人啊，是运气好啊，他啊，完全就是属于命好。挡不住啊，挡不住！哈哈哈哈哈哈 做了这天大的好事，得想想怎么和齐烁邀功啊。他可不是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类型啊。而且临分别时，高风那气歪的表情，看得他实在太过瘾了。 啊呀，他维护自己的女朋友都没有发挥得那么好啊！果然啊，发挥好的秘诀还是不能有感情。所谓关心则乱。为什么他能发挥好呢？很简单，因为赵小竹不是她女朋友嘛。 而那位高风就很明显啦。又想把他踢出局，又想顾及在赵小竹心里的形象。顾虑太多啊，就发挥得不好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刻王典的内心，都是周星驰电影里那种狂傲得笑。连讲话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佟楠看见了特别意外，问：“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吗？”她早上也听说了王典和苏珊娜处在暧昧期，难道是因为恋爱了，心情特别好？！ “最近公司有什么事情不？”王典粗略得问佟楠，看看佟楠会说什么。 佟楠想了一下，还是都报告了出来，包括了埃里克斯在开会的时候针对赵小竹，说她是不懂编程的策划，还有公司传他和苏珊娜在暧昧。 王典惊呆了，他不在才几周呀？怎么事情那么多呀？而且这一件件的，都有点狗血啊。难道骂赵小竹圣母婊的是埃里克斯？ 不至于吧？埃里克斯讲话那么难听？也没准是他，这些职员，他都说了赵小竹是他的朋友，这是要反了！ “你这一阶段留意一下，赵小竹身边有没有，特别不友善的人。”王典吩咐佟楠，语气严肃而认真，脸上也少有的没有在笑，“她是我请来的朋友。项目！做不成没事儿，朋友！不能做不成了。”王典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又恢复了他不靠谱的富二代的样子。油滑的样子又出来了，好像一个特别讲江湖义气的小混混一样，有点晃着脑袋讲话。 佟楠点点头，没有多问一句。 第四十章 他，披星戴月 都安排妥当了以后，王典就去邀功啦，啦啦啦 “你回来了，有一件事情会需要谢谢我哟。”王典贱兮兮得给齐烁留了个言。还配上了一个坏笑的表情。 谁知道齐烁根本没有回复。此时的齐烁啊，正确备坐飞机回京。谁知道，乘坐的飞机不知道什么原因，从上海飞北京又飞回了上海！ 这下可精彩了！起飞的时候是上海虹桥机场，飞一圈回来的时候，降落的是洋气得上海浦东机场。 机上的乘客们都闹翻了，纷纷质问航空公司“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这样！一来一回这都几个小时了？” 航空公司当然也很郁闷，这来回来去，可就是两趟的油钱了。可是塔台指示了，今天北京那边天气预报，云层里有一片雷区，谁都不敢冒这个险啊。 齐烁在一旁听了一会大致的情况，做出了判断。不管机票能不能退，今天晚上飞回北京的可能性非常小。这样的情况下，最快的应该就是坐高铁回京。 于是齐烁当机立断，一路辗转，先从浦东机场转到虹桥机场，再到虹桥高铁站，中间还坐了把磁悬浮。不管在机场，在地铁，在火车站，齐烁都是迈开了大长腿一路疾走。 终于，在晚上十一点，齐烁回到了大北京。空气带着熟悉的味道，吸了一口带雾霾的空气，踏实了。 “去东四环”齐烁直接打车去了赵小竹家。 到了楼下，齐烁傻眼了，这么晚赵小竹竟然还没有回家吗？她不用回家写更新啦？一个女孩子那么晚下班怎么行？ 想着去附近的地铁站接她，又怕走岔了，就老老实实得在楼下等她。 北京已经降温了，和他走的时候完全是两个季节。现在晚上不穿外套可就很冷了。齐烁刚从南方回来，身上的衣服明显穿少了。在这样寒冷的深夜等人，真是特别煎熬。 前面晃悠晃悠走过来的女孩，就是赵小竹了。不管她离得有多远，一看她走路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她，错不了。 她倒是过得挺好啊？哼！齐烁心里暗暗不爽，很不爽！今天上了火车以后，他终于看到了王典给他的留言。幸好他本来就赶着回来。赵小竹这大姑娘，男女之情她不太懂，对男孩子没有戒心。他要不在旁边盯着，根本不行！ 赵小竹走到楼下，看到了路灯下的齐烁。身姿挺拔，面有倦容，一时间在风中凌乱了…… 等了他那么久，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天天回到家还要在楼下坐一会，看他会不会突然出现。结果就在一个，她完全没有多想，没有期待的夜晚，他，披星戴月而来。赵小竹此刻的心情百感交集，好复杂。 赵小竹愣在了原地，然后就看到齐烁，一步，一步得走向她，走得那么好看，那么帅气。然后她就又闻到了青草地的气息，是齐烁怀抱的味道。好怀念！赵小竹忍不住也抱住了齐烁的腰，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心里那种七上八下的感觉，终于消失了。原来这么多天，她干什么都不对劲，嗓子眼总提着，好像总有什么事情忘记做了。这种感觉，就叫牵挂…… 感受到赵小竹也抱住了自己，齐烁微微笑了。然后用低沉的声音说：“小竹，我回来了。” “嗯。”赵小竹闷闷得回了一句，却不肯和他分开，还是像八抓鱼一样得抱着他。 齐烁低低得笑了，然后用慢悠悠得声音问：“我们家小竹，想我了？”齐烁的嗓音，这么慢慢得问，实在是太撩了，赵小竹一下子就害羞了，她倔强得抬头否认：“谁想你了！才没有！” 赵小竹和齐烁的身高差刚刚好在13厘米左右，她一抬头说话，才发现，天哪，自己离齐烁的脸好近啊……马上就想要逃走。齐烁料道，等她反应过来肯定会害羞，早就做好了准备，她竟然没逃出去。 上了一天班，赵小竹脸上的妆已经掉得差不多了。没了粉底的掩饰，一害羞，脸庞就红扑扑得，特别可爱。加上她刚好仰着头看着齐烁，嘴唇因为赌气，微微得嘟了起来。此情此景…… 齐烁低下了头，就吻住了她。 这吻得实在太突然了，赵小竹都忘记了，胡净教过她，接吻要闭眼睛……她因为惊讶，眼睛瞪的更大了！赵小竹此刻觉得自己有点晕，赶紧抓住了齐烁的衣服。幸好齐烁吻得很克制。过一会就分开了。 齐烁看着赵小竹瞪得圆圆的眼睛，像一条鱼一样，忍不住又抱了她一会，叹口气，然后在她耳边说：“太想你了，没有忍住。吓到了？” “是的是的是的啊！当然被吓到了啊……”赵小竹内心狂吼，可是表情呆滞……说出来都没人信，这是她的初吻啊…… 看她呆呆的样子，半天也没有回答，齐烁又笑了：“果然是吓到了。”然后就像哄小孩子一样，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 赵小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初吻。当然幻想的对象都是齐烁。 高中的时候，幻想初吻的地点，是四百米一圈的大操场，因为……太大了，老师在办公室有时候会看不清。 尤其晚自修课间，都是在大操场散步的校园情侣，老师们打着手电筒都看不清谁是哪个班的，慢慢就不抓早恋了。 高中时为了保持学习的体力，赵小竹总是会在大操场跑两圈。然后就会看到，也在跑步的齐烁。有时候齐烁慢跑的速度她还能跟上，他们就能这样隔着一段距离，一前一后得跑两圈。无处次，赵小竹都在幻想，跑着跑着，齐烁就吻她了…… 大学的时候，她喜欢幻想的地方，是湖边和树下。总觉得学校湖边一圈，景色都是非常怡人，不管走哪，停哪都是很美的。在哪里接吻，作为初吻纪念地都是够规格的啊。赵小竹甚至认真看了一些好莱坞电影，学习了一下接吻的时候怎么敲起一只脚……为初吻做准备。 可是这些，都有什么用呀！就一句话，纸上得来终觉浅！看那么多言情，电影，临了到了自己的实战，她连眼睛都忘记闭了…… 此刻她，懊恼得想撞树，附近只有路灯杆子，那撞那个也行吧…… 齐烁仔细得观察赵小竹的神色，看她竟然有一些不开心，难道他错了？赵小竹不喜欢他，只是她脾气好，没有狠狠拒绝？ 齐烁的脸色有点沉下来了。他等赵小竹一个回复。 赵小竹抿着嘴，半天，委屈得看着齐烁说：“我刚才忘记闭眼睛了……” 原来她在不高兴这个，女孩子的小心思，真是……太难猜了。 “那这次你要闭眼睛哦。”齐烁说完又轻轻得吻了赵小竹一下。awsl，赵小竹内心说完了这句，闭上了眼睛。 北京最美的秋天，昏黄的路灯下，齐烁抱着赵小竹，她的初吻留在了秋天。 第四十一章 没心没肺 一大早醒来，叶子上有大颗的露珠，昨天半夜下雨了，清晨的空气特别得新鲜。 想起昨天晚上，赵小竹还是脸红心跳。不确定是不是在做梦。 先开始把工作完成了吧。最近她都起得特别早，写网文更新的时间，又调整到了早上。 心血来潮搜索了一下自己新书的名字，突然在网上发现了一大堆的盗版转载……更气人的是，在搜索结果里，盗版还排在了正版转载的前面！ 这…… 以前赵小竹也买过盗版书。刚来北京的时候，有那种盗版书店，一本哈利波特才五块钱，别的书都特别的便宜。当时赵小竹特别高兴，竟然还有这样的书店呢！门面还特别大！ 后来还买过盗版碟，一张碟也是real便宜啊，也是五块钱左右。而且那个卖碟的老板特别的神奇，什么偏门的电影都能搜到。赵小竹完全是抱着珍藏版的心情在买的啊。 慢慢得这些盗版就越来越少了。以前电影院上线的电影，还会同步出盗版，叫枪版，现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了。现在大家都明白，动别人的版权就是动别人的钱。 别人还付出了时间精力，去孵化一个项目，去承担了失败的风险。可是盗版呢？完全就是空手套白狼，什么都没干，白拿钱。这不就是相当于坑蒙拐骗吗？ 没有付出劳动得来的收入，侵占了别人的权益得来的收入，就是不正当的啊！ 最可气的还是盗版的态度，其实赵小竹的新书还没有开始收费，她都还在养书呢，盗版就开始有动作了？而且就算是收费，一本电子书也不会耗费很多。可能也就一杯咖啡的钱吧？以前每天一分一毛还能买个冰棍什么的，现在可是连冰棍都买不起了……但是能买到作者节假无休得更新和工作啊。 啊……为什么还要在，宣传和支持正版这件事上，费那么多口舌呀……这不应该是最基本的吗？演艺界都没有这样的情况了……为啥读书界还没解决这个问题呢…… 赵小竹的清晨被这件事情搞得很不爽！非常的不爽！ 一到公司，赵小竹就被米歇尔拉走了。“小竹，有个忙你可一定要帮哦。” “啊？是什么呀？” “我们这栋楼呀，都是程序员，所以，每个月都会举行一次内部相亲会。你可一定要去啊。” “啊？为什么呀？我不想去……” “你有男朋友了？”米歇尔小心翼翼得问 “那倒不算……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赵小竹想了想，人家好像没主动说什么男朋友女朋友的……她自己一个人定义的关系也不算啊？！ 米歇尔摆出了一幅了解了的表情。“那你周围有没有单身的女性啊？也可以邀请啊，反正我们这里单身男孩子多啊。” 哎？那倒是可以啊！赵小竹想到了厉枫，赶紧问好了时间地点，准备联系厉枫。 赵小竹一联系厉枫，就听到厉枫在电话里仰天长笑了一分钟……这口气可真够长的…… “小竹，你可太够意思了，是我亲闺蜜！” 赵小竹顺带把相亲登记的网上入口给了厉枫，告诉她先去网上做一个简单的登记，然后当天直接过来就行了。 “哎？你不去啊？”厉枫特好奇得问 “我就不去了……我不喜欢相亲……”赵小竹在回北京之前，相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顺从父母的意思，见了各种奇葩的男生。现在有阴影了，提到相亲胃就不舒服…… 厉枫高高兴兴得就跑去网上登记了。一看，这些搞技术的未婚男士真的很实在啊，自己的职位年薪都说清楚了，想找什么样的也会说一些。 从相亲的角度来说，越是把自己的条件说得清楚的，越是有诚意。毕竟大家都已经想结婚了，寻找的肯定就不是浪漫不是偶遇，而是你有牛腩，我有土豆，配起来刚好能做一个菜。 厉枫认真得删选了好几位，赶着上课前保存了下来。 米歇尔拉着赵小竹说话被齐烁看到了。他特别想问她们这些女孩子，怎么每天有那么多悄悄话可以说？赵小竹这才来了多久，一上班就去茶水间…… 看她们终于聊完了，从茶水间走了出来。齐烁让赵小竹进一下他办公室。 赵小竹一看齐烁，心砰砰得就跳得很快。现在面对齐烁，她有点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既不好意思表现出，一副亲过了就不一样的样子，又装不来什么都没发生过。齐烁是不是在意接吻她不确定，可是她是很在意的啊。 “米歇尔刚才和你说什么了？”齐烁让她先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在沙发这边。竟然少有的，没有回到电脑前。 “她说大楼里，各个公司一起举行了一个联谊相亲活动，问我去不去。说条件都不错，有都是一栋楼工作的，互相知根知底比较踏实。” “那……你去吗？”齐烁看着自己的手问。 “我……”赵小竹想说我不去，可是如果齐烁问她为什么不去，她怎么说呢？这个怎么回答好呢？她总不能，把刚才和米歇尔说的，再说给齐烁听吧……说我因为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去了……这哪说得出口呀…… 犹豫的时候，齐烁直接用手指关节弹了她的脑门，“这还要想！” 啊！好痛！赵小竹捂着脑门瞪齐烁，痛的感觉完全掩盖住了害羞的感觉。 “痛了就长长记性，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要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齐烁显然有一些微微的生气，手指又敲了敲桌子，加强了语气。 怎么这个人，做什么事情都那么帅。 “我以为……”赵小竹还想扯一点理由，想算了算了，别惹他了，痛死了。含糊“哦”了一声就准备走。 没想到又被拉了回来。 “还有，我出差那么多天，为什么不给我发信息？” 啊？怎么今天难道，是秋后算账的日子？ “你也没给我发啊！”赵小竹试图转移责任……“你还好意思说……走了那么多天，把我一个人丢在公司，我天天加班还要写更新，都快要累死了！” 果然疼痛给人勇气啊！她这委屈，可是货真价实的，现在噼里啪啦得，就都说出来了…… 齐烁叹了口气，抱住了她。然后又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你怎么没心没肺的！昨天睡得好不好？怎么睡前没给我发短信？” 赵小竹一下子笑了，原来齐烁那么在意啊。昨天晚上她也是等了很久齐烁的信息，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原来他也是一样的啊，半夜在等她的短信。 如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第四十二章 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午饭的时候，赵小竹给齐烁留言：你吃不吃饭呀？ 没一会齐烁就回复了：今天不吃了，明天去吃小笼。 赵小竹忍不住心里高兴，还得控制住了表情，不能让公司的人看出来。 既然齐烁不吃，她就还是去买一杯咖啡对付一下吧。 走到了大堂，突然看到了奇葩的一幕。有一位年纪比较大的，带着孩子，然后就把用过的纸尿裤扔到了地上…… 看到这个事情，大楼的工作人员趾高气昂得用英语大声问：“谁能够告诉这位女士，不要把尿布扔在那里？” 来来往往的人，都不愿意去碰垃圾，从他们嫌弃的表情，赵小竹估计，这可能是一个带味道的尿布。 这位年纪大的人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一直低着头，在照顾孩子。这个时候，有一位年轻的白领小跑步过来，一通解释和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家阿姨确实做的不对。我们会收拾好的。” 那位说英语的工作人员还是一副怒容，当面翻了白眼，还和自己的外籍同事不断对眼神，两个人一起冷笑，仿佛在说，我这是在一个什么地方，怎么会看到这种野蛮的行为。 赵小竹曾经陪着哺乳期的李艳逛过商场，她看了一眼那位女职员，粗略判断，她也是正处于哺乳期。李艳曾经特别认真得教导她：“哺乳期的女性一定不能生气！” 这工作人员这幅鬼样子，不生气才怪呢，这要是忍得住，就不是我赵小竹了啊。 赵小竹上前，用流利得英语说道：“这位女士，随地乱扔用过的尿布，这样的行为我也认为不合适。但是，请问你除了嫌弃，有没有帮助？你能不能给她们指一下母婴室的方向？我想如果小朋友排泄了，还需要做一些清理的工作吧？” 真讨厌这位工作人员，一幅站在道德制高点就可以鄙视别人的样子。同行的女职员感谢了赵小竹就带着孩子，急匆匆去清理了。 这位工作人员还嫌弃，他们把尿布扔在了大楼的垃圾桶，又让同事把那个捞出来，扔去更远的垃圾桶。 赵小竹忍不住，用她听得见的声音嘀咕：“要在中国挣钱，就得先学会尊重中国人。连句中文都不会说，以为这里是哪里呢？！” 说完转身就走，就是为了让她听见气她的。 走到大楼外，心跳都乱七八糟了，天知道这是她为数不多得和人家吵架……还用外语……语法有没有错误也不管了，主要气势不能输。 赵小竹刚从小城市来北京的时候，也是处处小心，就怕被人家看不起。第一年冬天，一位男同学按完电梯，就跑出去问电梯的工作人员：“你们的电梯漏电，你们知道不知道啊？” 这位男同学被笑了一个月，有人在背后说，他是一个连静电都不知道的土包子。可是赵小竹却想，看到设备漏电，就去提醒别人的古道热肠，又有多少人还有呢？ 以前李艳刚生完孩子，赵小竹回北京看她，她们就一起逛了逛商场。李艳总是很仔细得，会把换下来的尿裤扔进自己带着的垃圾袋。 如果小婴儿拉臭了，还会抱着她去厕所冲洗完了再穿上干净的尿裤。当时旁观的赵小竹简直，大开眼界，看着李艳手势娴熟，很快就把小婴儿弄得舒舒服服的。 一开始赵小竹还不明白，为什么李艳总是会先把干净的尿裤垫在下面再打开孩子穿着的，把脏尿裤抽掉。 李艳解释：“因为一打开尿裤，有时候就有点凉啊，一凉就刺激小婴儿想要嘘嘘。我们一开始没经验，说打开就打开，往往一打开尿裤……就有状况……哈哈哈哈哈” 李艳笑嘻嘻得说有状况，赵小竹脑子里都有画面了。做父母也不容易啊，就没有嫌弃屎尿屁的时候。 有时候也会在商场看到一些，手足无措的年轻父母。比如婴儿推车不会放平，或者不会调整高。就看那几个大人在那里琢磨，小婴儿被安全带绑在车上，一脸恐慌，眼珠子不停得转。 赵小竹每次都特佩服李艳，什么事情，到她那里就消消停停的。自己一个人带着娃，就和她逛商场了。也没见她一定要带着阿姨啊，或者带着婆婆啊妈妈的。 李艳家孩子也是特殊得天使。当时李艳带着安全提篮，提篮里放着孩子。上车系上安全带，那就是一个安全座椅。下车扣到推车架上，就是一辆婴儿推车。一个提篮两用。 小婴儿呢，全程都在那个安全提篮里面。那次，李艳和赵小竹逛了街还吃了饭，小婴儿都没醒呢。李艳当时笑嘻嘻得说，“回去的车上她还能接着睡……”这要不是亲妈，肯定会被怀疑喂药了吧。 可惜当时赵小竹只是特别时期才回北京。见过她带孩子也就仅有的那么几次。不过那也是刷新了认识，原来这么小的孩子就能带出来玩啦？原来还有李艳这样自己带娃的妈妈呢？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做得那么面面俱到啊。今天那位阿姨，明显就是能力有一些不足。可是如果，指责别人的时候，没有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那指责不就仅仅是发泄情绪了吗？ 赵小竹今天虽然讲话的时候紧张的要命，但明显还是在气势上压住了。回头还是得和李艳请教一下，怎么和人吵架。 对职场女性来说，什么插花啊烘培啊，都没有会吵架来得实用啊。 下班的时候被米歇尔缠着听她的感情故事。 赵小竹想好吧，欠了的债总是要还的。幸好最近她都是一大早赶更新…… 米歇尔完全把赵小竹当情感问题的专家呀。一开始就说出来她的疑惑，问道：“如果一个男孩子喜欢你，会不会和所有人公开你们的关系？” 原来她一直在办公室里有恋人，可是他们两都说好了不公开。一开始当然就是，不想影响工作了。可是后来，发现有别的同事公开了，然后公开以后呢，也不怎么影响工作。慢慢得就变成了，米歇尔很想公开，可是那个男孩子呢，还是不想。于是他们的矛盾，就经常围绕在这个点上过不去了。 赵小竹很认真得倾听，她觉得这个问题其实挺大的。一个男孩子，不愿意向周围的人介绍，很大的一个可能性，就是他并不是很认可这个女孩子，只是玩玩的。 赵小竹想了想，米歇尔各方面都挺好的啊，长得很干净，工作很勤快。性格脾气，也是比较温和讨喜的。如果她是那个男孩子，她找不出什么理由，不介绍给周围的人啊。 第四十三章 用力过猛 赵小竹沉吟了一会。 这个问题，她倒不是完全没有建议。 当然，在不知道那位秘密恋人是谁的时候，具体的建议她不能给。 “每个人的个性吧，都不一样。有的人吃硬有的吃软。我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是谁，所以我也不能推断，说为什么他特别坚持要地下恋。” 米歇尔听了赵小竹的话，有点郁闷得低头。 “不如这样吧，我们不分析了，我们直接就出招吧！”赵小竹笑盈盈得说。 “直接出招？” “对啊，过几天不是有联谊相亲吗？你也报名参加。要是他紧张，肯定就会阻止你。要是他没什么反应，你就干脆，在那里再找一个更好的。” 赵小竹挑一挑眉毛，用眼神鼓励米歇尔。 谁知道米歇尔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她没有勇气，和交往了那么多年的男朋友分手。如果说，他知道了，仍然没有来阻拦的话，怎么办呢？她怎么办？ 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这样算了？她好害怕。 赵小竹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位男生会坚持不公开了。 因为……米歇尔太弱了。在这段感情中，她是那个更害怕失去的人。 赵小竹心里有点生气。 男孩子和女孩子恋爱，有一个基本的礼仪，一定要遵守。 那就是，不管合适还是不合适，不要拖着人家女孩子。 女孩的青春就那么几年。被外界认可的适婚年龄，也就这么几年。 一般，大学本科毕业22岁，如果是研究生毕业就是25岁。谈两个男朋友，一个两三年，就到了28岁了。 28岁，在婚恋相亲这一块，就已经有点算大龄了。 如果再被拖个几年，到了三十，就被贴上了剩女的标签。 大家都会先问，如果条件那么好，怎么就会被剩下了。 所以，女孩子谈恋爱，最怕一个拖字诀。 要是一个恋爱长跑七年还没有结婚。结婚的可能性又不知道大不大，就很让人头疼。 合不合适，都给人家一句痛快话。不合适，人家女孩子也能够，把时间花在合适的人身上，不是吗？ 赵小竹对这位地下恋男生，此刻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她只能鼓励米歇尔，如果说她并没有重新开始一段感情的想法，也没有关系。咱们先把眼前的这段关系给整理清晰了。 都说，嫉妒是最好的催化剂。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探一探他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啊。 毕竟米歇尔现在，也是希望改变这段关系的现状吧。 不希望还是不明不白的走下去，是不是。 米歇尔想了很久，还是下不了一个决心。 她说还需要再想一想。赵小竹点点头。其实很多时候，就是这种个性的女孩子，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米歇尔是那种，不被看见的女孩。容貌中等，身高中等，脾气也不算好，也不算特别不好。 这样的女孩子，因为不具备攻击性，时常容易被大家忘记。 如果不是米歇尔缠着她，要和她谈恋爱的问题。可能赵小竹还是会把她和艾米搞混。 赵小竹想要给米歇尔注入一点生命力，可是她不知道这跨出的一步，怎样走才是最好的。 果然，真人比小说的人物设定要复杂很多啊。 联谊会选在了工作日的晚餐。地点就在空中花园。 估计这样的设定，就是因为大楼的门禁比较严，聚餐选在楼里，闲杂人等就进不来啦。 赵小竹早早和齐烁打了招呼，“我就是去护送一下厉枫进场，然后就回来了啊。我可不是背着你去相亲哦。” 齐烁微微笑着点头，“我在楼下等你，结束了一起走。” 赵小竹拿着工卡下楼接厉枫。 一看到厉枫，她就傻眼了。 这姐姐到底想什么呀！为什么相亲穿那么辣呀！ 厉枫从上到下就写了四个字：用力过猛！ 深v领露胸装，裙子还开了一个高叉。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很火辣。 站在她旁边的赵小竹，一身中性的西装，都可以和她组cp了。 赵小竹叫上米歇尔，和厉枫一起去了空中花园。 今天晚上，空中花园被精心装饰了一番，比平时更有了一些气氛。 每位入场的女嘉宾都有一朵胸花。厉枫的胸花完全没有安放的地方，她整个胸前都是一片白花花的。 发胸花的男孩子，都不好意思得脸红了。 厉枫却对自己很满意。 按照她的理论，宅男一个个的看着老实，其实内心就是喜欢火辣的。她不过是帮他们释放心里的那些小闷骚。 厉枫进场以后，不用赵小竹招呼，就和几个男孩子聊了起来。 赵小竹才发现，老师这样的职业是很受欢迎的。 因为有寒暑假，男方觉得老师也比较懂教育，又能顾孩子。 果然，在婚恋这一块，需要的都是女孩子比较顾家，比较愿意牺牲和奉献。 什么发展自己的事业，实现自己的梦想，提都不用提了。 小竹算是看清了，为什么她从头到尾，就不适合相亲这件事情。 米歇尔在联谊的场合，完全也是一幅壁花的样子。没有人上来和她聊几句，她也没有主动攀谈。 赵小竹想了想，让米歇尔跟着厉枫吧。厉枫和她反正属于不同类型的，跟着厉枫，没准还能显得她挺文静的。 倒是赵小竹，很受欢迎，被不明不白得搭讪了好几次。 只是开场白都是：“你好，我是某某公司，什么职位，现在年薪多少。” 赵小竹无语，愿意这样自我介绍，怎么不把这些写一张条贴身上呀。多麻烦，还得一个个说。 不是说谈钱的婚姻就不好，就是别那么生硬…… 这些男孩子，很实在得说我能提供什么样的生活条件，这恰恰是一个好事情。 以前听一位心理学家说过，女孩子挑物质条件比较好的男孩子组成家庭也是符合原始的本能的。 因为在生育期女性会有很明显的筑巢反应，谁提供的物质条件好，能够帮助她筑成漂亮的，温暖和舒适的巢，女性就会选择那样的男性。 赵小竹推托自己其实是工作人员就溜走了。 走之前一看，厉枫已经在和一个男孩子喝交杯酒了…… 也不知道厉枫在相亲的时候，这么放得开行不行啊？ 好不容易下楼逃了出来。看到齐烁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齐烁还是那样，走到哪里工作到哪里。 就等她的那一会，也是开着电脑，没有休息。 此刻看齐烁，只觉得岁月静好。 齐烁抬头看到了她，微微笑了笑，问：“好啦？”然后就收拾包和她一起走出办公楼。 没走几步，赵小竹就感觉齐烁的手在找她的手。 她愣住了，在办公楼牵手？她还没有想过…… 第四十四章 一个两个 赵小竹一愣，她竟然从来没有想过和齐烁公开恋情的问题。 好像她心里已经默认了，她和齐烁不会在公司公开。 直到齐烁那么自然得要牵她的手，她才愣住了。不自觉得，和齐烁保持了几步的距离。 她……不想和齐烁公开恋爱。 这前几天才觉得，米歇尔那位不肯公开的男友有点渣，现在是不是啪啪打脸…… 看着赵小竹僵在原地，齐烁没有说什么。 只是有点尴尬得把手伸进了口袋。 突然有点心疼齐烁，什么都不缺的一个人，却要配合她…… “我们……我……”赵小竹自己都觉得很难开口，不知道怎么说。 齐烁的眼神很深很深，仿佛看到了她的灵魂，他说：“没关系，我懂，不要勉强，我会等你。” 小竹眼泪都快要留下了，她算哪根葱，让齐烁这样清风霁月的人物等！ “但是……”齐烁的声音顿了顿，看看，果然还是有一个但是的吧？！ “但是……好的东西要尽快占为已有哦。”齐烁说完了，自己都有点害羞，笑着走开了。 赵小竹完全被电晕了，什么情况啊？！ 这暗示的是什么呀？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齐烁开车送赵小竹回家。 赵小竹现在已经很习惯坐齐烁的车了。回家的路上竟然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看到齐烁在一旁用手机回复邮件。 赵小竹本能得反手擦一下嘴角，不知道自己刚才睡着了有没有流口水…… 小竹妈妈曾经很认真得提醒小竹：“女儿啊，你睡相可不好啊，自己一定要注意了。结婚以前不能让人家男孩子看到你的睡相，不然人家……可要吓跑了……” 当时他们家搬新家，赵小竹的房间其实挺大的。 赵小竹想着，终于有自己的房间了，不用睡沙发啦，想让妈妈买一个大床，让她享受享受。 谁知道小竹妈妈很严肃得拒绝了。 “你本来就睡相不好，再给你买个大床，你一个人睡惯了大床，以后怎么和人家一起睡啊？不行，就一米二的小床，你好好收敛点，睡觉也别太张牙舞爪了啊！” 赵小竹没法坚持了……妈妈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啊…… 小时候去喜欢的小朋友家留宿，结果第二天早上，她们全家投诉她睡相太差了。 抢被子打呼，还根本推不醒…… 她们一家后来，有一半在地板上打地铺……还说她睡觉的时候打人…… 赵小竹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睡着了嘛…… 可是她们的控诉让她太不好意思了…… 至此以后都不敢再去好朋友家留宿了……包括妈妈坚持让她睡小床，她也都默默的接受了…… 赵小竹悄悄观察齐烁的神情，然后偷偷拿出镜子，看自己的仪态有没有哪里特别不合适。 “醒了？”齐烁的声音离得特别得近，毕竟车里才多大点空间啊…… “我睡着了……不好意思……” “没事……最近累到了吧？” 齐烁说着就顺手摸了摸小竹的头发。 大哥你……说话就说话，干嘛上手呀？幸好我今天洗头了好嘛？赵小竹在心里一顿挤兑。 但是没有真的说出口，她也说不出口。 “我走啦，拜拜。” 赵小竹说完就想走，却忘记打开安全带了，呃……尴尬…… 齐烁微笑着帮她打开了安全带扣，然后顺势轻轻得吻了一下她。 这画面……这情景，赵小竹曾经在脑海里幻想过一次。眼前真的发生了，她又……愣住了， 这个齐烁什么情况啊？怎么他什么都会啊？而且还做得那么自然？！ 齐烁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用手摸了摸鼻子。 “我真的要走啦……”赵小竹小声嘟囔。因为害羞，声音也是小小的，还带了一点鼻音。 齐烁点点头，其实也有一点舍不得。 不过不能再快了，会吓到她。 赵小竹回到家，就看到了奇葩的一幕。 李艳和厉枫在她家沙发上坐着呢！什么情况啊？！ 她这单身公寓，已经变成了闺蜜们的据点啦？ 她倒不介意她们来家里坐坐。 只是厉枫，她不是应该还在相亲嘛？怎么跑她这来了？ 赵小竹放下了包，准备听她们倾诉。 “小竹啊，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弄啊？今天相亲的时候，明明一个两个都和我聊得特别好，为什么最后，没有人选我啊？” 厉枫一开场，赵小竹就有点头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你看看我今天，这衣服，血本也是下了，到底怎么回事啊？哎，你知道吗？连你那位同事，叫什么米歇尔的最后都有人选耶！真是，气死我了……” 赵小竹抱着头，她今天看厉枫这身打扮就不适合相亲。 果然她担心的事情成真了…… 旁边的李艳心直口快地说：“你穿这身相亲！哪有穿得跟夜总会似的去相亲的人啊！” “以前我直接穿上班的衣服去相亲，也被嫌弃啊，说我性格太死板了，太保守啦。好啦，现在我打扮了一下，这是，又被嫌弃太开放啦？” 厉枫没好气，看来今天相亲没有成功，对她打击还挺大的…… 赵小竹手扶着额头问：“我走的时候，看到你在和谁喝交杯酒？那人也没选你？” 赵小竹才问完，李艳就啪一下打在厉枫的手臂上。厉枫白嫩嫩的手臂瞬间被打得有点发红。 “你竟然第一次见面就和人家喝交杯酒！”“啊呀，好痛！你下手怎么这么重！”厉枫揉着手臂抱怨。 “你啊，想要显示自己有身材，也不是这样的啊！是不是！”李艳一幅怒其不开窍的样子。 “那你说，应该怎么做？”厉枫不服气。“你们谁能让我相亲成功了，我给她提鞋都行。” 厉枫指指李艳说：“李艳你啊，就是命好，遇到了何亮超，你哪懂，相亲的时候，看到好菜，那都是拼了命得往上，完全就是肉搏好嘛？” 赵小竹想想，今天这看到的场面，用肉搏形容还真是……挺合适的。 没有窘迫过，就不能笑人家姿态不好看。 “我们几个，其实都没有经验，要不还是问问胡净吧？你说呢？” 赵小竹主要问的是厉枫，要看她愿意不愿意。 谁知道厉枫根本不犹豫，也没有什么顾忌。看来，真是一片赤果果的恨嫁心呀！ 胡净也很闲，一听厉枫这事儿，二话不说就准备过来。 赵小竹一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要今天事今天毕，那么着急啊？ 谁知道一个两个的，就她觉得时间晚了，她们还一副，我们的夜晚才刚刚开始的架势。 好吧……再次庆幸今天她的小说更新已经写完了。 果然，挪到一大早写真的很明智。 第四十五章 相亲的着装建议 胡净看到厉枫今天这一身行头，就忍不住先笑了一会。“你就穿这一身去相亲啦？” 李艳在一旁附和：“你看，你看，我刚才也是这样说的。” 胡净有备而来，带来了好几件连衣裙让厉枫换一下。 结果，厉枫试了好几件，效果都不好，有点显胖。 等她再换回自己的衣服，竟然看着有点顺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胡净好像也遇到了难题，绕着厉枫一圈圈地转，在想哪里没有考虑到呢？ 竟然也有她胡净搞不定的。 大学的时候，她们都知道厉枫是属于身材比较好的。 可是她个性特别保守，是那种，都巴不得包到脖子的类型。 有的时候，女孩子也会开玩笑，说厉枫真的是，没有出手，不然这样的身材，谁都流鼻血。 厉枫经常会有很多，她们没有的烦恼。 比如厉枫经常说背疼…… 开始赵小竹很不理解，都是年轻女孩，连腰疼都没有，怎么还会背疼呢？ 后来有一次和同事们讨论，有一位同事也是那种，什么话都能说开的类型。 她大大咧咧得说：“你们都不懂，真的是会背疼的，因为那一块肌肉负担太重，你们不懂，一没有穿好，背就疼。” 赵小竹想了想，还真是，厉枫从来都是五花大绑似的，她每次都要找那种，支撑性很好的类型。 有时候夏天，女孩子喜欢穿吊带啊，斜肩的衣服，就会穿无肩带的。 厉枫从来没有穿过那种类型的，每次都会很羡慕赵小竹，夏天能穿各种款式的衣服。 赵小竹提醒胡净道：“厉枫的身材，肯定穿衣服的方式不一样啊。” 想想刚才那些连衣裙，胡净一下子就明白了。 厉枫的身材根本不适合连衣裙，腰身肩膀哪哪都合适，可是胸线这里肯定不合适。 胡净想了想，慢慢摸索出了一些感觉：“首先，你一定不能穿宽松的衣服。因为你胸线这里鼓起来了，腰线这里如果没有收起来，就会显得有点上年纪。所以啊，你所有的衣服，主题都是收腰！收腰啊！” 厉枫很受教地点头。 胡净这半天，算是有句话说到点上了。 “所以，你哪里都能胖，腰身这条线，一定给我守住了。这是少女和大妈的分界线。”胡净接着说。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手臂。其实漫画游戏里面，经常会把人画得只胖该胖的地方，别的哪里都瘦瘦的，真的好不真实。其实女孩子，衣服没穿好，整个上半身的份量感都会很重，坐着的时候会显得很胖。手臂这里也是肉肉的，线条不会一下子削下去。” 胡净抬起厉枫的手臂，果然啊，有一点拜拜肉的。 “所以呢，手臂你不要直接露出来，最好用一些袖子遮一下。换句话说，你穿衣服的袖子都不要太短，长一些能帮你把手臂这里线条修饰一下。” 胡净顺手拿了一块纱遮一下，果然，比直接露出来好看多了。 “最重要的，还是你这衣服的领子。领子一定一定不能穿圆领。你今天这件衣服，领子选v领倒是合适的，就是……”厉枫来回来去得比较，“还是得用透明的纱遮一下。” 胡净说完拿出了一块轻薄的黑纱，笑着和厉枫说：“这可是我的宝贝啊！这块纱你别看这么小小一块，可贵着呢。” 胡净把纱垫在了衣领处，开口比较深的地方，又抽了抽，变成了不规则的收边。 这样，厉枫既没有穿得很暴露，又减轻了重量感。 厉枫自己看着镜子，也一个劲得点头。 果然啊果然，胡净这么一改，风尘气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高级感。不得不佩服。 “所以，这样露而不透，才是比较高级的。你刚才那样，人家都不好意思朝你看好嘛。真的朝你看的，那又不是什么好人了。” 胡净总是这样，穿衣打扮这方面，完全可以说是专家级别的，都可以开班授课了。 厉枫笑嘻嘻得说：“受教了，受教了！” 然后还不忘记挤兑李艳：“你要是像胡净那样，分析得明明白白的，我也没什么可以反驳的了。” 李艳脸上讪讪的，白了厉枫一眼。 忽然，厉枫手机响，打开一看不认识的来电，但是也没有显示是垃圾骚扰电话。 厉枫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然后她很礼貌地“哦”了几声，就挂断了电话。 闺蜜们八卦的耳朵都张开了，一等厉枫挂了电话，就一个劲问：“谁啊谁啊？” 厉枫疑惑得说：“奇怪了，刚才是今天承办相亲活动的餐饮公司。说什么我是幸运得奖顾客，获得了饕餮大餐代餐券，让我近期去使用。” “啊？怎么内容这么飞啊？骗人的吧？”李艳嚷嚷着。 赵小竹赶紧打开登记的网页，搜索一下，今天承办的是哪个公司。 只有胡净最淡定：“我觉得啊，你可能被哪位厨师看上了。”胡净这么一说，赵小竹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仔细想一下，竟然很有可能。 这可怎么办呢？去还是不去？ “去看看吧，怎么说都是一家大店。能外包活动，各方面都不会太差啊，是不是？” 大家都看着厉枫，厉枫却咬了咬嘴唇说：“我还需要……再想一下。” 送走了闺蜜们，赵小竹感觉自己被掏空…… 明天还要风雨无阻得上班，突然觉得，这班上得可真累…… 虽然说最近齐烁回来了，有人能帮她打打掩护，下班的时候，她能早点走。 有时候齐烁还会开车把她送回来，让她在车上休息一会。 可是她仍然觉得，最近的工作量有点大。最难受的，莫过于她的老腰了。 在办公室一坐就是一整天，本来她因为长期用电脑写作，腰就已经很脆弱了。 这么一天天得坐着，越坐腰越不舒服……在家写作的时候，她还能根据自己的身体情况，调整伏案的时长。可是在办公室，这工作的时间是板上钉钉的。 人家付工资，买的不仅是你的能力，还有你的时间，不是吗？ 刷刷深夜的朋友圈，竟然都是各种美食啊。 有的在吃烧烤啦，有的在吃火锅啦……还有人，说自己刚健身结束在吃烤肉…… 啊啊啊啊啊啊，这个夜晚对她这样打两份工的小白领真是不友好…… 她既没有时间去健身，也没有这个资本在深夜暴饮暴食，还不发胖…… 此刻的她还腰疼……她忍不住拉升了一下， 哎，现在每天早上都忙着赶更新，连基本的拉升操都没时间做了…… 第四十六章 世界属于更努力的人 一大早赵小竹就很郁闷。 可能昨天晚上和闺蜜们玩得太晚了，今天早上起床好困难啊，真想再多睡一会。 仔细一想，好像需要朝九晚五的只有她一个人。 哎……此刻好想恶作剧，像大学时那样，把她们这些睡懒觉的都一个个吵醒。 天气一下子冷了，不知不觉，北京已经到了穿外套的季节。 赵小竹看一眼自己的衣柜，突然觉得自己失忆了…… 我去年秋天，都穿什么来着的？ 为什么感觉，衣柜里一件秋天的衣服也没有啊？ 翻箱倒柜找到了一件风衣，卡其色百搭，怎么都不会出错。 现在提到衣服搭配，赵小竹就会想到胡净。 胡净的个性，和想象中的东北女孩不太一样。整个人特别文静，光看这外型，经常被误会成江南的女孩。 可是她只要一开口，妥妥的东北妹子跑不了。 胡净经常把“埋汰”“磕碜”放在嘴边。 有一次，赵小竹实在是太好奇了，忍不住问胡净：“埋汰和磕碜到底有什么区别呀？是不是都是贬义词？” 然后胡净很认真得和她们解释：“埋汰是脏。磕碜是丑。” 赵小竹和李艳愣了半天，原来胡净那么轻声细语，天天说的话，是那么严重的呢。 要是不用方言，直接天天说人脏，说人丑，这可早就……友尽了啊……她们默默地自我检查，努力不埋汰，不磕碜…… 最近换季，赵小竹皮肤的状态也不一样了。 突然发现鼻子附近有一些起皮……欧天哪，赶紧把画完的底妆都擦掉，从保湿的妆前乳开始，重新再来一遍。 这么倒腾一下，今天早上就没得及赶出小说的更新。 赵小竹觉得自己真是太忙了。 突然觉得，那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啊？ 齐烁也是，好像，比她还忙。 她和齐烁永远行色匆匆，约会则一大半都是齐烁开车送她回家。也就在车里他们能自在得说上几句话。 这样是不是就是谈恋爱了呢？ 赵小竹也说不好。虽然总觉得哪里缺点什么，可是缺什么呢？她又不知道。 毕竟是第一次谈恋爱啊。 上学的时候，还能有别的校园情侣作参考。比如他们会一起写作业啊，或者一起去食堂吃晚饭，还有晚自修课间一起散散步。 可是现在办公室恋情，大家都是捂着，下班后是不是约会？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米歇尔今天看到赵小竹也是欲言又止。 昨天赵小竹还很认真请教了各位闺蜜，米歇尔这样的情况怎么办？ 李艳特别一针见血得指出：“也许米歇尔不放手的理由，仅仅是寂寞，害怕寂寞。其实这样的爱情关系中，需要帮助的是双方。男的不愿意公开恋爱关系，当然有问题。可是女的不舍得放手，也是需要帮助的啊。” 赵小竹深以为然。 “小竹，昨天的测试，失败了……他……根本不在意……” 啊……这个结果，实在是伤人了。 等等……他根本不在意，也就是说，他也在相亲的现场？他也去了？ 赵小竹此时就想掀桌子啊，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啊？渣男无疑了啊？ 不仅如此哦，米歇尔还告诉赵小竹，他每天都不拒绝各种女孩子的示好。 米歇尔说：“我现在都已经不想再生气了，每天发脾气，好像我脾气很差一样……” 哎……懂哎…… 在一段关系里面，如果女孩子变得敏感，变得更频繁得发脾气，可能男孩子可以一句话说：“你怎么脾气越来越差了？”或者“你就是想得太多了……” 可是其实，女孩子的敏感都是有原因的，缺乏安全感也是有原因的啊。 赵小竹现在就想问，这个渣男到底是谁？ 一整天，她都对公司的男同事疑神疑鬼的，老在猜测会是谁？ 自从上次苏珊娜充满恶意得说她是圣母婊，她就很小心苏珊娜。 偏偏苏珊娜，很明显把齐烁作为了主攻的目标。她会时不时撩齐烁。 比如：假装不好意思，凑近了和齐烁咬耳朵说悄悄话。 看着齐烁没来由的就娇羞的笑。 赵小竹看了心里就来气。看看这绿茶，口不对心的样子，表面不争不抢。其实，一举一动都是各种心机。这些都让赵小竹大开眼界，这完全就一个行走的教科书啊。 今天开会的时候，赵小竹建议，构建人物的时候，不仅要说人物有多完美，更重要的还要补充人物的缺点。 因为这个观点有点新，大家一时都不是非常理解。 赵小竹一点点解释：“比如一个人，他学习好，性格好，人缘好，什么都好，你不会记住他，你向别人介绍的时候，最多说，他什么都好。可是这样，这个人物也是非常扁平的。” “但是，如果他毒舌，说什么话都特别刻薄，是不是一下子，这个人物就活了？你就能想象出，他会怎么说话，怎么行动，他对很多事情的看法可能会是怎样的？” “确实我们游戏中的人物，从来不去想他的缺点。可能每个人物他各项数值都不一样，可是不会去特别构建他的性格缺陷。”杰斯卡消化了一会，就理解了赵小竹的意思。 赵小竹眼睛一亮，点点头，“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可能之前没有人这样做过。但是这是我的视角能看到的问题，你们可以看看，是不是具备参考价值。” 苏珊娜阴阳怪气得说：“这样能行吗？怎么赵小竹的建议总是怪怪的啊？” 赵小竹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现在她对于苏珊娜的各种建议，就直接选择忽略。 不管她说什么，都不接话。然后沉默几秒，重新开始讨论。 苏珊娜也发现了，不管她怎么参与讨论，都有点加入不进来。 这样的讨论氛围，当然也不是赵小竹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主要她拜高踩低得太厉害，又喜欢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谁都不喜欢她，尤其女职员。男职员呢，虽然对她挺好的，但是工作是工作，总是要出进度的。 终于这一次，苏珊娜在茶水间大变脸。 她一改平时的样子，对赵小竹说：“赵小竹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我不过是努力争取罢了。你自己畏畏缩缩的，还不允许别人努力争取吗？” 赵小竹乐了，果然每个人都会把自己的行为合理化啊。不管是怎样的行为。 赵小竹这次也没有客气，直接说：“我认为作为职业女性，既不是撒娇，又不是撒泼得交流，是最基本的。不要总是撒娇了吧。” 说完，赵小竹不给她回嘴的时间，直接走出了茶水间。 是，这个世界永远是属于更努力的那个人的。 努力也包括，作为职业女性，怎么安立于本位，和同事们合作吧？ 第四十七章 被艾特了 一大早赵小竹接到了大学同学群里的艾特，“赵小竹，你之前问我借了一套书，现在可不可以还给我。我也是借的别人的。” 赵小竹懵圈了，这是什么情况啊？ 一看艾特她的是郭良富，毕业十年没见，一开场就是追讨十年前借的书？ 虽然懵圈，赵小竹也抓紧回复了，表示她可以直接和借书的同学联系一下，表达一下感谢和歉意，帮着解释一下。 毕竟那么久没还，是她理亏嘛，这样也可以和对方说一下，主要的责任在她，免得郭良富这个中间人难做。 同时赵小竹真的觉得自己，脑子瓦特了…… 怎么当时会问郭良富这种事儿事儿的人借书啊？一大堆的闺蜜不能借吗？ 现在好了，人家杀气腾腾得过来说，你借了十年的书什么时候还？ 只能赔笑说，不好意思，马上马上。 郭良富继续在群里说，“人家借书的又不认识你。请你把书发一个快递到这个地址吧。”是一个健身私教的工作室。 但是这条短信，赵小竹没有马上看到。等到她再看信息的时候，郭良富已经开启了炮轰模式。 “这个书，是当时你问我借的，我去给你找来了，交到你手里的人也是我。到还的时候理应交给我。” “这事我们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换一个人和你沟通？对方又不认识你？当时也是基于对我的信任，所以很痛快得借给你。如果你坚持不和我沟通，请你尽快寄到以上地址，她的健身教练会转交。” 此刻郭良富的情绪，已经像奔腾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了。来势汹汹，咄咄逼人。 赵小竹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你看看，还问为什么换一个人沟通，因为你特别的不好沟通啊。 赶紧回复“哦，好的。”表示她会快递，想把这场风雨快点结束。 可是，郭良富好像根本没看见一样。 感觉赵小竹问了那位同学的联系方式，就是踩到了郭良富的尾巴，他一下子特别的愤怒，一副你们休想绕开我的架势。 其实赵小竹只是想，虽然借书的事情是真的忘记了，但是也需要承担责任，想和借书方也打个招呼，表示一下歉意和感激，就这么简单。 而且，这十年赵小竹都没有和郭良富见过面。 所以其实也不存在什么，刚好和郭良富见面所以请他转交书。不如直接问一下对方，怎样还书的方式是比较方便的，这样这个事情就能够结了…… 真的，请相信，赵小竹此刻非常，非常想把这个事情了结了。 结果郭良富，和还书无关的话说了一大车。 赵小竹解释了一下，只是想表达歉意和感谢，并且想直接还过去。 结果郭良富丝毫没有收手的架势，继续自顾自得说：“对方很明确说了，不想和你直接联系，也给了邮寄地址，还有什么可解读得？你想我把早上和物主人的聊天记录发出来吗？” 有的人真的好一根筋，全套戏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首先，这事儿特别简单，给了地址快递不就完事儿了吗？ 赵小竹没有质疑这样还书的方式，包括还书的地址。 说白了，这个地址，是健身教练的还是郭良富还是谁的，对她来说，都没有区别，她都是一样发一个快递而已对不对？ 更不存在什么解读，赵小竹从头到位说的话都特别少，反倒是郭良富，话都是一堆一堆的。 赵小竹不想打泥水战，郭良富已经开始重提，赵小竹私信把他拉黑的事情了。 哼！十年前拉黑你，你现在来发飙！还说一些不符合事实的话。 因为是大群，所有的大学同学都在，赵小竹不想打扰大家。 于是反复强调：“郭良富同学，我今天就会把书快递到你给的地址。这件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不要搞复杂了。” 郭良富继续说：“而且从道理上讲，你问我借的东西，就要还我，我去问谁找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以此说东西不是我的，作为借口压着不还，还把我删了，天底下没有这样的事。” 天底下也没有，平白无故被扣上不还的帽子。才说了会快递，郭良富还在这一个劲得说说说。 赵小竹再次重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会快递过来，到此为止吧。” 然后郭良富摇身一变说：“我已经尽我最大的能力合理措辞了，如果你有不愉快的感受，我表示遗憾。” 哈，这不就是又当又立吗？ 追着别人说，你为什么不还书，你人品有问题。说一些不实的指控，然后说我注意措辞了。 请问这是怎么注意了？如果这样说话还叫注意措辞，真的应该学一下好好说话。 大学同学们都开始跳出来转移话题。 表示这个群还是很和谐的。 赵小竹觉得自己十年前，把郭良富拉黑真的太明智了。这样，虽然他照样找麻烦，可是在群里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不至于她还需要，像以前那样转述，这个人有多无赖。 郭良富抓住了赵小竹拉黑她这一条说，赵小竹是因为不想还书所以拉黑她的。 其实不是的，是因为郭良富在私信骂人，所以赵小竹以前拉黑的他。 面对满口谎言的郭良富，赵小竹提问：“你口口声声说，找了我十年，今天终于联系上了。可是我们大学班级群一直都有，我一直都在，你完全不用等到今天才艾特我。” 郭良富说：“我什么时候提醒你履行自己还书的义务，是我的权利。” 意思就是，我想起来了，随时能好你小辫子，你管呢。这话说的是不是很没有道理？！ 哦，他说的所有的话都没有道理，唯一有道理的那句，就是借你的书应该还给我。 然后赵小竹说，好啊，还啊。郭良富就开始拉拉扯扯说一些别的，发泄情绪。 赵小竹想起了她家楼附近的邻居。 一位邻居，在楼梯过道放了物品。另一位邻居，每次路过，都会说几句粗话，然后用脚踹几下那些物品。 占用楼道空间的邻居是理亏，但是每天踹别人物品的邻居，因为别人的理亏，就可以此意妄为吗？ 如果一个人，他说的事情很占理，可是态度很凶，这样算是占理还是不占理呢？ 如果这样，那大家每次吵架，是不是抢占道德的制高点就可以了？ 赵小竹此刻，真的很想对郭良富说，如果一个女孩子私信拉黑你，真的就没什么可发飙的。 因为这样只会越来越招人讨厌。 希望男孩子们，都不要活成诽谤女性的样子，因为这样的样子，真的很丑。 实在是太差劲了。 第四十八章 有效沟通 经过了最近的几次，被动争辩，赵小竹突然在想，现在这个时代，和生存能力同样重要的，还有为自己辩解的能力。 这个事情，我是有道理的，还需要和吃瓜群众解释清楚了。 有时候，话一说不清楚，就容易被扣一顶大帽子。 就以这件“十年后还书案”来看，每个人做事讲话的方式不一样。 赵小竹觉得，我直接和借书的同学沟通一下，说声感谢和抱歉。 郭良富觉得，没必要，你直接和我说就行了。 这是做事情的思路不一样。这一部分是可以商量的。 哪怕郭良富说，对方不想和你联系，那也没有关系嘛，不联系也是可以的。本来赵小竹只是认为打个招呼会比较礼貌，直接还书到对方那里，大家都会比较方便。 有效的沟通一定是基于理性之上。 可是当郭良富开始发泄情绪，说为什么还书不是还到我手上，为什么说我借你的，不说这书是我的，这就属于说了一堆没用的话。 没用的原因在于，首先，赵小竹只是问可以怎么还？ 郭良富给了一个快递的地址。这一来一往就可以结束了。 说句大实话，这个快递地址，无论是健身教练，还是郭良富还是谁的，对赵小竹而言，一样都是发一个快递而已。只要他是一个有效的地址就可以了。 至于郭良富，刚在群里给完了地址，没有等到赵小竹回复，就问你凭什么质疑，凭什么解读？ 这完全就属于自己心态崩了。还没有等到别人回复，就开始吵架了。 双方的沟通，一定基于有来有往。 别人说了不行，你再问为什么不行。 哪有别人说了好的，可以，然后你反倒说一堆你凭什么说不行？ 这样的对话，不仅没有成为有效沟通，而且如果是正式的商务会谈，属于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在赵小竹已经说了，好的，我会还书，会快递到你给的地址。 在这样的前提下，郭良富仍然说赵小竹就是不肯还，不想还。这样的沟通也是错误的。 赵小竹已经用实际行动说明了，没有这样的意思。 谈话能不能继续往下进行，不仅要张开耳朵，听别人说的是什么，更要懂得适可而止。 都已经进行到了还书的细节部分，还指责对方不肯还书，这样的谈话其实是不容易走向一个美好的结果的。 今天因为赵小竹，是一心想要摆脱这个，像烂泥一样的男人，所以很认真得解决问题，只说快递还书的事情。 如果是在谈判中，对方心思稍活一些，这样倒退性的指责，也是没有办法谈下去的。 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需要有一个明确的目的性。 既然郭良富的目的是还书，赵小书说了，好的。这个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但是郭良富在目的达到的时候，仍然喋喋不休得指责，为什么？因为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其实做任何事情，目地达到了就可以了。目标越是明确，耗费在沟通上的时间成本越是少。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所以不必说太多自己的感受。 赵小竹当然也有情绪，十年后突然有人很凶得来说，借你的书什么时候还，当然是蒙圈的。 并且郭良富的态度还非常的不好。 说白了，大学的时候，谁都可能会我借你的书，你借我的碟，但是毕业的时候没还，这么多年真的就是忘记了。 说一句忘记了，可能很无力，可是真的就是忘记了。 难道物质富裕的年代，还有强占着别人的东西吗？ 可是郭良富上来就一副，你就是有问题，你就是不肯还，面对这样的态度和指责，赵小竹没有解释。 只是基于提出问题，解决问题。既然你提出来了，那我现在就还。还书这部分也是应该的，一说十年，听着也是很久，也没什么好解释和推脱责任的。 还了其实这事儿就可以结了。 所以，当郭良富一直指责，以前怎么样，当时怎么样。赵小竹没有陷入泥水战。 什么叫泥水站，就是跟着他说，当时你怎么说的，我怎么说的，是怎么样一个情况，然后两个人各执一词，把整个事件都说得很乱。 其实不用说太多。更重要的是，无论讨论什么事情，都要有自己的节奏。按照自己的节奏，而不是对方的节奏。 郭良富无论说什么，赵小竹就一句话：“快递我今天晚上就会发出的。这件事到此为止。” 至于这件事情，有没有到此为止，至少赵小竹现在，快递已经发出了。所以，在她这里肯定就是到此为止了。 如果郭良富再找茬，那就是纠缠不休。 无论他怎么说，赵小竹都不会回复了。 这就叫离开战场的时机也很重要。 最重要的是，一件事情，就是无论怎样尽力解释。都会有各站两边的吃瓜群众。 无论这是一个五十人的群，还是一个五百人的群。 当赵小竹去问大学时候的闺蜜们，我说的够清楚吗？也有人觉得，郭良富的指责看上去很有道理，她们都知道赵小竹不是那种借书不还的人，但是别人不知道啊？当他这样说的时候，听上去还挺有道理的。 赵小竹一口老血都快要吐出来了。 郭良富就是一直在发泄情绪好嘛？于是赵小竹又看了一遍自己的留言。 又发现，无论她说什么，郭良富都是恶意得解读。 其实和这样的人沟通，是非常困难的。 因为会觉得，无论怎么表达，对方都会误解。 你在这边认真解释，那边在那里乱发脾气。当你的情绪有一点点上来了，对方一下子就高兴了。 现在网上的键盘侠是不是也是这种类型的？ 说一堆过分的话，就希望对方的情绪失控。以此为目的和取乐。其实他们可能根本不在意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借书还书，有借有还，这是应该的。 一件如此理所应当的事情，为什么郭良富不好好说呢？ 其实很可能，他不好好说是有原因的。 十年前，因为你私信骂人，把你拉黑。现在仍然觉得这个决定无比正确。 其实一位女性拉黑了一位男性，男性发飙找茬都是没用的。这样只会看着姿态更不好看罢了。 可能赵小竹在群里也有失言或者失态。可是这段同学关系，肯定是僵化得非常严重了。十年，二十年都不会再有解冻的机会。 成年人的时候，只有控制情绪，小心得维系每一段关系。 哪有什么破镜重圆？！ 第四十九章 承担责任 第二天一早，李艳就发短信问赵小竹怎样了，情绪有没有好点了。 赵小竹其实心里还是很郁闷的，尤其是大家都觉得郭良富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于是闺蜜群里，大家就说开了。 “小竹，这件事情其实确实是你没有道理，昨天看你也挺生气的，我就没有说。”厉枫也附和道。 赵小竹很郁闷，他来势汹汹，咄咄逼人，难道还有道理吗？ “因为这件事情，毕竟是你借了人家的书那么久，没有还。你不占理啊。”胡净也同意。 “而且你并没有把自己的立场说清楚了，看上去只是你在发脾气。然后他看着反倒是有点可怜。” 啊？大家的第三视角，让赵小竹反思。 首先，她们说的是有道理的。 这件事情，作为旁观者肯定看得更清楚。 如果是真正的闺蜜，不会什么话都顺着你想的说，有的时候，反而会是那个打醒你的人。 小的时候，父母老师总是不断指出我们的错误。有的时候可能听了会很烦，甚至会顶撞几句。 但是长大以后，发现，没有人会冒着得罪你的危险，直接指出你的错误。 尤其是竞争的环境，等着你犯错还来不及，哪里会指出你的问题，认真得给出建议呢？ 赵小竹很虚心得请教，胡净说：“这件事情，你真的需要道歉。昨天你们说的大家都看着，但是根本看不明白，你为什么就生气了。你的感情可能很直接，就是因为他说话很冲，你也想反击。可是不应该这样。” 厉枫也说：“对，其实你看，你借了书那么多年没有还，不管怎样，都是你的责任。还有昨天你提出直接还给对方，我们会理解你，是不想再麻烦郭良富。可是人家可能就是会觉得，这样两边都很难做人了。” 李艳也说：“而且，毕竟当时人家借书给你，你还是要谢谢人家。这是基本的礼貌啊。我们当然知道，你不是那种借书不还的人，可是别人不知道啊，这个你也没有解释对不对。” “所以，你不如整理一下，在群里解释一下。郭良富讲话是很冲，可是咱们还是要大气一点，对吧？” 赵小竹很认真得吸收，原来从第三视角的角度看，这件事情是这样的…… 闺蜜们说的大部分，赵小竹都是认同的。没有还书责任在她，必要的时候需要承担责任。 做错了事情就需要认识到错误，并且道歉。 胡净建议：“你一定不要说一些太情绪的话了，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啊。” 哎，说得对啊，此刻赵小竹看闺蜜们的形象都觉得特别得高大。 怎么一个个的都那么智慧呢？ 特别感恩她们把自己的智慧借给她，让愚钝得她能看起来……像样一点…… 果然，爸妈们的担心也是对的，整天在家里写小说，竟然有点傻了…… 突然觉得，那么多年，大家都长大了成熟了，有什么事情，互相都可以给出成熟的建议。 她们不再是一群只会讨论化妆品，叽叽喳喳的小女生了。 懂得了承担责任，承认错误。 于是赵小竹发了一篇长长的道歉文： 十年以前，可能因为有些小误会，小摩擦，断了联系，这套书，我其实一直是想还你的，但后来确实没有见面的机会，后来渐渐的确实就忘了。没有及时归还，确实是我不对。 我为了避免怕麻烦你，所以我想直接就把东西寄回给原主人，可能你也有你的考虑，是我考虑不周。现在已经寄到你发的地址了。 不管我们是之前有什么误会，或者是有什么摩擦，现在书已经给你快递出来了，同学一场，无论如何感谢你当时借书给我。 道歉以后，一些不熟悉的同学都冒泡简单聊了几句。 赵小竹突然发现，很多时候，做一件对的事情，是和自己的内心感受相悖的。 原来是这样一种感受啊，和自己的情绪执念，对着干的感觉。 当一个人克服了自己的情绪，学会了理性客观，跳出了自己的角度看问题，就是一种成长和强大。 可是事情不会按照想象的那样顺利。 郭良富随即晒出了一个聊天记录，内容是书的主人觉得，赵小竹看书并没有非常爱惜，书有一些不平。并且说有缺少。 因为这些书是一整套，借来的时候，赵小竹也没有清点是几十本。 这套书当时虽然借了，后来并没有用上，所以一直随着她搬家，搬来搬去，封装在纸盒里。 其实赵小竹是一个特别大大咧咧的人，自己的东西掉了不知道多少了。这套书那么多年还在，真是难得…… 这套书能找到，也是幸好前阵子，齐烁帮她整理了那个仓库一样的房间。不然她可能根本找不到…… 赵小竹知道，对方的指责是一记实锤，她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说本来拿到的就可能不齐，这没有意义也说不清楚。 想了一下，要不再买一套赔给他吧？ “抱歉抱歉，确实不好意思，我再买一套新的给你行吗？” 闺蜜群里，大家也同时看到了信息。都开始张罗着，看这套书哪里能买到。 哎……实在是太给大家添麻烦了……赵小竹心里，觉得既温暖又内疚…… 今天，当闺蜜们都开始说，她做的不对的时候，她的心情却比昨天好很多。 此刻，大家都在分担她的烦恼，帮助她一起解决问题。 人这个字，之所以是一撇一捺，就是因为需要互相支撑啊。 虽然我们不能预知，活着活着某一天，会遇到什么狗血的事情。可是你帮帮我，我帮帮你，日子就过得温暖而有滋味了。 李艳找到了卖书的网站，说可以买到。 胡净联系了有这套书的同学，说多少钱你看着给吧。 赵小竹都快感动得流泪了…… 这时郭良富回复了：“我下午已经买了套新的给人家。” 赵小竹一着急，就想说：“那我把钱给你吧。”后来一想，这样说太直了……郭良富这样的个性，较真，愤青。别到时候又被误解了。 现在赵小竹说什么，都想问一下闺蜜们，这么说合适吗？得到许可再说…… 闺蜜们果然也说，要加上抱歉，实在不好意思。 厉枫叮嘱：“书的钱一定要给他，他不肯收也一定要给。” 是的啊，十年前赵小竹就是，有这件未竟之事，到现在被人家重提，揪着小辫子不放。 这次，真的希望这件事情可以处理了结了。 今天像闺蜜们学习了很多。 强大的闺蜜团呀！各有所长！ 难得她们还特别仗义，一有事情都出现了。可能平时在闺蜜群闲聊天，人都不会到的那么齐哦。 第五十章 我的副驾 公司的新游戏，已经到了细节设计的部分。今天会议的讨论，主要在各个人物的服饰。 视觉效果部门带来了各种参考的图片，一样一样仔细得向大家介绍。 这是赵小竹第一次看到那么多图片资料。其中有一张图片，特别合她的眼缘。 那是一件将山水穿在身上的奇服。 视觉效果部门的凯文介绍，这种织法的发明人叫都锦生。 都锦生本来是一位美术工作者。 有一天他突然萌发了一个想法，何不将西湖的美景织成一幅幅的织锦。于是他反复试验了，终于在机器上，把山水画的意境，用织布机织了出来。 这张图片资料，就是他完成的第一幅作品，叫九溪十八涧。 这幅织锦真的好美，赵小竹被扑面而来的美感所震撼。 织物不容易保存，仅仅是民国的织锦，图片的清晰度也不是特别得高。 可是其静谧沉静，绿意悠然的意境，仍然可见一斑。 小竹特别喜欢，提出建议，“要不要把这件衣服给游戏里的人物谢道韫啊？” 谢道韫其实本不是游戏主线的人物，可是赵小竹对她却有很深的情感。 时常觉得，这样的女孩子，不知道什么样的衣服才配她。直到看到了这块九溪十八涧织锦，突然很想把这件衣服，送给她脑中的这位大才女。 如果是她，这么清淡的颜色才刚刚好吧？ 既不会太过女气了，又衬得她一脸的书卷气。 凯文不是非常同意，说：“这是一块民国的织锦，年代不符合啊。还是再看看别的吧。” 小竹点点头，凯文说得也有道理。 齐烁默默看了一眼赵小竹，然后写了一张纸条偷偷滴给赵小竹。 赵小竹接到纸条，一阵心惊肉跳。怎么感觉，像是上学的时候，背着老师偷偷传纸条阿？ 努力控制住了表情，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盐小姐怎么不穿白色？ 这是调侃谢道韫的名句：“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 齐烁虽然是纯理科生，不过讲话有时候还挺文艺的嘛。 赵小竹微微一笑，但是没再把纸条传回去。这传来传去的，太容易被发现了好嘛？！ 齐烁提议，下午再去一次织物博物馆，今天既然讨论了，就把主角的服饰定下来。 于是策划组的几位同事，在午饭后就准备去一次。 赵小竹是第一次和同事们出外勤，不知道怎么做比较合适，决定把自己当成一个隐形人。 本来以为齐烁应该有别的要处理，谁知道到了博物馆发现齐烁也在那里。 现在赵小竹在哪里遇到齐烁，都会更紧张。怕自己的眼角眉梢，没控制住，就暴露了她喜欢齐烁，也怕齐烁忍不住偷偷做点什么，让她想笑又不敢笑，快憋死了。 啊……办公室恋情好累啊，什么都要崩着，心好累。 苏珊娜在织物博物馆看到齐烁的那一刻，就开始一直粘着齐烁。 本来在博物馆，大家参观都是三三两两的，观赏的节奏并不相同。 小竹也是为了避嫌，故意和齐烁走错开。苏珊娜倒好，故意调整了自己的步伐，一直跟在齐烁身边。还时不时提问，和齐烁亲昵的讨论。 齐烁的态度还算是平常，一如既往比较冷，可是苏珊娜一点不介意，有时候还会假装看同一件织品，和齐烁挨得特别近。 赵小竹说不在意不在意的，心里也渐渐得不太高兴。 总是前前后后瞄着他们两。不知道齐烁说了什么，苏珊娜突然就开始咯咯笑了。 远远得看着，他们两也是一片和谐。赵小竹气得，真想马上就走，眼不见为净。 旁边的杰斯卡悄悄说：“苏珊娜真是越挫越勇。齐石头都敢想。” 后来……总算凯文因为工作的事情，要和齐烁一起讨论，也加入了苏珊娜和齐烁一行。 苏珊娜算是收敛了一点。 本来赵小竹特别期待来到织物博物馆，看看资料上的实物。 织物考古特别不容易，因为衣物很容易氧化，往往被保存下来的，都是小小的一片布料。仅是通过这小小的一片，当时衣物的繁华却可以想象到。 以前赵小竹只觉得丝绸的东西太过娇贵，家里一些丝绸的东西她碰都不碰。 可是看到了织锦，却被迷住了，有一种沉甸甸的华丽。 眼前这些美丽的织物，冲淡了刚才不愉快的感觉。 赵小竹参观得特别仔细，一个个展品慢慢得看。直到博物馆快关门了，才发现同事们都走得七七八八了。 工作群里大家也互相通知，今天可以提前收工了。 走到门口，发现齐烁还在等她。 赵小竹心里气闷，可是又没什么好说的。 是苏珊娜一直往齐烁身上贴，她能发什么脾气呢？ 见她一路没说话，齐烁喵了赵小竹几次。 嘴角却带了一丝淡淡得笑意。 齐烁主动开口：“刚才走的时候，苏珊娜一定要坐我的车。” 赵小竹微微一愣，语气忍不住有点酸：“那怎么没坐啊？” 说完，自己都一愣，这是谁的语气和声音，这哪里是她啊。 齐烁带笑看着她，说：“你以为谁都能坐我的副驾？” 听了齐烁这一句话，赵小竹忍不住就开始笑。 然后收敛了表情，又旁敲侧击地问：“男孩子是不是都应该很喜欢苏珊娜这样的啊？长得也挺好，又会撒娇，又没什么主见。” 齐烁想了想说：“反正我肯定不喜欢。” 赵小竹问：“你不喜欢？那为什么让她缠着你啊？” 这个问题一问出，就有点后悔……连忙看齐烁的脸色。 齐烁却笑了，说：“这叫吃飞醋你懂不懂？” 赵小竹脸一下子就红了。 齐烁停顿了一下，语气有点调侃地说：“因为某人不来缠我呀。” 这是什么意思？赵小竹眨着眼睛，想了一会。 所以齐烁是故意让她看着苏珊娜缠着他，用这个来激她？ 难怪她脸越是黑，齐烁笑得越是开心呢！ “好啦，刚才我已经告诉苏珊娜了，我的副驾只能给我女朋友坐。”齐烁开着车，还腾出一只手揉了揉赵小竹的头发。 这是齐烁第一次，说出他们两的关系。 之前虽然他们……算是有进展吧，可是从来没互相叫过“男朋友”“女朋友”。 这种感觉好新奇，赵小竹的心突然变得很柔软。就拉住了齐烁伸过来的手。 心里从里到外得十分满意。 这么好看的手，细长直，手掌厚厚的，手心的温度永远那么暖。 她觊觎这双手好久了，终于落到了她手里了。 齐烁握了握她的手，问道：“你的手怎么那么凉啊？” “因为天冷了吧。我冬天一直手脚冰冷啊。”赵小竹随口回答。 齐烁听了，就没有收回自己的手，一直单手开车，另一只手则握着她的手。过了好一会才笑着说：“好了，捂暖了。” 赵小竹的心里突然好像被电击了。 齐烁！你怎么那么会撩！ 第五十一章 初次见面 晚上，赵小竹又遇到了同样的梦境。破旧的工厂，孩子的哭声。怎么好像还有鲜血…… 赵小竹在凌晨一下子醒了。她反思，最近也没什么，特别有压力的事情呀。而且，有压力的时候，她一向是梦见高考啊。这个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认真倒推，应该是……和齐烁在北京重逢以后……就会反复出现同一个梦…… 拿手机看时间的时候，看到昨天凌晨厉枫发的短信。赵小竹睡的早，一般十点以后的短信她都会第二天回复。 原来厉枫经过再三思考，决定把那张美食券用了，想约赵小竹和她一起去。 前情提要：厉枫参加了赵小竹公司举办的联谊会。结束的当天，没有任何一位到场的男嘉宾选择她，却接到了聚会餐饮承办公司的电话。说她中了一张饕餮餐饮券，可以到店使用。因为奖中的有点莫名其妙，厉枫一直不想去。尤其闺蜜们推测，她可能是被哪位厨师看上了，特别邀请过去的。 现在厉枫可算是下了决心了，决定去探一探，多给自己一次机会。 赵小竹也很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要说什么样的邀请对赵小竹最有吸引力？当然是激发她好奇心的邀请啊。 下班后，赵小竹和厉枫到了店里，这是一家自助日料店。装修就是典型的日系风，厨房则是开放式厨房，能够清晰地看到忙碌的工作人员。 这家店就在赵小竹单位附近，赵小竹下了班，简单得补了补妆，就过去了。厉枫选在今天，是因为今天她们学校有活动，学生们只上半天课。她刚好可以打扮一下，然后赶过来。 今天的厉枫又变得和平时一样了，穿了一件比较保守的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驼色的风衣。既简洁又符合这个季节。颜色素雅，比较像知识分子的打扮。 赵小竹呢，浅色的衬衫阔腿裤，外面也是套了一件驼色风衣。和厉枫走在一起，就好像特别穿了闺蜜装一样。 其实北京适合穿风衣的季节特别得短，不像南方，不冷不热的时间比较长，风衣特别耐穿。北京则不是，降温就是痛快得，十度十度得往下降。赵小竹刚来北京的时候，突然发现好省衣服呀，从秋天直接痛快得入冬。从单衣直接到棉衣。所以这次回来，她带的外套就是西装外套，羊绒大衣，羽绒服，还有一件风衣，就没了。特别精简。 厉枫从进店开始，就一直在观察和等待，她很想知道，这真的是一次撞大运的中奖，还是一个特别的安排。她们的座位被安排在可以看见开放式厨房的地方。赵小竹和厉枫互相对了一下眼神，然后假装谈论开放式厨房到底好不好，一直偷看里面的工作人员。 日料的自助，也是点菜的形式上菜的。赵小竹吃不惯太多生冷的东西，没有点一些特别贵的。厉枫呢，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今天的神情一直有些紧张，好像以前见网友一样，不知道一会冒出来的会是怎样的人物。这顿饭吃得，有点食不知味啊。这要是被哪位吃货知道了，该说她们暴殄天物了。 说起见网友，赵小竹高中的时候，也见过网友。有一位网上认识的朋友，当时聊得特别好，每天赵小竹都很期待他上线。两个人就是随便得闲扯，都很有意思。没多久，对方就提出来希望见面。赵小竹觉得自己也不算丑，应该也不至于见光死吧？那就见呗。 当时有一部特别有名的网络小说，是痞子蔡写的，《第一次亲密接触》，说的就是网友互相见面，结果很幸运得见到了女神级别的美女，互相一见倾心。这部作品，让网友们对线下见面，怀抱着美好的希望，聊了一段时间，就提出见面的网友还挺多的。只是网友见光死的概率实在太高了。后来男生女生之间，还互相取了外号。什么“青蛙”啦，“恐龙”啦…… 赵小竹的这位网友，也不算“青蛙”，也不算很帅，就是很平常的男孩子。赵小竹当然也不是那种，第一眼就很惊艳的美女。尤其高中的时候，她也是短头发，不是直男最喜欢的那种“黑长直”。她也不算“恐龙”，也不算女神。 两个人见了面，就好像同学一样，互相讨论了一些事情。也不算很冷，也不算很热。什么都是一半一半。 突然就想起了那首半半歌， “半雅半粗器具，半华半实庭轩。衾裳半素半轻鲜，肴馔半丰半俭。童仆半能半拙，妻儿半朴半贤。心情半佛半神仙，姓字半藏半显。” 见完面以后，他们在网上就没再怎么，很热情地聊天了。所以，网友见面这类的，真的很难。明明网上觉得这个人，有点痞痞的，见面了却有点妈宝男。可能人都是这样，有平时没有的那一面，不经意间就在网上展现出来了。 赵小竹心里有一丝隐约的担心。厉枫那天展现出的气质，其实和她平时并不是太一样。当然厉枫肯定是有很女性化的那一面的，只是平时的她，都比较严肃和清冷。对方要是喜欢相亲那天的厉枫，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失望呢？ 这家日料店赵小竹来之前上网查了一下，确实口碑，环境，菜色都很不错。当然北京好吃的日料店也不少，各种风格的都有。有的比较走日本本土系的风格，从座位安排开始，就是走日系那种小而精致的风格的。有的呢则喜欢有一些创意和创新，根据北京本地的口味做了调整和改良。整个店的格局也会大气很多，座位的选择也会比较多。会有大包间，也会有榻榻米，适合人比较多人的聚餐。 这家店的风格还是比较偏本土系的，很多工作人员一看就是外国人，鞠躬也是鞠得特别的认真，让人有一种，举一个躬还礼的冲动。 来来往往半天，没什么特别的人出现。厉枫开始一点点有点坐不住了。难道今天这趟是白来了？就是吃一顿饭？ 赵小竹安慰她：“你看现在是用餐高峰，他们工作人员忙的，脚不点地的。” 厉枫点点头，她当然也知道，要耐心……只是觉得，这么耗着实在是有点难熬。不管什么样的人，早点看到了也踏实。虽然厉枫是南方姑娘，可是一直是一个爽快人，行不行给句痛快话的那种个性。 忽然各桌之间都有了小小的骚动，伴随着所有人的目光，一位身高至少一米八五的厨师，和各桌客人打招呼。厉枫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得跳，是他吗？ 第五十二章 是喜欢的 厨师长一点点走近，他身高很高，微微弯着腰，配合着周围的人。特别和善得和每一桌客人打招呼：“请问今天的饮食，你们还满意吗？” 就算是每天对着齐烁的赵小竹，也必须承认，眼前这位真的太帅啦！到了她们这一桌，赵小竹满面笑容得和厨师长对答。“好吃！非常好吃！”厨师长有点羞涩得笑笑，然后身体偏向厉枫的方向问：“李小姐，今天的饮食还满意吗？”可能是有一些口音，厉小姐他说成了李小姐。 赵小竹微微眨了一下眼睛。这一声李小姐，基本可以确定了吧，就是这位了吧。厉枫这是走了什么好运呀，赶紧好好对答，拿下这么帅的帅哥。 厉枫咬了一下下嘴唇，特别有礼貌和客套得说：“很好吃，谢谢招待。”厨师长的眼神很深得看了一眼厉枫。然后礼貌得点点头，就继续去别的桌和客人打招呼了。 他一走，赵小竹就按耐不住兴奋得和厉枫笑着说：“怎样怎样？很不错吧？”厉枫没有马上回答。赵小竹自问自答：“不会吧！这么帅，还不行？！”“恰恰就是太帅了啊！”厉枫声音有点拖长得回答。 知道了是厨师长就好办了。赵小竹麻利的打开网页，搜索到了厨师长的名字，啊哟，这照片，照得真不算好，还没有到本人颜值水平的十分之一。有些人真的就是不怎么上照。明明本人眉眼弯弯，不笑的时候也好像在笑，特别讨喜。照片呢则拍得平平，可能是想突出专业的气质，所以选了一张这样的吧。赵小竹还在脑海里，自己给了一个解释。 赵小竹看了一会简介，然后问厉枫：“你能接受年纪比你小的吧？”厉枫凑过来看了一眼年纪，没有回答。“还有啊，好像是外国人……名字叫石井淳。”赵小竹接着说。厉枫也不说话，赵小竹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估计一时很难下决心吧？想想这样一段感情，要开始确实需要勇气啊，年下男还是外国人。 餐厅一直非常忙碌。估计他们这些工作人员怎么也得忙到半夜了。赵小竹看厉枫今天也没什么兴致了，就建议不如早点回家休息吧？ 就在她们收拾准备要走的时候，厨师长又出来了，说是厉枫的饕餮券里面是可以送一瓶酒的，可是她们没有点酒，问她们要不要带走。说带走也是可以的。 赵小竹问：“不知道我们下次再来喝可以吗？今天我们开车了……”厨师长听到下次来，明显还挺高兴。赵小竹客气得和厨师长石井淳告别。 这个最后送酒，在赵小竹看来有点怪怪的。可能是厨师长特别想出来和他们打个招呼吧？其实赵小竹和厉枫都不会开车。不过拒绝喝酒，开车了是最简单的借口了。她当然也不想白白拿人家一瓶酒，酒的价格跨度太大，万一太贵重就不好了。 她特别不喜欢劝女孩子喝酒的男士。虽然，她的基因特别好，属于那种不容易喝醉的体质。据说小时候，爸爸下班回家喝酒，都会用根筷子沾一点酒，给她尝一口。后来有人开玩笑说：“可不能再这样了，这样以后这女娃娃酒量得多好啊！”果然……赵小竹酒量真的很好！ 刚毕业出了社会，单位偶然需要应酬什么的，她都是喝果汁或者可乐之类的饮料。从来不会主动喝酒。如果在饭局上，遇到那种，一定要女孩喝酒的人，赵小竹都在心里默默给对方贴上一个混蛋的标签。然后很认真得看着对方的眼睛说：“我可以喝下这一杯，可是我真的，不会被灌醉的。”有的时候，对方会算了，有的时候，更混一点的人会说：“那你喝啊！你喝了我看看。”赵小竹就会很平静得喝光，然后……还真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当然，能够在饭局不喝酒应酬，也是因为当时赵小竹的领导，一点都没有需要她喝酒的意思。所以赵小竹一直，特别感谢领导。如果真的要她去喝酒应酬，可能她就干不下去了。一般情况下，大部分的劝酒，都是先被领导挡走的。领导会有一些幽默得说：“这么好的酒，干嘛给不喜欢喝的人浪费呀。” 其实说得很在理啊，赵小竹虽说喝不醉，可是真的不觉得有多好喝啊。有时候，会有男同事说馋白酒了，她也不是很理解这种馋酒的味觉。 到现在赵小竹有时候会和闺蜜喝点酒。可是喝的也是甜酒，重点在甜而不是在酒。不管怎样，能够不用被迫喝酒，是不是也是一种自由？继车厘子自由以后，又有了喝酒的自由。 有时候，会想起以前少女时候看的言情小说。什么女主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喝酒买醉。然后晕晕乎乎就遇到了男主，发生了一夜情。发生了以后还忘记了，结果那个男的倒念念不忘，上天入地得找她。当时看着挺好的开头，现在却觉得，什么！这也太危险了吧！ 怎么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让自己意识不清醒呢？身边还没有一个可靠的人？至于一夜情什么的，倒不是说不行，只是现在的各种情况太混乱，什么针孔偷拍，什么偷肾……这万一遇到这样的垃圾，岂不就完了？女孩子啊，不怕心眼多，怕缺心眼啊。 所以赵小竹的言情，从来不写这样的情节，她不想把这种情况和浪漫挂钩。女孩子，行走在世间，有一些准则是基本的。比如时刻保持清醒，不上陌生人的车，哪怕对方看上去是充满善意的，哪怕那一刹那真的有的累了，很想搭个车。也一定要明白，不要选择那条容易的路。因为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容易可以选择。 最近降温，晚上特别冷。赵小竹往地铁站走去，走得特别快。临到地铁分开的时候，厉枫欲言又止。赵小竹也不催她，默默得等她自己说出来。这一晚上，厉枫都没怎么说话，这也太反常了。只是地铁也确实没什么可以说话的地方。周围都是行色匆匆赶着回家的路人。厉枫想了一会，匆匆得说了句：“再联系。”就挥挥手走了。 赵小竹心里有点闷闷的。其实她都思考了好几种可能性了。可是厉枫什么都不说，她也不能仅仅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就追着问啊。眼下这种情况，好像有些复杂呀？结果这么出乎意料，赵小竹开始反省自己的判断能力，观察能力。脑海里，又回忆了一遍，石井淳出现的时候，厉枫的反应。石井淳说了什么，表情是怎样的，语气是怎样的。 虽然，赵小竹没有丰富的恋爱经验，可是她还是觉得，石井淳是喜欢厉枫的啊？ 第五十三章 相信不相信 等地铁的时候，看到了半路折回来的厉枫。赵小竹没有多说，就和厉枫打车回了她家。到了家，就亮出了一瓶梅子酒。 看来有些事情，还是得喝个酒说吧。 厉枫慢慢得说：“今天那个厨师长，刚才给我发了短信，约我周末去爬山。你说……我要去吗？” 这个邀请有点……直男？女孩子……其实特别喜欢户外运动的不多，爬山什么的，也不是说不行，但是要去有索道的景点啊，是吧是吧？别爬山真的……就只是爬山。北京马上要进入最美的枫叶季，周围的山都值得一爬。 如果这个邀请是向赵小竹发出的，她是肯定会翻白眼的。很简单，就是因为爬山太累了啊……幸好齐烁从来不逼着她运动啊，户外啊，不然这白眼，她也是要赠送给亲爱的齐烁的。 赵小竹问厉枫：“你心里的想法呢？你先说你的想法，然后咱们再考虑别的。” 厉枫想了想说：“我觉得……他这样的凭什么看上我？”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太真实了…… 赵小竹理解厉枫的感受。当时齐烁拉着她不放手的时候，她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他这样的凭什么看上我？他有那么多的选择，何必要我这样普通的平凡的女孩？等等，这个问题她还没有问过齐烁，到底喜欢她什么，等下次找机会得问问。 “你看，你一思考还是一些客观的因素。咱们先说主观的，你怎么想？你喜不喜欢？” 厉枫沉默了很久，然后很慢得说：“其实……是喜欢的。只是我不想要这样的，大众情人，我很害怕所有人都喜欢……这样的情况，我根本不敢去喜欢。” “喜欢就行了啊，喜欢就试试看呗？”赵小竹很快得回答。果然，她还是没有看错吧，她就觉得，是喜欢的嘛。 厉枫马上摇了摇头，“不，我年纪已经不小了，没有那么多试错的机会了。我的人生，会有这种好事发生在我的身上吗？“赵小竹懂厉枫说的。 她们可以嘴硬说自己不在乎，可是家里父母的压力，朋友同学的压力，整个大环境，对大龄未婚女性真的很不友好。有的时候，整个形势好像，离过一次婚都比她们这种没嫁出去的要好一些…… 厉枫的个性，比赵小竹实际很多。赵小竹其实一直有一颗粉红色的少女心。她愿意相信，这些美好的幸运的事情，有一天会发生在她的身上。赵小竹对人比较轻信，比较少去主动怀疑，或者批判得解读别人。但厉枫不是，她每一步，都是靠自己特别扎实得走到现在的。她对于人性的恶有很深刻地认识。 有的时候，真的很难说，是信任别人比较幸福？还是不信任比较幸福。赵小竹希望告诉厉枫，他人是可以信任的。可是赵小竹也同时知道，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是多么的脆弱。多一点戒心真的不是问题。对于今天的这位厨师长，她们并不了解。对于自己不了解，没把握的事情，选择不去碰触，也是一种很好的，自我保护的方法。 赵小竹找出了一套没穿过的睡衣给厉枫。厉枫调好了闹钟，明天她要早点出门，直接去上班。赵小竹准备找件上班的衣服给厉枫替换。厉枫笑着说：“不用，学校谁注意你，看你衣服啊。我还穿这身就行。” 幸好前阵子李艳过来住了一次，床，床单铺盖都是现成的。赵小竹把盖在床上遮灰的布掀开，给厉枫住。没一会，厉枫又跑到了赵小竹房间，说想一起躺一会。赵小竹点点头。虽然她很不喜欢和别人盖一个被子。但是这个夜晚，她希望可以陪伴厉枫。 厉枫说：“我们宿舍就我们两没嫁了。”赵小竹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接着说什么。刚才厉枫进来之前，她刚好在和齐烁打电话。齐烁知道她今天和厉枫约饭，打个电话问她到家了没有，叮嘱她早点休息。明明只是些很平常的话，赵小竹的心里却很高兴。齐烁的电话让她很幸福，幸福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一直轻轻得用气声和齐烁对答。 赵小竹不敢说自己最近和齐烁有进展了，这太不应景了。 “我想起来一件事情，日本法律好像不保护离婚的女性。”赵小竹躺在床上突然说。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厉枫笑着问。 “以前看一个日剧看到的，现在突然就想起来了。剧里面说，日本女性结婚以后，离婚得特别少。因为法律不保障离婚女性的权益。所以她们都是熬啊熬……如果你真的和那个石井淳有什么进展，领证了，那不也等于，不能离婚了？” 厉枫哈哈大笑：“我这结婚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怎么就想到离婚了？” “不是不是，我主要在想，你万一嫁给日本人也不好。看日剧里面，那些日本全职太太挺压抑的。”赵小竹一本正经得说。 厉枫点点头：“嗯嗯，所以，不和他开始也是对的，是不是？你这是……给我找理由呢。” “是啊，不管长辈怎么想，我还是觉得离婚是一种进步啊。与其在不合适的婚姻中相互消耗。不如各自放开手，海阔天空，相忘于江湖。” “同意。不一定离婚，可是要保持离婚的权利。哎……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两嫁不出去吧？”厉枫自嘲得笑笑。 “你嫁不出别扯上我行吗？我可是差点要结婚的人啊。”赵小竹也嘻嘻哈哈得自黑。又提起了自己悔婚那件事情。 两人闹了一会，时间实在是不早了，就各自睡了。“我明天走得早，就不叫你了啊。”厉枫睡前迷糊说了一句。 第二天一早，赵小竹醒来的时候，厉枫已经走了。 赵小竹匆匆赶去地铁，看到了一位老奶奶在自动售票机器前一直徘徊。赵小竹想着上班时间紧，就匆匆走过了，走到下楼梯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去，问这位老奶奶：“请问您是不是要买票呀？” 这站地铁的人工售票还没有开，只有一整排的自动售票机器。天天坐地铁上下班的年轻人，都有交通卡，在机器上买票的都很少。 老奶奶等了半天总算逮到个年轻人了，有点激动，拉着赵小竹说了一堆，赵小竹勉强听了个大概，意思是她不认字，没办法买票。 赵小竹对老奶奶大声说：“没事儿，您别着急，要去哪里您告诉我，我会用这个机器。” 因为老人家讲话声音比较响，赵小竹说话的音量也不自觉提高了。 老人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钱。赵小竹指了指十元的纸币。幸好站名老人家是知道的，没一会一张票就买好了。 老奶奶激动的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得夸她漂亮。赵小竹不习惯这么热情，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走开了。一直摆手说：“没事儿，没事儿。” 第五十四章 降温了 匆匆转身离去，然后就看到了齐烁，在那里带笑看着她，等着她。赵小竹脸腾一下就红了，特别害羞，也不知道齐烁笑什么。她下意识得问：“你怎么来了？” 所以刚才他都看到了？他看到了多少啊？突然很不好意思。赵小竹可是……很怕自己这种多管闲事被别人看见的啊。她很怕别人反过来教育她，现在这社会，这种闲事不能管。谁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她心里有一个小小的梦想，希望所有的善意都能够互相传递。很多时候，她帮助别人也不是为了，得到别人的感谢。而是为了证明这个世界，仍然温暖。有人愿意付出，有人愿意接受。尽管他们……素不相识。 齐烁自然得走过来，牵了赵小竹的手，说：“今天早上突然降温了，怕你饿着肚子上班，就想来接你。幸好。”幸好她被这位老奶奶耽搁了一会。齐烁找到了她。齐烁边说，边检查赵小竹衣服穿得够不够暖和。他顺手摸了一下她外套的厚度，然后轻轻皱了皱眉。今天赵小竹粗心了，出门没看温度，谁知道今天降温啊，确实冷死了…… 齐烁这么又是牵她手，又是摸衣服的，搞的赵小竹又脸红了。大哥，你怎么又上手了啊。赵小竹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躲的冲动。她其实很不习惯，大庭广众得和齐烁那么亲昵。可是呢，她反应又没那么快，根本来不及躲啊，只能僵在那里……可能慢慢得，她就会习惯齐烁的这些小动作了吧…… 齐烁拉着她走出了地铁，上了他的车，开了暖气，还开了座椅加热。然后他拿出了已经买好的早餐给赵小竹。做完了这一系列的事情，齐烁就专心开车了。 车里暖烘烘的，让赵小竹舒服的，有了一丝困意。喝着热热的豆浆，突然觉得，这实在也太享受了吧？刚才不觉得，此刻一暖过来，就觉得刚才地铁里也真是冷啊？幸好齐烁来接她。只是她好怕，自己习惯了这样的待遇，会不会被宠坏了。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你怎么今天，也不说一声就来接我啦？万一没接上呢？”赵小竹吃着东西，含糊不清得问。 “不会，我等了好久了。”齐烁简短的回答。 啊……赵小竹傻眼了……“那为什么？……”那为什么等她进地铁了，才遇到齐烁啊？ 齐烁无奈得笑笑：“接了个电话，没注意，差点让你走了。”和齐烁讲话真轻松，话说一半他也能秒懂。 “哎？那你吃了吗？”赵小竹突然想起来，齐烁可能根本也没时间吃早饭啊。 “没呢，一会吧。”果然没吃吧。 赵小竹很想让齐烁也享受一下，肚子里热热的感觉。她伸手够到了另一份早餐，很小心得打开，然后拿着和齐烁说：“你开车不方便，我给你拿着，你吃。” 齐烁看了一眼认真脸的赵小竹，然后眼神突然带了一丝笑意，他张嘴咬了很大一口。赵小竹吓一跳，差点都被咬到手了。本能得就往回缩，又被齐烁的手给抓住了，接着齐烁又咬了一口。然后向赵小竹点点头。 赵小竹又仔细得，把豆浆里层的盖子也打开了，放在了车里放饮料的地方。接着吃自己的早饭了。 脸忍不住有点红……刚才她怎么想的，怎么就喂齐烁吃东西了……而且刚才手好像碰到他嘴巴了……车里突然有了一丝粉红色的暧昧，让她觉得有一点热。 果然饱暖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齐烁的嘴唇。不过现在，她倒是觉得，他们有一点谈恋爱的样子了。好像谈恋爱的时候，就是要喂对方吃点什么吧？反正她以前在学校看到，那些谈恋爱的情侣吃东西，都是你一口我一口的。肉麻的不行。 “今天那么冷，就直接跟我到公司吧？现在时间早，也不一定遇到同事。”齐烁冷静理智得问赵小竹。赵小竹想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还是在地铁站下车吧，现在我已经吃过早饭啦，也不觉得冷啦，走这一点路刚好消化消化。” 齐烁一脚刹车停在了路边，突然就沉默了……赵小竹有点为难，是不是还是应该顺着他啊？别人的男朋友是不肯在公司公开，她的男朋友呢，天天试探她什么时候公开……这样提前下车确实有点刻意……可是，她还是没有自信啊。本来她在办公室过得就不算轻松，这要是再多一个齐烁女朋友的身份，可就更累了…… 齐烁叹口气，突然嘟嘟囔囔地说：“那你什么时候能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语气可爱又有一些撒娇。我的天哪，这还是高冷男神嘛？什么情况啊？齐烁也有这一面呀？赵小竹忍着笑，拉着他的手晃了一晃，也用撒娇的语气说：“对不起啦。”说完她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太不适合撒娇了…… 齐烁突然就笑了出来。然后拉过她的手放在了脸上。这个动作，说不出的舒适，赵小竹的心都要化了。齐烁的脸摸上去，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白嫩。毕竟是男孩子，皮肤还是有点粗。下巴的地方有一点点很短的胡渣，这是赵小竹第一次摸男孩子的脸，感觉新奇又很舒服。 腻了一会赵小竹终于下车了。这一大早上的，心里和胃里都热乎乎的。赵小竹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齐烁看着赵小竹的背影，嘴角也带着笑。今天早上能够接到赵小竹，齐烁也很高兴。本来以为等了大半天，要错过了，却在地铁里，看到了正帮助老人家的赵小竹。看到赵小竹很认真得帮助一位素不相识的老人，齐烁突然觉得，赵小竹还是当初的那位少女。 高中社团活动的现场，一位同学想参与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刚转学过来，对于如此自由走动的社团活动很不熟悉。被几次拒绝以后，他也开始有了一点火气，想要和其中一位同学争论一下。到底是他没搞明白，还是他们排挤人。 这个时候，少女时的赵小竹笑眯眯得出现了，问：“怎么啦？怎么啦？”她好像一阵春风，吹走了所有的戾气。两边的同学都不说话了。赵小竹细致得解释了参加活动的规则，帮助那位转校生买好了兑换券。 那一瞬间，这位热心的少女，好像一位戴着红袖章的居委会大妈。最后，她也是像今天这样，在别人道谢的时候，才开始脸红，觉得不好意思。一直摆手说：“不用谢，不用谢。” 当年的少女长大了，可是她仍然这样，爱管闲事，热心助人。 齐烁很庆幸，自己今天温暖到了这位，保持初心的少女。在这个寒冷的早晨，你温暖了别人，我温暖了你。 第五十五章 哭笑不得 何亮超来电，“何亮超？他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呀？”赵小竹嘟囔了一句，接起了电话。“喂，何亮超，怎么啦？” 何亮超声音有一丝焦急，但是还是尽量保持了冷静。“小竹，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你今天下班能不能来我们家一次呀？李艳啊，一定要让孩子学习什么量子学习法，我怎么说她都不听。她比较听你的，你能不能劝劝她？” “哦哦，好的，好的。我今天下班就过来。”赵小竹虽然没听明白，但是还是忙不迭得答应。老何出马，这事儿啊，肯定小不了。 下班的时候，她又跑去齐烁办公室，和齐烁说了，今天要去一趟李艳家。齐烁听了，悠悠得叹了口气，慢慢地说：“你什么时候能陪陪我呢？”赵小竹忍不住就笑了。齐烁同学，最近似乎是抛弃了高冷男神的架子，老是摆出一副怨妇的样子，她想了一下，确实啊最近，花在闺蜜身上的心思更多啊。 都说谈恋爱需要的，是两个人的付出。她好像只享受了齐烁，经常车接车送，却没有仔细想过，齐烁想要的是什么呀？要为他做些什么。 “对不起啊……”赵小竹很认真地道歉，“确实忽略你了，周末陪你好不好？”赵小竹拉着齐烁的手晃了晃。齐烁握紧她的手，摩挲了一会，赵小竹突然觉得有点痒，就想把手抽回来。齐烁声音闷闷得问：“周末陪我？那说好啦？”“嗯嗯！”赵小竹笑眯眯地点头，然后问：“我可以走了吧？” 齐烁突然就笑了，揉了揉赵小竹的头发说：“可以了！”因为笑得太帅了，赵小竹有一些晃神。最近齐烁虽然有时候，会因为这个那个，闹一些小脾气，但是他笑得倒是比以前多了很多。赵小竹被电得有点傻。然后才想起来，她头发都被弄乱啦。赶紧整理一下……希望没有人看得出来…… 李艳家里，气氛有一些尴尬。赵小竹也是非常尴尬……何亮超刚才特别激动得说了一大长篇的话。原来李艳给孩子报名了一个量子学习法，说是什么通过量子波动提高记忆力。咱们都是文科生，也听不太明白。只是当何亮超激动得演示方法的时候，赵小竹差点被自己的一口唾沫呛到。 原来所谓的量子学习法，就是一个劲翻书，使劲翻书，整本整本得翻。翻了一会以后，就问你：都记住了吗？记住了多少？ 何亮超吐槽：“这是什么学习法？这么翻书谁不会？这是练的脑子还是手劲啊？” 赵小竹一直低着头，她真的不敢保证自己抬头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她怕笑场，真笑场可就完蛋了……为了李艳的自尊心啊，她必须忍住了，一定不能笑。 何亮超说的句句在理，这个记忆法实在是太扯了……关键是，这个学费还不便宜哦，入门价就是两万…… 两万一个学生……这一个班的收入就是……赵小竹默默在心里吐了口血……突然觉得，自己那点稿费，那点工资真是不值一提……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人，挣钱那么容易呢…… 赵小竹看李艳的脸色，何亮超说了那么多，估计她这会，也不是没明白过来了。只是现在这情况，实在是下不来台阶，所以犟着呢。 赵小竹清了清嗓子说：“那个……老何啊，你也歇口气。咱们还是得提出问题，解决问题。既然现在知道这个量子学习法不靠谱，咱们不让孩子再学了就是了，及时止损行不行？” “孩子是肯定不学了。我就问问，李艳，怎么干出这么没有智商的事情。你大学算是白读了！”这话说得可就有点伤人了……赵小竹作为闺蜜，听了都觉得有点过分，别说李艳这个当事人了，肯定觉得被扎了一箭在心上。 李艳倔强得抿着嘴，一句话都不说。 赵小竹真希望现在，在这里的是厉枫，她要是在肯定能有办法……说一些教育方法啊之类的。 突然想到了上次她们聚会的时候，厉枫说得话，赵小竹整理了一下，告诉老何：“老何啊，你也别使劲说李艳，现在做父母可不容易啊，大家都特别焦虑。你孩子五岁会了加减，我孩子就要会乘除法。都怕自己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赵小竹停顿了一下，喵了一下，看何亮超没有马上反驳，在很认真地听，继而开始思考。 赵小竹一看效果，似乎还行，接着说：“李艳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作为母亲她的压力肯定也很大。所以总是希望，让孩子有一些技能，让孩子能发展得更好，是吧？” 李艳一听，一大颗眼泪就流了出来。刚才何亮超那么凶，她都没哭，现在赵小竹几句尝试理解她的话，倒惹得她哭了出来。 李艳这一哭，就是放声大哭，好像憋了好久的委屈终于哭出来了。赵小竹赶紧跑过去抱她，用力拍着她的背，好像这样就能把她的委屈拍出来一样。何亮超一看这情形，也不说什么了。默默坐在了沙发上。 这笔钱是不少，而且花得确实有点莫名其妙。可是欲望当前，谁又能保证，自己可以时刻保持清醒呢？ 听听这个量子学习法的口号：让孩子在短短几分钟内看完一本十万字的书籍。确实太能糊弄了。 什么利用了量子波动原理，让大脑呈现书本的动态影像，帮助孩子们高效阅读。还说你阅读的速度越快，越能拉近你和宇宙的距离。 甚至还摆出了物理知识，说从微观上，书本中的知识也是有波粒二相性的，根据其属性，能够发生量子隧穿效应，使书子穿越眼睛进入大脑。 赵小竹方了……科幻小说都不敢这么编……只能说高手永远在民间…… 李艳哭了一会，也哭累了。赵小竹想缓和一下气氛，就揭了个自己的老底。 “哎，你们知道吗？我妈以前特别迷信气功。我以前老和她一起去听什么气功演讲。乌压压几万人的体育场，也不知道那种大师啊，到底说了些什么，根本听不懂。然后一听就是一天，听的人都买很多他的书。” 李艳和何亮超明显都被吸引了，问：“你还经历过这个呢……” “而且这种演讲最后啊，一定要表演一个奇迹。什么拄着拐杖来的，后来听了一天讲座，拐杖啪一下就潇洒得甩掉了。” 李艳哈哈大笑说：“这不是和那个小品，卖拐一摸一样嘛？哈哈哈哈哈哈”李艳这人，就是这点好，什么事情都不记仇，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刚才嗷嗷大哭的是她，现在哈哈大笑的也是她。 “关键我妈还老让气功大师给我脑子发发功……”赵小竹特别无奈得说，李艳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 第五十六章 我太南了 看到李艳终于被逗乐了，赵小竹也松口气。和结了婚生过娃的，做闺蜜也不容易啊。有时候还要……调解家庭矛盾……流冷汗。突然想起了电视上那种，类似金牌调理员之类的节目。她要有那本事，何必在这里苦哈哈得做一个小职员呢……她一个未婚女性，就这么……不明不白得被卷了进来。 今天这场夫妻吵架，何亮超还是很强势。赵小竹一直以为，他对李艳是千依百顺的那种，一直羡慕李艳，有一个这么宠她的老公。 谁知道，何亮超是会大声说李艳没智商的那种啊。赵小竹心里有点莫名得难过。老何还是有一些，北方大男子主义，一不留神，就流露了出来。 赵小竹想，这要是对她，她可受不了。好了，估计这又是一个她嫁不出去的理由了。 李艳乐完了，也不去管老何，也不去说一些自己错了之类的软话。她和赵小竹说：“我送你下楼吧。”然后拉着赵小竹就出了门。 老何在后面着急说：“不去把孩子接回来啊？”李艳回头特别平静得说：“现在过去，孩子也已经睡了，别再去折腾了，今天就在我妈家睡吧。明天我妈直接送上学。” 赵小竹现在才明白过来了，原来李艳那么潇洒，是因为妈妈在身边呢啊。好羡慕啊，有点想妈妈了，好希望现在能吃到妈妈做的菜呀。糖醋小排，红烧肉圆子，腌笃鲜……啊呀，不能想，一想就直接流口水了。 李艳送赵小竹到了楼下，直接就迈进了她的屋里。赵小竹一看这情形，想了一下，估计李艳也生气了，这是有点赌气呢。不会这一次，又要离家出走到她家吧？ 赵小竹回想了一下，自己冰箱里还有没有梅子酒。最近闺蜜们往来频繁，赵小竹都有点供应不起了啊。 本来她的稿酬也不算低，养活自己没有问题。只是最近一上班，才发现需要花销的地方好多呀。每天往来的交通费，每天下午喝一杯奶茶的续命费，还有电话费也直线上升了好多，这里那里，看上去都是一些小开销，可是加起来却不少。这个月工资发完以后，才发现基本没有剩余？ 以前看新闻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月光族，赵小竹还想，幸好自己总是有一些微薄的存款，虽然微薄至少不是没有。直到看到这两个月的信用卡，基本和工资齐平，还超出了一点零头，赵小竹突然觉得，好困难啊……这岂不是基本等于白干呀？ 这一瞬间有一点理解，月光族白领了。里子面子都要的情况，就是费钱呀……忍痛拿出来梅子酒，割肉陪闺蜜。 李艳坐在赵小竹沙发上，喝口酒，直接就开怼何亮超，一点都不客气。 “何亮超今天突然想起来管事情了，平时他干嘛去了，就是个甩手掌柜。连我们家九乐是四岁还是五岁，他都要想一会好嘛？我啊，就是现在说的丧偶式婚姻，老何什么事情，一概指望不上。一年有八个月都是在剧组赶稿，家里的事情，孩子的事情，他知道什么呀！” “而且你知道他们家生活习惯多差劲吗？我们家，吃完饭大家一起收拾。要忙大家一起忙，要休息，忙完了一起休息。他们家，男的往沙发上一坐看电视，女的前前后后忙半天。何亮超和我结婚的时候可真是，一点家务都不会干啊。仅仅会的一些洗碗什么的，那都是我婚后给培养出来的啊。所以说啊，小竹，嫁人还是别嫁生活习惯相差那么多的。大家互相都累。” 李艳接着数落了一堆，她当初第一次去何亮超家，接受不能的地方。比如喝汤，李艳家都是一人一碗汤，自己喝自己的。何亮超家呢，则是乘一大碗汤，很多人喝一个碗，每个人一个汤勺。喝剩下的汤还会再倒回锅里。 李艳家，基本都是用吸尘器，何亮超家则很喜欢用扫帚，让李艳受不了的是，扫帚上面都是尘土结的毛了，那扫帚还在用……也不好好清理一下。至于何亮超家的厨房，一进去就有一股油耗味，李艳根本不想碰厨房里的任何东西。 赵小竹仔细听，李艳虽说今天在气头上，可是说的话句句在理。以前赵小竹在电视上，也看过类似的片段。未婚的女孩子，第一次去婆家，到底要不要抢着洗碗。不干活吧，好像看着不好看，没有一点殷勤的态度。可是真的吭哧吭哧干活，当事人心里又会堵得慌。第一次做客，怎么说都是客人，怎么就跑去别人家里干活去了？ 赵小竹妈妈以前拉着赵小竹的手，语重心长地叮嘱：“女儿啊，可不要傻，别去人家家里干活去啊。妈妈把你捧在手心里养大，妈妈都不舍得让你干一点活，你可不能去人家家里干活的哦。” 以前赵小竹心里倒觉得，这没什么啊。不就是洗个碗嘛，她还不一定洗得干净呢。 现在李艳又给了这个命题，一个衍生，那就是，去婆家，看到婆家的女性特别没有地位怎么办？这样的原生家庭，会不会，给新组成的家庭带来很多后续问题呢？显然这样的影响是有的。 赵小竹在心里，拿齐烁比较了起来。齐烁和她是同一个地方的，这样生活习惯上，像李艳夫妇这样的南北差异就会小了很多吧。 齐烁看上去，生活自理完全没有问题。她上次生病的时候，给她做的小菜也非常的好吃。还有，也很会收拾和整理归纳，看上去总体的生活能力，还比她强一点啊。 突然发现，齐烁真的是居家旅行的经济适用男。怎么各方面都那么好。真是怎么看怎么满意呢。 “生活习惯太不一样了，我生完孩子，根本不想他们家里人来照顾我。那时候我妈身体也不好，我就完全是自己一个人带孩子啊。自己一个人带孩子多难啊。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间。我每天就琢磨，买什么玩具可以让孩子一个人多玩一会。这样她自己玩，我就能休息一会。可是你知道吗？有一次，带着我们家九乐去一个亲子活动，老师说我们九乐只会自己玩，好像有一点社交障碍。当时我抱着她回家，一路走一路哭。我特别后悔，为什么老让她自己一个人玩，为什么不多和她说话……” 李艳说到心酸的地方，呜呜得哭了起来。赵小竹听着，鼻子也发酸，虽然她没有养孩子的经历。可是听了李艳这么说，心里都发酸。养孩子太难了，当妈妈太难了，这一切都太难了。 第五十七章 你后悔吗 赵小竹给何亮超发了短信，打了个招呼。今天他们两都有一些情绪，不如让李艳在她这里，消化消化情绪，消消气。 免得现在回去了，他们再吵起来。何亮超虽然比他们这些同学，为人处事都成熟，但是毕竟是直男一枚。直男最大的问题，就是不怎么会，处理女孩子的情绪。 其实今天这事儿，李艳未尝不后悔，可是何亮超只是很理性得分析和批判，并没有从情感上去疏导和理解李艳。他只顾着发泄自己情绪，表达自己的观点。 可是李艳为什么入坑呢？为什么被骗呢？他就不管啦。一副你入坑就是因为你脑残的样子。这也就是已经结婚的老婆，这要是女朋友，这么一骂肯定就骂跑了好嘛？！ 李艳这个时候，需要的是倾听，需要的是倾诉。不需要何亮超告诉她，她犯了一个多傻的错误。 而且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互相责怪也就是伤感情罢了。看看李艳现在，典型就是情感受伤后的样子。先是抱怨何亮超不管家，然后说他生活习惯也不好，又说了带孩子有多不容易。 现在李艳已经说到了：“你知道吗，当初我们家就不同意我嫁给何亮超。” 这个事情，赵小竹以前可是不知道的。当时李艳和何亮超毕业后就结婚了，羡慕嫉妒恨的人一堆。谁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插曲。 而且毕业那会，大家都忙着找工作，不找工作的就考研。都忙得脚不点地的。李艳是她们寝室第一个结婚的，说起结婚这事儿，她们谁都没有经验啊。现在当然明白了，再顺利的结婚那也是人生大事。当时真的，没把注意力放在李艳这边。 李艳说：“当时我妈，嫌他们家里条件太差，就一个儿子有出息，觉得我跟着他还是会吃苦。所以不想让我那么早结婚，想让我们再拖几年。” 赵小竹惊讶极了，不得不说李艳的妈妈有魄力。她父母都是一副，谁领走我女儿，我就谢天谢地了样子。李艳的妈妈，还有机会摆一摆丈母娘的架子呀。 “现在觉得我妈说得也有道理啊，他不就是凤凰男嘛？哈哈哈哈哈哈”李艳的态度嘻嘻哈哈得，赵小竹却还是听出了一丝话外之音。 凤凰男，一般说得都是家庭条件不太好，但是自己比较有出息的男孩子。其实本来，这个词应该是褒义的。因为靠自己闯出来的男孩子，肯定很优秀啊。可是因为一些盛传的奇葩段子，现在大家理解的凤凰男，都不怎么正向。 李艳赵小竹她们这些孩子，都是独生子女。本来独生子女家里就比较宠。而且养一个孩子的家庭，负担也没有那么重。基本都是糖水里灌大的。 何亮超则不同了，他一直很努力挣钱。不然也不会大学时期，就闯出来了。大学时期，多少男孩子还浑浑噩噩打游戏呢…… 赵小竹刚步入社会的时候，经常被一些前辈嫌弃，独生子女就是不懂这个，不懂那个……他们也很委屈啊，独生子女又不是他们的错。 小的时候，谁不希望有一个兄弟姐妹做玩伴呢？哪怕被欺负，也比自己一个人玩要好啊。 李艳说：“当时我嫁人的时候，我妈对我说，小时候你睡着了，都是妈妈把你一路抱回家的，从来舍不得把你叫醒。你要是受了委屈就回家，再远也回来。不许你受了委屈不说。”说着说着，李艳又哽咽了。 赵小竹此刻又有点鼻子酸。她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李艳一哭，她就也想哭。可能是因为，一直让她羡慕的李艳，也开始有委屈，有心酸。这让她有一点点的灰心。对婚姻的灰心。难道人生的真相，真的只有痛苦吗？ 曾经无处次，当她看到李艳可爱的女儿，当她看到李艳笑容恬静，当她看到何亮超殷勤前后，赵小竹都深深地羡慕李艳。这种羡慕，就是一种纯羡慕，觉得李艳真是幸福，看着就觉得高兴。 可是当她看到，何亮超大声骂李艳脑残，她心中那个幸福的泡泡被撮破了。原来亲密的关系中，吵架是这个样子的？用最狠的话去搓对方的痛处。 当时毕业那会儿，她们都在为工作焦急，什么时候能通过删选参加面试，什么时候能签下合同。有工作的就能留在北京，没有找到的就得乖乖回老家。每个人脸色都泛着一种不健康的黄色。 就李艳，兴高采烈得天天准备结婚的事情，穿什么样的婚纱，配什么样的鞋子，婚宴请多少桌，司仪请哪个节目的主持人。寝室的女孩子们无数次感叹，“咱们就是没那个命呀，不然毕业后就结婚，多好啊，连就职的压力都没有了。” 只是多年以后，当她们都各自找到了适合的工作，李艳却开始羡慕她们。嫌自己是一个没有特长的家庭主妇。嫌自己的天地太小，认识的人太少，更重要的是，她不再有自己的名字，没有人再叫她李艳，大家都叫她九乐妈妈。 直到前不久的聚会，赵小竹才明白，为什么李艳，特别珍惜她们这些大学同学。因为只有她们，还会叫她李艳。 有的时候，赵小竹下班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开了灯，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心里也会有一阵空落落的感觉。那个时候，就好希望回到家里，会有人在等她，会有人问候一声说：“下班啦？”。每当这种时候，赵小竹就会很渴望组成一个自己的家庭。 然后就会想到楼上，温暖而热闹的李艳家。李艳就好像她的家人一般，想到她心里就没有那么孤单了。和亲闺蜜住那么近，心灵上也有了依靠。 这些年，赵小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想到李艳。赵小竹这次来北京之前，她妈妈还拿了好多特产说给李艳。小竹妈妈说：“你们这一代啊，都是独生子女。这么多年的同学啊朋友啊，都要维持好了关系。” 李艳也特别有人情味，小竹妈妈前几年本命年，还是李艳给准备了一套红色的秋衣秋裤。比亲生女儿赵小竹还仔细。赵小竹妈妈高兴了一整个月。 赵小竹妈妈总是拿李艳举例子，有时候赵小竹都觉得，啊呀，要是李艳给我妈做女儿就好了，估计就没那么多不满意了。 可是今天，当看到亲闺蜜李艳，不断得说起当初，赵小竹特别想问：“你后悔了吗？”对于步入婚姻这件事，赵小竹更恐惧了。难道婚姻真的就是围城，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去。 第五十八章 绯闻女主 昨天和李艳一起，李艳哭她也跟着哭，今天早晨赵小竹一看自己的眼睛，完蛋了……完全是肿的……傻了吧…… 赶紧从冰箱里拿冰袋敷眼睛。幸好昨天点了一点吃的，附赠的冰袋她没有扔，而是顺手一起放冰箱了。拿出冰袋裹上毛巾，温度刚刚好。 冷敷了十五分钟以后，肿总算是消了一些。不管了，今天的妆画的浓一些吧，眼线也粗一些。这样应该能遮住。 最近工作的项目其实已经差不多接近尾声了。她得找个机会和齐烁说一下，看什么时候她就不用这么一大早赶出门上班了。 啊呀，突然很怀念自己以前不用朝九晚五的日子呀。以前她虽然也不睡懒觉，可是至少在家也没人看她，不用每天为自己的状态操心啊。一时晚上喝酒，第二天脸有点肿，一时晚上哭了，早上眼睛又肿了……上年纪了，真的就是容易肿…… 赵小竹上网搜索了一下消肿的办法，搜索结果前三都是，怎么治疗，怎么割双眼皮，怎么消除过敏……而且还都是广告，赵小竹默默关掉了网页……对于搜索结果现在她已经无力吐槽啊，就这样吧…… 真不想每天上班啊……只是，很舍不得齐烁。要是不上班，就没有机会和齐烁一起上下班了。好纠结啊……她好喜欢和齐烁一起坐在车里的。想到齐烁，心里一阵暖洋洋的，可是……又开始有点担心。 早上一进办公室，就听到同事们窃窃私语。艾米跑过来和她分享八卦：“小竹啊，大新闻啊大新闻，齐石头有女朋友啦！” 啊！赵小竹感觉一个雷打下来！“你很意外吧！我们都很意外啊？”艾米拉着赵小竹，一半兴奋一半嫉妒得说。等等？我也应该很意外？赵小竹想了一下，这就是说，大家并不知道齐烁的女朋友，就是我？ 赵小竹经历了这一惊一乍，都有点站不住了。艾米一看赵小竹的反应，一下子了然了，说：“小竹，原来你也喜欢齐石头啊？听到他有女朋友了反应那么大。哎，也可以理解啊，可以理解。我们整栋楼的女同事，别说你这样暗恋的了，明恋都是无数啊。” 艾米一副，没事我懂的样子，搞得赵小竹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其实她和齐烁恋爱的事情，早晚会传出去，她也是明白的。只是这样的乌龙事件，真是属于吓死人还不消停的。她现在也不敢说太多，免得哪一天真的暴露了，惹得人家反感啊。 齐烁很适时得把她叫进了办公室，逃离了八卦车祸现场。谢天谢地，此刻真想高呼，齐烁万岁！ 齐烁问她：“艾米和你说什么呢？你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赵小竹老实回答：“她说，大新闻，齐石头谈恋爱了。”说完，看了一眼齐烁的脸色。 齐烁笑着问她：“干嘛看我脸色？我说了，我会等你公开。”赵小竹撅了下嘴，她又不是那个意思。她当然知道，是别人瞎传的留言。“可是，这个绯闻的女主角，并不是我啊！”赵小竹忽然想逗逗齐烁。假装很疑惑得皱着眉头，然后拖长了声音问：“所以……请问你是和谁约会被人撞见了？嗯？” 齐烁根本一点都不紧张，低低得笑了出来。难得看到赵小竹这样，假装皱着眉头瞪着眼睛，一副要拷问他的样子，奶凶奶凶的。一点都不吓人，反而有种毛茸茸得可爱。齐烁忍不住就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每次她头发被揉乱的时候，都有一种凌乱美。然后他就发现，赵小竹今天有点不一样。 “你眼睛怎么肿了？昨天哭了？”赵小竹点点头，齐烁真的是太厉害了，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昨天李艳在我这儿哭诉到半夜，我不知道怎么了，也跟着她一直哭……早上起来就这个鬼样子了……”赵小竹抚额，齐烁作为一个男生，肯定理解不了，女孩子之间，为什么会一起呜呜哭吧…… 不是说一般有什么变化，直男都是发现不了的吗？ 当初李艳特别想染头发，可是何亮超特别不喜欢染发的女生，李艳就问她们怎么办？大家想了一会，也忘记是谁了，说：“何亮超这样的直男，你要是染一个咖啡色，他能看得出来？不太可能吧？你又不是想染成黄色，普通的颜色，我觉得他看不出来。” 一句话解决了李艳的心病。简直就是脚底抹油得跑去学校附近的小店，把头发给染了。果然，染完以后，何亮超根本没说什么。 齐烁把她扶额的手拉了下来，仔仔细细得看了她一会。然后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别人哭你也陪着哭啊？哭不用花力气啊？”一句话，又提醒赵小竹，“我说呢……怎么今天早上起来，头隐隐作痛……哭真的很消耗力气啊……”她昨天估计哭得太用力了，有点缺氧，今天早晨起来都有点脑壳疼。 齐烁一靠近，他身上青草地得气息就也近了。赵小竹忍不住就开始微笑。早上还那么不想出门，此刻看着齐烁，好像一切都被治愈了。好想抱他一会，抱一会应该就可以满血复活了。赵小竹才这么想，就发现齐烁已经抱住了她，然后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嘟囔了一句：“真服了你了。” “这里是办公室……”赵小竹还想保持一丝理智……“放心，没人会不敲门进来。”齐烁又调整了一下抱她的姿势。哎，这样更舒服了，感觉都可以在他怀里睡一会了。赵小竹闭上眼睛，满足得叹了一口气。耳边好像听到了齐烁轻笑，然后他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头痛好像都被他驱散了，这治头痛的效果，魔幻了。 赵小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齐烁：“我长发好看，还是短发好啊？”齐烁停了一会，好像是很认真得在思考。然后说：“其实都好看。还是短发吧，短发很像小精灵。”啊？好意外，赵小竹本来以为，直男的品味，不是黑长直，就是黑长卷。反正长发是标配。没想到齐烁竟然会选短发。 “这周末别忘记了，不许安排事情，都要留给我。”齐烁看着赵小竹的眼睛，特别认真得说。 赵小竹乖巧得点点头，语气认真的说：“嗯！好的！” 齐烁笑了，接着说了一句：“啊呀，真不想分开啊。”就松开了抱赵小竹的姿势，准备放她走了。我也是我也是，赵小竹在心里默默得说。 没办法，是她自己没有勇气公开的，只能和齐烁这样，偷偷摸摸得小甜蜜一下。现在突然有种，拿着薪水谈恋爱的感觉啊。这每天不是上班来了，是谈恋爱来了……哎，要是当初上学的时候，就谈恋爱该多好啊？那样她肯定风雨无阻，上学也不会迟到。 第五十九章 赵小竹和齐烁难舍难分的时候，王典直接开门进来了。赵小竹瞬间石化了……上班的时候谈恋爱被boss抓包，简直和上学时谈恋爱，被老师发现一样恐怖啊。 赵小竹瞬间就要叫出声了，王典迅速把门关上了。然后和赵小竹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赵小竹此刻的心情，真的是，阿西吧……齐烁还说没人会不敲门进来，看看，咱们的王总，不就是这样的。 王典关上门就笑嘻嘻得说：“赵小竹，你慌什么呀？这一叫可就所有人都知道了！”赵小竹无语，不得不承认，王典说得对……她叫什么呀……她好像总是这样，遇到突发的情况，因为太慌了，反而做出错误的判断。 “那啥，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赵小竹几乎是落荒而逃。被齐烁拉了一下，“等一下，你头发乱了。”啊？？？赵小竹方了，这都是什么情况啊……尴尬程度，在她的人生中都可以排名进前三了。 赵小竹迅速理了理头发，看了眼齐烁，用眼神询问，让他帮忙检查一下，还有哪里不妥当。齐烁眨眨眼点点头，然后赵小竹开门就溜了。从始至终，没敢和王典说一句话。 赵小竹一走，王典就不怀好意得朝齐烁笑。学着电影里那种二痞子的声音问：“齐大帅，什么时候搞定的啊？也不来说一声，太不仗义了啊。” 齐烁淡淡得说：“也就是最近。” “你这办公室恋爱谈得很溜嘛？光天化日的，在办公室卿卿我我，搂搂抱抱。你不怕被人看见啊？幸好进来的是我！”王典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江湖气十足的样子。 “除了你，谁会不敲门！”齐烁给了王典一记眼刀，然后接着说：“不过……不怕，快点被发现了也好啊……” “吼吼，我懂了！让我猜猜，赵小竹不肯公开吧？”齐烁轻轻点点头。王典接着摇头晃脑地说：“也对，这要是公开了，就是整栋楼女职员的公敌了。确实够吓人的。哈哈哈” 王典没忍住，幸灾乐祸得笑了几声。然后假装摸着自己的嘴说：“啊哟，我是笑了嘛？我真是，怎么心里幸灾乐祸，就笑出了声呢，哈哈哈哈哈哈” 齐烁无奈，王典和他太熟了，别说今天被他撞见了这场景，就是不撞见，王典也有一堆取笑他的方法。但是齐烁心里知道，王典这人，只是表面上嘻嘻哈哈的，一副不靠谱的二世祖的样子。其实做人做事，心里极有分寸。上次他出差，王典帮他挡走赵小竹的追求者，他一直是感激的。 “哎，要不你就公开追求赵小竹吧？整天这样谈地下恋爱，你不累啊？”王典眉飞色舞得给齐烁出主意，然后又马上自我推翻。“我还帮你出主意干嘛啊，你一点不够意思啊，姑娘追到了手了，也没和兄弟说一声。” “你整天不来公司，哪有机会和你说。就连公司的报告，都不知道你看没看。”齐烁无奈得说。 “看了看了，这不，知道你们谈了个大单，来犒劳你们来了。”王典一听，也是有点心虚啊。自己能够甩手掌柜做得那么轻松，齐烁的功劳那是大大的。赶紧卖好。 “今天下班啊，火锅走起，ktv走起，别给我省钱，大家一起乐一乐。”王典说完，就往外头大办公室走。一样的话，他又说了一遍，然后拿出自己的卡交给了佟楠。在大家的欢呼声中，王典欢快得退场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啊，自带热闹体制，王典虽然不常来办公室，可是每次来，都会带来不一样的气氛。好像他来了，节日的气氛就来了。总是让大家高高兴兴的，这就是王典的本事了。 下了班，同事们一起去欢乐时光。赵小竹本来想请假，天啦噜，她还需要回去写小说更新啊…… 突然发现，作为一名每天，都要更新的网络作家，什么娱乐她都陪不起啊。无奈之下，勉强去了，她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停得看时间，算着自己还剩几个小时能写更新。席间大家热闹得吃饭喝酒。气氛特别好。赵小竹几次想站起来先走，都没好意思。 终于她忍不住了，打开手机开始码字。旁边的艾米凑过来看，问：“你干嘛呢？和别人发信息吗？”一看小竹打开的是作家软件，突然很惊讶，“小竹，你也太努力了吧？”赵小竹不好意思得笑笑，“每天不断更，是作者的基本素养啊。” 有的时候，她也会等喜欢的漫画啊，或者电视剧更新。如果等了很久，没有等到更新，那心情……真是想很狂躁得拍桌子，怒吼啊啊啊啊啊啊！ 艾米在一旁感叹：“明明可以靠颜值……”赵小竹乐了，“你可太看得起我了。我这样哪里就算是有颜值了……也就是一般一般。”这个自我定位，赵小竹还是很清晰的。尤其现在的审美，都是以混血为主，她这样的长相，真的就是一般一般。五官也不够立体，脸也不够小。 有的时候，赵小竹也会想要，靠化妆，把自己五官画的立体一点。然后就发现……还是算了吧，这样反而有点像没出名的网红了……还是洗把脸，干干净净的，这样至少，能留住一点书卷气。 幸好赵小竹手快，这段饭大家又吃得慢。今天的更新已经写了七七八八。所以说，人的潜能真的是无限的，这样的境遇下，她被逼的，用手机写了一章哪…… 艾米看到赵小竹终于放下了手机，悄悄问：“写完啦？”赵小竹心满意足得点头，忍不住因为这个新体验，有一些兴奋。“你的书叫什么名字啊？我也去看。”赵小竹有一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把书名告诉了艾米。她很少向熟人推荐自己的书。她那些闺蜜们，可能都没有看过她的书吧。 同事们吵吵嚷嚷得要去第二趴ktv。赵小竹想，哎，今天早睡是又泡汤了啊。白领真不好当。每天只是上下班吧，体力尚且能支撑，只是除了工作就没有点个人生活了。要是个人娱乐生活太丰富吧，体力又有点跟不上了。毕竟工作了一天，此时此刻，她最想做的时候，就是在沙发上葛优瘫啊。 北京的天气最近抽风了，早晚温差14度。早晚都是冬天的感觉了。幸好赵小竹自从降温那天起，就不顾大家诧异的目光，早晚带了件羽绒服穿。此刻走在寒风中，看着瑟瑟发抖的女同事们，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把衣服脱给她们……算了算了，这样的机会还是留给男同事们吧。 第六十章 是女汉子啊 冷风中，移动去ktv的路上，苏珊娜已经披上了不知道谁的外套。所以说吧，是不是天一冷，就是这个套路。要是刚才赵小竹脱下自己的外套，关怀女同事，那可就……太女汉子了。 以前赵小竹经常帮同一个宿舍的女孩子们提东西。她个子高，自然力气就比个子小的女孩子大很多。可是渐渐得，她发现，女孩子们不再请她帮忙了……反正舍近求远，要去找男生帮忙提东西？！ 后来她偶然和胡净说起这个事情，胡净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笑完了以后说：“你以为人家提东西，就真的只是提东西啊。难怪你到现在还没谈恋爱呢……” 经胡净一提点，赵小竹也明白过来了。只是懊恼得无地自容。那一刻，赵小竹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大个……还傻乎乎在那等着，帮人家提东西……捂脸。 冷风中，突然在ktv门口看到了齐烁。他迎风而立，神情孤傲。修长的身型，穿着长风衣，帅气得好像从异次元世界中走出来的。赵小竹的心扑通扑通得跳，脸上也有点烧。齐烁就是这样，特别耐看，明明私底下已经是她的人了，她却总是抑制不住小女生的心情，反复对他心动。 一旁的艾米看到，看呆了的赵小竹，悄悄耳语：“齐石头确实很帅啊。”是啊是啊，尤其跟身边这些普通男职员一对比，更显得他，玉树临风。 同事们都有点惊喜，问齐烁怎么来了。齐烁简短得回答：“加班结束了，赶过来看看。”说话间，眼睛一直瞟赵小竹。赵小竹虽然心里明白，齐烁肯定是拦截她来了，但是根本不敢表露出来。也不敢看他，就一直低着头。 ktv包厢内，大家玩得都特别尽兴。赵小竹真是，好久没有出来玩了，也不知道现在年轻人的情况，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 齐烁的境遇则大大不同。他只要到了哪里，就是世界的中心。大家都起哄，要齐烁唱一首歌，齐烁想了想就答应了。一旁的米歇尔兴奋地说：“我进公司那么久了，还从来没听过齐石头唱歌耶。” 音乐响起，齐烁唱了一曲英文老歌dyinred》。同事们都震惊了，从来不知道齐烁唱歌可以……如此深情，深情得让人恍惚。 齐烁平时讲话声音饱满，唱歌的时候，却有一些性感得沙哑。赵小竹其实是知道的，高中学农的时候，她就听过在台上自弹自唱得齐烁。虽然当时齐烁唱的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但她一直知道，他是可以站在聚光灯下的人。 齐烁唱完了一曲，同事们都起哄着“再来一个！”苏珊娜笑嘻嘻得挽着齐烁的胳膊，要和他情歌对唱。同事们兴奋得又一阵起哄。苏珊娜把玩着手里的头发，一副娇羞状，看着齐烁笑。 又来了……赵小竹心里翻了个白眼。杰斯卡凑近了和赵小竹耳语说：“披着一个男人的西装，和另一个男人调笑，看看人家这水准。”语气里的敌意，让赵小竹吓一跳。 虽然这话是杰斯卡说的，可是其实也是赵小竹心里所想的啊。一说出来才发现，好像有点刻薄啊……好像苏珊娜总能引发她的嫉妒。郁闷。嫉妒之心一定要控制好啊，那样不可爱。 同事们叫了各种饮料，有些同事熟练得调成了混合酒。一杯杯倒好了给大家自取。眼前的果汁都被喝完了，赵小竹想着自己也不是不能喝酒的人，就拿了一杯混合酒，一饮而尽。 咦？好甜啊？！这么甜刚好很符合赵小竹的味觉。刚才吃得有点咸，她也有点渴了，又咕咚喝了一杯。同事们一首首歌挨个唱，赵小竹也觉得很高兴，手里拿着一个摇铃配合大家的气氛。可是渐渐地，她突然觉得，头有点晕？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赵小竹扯着嗓子问杰斯卡：“这饮料里放了什么呀？”“放了芝华士啊，你少喝点啊，这个后劲大。”杰斯卡也扯着嗓子回答。 呃……已经说晚了，她的酒劲已经上头了。赵小竹支撑着，尽量走正步走去洗手间。其实头已经特别晕了，但是仍然支撑着，不想被发现。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在门口等着她的齐烁。“你还好吧？”齐烁有点担心得问她。“有点晕。”赵小竹靠在墙上，抬脸笑着和齐烁说话。 刚才那么乱，她悄悄得离开，都被齐烁看到啦。齐烁还看出她喝多了，哪怕她努力掩饰，不动声色得跑去了洗手间，齐烁还是看见了。她都有点站不稳了，齐烁赶紧抱着她，想扶一把。 这个时候，赵小竹看到了不远处正走过来的苏珊娜。赵小竹吓得一激灵，第一反应就是躲起来。一看旁边的包厢，刚好黑着，估计没有客人，所以没有开灯，也没有人。赵小竹拉着齐烁就躲了进去。 门一开一合极快。完美得躲避开了苏珊娜。 赵小竹透着门缝，看到苏珊娜进了洗手间，松了口气。估计她没看见他们，警报解除。一回头看到，齐烁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啊，她要躲，自己躲进来就行了，干嘛把齐烁一起拖进来啊……才想解释，齐烁往前一步，一下子堵住了她的嘴。齐烁的嘴唇冰冰凉凉的，她喝了酒，浑身正有点发热，这一冰，舒服得她不想松开。 黑暗的环境，让人的感觉更加得灵敏。赵小竹听到了齐烁的呼吸声，他抱着她，因为她有一些站不稳，他双手圈得很紧。齐烁不断靠近，赵小竹背靠着冰冷的门，退无可退。 不管了，反正喝醉了，赵小竹摸索着勾住齐烁的脖子，把自己的呼吸交给他。这是齐烁第一次，没有克制。现在赵小竹有点明白了，以前为什么他老说：“怕吓到你。” 她要是没喝点酒，真的会被这样的热情吓到。不过现在，却觉得特别绮丽。这是赵小竹第一次喝得有点上头，因为洋酒后劲大，她没有防范。不像以前喝的那些白酒啊，入口是辣的，但是却没有后劲。 原来喝醉的人也不全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其实心里是明白的。只是喝晕了以后，有种别在乎那么多的潇洒劲，被勾了出来。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是想抱着齐烁，坦诚得面对自己的情感。她喜欢齐烁，很喜欢，很喜欢。 齐烁仍然抱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神里有赵小竹看不懂的神色，他轻声说：“以后我不在，你可不能喝酒了。”赵小竹突然就笑了，踮起脚捧着齐烁的脸，亲了一下，说：“知道啦。” 第六十一章 酒醒了 齐烁把她送回家，躺在床上的时候，赵小竹有一种不真实感。好像整个楼都在晃。这个空间感可太吓人了……她本能得扯着齐烁，不让他走。齐烁神色深沉得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一句话，吓得她酒醒了一大半。啊啊啊，她疯了吧，刚才这话，可不就是留人过夜的意思……她哪敢留男人过夜。 赵小竹赶紧使劲摇头，三连否认：“不是不是，我什么意思都没有。你快走吧，快走吧，快走！”怕自己再发疯，赵小竹半轰半赶得，把齐烁直接碾了出去。 齐烁站在门外走廊，半好气半好笑。这家伙，也不知道她到底醉成什么样了。本来倒是想留下来照顾她，谁知道她喝了酒，胆子也变得贼大。 平时离得他远远的，现在呢一直往他怀里钻。平时像个小兔子，一有点什么动静，嗖一下就跑走了。今天呢却像条美女蛇，一直缠着他，缠得紧紧的。这反差大的，齐烁都忍不住脸红了，怎么那么可爱。 刚才赵小竹还指挥齐烁给她编辫子。大声嚷嚷着，“不行不行，我每天睡觉前都要编辫子的，那样早上起来才能节省弄头发的时间。” 可怜齐烁一个直男，连头绳都没碰过，硬着头皮帮她编麻花辫。还被赵小竹嫌弃手笨……齐烁想着，就笑了出来。平时不管什么情况，赵小竹都对人客客气气的。今天喝了点酒，竟然耍起了小性子。 每次看到长大后，谦逊温和的赵小竹，齐烁心里都不好受，很想问：“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喜欢的赵小竹，曾经意气芬发，觉得自己是天底下第一可爱的少女，是一位秘汁自信的少女。 虽然，齐烁知道，赵小竹现在这种谦逊的姿态，更容易让别人接受。可是那个轻狂的，才气横溢的赵小竹，好像也就随着她的脾气，一起消失了。 直到今天，她执拗得一定要齐烁帮她扎辫子。齐烁好像看到了，曾经少女时期的赵小竹。真想把她捧在手心里，一直宠她，宠得她无法无天，宠得她小脾气一堆。宠得她好像全世界爱她，都是应该的。 让她觉得，她只要撒个娇，就没有搞不定的事情。让她不受伤害，不伤心。因为总是有他，在下雨天为她打伞，替她遮风替她挡雨。我愿为你撑伞，你愿躲在我的伞下吗？ 第二天早上，闹铃声响起。最近天冷了，起床更困难了。赵小竹因为每天早起，太过痛苦了，把闹铃的声音，替换成了欢快的音乐。叮玲玲的声音，实在太刺耳了。早起听一段音乐，好像，起床就会容易一些了。 赵小竹磨蹭了一会，闭着眼睛坐了起来，脑海里面，突然浮现出了昨天醉酒以后的片段。齐烁送她回家，她缠着齐烁不让他走…… 天哪……赵小竹捂着自己的脸，这可不就是传说中的酒后……那啥了？赶紧看了一下房间，幸好幸好，没有看到什么辣眼睛的画面。房间里也只有她一个人。 化妆的时候，赵小竹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她对着镜子反复练习：“昨天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啊呀，我昨天竟然喝断片了，哈哈哈哈哈哈”“头好痛啊，昨天……”一句话，同样的意思，赵小竹对着镜子，来回来去地说了好几遍，哪种说法她都不满意。哪种说法，都掩饰不了她的心虚。 一进办公室，赵小竹就遇上了欲言又止的米歇尔。走吧，茶水间。赵小竹现在已经习惯了，茶水间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存在啊。 米歇尔吞吞吐吐地说：“小竹……昨天……你看到的，希望你保密。”啊？她看到了什么啊？赵小竹懵了。“我昨天，喝多了，完全不记得了……”赵小竹挠了挠脑袋，有点尴尬地说。米歇尔却以为，她说的意思是，她会假装没有看到。一叠声得说谢谢，然后走出去了。 留下赵小竹在茶水间，独自迷茫，独自空虚。我昨天到底看到了什么啊？！ 回到座位上，惯例打开邮件和信息，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紧急回复的事情。然后，把一天要做的工作列出来，再根据情况，排一下先后顺序。 突然，看到了一个手表的广告。脑海里，出现了一段，赵小竹觉得不属于她的记忆片段。 “你看看我这手表怎么样？你看看。”男子语气浮夸得炫耀。 “这么好的表呀？得六千了吧？”女子语气温婉得附和。 “哼！六千！六千我现在就再买一个。”男的假装有些气恼。 “我说少了啊！”女子微笑着，男子一听，这话，正合了他的心意。 “那可不！这个表啊！至少……”然后他凑到女孩子耳边耳语。 那个俗气的男子就是埃里克斯，配合谈话的女子就是米歇尔。赵小竹步伐不稳得从他们身边走过，留下两人，神色复杂得在风中凌乱…… 昨天，看到了他们在一起，也没有多想。今天米歇尔这一说保密，赵小竹一琢磨就明白了。天哪，她看到的是什么！她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原来……米歇尔那个地下恋的男朋友，就是埃里克斯啊！！！ 哎……犯愁……当时她刚进公司，埃里克斯没少为难她。她也……没少在背后讲他坏话，有时候在米歇尔的面前，也没忌讳……啊哟，她这个大嘴巴……后悔死了。 埃里克斯这样的男的，她当然是看不上的。买了块表，就要女孩子听他炫耀，陪着他演这一整套的戏。换了她，她可不耐烦。 赵小竹是那种，我买什么东西，也是因为我真心的喜欢，觉得有价值，所以愿意花那个钱。而不是为了，别人的奉承或者炫耀。更不用说，去讨别人的奉承了…… 当然，这要是以前，作为剩女的她，只要说看不上谁，就会被怼，“你自己都啥样了？还看不上别人呢……你啊，别整天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的。赶紧，把自己婚恋的事情，给整明白了。” 这怼得她也无言以对啊，以前她只能说出，她看不上的是什么样的，可是她看得上的是什么样的，可就说不出来了啊。 可是现在！哼哼！自从有了齐烁，这个特别拿得出手的男朋友。赵小竹看男人也好意思，恢复挑剔的态度了。咱们自家男朋友齐烁，在这摆着呢，咱们的眼光，就是那么高。吼吼吼。 想起齐烁，赵小竹今天也是有点头疼。当时和齐烁在ktv接吻什么的，她倒是还记得的。只是后面就开始很模糊了。她难道是和齐烁一起走的？那齐烁是怎么和同事们解释的啊？这些都是谜啊……都是谜。 第六十二章 大写的尴尬 话说，齐烁今天怎么一直没来呢？赵小竹都准备好了，只要提起昨天，就否认三连，“没有，不知道，不记得了。”可是，却迟迟不见齐烁？！ 中午吃饭的时候，佟楠拉了赵小竹进齐烁的办公室。佟楠从柜子里，拿出了赵小竹昨天穿的那件外套，神色如常地说：“昨天ktv那边打电话联系，说有职员的衣服和包落在了ktv包厢。我全部都拿了回来，放在了这里。这件是你的吧？”赵小竹羞涩得点点头……没好意思多说什么，就一直说谢谢，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脑海里出现了昨天她喝醉后，齐烁脱下自己的外套，把她裹好了背到车上的片段。她不习惯被人家背，怕掉下来，还抓了齐烁的头发……还把他当马一样，指挥他往左往右…… 齐烁今天怎么没有来啊？赵小竹又张望了一次…… 从佟楠手中接过外套，赵小竹走去了公司最靠门那边，把外套挂在了挂衣服的架子上。这样也不会有人发现，她多一件外套。想着齐烁，赵小竹出了一会神。然后给齐烁发了一个信息：你今天怎么没来上班啊？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齐烁的回复。 齐烁平时回复信息，不算秒回的那种，不过也算是……有来有往把。今天却一直没有回复。可能在忙吧，赵小竹安慰自己。虽然……她昨天晚上表现很差，可是不至于因为这个，就不搭理她了吧……是吧？不会的吧？ 接下来的一天，赵小竹都特别的不在状态。好在工作已经上手了，没有出现很大的问题。同事们都以为，她昨天喝多了，今天不太舒服。都劝她准点下班，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久违得早下班啊……天气变冷了天黑得早，下班路上已经黑漆漆的了。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下班的时候和齐烁一起走，今天好不一样啊。都有点不适应了。 赵小竹犹豫再三，给王典打了个电话，询问齐烁家的地址。她才发现，她不知道齐烁住哪里耶……齐烁今天不来上班，不回信息，她竟然都不知道，茫茫人海去哪找他。 王典安慰了赵小竹几句，说：“齐烁今天生病了，他怕说了大家都过意不去。所以就我和佟楠知道。这家伙，也是糊涂啊，怎么能不和你说呢。害你白担心了吧？他可能不舒服睡着了，短信估计也没看啊。你别着急，他家就在公司附近，很近，你过去看看怎么回事，有情况再给我打电话啊。” 赵小竹安心了很多，按着地址找过去。齐烁的家很好找，而且真的离公司很近啊。赵小竹有点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去男孩子家，不知道齐烁的家长什么样子…… 快走到楼下的时候，齐烁的电话到了。原来热心的王典，刚刚打通了齐烁的电话。把前情提要又和齐烁说了一遍。 齐烁在电话里说：“抱歉，我应该给你留个言的。”他的声音因为感冒的缘故，已经有点变沙哑了，明显还有一些鼻塞。赵小竹一叠声抱歉：“不是不是，都怪我都怪我……”哎？不是想好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要否认的嘛？怎么这会儿，主动揽了过来。 赵小竹边走边说。说话间，就已经走到了门口，两人的电话却一直没有挂。 “我到啦，快开门吧。”赵小竹笑嘻嘻得说。 齐烁一开门就看到了，笑盈盈站在门口的赵小竹。“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啊？”齐烁嘴角弯弯，意外和惊喜肯定是没有了，王典都提前告诉他了。不过，她能来，他很高兴。 赵小竹脱了鞋，穿着袜子就走在地板上。齐烁默默把她的鞋归位，整齐得放在一起。 齐烁的家，是一个大开间。面积很大，所有的空间都打开了，厨房也是开放式的。典型的白领单身公寓的格局。就是比很多公寓又大一些。齐烁家里一如她设想的，很干净。哪怕她突然到访，也能看出，他平时生活井然有序。 赵小竹伸手探齐烁的额头，问：“还发烧吗？”因为她刚从室外进入室内，手特别冰，一摸齐烁的额头，觉得特别的热。可是说不好，是不是因为她的手太冷了。她疑惑得摸摸齐烁的额头，又反手摸摸自己的额头，还是很难判断。赵小竹眨眼想了想，垫脚，用额头去碰齐烁的额头，这样总能判断了吧。 脑海里又出现了昨天，他们两额头相抵，耳鬓厮磨。齐烁在她耳边说话，热热的气息弄得她有点痒。 赵小竹一下子就脸红了。然后讪讪地说：“好像不发烧了……”齐烁目光灼灼，说：“不发烧，正好。”然后他一把抱住赵小竹，深深得吻住。 等等，来探望感冒的男朋友，一般的套路，不是应该不接吻的吗？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不是应该男孩子一直忍，一直忍着，因为怕传染给女孩子吗？然后忍得很辛苦的男孩子说：“等我好了，我们……” 赵小竹的书里都是这么写的啊。怎么到了现实里，根本就不是这样啊？ 齐烁这是在干嘛呀？为什么不按照套路走啊？这个疑惑，完全让赵小竹分心了。等到齐烁好不容易松开了，她实在太好奇了，忍不住追问：“你这样，不怕感冒过给我？” 齐烁痞痞得一笑：“感冒传染的渠道，主要是呼吸道黏液，而不是……唾液。”赵小竹差点被自己的唾液呛得要咳嗽了……真是，就怕流氓有文化是不是？他这，还有理论知识，还一套一套的。 “你今天吃过东西了没有啊？想吃什么啊？哎，冰箱里有什么啊？”赵小竹尽力转移话题。上次她生病，齐烁那么仔细得照顾她。现在齐烁生病了，她是不是也应该做点什么啊。叫外卖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啊…… “别忙了……我不舒服的时候都不吃东西……睡觉就好了。”齐烁拉着赵小竹，不让她去厨房。 “啊？不吃饭能行吗？你确定？”赵小竹很疑惑，可是，她好像听说过，有些人确实是这样的。 齐烁点点头，然后抱着她，一起歪在沙发上。 “都怪我，你是不是因为，昨天把外套给我穿，冻到了啊？”赵小竹小声嘟囔着道歉。 “嗯？你记得？记得多少？”齐烁带笑看着她问。 “记得你背我上车，然后把我送回家。”赵小竹躲避齐烁的眼神，说着说着头就低了下来。 齐烁突然就笑了，问：“那记不记得，你一定要留我过夜？” “我哪有！”赵小竹抬头声辩，然后看到齐烁笑得更开心了。好吧，她又中招了……齐烁肯定就是试探她记不记得那些，他们亲昵的部分呢。“算了算了，你是病人，我不和你争辩。”赵小竹腹诽，其实是根本说不过齐烁。 第六十三章 每天一点点 赵小竹突然发现，她一直靠在齐烁的身上，明明他是病人……这样好吗？意识到了这个，她赶紧调整姿势。 “啊呀，你是病人，我是不是压到你了。我很重的……”赵小竹边说边起身。 齐烁笑嘻嘻得说：“哪里重了？轻得跟棉花似的。” 赵小竹一愣，今天的齐烁，好像哪里又不一样了。经过了昨天，他们好像……更亲昵了。或许是因为这里是齐烁的家，是他的主场。或许是因为他今天生病了，盔甲都卸了下来，剩下的都是柔软的，缠绵的部分。听了齐烁的话，赵小竹的脸又有点烧，又不争气得红了。 “不过……”齐烁故意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赵小竹追问。齐烁心里一乐，脸上却还是一本正经的表情。果然赵小竹这个好奇宝宝，听到了这样的转折，根本不可能不问下去。怎么可以那么可爱。 齐烁的脸也板不住了，忽然绽放了大大的笑容，边笑边说：“不过，棉花该多少斤还是多少斤。一百斤的棉花也还是一百斤。”赵小竹无语了，这算是……理科生的笑话吗？啊哈哈哈，好难笑哦…… 赵小竹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的不满。齐烁马上又板着脸问：“你的白眼是给我的吗？” “对啊，谁让你说冷笑话了。”赵小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有恃无恐地说：“自己说的笑话不好笑，怎么啦，还不准别人翻白眼鄙视啦。” “赵小竹！别以为我生病了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齐烁突然翻身，脸凑得很近地假意威胁她。赵小竹知道齐烁只是说说的，却不敢像刚才那样，继续嘻嘻哈哈的。齐烁一翻身，他们的位置就发生了变化，这姿势莫名得有一些……暧昧…… 齐烁看着脸颊绯红的赵小竹，也是心跳乱了。他努力调整呼吸，调整情绪，终于，在一阵非常尴尬得沉默之后，理智战胜了情感。齐烁叹口气，重新躺回了沙发上，抱着赵小竹说：“我会等你。”嗯？齐烁的意思是，会等她什么呢？赵小竹有点……理解不能…… 齐烁没有回应赵小竹疑惑的眼神。他摸着赵小竹的头发问“今天要不要再给你编辫子？”啊……提起这个……赵小竹又是无言以对…… 齐烁微笑着说：“昨天你硬要我帮你编辫子，你还记得吗？我编得那么辛苦，估计你都不记得了……”赵小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能说完全不记得，只有一些很零碎的片段吧。她记得齐烁无奈的眼神，还记得她一直嫌弃齐烁手笨。 以前，一直觉得齐烁高冷，觉得他不食人间烟火。现在却突然觉得，齐烁好暖。就连昨天她那样发酒疯，疯得自己都觉得丢脸。齐烁提起的时候，语气里却是满满得宠溺，一点不嫌她闹，仿佛她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她不管怎样，他都爱她。可能吗？赵小竹也忍不住想问，我的人生，会有这样的好事情吗？ 高中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男孩子喜欢她。只是，当他们发现她话很多，就会不再对她表达好感了。大家一起玩的时候，赵小竹总是那个负责讲笑话逗乐的人。大家都会因为她说的话哈哈笑，她也因为自己很会活跃气氛，洋洋得意。只是……不会有人因为她谈吐有趣来追她。一个也没有…… 慢慢得她发现，男孩子喜欢的类型，好像都不是她这种话多型的…… 明明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她会觉得自己还挺受欢迎的，可是离开的时候，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只有她独自一人。可能，她太爽朗了，所以没人喜欢吧…… 于是长大以后，她不再是那个滔滔不绝，随时都能演讲的赵小竹。她变得话很少，只说一些必要的话。她把每天想说的，都写进了书里。快乐的，忧伤的，全部都用文字表达了出来。 那一段忧伤的少女时期实在是太长了，从情窦初开一直到现在，整整十年。每天她都会问：如果我真的那么好，为什么没人爱我？我这是被发了好人卡吗？ 唯一让她坚持相信爱情，相信浪漫的，只有一个存在心中的希望。希望那个他，现在虽然没有出现，但是有一天，会来找她，会告诉她你很好，会说你值得被爱，你的等待也值得。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她终于等到了齐烁。 赵小竹突然很眷恋齐烁的温暖。把脸埋进了齐烁的怀里。耳边听到齐烁轻轻地笑，他若有若无地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得让她舍不得离开。好希望就这样一直，每天有一点小小的幸福。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赵小竹有一些欢喜，又有一些心酸。 不知道是不是在齐烁怀里躺舒服了，赵小竹糊里糊涂得睡着了。齐烁也睡着了，生病的人本来也确实需要休息。等她醒来的时候，找手机看时间，一看竟然是半夜了…… 赵小竹一动，齐烁也醒了……然后，齐烁就发现，自己给赵小竹当枕头的手，完全麻了……赵小竹特别内疚…… “电视剧里都不是这么演的啊……男女主不都是抱在一起睡的吗？从来没有看到过男主起床的时候手麻啊……”赵小竹好疑惑…… 齐烁冷冷地说了一句：“我的手，承受的是你一个人的重量……能不麻吗？！”好了好了，她认还不行吗……太羞愧了。赵小竹赶紧捂齐烁的嘴：“不许往下说了!” 这一醒，齐烁才发现，他的手机完全被打爆了……原来，他们一个项目的投资公司出现了大新闻。 要说这个新闻，一开始大家也没觉得，会搞得这么大。投资公司，是一对高学历夫妇一起创业的新型公司。本来两人互相互补，合作无间，成为了业界的一段佳话。 谁知道，现在夫妻缘分尽了，男方发现一手创办的公司，变成了前妻的公司，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一怒之下，各种公开攻击前妻。从夫妻房事到公司股权，没有遗漏的地方。 这一事件，放在现在女性话语权崛起的网络时代，马上迅速发酵。前一阵子，网络上就开始有各种文章，诸如标题，丈夫的手就一定比妻子高贵吗？说的就是男方爆料女方，从来没给他洗过袜子。这个说法，引来了一堆大女主公众号的反击。 这些公号说：你自己生活还得自理，没有谁嫁给你，就是应该给你做女佣洗袜子。不管男性还是女性，在家务面前也是平等的，因为家是大家一起建设的。 本来，互相的攻击和反击，可以到此为止了。到这里，还只是，为大家提供了茶余饭后的谈资。谁知道…… 第六十四章 瓜田李下 男方继续爆料，而且都是猛料。女方本来也是事业型女性，一看男方这种操作，和人开撕这事儿，就没有客气的。 一连串的反击爆料，让吃瓜群众们反倒是无所适从。别人都是暴一个瓜就得了，女方这是，把人按在瓜田里摩擦啊。 网络上对这对夫妻开撕的反应，都是负面的。各种负面新闻，范围从讨论婚姻关系到创业投资，几乎没有任何正面报道。 这两人好像丧失了理智，男的放出女的黑料，女的再放出更猛的黑料互黑。渐渐地有少数公众人物，同情女方。觉得一位女性，这样奋起开撕，肯定是受了大委屈。 就连李艳，都在闺蜜群里忍不住说：“说男的不管老人，不管孩子。根本不用说什么细节，完全就可以确定了，基本就是这个样子啊。” 赵小竹觉得，李艳代表了大多数妇女同志的心情。世界上，有一些事情，可能不需要细节，不需要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可以让全世界妇女联合起来。一是吐槽老公不带娃，不做家务，不管老人。另一个应该就是斗小三了。 这两件事情，可以像一个口号一样，一喊出来，就引来一大批盟军。显然，女方很懂得怎样站在人心上战斗啊。 这场互撕大战，甭管当事人是不是出了这口气，对他们双方的伤害都是不可逆的。最直接的影响，当然就是公司的股价。公司股价一跌，损失那可是实打实的。 这样的大公司，也会有很多参与投资的项目。偏偏王典公司的好几个项目他们都参与了。 王典这人，看着没大脑不靠谱，却非常的圆滑。当初男方在公司主事的时候，王典争取到了对方的第一笔投资。后来女方在公司主事，大家都以为王典的项目肯定会被砍了，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高管都换了一茬了，何况王典一个，带有孵化性质的项目。结果，让所有人失望了，不但没被砍，还增加了几个投入。 这就很招人嫉妒了。只是王典这外貌打扮，实在很low，不符合海龟派的审美。所以没有一盆脏水泼到他头上。大家只是说，估计这小王是有点来头的。 可是世界上哪有一帆风顺？就是人见人爱的王典，也会遇到这样的飞来横祸。本来各方面都很稳定的公司，因为这一系列事件的牵连，陷入了尴尬的境遇。 齐烁明白公司所有的运作情况，整体形势真的不能乐观。他马上给王典回电，约了见面谈一下。赵小竹在旁边听到了，就开始收拾收拾，准备自己先走，别给他添麻烦。 齐烁挂了电话，就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等在玄关的赵小竹。“我先回去啦，公司这个是大事儿。你先忙吧。要是再发烧了，就叫我哦，再发烧就得去医院验血了。” “你等等。”齐烁着急得拿起外套。“要不一起吧？” 齐烁本来想着把赵小竹送回去，然后去找王典商量一下。可是现在突然不舍得了……赵小竹也太不争不抢了，听到他打电话，就自己默默走了。他怎么舍得？！ 赵小竹问：“我能一起去吗？方便吗？”“你去，没什么不方便的。走吧，一起去吧。”齐烁爽快得同意了。他们约在了公司附近的烤串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很喜欢深夜撸串。一开始赵小竹还很不习惯啊，都那么晚了，吃那么多肉，能消化吗？可是习惯了以后，到了深夜，想起烤串就留口水……真是很有魔力啊。 到了那里，发现佟楠也在。佟楠在公司，一直很特别。感觉她什么事情都知道，可是又很少做什么重大决定。最重要的是，她从来不得瑟，不浮躁，不夸耀。这么沉得住气的人，肯定不简单。 王典没和齐烁说什么具体的解决方案，反而一通天南海北得瞎扯。赵小竹也搞不明白，齐烁为什么那么着急赶过来，听他瞎扯？！可能这就是男孩子之间的友谊吧？ 邻桌有客人，好像有点喝醉了，开始为难服务员。非说，服务员下错了单，态度还非常蛮横。赵小竹最怕这种醉酒啊，吵吵闹闹了。一般遇到这种场景，她都是默默走开，从来不看热闹。 没想到王典直接在桌子上喊话：“混哪片单啊？对服务员礼貌点！”声音之大，吓了赵小竹一跳。 王典接着教育：“这些女孩子，她们没有选择更容易的工作，而是选择了这种更辛苦的工作，人家特别的不容易你知道吗？你发顿火，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她要是真的下错单，那都得她自己赔出来的你知道吗？” 隔壁桌看看王典，油头，花衬衫，大金链子，特别像是黑道大哥，没敢硬犟嘴，不爽得把钱扔桌上，就走了。 齐烁看赵小竹的神色，似乎有一些被吓到了。在桌子底下，默默拉住她的手。赵小竹被一拉，吓了一跳，本能得就看齐烁。却看他神色平静，好像根本没干什么似的。这心理素质，真是让人佩服啊。 齐烁的手还是那么暖，小竹想起来小时候，妈妈叮嘱她：“嫁人啊，要找一个手热的人，手热心也热。” 潼楠微笑地看着王典说：“你哪里知道当服务员有多不容易了？”王典嘻嘻哈哈地说：“还不是你告诉我的，说你以前当服务员的时候，这事儿那事儿的，我都记着呢。” 嗯？赵小竹八卦的耳朵，瞬间打开了……这内容，好像值得挖掘哦。单单是这一句，你说的我都记着呢，就不简单啊，有没有？ 王典对赵小竹和齐烁解释：“佟楠以前啊，在餐厅做服务员。当时啊，她就不一样。怎么不一样呢？人家闲下来了看电视剧，她看书。人家睡到上班前才起床，她风雨无阻五点半起床。当时啊，我就知道，这个女孩子啊，不一样。有狠劲。只是现在这狠劲都用在我身上了……是吧？”王典湉着脸，佟楠的神色却一如既往，很冷。 赵小竹觉得好笑，忍不住追问：“怎么用你身上了呢？你倒是说说，我们也好看看有没有效果。”王典哈哈一笑说：“天天催我去公司上班啊，是吧？效果……还是有的。”“得了吧，没什么效果，你一星期都来不了一次。”佟楠在一旁纠正。 “你们……？”赵小竹笑着问。 “我们就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佟楠很快地回答。 王典笑着加了一句：“我还没追到呢，她一直不同意。” 佟楠听了，特别不满意地问：“你哪里有追我？” 第六十五章 醒着还是醉了 王典湉着脸说：“现在就追，我这不是怕你不好意思吗？我也好久没出手了。” 赵小竹看着王典这样子，好像有点喝多了。佟楠呢，一下子不说话了。赵小竹一向觉得，喝醉酒的人很不好应对。她特别害怕喝醉的男性。 小时候，爸爸特别喜欢周末招待同事和朋友，来家里喝酒。那些来喝酒的叔叔伯伯，喝醉了，就拉着她一直教育她。同样的话，来回来去，能说一个小时。 一般这种时候，爸爸也喝醉了，妈妈呢忙着收拾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家，都没有人能来救她。小时候的阴影面积太大了……至此以后，赵小竹都很害怕面对醉汉。 以前单位的聚会，她常常都偷偷溜走。她会带着包去洗手间，一看大家都喝迷糊了，不会记得谁先走了，就赶紧开溜。 前几天聚会喝醉，实在是一个意外。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喝醉了也挺烦人的。有些人喝醉了，不会打扰别人，只会自己闷头睡觉。一般这样的，大家就会评价说，这人酒品不错。像赵小竹这样，酒后胡闹的，也就是齐烁不计较……换了别人肯定要吐槽好久的。 赵小竹看了看齐烁，齐烁也没喝酒，也没怎么吃烤串。就是一直很认真，很耐心得听王典说话。赵小竹突然领悟，有一种安慰叫陪伴。王典的公司，他们无论说什么，其实都不一定能说到点上。毕竟，他们都是王典的雇员，承担责任和压力的则是王典。雇主和雇员之间肯定是不一样的。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王典说着说着，突然掩面哭了起来，说：“我太难了……别人只看到我做事情轻松，毫不费力。谁知道，我每天到底有多辛苦。客户关系要维护，核心职员要稳定好了，整个行业的趋势要跟上，没有一样不需要费心的。我每天忙得，跟头驴似的，都没有休息的时间。” 赵小竹惊讶极了，她一直以为王典就是整天晃晃悠悠，公司的事情都扔给齐烁管。现在想想，其实齐烁负责的部分，都是比较具体的项目。看来资本运作这一块，投资融资上市都是王典自己搞定的啊。 赵小竹以前听说过一些民营企业家，看着很土豪的样子，表面只会看一些低俗的有色笑话书，其实深夜挑灯自学mba的课程。自学的能力不亚于任何一位高级知识分子。没准王典就是这种自学成才的人才啊。 “你还记得，刚毕业那一会，咱俩一起创业，有多难吗？没觉睡那都是常态了，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说了。生病了去医院挂水，把点滴调到最快那一档，挂完了直接再赶回公司。因为点滴挂太快了，心脏太难受了，整个人抓心挠肝得痒。是吧？还记得不？” 王典激动得拍着大腿说，齐烁则很淡得微笑。 看来没有谁可以随随便便成功啊。努力的人不一定成功，可是成功的人，一定付出了多于常人的努力。 这一点赵小竹也是特别有感触。自从当上了网络作家，她从来就没有休息过。什么过节过年不存在的。每天更新是最基本的。节日对作者来说，如果是，要不过节就不要工作了？对读者来说呢？则是加更加番外。 其实很简单，换位思考一下，读者希望的是作者过节断更还是加更呢？读者的过节肯定是希望作者加更的了。所以赵小竹每次过节，还会写一个节日应景的番外，通过文字和书友们一起过节。 本来赵小竹觉得，自己这样已经算是特别努力，特别讲义气的作者了吧？可以了吧？可是有一次，看到了喜欢的大神级作家的采访，才知道啊，人家，连孕期都没有断更。一本书完结了，第二天去医院生了孩子。看看，你以为自己很努力了，可是总有人让你觉得，你的努力根本不值一提。 唯有持续勤勉，方有可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王典哭诉完了，突然神色一变说：“齐烁啊，咱们还是得出一个新的游戏。出一个牛掰的，跟王者农药一样的游戏。”这一刻，王典的表情，完全就是一个商业的精英。没有平时的那种浮躁，也没有了摇头晃脑的江湖气。 齐烁点点头：“同意。我回去琢磨琢磨，给你出个方案。” 赵小竹都惊掉了下巴，今天这一顿饭，王典先是调戏佟楠，然后喝醉了又哭了。刚才还是一副吐苦水的样子，怎么现在，突然就换了氛围了？这是赵小竹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成年人的奔溃，然后奔溃后自我修复，最后开机重启，重新恢复了理智。 这话说完，王典就特别镇定得结账走了。佟楠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跟了上去。留下了原地没有回过神的赵小竹，尝试理解，这演的到底是哪一出？哪一个才是真实的王典？！ 齐烁摸摸赵小竹的头说：“吓到啦？王典就是这样，喝醉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所以，刚才最后那副样子，才是他喝醉了的样子？”赵小竹带着疑惑确认。齐烁点点头。“这太稀奇了，竟然有了喝醉了，比醒着看着更靠谱的啊？”赵小竹总结得太准确了，齐烁忍不住笑。 本来赵小竹想最近和齐烁申请辞职的。一来项目的故事部分已经完成了，她最近也确实体力不济了。二来是因为当初打两份工，就是为了追男神来的，现在男神都变成她男朋友了，她不如早点辞职，免得老担心，办公室恋爱被发现啊。 可是今天，听到了王典有难处，她一下子有一些不好意思提。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久，但是王典给了她很多的帮助。每次她以为，和齐烁的关系会被无情的曝光的时候，都是王典帮她打掩护。 昨天她因为没有齐烁的消息，特别着急的时候，王典也耐心得安慰她。其实他本来不需要做那么多的。可是他总是这样，只要我有，只要你需要，尽自己所能得让周围的人舒适。 赵小竹总觉得，虽然王典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但是内心是非常温暖善良的。 “那……那个新的游戏，你真的做吗？他醉酒以后说的话能算数吗？”赵小竹试探得问齐烁。 “那个得做出来。公司的经营肯定需要新项目。”齐烁简短得回答。 说话间，他们又走回了齐烁的家附近。赵小竹一看，啊？齐烁回家很正常，她干嘛跟着他回来啊？……一路想着要不要辞职的事情，也没有仔细看路。就跟着走到了他家门口，这就很尴尬了…… “啊呀，我怎么又走回来了……哈哈哈哈哈”缓解尴尬最好的方式就是自嘲啊……赵小竹一阵干笑，给自己解释。 “这么晚了，要不你今晚就在这睡吧？明天早上去公司也近。”齐烁温和得说。 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本来他们睡醒看到王典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十二点了，再吃了一顿烤串，现在已经离天亮没多久了。 她要是说要回家，齐烁肯定会坚持要送她。可是齐烁生病才好一些，她真的不想折腾齐烁…… 第六十六章 算了吧 赵小竹一直在犹豫，齐烁也不催她，陪她就这么站在冷风中，耐心得等她的回答。赵小竹一下子就心软了。她明明知道，齐烁不会做任何，她不喜欢的事情的。只是毕竟在男孩子家过夜，不管初衷是什么，这么做都有一些劲爆啊。 “那……我睡沙发好了。不影响你休息。”就算对君子，也得先把话说清楚了。毕竟等关上门再说，可就晚了。 齐烁看着赵小竹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你想什么呢？我还在生病呢，哪有那个……”齐烁说了一半，忽然停了。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赵小竹脸一下子有点烧。这个话题，怎么说都很尴尬啊。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尴尬得沉默过后，赵小竹说：“我还是回去吧。你不舒服就别开车了。你的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开回去。好吗？” 赵小竹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在齐烁家过夜的打算。为啥呢……她一想，她今天包里连一个气垫粉底都没带，这……明天怎么上班呢啊？素颜上班？别逗了，这不等于昭告天下，我昨天没回家嘛……赵小竹半害羞得解释：“我今天什么东西都没带，化妆品也没带，明天没法上班啊。还是回家一趟吧。” 齐烁听了果然，神色有一丝尴尬。赵小竹心里也觉得很抱歉，齐烁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他又不是坏人，她还执意要走…… 可是她真的做不到，不明不白得睡在男孩子家里，然后第二天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好像真的只是在旅馆睡了一夜一般，平常……哪怕对方是齐烁她也做不到。 曾经，在赵小竹烦恼，自己为什么没人追的时候，问过闺蜜：“怎样的女孩子，追的人多呢？”闺蜜想了想说：“容易的女孩子。”深以为然。 小说书里写的都是，不管这个女孩子，怎么高冷难搞，只要她足够绝色，追她的男孩子还是一茬接一茬的。但现实中却截然不同。大部分男孩子，看到难追的女孩子，其实都是会退缩的。 这么仔细一想，赵小竹身上，真是有各种剩女的特质，和应该被剩下的解释啊。这其中不好追，应该也能算是一条吧。当然在她心里，她也不想做很容易的女孩。她比较爱惜羽毛，不喜欢的，没感觉的，也不想将就。 可能今天，她和齐烁并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但是她还是觉得别扭。她不想在一个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发生不可预知的事情。 深夜的街道，车非常少。赵小竹其实不经常开车，但是开这样空旷的路况，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当初小竹的爸爸叮嘱小竹要把开车学会。赵小竹还不理解地问：“女孩子，不都是坐在副驾就可以了吗？需要学开车吗？”小竹爸爸解释：“开车，和游泳啊，骑自行车一样，属于求生技能啊。” 赵小竹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努力学会了。看看，偶然学会的技能，总是会有用上的地方。今天就是这样的时候。赵小竹无比感谢父亲的建议。会开车的女孩子，好像也把握住了人生的方向盘。 最后一把测方位停车，让齐烁惊讶了。“技术不错啊。”齐烁微笑着表扬她。 “我啊，就是那种最笨的学生了。老师教什么会什么，老师没教的就不会了。”齐烁莞尔，赵小竹总是这样，意料之中得诚实。 “学车的时候，只有这个侧方位啊，和老师教的一模一样，所以这个我做的最好。比倒车入库都好。倒车入库考试的时候，不是竖着两个长杆子嘛，教练教的都是怎么看杆子。等到了实际停车的时候，哪有杆子给你看啊……根本找不准啊……”赵小竹边笑边说。这样说说笑笑，好像就能把刚才的尴尬给冲淡了。 齐烁低头拉着赵小竹的手，不停得摩挲。赵小竹心里痒痒的，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办。平时白天敢做的事情，在这样的深夜，却不敢了，总觉得做什么都有点暧昧。都好像是在暗示什么。齐烁把赵小竹的手，慢慢拉到了唇边，印下了一个吻。然后又在赵小竹绯红的脸颊吻了一下。 这个人真是……她刚才那嘻嘻哈哈的一车话，算是白说了。车里的气氛又走向了这个方向……那个她有点期待又不敢触碰的方向。 赵小竹心里，其实有一丝欢喜，全身的毛孔都特别得舒服。齐烁这样舍不得她，不放她走，是不是说明，很是喜欢她呢？！ “好了啦……”赵小竹一开口，声音都是自己都很陌生的甜腻……齐烁轻叹一口气，说：“你怎么都不给我机会……”机会？什么机会？证明他是谦谦君子，能做柳下惠的机会？ 其实赵小竹自己心里，也很矛盾啊。既希望他忍住，又希望他忍不住…… “路上开车小心。烧退了还是要多休息。”赵小竹低着头，根本不抬头看齐烁，怕他的目光太胶着，她忍不住，让他上楼去坐坐，去喝杯茶，喝杯咖啡，吃个泡面…… 齐烁摸摸她的头发，又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情侣之间的分开总是那么困难…… 赵小竹上楼洗漱，打开热水的时候，心里突然舒坦了。刚才的内疚全都跑了。能够好好卸妆，洗漱了再睡觉，比在齐烁那里将就一晚上舒服多了啊。 而且，她又是第一次和男孩子，晚上共处一室。估计会紧张得根本睡不着。还是回家睡觉踏实，回家睡才是真的休息啊。 躺在自己的天鹅绒床品上，她舒服得叹了口气。虽然是租来的房子，可是从床品到沐浴露，全部都是她喜欢的气味。这些香味，治愈了她今天的疲劳。谁说让身体舒服不重要的？洗个热水澡，比说一车鸡汤的话都治愈啊。 齐烁家里的气味，也很好闻。是一种淡淡的肥皂的香味。只是这种气味，太男性，一直撩拨着她的嗅觉。让她有种冲动，很想使劲得闻一下。今天穿过的衣服上，都是齐烁留下的味道，原来他怀里干净的，青草地的气息是这样来的啊。 赵小竹等头发晾干的时候，不停得看手机，她在等齐烁的短信。终于，齐烁发了简短的信息：我到家了，好好休息。 赵小竹很想和他再说些什么，比如说梦里要梦到我哦，或者好想念你的味道。可是都觉得太亲昵了吧，打好的字又都被删除了。最后只是发了一个：好。一个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回复。 发完以后赵小竹又后悔了……觉得自己这样，实在太……直女了…… 第六十七章 这不公平 赵小竹赶到公司的时候，发现齐烁今天也来上班了。齐烁真是，不怎么心疼自己啊，怎么那么拼呢。昨天赵小竹带着说错话的后悔，很快进入了甜蜜的梦乡……睡得还特别好。真是，没有什么能阻拦赵小竹睡觉啊。 记得小的时候，妈妈有次出门没带钥匙，留她一个人在家睡觉。等她睡醒的时候，看到的是妈妈崩溃得笑容。“你这孩子，怎么睡觉那么死啊？敲门，打电话，到邻居家用晾衣杆敲窗户！什么方法都试过了，你就是不醒哎。”赵小竹迷迷糊糊，啊？她睡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着这些聚到她家的大人们，她也很懵啊。 大人们奔走相告：“没事儿啦，老赵家女儿醒啦！”“阿哟，终于醒啦！这可太不容易了！”这以后，爸妈的同事们，都认识她。“你就是那个睡觉特别沉的小姑娘是不是？”因为这事儿，她在爸妈单位出名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突然前台的小妹妹跑来说：“赵小竹，有人找你。”“嗯？谁啊？”赵小竹顺口一问。然后前台小妹妹，脸色有点尴尬。估计实习生，还不怎么会做事情，连谁找都没有问清楚。怕她为难，赵小竹连忙说：“我看看去啊，谢谢。” 走到一楼才发现，竟然是胡净和李艳？！她们怎么来了？来公司干嘛啊？！ “你们怎么来了？”赵小竹真是直性子，脑子里想什么就问什么。 “有事过来找你，快点，找个能吃饭聊天的地方。”李艳二话不说，拉着赵小竹就走。辣妹子的作风无疑了。 “哎，我还没下班呢……”赵小竹弱弱得反抗。 “你和齐烁请个假。十万火急的事情，很重要，必须有你。”李艳风风火火地说。 赵小竹一琢磨，确实，不是着急的事情，她们也不会来公司找她啊。赵小竹拉着她们一起去了公司附近的日料店。一到店里，才想起来，不知道那位，喜欢厉枫的厨师长在不在啊。碰到了有可能还会挺尴尬的。环顾了一下厨房，好像不在，赵小竹默默松口气。 “什么事情啊？十万火急？”赵小竹就是一枚好奇宝宝，还没等大家都坐定，就忍不住问。 李艳咯咯笑，食指隔空一指赵小竹问：“你昨天晚上，通宵没回来，算不算大事儿啊？”赵小竹一愣，李艳有时候讲话的神态，真的很漂亮。这样拷问的时候，眼角往上飞，脸上含着笑，就算同样是女孩子，赵小竹也觉得她真好看。 赵小竹一听是这个，心就放下了大半，说：“这你可冤枉我了。昨天我只是回家特别晚，但是……回家了。” 李艳噗嗤一声笑了，“糊弄谁呢？我昨天有事情等着和你商量，一直等着你呢。等到十二点你家都没亮灯。”赵小竹汗颜……有时候和闺蜜住太近也很麻烦啊，根本没有隐私了啊。 “你以为我是灰姑娘啊？十二点必须得回来！”赵小竹假装嗔怒，掩饰自己的心虚。昨天真的好险，确实差点就不回来了……“你们说的大事儿就是这个啊？没劲，我白激动了，我还等着大八卦呢。” 李艳神秘的一笑，说：“不是不是，这个只是前菜。真的大事儿啊，是胡净的。”李艳向着胡净抬了抬下巴。赵小竹不解，等着，听胡净要说什么。“我……那个……”胡净吞吞吐吐的，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我……”赵小竹的眉毛，随着胡净的语气变化，动来动去。可是胡净咿咿呀呀半天，都没说出什么。赵小竹两撇眉毛瞬间变成了幽怨的八字。 一旁的李艳奔溃了，直接说：“她怀孕了。”说完，翻了一个特别明显的白眼，“这是要急死谁呢……墨迹……”哈哈哈，用东北土话鄙视东北女孩，可还行。 胡净确实墨迹，可能有的男生就是特别吃这一套……可是女生真的，反而会喜欢爽朗一点的女孩子。 “好事儿啊！恭喜啊！”只是……赵小竹还是不明白，就因为这个，她们就杀来了她公司？ “她婆家，一定要她去一趟香港，验一下男女。”李艳继续爆料。感谢李艳，不然不知道胡净得咿咿呀呀多久才说出来。 “啊？为什么要去香港啊？去香港生孩子吗？”这方面赵小竹可是一点经验都么有啊。有点理解不能。 “你啊不知道，香港那边，怀孕前三个月的时候，就可以通过验血啊，看怀的是男的还是女的。我们这不行，一定得等到怀孕28周了，孩子长很大了，照个b超才能看清楚。”李艳语速特别快的解释。毕竟是亲自生过孩子的人，对这样的事情啊，门儿清。 “这意思是，如果是女孩，还不想要了？”赵小竹很自然得想到了重男轻女的问题。应该不是她一个人，有这样的联想吧？要是真的觉得男女都行，何必跑那么远，千里迢迢去搞清楚性别？！ “可不就是这个意思了！”李艳冷哼一声。“所以才说是大事儿啊！”这个事情，确实有点大……人命关天了啊…… 赵小竹看了看半天没有说话的胡净，问：“那你的意思呢？是女儿就打掉？” “我肯定是不肯的。可是怎么办啊？！”胡净捂着肚子说。没说几句，又红了眼睛。胡净的肚子明明还特别平，一点都看不出怀孕。她却总是一只手放在肚子上，不停地摸啊摸。 “这种家庭，也太迷信了。一定要生儿子，哼，有皇位等着去继承啊！”赵小竹没好气得吐槽。碰上重男轻女的问题，她就变得特别得义愤填膺。从小到大，这方面的亏吃得实在是太多了。本来她以为，随着长大，这些伤痛会一起消失。谁知道，根本没有。这个话题，好像是她不可碰触的禁忌，一碰她就立马变身斗鸡。 “哎哎哎，咱们提出问题，解决问题啊。给孕妇添堵的话，谁都不许说。”李艳突然，何亮超上身了一样，说了一句特别老干部的话。 不过仔细一想，特别政治正确啊，这个时候，抱怨婆家，并不能给胡净任何帮助啊。反而会让她更痛苦，后悔怎么就嫁进了那样的人家。 赵小竹马上道歉：“抱歉啊，你说得对。那现在怎么办呢？哎，林立超什么态度啊？” “林立超倒也不赞同他们家这样，他也觉得，男女都一样。”胡净提起林立超，眼睛里面又有了光芒。 “你啊，也不要闹。就乖乖得去验血。结果没出来之前啊，你要态度特别好，让你干嘛干嘛。”李艳给胡净出主意。 “对，现在掀桌子，就太早了。男女的概率各有百分之五十呢。”赵小竹附和道。 第六十八章 生活的气 “他们这么一搞，就算是男孩，我心里也不高兴了。”胡净丧气得说。 “你啊，该怎样还是怎样。别因为他们，影响了你的心情。你现在是孕妇，你的心情是最重要的。”李艳赶紧安慰胡净。 “对，而且你们家林立超还站你这边呢。”赵小竹附和。 胡净哭丧着脸说：“我现在每天都特别烦，很小的事情，都想发很大的脾气……我是不是本来性格就特别差啊，又不会说话，又没有什么事情做得好。整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一副混吃等死的样子……” “哎，哎，打住打住。”李艳赶紧喊停，“这些啊，都是因为孕早期的反应啊，咱们别自己给自己胸口扎箭行不？” 胡净不理解，“孕早期反应也会影响我的情绪？我只听说过，孕早期会孕吐啊，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 李艳乐了，“你啊，好好看看孕产知识的书。推荐你看《西尔斯育儿百科》。从孕早期开始，你的荷尔蒙就已经开始变化啦。荷尔蒙变化影响的就是情绪啊。我当时孕期啊，特别爱哭。跟神经病似得。” 李艳嘻嘻哈哈的态度，让胡净放松了不少。赵小竹什么都不懂，根本插不上话，只能算是旁听学习了。 “而且孕早期，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吐啊。我当时就没吐。”李艳耸耸肩，有一种过来人的云淡风轻。 “啊？你竟然不孕吐？太羡慕你了……我吐得特别厉害，一到晚上就不停吐，有一次都吐出胆汁了……”胡净说着，又一副要自哀自叹的样子。赵小竹有点被吓到……这胡净怀孕，怎么听起来有点吓人呢，吐出胆汁……欧，不行，脑子里都有画面了…… 李艳教胡净：“你啊，去买点气泡水喝，或者吃点苏打饼干。那种都是碱性的，会缓解一些孕吐的。” 胡净一副，我赶紧拿小本本记下来的样子。“还有什么啊，你再和我说说。” “孕吐一般到过了孕早期就自己好了。就是，如果吐太严重了，一个是怕吃进去的没吸收，营养不良了。还有呢，就是想到一会还得吐，吃东西的时候发怵，影响食欲。你就多吃点高热量的，能吃什么吃什么。前期要是掉体重了也别着急，后期能长回来。至于以后……每个阶段都有好多方法呢，等你到了那阶段再来问我吧，现在说早了，你也记不住。” “好的好的。李艳不愧是我们中文系毕业的，表达能力赞赞的，说得特别清楚。”胡净对着赵小竹夸奖李艳。 “其实我之前也问过一些朋友，孕产的经验，她们都说不出什么……就说怀孕嘛，是不舒服的，忍忍就过去了……哎呀妈呀，我每天晚上，吐得稀里哗啦的时候，都很想问，到底是大家都这么不舒服，还是只有我呢……”胡净真的，讲几句话就委屈，说着说着声音又哽咽了…… “大家都不舒服，各有各的不舒服。”李艳笑着补刀，“还有孕早期流血保胎的呢。打了黄体酮，人都肿了，天天只能躺在床上保胎。那种情况，是不是比你更不舒服呢？”胡净点点头。 “怎么样，知道了别人的糟心事儿，说点不开心的，有没有让你开心一点啊？”李艳此刻，特别像一位知心大姐，一副什么都不算事儿的样子，将镇定的情绪也一点点，春风细雨得传给了胡净。 面对胡净这种，说几句就哭的女孩子，赵小竹还是比较头疼的……而且她特别怕那种，声音拔高的怨妇哭声。李艳竟然能处理胡净的情绪，一点点把胡净带出这个林黛玉的状态。 李艳没有说教，没有说怀孕这个事情是很难，但是咱们还是得面对。她只是关怀和理解胡净，让她不再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的可怜人。哎！李艳让人佩服的地方，真是太多了。 “你们家老太太，只知道关心男娃女娃，根本不传授孕产的经验吧？”李艳笑嘻嘻得说出了事实，“其实这种经验啊，应该是年长的女性教的，可是我们现在，一点没有继承到她们的智慧。” 是啊，照理说毕竟是经历过的人，怎么都能传授点经验吧？“我们家老太太和她妹妹，我倒是问了她们，但是她们和我说生孩子不疼……”胡净无奈得摇摇头。赵小竹也李艳也跟着摇摇头，这根本没法聊下去了。 “你放心，有我呢，幸好我生过了，怎么做你都来问我。”李艳特别义气得安慰胡净。 胡净特别感激得看着李艳说：“大恩不言谢，我心里都记着呢。” “你呢，就好好养胎，然后没事儿多和林立超说说，孩子是你们两的。这个可要和他说好了，以后好多事情，都你两决定就行了，别让老太太老是掺合。”李艳接着给胡净出主意。 “林立超他还行。那天他就和我说了，不管男女，咱们都生下来。他说孩子是我们两的，生不生也得我们两决定，让我别着急。”提起林立超，胡净就笑了。说话说了那么久，胡净只笑了这一次。 “那就行了，最重要啊，就是老公的态度了。”李艳打了个哈哈。“其实老公站好队了，家庭矛盾自然就没有了。你婆婆啊，还是界限感不清晰。” “什么叫界限感不清晰啊？”闲聊了这半天，赵小竹总算能插上一句话了。 “就是他老公说的，孩子是他们两人的，孩子的事情，他们两商量着解决就行了。老太太老觉得这是她的事情，其实不是啊，她的责任只是养大胡净的老公，那个是她的事情。到了隔代的孙子，其实，那就是胡净和她老公的事情了。换句话说，人家要是到时候不肯帮你带孩子，做甩手掌柜，那也是应该的。本来自己的孩子就应该自己带。” 突然觉得李艳的三观好正啊。这话说得，权责关系明明白白的。大部分的家庭矛盾，一者因为老公缺席，没有很明确一个概念，我现在的家是和我媳妇的家。我媳妇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而不是我妈妈。 二者，我的孩子，养大的责任在孩子的父母。而不是奶奶爷爷，姥姥姥爷。就算老人们热心愿意帮忙，也是要在辅助的位置。不帮忙那也不用抱怨。 所以那些一边让婆婆妈妈带着孩子，一般埋冤婆婆的年轻父母，其实也是界限感特别的不清晰。如果真的想到了，今天老人一切的付出，不是应该的，是一种情分。可能，抱怨的心就会少一些了。 真的受不了了，可以选择自己带孩子嘛，像李艳不就是自己一个人，把孩子带大了嘛。有李艳这样的能力，自然不用受生活的气了。 第六十九章 大胆设想 午休时间也差不多结束，赵小竹得回去上班了。反正孕产的话题，她在也插不上嘴。留下李艳和胡净两人聊，挺合适的。 “赵小姐您好！上次厉小姐留在店里的酒，要打开喝吗？”赵小竹抬头一看，这可不就是石井淳本淳了。 这人啊，真是不经念叨。刚才脑子里一直想着，别遇到他别遇到他，哈，现在就遇到了。就好像每次游泳的时候，赵小竹都想着别撞上别撞上，结果啊肯定撞上，跑不了。 “不是不是，刚好和朋友一起过来。我得赶回去上班了，下次吧。”赵小竹保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拿起外套就快步往门口走。 石井淳却一直把她送到了门口，好像她是很尊贵的客人一般，鞠了一个很认真的躬。赵小竹都不好意思了，一叠声说：“谢谢啊，再见再见。”赶紧逃离现场。 留下了李艳和胡净，一脸的八卦。在那里琢磨，这位又是赵小竹什么时候认识的啊？这么帅的帅哥，她躲什么啊！ 回到公司，赵小竹看着齐烁的办公室发呆，心里有点担心。别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分了。 昨天晚上走得很决绝，可是赵小竹心里，早就后悔了一万次了。早知道就眼睛一闭，索性在他家睡一晚得了，那又能怎样呢？她这样，齐烁会不会误以为，她不喜欢他啊…… 一直到下班的时候，齐烁也没有出现，赵小竹灰溜溜得自己一个人下班。她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来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呢？啊……谈恋爱好难。 一回到家，李艳就来找她了，还带来了一个爆炸性新闻。“我们都打听明白了，原来那位厨师是要追厉枫啊。听说厉枫没同意啊？他说，他给厉枫发短信，约她爬山，她都没回。这个厉枫，都这个年纪了，还清高什么啊。我擅自做主答应了，这周末咱们一起去爬山去啊。” 她一回家李艳就上门，可见是等着她呢。 “啊？我就不去了……我爬不动啊……”赵小竹赶紧推辞。难道秋天爬山这个事情，就绕不过去了嘛？ 北京秋天的红叶确实很美，可是这种美，不是只有爬山才能欣赏到啊。她每天上下班的时候，也能看到马路边的秋意，看着各种颜色的树叶，也会感叹这个季节真的很美。 “你必须得去啊，为了厉枫的感情，能开花结果，咱们必须都得出力啊！”李艳叮嘱赵小竹。 李艳就是这样，很多时候，她都好像一个戴红袖章的大妈一样，不管不顾得热心肠。赵小竹呢则比较含蓄，感情的事情，厉枫如果不愿意，她就算了。李艳不是，她会像个大妈一样，苦口婆心得劝，“你啥条件啊？还这么挑挑拣拣的？有啥可挑的啊。”这种特别不中听的大实话，她对赵小竹也说过…… 赵小竹经受不住李艳的语言轰炸，尤其她说服别人的时候，语速特别得快，跟开机关枪似的。 才准备投降答应李艳，齐烁的短信到了：“最近开新项目比较忙，周末陪你。”啊？！她怎么忘了！她周末答应了要陪齐烁的啊……这次可真的，不能再拒绝齐烁了…… “你周末想去爬山吗？”赵小竹小心翼翼得发微信问齐烁。“可以啊。”齐烁很快回复了。 “那我再叫一些朋友一起去？可以吗？”话题小心得，一点点往集体活动这一块引。“你的朋友？那你要怎么介绍我？”齐烁这个问题，莫名有种送命题感觉。一定要好好回答啊！赵小竹调整了坐姿，很认真地打字回复，“说你是我的男朋友啊。” 然后对着手机说了句笨蛋……不知道说的是自己还是齐烁。说完嘴角弯弯，心里有一丝喜悦。看来齐烁没有生气啊，真是虚惊一场。 想起齐烁说：“我会等你。”，表情严肃而真挚。 李艳看到赵小竹突然看着手机发呆了，有点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哎，不反对我就当你同意了啊，周六一起去。” “你追着我说没用啊，你得先说服厉枫啊。”赵小竹无奈，李艳处理事情的方式，也太简单粗暴了。“厉枫不用说服，就约她爬山，就这么简单。人多一起玩，也不算是男女的约会，合不合适，相处看看呗。” 这话听着，挺有道理啊。厉枫和石井淳话都没说过几句，不如一起爬山，互相看看彼此的品性。 运动是对体能的考验，也是对心智的考验。越是这种被逼到极致的时候，越能看出一个人本来的样子。同样通过玩看品性的方法，还有好多。 比如一起喝个酒看看酒品，看一个人神经被麻痹时候的自控力。一起打个麻将看看牌品，看一个人面对输赢得失的心态，都是差不多的意思。都是在有状况出现的时候，观察一个人的品相。 这么一说，赵小竹好像从来没见过齐烁失控啊。虽然齐烁紧张的时候，会讲话结巴，但是仍然坚持，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说实话，齐烁结巴的时候，她觉得连缺陷美都有了，简直就达到了另一个程度的完美了。她看齐烁整个眼睛都是在冒星星的。 李艳定下了周六集合的地点，是附近的高速入口。赵小竹不想搭李艳家车，她找了个借口，说也约了几位同事一起爬山，要和他们一车走。 于是李艳家车上坐得，是厉枫和石井淳。怕厉枫尴尬，李艳和孩子，还有厉枫坐后座。何亮超开车，石井淳坐副驾的位置。 厉枫本来就是学前部的老师，带孩子特别有一套。看到李艳家九乐，特别喜欢。没多久，就和闺蜜的孩子也混成了闺蜜。九乐特别认真得说：“厉枫阿姨是我的好朋友！”李艳故意逗她说：“她是我的好朋友！”九乐想了想说：“是咱两的好朋友行吗？”认真得一起把大家都逗笑了。 赵小竹这一车呢，齐烁开车，赵小竹坐副驾。王典和潼南坐在后排。一路上齐烁和赵小竹都不怎么说话。反而是王典，总是特别幼稚得招惹潼南。不停逗她说话。 一时问潼南今天是不是特别打扮了，一会又问潼南，头发为什么散下来？还是扎马尾好看。 赵小竹真心觉得，她从小到大看到的班花类型，都是潼南这种的。越是不爱说话，越是有很多男孩子喜欢她，不停地逗她说话。而赵小竹这种开朗活泼的，一般则没什么人喜欢。 以前她也不在乎，她天生话多，不说出来她憋得慌啊。长大以后才懊悔，我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连装文静都做不到…… 第七十章 当初的你 王典逗完了潼南，又调侃起了齐烁 “啊呀，这可真是活久见啊，齐烁竟然也有这种，积极参加集体活动的时候啊？下次公司团建你也不许缺席了啊！” 齐烁透过后视镜看了看王典脸上的表情，是幸灾乐祸无疑了。上次团建他嫌累不去，王典这是都拿小本本记着呢。找机会记挤兑他。 齐烁嘴角微微一弯说：“同样是爬山，陪女朋友和团建是不一样的。哦，你不懂。”王典立刻摆出了一个极度吃惊的表情：“啊哟哟，这是喂我们这种单身狗吃狗粮啦？潼南你看看，你不答应我，我被人家鄙视啦！” 王典这个人，就是个奇人，有他在总是很热闹。赵小竹之前既然和李艳说了，同事们也去爬山，也就，象征性得邀请了王典。谁知道大boss出奇得好约。说来就来了啊。自己来也就算了，还带了潼南来。 赵小竹仔细琢磨一下，觉得王典还是很中意潼南的。不喜欢的话，何必一直带在身边呢？还是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是吧？所以喜欢是喜欢的，只是这追求有几分是真心，有几分是玩笑还不好说。 秋天的北京，周边的山景皆美如画。李艳考虑到此行人数众多，不知道大家的体能都怎样，可能会参差不齐，并没有选择很陡很难爬的山。并且还特意打听了，上下山的山路都是有索道的。如果真的不想自己爬，也有了偷懒的渠道。当妈妈的人张罗事情就是细致啊。 在山脚下集合的时候，李艳看到了赵小竹和齐烁拉着手，她毫不含蓄得长大了嘴，半天没回过神。还是一旁的何亮超比较镇定，礼貌得和齐烁点点头，然后把李艳拉走了。 搭李艳车来的厉枫，自然得和石井淳走在了前面。没看到如此精彩的画面。走远了也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就是看这两人的背影，觉得特别的和谐。 王典，看着这些人，或成双成对，或有家有口的，觉得自己真的是，来到了大型虐狗现场啊。他又把哀怨得眼光投向了潼南。 走山路的时候，李艳悄悄问赵小竹：“什么时候搞定的啊？怎么也没听你说。吓我一大跳！”赵小竹不好意思得咳嗽了一下说：“那个……其实我也是有点糊里糊涂的……到现在都像是在做梦。” 李艳问她和齐烁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然答不出来……哪天算开始来着？她得自己好好想想。 今天爬山，李艳夫妇把孩子也带过来了。这个孩子，明明才四五岁的年纪吧，看到齐烁就开始很害羞得笑，笑得特别女人。然后就缠着齐烁不放了。做什么事情都说：“我要和齐叔叔一起！” 赵小竹真想夸一句：“孩子你真识货！”齐烁呢，出奇得对小孩子和善。一点没有了平时冷冰冰的样子。和九乐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语气柔软到都有点娘娘腔啦…… 赵小竹心里，也有一些气闷，明明只是个小孩子，为什么她有种，男朋友被人抢走了的感觉啊…… 李艳看着把九乐逗得嘎嘎笑的齐烁，和赵小竹耳语：“齐烁不错啊，那么喜欢小孩子。我妈以前就和我说，找男人啊，要找一个喜欢孩子的。她说，咱们女的呢，自己生的孩子总是不会不喜欢的。可是男的就不一定了，有的男的很喜欢孩子，有的就没什么感觉。要是找那种特喜欢孩子的，这样养孩子啊，就会很轻松。” 她和齐烁？结婚生子？赵小竹从来没有想过那么远。可能是一直被逼婚，逼得她逆反了。她现在特别不喜欢讨论结婚的事情。她也没结婚的打算，只想好好的谈恋爱。三十岁了，还没好好谈过恋爱，像话吗？！ 李艳夫妇看孩子老是缠着齐烁，怕打扰了赵小竹这一对情侣相处，很识趣得带着孩子去小卖部买零食。让他们先走一步。带孩子真是不容易，这才从山脚走到索道的售票处，齐烁的鼻尖已经有一些微微的冒汗了。 赵小竹走到售票处就坚决不肯往前走了。不断得给自己找借口：“我体力不行，就不给你们添乱了啊。我自己坐索车上去吧啊。” 齐烁似笑非笑得看着赵小竹，这家伙，总是这样，不喜欢的事情都不去尝试。齐烁也没说什么，就是紧紧拉着赵小竹不让她走。谁知道，赵小竹还缺根筋得问他：“你拉着我不放干嘛啊？我得去买票了。” 齐烁的脸色非常难看，这家伙心直口快，真是到了一定的程度了。拉着她不就是，不让她去买票的意思嘛！ 旁边的王典听到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我来买票吧，我们啊其实都爬不动，都坐车上去吧啊。”说完，就拉着潼南一起买票去了。 齐烁拉着赵小竹，犹豫了很久说：“自己爬上去看到的风景，和坐缆车上去看到的，感受是不同的。” “啊阿，没事儿啊，我啊到此一游就行啦。”赵小竹一个劲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就算你是齐烁，也不可能让我迈开爬山的腿。 看着赵小竹一脸的倔强，齐烁一下子心软了。不自觉想起了往事。 高中的时候，他们的年级组长总是逼他们早起跑步。不断得灌输他们，良好的体魄才能造就优秀的成绩。所有这些住校生，早上不背单词不背公式，先在操场上跑上两圈，才能去食堂吃饭。 有时候，年级主任也会带着他们一起跑，以此表示，他不仅仅是大家灌鸡汤，他的理念自己也是很认真得在实践哦。 每次齐烁都能看到，睡眼惺忪的赵小竹，闭着眼睛跑步。好几次，齐烁都想跑到她面前，然后突然刹车，碰瓷一次。可是每次，都是默默从她身边超车跑过，不忍心打扰她。缺觉睡的读书生涯，她爱闭眼睛跑就闭眼睛跑吧。 后来他又看到，赵小竹找到了更偷懒的方法。她会和好朋友穿一样的衣服，扎一样的发型。她们身高也差不多，体型相仿。光看背影，确实很难分辨是同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啊。 她两这么打扮是故意的，为了偷偷的一人跑一程，乘着监督的老师看不仔细，以为她们已经跑完了，理直气壮得往食堂走。齐烁看到好几次，每次都想偷笑，这丫头，偷懒永远有办法。 眼前的赵小竹还是这样，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现在还没有严厉的老师管她了，这家伙，越发不掩饰自己的懒了。 齐烁无奈，也真拿她没办法。 第七十一章 半山美景 上山缆车是那种半开放式的电动长椅，坐上去的话，腿就悬空在半空中了。 赵小竹一上缆车就后悔了……她本来以为，缆车会像摩天轮一样，被完整得包裹在一个小箱子里。谁知道……这里的缆车太粗旷了，基本就跟坐着移动的椅子似地，敞天露地的…… 缆车越走越高，赵小竹也越来越紧张。果然，想偷懒总是行不通的，总是会在哪里找补回来。没累到她，但是吓到了她。 齐烁观察赵小竹的神情，好像有点害怕，他默默握住了赵小竹的手。轻声鼓励她：“很快就到了。” 刚说完，缆车突然停了！因为突然的制动，椅子开始在半空中前后摇晃。心里明白不至于就掉下去了，可是……好惊险啊…… 赵小竹被吓得心突突得跳，不自觉得，闭着眼睛往齐烁那里躲。齐烁用手搂着她的肩膀，把她往怀里又带了一点。动作自然到，赵小竹都没发现，她已经基本躲进了齐烁的怀抱。 她闭着眼睛，低着头，皱着眉。头发若有似无得扫到了齐烁的脖子。齐烁的喉结动了好几次。 赵小竹闭着眼睛问：“好了没有啊？好了叫我啊，我不敢睁开眼睛。”因为紧张声音都发抖了。齐烁安慰她：“你不用看，我看着呢。” 缆车终于恢复运行了，赵小竹一点点，一只眼睛，一只眼睛地睁开。此时缆车已经快到达终点了。 果然山上的风景和山下完全不一样。群山错落，一副美到极致的秋景红叶在她眼前展开。美得赵小竹忘记了害怕，只想随着这样的美景一起呼吸。是的，山上的空气不一样哦。 下了缆车，赵小竹都有点腿软了。齐烁让她坐在附近的石块上，跑去买了一瓶带糖分的饮料给她。喝下去以后，感觉好多了。啊，活过来了！ 看到齐烁关切的眼神，赵小竹又开始没心没肺得笑：“我没事我没事。好着呢。”齐烁的眉头，一皱起来就有两条深深的皱纹。看来这人，平时没少操心少犯愁啊。赵小竹伸手顺了顺他的皱纹，说：“别皱眉头了，一条皱纹老十岁。” “这才几岁，就嫌我老啦？”齐烁和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说笑笑。赵小竹却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这语气，怎么莫名，有点夫妻的感觉呢？！ 赵小竹一下子没说话，齐烁还以为她不太舒服。刚才齐烁是和她一起坐在大石头上的，现在则半蹲下来，仰头看她，问：“好点没有呢？不舒服就说出来，别硬撑。” 赵小竹挤出一个笑容说：“怎么明明一步都没爬，却觉得那么累啊？！我和爬山真的很不搭啊。” 这时候一起坐缆车的王典和潼南也到了。齐烁和他们简短说了几句，让他们先往山上走。缆车的终点离山顶还有一段路，齐烁想等赵小竹，调整一下状态再爬上去。 再者，同行的别人可都没坐缆车啊，李艳夫妇还有他们家孩子，厉枫和石井淳，估计这会都在往上爬呢。这段路爬上来可不轻松，怎么也得一个小时吧。刚好他们休息的时候，还可以等等朋友们。 王典乐呵呵得说：“我们又不赶时间，干嘛分批走啊。大家一起多热闹。”齐烁一想，这话说得也对，王典这人啊就是喜欢热闹，就点点头。 秋日的阳光晒在身上暖烘烘的。赵小竹歪着靠着齐烁，突然觉着，就这样晒晒太阳也很好啊。 潼南麻利得拿出来一张很大的野餐垫，找到了一处比较平坦的草地，邀请大家一起坐。然后又拿出了大保温杯，和一整套快客杯准备给大家泡茶。最后还拿出了一个四格分隔盒，里面装着瓜子，话梅，巧克力和小饼干，作为茶点。 赵小竹惊讶地说：“潼南怎么像小叮当一样啊？一个双肩包里装着那么多好东西呢？！”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 赵小竹不客气得拿了颗巧克力往嘴里放。一侧身看到齐烁宠溺的眼神。不自觉得就把巧克力递了过去，问：“吃吗？”齐烁笑着摇摇头，却一把搂着赵小竹的腰，和他挨得更近了。 王典看见了，马上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说：“这还是我们公司的吉祥物，高冷的齐石头吗？怎么这么粘媳妇儿啊。就没有分开的时候，媳妇儿在哪你贴哪。” 媳妇儿这三个字，一下子触动了赵小竹的神经。她本能地否认：“我不是啊，我只是女朋友。” 王典笑着说：“阿哟，成为媳妇儿还不是迟早的事情？！” 赵小竹没说话，她在心里想，还真不是迟早……可是觉得这样的话说了，会搞砸气氛，就尴尬得笑笑，没说话。 齐烁本来，对王典的话都不在意。他知道王典这人，喜欢热闹，最受不了人多的时候一片安静。言多必失，王典说的话，很多时候也就是胡打胡闹，不往心里去就行了。 只是赵小竹靠在他怀里，他明显感觉了刚才赵小竹浑身一僵。齐烁觉得奇怪，女孩子，不都是应该，很期待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吗？赵小竹刚才这反应，是什么情况？！ 齐烁若有所思得看着赵小竹。赵小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确实没想和齐烁结婚什么的，只是她本来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啊？ 一来他们谈恋爱没多久，感情的事情还没搞明白呢，哪有能力拓展到家庭。二来她都这把年纪了，剩女的帽子也戴了，晚婚的名义也肯定占了。她还有什么好着急的啊？ 结婚是怎样的生活，未知的部分太多了。不可估量。她现在的生活就很好。 也不是说永远不结婚了，只是觉得，现在这样的状态就很好，她还不想急着改变。更不想因为别人的眼光去改变。 赵小竹心里想，找个机会得和齐烁沟通一下这个问题。看看齐烁是怎么想的，别齐烁想着：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那可就有点黏糊了。那她会不会被当成那个，耍流氓的人啊？！ 远远看到厉枫和石井淳最先爬到了。厉枫的体力还是很不错的啊，爬山也穿着内增高。男生可能看不出来，可是女孩子一扫，就明白这样的鞋子就是为了放内增高鞋垫的。 旅游鞋里面放上两公分的内增高鞋垫，不仅可以遮挡身高不够高的劣势，还可以修饰腿型哦。很神奇啊，踩着增高垫，可能是肌肉启动了，看上去腿部线条就会被拉长拉细。 只是这增高鞋垫啊，穿着久了和穿高跟鞋的感觉是一样的，特别容易累。所以女孩子，如果不是非常上心，也不会搞这一套。 第七十二章 一起秋游吧 赵小竹向厉枫招招手，递过了一杯潼南泡的茶，借花献佛。 然后为大家彼此作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几位年轻人互相认识了一下。厉枫是那种，在人多的地方，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上次相亲，真的是她努力想改变自己，才不停地聊天。石井淳是外国人，不是很清楚大家感兴趣的话题，也是静静观察的时间更多。 前前后后，还是王典不停得在活跃气氛。赵小竹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没带过气氛的人可能不知道，不停说话真的特别的累。她开始和石井淳寒暄，问他：“你喝得惯中国的茶吗？和日本的茶不太一样啊。”石井淳连忙带着口音回答：“很好，很好，很棒。”边说边竖起了大拇指。 赵小竹又递过去茶点，让他和厉枫都尝尝。王典笑嘻嘻地说：“日本文化和中国有很多共同的地方，但是又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啊。我那次去日本，朋友跟我比了个手势，就像ok一样的，不过是倒过来的ok啊，圈朝上，他问我，带着个了吗？我半天都没领会那是什么意思，想这个是个什么呢？后来才知道，原来这是钱的意思。他是问我带硬币了没啊。” 大家都觉得很有意思，我们比划钱，都是拇指和食指搓一搓，没想到邻国的朋友们，是比一个反向的ok啊。 石井淳对王典的一番话，特别有同感。他从小认了不少汉字，本来以为来中国生活会很顺利。谁知道刚来中国的时候，中国有很多新兴的词汇，他看得懂每个字，可是却不知道意思。真的是看什么都很新鲜。 石井淳说什么话，都要看一下厉枫的神情。好像这些话，主要是说给厉枫听的。 王典可是个人精啊，一下子就看明白了。开始问石井淳老家是哪里啊，拉拉家常刨刨老底。他走南闯北，去过的地方比较多，石井淳呢，也是很早就离开家乡，去修炼厨艺。本来这样的男性，就很会交朋友，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 他们聊天的过程中，旁听的赵小竹等人，知道了石井淳老家是兵库。国内对日本比较熟悉的城市，主要是东京、京都、北海道等。其实兵库也是日本一个比较出名的工业城市了。 还知道了日本厨师资格，很不容易拿，石井淳已经经过了十五年的修炼了。听着石井淳用修炼这样的词，又想到他拿刀时候专注的样子。赵小竹的嘴角弯了弯。还知道了石井淳有一部分的中国血统，所以他一直很想来中国看一看。 谈话间，一些该了解的基本信息，王典都问了。赵小竹真是，服了他了。不愧是独当一面的大boss，这些问题，聊着聊着都问出来了，还一点都不生硬。 “啊呀，你们爬得好快啊！我们拖后腿啦！”李艳还没走近，就听到了她的声音。只见李艳自己抱着孩子走在前面，何亮超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慢腾腾得在后面。 赵小竹赶紧伸手接了一把孩子。李艳的胳膊都有点伸不直了，说：“啊呀，这孩子，才走没几步就说走不动了，要抱。老何抱一会就说抱不动了，这一路，都是我自己给抱上来的，我跟超人妈妈似的……可累死我了！” 何亮超在一旁喘着粗气，连辩解都顾不上……老何同志还是缺乏经验啊，像他们这种长期码字的，哪里有体能正经爬一座山呢。一个土坡就够他们喘的了。赵小竹赶紧推荐缆车说：“那一会下去的时候，你们也坐缆车吧。抱着孩子爬山，实在是太累了。” 九乐一看到齐烁，又开始粘着齐烁了。齐烁拿了点小零食给她，赵小竹赶紧说：“哎，得问问人家妈妈让不让吃。”九乐听到了，就没有伸手拿，而是看了看妈妈的脸色。李艳嚷着：“让吃让吃，什么都让吃。” 这下人终于到齐了，一个野餐垫也坐不下那么多人。赵小竹和齐烁都把位置让给李艳夫妇坐。李艳摆摆手：“不坐不坐，我腿爬酸了，坐不了那么低的地方，还是坐石头好。”说着也不顾石头凉，一屁股就坐下了。旁边的何亮超呢，傻乎乎的，也不知道照顾一下李艳，坐定了以后，就开始玩手机了。 至此本次秋游爬山的两车人，算是大汇合了。因为是李艳张罗的事情，她各方面都打听过了，陆续和大家共享了一下信息。 “山顶有个很适合拍照打卡的咖啡馆。一会咱们去那多拍点照片啊。山脚下有个很不错的饭店，下山以后可以去搓一顿。要是累了附近还有个很不错的民宿，住一晚也没问题。” 还分享了包里一堆的零食饮料。李艳说到住一晚的时候，眼神就一直往赵小竹这里瞟，赵小竹一头冷汗……这是干啥嘞？！ 休整了一下，大部队终于往山顶出发啦。 李艳家的孩子，还是一直跟着齐烁。齐烁想抱她走，结果这孩子还不乐意了，特别坚持地说：“我能自己走，只要你牵着我就行。”于是齐烁就一直牵着她，看着她努力得一格一格，自己往上爬。 李艳和赵小竹跟在后面都惊呆了，这算是啥情况呀？是帅哥的原动力吗？看着帅哥，连小女孩都能自己爬山了啊。 李艳笑嘻嘻得和赵小竹说：“我们家九乐啊，一丁点大的时候就喜欢异性，特别明显。去店里吃饭，看到帅一点的服务员小哥哥，她就朝人家笑。你说这异性相吸是不是天生的啊” 赵小竹听了笑着说：“我倒是觉得这孩子很识货啊。齐烁本来就是校草级别的帅哥啊。以前在我们高中啊，他是很出名的。” 前面的齐烁听到了，回过头搭话：“再出名你当时也不认识我。”还摆出一副，这有何用的表情。李艳忍不住咯咯笑，问赵小竹：“你们两现在，都能互相开玩笑啦？我还以为齐烁根本不会逗女孩子呢。” 赵小竹心里暗暗想，不是啊，他很会撩的啊。会到，赵小竹常常想，他好像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啊。恋爱的时候，她经常有点傻乎乎的，可是齐烁却好像，总是很聪明，进退应对都很得宜。 和朋友们的秋游，停停走走，说说笑笑，秋天的太阳晒在身上是暖的，山里的风吹在脸上是冷的。空气中有山里独有的，带有草木和泥土混合的气息。 大家一起分享零食和趣闻，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的秋游。小时候，秋游前一天晚上都睡不着。早早的在书包里放满各种零食。如果当天和喜欢的男孩子，刚好拉到了手，就会一直拉着，心里也特别高兴。 第七十三章 真心话 齐烁的话，厉枫也听到了，她低头思考了一会，终于明白了，齐烁和赵小竹关系的进展。隔着远远的，厉枫和赵小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赵小竹比比石井淳，让她加油不要放弃。今天的石井淳，穿着简单的户外登山服，线条简洁却有一种原始的粗旷美感。 过路的女生，都不断看他们这一群人。没办法，一行人里有两个大帅哥，太惹眼了。齐烁内敛飘逸，石井淳野性粗旷。各有各的好看，还不撞型。 终于到了山顶，赵小竹面对着开阔地风景，突然特别想大吼一声，想到的同时她也就吼出来了：“啊……”她这突然一吼，把身边的人吓一跳。但是没多久，就听到有别的游客也跟着吼了起来。只是这山并没有回声，声音喊着喊着就散了。 瞬间感觉……进了一座猴子山…… 李艳受不了得说：“赵小竹你干什么呀！你看看你带的头！”赵小竹不好意思得挠挠头发，解释说：“就是突然想吼一嗓子。吼完了很舒服啊，你要不要也试试？”李艳一副，你别想忽悠我的表情。 下山的时候，大家说说笑笑，不自觉错过了坐缆车的地方。“算了，那我们就走下去吧。”李艳建议，“看地图上不是特别远。咱们走走没准就到了。” 赵小竹无限冷汗，她这种体力，哪里存在走走就到，这样的事情呢。赵小竹叹了一口气。任命得跟着大部队走下山。齐烁注意到了，就把九乐交给了何亮超，过来牵她。 “啊哟哟，齐烁，你不管我女儿啦？”李艳笑着打趣。齐烁笑笑没多说什么，倒是九乐，很认真得等着他的回答。齐烁想了想对九乐说：“小竹姐姐现在需要我的照顾，我陪一会她可以吗？”九乐想了很久，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什么姐姐啊？我的女儿，就得叫阿姨行不？”李艳笑着纠正，虽然齐烁这样说话很讨喜，女孩子都会很高兴，可是闺蜜的女儿，真的不能自称姐姐啊…… 一大早出发，现在也过了午饭的时间了，大家都有点饿了，准备赶紧下山吃饭。 下山有些山路有些陡，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啊。赵小竹害怕，就顺手扶了旁边的木头。这下可好了，她不知道野生的树干，是有很多木刺的，手上瞬间被扎了好多小刺。 这些小刺只是刺破了一点表皮，并没有很深，可是手上有刺总是特别不舒服啊。赵小竹时不时就扒拉扒拉手，想把这种不舒服的感觉甩走。只是好像都没用啊，刺还是扎在了手里。 她的小动作马上就被齐烁发现了。齐烁拿起她的手一看，脸色就不好看。把她拉到了路旁的一块石头上坐着，仔细得一根根帮她挑刺。 赵小竹都不好意思了。平时齐烁这样对她也没什么，她也都习惯了。只是今天，齐烁做什么都有人能说几句。他是无所谓，她可不好意思了啊…… 来来回回一比较，才发现齐烁真的很细致。不管是对她的照顾还是体贴。真是，人不人气死人。 “算了算了，这么小的刺，没准一会就自己掉了。”赵小竹想缩回手，却被齐烁拉着，缩不回去。“药箱在车里，一会处理一下吧。”“啊呀不用啦，都没有流血……” 可是赵小竹越是，嘻嘻哈哈无所谓的样子，齐烁越是认真。 这个时候，走在后面的潼南和王典看到了他们。潼南撇了一眼赵小竹的手，就开始翻背包。没一会拿出了一卷，宽边透明胶带，告诉齐烁：“用这样的粗胶带粘一下，那些小刺会被粘出来的。” 再次感叹，如小叮当一般的潼南啊。此刻赵小竹还想问问，不知道她有没有任意门呢，可以用任意门直接送他们到山下。 齐烁按照潼南教的操作，果然效果很好。大部分木刺都被粘了出来，被刺扎的感觉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赵小竹笑着谢潼南。王典抢着回答：“不用谢不用谢。她一直这样，习惯了就好了。”谢得又不是你，为啥是王典回答不用谢嘞？ 这又是一个，一直对别人太好，被当成习惯的示范了。像潼南这样，做到润物细无声的，真的很不容易被看见啊。 先下山的李艳到了山脚下的农家乐，给大家点好了菜。都是一些红烧肉，摊鸡蛋之类的农家菜。可因为是柴锅炖出来的，特别得香。 大家也都饿了，直接炖菜配米饭，不一会风卷残云般都吃干净了。何亮超一看都吃完了，就开始说李艳：“你点菜点少了，看看吃得那么干净。” 李艳不明白问：“吃得干净，不是好事儿吗？不浪费啊？”何亮超摇摇头说：“这么多人一起吃饭，没剩下什么菜，就说明有人其实没吃饱。” 李艳不服气，挨个问：“哎，你们吃饱了吗？还要加点什么吗？”大家都回答：“吃饱了吃饱了。”看李艳那认真的样子，怕他们夫妻有龃龉。 吃完饭离回城还有点时间。王典带着大家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赵小竹脑子都大了，这个游戏不都是大学生玩的嘛…… 反正她酒量好，今天齐烁也在身边，她已经做好喝酒的准备了。 一开始大家的问题还都是比较温和的。慢慢得就开始往情感方向走了。 “初吻是在什么时候？”“第一次是几岁的时候？”这种问题，可能对年轻人会有作用，可是对他们这种青年，杀伤力其实已经没有很大了。 只有厉枫和石井淳，全程红着脸。真是纯情得可爱。 齐烁和何亮超有司机豁免权。毕竟一会他两还要开车的。开车不能喝酒啊，行车一滴酒，亲人两行泪。 李艳其实很想乘着真心话的时候，拷问拷问齐烁。可是他有了豁免权，很难真的说出什么。齐烁倒也算老实，基本属于问什么答什么…… 他和赵小竹接吻了没有，什么什么的都正面回答了。搞得赵小竹很是上头，她这男朋友怕是，不会玩这个游戏吧。 “你喜欢赵小竹多久了？”“二十五年。”这个答案一出，大家都没发出了惊呼声。 连赵小竹都忍不住问：“怎么会那么久？我今年三十岁，你五岁时候就喜欢我啦？”“恩。” 赵小竹一脸懵，有那么久吗？难道是以前，在爸妈单位见过？她倒是知道，齐烁父母和她父母以前，是在同一个单位工作的。 齐烁揉揉她的头发说：“别想了，这不重要。不管过去还是未来，当下你在我身边最重要。” 小竹听了，抬起脸朝他一笑，神色动人明艳。 第七十四章 各回各家 旁边的围观群众，莫名被喂了一嘴的狗粮啊。还是强行塞嘴里的那种。 “真羡慕啊，能够这么早就遇到喜欢的人了。”李艳忍不住感叹。何亮超抖抖肩，他和李艳遇见得也不晚啊。同一桌只有石井淳，默默低了头。 “可是喜欢的人没喜欢上你，有什么用啊。”厉枫笑嘻嘻得吐槽。“太早或太晚遇见，都不如遇见得刚刚好。”石井淳听到厉枫的话，又抬起了头，看着她的眼睛，亮得如天上的星星。 无限汗……桌上只有赵小竹和齐烁这一对情侣。俨然成为了严打的对象。 也是，何亮超和李艳都是老夫老妻了，谁还关心他们的事情啊。而且当年，他们就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谈的恋爱，不想看都不行的那种。 厉枫和石井淳呢，一切尚未定，也不好拿他们来开玩笑，万一影响了人家的发展呢。王典和潼南，关系就更清晰了，boss和秘书。说什么都影响工作。 齐烁的态度，倒是很乐意分享他，和赵小竹交往的种种细节。赵小竹很意外啊。真想拦住他……你知道，你高冷男神的人设快倒了吗？无奈。 有些话，听他说给别人，又是另一种感觉。他说，喜欢赵小竹很久了，但是一直追不上。这次是下了狠心了，脸面都不要了。今天来就是来公开的。“大家以后，都帮我多宣传宣传，赵小竹有男朋友了。”大家都笑着答应。齐烁今天的表现，莫名有种，孩子气的霸道。 吃了瓜的群众，起哄得也是很高兴。走的时候，都约着下次再聚。“下次天冷了，咱们可以约泡温泉啊，还可以加上滑雪。”除了何亮超和齐烁，都喝了一点酒。讲话都带有超乎常态的亲热劲。 石井淳趁没人注意，拉了厉枫到一旁说话。 “厉小姐，虽然我有很多不足，请你接受我的感情吧。”说完石井淳就鞠了一个躬。厉枫好像看到了现实中的日剧啊。 少女时代喜欢看《恶作剧之吻》，看到女主大声得说：“请和我交往吧！”，佩服她的勇敢。 现在都市男女，都喜欢搞暧昧。很多时候接过吻了，也不肯明确关系。话都不挑明了，好像就样就能给彼此，留出进退的空间。 其实没有几个女生是喜欢暧昧的。直白的告白，是很有力量的。 厉枫此刻就被石井淳的告白，冲击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既感动，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老阿姨的少女心，又开始扑通扑通得跳。 想到以前赵小竹说过，看石井淳鞠躬，特别想给他也回一个鞠躬。果然，此刻的她，也很想这样啊。厉枫没忍住，笑了一下。 石井淳一直保持着，九十度鞠躬的姿势，错过了厉枫的表情。他等了很久，没有等到厉枫的回答，就直起了身，自嘲得笑着说：“果然我还是不行啊。” 厉枫看着他的眼睛说：“不，你很好，可是你知道嘛，我们文化不同，家庭背景不同，在热恋期的时候，这些不同可能无所谓。可是过了热恋期呢？当热情消退的时候，任何的不同，都可以让我们吵一架。” 石井淳听了，很认真得思考了一会。厉枫觉得，他应该是听明白了。然后石井淳又鞠了一个躬说：“我会更加努力的。” “对不起，这不是努力了就能改变的。”厉枫摇摇头，说完就遁走了。真怕石井淳再给她鞠躬行礼啊。留下石井淳一个人，石化在了原地。 今天厉枫能来，本来他以为有希望。一路上，他和厉枫虽然聊天不多，但是他知道厉枫很好。她总是调整自己的步伐，和他走在一起。话不多很沉静。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看到她打扮美艳，美艳得想不看一眼都不行。她和不同的男生聊天。别人都以为她做惯了花蝴蝶，可是他却看到了她紧张的嘴角。 在中国生活了几年，他也听说了，中国女性如果到了年纪没有结婚，就会有来自父母和社会的很大的压力。 相比，日本父母好像并没有这样，向子女施加压力。并且日本这十年，单身的女性也越来越多了。 那天石井淳注意到她以后，就不停得看她。发现她的眼神明明特别得清醒，却总是装作自己很俗气。石井淳很好奇，送上一张美食券，清醒的她，会不会来赴约呢？ 第二次在店里见到她，她有了自己的样子。不浓妆艳抹了，衣服的颜色，头发的样式都是他喜欢的。她的眼神还是那么清冷。他去打招呼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紧张。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昨天，他知道了厉枫也去爬山。高兴得一直搓手。想带很多的美食给厉枫吃。最后却冷静得换成了，登山需要的体能补给。 今天看到厉枫穿着登山服，又有了一点飒爽的样子。而且她体力不错，本来石井淳都准备了巧克力和牛肉干。想在厉枫体力不支的时候，给她补充能量。谁知道根本用不上，厉枫谈笑间，轻轻松松就爬完了。 三次见她，每一次她的样子都有一些不一样。每一个样子，他都喜欢。 可是现在，他被拒绝了…… 王典看着石井淳落寞的样子，不忍心上前安慰他：“别泄气，兄弟，现在的女孩子啊，都不好追，再接再厉啊。” “还能接着再追吗？”石井淳很疑惑，“会不会……被讨厌？” 王典哈哈一笑：“啊呀，女孩子只要没说滚，就代表我们还有希望啊。教你一句中国俗语啊，烈女怕缠郎。”王典拍拍石井淳的肩膀就走开了。 留下石井淳，还一个人在那里琢磨，什么叫烈女怕缠郎？！ 回程的路上，王典说：“我还有别的事情，下了高速，就把我放路边吧。”赵小竹才琢磨，那潼南是不是一起呢？王典就接着和潼南说：“你和我一起下。” 语气简洁，没有任何拖拖拉拉。现在互相更了解了，赵小竹也明白了，一般王典这种语气，都是有正事儿。她也开始习惯了，王典土味外表下的精明。 齐烁送赵小竹回家早已是，熟门熟路了。根本不用多说一句，就已经开到了她楼下，停好了车。 “今天又喝了酒，晕不晕？”齐烁伸手帮赵小竹揉了揉头。 “还好，我其实挺能喝酒的，上次真的是意外，没想到洋酒后劲那么大。” 赵小竹看似回答得规规矩矩，其实心里在打鼓。到了楼下了，要不要请他上去坐坐呢？齐烁一副不着急走的样子，倒是也没直接说要上楼，就是和她在车里磨蹭…… 七十五章 倒头就睡 齐烁摸着赵小竹的脸，车里亲昵的气氛，让赵小竹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不自觉地脸又不争气得红了。齐烁轻声笑了，说：“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要不要说出来？”啊？赵小竹一脸懵，他怎么会知道，“很明显吗？”赵小竹脱口而出，说完了，自己又后悔得想咬掉舌头…… 齐烁笑盈盈得点头，说：“很明显啊，每次你纠结的时候，眼睛就咕噜咕噜得转。你眼睛那么大，眼珠子这样转，不就是在想主意吗？跟动画片里面一摸一样的。” 啊，原来说的是这个啊……赵小竹松口气，看着齐烁，眨眨眼，想了一下，然后意识到自己真的……转了下眼睛……她赶紧垂下眼帘，往下看。想掩饰自己眼中，流露出的情感。可是一想，哎？不对啊？哪里就像他说的，眼睛大就容易被看透啊？这话bug很多啊！ 等反应过来，齐烁已经笑了，他摸摸赵小竹的头说：“嗯，今天确实没怎么醉，还能思考。”赵小竹不高兴得问：“你为什么老是摸我的头啊？像摸宠物一样……” 齐烁含笑回答：“因为你就是可爱的，像一个小动物啊。”说完，还变本加厉，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那我也要摸你的头！”赵小竹喊着，带有一点不服气。齐烁直接把头低了下来，让她摸。男孩子剃了板刷的头，真是好摸啊，赵小竹忍不住来回来去，刷了好几下。终于被齐烁抗议了：“好了好了，别动手动脚的。” 赵小竹乐了，这是不是，恶人先告状啊？ 齐烁收敛了神色说：“你放心，我会等你。”这句话他说了好几次，之前她都没怎么放在心上，今天却知道，他认真得很。 赵小竹也收起了笑嘻嘻的样子，说：“好。”之前约齐烁爬山的时候，还担心他，因为之前的事情生气了，不理她了。直到今天，他见她的朋友，毫无保留得公开感情。她才知道，原来他喜欢她那么久，那么深。 好奇怪，感情的事情总是当局者迷。今天才突然发现，齐烁总是知道怎样宽慰她。在她迷茫的时候，伤心的时候，失落的时候，他从来都在，没有缺席。 能做到这样，是不容易的。我没有什么能回报的，只有更加爱你。 “着急赶回来，也没有吃晚饭。你饿不饿？”赵小竹问道。 “不怎么饿，你呢？”齐烁反问赵小竹。 “我也不怎么饿……”赵小竹有点尴尬得回答。本来想借口让他上去一起吃泡面的，可是人家说不饿啊……这话好难接…… 赵小竹接着问：“那你明天准备干嘛啊？”齐烁沉默了一会，突然眼睛亮亮得看着她，说：“我现在好象每天都必须看到你，怎么办？” 语气无奈又有一些撩。赵小竹大脑一下子有点停滞，这样是犯规了啊，边聊边撩啊。 “那你要不要……啊？不要？那算了算了。”赵小竹问了一个问题，然后好似突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一样，满口说着这事儿就算了。 一旁的齐烁嘴巴变换了好几次口型，还是没有跟上赵小竹的节奏。最后默默合上了嘴巴。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啊…… “路上开车小心啊，回家了发短信哦。”赵小竹说完，就打开车门跳下了车。然后飞快得拿出钥匙，开了门进了楼道。 好险，刚才差点就说出，要不要来我家睡这种话了……齐烁真是会带节奏。总是不知不觉，就会引导她，说出他想要听到话。幸好她突然清醒了…… 留下齐烁在原地傻笑，小竹好像变聪明点了。 胡净因为怀孕没能去爬山，一个劲得要他们分享爬山的照片，还想问爬山的八卦。赵小竹当然也很想问厉枫和石井淳的进展，可是她怕一说话，注意力反而集中到她身上了，就默默得遁走了。 突然发现王典拉了一个群，今天爬山的人都在群里。一开始是为了互相发照片的，可是大家的热情好像一直延续了。赵小竹还没怎么在意，群聊天记录就爆满了。就连石井淳都参与了聊天，还邀请大家改天去他店里搓一顿。 奔波了一整天，赵小竹也累了。其实累得连妆都不想卸了……可是无奈啊，全球的那些时尚达人，美妆博主都特一致得反对不卸妆。 终于洗漱完毕，赵小竹倒头就睡。好累，还是床最亲切啊。 她又梦见了那个厂房。梦里的那个孩子，模糊的脸庞一点点变清晰。变清晰的那一刻，赵小竹惊讶得捂住了嘴！是齐烁！ 准确得说是小时候的齐烁，五官样子基本没怎么变，只是脸和手都是肉嘟嘟。喜欢皱眉头，眼神还是一样清冷。 齐烁在干嘛呢？她又在哪里？ 听到齐烁跟她说：“你是女孩子，应该有一把颜色不同的剑。” 原来他们一起在玩剑的游戏呀。 齐烁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竹子，很认真得用刀削成了剑的样子。 然后他拿起一瓶灭火器，朝着剑身喷了很多。就算是在自己的梦里，赵小竹还是忍不住要夸奖，这个小男孩好聪明哦。 灭火器被他当成了颜料，把那把竹剑和地上都染上了颜色。 赵小竹忍不住喜欢这个，头脑聪敏，动作麻利的男孩子。一部分的意识在这个梦里，还有一个部分的意识，则要求她清醒要求她自律。“齐烁？”下意识得叫了一声，这个声音好像是她真实发出的声音。有点把她吵醒了。“快来玩啊，带上你的剑。”声音好像很远很远，又好像很近很近。 一部分的她，因为好奇，不断得要去靠近。另一部分得她，则拼命阻止。这时她的大脑似乎也接收到了信息，她的梦境开始有了变化。 可能是太热或者是太冷，赵小竹的感官全都启动了，没一会她就醒了……看着黑暗中的夜灯，她自己都在半梦半醒之间回不过神。是不是因为白天一直和齐烁在一起。睡着了就不自觉开始做梦了？ 梦的内容也很难说，是噩梦还是美梦。明明内容尚可，可是总有一种危险冰冷的感觉…… 可能是最近晚上太冷了吧。北京每年供暖之前，都有几天特别得冷。最近几天夜里，她已经被冻醒了。开点热风空调对付吧。 第七十六章 一场秋雨 外面啪嗒啪嗒的，下起了雨。 北京已经进入了深秋，一场秋雨一场寒。再往后，就该冷得下不了雨了，那个时候，就能看到下雪啦。 半夜醒来睡不着，顺手给齐烁发了条短信。“下雨了。”没想到齐烁回复了：“怎么醒了？”“你怎么知道我是醒了，不是没睡？”“猜的。”“那你是不是还没睡？”“睡了一会。” 深秋的凌晨，说一些没有营养的闲聊天，好像就没有那么冷了。齐烁好长时间没有再回复短信。赵小竹也不想再看手机了。打开了床头灯，顺手拿了一本书看。 以前在父母家的时候，这样寂静的时刻，是她最喜欢的。赵小竹看书极快，一本书没多久已经翻了一大半。 突然想起了敲门声。赵小竹有一点警惕，这深更半夜的会是谁呢？思考了一下，门是已经反锁了的。毕竟是女孩子一个人住，该注意的门禁问题，她还是很小心的。曾经有朋友和她科普过，一般的门锁反锁，也是很有效的，会大大增加开锁的难度和时间。所以赵小竹一直有反锁的习惯。 因为害怕，赵小竹又把床头灯给灭了。然后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比如电视剧里常出现的棒球棒或者平底锅。 敲门声停了。然后赵小竹的手机亮了，“小竹，是我。”一看是齐烁的信息。赵小竹一下子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才发现，刚才紧张得呼吸都不顺畅了。她慢慢往门口移动，还小声问了句，谁啊？直到齐烁发出了声音，确认了，才打开了门。 齐烁一进来就嘉奖一般摸摸她的头，说：“本来总是担心你，你那么注意门禁，我就放心了。”赵小竹惊魂未定，问他：“你怎么突然来啦？也没说一声。”齐烁举了举手中热腾腾的小笼包，笑笑没有多说。 也不是第一次来赵小竹家了。东西放哪里，齐烁都知道。摆好了碗筷，就叫赵小竹吃早餐。赵小竹虽然醒了，但是胃还没有打开，吃得也不多。吃了二两左右，放下筷子就走了。齐烁把剩下的，仔细放进了冰箱。 此时房间里变得特别的安静。只有窗外的雨声，哗哗哗。赵小竹推开了窗户，新鲜的空气一下子进来了，凉飕飕得，却特别的舒服。齐烁看着窗边的赵小竹，好像一幅画一样享受着下雨，心里一阵舒坦。他们就这样，默然得，一起安静得听雨。 北方的雨总是这样，下得大且急，没一会雨就停了。南方的雨则不一样，细细的飘在空中，一开始不觉得，雨里走一会，身上就湿透了。赶上梅雨季节，雨能够下很久很久。 每到梅雨季节人们总是会觉得各种不方便，齐烁也不例外，每天他都会仔细检查包里的雨披是不是放好了。提早二十分钟出门以应对下雨天的交通。梅雨季对他而言就是带好雨具和早出门。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一个没有带伞，在雨中自由奔跑的女孩。她一点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也不在意雨打湿了头发和衣服。只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单纯得为了下雨而高兴。那一刻她身上好像散发着光芒一样，随着她的奔跑和欢笑，闪亮得晃眼。这个女孩子就是高中时期的赵小竹。 齐烁看了很久，看着赵小竹那么欢乐，他的心也跟着雀跃了起来，就好像奔跑的那个人是他。 “妈妈说我不能淋雨，一淋雨我就会生病的。”小时候的赵小竹，皱着肉嘟嘟的脸，嘟着嘴说。 现在能够淋雨了呢。你好，淋雨的少女。 眼前的这个女孩又长大了一点。赵小竹侧托着腮，皮肤白的好像玉一样晶莹剔透。沉思的时候，眼神就有一些忧郁，笑起来又好像阳光一样，暖烘烘的。 “我昨天晚上梦见你了。”“梦见我什么？”“梦见你送过我一把白色的剑。”赵小竹自嘲得笑着，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情节好奇怪。齐烁的神情却停顿了一下，半响都没有说话。赵小竹没有在意，继续描述自己的梦境。 “这是我第一次在梦里看到小时候的你。以前总是梦见有孩子哭，可是一直看不清脸。这次竟然发现是小时侯的你耶。你小时候，有照片吗？我特好奇，和我梦里见到的是不是一样的。” 齐烁想了想说：“应该有，不过在老家呢。下次回家再说吧。”赵小竹点点头。 天慢慢亮了，齐烁因为熬夜熬了一晚上，这时候困劲上来了。赵小竹看着面露疲态的齐烁，问他：“要不要去睡一会啊？我这里有客卧的。”齐烁听了，突然就笑了，眨眨眼睛说：“不，我不睡客卧。” 赵小竹有点头皮发麻，这个话题怎么有点绕不过去了。赵小竹无奈得说，：“你自己挑吧，反正床品都是一样的……”他越是语带双关，她越是装笨，装听错意思。 她第一次谈恋爱，难免很矜持。齐烁还是乖乖得跑去了客卧休息。 睡前还想了一下，刚才赵小竹听雨的侧影，想起赵小竹闭着眼睛，沉静优美，散发着光芒的样子。 不知道睡了多久，齐烁被女孩子们恬燥得声音吵醒。一听声音，很熟悉，有李艳，还有谁，估计是赵小竹那几个闺蜜吧。 聊天的内容则有点意思，原来女孩子之间那么聊得开呢。男孩子之间，可能只会简短地说，成没成。一般没成也会说成。 女孩子就不是啦，充满了各种细节。齐烁都不好意思听了……一滑开手机，就是赵小竹的红色警报短信：“我闺蜜来了，你别出来啊。不然我跳黄河也洗不清了。” 齐烁笑笑，他又不傻，怎么可能就这样走出去呢。 临时进来补觉，连电脑都没有拿。齐烁只能凑合看看，用手机能完成什么工作。 想起赵小竹刚进大学的时候，和他诉苦：“女生寝室好恐怖，那么多女孩子住一起，就没有安静的时候。我连看书都需要戴耳机。” “我们寝室有两女孩，互相看不顺眼互掐。她两只要同时在寝室，我就紧张得手心冒汗。” “她们总是问我借鞋子，借裙子，借耳环……我说不借吧，显得有些小气，每次都借吧，我又舍不得……” 曾经在一起，有那么多烦恼的女生们，竟然神奇得维持住了友谊。 齐烁想想他和王典的对话，好像只说：“上课吗？帮我点个考勤。” 王典人缘太好了，有时候好几个人帮他点考勤，老师看到了也当没看见。都是全国的高材生，考进来不容易。老师也不苛责他们。 第七十七章 星期天是周七 想起王典，齐烁又叹了一口气。创业不容易，尤其是现在整体形势，不容乐观。 前一阵有一个帖子刷爆了朋友圈，互联网公司容不下三十五岁以上的女性。其实三十开头的年纪，不论男女，在这个年轻的行业，都会有危机感了。他和王典也是。 以前二十多岁，年轻的时候，盼望着快点到三十岁，觉得到那个时候，想做的事情应该就都完成了。 可是现在，已然三字打头了，离那些前辈大神封神的年纪越来越近了。他和王典，却离变得牛掰还很远。虽然在行业内也算小有名气，钱也挣了一点，却连目标还是很远。 入行近十年，如果没有过硬的成绩，最后的优势都会慢慢消退，变得还不如年轻人。这就是这个行业残酷的地方。不是说你入行时间久，有资历，就可以常保无忧了。行业永远需要年轻的血液。 曾经他们仰望的雅虎，现在年轻人可能都没听说过。还有msn也关闭了。曾经他们都看不上qq，觉得企鹅太low了。办公室聊天全部都用msn，可是谁知道，最后被时代淘汰的，却是msn。 这就是网络时代，不把握住时代的脉搏，优秀的人也会被淘汰啊。 刚好王典把一些项目策划案发了过来。齐烁打开琢磨了起来。 赵小竹根本无心和闺蜜们聊天，她的一只耳朵，一直听着齐烁的动静呢。不知道齐烁醒了没有啊，好担心他没藏好，让她的闺蜜们发现。 刚才上午，闺蜜们突然到访，赵小竹毛都要炸开了。如果是在漫画的世界，她的头发应该紧张得，全部都竖起来了。眼睛也不自然得瞪得很大。 更重要的是，她竟然及时藏好了齐烁的鞋和外套。虽然她藏的时候，也犹豫了一下，有必要吗？她做错了什么啊？可是来不及多想啦，莫名得就是很心虚啊。 闺蜜们人到得特别齐。赵小竹有点缓不过神，所以她这里是最便捷的聚集地呗？ 胡净家有老太太，不用多说了，她们都不爱去。李艳家，何亮超说不好什么时候在赶稿。在人家家里哇啦哇啦说八卦，显然也不合适。 厉枫为了省下每天通勤的时间，干脆住在了学校。左右一比较，显然赵小竹的单身公寓，是最适合的地方了。加上赵小竹心比较大，没什么特别挑剔的生活习惯，她们待得都比较自在。 可是今天，赵小竹反而特别不自在啦。她每分每秒都特别难捱，又不能赶人家走，又一时想不到自己遁走合适的借口。 关键是，昨天不是才见过嘛？基本上大家的近况互相都是知道的啊，今天又来了，这是为啥呀？ 赵小竹自从坐班开始，可能是因为打两份工的缘故吧，周末必须得有一天在家里发呆放空。在家里或坐或躺，闲散得休整一天，才有能量面对周一。 这样，放空一整天，她的灵魂就跟上了身体的步伐。不然总是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如果周末两天都需要出门，她就会觉得周末跟没休息似的。从周一的早上就开始疲惫，然后想想还有一整周的班要上，心里就觉得有点苦。 其实坐班的时候，也不是每时每刻都需要高效运作。大部分的时候，对着电脑也可以看看自己感兴趣的网页，甚至完成剁手购物。 只是同样在家看一天电脑，和在办公室看一天电脑，区别太大了。在公司连坐着，人都是绷着的。一天下来，什么都不干，下班的时候脸色都有点发黄…… “最近人特别容易累啊，是不是年纪到了啊？”赵小竹暗示，她有点累了，是不是咱们今天就先散了啊？ “我们这年纪啊，健身不健身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李艳无缝连接得，把话接了过去。真是没什么话题，是李艳不能聊的。大家开始聊起来健身俱乐部和教练。 第一次没成功，赵小竹接着又说了一遍。 “我每天上班觉得好累啊，厉枫你明天几点上班啊？”厉枫耿直得回答：“我明天上午两节课，还好。” 赵小竹绝望了，剩下的那位姐姐不用上班啊……唯一的盟友咩有结盟成功啊…… 她已经找不出暗示的理由了，索性往沙发上一歪，也不搭话也不开话题。 慢慢的，大家终于发现了，李艳先问：“怎么啦？不舒服？”赵小竹无精打采得摇摇头。“那是有什么事情不高兴？”赵小竹接着木然得摇头。“快大姨妈了？”“嗯…”赵小竹无脑得应了一声。 说巧不巧，胡净的婆婆来电话了，就听胡净恭顺得答应着：“嗯，好的。嗯，那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胡净就有点郁闷地解释：“我们家老太太说不太舒服，具体哪里她说不清楚。我得赶回去看看。” 说完就很着急得要走。胡净这一走，自然大家就散了。偏偏李艳多了句嘴：“反正我也没事，陪你一起回去看看吧？” 厉枫一听，觉得也是，也说：“对啊，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有什么事情能搭把手啊。” 赵小竹本来已经把自己，自动排除在我们之外了。可是厉枫说完，所有人都看她…… “我……我……”赵小竹我了半天，眉头都皱起来了，可是就是说不出下一个不字。 这个时候，齐烁在的房间突然传出了啪的一声。李艳和厉枫都对这里很熟悉，直接说：“什么声音？好像是客卧传出来的。” 赵小竹淡定得点点头，说：“窗户可能没关，我一会去看看吧。我就不去了……要赶稿……” 这三人，总算送走了……赵小竹感觉，经历了今天这一场拉锯，她睡十二个小时都恢复不过来。 送走了闺蜜并没有结束啊，还得赶紧去看看齐烁啊…… 一打开门就看到齐烁冷冷得看着手机。好像在看什么文件。赵小竹进来他头都没有抬。赵小竹心虚，一点点往他那里蹭，手背在身后绞来绞去，不知道如何开口。 齐烁终于抬了眼皮，看着他，语气带有一点强势得说：“过来！”赵小竹又蹭进了一点。但是还是保持着一点距离。 齐烁看着赵小竹，一副犯错小学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他一把把赵小竹拉过来，话是瞪着赵小竹说的，眼睛里却有了笑意。 “刚才我要是不发点声音，你是不是就跟她们一起走了？嗯？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不是不是，我只是一时词穷，所以停顿了一下。”赵小竹认真得摆手，两只手摆得，像暴雨天车前的雨刷一样。齐烁看着她，肢体如此不协调，可见心里是真的紧张了，语气就放缓了一些。 “算了，我知道你不会拒绝别人。”停顿了一下又追问：“那你对我，也是不会拒绝，才答应的吗？” 第七十八章 唇亡齿寒 “你啊……”赵小竹故意把声音拖长了，齐烁的表情果然有一点僵硬，有一丝的紧张。赵小竹笑咪咪得说：“当然不是啦。”赵小竹捧着齐烁的脸，啾咪亲了一下。样子可爱得，好像亲吻一只小动物。 齐烁忍不住抓住她，不让她走。难得赵小竹主动，他的心都被萌化了。有些时候，赵小竹还是会露出小时候的样子，大眼睛眨啊眨，好像很无辜，其实在想坏主意。 可是他就是紧张啊，越是喜欢，越是不能接受一丝一毫的勉强。 “每周休息天就那么两天，你还不能一直陪着我，哎……”齐烁假装受伤得叹口气。 默默观察赵小竹的神色，果然她开始内疚了，她啊就是同情心太强。 “其实，我也很想周末能好好休息。那个……我的实习期已经快到了……而且项目也完成了前期的故事准备……” 赵小竹吞吞吐吐，这些话想说很久了，可是一直不好意思……更重要的是，齐烁那么忙，她怕不去公司就见不到他。 可是现在，他竟然先计较起来，她的周末计划里有没有他。如果周末有他，她是不是就可以闲散下来了。每天打两份工确实很累啊，最近她明显体力不支。 齐烁温和得摸摸她的头说：“我知道，辛苦你了。” 来自齐烁的安慰虽然很短暂，可是却很有效。赵小竹感觉自己的内心都被灌溉了。一句我知道，她的努力被看见被理解，情感也得到了释放。 以前赵小竹也想，多做一些社会奉献的事情。所以曾经尝试做过义工。去了两次，后来有几周因为工作太忙太疲惫，没有报名。就接到了义工组织的电话，赵小竹抱歉得解释：“最近太忙了……” 谁知道电话那头问：“忙什么？”这句话……竟让赵小竹人不知从何说起。本来觉得，说最近太忙了，得到的回答可能是“是啊是啊，加班很多吧？”或者是“理解理解。” 反问“忙什么？”真的是很出乎意料了。当时她还是好脾气得回答，最近工作比较多，等有时间了再过来吧。 挂了电话后就没有再去。想想心里也有些气闷，她投入时间精力，提供义务的劳动。可是付出，却被当成了理所当然？ 同样经历心里委屈的，还有此时的厉枫。在周末，接到了学校的电话，厉枫二话不说得赶回了学校。 学校领导都到齐了，学前部的老师们也到齐了。这是开大会的姿态啊。 校领导说了学校最近几年的情况。原来，是校领导决定学费全线提升，因为提升的额度特别大，所以要求老师们今天，和班级里的家长挨个沟通情况。 通知各位家长学费上涨的同时，也统计继续留校就读的学生人数。 老师们一听，都炸开了锅。厉枫也觉得头皮发麻……想起班级里那些家长，平时就因为一些小事儿语气不善，别说今天这样的大事儿了。前方的困难可想而知。 作为私立学校，学费和招生相对的，自主性都比较大。近年来各种新型学校层出不穷，作为老牌私校，厉枫也觉得，以前学校的学费确实是收少了。 只是学费的上调范围可以在每年15%左右。如果是这样，估计家长们还是能够接受的。今年公布的上调比例，竟然高达了30%……不用想都知道，家长们那边肯定又会风波迭起，不太平了……山雨欲来风满楼。 最气馁的一点，还是每次一有什么事情，学校都把她们这些，一线老师给推出去。让她们去和家长沟通。学校管理层也不出来个负责人。 这要是明理一点的家长，可能会明白，涨学费也不是老师能决定的，不至于对她们恶语相向。混一点的家长，不客气的话可就直接砸过来了。 这种不让人愉快的通知，往往一个电话，就能耗尽厉枫半天的好心情。 厉枫把班级里家长的难易程度预估了一下，排列组合了一个打电话的顺序。 果然，家长们都开始各种炸毛。有的虽然语言克制，情绪却非常激烈。 厉枫拿出了办公室的巧克力，备在旁边作为战备补给…… 终于联系到了一位家长，很平静得接纳了厉枫传达的各种信息，然后给出了一些建议，很意外，也是站在双方的立场考虑的。 这位家长说：“学校学费上调，我们可以理解。现在的物价也不一样了，大环境确实如此。只是，之前学校大范围的扩招，硬件没有跟上。我们其实并不挑剔硬件，我们更担心的是软实力的部分。因为硬件很容易啊，花钱就行了，可是容易的部分都没有做好，那我们就会担心教师资源的部分呢？那部分才是最珍贵的啊。” 一席话，说得厉枫忍不住点头赞同。因为是教育单位，大部分教师都是女性。自从国家开放二胎以后，学校因为怀孕从一线教职调动岗位的老师，就明显增多了。 本来学校很人性化，怀孕了调到一个不那么劳累的岗位，休完产假再回去带学生。可是随着这样调动的频繁，领导突然发现，学校的中坚力量，大部分都是青年教师啊。 也就是说，大部分教师都得留出生头胎二胎，修孕产家的时间。这么一看，学校的教师资源确实紧张。 当然这些情况，都是老师们闲暇时候，互相分享发现的。并没有对家长们说过啊。没想到这位家长从小处就感受到了，学校教师资源的紧张。 今年学校再次扩招，确实有些班级，出现了一些状况。有的教室还没有固定。没有场地，自然也没有各种布置准备。家长们开学第一天，就闹到了校长那里…… 看着才开学就焦头烂额的老师，厉枫也是心有余悸。这也是学校统一的安排，万一他们班教室，也是没被安排上，那现在在办公室里被气哭的，估计就是她了。 当老师，总有几个瞬间，幸福感满满。比如曾经教过的孩子，蹦蹦跳跳得走来，问你记不记得她的名字。比如最早教过的学生，已经长得比她还高了。 也会有几个瞬间，觉得这份工作太苦太累，受不住了。比如对孩子的教导被家长误解。比如关于教育的理想得不到实现。 厉枫有一位一起入职的同事，在十年以后离开了。所有人都不理解，为什么她放弃了这样一份稳定的收入。 有一次，小陈袒露。当时学校的一位熊孩子打老师。老师还在住院，学校去和家长调停。沟通的时候，竟然达成了一个协议。如果这孩子是能考上重点本科的，那这件事情，学校就不再追究了。 虽然被打的不是小陈，可是却打在了她的心上。让她心寒。什么时候，教师成为了一个，需要挨打的职业？ 第七十九章 事无巨细 于是小陈没过多久，就辞掉了学校的工作。 作为好友，厉枫心里是非常难过的。曾经她们都是怀着，对教育的理想来到学校的。她们两在一起，很少讨论什么恋爱啦，男朋友啦。 在一起就是讨论学生，讨论教学，讨论怎么把课上好。小陈对于国际上，各种教学方式都有研究，和她一起讨论，厉枫觉得自己在和一本百科全书对话。 可是后来，百科全书被伤了心，她最终离开了。 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否还适合谈理想。可是好友梦碎离开的背影，印在了她的心上。让她在受挫的时候，承受了两倍的伤心。包含了小陈的那一份，一起承受。 今天也是这样一个难捱的日子。一个想撂挑子，说老娘不干了的日子。 全班大部分的家长都通知了，厉枫喘口气，感觉自己说得嗓子都冒烟了。休息的时候，有部分理性的家长发来了留言：“老师辛苦了！” 一句辛苦了，灌溉了厉枫此刻的心灵。被理解被看见，那么辛苦也就值得了。 李艳打来了电话，问厉枫怎么了，厉枫简单解释了几句。李艳嗨了一声，马上就搞明白了状况。 原来她家九乐的学校，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李艳说：“本来啊，我们学校的家长们，有一个只有家长，没有主班老师的群。这个群为什么建呢，这是当时学校第一次，有学费涨价的风声的时候，我们班家长建的一个群。” “后来呢，不知道为什么校方就知道了。当时校领导知道了以后，就挨个和一些比较活跃的家长谈过话了。那很明显嘛，就是在这群里说什么，学校都是会知道的。比较聪明的家长，就明白了，就不多说什么了。可是还有一些家长，讲话还是那么没遮拦的，什么我们一起搞学校啦……我都不明白这种话说了有什么意思。” 来自李艳的吐槽，说出了厉枫的心里话。其实，学校的决定的事情，不太会因为家长有什么改变的。可有些家长，总觉得闹一闹，学校就会退一步。只要家长齐心，学校就会被倒逼…… “而且我们班家长还说，我们学校的管理层太差劲了。说管理那么差，还不如让家长去管理了。简直了，我这还是头一次听说，甲方觉得乙方公司管理不行，就去帮乙方管公司的。” 厉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中的阴霾被一点点驱散了。“就是了，有些人根本不懂教育，还在那里瞎指挥老师。” 厉枫终于说出了想了很久的话：“有些家长，看了几篇网上的帖子，学了一点皮毛的教育理念，就跑来指挥老师了。我们老师都是师范毕业的，都是专业的，业余的指挥专业的，这能行吗？这是对孩子负责的教育吗？” 可是没办法啊，现在家长和孩子都不好得罪。她的另一位好朋友，在一所着名的学校任职。班里的家长，非富即贵，谁都不敢得罪。老师发现孩子在课桌底下偷看闲书，特客气得说：“您注意点眼睛。” 李艳听了咯咯笑，说：“就是说啊，这种人你也别和他们多啰嗦了。这种家长，这样的眼界和心胸，能给孩子，带来什么正面影响呢？” “其实我们学校也有做得不合适的地方。可是我们老师也没办法啊，是吧？”厉枫也忍不住诉苦。 “这个时候，就把责任都推给那些傻叉吧啊，这样心里才能好受点。”李艳笑嘻嘻得阻拦厉枫的自我检讨。 哎，李艳还是通透，成年的时候，总是被要求，承担责任学会认错。有的时候真的心里憋了一股火，就想骂街。如果这股邪火不发出来，最后伤到的还是自己。自己受伤和别人受伤，当然要选别人了。 我对我而言，是最珍贵的。 和李艳通话结束以后，厉枫也调整了态度。接下来几位家长却出奇得配合，都说理解学校的政策。 其实有些家长恶语相向，也可以理解。毕竟一年多出了几万的学费，一般家庭都会觉得负担很重。如果让一些家长承认，自己因为付不起学费必须让孩子转学，就不就等于，把那股邪火发在了自己的身上吗？没有谁会愿意承认的。 所以那些家长肯定会先怪学校，怪学校为什么这样，让他们遭遇了成年人的狼狈。 只是学校每年辛苦经营，这才刚刚收支平衡。这份苦，又怎么说得出口呢？ 果然成年人的世界，相比大是大非的对错，更多的是思考角度的不同啊。 赵小竹看到闺蜜群里，李艳向大家通报，到了胡净的豪宅，也很好奇，很想看看豪宅是什么样的。 李艳随便拍了两张照片，赵小竹一看，阿哟，真是很豪气。典型的那种豪华欧式风格的装修。只是整体颜色有一些偏暗，应该是比较符合长辈的审美的。 李艳拍了两张就没有了，赵小竹就又扔下手机，来看齐烁。 这一看赵小竹震惊了，齐烁竟然在看她的小说耶。这……她的读者，大部分，都是真正的书友，没有什么朋友啊同学啊。看到身边的人在看自己写的书，好害羞啊。 齐烁看到了，就说：“你写的每本我都看了。最新的这本我也在追着看。” “你一个男孩子，看言情能看得进去吗？”赵小竹有点好奇得问。 “可以啊，当恋爱教程看嘛。”齐烁带笑看着她。 “什么！我的书还能有这个功能呢。”赵小竹忍不住得笑。 齐烁一步步走近，捧着赵小竹的脸吻住她。然后问赵小竹：“这样学得像不像？你第一本书里，不止一次写捧着脸吻，我觉得你心里一定很喜欢这样。” 这是犯规啊！犯规！赵小竹心里在呐喊。哪有这样的啊，偷偷看她的书，然后研究她喜欢哪种……呃…… 齐烁这个理科的头脑，拿她一时兴起写下的，这些小打小闹，做了数据统计。捧脸吻多少次，背后抱多少次，诸如此类的，以此来研究她喜欢怎样的……怪不得她常觉得，齐烁特别会撩啊，原来是她的小说出卖了她…… 赵小竹感觉耳朵都有点烧了。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这本书是不是写得有点累啊？”齐烁抱着她，轻轻在耳边低语。“是啊，这本书成绩不太好……写得也比较辛苦。” “你写得顺不顺利，写的时候高兴不高兴，我都能看出来。”“真的啊！”赵小竹瞪大眼睛的样子，太可爱了。齐烁忍不住笑。 原来她的身边，就有一位忠实的读者啊。赵小竹写作确实很愿意打开大脑，分享自己的喜乐。把生活中观察到的事情，事无巨细都写进她的小说里。 第八十章 一点点素颜 一开始赵小竹也会有一点担心，这样写书，会不会很像少女日记。 可是现在，这些都不在列表中了。现在最担心的，是她在小说中，到底有多少关于感情的描写。本来也就是很随意的写。心里想着，她没有谈过恋爱，读者们也未必谈过啊。大家都是没吃过猪肉，只看过猪跑嘛。 彼此彼此，谁又能嫌弃谁了。 所以关于感情，她一直写得很……直白。现在知道齐烁会看他的小说，就有点要晕了，特别想立刻！把所有的作品都拿来，修改一遍…… 齐烁看着赵小竹，眼睛咕噜咕噜转，心里又乐了，眼睛里也多了一丝笑意。眼睛大的女孩子真是，心里的那些小心思，都透过眼睛漏光了……赵小竹此刻，肯定在想，她还写了哪些浪漫的桥段吧？ 齐烁亲了赵小竹一下，让她回神，说：“你不喜欢？那以后我不看就是了。” “倒是不用啦，本来放到网上就是谁都能看的。”赵小竹慢慢得说。齐烁看着她，等着她后面的但是。“但是……你看……我会有一点害羞……” 齐烁低低得笑了，摸摸赵小竹的头发，突然把手夸张得在衣服上擦一擦，说：“你头发该洗了……” 呃……空气有一瞬间凝固了。赵小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相比刚才，这个让她更羞愧啊。 昨天爬山回来累了就睡了。半夜醒了以后，齐烁就来了。然后就应付闺蜜们的突袭到访。可能太紧张了，头发有点冒油。赵小竹赶紧跑去洗手间照镜子。迅速关上了门。 对着镜子，左看右看，都觉得还好啊？把手探到头发里摩擦摩擦，也还好啊？齐烁的要求怎么那么高…… 既然都躲进来了，那就索性洗了吧。齐烁在门外敲敲门，说：“小竹？我开玩笑的，出来吧？”这种玩笑有什么好开的……大哥你真是，要是没有我的书做攻略，你也是直男一枚啊。 赵小竹大声说：“我洗一下，很快就出来。” 没多久赵小竹就出来了。头发已经大致吹了一下。齐烁摸摸赵小竹湿漉漉的头发，说：“这样湿漉漉的，就算是吹过了？” “我们女生头发长，完全吹干要吹好久呢，我没耐性了，这样晾一下也很快就干了。” 齐烁一听，就皱了皱眉，拉着赵小竹往卫生间走，边走边说：“那你坐在那里不要动，我帮你吹。” 齐烁的手，轻轻得拨松她的头发，一点一点帮她吹干。赵小竹则拿着手机，一直在看怎么修改自己的小说。 突然，齐烁亲了一下赵小竹的脖子，说：“你好白。”赵小竹瞬间就石化了，感觉刚才被电了一下。她抬头，通过镜子看齐烁的表情，齐烁还是很平静，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浴室里只有嗡嗡得吹风机的声音。赵小竹都快不确定了，刚才齐烁在她耳边的声音，怎么会如此清晰？ 平复一下心情，赵小竹大声说：“差不多干了，可以了。”齐烁点点头，把吹风机的线盘好交给她。 赵小竹从来不整理这些线，都是直接往柜子里一放，把柜门关上就得了。一关柜门，柜子里面是怎样根本就不重要了。 现在当着齐烁的面，都不好意思打开柜子门了啊。那个……有点乱……赵小竹接过吹风机，磨蹭磨蹭，然后和齐烁说：“你先出去吧？” 齐烁笑笑就出去了，没有多问。 赵小竹迅速打开柜门，及时得接住了快要掉出来的东西。然后把吹风机往里一塞，又暴力得把柜门关上了。 全套动作流畅得，一看就知道她一直是这样，柜子门一打开，东西就会霹雳啪啦得往外掉…… 李艳送完了胡净，又跑来找赵小竹。看到齐烁在，赵小竹头发湿了还穿着浴袍，脸上的表情有一些精彩。 “阿哟，我来得不巧了啊？”李艳笑嘻嘻得和齐烁打招呼。“来得正巧，齐烁刚好要走。”赵小竹拉着李艳在沙发上坐，然后用眼神示意齐烁。 “我去忙点工作。”齐烁说完就拿着电脑，去了客卧。 赵小竹傻眼了，李艳则笑着问：“什么情况啊？发展得那么快啊？天雷地火啊？”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刚才齐烁嫌弃我头发脏，我就是洗了个头……” “你们怎么那么搞笑啊……”李艳笑翻了，“我们家老何都见过我头发成一条条的样子。”果然老夫老妻，互黑的级别也是不一样啊。 “你怎么又跑来我这啦？”赵小竹问。 “哎，我刚才送胡净回去，真是一肚子的吐槽，忍不住找你来说啊。” “她家怎么样啊？我看你拍的照片，就是豪宅级别的啊。” “豪是确实很豪的。只是这气氛也太压抑了……她婆婆和她婆婆的妹妹都在。胡净一回家，就被说了一通。这还是当着我的面啊，我一个第一次去她们家的客人还在，都这样说儿媳妇。你说这要是关上门，是不是得更狠了啊？” “都说了些什么啊？” “就是问她，为什么不在家呆着，娶她回来就是伺候老母亲的，是不是忍不住出去玩了。不想干伺候人的事情啊。” “啊……这话说的，挺过分的吧？” “可不就是过分吗？！胡净倒是一句话没说，看样子也是习惯了。她还怀孕呢，这样受气可不好啊。” 哎，真是每个人的生活都有槽点。胡净的婆婆不好相处，他们也想到了。这是这样没脸面的，确实有些过分。 “我怕胡净难过，也是当着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感觉她和你比较亲吧，回头你看看怎么安慰她吧。” 啊？赵小竹郁闷了，怎么就变成她和胡净比较亲了啊。她最亲的闺蜜明明就是李艳好嘛…… “行了，我就是心里难过，来和你说两句。谁知道齐烁在呢。你们接着甜蜜吧。哎，你和齐烁发展是不是太快了啊？你怎么都素颜见齐烁了啊？” 赵小竹一头的汗，她以为李艳要说的进展太快，是那啥那啥。没想到啊李艳指的是素颜啊。确实啊，素颜是一个很大的坎。 女孩子会化妆以后，就不太肯放弃化妆的效果了。毕竟上个粉底肤色均匀了，画个眼线眼睛有神了。别说什么养身修炼内功的话。化了妆确实不一样。也别说什么素颜也没区别这种话。皮肤保养的再好，有没有内眼线，打不打阴影，五官立体感就是不一样的。 只是，齐烁半夜突然出现，她不素颜也不行啊。后来她偷偷观察齐烁的表情，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她也就放松了。 李艳这一提起，她又想起刚才被齐烁嫌弃了头发……果然直男就是看脸的啊……要是她不素颜，可能也不会被嫌弃头发。 赵小竹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李艳也不仔细追究了，挥挥手就走了。 第八十一章 孵化计划 送完李艳，就看到齐烁双手交叉得看着她。 啊，这个休息日可过得太累了，让我快点上班吧。赵小竹隐隐有些头疼。齐烁一把捞过赵小竹的腰，拦腰抱住她，问：“闺蜜一来，就着急赶我走？嗯？” 赵小竹想起了刚才，自己大剌剌得说齐烁正准备走……她不想解释，一边是闺蜜一边是男朋友。要说到底是哪边重要，其实她……想选闺蜜…… 齐烁一直低调内敛，对她也是谦让而有礼。此刻却好像被激到了，像一头狮子，让她紧张。他双手紧紧圈着赵小竹，手臂因为用力，隐隐有肌肉的线条。赵小竹感觉自己的背贴着齐烁的胸膛，气氛……在一点点升温。 齐烁贴着她的耳朵低语：“就今天好不好？”声音很轻，却直达灵魂。赵小竹被电得，早就像木头人一样，不会动了。齐烁一点点吻她的耳朵，脖子，肩膀。 赵小竹完全不知道怎么做，只能全凭他摆弄。突然齐烁低笑着说：“小竹，你太紧张了，别害怕。” 赵小竹脸皱得都快哭了，她真的很害怕啊。打开的结果未知，未知让她恐惧。这个事情她以前，也有问过闺蜜们，可是大家说的都不一样…… 可能因为，完全是主观感受吧，不具备客观性。 “齐烁……”赵小竹轻轻得叫了一声，眼神无助得看着他。平时的俏皮都不见了。齐烁突然抱着她深深叹了口气，嗓音有一点沙哑得说：“那就抱你一会？嗯？”赵小竹点点头。 “我去浴室冲个凉。”齐烁说完就走去了浴室。留下赵小竹，在脑海里整理，刚才到底怎么了。 她此刻脑子有点不清楚。她是怎么坐在沙发这里的？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不喜欢你……”赵小竹在心里说，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紧张，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感官和意识。就是呆了一段时间。 齐烁出来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了。赵小竹内疚得看着他的脸色。齐烁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就是一句话都没说，不知道说什么。 “我现在走会不会很像生气了？”齐烁开口问道。赵小竹重重得点头。齐烁笑着说：“可是真的没有。就是公司突然有事情了。” 赵小竹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齐烁顺手拨了拨她的头发说：“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你放心，我也……放心。” 赵小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他怎么知道她想解释啊。一看她的表情，齐烁知道自己又猜中了，其实赵小竹的心思单纯，很好猜。 “你好好想想，下周末怎么补偿我吧。”齐烁捏了捏她的脸，又刮了一下鼻子。然后转身就走了。留下了赵小竹在原地懊悔，她是不是搞砸了…… 齐烁直奔王典那里，听王典的意思，他准备投资一个项目，和网红有关的项目。齐烁很担心，现在的王典，真怕他会病急乱投医。所以齐烁赶了过来。 项目大致的计划，是从化妆品专柜挑选销售，经过短期培训，让他们成为网上的销售。这个项目最大的构想，就是打开电脑就能去商场，有人帮你讲解，试用产品。风险自然也是非常大的。 虽然说，淘宝出现也好多年了，网络购物已经成为了大家，生活的一部分。可是这种网络销售的模式，能否走得通，还不可知。 齐烁和王典当然也是网络购物，最早的一批用户了。只是现在的年轻人会在网上消费多少？是会买必需品，还是日用品，还是奢侈品？这个方向很值得探讨。 就拿齐烁和王典自己来说吧，他们本来就生活特别简单，网购早就尝试过，可是一个月也未必会想起买点什么。当然，现在项目主要开始的方向是化妆品，他们两在这方面都没有什么实际的经验。 和化妆品专柜合作，人员都是现成的。齐烁和王典跟着主办方，一起看了一下整体的情况。如果说，这样的销售方式能够走得通，无疑又是一次革命式的改变。本来人们确实会在网上购物，可是如果想买衣服鞋子，甚至口红之类的化妆品，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商场试一下。试好了回来在网上购买。可是现在，网购的手伸得更远，连去商场试一下都不用了，直接用直播试给顾客们看。 这个构想是很天才的，可是实施起来呢，也需要天才。 王典是非常看好这个项目的。齐烁其实不怎么懂销售这一套。此刻这些接受培训的销售人员们，正在一个个试镜。有的，讲话吞字非常严重，话都连在了一起，没有喘息的时间。有的看镜头的时候，脸部表情特别僵硬。有的声音不够有穿透力，总感觉有点喘，有点心虚。 对着镜头讲话，其实非常不容易。平时生活中的一些小毛病，经过了镜头都会被放大。不是谁都可以成为画面上的人的。齐烁看着这一个个的，都不怎么合适。暗暗朝王典摇了摇头。 终于有一位叫李晓明的女孩子，口齿清晰，表情自然。长相呢，也不是太漂亮，也不是太丑。哪一方面都刚刚好。别的负责人也连连点头，这个很不错，齐烁也朝王典点了点头。为什么说，这样的计划是天才，可是还需要天才来实现呢？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就让他们见识到了，什么叫具备天才的销售能力。 “这只口红买回去，谁涂谁就是最美的仙女。这种颜色，就是男生看了想亲吻的颜色啊。”底下有几位年轻的女孩，已经开始嘻嘻笑了。 聪明的销售啊！这样说谁不想买？至于买了这只口红，是不是真的会有男生想吻，谁会追究呢？当大家听到，这只口红的颜色就是想亲吻，脑子里就会很自然得，把这两种感觉关联。觉得这种颜色像恋爱一样有点甜。 齐烁问了一下投资的模式。王典回答：“这个计划是一百名销售的孵化计划，准备挑选一百个人做网络销售。”齐烁想了想，说：“其实不用那么多人，不如再挑选挑选，人数至少删减一倍。”王典看了齐烁一眼，想着一砍就砍掉一半，齐石头还是有一些不通啊。这种事情，就算现在看好了人选，也不能太明显了。 难道这些大佬看不出谁好谁不好？一清二楚。可是为什么还要凑那么多人，一起开始呢？为了造势啊。一个行业的繁荣，第一条肯定是从业人员众多啊。基数不大，怎么挑选精英呢。 第八十二章 棋逢对手 试镜结束以后，影视公司那边的代表给了一些建议。诸如打光，镜头画面的布置，说得很专业很细致。 王典一看，哎哟，这算不算棋逢对手啊。在那边主讲的，正是好久不见的高风啊。就拍摄镜头的部分，高风给了很多建议。 “一开始，不能用清晰度特别高的摄像头啊，这样不真实，也没有亲和力。要看上去像什么呢，好像我今天特随意，就是打开了手机前置摄像头，来了一场直播。要有这种很随性，很亲和的感觉。” 高风看到王典主动打招呼，笑着走上来握手：“王总，好久不见啊。”王典笑嘻嘻得说：“是啊，都是在一栋楼里上班，怎么总是见不到你啊？”高风汗颜，摸摸额头说：“我们前阵子封闭式录节目，摄影棚在大兴，天天在那里蹲点呢。” 王典发自内心得笑：“啊呀，那可真是不巧啊。你这段时间不在，可是发生了件大事啊。”王典才要接着说，看到高风身后的合作方，还在那里等着，话锋一转：“回头再聊啊，回头聊。” “齐石头，你看他怎么样？”王典和齐烁低声说。齐烁觉得奇怪，王典是一个最会识人辨人的，怎么反倒来问他一个搞技术的。“看着就很像混娱乐圈的吧，很聪明。”齐烁简短得说了一句。王典哈哈一笑：“他喜欢赵小竹哦。” 王典说完侧身观察了一下齐烁的表情，嗯，预料之中很平静。王典接着说：“就是你出差那阵子，他追赵小竹被我发现了，我马上你帮你拦下了。怎么样？咱两之间就大恩不言谢了啊。” 齐烁神秘得笑了笑说：“我八月份的时候就见过他了。”王典着实吃惊了一下，难得他的表情那么真实不浮夸。在心里算了算，八月份，那么早！四个月前啊？！齐烁接着说：“那天赵小竹就是采访他，才被我碰见的。” “哦哦，我记得我记得，那天你突然大白天请假了，我还说呢，这是什么情况啊。阿哟，这么说起来，他可是你和赵小竹的红娘了啊。”王典笑嘻嘻得说。 幸好高风不在，这要是被他听到了，他看不见情绪的小眼睛一定会瞪大了，气愤得骂一句：“呸！” 这个时候潼南来了，王典就没继续说下去。齐烁又默默观察了一会高风。发现此人决对是一个劲敌。言语周到，行为讨喜。有的时候露出一副老江湖的痞相，有时候又会有少年的样子。 高风虽然忙着应酬，眼睛却不断得瞟着王典和潼南。这位王总什么情况啊，怎么看到他旁边的那女孩，眼睛在发光啊。他不是在追赵小竹吗？！ 男人看男人总是很准。王总那眼神，说没猫腻他根本不信。高风琢磨着，自己这段时间真是忙晕了，忽略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啊。他要奋起努力了，绝对不能让赵小竹落入这种渣男的手里。 齐烁观察着高风，高风却注意着王典。这个孵化项目，是不是值得投资还未可知，只是这几位心里都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潼南那么多年，都没见过王典那么勤劳，休息日还赶来看项目。王典虽然脸上笑嘻嘻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可是行为却很不一样。 把王典交代的事情都记录下了，潼南就准备回去清查资料。她淡淡得和齐烁打了个招呼，随口问了句：“休息日没和小竹在一起吗？” 齐烁很淡得笑着说：“本来是在一起的，老板急拷我就过来了啊。” 一旁的王典怪叫：“你别啊，你要说和小竹在一起，我还能逼你过来吗？” 齐烁呵呵一笑：“下次周末就别找我了啊，周末我陪媳妇儿。” “潼南，你说这样我忍不忍了啊！又来秀恩爱了。”王典拉着潼南，湉着脸问。王典总是开这样的玩笑，一有人秀恩爱，就拉着她说：“咱们凑一对吧，不能总是只吃别人喂得狗粮啊。咱们也恩爱一把酸回去。”潼南还是很不习惯。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走的路上，心里还有点闷闷的。下次得和王典说一声，别老开这样的玩笑了。 周一上班，一束花送到了办公室，指名是送给赵小竹小姐的。整个办公室都轰动了，他们这一栋楼大家工作压力太大了，有一点点八卦，大家都很兴奋啊。 同事们怂恿着赵小竹打开看看是谁送的。顺带说，这束花可不是普通的一束，是野兽派的。野兽派的花一般都贵出一个零啊。 赵小竹一听是这么贵的花，赶紧打开看看有没有卡片什么，其实她是准备退回去的，太贵的真的不太好收。 可是花的礼盒里并没有卡片，赵小竹很疑惑。思来想去，这种事情就像是谁的手笔呢？齐烁？应该不是他啊…… 同事们眼巴巴得想要吃瓜，结果什么都没有，就都散了。赵小竹也很郁闷，确实她连可能是谁都想不出啊。还得想想，齐烁会不会因为这个，不高兴啊…… 哎，这是谁在搞事情，多出那么多麻烦。 中午的时候，又送来了一捧花，又说是给赵小竹的。办公室轰动了，赵小竹什么情况啊！赵小竹一脸的黑线，她真心和群众们一样，不知道发生了神马啊。 这次的花倒是附赠了卡片了。赵小竹一看，哟，是高风…… 同事们看着赵小竹对着卡片发愣，都稀稀疏疏得问：“谁啊？谁啊？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啊？” 赵小竹倒不是不高兴，她是很内疚。她和齐烁谈恋爱以后，怎么就完全把高风给忘记了…… 对喜欢自己的男孩子，赵小竹心里一直是很感恩的。只是这次，和齐烁不知道怎么就开始了，然后又要工作又要更新小说。当然，这些听起来，都很像借口啊，其实……还是她没放在心上。 旁边的杰斯卡扫了一眼卡片上的署名，想了很久，高风是谁？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啊。同事们传着这张留言卡看，都在想这个高风是谁呢？想了很久，终于有同事想起来了，说：“高风是不是九楼那个做综艺节目的老板啊？”一句话点醒了大家，是了是了，那个老板还挺出名的啊。 有同事不明所以得怂恿：“哎，赵小竹，要不你和他试试看吧？他人挺好的，就是眼睛小点。”“是啊是啊，搞综艺的也有钱。”“哎，你俗气不俗气啊，一开口就说有没有钱。”“不谈钱，谈什么恋爱啊？请客吃饭不花钱啊？” 听到同事们熙熙攘攘得讨论，赵小竹才发现，高风的那张卡片，已经被整个办公室都传看了……这幸好没写什么私密的话。这些同事们，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第八十三章 不如初见 潼南的出现，及时给赵小竹解围了。要说办公室里，有两个人，可以让大家有这种，散了吧的效果。一位是潼南，还有一位就是王典了。潼南是严肃认真，王典则是被嫌弃的成分更多。 赵小竹一直拿着手机，想着应该给高风发一个信息，却不知道发什么合适……更诡异的是，齐烁从头到尾，都没有出面，既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敲打她。这太反常了。 上次大楼的联谊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都没有呢，齐烁还特意叮嘱了几句。怎么遇到了正儿八经的追求者，他反倒没有行动啦？ 午餐的时候，米歇尔，杰斯卡和艾米和她挤在了一桌，要她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做了什么，被高风给看上的。女孩子之间，总是很喜欢听互相的恋爱史有没有？明明是别人的恋爱，听着却会很兴奋。赵小竹看看公司的就餐环境，同一个房间，同一个长餐桌，这要是在吃饭的时候说了，不就等于拿着一个大喇叭广播呢嘛…… 匆匆结束了午餐，跑去写字楼下买一杯咖啡。每年的这个月，都是赵小竹买咖啡最勤快的一个月。因为星巴克会出，一年一次的太妃榛果拿铁。 星巴克这种老狐狸商家，还是很懂得饥饿营销。一整年只在圣诞期间售卖。赵小竹不自觉就乖乖掏了钱包。莫名有种一期一会的感觉啊。 赵小竹今天也没去空中花园。怕在那里遇见高风。其实有一些地方和场景，是会随着记忆，标有名字的。一个地方的记忆，如果和一个人共同拥有了，就不舍得再分享给别人了。 在空中花园，她和齐烁一起淋过雨，听齐烁结结巴巴得说要给她撑腰。这样回想起来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可是认真一数日子，也就是几个月前啊。 回办公楼的时候，显然早上送花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栋大楼。来来往往都有人不断得看赵小竹，在她背后窃窃私语。这种感觉，赵小竹太熟悉了。看来得认真得提离职，或者申请soho一段时间了。 突然有一个女孩子特别友好得和她打招呼。赵小竹一愣神，不知道对方的来意。过去的经验让她紧张和戒备。 脑海中闪回高中的女生洗手间，一位不认识的女同学说：“你就是赵小竹？也不怎么样嘛……” 眼前的女孩子特别高兴得说：“原来你就是赵小竹啊。谢谢你上次帮我解围啊。我叫楠楠。”赵小竹还是一脸懵，女孩子也看出来了，但是毫不介意，自己开始说起了前情提要。 “你不记得啦，上次在一楼，我们家阿姨带着孩子来找我。她因为乱扔纸尿裤被大楼的管理鄙视了。是你帮我解围的。我当时都没有问你的名字，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就是赵小竹啊。我在九层的公司啊，我们老大就是高风啊。” 这么一说赵小竹想起来了……毕竟她人生吵架的经验不多，用英语吵架的经验更是寥寥无几。赵小竹露出了一个，原来是你的表情。那个女生欣喜得笑了起来。 “我们老大啊，人特别好，既精明又厚道。早上整栋大楼都在说他在追赵小竹，我们还担心呢，怕他被小贱人勾引走，知道是你就好了，我们就放心了啊。” 赵小竹汗颜，小贱人三个字真的，很是说明了大部分人的态度吧……她一时哼哼哈哈也说不出什么。人生真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释放的善意会帮到你。赵小竹当时都没有仔细看楠楠长什么样子，没想到啊没想到。 本来她也做了心理建设，她和齐烁恋情曝光的那天，难免她会成为众矢之的。只是谁知道，现在她是出名了，只是这却乌龙得变成了一桩冤案。竟然是因为高风…… 下班的时候，看到了在楼下等赵小竹下班高风。步履忐忑。 今天算是高风正式追求赵小竹的第一天。一大早，他就送了花，还是野兽派的哦。他当然是看不出野兽派和花市的花有什么区别。只是听说女孩子特别吃这一套，那就送呗。 送完了才发现，完了……忘记写名字了，没说是他送的……这和答了一张满分试卷，忘记写名字的心情，是一样一样的啊！有木有！ 和公司的编导们紧急召开了会议，大家一起经过头脑风暴，能想到弥补的办法就是，再送一束，这次写上名字…… 没办法了，只能这样了……然后高风还和编导们商量了一下，职员助攻攻略。比如多夸夸他很好，得夸得很具体啊，他很好怎么好，越具体才越像真话。诸如此类等等等。 等赵小竹短信等了一天，高风一个人在办公室抓心挠肝的。要不要先主动发个短信过去呢？助理小马一直提醒他说：“老大，忍住了，一定要忍住。谁忍不住谁输。”好吧，那就忍。结果，这都到了下班的时间了，还是没有等到赵小竹的短信，显然，是他输了。 看到赵小竹的那一刹那，高风心里默念了一句：“是在下输了。” 赵小竹的头发长了，已经从齐耳短发长到了肩膀。女孩子的头发都是长得那么快的吗？不知道是不是烫过了，带一点点微卷。直发的时候比较清纯，卷发的时候比较风情。各有各的好看。 赵小竹看到等她的高风，微微一愣，然后就礼貌得微笑。高风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腼腆得问：“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赵小竹抿着嘴想了一下，就爽快得答应了。 高风心里微微咯噔了一下，爽快可不是好兆头啊。应该害羞才比较好啊…… “想吃什么呢？”高风略有点紧张得问赵小竹。“就公司附近的吧，不用等太久的就行。”赵小竹没有具体说想吃什么，却说了希望不用太久。高风的心里又一咯噔，这是不想跟他待很久的意思啊，不妙不妙。 “那就附近的日式居酒屋吧？”高风提议，赵小竹点点头，然后补充了一句说：“但是我不就不喝酒了，你可以喝一点。”高风一溜声得说好。灌女孩酒这种事情他想都没想，不喝酒应该的。 到了居酒屋，高风点了一些寿司，赵小竹则直接点了一个鳗鱼饭。高风一看，心里已经很苦了……一上来就是主食，这是……不准备和他慢慢聊了？…… 高风此刻心情其实非常低落，可是还是秉持着娱乐精神，说了一些笑话和趣闻。赵小竹仍然是捧场的观众，一如当初初见时那样。 只是这次，高风发现，他不再能把控住所有的关注度，赵小竹会时不时得看手机。哪怕手机不响，她的注意力也是在手机上。 第八十四章 不搞暧昧 这一系列的行为，早就让高风寒了心。这段时间，总感觉赵小竹哪里变了，难道是……？难道是她……他心里有了最坏的打算。很可能他这次失败了…… 赵小竹一直很认真得吃饭，她要尽快吃饱了，然后和高风谈一谈。她不太适应像大人一样，边吃饭边谈事情。 小竹身上总是有一些孩子气的地方。因为这些小细节，她经常被说：还像个孩子。 说别人还像个孩子……这样的话，一般不会是褒奖。因为孩子气，代表着不那么成熟，不一定可靠。赵小竹很委屈，以前她只要稳定更新，在编辑大大眼里就是一枚靠谱的作家了。可是现在……谁知道办公室文化中的靠谱，有那么多的要求啊。 况且……总是边吃边说话，能有时间来消化和回味美食吗？美食显然就不是主角了啊。没有了主角光环，那岂不是吃什么都没有区别了？ 她不知道，反正她总是使劲使劲吃饱了，然后再开始谈话。以前大学的时候喜欢和齐烁一起吃饭，也是因为齐烁吃饭的时候根本不聊天！她可以完全没有聊天的压力，尽情得专注在，吃饭这件事情本体上。 高风看着赵小竹那么着急扒饭，一直安慰她：“慢点吃慢点吃。别着急，咱们不着急。” 然后他就看到了让他惊呆的一幕。赵小竹吃光了一整碗的饭，连个米粒都没有剩下。高风简直是大开眼见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胃口那么好的女孩子。而且吃得那么干净！ 看到高风对着她的空碗发呆，赵小竹也开始不好意思了。“我是不是吃得特干净啊！那个……我能解释的，因为我特别不喜欢浪费粮食。”赵小竹像小学生一样举着手，半自嘲得解释。“好事儿啊，好习惯。”高风虽然语气油滑，眼神却是真挚得赞许。 “你可能都想不到，我为什么不浪费粮食。我是看动物世界看的。有一次看到一头狮子，把一头羊吃得干干净净的。从那以后，我就特别不喜欢浪费食物。” 赵小竹看似随意，笑嘻嘻得说了几句。高风却能够看出，她笑容下那份心情。赵小竹是个好姑娘啊。以前小时候就被教育“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可是，餐厅里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光盘呢？ 高风自己回想了一下，平时请客吃饭，如果一桌子菜，每个都吃干净了，他就会觉得自己点少了。非得剩下点菜，才觉得是宾主尽欢了。可是，剩下的那点菜会怎么处理呢？从来没有人去问过，他也没想过。好像剩一点菜是理所当然的。赵小竹这样吃得那么干净，倒成了特别。 高风目光灼灼，很想珍惜赵小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这一刻，他像一个纯情的少年，很喜欢，可是不知道怎么喜欢。 赵小竹一看气氛不对，赶紧想开口说点什么……“我……”赵小竹看着高风的神色，虽然还没想好说什么，也得赶紧开口说话啊。如果不能回应他的感情，拒绝就要坚决，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 “我今天来，是想说，我有男朋友了。对不起。”赵小竹神色内疚得说。语速很快，像是倒豆子，哗啦啦全都倒了出来。 “啊？”高风惊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蹦出了这一个字。赵小竹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搞笑了……人家还没先表白，她却先拒绝了……是不是顺序错了啊……这实在是太尴尬了。赵小竹抿着嘴，和高风无语得互相对望。 “那个……因为今天你给我送了花，所以我就理解成……是不是我说错话了？”赵小竹小心翼翼得求证。 高风叹了一口气说：“你没理解错。我确实很喜欢你。可惜了，看来是我们无缘了啊。”被拒绝的这一秒种，高风做了一个决定。哪怕和赵小竹没办法更进一步，他也要表现得很大方，给赵小竹留下一个好印象。 那么直白，倒是让赵小竹更内疚了。想到当初，高风在胡净的婚宴上帮她挡枪。突然这一桩桩一件件回想起来，都是她欠他更多……赵小竹从来不占别人便宜，这份喜欢太重了，何以为报？唯有快刀斩乱麻。 终于赵小竹的手机响了，是齐烁的，原来她一直在等的，是齐烁的信息。“我到门口了，你慢慢来，别着急。” 赵小竹看了手机，就拿了外套和包，还有桌上的账单。“高风，那我就先走了。谢谢你。今天的饭就让我请客吧。”高风着急得说：“哎，别这么说啊，做不成情人，朋友还是可以做的吧？我约的你，怎么能让你请客呢？” 敢情赵小竹是来认真吃饭的啊。吃完了，话丢下，人就跑啦。 “我……还不够成熟，不会搞所谓成年人的暧昧。既然不能答应你，我也不想给你希望。过段时间，我也不会继续在楼里上班了，可能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了。”赵小竹的语气温和缓慢，说的话却句句像刀。 高风原来确实有这样的打算，先退而求其次，做一段时间的朋友。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好，没准哪天机会就会来了呢？ 可是没想到，赵小竹看上去温吞水似的，却这么果断。罢了罢了……赵小竹本来就和那些人不一样。她不搞暧昧，高风却并不意外。可她断得这样干净，不留后路。竟然有点杀伐决断的意味了。 赵小竹和高风微笑点点头，转身就走了。没有犹豫，没有停留。走到门口，就看到了等在风中的齐烁。 “怎么在风里等？”赵小竹微笑得迎着齐烁走过去。齐烁笑笑没有多说，熟练得拉着赵小竹的手，牵着手伸进了他的大衣口袋。 高风看着他们一起离去的背影。终于明白，自己完全想错了。他一直防着王典，谁知道，真正出手的竟然是齐烁！鼎鼎大名的齐烁！失策啊失策…… 今天赵小竹收到花的时候，齐烁就知道了。 他不仅知道赵小竹收到花，还比赵小竹更早知道，是谁送的。 因为他碰巧在电梯，听到了高风和公司同事的对话。是的，高风一直不知道齐烁喜欢赵小竹。可是，齐烁早就知道了，高风的存在。 早在第一次在大楼和赵小竹重逢，他等在楼下，等赵小竹一起吃午饭。那天他看到了送赵小竹的高风。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他有个对手是高风。所以……齐烁从来都没有放松过。王典帮他挡枪是意外之举，他一步步的经营则是自己的努力了。 如果说，过去失败的经验给他最大的馈赠，那就是让他明白了，盯好的白菜一定要早早收割了，不然总是会让猪拱了的。 曾经我们彼此错过，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放手。 第八十五章 不知悲喜 赵小竹笑着问齐烁：“你干嘛一直不回我短信？” 齐烁笑着反问：“你紧张了？”赵小竹诚实得点点头。“嗯！可紧张了。”齐烁停下脚步，侧过身抱了一下赵小竹。“对不起，下午有一个电话会议，手机一直通话中。” “你就不怕我被别人追走啦？”赵小竹被抱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打岔。这里是公司附近，他们两这样搂搂抱抱，万一被人看见了可怎么办？早上才和高风传出绯闻，晚上就和齐烁抱抱。这要是传出去了，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齐烁嘴角弯了弯说：“其实我早就知道高风了。”“嗯？你们以前合作过吗？”赵小竹没明白齐烁语气背后的意思。 “不是，你第一次来大楼的时候，我看到他送你到楼下，当时我在一层大厅等你。然后你就直直得走过我身边，一眼都没看我。”齐烁耐心得解释。 还模仿赵小竹直接走过去的样子。赵小竹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还有这回事呢！天地良心，她那天可是真的没看到齐烁啊。 “然后我就一直看你，什么时候会注意到我，结果，你一直都没有啊。呵呵，你一直低着头走路，想心事。我实在没办法了，就自己跑来和你打招呼了。你说说，我这样的一个大……帅哥，什么时候被忽略过呢？嗯？就你，眼里没有我。” 齐烁捏捏她的脸。明明知道她心里有他，却故意笑嘻嘻得说着反话逗她。 “所以那天，你跟了我一整条街啊？”赵小竹的关注点让齐烁忍不住噗嗤笑了。说了那么多，她从这些信息中，只听到了这一句。 “对啊……看你那样晃着走，一点不着急的样子。”赵小竹不好意思了，抓住齐烁的胳膊说：“好啦好啦。” 赵小竹每次都这样，听不下去了就撒个娇，齐烁从来都很吃这一套。只要赵小竹撒娇了，他就不计较了。 冷风吹在脸上，可是心里却很温暖。曾经无数个北京的冬天，看着马路上互相依偎的情侣，赵小竹都觉得自己好冷。她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人和她抱在一起取暖。 可是今年，哇咔咔，她终于不是一个人啦，她终于脱单啦。她终于不是那些邻居大妈嘴里的反面案例啦。“现在不谈恋爱，长大以后就是赵小竹哦。”这些阿姨妈妈讲话真是，没有一丁点含蓄的。 今年的圣诞她一定要和齐烁一起过。还有元旦，啊，还有新年。下半年的节日真的特别多，对单身的人来说，从双十一开始，就是开始经历磨难和考验。 这也是双十一为什么火爆的原因吧。与其在家自怨自哀，反问一万遍我为什么是单身狗，不如把能量花在购物上。 可是对于恋爱中的人来说，下半年其实……也过得不容易啊，不容易在节日太多，花销太大啊。 赵小竹最近几个月都是月月光，任何的人情往来都变成了负担。真的，这么一比较，以前在家写作开销好少哦。她要是再送齐烁礼物，就基本上是吃土的节奏了…… 齐烁看着赵小竹走着走着，就陷入了沉思，侧过脸问赵小竹：“在想什么？” “在想……从来都没有好好过圣诞节，今年一定要过。” “过圣诞？为什么圣诞节那么重要？”齐烁不解得问。 “你怎么回事？这都不知道啊。以前上学的时候，大家不是都很默契，圣诞节一起出去玩嘛。因为只有圣诞节才是我们的节日啊。别的传统的节日都是大人的节日啊。” 齐烁想了想说：“那倒是，那时候约着玩都在圣诞。” “是啊，只有一年出去玩约的是元旦的时候，就是千禧年，你还记得吗？” 齐烁其实不怎么记得了。他和赵小竹不一样，他一直不怎么合群。同学们都和他自然会有点距离，他也不想很刻意得去附和。不像赵小竹，骨子里就是爱热闹的。虽然小时候那件事情以后，她也变了一些。但幸好，还是开朗活泼。 赵小竹继续说：“2000年的元旦啊，真的很特别。各种世界毁灭论，搞得我们都好悲观。你说为什么任何宗教典籍的记录，都截止在2000年之前呢？奇怪不奇怪啊。当时也不知道啊，大家都说2000年不一样，肯定会有事情。说得多了，就不知道应该抱着怎样的心情来迎接新世纪了。” “所以你们后来干了什么啊？”齐烁顺口问道。 “其实也没干神马啊，就是跑去江边吹风啊。大晚上的，在江边守岁，冷死我了……”齐烁皱眉笑了笑。初中生的想法总是很理想化。想着去江边吹风就去了。突然齐烁也想起来了，他的神情有一些呆呆的怅然。 “突然有些想初中同学了。”赵小竹呢喃了一句。 “其实那天，我看见你了。”齐烁低声说，是吗？赵小竹皱着眉翻着眼睛，又开始回想。今天的回想特别多，好耗费脑细胞啊…… “那天我也在江边。看到你的时候，我拍了一下你。”齐烁冷静的描述，听不出任何悲喜。 好像是哦，赵小竹是记得有个男孩子，拍了一下她，那时候他们也不认识啊？ 那个男孩子的脸，她已经记不清了，只是隐约记得有这么一件事情。他们是高中才在一个学校的。你怎么会认识初中的我呢？赵小竹心里很疑惑，可是却没有问出来。 齐烁也从来不提以前的事情，这也很奇怪吧？如果真是小时候的玩伴，总会抱怨一句，啊呀你怎么不记得我了，我们那时候玩得那么好。 更让她心有余悸的，则是她在梦里看到的那些。如果这不仅仅是她的梦，那又是什么呢？！ 千禧年前一天晚上。 清冷的江边，少年独自在冷风中跑步。只是今天的江边和平时不一样。多了很多结伴的人，不知道在这里等什么。 来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带着零食和报纸，在江边坐着。少年看着这些人，面无表情。他们肯定不常来江边，不知道冬天会有多冷。 突然前面来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大声嚷嚷着要一起迎接世界末日。“就算是最后一天，我们也要在一起。”少年齐烁鄙夷得牵牵嘴角，嫌弃同龄人太幼稚了，这种话最好不要相信。 突然他在那群女生中，看到了赵小竹。那么多年不见，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和小时候一样的圆脸，笑语嫣嫣。她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齐烁忍不住就拍了一下她。 她转身，疑惑得看着他，根本不认识了。是了，她应该都不记得了。 “你认识我吗？你是我的同学吗？”她脆脆的声音，特别动听。可是他后悔了，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小竹，那是谁啊？”旁边的同学问。 “不知道，可能认错人了吧。”小竹摇摇头，疑惑得转身。那个背影却很熟悉。 这个时候江边突然绽放了烟花，大家都被烟花吸引，好美啊！烟火中少年齐烁看着被烟花照亮的，少女欢笑的侧脸。 他默默离开了。如同他从赵小竹的人生中，安静得离场。不悲不喜。 第八十六章 碌碌无为 幼年的赵小竹和一群孩子们在玩。 一个小朋友总是排挤她，什么都不让她碰，还从她手里抢走了东西。 小竹一直在忍耐，好几次嘴已经撇下来了，但是又憋回去了。 在一旁观察的小竹妈妈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拥抱了赵小竹，说：“可以哭出来，不用憋着。” 一看到妈妈，忍耐了很久的赵小竹嘤嘤得哭了起来。 但是哭声明显还是憋着的。 委屈的心情，从梦境穿透到了现实。 赵小竹哭出了眼泪，然后自己感到了湿漉漉的眼泪，梦醒了。 又是一次噩梦，赵小竹愣愣得起身，打开了床头灯。 是不是白天的精神压力太大了，晚上又开始做噩梦了？ 赵小竹丛小就是那种不争不抢的孩子。 承受的压力，只能在梦境中得到排解。 有一次在妈妈单位，和同事的孩子一起吃水果。 本来那个孩子并不怎么爱吃水果，反倒是小竹很喜欢吃，一口接一口吃得很香。 突然那个孩子一把抢过了水果，把剩下的都吃掉了。 同事很抱歉得问小竹妈妈：“这可怎么办啊？太不好意思了。” 小竹妈妈还没有回答，就听到赵小竹脆脆的声音说：“那我喝汤行吗？” 说完就特别认真得把水果汤给喝了。 同事和小竹妈妈都傻眼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小就能忍让能吃亏？ 小竹妈妈则非常心疼这孩子。 这么小就这样，是不是应该庆幸，以后的人生，她都会和世界妥协，拥有退而求其次的智慧呢？ 赵小竹已经习惯了，最近总是凌晨就醒了。 打开了床头灯，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却想到齐烁牵着她的手，走在街头。 很多事情，以前她在电视剧里看过，却一直没有机会找一个人一一尝试。 路灯下接吻是一件，冬天在大衣口袋里牵手也是一件。 她喜欢的这些浪漫的小细节，现在都有一个人，一起一件件实现，赵小竹的心里就痒痒的。 只是……她到底认识小时候的齐烁吗？ 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记得了呢？ 和她认识最久的好朋友，应该就是露露了吧。等哪天找时间，她得和露露聊一下。 虽然露露的微信她也有，可是却不常聊天。 露露留在了老家，很早结婚生孩子。小日子过得温暖而充实。 每次露露说自己老公怎么怎么能干了，孩子怎么怎么聪明了，现在的车牌多难买了可是她们家弄到了，等等等。 赵小竹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既不想接受露露的炫耀，也不想用自己的炫耀盖过露露。 有一次，她也看到了露露的嫉妒。 那次她们在商场，露露遇到了熟人。是露露家孩子亲子游泳课的家长。 “啊哟，你们家孩子怎么每次都是爸爸带啊？从来都见不到你啊。你还搞得清游泳在哪里吗？” 就是赵小竹那么迟钝，都听出了语气中的酸。 那位孩子的家长，只是好脾气得笑，说：“那么久不去，确实很可能找不到在哪里了。” 那次赵小竹才发现，她以为露露炫耀，是因为太幸福了自然流露。 其实露露很要强，想要处处比别人好。 每次见露露和她的老公，她老公也是不停得炫耀。 烟是特供的啦，就特供这一点，他可以完全说开去，说到别人给他送礼，说到他的烟酒茶全部都是特供的，说到他多会办事，多会让领导舒服。 其实朋友之间交往，是可以有很多话题，让彼此的心灵都得到滋养的。 只是这种炫耀，似乎除了捧场，就没有别的沟通方式了。 这两口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喜欢聊天的点都是一样的。 很久以后有一次，赵小竹看到了某卖假烟的厂家的新闻。 说的是卖假货的，牛掰得研制出了比正版更受欢迎的品牌。并且分享说，印有特供字眼的，销量是最好的。 赵小竹就会心一笑，脑海里浮现的就是露露的老公，那个看着挺社会挺热心，但是俗气得让人喘不过气的男人。 那以后，赵小竹就很少和露露联系了。 最多会打开拼多多的链接，帮她砍个价。 回老家的时候，也不会想着一定要看看露露。 很多人，好像在人生中，只是同行了一段。之后因为太不相同，就渐行渐远了。 小的时候，赵小竹总是被教导，“君子和而不同。” 可是其实交朋友，是需要有很多的共同点的。是需要有共通的话题，共通的人生观价值观。 如果这些不和，很容易就越来越难聊。互相都不怎么对胃口了。 一叹，曾经觉得会天长地久的事情，没有一件打败了时间。 无意间看到母校建校七十周年的新闻。 赵小竹顺手转发朋友圈了。 快到平时起床的时间了。现在冬天了，天亮得更晚了。要赶在更冷之前离职啊。赵小竹忍着寒气，梳洗上班。 一到办公室，就感觉气氛不对。赵小竹小声问杰斯卡：“怎么啦？” 杰斯卡皱着脸说：“有一个类似的游戏，要抢在我们前面上线。今天的气氛，不是普通的紧张。” 啊？类似的游戏？能怎么类似？ 当初构建的时候，赵小竹连自己小说里的细节都没有用，完全重新创造的啊。 大家都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忙碌了几个月，遭遇了同样类型的游戏，要是被对方提前上线了，之前的努力就打水漂了。 她一着急就想冲进齐烁的办公室。 杰斯卡摇了摇头，说：“齐石头不在，可能已经去处理这个事情了。” 赵小竹深呼吸了几次，把整个故事，从构架到细节，都重新整理了一遍。 找出了几个，绝对不应该重叠的地方。 还问杰斯卡：“咱们会议都是录音了的吧？”杰斯卡点点头。 “那就好。”有了录音，就不怕说不清楚了。她一个人的创意可以说巧合，大家一起开会讨论出来的，还能这么被碰瓷吗？ 首先游戏的时代背景是魏晋南北朝。 这个朝代并不受游戏的欢迎。 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没办法服饰很鲜艳靓丽。所以这个点，当时在会议上大家是争论过的。 第二，故事有男主角色线索，也有女主角色线索。 根据角色性别不同，故事线的展开是不一样的。 这个市场上还没有故事线做得那么复杂的游戏。 这种角色游戏一开始受欢迎，是因为他不受选择的局限。 比如看电视剧的时候，可能有一个角色，很喜欢他，可因为他是配角，戏份就不会多。 游戏则不同，喜欢他，就可以让他成为游戏的主角。 赵小竹在这一点做了延伸，喜欢他还可以成为他，体验一遍他的成长。 这一点也是一开始不被接受，但是最终被采纳的。 第八十七章 你越任性我越宠 一整天，赵小竹一直在整理论点论据。 快下班的时候，看到齐烁形色匆匆得回来了。 没多久，潼南传达了开会的通知。 没有人抱怨快“下班了还要开会。”大家迅速就座。 齐烁简洁得开场：“大家应该都了解现在的情况了。这个游戏项目，我们现在不能停。公司的法律顾问稍后会给我们建议。请大家先守住本位，继续为这个项目努力。” “我这里有证据，能证明我们是原创的。当时这些角色服饰，都是我们参考了博物馆的实物设计的。初稿二稿都留着呢。”设计组的凯文说。 没想到有人和赵小竹想到一块了。 “我这里也有证明我们故事是原创的证据。”赵小竹附议。 齐烁摆了摆手：“这些证据先都留着，不要着急，等一等法务那边的回复。”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 赵小竹心里郁闷，还有话想和齐烁说，就跟着进了齐烁的办公室。 “是不是能证明我们是原创的意义不大？”齐烁点点头。 “对方也知道，他们不会占理。所以他们想到的办法就是抢先上线。毕竟对玩家来说，谁先上线，谁就是他们看到的新游戏。” “所以我们也需要抢时间吗？”赵小竹问。 “这个现在还定不下来，抢时间上线，和我们一开始想要，做一个精品的初衷不太一样。”“可是，不抢先上线，是不是精品也没有人会关心了，对不对？”赵小竹说出了两难的境地。 很多时候现实就是这样无奈。世间安能有两全。 齐烁叹口气，摸摸赵小竹的头说：“最近，我又是要没日没夜的忙了。作为男朋友，这样是不是太不合格了？” 赵小竹摇摇头，说：“不会啊，我也明白这件事情有多重要。这可是我参与的，第一款游戏啊，意义不同寻常，当然要拼一下了。” 赵小竹眼里闪着光芒，这是心怀理想和希望的光芒。 很多成年人，当他们向现实妥协，为了外在的条件不断挤压自身，自我消失的同时，眼里的光就会一点点消失。 虽然马爸爸调侃得说：“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可是大家只把这句话，当作一句笑话，一个乐子。 很少去想，我还有梦想吗？我的梦想是什么。 赵小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作家。 能够靠基本的稿酬养活自己。她没有太多要求，吃饱穿暖就可以了。 以前少女时期，读着简奥斯丁的书，就会幻想有一天，自己也成为一名作家。 当然不一定是这种这么优秀的，文学巨匠级别的。 只要她的书有人看，能给别人带来思考和温暖就行了。 齐烁的梦想，是制作出一款玩家最多的游戏。 齐烁曾经说过，他最孤独的时候，都是打着游戏度过的。 齐烁在现实中的生活，其实特别简单。旁观者会觉得，他怎么连基本的需求都不需要。 做游戏能给他带来嗨点，是来自心灵深处的快乐。 很欣慰，他的梦想她懂。 她的梦想已经实现了。 “游戏和你，你比较重要。”齐烁看着赵小竹的眼睛说。 赵小竹害羞得挥挥手说：“我都没问这种蠢问题。” 齐烁又不是天天打游戏，什么都不顾的人。 他已经很用心了，虽然工作忙，但是他的努力她都有看到。 “别多想了，咱们一起拼出来吧。上线以后，我也好安心离职了。”赵小竹笑嘻嘻得说。 齐烁没有马上接话。虽然知道赵小竹离职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每次听她提起，都有一点心痛。 当初是他，赖着她，一定要她来公司，半骗半哄得把她放在身边看着，这样才好安心。 其实也知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 她每天要工作，还要维持小说的更新，真的很辛苦。时间久了，肯定吃不消。 只是，刚刚燃起的爱情的火苗，实在太脆弱。 他害怕因为工作太忙，聚少离多，慢慢就有了隔阂。 感情的事情，真的不好说。 不是简单的爱或不爱，就能一直维持住热情的。 算了，以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解决吧。 齐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僵硬得点了点头。 赵小竹走出齐烁办公室的时候，迎面就遭遇了苏珊娜气势十足得质问：“赵小竹，你是不是和齐烁是一个高中的？” 赵小竹不明所以。 苏珊娜得意得笑笑说：“哼！你还不承认。你看，你凌晨转发的朋友圈。那个学校，明明也是齐烁的高中。” 赵小竹一时气结：“一个高中又怎么啦？一个学校那么多人呢。” 大家都在全力以赴工作，用努力来保证游戏顺利上线。 她倒好，因为这些个，又来兴风作浪！好像拿到了什么实锤的证据，在这里耀武扬威的。 “我和赵小竹的高中，确实是同一所学校。” 齐烁走出了办公室。说完这句话，他就冷冷得看着苏珊娜。 他的眼神太冷，看得苏珊娜都开始窘迫。把想说的一筐话都压下了。 她白了赵小竹一眼，扭着腰走了。 她走了，齐烁就也转身回了办公室。 旁边的米歇尔拍了拍赵小竹：“苏珊娜就是太闲了。” 她一安慰，赵小竹心里就有无尽的委屈。 为什么，每次只要扯上齐烁，她就要承受那么多的敌意呢？每一次！ “我申请soho，在家办公。”赵小竹给齐烁发了一条短信，还搭配了一个愤怒的表情。 “那我怎么办？要不我也和你一起soho”齐烁赖皮得回复。 “都怪你，太招风引蝶，给我惹麻烦。”赵小竹是故意，把责任全部推给齐烁。明明错也不在齐烁。 “是是是，都怪我。你等我收拾，娘子。”齐烁好脾气得哄赵小竹。 他的好脾气只会给她一个人。 追了那么多年，才好不容易追到了。再多宠一点都不嫌多啊。 很多情侣就是这样有趣。她的任性只对他，而他的耐心只给她。 闪回齐烁小时候。 小小的一居室里，童年的齐烁一个人在家里打游戏。 房间里暗暗的，一盏灯都没有开，只有电视机屏幕的光。桌子上留着一些剩饭和母亲的字条。 这又是一个孤独的夜晚。每一天齐烁都是这样度过的。他再也不出去玩了，一放学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老师和家长都没有发现他的变化。 他的成绩还是很好，老师自然不会注意到。家长几乎每天都加班，也不清楚他放学后到底干些什么。 只有他自己，靠着游戏，安慰自己的孤独。 从插卡游戏机，玩到了单机游戏，玩到了网络游戏。他好像特别有天赋，玩什么都是最高分的那一个。 只是在他心里，仍然怀念那个，打游戏打得特别差，声音特别大的小女孩。 闪回赵小竹小时候。 小竹妈妈回家，一脸怒气。 小竹爸爸陪笑问：“怎么啦？什么事情不开心啦？” 小竹妈妈倾诉：“公车上遇到了个神经病。本来让一下我就能够下车了，就是不肯让。我也实在挤不出去，就这样眼睁睁得看着，公车坐过了站。” 小竹爸爸听了，就问：“谁啊？长什么样？我给你出气去。” 小竹妈妈忍不住笑了，说：“谁知道是谁啊？哪里还能找得到啦？你也太夸张了。” 小竹爸爸夸张得说：“敢欺负我老婆。我都不舍得欺负。” 小竹妈妈笑了，一家人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气氛。 第八十八章 又要开始了 临到下班的时候，赵小竹已经腰酸背痛了。 可是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这口气让她更加奋发得，把剩下支线的故事也一起完成了。 现在整个游戏的故事设计是，每一个时间点，每一个人物都会有不同的故事线走向。 赵小竹编织的故事线好像一张紧密的蜘蛛网。 每一次的选择，都好像人生的岔路，会带来不一样的故事情节。 而且为了让玩家，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物，变成游戏的主角。相应增加了每个人物情节的篇幅。 既然人人都可以是主角，那和他相关的故事内容，就一定要足够了。 为了减轻画面设计那边的工作负担。赵小竹还把相似的场景，都同类合并了。 也就是说，场景相对固定，可是故事情节却各不相同。 一开始觉得是一根难啃的硬骨头。可是走到现在，重要设计的部分都快完成的时候，赵小竹却又一些小兴奋。 写着写着，就有一点自嗨。 其实完成一件作品，并没有那么容易。 完成的过程，就是日常的闯关模式。 调停了这一件，又来了下一件。 永远有操不完的心。 可是也很妙，往往好像，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因为不甘心，会把人的潜力激发出来。 去竭尽全力完成一个，自己回头看，都觉得 “这是我弄出来的？我还行啊！”这样的作品。 赵小竹本来准备同步把完稿，发给所有工作组的同事。 可是在将要发送邮件的时候，她却犹豫了。 对方公司，能够如此准确的拷走他们的创意。很不好说是怎么回事。 还是长个心眼吧。 尤其她负责的这部分，是最容易泄漏，泄漏了也说不清楚的那一部分。 赵小竹勾掉了所有成员这个选项，选择单单发给了齐烁。 关机，下班。 回到家已经是十点了。 赵小竹打开电脑，继续写今天小说的更新。 写着写着，实在困得不行了。赵小竹定了一个半小时的闹钟，合眼眯了一会。 半小时一下子就到了。对极度疲惫的人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 赵小竹强撑着，把更新写完了。 写好了，都没再顺一遍错别字和标点符号，踩着凌晨的时间点发了出去。今天真的是太累了。 她不想洗脸了……不想脱袜子了……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了。 把电脑往床头一放，赵小竹都没有例行，每天睡前编好辫子，就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看着镜子里凌乱到飞起的头发……赵小竹无语了…… 果然所有的抄近路都是行不通的。 昨天睡觉前一放松，想着什么都别管了，睡吧。今天早上就要她好看。 此刻她的所有头发都跟炸开了一样，各种不规则，各个方向得绽放…… 以前第一次看《流星花园》，看到道明寺，早上起床头发就都是往上长的，惊讶得引为知己啊！ 她的头发就是这样的啊！ 高中的时候，老师总是会说：“赵小竹，你就不能早起一点，好好梳梳你的头发吗？每天头发都那么乱！” 赵小竹欲哭无泪，天知道，她每天都是第一个起床的，要对着镜子，用沾水的梳子梳半天啊。 可是，然并卵，她只能够做到把倒竖着的头发，都梳下来，却没办法把它们再变得更整齐了……实在是不能了…… 离开老家去北京上学之前，她终于体验了一把离子烫。 从此，她的头发终于服贴了。而且因为发质比较硬，她的离子烫反倒很自然。 会有同学夸奖她：“哇，你头发长得好直啊！” 最近几年，发型时而流行这样，时而流行那样。她也不好再简单得烫直还是烫卷。 所以上班以后，她都是每天晚上把头发编成两个小麻花辫，早上起来散开就行，享受现成的小卷发。 不用多说了，今天这样的情况，直接从洗头开始，抓紧弄吧。 洗完来不及吹全干，赵小竹就顶着有点湿的头发出门了。 一出门，好家伙，冷风呼呼的，直接往她骨头缝里吹。 赵小竹赶紧抓了羽绒服的帽子戴上。不过好像还是晚了，头隐隐有些疼…… 无论怎样又是忙绿工作的一天啊。 王典一大早出现在了公司。一直在办公室和齐烁讨论。 大家都特别想打听情况。眼巴巴得等着潼南通知开会，好了解状况，跟上公司的决策和进度。 可是，却迟迟没有会议通知。 王典和齐烁两人，一直在办公室里，很久都没有出来。连上厕所喝水都没有。 他们两说那么久，到底说些什么啊！ 赵小竹实在压抑不住好奇心，给齐烁发了个信息问怎么回事。 “王典准备和对方公司合作。”齐烁言简意骇。 赵小竹一口气，有点上头了。这是什么什么啊！凭什么和这样的公司合作啊！ 难道东西眼看要被小偷偷走了，就开始和小偷谈分成吗？ “你不赞成？”赵小竹问。 “我赞成。”齐烁回答。 啊？这可就奇怪了。 赵小竹本来以为，他们一直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是选择不同，对决不下呢。两人都赞成？这还有什么可争执的啊？ 午饭时间到了，同事们例行去会议室用餐。 今天整个公司的气氛都有些凝固。 只有艾米还是说说笑笑的，问赵小竹：“小竹，齐石头高中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啊？” 赵小竹歪头想了想说：“和现在差不多啊。” “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啊？”艾米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就是……长相也是长这样，没什么变化。别的我也不是很了解了，我们也不是同一个班的。”搜肠刮肚，赵小竹使劲说了点什么。 既不能显露出她和齐烁很熟。又需要满足群众们八卦的心理。 快吃完的时候，潼南来通知下午开会。终于…… 会议室里少见的，谁都不说话。 王典绕圈在办公室走，脚步节奏时快时慢，走得很乱，把人心情都搞得有点烦。 终于王典决定了，他把门会议室的门关上，说：“我接下来说的这些，一句都不能带出会议室。” 大家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对方公司要求和我们合作，我和齐烁经过讨论，已经决定同意了。新的项目组的架构，稍后潼南会邮件发给大家。一定一定不能泄漏了。” “为什么要和这样的公司合作呢？”杰斯卡很直接得提问，“我们公司完全有能力自己发行这款游戏啊。对方能提供什么呢？” 王典挥挥手说：“啊呀，别着急。你们看了我的架构安排就明白了。虽然说是合作，可是核心信息他们一概接触不到。” 第八十九章 欲言又止 王典接着说：“为什么给你们发这个邮件呢，就是让大家一起，守住公司的秘密。各位，希望你们都坚守自己的岗位，每一个环节，都很重要啊。” 王典挫着手，一副拜托拜托的样子。 怎么……踌躇了半天怎么开场，才说这么几句就说完了？ 赵小竹倒是不懂了。就说这些话，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大家陆陆续续走出会议室。因为王典的鼓舞，气氛也没有那么冷了。 好吧，王典既然说了，给大家发了邮件，那就去查收下看看呗。 “哎，这种行政架构的改组，最让人头疼了”艾米嘟囔着，“以前有一个项目也是这样，把人都打乱了，两个公司的人混在一起，乱的不行。” 同意啊！ 打开邮件第一张表格，赵小竹就看得脑壳疼。 好害怕看各种表格啊。感觉以后困难重重啊。 尤其是这种被迫合作的状况，以后两个公司的职员之间，互相磨合也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不过……奇怪了？！ 也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的信息啊？ 组织架构确实有变化。变动却很小。 那边公司主要负责宣传部分工作。所以一锅端都端到了宣传部。 想象中的，把人都打散了分派在各个组，也没有发生啊？！ 王典铺垫了半天，这是在搞什么啊，她还以为邮件里有什么重大机密呢？！ 不懂了，赵小竹心里真是越来越不懂了。 同事米歇尔，特意绕到赵小竹的办公桌旁。 赵小竹瞟了一眼，一看米歇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赵小竹使了个眼色，就往茶水间走。 谁知道米歇尔上来拉了赵小竹一把，拉着她出了办公室去了走廊楼梯。 “怎么啦？”赵小竹问。 米歇尔环顾左右，一副要说一个惊天大秘密的样子。 “等一下。”赵小竹一抬手制止她。 楼梯间说秘密……这肯定是和偶像剧学的呗。 觉得大家都走电梯，楼梯一般没什么人来来往往，能够说一点不想让别人听的话。 其实……楼梯的回音特别大……说点什么，从一楼到十楼的楼梯，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赵小竹悄悄说：“楼梯间说话回音太大了，还是换个地方吧。” 想了想，又拉着米歇尔去了洗手间。 环顾了一下洗手间，赵小竹把单隔间的门，一扇扇推开看了。 确定整个洗手间都没人了，才对米歇尔说：“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米歇尔本来特别紧张，现在却被赵小竹逗乐了。 她刚才那样子，就跟演警匪片似的，也太正经了，反而显得有点滑稽了。 “小竹，你说我怎么办啊，我早上才知道，是埃里克斯把公司的游戏泄露出去的。我在他手机里面看到的。” 米歇尔一开口，果然是一个炸弹级别的消息。 赵小竹头有点大。米歇尔着急找她，她倒是料到了是和感情有关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这个事情，有点大…… “埃里克斯！他为什么这么做呀！”赵小竹有点头疼，难道是看她不顺眼，要报复她？ “具体为什么，我也说不好。我是偷看了他手机看到的，也不好说他……”从她的表情，她讲话的语气，都能感受到米歇尔的痛苦，很真实的痛苦。 所以……真的不要随便偷看男女朋友的手机啊…… 看不到什么也不会死心，真的看到了什么也消化不了…… 反倒是把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赵小竹沉吟了一会，整理了一下思路，说：“这个事情，你两难的点，就是：你要是告诉了公司，就出卖了男朋友。你要是不说，又感觉坑了所有一起工作的同事。你还不能直接劝阻，因为这样你就要先承认，自己偷看了他的手机。” 赵小竹说一句，米歇尔就点一下头。分析得很是清晰。 “那你呢？知道埃里克斯是这样的人，你还想和他继续恋爱吗？”赵小竹问。 “其实，我们最近一直都在闹分手……是我提出来的……”米歇尔弱弱得说。 哎……赵小竹都不好意思说。 埃里克斯提出来，这分手还有几分可能性。米歇尔提出来说分手，可能就不是一个结果，而是一种状态，分手ing…… 这分手，且分呢，分个二十回合吧。 “这事儿，你来告诉了我，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赵小竹继续问。 “你能不能去告诉王典他们，注意一下埃里克斯。但是别说是我说的……” 我就知道！赵小竹心里喊了一句。 其实米歇尔还没说的时候，赵小竹就想到了。米歇尔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啊性子软，什么事情，瞻前顾后，不肯出头。 “让我想一想吧，可以吧？”赵小竹没有马上一口答应。 她可以去告诉齐烁，她也可以出头，得罪埃里克斯，这都不算事儿。 这里不是她长期的职场，最多还有一个月她就离职了，没什么好顾虑的。 可是这次，有她帮米歇尔出头，下次呢？ 她离开以后，米歇尔是不是会每一次，都找一个人帮自己出头呢？ 她希望，自己可以是米歇尔跨出第一步的一个助力。 她两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同事们的话题竟然无缝对接了。 杰斯卡恨恨得说：“别让我知道是谁泄露出去的。姐姐我弄死他。” 旁边的同事好奇得问：“你怎么那么肯定，就是有人泄露出去的呢？” 杰斯卡说：“这也太明显了……如果是吃饭闲聊不小心说出去的，怎么会有那么多细节的雷同。”好雷啊…… 同事们都是从业多年的老江湖了。很多人也只是看破不说破，没有像杰斯卡那么心直口快罢了。 其实大家心里啊，都明白。 米歇尔听了，脸一下就涨红了…… 好像出卖信息的就是她本人似的…… 赵小竹无语，别说这只是男女朋友了，就是夫妻，自己做的事情也自己承担后果啊。 埃里克斯还没脸红呢，米歇尔脸红个什么劲啊，何必这样大包大揽的。 快下班的时候，齐烁突然把埃里克斯叫进了办公室。 然后没过多久，埃里克斯就气汹汹得离开了办公室。 潼南面无表情得开始清理他的办公用品。 米歇尔惊呆了，以为赵小竹那么快就说了出去，不是还说想想的嘛？ 赵小竹使劲摇头，表示自己也很无辜啊，她什么都没做啊。 王典笑嘻嘻得走出来说：“没事儿，今天就早点下班吧啊。” 明显这次他的心情很好，又开始得瑟而散漫得走路了。 赵小竹也懒得多问。目前看来，危机是解除了。 只要公司安好，项目顺利完成，她拿钱走人就行了，临时工就是这么潇洒。 而且她也很听话的，boss说提前下班，她就准备提前下班了哦。 唯一遗憾的，就是齐烁没法一起，没有齐烁的陪伴确实很寂寞啊。 第九十章 当初的少年 刚走到公司一楼，齐烁短信来了：“晚上王典请吃烤串。” 既然已经下楼了，赵小竹就不回办公室去了。 抬脚跑去一层的咖啡馆，开始码起了今天的小说更新。 最近赵小竹时常觉得自己的小说进入了瓶颈期。 其实写每一部长篇小说，都会有这样的一段时期。一下子看山不是山，好像怎么写，都有点不对劲。 要是仔细往回找找毛病，其实也并没有。 只是那种，和作品处于热恋期的感觉，一下子就提不起来了。 很多年前，第一次经历瓶颈期的时候，赵小竹没有经验，直接就停了下来。 后来那个阶段算是熬过去了，可是那部作品却没有继续写下去。 现在再经历这样的瓶颈期，赵小竹也不紧张了。第一反应就是，来了来了，好像一个老朋友一样，已经认识了这种状态。 要说怎么克服，其实也没有良方。 唯有每天坚持写写写。哪怕写的时候，自己不兴奋不爽，也要当成工作完成。 写作亦如酿酒，各个工序都做到了，剩下的唯有交给时间。 坚持不懈的某一天，突然，晒晒书，就知道那个坎跨过去了。 写的不满意的稿子也没有关系，只要故事框架不变，感觉回来的时候，慢慢往回修改就行了。 有的时候瓶颈期也会和身体状况有关系。 传说李安导演在家写稿子的时候，也会自己做饭，也会打太极拳。细想一下，这样其实是作者最好的状态。 自己做饭，饮食有了保证，滋养了身体。打太极拳，身体有了活动，得到了锻炼。 所以成功，从来都没有随随便便的成功，只有背后的努力，和良好的行为习惯。 赵小竹点了喜欢的咖啡，太妃榛果拿铁。其实咖啡是怎么烘培的，她根本不在意。只要足够甜就可以了。 什么抗糖抗氧化，不存在的。对她来说，一定要吃得甜甜的，才有能量应付大脑的运作啊。 赵小竹的座位对着大楼的刷卡处。也不怕错过了齐烁。她喜欢的座位一定要背靠墙，如果背后还是座位，就会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 没多久，看到王典晃悠晃悠得出现在一楼。身后还是衣着朴素，表情刻板的潼南。 赵小竹还在找齐烁的身影，齐烁就走到她身旁了，说：“走吧。” 然后就收了她的电脑，拿起她的包，拉着她的手往外走。一整套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 赵小竹拉了一下齐烁，笑着说：“我的包还是自己拿吧。” 以前没男朋友的时候，在商场也经常会看到，帮同行的女士背包的男士。有的时候，女孩子小小的粉色的包，背在男孩子身上，真的看着很……不合适。 本来女孩子的包也不大，不会很重，其实是没有必要让男孩子背的。 当然她的包并不小，因为上班要放电脑，是那种通勤的托特包。齐烁就算拿着，也不会很奇怪。只是她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好像包背在自己身上，才会很妥帖很放心。 齐烁没有多说什么，她一拉，就顺手把包给她了。 倒是一旁的王典，觉得有点惊讶，问：“怎么啦？不好意思啊？” 赵小竹半开玩笑得说：“我全身上下，就这个包最贵了，靠这个撑面子呢，怎么能给他背。” 大家听了，嘻嘻哈哈得笑着往外走。没有注意到角落的别人，表情阴郁。 北京已经冷得要穿羽绒服了。羽绒衣一穿，每个人都像一个发得软软的面包，走在一起，衣服还摩擦出擦擦的声音。 说说笑笑走去路边摊，空气中有着路边烤红薯的香气。 熟悉的烤串香，熟悉的小店。 好像就得是这种小店，才更搭配，更有一种生活的生命力。相比那些高大上的餐厅，这种环境不自觉地就让人放松。 王典一高兴点了一串啤酒。 赵小竹很惊讶，今天是有什么事情值得庆祝吗？ 看看潼南，好像她已经知道了。再看看齐烁，他也知道。什么情况啊？就她不知道啊？ “今天咱们要庆祝什么呀？”赵小竹直接问。 既然烧烤叫上了她，就不是什么要瞒着她的事情。 “庆祝我们抓出来内鬼，哈哈哈哈哈哈，是吧？”王典说着，夸张得和齐烁挑了挑眉毛。齐烁含蓄得一笑。 这一刻，他两默契得，让赵小竹觉得，莫名有点般配…… 有点冒汗，什么情况啊？ “说说啊，怎么回事啊？我错过了什么啊？”赵小竹继续问。 王典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神色，撸了撸袖子，拿着筷子，摇头晃脑得和赵小竹说话。 “开会的时候，我不是说了嘛，给大家都发了邮件，里面有公司机密不要泄漏。” “对啊，可是我看了那邮件，也没什么机密啊？” “嗨，那是给你的邮件，什么都没有。因为你是家属不用试探了。给别人的邮件，可都是有机密的。只不过啊，每个人的版本都不一样。” 赵小竹被王典带动，进入了破案模式。 以至于王典说，她是家属，她像没听见似的。 “所以……因为每个人得到的信息都不一样，就很容易根据泄漏的信息判断出，到底是谁泄露出去了？” 王典拍着大腿大喊一声：“对喽，聪明！”然后又痛快得喝了一杯。 这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样子，颇有少年的意气奋发啊。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其实我们的文化，对年轻人并不友好。社会上比较认可的成功男性，都是稳重，谦逊。 稍自我感觉良好一些的，可能都会被嘲笑几句。 一定要把“我还需要学习”“我只是比较幸运”放在嘴边。表示，我的成功，可能也就是一时运气好，不值一提。 这样不仅让别人心里舒服了，还会被夸情商高。 只是这些，其实并不属于年轻人。年轻人总是意气奋发的，总是有点轻狂的。 觉得自己，特聪明的能折腾出点什么。 而且如果生命在年轻的时候，没有绽放，没有去折腾，就好像一朵花，还没开就已经谢了。 幸好王典不是，齐烁也不是。 他们总是会有少年的模样。总是有种玩的状态，玩游戏玩工作，这种玩的状态，让他们保持着新鲜，保持着有趣。 “来！我们干一杯！这次干得漂亮！也算是把对方公司给灭了。他们的内线没了，咱们就去好好杀价，合作可以，得按照我们的方式来。” 王典高兴得又和齐烁喝了一杯。齐烁嘴上没多说什么，眼角眉梢也都是得意之色。 你们还是当初的少年。 第九十一章 动不了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赵小竹心里就叫了一句糟了…… 她的身子麻了一大半……怎么都坐不起来了…… 忍着痛翻身，然后摔到地板上，还是脸朝下的那种，特别狼狈…… 她尝试着先是跪坐，然后一点点起来。 终于起来了，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坏掉的机器人。 头不能左右转动了，肩膀也一高一低，整个右手都抬不起来了…… 而且整个后背都疼，坐也疼站也疼…… 赵小竹一下子没忍住，哭了出来。 先是呜呜得哭，哭着哭着就开始放声大哭。这是什么事儿啊，怎么什么都让她遇上了啊！ 哭完以后，反而觉得好点了。 是不是哭一下通气血呢？！ 赵小竹给齐烁发了请假的信息。 然后就给李艳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刹那，听到李艳在电话里“喂”了一声，赵小竹的眼泪又哗一下流了出来，声音也哽咽了“李艳……” 李艳吓了一跳，本能得问：“你这一大早的，怎么啦？在家吗？我来看你啊。” 说完李艳一脚蹬上旅游鞋，也不等电梯，就往楼下冲。 赵小竹挣扎着磨蹭到门口，给李艳开了门。李艳一看赵小竹这，肩斜脖子歪的样子，心里一放松，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赵小竹皱着脸问：“你还笑！没良心的！” 李艳进来，轻轻按了按赵小竹不能动的地方，赵小竹忍不住喊痛。 李艳想了想，说：“这是落枕了嘛？昨天晚上着凉了？” “昨天晚上……喝了酒还吃了烤串。也不怎么回来就睡了，没着凉啊？”赵小竹顺着李艳的话回忆。 “啊！想起来了……有一天早上，我早上洗了头，然后头发没干就出门了。是不是和这个有关啊？”赵小竹苦着脸问。 “那肯定就是那时候吹风了呗，没跑了。”李艳恨恨的拍了一下赵小竹，“你还以为自己年轻呢！一点都不懂得保养。” 赵小竹呲着嘴，一溜喊痛。 “那现在怎么办啊？我动一下都疼，怎么去医院啊？”赵小竹带着哭腔说。 李艳安慰她：“哎哎，你别着急啊。我想想啊，我妈好像得过颈椎病啊，那样子看着，就跟你挺像的。也是手麻，半边动不了。” 赵小竹听了都绝望了，她什么时候，和长辈生一样的病了啊…… “这样吧，我给你去拿个家用艾灸盒，艾灸一下试试看吧？”赵小竹同意，但是她点不了头…… 李艳也是麻利人，马上就跑上楼，拿了回来。 当温热的艾灸盒放到她背上的时候，赵小竹舒了一口气，刚才身体里，那股拧巴的劲，好想一点点在被这种温热烫平。 李艳边照顾赵小竹，边唠叨：“你啊，还是太不会保养自己了。平时让你穿秋裤，穿袜子，你都跟耳边风似的。现在好了吧，年纪轻轻就跟我妈似的，颈椎不好了……” “这种问题，可大可小。最关键的，还是自己要多注意。自己不注意，去医院理疗的效果也有限。” 李艳觉得，赵小竹得了她妈妈同样的毛病。 赵小竹觉得，李艳唠叨得，好像她的妈妈。 没多久，赵小竹就能轻微得活动了。 李艳这丰富的生活经验啊，还是不服不行。 她扶着赵小竹回床上休息。可是赵小竹疼得，连平躺在床上，都觉得疼。她忍不住啊哟，啊哟得叫唤。李艳想帮她揉，又怕用错劲搞得更严重。 她就是看着嘴碎，其实特别会心疼人。 刚才听说赵小竹是吹了风引起的，现在马上就熬姜汤去了。想着热热得给赵小竹喝下了，能驱驱身体里的寒气。 赵小竹啊，生活习惯就是太贪凉了。 以前大学的时候就是，经常头发湿漉漉的，就去教室上晚自习。 想想，这可是北京的冬天啊，那风可不是开玩笑的。当时她就没少唠叨。 “这样不行的，会感冒的。” 赵小竹总是不放在心上，说：“我身体壮，不怎么生病。”就是仗着自己身体好，可劲造呢。 李艳没多久就端了热热的姜汤给赵小竹。赵小竹喝了一口，就皱着鼻子说：“辣……” 李艳一句话没多说，就是定定得看着赵小竹。那眼神太犀利，赵小竹只能讨好的，乖乖得把一大碗姜汤都喝下去了。也顾不上烫口。 在此存亡之际，全靠李**顾她了。 这点眼力她还是有的。李艳让干嘛，她就干嘛。只要李艳别扔下她不管啊。 而且说来也神奇，艾灸了一会，又喝下这姜汤，竟然真的比之前舒服多了。 李艳忙完这一系列的事情，就回楼上弄孩子去了。 早上她还得送孩子上学，本来是最忙的时候。 “我先送九乐上学，一会就回来了啊。回头给你做饭来。”李艳说话不带喘气的交代。 这些事情，要是小竹妈妈做，小竹就会觉得太正常了。她妈就应该是这样。 可是现在，这一连串都是闺蜜做的，赵小竹心里就开始内疚起来了。觉得太麻烦李艳了。可是她又动不了，只能记在心里，大恩不言谢了。 中午的时候，李艳和胡净一起来了。赵小竹起不了身，就平躺着仰望胡净，问：“你怎么来了？” 李艳笑嘻嘻得说：“她最近没事儿老来找我。你两聊一会，我先去把饭做了。” “我最近快被那些论坛，搞得神经衰弱了……”胡净一来就和赵小竹诉苦。 “本来，我上了一个论坛，想认识几位一起怀孕的孕妇，大家互相吐吐苦水，互相鼓励，一起度过这个不舒服的阶段。结果……不知道怎么了，她们都出了点状况，有的胎停了……” “啊？什么叫胎停啊？”赵小竹有点听不明白。 “胎停就是，孩子在妈妈肚子里不发育了，所以只能人工流掉了。”胡净解释。 “还有这种情况呢？以前我妈那个年代，没听说过啊？”赵小竹很困惑。 “就是啊，以前好像就没什么胎停啊？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好多哦。我都被吓到了，天天怕我肚子里的这个也胎停了。”胡净说着又摸了摸肚子。 “所以胎停会有什么反应啊？” “就是没什么反应才吓人啊。 我看我认识的那孕妇写的帖子，都直接看哭了。 她就是每天什么反应都没有，连孕吐都没有，我一开始特别羡慕她。我这每天吐的生无可恋的。她每天都特高兴。 结果一去医院检查，才知道早就胎停了……医生说都胎停了，肯定不会孕吐了啊。我听了以后啊，哪天没孕吐，我都心里发慌……”胡净说着，声音就颤抖了…… 第九十二章 活在当下 赵小竹本来就不舒服，还听着胡净的烦恼，还想起身安慰她。身体和心灵，都觉得更加痛苦了。 幸好这个时候，李艳出马了。 李艳说：“哎呀，你啊，整天哭哭啼啼的，也实在是太夸张了。你别老去看那些恐怖故事。多想点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嘛。” 赵小竹很想点头赞同啊。可惜她动不了…… 很多时候人生的智慧和读了多少书，是没有关系的。 虽然李艳毕业以后，就一直在家，整天做的事情就是做饭啊，带孩子啊这些，普通家庭妇女会做的事情。 可是每次闺蜜们诉苦的时候，她总是可以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核心。现在胡净的这个问题也是。 胡净所有的担心，都是因为她看了那些不幸的故事。然后自己吓唬自己。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自己刺自己一剑刺得更深呢？ 别的箭都未必能扎得那么深呐…… 人生不开心的事情会有，开心的事情也会有很多。多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放过自己也放过周围的人。 看胎停的帖子会哭，那就少看，就是这么简单。 李艳的人生，好像就是有这样的豁达。 总结归纳下来就四个字：找乐子去。 很多时候，听李艳说以前的事情，也会发现其实她也遇到过很多的难关。 关关难过关关过。 可是李艳好像从来都没有过，这种自怨自艾的状态。 她总是提出问题，解决问题。 当她们听到这些个问题的时候，李艳早就已经解决了。 如果李艳不是以家庭为重，可能就会是一个出色的管理者。 她从来不让自己沉浸在负面的情绪中。也不会拉拉扯扯说很多以前怎么样了，后来怎么样了。这件事情有做不成的，是因为怎么样了。 她永远活在当下当时。保持着一丝理性。这种类型，其实是企业管理层最喜欢的类型。 以前赵小竹刚工作的时候，没有经验，有时候没有办成的事情，会原原本本得，把前因后果和领导解释。 解释的时候说着说着，就发现开始有一些抱怨的语气了。领导听着听着也会很不耐烦，觉得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嘛。 后来有好心的同事提醒她，领导其实根本不关心，这个事情你为什么没有做成。 领导只关心，你做成了没有。 他要的只是一个结果。不需要听解释。 李艳做事的风格，就很符合这样的要求对不对？她要是去工作，估计会前途很光明吧？ 可惜了。 下午的时候，胡净就准备回去了。看着李艳那么忙碌，赵小竹又没办法和她搭上话。 最重要的是，李艳好像点醒了她。 她何必总是找不痛快呢？应该多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啊！ 才到家，胡净的婆婆就阴阳怪气得说：“整天不知道干些什么。又跑哪里疯去了。娶回来是干嘛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嘛？” 胡净唯唯诺诺，也不顶撞，上楼回了自己房间待着。 一旁的阿姨劝胡净婆婆：“她怎么说，肚子里都有着一个呢。” “肚子里有，就等于拿了尚方宝剑啦？”胡净婆婆继续咋咋呼呼，骂骂咧咧。 阿姨一听，怎么越劝骂得越厉害，也不敢再劝了。 过了一会，阿姨把补品送到了胡净的房间。阿姨看着胡净脸色黄黄的，有点心疼她。 忍不住劝劝她：“你婆婆身体不好，所以火气比较大。你别往心里去。” 胡净笑笑说：“哎呀，阿姨，我心里明白着呢。以前我外婆也有过这样一段时期，看什么都不顺眼，看谁都要说几句。其实啊，她就是自己身体不舒服，心里太苦了，所以忍不住要发泄出来。如果她不发出来，心里不就更难受了嘛。” 阿姨本来以为，胡净一直是在强忍着。 这样的日子，别说是没有血缘的婆婆了。就是自己亲生的妈妈，都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住得。 没想到胡净，一点不抱怨，这么理解这个脾气古怪的婆婆。 所以，这些有钱人家选媳妇，还是有眼光的啊。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嫁进豪门的。 有些女孩子总觉得，我要是嫁进豪门了，就能怎么怎么样。 对不起，豪门也挑剔着呢。 胡净接着说：“其实我想得特别明白，我也不用什么事情都做得很好。因为不管我做成什么样，我婆婆总是会说我的。因为她只有通过说我，才能发泄心里的情绪和压力啊。呵呵呵呵额呵呵……” 胡净说着说着，就一直呵呵笑。说着说着，把自己给说乐了。 竟然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 没过多久，胡净又下楼去和婆婆说话了。 胡净婆婆也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这里那里指挥胡净干活。 当然家里的活都有人干，胡净也累不到。胡净婆婆主要就是想要一个姿态。 一种被看见，被关怀的姿态。 胡净也和婆婆诉苦：”我在网上认识的朋友，都胎停了，我好害怕啊。“ 胡净婆婆说：”怕啥的。你这身体这么壮，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你以为当时娶你是为的什么啊？“ ”你天天这么说，娶我是为啥呀？人家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娶的我呢。“ 胡净一时心态过于放松，和她婆婆玩笑几句。难得她开玩笑，婆婆竟然愣住了。 空气突然有一些凝滞。 阿姨也愣住了，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 胡净婆婆嘴角轻微得动了动。 胡净突然不对她唯唯喏诺，不再害怕她。开始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人来说话了。 第一次，胡净的婆婆没有怼她，而是沉默了一会。打开了电视机。 齐烁下班的时候，就赶到了赵小竹家里。 李艳一看齐烁到了，就乖乖得退下了，把空间留给他们。 齐烁一看赵小竹这样子，就着急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齐烁的声音特别得严肃，透露着浓浓的不满。 “其实现在已经好多了啦。早上更严重啊，哈哈。”赵小竹想用满不在乎的态度，冲淡紧张的气氛。 齐烁却更严肃了，说：“还是这样嘻嘻哈哈的。都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赵小竹陪笑说：“哎呀，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啦。就是我有一天早上，头发没吹干就出门了。估记就是吹到风了。” 齐烁一听，眉头的川字型又皱了出来。没有多说，而是一点点给她按摩，酸痛的感觉被一点点缓解了 嗯……赵小竹不自己觉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叹息 齐烁的动作突然停了一下。然后赵小竹就感觉，整个人被翻了个正反面。然后她就被齐烁抱在了怀里。 第九十三章 意外惊喜还是惊吓 早上，赵小竹手机接到了露露的留言：小竹，你最近在京吗？我刚好来出差。 赵小竹回复：在的啊，来找我吧。 然后就顺手把地址发给了露露。 很多朋友就是这样，很久不见，很长时间不联系了。 可是想起来还是想见一面。 露露很快就找到了。看着赵小竹抬着肩膀，僵着脖子费劲得给她开门。 很惊讶，赵小竹这是怎么了，怎么脖子那么僵硬。 赵小竹尴尬的解释：“颈椎病，可能就是上年纪了吧。” “颈椎病似乎，和老年病挂钩了。总觉得那是属于中老年的啊。” 露露毫不留情得嘲笑了她一番。意料之中。 赵小竹翻着白眼问：“你就样样都好着啦？发际线也保持住了？” 来吧，互相伤害啊。 露露的额头边上，明显有一些发白的脱发。赵小竹毫不留情得指了出来。 “啊呀，咱们这才几岁啊？见面就聊发际线，聊劲椎病？”露露反倒呵呵笑开了。 这么一说确实了，感觉这话题，也是属于中老年了啊…… 两人一开始嘻嘻哈哈，中间的那些隔阂好像就融化了。时光又回到了小时候。 当时电视台在播放电视剧《东游记》。每天播放两集，一集一小时。 赵小竹的父母再开明，也不会允许她每天，看两小时的电视剧啊。 于是她想出了，每天她看第一集，露露看第二集。然后第二天，在学校午餐的时候，她们两再把剧情拼起来。 就这样，她两每天复述和交换剧情信息。愣是靠着合作，无缝衔接看完了一整部电视剧。 午餐，因为有电视剧情节下饭，变得特别得有趣。 什么叫闺蜜呢，这样的就是了。 其实很多时候，女孩子的友谊就是建立在各种小事之上的。 露露告诉赵小竹，自己生命中的各种琐事。赵小竹分享公司里的各种八卦。 两个人都抢着说话，好像有无尽的话要说。 中午的时候，齐烁来了。露露一看到齐烁，就愣了一下。 赵小竹介绍说：“这是我男朋友，齐烁，这是我闺蜜，露露。” 齐烁简短得打了招呼，说：“今天别让李艳忙了，我来就行了。菜我都买好了。” 露露惊讶得用眼神询问赵小竹，什么情况啊！这是？ 齐烁总是这样，喜欢自己做饭给她吃。她反倒没怎么给齐烁做过吃的。 露露顺带几个房间溜达了一下，看了一下赵小竹居住的环境。 干净，有序。 这有点不像赵小竹的风格啊。 上学时候，赵小竹的课桌是最乱的。别人的书都是摞好了放。就赵小竹总是散在课桌里。东一本西一本。哪一本书，总会有另一本书掉出来。 “我上个洗手间哦。”露露打了声招呼，就进了洗手间。然后发现洗手间没有纸了，就打开了面前的镜柜，找备用的纸。 一打开镜柜，所有的东西都掉了出来。 就好像当时赵小竹课桌里的书。 露露忍不住笑了，果然人的改变是很难的。赵小竹还是熟悉的赵小竹。 “小竹，你现在就准备在北京啦？你不是作家嘛？在哪里不一样啊？” “啊呀，什么作家，作者。好好说。”赵小竹严肃得纠正露露。 “你啊，就是折腾。在北京上了大学，又回老家工作，现在又来北京啦。这里到底哪里好呢？雾霾还这么严重。” 赵小竹很认真得想了一会说：“宫保鸡丁好吃。” 露露忍不住笑说：“你还是这样没变，完全就是一个吃货地图。” 以前露露和她每天放学，都要在小摊吃点什么才回家。赵小竹记的路线，都是用饮食命名的。 比如走这条路能吃到臭豆腐，那条路能吃到油墩子。走哪条路，取决于她今天想吃什么。 可惜后来到了初中，她们的学校更远了。 初中的时候，她和露露没有分在同一个班。每个班放学的时间不同。露露下课总是会等她，一起坐车回家。 本来赵小竹也没有想很多。 后来长大后的某天，当她在学心理学的时候听到，女孩子被侵犯的时候，有的时候会根本动不了。 那一刻，突然就想起了和露露一起坐公车的事情。 公车上，露露总是紧紧跟着她。有时候，有男士贴露露贴得紧了。露露使一个眼神，赵小竹就会大声喊出来： “你在干嘛？站站好！” 一般这种情况下，一个女孩子，喊出来了，车上的乘客就明白发生了什么。都会用眼刀去杀那种企图揩油的男士。 脸皮再厚的人，都不会留在原地，会默默走开。 赵小竹每次处理完，都问露露：“你怎么自己不说啊？你喊出来就没事啦。” 露露总是拽着衣角没有说话。 多年以后，赵小竹看到心理学资料的时候，才明白，原来有的女孩子，在极端恐惧的时候，会石化，会动不了，会说不出话的。 她才对露露充满了歉意。 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露露总是等她放学，和她一起坐公车。 为什么有一次，她没有等露露，露露特别生气。好久不理她。 长大就是能理解的状况和人，更多了。 露露没待多久，就准备走了。 赵小竹特别舍不得。 露露推辞说：“你今天刚好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嘛。我常来北京出差，以后还能再见的。” 赵小竹特别舍不得…… 露露很晚得时候，给赵小竹发了条信息： 作为独生子女的我，一直很珍惜闺蜜的你。希望我们从年轻一直走下去。 赵小竹一看这句话，眼泪哗一下就下来了。 以前她也会有，想躲避露露的时候。 我们的文化，总是会简单粗暴得介入别人的生活。没结婚的时候被问：什么时候结婚啊？结完婚被问：什么时候生孩子啊？生完孩子被问：什么时候生二胎啊？ 似乎总是有无数的人生问题。 一开始露露每次这样问她，你怎么不结婚的时候，赵小竹心里也很委屈。我是不想才没结吗？这不是没人结嘛。 现在想起来，露露也只是例行得问一下罢了。并没有什么恶意的。 人生在世，可能我们无意得伤害了一些人，或者被伤害。可是只要这背后，并没有恶意，就学着和这些小矛盾相处吧。 毕竟没有一位朋友会是完美的。包括我们自己，也是不完美的。 露露低声和齐烁说了一句：“追到了，你怎么谢我？” 闪回几个月前，赵小竹刚来北京的时候，露露给齐烁发短信：“赵小竹来北京了。这次，你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第九十四章 美丽的塔菜 齐烁的饭菜一做好，赵小竹的口水就留下来了。实在是太香了。 “你这里面放了什么啊？”赵小竹问齐烁 “等会告诉你。”齐烁温和得笑着，眼角眉梢很快乐。 属于大厨的快乐和成就感。 明明只是面条，为什么那么香呢！ 齐烁还打开了一些坚果给她搭配面条。 坚果和面条，搭吗？这是黑暗料理的节奏啊。但是吃的第一口，赵小竹就被征服了。 竟然很搭！ 才吃了几口，李艳何亮超夫妇就来了。 “阿哟，我还准备让你们去我们那里吃呢。”李艳一进屋就闻到了饭香。 “今天我照顾小竹就好了。这几天麻烦了。”齐烁有礼貌客气得说。 李艳却很不受用的表情。挑了挑眉说：“赵小竹是我亲闺蜜。我照顾她又不是因为你。” 齐烁没有多说。 何亮超在一边打圆场：“人家在这里甜甜蜜蜜的，我们走吧，不要打扰啦。” 赵小竹问李艳：“你饭做了没啊？没做就在我这吃吧。” 何亮超本来想走了，一听赵小竹留李艳，心里就一激灵。 不该留啊，老齐！救命！ 果然，李艳眼睛发亮得坐下来了，说：“这样啊，那就也来碗面吧。” 何亮超头疼，他这老婆，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客气。随随便便在人家这里就吃饭了。 一旁的齐烁听了，话不多说，就准备去给他们下面。 何亮超追上去说：“别客气了，我们家里都弄好了，李艳竟瞎闹。” 说完就一个劲给李艳使眼色。 李艳不理何亮超，就是一副，我话已经说过了，你看着办吧的样子。 赵小竹看着李艳笑，她就是喜欢李艳辣妹子的那一面。李艳的人生，总是嬉笑怒骂，不像赵小竹太隐忍。很多时候，李艳都能说出她不好意思说的话。 快意人生。她喜欢，看着都高兴。 齐烁已经去下面条了。何亮超眼巴巴得看着，插不上手。 平时在自己家都不干活，到了别人家就更拘谨了。 李艳指着何亮超说：“老何，你看看人家南方男人。多会照顾人啊！哪像你，脾气那么大还什么都不会做。” 赵小竹一听有点尴尬，这么比较，太简单粗暴啦。 赶紧帮何亮超说话：“齐烁是比较特殊啦，也不是所有人都很会做饭的。” 何亮超假装很委屈得说：“又看我不顺眼，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 李艳也不给她留面子，说：“你好好学学，谦虚点。” 何亮超一连声答应，说：“下面条是吧？今天就学，明天就给你做。” 说话的时候，齐烁的面条已经出锅了。冒着热气，上面放着菜下面是面条。 南方管面上的菜，叫浇头。 面条都是一起下，熟了以后把面捞出来。然后把做好的浇头浇到面上。浇头有各种各样的，有大排，鳝丝，雪菜肉丝。什么样的浇头就叫什么样的面。 今天齐烁做的是雪菜肉丝面，李艳夫妇来了不过就是多下点面，浇头已经是现成做好了的。 何亮超在旁边学习了半天，也就是看到了齐烁怎么把面给煮熟。 然后回头，蜜汁自信得和李艳说：“很简单啊，我一看就会了。” 赵小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和李艳说：“这是我们南方的雪菜，你尝尝吃得惯吗？” 李艳听了就尝了一口，果然很不一样啊。还挺好吃的，忍不住又尝了几口。 没几下，就把一碗面给吃光了。 赵小竹看着李艳一口接一口吃，露出了老母亲般慈祥得笑容。 然后笑嘻嘻得问：“吃饱了吗？还有呢。” 李艳声音不自觉拔高了：“怎么那么好吃啊！我这还是第一次，吃不辣的面觉得好吃啊！” 一句话，说得赵小竹和齐烁都笑了。 “你喜欢就好。”赵小竹特想摸摸李艳的头，宠一宠她。 “你也吃吧，不然一会凉了。”齐烁提醒赵小竹。 赵小竹点点头，看了眼新出锅的面条说：“你也吃吧。” 他两互相照顾的样子，又把李艳给酸到了。 “你们就一起吃吧，好吧？求求你们了。我才吃了面，已经饱了，不想再吃狗粮了。” “这个雪菜是怎么做出来的啊？”旁边的何亮超特别好奇。 “就是腌的吧？”赵小竹顺口一答。 “腌的是什么菜呀？北方确实很少啊。” “青菜吧？是吧？”赵小竹也不确定，找齐烁求证。 齐烁困惑的侧了侧脑袋，想了一会说：“好像不是青菜，是雪里蕻。” 啊？！赵小竹拿起手机就搜索了一下。果然，不仅有学名，有南方名字，北方名字，还有照片。 大家互相传阅了一下。 “来北京以后啊，发现南方菜，市场里都有。就是因为名字不一样，所以不容易找到。”赵小竹说。 “对！”齐烁在一旁点头赞同。 “比如，你们知道塌锅菜吗？”赵小竹笑嘻嘻得问。 李艳和何亮超都是黑人问号脸。 赵小竹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又拿起手机在网上找照片。 齐烁尝试着解释说：“就是白菜，不是往上长嘛，塌菜他往平了长。也是这样一圈一圈的。” 李艳和何亮超还是不知道是什么菜。虽然齐烁都比画出来了，怎么样是往平了长。 赵小竹却忍不住笑，其实形容得很形象啊。 把名字和照片给大家一看，何亮超才明白过来了。 “哦，我们那里管这个叫菊花菜。” 菊花，这个名字也很形象啊。 “你吃过吗？你们那里有这个菜？”李艳好奇得问。 “有倒是有，可是我们嫌苦都不吃。还是吃白菜。”何亮超耐心得解释。 赵小竹和齐烁一起笑了。南北方的食文化真的相差太多了。 李艳一看时间，该去接孩子了，就拉着老何撤了。 赵小竹吃饱了，就往床上一躺，准备昏昏沉沉睡一觉。 齐烁过来推她，说：“吃完了，不要马上睡，对消化不好。” 赵小竹一翻身，脸朝墙壁，根本不理他。 开什么玩笑，她最喜欢吃完了就一躺了。平时天天上班，没有办法。好久没那么舒服，怎么可能起来。 齐烁看她根本不搭理，低头想了想，说：“埃里克斯今天又来公司了。你猜猜看他说什么了？” “啊？”赵小竹一听就翻身过来了，因为翻的动作太快，颈椎疼得她哇哇叫。 齐烁心疼得帮她揉。 赵小竹叫着：“不行不行，不能碰。” 好不容易那股疼痛过去了。赵小竹都快疼哭了，瞪着齐烁生气。 这听一个八卦的代价，也太大了。 齐烁看着赵小竹，又好气又好笑。跟个小孩子似的，好奇心那么重。就知道一说八卦，她就不睡了。 可是赵小竹的可爱，也就是可爱在孩子气。 真希望她一直保持住这份天真，这份可爱。 第九十五章 赤裸裸的摩擦 齐烁看赵小竹缓过来了，就把白天的事情细细告诉了她。 埃里克斯本来是齐烁大学的师弟。 当时齐烁在系里，属于特别非主流的学生。埃里克斯则是老师特别器重的学生。 本来也就是点个头，打个招呼的交情。 谁知道快毕业的时候，埃里克斯突然放飞自我，毕业论文也不认真写了。 每天都很消沉，走路贴着墙，一副很自闭的样子。 大家分析，都是因为导师看上了另一位同学。经常当面和背后表杨另一位弟子。导师对两位弟子的差别太大了。 导师对埃里克斯呢，则是诸多不满。 嫌弃他吃韭菜馅的饺子啦。嫌弃他做事情太粗糙啦。连埃里克斯走路声音很沉，都被嫌弃了。 语言的力量真的很神奇。 眼见导师表扬的那位弟子，越来越红光满面，一看就是混得很如意，啊，春风得意。 而导师天天批评的埃里克斯呢，则消沉颓废了下去。 现在有一个最好的词，形容他当时的状态，就是丧。 丧也很常见，可以理解。大部分的年轻人，丧一下可能也就是，这一下，一个阶段的状态。没多久可能就又转变状态了。 可是他却绕不过去了。 想想，二十多年来，都是天之骄子。本来就是家乡有名的神童。众星捧月长大的。 别人努力很久都考不到的成绩，他毫不费力得就考到了，常年都是第一名。他早就习惯了自己这种，没有对手，独孤求败的状态了。 一直认为他这辈子，只要他想，凭智商碾压别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可是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现在，他遇到了比他天资更高的人。 不仅天资高，还会做人，还态度好，还受女生们的欢迎。 这谁挡得住？ 一比较，他有太多能被嫌弃的地方了。 导师也肯定喜欢那样的孩子啊。 更过分的是，单打独斗输了也就算了。 没多久还传出了，对方家世也很好。 本来就是知识分子世家，家里早就已经出过有名的经济学家了。他眼下在数学系，不过是打个基础，后面的路，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安排的，自然是顺顺利利，水到渠成的那种路。 从来没有因为出生，自卑过的埃里克斯，这一刻，却觉得输得体无完肤。他拿什么和人家拼？他拿着母亲的辛苦钱，每天连菜都不吃，只啃干馒头。 他的家庭，供他读完大学，已经是不容易了。哪里会规划他的人生？后面的路，怎么走，他根本不知道。 所以，他就放弃了。这就这样吧。 每天也不认真读书了，开始天天打游戏。反正好好读书，也不知道能挣多少工资。 他们数学系，沉迷游戏比较出名的，就是齐烁了。 埃里克斯很自然得，成了齐烁的小弟。 齐烁那时候刚好和王典一起创业，看到学弟这么感兴趣，也没有拒绝。 就是提了一个良心建议，毕业还是得混过去的。 埃里克斯也不傻，一点就通了。顺利拿到了文凭，然后肆无忌惮得沉迷在了游戏。 游戏本来就是娱乐，打游戏的也是龙蛇混杂。 埃里克斯这样的尖子生，一下子就脱引而出，圈子里也是小有名气。 虚拟世界的肯定，那也是肯定啊。 埃里克斯干渴如沙漠的心灵，终于得到了一些灌溉。 不过他还是和所有的同学都断了联系。 包括一个高中考到北京的家乡的同学。 齐烁和王典的公司，一开始也不是那么顺利，也是几经周折，才慢慢能够自负盈亏了。 这期间，埃里克斯从来没有计较过收入。 除了他干什么都喜欢模仿齐烁，对人讲话有一些刻薄，别的都挺好的。 真的，尖子生的智商总是在线的。 谁知道，他把公司的游戏泄露给了别人。 齐烁很想知道，为什么？是公司分红他觉得少了，家里突然有事缺钱用了？还是什么。 总得有一个理由吧。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齐烁皱着眉说。 可是，埃里克斯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理由。 他说：“没什么理由，就是那家公司找到了我，这事儿我就做了。” 齐烁和王典都沉默不语。 他们总是讨论风骨，讨论理想。总觉得要给游戏上上价值，多一些情怀。本来以为埃里克斯虽然不多说，可是心里也是热爱游戏的。 临了，却被现实狠狠摁在地上摩擦。 有些人做事情，没有什么理由。只是没有操守。 齐烁平静得复述了来龙去脉。 赵小竹则气愤得心潮澎湃。 “他会不会是因为讨厌我，才这样做的啊？”赵小竹皱着眉头问。 齐烁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看不出表情，说：“你想哪去了！要讨厌也应该是我，或者王典。哪里轮得到你。” 赵小竹听了觉得，也是有道理啊。她算哪根葱呢。 闪回白天，齐烁办公室。埃里克斯愤怒得吼着：“凭什么是我走，而不是赵小竹？” 齐烁有些意外得问：“为什么是赵小竹走？” “故事情节泄漏，她不可能洗白了啊。我推演过各种可能性，她怎么都脱不开干系。”埃里克斯说这些话的时候，面目有些狰狞 齐烁的脸沉到了谷底。冰冷而拒人千里之外。 “赵小竹是我和王典的朋友，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不也是你们的朋友？！”埃里克斯的声音，突然有一丝颤抖。“我大学毕业就进了公司，多少人挖墙脚我都没走。我不是朋友？” 齐烁悠悠叹了口气。 人和人的关系，远近亲疏，真是不断得变化。 以前他和王典意见项左，埃里克斯都是坚定得赞同他。 他也知道，这位小学弟仰望他。可是他自己还没有趟出一条路来呢，又有什么立场去关照学弟呢？ 所以总是这么混着，黑不提白不提。 后来公司有了些起色。 埃里克斯有了干股分红。齐烁心里也好受了很多，觉得自己总算，没有辜负这样的仰望和信任。 埃里克斯人缘不好，王典提了好几次头疼。齐烁却觉得，他自己人缘不也是不怎么地。一个公司，总是需要做事的人的。 埃里克斯的能力还是没有问题的。 “也是怪我，疏于引导和表达。”齐烁内疚得说。 “是，那么多年我都跟你混。可你呢？因为赵小竹一个女人，你说了我多少次了？”埃里克斯指责齐烁。 齐烁沉默了，这场景莫名得有些眼熟。 当年埃里克斯和大学的导师吵架：“那么多年我帮你做事情，他一来，你说了我多少次了？” 原来人生的经历，从来不会烟消云散。总是在你以为忘记了的时候，又跳出来。 “现在你们就这么，铁了心的要我走？”埃里克斯歪着脖子问。因为激动，整个姿势看上去都很僵硬。 “你主动离职吧。这样面子上比较好看。”王典抢着说。齐烁有点头疼。 “我走了，这个游戏也回不来了。”埃里克斯逼问。 气势汹汹的样子，让人以为他才是甲方。 “你既然知道，这样做这个游戏就回不来了，为什么还这样啊？现在都被你卖了，怎么？你开始想说兄弟情了？你之前怎么不想想大家是兄弟，一起从赤脚走过来的呢！”王典话说得也不客气。 齐烁可能还把他当小师弟。 他王典可不，一码归一码。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能说，今天埃里克斯干出这样的事情，是因为齐烁不关心他。 别人不关心，咱们可以关系慢慢变淡，可是不能卖了人家啊。 第九十六章 出走的夜晚 埃里克斯负气离开以后，齐烁仍然沉浸在懊悔中。 王典可能并没有和埃里克斯走得特别近。看这件事情比较客观。 他说：“其实找赵小竹策划故事，也是你想探索一条新的方法。想设计得更彻底一些，对不对？我虽然也时常开玩笑，说你有私心，可是你的构想我还是懂的，你想走的那条路，我也是赞同。” 齐烁很意外，说：“创业这些年，咱两也经常吵，怎么就吵不散呢？” 王典呵呵笑：“吵不散就才是真夫妻啊。不吵不闹假夫妻，真吵真闹真夫妻。” 齐烁挑挑眉，嘴角一弯说：“话糙理不糙啊。” 王典收敛了嘻嘻哈哈的表情，难得正经得说：“其实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所有的不合深挖到底，就是三观的不合。如果对人生的看法，对世界的看法都不一样了，能争论的事情就太多了。你说是这样，他说不是。每天都把时间花在这些上面，未免也太可惜了。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啊。” 齐烁点头赞同。三观不同，确实很难长期交往。 王典接着说：“比如埃里克斯这事儿，要是发生在咱两之间。就算你对我有意见生气，也不会把我们一起研发的游戏给卖了。是不是？看上去这是人生的选择不同，背后透露的则是他赤裸裸的三观。价值观，游戏的价值相比金钱的价值。人生观，怎样的人生才是有意义的。世界观，在这个世界想获得成功，成功的规律是怎么样的。” 王典此刻，深沉得好像一位哲学家。可是细究，又觉得很有道理。 人生路上，很多人就是陪着走一程，走着走着，就不同路了。也无法互相说服。 只能说，各自安好，多年后，看看谁的路能够走通了。 很多矛盾，归根到底，其实就是彼此想法不一样。 王典的安慰，一下子指出了最深层的问题。 如果他不这么说，可能齐烁还会想，要是……怎么怎么就好了。 要是他当时多顾及埃利克斯的面子就好了。要是他多注意埃里克斯的状态就好了。 总是会带着各种遗憾，希望事情不要往这个方向走。 可是王典分析得很明白。 彼此三观不同。今天就算不因为这个吵，明天也会因为别的吵。 三观不同，迟早掰了。 齐烁汹涌的情绪一点点平复下来。 等见到赵小竹的时候，内心的情绪已经处理完毕了。 这个事情，牵扯他一个人就好了。没必要告诉赵小竹，埃里克斯连她也一起恨上了。 吃完晚饭，收拾停当，齐烁就准备回家了。 赵小竹扭着手，在旁边扭捏得晃着身体。 每次分别都很舍不得，可是又开不了口让他留下。 齐烁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她的心也开始空落落了。 就好像以前，一个人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 北京市已经供暖了，今年的暖气烧得特别得热。太热也是一种烦恼啊，赵小竹每天早上起来都口干舌燥。 要不把加湿器找出来吧。 赵小竹今天感觉又好一些了，一些日常生活的事情，也能够自己做了。 突然电话响了，是米歇尔。米歇尔带着哭腔问赵小竹：“我可不可以来找你。” “可以，没问题。”赵小竹马上把地址发了过去。 等了很久，才等到米歇尔。 一开门，赵小竹就惊呆了，米歇尔一脸的伤。鼻青脸肿这个词，真是此刻最恰当得形容词。 “埃里克斯打得？”赵小竹问。 米歇尔点点头。 赵小竹沉默了一会，说：“米歇尔，走吧，咱们去医院。” 米歇尔本能得拒绝。 赵小竹急了，说：“这样的情况当然要去。不说验伤什么的，至少你的伤口也得处理一下啊！” 米歇尔麻木得说好的。 赵小竹拉着她去了附近的医院，医生问：“怎么伤的啊？是意外吗？” 赵小竹抢答：“不是意外。” 医生毕竟看多了人情冷暖，仔细看了一眼伤口，就没再问了。 米歇尔在治疗室治疗的时候，赵小竹咨询了律师的朋友。 朋友的建议很清晰，第一留下验伤的医疗证据。第二，尽量远离施暴者。被找上的时候马上报警。 赵小竹对着手机，深深叹了口气。 朋友们总是在有状况的时候想到她，她很欣慰。可是，心里也不好受。 听到世界上有家暴这件事情，和真实得面对一位受害的女性，感觉太不一样了。 看到这样的伤口，第一反应就是愤怒。止不住的愤怒。 赵小竹此刻带着极大的愤怒，想去抓着埃里克斯质问他。这还是人吗？别说这个女孩子是你的恋人，就是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男人可以这样对女人吗？ 米歇尔治疗后，赵小竹就带她回了家。 多出的那一间客卧，成了最合适的住处。 赵小竹简短得说：“什么都不要多想，你就踏实在这里住着吧，住多久都行。” 米歇尔忍不住就要哭了，赵小竹一看她哭，眼睛就也红了，撇了撇嘴，硬是忍住了。 她抱着米歇尔说：“你脸上有伤，哭了怕影响恢复。咱们现在先想着恢复好了，别的事情都再说吧。” 上床关了灯，赵小竹怎么都睡不着。 想到以前看过一篇文章，一位女性，结婚以后仍然保留了自己租的房子。 每周她都会回到以前的住处待一天。 当时她不明白为什么，要保留以前的住处。这一年的租金也是不小的开销啊。 可是当她看到，和男友同居以后，一吵架就无处可去的女孩子们。突然觉得，哎，就算是感情好了同居，也可以考虑先不要退租了。 这样的话，在陌生的城市，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是走投无路的。 想走的时候，永远有地方可去。 想想李艳留着这样一处小房子，就是很明智啊。算到现在，她的客卧已经收留了好几位朋友了。 她当然很感念朋友们，在危急的时刻能想到她，愿意向她求助。感念这样的信任。 可是她更希望，她们永远有自己的退路。 这样的退路，在面对渣男的时候，会成为一种底气。 以前赵小竹总是不理解，米歇尔为什么不肯离开渣男。可是在办公室来来往往中，她一点点尝试着去理解。 米歇尔是家里的老二。上有老大，下有老三。传说中最乖，也是最不被父母看见的那一个。 赵小竹反省，以前总是责怪那些不离开渣男的女孩子。 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她们为什么对爱如此饥渴。 是不是责怪之前，更应该好好地爱她们。 这样，渣男的一点点温暖，就不值一提了。 第九十七章 很深的羁绊 赵小竹第二天去看米歇尔，顶着两个黑黑的大黑眼圈。估计她也没有睡好。 加上脸上的伤，赵小竹都有点不忍心看她的脸。 可是如果不看，肯定会适得其反。 强忍下心里的难过，赵小竹尽量让自己的表现如常。 很多时候，周围人过激的反应，也是一个二次伤害。 本来当事人已经有难过的情绪了，周围的人还一个劲得问：“你难过嘛？特别难过吧？” 这样的语言，真是说不好，会得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证明了难过又能怎样呢？ 反而击垮了当事人，伪装的坚硬的外壳。 就好像多年前地震，新闻采访的时候，有的当事人，明明在努力坚强，可是主持人一个劲问他，难过不难过。最后当事人终于忍不住了，泣不成声。 这一奔溃，就是溃不成军。 当时看着新闻，赵小竹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比干被挖心的故事。 比干被纣王挖掉了心，本来还是如常在市集走动。突然看到卷心菜没有心，就觉得很奇怪，问卖菜的妇人：“这个卷心菜怎么没心呢？” 妇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呵呵一笑，问：“那你没有心，怎么还活着呢？” 这么一提醒，比干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没心了。大叫一声，当场就过去了。 很多时候，当事人是事件的亲历者，这些伤痛早就深深留在了意识里。根本不需要旁边人提醒，你受了多严重的伤啊，你好可怜啊，等等等。 都在红尘中，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可怜别人？ 赵小竹努力表现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用比较轻松的语气问米歇尔想吃什么。 就是这样，发生了越大的事情，越在小事上用力。日子照常过下去，伤口就会慢慢被治愈。 赵小竹顺带还吐槽了一下自己，糟糕的厨艺。不咸不淡得开开玩笑。 开玩笑也不能说那种特别好笑的。如果一下子笑太开心，下一秒也可能哭出来。总之情绪的整体波动，都不要太大了。 两个人琢磨了一下，最后决定，闷了一点米饭，做了一道很适合婴儿的菜。 蒸鸡蛋！ 就是蒸鸡蛋其实也并不容易啊，鸡蛋打散了以后要加水。加多少水也是学问。 多了鸡蛋会散，少了会干。 两个人嘻嘻哈哈得，总算弄出来了一道菜。就着鸡蛋羹吃了一大碗米饭。 果然饭菜还是自己做的吃得香啊！ 赵小竹和米歇尔都添了一碗饭。 看着米歇尔大口吃饭，赵小竹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大半。 能吃，至少还保持着生命力。 这个时候，就是要倔强得活着。要泼辣得问：“凭什么要我死？” 一定一定，不要把渣男犯的错，归结成自己的错。 早餐过后，赵小竹提醒米歇尔，得和公司请个假。 米歇尔问：“公司问起来，我怎么说呢？” 赵小竹想了想说：“就说发生了意外吧。至少请十五天。你年假还剩多少呢？如果剩的多，就把年假一起都休了。反正到年底了，不用完也归零了。” 米歇尔算了算，确实还剩不少。索性一起都请了。 公司的人事，基本就是潼南在兼管。米歇尔把情况和潼南说了。 潼南问：“等你恢复得好一些了，我们公司同事一起来看看你吧？” 米歇尔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了一会说：“好的，谢谢。” 这语气，明显是不怎么希望见人的。 不想见人赵小竹也估计到了。 她给齐烁和闺蜜们都留了言。让齐烁和李艳最近都不要来。 免得彼此撞上了，尴尬。 既然米歇尔信任她，她就要尽最大能力，保护好她。 女孩子之间也是有义气的。 才吃完早饭，赵小竹就开始琢磨中午吃什么呢。 米歇尔身上有伤，外卖里面可能会有辛辣的香料或者酱油，赵小竹怕吃了不利于她的恢复。 所以还是吃自己在家做的吧。 南方的文化里，是不怎么吃酱油的。尤其炒青菜，放一点盐就清炒了。 来北京之前，小竹妈妈拉着她的手叮嘱：“一定要少吃点酱油哦，不然就变黑了。” 那语气，实在太像是，我精心养育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可不能一朝就被养黑了。 赵小竹根本不放在心上。 而且她天天吃学校食堂，其实并没有太多的选择。食堂有什么她就吃什么。 吃了那么多年，也并没有吃黑了。皮肤还是一样很白的。 只是眼前一涉及到米歇尔，忍不住又想按照妈妈叮嘱得做。 伤口恢复期还是少吃酱油吧。 她一般中午都会下面条吃，要不就跟她的习惯来着吧。她问米歇尔：“中午你是想吃面条还是米线呀？” 反正都是下在一个锅里的那种，她还能应付。 突然，门禁对话器里，小区保安来问，有谁认识门口的这位男士。 赵小竹从监控一看，情绪一下子就到顶了，这不是埃里克斯嘛！ 米歇尔也在监控里面，看到了埃里克斯。 她的手忍不住开始发抖。 赵小竹想，难道是米歇尔告诉埃里克斯她在这里的？ 一想，不对，如果米歇尔告诉的，埃里克斯早就来敲门了，又怎么会在小区那里闹呢。 显然他只知道地方，却不知道门牌号。 赵小竹直接按下了手机app的报警功能。 然后她和保安解释了一下。这位男士是来找她朋友的，但是她朋友未必愿意见，麻烦他先在保安室休息一下。 然后她回头，用不同寻常镇定的声音，和米歇尔说：“你不想见，就可以不见。不要勉强。” 米歇尔虽然怕得脸色都发白了。可是却说不出不见。 赵小竹安慰她：“你不用担心他来怨恨我。先想想你自己。不要把别人放在你之前考虑。” 米歇尔想了很久说：“我真的很不想见他。” 赵小竹点点头说：“好的，那咱们就不见。” 然后赵小竹和保安沟通了结果，说：“麻烦您转达，我的朋友不想见他。” 才说完，就听到埃里克斯在那边情绪激动得说：“赵小竹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要见女朋友，和你有什么关系。” 赵小竹汗，这保安也太缺乏处理的经验了。怎么直接就外放了…… 赵小竹没办法，只能和埃里克斯对话：“米歇尔说她不想见你，我只是转达。请你不要在这里纠缠了。我已经报警了。” 说完，赵小竹就意识到，坏了，她好像说错话了。 果然埃里克斯情绪突然特别激动，说：“报警，报什么警啊！你这种情况，人家警察会来吗！” 埃里克斯一直说话很冲，声音也很响。此刻语气中还多了一丝阴险。 第九十八章 人是复杂的 赵小竹头皮有点发麻。 埃里克斯的声音实在太恐怖了。 她有点明白米歇尔，为什么不敢不见他。 不敢见他都不敢说出口。 赵小竹给齐烁和李艳发了短信。“sos求助。” 然后她问米歇尔：“他是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 米歇尔想了半天，没有想出答案。脸上都是惊恐的表情。 赵小竹突然一激灵，有没有可能，他有米歇尔的定位？！ “你的手机借我看一下。”赵小竹向米歇尔摊手。 米歇尔乖乖得把手机交给了赵小竹。 赵小竹打开了定位设置，然后发现果然，埃里克斯动了手脚。 赵小竹的鸡皮疙瘩一下子起来了。 本来这只是一个推测，赵小竹自己都觉得，可能想多了吧，不至于吧。 可当这个构想得到证实的时候，心里被恐惧的感觉占据了。 门铃传来声音，警察半小时之内就到了。 谢天谢地！ 这个时候，见到了警察真是太亲切了。 真想叫一声警察叔叔！ 警察同志到的时候，李艳也到了。 赵小竹简短说了一下情况。 警察同志马上就抓住了重点。 可能他们各种纠纷看多了，很快就理清了思路。 真是办案经验丰富。 警察看了米歇尔的验伤报告。 赞许两位女孩留下了证据。这样就方便多了。 然后紧急拘捕了埃里克斯。 哇！当场就能有处理结果呀！ 埃里克斯根本没想到警察会介入。 在他的认识里他觉得警察根本不会管。 他狡辩说：“这种事情还是属于家事，一般人可管不着。你们警察应该不愿意管别人的家事才对啊。” 警察冷笑：“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给予你行政处罚。执行行政拘留七日，并处罚款。” 埃里克斯还要犟，问：“什么！你们执的是哪门子的法。我不服。我要请律师。” 旁边的人一下子笑了，这明显是电视剧看多了。动不动就要找律师。 警察告诉米歇尔：“这几天，你可以抓紧向法院递交人身安全保护令。” 警察同志和蔼而详尽得告诉米歇尔怎么做。还解释，递交了保护令，埃里克斯就再也不能在她身边转悠了。 原来我们国家对于女性的保护机制，已经这么健全了。 赵小竹紧张的心，终于一点点平稳了下来。 谁能想到，现在的警察执法，这么人性化了。 赵小竹和李艳一个劲得感谢警察。 想了想，也不能送什么礼物啊，那就以后送面锦旗吧。 米歇尔一时说不出什么话，估计还是被吓到了。 警察快走的时候，齐烁赶到了。 齐烁不顾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一下子就抱住了赵小竹。 问赵小竹：“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赵小竹一叠声安慰他：“我没事，我没事，警察都来了能有什么事。” 齐烁担心得说：“你怎么胆子那么大！敢和他对峙。也不想想有多危险！” 赵小竹知道他语气严厉，是因为被吓到了。 拍拍他的背说：“啊呀，我又不是生活在真空中，社会新闻都有看，不会那么傻的啦。” 齐烁担心的点她明白。 前几年有一个造成很大影响力的新闻。 女孩帮自己的闺蜜出头，结果反而遭遇了不幸。 当时赵小竹也是，震惊了很久。 这么多年，也经常帮闺蜜出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女孩子之间，因为互相理解，很容易就变成一个阵营，一起对抗渣男。 可是那个新闻之后，赵小竹也会犹豫，也会想这样会不会有点傻了。 直到这次米歇尔来找她，赵小竹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撒手不管。 只是同样管闲事，还是有智慧的方法的。 保安，警察，朋友们，女孩子行走世间，还是要懂得求助。 天时，地利，人和。 得一样，便可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了。 齐烁确保赵小竹平安了，才和周围的人打招呼。 米歇尔汕汕得，原来赵小竹竟然和齐烁是一对。 李艳看也没什么事情了，家里还有孩子，齐烁又到了。就和赵小竹打了一个招呼，先回去了。 齐烁一来，米歇尔也不愿意一直留在赵小竹家。 米歇尔说：“既然埃里克斯被拘留了，那我就回去住所拿点东西。” 赵小竹问：“需要帮忙吗？东西多不多？” 米歇尔摇摇头，说：“没什么东西啦。大部分的，我也不想要了。” 齐烁主动说：“公司的休息室你可以用一段时间。” 米歇尔马上说：“那就谢谢了。谢谢你们。那我整理完行李，今天就住过去了。” 赵小竹本来担心，米歇尔会不接受帮助。 没想到她大大方方得接受了。 人总是要经历了事情以后，才活得更通透。 这就是历事炼心吧。 以前，米歇尔身上总有股黏糊劲。 做什么事情，都要想很久才能下定决心。 很多事情，利弊均衡明明都很清晰了，她还要犹豫很久。 可是这次，没想到，她很快就做出了抉择。 即没有去负面得理解齐烁的好意。也不再掩饰自己的处境。 这一晚上，又是和渣男对峙，又是报警，又是提供证据。 每一件都是以前没有经历过的。 每一个关卡都不轻松。 可是米歇尔却好像突然，豁达了，也坚强了。 她有礼貌得感谢齐烁的帮助。坚持自己回去整理行李就可以了。 看着米歇尔离去的背影。赵小竹很感慨。 很多时候，我们总是希望，只发生所有的好事情，远离所有的不幸运。 可是谁又知道，这些事情给我们带来伤痛的时候，也在锤炼我们。 如果只看美好的一面，忽略丑陋的一面，活得就好像温室里的花朵。 赵小竹以前总是担心，自己有点不接地气。可是此刻，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力量。 有一种力量，叫坚强。 这是一种来自内心的力量。 赵小竹无限唏嘘。齐烁也是。 他没有想到埃里克斯会走到这一步。 想到当时在校园的时候，埃里克斯问：“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游戏？” 齐烁说：“现实中完成不了的事情，可以在游戏里完成啊。” 那一刻，埃里克斯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齐烁忙于创业，有一天有一门课考试竟然忘记去了。埃里克斯知道了以后，一句话都没多说，直接旷课去了考场。 然后笑嘻嘻得告诉齐烁：“那门课我帮你考了啊。你得请我吃饭。” 齐烁和王典的公司，最初还只是个毛坯房。就这种地方，还花光了他们所有的积蓄和现金。 埃里克斯嘲笑他们：“你们怎么混的啊，看着是公司法人，其实连睡觉的地方都没了。” 然后把自己的电水壶，电热毯都拿了过来。 很奇怪，有些人他很粗暴，可是对朋友竟然也会有温暖的时候。 第九十九章 珍藏心意 齐烁想着过去发生的事情，非常感慨。 赵小竹则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放松下来，才发现颈椎后侧更疼了…… 刚才因为硬撑着，没注意姿势。可能又牵扯到了哪里…… 赵小竹忍不住“啊唷”了一声。 齐烁一下子特别紧张。马上跑到她旁边。 基于之前的失败经验，又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减轻她的痛苦。身体一时朝左一时朝右，有一些手足无措。 他慌张的样子和平时差距实在有点大。 赵小竹呵呵呵，笑了出来。 笑完了以后，好像身上的神经就舒展了。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怪不得古语老说，笑一笑，十年少呢。 肌肉紧绷和放松的感觉，差好多啊。 齐烁看赵小竹笑了，也跟着笑了。 最近赵小竹的样子也是特别滑稽。 以前的赵小竹，不管坐还是卧，总是歪着。 很是得“葛优瘫”的精髓。 现在呢，因为劲椎病，被逼的，不得不一直挺直了。 稍弯曲一点，就这疼那疼的。 站也直，坐也直。跟标兵似的。 他们这种职业，长期对着电脑，劲椎病，腰间盘突出和手腕关节炎都是高发职业病。 颈椎是因为长期对着电脑，不自觉肩膀就扛起来了，脖子就往前探了。 长期不正确的读写姿势，加上过劳，劲椎，腰椎的问题都比较严重。 手腕呢，则是因为一直用着鼠标。俗称鼠标手。 这一行的职业寿命普遍不长。因为过劳，需要很拼得加班，基本都是年轻人为主。 齐烁之前因为自身的原因，生了严重的胃病。 醒来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改善大家的伙食。 公司这才有了固定的员工餐提供。 现在看到赵小竹的劲椎病那么严重，突然又想做点什么。 赵小竹缓过来了，问齐烁：“埃里克斯以后会怎么样？” 齐烁想了想说：“就是换一个公司，继续工作呗。” 赵小竹有一些不满，问：“做了这些事情了，还能在行业里混？都没有影响？” 齐烁摇摇头：“有没有影响，现在还不好说。” 赵小竹有点无奈，这么乱，哪里留得住人才啊。 她故意告诉齐烁：“前阵子有别的游戏公司联系我了啊。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有我联系方式的。邀请我去他们那边工作。” 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看齐烁的表情。 齐烁一点没露出紧张的表情，赵小竹特别失望。 “要是你觉得合适就去呗。你要是拿了固定工资，那稿酬挣多挣少不就没有压力了？” 赵小竹本来和齐烁有点怄气。听了他这么一说，气一下子就顺了。 怎么就顺了呢？ 前阵子，赵小竹新书的成绩特别不好。 赵小竹实在太郁闷了，和齐烁说了几句。也没多说，就是半开玩笑得说，新书扑街了，没几个人看。稿酬收入特别惨。 没想到，一句句，齐烁都记在了心上。 原来她说的，他都记得。 虽然他的建议，并不一定合适啊。但也是真心为她打算。 赵小竹不生气了，可还是不死心，问：“你不怕损失我这么优秀的策划？” 齐烁痞痞得一笑，捏了一下赵小竹的脸说：“你人都是我的了，我怕什么。” 齐烁眼睛眨了眨，很少见他有这样丰富的表情。 赵小竹一下子红了脸。 这话说的…… 也没错。 赵小竹自从和公司请了假，身体慢慢就养回来了。 看来还是因为工作太累了，身心疲惫。 齐烁是一有空就来照顾赵小竹。也没觉得见面就少了。 他听说劲椎病更需要补气血，气血不足特别容易犯病。一个劲给赵小竹张罗奇怪的补品。 赵小竹笑呵呵得说：“气虚和肾亏还有什么什么，简直放诸四海皆准啊。有几个人能很自信得说，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齐烁也跟着笑。不过还是坚持，赵小竹得吃点好的补补。 赵小竹忍不住就一直微笑。 怎么变成恋人还没多久，就有了家人的感觉了。 齐烁开始担心起她的日常饮食，营养均衡了。 晚上齐烁临走的时候，盯着赵小竹看了很久。久得赵小竹都心虚。 然后他往赵小竹手里塞了一样东西，说：“这是我公寓的两把钥匙。先给你。” 啊？赵小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好。 这是什么意思啊？ 赵小竹才要开口，齐烁就赶紧摆摆手。 齐烁说：“要是我哪天忘带钥匙了，能来你这拿。留在你这里备用。” 这个理由，简直完美得无处反驳啊。 一个人独居北京，赵小竹也有这样的习惯。 她在李艳那里放了一套备用钥匙。 上班以后，在办公室也放了一套备用钥匙。 放两套备用钥匙，就是防止，怕哪天，出门的时候一糊涂，把自己给锁在门外了。 这么小心主要还是源于小的时候，赵小竹经常忘带钥匙。 没带钥匙，她就只能在门外等到父母下班才能进门。 时常等着等着，就觉得太难熬了，时间过得也太慢了。 长大以后，她就严格要求自己一定不要迟到，不要让别人等。 因为深知，等人太难。 齐烁现在给她钥匙，不知道是不是怕她有负担，说了这样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赵小竹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其实她根本不相信，齐烁那么仔细的人，会忘带钥匙。 刚才她看到钥匙的第一反应，是另一个。 只是齐烁没提，她更不好意思往这方面想了。 赵小竹把钥匙放在了玄关的抽屉里。 珍藏齐烁的心意。 闺蜜们都陆陆续续知道了小竹的消息。 厉枫得知赵小竹对峙了渣男，特别激动。趁着没课的一天，就跑来看赵小竹了。 厉枫说：“你啊，大学时就这样，一点都没变。” 赵小竹根本想不起来了，问：“有吗？我们大学的时候有遇到过这么恐怖的人吗？” 厉枫忍不住笑，说：“我男朋友啊，当时不就是因为太渣被你赶走了。” 厉枫一提起，赵小竹隐约想起了，是有这么个人。 赵小竹说：“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他就是渣啦，但是没那么凶。” 厉枫笑着说：“你当时气场那么强，他都被吓到了好嘛。平时看着文文静静的，谁知道你其实那么厉害呢。” 赵小竹也跟着笑，想起了当时，那个男孩子恐惧的表情。 估计是真的被吓到了。 赵小竹当时生气，主要是这个渣男勾勾搭搭的。 作为厉枫的男朋友，还想勾搭胡净。 胡净其实根本看不上，胡净追她的人可太多了。 可是厉枫心里不高兴啊。当时也单纯，觉得胡净肯定勾引了她男朋友了。 胡净也不解释，她倒是惯三，就这次还真不是。 第壹百章 被遗忘的往事 经厉枫这么一提醒，赵小竹都想起来了。 当时大学时期，胡净和厉枫的关系特别紧张。 她两紧张也就算了，连带她和李艳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一个寝室就四个女孩子，天天住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 女孩子本来心思细密。 对于别人脸上的表情也比较敏感。 脑科学家洪兰教授说过：“女性对于人表情的捕捉能力，比男性强千分之二。女性对于人的表情很敏感，一说错话就知道，啊哟，他不高兴了，赶紧不要再说了。男性是你都气得要拍桌子了，他还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所以胡净知道厉枫讨厌她。 厉枫也知道胡净看不上她。 赵小竹和李艳也知道她们之间互相不对付。 整个寝室的气氛每天每天都特别紧张。 尤其厉枫还特别厉害，胡净做什么事情她都能指出错来。 有时候胡净睡得晚，中午不想起来去食堂吃饭，托李艳和赵小竹带饭。 赵小竹和李艳都一口答应了。 厉枫却插话说：“你怎么懒到起来吃个饭都不吃。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懂嘛。” 这话火药味好重啊。 赵小竹和李艳都紧张啊，就怕吵起来，赶紧扯些别的。 每天都在打原场。 每天莫名其妙都觉得很累。 后来有一天，胡净终于决定不忍了，和厉枫吵了起来。 胡净说：“你那男朋友我根本就看不上，别没事找我麻烦好嘛？” 厉枫死活不承认她找麻烦。还咬定胡净就是谁都勾搭。 厉枫说：“你得了吧，你好好在那里呆着，他能总给你打电话。” 胡净也不客气，一句也不让得说：“你偷看他手机了吧？你只是看到他给我打电话，有看到我给她打电话吗？还有通话时间你看了没有？我一听是他，直接就掐掉了。” 厉枫气得说：“好好！你倒是能说会道，道理还在你那里了。” 李艳忍不住了劝说：“好了，都是一个寝室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厉枫气得脸都发白了。 胡净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就出去了。 后来厉枫就和男朋友分手了。 听同班的男生说，那个男的本来就是想追胡净。 胡净不好追，就想先接近同寝室的厉枫。 这都是些什么人呐，也太恶心了。 后来那个男的还来找茬。不同意和厉枫分手。 那天寝室别的女生都不在，赵小竹刚好在打扫。 赵小竹本来就一肚子气。 就是这个男的在那里搅合，搞得她们寝室日子这么不好过。 看到他就一点不客气说：“厉枫都和你分手了，你什么意思？还来干什么？” 问完了也不去听清楚那男的说了什么，拿起扫帚就赶人。 然后砰一声就把寝室门关上了。 那男的火得一直拍门，后来动静太大，被宿管老师给赶出去了。 老师问赵小竹：“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小竹说：“他劈腿被发现，厉枫和他分手了。他还来我们这里找麻烦。” 宿管老师对于这种校园恋爱早就看多了。 本来也猜到了怎么回事，安抚了赵小竹几句，就走了。 厉枫后来当然也知道了，赵小竹赶她男朋友的事情。 赵小竹这心啊，都提到了嗓子眼，都准备好了承受暴风雨了。 谁知道厉枫却一个劲谢她。 厉枫说：“谢谢你啊，小竹，帮我赶走了他。这个男的实在是太low了，我都和他分手了，他还缠着我。当我脑子真的那么笨呢。” 赵小竹无限汗…… 真是，一个人一个态度啊。 看来厉枫不讨厌她啊，是吧？ 这同样的事情要是胡净做了，没准又是一场战争啊。 胡净和厉枫吵了一架以后，就不怎么回寝室住了。 李艳和赵小竹都劝过她，说：“同学之间，吵了就吵了，别真的伤到了感情。” 胡净冷笑说：“我知道你们都是她那边的。我无所谓。又不是没地方去。” 哎，胡净是和她们不一样，比较会交男朋友。社会关系比较多，在校外肯定是混得很好了。 但是赵小竹和李艳，还真谈不上是哪边的。 她们只是希望寝室能够和谐，日子过得平稳。 哪怕是表面的，装装样子也行啊，是吧？ 而且这事儿，赵小竹最讨厌的，就是那个渣男。 真要说谁对谁错，厉枫和胡净都是受害者啊。 只是厉枫本来脾气就大，谁都不敢惹她。这道理也没人敢和她说，只能等她自己悟。 刚入学的时候，每天早晨五点，她都会准时骂一长串脏话，和别人吵架的那种。 大家一开始都会被吓醒。后来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计较了。 还学给她看，她自己知道了也笑。 按照心理学说法，她在潜意识肯定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忍不起啊，想想都害怕。 现在毕业多年，大家总算觉得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胡净转了一圈，也发现还是大学同学之间最真诚。 厉枫呢，经过这么多年，变化特别大，变成了一名幼儿园老师，竟然能天天带一群孩子。 赵小竹看看自己，好像这些年就她没有长进了。还是这样…… “哦，对了，日本女性是可以离婚的。”厉枫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啊？赵小竹一时没明白。 “日本女性是可以离婚的。孩子归女方，男方需要一直给赡养费，和西方基本差不多。”厉枫微微有些脸红。 赵小竹想起来了，这是上次厉枫准备拒绝石井淳的时候，赵小竹和她说的。 “啊？真的啊？那我还搞错了。”赵小竹本能得回复了一句。 仔细一想不对啊。可……哪里不对呢？ “这是谁告诉你的啊？”赵小竹直接问。 厉枫含羞笑着说：“还能是谁？石井淳啊。” 赵小竹脑子里盯了一声，一下子清晰了。 “所以？你们？” 厉枫点点头。 赵小竹汗颜，这本来就是她从电视剧里看到的，看日剧里的妻子都不离婚啊，只是各种折腾。本来也就是顺口一说的，没想到…… 没想到厉枫还记住了，跑去向石井淳求证了。 “你怎么问的啊？直接问日本能不能离婚？不会吧？”赵小竹快昏过去了。 “不是啦，就是那次我们又谈了一次。说了各种我比较担心的情况，和文化的差异。他也不生气，一直耐心得沟通和解释。” 哎，这点很赞耶。 一般男性，不太愿意说那么多话的，也不愿意处理女性的情绪。 他们会觉得这些问题都很麻烦。 情绪对大部分男生来说太复杂了，还是讲逻辑就好了。 其实人的任何决定都是带有情绪的。 喜欢不喜欢，顺眼不顺眼。 尤其男女谈恋爱，谈恋爱本来谈的不就是感情吗？谈什么逻辑呢？ 真按照逻辑，能推演出结婚生子的结论吗？ 肯定能发现是笔亏本买卖。 第壹百零一章 也不是恐婚 厉枫听了赵小竹的分析就笑，问：“结婚怎么是一笔亏本买卖了？” 赵小竹半开玩笑得回答：“来，咱们来算一笔账啊。结婚前，你的收入是不是养自己就行了？结婚以后，是不是又得养家又得养孩子啊？” 厉枫想了想说：“看情况啊，要是男方收入特别多，就他负责养家好啦。” 赵小竹嘴角一弯，似笑非笑得看着厉枫问：“哪有那么好的事情？那要是夫妻两收入差不多呢？还是加起来都不算多的那种？” 厉枫想了想说：“那就两个人的工资放在一起用呗？搭伙过日子，也没什么亏不亏的啊？” 赵小竹没有细究挣得多挣得少，继续往下说：“然后结了婚，一般情况总是想生个孩子吧？不生孩子，其实结不结婚也没那么重要了。要是有了孩子，你说会不会影响工作吧？咱们客观得说。” 厉枫点点头回答：“肯定是会的。我们很多老师，都是从怀孕开始，就从一线的岗位退下来了。” “对啊，老师这个职业对母亲还算是友善的。毕竟是以女性为主力的职业。别的职业还不一定呢。有一句话叫母职惩罚，你听过没有？” “听过。哎，咱们要不要说这么严肃的话题啊。”厉枫抗议道。 “我这还没说完呢，生完孩子职场不友好了，可是全职也不是一条出路啊，我们国家法律又不保护全职妈妈。”赵小竹笑着说。 厉枫捂着耳朵，一副你别再告诉我了的样子。 赵小竹抖抖肩说：“那么多人都聊结婚的好处，好像女方结婚多占便宜似的。明明不是这样。结婚这事儿可以说，吃亏咱们也做，就是别说得好像女的有多想结婚，多占便宜似的。当然，我反正不婚，也不吃亏也不占便宜。” 厉枫想了想也是。一堆人天天恭喜结婚，可是看来看去，结了婚也不是只有好处呀？这烦心的事情也是一堆一堆的啊。 哎？等等？赵小竹说她不婚？ “你不愿意结婚？齐烁知道吗？他也同意？”厉枫好奇得问赵小竹。 “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呢。”赵小竹笑着摆摆手，“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厉枫好心提醒小竹：“你要不要早点说啊？万一他特别想结婚呢？你得对人家负责呀。” 赵小竹赞同得点点头：“我倒是想早点说，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啊。怎么开口好像都有点尴尬啊……” 厉枫想了想，也是，女孩子主动说我不结婚，在男孩子听起来，很可能就变成了，我不想和你结婚。 赵小竹和齐烁走到一起不容易，现在就因为结不结婚的事闹掰了，有点太早了。 没一会，石井淳就亲自送了茶点过来。 赵小竹简直羡慕得流口水，是真的流口水。 这么好**致的茶点，厉枫上辈子怕是拯救了银河系啊。 厉枫不断推荐赵小竹：“来，先吃这个，这个是我觉得最好吃的。” “哎呀，别吃多了啊，还有好几个很好吃呢。” 石井淳还带了简易的抹茶粉茶包。搭配上茶点，刚刚好甜而不腻。 赵小竹也不管什么会不会变胖了，一口接一口得吃。 突然发现石井淳用桂花做了一个茶点呀，这也太好吃了吧！ 来北方以后，才发现北方的甜品和南方完全不是一个体系的啊。 当时她也很认真得尝了清宫的各种小吃。 其实也都是很好吃的，最喜欢的是驴打滚。 可是北方茶点普遍吃得不那么甜。 最关键的是，没有南方鱼米之乡，浸润出来的软暖气息。 比如南方的甜品喜欢加桂花。明明桂花本身的香味，特别得甜腻。 可是一加入甜品里，竟然有了一股幽幽得清香。神奇不神奇？！ 在赵小竹的记忆里，秋天是桂花的香味。 有一年她在秋天去了杭州，一到杭州街上，就飘来了一股桂花香。 随着这阵香味，幼时的记忆突然都浮现了。 第一次在八月，幼年时的她闻到了桂花香，到处问大人：“这是什么香味啊？好香啊！” 家里的亲戚笑着说：“这就是桂花香呀。你看那里，树干最粗的那颗，就是桂树。” 不知道桂花的香味是不是开胃啊，那天她在亲戚家吃了两大碗饭，觉得那天的红烧肉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红烧肉了。 亲戚们都在一旁讪笑。 笑得小竹妈妈不好意思了，轻轻和小竹说：“行了行了，别再吃了，想吃回家吃去。” 赵小竹当时不明白，家里哪有那么好吃的红烧肉和白米饭啊。 现在想起来，突然觉得，一个小孩子在别人家吃那么多，确实很容易让大人尴尬呀。可是她当时，只是单纯得觉得饭好吃啊。并没有想那么复杂的人情世故。 到现在她也是，喜欢就吃得多。 一旁的厉枫不停得推荐，一点都不嫌弃赵小竹吃得多。果然还是闺蜜好啊。 石井淳呢，则温和得笑着，只是品了几口茶。 好像看她们吃得幸福，就是最满足的事情了。 吃饱喝足以后，赵小竹往地上一坐，实名羡慕厉枫。 “有个厨师男朋友也太好了！能给你做那么多好吃的。” 厉枫谦虚得笑说：“是因为今天要来看你，所以他才做了那么多的啊。平时我也没这待遇啊。” 石井淳还是一副厨师长的样子，问赵小竹：“好吃吗？味道还可以吗？” 赵小竹双手都比了大拇指说：“太好吃了！谢谢！” 心想，石井淳还是很理解我们中国的文化的，厉枫谦虚的时候，他就能明白这是在谦虚。 他把剩下的一些甜点，仔细得整理了，放进了赵小竹的冰箱。 赵小竹的冰箱基本是空的。石井淳打开了，她都有点不好意思。 石井淳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甜品放好了，就关上了冰箱。 这一点又很西方啊，有没有？不怎么评判别人的生活。 一般朋友都会念叨几句吧，诸如：“你冰箱怎么那么空啊？平时不在家做饭吗？” “你冰箱怎么都是酒啊？看起来就是个酒鬼。” 诸如此类的，等等等。 赵小竹时刻抱着探究得态度在观察石井淳。 石井淳也感受到了，起身微笑得看着她。 赵小竹直接开口问：“我特别好奇啊，作为一名厨师，是怎么保持身材的啊？” 说句不怕得罪人的话，厨师都有点圆乎乎的，像石井淳这么骨肉均匀的，真的很少啊。 石井淳听了，就咪咪笑，眼睛都笑弯了。 厉枫在一旁说：“他最喜欢人家问这个问题了。” 赵小竹忍不住哈哈一笑。 石井淳有点不好意思得侧了侧脑袋。 厉枫直接拿出他包里的弹力带，给赵小竹看。 “看到没有，完全就是个健身狂人了。” 第壹百零二章 这个男人很好 赵小竹看着弹力带发呆。 一提起健身，石井淳则有话说。 “听厉枫说你颈椎不好？其实多运动也会缓解啊。” 天哪，赵小竹最害怕运动什么的了。 石井淳还给赵小竹推荐了瑜伽教练。 “等你不那么疼了，可以去看看啊。我朋友是特别专业的瑜伽教练，上一堂课就知道不一样了。” 赵小竹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压根没想去，就是应付一下。 石井淳也看出赵小竹不太感兴趣。思考了一会，问赵小竹：“你愿意用弹力带跟我做一个放松吗？” 啊？！赵小竹有点头皮发麻，赶紧看向厉枫求助。 厉枫说：“你试试看吧，我一开始也特别排斥。要是不舒服了你就马上停下来。那样也比较安全，是吧？” 赵小竹没办法，照着石井淳的动作，拉升了一下手臂。拉的时候真是挺疼的，但是呢，疼的程度能忍受。 这一拉伸，才发现，她不仅颈椎疼啊，其实从后脖梗子，肩膀，手臂，一直到背上的肌肉都是很紧张的。 石井淳只是示范，赵小竹基本就能够完成动作了。 十几分钟的拉伸过后，竟然意外得舒服啊！ 好神奇啊！ 赵小竹惊讶得瞪圆了眼睛，什么情况，那么久不舒服的地方，今天好像都被烫平了。 关键自己拉伸虽然也酸痛，比别人按摩的酸痛更容易承受啊？！ 赵小竹一下子对石井淳推荐的老师特别有信心。一定去，太对治她的问题了！ 厉枫一看赵小竹的表情就懂了，当时她也是这样的，不爱运动，更不想练出肌肉。 她第一次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的时候，石井淳的那位朋友哈哈大笑。 “这是林黛玉的运动量，怕自己练成施瓦辛格啊。” 一句话说得，厉枫也忍不住笑。说得还真不错。 厉枫的问题是驼背。因为她身高本来就高，长身高的时间呢又比较早。 她长到一米六的时候，她的朋友还都是小豆丁呢。所以她自己就驼背，去配合朋友们的身高。 从青春期就开始有了驼背的习惯，到现在日子也是不短了。 没想到石井淳的朋友，没几堂课就帮她矫正了许多。比以前买的那些驼背矫正器都管用。 老师也很专业啊，解释道：“所有的外力都是被动的。你还是应该训练自己的肌肉啊，背肌有力量了，肌肉是有记忆的，会牵引着你挺直了。” 理论的她也听不太明白。只是觉得，嗯，有道理。 自从上课以后，她背疼的问题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今天这次来，就是想把老师介绍给赵小竹的。 只是她明白，赵小竹比她更懒，更不爱动。所以拉着石井淳出马，先给她一些体验，一点甜头。 如此苦口婆心向赵小竹推荐运动，倒不是为了身材，更多得还是为了健康啊。 趁着赵小竹体验很好，赶紧约了一堂课，说干就干吧。 颈椎的问题还是得解决好了，不然留下后患就很麻烦了。 这才几岁呀……她们就一个个面临了健康问题了。 没办法啊，现在大家工作生活节奏都太快了，很多疾病病发的年龄都在年轻化。 只能说，现在的上班族是真心不容易啊。社畜不是空叫的。 石井淳等赵小竹拉伸完，又主动收拾起了桌子。赵小竹都不好意思了。赶紧阻止。 “啊呀，你是客人，哪里能让你收拾啊。” 厉枫在旁边说：“没事儿，你让他做吧。他不喜欢女的做家务。” 这是什么神仙逻辑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人啊？！ 石井淳说：“我看着我奶奶，我妈妈每天做所有的家务，经常四五点就起床做全家人的饭了。特别不容易。当时就想，以后这些活还是让我们这种，力气大的男生来做吧。” 家务不是女生的，这男的三观好正啊！ 以前赵小竹在老家，遇到过一位极品的相亲男，一直追问赵小竹是不是本地人。然后呢，又一直追问赵小竹的父母有没有退休金。 相亲男话里的意思，赵小竹都明白。可就是故意不给他肯定的回答。 怎么着？要是我父母没有退休金，咱们这相亲就黄啦？ 那这样的男生，我也觉得很不优啊。 而且那位相亲男反复强调：“我工作比较忙，回家就希望有热水和热饭菜的。你能做到吗？” 赵小竹内心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她直接说：“我做不到。我也是娇生惯养的女儿，我父母从来舍不得让我做家务。要是他们知道我结了婚是去伺候别人的，肯定不会同意我结婚的。” 一听赵小竹这个态度，相亲男马上就慌了，说：“啊呀，不会做也没什么。我每月工资有一万多呢，可以每个月给你三千用，随便你用。” 赵小竹努力忍住自己冷哼一声。想说这是什么情况呢？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奇葩的男人呢，今天可真是开眼了。这是来给她体验生活的机会了是吗？ 她故意表现出有点惊讶的样子，问：“你能一个月给我三千？” 相亲男显然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说：“对啊，随便你画。不过你可别买太贵的东西啊。要是买什么奢侈品，我也是养不起的。” 然后男的又说了，结婚以后希望赵小竹能够生孩子，最好呢，生两个。 赵小竹心里一合计，生两孩子，累死累活做家务，伺候热水热饭，然后一个月拿三千零花？ 这可真敢开价阿！保姆一个月工资都八千起了。 相亲男还想和赵小竹一起吃饭，赵小竹极力推辞，终于逃走了。 回去笑着和朋友说：“他提什么样的条件我不在意，反正他敢提也行啊，梦想总是要有的嘛。只要没有女生同意就行了，那我就放心了。” 这样的人，还不在少数。要求女性无条件的为家庭付出，又要生孩子，又要做家务，里里外外操持。现在女孩子也不傻，自己本来每月挣一万两万的也很多。 脑子不进水，必然不能答应这种结婚条件。 朋友听了也乐了说：“你有开放条件的自由，我们有让你单身一辈子的权利。” 相亲遇到了各种各样的，赵小竹后来也想通了，这样结婚结了也没意思。还不如潇洒一点单身呢。 自己挣钱自己花。不说有多富足，至少自由。 当然，如果像厉枫运气那么好，遇到石井淳这种，懂得心疼人的，这完全就是可嫁了。 本来家是男女双方一起组建的。怎么家务就变成了女人的了？倒不是说计较谁干得多谁干得少。而是我可以都干了，和你应该都干了，是不一样的。 石井淳收拾妥当，就准备告辞了。马上也到开店的时间了，他要回店里去做一些准备。 赵小竹默默在背后和厉枫比了个大拇指。这个男人，很好！ 第壹百零三章 试错的机会 厉枫和石井淳一起离开赵小竹家。石井淳要去店里，厉枫则赶回学校。 本来也不顺路，两个方向。 石井淳过意不去，要送厉枫到地铁。 石井淳拉着厉枫的手，路上行人来来往往，都要看一眼石井淳。石井淳则目不斜视，眼睛只看着厉枫。 他拉着厉枫的手，放进自己的外套。 如此熟练，倒是厉枫有点不好意思了。 看他们的人太多，厉枫没说几句话，就准备走了。 就连石井淳说要再送她进站，都被她拒绝了。 想起赵小竹曾经说过，在齐烁身旁，她总是心虚，觉得我这样平凡的女孩子，凭什么？ 当时，她不理解，现在，感同身受。 她从来没有问过石井淳喜欢她什么？ 但是这个疑问一直在她心里。 “他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厉枫回到学校以后，就开始抓紧忙学生的事情了。 最近学前的班级里，接连有几位孩子受了一些轻伤。 一个孩子被小树枝划伤了一点。一个孩子荡秋千的时候手擦伤了。 现在的孩子金贵，一个个都是家长的掌中宝。 主班老师比较年轻，领导建议厉枫带一下。 其实孩子受伤这事儿，真的和家长的教育理念相关。 如果家长认为，没有孩子是不磕不碰就可以长大的，一些受伤总是不可避免的，就会很好沟通。 如果家长觉得，啊呀，老师都是在干什么呀？我们家宝贝送来学校，怎么受伤了。就会很费神。 厉枫先和那位年轻的主班老师沟通了。 “你别紧张。领导让我来看看，主要就是告诉你别紧张。”厉枫不常笑，可是说话的声音却特别得柔和悦耳。 欣欣听了，先松了一口气。 厉枫接着说：“而且，和你分享一个经验啊，孩子受伤这事儿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说完厉枫做了一个无奈的鬼脸。欣欣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不住得点头，特别赞同。 欣欣说：“是啊，我们班第一个孩子擦伤的时候，我真是心情特别沉重。都不知道怎么和家长交待。虽然人家家长挺好的，但是心里好愧疚啊……没想到后面又有了受伤的孩子……” “理解，理解。”厉枫笑着说，“不过还是要正视啊，越紧张反而跳不出这个怪圈了。” 欣欣上下抖动了下肩膀，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想把肩上的压力都放下。 厉枫翻动手机，把以前班家长写的一篇体会分享给了欣欣。 “这是以前我们班家长分享的，特别说了孩子在学校受伤后，她是怎么做的。怎样做是真的对孩子好。” 欣欣打开手机看了起来。 “其实，如果所有的活动都限制了，来保证孩子们绝对的安全，也不是不行。可是这样真的，是为了孩子好吗？是不是其实也是对孩子运动能力的一种伤害啊？”厉枫循循善诱得说。 “一开始总是会有不理解的家长啊，可是你想想，咱们的目标不都是为了孩子好吗？这个终极目标是一致的，是吧？那既然目的一致，就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矛盾啊，是不是？大家都是为了孩子好。” 厉枫把欣欣心里有，可是还没有整理清楚的话，都说了出来。 很多结不过都是自己的心结。欣欣的结就是深深的内疚和自责。 现在听厉枫这么一说，一下子就清晰了。对啊，我们不是常说，不培养不犯错的孩子啊？小孩子对于环境的认识，毕竟没有大人那么全面。 避开危险，也是我们学前教育的重点啊。 我们创造的这些环境，就是给他们不断尝试和探索的机会啊。 想到以前的校长，曾经语重心长得教导他们：“校园是什么？是保护。保护什么？保护孩子试错的机会。” 突然觉得，被保护的哪里只是孩子啊？还有她这种，年轻的老师啊。 欣欣又挨个给孩子的家长打电话。再次面对家长的质问的时候，更加诚恳得道歉，努力获得了家长的谅解。 都说当幼师难，可能就是难在这一个个节点上吧。 每天超负荷的工作，有时候还不一定会有理想的结果。每当遇到质疑和指责的时候，就是这份工作最苦的时候。 可是，也会有幸福的时候。 可能是孩子从包里摸出来的一个小西梅，说：“欣欣，你嗓子哑了，吃个西梅就好了。我给你拿了一颗西梅。” 小小的人，眼睛清透，语气成熟笃定得好像一个大人。可是因为太认真了，又泛着可爱。 那颗西梅很小很小，一看就是小朋友自己顺手放进书包的。 那天，欣欣把那颗西梅一直捧在手里，这是来自纯净小孩的，一份温暖和爱心。 赵小竹送走了厉枫和石井淳，就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得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齐烁已经过来看她了。 齐烁最近总是公司和赵小竹家两点一线。 赵小竹心里是有内疚的。齐烁自己的公寓离公司更近，却为了照顾她跑得更远了。 她总觉得，齐烁希望她住过去，好几次话里话外都快要说起了，话题却孑然而止。 “今天厉枫和石井淳来过啦。给我带了好多茶点，我不饿。” 齐烁听了赵小竹这么说，就不着急做饭了。 转到沙发这边，抱着赵小竹问：“今天感觉怎样？还疼吗？” “好多啦，今天他们还给我推荐了一个瑜伽教练，还帮我约了堂课，等后天我过去试试看。” 齐烁有些意外得挑了挑眉，赵小竹竟然会主动运动？ “特别神奇哦，他们教了我几个拉伸动作，我试了一下。你要不要也试试？” 赵小竹拉着齐烁站起来，给她做示范。 齐烁本来运动神经就很发达。这些简单的动作，和他打篮球前的热身原理都差不多。 可是难得看赵小竹这样踌躇满志，齐烁就故意装学不会。赵小竹倒是很耐心，一步步给齐烁示范，还帮他调整姿势。 赵小竹的手轻揉得掰住他紧绷的肩膀，还鼓励他：“好！就这样！坚持！” 齐烁忍不住嘴角就往上牵动。 “你那瑜伽教练是男的还是女的啊？”齐烁突然问。 “女的啊，怎么了？这你都要吃醋啊？”赵小竹有点无奈的笑。 “女的好啊。”齐烁也不多解释，当然！这还用多说吗？计较教练男女，还能有别的理由吗。 赵小竹神采飞扬得说：“等我学好了回来教你啊！” 停了停又补充了一句说：“你也别和女教练上课。” 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小气了，抿着嘴想了想，这话要不要收回呢。 齐烁已经爽快得点头了：“那当然了。我就只和你学。” 第壹佰零四章 你好室友 齐烁问赵小竹：“最近你晚上总是做噩梦，到底梦见了什么啊？很吓人嘛？要不要我陪你睡啊？” 赵小竹一愣，说：“嗯……是做噩梦了……你怎么知道的？你房间离那么远都能听到？” 齐烁摸摸她的脑袋说：“嗯，有时候晚上还没睡，听到你有动静就过去看看了。” 赵小竹一直有话想说，却不知道怎么说，更不知道，要不要在今天说。 她想了很久，嗯…… “其实，我有一个梦做了很久了，我觉得，可能是和你有关的。”赵小竹有点小心得措辞。 边说边看齐烁的脸色。 齐烁大部分时间表情都差不多。一时也看不出什么。 赵小竹接着往下说：“好像是我们小时候，在一个很旧的工厂玩，都是断断续续的，我也说不出什么具体的。就是有个孩子在哭，哭得我的心啊，都跟着发颤。那声音，让我每次都特别想捂住耳朵。” 赵小竹边说边皱着脸，还做了一个捂耳朵的动作。 齐烁嘴角有一些微微的颤抖。但是他面部表情控制得极好，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赵小竹疑惑得问：“我们小时侯认识吗？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齐烁脸色很凝重，赵小竹也很紧张，等着齐烁的答复。 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可是一直不知道怎么说。今天既然齐烁说起了她做噩梦的事情，那就捡日不如撞日吧。齐烁的表情一点看不出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屋子里的气温莫名低了几度。 齐烁沉默了很久，久到赵小竹都有点想换个姿势站了。 齐烁说：“我们小时侯可能见过，可是我也记不清楚了。这个梦境，可能并不一定是真的发生的事情吧。我记得父母工作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废旧的厂房啊。” 想想也是啊，爸妈工作的单位她也是去看过的。确实不是什么废旧厂房啊。 齐烁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这姿态有点诡异。这几句话，用想那么久吗？！ 算了，这个话题太凝重了。过去的事情，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啦。 赵小竹点点头，主动抱了一下齐烁，说：“可能就是最近身体不舒服，所以做奇怪的梦了。你以后晚上可别来看我啊，我怕丢人……” 齐烁宠溺得看着她说：“不来看你，我还有什么理由住在你这里啊？我不就是来照顾你的。” 赵小竹听了很不好意思，皱了皱鼻子，说：“理由很会找的嘛……” 最近这阵子，他们两说的话，越来越没有营养了。赵小竹却有种安心的感觉。因为太安心了，常常聊着聊着就开始有点犯困。 齐烁成了助眠神器了。 看来她和齐烁真的是熟了，以前啊和齐烁在一起，都正襟危坐，紧张得不行。 齐烁呢，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帅哥滤镜一直都在。 好几次赵小竹半夜醒了，就偷偷跑去齐烁房间看他睡着的样子。齐烁真的没有黑洞的帅哥啊，睡着了也那么帅。 他的气味也没有变过，一直是青草地的气息。自从齐烁住进来，赵小竹就留意分辨，这个味道到底是香水呢，还是沐浴露呢？还是肥皂？还是剃须水？ 有一次她像个小狗狗一样，挨个嗅齐烁的日用品，嗅到半路被齐烁撞见了。赵小竹尴尬的呀，都不知道怎么办好。脸一下子就红了。 只能干眨着眼睛，和齐烁尴尬得四目相对。 齐烁也没想到会撞见赵小竹这个样子。一时有点……想笑又不能笑。笑了的话，赵小竹肯定会恼，就怕她一恼就赶他走啊。一定要忍住了。 赵小竹呢，则逼着自己的大脑赶紧运作。大脑大人啊，这时候，赶紧找一个理由吧，不管什么理由都行啊。拜托拜托。 “啊，那个……我鼻子不通气了，想看看哪个味道比较刺激，闻了能通一下鼻子。” 赵小竹说完，自己更尴尬了……这还不如什么话都不说呢。大脑大人，这也太不走寻常路了。 齐烁摸了摸鼻子，把脸上的一点点笑意给遮盖住了。然后特别认真得向赵小竹点了点头。表示他很赞同。 日子一天天无风无浪。 有时候觉得，和齐烁天天在一起以后，反而更喜欢他了。 以前听已经结婚的同事说：“夫妻两在一起待久了啊，爱情的滤镜就没有了。滤镜一消失，就看他不顺眼，那时候，连他吃东西的样子都觉得特别丑。连他的呼吸声都觉得粗。所以啊，你们年轻人，别没事搞什么同居，在一起时间久了，很容易互看不顺眼好嘛？还不如保持距离，留点美感呢。” 这话说的……怎么那么真实呢？！赵小竹都有些害怕啊。她不害怕自己嫌弃齐烁，害怕齐烁嫌弃她啊…… 结果发现，哎？也没有啊？齐烁默默得接受了她各种状态。现在她连素颜都没有压力了。反正她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带妆啊。 有的时候，她开着灯睡觉了，早上会发现灯已经被关了。是齐烁悄悄进她房间关掉的。有的时候，她没有把枕头放低就睡觉了，早上起来，发现枕头已经被调整过了。是齐烁半夜帮她调整的。 齐烁下班有时候会给她带单位的餐，有时候会自己亲手做一些。反正不管怎样，总能保证他一到家，她就有吃的。 他们好像，就变成了合租的朋友，互相照顾。 就连李艳都惊叹：“看不出来齐烁如此宜室宜家啊，哎，小竹，这样的男人你还等什么啊？赶紧生米煮成熟饭啊。” 赵小竹无限冷汗……她最近生病，齐烁都是真心实意的照顾，一点撩人的举动都没有了。她都觉得自己在看现实版的二十四孝了。 很多时候，真的很有趣啊，人都是有反差的。 齐烁这样的，总觉得高高在上，一点都不接底气。估计是那种不太会处理生活小节的。谁知道完全相反，齐烁仔细的呀，赵小竹都一点插不上手。什么都准备的妥妥当当的了。 赵小竹脖子才僵硬得动不了，齐烁就给她准备了颈椎枕头，给她准备了放松肩膀的热敷，还给她腌了生姜的小咸菜，让她每天早上吃一点祛祛寒气。 李艳算是开了眼了。原来男方男人这么会照顾人的啊。她都从来没见过啊。 见都没见过，别说享受了。 老何这种的，回家就往沙发上一躺，让他自己去乘碗饭，要先问电饭煲长什么样。 赵小竹问：“你不会嫌男方男人太仔细了？” 李艳嚷着：“傻子才嫌呢！你这待遇！就是五星级的好嘛！” 第壹佰零伍章 一时兴起 李艳说着又想起来了自己的遭遇。前几天老何从剧组回来了，一回来他们就吵了一架。 本来老何也没有那么多毛病。甚至在朋友之间，一直有好老公的名声。 可是一和齐烁相比，就……比出了差距。 果然世间所有的不满意，都来自于比较啊。 前几天何亮超在家里，发了好大的脾气。 起因是何亮超一定要教女儿小九乐跳绳，弥补他缺失的父爱。可是小九根本不搭理何亮超。她一直说：“我不和你学，我只和妈妈学。” 何亮超哄着九乐说：“妈妈不会跳绳，只有爸爸会。” 九乐生气得说：“妈妈会跳绳，我不许你说我的妈妈。” 父女两争吵的时候，李艳就说了一句：“你得和孩子说真话，现在的孩子聪明着呢。” 何亮超一听，一股邪火都发泄在李艳身上。怪李艳：“都是你，没有把孩子教好。看看，孩子现在和我说话的态度，我说什么她都不听。我会的东西都没办法教她。” 李艳不想当着孩子的面吵架。只是说：“咱们保持父母的涵养好不好？要吵，咱们可以短信吵架。” 李艳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尽量保持语气和缓。可是心里那熊熊烈火，烧了大半夜都睡不着。 李艳问赵小竹：“你说说看，一年大半年不在家，突然想起来，情绪到了，就想和孩子亲近了。孩子是机器人啊？充值就行的？感情说来就来啊？也得给孩子适应的时间是不是？” “而且，以前有一位老师啊，那种特出名获奖的名师说过，你们总说要孩子学习好，可是你们知道吗？孩子不会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学的，要他们跟你学，先要让他们喜欢你。这么浅显的道理，我们家大编剧愣是不懂。在那里怪东怪西的，怼天怼地怼空气，就是不反省自己。” 李艳吐槽的这一刻，赵小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妈妈，在那里振振有词得声讨她的爸爸。 赵小竹也理解李艳。在家带孩子本来就很辛苦，付出和回报根本不成比例。要是还被丈夫说，没有教育好孩子，等于是对她付出的全盘否定啊。 而且爸爸横叉一扛这事儿，赵小竹小的时候也遇到过。 有一次她爸爸出差，一时兴起，给她买了一堆参考书回来。 那时候赵小竹是中考，小竹爸爸买了一堆高考的书…… 而且各地试卷不一样，她爸爸买的还是某地方卷的参考书…… 赵小竹好无语啊。本来爸爸出差给她带书回来，她是很高兴的。可是一看，她那老父亲连女儿读几年级都没有搞清楚啊？…… 后来有一次看电视里面的采访节目，成龙大哥一时兴起，有天去接儿子。儿子好像已经去初中了，他还在小学门口等…… 突然觉得天底下的老父亲，怎么都如此相似啊…… 总是有那么多的一时兴起…… 不是一时兴起，至少可以问下孩子妈妈，是吧？！问了就有一个纠错的机会。 李艳接着说：“现在的孩子，从小就看得多，听得多。和我们以前不一样了，就没有傻愣愣的。老何还想骗我们家九乐……这不就是暴露了他自己缺心眼吗？孩子才不会相信呢……而且他根本还不了解孩子呢，就想教孩子东西，怎么可能嘛？到底是我全职天天在家，不了解这个世界了？还是这个世界太荒诞了？” 赵小竹忍着笑说：“这个世界挺正常的，荒诞的只是你们家老何。” 李艳一听就笑了，说：“然后我说咱们短信吵吧，老何还煞不住车。在那里发脾气说，我走了，我离开你们了。幼稚不幼稚？！” 赵小竹说：“他就是觉得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了，自己尴尬了，所以闹情绪呢。老何也很像小孩子啊……” 李艳很欧巴桑得拍了拍赵小竹说：“啊呀，对啊，对啊。他很像小孩子的。我们家老何啊，平时我有什么找他倾诉的时候，一直说什么要理智啊，客观啊。到了真的触犯他的尊严啊，面子的时候，理智去哪啦？掉臭水沟里啦?” 赵小竹一直笑，觉得李艳完全可以去参加吐槽大会了。 上次赵小竹看到了何亮超怎么训李艳的，也明白了，何亮超就是特别的直男。这要是有点生存欲的，也不敢这样训老婆。 现在网络上都说“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稍有点生存欲的男孩子，都会更委婉得表达自己的想法。绝对不会冒着惹毛老婆的危险的。 何亮超这直男个性，迟早体验什么叫“追妻火葬场。” “这也就是因为何亮超不常在家，我有时候想着，算了，他好几个月才回来一次。有什么事情非得吵吵闹闹的？算了！” 李艳吐槽完了，情绪平和了，终于进入了豁达的状态。所以说吐槽好啊，吐吐更健康。 很多事情，不算了又能怎样呢？这个时候只能算了。 难道要抓着何亮超告诉他，你的智商还不及你五岁的女儿，你可少说几句吧。说的越多越暴露智商。 能这样吗？当然不能了。 这肯定不是一个有智商的人会干的事情啊。 这个时候，就说，算了，多大的事情，没什么过不去的。 以豁达和佛系，掩饰生活中的一地鸡毛。 好像已婚妇女都具有这样的智慧啊。 赵小竹的妈妈也是这样做的。 有一次小竹在亲戚家多吃了几碗饭。回到家，小竹爸爸就把小竹妈妈训了一顿，问：“你怎么教孩子的？给我丢人！” 还教导小竹：“在别人家，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一直吃。” 当时小竹不明白，也替妈妈委屈。 现在想来，我们没有办法选择父母，也没有父母是完美的。 可能这家的父亲因为吃饭这个点爆发，那家的父亲，因为穿衣这个点爆发…… 可是作为孩子，要有所选择得学习。 赵小竹愿意接受教导，以后在外面吃饭，再好吃的东西，也就是多吃一口。 可是她不会去这样教她认识的孩子。不管是邻居家的孩子还是闺蜜的孩子。 她会端着好吃的东西，给她们说：“喜欢就多吃一点。” 毕竟长大以后会明白，这个世界上，能让你幸福的事情并不多。 多吃一点就幸福了，多简单。 她想对孩子释放，来自成年人的善意。 告诉他们，喜欢吃的东西多吃几口，这只是本能，不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 觉得很严重的成年人，只是觉得，失了面子罢了。面子里子，天大地大，来往应酬中，是讨好别人还是取悦自己呢。 第一百零六章 女生的成长 赵小竹这几天莫名特别犯困。胡净知道了问，你别是和我一样怀孕了吧？ 赵小竹一口水差点喷在电脑上。这什么和什么啊。 肯定是李艳把齐烁最近在她这里的事情给说出去了……哎，女孩子之间，真是没有什么秘密啊。 赵小竹能说什么呢？虽然他天天住这儿，可是因为我脖子动不了，什么都没有？不行不行，这样说了，会被嘲笑的吧…… 只能含糊得说：“哎，不是不是，不要瞎想。” 心里也有点空落落的，不知道怎么，这种话题也会捎带上她了。果然有了男朋友以后，闺蜜之间聊天的话题范围也变大了啊。 以前总听比较早熟的女同学科普，有男朋友的女生会有什么区别。据说区别特别大，什么看腿就能看出来啦，之类之类的。当时听了觉得，真的啊，这都能看出来啊。这也太厉害了吧。 现在长大了才发现，好幼稚哦，腿型根本就没关系好嘛。 腿型直不直，一大半都是天生的吧。除非有经过特别的体育训练，或者像日本女生那样总是跪坐，不然基本就是天生的啦。 午后，赵小竹很快就明白了，这几天没精神是为什么，原来是例假了。 晚上齐烁回来也发现了，赵小竹今天特别没有精神。脸色因为平时就很苍白，倒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不好。齐烁仔细端详了几次赵小竹，有点欲言又止，却不知道怎么问。 赵小竹想了想，都长大了，不是少男少女，也没什么好忌讳的，就直接说了：“我今天例假了。” 齐烁听了，就“哦”了一声。神色也如常。 没一会就端了一杯热水给赵小竹。 赵小竹一看热水，就笑了。直男果然都迷信什么热水治百病啊。 齐烁困惑得问：“我做得不对吗？应该怎样啊？你教教我，下次我就记住了。” 谦虚的态度，让赵小竹特别后悔自己刚才笑了。人家那么用心，应该鼓励他啊。 赵小竹说：“也没什么不好的，喝点热水总是喝不坏的。就是要说很有作用，说实话倒也没有。”赵小竹顿了顿，想了想，接着说：“你不如给我弄个热水袋吧，暖暖肚子也就差不多了。倒不是特别疼，就是酸酸涨涨的。浑身没力气。” 齐烁听了，就去给她张罗热水袋。 突然有种神奇的感觉，好像有些事情，随着上年纪了，就愿意说清楚了。你怎么做会让我舒服，不需要猜哑谜，有效果就行了。 初中的时候，刚来例假的女生都会特别得害羞。要是谁不小心漏了，女生之间都赶紧相互提醒。有的时候，上课坐久了，站起来的时候，都会让好朋友看一下后面。互相确保安全。好像如果不小心漏了，就是一件特别丢脸的事情。 当时学校有卫生课，有一天学校根据教委要求，给女生们统一发了卫生用品。赵小竹是大队长，她和班长两个人，听老师说还有这个事情，直接头大了。可是没办法啊，老师说了，要把这些用品都发下去。 于是她们商量，这可怎么办啊？还是班长有主意，说那就去女生卫生间发吧。于是女生们互相使眼色，熙熙攘攘得拥去了女生卫生间。一群女生们都害羞得叽叽喳喳，在卫生间很快发放完了。 拿的时候，还是双手藏在手心的那种。好像做了什么地下工作似的。 全班的女生们都约定好了，谁都不许告诉男生，她们来洗手间是干嘛了。 结果赵小竹刚回座位，她的男生同桌就问：“你们那么多女生，一起去厕所干嘛啦？”赵小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就被看出来啦？她们还故意三三两两的去的，没有一起同时去啊…… 赵小竹只能用生气得语气说：“你别问！”同桌吓了一跳。虽然是青春期的小男生小女生，可是他们平时相处得很好，很少拌嘴。怎么赵小竹突然就生气了。 其实赵小竹气得是，自己差点就告诉那个同桌男生了。差点脱口而出啊。而且，她实在不知道怎么编一个理由，糖塞过去。只能假装生气，把这个事情混过去。 同桌男生最后也知道了，只能说，女孩子之间没有秘密，肯定有谁说出去了……同桌很豁达得说：“啊，就是因为这个啊。”就没有多说什么了。赵小竹本来以为，他会嘲笑几句，结果并没有啊。 那一刻，赵小竹突然觉得，啊呀，是她自己太小气了。其实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后来体育课的时候，赵小竹也不再害羞了。会大方得和老师请例假。这本来就是正常的事情啊。 到现在赵小竹例假的时候，会穿深色的裤子，看到不认识的女性，会提醒一下有没有弄脏。 可是她都不再觉得这是一件特别，难以启齿的事情了。“啊，就是因为这个啊。”好像那以后，她也接受了自己作为女生的不一样和麻烦。 赵小竹躺在床上，齐烁看到她在床上多铺了一块小毯子，一下子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赵小竹解释：“怕把床单弄脏了，又没有力气换，所以铺个小毯子。” “女孩子例假是不是特别麻烦啊？”齐烁忍不住好奇得问。 “是挺麻烦的，不过现在已经好很多啦。”赵小竹笑着说。“以前的卫生用品都不好用，特别容易弄得哪都是，收拾起来特别的麻烦。现在好多了。” 齐烁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以前小时候，他有一次，很偶然得，看到妈妈裤子上有血，特别惊慌得问：“妈妈，你怎么流血了？”结果妈妈特别镇定得回答：“哦，一会换条裤子就行了。” 看齐烁还是特别担心和困惑，齐烁妈妈多解释了一句说：“因为妈妈干活，爸爸不干活，所以妈妈流血。” …… 长大以后，上了卫生课，齐烁当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想起妈妈当时的解释，真的非常汗颜呀。这是为了让孩子明白，还是为了让孩子糊涂的解释呀。 齐烁把热水袋放进赵小竹怀里。顺带自己也一掀被子，抱着赵小竹躺了一会。赵小竹才啊？了一声，就反被齐烁训斥：“你想什么呢，不要瞎想。” 赵小竹真想摆一个不知所云的表情。她什么都没有想啊。 齐烁抱着她，背后也暖暖的，怀里还抱着热水袋，没一会就昏昏欲睡了。 其实齐烁回来之前，她就吃过止疼片了。以前小时候不敢吃止疼药，有几个月那真是疼得都喘不上气。好几次连回家的力气都没有了。 幸好现在的止疼药都改良了，而且西方的医疗观念普及，疼就吃止痛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 女生长大不容易啊。 第一百零七章 这也是偏见啊 在齐烁怀里入睡，第二天早上，赵小竹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了。齐烁正要出门。听到小竹有动静，就停下了动作。 “你要走啦？”小竹揉着眼睛，先跑去抱齐烁。也不管自己脸上有没有眼屎。 齐烁把小竹纳入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摩挲了几下。赵小竹明明挺高的，有一米七，可是总喜欢弓着身子抱他。莫名就又矮了一截。 “今天也要赶稿吗？”齐烁轻声问。 “嗯，是啊，不能断更啊。”赵小竹认真得回答。 “不舒服也不断更吗？”齐烁有些好奇得问。 “对啊，本来我每天更新的也不多。如果还断更，感觉太对不起书友们了。”赵小竹不好意思得挠挠头说，“而且我就算发烧也没有断更过哦。发了一整天的高烧，一直在床上躺着，也会坐起来一个小时，写完更新以后接着睡。” 赵小竹学给齐烁看，自己半条命赶稿的样子。齐烁看她动作如此灵活，判断这次的颈椎病算是好得七七八八了。赵小竹是那种特别不会伪装的人，好一点了她都没办法装病。病才好一半，她就活蹦乱跳了。 要是换了别人，十分病好了八分，也不会这样活蹦乱跳的。她偏偏不是，她是好了才五分，就嘻嘻哈哈没事了。 也不知道她心怎么就那么大呢，整个人大大咧咧的。 “我给你留了排骨汤，你自己下点面就能吃午饭了。”齐烁舍不得走，磨磨蹭蹭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赵小竹也和齐烁腻歪，舍不得分开。 齐烁真是个宝藏，本来以为他只是长得帅，智商高。现在发现他什么都做得好，做饭收拾，也懂得心疼和照顾她。 赵小竹现在满脸都散发着粉红色光芒，一看就是被爱情滋养的女人。 突然小竹电话响了，她赶紧把齐烁送出门，跑回房间接电话。 一接电话，才知道是胡净打来的。赵小竹有点懵，这孕产的问题应该找李艳啊，找她没用啊。她什么都不懂啊。 仔细往下听才明白，原来胡净在产检的医院呢。有一位男医生，胡净觉得上次检查，医生讲解的都很清晰，这次就还是挂他的号了。结果呢，被他们家林立超发现了，一下子就愤怒了。 林立超死活不同意胡净挂男医生的号。两人就在医院杠起来了…… 赵小竹一想，这时间正是李艳接送的孩子的时候呢，哪里顾得上他们呀。估计也联系不上。肯定还得是她跑一趟了。 “你在哪个医院呢？我现在就过来吧。”赵小竹特别讲义气，一点不犹豫得就冲了过去。 按照地址很快就找到了，也是在东边的医院，没多久就到了。 这是赵小竹第一次来这种服务型的医院。从入门开始，就有保安给拉门。大厅的暖气开得足足的。前台有好几位接待的工作人员。每位病人都有人招呼。 哦，她还听到，这里的工作人员管病人叫客户。 整个医院看病人数不算多，不至于说拥挤。可是也绝不是冷清的那种。每位工作人员都在忙，只是每个人都笑容可掬，没有了那些不耐烦和烦躁的情绪。 哇……胡净嫁的好，生孩子的环境也不一样啊。这个医院看着真不错啊。赵小竹默默在心里羡慕了一秒。 和前台说明了来意，就有工作人员引领赵小竹去了洒满阳光的沙发座那里等待。 没一会，就看到胡净红着眼睛走了出来。他们家小林则不知所踪。 赵小竹笑着和工作人员道谢。工作人员还周到得给她们拿了水和一些小零食。临走又安慰了胡净说：“你们慢慢聊啊，别着急，我帮您把预约往后推延了。没事儿的。” 赵小竹都惊呆了，她从来没在医院被这么和善得对待过啊。果然，来这里的都是客户啊。看看人家这态度，这才叫什么顾客是上帝呢。 赵小竹用轻松的口气问胡净：“怎么啦？”还不等胡净说话，又接着问：“这个医院真好哎，你怎么找到这么好的医院的啊。” “有好几个朋友都在这生的孩子，她们介绍的。”胡净低着头，情绪特别的低落。 赵小竹看了看胡净的样子，头皮有点发麻。真希望这个时候，李艳在这里啊。她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啊。没办法了，只能竭尽全力了。 “我觉得啊，你们家小林还是太刻板了。在医生眼里哪有这些啊，是吧？他肯定就是把你当病人看待的是不是？” 胡净点点头，说：“就是啊，而且我上次挂了一个医生，听胎心都听不到，吓得我呀，紧张了半天。这个医生特别麻利，每次一听一个准。” 赵小竹对胡净说的细节有点理解不能。不过重点是抓到了，大致就是，这个男大夫啊，医术很好，不让病人担心。 “要不你就挂他的号呢？林立超能知道吗？”赵小竹尝试着给胡净出主意。 “这里和普通医院不一样。普通医院因为妇科产科都在一起，男士都是在最外面等待。这里主要是产科，所以，准爸爸都是可以陪着准妈妈一起的。一起见医生，一起照b超。本来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能和他一起经历这些，现在啊，哼，看到他就烦。” 赵小竹和胡净说话的时候，看到林立超回来了。赵小竹一看林立超的脸色，还没有缓和过来呢，就拉着林立超去了另一个角落。 “胡净还怀着孩子呢，你怎么让她生了那么大的气啊。我妈以前说，孕妇生气不好的。”赵小竹劝林立超。想着，你就算封建，不心疼大人，也得心疼肚子里的孩子吧？ 林立超显然刚才去外面抽了一根烟，衣服上还有一股很浓的烟味呢。 他声音很冲得说：“自从她怀孕，我什么事情不顺着她？可是这算什么？那么多医生，为什么就要找男医生了，我就不明白了。” “男医生就只能去泌尿科？女医生才能来妇产科啊？”一个声音笑着说。这么开朗的声音，赵小竹忍不住回头找声音的主人。 只见一位男医生笑盈盈得走到了他们旁边。这位男医生，身高不高不矮，带着一副眼镜。整个人的样子就是，就是像一名医生。 赵小竹终于明白胡净为什么坚持了，这一看就是一位医生啊。很专业很可靠。 林立超没想到医生会主动出现，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您好，我姓王，大王叫我来巡山的王。”王医生笑呵呵得自我介绍。 专业的形象，幽默的谈吐。赵小竹都觉得，挂个号听他来说笑话都行啊。从见到王医生的那一刻开始，赵小竹就坚定得站在胡净的这边了。 林立超也被王医生的气场给影响了，自从王医生出现他也没那么反感了。只是脸上还是讪讪的。 第壹佰零八章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旁边的工作人员介绍：“这是我们医院的主任医生，经验丰富。国内着名医科大学出身，三甲医院20年的从医资历了，你们完全是可以放心的。” 林立超和王医生点点头：“不好意思啊，相信你们也能理解。” “理解理解。”工作人员满面微笑的回答，“只是咱们考虑医生的时候啊，也不能仅仅因为性别就一棍子打死了是不是？其实我们医院在邀请医生的时候，也是考虑过客户的感受的。可是王医生实在是太优秀了，客户们的反应啊都特别好。林先生您看，我们这样的医院，就是要做客户满意度的，您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客户的反馈我们也会很认真得听取的。” 林立超没有多说什么，很仔细得听工作人员说了什么。他的表情倒是没有刚才那么狰狞了，只是眉头还是紧锁。这个表情和角度，看上去有几分凶狠。 “而且啊，就医的医患关系也特别重要。您太太现在已经特别信任王医生了，我们建议您还是不要更换主治医生。要是您是第一次来医院，我们也不多说什么了是吧？现在患者对医生特别信任，这是一件特别好的事情。这样医生就能够真正得帮助到患者啊。不然医生说什么，患者都不听，网上查一下资料就信那个了。那说实话，效果也不会很好，是吧？” 赵小竹真心膜拜这位工作人员的口才啊。有理有据，关键她讲话的声音也特别好听，音量也不大，有一种细细商量的感觉。 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医院和患者家属商量着办事情呢。 而且，医院特别安排了一位工作人员来说这些，比医生自己说更合适啊。要是医生自己夸自己，我哪里毕业的，我做过多少台大手术了，就有点江湖郎中的感觉啦。 “其实咱们共同的努力方向，都是顺利生产，母子平安嘛。最重要的是这个，别的您心里不舒服也可以理解。可是想想，哪里有她们母子重要啊，是吧？” 工作人员再接再厉，眼看就要说动林立超了。赵小竹真是没想到林立超那么封建呢。胡净在一旁，用期待得眼神看着这一切。 林立超沉默半天，终于点点头。 “太好了，谢谢您的理解啊。我们一定会为您夫妻和宝宝更好的服务的。”工作人员笑着和王医生点点头。 林立超和医生握了握手，说：“不好意思啊，耽误您那么久。” 王医生乐观得呵呵笑：“这点时间不算浪费，理清楚了后头就顺了。” 胡净和林立超跟着医生进了看诊室。胡净回头想招呼赵小竹，赵小竹赶紧摆摆手，让她放心的进去吧，不用顾虑她。 突然有点无所事事，谁能知道，医院有这样的人才呢，一番话不急不躁，就把林立超说服了。 赵小竹在医院四处看看，自己又接了杯水，吃了点放在休息区的糖。糖都是进口的哦，趁机多吃几口。然后又去上了个洗手间。 感叹一下，真是哪哪都干净整洁，好像五星级宾馆一样。除了空气中的消毒水味，提醒她这是在医院。 休息区还放着各项服务和价目表。赵小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拿了一张研究。想着，这里还真是不错啊，看看价格，要是能接受，以后生孩子也来这里。 然后赵小竹就被自己的想法刺激得一激灵。肯定是被消毒水迷昏头了，怎么就想到她以后会生孩子了……想想她周围的这些朋友，哪个不是从怀孕开始就糟心事儿一堆，不生不生，一定不能糊涂了。 没一会胡净和林立超就出来了，见医生也这么快啊。他们一出来，就有护士引领他们去做接下来的检查。整个过程都流畅而有序。 哎，以前总觉得有钱也没什么啊，不过就是衣服贵一点，包贵一点。赵小竹就从来没有羡慕过李艳这种大牌包一堆的。 现在看着胡净这就医的环境，赵小竹真是发自内心的羡慕了。 真想打听一下这医院除了产科还有没有别的科呢。这里离她的住处也不远，以后她真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了，也来这里试试看啊。 没多久林立超跑过来了，说：“这里的中医特别好，来都来了，就去看看调养一下吧。”赵小竹一听就傻眼了，她摸摸自己的脸，想，我的表情有那么明显吗？ “不用不用，我还要回去赶稿呢。你们忙吧，不用招呼我了。胡净在哪呢，我和她说一声就先撤了。”赵小竹不好意思了，一个劲的推辞。 林立超毕竟和赵小竹也不熟悉，也不好坚持留她。就说：“嗨，小净的朋友我也一直没机会见，和你们见，还是婚礼的时候吧，那次是第一次见到。以后咱们多联系啊，哎你们喜欢玩什么呀？咱们多约几次就熟悉了。上回你们去爬山了吧，小净和我说了好久，说特别想去。可是她这情况，谁都不敢让她去啊。下回吧，我来组局，怎么样？” 赵小竹一叠声答应，然后就离开了。 突然发现，一比较齐烁话真是少啊，他就很少有这样一套套的时候。每次都说得很简短。当然现在的齐烁，说话已经是比刚开始的时候，长很多很多了。 以前小竹妈妈叮嘱小竹：“女儿啊，以后找老公啊要找一个话多的。不要像你爸爸这样，半天说不出什么，我说半天，他就一个好，一个字就把我打发了，闷死我了。” 来了北方以后，发现尤其是北京男人吧，这话真是多啊，尤其给你讲道理的时候，掰开了揉碎了，一大长篇。有的时候，赵小竹都不想听了，对方还在一直说一直说。一点眼色都不注意看。 被说大道理的时候，心里真的觉得，妈妈，也许你错了，找一个话多的，也未必那么好。 还是齐烁那样的好啊，至少六根清静。 赵小竹快到家的时候，李艳的信息到了。 “胡净怎么啦？我一早上都弄孩子呢，根本没看手机。” 赵小竹简单得说了说情况。李艳开口就骂：“林立超脑子有病吧？我们老何算是大男子主义了，我孕期都没敢给我气受。这又不是，大街上拉来的，人家是正经的医生好不好，有病。” 是啊是啊，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啊。赵小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她通过这个事情吧，其实对林立超印象不好。可是别人家的事情，她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只能说，突然理解，为什么胡净婆婆那么在乎男女了。 第壹佰零玖章 找台阶下 晚上赵小竹把胡净的事情告诉了齐烁。 齐烁问：“你好很多了？还能去管这些事情了？” 赵小竹左右活动了下脖子，说：“基本好差不多啦。”说完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偷偷看了一眼齐烁的脸色。 齐烁故意板着脸，她想来想去，是不是哪里她没有注意啊？说错话了？ 人家情侣一般是女孩心细一些，总会因为男朋友的一些小细节没有注意闹脾气。他两却反过来了，是齐烁经常因为赵小竹，太大大咧咧的生气。 赵小竹眼睛咕噜咕噜转，想来想去，也没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说错了。只能先做出姿态，她主动搂住齐烁的腰，把脑袋往他怀里蹭。然后仰头看他的脸色。 果然，没一会，齐烁在她的注视下就妥协了。 “你这么快就恢复了，我还怎么在这里住啊。”齐烁慢悠悠得说。眉头还是紧缩，赵小竹忍不住就伸手去顺了顺他的眉间。 啊……对哎……她都完全没想到这个啊。 齐烁这么一提醒，赵小竹心里也有了一点淡淡的忧桑。 本来齐烁过来主要是照顾她的。他们互相心照不宣，都没有多说什么。现在才发现，再亲密的关系也需要一个台阶啊。没有借口了，他还怎么在这里住啊。 赵小竹好像泄了气的气球。 齐烁幽怨得又加了一句：“你又不肯搬过来和我住……” 赵小竹无言以对，只能把脸埋进了齐烁的手臂，像一个小动物一样，只露出了两只眼睛眨啊眨。 此时不卖萌，更待何时啊。 齐烁看着她，也是一副没有办法的样子。 “齐烁……我好像坏掉了……”赵小竹嘟着嘴诉苦。齐烁一时愣住了，不太知道是什么状况。 “以前少女的时候，没有早恋，现在虽然恋爱了，却属于晚恋了，我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谈恋爱好难哦，为什么大家都懂怎么做，我却不懂呢？你说，我是不是坏掉了？” 齐烁没有说话，想了想，轻轻得吻了一下赵小竹，然后问：“我这样，你什么感觉？” 赵小竹说：“痒痒的，可是没有像言情里面说的那样，能听见钟声。” 齐烁低低得笑了，说：“就是这种没有钟声的感觉啊，不是挺正常的？” “不是不是，一开始你抱我我也总是觉得痒，会躲。习惯了才像现在这样，比较放松了的。一定要形容出来的话，应该算是一种脱敏反应吧？你知道脱敏吧？野生的马是一种天生奔跑的动物，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撒开了狂奔的。所以人类要训练马的第一步，就是给他们脱敏。让他们不要对环境细微的变化那么敏感。” 齐烁笑眯眯得听赵小竹倾诉。他的表情，突然让赵小竹觉得，自己这样的比喻也不合适啊……她一时有些害羞了。 “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吧。就是你做点什么，我都觉得痒，想逃……你懂吧？你那么聪明肯定懂的。” 齐烁点点头，说：“我大概能明白，可是……我也是第一次恋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赵小竹一想也是啊，都没经验啊。 一想又觉得，不对啊，赵小竹脱口而出：“你也是第一次？你这么会主动，也是第一次吗？” 齐烁笑着摸摸鼻子，说：“嗯，真的第一次。会的那些都是看你的言情学的。不过接吻要有钟声这个，我真的做不到了。” 赵小竹瞪了齐烁一眼。本来是想笑的，可是一想，她在这里认真得分析自己的感受，他在那里打哈哈，太不严肃认真了。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好像到了瓶颈，不知道怎么和齐烁拉近感情。但是他应该明白，她心里是喜欢的，很喜欢很喜欢的。 齐烁把她拽进怀里，像顺一只炸毛的小猫一样，顺着她的头发，慢条斯理得说：“你啊，不要着急，每个人都不一样的。你特别敏感，我就帮你多脱敏几次。” 说完齐烁就又亲了她一下。不过是那种，小朋友之间玩闹的感觉。 也是啊，每个人都不一样的。她的压力就来自于，觉得谈恋爱的节奏都是一样的。好像在一起了就应该有更深的关系，确定了关系就应该可以住一起。 其实感情没有应该怎样。是她自己禁锢了自己。 可是呢，她又真的不想和齐烁住一起。又觉得解释不出为什么，好像解释了，就会变成不那么喜欢他了。 可是能证明她很喜欢他吗？貌似也不能啊？至少不能通过这种事情证明有多喜欢。 “齐烁，还有一件事情，我今天也想说出来。”齐烁的身体明显一僵，赵小竹抿嘴犹豫了一下，说：“我并没有结婚的打算。虽然家里很希望我结婚，我和你恋爱也是认真的，可是我还不想结婚。你能接受吗？” 齐烁沉默了很久，赵小竹心想，完了完了，为什么给他接二连三的打击呀……这些话应该分开分批说呀，不应该今天扎堆一下子都说了啊。 齐烁想了很久说：“我没有想到你不想结婚，我要想一下，消化一下。” 哦……赵小竹也很理解啊，她很赞同得点了点头。 然后齐烁就凑近，脸贴脸蹭了一下她。赵小竹吓得差点跳起来，被齐烁按住了。 “脱敏。” 齐烁好像得到了尚方宝剑，又轻轻咬了一下赵小竹的耳垂。这些都是他平时不会做的事情，今天却一件件慢慢得探索。 赵小竹不自觉就咬着嘴唇，肩膀也因为紧张微微扛起。齐烁的手又轻抚了赵小竹的肩膀，说：“肩膀不要紧张，放松一点。” 此刻小竹有一些后悔，瞎说什么心事啊，这下好了，齐烁有了一个最好的借口：我是在解决问题…… 只是同时心里也开始慢慢，有荡漾的感觉，本来她就像一只受过伤的小动物，不管什么情况能感受到的只有紧张。 现在却感觉不一样了，更丰富了。随着齐烁一点点脱敏的探索，赵小竹也在一点点接纳这些陌生的感觉。 背后感觉到齐烁的温暖，第一次发现，其实末梢神经可能遍布在身体的每一处。原来每一部分的感触都是不一样的。 赵小竹感觉自己在一点点变小，被齐烁包裹，她的头发早就散了下来，齐烁很小心的都没有压到头发。 齐烁总是这样细心而温柔。把她当洋娃娃一样爱护。赵小竹享受着这种被珍惜和爱护的感觉。 “今天的脱敏完成”齐烁忍着笑说。所有绽放的温暖和舒适突然嘎然而止。赵小竹瞪着眼睛，竟然觉得有一些空虚。 齐烁拉过赵小竹的手，摩挲了几下。又拉了一会，终于恋恋不舍得分开了。 第壹佰壹拾章 不想再错过 大学的时候，每周末，齐烁都会坐一小时的公车去看赵小竹。 汽车在那里摇摇晃晃，一切都那么慢。天冷的时候，车箱的玻璃会起一层雾气。齐烁会把座位旁边的玻璃擦一擦。 雾化的玻璃好像自带了柔焦效果，衬得齐烁的侧脸更加英俊。 每周都没有间断。每周齐烁都会来看她。 赵小竹每次都会睡眼惺忪得从宿舍楼走出来。因为周末没课，整个寝室的同学们都会睡懒觉。 大学的时候，好像总是有睡不完的觉。明明是年轻人，却特别爱睡觉。每次睡懒觉，赵小竹都特别得内疚。 有一次宿管老师进寝室检查卫生，赵小竹一紧张，睡得迷迷糊糊得，蹭一下就坐了起来。老师心疼她，安慰道：“没事儿，年轻人就是觉多，等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又睡不着了。” 老师的安慰，让赵小竹特放松得睡起了懒觉。可是齐烁来看她的那天，她总是睡不了懒觉。总想抱怨几句，可是一看齐烁冻得红红的脸，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赵小竹套件厚厚的羽绒服，然后和齐烁溜达着去吃好吃的。 北京冬天的风呼呼得往衣服缝里钻。来了北方以后，赵小竹发现南方老家买的羽绒服都不管用啊。可能厂家也是根据各地的气候作了调整。南方冬天虽然也冷，可是冬天室外的温度很少到零下十几度的情况。北方则不同了，说冷就是扎扎实实的冷。 室内因为有暖气，倒是比南方舒服很多，有种持续在春夏的感觉。可要是因此轻视了北京的冬天，大胆不穿外套去外头走两步，就会被冷风给打回来。 还是就在室内呆着吧，干嘛和自己这么过不去呢？最好还是待在室内的床上，那样最舒服了。 要不是齐烁来，赵小竹根本不愿意出门。开玩笑，就走这几步路，已经全身冰冷，手冻的都有点疼了。 齐烁呢，倒是会很细心得走在她前面一点，稍稍帮她挡一点风。 有的时候，会有路过的同学，起哄说：“啊哟，赵小竹，你男朋友又来看你啦，感情很好嘛。”赵小竹会动作很大很夸张得否认：“啊呀啊呀，不是男朋友啦，不好乱开玩笑。” 然后很重得拍两下同学。“砰砰”两声，一听声音就知道下手很重。 一般同学都会笑笑，然后就走了。 那么认真干嘛，也就是顺口一说，没想到赵小竹反应会那么大。搞得好像好像问了什么不合适的问题似的。 齐烁在旁，一般都不会回应这种玩笑。他只会看赵小竹的反应，如果赵小竹一如既往，大大咧咧的，他就根本不在意对方是谁。如果赵小竹有一些羞涩，齐烁则会抬眼，仔细看看对方的样子。 不过让赵小竹害羞……这概率实在是太低了……赵小竹心里好像没有什么性别的界限，和男生女生讲话都是一个样子。 他知道赵小竹有一些傻乎乎的，但是没关系，他愿意等她慢慢开窍。 赵小竹问：“我们学校附近的饭馆有那么好吃吗？你怎么又来了？你们学校附近就没有吗？” 这话问的……齐烁每次都会被赵小竹气得生闷气。可是又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担心他因为他们父母是朋友，才一定要和她做朋友。她怕他是碍于人情没有选择。 当然不是了。 最近更甚，赵小竹总是各种明示暗示：“可以了吧？这样就可以和父母交代了吧？你可以去交你真的喜欢的朋友了。不用总来找我啊，我过的也很好啊。” 赵小竹是一片好意，可是齐烁根本不受用。 他喜欢的就是她这个傻姑娘啊。 出入赵小竹的学校久了，慢慢也会有一些女生主动上来撩齐烁。齐烁自然从语言到动作都写满了拒绝。他对自己的定力也是很有信心的。可是他对赵小竹这个傻姑娘没什么信心啊。 这个傻姑娘，看到有女生对他主动，就主动退让逃走，一点斗志都没有。他常常被她气得，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体会了，什么叫快心梗了…… 他偏偏就是生冷不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谁知道，他耐心得等着赵小竹开窍，等着这个天真的女孩长大。等到她终于情动了，情动的对象，却根本不是他。 谁！sei！齐烁的心脏又开始痛了。 当时赵小竹系里，有一个男生，好像吟诵诗人一样，留着长发，走路的时候，还会甩一甩他的一头长发。齐烁知道有这么号人，可是从来没认真看过这个男孩子，这样的类型，只能说是一个怪咖吧。 谁知道赵小竹偏偏，就中意了这样的男生。赵小竹会跑去和他谈乱古文，古董，古诗词。 齐烁还是第一次看到赵小竹那么主动得，追着一个男孩子啊…… 从小成绩就名列前茅，长相也是端正齐整，运动音乐，样样都算拿得出手。齐烁从来都觉得，赵小竹她只是没有开窍，等她开窍了，喜欢上自己几乎是一件百分百的事情啊。 谁知道，赵小竹竟然……好的是这一口啊……齐烁寝食难安。 有一次，赵小竹又说起那一套，不用再为了家长的情谊和她常来往了，齐烁终于忍不住生气了。那晚，他说了很多气话，很多狠话，几乎把积压的怨气都不自觉得，发泄了出来。 赵小竹被吓到了，肯定被吓到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更没有和他对吵。只是一叠声得说：“好的好的，我有什么对不起的地方，你就多担待吧，不好意思了。“ 齐烁瞬间，心脏好像要炸开了一般，心疼……她怎么……连吵都不和他吵呢？ 齐烁没有办法面对那晚失控的自己，后来他再也没有，主动找过赵小竹。不得不承认，他搞砸了…… 赵小竹倒是联系过他几次。不过也是不咸不淡的客套话，齐烁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复，犹豫着犹豫着，就错过了回复的时机。 那几年他总是听到她的消息。他一直没有找女朋友，知道她也一直单身。他会看她写的言情，有的时候会想，有没有可能，她已经遇到了那个，给她幸福的人。 他又沉迷进了游戏的世界，然后以游戏作为了自己的工作。 工作这些年，对各种异性，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再也找不到心脏扑通通跳，心动的感觉了。 直到在办公大厦重新遇到她。齐烁才发现，原来他的心脏还会跳动，他的血还是滚烫的。他还是会忍不住拉住她，不让她走。 这些年他到底在干什么啊！他竟然就，蹉跎了这么些年。 总是犹豫不如先一步主动。他步步为营，这一次他不要再和她擦身而过。 曾经想过退出你的生命，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们注定，纠缠一生。 第壹佰壹拾一章 归心似箭 一大早，赵小竹接到了爸爸的电话。 爸爸说小竹妈妈被骗了，整个人都不好了，现在正在医院呢。爸爸说：“你妈不让我告诉你，怕耽误你。你要不回来看看吧？” 赵小竹心里都奔溃了，想说什么耽误不耽误的。有什么事情比妈妈生病了还重要啊！ “我马上买机票回来。”赵小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直接就买了机票飞回家。 以前觉得，不到两小时的行程，有什么事情都来得及，离家又不算远。现在却觉得，好远哦，时间好久哦，回家的时间根本比不上她归家的心。 归心似箭，好贴切的形容啊。 幸好一路都很顺利。下了飞机，赵小竹直接就去了医院。 等电梯的时候，赵小竹都嫌电梯太慢，索性自己一路跑了上去。跑到五层的时候，又觉得，啊呀，我真傻，我这体能，跑到五楼基本已经有点跑不动了，要去九层，真不如刚才等一会电梯呢……没准还是坐电梯快啊…… 赵小竹爬到九层的时候，多做了几次深呼吸调整一下，怕妈妈看出她急匆匆赶来的样子。可是她好紧张啊，不知道现在妈妈是什么样子。 还没走进病房，就听见她妈妈在和一群阿姨们嘻嘻哈哈聊天。赵小竹收紧的心，突然一下子就放松了。眼睛一下子就有点湿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满面笑容得走了过去。 小竹妈妈看到赵小竹，一下子高兴得尖叫了出来：“啊呀，你怎么回来了啊？李阿姨，王阿姨，你们看啊，这是我女儿哎。快叫人。” 赵小竹有礼貌的和各位病房的阿姨问好。 小竹妈妈特别高兴，一个个介绍，“你们看，这是我女儿。我女儿来看我了。”病友们都礼貌得寒暄：“阿哟，长得真好看啊。” 小竹回头找爸爸的身影。 “我让老赵回去了，他啊，每天来这里，什么也不干，就哭丧着脸。被我赶走了。”小竹妈妈果然很了解女儿，一看就知道赵小竹在想什么。 赵小竹忍不住憋笑。确实很像老赵的风格。 别看小竹妈妈，一直只是普通的员工，却特别得镇场子。都是她妈妈拍板的。 每临大事有静气。 家里每次有什么变故，都是小竹妈妈支撑住的。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下岗高峰期。波及到了好多的工厂。当时夫妻在一个单位的，都默认总是要走一个人的，不可能夫妻两个人都在岗。厂里的情况也保证不了。 当时大部分女性都主动选择下岗，把在职的机会留给家里的男性。因为她们觉得，女的就算没有工作了，在家里做做家务就好了。可是男的要是没有了工作，容易被人家背后搓脊梁骨，说他吃软饭。 小竹的父母当时也面临了这个问题。父母都是普通员工，薪水上没有很大的差距，不管谁下岗，家里都是少一半的收入。 小竹妈妈建议小竹爸爸提交下岗申请，然后下海经商。小竹爸爸意外得问：“我行吗？”小竹妈妈坚定地说：“能行。” 当时大家都很意外，觉得为什么这么做决定呢？ 小竹妈妈说了一些理由，她说：“老赵啊，其实适合做生意，为什么呢？他勤快，我们家老赵从早到晚，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做了这个事情做那个事情，这么勤快的人，做生意不早就发财啦？反而吃大锅饭的时候，看不出来他的好了。” 想想也很有道理啊，南方认为的生意人，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勤快。什么开早餐铺子啦，开饭店啊，哪件生意不需要起早贪黑得勤快呢？ “而且我们家老赵啊，从来不和我吵架。你们想想这有多不容易？他什么事情，都不和你吵，只是说啊说啊，把你给绕进去。不是都说和气生财吗？做生意，是不是脾气好的人，也占便宜啊？” 果然，被小竹妈妈说中了。后来小竹爸爸对待客人也是，从来都没有正面冲突。什么事情他宁愿吃点亏，也不让别人大吵大闹的。 当时小竹爸爸在小区开了一个小卖部，卖一些杂货。邻里都会来光顾。小竹爸爸一直和和气气得，从来不和人家吵架，有人喜欢占小便宜，他也不计较。这样就把生意做了起来。 当时赵小竹经常带着好朋友去店里吃冰棍。小竹爸爸每次都笑呵呵得说：“你们是小竹的好朋友啊？你们要好好相处哦，不要吵架啊。喜欢吃就再来。” 同学们都喜欢和赵小竹交朋友，觉得她家店里完全就是孩子们的天堂啊，冰棍，跳跳糖，大大泡泡糖。 还有同学很认真得问赵小竹：“这些都是你们家的？”赵小竹骄傲得点点头，同学就发出了羡慕的声音，哇…… 后来父母年纪大了，她也毕业了，老赵就把开了几十年的店关了。关了以后好一阵，老赵都特别彷徨，每天不知道干什么，在家里对着花发呆。 小竹妈妈也顺利熬到了退休，单位给了足够生活的退休金。其实老两口什么都不干，生活都没有什么问题了，休息都行了。 二老却不习惯了，好像非得有点事情做，人生才有奔头。 他们先是疯狂得对赵小竹催婚。觉得赵小竹要是结婚，生个小孩他们帮着带，日子就又忙起来了。 还给赵小竹洗脑：“趁着爸爸妈妈年轻，能帮你带，赶紧生一个啊。”可是催了半天，赵小竹也没有结成婚。老两口终于认命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慢慢的他们也捡回了自己的兴趣。老赵开始每天都要写一会书法。小竹妈妈则是跑去唱歌和跳舞了。 等两人都找到了喜欢的事情，赵小竹就经常联系不上他们了。打电话，经常不方便接听。信息，也不及时回复。最大的落差还是，他们不再盯着赵小竹的朋友圈，挨个点赞了…… 这前前后后的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 不过赵小竹还是为他们高兴。 她看到很多父母，一辈子都为儿女操劳。 养了儿子，又接着帮着带孙子。更夸张的还有，这个月帮女儿带孩子，下个月帮媳妇坐月子。 整个人生，从来就没有歇下来的时候，更没有为自己过一天的时候。 中国的父母，真的是最辛苦的父母了。等到年纪大了，身体又开始有了各种问题。 赵小竹没敢问妈妈到底怎么了。小竹妈妈心情还不错，说了一些在医院生活的情况。还有她怎么不让医生糊弄她…… 赵小竹听了无限汗啊……怎么会觉得医生是在糊弄呢，人家可是专业人士啊。 第壹佰壹拾贰章 父母都老了 恰巧碰上医生巡房，赵小竹简直大跌眼镜，根本不知道妈妈会……特别不配合。 医生一来，小竹妈妈就说：“我就还是那个病，你就给我吊盐水就行了啊。”医生看了小竹妈妈一眼，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旁边的护士本来在做准备。小竹妈妈突然凑上去，凑得很近得看护士配的是什么药，还问：“今天这个药怎么颜色不一样啊？” 护士陪笑说：“一样的啦，阿姨，你放心。” 赵小竹本来还想和医生聊几句，问一下妈妈的情况。可是那医生根本不看她，几乎有点躲着的那种，填写完记录就撤了…… 哎……怎么说呢，赵小竹也理解……刚才妈妈这表现，她的脸都有点烧。 以前厉枫曾经吐槽过。她长大以后，和妈妈一起去超市买菜。厉枫妈妈看到鱼就去挑选，特顺手得拿起一条冰冻鱼，闻新鲜不新鲜。 当她妈妈闻到第三条鱼的时候，厉枫奔溃了，说：“啊呀，妈，就直接买吧……” 厉枫妈妈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合适。还教育厉枫：“你懂什么啊，同样的价格，当然要挑新鲜的了。新鲜不新鲜味道差好多呢……” 厉枫觉得实在很不好意思，又劝不住妈妈，只能借口去看看别的，先跑开了。 后来厉枫问赵小竹：“你有没有过一刻，觉得自己的父母有一点丢脸？虽然对他们很愧疚，觉得父母本来就是这样的普通人，怎么能因为自己考上了大学就看不起他们了。可是看到他们的行为又……” 懂哎……此刻的赵小竹就觉得，天哪，我的妈妈的表现，怎么像一个医闹呀…… 赵小竹调整了一下情绪，想还是好好劝劝妈妈吧。 她斟酌了一下说：“我看这些医生都挺好的呀，幸好啊，不然我可就更担心了。” 小竹妈妈冷笑一声：“哼，好什么啊。他们啊，巴不得我所有的检查都做一遍，把医保卡里的钱都花光了。我可不傻，我跟他们说，我自己知道我生的是什么病，就给我用那几个药就行了。” 赵小竹一听……头就大了…… 尤其妈妈还用一种自信自豪得语气和她说这话，好像打了一场胜仗似的。 可是医护人员并不是敌方是友军啊！ 她也有一些医生朋友，有的时候闲聊天，大家会开玩笑的说：“就怕病人什么都问度娘，不相信医生。一个医生上岗他至少得学医多少年啊？难道比不上一分钟网上查一下的靠谱吗？” 赵小竹听的时候，都觉得，这也太无理了吧？会有这样的病人吗？不相信医生？ 嗯，有呢，眼前就有一位，还是她的母上大人。根本不相信专业的医生，就在那里自顾自得瞎指挥…… 赵小竹心里着急，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劝。从小到大，都是妈妈给她很多建议，各种建议，包括赵小竹讲话的表情太多，小竹妈妈都会说：“赵小竹，女孩子讲话，不要这么张牙舞抓的，文静一点。” 她给老赵发了个信息说：“老赵，妈妈这次到底是什么病住的医院啊？做检查了吗？” 等了半天老赵都没有回复。 小竹妈妈还是继续在病房里笑呵呵得聊天。撇开她就医的态度，可能会觉得也没什么，看情形挺好的，心态也挺好的。 可是赵小竹知道，不严重怎么可能住院？不到住院的情况，医院跟本不可能收啊。都这么严重了，又什么检查都不做？这能行嘛！ 老赵出现了，估计刚才在车里没有看信息。赵小竹一把把老赵拉出去问：“爸爸，妈妈到底是怎么病的啊？你快给我说清楚了，急死我了……” 老赵叹口气。 那天小竹妈妈跳完舞回家的路上，遇到路边卖中药材的。小竹妈妈也就是闲来无事，多看了几眼。 谁知道就被拉住了，和她好说歹说，说这个东西有多珍贵啊，多不容易啊。他们自己家里种的，就这么一点，卖完了就没有了。 小竹妈妈特别喜欢这种，以前年轻的时候买菜，都喜欢挑这种看上去是进城来卖菜的菜农，她就特别爱买这种菜。所以，对眼前这个药材，虽然不了解，可是也觉得，没准还不错吧。人家辛辛苦苦挑那么远的路来卖的。 本来也没什么，买卖都是自愿的。 就是旁边另一个顾客，趁着摊主离开，硬塞了一大包药材偷偷给小竹妈妈，说：“拿着拿着，反正摊主又不会知道的。” 小竹妈妈平时也不是这种贪小便宜的人，那天还就奇怪了，就真的拿下了。结果好了……后来还是被摊主发现了。摊主发现以后，他们本来就理亏，只能说把所有的药材都买了，才善罢甘休了。 小竹妈妈哪里经历过这种，吵吵闹闹鸡飞狗跳的事情，吓坏了。一直到回家以后，都觉得心扑通扑通跳得特别快。 然后就晕过去了。幸好小竹爸爸发现得早，不然……可就不一定能救回来了。 老赵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她一辈子都在单位里，是一个老实人，别人有时候说的客气话她都当真。这么老实的一个人，干嘛骗她……这些人真是坏透了……” 赵小竹听了也心里发闷。那个偷东西的顾客，明显就是和摊主一伙的。一起联手演一出戏，看能骗谁就骗谁。真的是挺坏的……而且还怨不了别人，这要是经受住诱惑，也就没有后来的那些事情了。 看来妈妈一半是被吓的，一半呢，也是事后自己想明白了，知道被骗了，心里郁闷着呢。难怪现在，谁都不相信了…… 老赵接着说：“医生说，这样突然昏过去的情况，有可能就是脑梗了。可是你妈，她就是不肯做检查啊。非说她本来就有高血压，那天就是忘记吃药了，血压太高了……她不做检查，人家医生也不好用药……哎……” 赵小竹看着唉声叹气的老赵，突然意识到，父母都老了。心里竟然……有一点发酸。 深吸一口气，赵小竹调整了心态和表情。尽量和善得和妈妈说：“妈，你还是做一个检查吧？医生让你做什么呀？你检查一下又不会怎样，好不好？做一个检查吧？” 小竹妈妈激动得说：“不要！我什么检查都不做！我没事，好着呢，浪费那个钱干嘛！” 早就预料到妈妈会这样回答的。赵小竹说：“你看我特地跑回来，你要是做了检查，真的没事，我才能放心走啊？是不是？不然我就不走了好了，这次我都被吓死了，也不告诉我……” 第壹佰壹拾三章 穿穿你的鞋 小竹决定用爱绑架妈妈，告诉她你要是不检查啊，我不放心，那我就不走了，工作也不要了。 小竹妈妈没想到她会使出这招，一下子不说话了。 赵小竹一看，好像这个方向是正确的啊，赶紧再接再厉说：“你看，你要是真的检查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多好啊？是吧？我倒是觉得你肯定没事，可是我的眼睛又不能透视？说了也没有说服力啊。” 小竹妈妈疑惑得问：“我要是做了检查，你就能放心得回去工作了？” 赵小竹很重的点头：“嗯嗯！是的啊！” 一旁的小竹爸爸也赶紧帮忙敲敲边鼓：“啊呀，赶紧检查了，没什么事情放孩子回去吧。不然耽误孩子。” 小竹妈妈犹豫了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声音轻轻得说：“那好吧，那我就做一个检查吧。” 赵小竹心里都快欢呼雀跃了。脸上还得保持特别平静，只是笑嘻嘻得说：“这就对了嘛。做个检查又不会少块肉。” 然后她就去找了主治医生，申请做检查。主治医生听了，非常意外，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赞许得点点头。 赵小竹好像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被搬走了，特别高兴。 才回到病房，就看到妈妈在那里抹眼泪，老赵也表情严肃。 这是怎么啦？ 赵小竹收敛了笑容，慢慢走过去听他们在说什么。 小竹妈妈看到小竹走过来，一下子没有忍住，声音颤抖得说：“赵小竹，要是我检查出来脑子里有个瘤子什么的，你不可以瞒我的哦。”说完眼泪哗一下就下来了。 赵小竹有一点心酸，又一点想笑。 妈妈这一阵子一直推脱，她心里一直特别生气。不理解，觉得怎么能这样呢？这一刻却突然明白了，原来妈妈是害怕呀。 不是当事人，自然不能体会她所需要面对的痛苦和无助。其实道理人人都懂，接受检查，接受治疗，这样才能进入良性循环。 可是真的去面对的时候，又总是一再想逃避，想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她应该懂的…… 英语有句俗语，putyourselfinhershoes。我应该穿着你的鞋，体会你脚的感受。站在你的立场和角度也思考，去感受。 赵小竹低头，把快要流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挤出笑容安慰妈妈：“妈妈你看你，什么事情还没有呢，就想那么多。还自己吓自己。我现在可算是知道，我胆子小像谁了。” “老赵胆子也不大啊，你看他那样子？”小竹妈妈可不愿意背这个锅，直接甩给了小竹爸爸。 一说起老赵，小竹妈妈的精神就一下子回来了。小竹妈妈总是喜欢说老赵这里不行，那里不好。可是两人就这样，已经过了大半辈子了。 老赵一句话没有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赵小竹看了心里也暗暗叹气。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这个家，就靠我撑着的感觉啊…… 赵小竹把医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就跟妈妈撒娇说：“我回去洗个澡睡一觉啊，反正你好着呢，也没什么事情。” 小竹妈妈一直挥手说：“你去吧你去吧，好好休息休息。” 回到家赶紧洗了个澡。闻着干净的味道，赵小竹的心情也开始好转了。 刚才在医院，因为要笑对父母，赵小竹一直压着自己的情绪。 此刻心里虽然难过，但是又哭不出来。 闲着有点无聊，索性看看最近有什么好玩的游戏，下载了玩一会。 没一会齐烁的语音电话就来了。 赵小竹之前就给他留了言，大致说了下情况。知道齐烁是关心她，可是赵小竹现在特别不想说话。 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 “你那边怎么样？”齐烁轻声问她。 齐烁的声音真好听，当然本来就是好听的，现在听起来更觉得舒服。今天她一直在医院，听多了各种分贝高的声音，此刻静下来，听齐烁对她低语，耳朵一下子特别舒服。 “还行吧。今天说服了妈妈做检查。可是检查不是马上就能排上的，等做完检查了我再回来吧。”赵小竹躺着和齐烁打电话。 “嗯，别着急。我过几天就可以过来陪你。” “啊？不用了吧？你来陪我太惹眼了吧。万一我爸妈催婚什么的……怎么办？” 齐烁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赵小竹有点心虚，人一累，说话就容易不过脑子，这几句话是不是说得太直了。 赵小竹本来就不想说话，现在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加倍的懊悔。 “而且……你工作也很忙……”算了……找补不回来了……赵小竹抱着头…… “我怕你累啊……你又没有兄弟姐妹？什么事情还不是要自己一个人，忙前忙后？”齐烁像哄小孩子一下，仔细得解释。 是的……她确实很累……不是身体上的，是心灵上的…… 就像齐烁说的，什么事情都得她自己忙前忙后……以前家里的事情，都是妈妈在忙，她从来都没有关心过。爸爸也基本都不懂。现在妈妈一生病了，突然发现家里的主心骨没有了。 赵小竹没有说话，所有的这些感觉都好陌生啊。心里时而空落落的，时而又很焦虑。 原来作为病人的家属，每天过的就是这种日子啊？好辛苦啊…… 齐烁悠悠得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小竹，开门吧。” 赵小竹大脑有点当机，问：“开我们家的门？” “嗯！”齐烁的声音简短有力。 没听见门口有动静啊？ 赵小竹打开门，没人啊？ “门外没人啊？什么情况啊？”赵小竹直接问了出来。 齐烁笑着说：“你动作太快了，我才刚走到走廊。五秒钟。” 你的男朋友还有五秒钟到达战场。 赵小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然后就看到齐烁，背着一个大大的包，出现在了走廊。 看到他的那一刹那，赵小竹才知道，她多希望见他。赵小竹顾不上穿着室内的拖鞋，直接飞奔了过去，一下子扎进了齐烁的怀里。 青草地的味道，真好！ “我安全了。”赵小竹心里叹息了一声。有齐烁在，她就可以躲在他的身后，而不是一个人全副武装冲在前面了。 “下次不要逞强了，好不好？”齐烁抵着她的头，低声叮嘱。 知道！她又不傻！ 赵小竹抱着齐烁，抱了很久，好像抱着充电宝一样，电量一格一格得恢复。 赵小竹家住的还是老房子，楼道里时不时有退休的阿姨走上走下。看到抱在一起的这对年轻人，都要多看一眼。 齐烁有点无奈，他们恋爱的事情迟早会传开的，无所谓了。 第壹佰壹拾四章 相对无言 齐烁在赵小竹的家里到处转悠。陈设摆放他都很熟悉，基本没什么变化。 赵小竹没想到齐烁会来，一下子有点惊慌失措。 刚才抱着齐烁，心情终于恢复过来了。她一直嘴硬，觉得自己能应付。可是当齐烁真的过来陪她了，心里又一下子舒坦了。 要她自己，是万万说不出让齐烁过来陪她的。她知道齐烁的工作有多忙，知道即将上线的游戏对他有多重要。 现在齐烁主动追了过来，她舒坦的时候，心里不禁还有点小得意。原来齐烁以前说，游戏和你，你比较重要，是真的。 忍不住嘴角就往上翘。 赵小竹给齐烁倒了杯水。然后就有点不知所措了。她真的不知道男朋友来家里了，她应该怎么招待啊。 “我预定了酒店，就在你们家附近。”齐烁看着杯子里的茶叶喝了一口，轻声说。他根本不喝茶叶。 “啊？你……不回家啊？”赵小竹担心这样不妥当啊。都从北京大老远飞回来了，这是不是有点，过家门而不入啦？ “嗯……我妈妈已经搬回郊区了，她说那里空气好适合养老。爸爸最近跟着朋友们一起出国了，估计这会在俄罗斯呢。”齐烁平静得说，好像说的是别人家的事情。 啊呀，赵小竹突然有点羡慕啊，看看人家父母这，享受生活的姿态。值得学习啊。回头她有钱了，也要送父母一次旅行。 “那好吧……那你等于是特别为了我，跑这一趟呀？”赵小竹有点内疚。没注意自己的措辞。 “当然了，你这是累傻了吧？这还要问嘛！”齐烁揉了揉赵小竹的头发，又捏了捏她的脸。 好吧……她早就习惯了齐烁这样，动手动脚的…… “那走吧，去酒店吧。” 赵小竹拿上钥匙，和齐烁转移去他预定的酒店。 在前台登记的时候，前台的服务人员多看了他们几眼。赵小竹一下子有点不好意思。一男一女在酒店，这要是让人撞见了，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啊…… 齐烁预订的就是一个简单的标间。一进房间，就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了。听着快速得打字声，赵小竹则止不住得犯困，在一张床上昏睡了过去。 等她睡醒的时候，觉得周围都昏天黑地的，脑子有点发懵。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有点反应过来了。又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了。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夜灯，齐烁……好像不在？ 赵小竹摸索着把房间的灯都打开了，然后齐烁就进来了。原来他是在打电话，怕吵醒赵小竹，就去走廊接了。 心里有一丝感动，她原来被细心得照顾着。 可是……她睡觉哪里就这么容易被吵醒呢？！要不要告诉齐烁她那些叫不醒的黑历史呢…… 齐烁没多久就挂了电话，说：“醒啦？饿不饿？” 这是把她当猪养呢，睡醒了就准备投喂。 “说实话，真的有点饿了……你这么晚还没吃东西吗？” “我无所谓，吃什么都没有味道。”齐烁抓起外套，就准备和赵小竹吃东西去。 南方今年的冬天不太冷。他们这种穿着羽绒服的，一看就不太像本地人。可是不穿外套，又有点冷，羽绒服就这样不尴不尬得披着了。 赵小竹随便点了一碗面，齐烁也点了和她一样的。两人坐在餐厅的角落，相对无言。 因为才睡醒，最近又特别费神，赵小竹有点提不起劲说话。看着桌子上的调味料，发了很久的呆。齐烁看着窗外也没有刻意得找话题。 这要是有人旁观，会以为这一对吵架了…… 其实发呆放空有的时候也会让人舒服啊。发会呆，赵小竹的脑壳就没有那么疼了。 原来，他们已经是，不说话也不会不自在的关系了呀。 没多久，热腾腾的面条就端上来了。喝了一口面汤，闷头吃了大半碗面条，赵小竹终于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啊呀，还是老家的大排面好吃啊。”赵小竹笑得像一个孩子。 看到赵小竹笑了，齐烁就也笑了。 接到赵小竹的信息，齐烁就定了飞回老家的飞机票。然后给王典打了电话，说：“赵小竹妈妈住院了，我要回去老家陪她。” 王典焦虑得揉揉眉心。但是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这几个月他旁观着，齐烁的变化非常大。从齐烁和赵小竹在一起以后，就那样了。 这家伙固执得认定了，赵小竹需要的时候，他就一定要在她身边。 工作的事情，倒不是说齐烁不在就干不下去了。可是齐烁是军心呀，他在队伍就好带。 没办法，只能他出马了。 齐烁一走，齐烁的办公室就变成了王典的办公室。齐烁办公室的沙发就成了王典的床。 公司的同事们简直大开眼见了，一直觉得王典和齐烁风格完全不一样。谁知道齐烁出差了，王典，就是另一个齐烁呀…… 除了解决基本的需求，比如吃饭上厕所啊，王典都是在办公桌前工作。同事们还发现，王典原来是全能的啊，没有哪个部门的sos，他是回应不了的。 之前，公司职员都不怎么待见王典。觉得他就是靠着齐烁，才经营了这么个公司。大部分员工都是齐烁的粉，对王典无感。可是这几天，明显都开始对王典路转粉啦。 尤其女职员们，都觉得，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就是认真做事的时候啊。王典对着屏幕的样子，莫名有点帅啊？！ 潼南对这样的反应很无语……她是早就知道王典的实力的，可是无论她怎么鞭策，王典都是懒洋洋笑嘻嘻的样子。这次齐烁出走，王典总算是认真起来了。 原来他不是不会认真呀，是之前她的鞭策都不够呀。 王典此刻自己也很得意，和潼南炫耀：“看看，我认真起来自己都害怕。” 潼南无语，他要是不这样自夸还有点帅，一自夸油腻的感觉就又回来了…… “埃里克斯最近一直在公司搂附近转悠，有好几拨同事都遇见过他了。”潼南低声提醒王典。声音严肃得好像在做什么间谍工作。 王典挥挥手，说：“先不管他，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好。齐烁这个没良心的，这个时候掉链子，等他回来你看我怎么嘲笑他。” 潼南有点无语。齐烁这次确实影响了工作。可是齐烁这十多年，不眠不休得工作，要背后说他几句坏话，真的，都不好意思。 人总是得有点，自己的追求吧？ 虽说赵小竹和齐烁接连不能来公司了。可是他们两却非常负责，手上负责的事情都没有烂尾。 尤其赵小竹负责的故事这块，潼南看了，每个人物线交织，情节丰富。确实很不错。 她要是玩家，也会想每个人物都当作主角玩一次。 第壹佰壹拾五章 为你而来 早上潼南到公司，发现王典办公室的灯又亮了一晚上。 王典胡子拉碴得，睡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最近因为加班频繁，王典已经抛弃了西装裤衬衫，改为了最舒服的运动装。此刻衣着随意的样子，特别像一名普通的码农。 潼南叹口气，问：“你早饭吃了没有？” 王典迷糊得摇摇头。 潼南把手里的早餐放在了桌上。 王典没有马上吃，醒是醒了，只是歪在沙发上，整个人好像游魂在飘一样，特别没有存在感。 “吃不下东西先喝口热豆浆吧。”潼南不用问，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熬夜后遗症就是这样，最直接的反应就是胃不好。 当年齐烁也是，熬着熬着，就熬出了严重的胃病。 潼南看着王典的精神状态，实在是不像样。她也不想说什么熬夜伤身，这种没营养的话。 潼南问：“马上年终了，之前齐烁留下了一个年会方案，你看了没有？” 王典说：“看是看了，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样啊？怎么年会就变成了运动会啊？还是变成了印度电影啊？大家一起唱唱跳跳？集体广场舞啊？” 潼南的嘴角动了动，想笑但是忍住了。这话说得倒也没错，就是太直白了。 “我觉得挺好的。”潼南尽力保持声音的平静。 “你觉得好？”王典特别意外，认真得看了一眼潼南说：“其实也不是说有多不好。只是我都多久没有运动了……一提动，实在是心虚。” “我看那就这么组织吧，大家都有点缺乏运动。”潼南看王典态度犹豫不决，直接下了结论。 年终将近，马上就该开始筹备一系列的事情了。 王典管着叫广场舞，其实人家明明有一个高大上的名字好吗？叫尊巴。 办一场尊巴舞会也不算费事。场地，领舞老师，还有通知，一系列的事情，潼南一气呵成。中午就把初步文案递交给了王典，抄送了齐烁。 齐烁看着这个文案，就忍不住笑了。赵小竹好奇得一伸脑袋也看到了。什么？尊巴！ 赵小竹昨天半夜睡醒，和齐烁混着吃了饭，觉得现在这个点再回去也很尴尬。就给爸爸留言说她在好朋友露露家，今天就不回去了。 露露老赵烨认识，赵小竹和露露从小就是好朋友，老去对方家里串门，家长们都互相认识。 老赵也没怀疑什么，就只说好的…… 果然爸爸就是比妈妈好糊弄啊，这要是小竹妈妈，怎么也得露露发一条语音才能过关。 早上她很早就醒了，看着另一张床上，齐烁的侧颜发呆。他们是怎么，就变成了室友这种舒服的关系的呢？关键是现阶段这样太自在了，竟然不想，再有任何改变了啊。 “你既然这么喜欢看我，不如离得近点看。”听到齐烁的声音，赵小竹吓了一大跳。 “你醒啦……”赵小竹脸色讪讪的……她要收回刚才的话，自在只是因为齐烁睡着了…… 齐烁掀了被子的一角，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用眼神示意赵小竹乖乖过来。 赵小竹有点心虚，也就真的乖乖得挪了过去。 齐烁顺势抱住她，挪了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齐烁的发丝挠得她有点痒。赵小竹想挠痒痒，又有点不好意思。 “你好了没啊？”齐烁慢悠悠得问。 呃……这个问题她该怎么回答呢？ 其实脖子是差不多好了，可是这个时候，如果说好了，就是有别的意思了吧？ “没全好……吧？”赵小竹结结巴巴的，又加了一个疑问的尾巴。 齐烁睁开眼睛，亮晶晶得看着她，似笑非笑。赵小竹直接就用被子蒙住了脸。 耳边传来了齐烁的轻笑声。然后又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叹息。 “今天你要干什么？”齐烁的声音平静了很多。 “今天没什么事情啊，妈妈那里有护工，而且她状态挺好的，我倒是想送个饭，可是老妈嫌我做不好，不让我送……”赵小竹像倒豆子一样，一件件事情都告诉齐烁。 “那今天就陪我了？”齐烁摸了摸赵小竹的头发，停顿了一下说：“你该洗头了……” 赵小竹探出被子，自己用手摸摸头发，还好啊？ 她疑惑得看向齐烁，他嘴角噙着笑，原来是想骗她出来啊…… 这套路也太深了……能不能多一点真诚，少一点套路啊？！ 白天齐烁还是在电脑前工作。赵小竹呢，则懒懒得晒着太阳，写着她的小说更新。 上午趁着爸爸去医院，偷偷回去拿了电脑。这么偷偷摸摸的，竟然很刺激是什么鬼？ 酒店的办公桌，都比别的地方的长一些。他们两，一人一台电脑，并排在一张桌子上各忙各的。 多年以后，莫名就变成了同桌的你啊。 直到齐烁对着电脑笑，赵小竹才好奇得探头。 什么！年终的年会，竟然变成了大型的尊巴舞会？确定吗？要这样嘛？ 齐烁解释：“我们这些人啊，都缺乏运动。我倒是希望推广一下打羽毛球什么的，但是怕一下子太激烈了，他们都受不了……” 好像……尊巴也很激烈啊？运动量也很大的。齐烁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 没多久就看到办公室同事们，在聊天组里聊开了。当然那个聊天组没有齐烁。 “今年年会是尊巴舞会哦，是不是可以省礼服的钱了？” “据说这次齐烁是想让我们多锻炼啊……” “每天这么加班，哪还有力气锻炼啊？社畜的生活了解一下……” “齐烁是不是因为赵小竹犯病，开始重视我们员工的健康啦？” 赵小竹一看不对劲啊，怎么聊到她这边了啊？！ “你要不要解释一下啊？他们都觉得你是因为我，搞的……”小竹弱弱得说。 “我是因为你，才思考这个问题的啊？”齐烁挑了挑眉。“你看你这颈椎不好，典型的工伤啊，就是因为长期对着电脑，脖子前倾。” 呃……别说了……她知道自己仪态不好…… 其实她驼背已经很多年了……真不能怪工作。 赵小竹长身高比较早，周围的好朋友们那时候还没开始长高。她老觉得自己太高，傻大傻大的，就不自觉得会弯腰驼背，配合好朋友们的身高。 慢慢就养成了习惯了。 以前竟被被老师拍，说：“那么漂亮的小姑娘，不许驼背啊！” 赵小竹只听到了漂亮两个字，心里美半天…… 然后又看到了一条重要的信息。 “上次齐烁胃病以后，马上改善了公司员工的伙食。给大家定制了营养均衡的工作餐。这次赵小竹生病，齐烁又准备推广了锻炼。老大还是很关心我们的。” 啊？怪不得公司管饭呢，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第壹佰壹拾六章 我并不强大 潼南看着聊天群里，大家叽叽喳喳的讨论，一句话都没有说。 也不知道是谁缺心眼，把她拉进了群里。她一直没有说话，大家也都没有发现。 就让他们聊一会吧，最近大家压力都不小。 米歇尔主动找了潼南，问：“人物的绘画稿已经定稿了。还有什么事情可以交给我的？” 潼南很意外。最近米歇尔工作态度特别积极，工作能力一下子脱颖而出。 “别的也就是年会的事情吧，你要是手头的事情忙完了，可以帮我联系一下场地那边。”潼南说。 “好的好的好的。”米歇尔一叠声得答应。 “你……”潼南想问，又欲言又止。 米歇尔笑着说：“嗯，和男朋友分手了，发现还是工作好啊，工作能养活我。”她知道潼南想问什么。 潼南很意外。印象中米歇尔一直是那种特糊涂的女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俐了？别人还没说出口的话，她也一下子意会了？ “靠工作麻痹自己？”潼南还是有一些担心，又问了一句。靠工作麻痹自己的话，热情迟早会退散的。下一次恋情开始的时候，就打回原形了。 “不是，是和他分手以后，我想通了。以前真傻啊，老觉得恋爱就比天大，每天都只想着恋爱的事情。好像我只要更忍让，他就会更爱我。其实呢……呵呵，不爱我做得再多也就是不爱啊……我好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在恋爱上了。” 潼南点点头，有这样的领悟，米歇尔也算是更通透了。 恋爱会不会影响工作？当一个女孩子全情投入的时候，是会的。可是那个时候，谁都拉不回来。 很多事情，必须经历过才明白啊。 也不是说恋爱没有效用价值，看看米歇尔，一场恋爱能让她活得更明白了。恋爱和工作，什么是生活中必须的？恋爱不是，工作是。工作能让她安身立命啊。 “去忙吧。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潼南一下子语气放缓了。米歇尔感激的看了潼南一眼，点点头，回外边大办公室了。 对于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的女孩子，潼南总是另眼看待的。 女孩子在职场，总是像是一个客人。领导不会逼迫她们要多优秀，觉得可能也就是工作个几年，人家以后结婚了就辞职了。有些女孩子她们自己，也常常自我要求不高，不怎么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可是潼南不同，她是王典从茫茫人海中捞回来的。没有这份工作，她就是一个普通外出打工的妹子。 潼南出生在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从小家里什么好东西，都直接给弟弟。吃的用的玩的，无一例外。 她从来也不去奢求，从来也不生气。直到初中的时候，家里说，孩子们都上学供不起了，要求她辍学打工，减轻家里的负担。 那天晚上，潼南哭了，哭得惊天动地，哭得那么用力，把自己都吓到了。好像多年的委屈，终于忍不住奔溃了。 她明明学习更好，可是为什么被要求辍学的是她！就因为她是女孩子？就因为女孩子嫁人就行了，别的都不重要？！ 她的老师知道了以后，心疼她，和家长商量：“要是这孩子你们供不起，我来养吧？这孩子以后肯定会有出息。我虽然工资虽然不高，可是现在还没有家庭负担，能养她。” 潼南当时听了，都想给跪下了。她感谢老师一辈子。 可是后来，潼南还是拒绝了老师的帮助。她不希望成为老师的负担。她按照家里的安排外出打工了。 从南到北。哪里有工作她就去哪里。只是她从来没有放弃学习，不管在哪里，她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就看书。 很久以前，曾经看过一句话：“能够斩断贫穷的，唯有教育。” 她虽然没法上学了，可是可以一直看书，不放弃学习啊。潼南做过各种工作，小区的保安，餐厅的服务员。不管做什么，她都每天晚上熬夜看书。什么书都看，越是长的她越是要啃下来。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王典，王典很认真得教育旁边的人：“这些女孩子，她们做服务员，没有去挣更容易的钱，值得你尊重。” 潼南突然觉得内心激荡，不知道什么情感得到了共鸣。她跑去问王典：“老板，能不能给我提供一份工作？我会非常，非常努力。” 夜晚的星星印在潼南的眼眸，那是心怀希望的眼神。 潼南成为了王典的秘书。 她努力得学习做事，学习使用电脑。从来没有说过累，每天第一个到公司，最后一个离开。离开的时候，一定会把每个插线板开关都关掉，为公司节约用电。 看着公司的员工们一批批更换，看着女职员们来来去去。潼南觉得，她根本没有恋爱的资格。能得到这个工作机会，她已经是最幸运的人了。 有的时候，老家也会有消息传来。 弟弟虽然读完了初中，可是成绩不好，也就是勉强毕业，根本读不上去。后来也辍学出来打工了。每个月挣一些不稳定的工资。有的时候在工地搬砖，有的时候会去给大厦擦玻璃。 几十层高的大楼，只靠一根细细的绳子挂着，万一有什么，就是一万。 后来潼南越来越不常和家里联系了。也说不上是恨，只是不恋家。没有那种回家的感情。她所有的情感都放在了公司。 看看自己现在的工作环境，潼南会觉得，老家的事情，好像有点陌生。 她终于是从泥潭里挣扎出来了。 有的时候也会有女孩子很崇拜她，说：“潼南你真了不起，什么事情都做得那么周到，记性也好，小事情都记得那么清楚，你高考成绩肯定特别高吧？” 潼南听了，会有一丝苦涩得微笑，高考，她根本没有得到参加高考的机会。 王典冲进潼南的办公室，打断了潼南的回忆。王典说：“好消息啊，游戏上线的日期确定了。” 王典高兴得声音都有些大。潼南突然就留下了眼泪。 王典一下子慌了，说：“哎哎，我是公司的老总，公司要垮了也是我担责任啊，你那么紧张干嘛啊？” 潼南边哭边呜咽：“我没有学历，怕在别的地方找不到工作……” “哦……”王典不知道怎么安慰她，“那你赶紧去上个夜校吧？” 王典根本不会处理女孩子哭，说的话都奇奇怪怪得。他特别尴尬得傻站在一旁，看着潼南哭。 “要不咱们一会喝点酒？你释放一下？”王典小心翼翼得问潼南。 潼南点点头，说：“等正式上线的时候再喝吧，就差最后一哆嗦了。” 王典笑了，这才像潼南嘛，永远不放松，充满着危机感。 第壹佰壹拾七章 完美的闭环 在老家的齐烁，也同时得到了游戏上线的日期，齐烁对着电脑“哈哈哈哈哈”魔幻得笑了两声。 把赵小竹吓了一大跳。 和齐烁熟了以后，经常被他吓到。这家伙，离高冷男神的人设越来越远了啊。不过还是好喜欢呀。 赵小竹的电话突然响了，是露露打来的。 “小竹，你妈妈住院了，你怎么不说啊？当不当我是闺蜜啦？我可生气了啊。”露露在电话那头着急得说。 赵小竹心里有一丝甜。好朋友就是这样，你不说，她也会来。 “啊呀，其实她没什么事情啦，告诉你们了，你们肯定以为是什么大事了。现在都挺好的啦，看着还没事啦，她等检查的结果呢。真有什么，我怎么可能不叫你。”赵小竹心里有一些感动。 “在哪个医院呢？我过来看一下阿姨。还有以前小时候的陈伟，你还记得吗？他也要和我一起来。”露露讲话的速度特别快，赵小竹一时有点跟不上。陈伟？哪个陈伟？ 露露风风火火的，一副现在，马上，这就过来的形势，赵小竹有点应接不暇。 好吧，来就来吧，妈妈也会高兴的。 赵小竹和齐烁简单得解释了几句。打了个招呼就往医院赶。 齐烁点点头，说：“刚好游戏上线的最后日期定了，我这几天肯定特别忙。有他们陪你也好。有事情就叫我。” 啊？！游戏终于要上线啦！ 赵小竹一下子特别兴奋，忙了将近半年，终于有盼头啦。 她高兴得拉着齐烁的手，就奔奔跳跳。齐烁嘴角也一直上翘。他懂，她懂。 到了医院门口，赵小竹没等多久，就看到露露和一个高个子男孩子走了过来。 看到那张脸，赵小竹就突然都想起来了，这不是小哭包嘛？ 赵小竹看着儿时的玩伴一直笑。好神奇啊，怎么突然之间就长大了。 露露说：“还记得吧？他就是陈伟，小时候一起玩的时候，是不是都没问过大名啊？你总是叫他小哭包，他老是叫你春姑娘，哈哈哈哈哈哈。” 赵小竹笑着说：“一看脸就想起来了。好久不见啊。谢谢你们来啊。” 陈伟有点害羞点点头。 赵小竹带着他们到了妈妈的病房。小竹妈妈一看到他们，就特别高兴，一直招呼。 “啊呀，你们这些孩子，都那么忙，还来看我这个老太婆干嘛呀？我没什么事情啊，就是我们家小竹胆子小，所以赶回来了。你们都快去忙吧。” 露露笑着说：“阿姨，没事儿，我们都来看一圈，你就基本好啦。肯定恢复得很快的。” 陈伟不太说话，可是他个子高高的，长相也很干净斯文，小竹妈妈一直看这个男孩子。 赵小竹一看妈妈这眼神，心想，坏了。她和齐烁谈恋爱的事情，还没有和爸爸妈妈提过呢，妈妈现在肯定是误会了。 果然小竹妈妈开始盘问陈伟的老底了。 “你也是小竹以前的同学吗？家里做什么的呀？” 赵小竹一下子特别不好意思，赶紧打断：“妈妈，那个……我们也好久不见了，我请他们喝个下午茶吧。楼下不远就有啊，走走，咱们去吧。” 然后不等他们回答，就拉着露露往外走。 露露回头和小竹妈妈再见，然后就被赵小竹拉出了病房。 “哎，你急什么啦。”露露出了病房，埋冤赵小竹。 “啊呀，赶紧走，大龄剩女的妈妈特别恐怖，看哪个男孩子都特别感兴趣。”赵小竹有点头疼。自己亲妈能怎么办呢，又不能惹，只能躲了。 陈伟呵呵笑，说：“没事没事，我心态好。” 赵小竹给他们买了两杯奶茶。陈伟是男生，点了不甜的那种。露露则不节制得点了带奶盖的。赵小竹看看自己这杯也是，糖是全份的，奶盖也要了。完全放飞了。 赵小竹递给陈伟饮料的时候，顺嘴叫了一声“小哭包”，然后就愣住了，一下子有点不好意思。倒是陈伟豁达得笑笑说：“好久没人这么叫我了。” 陈伟心态确实很好啊。 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得说着小时候的事情。陈伟一直看着赵小竹笑。 笑得赵小竹想想不对劲啊，就默默手机发了信息问露露：你知道我和齐烁在一起的吧？不是来给我介绍对象的吧？ 露露发了个表情包，翻了个白眼，回复：“不是……赵小竹你真是够了，你怎么不去贴公告说你和齐烁在一起了，你看你眉眼浪的。” 赵小竹忍不住被呛了一口。有吗？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啊。 有了齐烁以后，好像以前的郁郁不得志都消散了。可能眉眼之间确实暴露了啊，低调啊低调。 赵小竹突然想起了总是做的那个梦，问露露和陈伟：“哎？我们小时候，有在一个废旧的工厂里玩过吗？”赵小竹假装不经意得问，怕自己的表情暴露了真实的想法，还假装喝了一口奶茶。 “有啊有啊”陈伟笑着接话，“那里特别恐怖，可是你老喜欢去那里玩。每次我都被吓哭啊。” “真的啊？你记得那个地方？”赵小竹放下奶茶杯，有一点激动。 “怎么不记得，那时候老在那里玩。不过现在早就被拆啦。”陈伟微笑着说，语气有一些怀念。赵小竹却突然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噩梦啊。 那个爱哭的男孩子肯定就是“小哭包”嘛，因为她太喜欢齐烁了，所以莫名其妙变成了齐烁的小时候…… 其实小时候和长大，怎么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呢。露露，陈伟，包括她自己，都和小时候有很大的变化了。偏偏只有她梦境中的齐烁，一点都没变，完全一模一样，这不科学啊。 赵小竹多年的心结突然解开了，特别高兴。还和陈伟互相加了微信，能再遇到小时候的玩伴实在是太难得了啊。 露露在一旁，却一直没怎么说话。 告别了露露和陈伟，赵小竹一路哼着歌去找齐烁。 齐烁的手机先接到了露露的短信：“她记得陈伟。” 短短几个字，没有多余的话和解释。齐烁的心却突然沉重起来。 赵小竹大学毕业回到老家的时候，露露联系了齐烁。 “你要放弃了？这次你要是放弃了，以后就找不回她了。”露露的声音有一丝焦急。 齐烁沉默很久，终于说：“我还是不应该找她的。我搞砸了……”声音沙哑，带有一丝苦涩。 “那好的，那我知道了。”露露一句废话没说就挂了电话。 若干年后赵小竹悔婚，又回到了北京。 露露又给齐烁发了一条短信：“赵小竹回北京了。这一次，你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第壹佰壹拾八章 你真好看 齐烁看到短信，表情有一些……一言难尽。 昨天他听到赵小竹外宿，找了露露作借口，就先联系了露露。赵小竹做事情，灵气有余周全不足。既然她告诉家里去露露家外宿，以她们的交情，露露怎么可能不过去探望她妈妈呢。 让露露把陈伟带上，也是齐烁想的。没想到赵小竹还记得陈伟，果然，她还记得一些。 （五岁那年） 那件事情以后，小烁去看小竹。 看到赵小竹妈妈在病房门口哭，小竹爸爸安慰小竹妈妈：“你情绪要稳定，孩子就看着你的脸色呢，你一定不要激动啊。” 小竹妈妈哭着说：“我知道我知道。” 小竹爸爸：“医生说了，我们要是处理的好，孩子的伤害就小。” 小齐烁明明头上还带着伤，看到痛苦的小竹父母，却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在原地石化了很久，就是没有再往前迈一步的勇气。 等到晚上哪里都没人，探病的家属们都走了。齐烁又偷偷跑去了赵小竹的病房。看着沉睡中的赵小竹，长长的睫毛，安稳的睡着。 看上去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嘛。可是听大人们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并且，还不知道会不会恢复。 齐烁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病。为什么她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呢？明明看上去好好的，也会在医院住那么久吗？ 大人们说，赵小竹得的是一种看不见的病。 他的头受伤了，这种伤是看得见的。 赵小竹失忆了，这种伤是看不见的。 齐烁第一次知道了一个词汇叫失忆。知道失忆的意思就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记得他了。 他还是每天晚上悄悄来看他。很多时候，赵小竹会在梦里哭，很伤心很伤心，呜呜得哭。小齐烁就一直陪着她。 如果这么伤心，那就忘记吧…… 有一天他看着看着不小心睡着了，被巡夜的阿姨发现了，齐烁一溜烟就跑走了。 怎么躲避大人，他总是更有经验。 有时候隔着很远，会看到赵小竹一个人在那里安静得看书。 那一刻的神情，好像另一个人。 后来他出院了，听说赵小竹也出院了。 小齐烁远远得看着，赵小竹像一位小公主，被爸爸妈妈抱着，满脸笑容，还捧着一束小花。小烁默默目送自己唯一的好朋友。 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希望你过得更好。 回到家，小齐烁父母难得没有吵架。只是陷入了另一种状态。爸爸和妈妈一句话都不说，有什么事情就留个纸条。齐烁也说不好现在这样的家庭气氛，和之前父母总是吵架，哪个更让人窒息。 他呢，也不爱说话。每天都对着游戏机。他成绩好，老师也不会管的特别严。家长呢，不到晚上，根本没人回家。总是留一点菜让齐烁自己热着吃。 漆黑的夜晚，小齐烁就这样，一个人和游戏机做伴。他特别怀念那个和他一起玩笑的小女孩。怀念那个打游戏特别差，声音特别大的小女孩。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该有多好？……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赵小竹回来的时候，心情格外愉快。和齐烁叽叽喳喳分享：“我今天竟然见到了陈伟，陈伟虽然和小时侯长得不一样了，可是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我还问他，我们小时候有没有去废旧工厂玩，他说有啊，我们总在那里玩。你看，你还说没有。” 齐烁已经习惯了，赵小竹这样絮絮叨叨得和她讲自己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部都说给他听。 赵小竹这样说话的时候，声音会比平时高一些，更清亮一些。满满的少女气息。 他总是微笑着听，说了什么他倒未必在意。可是他很喜欢这样的赵小竹。 让他又看到了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脸肉嘟嘟的，眼睛大大的。额头上都是细细的胎发，打着小卷贴在额头上。 有的时候这些小卷胎发，会竖起一两搓，变得很有个性，更加可爱。 赵小竹讲话的时候，嘴唇也很好看。她的嘴唇大小适中，不薄也不厚。不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往上翘，看上去就像一直在微笑。 说着说着，赵小竹突然就停下来了。轻轻拍了齐烁一下说：“我说什么你都没有在听是不是？就一直看着我的嘴唇！你好色哦！” 齐烁笑着承认：“嗯，是啊，看半天了，真好看。”然后就拉过来亲了一下。动作纯熟流畅。 为什么现在还有心动的感觉啊，齐烁做什么，还是会有被电到的感觉呀。 不过……想到一会就要回家了，赵小竹有些难过。今天不能再外宿了。真是舍不得和齐烁分开啊。 齐烁随意得问：“什么时候把我介绍给你的父母啊？”说完也不看赵小竹，就低头手挠着键盘，挠啊挠啊的。 高冷男神画小圈圈的样子，有一点可爱呀。 赵小竹害羞得笑着说：“肯定介绍啦，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合适，怕我妈妈太高兴了。” “哦……”齐烁故意把声音拉得很长。 “耐心一点，耐心一点啊，齐烁同学。”赵小竹学着电视剧里的声音和他说话。 这个问题……总要面对的。就是真的不知道，是检查前去见父母比较合适，还是检查后呢？好怕妈妈太激动啊…… 齐烁下楼送赵小竹。因为齐烁太帅了，引来不少像刀一样的目光……赵小竹缩了缩脖子，今天她还没有化妆，估计路人内心的os肯定很丰富吧？ “这个女的，也就很普通啊，她凭什么！凭什么！” 赵小竹自己的臆想，把自己逗乐了，又主动抱了一会齐烁。 哼！不管这样，人她已经收啦，别想了别想了。 回到家，简单得洗漱了一下，还拿出来面膜好好敷。 赵小竹特别不喜欢敷面膜，因为面膜总是会在脸的两侧留一点，让她觉得自己的脸很大…… 敷面膜的时候，同时感觉被羞辱了有没有？ 不过现在她好歹是和一个大帅哥在谈恋爱啊，素颜颜值还是要提升一下的。 就算长相平平，至少人家看了，也能说一句：“那个女孩挺白的，皮肤挺好的。”是吧？ 赵小竹敷着面膜，就看到李艳在闺蜜群里问她怎么又夜不归宿了。 啊哟，急匆匆赶回来，她都差点忘了告诉李艳。 “我妈妈身体不太舒服，我回来看看。你要是有空就帮我浇浇花哈。” 李艳一听就着急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说啊！” “我当时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赶着回来先看看呢。是我疏忽了呀……”赵小竹还发了一个求饶的表情。 第壹佰壹拾九章 不一样的人 李艳仔细问了小竹妈妈在哪个医院。赵小竹说：“不要麻烦了啦，目前看没什么，也不严重。” 赵小竹回来以后，除了每天的小说更新，工作就基本上停了。本来对同事们很内疚，觉得她好像一个逃兵啊……没想到王典却突然搞了一个自由化办公。 不仅她这种家里有状况的，就是平时，啥啥事儿都没有的同事们，也可以申请在家办公，变成soho一族。 公告一发，大家都有点愣，老大什么情况啊？自己天天加班，却放底下的小兵回去啦？ 王典解释：“最近大家加班特别频繁，带病工作的同事，我知道的就有五位了。这样的工作环境，我感到很抱歉，好像在消耗大家的生命。” 老大诚心得解释，终于增加了可信程度。大家都欢呼雀跃，只有潼南反对。 她理解王典的一片好心，她也一直知道王典有情怀有温度。不然当初也不会把她从一个普通的服务员带到了办公室。 可是现实是很残酷的。你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王典不鞭策他的员工，如果公司效益不好，就会面临各种经营的问题啊。 潼南一提经营的困难，王典就制止她了。 王典倒是不着急，挥挥手说：“时间总是不够用的，你拼了命加班到十一点，还有人熬通宵呢。与其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不如提高效率啊。” 老板你说得都对，都政治正确。可是难道别的公司，是因为不明白这样的道理，才让员工加班的吗？显然不是啊，这大道理，大家都懂啊。 潼南忧心仲仲……最近流感特别严重，确实发烧的同事们应该休息。可是大范围的推广自由化办公？在现在这个时间点？真的可行吗？ 赵小竹倒是很赞同王典啊，她就是那种典型的，办公室效率低下的人……尤其办公室的椅子，坐久了真的就是哪哪都疼，要了亲命了…… 齐烁则似乎完全不受公告的影响。虽说飞了大老远来陪赵小竹，却忙得脚不点地。他和王典都成了公司里最忙的两个大boss啊…… 不过齐烁已经过了没日没夜加班的阶段了，他有自己的节奏，虽然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在工作上，但是什么都没耽搁。 每天一定会抽出时间陪赵小竹说话。赵小竹要是不想说什么，他也不会挂断，两个人就一起放放空。 这让赵小竹想起网上看到的，大学生和男朋友视频，两人各做各的作业……当时觉得那还有视频的必要嘛？ 现在觉得，有！坚定脸！ 她很喜欢和齐烁每天待一会。这段时间她可以不干别的，就是单纯得看着齐烁的脸发呆。谁说长得好看没用的，看一会心情就会好啊。 她最喜欢看齐烁的侧脸，还喜欢摸他的喉结。有的时候齐烁会故意动一下喉结，把她逗得咯咯笑。 本来预期还需要很久，小竹妈妈却突然得到了医院的通知，说可以提前做检查了。 医生还主动给赵小竹打了电话。原来是李艳找了在医院的朋友。 李艳这人脉也实在太广了，这都不是北京的医院，她还能找到熟人呢。 赵小竹给李艳留言：“咱们两之间，就大恩不言谢了啊。” 看看，亲闺蜜就是这样，你不需要开口，她已经照顾到了你的需要。 来电话的医生姓赵，非常客气，他有点想试探赵小竹到底什么来头。赵小竹呢，也有点懵，她也不知道李艳后来托的是谁，就尽量模模糊糊得回答。 反正妈妈检查不用等那么久了，怎么都是一件好事吧。 本来赵小竹也没多想，就是想老实得等着医院的通知。大不了她晚点回北京好了。 李艳这么一操作，突然发现这么多年，她活得也太单纯了…… 李艳总是教导她，要多交朋友，交各种朋友。医生，律师，法院工作的，各行各业的朋友最好都认识一些。你永远不知道，生命中什么样的人会对你有帮助。 可这……这太难了……赵小竹微微有一些社交恐惧症，李艳这么滔滔不绝的时候，她内心的os都是，臣妾做不到啊…… 她从小朋友就很少。下课了，大家都出去玩，她就捧着一本书看。好像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在书里了。如果不让她看书，下课的十分钟，就有点不知道干什么了。 好在赵小竹学习好，总会有同学想和她交朋友。只要她和善得告诉他们，最近在做的是哪本参考书，或者愿意给同学答疑，就总是会有人和她作伴，学校有活动的时候，和她分享各种好吃的。 大学一开始，她也是特别担心自己不合群。总觉得自己的行为会被人家笑话。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有一次李艳看着她晾晒着的衣服，笑她没有洗干净。赵小竹的脸蹭一下就红了，特别尴尬。觉得李艳怎么这样，这种事情，就算发现了，也别说出来啊。但是李艳马上就承认，自己上次也有哪件衣服没洗干净。赵小竹才明白，原来她就是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里，会说出来啊。 开学的时候，赵小竹买了一双超级好看的鞋子，而且还有点贵。别的班的同学就来借。赵小竹其实特别不想借，可是一时不知道怎么拒绝。只能说：“那你试穿看看吧。”幸好赵小竹的脚小，鞋码不合适，那位同学才作罢了。 这一刻好像体会了灰姑娘的心情啊。千万不要穿下我的鞋子啊…… 那位同学转眼就向同寝室的李艳借鞋子，赵小竹特别留意，看看李艳会怎么应对。 李艳特别平常得说：“啊？可是我这鞋子特别喜欢，我舍不得耶。”赵小竹都惊呆了，原来可以这样直接拒绝呀？她放在心里不好意思说的话，李艳很轻易就说了出来。 工作以后，第一份工作的同事，基本都没有同龄人。赵小竹只是很小心谨慎。 后来在网上写小说了，则更加深居简出了。说实话，言情不需要采访也可以一部一部得往下写。也就是她偶然认真了一回，遇见了高风。 三十岁的年纪，是不是更应该学习一些经济治事的智慧。多交一些可能能帮得上忙的朋友呢？ 赵小竹忍不住自省。 这样的方向肯定是正确的，可是一这样，突然就觉得好没意思。我交朋友，不是因为有没有趣，而是有没有用？ 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是不是有，因为有用，而硬攀上的朋友。 只是……怪累的。 那位赵医生再一次打电话的时候，明显没有第一次热情了。赵小竹觉得，可能自己说错话了，或者哪个暗示没有接收到…… 妈妈检查的日期还是安排好了。只是赵小竹说想请赵医生吃个饭，被滑溜得拒绝了。 好吧……赵小竹此刻突然想起了胡净生孩子的那个医院。 那种医院挺好啊，哪里都好，也没有这种人情世故的应对，除了太贵…… 医院真是看尽人生百态，刷新三观的地方。 第壹佰贰拾章 毛脚女婿 一大早，赵小竹就收拾干净，和老赵一起去了医院。 今天是妈妈做检查的日子。一路上，老赵什么都没有多说。 路过花店的时候，却说：“要不买一束花给你妈妈带去吧。我不太懂，你来选。” 哟，这可真是稀奇了啊。 小竹妈妈特别喜欢鲜花。可是老赵从来不送。有时候老夫老妻之间，也会很直接得说：“你怎么不送我花啊？一点浪漫都不懂。”送花真是不是老赵的风格。 老赵买什么都特别实际。去超市，不是买一送一的那种，他跟本不看。买水果从来都买散装的，自己一个个在那里慢慢挑出好的。包装好的，挑好的洗好的，他都觉得那是骗钱的。 你让他买花？他也就是不爱说话，不然肯定能说出一堆不用买的理由。怼得你昏天黑地的。 今天老赵竟然主动说要买花？ 赵小竹却觉得，不太吉利啊……反常必妖啊，今天这样的日子，还是希望老赵平常点好啊。和平常一样，心里才踏实。 赵小竹呢，本来心里，微微有一些紧张。被老赵这么一搞，更紧张了。 不过她还是挑选了一束不怎么香的花。什么香水百合啊，又香又贵，她不太确定送病人很香的花是不是合适啊？康乃馨玫瑰什么的，又太普通了。 她挑选了比较不常见的跳舞兰，感觉和今天的阳光很搭配啊。 捧着鲜花进病房，小竹妈妈一看到花，就笑了。幸好，马屁拍成功了。 和妈妈一起下楼。核磁共振也就是一个检查，一点都不疼，没有针也不扎血的，赵小竹也不知道她紧张个神恶魔劲。 而且还不能让妈妈看出她很紧张，她还要尽量表现出很轻松的样子，安抚妈妈的情绪。 小竹妈妈一看见核磁共震的机器，就说：“我不做了，这个机器吓人……” “这个机器就是躺着进去，睡一会就出来了，哪里吓人了？”赵小竹笑着劝妈妈。 眼角瞟了一眼旁边操作的医生。估计赵医生已经都打过招呼了，医护人员也没有甩脸色，在一旁静静得等待。 “来都来了，躺一会就好了。去吧去吧。”赵小竹劝妈妈。她知道，来都来了，这四个字，对她妈妈特别有效。 有一次他们全家出去旅游，其实本来小竹妈妈根本已经走不动了。 旁边的大妈说：“来都来饿了，就上去看看啊。”听了这句神奇的话，小竹妈妈竟然神奇得爬到了山顶…… 后来小竹问当时是怎么想的？妈妈说：“就是觉得，来都来了，不能白来一趟。” 真是一个神奇的句子啊。 果然，这么一说，小竹妈妈一听，觉得也对啊。就上了机器准备躺进去了。 机器往里进到一半的时候，小竹妈妈开始嚎叫…… 医生还算是和善的，没有甩脸色，不停得安抚和鼓励小竹妈妈。只是小竹妈妈叫声那一个惨烈…… 赵小竹又方了……她都快有点不理解，为什么做个检查这么嚎叫了…… 旁边的医生却说：“这样的病人，我们其实遇到的不少啊。这个仪器虽然已经改良过了，里面的空间大了很多，可是躺进去的时候，还是有种压迫感啊。确实会有患者情绪失控的，这很正常。好在现在仪器改良了，扫描的速度更快了。你也不要紧张啊，一会就能出来了。要是现在中断，再来一次可就难了。” 赵小竹用力点点头。真是感谢遇到这样的医生啊。 其实很多时候，医生耐心得多解释几句，或者本着同情的心，更包容病人，就会得到病人的信任啊。 毕竟每一个生病的病人和家属，都是在洪流中漂泊，寻找浮木的人啊。而那浮木，就是医患工作者。 终于检查结束了，小竹妈妈瞬间不叫了。 这节奏也是有一些搞笑…… 赵小竹更真诚得感谢每一位医生，感谢他们对她母亲的容忍。 病人闹，咱们家属就得更懂事啊。 一出检查室，赵小竹就问：“你刚才叫什么呀？” 小竹妈妈说：“我感觉啊，特别的晕，晕死我了。叫出来心里就好一些……” 好吧…… 没多久检查结果就出来了。 这种检查，因为每个医院就一台机器，各个科室的病人都来预约，所以要排很久。 可是真的排上了，出检查结果还是很快的。 小竹妈妈很紧张的看赵小竹的表情。 “没事，什么都没有。”赵小竹直接说。说完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前几天，当妈妈哭着说：“如果我脑子里有个瘤子，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要瞒着我”的时候，赵小竹突然有点害怕，就怕是真的……现在可算好了，检查过就放心了。 这一放松，眼眶就有点湿润。真是，平白无故的，自己吓自己…… 赵小竹马上给齐烁发了信息：“检查结果很好，可以了。来吧。” 送妈妈回病房以后，赵小竹就有点羞羞答答得说：“那个，妈妈，我男朋友说一会过来看看你。” 小竹妈妈大声“啊”了一声，然后就一连串得笑。笑得又响又长，笑得赵小竹头皮发麻。 有那么高兴吗？…… “哎？我要不要换件衣服啊？怎么说都是第一次见面啊？”果然女人在任何事件下，第一个想的事情就是，我穿什么…… “啊呀，不用，折腾什么呀？他是来探病的，你穿医院的衣服最合适啦？”赵小竹内心翻着白眼，可是语气特别和缓。怎么说都是亲妈不是。 老赵明显也很高兴，在一旁削着水果，嘴角微微上扬。 没一会齐烁就来了。齐烁明显很紧张，脸上带着僵硬的笑。 齐烁平时不常笑，更没有那种客套的笑。他一直都是酷酷的。 可是没办法啊，见女朋友家长，不能酷啊，这不，只能被迫营业了，笑得还露出了牙齿。 赵小竹背过脸去好次，才没有笑场。 小竹爸爸妈妈呢，也笑得很僵硬。 而且小竹妈妈并没有一直问他家里的情况，只是说：“啊哟，好久不见了啊。问你爸爸妈妈好啊。” 赵小竹才想起来，啊，当时去北京上大学之前，大家一起吃过一顿饭的。 不过当时那顿饭，赵小竹完全心不在焉，所以早就忘光了。 齐烁当然是走到哪里，都像明星一样闪闪发光的。小竹妈妈在医院认识的阿姨们都调侃说：“啊哟，这是你们家毛脚吗？卖相很好的嘛。” 毛脚是南方对未结婚的女婿的称呼。赵小竹脸一下子有点红。小的时候，经常听到亲戚这样叫过表姐堂姐的男朋友。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这个词汇阻击啊。 第壹佰贰拾一章 休息，休息一下 晚上赵小竹躺在床上，一会躺左边，一会躺右边。怎么都睡不着。 明明齐烁见过父母了，他们的感情也算是过了明面了，她却开始有点……担心？！ 很明显，今天谈话中间，妈妈想把她支开，和齐烁单独谈话。 暗示了几次，看她和爸爸都没明白，妈妈索性就拉着齐烁散步去了…… 留下赵氏父女二人，互相大眼瞪小眼。 他们到底谈了什么呢？她也不知道。总感觉妈妈的反应和她预期的完全不一样啊。 赵小竹睡不着，就给齐烁打了视频电话。齐烁这个时间，总是还没睡的。 “齐烁……”赵小竹声音软绵绵的，也不起来，就在床上歪靠着说话。 “怎么啦？”齐烁的声音温和低沉。 “你今天和我妈妈说了什么啊？她为难你啦？”赵小竹试着问。 “没有。”齐烁很简短得回答。 哼，答得那么快还简短。 简短必有妖啊。齐烁最近和她说话，明明已经越说越长了好嘛。 可是，齐烁要是不想说，她也问不出来啊。这家伙，嘴可紧了。 赵小竹哦了一声，一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破。 “这个点还醒着，就是因为这个睡不着？”齐烁表情和缓了很多。他现在对赵小竹已经不冷脸了。 “是啊……感觉你和我妈妈的反应，都怪怪地……”赵小竹苦恼得说。 难道这个年代了，还会有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这就让她给遇上了？ 齐烁笑了一声。这个赵小竹，说她迟钝，有的时候，又有点伶俐。 今天见家长确实不顺利。可是这些事情，齐烁不想让她知道。 白天赵小竹妈妈带着齐烁，故意走到了人比较少的走廊。齐烁知道长辈有话要说，恭敬得站在一旁。只是他身子挺拔，恭敬得样子也有一点鹤立鸡群。 赵小竹妈妈斟酌了一下，终于开口了。 “那个事情以后，小竹能恢复到现在这样，特别不容易。你们在一起，说实话，我不放心。”小竹妈妈满脸愁容，语气并没有咄咄逼人，但是自然有一种女性长辈的姿态。 齐烁点点头，说：“我……我……” 开口才发现，原来他那么紧张，结巴的毛病又犯了。齐烁索性就不说下去了。 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语言都有一些无力。 小竹妈妈叹口气，接着说：“我知道，你喜欢小竹。你也是个好孩子，小竹喜欢你也在意料之中。只是……怕她复发啊……” 齐烁点点头，他懂，他都懂。他又何尝不是挣扎中做出的选择。 “我……我也，也不希望她，想起来。”齐烁终于结结巴巴得憋出了这一句。 赵小竹妈妈愣了一下。反省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严厉了？怎么把人家家的孩子，吓成这样了…… 小竹妈妈又叹口气，说：“算了，她爸爸总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紧张，你们的事情，我们家长总是尊重你们的，小竹自己喜欢就好了。” 齐烁又慎重点点头。偏偏这个时候结巴的毛病又犯了，他什么话都没脸说了…… 小竹妈妈最后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赵小竹也找了一个话那么少的闷葫芦呢。这孩子，就是倔强，都和她说过了，要找话多的能聊天的啊……” 赵小竹只是隐约觉得，妈妈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可是妈妈为什么不高兴的理由，她真的是怎么都猜不到了…… 齐烁哪里不好了？明明哪哪都好啊？ 赵小竹想到齐烁这样的人物，见父母还要受挫，心里有点生气，很为他不平。直接说：“你放心，我们的事情，就我们两说了算。别人说的，都没用。” 齐烁一看赵小竹认真的样子，笑着问：“你这是要和我私奔了啊？” “啊？私奔？有需要私奔那么严重吗？”赵小竹一时有点懵。 妈妈也没说什么，不许他们谈恋爱啊？只是态度上淡淡的。没有那么严重啦…… 赵小竹一犹豫，齐烁就一副痛心的样子。赵小竹的眉毛马上就倒了，同情心一下子就泛滥了。 “好吧好吧！”赵小竹一叠声得答应。虽然不至于私奔，但是先哄哄齐烁吧。 齐烁低低得笑出了声，看着电脑说：“人都是你的了，你可是要负责的哦。”齐烁在视频里对着赵小竹说出了这句，赵小竹一下子就觉得心跳错了一拍。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她做了什么需要负责呀？ 妈妈检查了没事，赵小竹也准备返京了，和齐烁一起返京。见过家长以后，赵小竹和齐烁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得粘在一起了。因为回去的时候有齐烁，冬天也不冷了。 回到家就发现，啊呀竟然哪里都很干净，花也没死。肯定是李艳常来照顾了。 赵小竹妈妈这次又加倍，带了各种好吃的给李艳。尤其是知道李艳还走了关系，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对李艳简直是赞不绝口。 突然觉得李艳是别人家孩子，齐烁也是别人家孩子……这个世界上，别人家孩子好多啊…… 赵小竹一到公寓就把行李放下，往沙发上一躺。一旁的齐烁，则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帮她归纳整理。啊，舒坦…… 齐烁整理完，就拿着自己的行李箱去了客卧。这…… 大哥你这一整套做得也太顺了，真的就把自己当合租室友了呀？ 李艳知道赵小竹回来了，直接就冲了过来。 “辛苦了啊，亲爱的！”赵小竹和李艳抱着不松开。 妈妈这次生病，赵小竹第一次感觉人生好孤单。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明白，害怕失去妈妈的恐惧。此刻觉得，要是有个兄弟姐妹该有多好？至少大家在情感上是共通的，不需要多说什么，多解释一句。 同时又觉得，自己很幸运。齐烁，直接飞回了老家陪在她的身边。李艳，一句话没有多说，就把妈妈的检查给安排好了。更幸运的是，妈妈检查结果很好，大家都是虚惊一场。 这段时间，虽然赵小竹也该吃吃，该睡睡，嘻嘻哈哈的。可是心里深处，一直很担忧，很焦虑。很怕妈妈真的发生什么事情。 有的时候上网，看到很多话都会有种想哭的冲动。尤其有些话，还特别能打中她的软弱，比如：“有妈在家就在。”这对于担忧失去妈妈的赵小竹，简直就是一击即中。 很多次她都是，上网上着上着，就泪流满面了…… 可是又不知道能够做什么，减轻妈妈的痛苦。 此刻回到公寓，这些事情都告一段落，终于从里往外的开始轻松了起来。 李艳一看赵小竹一脸疲惫，也没有多说什么。至于齐烁在这里，她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简短说了几句，就让赵小竹休息了。 第壹佰贰拾二章 圣诞快乐 圣诞节，赵小竹复工。 齐烁整理了东西，陪着赵小竹一起坐地铁上班。 上班路上，拥挤的地铁里，齐烁一直抱着赵小竹。引来各种眼刀和围观。 真想用一个口罩把齐烁的盛世美颜给挡住。哦，那也没用，他那大长腿挡不住啊…… 圣诞节，街上都是浓浓的圣诞气氛。早上还下了一点雪。有雪的圣诞，真美！ 刚来北京的时候，也下过这么大的雪。 那是那一年的第一次下雪，赵小竹兴奋坏了，一个人一直在雪地里奔跑，用手摸雪，一点都不觉得冷。 “你南方来的吧？”有同学笑嘻嘻得问。 “你怎么知道？”赵小竹愣住了。 同学笑着说：“每年总是有南方来的大学新生，对下雪特别兴奋。我们一看就知道。” 啊，确实啊，环顾四周，只有她特别兴奋，别的同学则还是低头赶路。不惊不喜。这对比也太明显了…… 周末的校园，大家都起得晚，难得赵小竹今天起得早，在校园里游荡着等齐烁。不知道这样的大雪天，齐烁还会不会来呢？ 来北京已经好几个月了，慢慢得适应了这里的生活。适应了天气的干燥，适应了吃没有汤的面条，适应了吃得比较咸。还有……适应了每周末齐烁都会来看她。 今天齐烁来得特别得晚，他解释说：“今天下雪天，车开得特别慢。” 赵小竹点点头：“下雪天你就别来了得了。我们学校附近的饭有那么好吃吗？” 齐烁听了这话，僵了一下。脸色诡异得看着赵小竹。 她是真的不明白吗？他跑那么远来是陪她过圣诞的…… 一路上赵小竹一直嘻嘻哈哈的。说得好听点是心大，难听点就是缺心眼。 齐烁陪她走在美丽的校园，湖面已经结了冰，树梢上慢慢积了一些雪。美得好像走在画中。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四时美景，各有不同的美。 偷偷看身旁的齐烁，他也英俊得好像画中的公子。绝世而独立。 赵小竹又看看自己……普通的五官，微胖的身材，比一般女生都高的个子。突然有点惭愧…… 如果她没有那么胖，那么至少能摊上个修长？ 如果她没有那么高，那么至少能被形容娇小？ 现在的她，感觉哪边都不沾，傻大傻大的……赵小竹不自觉就佝偻了身躯，有点垂头丧气的。 高中时候，女生们的话，不断在她耳边回荡：“她这样的，凭什么说不认识齐烁……” 一起简单吃完了饭，齐烁就准备回去了。 赵小竹一路低头踢着雪走，也不看路，就跟着齐烁的脚后跟一路走。 齐烁突然停了下来，赵小竹就撞上了他的背。 在漫画里面，如果女孩子撞上了男孩子的背，是不是然后就定格住了。可是赵小竹她……她把齐烁撞了一个踉跄……果然，咱们这吨位摆在那呢…… 齐烁的背被撞得生疼，明显在克制着表情。赵小竹特别内疚，着急得眉毛都倒了…… 叹口气，齐烁帮她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了，说：“走路要抬头看路。” 赵小竹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公车来了，齐烁犹豫着没有马上上车。赵小竹不明白怎么了，抬头看他。 齐烁看着她说：“我们一起走过了初雪。”目光灼灼。 说完齐烁就上了公车。 多年以后，当赵小竹读到了夏目漱石的“今晚的月色真美。”才知道，她曾经，也被如此含蓄而浪漫得表白过啊。可惜，明白的时候，她已经和齐烁，一南一北，咫尺天涯。 下了地铁，齐烁牵着赵小竹往公司走。今天她特别安静，没有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反而有点不习惯了。 离公司越来越近了，齐烁都做好了准备，赵小竹随时会甩开他的手，或者提议他们分开走。 可是没有耶？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齐烁好心得提醒她：“快到公司了。” 赵小竹站定，仰头望着齐烁问：“齐烁，我们今年又一起走过了初雪呢。” 脸庞晶莹，睫毛上有一点点雪点点。齐烁的心脏一下子好像要爆开了，他扯过赵小竹，用眼神询问她。她笑着点了点头。 齐烁捧着她的脸，深情得吻了下去。 多年后，他在初雪说的情话，终于得到了回应。果然，走过初雪的恋人，就能长久。 赵小竹在这一刻，才明白，原来曾经，她被深爱过。现在，被深爱着。 下雪的圣诞节，好美。 才上班，露露的短信就来了：“你回北京啦？” “是啊是啊，下回回来再找你玩哦。”赵小竹秒回。 “有人看到，某天夜里你和某男去了宾馆哦。”露露八卦得问。 赵小竹无限汗……这就是老家小地方的困扰了……圈子特别小。 其实那天她陪齐烁登记，不停得环顾四周看有没有熟人，还加快了办登记的速度。结果没想到，还是被抓包了…… “那个……那是齐烁啦，他住我家附近的宾馆，我陪他登记来着……”赵小竹解释。 “嗯嗯，不用解释，我懂我懂，都是成年人了。”露露还打了一个很大的笑脸。 不……你不懂…… 赵小竹不想再解释了。 齐烁一进公司，又恢复了高冷男神的样子。王典呢，交代了几句，交接一下工作就撤了。 赵小竹则找了潼南，准备递交离职申请。 “那个，潼南，我当时和公司签的是项目合同，现在也快到期了。项目的部分也就差一些收尾工作了，我就来申请离职了哈。”赵小竹特别客气得和潼南解释，“我请假期间的工时和工作量，我都会补足的哈。公司能够批假，已经非常感谢了。” 潼南有点发愣，这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客气的离职员工。 翻出赵小竹当时签的合同，因为都是齐烁过手的，当时主要的要求就是快点走完程序，所以很多细则都没有。 真是……这样的劳务合同也有人签…… 潼南拍拍赵小竹，问：“你干的挺好的啊，这几个月等于是适应期了，不想接着干吗？” 赵小竹有点受宠若惊：“啊？我这样算挺好呀？谢谢啊，你是不是鼓励我呢。” 潼南莞尔，赵小竹真是谦虚了。有些人，没几把刷子，就咋咋唬唬得摆架子。她倒相反，总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 潼南有个毛病，特别喜欢在职场上挽留女孩子。加上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有点欣赏赵小竹。明明和齐烁是那么亲近的关系，一点也不恃宠而骄，总是想着怎么对得起她拿的那份工资。 这样的人，公司应该留啊。 第壹佰贰拾三章 不舍得你 潼南还得到了消息，有公司已经看上了赵小竹，准备挖墙脚了。挖墙脚！哼！只要她在公司一日，就肯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赵小竹是个好策划，我们得留！”潼南给王典发信息。 “他们这种办公室恋情，留不留得看齐烁啊。”王典秒回。 潼南一下子愣住了，这话说得也对啊……她只是想到，赵小竹从不仗着齐烁，马马虎虎应付工作。很难能可贵。却从没想过，如果她和齐烁感情有了状况，想留也是留不住的啊。 本来恋爱的事情都说不准。今天还是卿卿我我的，明天可能就就官宣分手了。 办公室恋情中，只要分手，肯定影响工作。他们互相不尴尬，周围的同事都紧张。为了避免尴尬，怎么都得走一个。 这要是他们两，齐烁肯定不会走。那……这段恋情万一有什么状况，走的就是赵小竹了啊…… 潼南一下子有点生气……这就是为什么她不谈恋爱啊……影响工作啊！ 赵小竹和潼南谈完，就去了齐烁办公室。说的也是同一件事情。 看着带着蓝光眼镜的齐烁，突然心里有一点舍不得。以后就看不见齐烁禁欲系男神的样子了啊。赵小竹忍不住一直盯着齐烁看，眼睛都不舍得眨。 齐烁本来一直对着电脑打字，忽然抬头，朝赵小竹抬了抬下巴，让她过来。 赵小竹乖乖走了过去。才走近，就被齐烁抓住抱在了怀里，还顺势坐在了齐烁的腿上。 啊……这姿势……也太暧昧了吧…… 此刻赵小竹还觉得有点尴尬。尴尬自己手长腿长，一坐下，腿不够放，往前伸了好多。 齐烁从背后抱着她，把下巴放在赵小竹的肩膀上说：“真舍不得放你走……” 然后就把头埋进了赵小竹的头发。 赵小竹人虽然僵化着，心里却被她弄得痒痒的。其实她也不想辞职啊……只是这几个月真的太辛苦了。理智告诉她，必须调整一下了，她都累病了。 “我……”赵小竹才开口，齐烁就亲了一下她的脖子。啊……赵小竹又石化了…… “嗯……我知道……”齐烁声音特别得忧郁。 赵小竹在他腿上调整了一下姿势，侧过一点角度，从背对着他转成了侧对着。 捧着他的脸说：“你知道就好啦……” 手磨蹭到了齐烁的眼镜框，有一点凉凉的。然后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往他怀里靠。 “我会经常来陪你的好不好？”赵小竹哄他。 “嗯。”齐烁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还有他的气息。 赵小竹要从他腿上跳起来了。办公室里腻歪，真是太提心掉胆了啊，好怕被发现的。 齐烁没有再拉她，反倒是椅子往后滑了一点，让她顺利站了起来。 “你辞职前我还是每天陪你上下班好不好？请说好。”齐烁恢复了清冷的表情，边对着电脑飞速打字边说。 “嗯……知道了啦……”赵小竹飞速往门口走，离开了齐烁的办公室。再耽搁下去时间就太久了，别被怀疑了。 外头大办公室也是冰火两重天，一边是热闹的节日气氛，一边是游戏即将内测的抓狂。 自从王典开放了自由化办公以后，公司不出勤的员工至少有三分之一了。今天的出勤率则更低。 这样的雪天，看上去浪漫，实则通勤特别艰难。 一些大路还好，一些小路雪还没化，又被来来回回踩得很实，走在上面和走在冰上的感觉是一样一样的啊。特别容易滑倒。 赵小竹也是很想申请soho的，可是碍于齐烁，不好意思说。 所有人都可以不来，可是齐烁不能不来。他是核心，这一点她还是懂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杰斯卡和赵小竹八卦：“齐石头好像有女朋友了……”赵小竹汗……每隔半个月，这样的事情就发生一次呀？这故事之频繁和老套，都堪比狼来了…… “这次是真的哦！”艾米在旁边接过话题，“齐烁早上和某女在公司不远的那个广场拥吻了。刚好广场上面有实时大屏幕，被过路的人认出来了……怎么样，这个瓜大不大？” 赵小竹一口饭差点喷出来……什么什么…… 米歇尔是知道齐烁和赵小竹的关系的。一看赵小竹，都快喘不过气了……赶紧凑上来追问：“啊？看见是谁了吗？这可是个大新闻啊。” 米歇尔一说话，别人就都看她了，赵小竹赶紧把嘴里的那口饭吐了，闷闷得咳嗽了两声，算是缓过一口气了…… 她完了……他们都干了什么啊……怎么都上了大屏幕了…… 这么大的屏幕，播点广告不好吗？为什么搞什么实时同步啊…… “那个，我们今天饭后还喝饮料吗？还去不去空中花园啦？”赵小竹主动说。 来吧，去八卦聚集地空中花园听一听吧，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空中花园种了很多四季常青的绿植。一下雪，绿色的植树上挂着白色的雪，莫名得惹人爱。 今天院子里的一颗松树也被装扮了起来。这还是赵小竹第一次看到活的圣诞树耶。为了挂上装饰，松针掉了一地，不过还是很美的。 女职员们叽叽喳喳得讨论，今天圣诞节怎么过…… 能怎么过啊，有男朋友的当然什么节都能过。没男朋友的，说句实话，不是不想过节，是不想吃狗粮啊。 “小竹，你圣诞怎么过啊？”艾米问她。啊，终于到了说出口的机会了吗？ “嗯……其实我前阵子交了一个男朋友了……”赵小竹很实在得说。 “啊？你交男朋友了？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啊？也没人下班来接你……”杰斯卡直爽得问。 “呃……”为啥么有呢，因为他们一起下班啊…… “赵小竹！”突然有人叫她，赵小竹一看，是高风公司叫淼淼的。 淼淼笑嘻嘻得把她拉到一边说：“好啊，怪不得你看不上我们老大呢，原来你是齐烁的女人啊。” 赵小竹有一点头疼……这该怎么说呢……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就是有人把你们的照片拍下来了。你虽然没露正脸，可是我还是认出来了。”淼淼拿出手机，给赵小竹看那张照片。 照片里齐烁身姿挺拔，侧脸英俊。看背影都能看出深情。她呢，大部分的脸都被齐烁挡住了，只是露出了一点头发啊，脖子。她的外套本来是那种深藏蓝色，在照片里颜色却变成很饱和的宝蓝色了。这可真是奇怪了，淼淼是怎么认出她的呢？ 现在照片也被拍到了，赵小竹突然有点理解明星被放出实锤照片的心情啊。这真是被锤得死死的，否认什么的，根本不行的。 第贰佰二十四章 谁给你的勇气 赵小竹决定放弃治疗…… 随时做好了炸弹被引爆的准备。 淼淼谈完就撤了。走之前还和赵小竹比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她会好好保守秘密的。 呵呵哒，她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要说这个世界什么传播得快，肯定是……八卦啊…… 还有一句话就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从她和齐烁开始的第一天，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的。区别只是，或早或晚。 “小竹，你看到了嘛？”艾米拉着赵小竹问。刚才一时走神，根本没有听见她们在叽叽喳喳讨论什么。 “就是苏珊娜阿，她好几次都穿有吊牌的衣服。”艾米看出赵小竹刚才走神了。好心得给她前情提要。 啊？赵小竹方了，还有这样的事情吗？她没有注意到过啊。 苏珊娜自然是那种，喜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类型。可以说什么流行她就穿什么。赵小竹确实很少看到她穿重复的衣服啊。 “是不是现在名牌会有租借衣服的服务啊？”杰斯卡推断道。 “不会吧？她穿的是迪奥耶。迪奥开放外套租借？要借也是借给明星啊？怎么可能借给普通人。”杰斯卡的推测直接被否认了。 “那难道是买了不剪吊牌，然后穿完了再去退？”此话一出，在场的女孩子都觉得，这未免有点太假，太虚荣了…… 一联想苏珊娜平时的样子，似乎也很像她会做的事情啊。只是穿名牌，真的需要这样费力去经营吗？ 其实有时弹出的某广告推送，也是和租借衣服相关的。一开始赵小竹也是有点动心。毕竟每天上班，如果都要想穿什么，真的挺痛苦的。尤其对她这个临时工来说，上班的衣服，可能只有上班这一阶段能穿。之后就不怎么需要了，要是买很多似乎有一些浪费了。 如果有地方可以租借通勤装，说真的，她其实并不介意啊。没说一定要穿新的衣服啊，只要清洗干净，熨烫服贴。 可惜后来，一直没有找到靠谱的租借机构。 上班后又发现，其实大家对服饰都挺随意的。这样挺好的，你愿意打扮也行，不打扮也行。 价值在于大脑，在于创造力。 像苏珊娜这样天天换行头的，毕竟是少数。 大部分同事还是一年四季就一种衣服的。春天格子衬衫，夏天空调开得很足还是格子衬衫。秋天格子衬衫加一件外套。冬天室内暖气开得很足，室内还是格子衬衫，外出加羽绒服之类的厚外套。 就连齐烁，也不怎么换色系穿衣服。齐烁一般都穿白衬衫白衬衫，各种白衬衫。 由于大家加班频繁，不换衣服都不算什么事儿了。穿衣打扮上真的包容度挺高的。 可是穿着带吊牌的衣服，这就是一个槽点了。 “我也看到过耶，有一次我还提醒她说，你怎么没剪吊牌啊？”米歇尔说，“后来她也没说话，也没管我借剪刀。就只是把吊牌往里塞了塞……” “啊……那她得多恨你啊……”赵小竹忍不住感叹。 这么要面子爱虚荣的一个人，被当面拆穿了…… “是哦，当时她表面还是云淡风轻的，其实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呢……”米歇尔笑笑，一点愧意都没有。还向赵小竹眨眨眼睛。 她当时还和埃里克斯处于恋爱期。看到苏珊娜好几次都捧埃里克斯，追着放彩虹屁，气不打一出来。碰巧看到她穿带吊牌的衣服，直接就嚷了出来。当时其实心里也挺解气的。 赵小竹懂，也眨眨眼睛。 以前赵小竹还会要求自己，不要在别人背后说什么坏话。现在上班上久了，发现大家都是这样背后互相吐槽的啊…… 要说原则，那就是……谁不在现场，就吐槽谁…… 苏珊娜还多次为难赵小竹，现在这样背后吐槽她，真的一点内疚感都没有啊。 午休后回到大办公室，苏珊娜就被潼南叫进了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色特别不好看。不知道她哪里没做好，被潼南说了。 苏珊娜背后嘀咕：“哼，初中学历的人，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谁知道，潼南刚好有事情没有交代完，跟了出来。就听到了苏珊娜的这句嘀咕。 潼南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她给了潼南一记眼刀，转身就走。 大家都很害怕。潼南其实也不发脾气也不骂人。可是因为她对自己和他人要求都极严格，所以背后都叫她灭绝师太。 一整个下午，苏珊娜就不停得进出各个负责人的办公室。 她本来负责和投资方的对接。投资方总是说：“很喜欢和苏珊娜小姐合作。”她也因为能搞定金主爸爸，变得很嚣张。 其实那些努力是整个团队的努力。 并不是真的因为苏珊娜会穿衣服，会说奉承话，别人就会把大笔的资金投给公司的。 大家都明白这样的道理，只是谁都没去点破过。 职场上就是这样，又不是朋友的关系，蛋糕就那么大，有人出局，就代表留下来的人能分到更多。 都等着苏珊娜自我膨胀到爆掉的一天呢。谁会真心得去劝她。 今天可能就是那样的日子了。苏珊娜先是惹了不该惹的潼南，又被各个大佬点了一遍名。 潼南虽然不喜欢苏珊娜这样的女职员，可是最是一个公事公办的人。苏珊娜私自把公司的利益减少了一个百分点。还觉得，只是一个百分点嘛，多大的事情了。 潼南和她仔细说了，这让一个百分点背后是怎样的连锁反应。语气虽然严厉，可毕竟还是本着带人的用心的。 毕竟你给公司造成了上千万的损失，还不能说你几句了？ 谁知道苏珊娜，竟然是一个笨蛋，一点不领情。 公司的大佬们一致觉得，让一个百分点是不可行的。需要重新去谈判拉锯。 所以挨个亲自和苏珊娜了解情况，准备让她出局。 直到挨个办公室都转了一圈，苏珊娜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最先想到的就是抱大腿，她直接去找齐烁说：“王总那边说过了，如果不是我，他们很可能就撤资了。” 齐烁盯着她看了一会，仿佛想要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 齐烁说：“如果是这样，也没有办法了。咱们就推倒从头重新谈好了。” 苏珊娜不理解问：“重新？从头？哪怕撤资？” 齐烁坚定得点点头。 苏珊娜突然开始有点崩溃，她声音拔尖了问：“我本来也是因为王总的关系，才来这里的。不然这么小的公司，说出去履历都不够漂亮，怎么可能来这里。” 都这个时候了，还是想牵扯上谁的面子，谁的关系…… 齐烁叹口气。 第壹佰二十五章 青梅竹马你别猜 齐烁没有多说。目前紧要的，是把苏珊娜手头的工作都交接过来。 好在，对于投资这块，王典从来没有放手过。 这就是王典可靠的地方了。其实王典自己和投资方都有私交，只是他从来不怎么说。看上去他是撒手掌柜，齐烁是知道的，改盯的事情他都盯着呢。 大学的时候，大家总是混在一起打游戏。大学的老师提起齐烁和王典，都会叹一口气。觉得这两孩子，怎么说都是，全国的尖子生考了过来，怎么进大学以后，反而不好好读书了呢？ 齐烁聪明，临时抱佛脚也能勉强过关。王典则经常面临重修。不过他也不在乎，一直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 老师忍不住提醒齐烁：“你整天和王典混在一起打游戏，你家有人家这样的家底吗？” 什么？原来王典竟然是有家底的？他也太不像富二代了啊。 大学的时候，其实大家都没什么花费。学校附近的小餐馆也便宜。 最最过瘾的事情，也不过是熬夜的时候，点一碗方便面，加鸡蛋还加火腿肠。这简直就是顶级奢华套餐了。 可那说白了，也没多少钱。 王典连豪华套餐都不怎么常点啊，真看不出来。 齐烁第一次才明白，有些人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他们不一样，不在这些小事，而是在人生的大事。 果然毕业的时候，大家都为了找工作焦头烂额，王典呢早就搞妥了。他爸爸拿出了一笔钱给他创业。说得特别清楚：“赔了挣了都没关系，这点钱作为你入社会的学费。” 王典马上成立了公司，然后第一个想要拉入伙的，就是齐烁。 齐烁那个时候，虽说临近毕业，却根本没有心思找工作。他因为那段还没有开始的恋爱，正意志消沉呢。 一听王典成立的是游戏公司，也很对他的胃口。直接就他们两人，把摊子给搭起来了。 为什么说是摊子呢？因为他们第一次什么都不懂，在一个很旧的楼里租了一个办公室。冬天连暖气都没有，实在是够清苦的。 可不就是一个摊子吗？！ 不过条件清苦，齐烁也不在意，那段黑暗期，靠着这样每日每夜的工作，熬了过来。 很多时候，忙一点是好事啊，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发现自己的心，已经被掏空了。 等齐烁恢复过来的时候，王典的公司也上轨道了。王典在分红上一点不抠门。所以王典，是兄弟。 后来齐烁才知道，王典的爸爸启动资金，人脉都给了儿子。哎，只能实名羡慕啊。 所以这些投资人，都是王典家靠谱的人脉。苏珊娜想拿走，可真是想错了。 突然办公室的座机来电了。 齐烁愣了很久，他都快忘记了办公室里有座机电话的存在。 现在找人先是微信联系，然后才是电话号码。打座机电话，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齐烁犹豫了一会，接了，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齐烁小齐总吗？” 什么小齐总，这种不伦不类的称呼，也只有高风想得出来。 ”我是高风啊，今天想约你喝顿酒，怎么样啊？赏脸吗？“高风的声音还是这样不紧不慢的。 齐烁沉吟了一会，说：”好的。“ 高风很快说了个地址。 齐烁给赵小竹留言，让她先下班。 昏黄的小酒馆，一看就是需要提前预约的那种地方。一共只有四个房间，只有包间，应该是类似会所制的。 齐烁一报上高风的名字，就被领到了“高总的房间。” 一进去，高风还没到呢。齐烁四处看看，在最短时间做出了判断，这是一个附庸风雅的地方啊。 书架上的书，都是古籍，全套的二十四史。可是一看就知道，自新书起就被放在了书架上，根本没有人去翻阅过他们。 房间不大，但是却有一个塌，上面放了茶具，给客人们一个喝茶的地方。茶具自然不会差，只是紫砂壶很妙，除了茶壶本身的价值，经常冲泡养护也非常重要啊。 好比一个物件，如果被人珍惜，一定会时时拿出来看，放在手中把玩。紫砂壶也是，常常冲泡的会比较亮。这壶，一点光泽都没有，显然是缺乏滋养。 高风没多久就到了。和齐烁解释：“这里比较清净，我把这间长期包了下来。咱们吃饭喝酒都行。” 齐烁点点头说：“那就客随主便吧。” 高风也不客气，就和他们简单吩咐了几句。 齐烁一直等着高风开口，高风呢，似乎一直等着他喝醉，不停地灌他酒。 齐烁奔来就胃不好，喝了几杯以后，就谢绝了。 高风也不强求，只是自己还是不停的喝。有点落寞得自饮自酌。 “你和赵小竹在公司附近大广场那啥，被大屏幕拍到了。我公司员工还截了图，认出了是小竹。”一瓶酒下肚，高风把照片找出来，递给齐烁看。 齐烁一看这照片，也是有点头大……怪他，一时情不自禁，没有忍住。 高风仔细琢磨齐烁的表情，嘿嘿了两声，问：“你和小竹是认真的嘛？” 这言外之意很明显了，几乎在说，你行不行，不行，我上。 齐烁看着高风的眼睛说：“我和赵小竹是认真的。” 特别咬了重音在赵小竹的赵上，意思就是，别叫的时候把姓给省略了，好像很熟似的…… 高风又嘿嘿一声：“你不就是长得帅吗？你喜欢她有我早吗？” 齐烁弯了弯嘴角说：“咱们这就是挑明了？我喜欢她比你想象得早。我和她是青梅竹马。” 高风挥挥手说：“这种都不算的。青梅竹马后面还得加一句，两小无猜。什么意思呢，就是太小了谁都不懂事，你别去猜。” 齐烁笑了笑，还能这么解释呢。 高风借着酒意说：“你要是认真的，就好好待她。不是认真的，你这种大帅哥，也不缺女人。小竹，啊，赵小竹，胆子小，你别那么张扬好吧？” 高风本来又习惯性得想要叫小竹，看到齐烁飞来的一记眼刀，就改了称呼。 齐烁这个人也很有意思。帅气，清冷，偶然会释放出极大的气场。 “你也知道我喜欢小竹，啊，赵小竹。我也不瞒你。我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很喜欢。可是啊，我没那么幸运啊，谁知道对手是你啊？你要是出手，这谁顶得住啊？也可以理解啊，可以理解。” 高风显然开始放飞自我了，竟然和齐烁开始絮絮叨叨。 齐烁大致整理了一下，高风可能就是告诉他，他和赵小竹的地下恋情迟早曝光了，要他保护好赵小竹。 哎，这个高总，这么一看，也挺可爱的。得不到的东西，也不妨碍我欣赏她的美。这样的胸襟气度，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这样的情感竟然有一些高尚？！ 只是他需要别人提醒吗？高风以为他张扬，天知道，他隐忍了多久。 第壹佰贰拾六章 我给你讲个故事 齐烁叹口气，说：“我来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有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 小男孩对小女孩说：“我喜欢你，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等到我们很大很大了，还在一起。” 小女孩答应了。 但是大人们说：“小孩子说的话，哪里能算数呢？！” 小男孩的妈妈不喜欢他出去玩，她希望小男孩每天都在家里练琴。每次听到楼下孩子们嬉戏的欢笑声，小男孩都觉得，特别得孤独。 因为互相不熟悉，偶然他偷偷跑下楼，楼下的孩子们也不带他玩。 只有小女孩，会敲他家的门，在大人下班之前，和他偷偷得玩一会。 他们做了很多大人不允许的事情。 小女孩是最好的玩伴。她没有女孩子的娇气，喜欢恐龙，喜欢小汽车，喜欢和他玩打打杀杀的游戏。还喜欢吃他家的猪肉脯。 这是小男孩第一个玩伴，他特别珍惜。所有的好东西都愿意和她分享。小孩子对同伴的渴求，远远大于大人们的想象。只要有玩伴，就算被欺负也没有关系啊。何况小女孩好像天使一样爱笑。 可是后来小男孩却伤害了她。没有守护好她，让她出了意外。 从此小男孩再也不敢靠近她。他害怕自己再给她带去伤害。 可是喜欢一个人的心，又哪里是能够控制的呢？ 多年以后，他终于鼓起勇气走向了她。 “就让我把对你的亏欠，用一辈子偿还。”齐烁的声音低沉而深情。 没有几句话说不完的故事。 高风听了齐烁的故事，沉默良久，突然就留下了眼泪。然后又用手一抹，遮掩了过去。 果然搞文艺的就是比较感性啊。 “这些话，你有没有告诉她？”高风声音颤抖得问。 齐烁摇摇头。 高风懊悔得拍着大腿说：“哎……你为什么不说呀！你和我说得那么深情有什么用呀！我又不是姑娘！” 齐烁弯弯嘴角。这么多年的感情，要是很轻易就能说出来了，好像就浅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样你还觉得，我和赵小竹太快了吗？”齐烁苦笑着问他。 高风拿起酒一饮而尽。 当然不啊！ 此刻就连他，都觉得这样的齐烁很帅。 一时的冲动容易，一世的深情难得啊。 高风拍了拍齐烁的胳膊，说：“是在下输了。” 喝完酒齐烁就坐地铁去了赵小竹那里。 赵小竹开门闻到了齐烁身上的酒味，有一些惊讶：“你喝酒啦？” 齐烁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紧紧抱住了赵小竹。亲吻她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唇，脖子…… 赵小竹一时有点愣愣的，这是怎么了？ 难道这次是齐烁醉了，发酒疯啦？ 齐烁的手有一些凉，把外头的凉气带进了温暖的室内。 赵小竹呢，因为屋里热，脸颊有一些上火，比平时红润。此刻因为突然凉了，眼睛里有一些水汽，越发显得目若秋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诱人。齐烁完全沉沦，真是怎么抱她都抱不够。 “小竹……”齐烁的声音有一些沙哑。 赵小竹一听到这声音好像就醒了过来，一下子缩了缩肩膀，轻轻推了一下齐烁。 齐烁幽幽叹口气，说：“你先不要动，我需要一点时间。” 赵小竹听话得一动不动。过了一会，齐烁就放开了她。 这一分开，齐烁才发现，赵小竹竟然没有穿秋裤。 “今天都零下了，你怎么不穿秋裤！”齐烁语气有一些严肃。 “我觉得还好啊？我们以前大学的时候也不穿啊？”赵小竹有一些不好意思，只能接着硬聊：“以前我们同学都问，你们南方人，怎么都那么抗冻啊？我们东北人都穿上毛裤了，你们连秋裤都不穿一条？” 然后还附赠了一连串的干笑。典型的赵小竹式的尴尬。 “有一种冷，不是奶奶冷，而是你男朋友觉得你冷啊……”赵小竹嘻嘻哈哈的。齐烁知道她越是紧张的时候，越是话多。滔滔不绝的时候，就是她最紧张的时候。 齐烁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高风回去以后，就把情况告诉了何亮超。情敌之间都摊牌了，他的喜欢，是时候画上一个句号了。 何亮超说：“不好意思啊老高，我们都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还以为他们只是高中同学呢。” 高风一连串说：“哎，哎，没事儿，赵小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们上哪知道去。” 有一些人，看着挺俗气的，没想到遇到事情了，却像一位绅士。不责怪他人，不埋冤世界。以最大的善意回馈生活。 其实此刻，高风的心，像有了一个窟窿似的，在淌血。可是他却没有大声叫嚷，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受了极大的伤害。还顾及到何亮超李艳夫妇可能会尴尬。主动宽慰他们。 何亮超挂了电话，一个劲得在旁边叹气。老高啊，真是挺不错的，可惜了啊。 李艳听到是高风来电，就猜到了一大半。 她也是有些微的郁闷。何亮超大致把高风的话转达了一遍。这下轮到李艳惊讶了。她心中的八卦之火，完全被点燃了，熊熊燃烧。 倒是知道赵小竹一直很喜欢齐烁，谁知道，齐烁才是那个更喜欢的人啊！竟然从小就开始了？青梅竹马啊！ 男女之间，谁喜欢得更多，其实早在一开始就注定了。比如她和何亮超，就是她更喜欢。 所以，何亮超当时一穷二白，她也愿意，也心甘情愿。 但是，喜欢更多的那个人，总是会有后遗症的。 总会有一天，想知道，自己付出的感情有没有得到回应。有没有最终成为彼此生命中独一无二的存在。最终有没有得到爱情。 之前胡净结婚，老何第一个知道，李艳离家出走，就是因为，她突然很空虚，觉得何亮超好像并没有那么爱他。 这些年她的付出，一直没有被看见。每年过年，她都会跟何亮超回老家。从来没有说过一个字，嫌弃他们老家太破。 有一次，李艳因为没有上下水，又带着孩子，孩子拉臭了，需要洗屁股。一时犯难皱了皱眉头，何亮超大吼一声：“那么为难，你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李艳在那一刻，突然从心里往外得发冷。 这么多年，在婆家过年，她顾及到何亮超的奶奶年纪大了，没有提过回自己的娘家过年。在婆家的年菜总是不合胃口，每年过年的时候，她都偷偷吃泡面。 吃泡面也偷偷的，为什么？怕婆家人看到了，知道她吃不惯去张罗。她不想麻烦别人。 那么多年的泡面，换来的却是一句责怪？ 难道皱眉是为了自己吗？还不是担心孩子吗？ 大人可以将就在露天洗漱，可是担心孩子冻到了啊。 元旦番外 一大早，赵小竹就在那里皱眉头。元旦好歹也是一个节日，可是元旦吃什么呢？ 春节有饺子，元宵节有汤圆，清明节有青团，端午节有粽子。可是元旦该吃什么的呀？ 齐烁看到一大早就坐在床上发愣的赵小竹，萌哒哒得，特别可爱，忍不住走过去亲了她一下。 “你想什么呢？”齐烁抱着赵小竹问。 “齐烁，元旦是吃什么的呀？”赵小竹眉头都打结了。因为不常皱眉，眉头皱成了两个可爱的肉球球。 齐烁没忍住，笑了出来。 果然，节日对赵小竹来说，就是一张吃货地图。 齐烁一笑，赵小竹就脸红了，这是嘲笑她脑子里只有吃的吗？ “要不吃蛋糕吧？过节吃蛋糕总是很幸福的。下班了，我买几个杯子蛋糕给你？”齐烁赶紧帮赵小竹出主意。 这种提问据说必须认真回答，王典提醒过他。 王典以前教导：“女孩子啊，经常会一些问题，比如我是穿这件衣服好看，还是那件衣服好看啊？这个时候你应该怎么回答？你一定不能说都好看。” 齐烁才要这么回答，一下子被王典憋回去了。有一些胸闷……齐烁问：“那应该怎么回答啊？” 王典得意得嘿嘿了一声，说：“不知道了吧。你要是说都好，女孩子会觉得啊，你没有认真在看，也没有参与讨论的想法。所以这个时候呢，你一定要选一个。你别纠结选哪个，只要很认真得选一个就行了。不用猜她的心思。” 齐烁很疑惑：“那这样说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王典说：“啊呀，齐烁啊，谈恋爱就是如此没有逻辑，没有意义的啊？你知道吗，我上一个女朋友，陪她买东西。红色和蓝色，她问我选那个，我说红色。她说我选好了，就选蓝色吧。苹果和香蕉，她问我选哪个？我说苹果吧，每天一个苹果远离医生。她说，我选好了，就香蕉吧。” 齐烁忍不住呵呵呵笑了出来。 王典接着说：“后来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问她，你什么都不听我的，那你还问我干什么啊？你猜她怎么说？她说，你说完了我就知道我选什么了。” 就是齐烁这样的冷面扑克脸，也忍不住偷笑。 果然这是实战才能得出的宝贵经验啊。要不是王典告诉他，他肯定没办法交出正确的答案啊。 所以一大早的，赵小竹琢磨元旦吃什么的时候，齐烁很认真得参与了讨论。而且他心态特别好，就是抛砖引玉的。 谁知道赵小竹很认真得思考了一会，竟然点了点头，说：“有道理啊，那我们元旦就吃蛋糕吧。” 说完明媚得一笑，就去洗漱了。 留下齐烁在心里嘀咕，赵小竹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好乖哦。 今天是2019年的最后一天，公司也稍布置了一下，有了一些节日的气氛。 女同事们一见面，互相问的就是：“去哪里跨年啊？” 赵小竹羞涩得说：“没什么安排呀。” 艾米问：“你上次不是说交男朋友了吗？跨年不和男朋友一起啊？那和我们这些单身狗有什么区别啊？还不如留下来加班了。免得回到家只能刷刷购物排遣寂寞。” 赵小竹不好意思得笑笑。是啊，她今天只想着吃什么，把去哪过节给忘了…… 齐烁那么忙，应该也没有安排吧。 可能他就没有过节的意识。 大四那年的新年。寝室里就剩下赵小竹和厉枫两个人。 赵小竹心里痒痒的，觉得不出去玩，好像有点对不起这个节日的气氛。可是能和谁呢？ 李艳早就去和她家何亮超粘在一起了。胡净呢肯定也有安排。厉枫则不喜欢出去玩…… 到了晚上十一点，赵小竹实在是郁闷，披上羽绒服就拉着厉枫，说去楼顶看星星。可怜她们爬了半天才爬到楼顶，只看到一刻最亮的北极星。整片天空黑漆漆的一片，月亮都没有。 节日的校园很安静。爱玩的都还没有回来。不玩的已经开始洗洗睡了。 那天晚上，赵小竹突然特别想念齐烁。她给齐烁发了一条短信：“你最近好吗？”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齐烁的回复。 屋顶的冷风吹得赵小竹更加清醒了，他怕是不会再回复了。 那年元旦的前夜，齐烁在打游戏之余，看到了赵小竹发来的这条信息。 他犹豫了很久怎么回复，应该回复过得好，还是过得不好呢？说过得好会不会显得，有点没心没肺？说过得不好，又怕赵小竹问，为什么不好？难道他要在今晚表白吗？毫无准备啊…… 这一犹豫，就错过了辞旧迎新零点的时间。错过了回复的时机，也错过了第一个祝她新年快乐的机会。 这一蹉跎，就是很多很多年。 很多人都觉得，像他齐烁这样的大帅哥，只要他出手就没有不成功的。却不知道，哪怕是他，面对喜欢的女孩子，也会因为顾虑太多，而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幸好，他足够幸运，又再次遇见了她。 听着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得讨论，齐烁才惊觉，啊呀，他和赵小竹的第一个新年，他竟然没有安排。齐烁紧急sos王典。 王典呵呵一笑回复：“简单啊，随便找个高级点的地方，吃个新年晚餐不就好啦？剩下的啊，餐厅都会准备的啊。” 齐烁有一些犹豫，不知道这种常规的安排，赵小竹会喜欢吗？ 王典笃定得说：“鲜花，蛋糕，谈恋爱别怕俗气啊，你要是想搞点花样，很容易就拍错了马屁啊。有一次啊，我送了我女朋友……” “停！停！我知道了，鲜花，蛋糕。”齐烁及时打断了王典。不想再听他的情史了。 王典委屈得问：“你不好奇我送了什么吗？我特别想告诉你。” 齐烁看着王典憋屈的样子，突然呵呵一乐，说：“嗯，不感兴趣。” 王典郁闷得大喊：“可是我想说啊！……” 温暖的大厅，带着五星级酒店特有的浓郁的香气。赵小竹惊讶极了，齐烁竟然选好了餐厅和她一起过节？！好感动啊！ 幸好她今天想着，今年上班的最后一天了，穿了一件枣红色的毛衣。有点过节的样子。要是平时的衣服，突然被带到这样高级的餐厅，就太素了，好像没认真打扮似的。刚才在车上，赵小竹还补了补口红，特意涂的红了点。 齐烁一如即往得英俊内敛。他好像不管怎样的场合，都很自在。 赵小竹笑嘻嘻得说：“齐烁，马上就是2020年了呢，2000千禧年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说着可爱得用手比了个二。 齐烁突然神色一愣，然后淡淡得说：“是啊……” 千禧年的跨年夜，少女脆脆得声音问：“你认识我吗？你是我的同学吗？” 江边绽放的烟花，少年齐烁看着被烟花照亮的，少女欢笑的侧脸。默默转身离去。 此刻的他，看着这位长大了的少女。长大的少女正专注得看着蛋糕，眼睛发亮，而后又皱着眉纠结先吃哪一个。 岁月静好。突然心里暖暖的，现在这样在一起就很好，曾经经历过什么都无所谓了。 和你在一起，我的人生不虚度。 继续请假 头疼头疼，抱歉。接下来都到大情节了，不是一些小感觉。生病的时候没有心力写好。 昨天阅文系统回顾，对本书的评价是：路子野…… 忍不住乐，唠嗑文体可不就是路子野了点嘛。 第壹佰贰拾七章 茶话会 今天齐烁加班，闺蜜们都聚到了赵小竹的小公寓。 连很久没出现的胡净都到啦，人齐了。 大家才刚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点烧烤和啤酒。赵小竹感叹：“这个点，不管和谁，在哪里，吃的都是烤串啊……哎你们不怕胖啊！” 李艳说：“今天人到得齐，正高兴呢，说什么伤感情的话呀。我们这里没有胖的。” 赵小竹忍不住笑，想吃的时候什么都阻碍不了。 吃的喝的准备消停了，大型茶话会开始了。 李艳先推了一下赵小竹，问：“你和齐烁的事情，还要瞒我们多久啊？” 赵小竹不解，没瞒啊？上次爬山的时候，不都承认了嘛？ 齐烁这老实孩子，问什么答什么，感觉都被看穿了啊。 李艳窃笑：“快说，趴了没？” 赵小竹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厉枫和胡净则边尖叫边笑。 “没有啦……”赵小竹脸一下子就不争气得红了。 “啊？不会吧？齐烁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李艳一下子音量就拔高了，“小竹，这事儿可是大事儿。必须试过了才结婚。” 厉枫和胡净都点头赞同。 李艳接着说：“这不是单针对你说的啊。我和老何下周准备组织大型活动，主要是为啥呢？我们有一对朋友，也是都要结婚了，还都没试过呢。那怎么行啊？至少得试一下再结婚啊？！” 赵小竹听着李艳，竟然说得如此振振有词，内心真佩服。她都觉得特别有道理了啊。 “这样吧，下周，你和齐烁也来，刚好你们也得试一下才行啊？是吧？” 赵小竹刚被忽悠得要点头，又为难了……啊……如果聚会是那个意思……她……她还没想好啊…… 李艳一看赵小竹犹豫，就问：“你也是够奇怪的，和齐烁还有什么好拖的？都这个年纪了，也没有骗色的嫌疑了啊……” 赵小竹无限汗……这是被自己的亲闺蜜嫌弃了嘛……我怎么就没有色可以被骗了！ “你想想吧，反正如果你们来，就得住一间房啊，不能给我们添乱。”李艳笑嘻嘻得宣布。 赵小竹根本不敢答应，只能推辞说：“哦哦，那我再想想，再想想。” “没劲。”李艳傲娇哼哼。 “好了，下一个谁还有八卦？”胡净笑嘻嘻得问。 厉枫乖乖举起了手说：“我！我……那个和石井淳全垒打了。” 这话一出，李艳就高兴得手舞足蹈，不停地打赵小竹说：“你看看，你看看人家！” 厉枫一脸幸福得说：“现在觉得我和他挺合适的。他也很好。可能以后的事情还说不好，先这么相处着吧。” 李艳点点头：“是啊，他有没有说自己要在这里待几年啊？” 厉枫摇摇头：“没有呢，他就说本来没想待那么久。但是很喜欢这里，所以近期都没有回国的计划。” 胡净说：“其实你就算和他一起回国也挺好的啊？我阿姨以前就嫁去日本了。” 这话一出，就被闺蜜们否定了，说：“不行！那见一次面就太远了。还是现在这样最好，为什么要厉枫远嫁啊？让他过来，做倒插门的女婿。” 讨论得太激烈了，有人还含着肉抢话说。好像石井淳来不来做女婿，现在就能定了似的。 “下一个，下一个谁说！”赵小竹赶紧维持秩序。 胡净懒懒得回答：“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啊？！最近还那样啊，就是肚子大了些了。” 然后站起来撩起衣服，给闺蜜们看看她的肚子。 “这种话太没有营养了，不要和闺蜜们说好不好！我们要劲爆的，要猛料！”李艳打断胡净。 “哦，这么说，倒是有一个。我以前特别讨厌你，但是怀孕以后就不讨厌了。”胡净张嘴就来，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还是李艳弱弱得问了句：“以前为什么讨厌我呢？” “因为你太幸福了啊！什么都有，还善良，讨厌不讨厌？！”胡净边说边哈哈哈哈哈，赵小竹和厉枫赶紧跟上了，一阵干笑。胡净怀孕以后好像双商降低了…… 厉枫问：“那我呢，以前是不是也讨厌我？”赵小竹一头汗……这个话题……就不要进行下去了吧…… 胡净认真得点点头，说：“对啊，你大学的时候对我那么凶，天天抓着我的小辫子，胡净衣服扣子扣起来！跟教导主任似的，吓死人了……” “那现在呢现在呢？”厉枫一脸期待，等着表杨的表情。 “现在还是那样啊，这么多年，你啊，一点没变！”胡净还是说完了就哈哈哈哈哈。厉枫的表情已经僵化了，赵小竹都要开始捂脸了。 “下一个，下一个，谁还有八卦要说。”赵小竹一个劲给李艳使眼色。 李艳会意，赶紧说：“我我，我这可是有个大的！你们都做好准备啊！” 胡净突然打断李艳说：“我还有一个事情没说完……” 她突然从沙发上起来，拉着李艳的手说：“如果我生孩子的时候，有什么事情，我的孩子，能不能请你们照顾……”说着眼泪哗一下就出来了…… 说哭就开水闸啊…… 大家都慌了，问：“怎么啦？这不是好好的嘛？”赵小竹顺手拿了纸给胡净擦眼泪。 胡净抽抽嗒嗒得说：“我前几天检查，有一项没过……” “哪个没过啊？”李艳问。 “那个叫唐筛还是叫糖耐啊？我也没听清楚。”胡净奔溃得哭着。 “哦，糖耐吧？唐筛是怀孕刚三个月做的检查，筛查孩子傻不傻的。你这怀孕都那么久了，肯定就是糖耐了，是不是给你喝糖水了？”李艳冷静得问。 胡净边抹眼泪边点头。此刻就像电视新闻里那种无助的妇女。 这话题轮不到赵小竹和厉枫，她们都在旁边安静得听着。 “哎，糖耐很多人都过不了的啊！我当时也是作弊的，偷偷扔了半包糖。”李艳笑嘻嘻得说。 “啊？我没过以后，就填写了一个高危孕妇登记表……是不是说，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医院也没有责任了？因为我是高危了？” 胡净被李艳的冷静感染，说话已经连贯了很多。 “哎，没那么吓人。糖耐不过啊，是孕期糖尿病。医生是不是给了你一个食谱啊？让你按照食谱吃饭？”李艳简直了，什么都清楚。 胡净点点头，然后又突然特别委屈得憋嘴哭了：“可是按照食谱那样吃，根本吃不饱啊……天天饿肚子……” 赵小竹有点头大，悄悄问李艳：“你当时怀孕的也没这样说哭就哭啊？” 李艳和赵小竹咬耳朵：“怀孕的时候就是这样，荷尔蒙荷尔蒙……” 第壹佰贰拾八章 路遇奇葩 胡净的哭哭啼啼，完全有李艳收场。赵小竹从胸口抒一口气。 她最怕女孩子哭了…… 李艳才安慰好了胡净，就说：“哎，我要说的还没说呢！你这要托孤的等一等啊，现听听我的事情。” 托孤，赵小竹想笑没好意思笑，李艳总结的真精辟哎。 一转移话题，赵小竹和厉枫也来了精神。李艳要说这是个大事儿，肯定不会让人失望。 李艳说：“前阵子我去小九幼儿园开家长会，结果闹出个大事儿。这事儿出得特别搓火，我真是，现在和你们说的时候还可能骂脏话啊。” 李艳撩了撩袖子，一副要开骂的准备。 啊呀，为什么李艳这么一开场，莫名有种，想正襟危坐，好好听讲啊！ 本来幼儿园的家长会，是比较轻松的。因为还没有到谈论孩子成绩的时候。主要就是看看孩子的照片，听听老师的分享。 那天老师的演示电脑出了一些小故障，于是呢，就想邀请家长们先一起做一个游戏。 这样调试电脑的时候，大家不至于干等啊，就没有那么尴尬。 本来游戏也很简单，因为是幼儿园的游戏嘛。就是说一个数字，然后呢，家长们就按照数字抱团。比如说三，就三个人抱团。说二就两个人抱团。 本来根本没什么事儿。谁知道有一个男家长，叫小机灵爸爸，听了游戏介绍以后，就一脸猥亵得问：“是想抱谁就能抱谁嘛？” 家长们有些以为他只是活跃气氛，就搭话说：“你又想趁机抱女老师啊！” 本来以为小机灵爸爸只是说说的，谁知道游戏一开始，他来真的啊！一直就追着李艳抱，李艳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李艳好几次眼疾手快，躲开了。他还大声得和李艳说：“你下回不许再躲了啊，下回要让我抱到。” 因为是别的孩子家长，李艳当场没有骂人。只是脚下生风，一直跑。最后总算躲过他的魔抓。 本来以为这事情就结束了，谁知道还有一位女孩子家长说：“要小九妈妈说说玩游戏的感受。”说完又是一阵浪笑。 李艳早就心里不舒服了，但是不想破坏气氛，只是含糊得说：“感受就是，我跑得挺快的。” 过几天，这个事情就传开了。当天没有参加家长会的家长都来问李艳：“听说，你被小机灵爸爸抱啦？” 李艳心里知道，是这些中年妇女无聊，但是还是半开玩笑的解释：“没有啊，我那天使劲跑，施展了凌波微步了，他没有抱到啊。” 李艳说到这里，胡净插了一嘴说：“这个传话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啊？你可要心里清楚。” “我知道，传这话的和来打听的，都爱挑事儿，我心里清楚着呢。”李艳翻了个白眼。 没几天，幼儿园班级又有活动。李艳一想，要是去的话，又要遇到小机灵爸爸了。这要是再被盯上了，她可忍不住了。要不先在信息里提醒一下他吧。 李艳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犹豫的时候，何亮超就看到了。 一问知道是这样的事情，何亮超特别不高兴。嘟囔了一句：“玩这种游戏干嘛呀。” 李艳纠正他：“这和游戏有什么关系，是人恶心好不好？” 何亮超问：“你不好意思说？那我来说吧。” 李艳一想也行啊，就把手机给了何亮超。 何亮超毫不含糊，直接发了一条语音，语气严肃。 “小机灵爸爸，听说你们那天玩游戏，你一直追着我媳妇儿跑啊，我听了以后挺不高兴的，请你注意点儿。” 信息发完以后，李艳等了一会也没有回复，问何亮超：“要不今天活动我和小九都不去了吧？” 何亮超想了想说：“应该没事儿，不至于。他要是再怎么样，你就说他，不用顾忌什么。发挥出你平时说我的样子就行了。” 李艳一听就笑了，说：“你这话说得……” 孩子们玩得特别开心，家长们也通过活动互相认识了。 李艳一看小机灵爸爸没来，松了口气。 谁知道，这口气啊，松早了。 “你老公发的那是什么东西啊？你们玩不玩得起啊！”李艳反应过来的时候，小机灵爸爸已经走到她面前吵她吼了起来。 李艳一听，就很上头，你做对了什么？还吼我？！ 刚好小九回来找李艳喝水，孩子就在旁边，李艳一看吓呆了的九乐，在一秒钟迅速，做了一个决定。 我们不能避免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可是我们可以向孩子示范，遇到别人的无理，不要害怕不要退缩。据理力争，不退让。 “在孩子面前，我不能退！”李艳说着，眼圈有一些发红。 “小机灵爸爸，你听清楚了，我们整个班级，没有一位妈妈愿意被你抱，你谁都不要抱！”李艳直接说了出来。 说什么玩不玩得起？谁要和你这样猥亵男玩啊！ 当着孩子的面，李艳还是把这句话给吞了下去。 旁边的家长一看他们吵起来了，也有点发愣。有的男性家长天然，就站到了小机灵爸爸的那一边。 小机灵爸爸一下子来劲了，说：“来来来，都来听听，小九爸爸给我发了什么语音。” 于是他就把私信，在大庭广众播放了起来。 李艳的心里在冷笑。听就听！老何哪句话说错了！ 大家听完了何亮超的语音以后，自动都离开了小机灵爸爸的身边……一下子都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小机灵妈妈说：“他跟我说过了，只是这样抱一下，并没有做什么！” 李艳一听，忍不住就冷笑。这不就是现实中的徐帆嘛，反正我们家是男的不吃亏。 你同意你老公抱别人，你还得问问别人愿不愿意给他抱啊，真可笑。 李艳不愿意和她吵，反而收敛了语气问：“小机灵妈妈，我就问问你，如果一个男性，做游戏的时候，追着你跑，你作为女性，心里舒服还是不舒服？” 看着小机灵妈妈那样子，李艳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小机灵爸爸那么混，一个男的，大庭广众来吼她一个带小孩的妈妈。 这都是什么素质啊！ 能这样吼别的女性，在家肯定吼老婆吼孩子，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他就是恼羞成怒了，肯定的！”胡净在旁边分析。 李艳说：“可不就是，他有什么好气的啊？我发私信就是提醒一下他，他说一句，啊呀，我没那么意思，下回我注意啊，这事儿不就完了吗？他倒好，跑来吼我？！” “他老婆也有问题啊？还帮他辩解？不让他跪搓衣板？”厉枫加了一句。 “她老婆就是想要维护他嘛，可以理解啊。可是家长都是社会人，到底怎么回事谁不是门儿清啊。这面子啊，是别想找回来了。”李艳冷哼。 第壹佰贰拾九章 挖出了一个瓜 “这男的是不是年纪特别大啊？怎么那么过时啊？他上班吗？”赵小竹忍不住问。 这半年出工，据她观察，现在的工作氛围，和她刚毕业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男同事不太敢再去调戏女同事。 尤其她还见过潼南处理过这方面的个案。 男的特委屈得说：“我没有那样的意思，我只是……” 潼南很严肃得训斥：“不是你觉得没事就是没事。算不算骚扰，是以人家女孩子的感受作为标准的！听懂了吗？现在人家女孩子说出来了，你只有一条路，改正。” 赵小竹有时候觉得，潼南的立场经常，特别正确。她从来不背叛自己的性别。 也因为有潼南这样的教导主任，公司男同事都很注意，连调侃的话都不说，更不用说什么调戏了。 听说有的公司，为了男同事的福利，要求女性职员一定要穿紧身裙高跟鞋？！ 这在他们公司，呵呵，不可能的。 当然他们这一栋楼里，都没有这样的企业文化。 老大们巴不得把女人当男人使呢…… “我们同事在公司，都特别注意这一部分啊，公司的团建活动，男同事拉手都是虚着的。”赵小竹补充到，“什么手搭着女同事肩膀说话，这种行为现在都没有了。大家都互相遵守着职场的礼仪。” “对啊对啊，那家长怎么那么过时啊？”胡净附和，“就算真的有什么想法，不能撩吗？非得那么生硬啊？” 李艳忍不住做了一个恶心呕吐的动作，说：“别别，他那张脸，只有骚扰这一种可能性……” “我结婚后辞职这都已经大半年了，这家长的这种占便宜的姿态，感觉至少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胡净撇着嘴说。 她被李艳的表情逗乐了，但是还是忍着笑说：“现在的小孩子都可会撩了。我工作的时候，也总有男孩子前前后后跟着我，可是人家就是很可爱啊，一点没有那种卡油占便宜的行为。” “对对，你说得对，卡油的男的特别恶心，完全就是油腻男。”厉枫特别客气得省掉了中年两个字，但是眉毛和眼睛都快皱到一起了。 “哎？你们这么一说，我琢磨了一下，他还真可能没工作啊？当时我们这些家长，大家闲聊啊，互相介绍是做什么工作的，就他支支吾吾的。难道他没工作？但是他老婆也没工作啊？不太可能吧？那他们吃什么啊？”李艳非常疑惑。 “反正这男的是够奇葩的。我们领导都说，握手得女士先伸手。人家女士要是不伸手，他就点头打打招呼就过去了。”厉枫补充。 看看，在哪里都是差不多啊。现在哪里还有和女性握手，扣人家手心的事情了啊…… “是吧？所以这事儿是他不正常吧？”李艳瞪着眼睛来回看闺蜜们呢。 “太不正常了好嘛？”大家差不多同时回答。 “我当时还觉得，怎么和他说别追着别人抱那么困难呢！好像还是我奇葩了一样。”李艳拍着腿抱怨。 “你没问题，就是他有病。”胡净又斩钉截铁得加了一句。 “而且你们知道吗，还有后续呢。”李艳挑挑眉，接着往下说。 “你们刚才说传话的那个家长也不是什么好人，还记得吗？这事儿以后，她就故意和那个小机灵妈妈特别好，然后开始拉人孤立我。” “故意叫很多个小朋友一起聚会，就单不叫我们，幼稚不幼稚……” 闺蜜们无语得一起点头，这是不是太闲了……平时没什么事情，尽在家长堆里搞事情呢…… “我根本不在乎啊！我们家小九个性像我，特能交朋友。根本影响不到孩子。没影响到孩子，我根本就不出手。就是觉得他们太无聊。”李艳说了那么多话也渴了，拿起啤酒喝了好几大口。 “我早就说过了嘛，你什么都有，生活得那么幸福，太招人讨厌了。估计她们讨厌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胡净神补刀…… “你们知道吗？家长之间是出轨的重灾区。”厉枫冷不丁来了一句，李艳一口啤酒差点喷了。 “哎，是亲闺蜜我才说啊，我平时都不加人家孩子爸爸的微信。因为，没什么事情是和人家孩子妈妈说不清楚的啊，何必加人家爸爸的微信呢是吧？就这样，还有一盆脏水，从来而降呢……” 李艳一片丹心的样子，就差拿手机给她们查证了。 大家赶紧点头，很认真得点头。 厉枫点点头：“我也是，我是老师也没办法，家长的微信就都加了。可是有什么事情，也是只和孩子妈妈联系。” “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啊……”胡净明显被恶心到了，“因为孩子认识的关系，搞什么出轨啊……找同事不行吗……” 闺蜜们一下子就笑了，说：“同事也并没有好多少啊……不过我们明白，这是有点恶心了……” “你们这么一说，我还想起来一个事情啊。”李艳突然大声说。 “那天啊，家长会结束以后，这个小机灵爸爸，一定要叫我们几位妈妈一起吃烤串。我当时觉得，这开完家长会都几点了啊，吃什么烤串啊，有病，赶紧回去看孩子吧。后来那位传话的家长，就特别失望，问，哎不吃了啊？还说了很多，反正她特别不乐意。”李艳说的时候眼睛骨碌碌转。 “你挡了人家的路了吧？”胡净咯咯笑。 “我哪里知道还会有这样的意思啊？就是觉得他们那行为特别奇怪啊……”李艳特无辜的说，说完就忍不住坏笑。 “啊呀呀，啊呀呀，可不就是啊，不然她为什么那么在意小机灵爸爸抱不抱你什么的呢？还到处传花，人家自己老婆都没那么在意……”赵小竹此刻也反应过来了。 这么前后一想，啊呀，突然就通畅了啊！ “而且而且！那位家长，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家爸爸。这孩子们都在一个班快三年了吧，她家爸爸从来没出现过啊！你们说有没有可能……？” “有！”厉枫声音特别坚定。闺蜜们一下子就笑了。 厉枫补充说：“爸爸三年不出现，反正我带班那么多年真的没遇上过。现在家长说实话都挺负责的，尤其丧偶式育儿一提，好多爸爸就醒悟了。真没有那么久不在学校出现的。” “啊呀，怎么和你们说着说着，感觉发现了一个大瓜啊！”李艳一下子爽朗得笑了。 “有事情就是要找闺蜜们一起分析的啊，你看看，我们这一分析，你明白人家为什么孤立你了吧？别妨碍人家搞什么什么情。”胡净怀孕以后，讲话真的不过脑，这话也说得太直白了。 第壹佰三十章 伪装素颜 “李艳的事情，我想说得特别多……你们想听吗？”赵小竹问。 也不管闺蜜们爱不爱听，赵小竹实在是有点，不吐不快！ 很多时候，站在自己性别的立场，并没有那么容易。 很多女性，都莫名得，就站到了男性性别的立场。 比如以前说过的重男轻女，其实贯彻落实最彻底的，是老太太啊…… 到现在男女比例已经严重失衡了，还有人为了生男孙，催着子女一个接一个生呢…… 再比如男性出轨，有些女性就会说：“外面彩旗飘飘没有关系，只要家里红旗不倒就行了。” 这话熟悉吗？是不是特别熟悉？还挺洒脱的样子。 这意思就是，只要小三不逼正宫，这就不算什么事儿。其实呢？能做到那么潇洒吗？真的心里就一点苦一点怨都没有？ 与其代代活成怨妇，不如面对自己的情感需求，女性就是不接受移情啊？！为什么非得接受呢？ 连古代的婚姻制度都被证明了，就是一夫一妻制度的，妾基本上和佣人差不多啊…… 可是，有人跳出来表示，可以接受劈腿啊？！甚至有些上年纪的女性，还会特意教导年轻的女孩子：“要给男的面子，就算是因为这种事情不高兴了，场面上还是要给男人留面子，这样才是上道的做法。” 其实女性对于情感的洁癖远超男性。 就说说偶像剧里面，赢得少女心的男主，有没有一个是花心渣男的？没有吧？为什么？因为对情感的忠贞是女性特别深层的精神需求。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难得就难得在这个一心上。 咱们可以说“一心”这个事情很难得。可是不能去肯定和鼓吹“不一心”。 那就是没有站在自己的性别立场。 当然赞成“不一心”思考的就是另外一个角度了。那个角度就是，我不一定要这个人爱我，我要的是他背后能带来的资源。可是这个角度，并不是感情最初的样子哦。 而是带着世事洞明的精明，在盘算，在妥协。 同样李艳这事儿也是，明明一位女性遭到了无理的调戏，可是别的女性家长却孤立她。 本来同样作为女性，面对骚扰，情感共通的渠道是非常通畅的。我也是女孩子，一男的来动手动脚，当然是不舒服的，这个互相理解并不难啊。 难在哪呢？难在当这样的事情，被大声说出来的时候，会不会得到支持。 这就是为什么轰动全球的“metoo”之前，大家都惊讶，发生了那么多类似的事情，你们竟然都不说？ 为什么不说？因为曾经觉得说出来没用啊…… 曾经担心说出来了，会像李艳这样反而被孤立啊…… 可是现在，当越来越多的女性，说出来自己的经历，世界就已经被改变了。 当她们站在了自己性别的立场，同时就获得了女性的力量。 “你做得对，她们孤立你是她们的问题。你说出来了，不会没用的。”赵小竹安慰得抱了抱李艳。 赵小竹的拥抱温暖了李艳。她一下子眼圈就有点发红。 此刻赵小竹突然非常佩服潼南。 潼南好像总是站住自己性别的立场，从来都为女孩子考虑，而不是用这个世界的，一些墨守成规去压着年轻的女孩。 包括在处理职场疑似骚扰事件的时候，也是毫不客气得把那个男孩子说了一顿。 “人家女孩子爱穿什么样是人家的自由。不是说打扮得好看就是喜欢你了，你清醒一点。” 对女职员从来不说什么：“你们女孩子要注意自己不要穿太暴露了。” 原来有些事情，站对那么难…… 虽然她好像教导主任一样，不喜欢她们谈恋爱。可是背后，却有一番浓浓得爱护之心。 赵小竹忍不住和厉枫说：“哎，我觉得潼南和你以前挺像的。一看挺不好惹的，但是其实人很好。” 厉枫腻着声音说：“哪有！人家那么温柔……” 哦，不像……厉枫还是有迁怒同性的时候的。 开门声起，是齐烁。 齐烁看到几个女孩子都坐在地上，愣了一下。 “你们接着聊，我去房间。”齐烁礼貌客套得和她们点了点头。 “啊呀，那么晚了，我们也该走了。”李艳笑嘻嘻得起身。 然后把大肚子胡净拉了起来。 “你是孕妇，也别太晚睡了。你现在什么作息，他生出来以后就是什么作息。”李艳忍不住又唠叨了一句。 闺蜜们一下子哗啦啦都散了。赵小竹也有点疲懒的往沙发上一歪。 齐烁在旁边收拾残局。这些女孩子也真是够可以的，喝了那么多酒。 “你快点洗漱去吧，不然一会困劲上来了，就不想去了。”齐烁催她。 呃……其实她现在已经不想洗漱了啊…… 赵小竹还是歪在那里不动。 齐烁看了她一眼，妆都没卸…… 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下怎么卸妆。然后齐烁就跑去了洗手间准备试一试。 到了洗手间，齐烁就傻眼了……这么多瓶瓶罐罐，完全分不出什么是什么啊…… “赵小竹，你卸妆液是哪一个啊？”齐烁皱着眉头问。 赵小竹看着眉头打结得齐烁忍不住笑，问：“你不会是想帮我卸妆吧？” “嗯，确实想了一下……但是……”齐烁侧了侧头，女孩子真的好神奇。 “告诉你卸妆液是哪瓶也没用，卸妆还有技巧呢……”赵小竹笑着说。 “还有技巧？我看视频里面也就是把水倒到海棉上，然后把妆擦掉就好了？这算有技巧？”齐烁疑惑得问。 赵小竹憋着笑问：“你看的是什么视频啊？怎么这样瞎教的啊……来，我来给你示范一下。” 拿起卸妆水和化妆绵，赵小竹解释：“卸妆水有各种各样的，像这种水油分离的，用之前就要晃一晃，晃匀了。然后呢，倒在化妆棉上，再把化妆棉敷在眼睛上，敷个十秒，然后再擦掉。一定要敷哦，不然卸不干净……” 齐烁表情还是有一些困惑，嘴角却含笑。 赵小竹才反应过来……她怕是脑子进水了吧？不要面子啦？竟然示范卸妆…… 她画了妆都没有美若天仙，还敢来卸妆…… “你先出去啦，我不困了，自己卸妆就行了。”赵小竹背过身去，假装在忙。 齐烁的好处就是话少，一句话没有多说就出去了。 他要是敢评价赵小竹的素颜，赵小竹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干出什么来啊…… 洗完了脸，涂完了护肤品，赵小竹又翻箱倒柜得找素颜粉。 当年买这个素颜粉的时候，赵小竹还感叹：“我晚上都没人看，用什么粉呀……” 现在好了，有人看了，也需要伪装一下素颜很漂亮了。那个粉呢……放哪去了…… 第壹佰叁拾一章 我们终将平凡 赵小竹磨蹭到客厅，有点害羞…… 既怕自己这大晚上的抹粉被发现，又怕抹了粉没什么区别…… 齐烁刚好把垃圾做好了分类，准备下楼把垃圾扔了。 齐烁这个人，有一些非常好的生活习惯。比如垃圾一定分类。赵小竹一开始觉得特别奇怪。 全国也只有上海刚刚实行垃圾分类啊？那还弄得鸡飞狗跳，网上段子无数呢。齐烁怎么就有垃圾分类的习惯了？ 而且收垃圾的时候，一辆垃圾车都收走。就算是分类了，到那里也就都混在一起了，没有什么效用啊？！ “楼下垃圾桶才刚刚凑齐四个不同颜色的，好像得等到五六月，北京才实行垃圾分类呢。你是不是太早了啊？”赵小竹问齐烁。 齐烁抬头，眼神清澈，说：“不能改变大环境的时候，就要自己先做好啊。虽然我这样做，地球环境问题并不会得到改善。可是这样做了，我心里舒服。” 这一刻，齐烁头顶好像有一个神圣的光环，晃眼……脚踏平凡，心怀伟大。 “而且你不觉得，垃圾分类了以后，最先干净的是自己家里嘛？你看这样一分类，湿垃圾我每天扔，现在冬天还没那么明显，以后夏天到了，家里绝对是不会有垃圾臭味的啊。” “嗯！你说得有道理！”赵小竹点点头，心里却感受到平和踏实。 刚来北京的时候，父母也有带她拜访朋友，她女孩子一个人在北京，希望朋友们多照顾她。 那些叔叔阿姨的房子真是大，基本就是豪宅级别的。可是坐在那里，总是觉得有一些冷。 不知道是不是大理石地面的冷，反了上来，总感觉不像一个家。 后来赵小竹才知道，这种冷，不仅仅是地方太大，太空旷了，而是来自于家里不开伙。 原来热腾腾的饭菜香，才是家的回忆。厨房升腾的热气，才是家的温暖。 那些叔叔阿姨都是第一批挣到钱的成功商人，天天都有应酬，在家开伙的时间确实非常少。 赵小竹以前羡慕他们的厨房跟新的一样，现在却特别害怕住进这种房子和这种小区。 宁愿是那种老式小区，有人气，有邻居的饭菜香飘来。到饭点的时候，能够听到“兹啦……”菜下油锅和翻炒的声音。 相比那些高档的白领小区，烟火气好像也会给她带来一种安全感。让她在这个城市，有一种过日子的踏实的感觉。 以前也有认识一些朋友，说话说得特漂亮，好像活得很通透。可是到吃饭的时候，一份外卖，塑料的碗，一次性的筷子。 有点一言难尽……怎么说呢？日常没有跟上灵魂的高度…… 好像这样的生活就没了滋味。 就像今天，闺蜜们来吃烤串，也是点了外卖，可是赵小竹都挨个打开包装，把串从塑料盒里拿出来，放到家里的碗上面。调味料也是倒在家里的小碟子上。一次性的餐具则是压根没要。 当然会有不理解，为什么要那么麻烦啊？ 幸好齐烁却什么都没问也没说。此刻齐烁正在洗那一堆碗，突然觉得，哎，能被滋养到的，都是在生活的细节处，在衣食住行啊。 以前赵小竹相亲的时候，也有一些比较豪的男生。 一上来就表示，不用做饭，我们从来不在家吃饭。我们天天最好吃的饭店轮流吃。 赵小竹第一反应就是，那样得吃得多油腻啊？！ 不是什么钱不钱的事情啊，饭店的菜肯定是很香，可是人家调味料放得也足啊。有时候去饭店吃完了，就会不停得喝水有没有？ 吃的时候倒不觉得咸，就是吃完了总是口渴。渴得很不舒服。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特别有钱的男生吧，说人家暴发户好像有一些没有礼貌啊，可是真的，就一直说：“我们家就喜欢吃，鲍鱼鱼翅这些，随便吃。” 赵小竹第一反应也是，那胆固醇得多高啊？这样吃不健康啊？吃鱼翅也不环保啊？！ 可是她一普通的女孩，也没有什么资格去评判人家，有钱人的生活啊。 尤其现在社会，衡量成功的标准就只有一条，能不能挣到钱。 挣到钱的男性，首先自己也自我感觉特别良好。一副我做什么都是对的的气势。 赵小竹只能偶尔，是很偶尔啊，因为她见到有钱人的机会也就那么几次，很偶尔在心里嘀咕：这样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舒服啊…… 想到她生病的时候，齐烁做的一碗热粥，一些清淡的小菜。突然很庆幸，齐烁很认真得生活呢，既不追求奢侈，也不会差不多对付。 原来最终，我们要面临的课题，是接受自己的平凡。 就是如齐烁，耀眼得好像天上的星星，也是和她在生活中，成为了舒服的室友啊。 如果齐烁今天嫌弃她叫了外卖，还要洗那么多碗…… 看上去这是一件小事，其实分歧的是对生活质感的品位。 现在大家总是谈得最多的是怎么挣钱，怎么理财，怎么融资上市，融几轮…… 赵小竹的家乡，做生意的特别多，逢人都可以称呼老板。区别在，是大老板还是小老板。所以过年回家听得都是这些……生意经…… 很少有人讨论，怎样努力每天回家吃饭？在家里的饭桌上，聊什么最能解除一天工作的疲劳？ 其实……干一番大事业，成为人生的赢家真的很少…… 好比考进清北这样顶尖学校的，有多少人呢？大部分的学生，都将明白，我们接受的就是大学普及教育。如果考不进清北就是失败，那失败的就是大部分，而成功的人是小部分。 又比如说挣很多钱就是成功，成功的民营企业家又有多少呢？成功的基本大家都认识了，没认识的，那就是没那么成功。 有一阵子经常听到一句话：我的成功可以复制。 于是很多人都乌央央去围观。结果人家讲什么呀？人家总是讲，我多努力，我多拼搏。 搞半天，大哥讲的是，我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因为我足够努力啊。 网友们总结中国式的成功就是：小时候胖，上学时学习好，长大了能挣钱。 哦，原来这样的人生就是开挂呀？ 怪不得当年赵小竹要读中文系，亲戚们都直接说：“这样的有什么用呢？能学到什么呢？” 大学四年，她所学会的也不过是，如何在别人的故事里，泪流满面。 然后有一天，她突然就接受了，学中文是没有用的，也不再去争辩怎么没用。 还做了一个决定，再多做一些无用的事情吧。如绘画，如音乐。你可以说他没用，可是有一天，当雪花一片片落下，心中的感动是有用还是无用呢？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壹佰叁拾二章 过年回家吗 周末，李艳来问赵小竹几号回老家，她们下周就准备离京了。 赵小竹惊讶：“你们这就准备回去过年了？走那么早？” “不早了啊？下周走也只是刚刚好赶回去过小年。”李艳有一些无奈。今年估计还是回婆家……她妈妈又得失落了…… 赵小竹笑着说：“我是来了北方以后，才知道小年提前那么久啊。我们那里，小年夜就是大年夜的前一天……” “啊？你们假期放得这么短啊？以前老何不到十五回来复工了，和我说，啊呀，这年还没过完，就回来了。我都惊呆了，我说你们过年要过一整个，一直到十五啊？我们小时候正月十五都开学了好不好？”李艳声音抑扬顿挫，赵小竹听着好笑，怎么那么像rap呢。 “我们那里也是，十五之前几天就开学了啊。我爸爸妈妈过年只有八天的假期啊，年初八就要上班了啊！还是村里舒服啊，过年能过那么久。” “舒服什么啊，天天熬夜打牌，累都累死了。比上班还累……” 赵小竹忍不住笑，又是不小心说了大实话了吧？ 每年过年，小竹妈妈都会反复唠叨，这过一个年也实在是太累了……累在熬夜搓麻将吧？ 可是到了第二年，还是认认真真的准备，挨家挨家得跑亲戚。招待客人也尽心尽力，陪打麻将都一定会输给人家。 “而且啊，过年还有人特别喜欢比孩子。没上学的就比，我们孩子会认多少字了，学了什么特长了？上了学的不用说了，肯定就是比成绩了，累不累啊！”李艳接着吐槽。 “我们小时候不也是这样嘛？我这么迟钝的人都明白啊，过年前的那次期末考试一定要考好了啊。不然全世界都问你考第几名，考得不好，这年就不用过了啊……” 赵小竹想想过去，有点不寒而栗。曾经他们小时候，也是不好混的啊。果然小孩子要生存下来，总是不容易的。 “哎，这过年就没有人说点愉快的话题嘛？问孩子考了第几名，问少女啥时候结婚，问我们这种妇女还生不生二胎？怎么能有那么多问啊？天问……简直了！” 赵小竹忍不住笑，可不是嘛。所以现在年轻人不爱回家过年啊。 想想也是，特想找一个海岛把过年假期用了。要不咱们索性就潇洒一点吧？别老是在这样的问题里面打转了。 “要不今年过年，我们几个一起出去旅游吧？”赵小竹提议，“你们每年两边的父母都要跑，还是南北大撕胯的那种，实在是太辛苦了。” “啊呀，可不是嘛！”李艳可算是找到理解她辛苦的人了，激动得握着赵小竹的手诉苦。 “今年刚好我们几个人都初步脱单了，一起去旅游挺好的啊？是不是啊？也不会总是被你们喂狗粮了啊？啊呀，越想越觉得这样很好啊？！” “等我问问我们家老何啊……”李艳也被说得很兴奋，赶紧就给何亮超留言了。 赵小竹呢，也给齐烁留了言。其实齐烁就在房间里面工作呢，不过赵小竹嫌走来走去说话太麻烦了，不如直接留言方便，一步都不用走了。 齐烁倒是没什么意见。他本来过年就不怎么回家。 “啊？你过年不回家的嘛？”赵小竹有一些意外，一想又觉得也是，他这么清冷的性格，回去了以后，肯定阿姨妈妈们扎堆给他介绍对象，他又不愿意搭理这些…… 好像他不去应付这些俗事，就很理所当然啊有没有？！ “其实我倒是很喜欢回家的，虽然总是被催婚啊……” 赵小竹打了这些字出来，一想有歧义，就想撤销，但是晚了，齐烁的回复已经发了过来。 “今年不用怕了……” 此话有深意啊……赵小竹选择装傻…… 其实，哎，说得也是啊。难得今年走大运，找了个那么帅的男朋友，反倒想张罗着去旅游了。其实还是怕的，不过不是怕父母逼婚，而是怕齐大帅哥逼婚啊…… 大四那年的春节，赵小竹只能眼看着父母为她的工作烦愁。 他们家的情况有一些不上不下的。也不是一点关系都使不上，就是关系不铁，得来来回回得跑几次，试探一下到底能不能办成。 赵小竹看上去，是每天都在家里看闲书，其实心里也着急。 她怎么说都不算差，重点大学毕业，该考的证也都考出来了。可是临了到找工作的时候，招聘单位都说不想招中文专业的。专业不对口还能怎么办呢？ 她也没有聪明到，在大学的时候就转方向。以前总觉得，大不了就是挣得少一点呗，那就挣得少花得也少呗？ 谁知道，真的到了毕业的时候，面临的是失业啊？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啃老族。 父母倒是不催她，就说简历多投了试试看，不要计较是大公司还是小公司，能学到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 为了简历上的照片，赵小竹还特别化妆，拍了一张很好看的证件照，放在简历上面。听说同等的职位，企业还是会倾向招更端正的女孩子的。没办法了，这个时候，根本无心去计较那么多了，只要能找到工作就行了。看脸的企业我就把脸拿出来…… 不然从小到大风光了那么些年，临毕业了找不到工作……真是丢脸丢到外太空了。 赵小竹看着手中这本关于外太空的闲书，突发奇想，觉得：哎？没准我也能写啊？ 他们中文系毕业的，写小说的其实真的很少。为啥呢？天天读各种传世的作品，认各种生僻字。对于文学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审美疲劳了。 可是那年赵小竹在网上晃悠，给各种作者留言点赞了一圈以后，突然就打开了发布作品的链接。有种想写的冲动。 嗯……写什么好呢？ 脑海里有无数个故事，可是不知道说哪个？ 想起少女时期看过的言情，那就还是写言情好了。就写那种纯纯的玛丽苏吧。 写着写着，就完成了第一本。 写着写着，找工作的焦虑就被治愈了。 后来赵小竹幸运得进了一家国企，也满足了父母的期待。可是她还是坚持，每天写作，笔耕不辍。 原来写小说，第一个被治愈的是作者本人啊。就好像扫地，第一个踩过干净的地面的，是那个扫地的人。 大四那年的春节，对齐烁来说是浑浑噩噩的一年。他早就硕博连读了，没有找工作的困扰。 那一年他的父母终于离婚了。 他爸爸不再用嫌弃的眼神看他的妈妈。 他妈妈也不再因为缺乏爱，而经常歇斯底里。 看上去，这是一个表面平静的新春。 可是他却看不到希望，因为那个笑起来灿烂的女孩子已经远走…… 第壹佰叁拾三章 一个个陷阱 明明离过年还有很久，大家却都有点无心上班了。 整个城市已经开始一点点空城，送外卖的，做家政服务的都开始陆续回家了。 游戏终于完成了内测阶段，定了在年前上线。虽然之前就知道了上线的时间，还是很想吐槽啊。 呃……这是看准了大家过年，都缺乏娱乐生活嘛？ 还有一个赵小竹比较郁闷的点，就是内测结束以后，她设计的人物被改了很多台词。台词那么重要，改了真的差很多好嘛…… 本来她设定的女主，是一个特别爱怼人，爱说大实话的个性。 比如男的撩她说：“猜猜我是谁？” 女主就会回答：“一般这么问的都是骗子。” 当时办公室的同事都说好喜欢，感觉这样的女主从来都没见过，好可爱好有个性。 结果内测结束以后，策划部的同事觉得，这有点……太不走寻常路了，有点冒险，就又改回了总裁玛丽苏的套路…… 于是男的撩：“猜猜我是谁？” 女主回答：“不知道啊。” 变成了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 赵小竹内心真是，哎西吧…… 她上线玩了一会新剧情，真是气到内伤了。 新的角色个性，连被人呛了，都不回一句嘴，这样的主角性格，是不是太过时了啊？ 现在流行的女主，都是又飒又a的个性啊……真是……此处省略吐槽一千字…… 当然也有高兴的事情，就是快到公司年会啦。赵小竹好期待呀，有种小时候，参加联欢会的兴奋和期待呢。 谁知道女职员们却……并不怎么期待啊…… 主要还是因为，今年的主题换成了什么尊巴，感觉都没有办法打扮得美美的了。好像穿一身运动装才比较应景…… 赵小竹惊呆了，问：“啊？年会要打扮成什么样啊？不是吃吃喝喝看节目的茶话会吗？” 艾米和米歇尔都讪笑，这是哪来的村姑呢，参加年会都不准备好好打扮打扮？ “小竹你真是，太天真了，年会完全都是争奇斗艳的战场好不好？”杰斯卡比较快人快语，直接说了出来。 啊？赵小竹捂着脸，她完全想错了……就是抱着吃吃喝喝的心态去的。 杰斯卡找出了前几年年会的照片，给赵小竹看。 完全惊呆了……大家全部妆容整齐，精心打扮。衣服也都是礼服的样式，还以为是什么大型典礼的现场呢。 赵小竹抱着头苦恼了……她根本没有这样的衣服啊…… 而且也不想去买，这种穿一次的，买贵了有点浪费，便宜了又撑不起场面…… 好了，她对年会的热情，完全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了下来，熄灭得彻彻底底的。 完全不知道怎么弄啊……闺蜜胡净和李艳的个子都比她娇小，也没法借她们的衣服穿啊…… 晚上下班回到家，齐烁看着蔫巴的赵小竹，嘴角扯了扯，忍住了笑。 赵小竹真是一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女孩子。她蔫巴了，就好像太阳没有了光辉，整个气氛都有一些阴沉…… 齐烁下楼，从快递代收柜取来了好几天前，就买好的礼服。在走廊拆掉了外面快递盒包装。留下了漂亮的礼服盒子，又把礼盒里面附赠的蝴蝶结粘在了盒子上。 一整套准备都做好以后，齐烁端着盒子开门进来了。 一进门就听到赵小竹在洗漱。齐烁敲了敲洗手间的门说：“小竹？” “稍等一下……”赵小竹清亮的声音响起。 齐烁默默回到了客厅，看着这个盒子，想象一会赵小竹的表情。 没一会赵小竹扎着马尾辫，穿着运动休闲服出了洗手间。 然后就看到齐烁表情不明得坐在沙发上。 恕她眼拙，齐烁的这个表情，她真的解读不能啊？ 赵小竹走了过去，有一些疑惑得问：“什么事啊？” 齐烁指了指身旁的盒子，说：“打开看看。” 赵小竹一看，好大一个粉色的盒子，上面还有一个亮晶晶的蝴蝶结，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赵小竹打开盒子，就看到一件粉色的裙子，虽然是一层层的纱裙，可是每一层都很轻很薄，捏在手里软软的。裙摆是纱的，上半身却是长袖的，袖子边还有一些可爱的皮毛。 哇……赵小竹的眼睛都亮了，好漂亮的裙子啊…… 可是这么大一片粉色……她从来都不敢穿这样的衣服啊…… 齐烁看着赵小竹神色有一丝犹豫，心里也有点紧张。 他的恋爱顾问王典，是坚决反对他送衣服给女孩子的。 “咱们啊，还是直接给钱发红包是最好的。买衣服什么的，她们都是看上去很高兴很惊喜，其实从来都不穿，还很可能啊，在背后吐槽我们的直男审美哦……” 道理王典是说明白了。 可是他看到这条裙子的时候，就是很想买给赵小竹，想看到她穿上的样子。 “你……要不要试试看？”齐烁有一些害羞得问。 “现在？这大晚上的？”赵小竹有一丝犹豫…… 其实电视剧里那些女孩子，当着男孩子试衣服的情节，真的……不太可能。 首先，女孩子要是穿不合适的衣服，真的差好多，有的衣服，就是把人穿的肉一层一层的。都是普通人，都不是标准的模特身材，有些衣服穿了，就是灾难大片好不好？ 而且礼服，化妆试穿和不化妆试穿，那又是两个效果了……这大晚上的，她妆都卸干净了……试穿礼服…… 赵小竹一秒钟的犹豫，齐烁则有一丝尴尬，果然……她不喜欢吗？ “我能不能拿进自己房间试穿呀？”赵小竹羞涩得问。 齐烁赶紧点头。“嗯嗯，去吧！” 赵小竹抱着裙子，就进了房间。 然后……五分钟……十分钟……一直没有出来…… 好不容易等到赵小竹开门了，她脸已经瘪得通红，说：“齐烁！我被这件裙子羞辱了……我！我穿不进去！” 齐烁严格得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一丝笑意都不敢露出来，这时候要是敢笑，真的真的就完蛋了。 他就算是直男，这个也是懂的。 赵小竹接着控诉：“你看看这个裙子的尺码，s号！s是small的意思啊，我是穿l号的好吗？lrge啊！我身高有一米七呢，怎么可能穿s号嘛！” 齐烁想了想…… 哎……都说直男选衣服，会死在颜色上，所以他挑了粉色，据说没有不喜欢粉色的女孩子， 谁知道跨过了这个坎，还有下一个等着他呢…… 尺码买错，更让女孩子抓狂啊…… 所以那种送女孩子衣服，女孩子惊喜得穿上的故事，到底是怎么脑补出来的？明明这就是一个陷阱啊…… “你哪rge了！那么小一只！”齐烁摆出一副不怎么高兴的表情。 能不能生存下去，成败在此一举了…… 第壹佰叁拾四章 让我们酷一点吧 赵小竹一下子没憋住，就笑了出来。 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啊，传说中男友的生存欲。 本来她心情确实不美丽，这是齐烁送她第一条裙子耶，她竟然穿不进去……所有的浪漫都被毁了…… 又懊悔自己吃太胖了，又觉得这裙子什么鬼，腰收得那么细，面料还没有弹性，是给人穿的吗？对女生也实在太不友好了。 又可惜这条裙子挺贵的，她穿不了，辜负了齐烁的一片心意。 现在这一刻突然都释然了…… 裙子穿不下又怎样了？再买大一号好了，或者买更适合自己身材的版型不就好了。 是人穿衣服，又不是衣服穿人。 肚子上有一点小肉肉又怎么了？长期坐办公室，谁不是屁股坐大了，肚子上多了几两肉。只要脂肪比例不超标，影响到健康，回头不忙的时候饿几顿，肚子也就下去了。 至于她这位有求生欲的男朋友，明显已经明白了，“挺住凑合过”的精粹啊，不需要她再多说什么了。 我们就这样酷一点吧？ 接受生活的不完美，接受自己的不完美。 赵小竹抱住齐烁，笑着说：“我的衣服穿170大号，鞋码是37码。女孩子不管买衣服鞋子还是包包，都最好上身试一下。你女朋友身材没有那么完美，不是什么衣服穿在身上都合适的。” 齐烁戏谑得上下打量她说：“明明身材很好啊！” 赵小竹忍不住捂嘴笑。齐烁这脑残粉男友扮演得真像。 仔细得把裙子叠好放回盒子里，赵小竹递给了齐烁：“穿不了的衣服就拿去退了吧。你送我漂亮裙子我很高兴。谢谢！” 齐烁一听她说要退，有一丝尴尬，问：“退啦？” 赵小竹笑嘻嘻得说：“是啊，再漂亮的裙子不合适，留着干嘛呀？难道要像灰姑娘的水晶鞋，不合适也砍了脚穿吗？” 她豁达得态度也感染了齐烁。想想也是，虽然没有实现梦幻得那一幕。可是，心情却变的更好了。 这么一想，童话里面的bug也很多啊？ “那你年会准备穿什么呀？要不我们去商场买？”齐烁边问边收拾衣服盒子。 “我想想吧？穿礼服高跟鞋我也不习惯。我还是想穿得自在一点。”赵小竹侧了侧脑袋，面带微笑，边思考边说。 是了，她总是不一样的。 如果赵小竹也是那种别人穿礼服，她也穿礼服的人，身上就不会有这种闲散的气息了。 她确实，喜欢在这些小细节上让自己舒服。而不是想着，怎么做那个全场最闪耀的人。 不争不抢，却自有自己的坚持。 齐烁突然学到了教科书上没有的一课。 有的时候，看着办公室来来往往的女孩子，都穿着高跟鞋，齐烁也会习以为常。好像女孩子上班了，就是应该穿高跟鞋的。 有的女孩一开始穿高跟鞋不习惯，会弯着膝盖走路。或者穿着尖头鞋，但是走路外八。一时改不过来。 这样也并没有多妖娆啊…… 反倒是天天穿平底鞋的赵小竹，总是想多看她几眼。她从来不附和别人的喜好。自在得穿着一双乐福鞋走来走去。 她个子高，手长脚长，穿平底鞋反而更亲和。短发，平底鞋，让她有一些小男孩般的俏皮。 是他一开始就想错了，她本来就不是那种穿高跟鞋和礼服的洋娃娃啊。 齐烁抱着她，突然觉得这样的赵小竹贵如珍宝。 “好啦，我要去写今天的小说更新啦。”赵小竹拍了拍齐烁，示意他松开。 “成绩不好还继续写下去吗？”齐烁顺口问道。 “当然啦！”赵小竹像看着外星人一样看着齐烁，“要是你做的游戏成绩不好，你就关服啦？” “当然不是。”齐烁笑着点点头，“我问了一个蠢问题啊。” 赵小竹笑着点了一下齐烁说：“一句话你就明白了，也不算蠢。” 齐烁问：“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是作为读者问的啊。你那么喜欢在书里面掺古诗词，为什么从来不写古代的言情呢？” “哎？这是个好问题啊。”赵小竹的眼睛闪着光芒。高兴得拉着齐烁的手臂晃啊晃。 齐烁问出了一个她很想回答的问题。 “原因当然有很多。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从小就读《红楼梦》。” “觉得自己写不出那么好的？”齐烁着急的追问。 “不是不是，怎么可能把自己和四大名着比。这不是找虐嘛。”赵小竹忍不住笑。她可没有那么高的心气。 “那我可猜不到了。”齐烁笑着说。 “是因为，对里面的各种情节都太熟悉了。各种女儿的遭遇都太清楚了。小的时候，经常看着看着，就合上书就叹气，那么漂亮那么有才华的女孩子，却没有一个好命的。在那样的时代，我看不到出路。” “宝黛就不说了，也没拿到主角剧本。一个整天呜呜哭，一个呢虽然人人都夸她好，其实有点讨好型人格吧？不怎么有自我。精彩的配角呢，晴雯死得那么惨。尤二姐尤三姐也是惨的不能再惨了。” “小的时候我还看那种小人书画本，最先看到就是她们的故事。当时都觉得，这么惨的故事，是小人书吗？本来觉得王熙凤算是活得痛快潇洒了吧？可是也并没有啊，一样很惨很惨。” “你想想，这些女孩有没有不惨的吧？是她们不够聪明吗？是她们不懂得和命运抗争吗？都不是，就是那个时代，并没有给女孩子多少自由啊。所以，古代有什么好呢？除了穿古装很好看。今天我们女孩子，能够参加高考，能够自己工作养活自己。多好！我才不要回去呢。” “我这样的个性，在古代肯定活不过三集……穿越回去？别逗了” 齐烁微笑着听赵小竹长篇大论。 原来当时，赵小竹天天在医院捧着的书，就是《红楼梦》啊。当时因为不敢走近，齐烁只知道她天天看书，并不知道看的是什么书。 小齐烁经常隔着远远的走廊看她。她喜欢找一个飘窗，找几个靠垫，把自己蜷成小猫的样子，半坐半躺得看书。 有时候她看着看着，就笑了，如同明媚的阳光照了进来。 有时候她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眼神也更加忧郁了。 小竹的父母有时候会没收她手里的书，催着她多去和小朋友玩耍。 她表面上答应，却从来不和同龄的孩子搭讪。同龄的孩子一看她看这样大部头的书，也觉得她不可爱，玩的时候不会主动叫她。 那次事情以后，她好像就不再愿意和同伴玩耍了。 有时候会看到她偷偷躲在走廊看书。齐烁会觉得，她的灵魂，从这个世界离开了，去了书里的各个世界游走。 他一直很想知道，她看的是什么书。在那个世界，我们能不能相遇呢？ 第壹佰叁拾五章 年会来了 年末的重磅——年会来了。 这几天在朋友圈，赵小竹已经观摩了各个公司的年会盛况。果然公司之间也是有比较之心的，这一年效益如何，都体现在这年会上了。 各家年会都堪比星光大道，晚礼服，签到背板，长焦镜头的摄影师。还有各种大礼给员工们抽奖。热闹程度让人都忘记了，2019是一个严冬。 各位老板们也在互相较劲啊，虽然没有直接说，这一年我挣了多少钱，但……都在暗暗互相较劲呢。 就好像现在打听别人的收入，不会问：“你年薪多少？” 直接问的话，听上去有些太直接了，不太有礼貌的样子。 会含蓄得问：“你今年交了多少税？”这样就能够估算出来了，其实年薪在多少。问的其实是一码事儿。就是有没有技巧的区别。 王典公司前几年都会和楼里别的公司一起办一场年会。一来公司人少，不是那种家大业大的类型。二者大家凑在一起，阵仗比较大，看上去场面比较好看。 就很酒席一桌和十桌的气氛肯定不一样。 今年大爬梯还是照旧，不过还附加了一个afterparty。嗯，就是齐烁要办的那个尊巴舞会…… 赵小竹本来以为，年会就是吃吃喝喝加各种抽奖的联欢会。经过女职员们给她的洗脑，才知道这原来是一个斗艳的场合呀。 平时大家都是普通的上班族，都期待着在这一天，变身一下，让周围的人露出惊艳的表情呀。 搞明白状况以后，赵小竹也默默努力了一下。厉枫之前推荐的健身课也去上了，期待小腹更平坦一些。还有就是，顺带修正了肩颈的问题。 这一修正才知道，原来以前她驼背，探头还圆肩……这姿态真是丑到家了。 现在她没事就把手背到后面，纠正一下自己的体态。头也会经常下意识得往后缩一缩，而不是总是像猿人似的伸在前面…… 厉枫一听说她要参加年会，还推荐了她一套天鹅颈教程，让她每天在家练习，速成一下肩颈的曲线。 果然，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努力了就会有结果的。但是健身绝对是努力就有成果。 赵小竹感觉自己锁骨更明显了，脖子和肩膀的线条确实更清晰了。 年会的时候，她选择了藏蓝色的高领毛衣配长纱裙。头发特意扎了起来，就为了凸显脖子的线条。耳环也选择了流线型的，而不是圆形的。本来她的脸有一些圆，流线型的耳环也拉长了脸部的线条。 还在下颌骨那里打了很多阴影粉，让脖子和侧脸的分界线更明显。 谁说看上去好看是不需要下功夫的？ 如果你问一位好看女孩子打扮的秘诀，对方无辜得说：“啊？我也没怎么弄耶？我不太会打扮。” 多半就是唬人呢…… 当然了，这样的问题也不是能够随便问的。因为大家都希望美得毫不费力啊。 明明打扮了两小时，却要做出“我只是吐了口红就出门了”的样子。 果然一到会场，就有同事夸赞赵小竹：“好像瘦了啊？” 赵小竹客气得笑笑说：“没有没有，就是头发扎起来了。” 看，她也一样，不会说：“没有没有，就是我今天打了很多阴影，使劲修容了。” 不过同事很快吐槽说：“哎，年会你怎么穿一双跑鞋啊？你这一身裙子那么好看，这双鞋可太不搭了啊。” 赵小竹笑着说：“穿高跟鞋我怕摔啊……穿一身裙子，摔个马趴也很不搭啊。” 同事们嘻嘻哈哈这个话题就过去了。 其实赵小竹是刻意这么搭配的。总觉得长裙配高跟鞋，太……怎么说，太精致了？ 所以她穿了双白跑鞋，觉得这样能减少那种刻意的精致，多一些随性的潇洒。 不过同事们一吐槽，她还是对着会场的反光屏照了一下，又悄悄问身边的齐烁：“我的鞋子很不搭配嘛？” “不会。”齐烁带笑看了她一眼，“很美。” 赵小竹今天难得穿得比较修身，越发显得曲线流畅。虽然同样是长裙，她这一身确实比他买的那条裙子更合适。 不得不说，赵小竹的美商还是很高的。 邻座的几位男职员，还没入座，就开始评论起女职员们今天的穿着和身材。 谁谁今天比较敢露啦，谁谁化了妆还挺好看的。 赵小竹听了虽然不舒服，但是也不想多说。 她这种年会穿高领毛衣的，肯定就不在他们的射程范围之内了。没准还会被嫌弃几句。 反正她年纪大了比较怕冷，穿露肩礼服这种事情，她就不掺合了。不知道这样的品评，在别人听起来是不是同样刺耳。 有句俗语叫“女为悦己者容。” 可真是被这句话给坑了，好像女孩子打扮漂亮了，就是为了男孩子的。 少女的时期，赵小竹只要换个发型，不扎马尾了。就会有大人来问：“你换发型是给谁看呢？” 赵小竹傻眼。 不是为了给谁看啊？就只是自己单纯得爱漂亮啊？！ 为什么打扮了非得是给别人看的呢？不能是为了自己高兴吗？ 幸好齐烁不是这种低俗的男性，他从来不会管她穿衣服是哪种风格，是暴露了还是保守了。不然她怕也过不了这一关…… 男孩子们背后议论哪个女孩子漂亮当然很正常。女孩子们也是这样的，会在一起讨论男孩子的啊。 可是如果讨论的时候，语言粗俗，这就难免有一种恶心的感觉了。 就像被男朋友叫：“宝宝”一样，明知道这是一种昵称，还是忍不住那股恶心的感觉…… 哦，宝贝儿的效果也是一样的…… 说不上恶心的点在哪里，心里就已经被那股感觉占据了…… 又幸好，齐烁总是会叫她“小竹”，亲昵的时候，就会很低很慢得叫。但不会改成宝贝…… 啊，齐烁真是，哪方面都合她心意啊。 齐烁今天也穿了西装，打了领带。意料之中的帅气。 平时的他，多少有一些程序猿的朴素和不修边幅。今天收拾了一下，整个人都好像散发着光芒。他真的，总是那个在人群中发光的那一个。 幸好我穿的是跑鞋，终于追上了你。 齐烁入场后也没有客气，直接拉赵小竹坐在了身旁。同一桌的除了王典，别人小竹都不认识。 台上的各种表演和活动特别热闹。因为音响声音很大，齐烁偶然会在她耳边简短得交谈几句。 这样大庭广众交头接耳，赵小竹一下子有一些紧张。 齐烁却一副很自然的样子，本来就和她坐得很近，还半侧过身子把手放在她椅背后面。 这个姿势她好熟悉啊……高中的时候，他也曾经这样和她坐在一起。 第壹佰叁拾六章 没有犹豫 邻座有不认识的男生来敬赵小竹酒，一直问：“你是哪家公司的啊？从来没见过你啊？” 赵小竹很意外，她都穿毛衣了……这都会被注意到吗？她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合适…… 她帅气的男朋友大人就在旁边呢…… 齐烁“哗”一下站起来，握住赵小竹的手，就着她的手把酒喝了。 叮嘱赵小竹：“你今天不舒服就别喝酒了。” 然后，一饮而尽。 动作太流畅，赵小竹愣愣得就看着他，再一扭头，发现对方男生马上知趣得就走了。赵小竹转头看着齐烁，什么情况啊？！ 她不是没经历过酒局，可是从来没经历过有这么帅的男生，来帮她挡酒啊。 而且也没人cue他，自己就主动站出来了。 挡酒的黑骑士呀，瞬间有一点点甜蜜渗透到心里。星星眼，男朋友大人好帅好帅哦！ 齐烁看她萌萌得还站着，就拉着她坐下了。不过却没有松手，一直拉着她的手。 此刻的她，脸一定很红。幸好灯光比较暗啊。 赵小竹紧张得，都不怎么敢抬头…… 舞台上，主持人很会带节奏搞气氛。大家的注意力，应该……还都是在台上的……吧？ 王典完全就是一枚社交小能手，到处敬了一圈酒以后，走到了他们的身边，用很轻的声音说：“早都看见啦。你们这样偷偷拉手，谁看不见呢？都是装看不见呢好嘛？公司的私聊群都快炸了！” 王典完全搓破了赵小竹的侥幸心理。她刚刚平复的心跳，又开始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都怪齐烁！ 赵小竹瞪了齐烁一眼，奶凶奶凶的，想甩开他的手，没想到被反手握得更紧了。 “小竹离职以后，就不能每天盯着我了，现在公开了，免得我被人惦记啊。”齐烁痞痞得说。 赵小竹瞪大了眼睛，什么情况啊！这也是她没见过的齐烁啊。他从前哪里有过这么无赖的时候呢？ 当然他是有文化的流氓，她是知道的。 可这……明明是他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在重要场合这么牵她的手了。这等于就是半公开了啊……还推说她不放心。 赵小竹好想撇清，你个石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王典有内涵得笑笑。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 他们这样子看上去，好像是有意，想要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公开的。其实苍天呐，真的没有啊…… 齐烁要她坐旁边的时候，她以为主桌的菜会比较好……所以才让她坐过来的……没想到坐他旁边有深意啊…… 果然单纯的吃吃喝喝，只属于幼儿园的联欢会啊…… “吃这个，有营养还不长胖。”齐烁专挑了贵得要死的菜夹给她。 王典捂着心脏，一副受不了了的样子。齐烁恋爱以后，他真的各种场合被强行喂狗粮……年会也没有逃过。就连他下血本准备的这些年终大奖，都不是焦点了。 看看会场里大家都来来回回走动，哪里有需要走动的需要？其实都是借机看齐烁呢，看他旁边的女孩子是谁啊？怎么牵着手啊？他们两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大家都在细细嗦嗦得讨论，自以为很隐秘，其实说着说着，就往齐烁这里边看，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在聊什么啊…… 就连同一个公司的同事也是懵的，他两什么时候好的呢？谁知道啊！ 天天一起上班，赵小竹和齐烁有奸情，怎么从来没被发现啊！ 天天在一起谈恋爱，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啊……大家瞬间都变身福尔摩斯，从各种细节往回推。 “怪不得上次苏珊娜逼问赵小竹的时候，齐烁出来帮她挡了呢。” “原来只是以为齐烁不喜欢苏珊娜。现在看来，根本没有那么简单啊。” “哎，当时苏珊娜说什么来着？他们是一个高中的？那有没有可能，高中就看对眼了啊？” 这些聊天记录，米歇尔都截图发给了赵小竹。赵小竹汗啊…… 只能说……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果然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带来的推理能力是无上限的优秀啊。基本上……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齐烁的一言一行，总是会引起一场波澜。 当年高中的齐烁扶着她的椅背问：“我们见过吧？” 一句话，在学校掀起的，就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赵小竹每天战战兢兢，走在走廊，都会有女孩子朝赵小竹翻白眼。 现在齐烁不仅扶着她的椅背，还拉着她的手。同事们背后，自然又是一番热烈的推理和讨论。 好嘛，和话题人物谈恋爱就是这样啊，不可能避开大家的关注。 注意到赵小竹的手心微微出汗，齐烁安抚得拍了拍她的背，在她耳边说：“你还好吗？要不要先走？” 赵小竹摇了摇头。反正她马上就离职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大不了，扔颗炸弹就走呗。她眨了眨眼睛。 赵小竹机敏得笑了笑，突然想做一些，她想了很久，可是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比如，痛快得出出风头？ 公司的年末重磅活动舞会开始后，赵小竹特别换了一身行头。 上身是芭蕾舞衣一般的紧身衣，下边是大裙摆。头发都收干净，和平时可爱的样子不同，多了一些高贵的女性气质。 突然希望，今天可以美得闪闪发光。 以前妈妈教导：越是大场面，头发越是要收干净。 这不，总有用上的一天。 齐烁看她的眼神中有火苗。 她直直得走向了齐烁，成了他的舞伴。 那些嫉妒的眼光，都消散在齐烁的微笑中。两个人的事情，与别人无关。 赵小竹跳舞很有天赋，齐烁因为本来就身型挺拔，很好地衬托了女伴。 此刻的他们看上去，也就是一对璧人。 领舞的老师很会挑选音乐，赵小竹跟着节奏，越玩越开心。 同事们一开始都瞟着齐烁和赵小竹。满心期待今天能看到什么缠绵的大场面。等了半天才发现，他们根本不表演亲昵，只是完全在享受音乐。 两人都比平时笑得更多。互相对望的时候，眼睛里有星星。 他眼中只有她，她笑靥如花。 是爱情的样子啊。 粉红色的气氛感染了整个舞场。 同事小歪意外成为了整个舞会的中心。明明一屋子那么多女生，偏偏他这个男生跳得最妖娆。 简直了，就跟短视频上面的男生一个水准啊。果然，你的同事总有不知道的那一面。 舞会的高潮，是大家长长的火车接龙。很简单，可是特别欢乐。 男孩子女孩子们，因为一起完成了一件事情，变得特别高兴。 终场休息的时候，大家忍不住发出欢呼声，明显都玩得很高兴。 赵小竹兴奋得抱着齐烁，奔奔跳跳停不下来。在他怀里仰着头笑嘻嘻的。 “原来那么好玩啊？就是很累啊？超级消耗体力啊！” 齐烁也流了很多汗，看着赵小竹爽朗得笑。如少年青朗疏俊。 “小心不要着凉了。我先去开车，你穿厚一点。”齐烁叮嘱完了，揉了揉赵小竹的脑袋，就走去地库了。 散场的气氛，赵小竹一时落单了，有一丝尴尬。抓紧拿了外套就往外走。 “你和齐烁，你们什么关系啊？”苏珊娜阴阳怪气得在后边问赵小竹。 这还用问！ 赵小竹本来决定装听不见快点离开。后来一想，不对啊，我又没做错什么，躲什么啊！而且今天和自己说好了不怂的。 深呼吸，整理了一下发型，回头甜甜的一笑说：“齐烁是我男朋友啊。” 然后她就淡定得……飘走了。 看上去淡定，其实心跳得特别快！就这一句话，都紧张得不行了…… 不过……看着苏珊娜扭曲的表情，啊，好爽啊，原来直接说出来那么爽啊！ 吼吼吼 走到门口的时候，齐烁的车刚好开出来。完美。 钻进齐烁的车，他已经细心得把座椅加热都开好了。 啊，好舒服…… 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细心又温暖。 高中的一天，赵小竹早上发现自己没有戴校徽。看着在校门口检查的老师，头皮发麻。 今天的老师是她最害怕的……要是别的老师，还有可能放她一马。 突然看到了齐烁，赵小竹也顾上那么多了，直接问：“齐烁，你的校徽能不能给我？” 齐烁一秒钟都没愣，直接摘下来给了她。然后先进了学校被老师记下了名字。 赵小竹把校徽戴上，顺利进了学校。 然后才想起来，哎？忘记问怎么还给他了…… 怎么还？以泪水，以笑容。 第壹佰叁拾七章 我回来了 齐烁和赵小竹开车，到了滑雪度假村。车程三个半小时，齐烁当她是小孩子，准备了一堆的零食水果饮料。 一路上赵小竹嘴角都带着淡淡的笑。 本来计划公开恋情以后，她就迅速离职。 这样干，是不是有点像，不接受差评，就关闭评论的操作吧？ 结果没想到，竟然好评连连耶。同事们都很祝福她和齐烁。 大家真挚的祝福，都快把她感动哭了……突然眷恋这样的工作环境，有一丝丝舍不得离开。 小年过后，大家都开始收拾，准备回家去应对，传说的的“七大姑”和“八大婆”了。 “今年我终于不用担心啦，哈哈哈哈哈哈”赵小竹的内心一直在爽朗得，无声得笑。 所以有些人着急年前脱单，也是有道理的啊，为了能好好过个年啊。 办入住的时候，有一丝害羞。按照李艳的安排，大家都是按家庭入住，他们两不能给别的家庭添乱，自然就是他两一间房了。 好吧……反正……嗯，她也不排斥啊…… 齐烁放下了行李，就换上了滑雪装备。 穿上了雪服的齐烁，更帅了！明明雪镜，头盔，全副武装以后，基本看不出谁是谁，可是他就是很帅，一看就知道。 赵小竹的衣服都是新买的，装备因为她第一次滑雪，就在雪场租了。 见她不怎么会穿，齐烁主动蹲下身帮她。明明已经是现代文明社会了，可是齐烁握住她的脚的时候，还是有一种害羞的感觉……这是什么鬼！ “我自己来，自己来……”赵小竹着急得叫，齐烁抬头带笑看她。 好不容易穿好了，感觉都不会走路了…… 现在的滑雪装备里，还有类似《还珠格格》里面的“跪得容易”。在容易被摔疼的膝盖和屁股，可以绑上毛绒绒的乌龟，那样摔的时候就不那么疼了。 真是大开眼界啊！好实用的护具哦！ 赵小竹也就摔了八九十次吧……就算她会溜冰，自负平衡不错，也没少摔几次。 同样在初级道上，李艳家的孩子小九，已经滑得像模像样了。好羡慕啊…… 齐烁一直耐心得带着赵小竹，不厌其烦。为了保护她，齐烁一直是倒着滑的…… 唔……他好像总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很帅……也没有什么是不会的……能这样带她，看来滑雪也是滑得很不错了。 何亮超还有一起来的朋友们都会滑雪。老何特别想约齐烁去刷刷别的雪道。可是齐烁一直推脱。 赵小竹感觉自己基本的停走都差不多了。就劝齐烁去玩吧。 从给她穿雪具开始，齐烁就一直前前后后忙碌。难得休假一次，也应该好好玩玩嘛。 赵小竹笑着说：“等我在这里练好了，也去试试看难的雪道。你先和他们去吧，不然他们该笑话我了……” 齐烁笑着说：“陪你本来就是应该的，难道甩开你自己去玩就不用被笑了？” 一句话说得李艳又开始掐大腿了，怎么何亮超就没有这个觉悟呢……老何一到雪场，眼里哪里还有老婆孩子啊，只有一条条的滑雪路线。 齐烁越是不舍得，赵小竹越是愿意放手。缱绻的那一部分，好像在他不舍得走的时候，就已经满足了。 犹豫了一会，齐烁就答应了何亮超他们。 临走之前，又很啰嗦得叮嘱赵小竹：“就在这里啊，等我回来。” 赵小竹笑眯眯得让他赶紧走。真是的…… 李艳笑嘻嘻得问：“你和齐烁算是定啦？” 赵小竹点点头，又想想觉得不对，说：“不是要结婚的意思啊……” 李艳笑着说：“啊哟喂，大小姐，齐烁这样的，还不嫁，你到底想什么呢？” 赵小竹皱着脸说：“我恐婚，恐婚行了吧？！” 谁说今年她成功远离了“七大姑”和“八大婆”呢……眼前她身边，不就正有一位嘛。李艳明明知道她不婚，却总是长篇大论得劝她。 以前根本没有男朋友，她也懒得多说。现在呢，好像也没有多说的必要啊，每个人的选择不同嘛。 谁说人生只有结婚这一种幸福呢？各自幸福就好了。 赵小竹自己练习了一会，觉得挺好的了，就决定不在这个小坡耍了。也是想一个人躲一躲。 这里人太多了，等传送带得等半天。 滑雪五分钟，传送半小时…… 据说这里有一条很长的初级雪道，反正一样是初级。她决定去那里试试看。 李艳有一些担忧：“你等齐烁回来吧？” 赵小竹混不在意。齐烁让她原地不动，难道她还真的就不动啦？这么听话干嘛。 李艳一看劝不住她，小九还在这里呢，她也不能丢下孩子跟赵小竹走。 只能再三叮嘱赵小竹小心！ 赵小竹仔细研究了雪山的地图，认清了初级雪道。 不能走错路她还是懂的，这要是误入了中级或者高级道，她可就惨了。 这边的初级道明显人很少，比刚才那个小坡好多了，也没感觉特别陡，赵小竹滑得不算快，感觉还能应付。 眼前白雪皑皑，树枝上都挂着晶莹的雪，美得特别干净。 没多久，背后呼呼得，就有人从她身边滑过。她一下子有些紧张，想避开吧，可是转向她又不熟练，只能祈祷，这些滑那么快的，应该不是初学者，肯定能绕开她。 可是人生很多事情，真的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一紧张，她的速度不知道怎么，也快了起来，赵小竹拼命内收三角，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眼看速度越来越快，刚才超越她的那些滑雪者，竟然又快被她追上了…… 赵小竹停不下来，只能大声喊：“都躲开！快躲开！我停不下来！” 然后她就呼啸着冲到了最前面。 听到身后有人说：“梨式，梨式！” 梨式是什么！她不懂啊…… 这一走神，她重心一个不稳，就摔了下去……接着就是电视剧里才能看见的那种打滚摔……边摔边滚…… 护头！我得护住头！ 赵小竹觉得，哪怕在这个时候，她也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可是……身体却像散了架一样…… 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童年的草地上，小竹和小烁在肆意奔跑。 小竹问：“我们比谁摘的狗尾巴草多好嘛？”小烁点点头。 小竹摘了许多狗尾巴草。小烁边摘边偷偷瞄小竹。他不仅摘了狗尾巴草，还摘了很多漂亮的野花。最后绑成了一个花环，送给了小竹。 小竹看到了特别喜欢，从口袋里拿出猪肉铺说：“我用猪肉铺和你换狗尾巴草好不好？” 小烁挠挠头，想摇头，又点点头。 带上花环的小竹，美得像画中的安琪儿。 第壹佰叁拾八章 你醒啦?这是几啊! 赵小竹醒来的时候，先看到了齐烁的背影。 梦里的他还那么小，醒来的时候就已经长大了呀。 哎？这是在医院吗？是不是闯祸了啊？不会被训吧…… 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装睡……好怕醒了，被齐烁数落：“让你在原地等我，啊，偏偏乱跑……” “你醒啦！这是几啊？”还没来得及闭眼，另一边的李艳冲了上来。 赵小竹的装睡计划告吹。 李艳好像电视剧里，对待那些失忆的病人那样，把手放在她眼前晃啊晃，还一定要让她说我是谁…… 典型的失忆套路有没有！ 赵小竹有一些好笑，想逗逗她问：“你是谁啊？”，但对着她这张焦急的脸，愣是说不出口。 “我没事我没事，好着呢。”赵小竹笑着说。 “啊呀，你可吓死我了……”李艳一屁股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因为放松坐得特别得重。 “齐烁也吓坏了……你们……嗯……我们先出去了啊。”何亮超一如即往的有眼力，拉着李艳就往外走。 别走啊……赵小竹好怕此刻单独面对齐烁…… 齐烁刚才就一直没有转身，也没有过来看她…… 直觉告诉她，这次的事儿有点大……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赵小竹默默转了转脖子，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腿，幸好幸好，都还健在呢。 只是……手破了，被包扎了一下。脸也很疼，不会是破相了吧？ 赵小竹环顾四周，也没有找到镜子……呃……怎么有种不详的预感。 她轻轻起床准备去洗手间照镜子。 看到齐烁还是僵在那里，背影落寞。有些不忍心，哎，哄哄他吧。 “好啦，别生气啦……吓到了是不是？”赵小竹从背后抱住齐烁，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一抱他才发现，齐烁竟然在发抖……好内疚啊！ 赵小竹松开手，又绕到了齐烁的正面看他的表情。 齐烁抿着嘴，低着头，一幅倔强的小男孩的模样。嘴角下弯，典型的“不高兴”的样子。 环住他的腰，赵小竹蹭进了他的怀里。嗯……好好闻的青草地气息。 这次她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抱着齐烁，抱了很久，感觉他终于有一丝放松了，才又抬头看他。 “好吧，谁的男朋友大人谁负责哄”赵小竹腹诽了一句。 然后踮起脚，捧着齐烁的脸，安稳得吻了他一下。 本来她才是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明明是她需要安慰的，可是看到齐烁以后，却觉得，他早就千疮百孔，不补不行了…… 齐烁双臂环抱，把她带的更近了一些。 石头终于被唤醒了。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齐烁抱着她道歉。把脸埋在她的肩颈。 哎？这？道歉的人应该是她啊？她竟然没有被训啊？ 小时候她有一次走丢了，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爸爸，却听到爸爸训她：“为什么自己不跟住了！”当时的委屈，都被这一句训斥给憋了回去…… 其实她需要的，不过就是一个温暖的拥抱罢了。 告诉她：“没事，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谁知道齐烁根本不准备说她呀……也没对她生气…… 心里一放松，情绪一下子就返了上来。 赵小竹突然就哭了出来，说：“齐烁，我虽然没有断胳膊断腿，可是好像毁容了，我现在脸特别疼……” 这一哭所有的委屈就都被牵扯了出来，也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就抱着齐烁失声痛哭，鼻涕都哭出来了。 齐烁看着她哭笑不得：“没有毁容，我把手机给你当镜子照，你自己看看。” 说着，就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给她看。 这一照，赵小竹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就是脸上有擦伤和淤痕。看着也不严重。 幸好幸好，虽说她不靠脸吃饭，可是脸还是要的啊…… “医生说了，这次你是特别幸运。但……不能再有下次！”看她情绪稳定一些了，齐烁特别严肃得补充。 “我知道……”赵小竹一幅犯错了，低头认罪的样子。 齐烁叹了口气，又抱住了她，这一次抱得很用力很紧。 度假村的医生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就放她走了。 赵小竹很不好意思，给大家添了那么多麻烦。 李艳笑着说：“我们倒还好，齐烁抱着你往医疗室冲的时候，我的天哪，跟演电视剧似的。完全就是大场面啊。连医生都笑了，说我们真的急诊室和电视上的，是不一样的啊，是没人会一直喊着emergency！横冲直撞的……” 边说赵小竹边笑。所以说近朱者猪呢，这反应这么大动静，颇有王典的风范啊。 齐烁偷偷掐了一下赵小竹说：“你还笑得出来？！” 赵小竹吃痛得叫了一声，然后就发现，大家眼神都变了……呃……不是不是，真不是那个意思。 “今天坐了那么久的车，又虚惊一场，估计你们也累了，早点休息吧啊。”何亮超踩着点摁下了暂停键。 “对啊对啊，我们家小九也该睡觉了。我们带孩子的，基本没什么夜生活，就先撤了啊。”李艳附和道。 这个时候觉得他们真的很有夫妻相啊，配合得这么好，合作无间。 “那我们去泡温泉吧？滑完雪泡泡温泉，松松筋骨。”齐烁看着赵小竹说。 “哦，好啊。”赵小竹没有灵魂得回答。 突然觉得这句话有点像“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其实心里有点害臊，只是表面还装得很镇定的样子。 温泉的换衣间，根本没有隔断，就是那种大开间，一进去赵小竹都不好意思……看着大家都特麻利得换衣服…… 好吧……只能目不斜视，以最快的速度换好泳衣。 因为她的手受伤了，一会洗漱肯定不方便，所以她直接拿了一个大浴袍，准备回酒店的房间洗漱。 这样也避免了，一会继续在这样的大开间，洗刷刷…… 走出更衣区，齐烁已经在等他了。 因为他特别英俊，来来往往都有女孩子看着他笑。而他，一如既往，如如不动。 明明穿着泳衣浴袍，却站得像一颗青松。 直到看到她出来，他眼睛里才有了星光。 赵小竹高兴得跑过去，又不小心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下…… 啊……好丢人……虽然没真的摔，不过也够丢人的了…… 齐烁跑过来抱住她，说：“就剩腿没有受伤了，腿要是再破了，这温泉就不能泡了啊……” 赵小竹使劲点头眨眼睛，表示我懂我懂，我会保护好的。 齐烁笑着说：“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吹了……” 哪里就至于那么夸张了嘛！赵小竹想用手打他，看到自己手上的纱布，想想又算了…… 第壹佰叁拾九章 有所热爱 热气升腾的温泉，让赵小竹有一丝幸福的感觉。嗯，果然松松筋骨好舒服啊。白天滑雪时紧张的肌肉，被一寸一寸得安抚。 要是她没受伤就好了……现在她只能一直举着手泡……这一点很不爽…… 刚才脱浴袍入水的时候，突然很害羞……衣带半宽的时候，齐烁还催她：“快下来……外头冷。” 明明很正常的话，她听着就觉得有颜色……天哪，这是什么状况嘛。 户外露天的温泉，人不算少，可是因为地方大，每个温泉池里也就是三三两两的。 赵小竹披着浴袍吹着风，实在有点冷，也顾不得许多了，就脱了浴袍进了池子。 齐烁目光灼灼，赵小竹下意识得就用手挡……她穿的明明是保守的连体泳衣，有什么好害羞的？可……就是很害羞啊…… “你先别看我！”赵小竹用命令的语气和齐烁说。 齐烁扯了扯嘴角，把头撇了过去。 赵小竹迅速进了池子，沉下去，只露出个脑袋在水面上。 齐烁回头一看，赵小竹这家伙离他那么远……就起身哗啦哗啦挪到了她旁边。 到了身边就停下来了。 两人就这样一句话都没说，安静得泡着温泉……气氛很僵…… 抬头的天空，也么有星星，都没办法找话题。旁边温泉池里传来了嬉戏声，越发显得他们，很冷…… 泡了没一会，赵小竹就开始犯困了。她翻了个身，把手肘在池沿。因为手掌受伤了，所以是把手臂都伸直了，才把头放上去的。 放了一回，觉得还是不舒服，就跟齐烁说：“把你的胳膊贡献出来。” 齐烁顺从得从水里拿出了胳膊，放在池沿，给赵小竹放脑袋。 嗯……这下舒服了。 齐烁看着如此会享受的赵小竹眯眯笑。 “会使唤人了，嗯？”齐烁的声音低沉又好听，赵小竹没回答，只是满足得趴着。 现在整个人都泡暖和了，困劲有点上来了。可是这才泡了没多久啊，再泡一会吧。 “困了就回房间，本来温泉也不能泡太久。” 齐烁在她快要闭眼的那一刹那，把她从温泉里捞了出来。好险，刚才因为困了，她已经往水里沉了一点，眼看水就要没过口鼻了。幸好齐烁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等等，抱住了她？…… 齐烁英俊的脸瞬间离得无比近，呃……好热……赵小竹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然后心里叫了一声不好…… 果然，齐烁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冰冰凉凉的，好舒服……啊，原来她也是很期待啊…… 之前他们两抱抱都是有很厚的衣服，因为冬天嘛……这次却直接是肌肤之亲，赵小竹又被电到了，心里酥酥的痒痒的。 温泉池里热气腾腾，池外冷风呼呼。 被齐烁抱出水池的时候，赵小竹只想挡着脸，大家都在看她……虽然说不认识，可是也很不好意思啊…… 总算落地了，她披上浴袍就一路往房间疾行，根本不管齐烁有没有跟上来。 在等电梯的时候，意外遇到了李艳和小九。 “哎？这么晚了，你们去哪啊？”赵小竹很好奇。 “酒店西边有几个恐龙她要去看。”李艳很无奈…… “啊？酒店为什么会有恐龙啊？是为了讨好孩子们吗？”赵小竹笑着说。 “是的啊，恰好我们家这个还是个恐龙迷……”李艳无奈得摸摸小九的头，“是吧？那里的那个是什么中华龙？” 小九认真得纠正：“妈妈，是中华龙鸟。虽然她是鸟，可是不会飞，因为他的羽毛不适合，只能滑行。” “啊？真的啊！”赵小竹惊讶极了！一看李艳，也是一副听不明白的样子。“这都是从哪学到的呀？” “故事里说的啊。”小九对他们这些大人很无奈…… 李艳也很无奈：“嗯，她自己从故事里学的，然后我总是被强行科普一些，我不感兴趣的知识。什么这是沱江龙啊，慈母龙啊……我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懂那么多的恐龙呢？” 赵小竹呵呵笑，现在的小朋友学习知识的渠道真多呀，小九比她小时候聪明多了。她只认识剑龙。 正说着，突然有个小男孩跑来和小九打招呼：“何九乐！你怎么也在这里！” 小九偶遇了认识的小朋友，明显也很高兴，说：“张杨，那里有恐龙你去看吗？” 小男孩摇摇头，然后特别调皮得踩了小九一脚跑走了…… 赵小竹汗，问李艳：“这男孩子欺负喜欢的女孩子，是从小就开始的呀？这才几岁呀？” 李艳笑着说：“哎，不要说欺负啦。孩子他们有自己的表达方式的。只要小九不觉得是欺负，咱们家长也别太玻璃心了。” 赵小竹看着跑走的男孩子若有所思，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她忘记了，触手可及，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这时候，齐烁追了上来：“赵小竹，你怎么走那么快！” 李艳一看齐烁，就忍不住笑。这追妻的架势也太明显了。她笑嘻嘻得带着小九走了。 还和赵小竹耳语：“欲擒故纵，差不多就行了啊。” 赵小竹囧，什么什么嘛…… 回房间洗漱完毕，涂完了晚安裸妆粉，赵小竹悄悄看了看房间里。齐烁好像已经睡着了？ 才轻手轻脚走到床边，齐烁就睁开了眼睛，说：“你手受伤了不方便，头发洗了嘛？要不要我帮你洗头啊？” “啊？不用了不用了……一天不洗又能怎样……”赵小竹推辞，“我有点困了” 齐烁点点头：“那你就睡吧。” 啊？就这样？刚才在温泉池里，还……一副那什么的样子，现在倒……？ 赵小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掀开被子就背着他躺下了。 本来她应该是醒着听齐烁的动静的，可是她实在是困了，竟然真的就睡着了…… 梦里她又来到了那个废旧的工厂。 小烁拿一根竹子做了一把剑，说：“这是我的武器。” 小竹一看特别羡慕，吵着说：“我也要我也要，给我也做一把吧。” 小烁认真得想了想说：“你是女孩子，得给你一把漂亮的剑。” 他又去找了根长短合适的竹子，然后用灭火器喷成了一把白色的剑。还留出了手柄的地方没有喷。远看特别像回事。 小竹看了高兴极了，不断得赞叹：“哇……这把剑也太漂亮了，我好喜欢啊，真的送给我吗？谢谢你。” 小烁也很高兴，说：“现在我们两都有剑了，我们来对打吧。” 小竹高兴得答应了，两人挥着剑，玩得特别高兴。小竹模范着电视里看到的，一通挥舞，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帅气了。 第壹佰肆拾章 我干了什么! 半夜赵小竹忽然醒了…… 齐烁睡眠很浅，赵小竹醒了，他就也起来了。 赵小竹抱着腿，蜷缩着靠在床头，和齐烁谈心。 “我又做小时候那个梦了，明明梦里玩得很开心，可是醒了却心情很丧，这是为什么呢？” 齐烁叹一口气，把她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得摸着她的头发。 “你最近睡觉时候，不编辫子了？” “啊，最近头发长了，起床不翘了，就不用编啦。”赵小竹无心的顺口一答。 说完想起上次醉酒，她缠着齐烁，一定要他给编辫子，脸有点烧。 “来，我再来试一次。”齐烁带笑看着她说，“上次一直被你嫌手笨。” 还很好强！赵小竹忍着笑，配合得背过身。 齐烁的手撩起她的头发，若有似无得擦过了她的耳垂，痒痒的酥酥的。 有种举案齐眉的感觉，她乖乖得任由齐烁摆弄她的头发，只要是他，就可以。 齐烁倒腾了一会，这次却意外编得很好。 “哇！你是不是练习过了啊？！” “是啊！”齐烁笑着点头，“怎么样？这次合格了吧？” 赵小竹双手都举大拇指比赞。齐烁真是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呀！ “怎么练习的啊？”赵小竹眨眨眼睛，假装拷问的语气。 “用绳子啊……你以为呢？！”齐烁笑着反问 “哦……我以为也是这样啊。难道你还会找别的女孩子练习去。”赵小竹笑着辩驳。 看了一眼时间，赵小竹说：“餐厅几点开门啊？我们要不要去吃最早的早餐呢？” 齐烁好笑得看着她：“餐厅开门还早呢……你要是觉得无聊，就玩会游戏吧。” “不玩！对白台词都被改成这样了，我心里生气。”赵小竹瞪着齐烁。 齐烁无奈…… 他把她宠得，经常说“不不不”了呢。 知道赵小竹对游戏的改动，一直心存不满，可是她从来没说出来过。今天她对他这么直接说了，他很高兴。 “那要不要出去散散步呢？”齐烁又建议。 “不要，外面太冷了，穿衣服好麻烦。”赵小竹又一口拒绝。 齐烁突然就低低得笑了出来。女孩子的心思真不好猜。果然这说什么，不是什么的情况，也让他遇到了。 他一笑，赵小竹就意识到了，我怎么这么难搞啊？！看齐烁的神情，竟然一点没有生气，反而很喜欢她这样，偶尔小作一下？ “我是不是有点作啊？”赵小竹笑眯眯得问。 “挺好的啊，不和我作，还能和谁作啊？”齐烁宠溺一笑。 赵小竹满意得点点头：“说得很是呢，呵呵呵。” “你饿不饿，咱们叫餐送到房间吧？”齐烁建议。他真是很抗打击呀，又给了个选择。 “我先看看菜单有什么。”这次赵小竹没有一口拒绝。 齐烁微笑得看着赵小竹凑得很近得看菜单。认真得想她要吃的是什么。 果然吃货还是要靠吃来安抚啊。 齐烁等着赵小竹对着菜单接着挑剔，可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侧头一看，赵小竹已经睡着了…… 真是……看菜单都能睡着，服了…… 齐烁的手从背后穿过赵小竹的膝盖，把她端了起来，然后他先轻轻倒在床上，让赵小竹趴在了他的身上。 赵小竹像一只小猫咪似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她的头发蹭着他的脖子，痒痒的酥酥的。 齐烁好像抱着一块璞玉，珍而重之。 赵小竹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意外得睡得很好啊。 “醒了？现在抓紧还能赶上早餐。”齐烁边说边走到床边，吻了她一下。 “我这就起来！”赵小竹迅速跑进了洗手间，一大半是掩饰一醒就被亲了的害羞。 麻利得洗漱完，还扑了点粉。手受伤了，太精细的眼线什么的都化不了了，扑点桃花散粉，至少气色能看起来好一些。 到了餐厅，遇到了快要吃完的李艳一家。 小九旁边坐着她昨天偶遇的小伙伴。 赵小竹打了个招呼就和齐烁一起去取餐了。 齐烁端着盘子，她在那里一通指挥，“要这个要这个，那个那个也要。” 半天没说一个名字，但是齐烁全都拿好了。 和智商高的人说话，就是轻松啊。 齐烁先把赵小竹的餐放好了，再去取自己的。 李艳看了又是一通羡慕，齐烁快赶上二十四孝男友了…… 何亮超今天还是要去刷雪道。李艳也有点想去。赵小竹主动说：“那我帮你看小九好了，你们好好玩玩去。” 李艳一听明显很高兴：“那就麻烦你们带几小时啦？应该没问题吧？” 赵小竹比着ok的手势说：“没问题！”绑着绑带，手势根本没比出来。 小九今天不想滑雪了，她说：“滑雪太累了。今天就在雪场瞎玩行吗？” 也不是不行啊？孩子自己都说出瞎玩两个字了，大人好像没什么能说的啦。 昨天偶遇的小男孩一直跟着小九。两个孩子一起玩得很好，拿着雪铲做雪球。他们互相照顾互相谦让。 赵小竹好像看到了梦里的她和齐烁。 她和齐烁还有两孩子在一起，已经无数次被误以为，他们四个是一家子了。 好几个阿姨都过来问：“这两孩子是龙凤胎嘛？” ……不是…… 还有人说：“你们两好有夫妻相哦，一看就是两口子。” ……也不是…… 而且她怎么就和齐烁有夫妻相啦？ 赵小竹偷偷用手机自拍了一张她和齐烁，哎？笑眯眯的样子还真是有点像？！ 突然小男孩不知道因为什么，高高举起了铲子，好像要打小九的头。 赵小竹一着急就冲了上去，没控制好角度，她反倒被拍了一铲子…… 小男孩吓坏了说：“阿姨，我不是故意的，是没看到你。” 赵小竹摆手：“没事没事，我知道，这只是个意外。” 其实拍得很重，脑袋嗡嗡的，可是怕吓到孩子，不敢出声喊痛。 一回身看到跑过来的齐烁，突然有些花眼，他的脸变成了小时候的脸。这次伤的是脑子？！ 他焦急得冲到她的身边，说了什么，而她又失去了意识…… “你这孩子，为什么打头！怎么这么没有轻重呢！”大人愤怒指责的声音。 还有血，很多血，很多很多，还有小孩子失控的哭声。 那把白色的剑还拿在手里，赵小竹一看自己的手，是儿童的手啊。 剑的另一头染上了血。 发生了什么？是她打中了齐烁嘛？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的！ 赵小竹想为自己辩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人们都来了，齐烁被送去了医院。赵小竹想跟上去，却被齐烁的妈妈一把推开。 “以后不许你再和齐烁玩！”齐烁妈妈撂完狠话就转身走了。 赵小竹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小竹妈妈说小竹：“干嘛玩这么危险的，先把剑放下吧。” 我……我…… 童年的小竹一着急，也跟着昏了过去。 我干了什么？！ 致歉 致歉 最近我心里想的，关心的都是当前的大事，根本没有心情写谈恋爱啊，风花雪月。可是一写相关内容，哪怕立意是好的也被咔嚓了。 当前就有一件让我极其愤怒的事情，就是说n95和kn95不一样的那套说辞。 祝大家都平安！ 我们的时代，我们的故事，一定会写。 第壹佰肆拾六章 烟花三月 第150章 烟花三月 烟花三月下江南。 空气中已经有了春天的味道。 清明假期，赵小竹和齐烁一起回了趟老家。 双方的父母都很高兴，互相之间都有一些奉承和客气。 赵小竹看到齐烁的妈妈还是害怕。还是会想起小时候那次，齐烁妈妈很凶得说：“你以后不要再和齐烁玩。” 只是眼前这位和气的阿姨，和印象中的不太一样了啊。 以前齐烁提起过，他父母离婚以后，妈妈的状态反而变好了，没有以前那么歇斯底里了。 “所以，我很同意，不幸福的婚姻，也是一种互相的折磨。” 齐烁的话，让她很感动。 对于婚姻的事情，赵小竹一直是能躲则躲，尽量避免和齐烁正面交锋。可是这几个月，全国人民都在家里闷着，他们也是…… 每天两个人相对，也不可能不说话啊。慢慢得，他们什么话题都聊了一遍。 以前一直觉得齐烁话少，其实他只是不爱说段子和八卦。说一些正经问题的时候，还是很能聊的。而且经常说一些，三观很正的话。 比如：“口罩应该留给一线的医护人员啊，我们口罩储备少，少出门就是了嘛。” 这话完全缓解了赵小竹的焦虑。本来她觉得自己各种物资都储备少了，偏偏现在什么都很紧张，那个后悔呀！齐烁的话反而让她坦然了，是了，买那么多囤家里，不如给更需要的人。 每天和齐烁的聊天，让赵小竹担忧情绪，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闲聊的时候，齐烁也会很仔细得复述，他所看到的父母辈的婚姻。 他爸爸心里看不上她妈妈，可是他觉得没说出口，就不算什么。只是一起生活的两个人，对对方的情绪怎么可能没有感知呢？女性本来就更细心更敏感。他的妈妈因此更加过激。经常闹得不可开交。 单位里很多人都觉得，他妈妈太过分了，影响了他爸爸的前途。 作为家人，齐烁看到的却是，她是那个先被伤害的。 就好像一只愤怒的猫，人们只是看到她又抓又挠，就觉得她太凶了。却没有看到，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呢？是被吓到了吗？是被暴力对待了吗？ 所有现象的背后，都是有原因的啊。 齐烁坦言：“如果哪天你准备好了，就告诉我。你想结婚的时候，我们就去结婚。我等了那么多年，从五岁熬到三十岁，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能熬。” 干嘛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啊……还让人无从反驳…… 赵小竹现在觉得，齐烁哪里是讷言，他是能说会道好吗？把自己的立场说得清清楚楚，还挑不出什么毛病…… 想起妈妈再三得叮嘱：“结婚要找个话多点的。”好啦，现在妈妈不用再担心啦，齐烁私下和她，是有很多话可以说的啊。 这次回家之前，赵小竹就先和父母说清楚了，不许谈结婚的事情。不许把她当打折品倾销…… 所以席间，齐烁父母只要一提定日子的话头，就会被小竹父母，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最后齐烁的父母终于忍不住了，不再绕来绕去了，直接说：“孩子们年纪不小了，互相又有感情，咱们赶紧把事情办了吧。” 小竹妈妈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回道：“他们年轻人喜欢享受恋爱，我们长辈不要去管。我们多管，别反而管出问题了。” 小竹爸爸附和道：“是啊是啊，俗话说不聋不哑，不作家翁。我们不管，他们自己有分寸的。” 齐烁妈妈听小竹父母这样一说，马上就明白过来了。笑着点点头。话题马上就换成了他们怎么一起出去旅游，平时喜不喜欢大牌之类的，老年娱乐生活。 赵小竹松了口气。看到齐烁眼神闪烁得看着她笑，瞪了他一眼。 他却凑在她耳边说：“要造反，胆子还那么小。” “第一次，没有经验呀。”赵小竹也在他耳边笑着说。 说完看到齐烁的耳朵变得有点红？她是……说了什么让人脸红的话嘛？ 他的手在桌子底下，一直握着她的。 长辈们看他们这样交头接耳，情意相投，也很高兴。这顿见家长的饭，虽然迟了几个月，总算是圆满结束。 晚风吹着赵小竹留长的秀发，齐烁忍不住伸手去摸。 想起小时候，赵小竹认真得问他：“待我长发及腰……”圆而灵动的眼睛，认真看人的时候，特别美丽。 江南往来客，红绳结发梢。 第二天他们又一起见了童年的朋友们，露露和陈伟。 露露助攻齐烁的事情，被齐烁自己先坦白了。赵小竹一点不生气，还有一丝丝的甜。齐烁为了她，曾经这样费劲心思呢？还买通了露露！ 她赶紧反省了一下，自己最近有没有不小心，说过露露老公的坏话。 闺蜜之间，讨论到彼此的男朋友的时候，其实是很微妙的。 以前露露，在她面前使劲骂自己老公，赵小竹当真了，也跟着骂……可是骂完以后，露露就回家，和她老公接着恩恩爱爱了。 留下赵小竹独自，觉得，我刚才干了什么？是不是犯了一个严重且低级的错误？！ 童年的朋友们都见到了。陈伟笑嘻嘻得说：“我们小时候，小竹就爱追着小烁玩。每次我说你和我玩吧，她笑嘻嘻得就走开了，就是不理我。” “我哪有！我只是觉得你太喜欢哭了，很吵啊！”赵小竹赶紧为自己辩解，却不经意向陈伟放了一只冷箭。 “哎？小孩子都是哭哭啼啼的嘛，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啊！”露露拯救陈伟的面子。 “上次你见我，是不是把我认成小时候的齐烁啦？”陈伟故意朝赵小竹眨眨眼睛。 “哦？”齐烁接话，好像对这件事情很有兴趣。 赵小竹囧……陈伟你确定要这样给我找麻烦嘛！认错人又怎样！老娘pdst失忆了啊！ 齐烁在她耳边说：“晚上和你算账！” 赵小竹突然脸就红了，露露看她的表情，就猜到他们说了什么，咯咯得笑。 哎，小伙伴们，都不纯洁了啊！…… 然后，他们一起去了九溪十八涧。 几个月前，天天在家隔离的时候，网友们都互相问：疫情过去以后，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赵小竹第一反应：吃火锅啊！ 齐烁的愿望则是：带你去九溪十八涧。 九溪十八涧，他还记得！她喜欢的那片织锦，上面画的，就是九溪十八涧啊。 天青色的天，是南方的阴雨天，是他们回不去的江南。 幸好，我的身边仍然有你，而我们找到了彼此。 乌篷船慢摇是浪漫，江南女子在江南风景中，是娇美。 到了，赵小竹才恍然，原来这里！ 这里，这里不就是我们小时候玩水的地方！ 她看着齐烁，报以明媚的笑容，原来，你一直都在！ 为男女主找到了一首主题曲《心动》，越听越觉得好配呀！ 第壹佰四十七章 最后一章 第壹佰四十七章 最后一章 跨过九溪十八涧的时候，齐烁牢牢得牵着她。冰凉的溪水没过脚脖子，赵小竹忍不住啊了一声。原来那么窄的小溪，水流那么急啊。 赵小竹总怕自己的鞋子被冲走，每一步都走得很慢。齐烁在一旁牵着她，安稳又可靠。 到处都是孩子们嬉水的欢笑声。听着他们清脆的笑声，幸福感似乎就提升了。 童年的小竹和小烁也曾经在这里，这样玩耍过。 他们把水泼来泼去，好像闯关一样得，跨过一条条小溪。随意做点什么，就可以消磨掉一个下午。 无忧无虑。 附近就有吃饭喝茶的地方，齐烁和赵小竹随处找了一个干净的小馆子坐着。 还有一个小型的商品市场。菜还没上，赵小竹就凑过去看了看。 其实也都是一些她小时候就见过的小玩意，却分外亲切。 小的时候，想去看看更大的世界，想走得越远越好。 长大以后，却开始思念故乡。 原来早在她满bj找小笼包的时候，就体会了乡愁。 饭桌旁边，一对老夫妻，相敬如宾。因为特别平和，赵小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然后突然发现，哎？怎么好像是她的老师啊？ “周老师？”赵小竹怯生生得叫了一声。 老师抬头，定定得看了她一会，然后笑着说：“二年三班的赵小竹。” 语气肯定。 赵小竹惊讶得眉毛都抬了起来，老师记性竟然这么好！ 齐烁笑着问：“那我呢？周老师还记得吗？” “二年八班的齐烁。”周老师说完，哈哈大笑，自己都对自己很满意的样子，十分可爱。 “你们两是？”周老师笑嘻嘻得问他们。 “是啊。”齐烁很高兴得回答。赵小竹也微笑点头。 想起从前，周老师耐心的解释：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个啊，你们不要看白话文注解，不明白意思，也不要去看翻译好的白话文。那样就没劲啦！等以后有一天，你自己明白这个意思的时候，就是真的明白了。” 是呢，现在他们长大了，也都明白了。却发现最初的悸动，还是这四句写得，最唇齿留香。 完美的结局，不是只有，公主和王子结婚了，幸福得生活在一起，这一种。 也可以是，我们是完整独立的个体，互相理解，彼此看见。 感恩遇见，感谢陪伴。 我们曾经相遇，但是彼此错过。幸好我又遇见了你，这一次我没有逃避，没有犹豫，我们不要再擦身而过了。 所有的相遇，都是相向而行。 山川异域，风月同天。感谢各位书友们，本书完结了，接下来还会整体修改一遍。我会自己读一遍。 开新书啦 开新书啦 新书《我的脑子瓦特了》，请大家多多关照呀！ 比心，爱你们哦！ ps： 新书发在了红袖添香，经书友提醒，我才意识到，看书的软件和写作软件不一样。我可能还是用同一个写，可是书友们却不是…… 换地方一是因为，本次新书是比较典型的言情，我一拍脑袋就选了红袖。 其实我这种不为网站带来收入的作家，发在哪里都差不多啦。此处是客观描述哈。 我能保证我写的，自己看得过眼，别的就超出了我的能力和控制范围了。 换一个网站发文，也有碰碰运气的想法吧。 给大家带来的不便，真的很抱歉了。 又新开了一本书 又新开了一本书 新写了一个对话小说《一脚踢出个男朋友》 多多指教哦！ 第壹佰四十五章 你喜欢过我吗 情人节，不出门的情人节。 已经几周家里蹲了。 赵小竹反正是宅女，只要有吃的她宅多久都行。 几周前，她就下单了大量的零食。齐烁看了一眼她拉的单子，嘴角扯了扯，又叹了口气。然后也拿起手机，开始下单。 嗯？难道买的零食，不合他心意吗？不记得齐烁是挑吃拣喝的呀？！ 偷看齐烁的订单，是口罩和消毒水。呃……她刚才竟然没有下单生活必需品……还是齐烁踏实呀。 她眼里竟然只有吃的…… 今天一大早，赵小竹就收到了玫瑰花。 齐烁在对讲机接快递的时候，习惯性问了句：“谁送的？” 快递小哥愣了一下，然后憋出一句：“显然不是你。” 这不是挑事儿呢嘛！ 幸好是无接触投递，小哥把包裹放楼下就走了。赵小竹没办法打人啊。 齐烁看着玫瑰花盒，一句话都没说，挑挑眉，似笑非笑看着赵小竹。 “呃……其实是厉枫送的。”赵小竹尴尬得解释，“我们两说好，情人节互送玫瑰花。这叫……互助过节。” 齐烁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好几年了啊？我们都是这么过情人节的。大龄剩女加上没有追求者，很容易被鄙视的啊！”赵小竹借机诉苦。 “今年的花，什么时候定的？”齐烁更正了问题的范围。 “好像是十二月的时候吧……”赵小竹很认真得想答案。 “那时候，我们已经开始谈恋爱了？”齐烁的声音，多了一丝拷问的语气。 啊哟，不好，怎么没有想到这层…… 赵小竹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当时她和齐烁才刚刚开始吧？所有人对这段恋情都不抱任何期望……包括她自己 所以，没觉得能活过三个月…… 这下好了，现在哪怕送花的不是男性追求者，也是大写的尴尬了…… “你以前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啊！”齐烁不满得抱怨，“小时候的事情忘了倒也算了。高中的时候，不认识我！大学的时候，每次都赶我走！就连开始谈恋爱了，也不准备和我过情人节？！” 这个……齐烁要是因为这一点发脾气，她确实也……无言以对啊…… 赵小竹一下子好为难…… 传说在家里宅久了，大家都会有点暴躁？ 从年前到现在，天天和齐烁共处一室。本来她就是很紧张的，怕两个人这么闷在屋子里，大眼对小眼，很快就没有恋爱粉红色的感觉了。 李艳天天和她说：“再不能出门，我的婚姻就无法挽救了。天天看何亮超烦死了！烦死了！神烦！” 变相证明了，为什么小别似新婚，天天相处就很容易不和。 她都不敢不洗头啊，就怕齐烁看她烦…… 看看，现在，还是没逃过……从来不发脾气的齐烁，开始闹小性子了！ 赵小竹心虚得去抱他，好吧，她的男朋友大人，也是有脾气的，而且委屈得似乎……也有一些道理。 赵小竹熟练得推到沙发上，骑上去亲他。最近这一招，可谓屡试不爽。每次他都是冰块脸，但是没多久就会变得非常火热。 赵小竹轻易不用这一招，因为怕没法收尾啊。 只是此刻……某人好像好委屈哟…… “我男朋友大人这样的，哪有人不喜欢啊”赵小竹好声好气得哄。 “所以以前你也喜欢？”齐烁还是冰块脸。 “嗯，是喜欢的。只不过抢的人太多了，我不喜欢抢啊。”眨眨眼睛，熟练得扮演无辜。 “你哪有有抢？我基本是自动送到你面前的。”齐烁自己往前挪了挪，用行动证明他的话。 赵小竹忍不住捂嘴笑。为什么觉得有一丝丝得可爱。 “我错了我错了。我下回一定死命抢你，比抢口罩还积极的那种。”她举手保证，只是眼睛弯弯，笑得特别没有诚意。 她就没抢过口罩…… 齐烁看她眉眼弯弯的样子，突然心里痒痒的。 他认输得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说：“我想……” “不，你不想……”赵小竹打断她，捧着齐烁的脸纠正。 “一点不想就是不喜欢你了，傻瓜！”齐烁点了一下她的鼻子。 “啊？是这样吗？就没有纯情的吗？”赵小竹很意外。 “我这把年纪？没有！小竹……我都三十了。”这次轮到齐烁装可怜。 “我也三十了啊！那……祝你三十而立吧！”赵小竹好像兄弟那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这话说得，也不妥当…… 齐烁像小孩子一样，紧紧搂着赵小竹。赵小竹像摸小狗一样，摸着他的脑袋。就差嘴里念着：“你乖，乖啊……” 又来了一个快递，打断了他们。 “这次是什么呀？”赵小竹很好奇。 “我的！”齐烁声明。勤快得穿戴整齐，又去取了次快递。 一通处理以后，打开箱子，竟然是最老式的插卡游戏机？！ “我想和你打游戏好久了！”齐烁感慨得说。 赵小竹也很感慨！ 小时候，她总是去找齐烁完，和他一起打游戏。齐烁总是冲在前面，把怪都打掉了，让她跟在后面吃分。 明明她什么都不会，他却总是说：“你打得真好！” 后来上学了，她经常忘记带钥匙。没带钥匙也不着急，直接就去找齐烁，反正他总是在家。 每到大人下班的时间，她就会着急得往家赶。 他总觉得她像童话里的灰姑娘，时间到了就得走。 “这么久了，我都不会玩了。”赵小竹突然近乡情怯，一个劲得推辞。 “怕什么，试试看嘛。”齐烁笑着鼓励她，熟练得把线都联好了。 好吧，那就来吧。 赵小竹严阵以待！ 没玩几局，她就找到了诀窍。 果然年龄没有白长啊，小时候觉得很难很难的游戏，现在玩起来很得心应手啊。 没几局，她就要求走在前面开路。因为那样更刺激。 齐烁看着亢奋得赵小竹，特别无语。她女朋友好像，喜欢游戏胜过了喜欢他…… “所以……你小时候老来找我玩，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喜欢玩游戏啊？”齐烁又开始较劲了。 赵小竹忙着玩游戏，顾不得掩饰，用“你怎么那么幼稚的眼神”撇了他一眼。 然后，齐烁在游戏里的人物，就自己自爆了…… 赵小竹心里搁楞一下，大哥……不带这么玩的啊…… 突然能体会到，玩游戏的时候，被人拔插头的感觉啊…… 赵小竹直接吼：“喜欢你，喜欢你，你还有几条命啊？好好打啊！” 齐烁忍不住笑，这个女孩子，玩游戏的时候，还是那么激动。 不过这个答案他还是很满意的。 齐烁问：“想不想通关？” 赵小竹崇拜得点点头。此刻的齐烁，完全自带光圈，耀眼无比。 第壹佰肆拾六章 烟花三月 烟花三月下江南。 空气中已经有了春天的味道。 清明假期，赵小竹和齐烁一起回了趟老家。 双方的父母都很高兴，互相之间都有一些奉承和客气。 赵小竹看到齐烁的妈妈还是害怕。还是会想起小时候那次，齐烁妈妈很凶得说：“你以后不要再和齐烁玩。” 只是眼前这位和气的阿姨，和印象中的不太一样了啊。 以前齐烁提起过，他父母离婚以后，妈妈的状态反而变好了，没有以前那么歇斯底里了。 “所以，我很同意，不幸福的婚姻，也是一种互相的折磨。” 齐烁的话，让她很感动。 对于婚姻的事情，赵小竹一直是能躲则躲，尽量避免和齐烁正面交锋。可是这几个月，全国人民都在家里闷着，他们也是…… 每天两个人相对，也不可能不说话啊。慢慢得，他们什么话题都聊了一遍。 以前一直觉得齐烁话少，其实他只是不爱说段子和八卦。说一些正经问题的时候，还是很能聊的。而且经常说一些，三观很正的话。 比如：“口罩应该留给一线的医护人员啊，我们口罩储备少，少出门就是了嘛。” 这话完全缓解了赵小竹的焦虑。本来她觉得自己各种物资都储备少了，偏偏现在什么都很紧张，那个后悔呀！齐烁的话反而让她坦然了，是了，买那么多囤家里，不如给更需要的人。 每天和齐烁的聊天，让赵小竹担忧情绪，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闲聊的时候，齐烁也会很仔细得复述，他所看到的父母辈的婚姻。 他爸爸心里看不上她妈妈，可是他觉得没说出口，就不算什么。只是一起生活的两个人，对对方的情绪怎么可能没有感知呢？女性本来就更细心更敏感。他的妈妈因此更加过激。经常闹得不可开交。 单位里很多人都觉得，他妈妈太过分了，影响了他爸爸的前途。 作为家人，齐烁看到的却是，她是那个先被伤害的。 就好像一只愤怒的猫，人们只是看到她又抓又挠，就觉得她太凶了。却没有看到，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呢？是被吓到了吗？是被暴力对待了吗？ 所有现象的背后，都有有原因的啊。 齐烁坦言：“如果哪天你准备好了，就告诉我。你想结婚的时候，我们就去结婚。我等了那么多年，从五岁熬到三十岁，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能熬。” 干嘛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啊……还让人无从反驳…… 赵小竹现在觉得，齐烁哪里是讷言，他是能说会道好吗？把自己的立场说得清清楚楚，还挑不出什么毛病…… 想起妈妈再三得叮嘱：“结婚要找个话多点的。”好啦，现在妈妈不用再担心啦，齐烁私下和她，是有很多话可以说的啊。 这次回家之前，赵小竹就先和父母说清楚了，不许谈结婚的事情。不许把她当打折品倾销…… 所以席间，齐烁父母只要一提定日子的话头，就会被小竹父母，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最后齐烁的父母终于忍不住了，不再绕来绕去了，直接说：“孩子们年纪不小了，互相又有感情，咱们赶紧把事情办了吧。” 小竹妈妈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回道：“他们年轻人喜欢享受恋爱，我们长辈不要去管。我们多管，别反而管出问题了。” 小竹爸爸附和道：“是啊是啊，俗话说不聋不哑，不作家翁。我们不管，他们自己有分寸的。” 齐烁妈妈听小竹父母这样一说，马上就明白过来了。笑着点点头。话题马上就换成了他们怎么一起出去旅游，平时喜不喜欢大牌之类的，老年娱乐生活。 赵小竹松了口气。看到齐烁眼神闪烁得看着她笑，瞪了他一眼。 他却凑在她耳边说：“要造反，胆子还那么小。” “第一次，没有经验呀。”赵小竹也在他耳边笑着说。 说完看到齐烁的耳朵变得有点红？她是……说了什么让人脸红的话嘛？ 他的手在桌子底下，一直握着她的。 长辈们看他们这样交头接耳，情意相投，也很高兴。这顿见家长的饭，虽然迟了几个月，总算是圆满结束。 晚风吹着赵小竹留长的秀发，齐烁忍不住伸手去摸。 想起小时候，赵小竹认真得问他：“待我长发及腰……”圆而灵动的眼睛，认真看人的时候，特别美丽。 江南往来客，红绳结发梢。 第二天他们又一起见了童年的朋友们，露露和陈伟。 露露助攻齐烁的事情，被齐烁自己先坦白了。赵小竹一点不生气，还有一丝丝的甜。齐烁为了她，曾经这样费劲心思呢？还买通了露露！ 她赶紧反省了一下，自己最近有没有不小心，说过露露老公的坏话。 闺蜜之间，讨论到彼此的男朋友的时候，其实是很微妙的。 以前露露，在她面前使劲骂自己老公，赵小竹当真了，也跟着骂……可是骂完以后，露露就回家，和她老公接着恩恩爱爱了。 留下赵小竹独自，觉得，我刚才干了什么？是不是犯了一个严重且低级的错误？！ 童年的朋友们都见到了。陈伟笑嘻嘻得说：“我们小时候，小竹就爱追着小烁玩。每次我说你和我玩吧，她笑嘻嘻得就走开了，就是不理我。” “我哪有！我只是觉得你太喜欢哭了，很吵啊！”赵小竹赶紧为自己辩解，却不经意向陈伟放了一只冷箭。 “哎？小孩子都是哭哭啼啼的嘛，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啊！”露露拯救陈伟的面子。 “上次你见我，是不是把我认成小时候的齐烁啦？”陈伟故意朝赵小竹眨眨眼睛。 “哦？”齐烁接话，好像对这件事情很有兴趣。 赵小竹囧……陈伟你确定要这样给我找麻烦嘛！认错人又怎样！老娘pdst失忆了啊！ 齐烁在她耳边说：“晚上和你算账！” 赵小竹突然脸就红了，露露看她的表情，就猜到他们说了什么，咯咯得笑。 哎，小伙伴们，都不纯洁了啊！…… 然后，他们一起去了九溪十八涧。 几个月前，天天在家隔离的时候，网友们都互相问：疫情过去以后，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赵小竹第一反应：吃火锅啊！ 齐烁的愿望则是：带你去九溪十八涧。 九溪十八涧，他还记得！她喜欢的那片织锦，上面画的，就是九溪十八涧啊。 天青色的天，是南方的阴雨天，是他们回不去的江南。 幸好，我的身边仍然有你，而我们找到了彼此。 乌篷船慢摇是浪漫，江南女子在江南风景中，是娇美。 到了，赵小竹才恍然，原来这里！ 这里，这里不就是我们小时候玩水的地方！ 她看着齐烁，报以明媚的笑容，原来，你一直都在！ 第壹佰四十七章 最后一章 跨过九溪十八涧的时候，齐烁牢牢得牵着她。冰凉的溪水没过脚脖子，赵小竹忍不住啊了一声。原来那么窄的小溪，水流那么急啊。 赵小竹总怕自己的鞋子被冲走，每一步都走得很慢。齐烁在一旁牵着她，安稳又可靠。 到处都是孩子们嬉水的欢笑声。听着他们清脆的笑声，幸福感似乎就提升了。 童年的小竹和小烁也曾经在这里，这样玩耍过。 他们把水泼来泼去，好像闯关一样得，跨过一条条小溪。随意做点什么，就可以消磨掉一个下午。 无忧无虑。 附近就有吃饭喝茶的地方，齐烁和赵小竹随处找了一个干净的小馆子坐着。 还有一个小型的商品市场。菜还没上，赵小竹就凑过去看了看。 其实也都是一些她小时候就见过的小玩意，却分外亲切。 小的时候，想去看看更大的世界，想走得越远越好。 长大以后，却开始思念故乡。 原来早在她满北京找小笼包的时候，就体会了乡愁。 饭桌旁边，一对老夫妻，相敬如宾。因为特别平和，赵小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然后突然发现，哎？怎么好像是她的老师啊？ “周老师？”赵小竹怯生生得叫了一声。 老师抬头，定定得看了她一会，然后笑着说：“二年三班的赵小竹。” 语气肯定。 赵小竹惊讶得眉毛都抬了起来，老师记性竟然这么好！ 齐烁笑着问：“那我呢？周老师还记得吗？” “二年八班的齐烁。”周老师说完，哈哈大笑，自己都对自己很满意的样子，十分可爱。 “你们两是？”周老师笑嘻嘻得问他们。 “是啊。”齐烁很高兴得回答。赵小竹也微笑点头。 想起从前，周老师耐心的解释：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个啊，你们不要看白话文注解，不明白意思，也不要去看翻译好的白话文。那样就没劲啦！等以后有一天，你自己明白这个意思的时候，就是真的明白了。” 是呢，现在他们长大了，也都明白了。却发现最初的悸动，还是这四句写得，最唇齿留香。 完美的结局，不是只有，公主和王子结婚了，幸福得生活在一起，这一种。 也可以是，我们是完整独立的个体，互相理解，彼此看见。 感恩遇见，感谢陪伴。 我们曾经相遇，但是彼此错过。幸好我又遇见了你，这一次我没有逃避，没有犹豫，我们不要再擦身而过了。 所有的相遇，都是相向而行。 开新书啦 开新书啦 新书《我的脑子瓦特了》，请大家多多关照呀！ 比心，爱你们哦！ ps： 新书发在了红袖添香，经书友提醒，我才意识到，看书的软件和写作软件不一样。我可能还是用同一个写，可是书友们却不是…… 换地方一是因为，本次新书是比较典型的言情，我一拍脑袋就选了红袖。 其实我这种不为网站带来收入的作家，发在哪里都差不多啦。此处是客观描述哈。 我能保证我写的，自己看得过眼，别的就超出了我的能力和控制范围了。 换一个网站发文，也有碰碰运气的想法吧。 给大家带来的不便，真的很抱歉了。 又新开了一本书 又新开了一本书 新写了一个对话小说《一脚踢出个男朋友》 多多指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