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兵仙》 第一章 低端局打多了技术会下降 漫天黄沙渐渐散去,显露出满地尸体,有帖木儿人的,也有安西军的,残破的一面面战旗也散乱的插在地上。 身披札甲的大兵们正在打扫战场,浑身酸痛的他们眼中却充满了亢奋,他们知道这最后一场战斗结束了,马上就能带着两年半的收获回家了。 安西军胜了。 长达两年半的征战,连这群百战余生的老兵们也到了极限,从各自所属边镇出发,玉门集结,一路往西打。 都说不破楼兰终不还,可是自己已经到了比楼兰还要遥远的地方。 当初朝廷可是做出承诺了,缴获上缴五成,优先选择战利品,如今征讨帖木儿,可是好好刮了西域一层地皮,连见惯了富贵的小贾将军都直呼长见识了,说西域的天高了三尺。转头也跟着刮起地皮。 如今各个富得流油,算一算身上也有好几转的军功,现在人人盼着回家,买上几顷地,取个好婆娘,身上傍着军功和县老爷称兄道弟…… 正打扫战场的老兵们说说笑笑,一起憧憬着未来,盼着回家。 贾珲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打赢了,且人马都是骑兵,但是一万两千冲六万还是太过冒险,当时抓住了帖木儿这支残兵的尾巴,看他们的行军方向,又猜到他们想去投奔德里苏丹,心里一着急,头脑一热,嗥叫一声就带着人全军突击了。 万幸,这帮人已经被打到没什么精气了,只顾着逃跑,临近德里苏丹国的边境也没放斥候巡查。 总之,这一支帖木儿最后的主力被自己消灭了。 贾珲站在一具被箭射穿了颈甲,穿过喉咙又刺穿后颈的尸体仔细端详着。 “看着盔甲像是条大鱼,老牛,叫几个从伊犁带来的怯薛过来认认!” 牛昭赶忙应了一声,连忙叫人去了。 “将主好射术,您这手五步射面是越发精湛了,”牵着贾珲战马的亲兵胡九叹道。 “重箭硬弓,再贴身射脸,这要是射不准射不死那就没天理了。” “话是这样说,可您这在乱军中都快人挤人了还敢弃刀使弓的,咱安西军里也没几个吧。” “哎嘿嘿。”贾珲可算是被挠到了点上,这种被自己带起来的射杀术,在自己当年初入宁夏镇的时候就广受好评,尤其是夜不收们更是拿自己当做先生对待。 以往都是和敌人见了面要么抡刀子,要么离远了对射,这战术一升级,伤亡率骤减。出塞作战后,更是引起了各部队争相效仿,效果拔群。 再加上自己脑海里的实时地图。 虽然这地图不能显示人名和势力名,但就凭他实时更新,精度到十米,分辨率4k且能显示有多少人。 这外挂配上自己天生神力,武艺超群,在这年代就够用了。 没多长时间,自己就成为了能领一万多人的高级将领,领参将职。 。。。。。。 天圣元年二月,帖木儿大汗,联合盘踞在高原的和硕特汗国共同起兵,宣称要平分九州,欲与和硕特化江而治。 帖木儿汗号称60万怯薛,与和硕特汗共计百万大军,联合扣边,帖木儿军攻陷哈密卫,直逼玉门关,和硕特军入川,震惊朝野。 新登基的新皇与还不适应退休生活的上皇震怒,起宁夏、榆林、甘肃、固原四镇精锐六万,力图御敌于玉门之外,另起川军与西南土司、广西俍兵与和硕特对峙于锦官城。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西北精锐出玉门,与帖木儿军的首战便打出歼敌八千,俘虏两万,自身却只伤亡一千余人的战绩,帖木儿先锋部队被打回哈密卫。 这真的是横压回鹘和叶尔羌,东拒漠西蒙兀的帖木儿? 好像有点弱啊。 接到捷报的二圣沉默良久,突然激起了开疆扩土的野心,天圣元年三月,二圣共同下诏建立安西大都护府,就地任命援军主帅广陵侯吕观为大都护,西北援军整编为安西军,进军西域。 随着战事推进,回鹘部落跟漠西蒙兀也来插了一手。 安西军打着打着发现,原来回鹘和漠西比帖木儿还要弱啊。 低端局虐菜多了,果然就会不适应打高端局了啊。水平这是被菜鸡拉到同一水平线了吗? 帖木儿方面,所谓60万大军实际只有40万左右,近一般人是强征的民夫,剩下二十来万人还多有老弱,能有十几万青壮就顶天了,甲士勉强十万,穿的大多都是皮甲。 这是拉着全家梭哈啊,打赢了上洛,打输了上路。 反观安西军,安西军出塞的时候,为确保最大力度守住河西走廊,上皇下诏搬空了西京的武库,另加上四镇自己的武库,人人披铁甲还有剩余,钢刀长枪能分到一人两把,光是具装甲骑就拉起来千五百骑,上皇赐号“安西铁骑”。 抵达哈密卫的当天就收复了哈密城,阵斩二台吉哈日瑙海。在之后的两年里,帖木儿军并没有组织起像样的抵抗。 天圣二年五月,出塞一年的安西军逼近帖木儿汗庭迪化,在这里,安西军遭到了最强烈的抵抗,帖木儿大军与强征过来的回鹘人共20万列阵城外,誓要消灭这群入侵自己家园的汉人。 没什么鸟用,帖木儿人把强征来的回鹘骑兵放在了前军,具装甲骑全军突击凿阵,本就没有什么打仗心思的回鹘人一触即溃,四散而走,要命的是有一部分人掉转马头往后冲击中军,爷反了! 城外的大军就这样崩了,城都不回拼命往西逃,四天后,帖木儿汗和几个王子趁夜色从秘道逃出迪化直奔伊犁,只剩下了一无所知,平日里游手好闲的四台吉查干巴日。 第五日清晨,发现自己被抛弃一跃成为全城话事人的查干巴日心态爆炸,开城投降。安西军开始休整,并正式组建大都护府。 天圣二年10月,安西军派两万一千精锐再度出征,降雪前攻入伊犁,生擒帖木儿汗及其妻妾与子女,仅有两名成年王子出逃,大军开始休整过冬。 天圣三年三月,大军再次出击,发现被冻毙的三台吉。 天圣三年五月初二,帖木儿最后一支残存主力,共计6万步骑精锐被全歼于怛罗斯。 一万两千安西精锐与之大战,自太阳初升战至黄昏,丧失战心的帖木儿人如何能挡住气势如虹的安西军,三次冲阵便彻底被打垮,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追击溃兵。 这些都是军功啊! 第二章 回忆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追击溃军的各部也陆续的回到了约定地点,贾珲一直提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终于结束了。 自出玉门两年半以来,出的所有力也终于要有结果了。 不知是呆在安西还是回宁夏卫? “珲哥儿,贾老大,你立大功了!你猜猜你刚才射死的是谁?”五大三粗的牛昭小跑着来到贾珲身边。 “是谁?不会是孛日贴赤那吧?”贾珲也有些激动,若是真弄死了这条大鱼,那最次也能捞个伯爵,贾珲期待的望着小跑过来的牛昭。 “可不就是帖木儿人的珲台吉孛日贴赤那嘛,我的珲大哥啊,你这次可发达了!”牛昭也哆哆嗦嗦的看着贾珲。 正汇聚在贾珲左右的各部主将也纷纷道喜。 “属下等恭喜将军!” “哈哈,同喜同喜,等回了迪化,一起去快活,我请客!”贾珲仰天大笑,大手一挥。 营地里的气氛可见的活跃了起来。当晚,杀牛宰羊好不热闹。 贾珲终究是没允许喝酒,当然,也没带酒,虽说帖木儿部主力已被歼灭,但冷不丁跑出一支人马来袭营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营地里渐渐的沉寂了下来,大家都知道马上就要回师伊犁了,从怛罗斯到伊犁可不近,加上此次收缴的物资,休息不好可是走不回去的啊。 贾珲也回到了自己的营帐,简单搓洗了一下双脚,重新套上足衣,依旧穿着铠甲。 自离家起,已经快四年了啊,贾珲躺在自己床上,盯着帐顶开始发呆,什么都不做,只有思绪在胡乱发散,这是一天中他最幸福的时刻了。 也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样了,父亲有没有重新振作起来,弟弟妹妹们有没有好好长大,二婶又作了什么妖…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三年了啊,身边重新聚起了一圈亲朋好友,尽管某些人对自己可能没那么友好,但对上辈子孤苦伶仃的高中生而言,依旧充满了幸福。 上辈子的贾珲父母早逝,自小是跟着爷爷长大的,虽说父母双亡,但爷爷他退休金高啊,再加上父母的积蓄跟保险赔的钱,除了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爱以外,物质上他贾珲也没怕过谁。 在贾珲上高一那一年,口罩带走了自己最后的亲人,爷爷也因病去世了。只留下了三套房子跟两千余万的存款给贾珲,让它成了孤家寡人。贾珲便一直孤身一人生活,直到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 那天自己正看着阿b练着刚刚买到的钢鞭呢,只听从窗外传出一声巨响,抬头看向阳台,眼前一黑就穿了。 “虽然我至今没想通为什么十三楼会出现泥头车,但我还是感谢他把我送到这个世界,重新有了一个家。”贾珲想到。 对于渴望亲情的贾珲来说,重新拥有了一个大家庭,真是泥头车之神的眷顾啊。 感谢泥头车。 躺在床上的贾珲晃着自己的肚子,听着酒足饭饱的肚子里,传出来好似摇晃水袋的声音。思绪飘到了天上去。 穿越之初,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就躺在梨树下的木桶里,吓的以为自己是要被煮着吃了。 看到朝自己走来两个似乎是丫鬟的人拿着刷子和一盒子粉末,一脸促狭的朝自己走来,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没等自己求饶的工夫,两个丫鬟就把自己翻来覆去的来回搓洗,搓完了又把自己摆到桌子上。 被搓的晕晕乎乎的自己又开始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来回蹂躏,刚要喊出声,就听那双大手的主人朝自己叫了声“乖孙”,贾珲决定再观察一下。 观察了一阵子,尤其是注意到自己白白嫩嫩的小肥手之后,发现自己穿越了。 在听到了什么荣国府什么赦大爷政哥儿敏姑娘的,便猜测这是红楼,当听到西府代善公东府代化公的,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早知道会穿越到这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把《红楼梦》这本书啃下来啊! 有关红楼梦的知识,一方面来自于阿b的鬼畜区,另一方面就是网文了。 幸好自己多少知道大体的剧情走向,在大事件上注意就是,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梳理了一下原身的设定和记忆。 自己成了贾赦的庶长子。 生母是贾赦的贴身丫鬟,在贾赦15岁那年完成了启蒙教育,一发命中诞下贾珲,只是福薄,在贾珲两岁那年,身染时疫病死。 贾赦新婚燕尔,为了让小夫妻尽快诞下嫡子,自己也就被贾代善夫妇养在膝下。 因为是自家的第一个孙辈,自己还是颇得祖父喜爱的。 所以,自三岁起,自己就是被药浴泡着长大的,又要跟着祖父读书学兵法,贾珲对手机与网络的依赖硬生生的被繁重的课业给治好了。 课业虽多,但祖父将自己对孙辈的爱全都放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作所为一度让贾珲以为自己的爷爷也穿越了,但并不是,就是老人家对自己第一个孙儿的毫无保留的隔代亲。 贾珲对去世爷爷的思念与情感也毫无保留的放在了贾代善身上。 就这样,贾珲与贾代善祖孙二人就住在了梨香院,尽享天伦之乐。 日子还在继续。 六岁时,大娘生下了嫡子贾瑚,却在他三岁时溺水早夭,但不久之后,又诞下嫡次子贾琏,大出血差点没救回来,还落下了病根,身体日渐消弱。这也让父亲贾赦很不喜欢这个孩子。 二叔也有了自己的儿子贾珠和女儿元春,那个讨厌的探花林海也娶走了总爱捉弄自己的姑姑贾敏。 在荣宁贾家的日子平淡又温馨,祖母贾史氏虽然看不太上自己这个庶子,但祖父健在,在他的羽翼下,全府也没有多区别对待自己,日子就这样过了十年。 第三章 出征,皇帝 永隆2年,美满的生活截止至13岁。 三月末,太子被皇帝逼迫太甚,不堪重负兵变,父亲贾赦与东府的伯父贾敬俱是东宫属官,与其他几个勋贵子弟无奈被太子裹挟兵变。 在家荣养的祖父贾代善听到消息当机立断囚禁二人,东府代化祖父病重,只将亲兵交予西府,贾代善只得重新披甲上阵带着两府亲兵召唤旧部平叛。 震天的喊杀声持续了一夜,时不时从院墙各处传来吓骂令溃兵离开的声音第一次让自己产生了恐惧,一夜无眠,全家人在后院的小房子里提心吊胆的等到快午时,家里的顶梁柱回来了。 祖父浑身的血腥味令人作呕,满头银发也被血痂糊住,祖父什么也没说。 最后只打听到荣国公率众勋贵家的亲兵和驻扎皇城的龙骧卫,与东宫的八千人在皇宫北门厮杀一夜,六率全军覆没,太子自刎。 家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意气风发的父亲整日蹲在自己院里喝酒,大娘受了惊吓不久就病逝,荣禧堂也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祖父也病倒了,时不时的咳血,听说是被钝器伤了内脏,唯一的喜事也就是二婶又怀孕了。 永隆2年四月中旬,宫里总算传出了旨意。 二皇子挑拨太子造反赐死,六率打散归入各边军死士营,东宫属官凡参与叛乱者皆斩,诸勋贵子弟因被囚禁,未实际参与免死,但这辈子也完了,还有超品爵位继承的也都只能袭将军爵了。 又令各家遣嫡系子弟戊边。 宁侯贾代化身为京营节度使本该率部平叛,然身染重病卧床也不乞骸骨,严重渎职,本应罢爵抄家,但祖父救驾有功所以只降到一等将军,罢黜所有职务。 虽然宁府损失惨重,但大家都知道是谁的问题,好歹还有爵位保住了,这让宁荣二府恢复了活力。 当年自己说大不大,说小也已经十三岁了,民间已经能成婚了,家里剩下的几个小的还都在吃奶,二叔也已经在工部有了差事,自己似乎也天生神力,身材高大,等闲十几个壮汉也近不了身,于是自己被选中,被派往宁夏镇辅效力。 临走前,祖父拉着自己进了梨香院的书房,把荣国府在关西边军的势力与人脉交给了自己,嘱托自己快死了,到时候用不着奔丧,专心为国杀敌即可,不必服孝。 又取出来准备了许久,本打算作自己大孙子十四岁生日贺礼的铠甲兵刃给自己穿上,又从库房里取出了一杆马槊,是初代荣国公贾源的马战兵器,作为家里唯一从军的,整个荣国府就贾珲能使用她了。 最后让老亲兵带着新选的,独属于贾珲的小亲兵们出发。 贾珲一行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荣宁街,回头望去,老太太等人都回去了,只有老国公独自站在荣国府的石狮子前,看着自己,担心着孙儿前路凶险。 来到宁夏不足半年,帖木儿人就来了,自己身体强健,武艺超群,望之不似十四岁,便被选入安西铁骑。第一战就用手中的钢鞭打碎了一个万户的脑袋,自己也成了千户。 哈密卫一战,马死了,只能当重步兵,先登,晋安西铁骑指挥使。 迪化一战,自己率军凿阵,冲烂回鹘骑兵,首功。 如今,成为率领安西军所有骑兵的自己再次立功,射杀了帖木儿汗国的珲台吉。一个高爵是跑不了了。 十六七岁的高爵啊,哪怕自己当场退休后半辈子的富贵也基本稳了,贾珲美滋滋的睡了下去。 。。。。。。 皇都,燕京。 东阁之中,灯火通明。 登基三载的皇帝正疲惫的看着兵部的文书,这是此次征西之役的赏赐名单,整个安西军的命运都在这张纸上了。 看着还有近一半没有斟酌好的名单,皇帝心里越发烦躁了。 上皇确实退位了,但是手里依旧死死的抓着权力不放,玩弄了几十年权术的皇帝怎么可能会放手? 自己在朝中毫无根基,手上的势力基本就只有以前王府里养的清客。游山玩水,吟诗作对写文章个个都是好手,单放到朝堂上半点用处没有。 窝囊到就连自己年号都没法决定,上皇直接立下年号,天圣,天圣,呵呵,二人圣啊。 天宝这个年号多好听啊! 政令皆出自瀛台,自己所能管的全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这样,自己还要随时准备被传唤,隔三差五的被叫去挨一顿骂,这日子过的还没有当皇子的时候舒服。 好在这两年开了两场科举,手上总算是有了一点力量,可这群人芝麻绿豆大的小官,等他们能用了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皇帝越想越气,把手中玉笔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一下又一下捶着御案,又猛的靠在了椅背上,大口喘着气,眼睛死死顶着房梁。 自皇帝潜邸时就贴身伺候的夏守忠瞧着皇帝止不住的心疼,原来的太平王爷看着像走了大运,得了皇位,可谁又问过他呢? 两个兄长一个自尽,一个被自尽,只喜好游山玩水的三皇子一下就成了仅存的成年皇子,就这样被上皇推到了台前,自那以后,皇帝就被囚禁于皇城一样无自由可言。 近些年来,还幸存的皇子们也大了,先太子的长子,皇帝的亲侄子也起了心思,上皇他老人家似乎也有些想法。 皇帝的处境真是愈发艰难啊。 发泄结束的皇帝迷茫的看了夏守忠一眼,夏守忠心领神会,取出另一支笔递给皇帝。 脾气发完了就要继续加班,拟好了封赏,明日还要去瀛台交作业。说不定又要被骂一顿了。 天可怜见,都好几天没进后宫了,朕都不惑之年的人了,竟然还要交作业,那我这不白活到四十了吗? 苦逼的皇帝心里委屈,但还是继续写作业。 第四章 上皇 次日,挂着黑眼袋的皇帝好歹熬过了早朝,早饭还没吃上两口,眼前就出现了一张恨不得打成肉酱的胖脸。 上皇的大太监,戴权。 “臣请皇爷安!”戴权脸上带着讪笑朝皇帝问安,每次这么早就来找皇帝,皇帝都会被上皇训斥一顿,“皇爷,圣人让臣请您去瀛台一趟。”说罢便低头,不敢看向皇帝,戴权估计小心眼的皇爷心里算是记上他了。 刚刚还在享受小米海参粥的皇帝好心情一下就没影了,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戴权,一口将粥饮尽,擦了擦子才开口。 “这不是厂臣吗,几天不见,怎么还干起跑腿传话的活了?” 皇帝眯着眼撇了跪在地上的戴权一眼。 “皇爷折煞奴婢了,奴婢是皇家的家奴,跑腿传话是奴婢的本分。” 说罢,戴权知道这是皇帝的牢骚,立马跪伏在地,闭口不言。 皇帝长叹一声,抓起放在一侧的作业,头也不回的往瀛台而去。 夏守忠连忙扶起跪在地上的戴权,给他拍了拍膝上的灰尘。 “老祖宗辛苦啊!” 戴权也顺势起身,看了眼夏守忠。 “我们这样做奴婢的谈什么辛苦,只是皇爷和上皇这一天天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两人相识苦笑,同时叹了口气,夹在皇帝和上皇两个人中间两头受气。什么日子是个头啊。 夏守忠也扶着戴权下了御阶。 。。。。。。 永隆二年冬月,御极四十多年的上皇心力憔悴,决定退位,定下心来挑选继承人的时候发现,那些适合的皇子,死的死,小的小,没得选。 只好选了仅剩的成年皇子,之前那平平无奇,现在成了又嫡又长,平时最是厌恶的三皇子。 太子造反那晚上大肆屠杀宗亲,也不知道三皇子一家是怎么活下来的,只知道发现他们一家身都是阿堵物。 一家七口人总归是活下来了六个。侧妃吴氏没藏好被杀。 皇帝对西苑有种恐惧。 上皇自登基之初就很喜欢在西苑生活,一年中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西苑的瀛台生活的。 相比大内,这里才是他的家。 这深受上皇喜爱的园林,对皇帝和几个王爷们来说就很恐怖了。 上皇养孩子的方式很简单粗暴,只有一个,打板子。 兄弟几个在西苑几乎每个院子里都挨过打。 尤其是成年开府后,隔三差五还要被叫进来挨打。 先太子和他老三挨得最多。 “皇爷,圣人还等着您呐。”夏守忠看皇帝盯着西苑大门就不动弹了,连忙提醒。 神游天外的皇帝这才回过神来,“啊,是啊,父皇还等着呢。” 皇帝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入西苑。 不多时就到了瀛台。 戴权先入内复命,不多时,又出来叫皇帝入内。 “儿臣参见父皇,问父皇安。” “朕安,”一个须发斑白,身穿玄色道袍的威严老者放下茶杯,双目注视着皇帝。 “前两日交给你拟定的封赏名录可拟好了?” “儿臣拟定完毕,还请父皇斧正。” 皇帝把怀中的考卷交给了老父亲,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上皇接过名册,开始翻阅起来。时间越来越久,皇帝越发坐立不安。 “嗯,”上皇看完了名册,又翻到自己折了角的那几页,抬头看向了皇帝,“总体没什么问题,只是这几个你又为什么这般拟定?” 上皇用手中把玩的玉璋点了一个名字。 “广陵侯吕观灭国之功自是要进爵国公的,但不够,汉家上次开西域还是凉朝时,自凉中宗丢失西域起已经六百年了,这次吕观重开西域更是泼天大功,但我朝无世袭罔替的说法,所以,应袭爵五代不降等最佳。” 上皇喝了口茶水。 “但还是不够,所以,应右迁兵部尚书,授武英殿大学士入阁参政为佳。” “这,父皇,这封赏太过了吧?右迁兵部也就算了,这入阁也可以吗?难道不会让吕观生了野心?”皇帝连忙问道。 “放屁,武将入了文官序列,手上没兵没钱,基本盘又远在安西,他拿头造反?吕观那老小子也就打仗和搞物资调配厉害,就他那一到关于自己就优柔寡断的性子,也配造反?”上皇终究是暴露了本性,开始爆粗口。 “看着吧,过不了几天那老小子乞骸骨的折子就该到了,老子警告你,别脑子犯浑给他准了,去年户部夏同被弹劾,要乞骸骨,你这狗东西竟然给允了,允了!”上皇越说越气,起身指着皇帝就开骂。 “你这蛆了心的孽障,朝中大员被弹劾,是要避嫌的,他乞骸骨了,你应该驳回折子,下旨安抚他夏同,让他闭门避嫌一阵子, 你呐?啊!! 你这脑子里塞驴毛的蠢物是怎么做的,啊!你怎么就准了,你怎么敢准的?知不知道他是老子的人!” 皇帝被骂的低下了头。他也习惯了。 听母后说,父皇当年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怎料去了一趟大同参军历练,两年归来后,温文尔雅的皇族典范就成了满口娘老子,只会动手的兵油子。 越发担心自己的小四也会变成上皇的模样。 骂了好一阵,上皇重新坐了下来,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吕观的事就这么办了,给他成国公的封号好了,然后就是这个了,”名册翻到了下一张折角的书页上。“荣国府贾珲。” “照着他的军功,册勋十二转两次,先登五次,嗯,凿阵16次,嗯,勋位坐到顶了。 还射杀了帖木儿珲台吉孛日贴赤那? 四次上阵上的斩获,以少击多且大胜。些许一两千人的误差无伤大雅,这些实打实的军功,怎么才给了个伯爵?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别怪我扇你。”上皇紧盯着皇帝,随时准备出手。 “啊这,父皇,军功是实打实的,勋位父皇您也说了,到顶了。 可这贾珲才十七啊,十七岁就封侯,过几年再立军功,真要给他封一个二十几岁的国公?” “有功就要赏,有错就要罚,人家实打实的军功啊,凭什么不给人家?再说了,我朝也没说不给封郡侯和郡公啊。” “啊?那我怎么没见过有封郡侯郡公的?”皇帝受到了来自太祖的震撼。 “不学无术的东西,当年的理国公府就是郡公,后来凑够了军功才加封国公的,后来为了好看也就没人提起过。 还有当年的开国尚书令史老太公,要不是他弟弟弃军而逃连累了老太公,早就是国公啦!哪像现在这个样子,一个保龄郡侯当到现在?” “啊?史家原来是郡侯啊?” 上皇诧异的看了皇帝一眼,想说点什么但生生忍住了。往肚子里灌了一杯茶水,用力捏了捏玉璋,接着说道。 “大齐开国的时候因为这天下打得太快,硬仗也不多,除了如贾家和四王这些少数人够了封爵的功劳外,其余人都不太够封爵标准的。 太祖为了稳定人心,故而保留了郡侯与郡公两等爵。 超出侯爵标准但不多,到临死前也拼不上公爵的,就封了郡侯。 离公爵就差一线但离首封的二王三公差远了的,也是顾及着他们的面子,就给了他们郡公。 后来因为战败啊,犯事啊,受牵连甚至绝嗣什么的,各种原因丢了爵位,有爵者又少了很多。 到了最后,太宗,我爹你皇爷爷初登大宝的时候又加封了一次,重新封了一遍群臣,规整了一下,爵位看虚封的食邑论高低。 其实现在也能看出来,虚封两千户以下是县侯,五千户以下是郡侯,八千户以下是郡公,首封的宁荣镇公全都是破万户的。 之后就成了现在好像只剩下公侯伯子四等爵位的样子。” 上皇顿了顿,眼睛看向茶杯。皇帝连忙起身续水。 “没眼力见的东西,还得老子提醒伱才续水,哼。” 皇帝连连赔笑。 “所以啊,看似只剩下公侯伯子四等,但实际上太宗也没有废除过六等爵制,封这两等爵完全没有问题,最多算是复古礼罢了,甚至都不算古礼,距今也就不到百年。 如今,开国勋贵们陆陆续续都降到了将军爵,就剩下牛家的伯爵,柳家的子爵还有水家的北静王留着超品的爵位。 东西两王也都掉到侯爵上了,南安王都掉到伯爵了,这三家人为了面子还自称王爵,老子也懒得计较。除了这些其余的都已经不算勋贵了。 趁此机会,正好重新启用六等爵,那就足够封赏了。 若是开国勋贵来闹,不用搭理他们,这群狗东西已经占尽太祖太宗的便宜了,他们家里的老人心里都清楚,都站不住理,闹够了自会散去。 这次封赏之后,你也要有属于自己的一批勋贵死忠了啊。” 上皇复杂的看向皇帝,虽然这个狗一样儿子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也算勤勉,处理朝政也越来越有章法,勉强能坐那把椅子吧,朝廷已经经不起一次夺嫡了。 至于老大的儿子义忠郡王,朕只是亏欠老大才宠那小子罢了,而且那么乖巧的好孩子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想法? 听到上皇那慈爱的话语,皇帝忍不住哭出了声。 三年了,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这三年来后宫就没有传出来添丁进口的消息,如今,可算熬出来了。 “父皇,儿臣···” “无须多言,帖木儿的战事就到这里,接下来,就剩下和硕特了,多关注一下,朕乏了,滚吧。” 说完,上皇就躺在摇椅上,闭上了眼睛。 皇帝激动的步辇都没坐,飞快的走到了西苑门口,回过头来看这西苑的门匾,头一次看西苑如此顺眼。 第五章 大都护府 城外传来一阵悲凉的羌笛声,城墙上值班的老卒附和唱着家乡的小曲,诉说着对家乡的思念。 与之相反,平日里城门口总是摩肩接踵的想要进城的商队。城门校尉不停呵斥那些想要挤进城门的商家们,城门虽乱,但还是保持基本的秩序。 今天不一样。 吵闹的商队老老实实的排着队,急急忙忙地进城,事先准备好身份文书等待守城士兵们的检察。 贾莽子要回来了! 战必先登的贾珲给西域诸族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身披重甲,面带恶鬼铜面,领着如山崩似的安西铁骑,如射出的箭矢冲入万军之中。 从哈密到迪化,又到了伊犁。 没有人能阻挡贾珲的冲锋,哪怕就一次。什么巴图鲁,什么卡哈尔曼,具在贾珲仿佛能击碎一切的马槊之下饮恨当场。 帖木儿人畏惧着贾珲,称呼他为蟒格思,十丈铜嘴兽。 商人们反倒有些喜欢贾珲,至少比起原来帖木儿和安西军的将领要喜欢的多,只要拿出精心准备的好物件来,贾珲从不吝啬,高兴起来还能得笔赏钱。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赶在在贾莽子回城前先进城吧。 队伍的后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一队骑兵来到了城门口,朝着校尉说了几句话,又急乎乎策马冲进城内。 城门口一下子就炸了锅,排在后面的商队只能自认倒霉,转头朝其他城门走去。 了望塔上的老卒也翘着脚眯着眼,想要第一时间见到小贾将军。 没等多久,前来交接的都护府官员们又来到了城门口,站稳还没说上几句话的功夫,就听见了了望手的大喊。 贾珲到了。 自回到伊犁休整没多久,贾珲就收到了大都护的传唤,留下了驻守的军队,带着八千精骑就开始往迪化赶。 与城门口的官员们完成交接,该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就不没他的事了。 领头的官员和贾珲打了招呼。 “贾参将,大都护要您回城之后立马去都护府一趟。” “啊,这么急,出什么事了?”贾珲有些疑惑。 “不知道,大都护只是让我传句话,您到了就知道了。” 谜语人滚出迪化! 满脑子疑问的贾珲只能带着亲兵急乎乎的往大都护府赶去。 临时大都护府。 原本帖木儿汗国的相府,有点小,也没有哪个大聪明提议用帖木儿汗的皇宫当办公点,只是临时用用罢了。 当初定下的大都护府所在地是伊犁,早在去年攻陷伊犁的时候就开始收集材料了,现在战事基本结束,大都护府也开始修建了。 贾下了马,径直就往节堂走去。 “末将安西铁骑指挥使,安西军参将,昭勇将军贾珲参见大都护!” 如节堂前必报姓名,虽然大家都认识自己,但守规矩总不会错的。 节堂的主人,威震西域的征西大将军吕观放下了手中的水杯。 “嗯,贾参将,站到堂前。” “末将遵命。”贾珲不明所以。 “柳参军,把所有人都叫过来。” 坐在左侧的柳蕰连忙起身,面目严肃的出去叫人。 贾珲越来越迷,“这,末将请问,可是有什么大事?” 吕观没听见一样,只是低头看着文书。 贾珲越发忐忑。 怎么办,莫不是要发饷?不对啊,这甲都没卸,也不像是要发饷啊。 节堂内越发沉寂,只听见吕观翻阅文书的声响。 就在贾珲在盘算要到哪里落草的时候,都护府的官吏们都进了节堂。 这群人一言不发,根据文武分列两侧,节堂中央只有贾珲站在那里。 这群人死死的盯着贾珲。 吕观终于开口了。 “诸位,”吕观放下了文书,扫视两侧文武,视线最后停在了贾珲身上。 “有人啊,就是不自觉,这么大的事也不曾知会过我。” 贾珲心头一紧,买了一个舞乐班子的胡姬的事被知道了?这好像也不是什么事吧? 堂上又传来了吕观的声音。 “要不是我前几日翻阅文书,还不知道这件事呐!” 吕观狠狠的瞪了贾珲一眼。贾珲心都提起来了。 堂上响起茶杯与桌子的碰撞声,节堂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今天是贾珲的生辰,这段时间辛苦诸位了,趁此机会,大家好好吃一顿,寿星请客。” 吕观说完,忍不住笑了一声。 “贾参将恭喜啊!” “珲哥儿,今年整十七了吧?恭喜啊!” 刚刚还准备暴起劫持吕观的贾珲腰好像被闪了一下,陷入了迷茫中。本能的回应同僚们的祝福。 我连到哪落草都想好了啊。 “呵呵呵,”吕观也走到了贾珲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小子也十七了啊,当年跟在我后头吕爷爷长吕爷爷短喊着的小猴崽子,终于也历练成能独自领兵打胜仗的将军了,没丢他贾代善的脸。” 说完,吕观转过头吩咐了一声,“开席开席,这小子有钱的很,好酒管够!” “好哎!!!” 当晚,都护府灯火通明,交杯换盏,好不热闹,大家都趁此机会好好发泄一下连日来的辛苦。 这群文武官员具是出身西北四镇,哪怕是文官,在那片厚重的大地上也学会了灌酒,不光是灌别人,自己也会把自己灌醉。 贾珲看这平日里正经人们个顶个的放浪形骸,要不是吕观拦着,说不定早就叫来一群胡姬助兴了。 真好啊。 。。。。。。 次日。 都护府属于贾珲的公房内。 酒醉一时舒爽,酒后恨不得把头盖骨掀开,贾珲虚弱的把自己缩在铺着虎皮的椅子里,一口一口的嗦着醒酒汤。 贴身伺候的胡姬月理朵没好气的看这贾珲。 “少爷您才十七岁,怎么能喝这么多酒?每次喝了酒都要难受一早上,说让您少喝您也不听,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月理朵端着醒酒汤,舀起一勺来,吹了吹热气送到了贾珲的嘴边,没好气的埋怨道。 “厮杀汉怎能不饮酒?”贾珲脱口而出,又嗦了一勺汤,顿了顿, “再说了,昨日是我生日,我这不是高兴嘛,一高兴就忘了你月理朵姐姐的嘱托,怪我怪我。”贾珲扯了扯嘴角,说起烂话来。 听到贾珲竟叫自己姐姐,月理朵连忙回道:“可不兴少爷叫奴婢姐姐,少爷是国公府的金枝玉叶,又是百战百胜的无敌将军,汉人的大英雄,就连奴婢这条命也是少爷救下来的,奴婢又哪里敢被少爷你叫姐姐的?” 看这月理朵慌乱的样子,贾珲也满意的笑了。 慌乱的月理朵也很可爱啊。 。。。。。。 月理朵大贾珲一岁。 月理朵家里是伊犁城的丝绸商人,规模不大。主要是跟在城主的商队后面喝汤。 带着一些伊犁特产去敦煌贩卖,换些中等品质的绸缎,主要客户群是伊犁城里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家,和没什么钱又想买些绸缎穿出去撑门面的部落头人。 月理朵长到十六岁,想去看看中原的繁华,老父亲也打算扩大一下商队规模,准备去往那传说中的长安,以自己女儿的美貌,要是能把女儿嫁给当地一个实权官员做妾那就再好不过了,父女一拍即合就一起上路了。 他们这一路非常顺利,时常劫道的马匪早就被帖木儿人犁了好几遍了,月理朵家的商队也平安地抵达了哈密,进入了汉人的地界。 计划顺利的话,走走停停一个来月就能进入关中了。 但不出意外的还是出意外了。 当时是天圣元年。 商队不出意外的被杀了个干净,货物也被劫掠一空,就在自己要被人轮番把玩的前一刻,一个汉家的少年郎从沙丘后冲了出来,射死了围着自己的几个帖木儿兵,骑在马上把自己从马车上拉起,披上了毯子。 少女的心里第一次住进了一个人。 要是自己身上没有溅上一滩血那这个故事就完美了。 第六章 河西有变 贾珲望着月理朵的俏脸。 十八岁的美人,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弯弯的蛾眉,一双乌黑的眸子勾魂慑魄,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樱桃般的樱唇沾着水一样,瓜子脸晶莹如和田产的白玉,白亮的肌肤如天池不化的雪,身材曼妙纤细,清丽绝俗。 回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月理朵,受惊的小鹿一样的眼神怯怯的看着自己,甚至不敢看自己的脸。 第一个念头,真他母的好看。 第二个念头,恨不得把哔——都塞进去。 自己当时还是个不满十五岁的纯情少年,两辈子加起来连小姑娘的手都没摸过啊!拿这个来考验洒家? 邪念大起! 但看到抱着一具尸体放声痛哭的月理朵,贾珲终究没做那种事。况且自己还带着人呢。 就这样,月理朵被自己带回玉门关,成了自己的侍女。 至于军中禁止带女眷,贵族总有些特权的嘛,而且这一条建国没多久就没人执行了。 精力旺盛又时刻绷着一根弦,指不定什么时候人就没了,这种简单粗暴还省钱的发泄方式就成了必然。 到了现在,哪怕是治军最严厉的将军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月理朵很幸运的碰到了自己,不然,她大概率会被人略走,死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 贾珲也很幸运的遇见了她。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的美人把自己养弟弟一样,照顾的很好。 自己的亲兵全是糙汉子,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十几年来的贵族生活彻底改变了自己的生活习性,习惯了有人伺候,初到宁夏镇的自己因此吃尽了苦头。 月理朵啊月理朵,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啊! 感情是一点点培养出来的,在自己十六岁的那天,月理朵把身子给了自己,正式成为了自己的侍妾。 月理朵发现自己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完成了父亲的期盼。 贾珲静静的瞧着月理朵渐渐变红的脸颊,慢慢靠了过去,月理朵也闭上了眼睛,期待着什么。 “珲哥儿,珲哥儿,我来看你啦!”屋外猛地传来一声大叫,月理朵睁开了双眼,玉指抵住了贾珲的嘴唇,轻笑一声便转身回了后院。 被打搅了好事的贾珲恶狠狠地瞪着闯进屋内的来人。 “杀千刀的陈老四坏老子好事,受死!”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喘着气坐在了台阶上。 “陈净远,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子掐死你,”说话的功夫,贾珲掐住了陈净远的脖子。 “咳咳,好消息,撒手!”陈净远挣脱脖子上的手,连忙说道。 “你家来信了,之前送到你家里的那个舞团也到荣国府了,就水土不服死了三个胡姬,乐师一个都没折损。”说完,陈净远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贾珲。 贾珲连忙接过信件,拆开信封读了起来。 “贾珲吾侄,见字如晤···”果然还是二叔写的信,自己的犬父还是懒得写信啊。 信的内容不多,祖母对自己的担心,犬父贾赦又托自己买几个胡姬,二叔对自己的嘱托,还有大弟贾珠代弟弟妹妹们对自己的问候,顺便还嘱托自己不要忘记回来的时候带礼物,这定是三妹妹探春的主意··· 不知不觉,身边有了这么多亲人了啊。 贾珲的思绪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看到了那些他朝思夜想的人们啊。 唉,还有一封? 李纨······ 记忆里深藏的身影也浮现在心头,这是祖父生前给自己选的妻子。 原着里是贾珠的未亡人,贾兰的母亲。 不知不觉就绿了珠弟啊,那只能娶回家给你当嫂子了。 “嘿嘿”贾珲不知不觉间笑出了声。 “呦,你那小媳妇给你写信啦?”身后陈净远的声音把贾珲从幻想拉回了现实。 老脸一红,贾珲起身走回了室内,小心翼翼的把两封信锁紧了雕花的木匣里。 贾珲回头,看向在吃葡萄的陈净远。 “你这都护府长史这么闲的吗?” “嘿,你这算问着了,爷要回京了,长史的工作提前扔给之前的录事参军曹耀了,他就是下任长史了。” “这样啊,那以后就要叫你大王了。”贾珲愣了一下,随机调笑道。 “去,咱们什么关系,兄弟还能不照顾照顾伱吗?我封你为王府大总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陈净远也笑了。 这厮乃当今四皇子陈净远,依循《皇齐祖训》,十三岁束发后被打发到边镇历练,坚持两到三年后才能封王。 内陆卫所都不行! 在安西军攻陷楼兰城的一个月后,陈净远背着小包袱,带着二十号亲兵亲随就来了。毕竟是皇子,谁也不敢让他上战场。 别人只当是哪家勋贵子弟来当都护府文官的,可从小跟上皇一起长大的吕观那里认不出这是谁来? 这小子长得和上皇年轻时一模一样,再加上这小子来都护府时给自己的信,这要是认不出这是自己老兄弟的孙子,还不如把眼球抠出来当灯泡踩! 另一个就是贾珲了。 当初刚巡逻回来,看见吕观的大帐里站着个老熟人时,贾珲惊地嘴巴里能塞颗鹅蛋。 噫,这个鸟厮我在皇宫里打过! 之后就是贾珲带着陈净远到处认人了。贾珲身边的小伙伴们也都认识了这个新来的参军。只当他是贾珲的小伙伴,来投奔贾珲的。 虽然他们都是开国勋贵的后人,但他们都没资格进皇宫,贾珲要不是颇得贾代善喜爱,凭他一个庶子也是没资格进皇宫的。 之后大伙就混熟了。 贾珲看见牛昭捏着陈老四鼻子灌酒的样子也没敢把他的来历和大家说。 也幸好他陈四爷心大,不拘小节。 正当两人聊得正起兴的时候,聚将鼓响了。 还在聊迪化城里哪家的胡姬腰细的两人扭头就往节堂奔去。 。。。。。。 节堂。 吕观皱紧眉头,凝重的看着新发来的战报,又时不时的看一眼地图,捏了捏眉心,索性把手中战报一扔,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都护府属官们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鼓声一停,吕观猛的睁开了眼睛,副都护李泉上前。 “禀报大都护,除左副大都护杨文进、副都护左垣在伊犁筑城,右副大都护宇文错率军监视准噶尔部外,大都护府所属文武皆至,请大都护指示!” 吕观点了点头,拿起了战报。 “和硕特那边出事了,拉藏汗偷调回一支在锦官城对峙的军队,约莫着有八万人,实打实的精兵,偷袭了西宁,甘肃总兵萧骠战死,现在是副总兵周海在防守。 周海给咱们发了求援信,说甘肃的兵马跟着换防都护府的队伍走了不少,人手严重不足。 今年对帖木儿的战事也结束了,按照出征前的约定,打完帖木儿后就要换防了,所有关东的募兵和宁夏、固原、榆林甚至甘肃镇的换防兵马已经到位,最远已经到伊犁了。 要回关内的老卒们也都聚集在哈密,随时准备出发,若是再带他们去打和硕特人,是不是有些失信于弟兄们? 另外,甘肃卫、宁夏镇和固原镇的兵马已经往西宁支援了。可救可不救,诸君认为如何?” 话音刚落,底下就吵翻了,除了几个担心后勤跟觉得领兵到了那里仗说不定就打完了的,八成人认为是要救的。 吕观点了点头。 新晋长史曹耀站了出来。 “启禀大都护,换防回关内的弟兄们本就是出身咱西北四镇的,不少人还就是甘肃镇的边军。 想要回去,必定是要经过西宁的,与其说是去支援,倒不如说是回家的必要条件,相信兄弟们是可以理解的。 再说了,带着那么多财务,不可能绕道漠西回去吧?那还不如去打和硕特呢!” 吕观下定了决心。 “那就救,贾珲,正好你也是要回关内的,要不你着老兄弟们杀回去吧,老兄弟们更信服你啊。” 说完就准备开具文书。 贾珲思索了一下,阻止了吕观。 “启禀大都护,末将觉着,与其带着人马跑去跟和硕特打攻防战,牺牲不知道少兄弟的性命,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打完,锦官城那边不就是吗?从咱们出塞作战到现在,咱们都打完了,那边还在对峙。 帖木儿这边六十万大军有水分,但是和硕特那边咱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是正儿八经的四十万正兵啊! 与其把咱们西北边军的精锐和和硕特硬拼掉,倒不如另辟蹊径,趁着和硕特的主力全都集结在甘肃和西南,迂回逻些城做掉拉藏汗!” “迂回?来,指给我看看。” 吕观起了兴趣,连忙把贾珲拽到了地图边。 “咱们不是在伊犁还有几千骑兵吗?我再带上从关内新来的骑兵们和他们会合,从伊犁出发······” 吕观越听越惊,听到最后已经有些麻木了,这小子是不要命了吗? “不行,太危险了,先不说路不好走,一个不慎就是全军覆没,单说你小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九泉之下怎么和贾代善交代?你祖父可是特意来信让我好好照顾你的,难道要我和他说你那乖孙孙被我放出去冒险玩死了? 啊?不行,坚决不行,你就老老实实的带人去支援甘肃。” 第七章 牵挂我的人啊 贾珲听完,倔脾气就上来了。 底气来自自己的外挂。自己的实时地图天气也是能显示的,并且高达离地面10米的精度和4k的清晰度,有了这个再加上充足的物资,他坚信自己是可以完成这场七千里的远征的。 贾珲下定了决心,单膝跪地,朝吕观行起军礼。 “末将安西都护府铁骑营指挥使,骑军都指挥使,昭勇将军贾珲,向大都护请战!” 吕观死死的盯着贾珲,想看到贾珲哪怕就一丝的动摇,可惜,贾珲的眼里充斥着坚定。 就在周边文武们越发疑惑的时候,吕观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地图。 “都先回去吧,等我盘算一下,左右也不差这两天。” 文武们满肚子问题,围着贾珲,你一句我一句的问了起来,贾珲紧闭着嘴,不说一句。众人只能散开。 当晚,兄弟几个带着一只半熟的烤羊进了贾珲的院子,这里没有旁人。围坐在烤羊周围,兄弟几个一言不发,盯着羊油一滴一滴的滴在炭火里,发出滋滋的响声,冒起一小束火苗,然后被风吹灭。 “珲大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和吕老爷子说了什么他反应这么大?” 最沉不住气的镇国公府出身的牛昭开口了。 “是啊,珲大哥,这里也没有外人,都是自家兄弟,给兄弟们说说吧。” 理国府出身的柳蕰也开了口,抬起头啦看着贾珲。 挨着贾珲坐着的北静藩出身的水澈也看向贾珲:“跟弟兄们说说吧,说不准兄弟们也能帮帮你呢。” 陈净远等人也连忙附和,贾珲抬起手往下一压,一群人安静了下来。 “我有个想法,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个我光是想想就激动的浑身发抖的想法,一场伟大的远征!”贾珲猛的站了起来,低下头,和每个人对视着。 “我决定从伊犁出发,带八千骑兵,人皆三马,带齐了物资,跨越天山,穿越沿着绿洲往南,再跨越昆仑山进入高原,一路向东,直奔逻些!” 原本还有窃窃私语声的院子突然安静了下来,仔细听甚至能听到咽口水的声音。 被贾珲惊到的众人愣愣的望着他。 安静到连只能听到炭火爆裂的声音,安静到月理朵有些害怕的从窗户里探出了头,开窗户发出的声音好像惊醒了众人一样,院子里爆发出了远超之前的喊叫。 月理朵这才关上了窗户,看起书来。 现在已经顾不得搭理贾珲了,众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贾珲的计划,声音慢慢变小,好像达成了什么共识一样的老兄弟们都看向了贾珲。 陈净远推了水澈一下,水澈回头瞪了他一眼,看到兄弟们期盼的望着自己,水澈懂了。 “珲大哥,你不厚道啊,这么伟大的远征怎能少了兄弟们呐,大哥,兄弟们支持你啊!” 后面的兄弟们嗷的一声欢呼了起来,随即期待的看着贾珲。 贾珲眼睛有些不适,怎么有马尿要流出来了?被感动到了。 用揉太阳穴的动作悄悄擦掉了眼泪,正想说些什么。 “大哥,你哭了?”治国府出身的马霖冒出来一句。 “放nndp,老子这是被风沙迷了眼!”说完贾珲顺势抬手要打。 但想到马霖打阿克苏的时候被人射杀坐骑,摔到了脑袋,醒过来后脑子就不灵光了,就放下了手。 “哼,都给我滚蛋,吕老爷子同不同意还没个定数呢!” 兄弟几个嘻嘻哈哈的拿刀卸了一只羊前腿和一扇羊排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就抬走了剩下的羊肉,贾珲和他们顶了几句嘴,目送最后一个人除了自己院子,松了口气,坐在了石凳上。 门外拐角处站着的吕观听着这群小子们打打闹闹的声音,不禁抬头望月,想起了少年时,他也有一群兄弟啊。可惜,如今已然走散了啊。 吕观叹了口气,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孤身一人。 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小院里安静下来了。 月理朵走了出来,坐在贾珲的身边,纤细的双手握住了贾珲粗糙的双手,翠绿的眸子里柔情似水。 “我的良人是整个大漠传颂的大英雄,无敌的将军,做您想做的事吧,月理朵会在家里等着我的英雄回来的。” 月理朵趴在贾珲的胸前,如被力士敲打的战鼓般的心跳声传入她的耳朵里,仿佛攻城锤一样,撞开了她的心房。 这就是我的良人啊,月理朵心想。 皎白的月光照进院子里,月理朵珍惜着贾珲独属于自己的时光。 。。。。。。 吕观最终还是同意了。 “既然你决定去做了,那就随你吧。 一应物资你来决定吧,我去给你开调兵的文书。 就是有一点你小子给我听清楚了,我不会给你派人,新兵老兵伱只能凭自己招募,只算一次志愿行动,当然,军功赏赐照旧。” 一大早,都护府一应人员再度齐聚节堂,吕观也没让大家等多久,急匆匆过来说了句话,头也不回的回了后院。 贾珲如释重负的回过头来,心中生出万丈豪情,同样兴奋不已的伙伴们也一脸喜悦的望向了贾珲。 “愣着干嘛呐,还不快去准备!老牛,去军营里招人去啊,把危险什么的给我说清楚喽,别走到半路上生了怯,连累了大伙! 老柳,去给伊犁的石元修去信,准备好炒面和餐棒! 还有澈哥儿,去军需处调拨物资去,这次咱轻装简行,用轻骑兵装备,全领轻甲,带走五十套具装重甲就够了,还有,带齐了冬衣! 还有你,陈四,愣着干嘛,去开文书啊!” 贾珲有条不紊的下着军令,在大都护同意他的作战计划之后,自己的事就是整个都护府的头等大事。 被点到姓名的一应人员立马进入了工作状态。这群新增设的都护府的官员们在近3年的征西战争中也逐渐历练了出来。 或许在接下来的政治生涯其中,他们的能力还会不断的提高,但现在,单论办事效率和精准程度,可以算是他们这辈子最高的时候了。 见大家都进入了工作状态,贾珲也出发前往军营。 。。。。。。 “嘶···哈,舒服···” 夜深了,贾珲也从军营里回来了,月理朵已经帮贾珲打烧好了热水,准备给贾珲沐浴。 情况从贾珲躺进浴桶的时候就不对头了,尤其是贾珲直愣愣的盯着月理朵被水打湿的白纱衣的时候,随着娇欲拒还迎的娇笑转变成了一声惊呼,伴随着落水声,水花四溢。 前庭餐桌上菜都凉了。 月理朵闭着眼睛卷缩在贾珲宽阔的怀里,把脸贴在了贾珲的锁骨处,享受着这独属于自己的幸福。 等到跟着少爷回了汉地,这个男人就不独属于自己了。 所以月理朵总会尽可能的创造出与贾珲独处的时间来。 贾珲抬头望这屋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阿郎,洗了这么长时间了,菜指定已经凉了!”月理朵突然睁开了双眼,连忙起身准备穿衣出去热饭。 贾珲也回过神来,从旁边的桶里舀出一瓢清水,站起身冲洗起来。 桌子上白水羊肉冒着热气,月理朵也端着一盘馕饼上了桌,贾珲也身穿干净的白麻布交领长衫,外罩大红色的厚麻布长褙子坐在了桌前。 谁也不能打扰我吃饭! 贾珲的世界就剩下了眼前的羊肉与馕。 月理朵深知眼前男人的习惯,怎么可能回去打扰他的幸福,只有一双好似会说话的大眼睛,看着贾珲沾着油渍的脸,不知道在想怎么。 月理朵深知自己的良人要去做什么,自己没什么本事,帮不了他,所以只能尽最大努力的把他照顾好,让他毫无顾忌的去成为名震天下的英雄。 绝不能让自己的大英雄为了一些琐事而分心!月理朵如是想着,目光坚定。 感受到了那充斥着坚定的目光,贾珲抬起头与月理朵对视,心里也明白了什么,又低下头吃下去最后一块羊肋条,擦了擦嘴,看着月理朵的眼睛。 要把这美人的样貌永远的刻在心里。 夜深了,贾珲屋里的烛火被吹灭,二人躺在一起,相拥而眠。 第八章 出发! 次日。 贾珲睁开了双眼,打着哈欠下了炕,月理朵已经准备好了温水等着贾珲洗漱。 灌下一碗粟米粥,吃了些干板羊肉,贾珲穿戴整齐出门了。 都护府的效率高的离谱,也幸好东西都是现成的,就等过阵子迁移到新的驻地伊犁去了。 库房里的盔甲物资都是随时能装车带走的状态,连运输的载具都已经打造好了,所以只需要装车就行。 兵贵神速,尽量在西域入冬前进入高原,最差也要在入冬前出山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副都护李泉以休假一天的报酬,发动不打算去高原的兵卒们装了一整夜车。 校场上,报名的五千多骑兵也都整装待发。 其实并不需要怎么筛选,能来到安西的军队都是选优再选优过的,毕竟后勤保障困难,能有五六万人驻防在安西已经托了伊犁河谷能种地的福了。 在关内也就罢了,后勤压力不大,但在这后勤能让兵部户部恨不得杀人的地界驻军,自然是尽可能的选出哪些最精锐的猛汉,以实现以最少人展现最大战力的目的。 以一当十有点过了,但等闲四五个人壮汉不了身还是能做到的,再身披铁甲结成军阵,黄泉路都能杀穿了。 虽然待遇没有首批安西军好,缴获要上交七成,赏钱也没有老卒们多,但军功标准可是一点没降,就这一点也足以让大齐朝的厮杀汉们甘之若饴。 都是当兵,与其在关内拿死军饷,还要被上官克扣,倒不如来安西搏一搏富贵,凭本事吃饭,说不定走大运能当官,日后成为那群克扣自己军饷的狗东西的上官。 一听入高原的军队每人官升三级,每人赏白银百两,缴获可保留六成的消息,原本还在担心招不到多少人的牛昭一下子就成了大爷,开始拿着名册挑人。 最终选出了五千余人,以骑兵为主,连带着还有一些军医、工匠之流的技术人员,都是精通骑射,最次也是马术考评上等的。 在军营简简单单的陪奇袭兵团吃了顿午饭,也顾不得大中午太热,兵贵神速,随着贾珲一声令下,奇袭兵团与顺路转移去伊犁的诸多官员们就上路了。 。。。。。。 在西域这个地界,你可以武力不高,但绝不能不会骑马。 别的不说,最起码遇见马匪有能力逃跑。 西域人民苦马匪久矣! 当年甚至有马匪敢杀进一些小国首都大掠数日,虐杀国王。 直到西域迎来了首次统一。 帖木儿人本是在漠北西部,由近两百年前的卫拉特内战时被打散的辉特小部落、巴尔浑小部落与一部分漠北喀尔喀小部落融合而成的。 在靠近准噶尔部的地方艰难求活的,经常被准噶尔欺负。 好在准噶尔没工夫搭理他,而且一直在西边和露西娅国争夺土尔扈特的领地(土尔扈特粗口)。 在最后一次西进准噶尔被暴打之后,帖木儿人决定,还是往东打吧。 然后就被喀尔喀蒙兀撵到西域吃沙子去了。 几十年被东西两大部族轮流伺候,福气爆表的帖木儿人在小心翼翼的探查四周,幸福地发现,整个西域算得上敌人的也就是曾经和准噶尔争霸失败,被打成残废的偏安一隅,勉强算得上是城邦联盟盟主的叶尔羌人了。 打不过准噶尔还打不过你个残废叶尔羌? 于是帖木儿人与叶尔羌进行了势均力敌、艰苦卓绝,长达近十年的战争,换了三代汗王后,灭掉了叶尔羌,一统西域。 统一西域后的帖木儿人欣喜若狂,决定认真的建设发展这个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家园。 于是阻挠发展的最大问题,马匪就被犁了一遍又一遍。 原本的马匪被帖木儿人杀干净了,剩下的一点是连帖木儿人都没兴趣的老弱病残。 没有了马匪侵扰,西域的商业取得了质的飞跃。 然而西域人民还没高兴多久,通过怯薛军继承法继位的新汗王被金钱蒙蔽了双眼,觉得自己能去挑战一下地球online主线之一———大齐。 新汗王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于是就联系了宅在高原的邻居,和硕特部,准备联合攻齐。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自信满满的帖木儿人虚假的六十万大军被锤爆了。 小心翼翼的和硕特人带着总动员的三十多万人反而和齐人打的有来有回。 被打散的帖木儿溃兵就做起了曾经最鄙视的差事——马匪。 反正这地界已经不姓帖木儿了。 于是乎,边赶路边剿匪练兵的贾珲在西域人中的口碑大涨。 在捣毁迪化至伊犁一线能找到的绝大多数马匪后,奇袭兵团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厮杀汉们逐渐磨合成型,真正的形成了默契,这次行动的成功率大增。 贾珲等人最终在太阳落山前到达了伊犁。 提前得到消息的副大都护杨文进已经在城门楼上等着了。 “末将贾珲等参见杨大都护!” 有点眼力见的都不会加个副字。 “来了就好,要黑天了,都快进城吧。” 贾珲带着所剩的五千人进了城。 这里是从头开始修建的新城,城内要么是兵卒要么是工匠官员,其余别说居民了,连只老鼠也没有。 沙漠里晚上能冻死人,进城睡觉好歹有城墙挡风,军规里规定的大军不能进城驻扎这条,在西域无效。 整个伊犁已经成了一个大工地了。 根据各部门来设计的功能性区域已经能看出大致的架构了。 贾珲等文武官员被迎进了已经建造好的大都护府。 头上还顶着都护府长史职位的陈净远首先和杨文进完成交接,随后就站在贾珲身侧闭口不言。 杨文进给文书盖上大印后抬起了头,眼神复杂的看向了贾珲。 “瑾玉啊,你所说的物资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我在这里最后再给你个机会,你完全不用冒这么大的险,你要是嫌升官慢那就和叔伯们说啊,咱们都是老亲,我和你老子贾恩侯算是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啊。” 瑾玉··· 每次听到都感觉太普通了,我造了什么孽竟然请吕望老爷子给我赐字。 “侄儿心意已决,再者,如今已没有回头路了。” 五千人马均已到位,反悔不得了。 “唉,也罢,切记按自己的安危最重要,”杨文进无奈,又看向贾珲身后的子弟们。 虽然都是些庶子支脉,甚至有些是临时认孽子进门,代家里参军。这群人当年也被戏称为“庶孽军”。 但三年间的浴血拼杀也让这些幸存下来的少年们涅盘重生,从此再也不受门第嫡庶的影响。而且成了安西军这个利益集团的一部分,他们自己也成为了一个在军中影响不弱的小团体。 “你们这群小子们也给我听好了,这次行动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所以切记以珲哥儿为主,澈哥儿、修哥儿为辅,切莫自作主张。 凡事以身家性命为重,遇到不可言的情况不要犹豫直接跑,跑不了了就投降,大不了就一撸到底罢了,你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从头再来!” 有的人牢记心中,也有的人不以为意。 杨文进也只能说这么多了,听不听得进去跟他也没关系了。 希望这些可怜的被家里扔出来的少年们能多回来些人吧。 “言尽于此,行了,后院已经备好吃食床铺,吃饱喝足了就赶紧休息吧。” 杨文进起身,离开了节堂。 被杨文进唬住的少年们也多了些心事,安静的垫了垫肚子,就往后院睡觉去了。 不过无所谓,三年的军旅生涯也让他们锻炼出了强大的心理素质,一觉醒来,又是个开朗乐观的好汉。 第九章 赶路 茫茫的沙漠与草原之间,挺立着一丛丛灰绿色的草,有的已经开花了,花是红白配色的,是狼毒草。 好在这是山脚下,没多少风沙。 这次的行军路线就是沿着山脉行走,有着冰雪融水和冰川,偶尔裁弯取直横穿沙漠时找到的绿洲,水的补给就方便了更多,用不着占那么多配重了。 幸好老子的外挂是实时地图啊。 能最快最近的行军,多亏自己有挂。 就连查干巴日都好话不要钱一样的称赞,搞得自己老脸一红,好在不可避免的在沙漠里被大太阳晒的黑红黑红的,脸色看不出来。 是的,查干巴日。 这位昔日的帖木儿四台吉投齐了! 相比较被俘虏的自家犬父和额吉们,主动献城投降的查干巴日就幸运的多了。 汗王一家几十口子人早在去年攻破伊犁旧城的时候就被八百里加急运会燕京了,现在估计在给二圣当小丑,那些个平日里捧可敦臭脚欺负自己兄妹的异母姊妹们,估计已经被齐人的贵人们瓜分干净了吧?而他查干巴日就不一样了。 那句汉话怎么说来着?希希物者魏骏杰。 自己被册封为大齐龙虎将军,安西都护府归义卫指挥使,驻守伊犁,在整个都护府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且是龙虎将军唉,和自己太配了。 依照如今的行情来看,就连那个不待见自己的阿布和兄弟姐妹们见了自己也要鞠躬行礼,高呼参见将军。 想到这里查干巴日不由得笑出了声。 骑马就在查干巴日旁边的石元修眉头一皱,好像避什么脏东西似的和查干巴日拉开了距离。 查干巴日是被吕观派过来的。主要是当向导,他本人虽然不受待见,但嘴皮子还算利索,曾被派到和硕特去结盟过,走的和这次行动的路线差不多,也算是认识路了。 随行的还有归义卫。 这支被抛弃在迪化断后,最后跟着查干巴日献城投降的原怯薛军,是帖木儿汗国少数能和安西军打的有来有回的精锐! 在查干巴日受封龙虎将军后,都护府就以这一千来号人为基础,与仔细筛选了的帖木儿降卒四千人组成了归义卫。 也算是安抚帖木儿人,给了一个上进的门路。 此次出行,查干巴日带了三千人参与这次行动,加上贾珲带来的精锐,合计八千三百人。 虽然在迪化的城墙上见过贾珲冲阵,但站在城墙上看和跟着冲锋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用从贾将军那里学来的话就是。 我真是嗨到不行啊! 遇见马匪,甲都不批,抬起长矛就冲,这帮人也不拦着,嚎叫着就跟了上去。 没有披甲啊! 那群马匪撒丫子就跑,少数冲过来的也露了怯,马速一缓,战斗就结束了。 你都敢冲击八千人的军阵了,你怎么又露怯了呢? 思考了好几天的查干巴日依旧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但以贾珲等人的武勇来看,帖木儿输的不冤啊。 长叹一口气,脱下身上已经发馊的皮甲,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把旧衣服抱在怀里,查干巴日走出了帐篷。 指挥使有令,所有人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必须保持干净整洁。 起初大家都觉得整日洗衣洗澡的烦的要死,但慑于贾珲的强势,大家还是照做了。 坚持了一段时间之后,大家都喜欢上了时常洗澡和穿干净衣服的美妙。 如今已经离开伊犁的正一个月了。 南下翻越天山,在阿克苏稍微补充物资休整了两天,搬空了全城的抗高反药材,比如红景天之类的,反正查干巴日说这个管用,那就都带上吧。 沿着天山的支脉继续南下,途经巴楚和叶城后,再搬空了所有药材后,向东出发,现在离和田,大概还有三四天的路程吧。 此次行军最幸运的就是沿途都有补给点,除了铠甲兵器外,随身只携带大齐的标准急行军口粮——糖棒。 这是一种在这片大地上流传了四百多年的爆款军粮。 起初是西南大山里,百越的大部落——奇立部发现的。 当地生活着一种被称为甜树的树木,长得和漆树很像。大齐官方本草名录里将其称为“糖胶树”。 是的,这种树木的树胶含有大量糖分。 当年老国公给贾珲尝糖棒的时候,贾珲都惊呆了。 在三百多年前虞朝末年,百越土司叛乱,给濒临崩溃的虞朝捅上了最后一刀。 土司们一度入川,打到了剑门关。作为军粮,奇立部也携带着糖棒来到了四川。 土司叛乱最后被当时的益州太守分化瓦解打败了。 而这种军粮,糖棒引起了太守的注意,并引进种植这种糖胶树。 随着大凉立国,糖胶树也进入了朝廷的视线中,大凉也很重视开发糖胶树的作用。 经过三百年的不断研究,糖胶树最大程度的得到了开发,并培育改良,在全国都开始栽种,最北种到了大同一带。 糖胶含糖量丰富,品质最佳的糖胶甚至只是晒干了磨成粉就是最顶级的白糖,与蔗糖吃多了上火不同,糖胶本身还有清热解毒的效果。 如今大齐的糖价虽没低到几文一斤的程度,但也远低于盐价,成为寻常人家最常用的调料了。 什么天赐神树! 发展到大齐朝,直接在糖胶里加入肉干、猪油(也可以换牛油、羊油或植物油,根据产地变换)、盐巴、炒面或炒米和碎海带,揉成条后晒干。 经过休整后大概两岁婴儿的手腕粗细的一根糖棒就制作完成了。包裹上油纸,可以保存相当长的时间。作战的时候,配上点水,一根糖棒能吃一天。 西征胜利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种天赐军粮了。 有这种军粮,大齐竟然没打到天边去,贾珲没想明白。 因为糖棒便携易带,只要每人背一背包糖棒就能吃很久,完全可以抛却运输队。 加上一人两马,马匹可以在背负铠甲装备的同时背负更多的糖棒,甚至骑兵本人还能再背一背包,贾珲的行军速度快到只花了二十来天的功夫就从伊犁急行军到了昆仑山脚下。 今天运气很好,发现了一片有个小水塘的绿洲,贾珲决定今日提前扎营休息。 水澈安排嗯、人打猎去了,糖棒是贾珲准备在翻越雪山及进入高原长时间找不到食物的时候而准备的,能少吃就少吃,所以在进入雪山之前,能找到新鲜食物的时候尽量还是吃点新鲜的。 这是一个因为雪山融水流入一个小水坑里形成的洼地。 上游自然是连接到雪山,然后流入水坑中,形成了“中”字型的一小片绿地。 下游就消失在了茫茫的沙漠中了。 奇袭兵团的将士们熟练的在上游处安营扎寨,这里的水干净许多,地势也高,万一发大水了也不会被淹到。 中间的小水塘则被当成了浴池。 鬼知道这群人怎么忍受得住冰凉的冰山融水的。但没办法,这地界能烧的东西不多,尽量还是做饭用吧。 贾珲照例给他们用干姜熬了姜水祛寒,如今都走到和田了,再走就是昆仑山口了,贾珲觉得这群厮杀汉们也不想受了老罪穿越沙漠都没事,反而因为凉水洗澡而倒在雪山脚下。 至于下游,就留着清洗衣物跟给战马喝水。 饭后,坐在篝火前谈天说地消食的将士们也陆陆续续的回帐篷休息了,自上一次在叶城休息后,已经连续赶了好几天路了,产生的疲惫感让这群铁打的汉子们也有些吃不消了。现在他们只想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 贾珲趁着还有些热水,蘸着毛巾好好擦洗了一下身体,就坐在帐篷里开始书写行军笔记。 由于要快速行军,而且西域的变数如马匪啊,毒蛇毒蝎之类的东西不少,人少了很容易折在沙漠里,而且城与城之间的距离太远,所以就连都护府的命令有时候也会传达不到。 所以朝廷就赐予了都护府各地驻军极大的自主权,但必须要记录随军笔记,不光是主将要写,但凡千户及以上的军官都要写这个,以便日后多方面对比记录。 就在一小碟牛油即将烧尽的时候,贾珲也写完了笔记,伸了伸久坐不动的腰,贾珲翻身躺进了睡袋里。 贾珲眼神迷离的望着帐顶,感受到冰冷的被窝,他越发的怀念月理朵了。 贾珲又起身走出了帐篷,和几名守夜的士兵打了声招呼,走到稍远的地方去放水。 抬头望天,今夜的月亮没有乌云遮蔽,完整的挂在天上。 贾珲转头看向东边,有些想家了,两辈子头一次离开家,甚至一走就是三年多。 也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样的,自己编的戏受不受欢迎? 前世的自己很喜欢看话剧、歌剧、戏曲甚至是岛国的歌舞伎,虽然大部分国外的剧看不太懂,多数时间只是看个热闹,但自己在家的时候也会模仿身姿玩。 老公爷健在的时候看到自己闲来无事写的勉强能叫剧本的东西也很诧异,但也没说什么,有个爱好总比出去惹是生非强。 随即又叫人请了几个琴师来教自己。 自作自受了属于是。 第十章 我思念的荣国府啊 相距万里的燕京。 宁荣街,西府。 荣国府后院戏台。 新来的西域胡姬们正在乐师的伴奏下翩翩起舞。 一个俊美的少年从舞台一侧上来,加入了翩翩起舞的人群,逐渐靠近中央,找到了最美的那个姑娘,与她起舞,与她互诉衷肠。 美丽的姑娘眼神越发迷离,最后躺在了少年的怀里。 身后的乐声戛然而止,少年与少女起身向台下谢幕,少年摘下了毡帽,露出了乌黑浓密的长辫子,这也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少女。 台下传来了几句清脆委婉的叫好声,那些下巴上长着胡子,正在互相点评这部剧的男人们也听到了叫好声,相视一笑,也没去管她们。 “噤声,你们几个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一个不苟言笑,手中拿着念珠的中年妇人出声了。 还是有人来当了这个恶人。 几个小小姐们立刻捂住了嘴。 渐生华发的老太太不乐意了。 “好啦,这戏确实不错,珲哥儿废了好大力气调教出来,等的还不就是叫的这几句好?” 小小姐们顿时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笑。 “没想到珲大哥哥这回写的戏意外的不错,我还记得上回排出来的东西真是,真是,起了一丛鸡皮疙瘩,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个个子高挑,宽肩细腰的小小姐心直口快,随口就说了出来。 这话引得另一个小小姐不开心了。 “那是哥哥派人带回来的剧本,不曾经过哥哥调教,自然是不好的。” 柔柔的腔调即使是反驳的话语也没什么杀伤力,甚至给人一种想欺负一下的欲望。 削肩细腰的小小姐只是掩嘴轻笑。 争吵的两个人,一个是老太太的嫡亲侄孙女,另一个虽然与自己同为庶女,但却有一个顶天立地的好哥哥撑腰的堂姐姐。 想到这里,小小姐无意间的撇了被抱在一个美艳妇人怀里的小人儿,幻想着小人儿长大给自己撑腰的场景。 但在自家亲弟弟长大之前,自己还是少说话为妙。 另外三个稍大的少女们也在争论探讨,最小的那个刚开始还能插几句话,但随着争论进入白热化,灵动的大眼睛慢慢失去了光彩。 她们在说什么啊? “听说,这是珲哥儿照着西域的一个故事编成的戏,唉,大表兄,你有在听嘛?” “好,好啊,好大啊。”大老爷贾赦的眼睛紧盯着戏台边上的一个胡姬,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 紫袍大汉欲言又止,但还是劝了一句。 “我说恩侯表兄啊,再怎么好看那也是珲哥儿的人吧,咱们这些做长辈的不能,至少不应该…” “啊对,对,这是我儿子的女人,”贾赦恢复了理智,擦了擦口水,“我这当爹的总不至于抢儿子的东西,反正珲哥儿给我送来了不少美人,还能用一阵,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把那群高原上的和硕特收拾了。” 说完,贾赦掏出了一把紫砂壶,宝贝似的拿袖口蹭了蹭,对着嘴嘬了口茶。 右手上也没闲着,哪怕是魂都被大胸胡姬吸引走了,手上也没停下文盘那两枚通红油亮的核桃。 “快了吧,听说安西军已经组织人马支援甘肃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把和硕特打回高原去吧,”一个脸上带疤的男子凑了过来,用着和那张脸不怎么搭的语气说道。 “估么着珲哥儿也会随军支援,不光是他,那些庶…那些各家的才俊也都应该跟回来受封了,过段时日,各府上的门槛怕是要被媒婆磨平喽。” 疤脸男子,忠靖侯史鼎是自己打拼出来的爵位,所以对为家出征,战功赫赫的贾珲有着很大的好感。 “是极是极,听我工部的人说,等珲哥儿回来,一个伯爵是少不了了,珲哥儿才十七啊。”二老爷贾政也感慨着,又想到了什么,看向了一边侍立的贾珠,眼里充斥着坚定。 瘦瘦高高的贾珠浑身一颤,不明所以,只当是受了风,找机会便向众人告退。 亭亭玉立,气质高贵的少女担心的看了自家哥哥一眼,哥哥总是被父亲逼着看书,除了去国子监读书,整日里连房门都不让出一步。 眼看哥哥越发瘦弱,站在一起仿佛比自己这个妹妹还要清瘦的,元春看着屏风另一边,隐隐被几个叔伯冷落的父亲,欲言又止。 知晓自己闺蜜心事的女子握住了元春的手,安慰道。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回头我和父亲说说,平日里多留他在国子监待一个时辰,好好歇歇。” 元春感激的望向闺蜜。 “不用这样看我,反正我最终也是要和你成为一家人的。”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胆气也介于有和没有的量子叠加态。 少女正是李纨了。 当年,尚还是威武中年人的老国公自觉自家少了几分文静气,想要换换风气,顺便响应当年朝廷的政策,于是决定给注定要做武将的贾赦娶文官的女儿。 所谓文武相融是也。 总的来说,武将娶文官女,文官娶将门女就是了。 与其让文武独自联姻,形成两大政治集团,倒不如让他们交融,分裂成更多的小团体。 反正当时的上皇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逐渐成型的两大集团瞬间被撕裂,以地域等分割方式形成了一个个小利益共同体。 比如说以贾家为首的金陵四家,就和本地如李纨的父亲李守中这样的金陵周边的科举世家形成了,在朝堂上被称为“金陵派”。 只不过贾家如今在朝堂上的实力受挫,许多金陵家族都靠到甄家身边了。 效果怎么样不说,但比高原上已经形成两大派系的和硕特人那是稳了不知多少,上皇也常因此自傲,继续坚持自己的政策。 在这种情况下,贾代善的长子贾赦也迎来了自己的长子。 既然是个庶子,那么联姻对象就多了。 最终,贾代善选定了当年在江南公干时结识的小辈,被派来做自己的属官,在前一年高中状元的翰林学士李守中。 很巧,他的长女就比自己的大孙子小三个月,而且官位不上不下,为正五品礼部仪制司郎中。这个品阶,正配自己的孙儿,而且贾代善对李守中也是知根知底的。 李守中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国公府的门楣哪怕是庶子也不是旁人家的嫡子能比的,以贾代善对贾珲的看重培养,怎么着也不会差,最不济贾代善也承诺在自己百年后,私房全归贾珲,分家单过也不会苦了孩子。 大不了自己多陪嫁些东西,出身大族的李守中自是不会委屈女儿的。 在各种巧合下,贾珲与李纨的命运交织在了一起。 正当元春和李纨手拉手聊的正火热,旁边的明艳少女撇了撇嘴。 欺负她王熙凤读书不多? “瞧瞧,瞧瞧,这还没嫁进门呢就开始操起嫂嫂的心来了,这是准备提前打好姑嫂关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纨捂住了嘴。 元春也笑着打趣着王熙凤:“那你也要努力了,我看你一直瞧着琏弟,都快成望夫石了,要不我和老太太说说,好随了你的意?” 王熙凤嘭的一下涨红了脸,完全不见往日的爽利,变得语无伦次。 “琏、琏三有什么好的?我才看不上眼呢,谁愿嫁谁嫁!” 说完就吃起了桌上的糕点,装作听不见两个可恶的姐姐打趣自己,惹得看热闹的几个小小姐们捂嘴偷笑。 王熙凤的婶母,王子腾的夫人李氏听到王熙凤等人的对话,转头和老太太提起了王熙凤与贾琏的婚事。 由于贾珲在安西军辉煌的战绩,贾赦与贾母并没有选择扶持王子腾,只是托人关照一下他,免得被人昧了军功。 然而,三年来王子腾始终没做出什么成绩来,反而贪功冒进,全军覆没,只回来他王子腾和几个亲兵,引得大同总兵官的作战计划全盘作废,趁内乱重创察哈尔的机会也丢了,察哈尔部团结了起来,从容北迁。 大同总兵官姜盛暴怒,他求爷爷告奶奶的打点好兵部和都督府,又大出血求了相邻两镇的总兵配合,想要以此功升入五军都督府,进入大齐权力中枢的计划泡汤了。 要不是贾家和史家的旧部老亲拦着,许了全力运作帮他进都督府,王子腾能不能保住命还是两说。 他爹临死前给他求的恩典就这样没了,从大同镇参将降成了守城门的兵丁。 李氏正是被王子腾派来跑关系的,既然大同呆不住了,王子腾就想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比如安西就不错,还有贾珲能照顾他一下。 李氏到了荣国府,刚开始暗示王子腾的事,贾母就开始糊弄,还没说几句话的功夫,就被叫进来看戏,心急如焚的她还只能耐着心思看戏,众人叫好的时候陪着笑脸捧场。 越想越委屈,但为了王家,她还是坚持了下来。 公爹在世的时候,王家还是一个能和贾史两家大声说话的家族,比起金陵四家的钱袋子薛家,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但到了他丈夫王子腾当家了,王家成了那个讨饭的了,为了借钱打点兵部,就连嫁到薛家的小姑子都开始阴阳怪气自己,要是自己的丈夫还是无法起势,怕是钱袋子薛家都要骑在王家头顶上了。 为了王家,也为了自己,身为王家主母的李氏今天必须要求到贾家支持。 看到娘家受了委屈,王夫人也是心急如焚,作为二房大妇的自己虽然管着家,但前有婆婆贾母掌控全局,后有大房刑夫人虎视眈眈。 现在的她还不是那个被贾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能偷偷把钱送到王家的完全体。 贾母也是从重孙媳妇一路做到太夫人的人物,心里明镜一样。贾家虽然败落,但庶长孙还是杀出了一片锦绣前程,贾家还有未来。 第11章 陈净远,what's your name! 有着锦绣前程的贾珲气的全身发抖,大热天手脚冰凉,整个人都快过去了。感觉自己前途尽毁! 看着眼前正讪笑着看着自己的杂碎,贾珲头皮发麻。 被兄弟几个围起来的可不就是陈净远嘛! 在大军到达和田城后,和田守备已经奉命炮制好了牛肉干和奶酪等便携不易坏,还很顶饱的食物。 水就不用担心了,大不了啃雪水嘛。 于是就带了些酒,度数不高,不易上冻。进行了在大都护府地盘上的最后一次补给后,贾珲下令,横穿昆仑山! ,好在现在才是九月末,天气逐渐转凉,但还能忍受。按照原计划,他们要在十月末之前,横跨昆仑山,穿越无人区,再穿过崎岖的喀喇昆仑山。 到达喀喇昆仑山的南麓,最后抵达日土附近,自那时候起,他们的行军计划就要变成昼伏夜出了。再用以战养战的模式东进,最终到达此行的终点,和硕特的王廷所在———逻些。 到目前为止,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 然后不出意外的出现了意外。 陈净远这狗东西跟上来了! 进昆仑山后没两天,一支负责断后的小队的一员骑兵来到了贾珲的面前,贾珲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就见了见他。 然后整个人就不好了。 “不是,出发前不是说好最多就带你到叶城的吗?你不好好待在叶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陈老四你可以呀,挺能藏啊!” 贾珲脑子里已经出现陈净远包括失足掉下山崖、冻死、饿死、迷路失踪等各种意外情况,顿感前途无光,头一次生出来打道回府放弃奇袭的念头。 “我们是兄弟啊,我现在虽然是个文官,,我也是自小修习弓马的,论武艺,就是在咱们兄弟里也是数得着的好手,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侯睿,不服练练。” 人群中的侯睿立马闭上了嘴。 “珲大哥,要不就带着陈四吧,来都来了,况且他武艺也不错啊。”石元修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劝了贾珲一句。 我担心的是武艺的事情嘛? 身边的兄弟们都开始劝贾珲。他们对陈净远的到来还是很开心的。 好兄弟就要一起行动! 在场的彼此可以算是所剩无几的“庶孽军”了,当年他们二百多兄弟从京城出发,如今就剩下身边这十几个兄弟了,陈净远虽然来的比较晚,但仍被他们当成自己人。 就是没有和大家并肩作战过,现如今陈净远跟上来了,最后一点遗憾也补齐了。 “这不是来不来的问题啊!”贾珲捏着眉心,身心俱疲。 “那为什么啊?”水澈也不明白为什么贾珲为什么这么大反应,按理说兄弟能来帮忙是好事才对,也不会干扰到军功计算啊。 “你们确定想知道?”下定决心,贾珲反而不慌了,环视了在场的所有人,“你们确定想知道?” 牛昭代众人发话了:“珲大哥,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好瞒着的?他陈远还能是皇子不成!” 陈净远在都护府的化名是陈远。 贾珲深深的看了牛昭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 只剩下风的呼号。 “真是啊!”牛昭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贾珲,祈求贾珲能说出个不来。 “别自欺欺人啦,你已经听明白了,他陈远,啊不,陈净远,就是你想的那个,皇四子陈净远!” 人群中传来咚的一声,众人向后看去,永毅伯府出身的刘沥一屁股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就是这厮骗陈净远吃了未经炮制的生驼峰,害得陈老四吐了好几次,三天没吃下饭去。 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这下子就连最挺陈净远的牛昭也说不出话来了。 “刘沥,你小子给老子喂驼峰的时候不是挺嚣张的嘛?怎么吓瘫了?” “啊这,四殿下,我这” “行啦,老子既然叫了你们一声兄弟,你们也叫了我一声兄弟,那咱就是一辈子的兄弟,别拿老子当皇子看! 兄弟们要一起征战沙场,那老子也不能干看着,若是还当我是兄弟,那就什么都别说,你们都知道我嘴拙,说不出什么煽情的话来,但这就是我的心里话,我的话说完了,还当我是兄弟那就一起去逻些。” 陈净远说完,就往走出了帐篷,只留贾珲等人的。 贾珲刚想说些什么,陈净远的脑袋又探进帐篷里贱兮兮的说道。 “啊,当然,伱们不认也无所谓,反正我也回不去了,一队人往回走,万一雪崩了把老子埋了怎么办?到时候别说爵位了,估计你们最好也是要落草为寇了吧?你们也不想护卫皇子不利被皇帝抄家了吧?” 说完立刻逃走了,帐篷里不断传出喝骂声。 骂出声的几个人被贾珲强势镇压了之后,帐篷里的众人发自内心的相视一笑。 同为庶子的大家都不太受家里大人们待见,再摊上个嫉妒心强的太太,日子就更难过了。被老一辈宠爱的贾珲在这反倒是个异类。 被派出去当兵的众人没有像家里人想的那样唉声叹气,都是少年郎,大家反而觉得被派出去参军,真是我辈建功立业大展宏图之际,都想要干出一番事业扬眉吐气。 在军中也交到了交心的好友,可以托付性命相互扶持的兄弟。 人生四大铁,除了一起坐牢外都经历过了,大家其实都很珍惜所剩无几的兄弟们。 贾珲站了起来,出了帐篷去找陈净远去了。 既然已经回不去了,那有些话还是说开了好。 陈净远正在帐篷里烤火,他队伍里的其余人见将军来找人,识趣的出了帐篷,留下两人单独谈话。 “老四啊,你知道吗,其实大家都蛮羡慕你的,当然,不是说羡慕陈远,而是羡慕陈净远。”贾珲往篝火里添了一块牛粪。 这是用送物资的牛拉出来的。 闻了好几天了,大家也习惯烧牛粪的味道了。 “其实刚到西北的时候我们就说起过你,倒也没别的,就是有些羡慕罢了。 大家都是庶子,只不过你是皇帝的庶子,和嫡皇子的待遇其实没差多少,历练结束后就会封王,可比我们这些要自己打拼的强多了。” 贾珲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们可就不一样了,说是国公府的公孙,但实际上好多兄弟都是要看自家太太的脸色生活,过的还没有寻常百姓家的同龄人自在,有些甚至都要给奴仆陪笑脸。 你别不信,记得战死的傅栖吗?他老子是永平伯府袭三等将军傅昶,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安分守己,是个好人。 可惜前几年去世了。 栖兄弟他爹尚在的时候对他不错,可能跟他也是庶子袭爵有关吧。 可是他去世之后呢?栖兄弟他嫡亲弟弟袭爵了之后在伯府里活得像条狗一样。 他家的太太洪氏那可是个醋缸子,栖兄弟他娘就是被她弄死的,偏偏他爹软弱还不敢说什么。 傅家的老太太也不敢惹那洪氏,连带着洪氏陪家过来的仆役也抖擞起来了,栖兄弟被赶到马棚旁边马夫的院子住去了。 平时的月例银子被克扣不说,剩下的也要给那些个老奴才陪尽笑脸才拿得到,更别说厨房里。整天就是白菜豆腐的,栖兄弟长得麻杆一样。” 想起傅栖那瘦弱的身子,贾珲眼圈一阵发涩。 “要不是上皇要各家派人去边镇效力,他迟早会被洪氏挫磨死。所以栖兄弟其实挺开心被家里抛出来的,这可能算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了吧。 后来因为马术好加入了夜不收,每战都是跑到离敌军最近的地方去刺探的,然后就战死了,被帖木儿的射雕手一箭穿喉,找回尸体来的时候都臭了。 说这么多也不是在卖可怜,其实我们所有人都抱着这个心态的,这次出征虽然义气是一部分原因。 但最大的原因是,等和硕特打完了暂时就很长时间没什么大战了,毕竟北边的漠南蒙兀和辽东的女真人都被上皇打残了,有战事最多也就是零星叛乱,下一次再见到这种灭国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所以啊,大家想趁此机会,趁着年轻有激情,敢打敢拼,大家都想再搏最后一把。” 陈净远有些愣住了,在他心里,少年义气掺杂上了利益让他有些不适,但毕竟出身皇家,也在接受范围内,只是有些失望罢了。 “除了像我和水澈石元修这样的六七个人,已经攒够爵位了,还有十几号弟兄打了三年还没攒够呐。 到这种关头命也就不重要了,就是战死了也能给亲娘和同胞兄弟姐妹们带回荣耀去,让他们在家里能好过点,活下来那就更好了。” 贾珲喝了口酒暖了暖身子,朝着陈净远咧了咧嘴。 “连我也是,我的祖父去世了,家中犬父也是个指望不上的,我父亲因为厉太子的事情被连降数级袭爵,已经是一等将军了。 我这种庶长子就算是荫封,按规矩也不过就是七八品的小武官,看情况我爹也不会为我去都督府和兵部跑关系,最后犄角旮旯地方的卫所小官似乎就是我最终的命运了,我不接受这种命运。” 贾珲又狠狠灌了一口酒。 “我自三岁起就是泡着药浴吃着药膳长大的,我的祖父,荣国公代善公亲自教我兵法,家中武艺最高的亲兵们教我战阵武艺,八岁那年就开始修习马术射术。 若是从未拥有过这些也就罢了,但既然我已经吃了这么多苦了,那就不应该在那些地方腐烂,我也有自己的野心!” 贾珲站了起来,看着帐篷外连绵不断的雪山,继续远眺,皎洁的月亮也被山峰遮住了一些。 “我要进武庙!” 第12章 喜从扬州来 借着一点酒劲,贾珲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野心, 穿越一回,旁的也就罢了,但已经经受了这么多的教导,再摆烂那就太不像话了,那自己就要干出一番事业,凭借着外挂,那就定下目标来吧,老子要进这个世界的武庙,还要位列最上! 陈净远张大了嘴巴,手上的牛肉干也掉到了地上,他没想到自家兄弟竟有这么大的志向,连公侯的爵位已经满足不了他了吗? 连他自己也没发觉到,在他的心里,一些不该有的野心也悄然的在他心里慢慢发芽。 陈净远逐渐走远的思绪又被贾珲的话语拉回到身体里。 “所以啊,你想跟着兄弟们一起打仗没问题的,但是你不能待在前面,我会安排你到中军,做你的老本行,负责安排管理咱们的大小事务。 别不服气,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凡你发生一点意外,咱们这三年多的苦就白熬了。 就当是为兄弟们着想了,我们战死了会有抚恤什么的,活着的兄弟们也会照顾家里人的,你就不一样,你出事了,大家就都不用玩了,家里人不出意外的话要和你在黄泉相遇了,若事情到了那种地步,还是考虑去哪落草为寇的好。”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负罪感了。 我一个母亲去世,爹又不疼,还要时不时接济舅家的皇子自请来安西,其实也是想有一个可以安心托付性命的利益集团啊。 这趟我要是不来,又怎么和你们真正交心呢? 陈净远的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 最后撇了撇嘴,点头答应了下来,自己还是做后勤吧,水澈和石元修管后勤的水平还是次了一点,也算是为兄弟们分忧了。 “你在我这个皇子面前说落草为寇是不是有些不妥?” 陈净远试图改变一下气氛。 “什么皇子?你不是老子兄弟嘛?怎么,想去告密?” 贾珲与陈净远相视一笑。 。。。。。。 十月初的昆仑山依旧是白雪皑皑,庞大的冰川正渐渐恢复身形,弥补夏日的消耗。 高原上的天很亮,一片云彩也没有,唯有一丝丝清风带着雪山的凉气吹过这是绵延不绝的队伍。 贾珲等人眯着眼,踩着小石子登山,趁着天气好,他们要追赶进度了,贾珲不断询问着查干巴日这个向导,再结合自己的地图上仔细辨认着道路,基本没出过差错。 进山九天了,现在进度喜人,看样子,再过几天就能进入阿克塞钦了,迎接他们的第一个难题也要来了。 如何全歼守军不走脱一人。 虽说走脱一两个人他也不一定能跑到最近的城市里,路上狼和熊太多了,山区里的狼群甚至都不怎么怕贾珲这八千来人,就立在山岩上看着。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自己还要和手下人商量一二。 又走了几天,地势逐渐平坦了起来,所有人都高兴了起来,崇山峻岭虽然漂亮,但山顶上覆盖的厚厚雪层也让这群杀才们望而生畏。 前几天他们亲眼目睹了一场大雪崩。 如同天塌地陷,整个场景散发出深不可测的恐惧。一波波的冰雪如同白色的海啸向前开去,生命都要被摧毁在这无尽的势头中。 刚刚还朝他们他们龇牙的狗熊被他们从雪里刨出来的时候,肠子都挤出来了。 老子这么有本事,可不能被雪捂死。 本来还对将军不许大声说话的禁令充满反感,现在有人说话稍微大声点就会被上官和队友们强手裂颅。 终于安全了。 就连贾珲也松了一口气,他也是头一回亲眼目睹雪崩。 完全不是隔着屏幕看能比拟的。 逐渐走出了山谷,已经到达昆仑山南麓了,现在随时会有和硕特人的斥候出现,贾珲随即命令夜不收以鱼鳞阵开始侦测四周。 如鱼鳞状分散排列,能最大限度的保证侦测的准确度,整整两千号骑兵朝东西南三个方向撒了出去。 已经日头偏西了,贾珲决定在附近冰川旁建立营地,一是补充水源,二也是等待骑兵们归建。 可算是能安稳歇歇了。 按照齐军行营标准建立好了一个能够挡风的营地后,被派出去的骑兵们也都陆续回来了。 各部主官齐聚贾珲的营帐,再一次清点人数,还剩包括贾珲在内的齐军四千六百三十二人,帖木儿人两千七百零三人,合计七千三百三十五人。 多死于冻毙、高反、野兽袭击等,减员最多的是坠崖。 还未遇见敌人,自身已经折损了近千人。 除了一直搞后勤的陈净远有点悲伤外,所有人只是麻木的汇报着各部损失,他们在出征前就已经有了准备。 也没什么好伤心的,阵亡名单上的所有人,朝廷都会下发丰厚抚恤,自己也会对这些人的家庭予以关照,背后站着安西都护府这股战功赫赫的新兴势力,所有人要动他们都要掂量掂量脖子有多硬。 他们会拿出一部份财物来补贴给他们的家人,阵亡将士的同乡也会照顾袍泽的家人,还有着各地方守备的关照。 大齐的抚恤制度是太祖定下的立军之本,谁敢触碰它谁就是大齐军方的死敌,必以血终。 所以阵亡没什么好怕的。 就是士兵本人没了。 。。。。。。 依旧是荣国公府。 荣禧堂。 贾母今日左眼皮跳的厉害,根据左眼跳好事将近,右眼皮跳牛鬼蛇神的说法,好事将近啊。 头上添了一些白发的老太太愈发慈祥了。 陪贾母说话的女眷们也感受到了老太太的好心情,嘴越发甜了,尤以王子腾夫人李氏为最。 经过她契而不舍的给贾母磨耳朵,贾母对贾琏的婚事也越发动摇了。 说实话,王熙凤的门楣不低,是王子腾嫡亲大哥的女儿,要不是她爹早逝,王熙凤就是王家的嫡亲大小姐。 虽说王家只是县伯的爵位,但毕竟是老亲,门楣的标准也能放宽一些。 两个小人儿的关系也不错,琏哥儿看样子也很喜欢她,现在说不定一起去哪玩着呢。 最重要的是,这是个很爽利,嘴皮子也很巧的姑娘啊。 尤其是最后一点,甚得老太太的喜爱。 看到老太太明显被说动了,李氏决定来记狠的。 “老太太,凤姐儿这孩子命苦,爹娘早早的不在了,可毕竟她才是王家的正牌大小姐,老太爷老太太生前也给凤姐儿留下了不少嫁妆,再加上凤姐儿娘亲的嫁妆,我那大哥给他添的嫁妆,再加上我夫君子腾给他添的嫁妆…” “就这么办吧!”李氏话还没说完,刑夫人就忍不住了。 贾母刚要矜持几句,没想到被刑夫人背刺了一下,狠狠的瞪了这个不顺心意的大儿媳妇一眼,说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见到钱脸都不要了。 虽然是嫡母,但毕竟是续弦,这般草率的给原配的儿子定下婚事,说出去指不定被人嘲笑荣国府多没规矩呢! 王夫人也憋着笑,手上念珠转的也越来越快。 就这副德行也想和自己斗? 李氏也没想到刑夫人的这一出,有些尴尬的愣在那里。 还是老太太身经百战:“子腾媳妇啊,琏哥儿毕竟是大房的嫡子,荣国府的袭爵人,这婚姻大事还是需要他老子做主才是,更何况他两个大哥还没有婚配呢!” 李氏顺着贾母的话接了下去。 “老太太说的是,但毕竟珲哥儿早早定下亲事,等他回来也就到成婚的时候了。 珠哥儿在备考科举,等明年高中更是不愁媒人登门,再说了,淑清不是也说过大宗伯上次去国子监视察的时候对珠哥儿有意思吗? 听说大宗伯家的独女也跟珠哥儿差不多岁数。” 李氏暗暗捧了王夫人一下。 听到和自己不太对付的嫂子给自己低了头,心情大悦,连忙谦虚道:“大宗伯也就是和珠儿说了几句话罢了,哪有什么有意于珠儿? 倒是珠儿回来跟我说,大宗伯说自己的文章已经能中三甲的进士了,就是年纪太小,明年的春闱就是让他感受感受气氛,不录取,再打磨打磨,等四年后或者再开恩科的时候拿一个好名次,说不定能中个状元回来呢!” 王夫人越说越高兴,鼻孔都快朝天了,李氏听着都快翻白眼了,但有求于贾家的她还是耐着性子捧着自己这小姑子。 就在这时,一个全身大红色、挂着一块玉玦的小胖子冲进了荣禧堂,笨拙的跪在了地上。 “孙儿给祖母,给母亲请安。” 话还没说完,就被贾母抱在了怀里“心肝”“宝玉啊”的叫着。 这就是贾宝玉了。 现在年岁还小,正是肉嘟嘟正可爱的时候,王夫人也一脸宠溺的看着他,刚和祖母说了几句,贾宝玉发现旁边还有一人。 “舅母…”贾宝玉有些生疏。 这几天李氏虽然来了好几趟了,但几乎没见过宝玉,见了也是打声招呼,王夫人就让他自己出去玩去了。 贾宝玉本人也不太喜欢这个舅母,每次去舅父家的时候这个女人总是斜瞅着自己,语气冷漠。 这让在家里几个女人的溺爱下长大的贾宝玉非常不适。 贾母也装作乏了的样子,“琏儿和凤姐儿的婚事,老婆子这里倒没什么介意的,这两个小人儿看样子也是有好感的,真要成了就定下婚来,等他两个哥哥都成婚了,琏儿的年岁也该到结婚的时候了。 行了,老婆子乏了,子腾家的要是真想结亲,那就看他老子的意思了。” 贾母说完就把宝玉放在地下准备起身,一个丫鬟欢喜的掀开门帘朝里头道。 “恭喜老祖宗,贺喜老祖宗,扬州林家传来喜讯,咱家敏姑奶奶又有喜了!” 左眼皮跳果然是好事将近! 第13章 贾琏下江南 贾母连宝玉都忘了,连忙起身走向丫鬟,满脸惊喜。 “茯苓你再说一遍?我的敏儿又有身孕了?”贾母期待的盯着门口的茯苓。 茯苓连忙跪下回话:“老太太,奴婢所言千真万确,是上回林家来送年礼的管家亲自和赖管家说的,奴婢赶巧从家里回来,到了正门那里,看见赖管家和林家的管家在相互道喜,赖管家瞅我正好回来了,亲口要我来荣禧堂报喜呐!老太太,这里还有敏姑奶奶和姑爷的信!” 站在贾母身旁的鸳鸯最先反应了过来,连忙跪下口呼恭喜老祖宗,满屋子的丫鬟也如梦初醒跪下道喜,几个门外机灵的也朝各个主子那里跑去,通报府中外嫁的姑奶奶再次有孕的消息。 贾母长舒一口气,抱起站在旁边的宝玉又亲又捏,惹得宝玉使劲往外挣。 王夫人和李氏也朝贾母道了声喜,李氏见状知道今天是劝不成了,只能行礼告退。 至于王熙凤,李氏打算假装忘记她,让他和贾琏多亲近亲近,就算发现了也不过是多添双筷子的事情,反正她姑母在这里,别人也挑不出毛病来。 最好是再闹出些事情来,也好多从贾家讨些资源。 对于李氏来说,除了自己的儿女外,最好王家所有人都换成给王子腾的资源,最不济,财产还能少分几份。 李氏的想法影响不到荣禧堂,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两位老爷也一同走进荣禧堂。 上来就给老太太道喜。 贾赦见宝玉也在堂中,大手盖住宝玉的小脑瓜子,使劲揉搓了几下。 贾母见状连忙打了贾赦的手,把宝玉救了出来责怪的看了贾赦一眼。 宝玉见大伯和他老子,连忙起身行礼。 “行了宝玉,大伯要和你祖母谈事,你出去玩去吧。” 宝玉连忙看向贾政,见他点头,这才逃一样的出了荣禧堂。 “你看看你,把宝玉给吓的,当年你老子可都没这样对过你!”贾母白了贾政一眼,贾政只能连连道歉。 落座,贾赦开口。 “这段时间真是好运连连啊,先是去年秋闱珠儿中了举人,隔年又传来珲儿灭国的消息,现如今,妹妹又有身孕了,若是在生个小外甥,那就彻底在林家站稳了,黛玉聪慧,但终究是个小姑娘,还是差了点意思。 说到珲儿,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甘肃的战事怎么还没打完啊。” 贾赦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旁边的贾政心事重重的捋了捋胡子,朝着贾母问道。 “母亲,敏儿上回生外甥女的时候身子就不太好,如今妹夫已经做了近六年巡盐御史了,在扬州的凶险连我在工部上差的时候都有所耳闻,可要派些人手过去看护一下?” “不错,林家是五代列侯不假,但是到妹夫这一代就没了,手底下人也得不到补充,手底下的家将们也没见过多少血,离咱家的家将差远了,远的不说,就我儿派的跟戏班子一起回来的那几个,身手都不输咱们府上的老人们。” 贾赦难得赞同贾政的话。 “不如这样,让珲哥儿派回来的几个亲兵和府上的老人护送着琏儿下扬州去道喜?老人带着琏儿回府,珲哥儿的亲兵就地保护妹妹?” 贾母也有些意动,可还是有些疑问。 “这样做确实不错,可珲哥儿的亲兵愿意去吗?那毕竟是珲哥儿的亲兵,不是家里的亲兵。” 贾赦大手一挥。 “无妨,这些本来就是珲哥儿派回来填补那些老亲兵的缺的,他们也愿意听家里使唤,说是珲哥儿的亲兵,其实就是避免某些人公器私用给娘家送去送命的。” 王夫人听到这话就急了:“大伯说的哪里话,我哥哥那是意外,又不是故意让府上亲兵去送死的!” “放你娘的屁,他王子腾派老子的亲兵去试探,去送死!遇见硬仗立马派老子的兵顶在最前头,死的全是老子的兵,派出去一百多号人,就送回来十三个,还都缺胳膊少腿,你王家可有死一个亲兵!” “我王家的亲兵自然是要守在我哥哥身边的,再说了,死了那是他们本事不济,和我哥哥有什么关系…”王夫人不满的反驳道。 听到这话,就连偏心二房的贾母都皱紧了眉头。 “王氏住口,你王家那么有本事,那当初你哥哥为何要跪在我荣禧堂讨要亲兵?现在人都为他王子腾死了,竟然说他们本事不行?不行那当初你们别来讨要啊? 既然伱哥哥王子腾那么有本事,那就不要再从我贾家讨人情了。 老婆子过五日要去庙里还愿,还差五本金刚经,王氏,就交给你亲-手-抄-写-了。” 最后几个字贾母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说罢,贾母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后院走去。 贾赦也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王氏你!”贾政这才反应了过来,瞪着眼睛指着王氏,顾及夫妻情分没说一句话,也往赵姨娘院子走去。 偌大的荣禧堂只剩下王夫人和几个丫鬟。 王夫人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这一张嘴惹恼了这府里权利最大的两人,虽然整个荣国府是二房主导,但外人只认贾赦。 往日还好,得罪了贾赦还有老太太,她也有贾赦一等将军的名帖。 托人办事,自己丈夫那五品员外郎的名贴别人看都不看一眼就扔了,自己能给娘家那么多好处,全都是外面看在贾赦这个荣国府袭爵人的面子。 这下完了,把老太太和大伯贾赦一起得罪了,哥哥王子腾的复起更加无望。。 王夫人只觉得连围着自己的丫鬟都在嫌弃自己,心里指不定怎么嘀咕自己呢! 只能起身,逃似的往自己院子走去。 在花园里王熙凤谈天说地试图像孔雀一样展示自己的贾琏也正式被委派了人生中第一次正事——下扬州给姑姑送礼。 当场丢下王熙凤,兴奋的跑回自己院里翻箱倒柜的收拾行李,气的王熙凤把手帕都撕了。 对十一二岁的小少年来说,漂亮姑娘重要,但也没有那么重要。 现在贾琏就觉得,带着长辈们的信件下江南去看姑姑,可比和漂亮妹妹说话重要多了。 漂亮妹妹常有而下江南不常有。 自己出生的时候让娘亲落下了病根,当年发高烧又让母亲衣不解带的照顾,搞的母亲心力憔悴,紧接着先太子的事情又让母亲受了惊吓,病倒后不久就去世了。 父亲贾赦一直认为是自己导致了母亲的死亡,对自己一直是非打即骂,很不待见自己。 庶兄贾珲为家参军,如今战功卓越,就等回京以后受赏了。就连二房的哥哥贾珠也中了举人。 父兄如此,贾琏自己也很渴望办成一件正事来好好证明自己,至少要让父亲刮目相看,在大哥面前也有能拿得出手的事迹来说。 另一边,贾赦亲自去找了新的亲兵头领袁立。 袁立刚开始也很诧异,毕竟自到贾家之后,贾赦就没找过他,心里正忐忑是不是看不上自己这帮兄弟呢,贾赦就来找他了。 贾赦没有废话,把扬州的情况和袁立说了个大概,袁立就拍着胸脯保证必拼死保护林海贾敏一家,当场就点了擅长侦查和护卫工作的六十个人出来。 贾珲当时主要就是选了擅长这些的一群人来当亲兵护卫的。 在管家赖大仔细挑选了一船礼物后,袁立就带着六十新亲兵和二十名荣国府旧家将,带着兴奋不已的贾琏出发了。 。。。。。。 贾琏下江南之际,远在高原的贾珲也获得了也完成了初步战略目标。 阿克塞钦的驻军被收编了。 先遣斥候军路过一座山口的时候发现了好像是在外打猎的一群和硕特人在那里避风。 要命的是连站岗的都没有!斥候军统领柳蕰当即决定生擒这群和硕特人。然后就发现最大的帐篷里那个憔悴的瘦子是当地的达鲁花赤的时候,这人还很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 然后他就见到了查干巴日。 噫,这个人我见过。 可不就是前几年在逻些见过的帖木儿使者,四台吉查干巴日嘛! 这名达鲁花赤瞬间理解了一切。 原来是你小子把皇军引到这儿来的! 然后果断的投降了。 这名达鲁花赤的原话是:“小的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挨饿受冻,想吃只羊都得掂量掂量,狗日的太师嫌小的送礼送的少,小的可都是按他的话来准备的银子,按行情都能买到昌都专管茶马的达鲁花赤了! 那狗日的太师就欺负小的爹娘死的早,背后没人! 到了这边没什么吃的也就罢了,反正小的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就想趁着年轻多玩几个娘们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人也没有啊! 柳爷找到我们的地方其实就是我的府衙啊,这地方虽然是吐蕃人和回鹘人的牧场,可没有一个部落是定居在这里的,我们几个已经近两个月没见着人了,全是狼啊! 将军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小的愿效犬马之劳,这高原上小的熟啊,前些年小哥跟着阿布到处去办差,哪里能休息哪里有水草,有什么人小的清清楚楚,小的就只有一个请求,只要打进逻些以后能让小的弄死那狗日的太师就行!” 三百人收编入伍,另有五百只羊也进入编队。 也罢,能用就用,不能用好歹还能当炮灰去趟路,反正不能让他们离开了。 第14章 山洞 绵延千里的雪山之间,飘舞的雪花和冰晶交织在一起,时而如诗如画的在空中翻飞,在清冷的艳阳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散发着深邃的魅力。 贾珲等人却没心思欣赏这难见的美景。 该死,下雪了! 若是还在汉地,贾珲会很开心的在雪中和兄弟几个打闹,可现在他们身处在群山之中! “阿斯尔,离你说的热泉还有多远?”贾珲面色阴沉的看着阿斯尔。 阿斯尔就是原来阿克塞钦的达鲁花赤。 “回将军的话,再快到了,爬过前面山口就是,山里面有很大一个山洞,足够大伙进去避雪。” 贾珲紧紧盯着阿斯尔的眼睛,杀气逼人。 阿斯尔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头猛虎锁定住了一样,浑身无法动弹,就连骑着的马也焦躁不安了起来。 可他还是鼓起勇气,坚定的迎向贾珲嗜人的目光。 就因为死去的阿布无意间得罪过太师,自己就被算计,相当于流放到阿克塞钦。 身边只有一群同样得罪上官被打发到这里的士兵。 若无意外,他们可能要一辈子待在阿克塞钦直到哪一天被狼群吞噬。 这群齐人军队可以说是自己这辈子唯一一次改命的机会了。 自己一定要得到主帅贾将军的信任! 所以在天空突然飘起雪花的时候,阿斯尔就知道自己唯一的筹码派上用场了。 自己无意之中找到的一个有热泉的裂谷! 阿斯尔没有犹豫,果断骑马跑过来,告诉了贾珲自己知道一处比较隐秘的,有热泉的裂谷,空间很大,能避风。 贾珲的地图只能看二维画面,一旦进入密林之类的地方,只能抓瞎。 听到阿斯尔的话,贾珲重新燃起了希望,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风雪交加,还临近傍晚,照这样下去,气温会降到差不多零下20度。 现在要么相信阿斯尔的话赌一把,要么到晚上饥寒交加,大面积减员! 只思索了两个呼吸,贾珲当机立断,下令急行军。 全力往阿斯尔所指向的山洞走去。 雪越下越大,冰冷刺骨的寒风就像刀子一样砍向将士们的身上。 迎风面的士兵们已经冻的有些恍惚了。 贾珲连忙下令轮流替换迎风。 “将军,前面就要下坡了,再走一里路就到谷口了!” 阿斯尔兴奋的朝着贾珲说道。 “弟兄们,加快速度!”贾珲也隐约看到了山间的一块阴影。 下坡又走了一里地,贾珲终于到了阿斯尔所说的山洞。 这里是两片冰川挤压在一起,拱上去后形成的一块空地。 看样子像是一个有三里深,九丈宽的山洞。 贾珲长舒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阿斯尔一眼,又很快转过头去,招呼后续部队进入山洞。 注意力全在贾珲身上的阿斯尔自然注意到了贾珲的目光,会心一笑,这下子自己终于成了自己人了。 贾珲在洞口一直看着断后的水澈部也进入了山洞才彻底放松了下来,一个踉跄,被身边早有准备的亲兵扶住,水澈也担心的扶住贾珲另一边。 “我没事,澈哥儿,你去把咱缴获的牦牛都赶到洞口来,这些牦牛毛长皮厚,冻不坏,给弟兄们挡挡风吧。” 水澈连忙去安排了。 一路上也遇见了几个小部落,拿盐和茶砖换了几头牲口。 本来还打算放过他们,可看到部落长老悄悄安排人从部落另一边溜走的时候,贾珲起了杀心。 跑出去的年轻人不出意外的被埋伏在周围的斥候们逮了回来,步了其他人的后尘。 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贾珲部就带着更多的东西继续前进。 到进雪山为止,贾珲部手上也有了三百多头牦牛了。 羊一般当场就吃了,只剩下牦牛来运输物资和造粪。 牛粪可是这地界仅有的燃料了。 现在它们也无私的挡在了洞口处给他们挡风。 感谢牦牛! 山洞里确实有口热泉,但是太烫了,硫磺味重,索性就只当热源了。 山洞勉强算是前后通风,不用担心热泉散发什么不明气体弄死大伙。 各自小队也都用头盔打了一些热水,抱在怀里取暖。 保险起见,喝的水贾珲还是让人去外面接的雪。 天完全黑了,贾珲没有选择在热泉附近扎营,而是把那地方让给了有些失温的大兵们。陈净远带人在那里照顾。 阿斯尔捧着一木筒肉粥走到了贾珲身边。 “将军,吃点东西吧。这是进山前熬的牛肉粥,隔着木筒用热泉水热了一下。” 贾珲不客气的拿过木筒,一口气喝光了肉粥。 从胸前掏出了一块布子擦了擦嘴,贾珲看向了阿斯尔。 “好样的,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叫我将主吧,叫将军太生分了。” 阿斯尔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站起来后退一步,又跪倒在地。 “博尔济吉特-阿斯尔拜见将主。” “博尔济吉特?你竟然还是和硕特的宗室?” “奴才可不敢称宗室,奴才的欧沃倒是还能和拉藏汗扯上点关系,按照汉人的说法是刚到五服,到我阿布那里就只是同姓罢了,到了奴才这里过的还没外姓人舒心呢。”阿斯尔自嘲道。 “奴才?以后不要自称什么奴才了,你不是我的奴隶,你把大家领到这里,救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命,大功一件,大家就是兄弟了。” 查干巴日也靠了过来。 “是啊是啊,咱蒙兀的规矩和大齐不一样,以后自称属下和卑职就好。” “好嘞,属下明白。” 听人劝吃饱饭。 随军郎中也开始熬制祛寒的汤药。 贾珲临出发前,已经令人把这些药材都磨成粉了。 这样一是能用最小的空间带最多的东西,毕竟很多药材本身又大又坚固,所以药材之间会有许多缝隙,浪费空间。 二就是军中但凡生病那就不是一个两个的事情了,磨成粉倒进锅里,水一开就能喝,贾珲也不确定会不会有问题,但随军郎中拍着胸脯说不会有问题,贾珲看药材多是干姜和红景天之类的,就姑且信了。 最重要的就是省柴火。 开水冲泡,然后喝下去,能省很多柴火牛粪呢。 看到躺在热泉边上的伤兵被郎中捏着鼻子硬灌进嘴里,然后被干姜粉辣的直吐舌头。 贾珲轻笑一声,看了看洞外的飞雪。 自己还是太稚嫩了,疏忽了很多东西啊。 眼皮子越来越沉。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大概卯时。 对照从小养起来的生物钟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了。 若是无事,自己也会这个时间在院子里晨练,晨练结束了,月理朵就会拿着温热的毛巾仔细给自己擦脸,然后拉着自己吃温度正好合适的早餐。 还在荣国府的时候则是自己的大丫鬟鸳鸯叫自己起床的。 呸,我在想着月理朵呢,脑子里在想一个女人的时候不要想另一个女人! 啧,也不知道身在迪化的月理朵怎么样了。 整个山洞里都散发着十好几天不洗澡捂出来的骚臭味,贾珲越发思念香香的她了。 三三两两靠在一起取暖的大兵们也逐渐醒来。 随便吃了点炒米和奶酪块,身体里重新充满了热量。 大雪中必须吃东西,让身子里有东西能给自己补充能量,抵御严寒。 无所事事的大兵们开始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大部分掏出了擦刀布,开始保养自己的武器,贾珲见状,索性命人把铠甲也分发给众人,一人一套开始擦拭保养起来。这些可是吃饭和保命的东西,必须时常保养,不容一丝马虎。 进了山洞后,大兵们也保持着尽量小声说话,开始保养兵器了,整个山洞的声音又小了不少。 贾珲也开始保养自己的兵器。 先是检查了一下大弓有没有损伤,对于这种三石硬弓来说,任何一个细小的裂缝都有可能导致弓身崩裂,进而伤到自己。 好在大弓状态良好,贾珲就重新把弓装进袋子里。 近战兵器,贾珲依旧是带着祖父送给自己的一对钢鞭,刚拿到手时还有些长的钢鞭,现在终于长短合适了,但她们对自己来说轻了,又轻了。 这双钢鞭随自己从宁夏卫一路杀到现在,鞭身上早就伤痕累累了,好在这玩意是重武器,能砸死人就好,等打完这仗,回京再重新打造一双左右各15斤的。 然后就是朝廷的制式雁翎刀了。 祖父送自己的好刀已经崩断在哈密的城头了,自己只能用朝廷发的制式了。 至于剑,不适合自己。 倒是有把质量很好的短剑作为自己的障身兵器。 至于长兵器,贾珲没有选择自己的马槊,那玩意太长了,不适合带进山里。 而且修补极其困难,能修的老工匠整个安西都护府就只有三个,偏偏工具还多,实在是不方便。 所以退而求其次,贾珲带上了长矛。 好在自己一开始就是练长矛的,不需要额外适应。 大雪下到了第二日夜终于停了。 贾珲下令整理行李物资。 牛杀了十几头,今天一天大伙好好吃了两顿肉,剩下的都被剁成了肉糜,放进锅里配上随身带的谷物,如炒米之类的煮了一天,好歹煮成了粥。 然后用随身携带的小木筒盛了起来,丢进雪地里,没一会儿就冻成了块。 下次再喝的时候放到火上烤烤,或者扔进锅里拿水煮一下就能喝了。 贾珲尽力让手底下的将士能吃上点好的。 战场上刀剑无眼,战死前吃顿好的,到了黄泉路上不至于留下遗憾。 第三日清晨,查干巴日和阿斯尔这两个熟悉路的就先行出发,为大军清扫道路。 下雪其实也是件好事,最起码,和硕特的警戒会减轻不少。 趁此机会,多走些路。 第15章 信使自西来 在贾珲翻越雪山的同时,安西军的信使也穿过茫茫草原,进入了大同府。 大同总兵姜盛一脸惊奇的接见了信使,由于没见到十万火急的标志,姜盛也就留了他一夜,和他吃了顿酒,了解了一下安西的现状。 听到就连帖木儿的珲台吉也被贾珲一箭射死的时候,姜盛的脸上也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自己这大侄子真有本事。 他小时候也是和贾赦一起玩的伙伴。 信使没有说贾珲的奇袭计划,知道这个的人越少越好。 第二日清晨,信使胡乱往肚子里塞了点东西就准备上路了。 姜盛也早早就起来了,牵着一匹好马在总兵府门口等着信使,然后一路牵着马,朝东城门走去。 没多久就到了,两人站在城门口,信使连连向姜盛表示着感谢。 王子腾在人群里尽力往后缩,心里直骂姜盛怎么亲自牵马来送信使了! 肯定是看今日是自己值班,赶过来弄老子的。 自从被贬来看门以后,哪怕自己看的是南门,姜盛从北边公干回来,也会绕道全城从南门进来,为的就是训他一顿。 偏偏自己无话可说,一来姜盛是他的顶头上司,二来自己确实是坏了姜盛的计划,都是自己自找的。 早就听说姜盛心眼小,可谁知道能小到这种程度! 千万别看到我啊,王子腾暗自祈祷。 但还是没逃过去。 信使骑上马离开了,姜盛长吸一口气猛的转过了头。 王子腾只见姜盛猛地朝自己看过来,大喝一声就冲到了自己面前,一脚踹到了肚子上,把王子腾踹的在地上滚了两圈。 幸好穿着甲啊。 “当兵就要有个当兵的样子,看你这畏畏缩缩的怂样,成何体统!来人,杖二十!” 又来了。 王子腾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二十杖不多,但刚好能把自己打到疼痛难忍,肿胀不堪,偏偏不会被打伤,修养几天后就能下地。 但架不住隔三差五的打自己一顿啊。 偏偏姜盛不虚他王家。贾史两家也只能以安抚为主。 姜盛是三晋派的武将之首。 王子腾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咽。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安西军终于重新联系上朝廷了。 西苑。 依旧是皇帝与上皇。 二人听着信使的汇报,不禁也为贾珲的大胆感到震惊。 “知道了,戴权,领这位勇士去吃顿好的。”上皇发话了。 “遵命。”戴权心领神会,挥了挥手,侍立的中官宫女们也退出了房间,戴权拉住一个小中官,让他带着信使去吃饭去了。 在最后一个小宫女走出房门,戴权连忙关上了门,站在门廊前等候随时召唤。 “贾代善的这个孙子还真是大胆,我算了算,至少要跑七千里路,还只带着八千人,这是去送死去了吧?” “混帐东西,贾代善也是你能叫的?老子和他光着腚长大,和他在一块的时间比和你老娘在一块的时间都长!” 皇帝连忙改口称荣国公。 上皇冷哼一声表示先放你一马。 “没想到小珲儿竟有此胆魄,趁着和硕特倾巢而出的时候直击逻些,后生可畏啊。”上皇想起了贾代善身后跟着的那个小少年,如今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父皇,您就不担心贾珲会失败?”皇帝不看好贾珲的行动。 “无所谓,反正已经做了,按照时间来算,贾珲所部已经在高原上了,”上皇沉思了一下。 “更何况,失败了又怎么样,反正现在高原上没什么人了,但凡被发现了,拉藏汗肯定第一时间调回大军截杀贾珲的部队,这样一来西北和西南的情况就会轻松很多。 大概率是调回西南的军队吧,西北那边战况胶着,但凡有一丝变故都会导致失败,西南那边好些,和硕特是占优势的,掉回去一些也不会有影响。所以说啊,无论贾珲是成是败,他都有大功的。” 上皇很看好贾珲,先登五次,凿阵十四次,这种绝世猛将竟然在自己手上出现了,还是老兄弟贾代善的孙子,天然的自己人。 撇了一眼皇帝,想到贾珲马上就要变成自己儿子的力量了,越看皇帝越不顺眼。 “更何况,要是成了,真的把拉藏汗捉住了,哪怕是把它弄死了呢。 现在的和硕特完全就是拉藏汗自己强行压着才没分裂的,他生母是吐蕃人,天然的亲近那群吐蕃余孽。 刚即位的时候,他为了制衡那些和硕特本部的军头们,大肆提拔他的母族,又靠着吐蕃军队在内战里,击败了和硕特军头扶持的弟弟。趁机建立起了一支只属于自己的怯薛军,八千人吧。” 上皇思索了一下,毕竟这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战后,他又提拔了他的几个亲信成了新的将军,领着和硕特军队和吐蕃人制衡,吐蕃弱势扶持吐蕃,和硕特弱势扶持和硕特,他的位子越来越稳了。 不是没有人想要做掉他另立汗王,可拉藏汗大义在身,手上掌握的军队一旦落到另一边手上,立马会压倒性的击败叛贼。” 说罢,上皇不屑一笑。 “可如今到他自食恶果的时候了,他老了,手里的怯薛也不足以充当筹码了。他的两个台吉也被母族顶到台前了,如今的和硕特就是个火药桶,就等拉藏汗死亡,这个火星子了。 等他一死,哪怕是疑似死亡,和硕特和吐蕃人之间积压了几十年的矛盾必然随着争位而爆发,两族之间必会死一个。” 皇帝也想明白了。 “到了那时候,两方人马必定会和我朝求和,调大军回高原火并,我朝的危机自然就解了。”皇帝说出来后续设想的发展。 上皇点了点头。 “还不算蠢,但这不够,若是等高原分出胜负了呢?新继任的那个会不会再度犯边?” 上皇放下了手上的玉璋,盯着皇帝的眼睛。 “盟约这种东西就是拿来撕毁的,我要一劳永逸解决高原!” 皇帝被惊到了。 “可,可这样不会影响到大齐在各番邦的形象嘛?” “愚蠢,只要我大齐一直强大下去,谁敢造次!” 上皇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在思考的皇帝差点往门口冲去。 看自家父皇只是情绪上来,为了应景拍了一下桌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时候父皇每次拍桌子,他们兄弟几个都会有一个被打。 “那若是贾珲成了,到时候怎么封赏他?难不成真给他个国公?”皇帝发出了疑问。 这倒也是个问题。 “这样吧,依照先前的县侯再升一爵,郡侯。”还是太年轻了啊,上皇心里叹了口气。 “爵位就先到这里,可是勋位和衔位可以高一些。” 齐朝自有国情在此。 太祖为了避免日后的贪污现象,于是决定高薪养廉,文官暂且不提。 武将的俸禄由军职、爵位、勋位和衔构成。 军职就是本职,例如大都督、总兵官、参将、游击将军等。是武将的本职工作。 爵位就更好理解了,本朝的六等爵位,还会有相配的爵产。 勋位则是太祖参考前朝低级爵位改来的,和军功几转挂钩。比如四转及以下为骑尉,五转至八转为都尉,以前缀字分高低。 九转为将军,以昭x为前缀。 十转为上将军,前缀是征x或讨x。 十一转为大将军,皇帝亲自赐号。 十二转,以获得军功的方式分为三种。 指挥若定,野战以少击多大胜至少六次,为云麾大将军。 先登破城,以少击多大胜至少五次,为冠军大将军。 骑兵冲阵,以少击多大胜至少十次,为骠骑大将军。 最后,十二转军功连续获得三次,至少符合以上两种,为勋位的顶点,大司马大将军,领兵部尚书衔。 以及最稀有的衔,基本上是授予退休的大将军以上,或者有灭国之功的武将,为x柱国。 例如主持征西的成国公吕观,上皇就准备授予“上柱国”衔。 若是这次贾珲能做掉拉藏汗,让和硕特分裂,勉强也算灭国之功,也可以授予柱国的衔。 上皇决定只要成功了就给个柱国,对于已经有两个十二转的贾珲来说,在高原上再挣一个十二转也不是不可能。为了笼络住这种绝世猛人,些许反对的声音不是问题。 军职与爵位的授予慎之又慎,前者关乎一地安危,后者就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了。 爵位是可以传家的,虽然会每年降等,但是至少也能传四代人,再之后就和自己没关系了。 太祖为了不让勋贵失去血性,取消了世袭罔替,绝大部分开国勋贵也是默认的。 勋位和衔就不会世袭了,说到底就是给个人的荣耀与俸禄,只要你军功到了就能获得,对于绝大多数士兵来说,职位和爵位那都太远了,勋位才是最重要的。 这关乎自己日后是吃饭还是喝粥。 上皇对贾珲的封赏也有了腹稿。 左柱国,领兵部尚书衔,资善大夫,大司马大将军,敦煌郡侯,贾珲。 资善大夫是兵部尚书这个正二品文职带着的文散官。 输了就把左柱国去掉,大司马大将军领兵部尚书衔也降为骠骑大将军。 所有职位加起来,每年有十万两左右的收入,加上各种补贴,每年差不多十五万两的收入吧。 虽说收入很多,但毕竟全国也没几个,随着爵位不断降等可以说是给的越来越少。 偶尔蹦出一个如贾珲这样的十五万两也不吃亏,能用钱笼络住这种存在,翻一倍都不成问题。 合计一下每年的文武百官俸禄支出,差不多八九百万两,加上军费,三四千万两就没了,但是朝廷挣的也多,包括海贸在内,一年收入大概有九千万到一亿两白银左右(合计收入,白银占比不多,多是如盐铁布匹之类的实物)。 相比较前前朝大虞的武将吃空饷喝兵血和养寇自重,单是养寇自重一项每年的支出加起来就不下千万两,整个国家单是用于军事的支出就不下三千万两,更别说虞朝他税还收不上来。最后还玩脱了,导致蒙兀入关占了整个华北。 还有大凉的冗兵冗将冗官,为了笼络人心,不让他们跑到对面去了,大凉玩了命的花钱养人,这些钱全都出自百姓身上,最终导致了大齐的建立。 这样来看,大齐高薪养廉和前两位一比简直是物美价廉。 这项政策被太祖称为自己的最高杰作之一。 至于贾珲的军职,回来之后再说吧。 第16章 出山,北上! 贾珲又花了三天才走出的喀喇昆仑山,到达了她的南麓。 与此同时,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他们的眼前。 “我们到底是继续往南走山路,还是北上平原往东一路杀到逻些?” 又是一个夜晚,所有部队的主官们齐聚贾珲的大帐。 “将军,我觉得咱们不能再走山路了,已经快十月下旬了,高原上也入冬了,说句不好听的,一个不小心咱们可能就要冻死在山里了。”石元修作为队伍的副手,率先开口。 “可万一北上被人看见了怎么办?但凡走脱一个回去报信,让他们有了准备,你我兄弟可就完了。”柳蕰有些担心。 “那万一再下雪了怎么办?可不是每次都有好运气找到避风的地方!”刘沥也不赞同继续钻山洞。 在大家争吵的时候,贾珲看着查干巴日和阿斯尔绘制的建议地图,心神却打开了自己的实时地图。 这玩意还是有它的用处的。 回忆起曾经看过的准噶尔汗大策零奔袭拉藏汗的路线,贾珲下定决心。 “噤声!”贾珲低沉的声音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他们也知道主将已有决断。 “我决定,北上平原,一路向东,千里奔袭逻些!” 石元修等人应是。 “当然,保险起见,自明日起,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全军昼伏夜出。行了,都会去准备吧。” 各部主将也离开了贾珲的营帐,赶回了各自部队的驻地。 帐篷里也终于安静了。 贾珲躺进了睡袋中,久违的开始反思自己。 之前在山里实在是没有心思去思考,一门心思的赶路,如今最难走的路已经走完了,剩下的就剩下拼命了。 自己还是太理想化了,太相信自己的外挂,这玩意在西域确实好用,但进了有遮蔽物的地方,实用性就没那么强了。多亏有个熟悉路线的向导,要是还像是在西域一样仗着外挂横冲直撞,那就完了。 以后打仗,向导必须要有! 脑海里又浮现出阿斯尔坚定的和自己对视的场景,贾珲从睡袋里钻了出来,走到折叠桌前,才思泉涌。 我要把这次奇袭写成戏! 至于睡觉,睡什么觉,反正是明天晚上行动,熬到天亮再睡也不迟。 。。。。。。 夜幕降临。 贾珲正在进行最后的检查。既然要昼伏夜出,那么白天不在意的事情就要重视起来了。 虽然已经尽可能的给部下们吃肉了,晚上也能看清东西了,但是另一个问题也是无法忽略的。 掉队。 白天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或者牛马驮着物资不舒服要整理一下,这都是允许退出队伍去整理的,只要及时追上断后的水澈部就行,但晚上黑灯瞎火的,又是秘密潜入,火把都不敢点,这样一来,追上队伍的概率大大降低。很容易迷失。 贾珲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细绳。 上高原前,贾珲就准备了大量的细绳。 所有人都在胳膊上系紧了绳子,大兵们都没什么异议,就像主将贾珲说的,听人劝,吃饱饭。 尤其是这种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情。 贾珲准备试行一个晚上。 实在不行另想办法。 阿斯尔和查干巴日带路,跟着贾珲打头阵。 全军都捆在一起,刚开始都有些不适应,但走了一阵之后,这些武艺高强的杀才们也摸清了规律,走的越来越稳妥。 至于掉队,被绊倒的直接被前后的队友提溜着绳子就拽起来了,至于牛马背着的物资,大概是今天整理的时间更长的缘故,暂时没有出现重新整理的情况。 有惊无险的走了一夜,发现的和硕特哨所也都被爬上山的夜不收做掉了。 据阿斯尔所说,岗哨里物资充足,一看就是刚刚换班的,估计下一次换岗大概在半个月以后。 又是一个好消息。 奇袭讲究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越晚被发现越好。 所以,最坏的估计,留给贾珲的时间还有最多十天。 十天之后就要面临着和硕特留守部队的截杀了。 要尽快赶到平原上啊,否则在山区打仗太吃亏了,山地作战完全没有和硕特人和吐蕃人熟悉。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黎明前,所有的夜不收都回来了。 最远到达了十里之外,十里以内的岗哨都被解决了。 贾珲找到了一个山坳,扎营休息。 绑起来的方法效果不错,那就暂时这样吧。 贾就是相信有更好的方法的,但是已经没时间去尝试其他方法了,只要能让绝大多数人成功走出山区,到达平原,那就不要再去改变了。 在朝阳下简单记录了今天的行军日志,贾珲钻进了睡袋开始休息。 贾珲的神经绷了一晚上的时间,生怕出些什么问题。 讲道理,自己也是头一次在山区走夜路。 自迪化出发,一路走来,所剩七千出头的大兵们的性命全都压在贾珲的肩头,容不得马虎。 这一路真是成长了不少啊。 。。。。。。 荣国府东院。 刑夫人在和贾赦商量贾琏的婚事。 “老爷,如今琏儿也大了,赶准备起婚事来了,那王家的凤姐儿我瞧着是顶好的姑娘,是王家的嫡亲大小姐,又是知根知底的老亲,门楣是开国县伯,也算是高门了。 最重要的是她早逝的老子身上有举子的功名,算是文臣啊,文武相配也正合适。 妾是真心觉得凤姐儿和咱家琏儿相配啊!”刑夫人给大老爷捏着肩膀,顺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老爷不屑。 “般配?我看你是被凤姐儿的陪嫁迷花了眼吧?” 真当他贾赦在荣禧堂没有眼线? 荣禧堂贴身伺候老太太的一个丫鬟他爹,是他的长随。荣禧堂一有什么事他很快就知道了。 作为荣国府真正的主人,他还没落魄到原着里那般。 太夫人的嫁妆体己和荣国忠武公贾源的私房全在他手上。 活的不要太开心。 刑夫人一听有些急了。 “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天可怜见,妾虽然只是续弦,可妾嫁进来也有数年,虽说不上呕心沥血,但也是精心教导琏儿了吧? 妾这个后母身份摆在这里,太亲近了会被说是包藏祸心,离太远了又会被说是虐待嫡子,妾这些年里怎么对待琏儿的,老爷你心里也清楚,我怎么可能会为了那点银子就把琏儿的婚姻大事给定下?妾是真觉得凤姐儿和琏儿般配!” “嗷,真如你所说?”贾赦玩味的看向刑夫人。 刑夫人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 “是,妾可不贪图凤姐儿那几两银子的嫁妆!” 贾赦裂开了嘴,似是嘲讽的开口了。 “那成反正是王家的嫡女,知根知底,勉强配得上琏儿,那就她了。” 刑夫人刚要笑出声来。 “我看你这段时间也挺操劳的,整日往荣禧堂跑,那既然这样,等凤姐儿嫁进来之后,大房就由她掌家吧” 话音刚落,贾赦就站了起来,没给刑夫人说话的机会就出去了。 刑夫人好想回到过去把那个嘴硬的自己撅了啊。 自己在这才嫁进荣国府不到三年,根基不能说根深蒂固吧,但也能称得上是摇摇欲坠。 手上就自己的陪嫁王善保家的能放心用,能不能管家全凭贾赦的一张嘴。 这下好了,管家权没了,就连朝儿媳妇哭穷抠索点银子的借口都没有了。 不过刑夫人还是调整好了状态。 不管怎样,先把金犭…啊不,儿媳妇迎进门再说吧,左右进门后就跑不了了,来日方长。 。。。。。 贾赦漫无目的在府中瞎逛。 看到院子里枯黄的落叶,感叹时光的飞逝。 仿佛昨天还是张氏病逝,自己在她的床榻前哭的不省人事。 今天,张氏和自己唯一的血脉也要谈婚论嫁了。 贾赦知道,把妻子的死完全怪到贾琏的身上是不对的,可这样才能有一个发泄的对象,用来缓解他的丧妻之痛,这些年自己儿子的委屈,他心里清清楚楚,但不打算改。 长子贾珲百战余生才能得到爵位,嫡长子早逝,福薄,无福消受,幼子贾琮也没法越过贾琏去袭爵。 所以啊,爵位都留给你了,受点委屈怎么了? 多少人想受还没这门路呐! 说到孩子。 自己也有了四男一女。 庶长子贾珲为国征战,由于是自己第一个后代,又很有出息,给自己涨了很多脸面,所以除了曾经的嫡长子外,自己最喜欢的是他。 可惜嫡长子贾瑚夭折,嫡次子贾琏看起来这辈子也没什么出息了,继承爵位对他来说算得上是最好的出路。 至于庶次子贾琮嘛,年纪太小,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唯一的女儿柔柔弱弱的,有他大哥罩看着,这辈子也会过的很好。 自己这般失败的人,竟也是儿女双全了。 贾赦自嘲一笑。 那场政变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了。 许多一起在东宫长大的兄弟不是死了就是各奔东西。 唯一能常聚的就剩下了临阵脱逃的他们了,也是宛若党锢一般,前途尽毁。 只能在家当一个老纨绔,慢慢消磨着曾经的雄心壮志。 道上的落叶越来越多,贾赦惊觉,抬起头看向自己面前的院子。 梨香院啊。 父亲的荣养之地,也是他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的地方。 贾赦命左右打开了院门。 自父亲贾代善去世后,自己就下令封存了这里。 所以除了到处都是落叶,室内落满了灰尘外,和上一次来这时一模一样。 正堂一侧的老柳树下,还随意摆放着一套石锁,另一侧摆了半套兵器架,只摆着几杆兵器。 刀、枪、斧、鞭、锏、棍、槊、狼牙槊和一对短矛。 贾赦看了看乐了。 都是小一号的兵器。 两侧的石锁和兵器都是老父亲给自己长子练武的特制器具。老父亲当年致仕荣养,一大乐趣就是看大孙子练武。 贾赦自己没什么练武的天赋,一把雁翎刀和长枪就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了,甚至长枪就只学了个花架子,唯一耍的有模有样的就是刀了。 父亲转头就开始培养下一代了。 贾赦拿起摆放在兵器架上的小刀,比制式长刀小一号,却比制式的重,锈迹斑斑。 这是给珲哥儿练力气的,也未曾开刃。 贾赦突然起了兴致,耍了起来,但因为袖子太大差点缠住伤着自己。 摇着头放下了小刀,记忆涌上心头。 自己也是想在儿子面前露一手,享受一下好大儿崇拜的目光。 可惜出了差错,耍刀没耍好,老父亲气的抄起狼牙槊就要打自己,好大儿贾珲死死抱住老太爷的腰,让自己快跑,可他分明笑得比谁都开心。 大老爷的脸上充满怀念与幸福。 “老爷,老太太找您。”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知道了,这就去。” 唉,珲儿啊,爹爹好想你啊。 第十七章 夜奔 经过三天的昼伏夜出,做掉了一路上的所有岗哨,贾珲部终于走出了大山。 不容易啊。 清点人数,又折损了一百多号人。 还剩7042人。 还行,一路上折损了一千两百多号人,比起大策零八千多人出发,到达目的地时仅剩六千号人好上不少。 接下来就是此战的关键了,以最快的速度直击逻些! 日落时分,离山区入口大概还有两个小山头的地方,贾珲的大帐里。 “接下来,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这里。” 贾珲手上的小木棒点在了地图上。 改则。 “这座城市扼制着咱们东进的路线,若是没有拔掉这里的驻军,或者绕过去了,我们都会变得被动。 在草原上行军,再咋么样都会漏出大规模行军的痕迹出来,到时候,改则的驻军肯定会追踪我们,同时派人去报信,日夜骚扰更是跑不了的,综上所述,我们必须拔掉这里的守军。” 贾珲抬起头,环视各部主将。 “不过诸位也无需担心,如今高原上的兵力已经全都派到甘肃和蜀地了,守军人数肯定不多,毕竟就是个小城,五百号人就定了天了。 已经没时间在做准备了,避免夜长梦多,就今夜了。 今夜子时出发,四千人一人双马,急袭改则!” 贾珲转身往折叠桌走去,坐在了椅子上。 “诸将听令!” “末将在!” “牛昭、水澈,马霖何在!” “末将在此!” “你三人率部跟随我中军本部,今夜子时出动,务必在丑时三刻前奔袭至改则,包围东南北三面,莫要走脱一个敌人!” 安排好攻击队伍,贾珲转头下了跟进队伍的命令。 “石元修听令!” “末将在!” “着石元修率所剩三千兵马及一应物资,于卯时出发,务必在未时到达改则。” “末将领命!” “嗯,半个时辰内,不明白的问问其他人,再不明白就来问我,急袭部队今夜亥时准时吃饭,好了,都回去做准备吧。” 众人应诺,离开了营帐,贾珲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便钻进睡袋,强行睡下。 这是他在安西军中练就的本事,在战事中途空闲期或即将作战前强迫自己睡下,让自己尽量的回复精力。 亥时。 贾珲被人叫醒,抬头一看,是陈净远。 “珲哥儿,亥时了,起来吃东西了。” 贾珲茫然的看着他,过了五六吸的功夫,回过神来。 “亥时了啊,走,吃饭去。” 难得起了明火做饭,反正是晚上,也有两个小山包挡着,别人也看不见。 吃了几块煮牛肉和一小块糖棒,半饱的水准吧,贾珲和大兵们都停了下来。 眼看着要去打仗了,这些经验丰富的厮杀汉们当然不会吃全饱,影响状态不说,骑马夜奔这关就过不了。 马上吐给你看.jpg 贾珲擦了擦嘴和手,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多余的我也就不说了,弟兄们都是老军伍了,我就说一点,改则是咱们东进必须拔掉的一个点,也是咱们正儿八经的第一战,弟兄们若是还想要奇袭拉藏汗之功升官发财的话,这一战就给我好好打,讲完了,准备出发!” 升官发财哎,弟兄们吃了这么多苦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还是贾将军懂咱们,能处! 若是说起什么家国大义的雏儿,大伙还不敢跟他呢。 士气暴涨。 石元修帮贾珲穿上了直身长札甲,披上肩甲,又把挂满了小物件的牛皮腰带系在贾珲的腰上。最后,将六把投矛插在了贾珲背上的投矛套子里,伸手一把拉起贾珲。 这身铠甲在齐军的武备库里介于轻甲和重甲之间,是贾珲最常穿的甲胄了。 轻甲对于他这种总喜欢冲锋陷阵的武将来说防御力不足,重甲又不够灵活,又费劲,贾珲穿重甲最多打半个时辰就打累了,穿中甲能打够两个时辰。除了率具装甲骑冲阵的时候穿穿外,贾珲动都不动一下。 至于轻甲,防御面积不够,就是一丛铁扎片和一层牛皮,偷工减料的甚至还有猪皮的,这种甲对普通步卒来说已经很好了,但贾珲穿都不敢穿。 这身中甲再加上贾珲自迪化城汗帐缴获的极品伊犁马,速度不弱于穿轻甲骑河曲马的其他骑兵。 大齐的棉花产量不足,不足以点出棉甲的科技,但已经拿到着名的棉花产地西域了,前置条件足够,贾珲准备抽时间研究一下。 蹲起,转身,抬腿,跳跃,贾珲开始检查披甲后的状态。 “元修啊,留下的三千人就交给你了,若有什么事,你和陈四商量着来就是,意见不一的时候以你为主。” 贾珲感觉披甲状态完美,转身朝着石元修说道。 一旁的陈净远撇了撇嘴,与石元修一同应诺。 他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贾珲点了点头,走出了营帐。 四千猛卒们也互相帮忙穿好了甲胄,已经很自觉的列队站好了。 嗯,吃饭加披甲,不到半个时辰。 换成内地的卫所兵,不拖一个时辰是穿不好甲的。 如果他们的甲还能穿的话。 见贾珲出了帐篷,原本还窃窃私语的众人也闭上了嘴。 贾珲点了点头,骑上柳蕰牵来的伊犁马,马鞭一指。 “出发!” 。。。。。。 改则驻守千户丹增今天有些心慌,无月的夜晚更是让他莫名的烦躁,站起身来到桌前,一瓶酒下肚,又躺回了床上,依旧睡不着,就穿衣准备去院子里逛逛。 离改则还有十里的地方,一支军队潜伏在黑夜中。 保险起见,贾珲命人灭了火把。 从山口奔袭至此,花了近两个时辰。 贾珲静静的坐在马扎上,这东西就是几根木棒组装起来的,很轻。 部队已经提前换好了马。 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大军开始警戒,等出现在眼前时,大军才松了口气。 是自家的夜不收和阿斯尔。 大齐的侦察兵总共有三个层次,从低到高为探马、斥候、夜不收。 夜不收是最精锐的侦察兵了,无一不是武艺高强、身怀绝技之辈,甚至在太祖太宗时力压绣衣卫,赶在其前刺杀反王,名震天下。 只要夜不收回来了,那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可怕的是夜不收一个都没回来。 年长的那个夜不收凑到贾珲身边耳语了几句,贾珲从马扎上站了起来。 “马蹄裹布,套上嚼子。”听到命令的各部主管小声地朝后面人传令,再人传人。 一阵悉悉索索,到最后面的声音也消失的时候,贾珲下令解手。 接下来要奔袭十里直到战斗结束都不会有空解决个人生理问题了。 骚气冲天,贾珲面无表情地跨上战马,含住了木球。 没那个条件准备梅子。 贾珲闭着气朝后面嗯了一声,一挥马鞭跟着夜不收冲了出去。 后面的大军也紧随其后,策马跟了上去。 最后留下了一总旗的人照顾着被换下来的四千多匹战马。 。。。。。。 改则城,其实称为镇更好一点,面积不大,但位置很重要,这里扼制着喀喇昆仑群山的山口之一,哪怕是全国总动员东侵,这里仍驻扎着一个千户的守军。 相比于人,狼群和熊才是入侵这个地方的常客。 几个吐蕃士兵缩在值班的小房子里,不光狼和熊会杀人,夜间寒冷的风也不逞多让。 除了最小的那个醒着以外,所有人都已经睡着了。此时已是寅时,正是人最困乏的时刻,小兵也在不断点着头。 一阵闷响声传了过来,越来越近。 缩在墙角的一个老兵突然起身,又跪伏了下去耳朵贴地,猛地起身扇了迷迷糊糊的小兵一巴掌。 “睡什么睡,大部人马从西来,敌袭!” 小兵瞬间清醒过来,起身和老兵连踢带穿的打醒了其余人。 小兵又慌慌张张的冲出哨所,站在原地大喝。 “敌袭,有敌袭,有敌袭!” 老兵没来得及拉住小兵,一拍大腿又回到哨所,咬牙关紧了房门,又拿插销锁好了屋子,其余人也都醒了,也听到了闷响声。见到老兵锁门,其他人也知道什么情况了,都缩着身子让自己不要高过了望口。 从小兵冲出去到老兵锁好门只用了不到十个呼吸。 闷响声贴着房门过去了,变声期的鸭子嗓戛然而止。 沉闷的响声震地一屋子人心里嗡嗡响,恐惧随之充满了整个胸腔。 不知过了多久,闷响声逐渐远去,年轻的几个卒子看向老兵,见他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也熄了探头出去看看的心思。 一名夜不收贴着墙感受着几人的心跳,玩味的看了看身后年长的前辈,前辈摇了摇头,走进了镇子里。 贴着墙的夜不收了然,无声一笑,酝酿了一下,往了望孔里吐了口痰,朝着前辈走去。 墙里,老兵死死摁着一名卒子,右手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发出一点响声。 年轻的几名卒子动都不敢动,眼睛死死盯着被摁着的卒子的腿。 准确说是一块浓痰。 一阵骚气从身下的卒子身上传出,飘进了老兵的鼻子,老兵依旧一声不吭。 等感受到身下已经不在发抖,终于冷静了下来,老兵也松了口气,重新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暂时活下来了,听这动静,自己所属的千户完了。 敌人没有把他们当场格杀,看样子命是保住了,具体如何,就看敌人的主将怎么安排了。 第18章 夺城 看到前方的灯光,贾珲就知道到目的地了,随即抽出背后的两把短矛。 矛刃比刀刃厚,更耐造,而且比刀长,投抛效果也很棒,冲在最前方的贾珲决定用短矛来开路了。 眼见一个鸭子嗓的矮个子小兵从屋子里跑出来大喊大叫,贾珲也没当回事,已经贴脸了,他们已经没有反应时间了。 抬起右手一掷,短矛穿过矮个子哨兵的胸膛,声音戛然而止,小兵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退几步,贾珲已经冲到了他身前。 随手一抓一抽,短矛又回到自己手中,紧随其后的人浪淹没了胸口大开的小兵。 时机挑的很好,几个倒霉蛋披着衣服提着刀刚出门的功夫,喉咙就被矛尖划开,带出去一长串鲜血。 根据阿斯尔所说,兵营和千户的宅子在镇子中间,驻守千户本身也行使着当地主官的职责。 按计划,牛昭和马霖应该包抄前往城南和城东了吧,水澈紧随其后要包围城北。 自己则从城西进入,人挡杀人,直插敌方军营。 再迟钝的士兵也都听到了逐渐逼近的闷响,在自家院子里不停走动的千户更是已经穿戴好盔甲,提着刀冲出院门往军营跑去。 来不及牵马了。 军营里的吐蕃兵也急匆匆的穿着铠甲,千户见状喝止了他们,退到了军营的一角,排成防御骑兵的阵型。 好多人的盾牌都忘在营房里了,但依据经验,所有人都选择了长枪,用枪尾砸地面,直到砸出了一个小坑,把枪尾放到小坑里,枪头朝正前方倾斜。 从实时地图里发现他们行为的贾珲立刻把双矛扔在了地上,抽出大弓,举弓过头顶,马速放缓。 身后的众人心领神会,也从身侧拿起弓箭。 很快,进入了辕门。 火光照耀着举枪列阵的吐蕃士卒,贾珲也看到了他们,立刻拨马往一边跑去,身后的骑兵们也是老油子了,也侧身倾斜,很快一千多号人横向排了几行,张弓搭箭。 “射!”贾珲吐掉了嘴里的木球,大喝一声。 用不着瞄准,四行骑兵射出了弓上的箭,,又射了两箭,就把弓插回了箭囊,下马拔刀。有些射术好的更是连射数箭。 后面没有进入的大兵们也翻身下马挤进了院子,手持长兵器的更是加快步伐跑到前列。 至于为什么不再射箭。 吐蕃千户见敌军不打算冲击自己,反而要远程射击的时候就下令变阵了,整个队伍以攻击队形小跑着往贾珲等人冲去。 三轮箭雨后,大概还剩六百多人。 贾珲也命令全军下马,又令长枪手列阵在前,,又令射术好的射手在后方狙杀敌军。 吐蕃兵们也知道这是要全歼他们了。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呐! 贾珲一挥手,两侧的营房里又跑出来一些拿着盾的士兵,他们和本部的盾手站在了一起。 可恶啊! 吐蕃千户见双方还有五步,已经来不及变阵了。 只能拼勇气了。 “刺!”贾珲和吐蕃千户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瞬间长枪乱刺,惨叫连连。 吐蕃伤亡更大。 由于己方没有盾手掩护,前面几排长枪手当场死亡大半。 贾珲一方有着盾牌掩护,死伤不及对面十分之一。 “射!”一声令下,站在后方的射手们立刻进行了一波齐射。 枪手所剩无几。 只剩下刀盾手了。 是的,还是有零星几个人带着盾的,但几面盾牌不足以形成防御了。 枪兵们狞笑起来,端起长枪,排着横排不断向剩余吐蕃兵逼近。 不断有吐蕃兵被刺死。 千户已经丧失抵抗的心了,但看到不断倒下的袍泽,出身大汗母族旁支的他还是有着自己的骄傲的。 只剩下十几个人了,贾珲叫停,大兵们也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给贾会让出了一条路。 “啊!” 吐蕃千户大喝一声,手持腰刀朝贾珲冲了过去。 贾珲从背后抽出来一把短矛,闲庭信步朝前走着。 吐蕃千户离自己越来越近。 看到敌军并没有阻拦自己,千户也明白了。 深吸一口气,发出了此生最大的一声怒吼,双手握紧刀柄,好像灌注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贾珲终于有了动作。 贾珲握紧了短矛,在吐蕃千户即将看到自己的时候,用巧力向右一拨,拨开了砍向自己的刀刃。 稍作抬手手腕朝上,矛尖朝后,吐蕃千户撞在了矛刃上。 吐蕃千户被惯性带的一个踉跄就要朝前扑倒,突然感觉喉咙被一个冰凉的东西划过,传来一阵刺痛,一股热流顺着脖子不断的往下趟着。 终究还是没有稳住身形,吐蕃千户捂着脖子扑倒在了地上,之前手中的刀也不知被甩到了什么地方。 清晰的感到生命的流逝,吐蕃千户更加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脖子。 挣扎了一会儿,没了动静。依旧死死的捂着脖子。 贾珲等人没有管他,派人去通知其余三部战斗结束。 又坐在马扎上听着伤亡情况。 “禀报将军,我军此次伤亡共计九十八人,其中28人战死,其余60人受伤,另外三部伤亡未知。” 对这个伤亡情况,贾珲还是很满意的。 偷袭都伤亡惨重,那干脆打道回府算了。 很快,各部也带人进入军营。 其余三部皆无死亡,倒是有二十来个受伤的。 主要是趁乱跑出去的,住在军营之外的军官和家丁所伤。 千人打几个甚至几十个,再死人就不像话了。 现在就等着石元修带着剩余人马回来了。 太阳出来了,这座小城也换了主人。 大齐的三辰旗正插在军营的旗杆上迎风飘扬。 。。。。。。 除了正在打扫战场的柳蕰部,主攻部队贾珲本部早早清理好了营房,进去休息去了。其余两部各留了一个百户把守外,其余人都来到了城西。 贾珲背对着朝阳,坐在马扎上,喝着肉粥。 伙头军已经送来了今天的早餐,没别的东西,就是把大家随身携带的肉粥带着木桶放水里加热。 昨天带路的两个夜不收走了过来。 一个年轻的夜不收走到贾珲身边耳语了几句,贾珲仰起头,几口把剩下的粥喝进肚子,往左偏了偏头,看向了大门紧锁的小屋。 “去敲门吧。” 夜不收领命。 屋内,几个人一夜未眠,生怕睡着了打呼噜会引起注意。 谁要睡就给他一巴掌。 就这样担惊受怕到了天亮。 也快到极限了,就连老兵也没注意到屋外两千多号人吃饭传来的动静。 “咚咚咚,开门!” 好像要把门锤烂似的三声巨响,在几人的感觉里好像胸口中了三拳一样。 老兵听到叫门的声音,终于搞清楚敌人是谁了。 是汉人啊,现在叫齐人了。 老兵想起了年轻时,跟汗王北上河西劫掠又被打了回来,那群齐人就是这么个口音。 虽然听不懂外面人在说什么,但老兵还是连忙打开了门闩。 双手举过头顶,小碎步往前走了几步,头都没抬起来,又跪在了地上,五体投地。 身后的几人也连忙学着老兵的样子,同样五体投地的跪伏在地上,有一个人没忍住好奇心,抬头扫了马扎上的贾珲一眼,又要低下头。 破空声传来,那人应声倒地,只见眉心上插了一只还在颤动的羽箭。箭头处的骨头已经陷下去一块了。 站在贾珲身后的马霖放下手中的弓,朝阿斯尔看了一眼,阿斯尔心领神会。 “低头!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不然,后面那人就是你们的下场!”阿斯尔用吐蕃语朝跪着的几人大喝。 老兵立马回话。 生死就在一念间了,不能有丝毫犹豫。 “小的必知无不言!” 阿斯尔点头,回头看向贾珲,贾珲想了想。找来几名夜不收,带着懂吐蕃话的能人一人带着一个俘虏分开去审了。 “你问他,这些人多长时间向东边联系一次,离班戈还有多远,那边有多少人?” 阿斯尔立刻用吐蕃语转述给老兵听。 老兵立马回答:“回大人的话,三日前刚刚联系过班戈,下次联系是十二天后,路起码有一千二百多里。跑马至少七天,人数小的真不知道,但反正没有往年多了。” 说完,趴的更低了。 阿斯尔把老兵的话翻译给贾珲听,说完就立在一旁,贾珲隐晦的看了旁边一名夜不收一眼,夜不收微微点了点头。 贾珲这才放心了下来。 阿斯尔确实是真心投靠了。 又问了几个问题,老兵也一一作答,贾珲停止了问询。 老兵也终于有点机会观察四周了,头不动,只有眼睛在观察左右。 竟然是一支全员披甲的军队! 老兵那叫一个羡慕,高原上物资不足,吐蕃自己人都不够用,尤其是近百年前和硕特人打了进来,干掉了吐蕃末代的赞普后,更是挤压了吐蕃人的生存空间。 尤其是汗王年轻的时候,北上河套被齐人大败,大量的武备都丢在河套。 到了现在,连一身至少两百年吐蕃时打造的,锈的不成样子的铁甲都要争抢个头破血流了 自己这样的驻守部队真的是分配到皮甲都要高兴很久。 他们竟然全员铁甲! 中原太富庶了。 至于右前方的一滩掺杂着碎布,印满了马蹄印的肉泥,老兵无视了它。 没过多久,几名夜不收审讯完回来了,一对口供,并没有多少出入。 远方出现了一只大军,贾珲站了起来,眺望着前方。 石元修等人到了。 历时近四个月的高强度行军,终于在高原站稳了脚跟。 奇袭部队也终于可以休整一下了。 第19章 什么叫惊喜啊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她自古繁华。整个天下,除了金陵跟洛阳,天下没有哪一座城市能超过扬州。 十月的扬州也是美的。 冉冉秋光留不住,满阶红叶暮。 可惜贾琏不在意这些美景,只一门心思透过马车的窗户,肆无忌惮的打量这不同于北国的扬州。 就在贾珲攻克改则的时候,贾琏也到了扬州。 一下船,眼尖的林家管事就看到了自家的管家,那他身前的一定是太太娘家的侄少爷了。 林家管事留在原地,和贾家陪同南下的管事盯着卸货,林家管家就带着八十名家将往巡盐御史府驶去。 离御史府越来越近,贾琏也从一开始东张西望变得安静下来,越来越紧张。 在他有限的记忆里,姑姑也不是什么善茬。 出嫁前的一大爱好就是捉弄晚辈。 尤其是他们珲珠琏三兄弟。 不想还好,现在越想越慌了。 贾琏多么希望马车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啊。 但马车还是停了。门帘一打,林家的管家请贾琏先下车,贾琏决定还是先进去看看为妙,说不定姑姑生下表妹来之后性子就成贤妻良母了呢。 姑姑一家住在御史府的后院,前院属于办公地点。本不应该让外人踏入的,但贾琏是荣国府一等神威将军袭爵人,身上也有一个龙禁卫的官身,勉强可以走大门。 林海已经在垂花门前等着了。 对于贾琏这个内侄的到来,林海也是十分开心的。 自他观政结束后被授予兰台寺正七品监察御史,就被兰台寺派到扬州任巡盐御史已经近六年了,六年间除了送年礼的管事外,妻子贾敏也已经已经近六年没见过娘家人了。 虽然妻子从未未说过什么,但看到妻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林海越发的愧疚了。 现在好了,岳家大舅哥把自己的嫡子派来扬州给妻子玩…来照看妻子。林海对贾琏的到来更加期待了。 到了现在,林海依旧没告诉贾敏,贾琏到来的消息。 前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林海往前走了几步,就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少年朝自己走来,林海一眼就认出了贾琏,身形虽然已经长开了,但五官还和六年前一样。 贾琏看到姑父林海已经在垂花门前站着等自己了,连忙快走到跟前行礼。 “小侄贾琏,拜见姑父…” “自家人怎的这般客套,来来,琏哥儿快随我去见见你姑母。” 林海连忙拉起贾琏,笑着摸了摸贾琏头上的总角,拉着他往贾敏处走去。 “啊,姑父,您没和姑姑说我来扬州了?” 走在路上,林海和贾琏说起自己给贾敏的惊喜计划来,贾琏有点被惊到了。 “未曾说过,眼见着晌午了,我已备好酒席了,你跟着秋菊去席上先等着,我去找你姑姑。” 话音未落,林海就往贾敏院里走去,闪下贾琏,贾琏也头次经历这种场面,无话可说,就跟着秋菊往正堂走去。 正堂里已经坐着一个老太太了,见贾琏进来,笑眯眯的看着他,贾琏认出是几年前姑姑成婚时来过府上的林家老太太,当即跪下请安。 “贾家贾琏,敬请姑老太太康安!” 林母连连让贾琏到他身边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装着金制文殊菩萨的小项链往贾琏脖子上挂,贾琏推脱了几下,口称“长者赐不敢辞”就收下了。林母看这贾琏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越看越喜欢,不住的用手揉着贾琏的头。 贾敏院。 林海走到门口,揉了揉脸,换上一副略有些失望和愧疚的表情,推开了贾敏的屋门。 贾敏正教一个小姑娘练字。 两人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从骨子里面透出的风华绝代。 只是大的那个眉目张扬,一看个性格爽朗大气的女子,眉梢上竟然带着几丝忧愁。 小的那个却是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五六岁的年纪就已经看出日后必是不输母亲的美人。大概是身子不好吧,泡在药罐里长大的,年纪小小的就有几分悲伤。 这就是贾敏林黛玉母女了。 贾敏听见门口的响动,眼睛里透出期待的光芒,但看到丈夫那愧疚的神色,心里了然,眉梢上的忧愁更多了。 黛玉感受到背后散发的哀伤,连忙放下笔,缩进了贾敏的怀里。 “敏儿,这,岳家…”林海不知怎么开口。 “好了,不用说了,他们大概是忘了我这远嫁女了吧。”说着说着,贾敏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爽朗,紧紧抱着女儿哭了起来。 黛玉知道这个时候什么话也没有用,所以安静的缩在母亲怀里,任由贾敏哭泣。 林海头皮发麻,知道事情大发了,前阵子最多也就叹一声“又是这样”,然后该干嘛干嘛,这是怎么就哭了呢?难不成是因为怀孕多愁善感起来了? 事已至此,林海决定加快进程。 “岳家怎么会忘了夫人呢?只是家里派不出人手来啊,大舅哥是一等将军,不是皇差,但凡出城都要去都督府报备,更别说下江南了。 二舅哥也在工部任职,脱不开身,珠哥儿在备考春闱,课业繁重。 琏儿又太小,更别说宝玉了。等明年着,明年我这巡盐御史的差事就结束了,到时候咱们全家一起回京,你想在娘家住几天就住几天。”林海也劝说起贾敏来。 听到明年回京,贾敏这才停止哭泣,只是瞪着通红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林海。 “真的?” “自是真的,巡盐御史五年一任,年初要不是来替我的胡御史遇上漕工暴动讨薪,被连带着打死了,今年咱们就回去了,圣上说了,让我再干一年,明年再派人来接替我。” 年初漕运总督不当人。 对漕工们来说,十文钱,贪二文是青天,贪三文是寻常,贪四文是狗官,贪五文是丧尽天良。但这些年粮价低,勉强也能活命。 但你十文贪八文那就是要大伙的命! 放工钱当天,漕运总督府就被暴怒的漕工杀了个干净,路过的狗被打成了火锅,蚯蚓都竖着切成了两半。 漕兵没管,因为漕兵也被贪了七成。 倒了血霉的胡御史就因为暂住总督府,就被当成都督府的官员被连带着剁成肉酱了。 很快,朝廷新派来了一批漕运官员,那些带头讨薪的大哥们也自知活不了了,和漕运衙门达成共识,自尽了事。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没办法,太祖起家的班底,很大一部分就来自当年的漕帮,大齐建立后漕帮被取缔,另设漕运总督衙门。 所以漕工们打心底为自己的职业骄傲。 太祖也干过这个! 建国后,太祖也很怀念在漕帮讨生活的日子,称那是他一辈子最无忧无虑的时光,所以非常照顾自己这帮漕工,也让漕工们越来越难管。 偏偏这群人又很忠心于陈氏皇族,一有战事就是几万人几万人的去参军,陈氏皇族也报以信任。 就是夹在中间的漕运衙门越来越难了。 林海也被迫多呆了一年。 看到被母亲的情绪影响的眼睛也开始发红的黛玉,林海麻了。 也罢,左右见到贾琏后自己都脱不了被收拾的命运,那就继续演下去吧。 林海将母女二人揽进怀里。 “都是为夫没本事,被岳家瞧不起,为夫对不起你们娘俩啊!”林海也哽咽了起来。 听到丈夫强忍着不让自己哭泣的声音,贾敏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开始嚎啕大哭。 黛玉也被气氛感染,小声抽泣起来。 林海一想到妻子的手段,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一家三口,啊不对,是四口了,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抱在一起痛哭。 没哭多久,林海停下哭泣,对着贾敏母女说道:“莫要再哭了,都到晌午了,左右岳家也不可能派人飞过来了,还是莫要让母亲久等,快去吃饭去吧。” 贾敏也停下了哭泣,拿出手绢菜了擦眼泪,又替黛玉也擦了擦。 “老爷说的是,黛玉也别哭了,他们不来看我就不看,我还不稀罕呢,吃饭要紧,不值当为这些事伤了身子。” 说完,牵起黛玉的小手,林海牵住贾敏另一只手,朝林母的屋里走去。 林母这里,贾琏也被林母的一个个问题搞得头皮发麻,疲于应对。 刚开始问题还好,只是问家里人怎么样这种问题。 然后就问道自己身上了。 什么“学业如何?”“再读什么书呀?”,慢慢问到了“定亲了嘛?”“可有中意的女子?”这些问题让贾琏的脸越来越红。 林母也好像没注意到贾琏的窘迫一样,只是看到贾琏越来越红的脸时,笑的越发慈祥了。 “母亲。”“太太…”“祖母!” 门外传来的天籁之音解救了都快冒出蒸汽来的贾琏。 贾琏感激的朝门外看去。 林母看到自家媳妇和孙女通红的双眼,不善的看着门口的儿子。 贾敏朝林母行了礼,正纳闷和婆婆坐在一起的小少年是谁呢,就见那小少年朝自己转了过来。 好眼熟啊,这张脸有点像,有点像… “啊,琏儿!”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贾敏有些喘不过气来,直往后倒,林海连忙扶住妻子,给他顺气。 本来已经跑到祖母跟前的黛玉担忧的看着母亲,正想着过去时,贾敏缓了过来。 多亏贾敏将门出身底子好,深呼吸了几下,从林海怀里重新站了起来。 “琏儿,如海,你们…” 贾敏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笑呵呵的林海。 林海汗毛乍起,头皮发麻,看到贾敏英气的眉毛皱在了一起,一双凤目也眯了起来,小刀子一样戳着自己。 林海意识到自己的妻子真发怒了,转身欲走。 “好你个林如海,敢和老娘侄子合起伙来耍老娘,受死!” 贾敏一把薅住林海,右脚一钩就把手无缚鸡之力的丈夫绊倒在地。骑在他肚子上就开打。 教你见识见识老娘家传的武功! 贾琏和黛玉倒吸一口凉气,林母笑呵呵的说儿子太过分,该打该打。 听见倒吸凉气道声音,贾敏回头看向贾琏,贾琏感觉自己被母大虫盯上了一样。 “看什么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完继续殴打胯下的丈夫。 我也是被逼的啊! 贾琏在心中大喊。 都怪林姑父! 第20章 半九十 “唉嘿嘿…”旁边传来压抑的笑声。 贾琏今天已经无数次后悔来扬州了。 事情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唔…”自己的脸又被一双白嫩的素手捏了起来。 既不能让人好好吃顿饭嘛,第几次了! 贾敏忍不住想要去捏捏贾琏的小脸,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 捏一捏又松开,吃几口饭,想再确认一下,又伸手捏了捏。 坐在对面的小黛玉看到表哥生无可恋的样子,努力不让嘴里的饭喷出去,捂着嘴想笑又不敢笑。 林老太太看不下去了,伸出左手把贾敏不安分的手从贾琏麻木的小脸上打了下来。 贾琏感激的看了一眼林老太太。 林海低头不语,默默的扒着饭。 “我吃好了,先下去休息了,海儿,莫要怠慢了琏哥儿。” 老太太也是有了春秋的,吃的越来越少了。 贾琏连忙起身和婆子搀扶着林母起身,桌上的其他人也连忙站了起来,等老太太回了屋,这才又做了下来。 “琏儿,还没来得及问,你怎么过来了?” 贾敏率先开口。 “回姑母,小侄这次是受老太太和老爷之命,随船下江南来看望姑姑您的,家里知道姑母怀孕的消息,都乐坏了,连忙搜罗一船的宝贝让我给您送来了,好东西可多了!” 贾琏着重强调是受命前来,又暗示了一下什么。 贾敏也是国公府的嫡亲大小姐,那还能听不出贾琏在要好处? “小滑头,好东西少不了你的,对了,你祖母他们最近好吗?” 贾敏笑着用手指点了点贾琏的额头,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问起家里的情况。 “都好都好,老太太最近沉迷听戏,累的家里的小戏子们天天吐舌头。 老爷和二叔最近也很好,珠大哥中了举人,元大姐姐也要参与大选了,来家里宣旨的公公说,是要给历练回来的皇子们选秀。 我大哥那就更是了不得,听史家的舅老爷们说,等大哥回来受赏,最少都是个侯爵呢!” 贾琏兴冲冲的朝贾敏说着家里的情况,贾敏好像大家闺秀一样静静地听着侄子口中的信息,发自内心的松了口气。 大家都过的很好啊! “等等,琏哥儿,姑母想知道,你口中这个凤姐儿是…” 贾琏忘乎所以的说着的时候,贾敏敏锐察觉到一个不同寻常的名字,眯起了眼促狭的看着贾琏。 “啊,凤、凤姐儿啊,她、她是…” 贾琏后悔的想扇自己两巴掌,怎么脱口把凤姐儿说出来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凤、凤姐儿就是二婶的侄女,王家的大小姐,前阵子经常跟着二婶的二嫂来咱们家玩。” 贾敏心中了然。 王子腾被贬成守门兵丁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看来是王子腾开始往家里走动跑关系了。 自己其实很讨厌王家,尤其是自己的二嫂子王淑清。明明是高攀贾家,好不容易父亲松口了,嫁的还是和爵位无缘的二哥。 就这,嫁进来还摆着一副大小姐的臭脸,好像是我贾家高攀了王家一样。 还吆五喝六的时不时要说教自己,开玩笑,就王家女无才便是德的家风,还能说的过自己? 好几次当着大伙的面呛的她哑口无言,颜面无存。 还想挑战大嫂想要管家?想瞎心了。 连她贾敏都斗不过,竟然敢妄图挑战笑面虎大嫂?门都没有。 她贾大小姐都被大嫂软刀子割肉,不知不觉间被拿捏住了。 只是大嫂…唉。 大嫂还是走了。 “你喜欢那个凤姐儿?”贾敏单刀直入。 “啊,不是,我大哥说了,‘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我贾琏怎么可能喜欢那个母大虫!”贾琏语无伦次,不止脸上,脖子都红了。 “那就是喜欢了?” 贾琏就像脖子被掐住了似的。 “我就觉得和她待在一起很开心,她身上也很好闻,想一直和他在一起玩…” 贾敏了然,心里发出一声哀叹,有一个王氏女嫁进家里了,万一又是一个二嫂那可怎么办? 算了,反正大哥和母亲总有手段应付的,自己一个外嫁女总操娘家的心干什么。 “好了好了,都吃完了,那就去休息吧,夫人你也怀着身子,身子沉,还是回去休息为好,琏哥儿,你也去休息吧,下午让你妹妹带你好好逛逛这御史府。” 林海见气氛有些尴尬,起身说道。 贾琏连忙跟着婆子去了客房。 。。。。。。 贾敏院。 林海坐在椅子上,温柔看着靠着被子躺在床上的妻子。 床上这个人是什么性子他早就摸清楚了,没心没肺,却看的通透。生了气,只要当场把脾气发泄出去,马上就能和个没事人一样有说有笑的。 也不知道女儿那多愁善感的性子是随谁。 “如海,又要有一个王家女嫁进荣国府了。”贾敏开口了。 “没办法的事,我记得咱们成婚的时候那个凤姐儿也跟过来了对吧,那就是了,王家老大的女儿。 王家老大王子期嘛,他和我同年中的举,可惜早逝,真要算起来,他才是王家的袭爵人,王家又是咱们金陵大族的一员,怎么论都是琏哥儿的良配啊,就算咱们不满意又有什么用?” 所谓金陵派其实不仅限于金陵本地的,像是林家就是姑苏大族。甄家也是从别处迁到金陵去的。 主要是这群人因各种愿意走得近,大部分人又都是金陵出身,大本营也在金陵,所以才叫金陵派。 “嗯,可我二嫂给我的印象太深了,唯一有点好印象的王家小妹也是个惯会捧高踩低的,也就比他们强出个性情柔和吧,就是不知道这个王熙凤是个什么成色,罢了,操这份心干嘛,免得累着我儿子了。” 贾敏脸上的宠溺仿佛能凝结成水了,一双玉手缓缓的摩擦着小腹,好像能摸到肚子里的孩子一样。 “再有个儿子,和黛玉凑出一个’好‘来,妾这一生就圆满了。” “说什么傻话呐,生一个‘好’哪能够?怎么也要三个吧?” “三个?妾是犭…猫吗?一胎好几个?” 贾敏还是想维持着自己淑女的人设。 两人又说笑了一会儿,贾敏也乏了,林海连忙把贾敏床头的帘子放了下来,轻轻的走了出去。 。。。。。。 高原。 贾珲留下了所有的伤兵和四百号人驻守改则,由修国公府出身的兄弟侯邝负责。 停留了三天休整了一下,又出发了。 又开始昼伏夜出的行军方式。 从这里开始,牧人的数量就越来越多了。 贾珲的六千五百多人里,派出了整整一千号人马去侦测和警戒四周,把被发现的几率降到最低。 那几个俘虏除了老兵被带着同行外,其余几个全都被关在了改则。 不为什么,就为了他有着丰富的求生经验,还熟悉一路上的地理风貌,阿斯尔是认识路,但被问到有什么小路的时候,阿斯尔就抓瞎了。 “将军,前面就是色林错了。” 五天后的凌晨,贾珲部抵达了一个大湖。 经老兵仔细辨认,确认了这就是色林湖了。 按照吐蕃的说法,错就是湖泊,色林错就是色林湖。 “这么说,咱们刚才路过的就是康巴多钦山喽?” “回将军,南边的大山就是康巴多钦山了。”阿斯尔连忙回话。 “知道了,告诉下面的,扎营休息,明日贴着山往纳木错湖走。”跑了一晚上了,现在昼短夜长,大伙赶路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走了大半天,大伙也到极限了。 查干巴日和水澈应诺,下去安排去了。 石元修和陈净远凑了过来。 “珲哥儿,快到逻些了,这仗终于要打完了,不容易啊。从迪化到这里,差不多跑了快五个月了吧?”陈净远感叹道。 “差不多吧,六月初出发的,现在再过几天就十一月了,到最难熬的时候了。”石元修也一阵唏嘘。 “老话说,行百里者半九十,多少人就在这最后一步松了那口气,就功亏一篑的?须知坚持到最后才是最困难的啊。” 贾珲拿出一张小地图。 “接下来,就要沿着康巴多钦山南下绕过纳木错湖,再翻阅念青唐古拉山,逻些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了。 这中间还有一个阻碍,班戈城在这里,根据阿斯尔和那个吐蕃老卒所言,这里也有一个千户,城也就比改则大一点,但也有限,依旧是四千打仗两千延后的方略,打下班戈就再无阻碍了,然后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 陈石二人也会心一笑,到时候冲进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就是。 “对了,去告诉老梁他们,可以开始配置了。” 老梁是本次随军的大匠,就是他带着人一路上修修补补,一行人才得以从戈壁走到高原。 他也将进行最后的武器制造。 次日傍晚。 大兵们有序的收拾好临时营地的东西,熟练的清楚着痕迹。都是老军伍了,这些东西已经化作本能了。 此处向西南三百里为班戈,在三百里为纳木错湖,再往南便是念青唐古拉山,山下就是日思夜想五个月的逻些了。 一想到这,大兵们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一人拿上一份伙头军提前热好的肉粥和肉干,不禁感叹,原来肉也是能吃到厌烦啊。 从一开始的炒米,连续喝了一个来月。喝完了以后就换成炒面,又连续喝了一个多月,谷物变了,可是肉干却一直在喝,喝的他们好像每天要受三遍刑一样,生无可恋。 尤其是换成炒面以后,糊糊的口感要不是实在没别的吃,早就扣到伙头军的脑袋上了,也有人想这么做,但看到伙头军大师傅快顶上自己大腿粗的胳膊的时候,遵从了内心的选择。 第三次更换食材就是最近攻下改则的时候了,终于从炒面换成了青稞,整个改则城的青稞都被征用了,作为交换,他们把剩下的炒面给了当地居民,当地居民也是头一回吃这个,马上就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把青稞全换成了炒面。 也说不上来谁吃亏了。 为了赶路,大家就在马上吃了,马跟着马的,在这还算平坦的地方也不会掉队。 六千五百齐军缓慢但坚定的朝着那高原的王前进。 第21章 周边局势与大齐的建立 凉后主5年,春暖花开之际,22岁的年轻君王躺在大明宫御花园的花海里,殉国。 追随享国280年的大凉而去。 一如三百一十年前虞末帝醉死在酒缸里。 同年十月,随着玉门关守将的归降,天命终归大齐。 那年也是齐太祖造反的第七年。 齐太祖陈椋崛起于微末,山东富农出身。 凉哀宗时,天下进入小冰河期,所有收入锐减。 养冗兵冗官的花销成功连续4年大大超越了财政收入,面对无力回天的财政,凉哀宗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加税。 继续往就连地主都要卖地交税的沉重税务上面加税。 大凉瞬间爆炸。 太祖家也破了产,就带着同宗的兄弟南下运河去讨生活了。 太祖带着家族子弟投奔漕帮后,结识了贾珲的两个祖宗,出身金陵大族的贾演贾源两兄弟和自己的谋主史焘。 当时的贾家并不是什么豪强,所谓的大族也只是族人众多才被称为大,差不多情况的还有同城的史家。 贾家全族最高的学历也不过是个末榜的举人,也就是贾演贾源两兄弟的老父亲,贾老太公。 贾家要是放在别处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豪族了,但在富贵云集的金陵城,哪怕是进士也要夹着尾巴过活。贾老太公也想过换个地方生活。 但一是族人太多迁不动,另一点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外面太乱了,实在是不敢拿全族人的性命去赌会不会被乱军弄死。 在哀宗加税的那年,举人被撕开了体面,本就族人众多,去除免税名额后仍要尽全力族人的贾家也活不下去了,不光举人的免税政策取消,税务还翻了近一倍。 贾氏兄弟就在这种情况下,带着族中的子弟外出闯荡的。闯出名头来最好,最不济也能少去那么多张吃饭的嘴。 在经历了要饭抢劫打家劫舍等前途无亮的工作之后,贾氏兄弟将目光放在了漕帮上,当即决定带着子弟们加入了漕帮。 谁知道又重逢同乡亲族史焘,经他介绍又认识了已经成为漕帮小头目的太祖陈椋,四人相谈甚欢,互相引为知己。 在四人的相互扶持下,开始了他们波澜壮阔的一生。 义军2年,太祖被派到老家临淄招兵买马,准备西讨占据河南的凉军。 然后漕帮自己爆炸了。面对向西还是向南的问题,动了刀子。 帮主当场惨死,两个副帮主也被愤怒的帮主亲信砍死,隐隐有第一义军架势的漕帮义军四分五裂。 就这样,跟着太祖来山东的一众漕帮人士被太祖整合,奉太祖为主。 号田齐后代,称大将军。 但他们并没有马上南下或西进,反而操练大军后北上,击败了在沧州抵御元军的凉沧州边军,并成功收编。 是的,自虞末蒙兀占据华北之地,到凉末三百年了,依旧没有完全收复华北故土。 随着边军的加入,齐地义军实力暴涨。 后主元年,自海路包抄榆关,自通辽进入草原完成对居庸关的包抄,已然被凉朝拖垮,小冰河期更是彻底分裂的蒙兀自己都在内战,完全没有能力去夺回燕云了。燕云的蒙军自知不敌,降了。 船是胶州的大船主穆氏主动投靠献上的,穆氏的家主也成了后来的东平郡王。 北方最后的危险也清除了,太祖也顺势称王,号齐王。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南下由贾演破吴定粤,西由贾源负责北方,史焘居中调度后勤。 后主三年,齐军全占河南。 四年,太原一战全歼凉晋军主力,后于柏壁一战击败凉最后的主力部队关中军,大凉朝无力回天。 后主五年四月,攻破长安,凉亡。 十一月,割据蜀地的公孙氏内附,封西宁郡王。 次年,太祖于洛阳称帝,建元开皇,国号齐。 好像真的天命所归一样,天气开始转暖,雨水重新降临在了这片千疮百孔的大地上。 天命在齐! 开皇元年首封二王三公六侯,宁荣二公赫然在列,史老太公也位居郡侯。 二王为胶州海…商,穆氏,献舰队有功,封东平郡王;汉中公孙氏献土有功,封西宁郡王。 至于剩下来的两王。 北静郡王是汉人蒙兀化,又重新汉化的的原辽东元军的军头水氏,当年齐军就是通过他们的辖地才进入草原的,后来又带着辽东汉军杀死了元军的辽东平章政事,整合了辽东军队。 试探性的进犯齐军后被撵狗一样打回了沈阳,水氏最终选择了率军归附。 开皇三年,获封北静郡王,水氏成了镇压契丹女真的朝廷忠犬。 南安郡王霍氏算得上是东平郡王穆氏和西宁郡王公孙氏的集合体。 霍氏也是岭南有名的大海商,不同的是霍氏在保留船队的同时,散尽家财招兵买马,很快割据两广。 想继续侵入南诏时大败,反而被南诏反推到自己的地头上了。没有办法,找到了南下齐军的主帅贾演,以两广为筹码得以归附。于开皇六年获封南安郡王。 汉地终归一统。 此后几十年,历经太祖太宗上皇三代人的北伐,彻底的打残了蒙兀,打得大汗远遁中亚,直到太宗年间才敢回到自己的牧场。 辽东诸族也随着一次次犁庭扫穴,彻底完蛋了。 太宗时,倭寇肆虐沿海,东平郡王率东海水师远征四岛,攻破镰仓,阵斩源氏大将军,日本也因此进入战国时代。 至于打得霍氏鼠窜的南诏,开皇16年也被精通山地作战的缮国公石得开击败。 开皇18年,齐军攻克昆明,南诏灭亡,石得开也因此功晋爵缮国公。 太宗则是休养生息。 到了上皇继位,蒙兀再次坐大,为了更好的抗击蒙兀,上皇移驾北行在——燕京,开始了自己长达三十年的统治。 时间截止到贾珲上高原。 东至苦叶岛,西至伊犁河谷,北达外兴安岭和天山,南至旧港宣慰司。 广饶的领土构成了这个庞大且强盛的帝国。 唯三的遗憾就是长城以北依旧是蒙兀人的牧场,准噶尔人依旧威胁着安西都护府,高原也靠着地形屡次进犯。 准噶尔和长城外的敌人才是大齐的威胁,高原上的和硕特人也只是膈应人罢了。 这也是上皇和吕观默许贾珲进高原的原因之一了,和硕特人牵扯了太多的精力,漠南的残元诸部已经蠢蠢欲动,再僵持下去只会让状况越来越糟,必须开辟另外的战场来打破这个僵局。 哪怕都护府的一万五千援军也投入了战场,两面夹击和硕特军,但倾巢而出的和硕特人依旧死死的拖住齐军的精力,等待着远在漠南的大汗能够发兵南下,让齐军背腹受敌。 。。。。。。 拉藏汗苍老的脸上挂满了忧虑,这已经是派遣使者的第二个月了,为防止齐军截获,拉藏汗更是派了好几波使者了,但他依旧担心。 这代的大汗他没见过,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任何的消息经过人传播后都会一定程度上的失真,但愿大汗是个有谋略的吧。 大汗所在的察哈尔部确实收到了和硕特的求援信,但去年南下的时候已经被大同总兵官姜盛暴打了一顿,差点困死在齐军的包围圈。 但是,感谢长生天的馈赠。 事后才知道那个跑进包围圈给大家送物资的好人叫王子腾,他的军队弱的不像印象中的齐军,但作为千里送物资的回报,大汗下令,放了大家的恩人离开。 收到和硕特传讯的毕力格汗实在是有心无力,自己的本部察哈尔实在是损失惨重,吞并了好多小部落才又恢复了点元气。 因为兵败大同这件事情引得自己声望大跌,原本就没多少号召力的大汗名号更是没几人个大部理了,连邻居科尔沁部都开始挑衅自己了。 所以和硕特的几波使者就被热情好客的察哈尔人留在了部落里。 讲道理,你要是战前提前和打声招呼,朕就帮你召集各部开个会讨论一下了,你这开始打了才和我说,要朕赶紧出兵,朕不要面子的吗! 所以毕力格汗通知都没通知其他部落。 拉藏汗算是盼不来援军了。 。。。。。 念青唐古拉山,山口。 贾珲所部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往南远眺,仿佛已经看到了日光城。 十天前,毫不费力的攻陷班戈,贾珲部进行了最后的准备。 火药包也都装配完毕。 一路从伊犁拉到念青唐古拉山的硫磺、硝石和随地烧好的木炭都被配成了火药,就等进逻些炸炸炸了。 他们没想用人命去蚁附攻破那座红白配色的宫殿,就在为如何攻下逻些争吵不休的时候,查干巴日抓住了一个往班戈传令的军官。 拉藏汗现在在大昭寺斋戒祈福七日。 现在已经是第三日了。 早年间对这些不怎么的感兴趣的拉藏汗最终还是选择将大军的命运寄托于神佛了。 “天助我也!扎营扎营,伙头军今天挑着好的做,明天一早,奔袭日光城!” 不用打山腰处的宫殿了,难度一下就从挑战成了普通。 还剩四千守军,六千对四千,优势在偶! 营地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五个多月的征程到了最后一站了。 次日。 贾珲再一次披上了甲胄。 与之前不同,腰带上还挂满了小物件,战马侧面也挂上了长矛。 “抛弃所有不需要的东西,伙头军把锅给我扔了!把多余的肉干也扔掉,每人只带三斤肉和六根糖棒,剩下的全给我放在原地! 没说你呐,带这么多东西你是想累死马啊!” 贾珲左右巡视,务必要把载重压到最轻,一路走来,也缴获了不少的藏马,勉强可以一人三马了,到最紧要的关头了,贾珲不打算继续隐藏下去了,他要梭哈了。 六千武装到牙齿的骑兵奔袭三百多里突袭日光城! 水澈等人也逐一检查了自己部下的装备,确认无误,都来到贾珲的身边确认。 “将军,各部人马都准备好了,请将军示下!” 站在贾珲前方的所有人全部单膝跪地朝贾珲行起军礼。 “请将军示下!”六千人齐声高喊。 万丈豪情涌现在贾珲的心头,有些喘不过气了。 贾珲深呼吸,马鞭向南一挥。 “诸将听令,前方三百里处日光城大昭寺,目标拉藏汗,全军出击!” “尊将军令!” 贾珲率先上马,马鞭一挥。 “出发!” 第22章 跟我冲啊! 夕阳西下,天边的云霞被夕阳染上了朦胧的血色。风越来越大,变幻诡谲的晚霞像是失血一般似的,色彩渐渐消沉在越来越厚的乌云之中。 距离日光城25里的地方,齐军进行着最后一次休整。 天太冷了,没什么人出门,这倒是给贾珲等人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天色阴沉好像随时要下雪了,能见度越来越低,但为了避免哪怕一丝被发现的可能,贾珲只是让人只用一个无烟灶烧了些热水,分发给大家就这水吃糖棒。 所有人闭目养神,等待着雪夜的降临。 厚重的乌云压制着每个人的胸口,哪怕是往常最乐观的人也闭紧了嘴巴,默默的擦试着武器。 贾珲仿佛回到了自己第一次上阵的时候。 那时,开战前的自己胸有成竹,自信只要自己到了阵前,就能指挥自若,击败敌军。 但自己错的离谱。 哪怕是身处中军,跟在吕观的身后都被对面的气势镇住了,什么计策,什么战阵,什么兵书,统统好似被删除了一样,什么都想不出来。 身子自己的魂魄也是被吕观一巴掌扇在脸上才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机械地领命,机械地骑上马,机械地找到自己的部队,机械地来到预定位置。 到了这里,脑海里什么计策,什么军阵通通都没用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字。 冲! 义无反顾的冲! 那一战脑子里什么都不记得了,全靠本能施展。 直到最后自己被袍泽们掀下马,抛上天空时,自己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自己撞碎了帖木儿人的军阵、一马槊撞死了敌军的统帅。 还尿了一裤裆。 每当回想起这事情的时候,都会暗自庆幸自己的运气。 但今天,那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又出现了。 又是这样,满肚子的计谋想不出哪怕一个,往日里操练的精巧军阵也不再指挥若定。 自己独当一面的经历还是太少了啊。 有也是已经穷途末路的敌人,只管冲过去就行了。 好在路上和大家已经定好了计划,没什么东西,就是几条路线,在哪设防,在哪汇合,往那边跑。 所以,其实贾珲到现在就一种打法——莽塌天,大力出奇迹。 贾珲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练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种强大的心理素质。就从指挥人马剿匪开始吧。 就在贾珲在散发思维之际,一片雪花落在了贾珲的鼻尖,又很快融化了。 来了! 贾珲掉转马头。 “下雪了,时机到了,还是那句话,跟着各部的主将,依照定好的计划进行就行,不要看友军有难就放弃自己的任务去救人,我告诉你们,不需要! 你们要做的就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按计划到位就是大功一件,别的就不多说了。” 贾珲望着自己的军队。 也不知道能剩下多少。深吸一口气。 “建功立业,就在当下,二三子,跟我冲!”说完,贾珲马鞭一抽,高大的伊犁马长嘶一声,向着南边跑去。 “建功立业,就在当下!”六千铁骑一声高呼,跟上了贾珲。 齐军很快消失在了雪夜之中。 。。。。。。 大昭寺。 满头银发的汗王站在释迦摩尼殿中,仰视着慈悲的佛陀,内心依旧焦躁不安。 东面传来消息,三万步兵精锐被四川总兵官刘梃设伏,全军覆没。 锦官城的局势瞬间攻守易形,原本哪怕是面对越来越多的援军依旧还能保持着优势的东部大军压力骤增,他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舍弃一部分人让东军尽可能的撤退回来了。 反正已经劫掠够了,在打下去只是消耗人力。 “传令东军察罕丹津,撤回来吧。” 背后的侍卫应诺,转身出门穿令去了。 身边的黄教大喇嘛也松了一口气。 这位独尊雪域三十年的汗王,哪怕是沉默不语,散发的压力也快让他修炼二十多年的禅心崩溃了。 而且以吐蕃人为主的东军征战三年后,也终于要回家了。 大喇嘛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汗王慈悲。”大喇嘛不由自主的念道。 “慈悲,如何慈悲?”老狼王慈祥的笑着。 “这…大汗有好生之德,这…”大喇嘛可太清楚这个慈祥的老人是何等的残忍,说错一句都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修行二十余载的禅心终究还是乱了。 “大喇嘛还是没修行到家啊。”老狼王随意的说道。 大喇嘛面如死灰,他完了,上师们也不会为了他去刺激老汗王那颗越来越残忍的心。 “嗯?” 毫无征兆的心悸引起了汗王的警觉,佛陀注视之下,他不信这毫无来由。 “传令,去问问…” “报!敌袭!” 。。。。。。 换马不换人奔袭三百里,日光城好像不设防一样进入了贾珲的视觉。 “二三子,跟老子冲!” 贾珲爆喝一声,端起长矛就冲进了城里。 “将军,我来带路!”阿斯尔朝着贾珲喊道,抽了战马一鞭子,往左而去。 贾珲见状,跟了上去。 日光城就剩下了五千怯薛,又有四千人驻扎在大昭寺附近,守护着汗王。 不愧是拉藏汗的怯薛,在意识到风雪中一阵阵闷响声就感觉不对,果不其然是敌袭,已经提前披好甲胄的他们在听到上官的命令后迅速上马,朝着贾珲等人冲去。 小巷子里的贾珲也发现了对方,一员千户打扮的老怯薛吼叫着朝自己冲了过来。 贾珲夹紧马腹,压低中心,手中的长矛也紧紧握着,计算着与老怯薛的距离。 近了,贾珲的长矛撞进了怯薛千户的怀里,刺穿了老旧的胸甲老怯薛也被冲击力撞的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眨眼间就被后面来不及闪避的自己人踩在脚下。 贾珲立刻抽出两把短矛冲了出去,双手一拨左右怯薛手上的弯刀,双手一挥结束了两人的性命,身后贾珲的亲兵们也赶了过来,手持盾牌雁翎刀,护在贾珲左右。 贾珲见状,攻击的越发猛烈,有自己的亲兵帮自己挡住左右的攻击,自己只要不停的往前冲就行了。 怯薛的后发突然传出一句吼叫,贾珲左右的怯薛骑兵也让开了中间,一名一看就是个有来头的和硕特将领骑马来到了贾珲面前。。 “齐人?还是个嘴上无毛的小娃娃,你们齐人没人了?还不报上名来!”大汉是个会说汉话的,见贾珲胡子都没有,便嘲讽起来。 “瞎了你的狗眼,认不出你贾珲阿布来!” 这齐人小将好生无礼! 正想再说些什么,只听见远处有传来一阵骑兵行进的马蹄声与厮杀声。 大汉明白了什么,转头怒视贾珲。 贾珲嘿嘿一笑。 “奸诈的齐狗,爷爷弄死你!” 那将军大喝一声,举起大枪骑马朝着贾珲冲来。 贾珲握紧短矛,轻磕马腹,战马也朝前跑去。 大枪贴近贾珲,贾珲突然朝大汉投出手中短矛,大汉连忙格挡,又想朝贾珲刺出时已经晚了。 贾珲已经贴近大汉不足三尺,大汉的亲兵连忙上前想要阻挡贾珲,却又被贾珲的亲兵缠上,不得上前。 贾珲左手短矛挡住横扫过来的大枪,右手反握短矛,直插进大汉的左眼眶,刚放弃大枪拔出一半弯刀的大汉两腿一挺,跌下了战马,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贾珲用袖口擦了一下溅到脸上的血,手握矛尾拔出插在眼眶里的短矛,看向前方被大汉的死搞得宕机的大吼一声,加快马速冲了进去,眨眼间就死了七八人。 回过神来的怯薛回过神来,顺位指挥官,怯薛的副将开始组织人马缓慢的后退结阵。 正当怯薛的防御阵型快要成型之时,就听见贾珲大喊一声,然后就看见半空中有一个四方形的包裹朝自己扔了过来。 “不好,快散开!”见多识广的副将认出了这是炸药包,连忙朝四周的怯薛大喊。 可惜已经晚了,再加上他们正处在巷子里,躲都没处躲,只听一声巨响,枪阵被炸开了。 “随我冲啊!”贾珲抓紧时机,大喝一声就冲进了被炸散不停在地上打滚吐血的怯薛之中,身后的骑兵紧随其后。 马蹄踏过了一个个正在哀嚎的怯薛们,哀嚎声戛然而止。 摩尼殿。 哪怕是已经有些耳背的汗王也听到了爆炸声。 汗王二话不说抽出弯刀砍死了身旁的大喇嘛,抬头最后一次凝视慈悲的佛陀。 “你终究没有对我降下过哪怕一丝慈悲。”汗王无喜无悲的说着,随手抓了一把供桌上的糌粑,朝着后门冲去。 至于抵抗? 笑话,火药都用上了,听这动静人数肯定不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贾珲等人已经冲进了广场,牛昭部也同时从另一侧赶到,一头扎进了军阵当中。 猝不及防的怯薛军被拦腰斩断,但是良好的素养与丰富的经验让怯薛们,很快冷静了下来,甚至反扑成功,打退了牛昭部,重新化为一个整体。 但牛昭的动作并没有做无用功。 贾会找准时机,趁着怯薛后方混乱之际,终于找到了躲藏在后方的指挥官。张弓搭箭,还在大喊传递统领军令的护卫就看到一支重箭插在统领的喉咙上,喷着鲜血倒在了地上。 “统领死了!统领死了!”这名护卫无意识喊出了现在最致命的话语。 就连最前排的枪兵们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被对面的齐军趁机砍倒在地。 大溃败。 前排枪兵的大量死亡终于让贾珲找准时机撞了进去,牛昭也配合贾珲把怯薛分割成了四块,后面不断赶来的柳蕰部和拉着好几车火药的水澈部也进入了战场,开始收割剩下的溃兵。 对局势无比悲观的溃兵们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 突然被袭击,突然被赶到广场上,突然统领就死了,突然… 突然,世界安静了下来,眼前约定结成儿女亲家的袍泽变成了靛面獠牙的修罗,好像在朝自己说着什么,到了自己的耳朵里只剩下了好像来自大自在天的呓语。 恶魔被自己砍倒在地,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着错愕,好像在说,你砍我做什么! 耳边重新传来震天的喊杀声,魂魄回归了身体,再向地上砍翻的修罗一看。 这不是… 不敢置信的自己茫然的抬起头看向四周,目光对象了同样茫然的几道目光。 相视绝望一笑。 他们突然抽刀砍向身旁正努力反击齐军的袍泽,在对方不敢置信的眼神里又砍向了其他人。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这场自相残杀,甚至远比和齐军作战时更加的凶猛。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场上的怯薛就只剩下了十几个人,站在袍泽的尸体堆上,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刀。 “不留活口。” 贾珲的话惊醒了被营啸惊住了的齐军众人,心领神会,几名射手抽出一支插在尸体上的箭,朝着剩下的几句行尸走肉射去。 重物坠地,水澈也把火药堆在门前,点着就跑。 一声闷响过后,金碧辉煌的寺庙被迫敞开了她的大门。 第23章 单于夜遁逃 齐军鱼贯而入,开始搜寻拉藏汗的身影。 荣华富贵皆系于他身了。 阿斯尔和查干巴日冲在最前面,带着人手直冲禅房。 发现没找到拉藏汗,就把所有僧众拽了起来,带到广场上。 另一边,贾珲也走到了释迦殿。 进门就看见一个倒在血泊里的大喇嘛,仔细一看,还在挣扎。 贾珲连忙命人叫来军医,这时,大喇嘛回光返照,张开了眼睛,看到是一伙齐军,漏出了畅快的笑容。 “将军,那人,朝,朝后门跑了…”声音越来越小,但大喇嘛还是坚持着说完了自己最后的遗言。 最后看了一眼慈悲的佛陀,看着金碧辉煌,生活了一辈子的大殿,毫无血色的嘴唇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实在没有力气了说出口了,释然的闭上了双眼,圆寂了。 身后传来一阵跑动声,寺里另外的几个大喇嘛被查干巴日压着进了大殿,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大喇嘛,赶忙双手合十念诵起了《本愿经》。 “厚葬吧。”贾珲转回头看着那群僧人们只留下了一句话,抓起一个小沙弥就朝后狂奔。 。。。。。。 拉藏汗并没有朝高山上的宫殿跑去。 看这伙齐军的架势,一看就是准备充足的,谁知道他们炸完寺门还有多少火药? 他的怯薛看情况也凶多吉少了,几千人临死前的惨叫都让跑出去很远的自己都听的心有余悸, 至于宫殿里那群侍者和各家贵族的子嗣组成的护卫? 算了,说起来晦气。 他不想冒这个险,至于朝哪里跑也没有悬念。 北军太远了,和齐军作战本就很吃力了,自己跑过去肯定会传起很多谣言,动摇军心。 于是他决定朝东跑,反正已经传令东军的察罕丹津撤回的命令了,虽然一战损失了三万人,但西南齐军的伤亡也不小,东军还是保持着数量优势的,所以,齐军最多就吊在大军后面监视撤离而已。 拉藏汗和几十个护卫很快就消失在雪夜里。 有着小沙弥带路,贾珲等人也很快发现了拉藏汗的踪迹。 一把金刀。 经过查干巴日的辨别,这确实是汗王才能拥有的东西。拉藏汗确实是从这里跑了的。 贾珲在脑海里打开了地图。 地图上,一伙大概四十几个人的马队朝着东面跑去。 “陈净远,水澈,石元修听令!你们带着两千人迅速接管日光城,其余人马,随我捉拿拉藏汗!” 在铠甲外又罩上了一件毛皮大衣,贾珲翻身上马,朝东追去。 陈净远等人应诺,牛昭等人也骑上马追向贾珲。 马前胸上的铁甲已经被贾珲解了下来,这东西在一定程度上能够防御枪兵的刺击,但现在已经是骑兵的对决了,贾珲就把这个影响速度的东西摘掉丢在了地上。 身旁传来一声马的嘶叫,转头一看,是自己另外的两匹伊犁马。 贾会吹了声口哨,两匹马也跟在了他的身后。 把一些零零碎碎不重要的东西一个一个扔在了地上,自己和本部兵马越来越远了,扔下些东西就当是路标了。 马速逐渐平稳,保持着匀速且逐渐逼近拉藏汗部。 很快,地图上显示拉藏汗等人放缓了速度。 见状,贾珲连忙挥舞马鞭,马速立马上升一个台阶,朝着拉藏汗奔袭而去。 雪越来越大,整个视野里全都成了白色,耳朵里全是风声。 年老的汗王已经耐不住高强度的骑马狂奔了,腰部越来越酸痛,仿佛要断掉了一样,连忙放缓了马速。 护卫见状,也慢了下来。 多年来的荣华也腐蚀了他们的意志,让这些曾经威震高原,哪怕在怯薛中也是百里挑一的勇士们感到了疲惫。 一下马,就有好几个人摔倒在地,艰难的爬了起来,其余人也扶着马鞍垂着腰,一副暮年形象。 拉藏汗复杂的看着这些追随了自己几十年的老兄弟,他们最年轻的也已经四十了,年老的比自己年龄还大。 多年的征战和退休,已经让这支维系高原平衡的队伍,人数从八千多近九千人锐减到不到五千人了。 不是他不想招新人,而是实在信不过啊。 当年击败了自己僭越称汗的弟弟后,自己突然遴选了一批怯薛,确实让吐蕃和和硕特的老爷们没反应过来,可是自那之后,每当一个草根崭露头角后,都会被或是吐蕃或是和硕特的大部落收下当狗,成为他们的门生。 而那些主动加入自己的新怯薛们又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死亡,剩下的也都娶了大部落的贵女后,拉藏汗就再也没招收过人手了。 看这意思,他们似乎要和自己比谁活得更久。 但他后来发现他错了,这群人只要活的比自己的怯薛久就可以了。 拉藏汗还是太小看这群人了。 几十年前的西北大败就是有人泄露了自己的行踪,让那天杀的贾代善追了自己一路。 原本近九千的怯薛一战下来就剩下五千出头。 这可是高原上最精锐的军队啊!将近四千人的损失重创了他的势力,原本说一不二可以左右朝局的自己,沦为了三足鼎立最弱的那个。 于是他再也没有让自己的怯薛上过战场。 前几年怯薛的人数跌过四千五百,更是过分,他们对自己越来越无礼,朝堂上越来越明目张胆的对抗了。 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也为了缓解日益加剧的两族对立,在帖木儿人来联络自己攻击大齐时,他毫不犹豫的同意,并梭哈了。 只有将内部矛盾转变为外部矛盾时,他的国家才有一线生机。 脑海中翻江倒海之际,拉藏汗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糌粑,这是从供桌上顺的。 其余人也掏出各自顺走的食物。 补充体力要紧。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引起了所有人的警觉,他们连忙把剩下的东西从新揣进怀里,掏出了武器。 最后面的老怯薛拉紧了弓弦。 远处一片高大的人形阴影里自己越来越近。 正当持弓老卒瞄准之际,一支黑色的羽箭插入了他的胸口。 三石硬弓配上重箭带来的力道瞬间穿透他的陈旧铁甲,射穿了他的身体,背后冒出了箭头,带来的力道迫使他后退了几步,不甘的倒下了。 “大汗快走!”五人率先骑上了马,挡在了汗王身前,欲要与贾珲对射。 但刚抽出箭来,瞬间就被贾珲射落。手里的箭也掉在了地上。 “大汗快走,我等来掩护!” 离贾珲最近的怯薛千户这才从贾珲连珠五箭带来的震撼中缓过神来,跳上战马,抽出了弯刀朝着贾珲冲去。 身后的十几个老怯薛也反应了过来,同样抽出弯刀朝贾珲冲去。 贾珲也骑马冲向了老千户,就在他们还有十步的距离时,贾珲又从箭囊里抽出一支重箭,弓如满月,怯薛千户大惊,正想躲开,但已经来不及了,被一箭射中眉心,整个头盖骨被掀飞。 尸体无力的从马背上摔下,手里的弯刀也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贾珲迅速将大弓桶进弓囊,从后背抽出两把短矛,顺势劈向逼近的两名怯薛。 两把劣质的弯刀劈中了贾珲的前胸,却被厚实的皮衣和精钢打造的铠甲挡住,只是让贾珲的身躯往后一仰,又很快稳定了身位,没造成一点伤害。 贾珲又将左手的短矛投出,洞穿一人的脖子,右手一挥,砍烂了右边人的锁子甲,又刮去了脖子上的一块肉,那人右手一松,手里的弯刀,两只手捂住了脖子的缺口,失了平衡倒栽下马,摔断了脖子。 左面人落地后面又有人举刀砍了过来,贾珲身子往右一侧,左手拔出来一把割肉小刀,猛地出拳打到了来人的肋骨,疼的那人直往侧面缩,贾珲立刻往前挺直身子,左手的小刀划开了来人的喉咙了。 又把左手上的小刀掷了出去,正中一个怯薛的眼睛,那人下意识的扔掉手中弯刀,贾珲也骑马到了他身边,一掌把小刀拍进脑袋,只露刀柄尾部的一小块黄铜,那人身子一挺,跌下马去。 一眨眼的功夫就死了好几个人,这让也算打遍高原的怯薛们,也心生怯意。 贾珲开始喘着粗气。 “不要怕,他快没力气了,快上!” 见贾珲那副剧烈运动后的模样,觉得他是那种一波流的快男,怯薛们瞬间觉得行了,拍马又冲了上去。 贾珲左手艰难的抽出一把短矛,喘着粗气,看着冲过来的几人。 “不好,他是装的,快撤!”经验丰富的拉藏汗看到这一幕,隐隐想起了几十年前,那狗日的贾代善也是这样杀了自己的大将。 朝着已经冲出去的几人大喊一声,顾不得隐隐作痛的老腰,拉藏汗又跳上了马,围在他身边看戏的怯薛们见大汗骑上马就要溜,连忙也跳上战马,朝汗王追去。 前面冲过去的怯薛们却是被拉藏汗的动作惊到了,贾珲也有些感慨拉藏汗的果断,但注意力很快就回到了战场上。 趁着怯薛们还没转过头来,又一磕马腹,战马吃痛,速度又快了几分,极快的马速带动着锋利的矛尖,毫不费力的割开了两个人的喉咙。 在后面的几个怯薛连忙掉转马头,朝大汗追去。 贾珲连忙先后投出了双手的短矛,正中后背,摔下马去,眼看是活不成了。 正欲继续追击,胯下战马的速度突然降下来了,贾珲连忙从左侧掏出大弓,抽出长箭,弓拉满弦,瞄准最后一个断后的怯薛,轻轻一抬弓身,松手,长箭射出,正中那人的后心,扑倒马脖子上,战马毫不知情的往前又冲了十几步,背上的尸体这才被晃下马背。 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自己的两匹伊犁战马跟着大部队过来了。 贾珲舒了一口气,翻身下马,却没有马上把马鞍从马背上卸下来,这天寒地冻的,可不能让马也受了风寒。 “大哥!”牛昭骑到了贾珲身边,马都没停下就跳到了地上。 贾珲感慨的看了看他的腿。 “你再这样不好好下马,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 “这…改改改,一定改。”牛昭刚想反驳几句,见贾珲瞪了自己一眼,立马改口。 “行了,找个避风的地方扎个速拆营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继续追他,那群老东西身子不行了,跑不远。”说完,贾珲骑上一旁骑士牵过来的马,看了看地图,往东南方走去。 第24章 贾代善,我日你仙人! 雪势慢慢减弱。 日出东方,阳光落在了大地上,照的雪原一片亮白。 苍老的汗王被侍卫叫醒,反映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在自己居住了数十年的寝殿了。 现在,自己深处一个先前还居住着狼,现在是几十号大汉挤在一块取暖的山洞之中。 至于山洞之前的主人,已经被生吃下肚了。 他们没敢生火,生怕被那个齐军小将发现,冲进来乱刀剁了自己。 只能强忍着不适,硬生生吞下了腥味十足的狼肉,然后盖着脏兮兮还带着冻住的血块的狼皮睡下了。 现在,老汗王感觉身子刺挠的很,显然,狼皮上的虱子到自己身上去了。 但没办法,以自己现在的身体,不盖就只有最多冻死,最好也不过是风寒了。 自己还不能死! 洞最深处传来一声哀嚎,很快就有侍卫从里面出来,来到了众人最里面,到了自己身边,递给了自己一块还在滴血的狼肉。 洞里有两匹狼,大概是刚成年被赶出来,没发现幼崽,大概是还在搭伙过日子的两兄妹吧,也可能是姐弟。 体型大的公狼昨夜已经下肚了,就剩下小母狼,被捆的结结实实扔在洞穴最深处,留着当早餐吃。 现在他们大概在地藏王那里重逢了吧。 依旧不敢生火,拉藏汗憋住气,用刀子割了一小块扔进嘴里,狠狠嚼了几下,就吞进肚子里去了。 重新喘气,嘴里的血腥味混合着狼肉的土腥味直冲天灵盖,让养尊处优多年的拉藏汗差点吐了出来。 但终究是统治高原长达三十余年的狠人,他紧紧闭着嘴,压下了反胃感,硬是没吐出去一滴,然后他又把狼肉分割成一条一条的,憋气生吞下肚。 见大汗把肉吃了下去,侍卫赶忙掏出了一皮囊水,这是昨天晚上刮了一层雪进水囊里,放进怀里捂了一夜才有的一些常温水。 汗王也知道这些水来的不容易,小心翼翼的往嘴里含了一口,漱了漱口,这才把水咽下。 又喝了两口,老汗王这才不舍的把水囊递给侍卫,侍卫走出洞口,又往里刮了一点雪。 “大汗,接下来去哪?” 护卫里仅存的百户被大家推了出来,朝着汗王问道。 “这里不能久待,昨夜那齐军小将肯定也看出来我们跑不远的,今日肯定会搜山的,要知道,我这项上人头可是值很多钱的,他不可能放弃。”老汗王依旧头脑清醒。 “休息好就赶紧走吧,昨夜齐人应该是从北边来的,那就不能去阿坝那边找东军了,咱们只能往东去林芝,或者往南去山南了。 不,不能去山南,那里不好防守,去林芝吧,去林芝坚持到察罕丹津回来,到时候就没事了。” 汗王做出了决定。 “不过,要赶紧甩掉那群齐人才行。” 汗王已然下令,怯薛们赶忙收拾好东西,对于自己来说,几十年来的怯薛生涯已经让他们把大汗看作天了。 几个人去了山洞外的一个凹进去的小平地,大家的马匹还在这里。 拉藏汗也走了出去。 仔细回想起那员齐军小将,越想越觉得眼熟。 那身着铠甲,身披大氅骑着宝马朝自己冲过来的身影像极了自己的一生之敌。 嘶—— 不会真和那狗日的贾代善有关系吧! 虽然天太黑看不清楚脸,但这马上功夫像极了那贾代善。 不行,不能再想了,不能两次都栽在一家人手上。 拉藏汗加快了步伐。 。。。。。。 山崖之下,一支部队紧贴着岩壁站立。 贾珲闭着眼睛,心神全部沉浸到了地图里。 嗯,这群人终于醒了。 天不亮饭都没吃,贾珲就带着众人跑到了拉藏汗藏身山洞的底下,就等他们下山了。 这个地方贾珲找的很巧妙,是倒三角状的,这样哪怕是从上往下看也不会看到他们。 下山也就这一条路,所以,贾珲打算给老汗王一个惊喜。 半山腰处,汗王身子一哆嗦,感觉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谨慎起见,他令几人趴到悬崖边侦探一下。 百户挑了几个身体比较轻盈的怯薛。 几人很快就走到了悬崖边,怯薛们也小心翼翼的趴了下来,一点一点的伸出头,朝下观望着,什么都没有。 下方近两百米处,早已收到贾珲命令的五百齐军紧闭着嘴。 他们这次没有骑马来。 悬崖上的怯薛仔细看了几眼,确信没有敌军。 “禀报大汗,下面什么都没有。” 奇怪,难不成是自己真着凉了? 拉藏汗有些怀疑。 他一向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比如说当年在河西,行军进山谷前,就是今天这样身子一哆嗦,察觉到那座山谷不对劲,赶忙退了回去绕路离开。 又过了几天才知道,跟在身后的一支也是回营的军队被齐军埋了一山谷的火药炸上天了,听说那座山谷都被炸塌了。 从那以后起,他就无比的相信自己的直觉。 拉藏汗突然就不想下山了。 旁边的百户看出了大汗的退缩的心思,连忙劝道。 “大汗,弟兄们没有吃的了,马是不能杀的,不然万一出现什么事,咱们跑都跑不了啊。”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在这么个安静的环境下,所有人都听见了,有看过来的,有偷偷瞥着自己的,也有装聋的。 拉藏汗深深的看了百户一眼,百户赶紧低下了头。拉藏汗的眼底浮现出一缕杀意。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小子这么机灵?真行啊。 被这么一劝,那就只有下山一条路了。 不然自己露了怯,人心就散了。这群人跟了自己几十年了,基本上都有孙子了,现在别看忠心耿耿的跟着自己,实际上都是被昨天转移到林芝然后守到察罕丹津的大军回援的计划吸引了而已。 几十年下来,他们也都依靠着怯薛的身份成了一个一个的大财主,产业大部分还都是在日光城。 现在他们就够担心自己家里的安慰了,要不是指望自己到林芝以后,可能会让那群有着普遍高道德水准的齐军投鼠忌器,牵扯精力。 不然早就下山投降赌那一丝保住产业的机会。 现在躲在山上呆一刻钟,就会多一分被发现的几率,如果自己真的不下山,相信他们一定会擒住自己送去邀功的。 他们里面肯定是有死忠的,自己死忠就行了,但自己的家人可不是死忠啊! 我们十分感激大汗的知遇之恩,这辈子定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但我儿子连个官身都没有啊,他可不是死忠,他不需要为了大汗您去死啊。 大不了降了以后继续伺候您到老,最坏不过陪您赴死罢了。 走着走着,阵型就变了。 原本是前面人多后面人少的把大汗围在中间,万一有人杀过来,自己就会变成矢锋开路杀出去,最不济还能给大汗当个肉盾。 但现在却变成了后面人多,甚至越来越多。 这群人装都不装了,这是有多怕让朕给跑了! 拉藏汗心中大怒,但脸上还是那面无表情。 好在他们还是有点忠心的,还是在狭窄的山路上拍成了三排,加上马,前面还是构建出了一堵肉墙。 继续下山。 终于要出来了! 贾珲看着地图上的一群人龟速下山,不,龟速太快了,对,应该用蠕动这个词才对。 朝身后打了个手势,身后齐军纷纷抬起弓箭。 已经能听到马蹄声了。 贾珲也抽出了雁翎刀。 山口突然冒出几个牵着马的大汉,往前走了几步,刚要回头看看大汗还有什么命令,就看见山崖两侧。 乌压压几百号人狞笑着抬着弓看着自己。 扑通! 那人一下子跪到了雪地上,双手抱头。 后面一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马。 “哎呦,你这狗东西不长、长、早、早点告诉我一声。 扑通又跪下一个。 后面的人再迟钝也反应了过来,连忙上了马就要往前冲。 两支羽箭就插在了马蹄前,正要冲出去的拉藏汗连忙拉住缰绳停了下来,趁马转圈的功夫,他弄懂了现在的情况。 好几百把弓,直挺挺的指着自己。 惨淡一笑,认命的拉藏汗仿佛苍老了二十岁,被贾珲一把拽下马来。 还好是雪地,拉藏汗并没有受伤。 躺在是雪地上的拉藏汗终于看清了昨夜追杀自己的齐人小将的脸。 他可太熟悉了! “后生,朕就只有一个问题…”拉藏汗不甘心啊。 抓住大鱼,心情特别好的贾珲决定照顾一下老人家。 “好说好说,汗王请问。”贾珲笑嘻嘻的回答。 “后生啊,你和那贾代善,什么关系!”拉藏汗特别想从贾珲的嘴里听到和自己心里不一样的答案。 “咦?汗王认识家祖父?” 这个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如同惊雷一般在他的脑中轰然炸开,他猛的睁大眼睛,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混乱的思维也因为这个名字渐渐的变得清晰,最清晰的却是那一阵来自心脏深处的疼痛。 “贾代善,我日你仙人!”说完,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嚯,这血都喷到五尺高了吧?这人和祖父多大仇怨啊? 算了,拉回去再说吧。 。。。。。。 日光城。 临时成为大军驻地的大昭寺。 广场上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就是地上,暗红色的血块和昨夜的冰雪被冻在了地上,只能用铲子一点一点铲起来。 贾珲已经回到了这里。 “哈?察罕丹津回援了?”贾珲坐不住了,还是来晚了一步啊。 “回将军的话,昨夜我家大汗确实让人去东边传信了,还没半个时辰呢,将军您就来了。”一个陪拉藏汗逃亡的侍卫小心翼翼的朝贾珲说道。 贾珲懊悔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休息,休息,休息个屁! 哪怕自己早半个时辰到也好啊,这下好了,麻烦大了。 “将军,外面有人自称绣衣,来传达京城的命令!”一个传令兵走到门前,朝着屋里喊道。 “绣衣?让他进来。”贾珲确实是知道日光城里是有绣衣的,临出发前,大都护府的绣衣百户专门派了个人跟着自己,同时,绣衣百户也告诉自己,他已经把联络高原上的绣衣的方式告诉这个人了。 很快,进来一个穿着吐蕃服饰的男人,约么三十岁的年纪。贾珲身边的绣衣也走了过去,和他对起了暗号。 旁边站着的拉藏汗护卫却是一脸惊呆了的表情。 这不是老子隔壁绸缎铺子的上门女婿嘛! 老是被铺子里的伙计欺负,他老丈人也看不太上他,就是喜欢养鸟。 等等,养鸟? 嘶! “拖下去宰了。”贾珲看都没看一眼,摆了摆手决定了这没眼力见侍卫的命运。 “将军,这确实是咱绣衣的人。” “嗯,朝廷什么命令?” “贾将军,绣衣的规定,军令要和接旨对象一起拆封。” “那一起拆吧。”贾珲看到身边绣衣点了点头,爽快的答应了。 “上皇谕旨,着贾珲部东进,自阿坝突袭西南和硕特军。” “这…情况有变啊,”贾珲痛苦的捏了捏眉心,“那老东西昨夜就传令和硕特东军撤回高原了,我们还没碰见那些传令的,现在估计已经到林周了吧,就算是一路没碰到我们,那到了当雄肯定也会发现问题的。现在往那边传令已经来不及了,淦!” 贾珲重重的锤了桌子一下,发出一阵响动。 太被动了,而且实在是太远了,根本无法判断和硕特东军到底要从哪里回来,到底是原路从甘孜回来,还是就近从阿坝回来? 都不知道,只能等待。 就算自己的实时地图也要等他们拔营看到他们的去向才行。 等等,去向… “算了,不管怎样,现在只有等待时机了。” 贾珲又想到了什么。 “对了,陈四,你去把这满城的大僧活佛给我盯紧了,别让他们跑了,等咱们回去的时候可是都要带着的。”看到上皇的命令,贾珲就洞察了他的意图。 实统高原。 那作为这片大地上势力最大的一群人,当然不能放过。 别看现在挺老实的,那是被火药吓住了。 和自己原来的世界不同,现在的军事科技水平大概是宋末的样子,但是民用的甚至已经到明清时的水平了,什么眼镜钟表之类的东西他自己家就有几个。 说到眼镜了,贾珲终于想起忘带的东西了。 爷的墨镜啊! 出发前月理朵还仔细擦拭了三幅眼镜放在桌子上。 就是忘了带着了,淦。 跑题了。 说回火药,这东西是凉朝中期一个道士献给朝廷,并没有要什么回报。 绝对不是因为佛道争雄想要得到朝廷的支持! 大概是没有蒙兀西征的事情吧,总之,火药并没有传去西边,反而一直是中原独有的大杀器,并且已经开发出了虎蹲炮之类的原始小炮,然后就是贾珲之前用过的炸药包了。 并没有向单兵武器发展,反而是朝着投抛武器和攻城武器发展了。 嗯,回头搞搞火铳之类的试试。 总之,这群大僧在火药的淫威下,是老老实实的呆在驻地,一心诵佛念经。 不过,说起火药… 贾珲看着庭院里的积雪,若有所思。 第25章 炸山 和硕特东军大帐。 也就是眉山的县衙。 主帅察罕丹津盘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汗王的信使。 “大帅,情况就是这样了,要不是小的机灵,带人往东跑了,说不定就被那齐狗碰上了!” 信使说完,便低头等待问询。 距贾珲攻陷日光城已经二十多天了,这群信使北上的时候也差点碰到贾珲的大军,但贾珲的注意力不在地图上,也就没有发现他们。 下的他们赶紧往东跑到林芝,补给了一下又赶紧往东跑,这才在二十多天后,成功抵达了位于眉山的东军营地。 自下了高原开始,就一直有一支斥候追着他们,只能一路狂奔,跑死了好几匹马,偶尔反击一下,也会被陆续赶来的斥候继续追赶。 要不是被自家的斥候相救,他们几个人就要折在齐军的斥候手里了。 蜀地现在就是斥候的天下了。 但凡能骑马的都被派出去了, 前阵子刘总爷大破和硕特军三万步卒,让铁石心肠的察罕丹津也心疼的直抽抽,立马改变了打法,在眉山筑起防御工事,又排出大量人马,化整为零在盆地里肆虐。偶尔又化零为整,攻击齐军的补给线,等救援到的时候,和硕特军已经带着物资分散跑了。 逼得刘总爷猛攻了眉山几次,但皆无功而返,只能也化整为零去作战了。 此时已经打了三年多,就看谁先撑不住了。 齐军还好,毕竟是本土作战,累了还可以轮换部队。 可和硕特东军就不一样了,三年多一直是这群人在打,厌战情绪颇高,就连察罕丹津也快到极限了。 听到信使的话,察罕丹津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回家了。 只是刘梃这厮肯定不会让我们从容撤退的。 至于高原上的贾珲,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左右不过五千人罢了,以大汗怯薛的战力,就算被偷袭也能很快组织起防御来,到时候护着大汗守在宫里,宫里储备着大量的物资,总会撑到大军回援的。 最不济,打输了,还不会护送着大汗往林芝跑嘛。凭借地势也能守一会儿,大不了一直想东跑,总会和自己碰上的。 是的,察罕丹津已经决定从甘孜返回了。 至于阿坝,先不说能不能撕开刘梃的防御圈,就凭远了那么多路程,他也不会从那边回去。 太远了,而且以他对大汗的理解,若日光城失守,大汗也不会傻乎乎的北上。 他可太了解大汗了。 以大汗如今的身体,往北跑怕是没跑到半路就会被颠散架吧? 老骨头受不了啊。 所以,汗王的逃跑路线就只有一条路了,东边。 别的不说,路程短,就算是一路被撵下高原也会更快找到自家的军队。 希望大汗他没事。 默默祝福了一下年老的大汗,察罕丹津发号施令。 “传令下去,我们回家!” 衙门外传来震天的欢呼声。 但在此之前,我们要再狠狠咬刘梃几口。 。。。。。。 “嗯?终于动了。” 连续夜夜笙歌一个月的贾珲今日难得没有继续看歌舞。 最重要的几场仗他都已经打完了,是时候给兄弟们分点肉了。 这一个月里,齐军肃清了日光城周边的所有残余和硕特军,掌控了昌都林芝等大城,弟兄们也终于攒够了封爵的功劳。 站在小昭寺文成公主像前,贾珲看着这位虞朝的公主发呆。实际心神全都放在地图上了。 前几日,察罕丹津疯狂的攻击四川总兵官刘梃的军队,逼得刘梃只能勉强抵挡,刘梃可能觉得察罕丹津这是又在发起新的进攻,但一直关注着和硕特东军的贾珲知道,这只不过是在迷惑刘梃,让他越发谨慎而已,实际上,已经有近十万的军队已经成功回到了高原,甚至已经过了甘孜,朝林芝走去。 察罕丹津的本部看情况也要撤退了。 贾珲还记得祖父贾代善对刘梃的评价。 很能打,非常能打,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好手,但大局观不足,不足以为帅。 要不是西南实在没有更好的将领,而且还是以防守为主,朝廷是肯定会派人过来接替他的。 而他只要能冲锋陷阵就行了。 经过察罕丹津这一番猛攻之下,刘梃退回了锦官城。 察罕丹津终于能从容的撤回了。 “传我命令,命各部主将过来商讨事宜!” 贾珲朝身后的亲兵命令道。 亲兵应诺,跑去军营找各部主官了。 在他们出发前去清剿各地残兵的时候,贾珲就已经命令他们,打完了留一百人在当地就赶紧回来。 不多时,贾珲回到了大昭寺,各部的主官们也陆续赶到。 “诸位,得到消息,和硕特东军已经有十万人到甘孜了,现在正往林芝走着。” 贾珲环视众人,堂下的众人虽然有些惊讶,但没发出一丝声响,静静地听着贾珲的话。 “二十万人我们肯定是吃不掉的,就凭我们这剩下的五千号人就是给他们送军功的,但是,这十万人还是能谋划一下的。” 说完,贾珲指向了林芝与甘孜之间,波密东边的一个t字型山口。 “根据王骅所侦察到的地形,这个地方山势险峻,常年积雪,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十分狭窄,雪崩下来,跑都没处跑,正是我给这十万东军选定的葬身之处。” 王骅就是绸缎铺子的赘婿绣衣。 长年在雪域跑商,王骅也顺势收集了大量的情报,包括地形,这些都是他近二十年的苦功,仅凭这些,将来必定得爵。 反正他现在过得很滋润。 一个月前,从大昭寺回家的他特意穿了一身飞鱼服回去了。 这也是上皇给予如他这些孤身在外的谍者的荣耀之一,御赐飞鱼服。 就是那些随身伴驾的绣衣卫百户都没几个有这种殊荣,只有银线绣成的简约风飞鱼。 甚至在整个绣衣卫系统里,除了八个千户及以上的大员有资格穿之外,就他们这些谍者能以低品职位光明正大的身穿飞鱼了。 毕竟是做绸缎生意的,见多识广的老丈人当场就跪下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王骅在家享受着奶娃级别的伺候,好生出了口恶气,相当快活。 要不是怕佛爷怪罪,他老丈人都想把他抬在供桌上供着了。 怀揣着大齐四皇子陈净远的承诺,十几年的艰辛终于有了回报,王骅对大齐那是忠不可言。 王骅赶忙将地图铺开在桌子上,摆上了几块象征着大山的木块,又在地图左边放了一个笔筒,象征波密城。 众人围了过来(如图)。 “此处离波密不到半天的距离,地势平坦,易于骑兵冲锋,山口这个位置极其狭窄,甚至只能容纳三人骑马并行,正适合打伏击,到时候,我们在山上派几个死士,等全部进入包围圈以后就炸山引发雪崩,压死他们。 再之后,从北面的小路绕后,截杀残余敌军。” “那如果敌人从小路走呢?” “笨,在那里也准备上火药不就行了?” … 听见大家的讨论声逐渐平息,并没有做出反对。 “那,就这么办吧。” 。。。。。。 10天后。 先行部队的主将阿克火仁心情十分美妙。 打了三年多的仗,终于结束了。 也不知道自己离家前才三岁的小孙孙还记不记得自己? 同样充斥着喜悦的还有他身后的十万大军,这次战争不但掠夺了大量的物资,虽然一部分要充公,但上交之后依旧有着相当可观的财产就被在自己的身上,尤其是抢夺的金银珠宝,到时候换了钱就可以去给妻子换一套首饰了,女儿的嫁妆甚至也有着落了。 就连光秃秃的雪山都是这么洁白无暇啊。 高山上。 好不容易背上来的火药已经检查就绪了,用木条和白布搭了个帐篷,昨夜天助,下了一场小雪,将将把帐篷覆盖住,雪就停了。 我大齐果然天命在身! 望着山下连绵不绝的敌人,看着右手上还在燃烧的火折子,又用左手指头捻紧火绳,深吸了几口气,眼神愈发坚定。 来之前在四皇子的见证下,将军承诺,必定保一个六转军功,交给自己儿子认领,最重要的是,不打折! 大齐的都尉都是会有附带军职的,比如上骑都尉,正五品的勋位就是一个正五品的实职千户,别管在哪,千户无论到哪里都已经是中高级武官了,绣衣卫别看什么指挥同知的挺多,但实际上才八个千户,这八个千户才是锦衣卫真正的力量! 但是吧,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空缺的,像这种继承战死父兄勋位的,并不会都有实缺可上,绝大多数就是只有一个勋位,没有军职。 军职那东西,那都是要求爷爷告奶奶再大出血才能换来的,否则,就只能吃着勋位的死工资到死了,连上进的机会都没有,总不能一个正五品的上骑都尉去当大头兵吧?那成何体统。 而这次,将军发话了,将军可是出身大齐顶级武勋荣国府的正儿八经的少爷,再加上四皇子的担保,有这两位大仙的背书,那军职不就稳了? 奶奶的,上骑都尉啊,老子这祖上十八代都没混上一个四转骁骑尉,我这区区一死就能混上个正五品大员,祖坟都不是冒青烟,而是喷火了。 都尉这个勋位,可是真真挤进将门的及格线啊。 嘿嘿,我家成将门了! 死士突然就毫无畏惧了,甚至还在抱怨怎么还不让自己去死? 胡思乱想之际,远处终于传来了窜天猴的响声。 信号来了! 二话不说,拔开火折子的盖子,往里头吹了两口气,见半燃的木炭随着风吹进来出现一片通红,死士这才把火绳戳进火折子。 。。。。。。 底下,阿克火仁也听到窜天猴的鸣叫,头皮炸裂! 不好,是齐人的火药! “往前冲,通通都往前冲!别管身上的东西了,快跑!” 话都没喊完,阿克火仁猛抽马鞭,战马吃痛,往谷口狂奔而去。 还没跑几步,头顶就出现了一声闷响,之间两侧的山峰上,一团灰云卷起升空,又慢慢的消散在天空,呆立一呼吸,山下的和硕特军发了疯一样开始往前挤。 一阵闷响传遍了整个峡谷,下面人群越发疯狂了。 雪崩了! 雪崩是无情的。猛然间,无数块冰雪飞速下滑,使得整个山谷都被覆盖,仿佛大自然要毁灭一切。 一波波的冰雪如同白色的海啸向前开去,生命都要被摧毁在这无尽的势头中。 人群忽然就不动了,太挤了,实在是出不去了。 人们只是静静地抬头看着滑下山的积雪,生活在雪域几十年的人了,如今才发现,原来大雪滑下高山是这样的美。 。。。。。。 随着一声闷响,大山仿佛都震动了一下。一切又归于平静。 早已埋伏在山后高处的五千齐军迅速沿小路下山,到达了军队的后方。 原本还蜿蜒曲折的小路,如今已经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看到地面毫无逃跑痕迹的地面,贾珲一阵后怕。 娘的,幸好提前和地下人说了不准喧哗。 “去后面跑几里路看看吧,不确认一下我不放心。” 贾珲身后的夜不收带着几个人就往东探查去了。 “小的们,打扫战场了!” 在这里留下两千人看护,等再埋半个时辰,再去看看是不是都死了。 贾会带着其余人回到了山谷西面。 “将军,没一个跑出来的,啊不对,也不能说没一个,对方的主将阿克火仁倒是出来了,不过是被雪拍飞出来的。”柳蕰汇报着,顺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人。 贾珲定眼看去,那人已经在吐粉红色的肉块了,眼看活不成了。 “哎,我贾某人见不得人受苦,埋雪里吧,正好和他的袍泽作伴。”贾珲叹息一声,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挥了挥手,转过身去。 阿克火仁就被两个兵士抬了起来,柳蕰顺手扯掉了阿克火仁的腰牌,目送着阿克火仁被扔在了雪里,两人随手扒拉了一堆雪把他盖住,拍瓷实了。 “好了,离远点安营扎寨吧,就不回波密,接下来,察罕丹津的本部才是最硬的那块骨头。 至于战利品,反正也挪不走,就等明年开春的时候再回来收拾吧,那时候雪就化了,收拾起来方便点。” 说完,骑在马背上的贾珲闭上了眼,心神沉入了地图上。 他要好好合计一下接下来的这仗怎么打。 第26章 破阵 牛马遍地,骚气冲天。 不大的小山上挤满了牛马,身上的骚臭味混合屎尿的臭味可谓是顶风臭十里。 没办法,特殊需求。 在简单休整了一晚上之后,贾珲部带上早就或征召或购买来的五百多头牛和七百多批马一起上路了,无论好坏。 一路行军,五千精锐铁骑和一千多头牛马,已经到达八宿以西两百多里两天了。 根据夜不收的情报,察罕丹津的本部也开始往回走了,大概还有两天就能到这里了。 与之前埋在雪里的部队不同。 先头撤离部队是以步兵为主的军队,这群人因为移动速度不快,且还是中坚力量,所以察罕丹津就让他们先行撤退。 由他们先撤退,然后再用剩下的六万骑兵再高机动打一打刘梃部,让他们丧失追击的能力,这才开始有序的撤回高原。 事实证明,论指挥军队,察罕丹津确实比刘梃能打。 被惹恼了的刘梃带兵疯狂冲击着散落的和硕特军,甚至察罕丹津的驻地眉州城都被刘梃收复,但并没有起什么效果。 出城之后,察罕丹津根本就没打算和他正面拼杀,和硕特军依旧没日没夜的骚扰他。 然后不断的分批后撤,察罕丹津的本部也装作一次次被击败的样子,往甘孜方向移动着。 兴奋的刘梃上头了,认为真的是他的不断进攻打退了和硕特军,于是冲得更加起劲了。 越冲越深,越深越冲,最终被截断了和锦官城的联络,他无法号令其余部队,其余部队也无法联络上他。 让看出来和硕特军意图的一群武将们只能干着急,他们不是没去找,而是刘梃冲得太快,追不上。 刘梃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在追击察罕丹津至天全县时,刘梃又要故技重施,冲碎对面的军阵时,被两侧突然冲出的大军杀得大败,丢了三千多具尸体。率队向东突围时,发现飞仙关又被和硕特军夺走,被包了饺子。 又丢下四千人的尸体,赶忙又往北跑,又被藏身芦山县的察罕丹津本部截击,刘梃拼死突围,不愧是西南第一勇将,刘梃生生杀穿了和硕特的右军,带着八十多人跑进天台山之中。 经此一战,一万骑兵只逃出刘梃在内的八十多人,西南骑兵部队全军覆没。 本就没多少骑兵建制的西南官军彻底成了纯步兵军团。 在天台山中当了几天野人的刘梃等人才又回到了齐军的实控区。 直到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和硕特军这是在佯装败退,实际后撤啊。 最重要的是自己上头了一直没发现,到最后甚至还被阴了一万骑兵。 悔的肠子都青了。 后悔也没用了,在步兵后撤后的26天后,和硕特骑兵也踏上了归途。 。。。。。。 察罕丹津最近特别的骄傲。 时隔三十多年,他终于击败了那个在河西之战中把自己的部队冲散全歼的宿敌了。 当年他跟随大汗入寇河西,却被以贾代善为帅的四镇联军击败,仓皇逃回高原。 如果说拉藏汗的梦魇是贾代善,那他察罕丹津的宿敌就是刘梃了。 当年,他们各自带着万人骑兵遭遇,年轻气盛的两人怎么能忍住?二话没说就撞在了一起。 然后就被刘梃击败。 自那时起,察罕丹津就一直在收集着刘梃的情报。 他甚至在刘梃结婚和生子的时候送过贺礼。 终于,在不断研究了三十多年后,他察罕丹津终于击败刘梃了。 念头通达,神清气爽。 离开了秀美小厮的身体,在他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 率领所剩的近五万骑兵离开了八宿县,向西而行。 近五万… 虽然吃掉了刘梃一万骑兵,勉强算是一换一了,但他还是好心痛啊! 六万打一万还是一比一甚至都快一比二的损失,让他觉得击败刘梃也不是那么骄傲的事情了。 不过好在他们缴获了大量的骑兵装备,这些东西在回到日光城清点入库后,肯定是第一时间列装到自己的嫡系部队的。 他在北边打烂仗的宝力德拿什么跟我斗? 心情又好了。 啧啧,那齐人小厮伺候得不错,可比高原上的听话多了,晚上莫不如再开发一下? 玩了几十年美婢了,没兴趣了,他现在越来越喜欢小厮了。 。。。。。。 “禀告将军,和硕特东军骑兵已过八宿!” “报!敌军距我军还有六十里!” “全军着甲!” 贾珲身披中甲,牵着已经披挂好马甲的战马。 为了减轻重量,以提升作战时长,贾珲并没有使用原先的全铁制马甲。 他找了一些厚毛毡给战马披在身上,只在前胸的位置使用了铁制的铠甲。 经过实测,马的两侧防御力有些下降,但马的耐力及速度相比较全铁制铠甲有着显着的提高。 带来的五百套中甲和重甲也全部装备妥当,贾珲准备亲自率领这支具装甲骑打头阵。 不过贾珲没有选择穿重甲,而是选择在中甲里面套了一件锁子甲,这件甲是从被俘的拉藏汗身上扒下来的。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一件锁子甲再加一副中甲,防御力已经超过单纯的重甲了,重量甚至比重甲要轻。 贾珲本来想让自己带的这五百人全这样穿来着,但没办法,整个高原的甲胄全都被带出去打仗了,整个武库里就只剩下一丛铁锈渣了。 自己带来的军队,出发前为了减轻后勤压力只带了大量的轻甲和四百多套中甲和五十套重甲,锁子甲没带几副,大多还是私人的甲。 但这些带有锁子甲的齐军将士都选择加入了贾珲的五百人里,和贾珲一样的穿着,排在整支先头部队的侧方。 后续部队是穿轻甲的,穿着不累,所以今天一大早就穿上甲了。 中甲和重甲就有些负担了,直到快开战的时候才会穿甲。 只见贾珲背后的五百先锋开始熟练地相互穿甲,不多时,所有人已经穿好铠甲站在马旁。 “诸位,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大家都知道,若是让这群人进了高原,我们所做的一切就会前功尽弃,甚至小命不保,所以,我们必须要在这山区把她们做掉,想想前几日对过的军功,想想这些天所得的缴获,再想想家中的妻儿老小,这仗只许胜,不许败,全军听令,出发!” “大齐万胜!” “大齐万胜!” 。。。。。。 察罕丹津有些焦急,他派出去的斥候已经很久都没有回来报过信了,他还派了不止一波,全都没回来。 察罕丹津知道,出大事了。 大汗看样子已经被俘虏了,不然,早就来找自己了,也不至于现在才知道齐人打过来了。 不过,看着身后的五万铁骑,察罕丹津并没有把即将到来的战斗放在眼里。 据他估计,上高原的不会超过万人,一路打到这里,怎么着也要折损一半才是,自己身后的是什么?是六万做掉大齐名将刘梃一万骑兵的精锐部队,他就不信,来的这个齐将能比刘梃难对付! 但他还是命令全员披甲准备作战。 看不看得起是一回事,应不应战是另外一回事。 所有有甲的人都披上了甲,顾不得规矩了,察罕丹津也派人把缴获自刘梃的甲都发了下去,集中所有甲士来前军,大概一万六千人。 行军至一座大山的拐角处。 拐角对面的马蹄声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双方默契的停止行军。 沉默半晌。 “进攻!”察罕丹津最先下令,他还有近五万的军队,一万六千甲兵,有的是试错的机会。 甲士们听见命令,端起了长枪,一磕马腹开始加速。 以先锋大将赞心牙为箭头,逐渐形成了矢锋阵。 对面突然传来一阵哀鸣,紧接着,不弱于己方骑兵冲锋的闷响声伴随着阵阵嗥叫声,从对面传了过来。 赞心牙感到有些不妙。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对面有些不对劲。但随着战马的加速,停下来就只剩下被后面的骑兵撞到踩成肉泥这一个选项了,赞心牙只能继续往前冲。 突然,一群冒着火光的庞大身躯拐过了拐角。 一群身上燃烧着火焰的牦牛! “不好!”赞心牙大惊! 立刻扔下了长矛,紧紧抓住缰绳,双腿夹紧马腹。 是生是死就看自己的马上功夫了! 赞心牙知道,这群牦牛已经发狂了,除了狂奔撞向一切移动的事物外什么都不会了。 除非消气或者死亡,但身上火焰不断灼烧着身体让他们欲仙欲死,让他们一直愤怒下去。 身后的骑兵们也看到了朝自己冲过来的火牛阵,大惊失色! 马上就学着前面将军的动作,生死全靠骑术了。 所有人都没有选择勒马,在被后面人撞倒踩成肉泥和拼拼运气也许能活这个选择上所有人都选择了后者。 火牛阵与赞心牙越来越近,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滋滋冒油的牛背和血红色的牛眼。 咚! 一声闷响,赞心牙飞上了天空,落在了人群中,撞翻几个骑兵,连带着他们摔到了地上,被后面的马蹄踩在了身上,渐渐成了一滩混杂着碎铁片和布料的肉,紧接着,燃着火的牛蹄踩了上去,点燃了从肉里挤出来的油脂,不多时,全场开始充斥着烤肉的焦香味。 从天上看,火牛阵只是撞停了奔驰的大军,好像没起什么作用一样,但实际上,被战马奔驰引发的庞大惯性撞击着每一个人,无数的骑术与他的战马被挤成了肉饼,融合在一起了。 损失惨重,尤其是在军阵中部的人马损失最重,原以为藏在中间就能增加不少生存几率,屡试不爽,可这一次,却成了催命符。 后面的人又看不到前面的情况,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突然撞上了前面的同伴,又被后面的兄弟撞在了背上,胸膛瞬间瘪了下去。 反而是两边的人马顺着山两侧挤了出去,除了一些擦伤别的就没什么了。 幸存的人还没来得及庆幸,前方又冲过来一群拖着火焰的马群。 连年征战练就的下意识整队让他们又聚在了路当中。他们突然怀念起了刚刚加入军队那宛如白纸的自己。 认命的闭上了眼。 伴随着胯下战马的哀鸣飞向天空。 马挤马把拐角塞得严严实实,前面死了后面立刻追了上去,使得一堵马墙撞上了一个又一个骑兵,口吐着鲜血一起倒在了这片大地上。 终于,最后一匹燃烧着的战马倒在了察罕丹津前面百步的位置。 惊呆了的察罕丹津意识到今天碰到硬茬子了。 先锋部队开始归拢,最后发现,能动弹的就剩下不到两千骑了。 剩下的一万四千人,要么被当场撞死。 要么被挤在了一起,还幸存的人吐着内脏碎块,抬着撞出骨头来的手臂无意识摆弄着。 要么被身上不小心沾到的火焰连人带马活活烧死了。 一万具以上的尸体不断地挤压,又随着后面骑兵的不断被推攘撞入从而隆起,形成了一座尸山。塞满了整座山谷。 整个山谷充斥着烤肉味,随着风吹向了东军的方向。 风里又多了呕吐味。 “所有人给我冲…”察罕丹津再一次体会到全军覆没的无力感,但看到路前方那一对烂肉,还是放弃了进攻。 “打扫战场。”阴沉着脸的察罕丹津下令。 重新思索了一下情况,他发现自己只能往前冲。 两侧是高耸入云的山崖,只有脚下一条路可以走。 到了拐角那里才出现了一些缓坡,直到拐过弯去才会出现在山坳之中。 那伙杀千刀的齐狗就在那山坳里。 后退回八宿也肯定来不及了,后退只会让齐狗咬在屁股后面一直追,狭窄的山路无法展开军阵,只能以固定的人数与齐军交战。 察罕丹津颓然,只剩下和齐军正面对战了。 饶是敌人,察罕丹津也要赞叹对方主将一句,地方选的真好啊。 其他人连忙去路两旁的小河里取水,等烧的差不多了,这才把水倒到还在燃烧的一对烧的不成样子的东西上,盖住了燃烧的火焰,气味突然被激发,呕吐味顿时浓郁了许多,等碳队的烟气散去时,才没有了烤肉味。 但和硕特军觉得衣服上鼻子里全都是这个味道。 尸体很快就被清理到了路两边。 被吓破了胆子不敢再冲的甲士们不敢再战了,察罕丹津也理解,让他们脱下了铠甲,换给了后面的两千多人,察罕丹津突然变脸,下令在阵前砍死了这群怯战不前的胆小鬼。 总算是稳定住了士气,最起码不会更糟了。 “全军出击!” 虽然还是同样的命令,但这次马速就慢多了。 很快,甲士们发现没有出现什么火牛阵火马阵的了,堵在喉咙里的心在终于回到了原位。 马速又一次到了最高。 终于转过了拐角,看到了列阵以待的齐军。看样子人不多。 端起了长枪,身子伏低,甲士们已经在想想撞到齐人军阵后他们的样子了。 “射手准备放箭!”贾珲一挥手,连他在内的所有持弓之人全部捏起了弓箭,藏在两侧。 “端起弓箭,拉弓,放!”在东军逼近百步左右的时候,贾珲下令道。 后方的射手们立刻从两侧整齐划一地抬起了弓箭,在得到贾珲的命令后射出了剑。 硬弓中重箭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和硕特军身上的轻甲,大家都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武夫,顺利的在敌军撞上自己前又来了两波齐射。 最后一个甲士的马被射死甩飞了出去,摔在了贾珲身前,被一矛刺死。 和硕特甲士全军覆没。 第27章 神勇无双 “杀千刀的齐狗,老子要把你抽筋扒皮,剁碎了倒进茅坑去,骨头烧成灰砌进砖头里盖茅房!”察罕丹津破防了,破口大骂。 就是刘梃都没让他受这种委屈,这还没见到敌人的影子呢,就先没了所有甲士。 难不成这齐军的主将比刘梃要厉害? 愤怒让察罕丹津彻底失去理智了,马鞭狠狠抽了战马一下就往前冲去。 身后人一看,立马也冲了上去。 那边已经听不见牲口叫了,最危险的东西齐军已经用过了,现在是我们占优势了。 优势在我! 和硕特军所有人都拔出了腰间的马刀,嚎叫着把马刀举过头顶挥舞着,朝前冲去。 “听这声音,和硕特人已经开始冲锋了,全体听令,掉转马头,往预定方位撤退!” 听到和硕特人上钩的消息,贾珲会心一笑,转头朝着身后的五百轻骑喊着。 然后沿着五百骑兵让开的路,前军变后军往后疾驰。 怪过拐角的察罕丹津恢复了一点理智,再加上一点椎间盘突出带来的痛感,他本能的降低马速让其他人冲到了自己的前面去,自己反而越发靠近军阵的中心位置。 看到前面的几百号骑兵落荒而逃的身影,最前面的骑兵们大声地笑了出来,脚狠狠地磕了一下马腹,战马吃痛,跑得更快乐。 后面的骑兵见前面在提速,他们也跟着快了起来。 “停下,停下,前面有诈!”看到齐军在撤退的时候依旧保持的队形,察罕丹津明白,这是一支诱饵, 他身旁的传令兵会意,连忙敲响了铜锣,但还是晚了一步,埋伏在山顶的齐军不要钱似的往山下扔起来一些陶罐子。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们听见鸣金声正好奇呢,回头先后看去,只见一个个罐子一样的东西,盖子处拖着一条呲呲冒火星的尾巴落了下来,瞳孔一缩。 这不是齐人守城的时候扔的火药罐子吗? 一声闷响伴随着罐子破碎的清亮声,一团火焰出现在了破碎的罐子中央,周围的空气都被扭曲了,伴随着浓厚的烟气,迸射出许多的小黑点点。 身子上传来好几处疼痛,不知是什么东西伤到了自己,在汉地的时候他就听自己的同乡说过,罐子里这些小石子一样的东西会钻到自己的身体里,让伤口无法愈合。 最后只有两种结果,一个是伤口感染而死,一个就是变成胆小鬼害怕着身边的一切,最后浑身无力的在地上抽搐,最后口吐白沫死去。 好在,一块飞驰而来的碎陶片击穿了自己厚厚的皮衣,趁早的杀死了自己。 一个个陶罐在四万大军之中绽放着属于自己的热情。 有的落在人群之中,飞溅的陶片与铁锈击中了周围的人和马。 有的陶罐真巧落在某人的脑袋上,那人的脑浆混合着血肉就像被砸碎的西瓜一样溅了周围人一身。 还有的落在了某人怀里的瞬间爆炸,任何战马被撕成了碎片… 幸存下来的人马慢慢减速,停在了原地,楞楞地看着周围的人间炼狱。 精神瞬间崩溃,发了疯似的朝后方逃跑,却被赶上来的后续人马斩断了脖子。 。。。。。。 小山坡上,贾珲等人已经回到了本阵,五百骑兵也都排到了具装甲骑的后面。 “这火药罐子里加锈铁渣的效果也不错嘛,比单纯的火药罐子威力大不少,记下来,日后可以用小石子代替。”贾珲吩咐了一句。 从马鞍包里拿出恶鬼铜面具扣在了兜鍪的卡扣上,掉转马头看向了身后。 “建功立业,就在当下,二三子,随我杀敌!” 贾珲一马当先,率先冲下了山坡。 “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冲天的怒吼仿佛要冲破头顶的云层,响彻天际。 高亢的唢呐长音直冲云霄,这是全军突击的军令。 具装甲骑紧随其后,以贾珲为锋组成矢锋阵,朝着和硕特残存的不到三万人冲去,吹着唢呐的传令兵紧紧跟在贾珲身后,被具装甲骑们层层包围。 眼前的硝烟终于散去,直冲天灵盖的高亢唢呐声引起了察罕丹津的恐惧。 他想起了三十多年前,他的大汗就是被这样一直伴随着唢呐长音冲锋的军队追杀回了高原。 “稳住,稳住,我们比他们人多,优势在我,所有人,给我冲!” 察罕丹津的话重新激起了和硕特军的士气。 是啊,我们比他们人多,而且还是由击败了齐军名将刘梃的察罕丹津茹本,优势在我! 很快,以吐蕃大将赞希若为前锋,迎击齐军。 出身于吐蕃名门的赞希若有着花重金走私来的重甲,如今,终于到他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贾珲平端长矛,左手已经紧握住钢鞭的握把,随时准备抽出来。 赞希若也端好了缴获而来的长矛,看向朝着自己冲过来的齐军先锋。 恶鬼铜面具?好像在哪听说过,不过不管了,杀了他,会对齐人造成很大的打击对吧? 矛尖指向前方,朝抱着同样想法的贾珲冲了过来。 贾珲在与赞希若还剩十步的地方,突然用矛头一挑赞希若的矛杆。 猝不及防之下,赞希若的长矛被从对方矛头上传来的巨力挑开,身子也被击地往左侧倒去,中门大开,被抓住时机的贾珲一矛砸向了头颅,重击之下,向后一仰,被重甲的重量压弯了腰,摔下马去。 见到这和硕特将领被打下马去,贾珲就不再关注他了。又松开了紧握钢鞭的手,左右开弓挥舞起长矛。 奋力一击,一个骑兵的脖子被砍下大半,尸体向右倒下的重力让战马误以为要向右跑,猛地撞到了右侧的战马,右侧的战马吃痛,前腿一不小心没立稳倒了下去,甩飞了背上的骑士。 再次率领大军冲入数倍于自己的战阵之重,贾珲只觉得热血沸腾,天赐的力量加上身经百战练就的武艺,这些使得贾珲成为了一个高效的杀戮机器。 看似随意的挥舞,其实仔细琢磨起来竟是最为省力的发力方式,这又大大减轻了体力消耗,让贾珲能够更加持久地进行战斗。 虽然贾珲一直冲锋在前,可他一直保持着和本部的距离,身边的亲兵也尽力的维持着,一条能够让贾珲随时能减缓马速就能轻易退回到本阵中的通道。 血肉横飞,不时有肢体飞上天空,身上的甲胄有很好地保护着他免受时不时射来的冷箭的伤害。 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也激起了和硕特军的狠戾。 不断有人迎着贾珲袭来,试图阻挡住他哪怕一下,他的兄弟们就能抓住机会将他围杀。 但贾珲仗着马好甲也好,不停地移动着自己的位置,弯刀砍在身上也无法动摇贾珲的身形,反倒是快被贾珲突破到中军了。 三座大山挤成的山坳里正在血战。 “传令,攻击!”贾珲突然大吼道。 身后的传令兵心领神会,用尽全身力气吹起了约定好的信号。 短而急促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甚至朝着更远处穿去了。 身后的传令兵也听到了前面传来的声音,跟着加入了这段高亢的声音中。很快,全军的传令兵们吹起了同样的节奏。 察罕丹津环顾四周,意识到了什么。 “快,两翼快快防御冲击!”察罕丹津大喝。 但嘈杂的战场环境让他的命令传递的很慢。 两侧的山坡上突然出现了两支千人的骑兵。 牛昭和刘沥早已在山坡后面等候多时,刚刚的火药罐子就是他们扔的。 在听见约定好的唢呐声后,立刻全速朝着和硕特军的两翼冲去。 两侧的军队和一部分中军也看到了朝自己冲过来的两支军队,纷纷也要朝着他们冲了过去,但已经逼近中军的贾珲本部再次爆发了一次猛攻,迫使他们只能留在原地阻拦贾珲。 两侧的骑兵顺利地朝他们冲去,即使上坡对下坡有极大的劣势。 他们都是骑兵,长兵器本就不多,也不敢下马结阵,即使是戳死了敌人,他们的尸体也会因为是向下冲的缘故狠狠地砸向自己,撞破军阵。 如今,只有迎头而上才能换取一线生机。 但还是晚了,本来上坡进攻就会有速度劣势,他们这些刚刚转头上坡的速度就更慢了。 齐军的骑兵端着长枪瞬间撞破了和硕特军,但多亏这么一挡,把他们的速度降下来了。 察罕丹津的中军迅速补上了两翼的空缺,和齐军站在了一起,后军又迅速地进入中军,分别支援着前军和两翼。 嗙!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木头断裂声,贾珲的长矛断了。 贾珲立刻将长矛的前端投降冲向自己的和硕特军军官,左手上的下半段被他狠狠地砸在了一个骑兵的脸上,整张脸陷进了脑子里。 贾珲迅速抽出了两把钢鞭,砸向补上来的骑兵。 战马在嘶鸣,贾珲手持双鞭抡的飞快,远处看过去竟然如两张银盘一样,被击中的无一不是脑门塌陷,胸骨迸裂,甚至不少战马也被贾珲的双鞭击碎了马头。 贾珲离察罕丹津越来越近。 再一次把前面骑士的脑袋砸进胸腔后,贾珲猛地看向远处。 察罕丹津看到了那戴着黄铜鬼面的无双猛将,鲜血染黑了他的罩袍,血液甚至从袖口处滴落,白的红的还有碎肉块沾满了袍子,甚至有一节肠子挂在贾珲右袒在外面的肩甲上,面具上也落满了血珠。 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蟒格思! 察罕丹津至于知道是谁在和他交战了。 是那覆灭了盟友帖木儿汗国的蟒格思! 哪怕是和西域相隔万里的蜀地也在流传着贾珲的武勇,原本他也只是当是夸张了,但如今一看,可能都传保守了! 贾珲再一次展开了冲锋,离察罕丹津越来越近。 察罕丹津甚至觉得都能闻到贾珲身上的血腥味。 察罕丹津再也扛不住了,他还有大好的人生没有享受! “冲,顶上去,都给我顶上去!” 察罕丹津开始不断的发号施令,但自己却不断的往后退,周围的骑兵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注意到的也只当马在躁动,在东边打仗的这几年,察罕丹津表现的一直都不错,大家都没往哪里想,转头又向贾珲杀去。 贾珲看到察罕丹津在不断后退,见多识广的他知道,这人要跑路了。 手上挥舞双鞭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察罕丹津终于退到了他的后军处。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信,他也只会把背后的安危交给自己人。 “跑啊!”察罕丹津喊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就朝着后方八宿跑去,一直关注着他的后军们也读懂了他的意思,跟着他跑了。 见状,贾珲大喝:“察罕丹津跑了,察罕丹津跑了!”说完,又砸死了几个骑兵。 跟在贾珲身后的阿斯尔立刻用吐蕃语喊了起来,查干巴日也用着蒙语朝和硕特人喊着。 正在激战的和硕特军闻言,下意识的往后面一瞧,那牙旗之下,已经没有了察罕丹津的身影。 背叛感瞬间充斥在心头,想到可能要被全歼于此,心底更是涌现出一股绝望感。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贾珲看火候差不多了,连忙劝降这些残部。 阿斯尔和查干巴日也跟着喊了起来。 剩余的和硕特军人们和齐军停止了战斗。 绝望开始在和硕特军里蔓延,尤其是被自己的主帅背叛,他们的士气已经散了。 叮! 一把刀摔在了地上,溅起了一片血水。 接二连三的兵器落地声彻底击溃了和硕特军的心理防线,他们纷纷扔掉了自己的武器,双手抱头跪在了地上。 贾珲没有理他们。 “水澈,这些人你来安排,牛昭留下,剩下的,随我继续追击!” 说完,拔出察罕丹津插在地上的牙旗,褪去旗帜,一杆做工良好的矛出现在了贾珲手上。 所有人都从地上捡了一些还能用的武器换上,跟着贾珲又往东追了过去。 。。。。。。 察罕丹津都快把马鞭抽断了,胯下的骏马也已经跑到这辈子最快的速度了,但察罕丹津还是觉得不够快。 意外发生了。 战马被路上的石块绊倒了,察罕丹津被甩飞了出去,多亏练过,察罕丹津迅速调整了一下姿势,双手抱头在地上滚了几圈,一阵钻心的疼动让被摔得有些迷糊的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回头看了一眼战马,有点不舍,身边的侍卫迅速有又牵了一匹马来。 这是跟着他们逃跑的一群马,虽然只是高原上的吐蕃本地马,但现在没有条件挑剔。 再一次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骨头渣子都露出来的骏马,察罕丹津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匹马可是刘梃的爱马啊!心疼啊! 这是他察罕丹津在芦山县全歼刘梃骑兵的时候缴获的战马,在他发现了这匹马之后,更是抛弃了自己的伊犁大马,转而骑上了它。 对于察罕丹津来说,这不光是老对头的爱马,更是证明他曾击败过刘梃取得芦山大捷的象征! 不过现在,逃命要紧。 没跑几步就后悔了。 为什么没把自己的伊犁大马带过来啊! 啊对,自己好像把它送给赞希若了。 察罕丹津又想到赞希若被贾珲一矛抽下战马的场景,越来越后悔。打了自己一巴掌。 叫你装逼! 身后的亲信们看到察罕丹津的动作,心里一阵感动! 看来茹本也是迫不得已放弃了部队啊,现在看来竟后悔的打自己! 这才是我和硕特的名将啊! 在前面狂奔的察罕丹津并不知道自己亲信们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要是不快点跑就完了。 快速逃到八宿,更换马匹,再带上驻守的五百人,往北经昌都逃到青海,再到北军中投奔… 唉,现实比人强,只能去投奔自己的老对头宝力德了,好在北军里也有着他家族的力量,最多被老对头嘲讽,别的到不会有什么事。 只要能跑到北边就算成功!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嘶鸣,察罕丹津向后看了一眼,肝胆欲裂,疯狂的抽着战马! 该死,怎么说剩下两万人都不会被这么快杀完,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他们降了!他们怎么敢降的! 察罕丹津暴怒,但又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快跑吧。 他身后的亲信们也发现了身后的追兵。 一千人留了下来,朝着后方冲去。 “家主快走!我等来拖住他们!” 千户官一脸狂热的抽出弯刀,朝着贾珲等人冲去,他们要守护自己的家主,让他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三千后军留下了三分之一。 察罕丹津心里在滴血,后悔自己草率的抛弃了部下,哪怕宣布全军突围都比现在的情况要好! 贾珲将旗杆挂在了得胜钩上,抽出了两把短矛。 两军相撞,贾珲飞速挥舞着短矛,刀刀见血,血肉横飞。 齐军一阵停滞,过了大概三十息,又重新向察罕丹津追去。 地上只留下一千具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 他们根本砍不透齐军的甲胄。 。。。。。。 贾珲再次追上了察罕丹津的后军。 这一次,又一次付出了一千五百多条人命后,又阻拦了贾珲近五分钟的时间,与之前的一千人不同。这一次甚至出现了伤亡。 已经连续作战近两个时辰了,大家都快到极限了。 具装甲骑们率先掉队,马匹越跑越慢,甚至有些马瞬间暴毙,把骑士摔在了地上。 “回去去找水千户!还想继续追的去骑和硕特人留下的马!”贾珲跳到了亲兵一直牵着的备用战马上,伴随自己冲阵的枣红色伊犁骏马也逐渐慢了下来。 前面也陆续出现了掉队的和硕特人,他们的马也到极限了。 眼前出现了一座城,正是八宿。 贾珲并没有减速,径直地冲进了城里,顺手砍死了几个跑来阻止自己的和硕特兵,顺着被察罕丹津践踏过的道路追击着。 察罕丹津根本就没有时间召集守军和换马,八宿是一个比较大的城市,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功夫,自己说不定就被齐军生擒了。 “刘沥,留下干掉城里的守军!”察罕丹津的人越来越少,不用三千人追他五百人了。索性就顺手占了八宿吧。 刘沥应诺,转头冲向了城主府。 察罕丹津见八宿并没有阻拦住齐军的步伐,反而自己因为要开路所以被顺着自己的路追来的齐军缩短了距离。 贾珲掏出了弓箭,后面的将士们会意,也掏出来弓箭自由射击。 猝不及防的和硕特军瞬间就有几十号人落下马来,察罕丹津见状,马鞭抽的更大力了。 和硕特人也不甘示弱,掏出弓箭开始反击,可惜前面的都是穿着甲胄的齐军,软弓射穿了盔甲后,就被锁子甲拦住。 很快,箭囊里的箭就用完了。 齐军和和硕特军又回到最初的状态。 藏马怎么可能是伊犁大马和河西马的对手,尤其是地势越来越低,越来越平坦,大马的优势开始显现了出来。 近了!贾珲抽出了背后的投矛,迅速的投向和硕特军,投完之后,身后的亲兵连忙送上新的投矛,马术好的甚至翻到马侧去拔出尸体上的投矛。 前方一匹马到极限了,突然摔倒在地,背上的骑士瞬间摔断了脖子。贾珲连忙躲开。 接二连三的战马耗尽了体力,终于,他们都停了下来,有些马当场暴毙,有些倒在了地上,腹部迅速起伏着。 绝望的和硕特人翻身下马,抽出了腰刀。 贾珲从得胜钩上拿起长矛,用胳膊夹在胸腔右侧,身后的齐军也端起了长枪。 毫无悬念,长枪挑起了手持弯刀冲向他的勇士,飞了几丈远,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仅存的十几骑也陆续被砍翻在地,凭借高头大马的优势,贾珲一矛挑飞了察罕丹津手中的刀,扔掉长矛,一把抓住了察罕丹津,搭在了马背上,在察罕丹津反抗前打昏了他。 马速放缓,慢慢停了下来。 贾珲掉转马头,看向了身后激动中带着疲惫的众人。 “敌将博尔济吉特-察罕丹津,以被某贾珲生擒!” 第28章 战事结束 “吸溜吸溜,吨吨吨…” 一碗浇了两大勺酱汁的米饭被吸进了肚子里,顺手捧起一大碗米酒喝了下去,抓起一个东坡肘子狠狠地咬了一口,晶莹剔透的油脂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呜呜呜…”吃着吃着,贾珲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天可怜见,终于吃到心心念念四年多的美食了。 这些年来,牛羊吃了不少,可大耳朵羊一次都没吃过!更别提近半年来已经成了折磨的糊糊粥,和散发着一股陈腐味道的牛肉干了。 随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几口把肘子吃下肚,又盯上了桌子上的肥鸡,上手抓起肥鸡就放到自己的碟子上,把一对鸡腿撕下来左右开工… “呵呵,慢点吃慢点吃,没人和你抢的,吃完了再让下面人去做,看把我大孙子饿的呦,真真是受苦了啊!” 刘梃一脸心疼的看着贾珲毫无形象的吞着饭,不禁自责了起来,要是自己没有轻敌冒进,贾珲这次作战肯定会轻松许多,甚至不会有这次远征。 但自己无能,没有像吕观那样摧枯拉朽的做掉敌人,而是和察罕丹津陷入了拉锯战,致使和硕特人倾巢出动,使关陇和西南同时受到威胁,被牵制了大量兵力。 同时引起了草原诸部南下的心思,而西北边军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和硕特人身上,根本无法分心去抵御入寇的草原诸部,到那时候,大齐就危险了。 幸好自己老兄弟的大孙子贾珲主动实施了迂回六千里突袭日光城的行动,而且还成功了,否则,那些被上皇打残了的草原诸部必定会如群狼一样撕咬疲乏的大齐了。 多亏了你啊!刘梃唏嘘不已。 不但是贾珲成功别国和硕特,更是因为贾珲生擒察罕丹津保住了他刘梃一辈子的清誉。 听到刘梃的关心之言,哭得更大声了,堂下的其他人也哭了起来。 哎,说到底都是一群才十七八岁的娃娃啊!刘梃望着这群自己老兄弟家的子侄孙辈,感叹着。 刘梃家其实是太宗朝才发际的勋贵,他的父亲曾经追随太宗三征草原,因战功封永毅侯,搬到了洛阳住,自此,认识了开国元勋家的贾代善等二代们。 刘梃小贾代善五岁,所以贾代善颇为照顾这个小弟,日后更是一起在河西共事近十年。两家也算是通家之好了,在贾珲小时候就经常见到他,称呼他为刘爷。 自那场政变之后,刘梃才被派到西南做总兵官的。如今再次重逢,贾珲有了一种亲人重逢的感觉。 “坐没坐相,吃没吃相,吧唧嘴难听死了!” 嗙! 刘沥被一巴掌打的吐出了刚咬进嘴里的一大片白肉。疼的呲牙咧嘴。 是的,刘沥是刘梃的庶孙,降一等袭爵,现任永毅伯。 这些年他刘梃的升爵之路也颇为坎坷,如现在这样被吃掉了一万人,还是在西南极其稀缺的骑兵,这三年多的苦工又白费了。 一众兄弟们从傍晚吃到了月上中天才吃了个痛快。勾肩搭背的回了居所。 。。。。。。 在生擒了察罕丹津后,贾珲等人花了半个多月的功夫收复了失地。 然后就在刘梃集结军队要再和察罕丹津大战三百回合,率大军要夺回飞仙关之际,发现了关墙上插着的大齐黑虎军旗。又看到了自家庶孙探头探脑的从关墙上往下看。 飞仙关是早上刘沥偷袭下来的,刘梃是下午到的。 刘梃直到在关后面的小城里见到贾珲了才回过神来,接着就见到了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察罕丹津,接着陷入了狂喜。 呦,这不察罕丹津嘛,几天不见,这么啦了? 在听贾珲说就连拉藏汗也被生擒的时候,刘梃幸福地晕了过去,搞得又是掐人中又是人工呼吸的才醒了过来。 哪怕已经回到锦官城好几天了,刘梃想起这个事就会开心的把自己灌醉。 根据大齐律令,新占领的地区,须由最近的地方衙门和军队派遣基层官吏进入并组织起基本行政机构,等候朝廷派遣正式官吏进入,当然,想留在新占领区也无妨,甚至会优先考虑。 整个四川的基层官吏为之一空,甚至一些举人也被征召派遣到高原,地方军队也派遣了一部分登上高原,准备彻底肃清和硕特的残部,相信不久以后,留在高原上的陈净远和石元修等人就能来到锦官城和大家见面了。 追随贾珲完成远征的大军也根据约定,提前结束了这次兵役,各个都收获颇丰。 只有贾珲会在夜深人静之时看着伤亡名录,暗自伤神。 八千三百四十人登上高原,如今,只有不到三千九百三十二人回到了汉地,4408人牺牲,只找回了三千多具尸体,还有一千多具包括坠崖、被火药炸的尸骨无存还有被踏成肉泥等原因永远的留在了高原。 等过几天陈净远等人到达锦官城,他们也要一起启程回到西北了。 。。。。。。 “我的贾将军啊,我求求你了,不要再写剧本了,你真的没有这天赋啊,唱词写得倒是挺好,但这剧情烂的和坨屎一样啊,我求求您,以后真想写点东西就写点散曲吧,您是真没有写剧情的天赋啊!”四川学政说完这话,连忙逃离大堂,跑去给官学生上课去了,只留贾珲坐在椅子上怀疑人生。 等人的时间太无聊了,听说现任四川学政汤显大人是个公认的戏曲名家,贾珲决定带着自己的作品去找汤显指点指点。 听到贾珲的来意,汤显也十分惊讶,原以为贾珲是个暴虐武夫,毕竟他的战绩太夸张了。没想到还会写剧本,兴趣大增,决定看一下。 然后他就后悔了。 文采不错,但行文不通、故事煞笔、情节无聊,节奏混乱,整片下来没有一处可圈可点的地方! 汤显担心是因为贾珲第一次写的原因写的差,所以又看了后面几本。 恶心的三天没睡着觉,要不是有文采撑着,多少有点看头,不然早就和贾珲拼命去了。 大齐新发展出的文学体裁就是曲了。 历经虞诗、凉词后,大齐也发展出了新的文学体裁——曲。 国朝初年,还是太子的太宗为了宣传太祖的天命及齐军的武勇,根据许多事迹,沿用凉宫廷的歌舞剧,编成了齐曲的雏形。 随着时间的推移,齐朝的文人又承袭了凉词的词牌韵律,进一步发展出了曲牌,太宗很是喜欢,下令大力发展曲牌来弘扬大齐的文治。 到了今天,已经成功规整出了两大分支,杂剧和散曲。 也正是因为大齐如今的风气,写戏曲并不是一件九流文人才会去做的事情,反而是一件很风雅的事。 但很显然,贾珲没有写杂剧的天赋。 好好的题材被写废了——汤显。 “唉,以后还是安心扌…写散曲吧。”贾珲摇了摇头,把手上的剧本一股脑儿扔进了火盆里。 幸好以前为了装逼特意去背了元曲,加上穿越者标配的可检索记忆,这辈子还是能当散曲大家的。 叹着气走出了四川官学,在路上漫无目的瞎逛,走着走着,到了一扇气派的大门前。 成承休侯府。 依照二王三恪制,大齐册封虞后裔李氏、凉后裔晁氏为公。 周后裔姬氏、汉后裔刘氏及成后裔公孙氏为侯。 这二公三侯就是陈齐的客人,允许保留祭祀前朝宗庙,世袭罔替,独立于齐朝爵位体系之外。 在他们之间,秦后裔被项羽屠尽,并未寻到后人,成后四百年乱世,找谁来都不合适,短暂统一过十几年的玄汉因为夺嫡之争瞬间爆炸。 因为有过屠杀前朝宗室的行为,被数十股前朝余孽反反复复犁了好几遍,那真是宗室家里的蚯蚓都被竖着切成两段了。 眼前的成承休侯府就是成朝的公孙皇族了。 王莽篡汉,公孙述立成家,北上偷袭灭掉了隗嚣,趁机攻取长安,成老秦东出之势,在平原一战中,公孙述以陇西铁骑大破刘秀、赤眉和平原联军,夺得天下。这个世界从此就和原来的世界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一番感慨过后,贾珲进去拜访了一下,结交了一下和自己同辈的成家少主公孙拾遗,吃了顿饭就回去了。 对于这些完全没有力量,而且周围全是绣衣居住的“客人”们来说,结交朝中新贵自然是最紧要的事情,贾珲以灭国之功自当称为大齐朝堂上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自当结交一番。 对于勋贵而言,结交这些“客人”完完全全都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进行的,他们也不会牵扯到政事上,生活基本上处于除了犯法和造反外什么都能做,什么都有,好东西还不少,身份也很高,只要没有权利往来,自然是勋贵交友的最好的人选,无他,事少,可以只谈风花雪月。 。。。。。。 日子又过了18天。 察罕丹津和拉藏汗被人先行带去河西了,用以劝降和硕特北军。 另外,陈净远和石元修一行人也终于回来了。 远征部队的三千多人聚首,朝着长安进发。 经子午道翻山越岭,因为带的东西不少,有没有作战任务,一路游山玩水地走了半个月才到。 。。。。。。 长安。 自汉太祖刘邦筑城至今,一百多个皇帝选择了这里作为国都,历经千年风风雨雨,在不断的被摧毁和重建过后,这座饱经风霜的城市成了大齐朝的西行在。 国朝初年,无数宫阙只保留了前朝凉室的皇宫——大明宫。作为齐皇西巡时的行宫。 后来,因为大明宫太大了,齐朝的基本盘不在关中而在关东,几十年不来一趟,维持这么大的宫殿太费钱。 便废弃拆除了大明宫,重修了快塌成废墟的汉未央宫,并以未央宫为中心,重新规划设计了长安。 三千多人的大军在经过蓝田县的时候就进入了蓝田大营驻扎,在和大营的军官交接之后,一行人便朝着长安进发。 齐律,无作战任务或作战任务结束时,千户以上官员无需住在军营里,但需报备去向。 骑马狂奔三十里之后,贾珲一行人终于在日落宵禁前进入了长安。 原本是没有宵禁的,但自从帖木儿犯边那时候起,整个关西就进入了战争状态,开始严格施行着宵禁。贾珲等人也赶紧回了个家的府邸。 因为长安仍然是行在级别的城市,荣宁二府自然在这里置办了产业。 两座袖珍的国公府。 进了同样被称为宁荣街的贾珲立马感受到了家的氛围。 中门大开,留守在长安的家生子小厮和亲兵们整齐地排列在正门两侧,引得长安人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站在街头眼尖的小厮看到一行人骑马赶了过来。 “珲大爷到家了,珲大爷到家了!” 小厮大声向后发传递着消息,随着一个又一个小厮的喊话,周围的长安人自觉的让开道路,恭候着得胜还朝的将军,这是老秦人自秦灭六国算起,延续千年刻进骨子里的规矩。 长安荣国府的管家韦柒大开中门,恭迎得胜归家的大少爷。 “小的韦柒,领着长安府邸诸家仆恭迎大少爷得胜还家!”说罢,韦柒带头跪下,向贾珲行礼,身后的小厮家丁们也紧随其后。 “免礼,大齐万胜!” 门前的小厮们和围了一层又一层的长安百姓们齐声大喊:“大齐万胜!”人群中走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伯,被家里人扶着颤颤巍巍的朝贾珲走来。 贾珲连忙下马,迎上前去拖住老人的胳膊。 韦柒向贾珲介绍:“大少爷,这位是咱们这一片年纪最大的长者杜老太爷了,今年一百一十三了!” “啊!长者赎罪,小可本应登门拜访,没想到竟让长者亲至,该打该打!” 这么老的老人可是国宝了,依照齐律,所有年过九十的老者都要由户籍所在的里或街共同奉养。 若是邻里有官员勋贵和有举人以上功名者,需全权承担奉养费用,逢年过节还要去拜访。 以往贾家没有主子在这,只能由大管家韦柒代为拜访,现在家里真正的主人来了,定是要去拜访老人家的。 “呵呵呵,老朽有什么好拜访的,说实话,就连受府上供养老朽都感觉受之有愧,没什么能为府里做的,唯一擅长的也就是能活,再多活几年给府里积德。 老朽这次前来就只为了闻讯少将军一个问题,就当是少将军拜访了吧,用不着再跑一趟了。”老人家说的很慢,思路也有点不清晰,但话还是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 “长者问便是,莫说一个问题,就是十个百个也不在话下!”贾珲伸出左手拍了拍胸膛。 “少将军,高原真被咱们打下来了?”老者颤颤巍巍地问道,手紧紧的抓着贾珲的胳膊,坚定的看着贾珲。 “是,高原被咱们打下来了,此次出征,阵斩十八万,生擒和硕特汗王拉藏汗及太师察罕丹津!大胜!”贾珲迎着老人的目光,一字一顿的回答道。 “好啊,好啊,阿爷,阿兄,你们看见了吗,高原是咱们的了!”说着说着,老者老泪纵横。 全场也从喜悦变得有些压抑。 百年前,和硕特趁天下大乱之际,劫掠西北,老者的父亲在外送信被掠走,死在了高原上,兄长又被抓了壮丁送去守城,生生摔死在了城墙下,自此,高原就成了老人的心病。 现在,就连他们的大汗都被齐军生擒,老人感觉前所未有的痛快。 “好好好,高原终于完蛋了,老朽就是当场死了也瞑目了!” “可不敢这么说,如今战事即将结束,四方蛮夷竞相俯首称臣,太平日子就要到了,老人家可要好好享享清福啊,哈哈!” 贾珲可不敢让他当场死在这里,这么老的人以为自己这句话当场咽了气,无论说了什么,自己都要受点罪。 气氛再一次活跃了起来,在承诺大摆三天流水席后,声势更是要掀开屋顶一样。 寻城武侯站在街外着急的直跺脚,这都宵禁多长时间了还不回家,但看着前面荣国公府的牌匾,也只能干着急。 贾家是衰落了,但那也要分情况,对他们这些底层来说依然是一个庞然大物,得罪不得。 贾珲也有些累了,韦柒见状,掩护着贾珲进了府门,自己留下来劝大家散去。 武侯们终于松了口气,在韦柒打点下,承诺把百姓护送回去。 不光宁荣街,其他各家也是这样,宵禁数年的长安城在得胜归来的后生们的热闹下,逐渐恢复着往日的活力。 跨过火盆,府里临时找来的家生子丫鬟们手忙脚乱的卸下了盔甲,洗漱了一下吃了点晚饭,疲惫不堪的贾珲就来到东院睡下了。 。。。。。。 虽说同为“客人”,但实在是没有人敢结交长安城的这家人——大凉晁氏。 前朝余孽。 大胆如贾珲也没敢去认识认识他们,老老实实的和自家兄弟们拜见了长安城中的各个高官们之后,大白天的就冲进平康坊,早上夜晚各一家,十天没出去。尤其是这家叫燕来楼的六百年老店,姑娘的质量更是艳绝长安。 就在贾珲扶着腰准备回家休息一下的时候,韦柒来报。 和硕特北军统帅,平章事宝力德降了。 整个长安无视宵禁,欢庆三天三夜。 贾珲知道,回燕京的时刻也要到了。 安西都护府的众同僚跟着大都护吕观也已经入玉门了,月理朵也在队伍中。 贾珲谢绝了一切应酬,专心在家调养身体,准备几天后的大战。 第29章 神都 再见月理朵,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好好温存一番。 三天没下床。 倒不是呆不住了,而是宫里的天使来了。 荣国府正堂,贾珲和天使相对而坐,谈天说地,天使说着燕京里的趣闻,好让贾珲了解一下如今的情况,贾珲也说着西边的逸事,让天使大呼过瘾,一时间倒是宾主尽欢了。 “哎呦喂,说的起兴,倒是耽误了正事!”天使正想再吃块点心,没想到抓了一空,这才意识到还有正事没办。 “贾将军,啊不,应该要改口叫君侯了,此次咱家来此,正是来给您提前通气,再教导您各项礼仪的,您可知道,君侯可知道二位皇爷给了您什么官?” 宫里出身的天使没一个缺心眼的,从他干爹戴权那里已经打听好了,上皇特别喜欢这位小贾将军,当年在皇宫就差赐姓了,而皇爷那里也因为是他首次册封的一批勋贵,更是简在帝心,这要不打好关系,白瞎了在大内混的这么些年了。 “嗯?这倒不清楚,还请公公解惑。”贾珲也捧了他一下,虽说私交内侍是重罪,但只要不是明目张胆的站在皇极殿外窃窃私语,没几个人会在意的,就是皇帝也不会在意。 “嘿嘿,您这次可是郡侯了,灭国之功啊,要不是年龄不够,都够得上国公啦!上皇都在可惜呢!” “郡侯?大齐还有这爵位?” “那可不,开国就有的,只不过太宗朝又重新封了一遍诸勋贵,以虚封食邑论高低,这个您要是有兴趣,可以找吕公爷问问去。” “公爷?吕爷他成国公啦?” “嘿嘿,要不说您这可惜呢,同样是灭国之功,您这还比吕公爷难一些,不说这个了,您知道还有什么嘛?” “再就是勋位什么的了吧?” “正是正是,您这在安西就立下两次十二转,又在高原上以少击多,全歼十八万大军,连克数城,数功并立,又是一个十二转的功勋,您这可是三个十二转了,那可是大司马大将军了!恭喜大司马,贺喜大将军!”天使站起身来,朝着贾珲道喜。 “哎哎,使不得使不得,都是珲应该做的,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嘴上说着受之有愧,但嘴角已经快咧到耳朵了。 装模作样一番,继续坐下交谈。 “还有配套的领兵部尚书衔,只有加了这个,您才是货真价实的大司马,联通五军都督府和兵部。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兵部堂官糟了什么灾,您这大司马大将军的顺位可是比熬了几十年的侍郎高呢,可暂代行使尚书事,直到朝廷任命新的兵部尚书。” 天使又喝了口茶水。 “国朝也就您贾家的东府老宁国庄肃公,演公当过,再就是您了,一门两大司马啊。 衔呢,为了补偿您溢出去的军功,上皇特地赐下‘左柱国’来,另外,太后娘娘还给您生母追封了诰命,是太侯夫人呢!” “啊,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 贾珲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说着皇恩浩荡。 可算是给这具身体的生母挣回诰命来了。 至于压过了嫡母诰命这件事,反正自己和贾家的爵位无缘,必定是要再开一府的,生母成了郡侯府的太夫人,那就没什么了。 这种事在本朝也不是没有过,很多庶出的文武都是靠这个在嫡母面前扬眉吐气的,反正是追封。嫡母生气,也是会被外面说何必跟死人计较一类的话来嘲讽。 这事颇受好评,大大提升了庶出子文武的忠诚性。进一步分裂了一些大家族。 “至于实受官职,二位皇爷还没定下来,再就是亲兵了,按律,郡侯比之县侯,差的就是由国家出钱替您养的100亲兵了,县侯只有50,还要自己掏一部分钱。 加上大司马大将军的100名额,兵部尚书的30侍卫,左柱国的50亲兵,算起来您这手上就有280的亲军了,不过咱交浅言深,咱家建议君侯不要满编,就240左右最好…” 天使也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触到这种等级的勋贵,自是想全力结交,好处颇多,最不济也能帮自己看顾一下家人。 更想让贾珲稳一点,就开始提建议。 贾珲也认真取着宫里专业人士的意见。 “侯爷,这是祭服、公服和常服的缎子,宫里不知道您的尺寸,就只带了缎子过来,头冠牙芴等都是备好了的,时间紧迫,要争取元旦大朝前赶到神都,只能路上赶工了。” “啊?洛阳,不是燕京嘛?” “君侯说笑了,这可是太宗以来头一回几十位勋贵的册封典仪,怎么可能会在北行在里举行?” 。。。。。。 又在长安呆了两天,家里的绣娘三班倒才终于制成了三套衣服。 整个长安的绣娘都成了香饽饽,拍卖式接单。 贾珲也没闲着,他和在这场征西之役中获得爵位的所有人跟戴明学习礼仪。 戴明就是那个天使。 像贾珲这些初期靠技巧杀敌的武将来说,掌控自己的身体是必备技能,很快就学会了这套礼仪,而那些全靠一个莽字打仗的暴虐武夫们来说就是折磨了。 。。。。。。 燕来楼。 贾珲等几十号人鱼贯而入,这里今天已经被他们包场了,就连老吕观都过来了。 “老鸨儿,快出来,把最俏的姑娘都给我交过来!” 莽夫马霖朝着老鸨儿大喊道。 “哎呦,马爷来啦,姑娘都安排好了大厅也都收拾出来了,快快请坐,姑娘们,还不快来迎客!” 老鸨儿消息灵通,早就知道今日包场的大爷们都是大齐的勋贵,就差册封一项了,自然是使出浑身解数来招待的,甚至搭了不少人情,才请来了其他楼里的当家娘子,为的就是给这些新贵们留下深刻印象。 他们也要好好的喝一顿,不出意外也就这一次了,等到他们完成册封就会各奔东西,再也不会人来的这么齐了。 西北边军大聚会。 安西都护府一派也是出身西北边军的,是一家人,贾珲自然也算在里面,坐的也很靠前,就在吕观和各镇总兵官之下。 贾珲即将获封郡侯和大司马大将军的消息他们也是知道的,在官场里爬摸滚打多年的他们丝毫不介意贾珲和自己平起平坐。 说到底,武将是拿军功说事的,他贾珲年纪轻轻就挣到这般军功,是他的本事。 戴明也跟过来了。 西北边军聚会这种事情要是没有绣衣或者太监在场,失心疯了才会过来聚餐。 戴明也是老江湖了,美人环绕之下依旧稳如老狗,频频向在场的诸位敬酒喝酒。 身边的姑娘们听见戴明的声音和自称也明白恩客是什么人了,纷纷收起了妩媚浪荡的姿态,转而优雅端庄的坐在戴明身边帮他斟酒夹菜,戴明也暗自点头。 甚至环伺在诸勋贵之间的姑娘们见有位客人是内侍,也收起了妩媚,变成了清雅的才女,优雅的侍奉恩客,尽量不说话。 不愧是燕来楼啊,活该她称霸平康坊六百多年,这服务就是舒服。 正常晚宴下来什么都没说,也好像什么都说了,连带着西北勋贵们看戴明的眼神都透露着亲切。 西北边军勋贵集团,以及和宫中的联络人戴明,成了。 。。。。。。 第二日,亲兵也已经挑选完毕。 跟随自己征战高原的老部下,除了一些年纪大了想过过安稳生活的近千号人外,一共一百一十人选择追随大将军,成为他的家将。剩下的不到两千人也纷纷加入了之前统领自己的千户,如水澈牛昭等人手下。 又从一块来长安的原安西军老卒里,挑选了一百号人加入了进来,最后,原来安西铁骑的老卒也有三十人加入了进来。 总共240人成为了贾珲的家将,正好比规定的280人少40人,这算是戴明和贾珲商议过后的结果。 不多不少,均是久经战阵的百战精锐,而且和贾珲并肩作战过,知根知底,而且还有30名具装甲骑,战斗力爆表。 留下一百来人加入到护送勋贵及亲兵家眷到洛阳的队伍里,西北勋贵们就带着剩下的亲兵往洛阳赶去。 。。。。。。 天地之所合,阴阳之所和。 洛阳城位于洛阳盆地西部,北依邙山,东越瀍河。 自潼关向东五百余里,历经三日,贾珲等人终于在腊月三十当天见到了这座宏伟的城。 这座世间最为庞大的城,如牡丹一样驻立于天地之间,展现着她的雍容华贵。 一根巨柱仿佛要刺破苍穹一样驻立在城市中央。 这就是太宗去世当年提议并开始修建,直到上皇登基的第二年才建立好的“大齐万国颂德天枢”。 太宗下令,用大齐征战四方,灭国无数所缴获的各国兵器及铜质祭器熔炼制成,彰显大齐的无上武德。 八面又书写百家经义,经史子集,优中选优的两百多曲牌名章,及大齐律令来展现文治。 天枢用铜铁合铸而成,其制若柱,高一百五尺,径十二尺,八面,各径五尺。下为铁山周百七十尺,以铜为蟠龙麒麟萦绕之;上为腾云承露盘,径三丈,四龙人立棒火珠,高一丈。 皇帝已经在城外相迎,经过一段出征归来皇帝相迎的礼仪程序后,大家随皇帝进入了洛阳城。 大部分亲兵被绣衣带进城外的军营里招待,众人往紫微城走去。 洛水西北方乃皇城紫薇城所在,殿宇楼阁星罗棋布,王侯府第鳞次栉比,皆是金碧辉煌,气派非凡。余下即是官吏私宅和百姓居所。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 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彰显着神都的太平与繁华。 随着离紫薇城越来越近,洛水也进入了他们的视线中。 又过星津桥、天津桥与黄道桥,进入端门,皇帝在明堂招待众人后,就回后宫去了,西北勋贵们也纷纷离开皇城,准备着明日的大朝会及册封典仪。 贾珲也回到了位于淳化坊的荣国府中。 淳化坊独属贾家,两座完全体的国公府邸坐落于此,贾氏宗庙、族学还有跟随宁荣二公迁过来几房子弟也都在这里,对面淳风坊,又一座国公制的府邸正在修建之中。据戴明所言,这就是自己的宅邸了。 又一次大开中门,所有奴仆跪迎,贾珲进入了这座从未进入过的恢弘府邸。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从门后蹦了出来,想要拍贾珲肩膀一下。 历经战事练出来的警觉立马让贾珲发现了来人的动作,一个擒拿就抓住了那只手,正想进行下一个动作的时候,来人连忙叫停。 “哎哎哎,撒手撒手,是你老子我啊!” 那人连连求饶。 “啊,爹,你怎么也在这?”贾珲惊呼!连忙松了手。 贾赦搓着手腕连连倒吸凉气,幸亏怂的即时,要不然非要被自己这狗一样的儿子摔个半死,搞不好脖子都能摔断了。 他可也跟着他爹贾代善学过这个的,虽说学的不好,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下一步是什么动作。 捡回一条命来。 “爹,我好想你啊!”贾珲哭着紧紧抱住了贾赦,不停的拍着他的后背。 必须先哭出声来抱住他,然后装可怜,要不然,自家犬父必定是要骂自己一顿的。 哎,这犬子… 贾赦听见贾珲嚎啕大哭,心里也不好受。 贾珲是他第一个孩子,他为他的成就感到无比的骄傲,但又因为长子功成名就超过自己而倍感复杂,还夹杂着一些无法帮到他的一些小失落。 因为元配的事情对贾琏有所迁怒,自己又需要每天都去梨香院给父亲贾代善请安,所以时常能看到贾珲的身影,可以说自己陪伴庶长子的时间远超自己的嫡次子贾琏,可谓是百般疼爱了。 曾经那个爬到梨树上摘梨吃的小少年已经长成名震四方的大将军了。 纵使混不吝如贾赦也不禁流下了几滴眼泪。 周围的丫鬟小厮们也不禁动容,感叹老爷和珲大爷感情深厚。 不多时,两人回过神来。 “哎对了,爹,您怎么来洛阳了?”贾珲有点好奇。 “说来话长,先去荣禧堂吧,我在那摆饭了,先吃年夜饭吧。”贾赦揉了揉眼睛,对着贾珲说道。 酒足饭饱。 小厮们撤下了餐桌,丫鬟们给父子二人备上山楂水,侍立在后方,也不是什么机要的事情,也就没让她们下去。 “你可知,我朝都城有哪几个?”贾赦吸溜了一口温热的山楂水,酸酸甜甜的又健胃消食。 “孩儿自是知晓的,共有五都,有北都燕京,南都金陵,东京临淄,西京长安和中都洛阳。”贾珲回答。 “是也不是,但并不是五京制,实际上,大齐只有两个都城,其余都只是行在罢了。” “行在?” “是的,只有这神都洛阳和龙兴之地东都临淄是都城级别的,其余如燕京、金陵和长安都是行在。 临淄自然不必多说,洛阳乃大齐定鼎天下之地,是首都,长安你也知道,我大齐根基在东,国朝初立之时,关西依旧有着大量的前朝余孽兴风作浪,这样的长安自然是无法作为首都的。 金陵繁华,位置也很合适,但太祖称定都于此的政权全都不长命,都被这十里秦淮腐蚀了斗志,颇为不喜,但为了稳定南方人心,还是选择了这里当作南行在。 最后就是燕京了,历经蒙元占据近三百年之久,早已胡化,太祖为了重新将这片汉家故土恢复衣冠,特意每年都在此居住至少五个月之久,甚至自太宗能够理政之后更是常驻于此。 太祖此举确实有成效,但毕竟胡化近三百年了,还是有很多习惯流传了下来,甚至衣饰也深深的影响了本朝,比如你现在穿的这身贴里服就是。”贾赦拿着扇子指了指贾珲的衣服。 天知道寒冬腊月的怎么还拿着扇子。 “事情主要还是因为上皇了,当年太祖太宗数次北伐,打的北元大汗远遁,到了太宗晚年才敢回到这漠南来,还从天山以西带回了大量人口,北元的实力急速膨胀。而且,那时候女真人也成了气候,屡屡犯边。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初登大位的上皇决定,北迁燕京,天子守国门,事情你也知道,女真人被犁庭扫穴,北元被彻底打散,成了卫拉特联盟、喀尔喀联盟和元裔三大联盟,互相攻伐,已经无法对我朝造成威胁了。 还有一个原因,当是犁庭扫穴后,女真人的地盘就成了我们的领土了,上皇下令设置奴儿干都司,我朝的领土一下子往北延伸数千里,原来位居天下之中的神都就有点偏南了,这也是上皇在北行在一呆就是近三十年的另一个原因。”贾赦将茶碗里的山楂水一饮而尽,贾珲连忙续上,贾赦点了点头。 “然后就要说到你了。” “我?这里头还有孩儿的事?” “准确来说是安西都护府。 一来,你们这开疆拓土一下子就把大齐变大了一倍,原来还有些偏南的洛阳一下子又成天下之中了。 如今北患已定,迁回洛阳一事成了当下的头等事宜。再加上你们这是自太宗后头一回进行这么多人的封爵仪式,北行在那小宫殿自然是没有洛阳紫微城有资格举行典礼了。 于是乎,上皇就派皇爷和我等勋贵南下洛阳,一来考察洛阳情况,为迁都做准备,二来就是给封爵典仪充场面了,此次各部皆是把左右侍郎和领衔的散官们都派来了啊。” “啊,说这么多,父亲你原来就是来充场面的。”贾珲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混帐东西,怎么跟你爹说话呐!老子、老子…确实是来充场面的…”声音越来越低。 贾赦绞尽脑汁想了想最近的作为,发现什么都没干成过,迁都相关的工作什么忙都没帮上。 自己来这里似乎就剩下充场面一个用场了。 “老子不跟伱瞎扯了,回房睡觉去吧,明日还要早起参加大朝会和典仪呢。”说完,贾赦逃似的走了。 贾珲也跟着下人来到东院。 东院其实是袭爵人才能居住的地方,可谁让洛阳的荣国公府就他贾珲和贾赦两个呢,贾赦自然是去荣禧堂居住过过瘾,以贾珲的身份,似乎就只有住在东院一个选择了。 洗漱过后,躺在了东院正堂的拔步床上,贾珲兴奋的在床上滚了许久,滚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睡了下去。 屋外,丫鬟们正熬夜给贾珲的祭服做着最后的检查,不敢把蜡烛拿过来,怕烧了祭服,只是拿着几面铜镜,反射着远处的烛光照着衣服一点一点检查着。 一切为了明日的大朝会。 第30章 大朝会 天还未亮,贾珲就被丫鬟拖起来洗漱更衣了。 迷迷糊糊的套上自己的上朝穿的装备。 不同于以往大朝会,这次上朝是要封爵的,按规矩,需穿仪甲上殿,册封完毕后再换成朝服,以示自己是因战功而得爵。 只有武将才有此殊荣,独享穿甲藏甲的资格,当然,超过亲兵名额数的甲也是不能藏的,抓住就杀头。 外戚虽然也会封爵,但他们是没有穿甲的资格的,若是家里有哪怕一件铠甲,轻则罢爵,重则流放。 这算是区分武勋与外戚最显着的标志了,另外,也是防止外戚乱政。 至于文官,文官当然也能带兵打仗,只是这样就要做出一个选择,继续为文官,就只能穿地方府库的制式铠甲,家里哪怕藏一套甲,待遇类比外戚。另一条路就是转武将了。 幸好自己在之前已经有勋位了,为正三品初授昭勇将军,可以穿紫袍了。 身穿绣着豹子补子的大袖紫锦袍,顶戴金凤翅兜鍪,顶饰红缨,下围顿项,缀甲片。 袍子外罩亮铜色山文甲,两肩用掩膊,双臂戴臂缚,领部围项帕,胸口扎勒甲绦,胸背正中处缀护心宝镜,腰部围销金抱肚,以帛带束扎,外系金带、红鞓,配木质宝剑。 脚踩牛皮皂靴,腿缚胫甲、足甲。 一套穿下来,累出一身汗,贾珲也彻底清醒了过来。 “嚯,穿着这身上战场,怕不是要被当成靶子射!”贾珲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活动着身体。 周围侍女们轻笑。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什么当靶子射!”贾赦已经穿好朝服,走了过来。 自家犬子是头一次上朝,怕出什么疏漏,就过来看看。 虽然已经不是超品公爵了,但他依旧还是官居一品的一等将军,身上还是赤罗衣,头戴七梁冠,由于这一等将军出于国公门楣,依旧保留着玉蝉,只是相较国公的梁冠,少了笼巾。 腰左侧也比文官朝服多了一块牙牌。 “儿珲敬请父亲金安!”贾珲真要跪下请安之际,贾赦连忙扶住。 “不必多礼,你甲胄在身不便行礼,怎么样,可是收拾妥当了?”贾赦仔细检查起儿子的着装,见没发现什么问题,就拉着贾珲出们了。 左右只是穿一阵,册封完还是要换衣服的。 淳化坊的坊官也是贾家的族人,早已大开坊门等待两位家主出门。 贾珲庶子得爵,自然是要另开一脉的,到时候他就是那一脉的家主了。 贾珲本来是要按规矩骑马上朝的,但贾赦还是将他叫到了马车上。 “爹,我们这武官不骑马上朝,不会有人弹劾吗?”贾珲有点不安。 “弹个锤子,这次除了礼部倾巢而出来了洛阳,你看还有什么文官在这?更别提御史了。” “有啊,都畿道巡按御史。”贾珲脱口而出。 贾赦已经习惯犬子下意识抬杠的习惯了,只是美美地喝了一口热茶,咬了一口包子。 “这大冬天的就是巡按御史都缩在车里,喏,左前方那辆不就是他嘛?按律,他这个正七品芝麻官都不配坐马车,他自己都没按规矩来,还能管得着咱们? 安心,老子知道规矩,等到了星津桥再换上马就行了。” “原来如此,那没事了。”贾珲这才放下心来。 两辈子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对这些规矩还是怀有着敬畏心的。 从马车上的小粥桶里盛了碗皮蛋瘦肉粥,三两口下肚,还要再吃,贾赦连忙阻止。 “一碗就够了,一碗就够了,喝多了想出恭了就不好了!” 大肚汉贾珲撇了撇嘴,不舍的放下了碗,又吃了个包子,喝了一小盅茶水。 标准上朝餐食下肚,总算是压住饥饿感了。 没一会儿就到了星津桥,一片马车都在这里停了下来,不够品的连忙下车,武将们也连忙换骑马匹。马车嘈杂但有序的的离开后,剩下搭载着高官的文官和骑着骏马的武勋们先行入宫,低级文官和武将们紧随其后。 一直走到应天门前。 已经有一批人在这里等着了。 “贾兄弟,贾兄弟!”人群中窜出一个八尺高的大缸…啊不,膀大腰圆的黑脸大汉。 “啊,鲁大哥,你这么早到啊!”贾珲有点惊奇。 “珲哥儿,这位是?”贾赦看向这魁梧的大汉。 “啊,爹,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孩儿在西北结实的豪杰,我鲁达鲁大哥!鲁大哥,这是家父,一等神威将军讳赦公!”贾珲互相介绍。 “啊,原来是赦叔父,洒…鲁达拜见叔父!” 贾赦连忙把住鲁达的胳膊,差点闪了腰。 “呵呵呵,无需多礼,鲁将军这是也要封爵了?” “可不嘛,咱鲁大哥可是先登六次的猛人,十二转的冠军大将军呢!”贾珲炫耀道。 “哈哈哈,比不得兄弟你啊!” 鲁达本是平凉的一个捕头,日子过的平淡如水,但半年多前和硕特入侵,一路杀到平凉,这倒是激起了鲁达行侠仗义、保家卫国的侠心。 在相助平凉守住了城池,打退和硕特偏师进攻以后,召集了一群同样想要保家卫国,干出一番事业的好汉,夜袭城外的营寨,带着主将的人头加入了大齐边军。 半年之内,随军攻克十几座城池,次次先登,其中以少击多大胜六次,威震西北,号称“甘肃第一猛将”、“西北第一步将”! 累功十二转,但因为才参军半年,之前还是捕头这种贱籍,所以爵位不会很高。 但冠军大将军的勋位是少不了了。 贾珲和他是在燕来楼聚会上认识的,聊的很投缘,出发去洛阳的几天里,感情突飞猛进,已经开始哥哥、兄弟的叫起来了。 又寒颤了几句,御史来通知大家排班整队了。 “鲁将军和我儿在此等候片刻,老夫要去排班了。”说完,又和鲁达客套了几句,贾赦转身离开,往右侧武勋的队伍里走去。 “鲁大哥,御史都开始瞪咱们了,咱们也去找大都护他们吧。” “成,听兄弟的。” 二人也来到受封武官的队伍里。 又是一阵客套,由于提前都知道自己是什么爵位了,大家就开始猜爵号是什么。 “呦,都来了啊?”老远就传来陈净远的声音。 “我等拜见四皇子!” “不必多礼,搞得都生份了。”陈净远连忙将几个爷爷级别的老将扶了起来。也进了武官的班子。 “嚯,陈四,你这是瘸了?”贾珲看到陈净远走路姿势不对。 “差点儿,我不是和你们一起去高原了嘛,害得皇爷爷和父皇担惊受怕好几个月,昨日你们回去之后就打了我一顿,要不是今天的大朝会,估计要被打的好几天下不来床。” “哎,那你怎么进我们这队伍里了?你不和你的几个兄弟一起封爵吗?”水澈发问。 “嗨,我这一路跑了不下万里,又是上高原,又是爬冰山的,还主持搭建了高原的行政框架,这可是些实打实的功劳啊! 和我那些把军功喂到嘴边吃的几个兄弟不一样,几个人靠近长城就叫犯边,全砍死了叫大捷,进山剿个匪就敢叫胜利,这也就算了,他进山剿匪失败了逃跑都可以叫互有胜负,战略转移,我可不屑跟他们一起封王,丢分!”陈净远一脸不屑。 “再说了,皇爷爷老早就亲自给我定好王号了,这哪是我那几个兄弟要礼部选号能比的?为的就是以示区别。” “可这样你不就成了众矢之的?”石元修有点担心。 “嘿嘿,不招人妒是庸才,如今颖太子哥哥出天花病逝五年了,母后再无所出,离东宫最近的就是二哥、三哥和我了。 无论如何,身为年长皇子的我必定是会遭到针对的,无论想不想去争,前面的两个哥哥还是后面那些熊孩子弟弟都会来撩拨我的。与其被陷害遭到圈禁,倒不如…” 陈净远说到这里沉默了下来,但周围听到他的话的西北高官们心知肚明。 没什么好说的,太宗能登基,靠的是征辽东形成的辽东将门。 上皇能登基,靠的是年轻时呆过的蓟宣大边军。 哪怕平庸如今上,也是有江南备倭军这股嫡系势力的。 皇子参军历练,为的就是有一股嫡系的势力,再配上王府属官,提前拥有统御文武的机会,但这才是考验继承人的开始。 自己做出的每一个举动都会被记录在案,如何处理军队,如何调教文官,如何平衡文武,这些都是成为皇帝的必修课,通过这些程序进入决赛的皇子们,能力高低不知道,但绝对不会有庸才。 这样挑出来的皇帝,手上有兵权,文官有亲信,自身也有着一定的能力。 互相有牵制的养蛊,轮流坐庄,哪怕是败了也无所谓,反正不会被清算。下一次再推一个皇子上去就行了,这些都是各家勋贵心知肚明的秘密,从不外传。 只有那些科举起家的文官世家们埋在鼓里,以为这群武夫们还没有完全进化成政治家族,心里还有这不该有的人性。 如今,四皇子的嫡系势力就是他们西北边军了。 对他们而言根本无所谓,反正别的皇子的外家也没有出身西北的,陈净远在高原的表现也证明了他的品行和实力,用不着再挑选了。 贾珲拉着鲁达给他解释了一下,鲁达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大齐朝廷的震撼。 静鞭三响,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应天门立马安静了下来,宫门大开,前面文武两班肃立,待到宫门完全开启时,由礼部大宗伯与大都督蔡国公段承带队,照着明堂传出的《朝会乐》的节奏,庄严肃穆但又保持一定速度地走向明堂。 等到文武两班都进入以后,贾珲等人也排列整齐,由吕观和四位总兵官带头,同样踩着节奏跟在两班末尾进入。 贾珲排在第二行左数第一位。走了好一阵才到达了恢弘的明堂之下。 “四门启兮万国来,考休征兮进贤才。俨若皇居而作固,穷千年兮悠哉!” 贾珲叹道。 “嗯?好句好句,闻之似有李太白遗风,你写的?”陈净远凑了过来。 “啊?啊,对,有感而发。” 贾珲老脸一红。 这世界上确实有李太白,不过却没有这《明堂赋》。 主要是因为明堂是十几年前才建起来的,太白没见过。 既如此,那这篇赋就归我了。 “啧啧,早和伱说了不要再写那劳什子杂剧了,你没那天赋,写写诗词歌赋就行,你有那文采,看,这不就出来了?” “咳咳!”纠仪御史提醒二人不要交头接耳。 贾珲和陈净远立马安静了下来。 众人就在这寒风里等待册封典仪的开始,大家都是身经百战的厮杀汉,倒是没有怕冷的。 明堂内经过一番程序之后,终于由大汉将军唱名,自高向低,位居首位的吕观首先进入明堂。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固原总兵官也走了上去,贾珲原本还算平静的内心越发激动了。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到自己了。 “宣,安西都护府骑军参将,昭勇将军贾珲觐见!”已经喊了快一个时辰的老太监依旧中气十足。 “臣贾珲觐见!”贾珲唱名,一步一步按照着《朝会乐》的节奏往明堂走着。 就在一遍《朝会乐》结束之际,贾珲也登顶明堂,就在跨入明堂的一刹那,新一遍的《朝会乐》响起,引得文武啧啧称奇,感叹巧合。 皇帝端坐于丹陛下,十二旒平天冠遮挡住了他的面容,让皇帝越发神秘了起来。 贾珲倒是见过皇帝的脸,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昭勇将军贾珲上前听封。”皇帝缓慢又威严的声音传了下来,整个明堂内都回荡着天子的御音。 “臣贾珲叩见陛下!” 大太监夏守忠从身边小太监端着的玉盘中取出一份圣旨,看了一下记号,确认是贾珲的圣旨。 “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 〝尔昭勇将军、安西骑军参将贾珲,燃薪达旦,破国于四方,征战于四野,擒贼酋于陛前,军功着于四方,贼人至今闻之尚自胆寒,授以郡侯理宜然也。尔援古今颇牧,近在禁中。 兹特授尔为左柱国,大司马大将军领兵部尚书衔,资善大夫,武威郡侯,提督三千营。锡之敕命于戏,威振夷狄。深眷元我之骏烈,功宣华夏,用昭露布之貔熏,暂锡武弁,钦哉。” 虽然心中已有猜测,但贾珲的内心还是激动想要哭出来。 “臣贾珲叩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小太监指引着贾珲来到了一间小间里,几个宫女已经拿好朝服随时准备套在自己身上,这就是自己之前量身定制的朝服了。 跟进来的小阉最先解开贾珲的仪甲,两两一组动作娴熟,三下五除二就已经褪去甲胄。 又两个宫女站在矮凳上,替自己解开头发重新梳拢,身边也围着一群宫女,他们褪去贾珲的衣服,贾珲这么些年来已经习惯被人伺候着穿衣服了,丝毫不显慌乱,坦诚的看着朝服一件一件的穿上身。 就在挂好牙牌之时,头发也梳拢完毕。 看向角落铜镜里的自己。 身着皂缘青罗衣,皂缘赤罗裳。 衣饰方心曲领,手持牙笏。 裳饰蔽膝,腰缠大带、革带、玉佩、绶。 再有矮凳上的宫女带上了象征侯爵的七梁笼巾冠,额冠前后的金蝉配饰,左侧插着象征郡侯的雕翎。 我与之前不同了,贾珲想到。 整个过程不超过一柱香,外面的一个边军将领也刚好听完自己的封爵诏书,被领了过来。 点头打了个招呼,贾珲再次回去谢恩。 “臣武威郡侯贾珲,再叩谢吾皇隆恩,唯愿吾皇长乐未央!” “免礼,平身。”皇帝再次机械的回答。 贾珲理解,转身退回武勋队伍,正坐于诸王与诸公爵之后,列侯之首位。 看向那明堂与广场之间的台阶,天下有多少人为了踏上你而痴狂。 而我,这通往明堂,一走就是一辈子。 第31章 回燕京 不多时,鲁达也和几个人一起进入明堂,由于爵位较低的缘故,所以就没有公侯伯那样单独册封。 正襟危坐又过了近一个时辰,坐到贾珲都快感觉不到腿的时候,册封终于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册封皇子了,陈净远也身穿皇子朝服上殿。 “为兄弟情义远征曰‘义’,爬冰卧雪奔袭万里曰‘勇’,你这辈兄弟的王号通字又恰好是是‘义’,上皇为你则定了‘义勇’这个王号,自今日起,你就是义勇亲王了,愿我儿不负这‘义勇’二字。” 齐朝并没有如同前朝一样选择春秋王号,而是选择了用字号作为王号。 前一个字成了辈份一样的东西,比如皇帝这代人。 皇帝的王号是忠礼王,同辈还有十三弟忠顺王、十四弟忠信王在世。 上皇给自己的嫡长孙,也就是厉太子的嫡子封了义忠郡王,以“义”作为这辈宗室的通字。 因为儿子是郡王爵,所以厉太子这个当爹的又被称为“义忠亲王”,起初是原太子党人特意代替厉太子这个谥号,之后流传甚广,义忠亲王这个非官方的称谓倒成了大家用的最多的名号,厉太子这个称谓几乎绝迹,上皇也没有反对。 王号没有问题,问题在于亲王。 上皇的长房嫡孙,义忠才是个郡王呢,你一个庶出的小透明也配做亲王? 哪些站位其他皇子的大臣坐不住了,正要有人出班反对,又听见皇帝开口了。 “你跟你的那几个兄弟不一样,你用你实实在在的功勋才换来亲王爵的,这是上皇金口玉言,有什么问题,上皇说去找他当面对峙就是。”皇帝有点小兴奋。 也不知道是因为儿子封亲王而高兴,还是想到会有人去找上皇对峙而兴奋。 刚要出班的大臣一下子就蔫了,既然是上皇开的金口,那就容不得他们反对了。 万一恶了上皇,让上皇迁怒自己身后的皇子,得不偿失。 只是望向陈净远的眼神越发阴冷忌惮。 这是个真正与军队交心的皇子,日后就是大敌了。 册封皇子的典仪也结束了,摆饭,开干。 西北边军集团里,独属于贾珲兄弟几个的小团体,很幸运的人人得爵。 贵为义勇亲王的陈净远和武威郡侯贾珲不必多说。 水澈得爵渭源县伯。 石元修得爵靖远县伯。 牛昭得爵狄道县伯。 柳蕰得宁远县伯。 刘沥得伏羌县伯。 马霖得安定县子。 侯邝得宁灵县子。 …… 就连查干巴日和阿斯尔也得了爵,查干巴日获封迪化县伯,阿斯尔得了林芝县子。 鲁达也受封平凉县子。 大殿之上其乐融融,推杯换盏。 明堂下的广场上也开始演起对武将来说最庄重的舞乐。 首先,《干戚之舞》。 自《礼-大武》中节选的战舞。 太常寺的舞者们从明堂下的暗室一涌而出,左手持干,右手执戚大冬天的袒胸露乳,为了好看特意锻炼出的肌肉抹上桐油,一招一式间尽显男子的阳刚,八佾舞于庭,昭示着大齐的武德。 接下来,《功成庆善舞》。 太祖十年,天下大定,巡幸东都临淄,在太祖祖宅废墟之地修建的庆善寺也恰巧完工,太祖大喜,大宴群臣,太祖感叹创业之艰辛做《重幸武功》,令太常寺排练乐舞,成《功成庆善舞》。 代马依朔吹,惊禽愁昔丛。 况兹承眷德,怀旧感深衷。 积善忻馀庆,畅武悦成功。 垂衣天下治,端拱车书同。 白水巡前迹,丹陵幸旧宫。 列筵欢故老,高宴聚新丰。 驻跸抚田畯,回舆访牧童。 瑞气萦丹阙,祥烟散碧空。 孤屿含霜白,遥山带日红。 于焉欢击筑,聊以咏南风。 自此,《功成庆善舞》成为得胜归来的皇家宴会上必备舞乐。 最后,则是《一戎大定乐》。 太宗北伐残元,巡幸燕京。 军队在德胜门外开阔处练兵,太宗登上得胜门观望,看到将士们精神抖擞,威武雄壮,队伍的阵型干变万化,气势恢宏,很是感动,便命乐师按演习阵型做《一戎大定乐》。 可惜见不到最初由得胜归来的将士们排演的《大定乐》,颇是一件憾事,但太常寺竭尽全力组建的舞队同样演的非常棒,久经沙场的贾珲等人看的也是热血沸腾。 三支必要的舞乐演完了,接下来就是大伙爱看的了。 教坊司的舞女们自左侧鱼贯而入,站在了明堂中央。 随着乐师们的演奏翩翩起舞,尽显汉女的婀娜多姿。 突然拍子一变,汉女们从右面退场,高丽进贡的美人从左侧替补了上来。 那踏节的盘和鼓已经摆好,舞人从容而舞,形舒意广。不经意的动作也决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应着鼓声。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手脚合并… 一曲舞罢,高丽姬也朝右侧退去,乐师早已更换乐器,充满异域风情的西域音乐传出,左侧,妩媚的胡姬跳着胡旋进入明堂中央…… 大齐各族的歌舞齐聚一堂,各有特色的美人争奇斗艳,昭显着大齐的天命与强盛。 赐宴从午时一直持续到日落西山,这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醉醺醺的贾珲扛着醉死过去的犬父出了宫门,早已等候在外的马夫仆役连忙从贾珲肩上接过贾赦,剩下两个人也一左一右扶住贾珲,在一阵阵告别声中上了马车,往淳化坊开去。 。。。。。。 “鲁大哥,真不继续呆在军中了?”洛阳西十里外,贾珲陈净远等人送别鲁达。 “不呆了,要不是和硕特入侵,洒家也不会参军,其实就算他们不来,洒家也寻思着要辞了这捕头的差事,去外头闯闯,正巧哥哥我在老家拜过一个师傅,是五台山文殊院的智真长老。 如今他老人家要去我们那的大云寺一趟,听说哥哥我在洛阳,就想让我和他一起,长老他现在就在新安等着。”鲁达回答。 “五台山往大云寺走,还能路过洛阳?”贾珲有些疑问。 “啊,长老他前几天拜访白马寺来着。” “原来如此。”贾珲沉默。 “算了,不说这些了,大哥,这是我的腰牌,不说全国通用,但在运河沿岸和江南地界都是顶好用的,遇见挂着我贾家云纹的铺子,拿出这腰牌来,那掌柜的必会尽全力助你,你拿上吧。”贾珲解下随身腰牌,递给了鲁达。 “还有我的。”陈净远也拿出了自己新作的腰牌。 “还有我们的!”众兄弟纷纷解下自己的身份腰牌来。 “这…那哥哥就愧领了,日后要有什么吩咐,尽管派人告知一声便是。”鲁达也不是个矫情的,这群来送他的都是意气相投的兄弟,拿了他们的腰牌,日后必要报答。 “好,拿酒来!”贾珲见鲁达痛快地收下众人的腰牌,大悦,叫人把早已准备好的酒拿了出来。 一人一个酒碗,倒满贾珲偷拿出来的贾府珍藏近百年的好酒,众人一涌而尽。 “哈哈,好酒好酒,众位兄弟不用再送了,洒家去也!” 将酒碗摔碎,鲁达跨上了骏马,带着几个要追随他的亲兵向西越走越远。 一直目送鲁达完全脱离视线,众兄弟这才收回目光。 “行了,回去吧,咱们也要收拾收拾东西回燕京了。” 一行人回了洛阳。 。。。。。 荣国府。 贾赦恋恋不舍的看着荣禧堂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燕京老太太自父亲荣养后一直就住着荣禧堂,父亲走后更是霸占着不走,最过分的是让老二一家住了进来!自己堂堂一等将军荣国府真正的家主甚至只能住在继承人才住的东院,本应住在东院的儿子贾琏,竟然像丧父了一样住在二叔院子里的偏房里! 跟老太太说了好几次了,一直都不当回事,说的那话好像是自己无理取闹一样! 唉,算了,毕竟是老太太的意思,以后再说吧。 可在洛阳的近两个月里,自己可是住在荣禧堂好好过了把瘾! 可惜,明天就要回去了,自己也要重新住回东院,哪怕是迁回洛阳之后,看样子自己也住不进荣禧堂了。 贾赦决定今晚不睡了,好好再看一眼荣禧堂吧,等下次住进来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喝了一碗百年窖藏的贾珲躺在床上,搂着月理朵呼呼大睡。 。。。。。。 次日。 父子俩早早的起了床,简单洗漱过后,吃了早饭。 需要带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妥当了,等一会儿去皇宫给皇帝请安完了,就可以回家等待出发了。 是的,等待出发。 光是全套的皇帝仪仗就有三十里长,再加上亲王仪仗和几位公爵的仪仗,不到下午都出不了洛阳城,这还是拖自己儿子是侯爵之首的缘故! 县伯出发大概能排到明天早上。 那些什么县子县男就算了吧,各自回驻地就是。 齐朝对县子一下的低级爵位管理不严,只要没有官职,提前报备行程,每到一个地方到衙门签个到就行,这也是鲁达如此轻易就可以自由行走全国的原因了。 但对三品将军以上官员就管的很严了,可以说是无诏不得出京,公事和婚丧嫁娶例外。 贾珲穿了一身织金斗牛圆领窄袖公服,这种圆领袍兼顾方便和庄重,是高级武官们最常穿的服饰了。 贾珲之前也得到了穿斗牛纹的权利,一应服饰上都可以绣上斗牛纹。 进宫向皇帝请安后,贾赦返回了淳化坊,贾珲留在了星津桥畔。 没多长时间,兄弟几个都凑齐了,陈净远也跑了过来。 “真不一起回燕京了?” “不回了,反正那个家也没什么好回的,我前几日跟皇爷要了个恩典,去西南给我爷爷当个副手。”刘沥有些紧张,这个年纪的男人面对这种事,总觉得有种背叛兄弟的感觉。 “去就去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弟兄们各自有事业和前程,这不值得高兴吗?” “总觉得、总觉得有种…” “背叛感?” “对对对,背叛感…” “放屁,又不是降了贼,只是不在一起共事而已,这有什么好背叛的?更何况刘爷也是大伙的长辈,去长辈那里做事难道还是背叛?更何况,这次又没有皇家的人在那边历练,你怕什么?” “没有啊?那没事了。”刘沥顿时松了口气,他主要怕西南也有个皇子历练,到时候搞得里外不是人。 众人一阵打闹。 “我也要回固原了,去给我二叔当副将。”侯邝说到。 “我也要回伊犁了。”这是查干巴日。 另外几个兄弟也纷纷说着自己的去向。 “那成吧,这些天酒楼也去够了,陈四紧跟着也要出城了,就不再去了,大家各奔东西,都要好好的啊!” 贾珲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天圣元年,“庶孽军”离开燕京来到西北,很快就被分到各镇的辅兵营。 几个月后,帖木儿入侵,西北四镇总动员,除了留下必要的守备人员,全员出动,“庶孽军”也再度聚首。 接下来的三年里,死的死,伤的伤,染病的染病,失踪的失踪。 离家的庶孽们抱团取暖,拼尽全力的活着,最终,一百多号人出关,就剩下这十几人。 剩下的,全都埋骨大漠。 如今,所剩无几的兄弟也要各奔东西奔前程去了,贾珲心里一阵惆怅,但他还是强忍不舍。 “既然不去吃酒席了,那,吃我一拳吧!”贾珲拨马就冲向人群里。 兄弟几个纷纷大骂贾珲无耻偷袭,不讲武德,纷纷骑马逃离。 追了几丈路,慢慢停了下来,剩下几个也骑马来到了贾珲身边。 “唉,下次再相聚,也不知是何年月…”水澈也在感慨。 回京城的人,就剩下水澈、柳蕰、石元修和马霖牛昭了。 贾珲沉默不语。 “大王,皇爷叫您过去一趟。”一个小阉跑了过来。 “啊,好。”陈净远回答。 “那就这样吧,都回去收拾收拾,反正都是去燕京的,大家都在一起,有空一起打猎。”贾珲一直望着大伙离去的方向,没有看他们。 众人分别。 。。。。。。 多亏了洛阳城门大,由于皇帝出城自有程序,整个仪仗排了三十多里朝着城外黄河码头进发,最前面已经登船了,后头的人甚至还没出城! 装了一船又一船人,直到申时,才轮到贾珲的队伍。 贾珲换上了一件普通的玄色织锦窄袖贴里,头戴折沿帽,腰胯单手马刀,为了避免磕碰,特意围了一条虎皮战裙。 按律,武官出行必配腰刀,但雁翎刀比较重,连刀带鞘体积偏大碍事,所以,一种单手马刀应运而生,武官们发现,这种单刀轻便耐用,而且砍无甲的敌人特别顺手,于是,这种单刀理所当然的成了武官们日常佩戴的首选。 贾赦也戴着一把。 坐在马车上,抱着汤婆子,父子二人如两个废物一样眯着眼并排躺着,看亲兵仆役们检查行李,准备出发。 “老爷,大爷,兵马司的人来通知咱可以出发了。” “嗯,出发吧。”贾赦出声了。 “好嘞。”小厮连忙去告诉前面的人可以出发了。 “啊呵呵呵,爹,我出去骑马透透风。”贾珲伸了个懒腰,从马车左前角的架子上抽出自己的单刀挂在腰间,一掀门帘出了马车,寒风刮的父子二人一哆嗦。 骑上自己最爱的一匹纯黑色没有一丝杂毛的伊犁骏马,先是往后骑到月理朵的马车边,看了他一眼,告诉她要出发的消息,然后就骑到队伍正前方,跟着排在前面的回京退休的原固原总兵官、安定郡公隗睿的队伍走着。 月理朵已经给贾赦奉过茶了,已经是贾珲的房里人了,现在,下人们叫她月姨娘。 就等李纨进门,给李纨敬过茶之后就能写进族谱了。 月理朵在大漠陪他同甘共苦近三载,贾珲决定,给月理朵贵妾的身份,正式成为自己侯爵相应的四妾之一,这个妾室是国家承认的,地位和继承权等,均高普通妾室一等。 比如贾政的赵姨娘,赵姨娘是贾家的家生子出身,是贱籍,她就只是贱妾,她是没有机会上族谱的。 如果有身份清白的良家女子成为了贾政的妾室,那么,这个女子所生的孩子的地位就远超赵姨娘的子女,哪怕她的子女年龄小于探春和贾环。 贾珲在安西都护府给月理朵办理的户籍就是良籍,虽然地位不是很高,是商户。 但已经足够上族谱了。 贾珲在给李纨的信件中也提到过月理朵,虽然在给自己正牌未婚妻的信件中提到别的女子非常不好,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出乎意料,李纨在对自己发了点正常范围内的小脾气之后,展现了对她的好奇,在在几次通信之后,李纨也了解了有关月理朵的一些信息,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队伍一点点的往前挪动,终于在日落前一刻挤上了船,由于带的东西不多,绝大部分亲兵也都留在了贾珲在洛阳城外皇帝赐下的庄子里。 带着的总共就一百亲兵,再加上三十个小厮、月理朵和丫鬟婆子以及贾珲父子,二百四人出头,人也不多,一艘船就装下了。 夜晚行舟不便,只是挂了半帆前进,一点一点的向东开去,等到了聊城,就要换专门的运河船了,他们现在乘坐的大河船开不进运河。 趁着带的肉新鲜,要赶紧吃完,贾珲决定搞羊肉火锅,两具羊骨头和一部分肉被送去给下面人吃,贾赦和带来的小妾和贾珲月理朵四人坐在一张桌子上煮铜火锅吃。 笑声连连,热气升腾。 火锅的热气顺着窗户飘到了大河上,消散在星空下。 第32章 运河与漕工 如果说,京杭大运河是一篇恢弘的史书,记录着汉家的奋楫笃行,那聊城一定是其中厚重的章节和篇幅。黄河和京杭大运河交汇,孕育出聊城这颗“两河明珠”。 “南有苏杭,北有临张”,苏杭自不必多提,临张则是聊城下辖的临清与张秋了。 前前朝,虞代末年,卢龙节度使降元,蒙兀南下,一路打到了长江边,时任中书门下平章事的杜充下令凿开黄河。 元人自是被切断了后路,全军覆没。可大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咆哮近十载,最终,开启了虞末凉初的三十年乱世。 在决堤八年后,黄河夺淮入海。 新建立的大凉缺失整个华北,先天性不足,又因为黄河泛滥的原因,终二百余年国祚始终在与黄河较劲,又时刻面临着草原的入侵,疲于奔命,始终无法全力解决黄河,或解决草原。 但她却给新兴的大齐留下了一条条宽阔通畅的水渠与运河。 这条自杭州起始,直通抗元前线的大运河更是其中之最。 开国初年,因为要备战北伐,原本终点在聊城的大运河就显得运力不足了。 尤其是在尝试海运但多次被王氏高丽、残元水师、沿海反王残部和倭寇的联合侵扰下损失惨重。 为北伐就已经拼尽全力的初生国朝自然是没有多余精力组建水师,东平郡王家的水师光是防御东南沿海就已经拼尽全力。 为了维持北方供粮,也为了维持黄泛区秩序,解决残存漕帮和运河沿岸百姓的生存问题。 太祖下令以工代赈,延长大运河,自聊城往北直通燕京的运河应运而生,这条大运河南起杭州,北至燕京,被称为京杭大运河。 自此,百万漕工衣食皆系于这条运河,漕工们对国朝的忠诚也到了顶点。 到了太宗时,国朝才正式建立起了水师,剿灭临海海寇,东征幕府斩杀源氏将军威震四海。 自此,海运和漕运并举,共同构成了大齐的南粮北运体系。 。。。。。。 自洛阳顺大河而下已有五日。 船队已经到了张秋,大家要在此补给,然后至临清北上。 还没下船,只是进入运河码头便感受到了漕工们的热情。 之间码头上人山人海,平日里热情对待的大主顾们,现在成了后娘养的一样,被漕工们仍在犄角旮旯里船挤船。 几个横惯了的大商人想去理论,不成想却被一直都朝自己点头哈腰的苦力们暴打一顿,挂在了吊车上。 一直挂了两个时辰,直到皇帝的龙舟来了的时候,他们才明白为什么这帮泥腿子敢打他们。 百万漕工的大靠山、自家人来了! 当然,由于大部分漕工都转变成了齐军士兵,而且海运的存在,使得漕工的数量再也不复当年的盛况,如今只有三十多万人,所谓的百万漕工也只是一个习惯性的叫法。 龙舟缓缓靠岸,一个身穿杏黄团龙常服的身影出现在漕工们的眼前。 声音瞬间消失,皇帝缓缓抬起了右手,朝前一摆。 比之前更大的欢呼声如火山爆发般传向四方。 皇帝没有等他的侍卫们,毫无迟疑的走下了船,幸好漕运衙门早就习惯了,熟练的排出漕兵拦住疯狂的人群,但依旧被人群挤到和皇帝面对面。 皇帝仰天长笑,左边握握手,右边聊聊天,只有在运河沿岸,齐皇们才会毫无顾虑的接触人群。 早已乘坐小艇来到龙舟上的贾赦父子和随行的勋贵们也跟着下了船。 贾珲还是头一回看家自家老爹笑的这么真诚。 “哎呀!恩侯兄,这就是大公子吧,不愧是咱漕帮子弟,打仗就是漂亮!”一个大胡子员外拉着贾珲的手,激动的朝着贾赦喊道。 “哈哈哈,可不就是老子的种嘛?来,我儿,为父给你介绍,这是聊城漕工会的副会长夏河,你叫他夏叔就行!”贾赦拍了拍贾珲的胳膊。 “哎呀,可不敢担大将军一声叔…” “哎,此言差矣,你我乃是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兄弟,叫你一声叔怎么了?”贾赦不愿意了。 “小侄贾珲见过夏叔。”贾珲也没让夏河难做,并没用很正式的礼仪。 “这…那我夏河就托个大,厚颜应下了。” “这才对嘛,哈哈哈!”贾赦拂须大笑。 太祖和贾史二家均出身漕帮,发家的班底也是接收了漕帮的一部分残余,所以对漕帮对感情也最是复杂。 可以说,大齐的军队就是以漕帮为骨干组建出来的。 开国之后,太祖感漕帮的混乱暴力与无序,下旨取缔了漕帮,建立了漕工会,负责管理百万漕工,亲自任命所有会长人选。 每个漕工会的官吏都有“开国元勋”和“漕帮出身”这两个标签,可以说,在大齐,就算你是开国勋贵,但不是根红苗正的漕帮出身,甚至都不配进漕工会,哪怕只有母族是漕帮出身也不行。 也是因为这样,这群漕工才敢逢单日闯进漕运衙门,逢双日吊死漕运总督。 实在是有人撑腰的缘故。 漕运衙门的差事在朝堂上也成了催命符,成为最不受欢迎的差事。 别的差事最多断了前程,这漕运衙门可是要命啊。 当然,他们也不会让他们的大家长——皇帝难做。 如果漕运总督做的不是太过分——比如贪墨八成工钱,他们也不会做出血洗漕运衙门的事情。 历代齐皇对他们真是无条件的信任,漕工们也向齐皇献上了无尽的忠诚,每次对外征战都有漕工们参与。 而眼前的夏河就是根红苗正的漕帮出身开国勋贵了,他爷爷是最早跟随太祖起兵的漕帮帮众,只是没什么本事,受封子爵。 到了他爹,因为参与走私一案被降至三等将军。 到了他这一代,只是一个四等将军了。 但人家还是很争气的,跑去不断学习漕运相关的知识,最终被选入漕工会,如今,已是大运河的重要节点的分会会长了。 又寒颤了几句,几人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朝着行宫走去。 贾赦父子进入行宫的时候,皇帝已经最早主位和一群须发皆白的老叟聊起来了。 “哎呦,这不是贾二哥的大孙子吗?快,快过来让老夫瞧瞧!”一个老的不成样子的老人看到贾赦进来,开心的朝贾赦招了招手。 “孙儿贾赦给老太爷请安,老太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贾赦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给老人磕起了头,贾珲也跟着跪下了。 “嗯?”老人终于注意到了旁边的贾珲。 “小赦儿,这是…瞧这模样,莫不是贾二哥的重孙?”老人瞪大了眼睛。 “可不就是小赦儿的大儿子嘛!来,珲哥儿,快叫老祖宗!老祖宗如今一百一十岁了!”贾赦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转过头让贾珲叫人。 “重孙贾珲给老祖宗请安!”贾珲跪下磕头,不看别的,光这岁数就得磕一个沾沾福气。 “呵呵呵,好好好,真出息的重孙啊,贾二哥有福气啊!”老人张着只剩两颗牙的嘴笑着,抓住贾珲的手不断摩擦。 “嘿嘿嘿…”两辈子都不擅长应付长辈的贾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不断傻笑。 贾赦父子入座。 老人又和皇帝等人说起了话。 “爹,这老太爷是?” “啊,这是刘家的老太爷,当年和你太爷他们混的,只不过没跟着太祖去山东,一直留在南边。 后来太祖南下的时候帮忙整合漕帮,押运物资立下功劳,受封开国淮安伯,后来太宗时晋升为许国公,是现在最后一位活着的开国勋臣了,是所有勋贵公认的老祖宗。” 转过头去和认识的几个人打了声招呼,继续说道。 “老太爷满门忠烈,我那两个刘家的叔伯战死漠北,他们生下的五个儿子战死了三个,夭折了一个,出天花病死了一个,就老太爷一个人留在人间…”贾赦叹了口气。 “当年蒙兀入寇,把老太爷整个村子的人都杀干净了,就剩他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要不是一路要饭到运河遇到了你太爷爷,估计…” 旁边坐着的夏河胳膊肘顶了贾赦一下,贾赦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老太爷开国以后就一直管着漕运,把这运河和漕运整治的妥妥帖帖,支撑起自国朝创立以来的十七次北伐,次次号召漕工们参军。甚至你们这次远征大漠,吃的那些糖棒都是老太爷自掏腰包送去的!” “嘶——”贾珲倒吸一口凉气。 这样的话,那刘老太爷确确实实算得上是诸勋贵们的老祖宗了。 哪怕是那些和老太爷没有交集的西北新贵们也是吃着老太爷送来的糖棒打仗的。 本就是傍晚到的张秋,很快就入夜了。 皇帝宴请漕帮老亲和诸勋贵,伴着漕工们传唱的号子也算宾主尽欢。 老太爷年纪大了,经历越发不济,就连最喜欢吃的蟹黄豆腐都没吃几口。 老太爷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心里有了些猜测,一时间,行宫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为何要悲伤?生老病死本就是常事,老夫已有一百一十多个春秋了,喝过最烈的酒,骑过最烈的马,打过最硬的仗,玩过最烈的妞。 三尺剑耍了,不世功也立了。 人间的酸甜苦辣咸,老夫都经历过了,就是到了人生的最后,身边还是儿孙满堂,老夫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行了,不要再提那些令人不开心的事,来来来,接着喝酒,外面的小子们,接着唱起来!” 说罢老太爷将杯中米酒一饮而尽,嫌弃的撇了撇嘴,这酒不够烈! 不过,看在小儿辈担心自己的份上,将就着喝吧。 老太爷终究是年纪大了,还没喝几口就有些醉了。 幸好大伙早就填饱了肚子,皇帝索性就宣布宴席散伙了。 “来,老夫的两个大重孙子,扶太爷回家!” 一生要强的老太爷拒绝乘坐步辇回家,朝身后招了招手,让贾珲和陈净远搀着他回家。 “老太爷要是有任何差池,你俩就自觉跳下河喂王八去吧!” 皇帝狠狠警告了两个小年轻。 两个小年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 人群已经散去,各回各家吃饭去了,街上就剩下吃完饭出来溜达的闲汉,见到老太爷当面,赶忙过来请安。 老太爷一一回应着。 正月里还是有些凉的,一阵寒风吹过,贾珲连忙脱下大氅,给老太爷裹上。 陈净远慢了一步,瞪了得意洋洋的贾珲一眼。 “呵呵,陈家的小子,听人家说,你这是历练回来了?”老太爷乐呵呵的看着两个小子瞪眼,快要动手的时候,老太爷出声了。 “回老太爷,小可这不才从高原上下来嘛,您看,我这晒的,”陈净远伸了伸脖子,黝黑的脸和衣服下的白净的脖子脖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是啊,太爷,大伙出玉门前还是汉人,从高原上下来,各个都晒成匈奴了!”贾珲把袖子撸了上去,黑手和白胳膊的对比也很喜人。 “呵呵晒晒太阳好啊,大男人细皮嫩肉的…”老太爷撇着嘴直摇头。 常年在大太阳底下劳作的刘老太爷一直觉得晒的黑一点才是好男儿。 “陈家小子,这次历练回来,就要开府了,你是义什么王来着?” “义勇亲王!” “亲王?”老太爷挑了挑眉。 “亲王啊,看来你皇爷爷和伱父皇很看好你嘛。” “嘿,看不看中不知道,倒是日后麻烦一定少不了。”陈净远嘿嘿笑着。 “只是麻烦啊,口气不小嘛。” “那可不,我可是有过命的兄弟的!” “可不,下半辈子的饭碗什么成色,牢不牢靠全都靠他了。”贾珲插了句。 “呵呵呵,真好啊,真好啊。”老太爷喃喃道,想起已经去世了的老兄弟们,沉默了下来。 两个小年轻也发现老太爷眼圈泛红,不再说话,只是扶着老太爷静静地走着… 。。。。。。 次日,跟着皇帝给老太爷道别完毕,再次登船,向北而去。 都是自己人,大家都没有用出仪仗来,皇帝也是,仪仗甚至没有卸下船,其余人的东西,昨夜也从宽大的河船上挪到了运河船上。 近些年来气候普遍温暖湿润,运河也没有结冰。 皇帝的龙舟比大河船窄一些,倒是勉强能在运河航行。 依旧是龙舟打头,文武勋贵紧随其后。 过了临清就是北运河了,相较于修建时间较长的南运河,新修不久的北运河更宽,淤泥更少,水也更深。 速度又快了不少。 走走停停又半个月过去了,终于,自正月十七出发,历时近一个月的旅程结束了。 坐船都要坐吐了的贾珲终于回到了他生长的地方。 燕京。 。。。。。。 通州码头。 贾珍和贾琏两兄弟已经坐在码头边的茶楼上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昨天有信使来报,说贾赦父子一行人已经快到通州了,今天一大早,贾珍就拖着贾琏一起到通州码头等待。 贾赦作为长辈,他们是要来迎接的,贾珠在备考,贾琮贾环还太小,于是年龄足够且游手好闲的贾珍和贾琏就被派来了。 贾琏很是兴奋,几个月没见的父亲和分开四年的大哥回来了,昨天兴奋的他整宿没睡,快天亮了这才勉强睡了下去,没睡上两个时辰就被贾珍叫起来往通州赶。 贾珍也很是兴奋,贾珲受封大司马大将军和武威郡侯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自东西两府的老太爷先后逝去,他贾珍终于迎来了新的靠山。 他这个三品将军说起来唬人,实际上,在城里扔块砖头能砸死一片三品官,还没他贾氏族长的身份好用。 但贾珲就不一样了,甚至抛去他的所有身份,就是那一身恐怖的武力也足够威震京城了。 “珍大哥,来了来了,我看见团龙旗了!” 趴在窗户上紧盯码头的贾琏兴奋的喊道。 “终于到了,来,老三,跟哥哥下楼去等着!” 贾珍看起来比贾琏这个亲儿子亲兄弟还激动,一把拽住贾琏就往楼下冲。 “等等等等,珍大哥,皇家的仪仗和公爵的仪仗要先走了才轮到老爷他们呢!”贾琏连忙拉住贾珍。 “啊对,差点忘了这茬子,那就继续等吧,想吃点啥,咱们先吃着点,看这情况估计要等下午了。”贾珍这才反应了过来。 光想着珲兄弟了,倒是忘了之前还要先下两伙人呢。 皇帝排起了仪仗,浩浩荡荡的朝京城走去,通州码头好几个码头都是皇帝的仪仗,几个码头一起下人,又按照顺序井然有序的排在相应的位置,很快就组好了队伍。 紧接着,亲王仪仗又卸下两船人来,然后是国公、郡公…… 从午时又折腾了两个时辰,挂着贾家云纹的船只终于上靠了岸。 贾珍贾琏二人连忙迎了上去。 “侄儿拜见伯父,啊,见过珲兄弟,你们一路辛苦啊!” “孩儿贾琏拜见老爷,拜见大哥!”两人赶忙打了招呼。 “免礼免礼,等很久了吧?” “也没多久,我们也是刚到!” “弟贾珲见过珍大哥哥,哎呀,琏哥儿,都长这么大了!”贾琏朝贾珲一扑,贾珲连忙接住贾琏。 “大哥,我好想你啊!”贾琏有些哽咽。 “哈哈,我这不是回来了?以后在家呆的时间对着呢,保证让你见我见到不想再见我!” 贾珲拍拍贾琏的后背。 “唉,对了,我听说,你小子定-亲-了?” 贾珲促狭一笑,一字一字在贾琏耳边说出。 贾琏整个人僵住了,挠了挠后脑勺,一个劲的害羞。 “好了,不要堵在这里了,路上再说。”贾赦提醒道。 贾赦贾珍坐上了马车,贾珲和贾琏骑上了仆役牵来的马匹。 贾赦带着的小妾和月理朵坐在车上跟在他们身后。 一路西行。 第33章 家 燕京,朝阳门。 今日由于皇帝及文武勋贵返城,上皇特地下诏,城门晚关两个时辰。 贾家的车队进入朝阳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个小阉正翘首以盼。 “咱家拜见侯爷!见过两位贾将军,小贾校尉,上皇有口谕,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去宫里请安就是。钦此。” “我等领旨!”由于是口谕而不是正式的圣旨,贾家的四个有勋爵在身的男人只是躬身行礼。 其他的仆役该跪还是要跪。 贾珍刚掏出银票准备给这小内侍塞银子呢,小内侍就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赶紧进城不要堵在门口,接着就赶到下一家郡侯那里宣读上皇的口谕。 “既然不用去给上皇请安了,那,回家!”贾赦大手一挥,车队朝着宁荣街的方向驶去。 。。。。。。 宁荣街。 锦里开芳宴,兰缸艳早年。 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虽然已经二月,年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但宁荣街的热闹丝毫不逊过年的时候。 张灯结彩,人山人海,时不时还有人拖出一大串鞭炮来。几个调皮的小子使劲探着身子去点火绳,见火绳冒起火星子了,掉头就跑,躲在角落里捂着耳朵看着听着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和闪烁的亮光。 被突如其来的鞭炮声吓了一跳的大人们朝着那几个小子笑骂几句,又转头调试起了灯笼。 西府珲大爷回来啦! 半个月前传来消息,西府主家的珲大爷因战功进爵,封大司马大将军,武威郡侯。 珍大爷立马开了祠堂告慰祖宗,西府老太太也高兴坏了,挨家挨户送了不少米面粮油和布匹,放了一个下午的炮仗庆祝,整条宁荣街好不热闹! 尤其是赦老爷宣布等珲大爷回京的时候大摆流水宴三天三天的消息一传出来,贾家八房的族人都乐疯了。 两府厨房齐上阵,甚至还请了京城十大名楼之一德云楼的郭大师傅和于大师傅过来掌勺,宴席的气氛更加热烈了。 “回来了,都回来了,再过个街口就到了!”一个小厮喘着粗气穿过街东口的牌楼,跑进街口,大街为之一静,很快又嘈杂了起来,不过声音比之前小了很多,贾家的族人们很快分列在道路两旁。 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一个身披残破的直身扎甲,头戴兜鍪的高大身影骑着马拐了进来。 贾珲已经在车上换好甲了,等一会儿还要再进行一遍仪式。 “珲大哥,好样的!” “珲兄弟,珲兄弟!” 这个宁荣街炸开了锅,突如其来的叫喊声甚至吓了再和贾琏说话的贾珲一跳。 “哈哈哈,好久不见啊十六叔!” “呦,璜兄弟!” 贾珲也反应了过来,朝着人群打招呼。 幸好贾家很多族人都是经历过贾代化贾代善兄弟,甚至是贾演贾源兄弟出征归来的场面的,很快维持好了秩序,让车队尽快就到达了荣国府正门。 “行了,天色不早了,不用再送了,我们去拜见老太太了,明天记得来吃席啊!”贾赦朝众人说到。 众人应诺,刚回家自然是要和家里人吃顿团圆饭的。 他们也带着老婆孩子回家去了,就等着明天开始连吃三天大席了。 一对镇宅辟邪的威武石狮子屹立两侧,彰显着贾家豪门望族的威严。 赖大和几个管事已经在门口恭敬的等着了。 两个姨娘的车架在祭祖的时候就从东角门直开进去了。 贾赦三人走侧门,而贾珲则要从大门进入。 作为出征归来的爵爷,回到家一定是要走一趟正门的。 贾珲仰着头,怀念的看着那块“敕造荣国府”牌匾。 见贾珲一直站在门口不动弹,赖大怕老太太等急了,上前轻轻提醒了贾珲一句。 “珲大爷,该跨火盆了,老太太他们可都等着呢!” 被打断思绪的贾珲瞪了赖大一眼,赖大仿佛被猛兽盯住了一样,寒毛直竖,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低下头不敢与贾珲对视,腰更弯了。 “那就走吧。”说完,贾珲一步跨过了火盆,大步的往里走去,赖大也连忙跟了上去。 贾珲三人重新骑上了马,朝着仪门小跑过去。 老太太和女眷们都已经在仪门前的大厅里等着了。 家里的男人出征归来,无论身份辈分,都是要去迎接的。 老太太坐在矮墩上,看着马上那英武的身影,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当年,公爹和自己的丈夫也是这样,披着战甲,骑着战马,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家。 咚的一声将贾母从记忆里拉回现实,那是浑身披甲的贾珲下马落地的声音。 “孙儿给祖母请安,恕孙儿甲胄在身,不得全礼。”贾珲给老太太行礼。 “快快免礼,来,给你们的子侄,给你们的兄弟,给大将军卸甲!” 贾母一声令下,刑夫人,王夫人,贾珍最近新续弦的尤夫人,还有元春等小姐们一拥而上,摘盔的摘盔,卸甲的卸甲。 看到铠甲上残破的铁片,妹妹迎春不禁红了眼圈。 褪去红棉布战袍,元春取出一件准备好的紫色窄袖圆领给贾珲披上,最后,刑夫人给贾珲梳好了头发,由迎春带上金冠,一个威武的侯爷出现在大家眼前。 在荣禧堂坐定,几个弟弟妹妹和丫鬟们再次齐齐跪拜,高呼兄弟为国征战辛苦。 知道这是将门的规矩,贾珲心安理得受了她们的礼,她们享受的荣华富贵有自己的一份功劳,日后多照顾照顾她们便是。 去后面洗了个澡,壮硕的身体、布满全身充满彪悍气息的伤疤和不老实的双手,搞的进来帮忙擦洗的鸳鸯又羞涩又心疼,整张脸面红耳赤。 七八岁就被父母送到老太太身边的金家兄妹二人,因聪明伶俐被祖父贾代善看中,指派给了贾珲,哥哥金文翔成了贾珲的亲随,妹妹金鸳鸯则是贾珲房里的贴身大丫鬟。 老太太也很喜欢他们,想让他们到自己这里当差,金文翔觉得贾珲应该是回不来了,当场就答应了。 而鸳鸯则没有,一个劲说自己是珲大爷的房里人,哪都不去。 贾母也欣赏她这份忠贞,承诺等贾珲回来以后去留随意,左右也无事可做,鸳鸯就到老太太身边伺候着,权当学学本事了。 听闻贾珲回来的消息,鸳鸯立马请求老太太放归,老太太虽然不舍,但还是由她去了。 这也让贾珲很是感动,揉搓浑圆的手更加用力了。 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的鸳鸯最终还是推开了贾珲。 “大爷,老太太他们还在等着呢!” 贾珲遗憾的收回了要去拉鸳鸯的手。 若非老太太他们还等着开席,非要拉着鸳鸯来个鸳鸯浴不可。 拿水冲洗了一下身子,鸳鸯喘着粗气,艰难地擦干净贾珲身上的水渍,又给他穿上了新的中衣和刚才的紫袍,用尽全身力气把贾珲推出了门外,… 嘤—— 。。。。。。 贾珲回味着啧啧称奇,小娘皮不错啊! 蜂腰削肩,鸭蛋脸,乌油头发,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 头一回觉得有点雀斑也蛮好看的。 “珲大爷来了!”候在门口的小丫鬟眼尖,见到贾珲往这里走,连忙朝堂内吆喝了一声,连忙掀起门帘,贾珲见状,无意识的快走几步,进了门。 贾赦也已经洗漱完毕,在和老太太说起洛阳府邸的情况,贾珍也在认真听着。 “老太太赎罪,孙儿来晚了,先自罚三杯!” 话还没说完,端起酒壶吨吨吨一饮而尽。 老太太嗤笑。 “你看看你看看,这哪是什么认罚的态度,分明就是馋酒了!” 堂上顿时欢声笑语一片。 “嘿嘿,没办法呀,一直馋这汾酒呢!” 贾珲一边说着一边坐下,打量了一下桌上的菜式。 荣国府镇府名菜——茄鲞。 贾珲评价,味道一般,不如直接吃鸡。 剩下的还有炸鹌鹑、火腿炖肘子、牛乳蒸羊羔、火腿鲜笋汤等。全是大鱼大肉,油腻非常。 美军看见这几道菜都想钻口井。 哪怕是如贾珲这样有什么吃什么的大肚汉,一顿饭吃下来也感觉油直往喉咙外涌,一直往肚子里灌茶水。 从小吃牛羊肉长大的月理朵也腻的不行,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明早还要去给上皇请安,吃了大半个时辰就散伙了。 跟贾珍夫妇道别,跟着老爹贾赦走了一阵子,就带着月理朵和鸳鸯提着灯笼往梨香院走去。 早在还在长安的时候,贾珲就让长安荣国府的管家韦柒往家里寄了信,着重表明自己要住梨香院。 这间承载了自己全部童年的院子,以后就是自己在荣国府的居所了。 月理朵正直受孕期,坚决拒绝贾珲近身,并把鸳鸯推到了贾珲的怀里。 作为自小被父亲以汉家妾室标准培养的姑娘,十分清楚嫡长子对于一个家族的重要性。 自己不能在主母未诞下嫡子之前受孕,哪怕是生个对嫡子构不成威胁的女孩。 至于贾珲会有其他女人?她在把贞洁交给贾珲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如此大丈夫怎么可能没有别的女子爱慕?自己只要做好本职,照顾好贾珲以及日后主母的日常起居,辅佐主母管好这个家,在主母诞下嫡长子以后和贾珲有个一儿半女的就好了。 是夜,这世上又少了一个少女,多了一个少妇。 。。。。。。 “大爷,要去上朝了,快起来,起来!” 天还未亮,月理朵早已起床,吩咐小丫鬟们做好了早饭,就进来叫贾珲起床了。 贾珲打了个哈欠,捶了捶腰,转身下了床。 “啪!”下床前拍了一掌浑圆。 疲惫的鸳鸯没有反应,翻了个身。 “快起来!”月理朵也拍了一掌还在颤抖的浑圆,弹性十足! “嘤嘤嘤!”鸳鸯这才惊醒。 “算了吧,让她再睡一会儿吧,我记得你那时候不也在床上躺到日上三竿嘛!” 贾珲走到丫鬟早就打好水的面盆前洗漱着。 月理朵也是在调戏鸳鸯,见贾珲发话了,也就不在动手动脚。 换好没有补子的圆领大袖公服,腰扎玉带,戴上长翅幞头,在仪门前和贾赦汇合,坐上马车上朝去了。 午门前,贾珲也是头一次正式被贾赦介绍给了同为开国勋贵的叔伯们,自己的几个兄弟也被他们领着。 镇国公袭一等伯,镇伯牛继宗,身后跟着同为伯爵的牛昭。 理国公袭一等子柳芳,身侧是比他高一级的伯爵柳蕰。 其他认识的人也都来打了声招呼。 所谓一等子一等伯的这个几等,是属于太宗系勋贵的制度,开国勋贵再封的时候也加入了这个体系。 也没什么东西,就是按照功劳的大小做出的区分罢了,顶级伯爵和勉强封为伯爵当然是不一样的。 虚封一千户叫一等伯,八百叫二等伯,六百叫三等伯。 五百户叫一等子,四百户叫二等子,三百户叫三等子。 二百户叫一等男,一百户叫二等男,五十户叫三等男。 再往下的一等二等将军就没有虚封了。 虽然男爵不计入品阶,但实际上差不多正三品左右,远没有一等将军的一品高,但在勋贵圈子里,三等男就是比一等将军值钱。 这套体系的出现搞的勋贵火并次数日渐上涨,谁也不服谁,都是伯爵,老子凭什么差你两百户! 到了现在,为避免前朝勋贵火并旧事发生,这套东西已经不用了,仅剩下太宗系的武将还在用。 顺利的排班上朝,作为大司马大将军,贾珲依旧是最尊贵的侯爵,站在公爵之下,诸侯之上。 跟着此次战功最高的吕观出班,几十号人集体谢恩后,上皇给予众人三个月的假期,以补偿连续征战三年的辛苦。众人再次谢恩。 又等了大半个时辰,早朝终于结束了,贾珲也和兄弟们告别,昨天回来的晚,没有开祠堂告祭祖先,大伙都急着回去祭祖,约定好过几日去打猎就分开了。 很快就回到了宁荣街。 贾家的族人们已经在宁国府前等着了。 大伙都穿着纯色的衣服,荣国府那边也已经送来了贾赦父子的朝服,就等回来换上了。 贾赦父子和贾珍很快就换好了朝服。 这件衣服也叫祭服,正是祭祀等场合穿的衣服,是自周时就传下来的服饰,最是庄重肃穆。贾家的男人们也纷纷整理衣冠,严肃的站在那里。 贾珍排在了最前面,其余人按照辈分站好,见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贾珍点头,领着众人进入了贾氏宗祠。 祠堂内,高挂着荣宁二公的画像,旁边还放着贾氏先祖的牌位,只是没有荣宁二公的如此巨大。 这就是宁荣二公的荣耀,他们的功绩遗泽子孙,带给贾家五代人近百年富贵,所以后人将荣宁二公的画像高高挂起自是理所应当。 荣宁二公身穿国公朝服,头戴笼巾七梁冠,手持牙笏。 晚年所画的画像之中,容颜也显得颇为慈祥和善,就好像他们对待自己的子孙不忍心露出他们残忍与杀伐的一面一样。 在贾珍的主持下,行过“奏乐”,“三献爵”,“拜兴”,“焚帛”,“祭酒〞等程序后,便由贾珲拜见先祖,随后礼成,整个过程,贾家男儿显得无比肃移,当然这并非年节祭祖,所以并没有什么盛大的场面。 贾家的男人们很快就走出了祠堂。 大伙却没有散去,反而直愣愣的盯着贾珲几人。 贾珲秒懂,回宁荣街的时候就发现了,墙角已经摆好了可拆卸的大圆桌,再加上昨天贾珍说已经请了德云楼的郭、于两个大师傅过来。 朝着人群大喊一声。 “各位叔伯兄弟,快回家喊去,开席啦!” “开席啦!” 第34章 酸 “小婿…小侄给老泰、啊不,给伯父伯母请安了!一别四年,老…伯父伯母风采依旧啊。”贾珲语无伦次的给坐在主位上的李守中请安。 自那日祭祖开宴,第一天宴请八房贾氏子弟,第二天宴请勋贵老亲,第三天宴请在京旧部和好友亲朋。 连着喝醉三日的贾珲总算是有了空了,连忙选了几车礼物,从梨香院的门上街,朝自己的准岳父——国子监祭酒李守中的府上去了。 进门就要喊老泰山。 听见贾珲下意识吐出的几个称谓,准岳母捂着嘴憋笑,李守中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准女婿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头一回见到他的时候就叫了自己一声老泰山,羞的躲在屏风后面偷看的女儿慌不择路的跑了,还撞倒了自己的宝贝哥窑瓷。 心疼的他三天没吃下饭! “好好好,贤婿快快起来,来,快坐下!” 李守中扶起贾珲,让他坐在自己旁边。仔细打量着4年未见的准女婿,感慨万千。 谁知道一个通房丫鬟所生的庶子,如今已贵为郡侯,官拜大司马大将军了! 以前他担心贾珲战死西北,自家女儿会守活寡,现如今,他带着满身的荣耀回来了! 李守中也维持不住往日的不苟言笑,激动的伸出手来摩擦着贾珲风吹日晒,还有着冻疮伤疤,变得粗糙的大手,止不住的心疼。 李家人丁不旺,自己也是前几年才刚刚诞下唯一的儿子,一个女婿半个儿,在自己的儿子诞生以前,他李守中可是看着贾珲长大的,那是当亲儿子看的。 “我的儿啊,这些年可真是受了苦了啊!”李母也看见贾珲手上的疤痕,眼泪一下自就决了堤。 李守中如此,更别说是丈母娘了,贾珲和李守中翁婿二人又花了好大的劲才安慰好哭泣的李母。 “爹爹,娘亲!”一个三四岁年纪的小胖子跑了进来,见一个黑大汉坐在堂上,不由得心生拘谨,躲在了李母的怀里。 “呵呵,绍儿来,快过来,贤婿啊,这就是你的妻弟了,他叫李绍。”李守中招了招手,小胖子倚着桌沿蹭到了李守中身边。 “来,绍儿,这是你姐夫,来快叫人。” 李绍咬着嘴唇怯生生的看着眼前的黑大汉,突然眼前一亮,甜甜的喊了句姐夫。 “嘿嘿,真乖,来,姐夫请你吃糖!”贾珲搓了搓李绍的脑袋,把手里的奶糖递给了李绍。 “姐夫,我看我姐她就躲在屏风后面。”说完,抬起头期待的看着贾珲。 嗙哴! “哈哈哈,你小子,一块糖就叛变了?”贾珲大笑,连忙又从怀里掏出几块奶糖来,李绍毫不客气的就收进怀里。 “啊,老夫的青花!”原本也在笑的李守中突然意识到刚刚的响动是什么声音,连连惨叫,转身就进了屏风里开始哭嚎。 另一边,一个少女走了出来,一脸气愤的盯着李绍,李绍身子一僵,缩进李母的怀里。 贾珲进门就发现屏风后有人了,一直没说,就等着那人自己耐不住跳出来,如今已经得逞,连忙看了过去。 那少女披着一身淡粉色的袄裙,下面穿着一袭白罗绣花裙,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露在外面的皮肤雪白,面容秀美绝俗,气质清冷。 身型纤细高挑,估摸着只比一米九多\t的贾珲矮一个头多一点,少女竟然能到他的肩膀。 李母一脸慈祥,看着站在自家女儿身前,高自家姑娘一头多点的贾珲,心里不禁感慨。 这俩孩子吃什么长大的呀,长得这么高! 贾珲是男子也就罢了,可自家女儿也长的比她爹都高了。 他爹在满朝文武里也不矮了。 多亏碰上了贾珲呀,要不然这怎么嫁的出去! 李母牵着李绍的手,带着他离开了,让这两个小年轻好好叙叙旧,有这么多侍女看着呢,也不怕贾珲乱来。 相顾无言,什么都想说,但什么都在信件里说过了。 “手上还疼吗?”李纨先开口了。 “本来不疼的,但你这么一说,疼。” 再次沉默。 李纨伸出那双洁白无瑕,细腻柔软的纤纤玉手来,捧起贾珲的一双粗糙且疤痕遍布的黑手。 轻轻拂拭着上面的疤痕,李纨有些心酸。 世人都称自己的良人贾珲的神勇和好运,年纪轻轻的就已经位极人臣,但谁知道在这背后,良人又付出了多少血泪? 每次父亲告诉自己贾珲又打赢了什么仗,斩杀了多少敌人,李纨并没有感到喜悦,而是无尽的后怕,她担心贾珲受了怎样的伤,担心贾珲下一次上阵会一不小心失手,父亲下一次过来,告诉她的是贾珲战死的消息… 清冷的少女从不把坏心情带给别人,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人为那人担心而流泪。 “怎么哭起来了,快,给爷笑一个!快点!” “哼,你从小时候起就这一句话,不嫌烦嘛?什么时候能有点新词!” 李纨拿着手帕点了点眼角,翻了个白眼。 这人打小就喜欢这样调笑自己,还就那么一两句,烦死了! 见李纨不再伤心,贾珲也松了口气。 自家小娇妻哪里都好,就是性子比较清冷,自己花了好些年才让她活泼了起来。 再次沉默。 一个嘴拙,一个不爱说话。 谁先说话谁输。 李纨还是撑不住了,输给了见惯大场面的贾珲。 “你…怎么这么黑了?” 说完,见贾珲黑里透红的脸又深了一个色号。李纨破功,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这…风吹日晒的,大漠里太阳毒,高原上日头大,回来养几个月就白了。”贾珲有点后悔自己没先开口。 贾家的容貌是出了名的,别管成不成器,论容貌没一个难看的,贾珲也不例外。 想当年,他也是个英武不凡,皮肤白皙,眼里透露着纯洁和愚蠢的翩翩少年郎。 然后他就参军去了。 本来在大漠里也只是晒成了古铜色,但谁让他上高原了呢,被晒的黑里透红的。 这还是在室内呆了快两个月了。 只能归罪于自己体质吧。 斗了几句嘴,还是沉默。 “后日可有空?一起踏青去如何?叫上元春她们,你也带上绍哥儿,我从西域学了些烤肉的方子,后日给你尝尝!” 不能再让她先开口了! “唔……好啊!”李纨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 至于什么姑娘家家的矜持,不存在的,对面这黑厮不解风情的很,她小时候就有体会。 为了自己姑娘家的矜持,错失了无数根糖葫芦、糖人和竹筒粽子。 这黑厮是不会问人第二遍的! “那就说好了,后日卯时我来接你。” 这事就这么定了。 再次沉默了下来。 青梅竹马长大,十几年的陪伴,再加上很早就知道会成为夫妻,早就让他们之间的感情跳过了爱情,直接成为亲情。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随便一点小细节就能察觉到对方想要干什么,平日里话就少的二人更是默契。 “讲讲你在高原上的事?这些你可没在信上写过。” “好啊,我跟伱说………” 一听李纨让自己给他讲高原上的事,贾珲就来了精神,站起来一脚踩在矮墩上,绘声绘色,手脚并用和李纨说了起来。 李纨也不时惊呼一声,讲到精彩的地方鼓鼓掌,又或是引出一个问题来问他,让贾珲的情绪越发高涨,讲的越发起劲! 在两人身旁侍立着的,李纨的贴身大丫鬟素云叹了口气。 姑爷终究是被自家小姐拿捏住了。 一直讲到大中午,这才被过来招呼二人吃饭的李母打断。 和李家人吃了顿午饭,在客房小憩半个时辰,贾珲才在李家人的再三挽留下辞行。 。。。。。。 贾珲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牵着马,背着手,晃晃悠悠的走在大街上。 拜会过李家之后,自己的婚事就要开始走程序了。 其实早就已经开始走程序了,早在祖父在世时,就已经完成了“纳采”、“问名”、“纳吉”和“纳征”四个步骤,完成订婚了。 接下来,只需要走剩下的两个步骤“请期”和“亲迎”就是了。 贾珲这次拜访,其实就是提醒李家,要准备大婚了。 一想到自己和李纨“老夫老妻”十多年了,到现在才要举办婚礼,不禁笑出了声。 一旁橘子摊上,吃了个酸橘子酸的呲牙咧嘴的纨绔听见身后传来的笑声,以为是在笑话他的,气的正要甩鞭子抽人。 一回头看见是个六尺高身穿紫色织金圆领斗牛服的黑大汉时,吓得鞭子都掉地上了。 黑大汉见过,六尺高的人也见过,可这身斗牛服可就不是等闲能穿的了。 紫袍啊,斗牛服啊,侯爷啊! 贾珲也发现了那纨绔,戏虐的看着他。 纨绔头皮发麻。 “抽啊,怎么不抽了?” “小、小的怎、怎敢冒犯侯爷?” 平日里能说会道的纨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爹混了大半辈子才好不容易混到一部侍郎,他要真抽下去,怕不是明天就要全家流放去大员岛呦! 想到这里,纨绔双腿抖地过筛一样。 “啧,就这胆量,还敢出来当纨绔?趁某家心情好,滚吧!” 见纨绔的反应,贾珲顿感无趣,一脚踹到纨绔大腚上,纨绔滚了好几个圈这才停下,揉着大胯嗷嚎起来。 “这燕京城的纨绔怎么这么拉了?某家记得以前不是有挺多威…哎我艹,什么玩意!”贾珲在橘子摊前挑选着橘子,一边问吓得直哆嗦的摊老板,剥开一个橘子试吃一下,差点没酸倒牙,直吐舌头! “你个狗东西就从来没吃过你家橘子吗?这么酸也敢拿出来卖!” “小、小的…” “算了,你给我称两斤,我拿回去送人。” 这么酸的橘子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被酸到! 。。。。。。 天色渐渐变暗,直到最后一缕光从书上逃走,贾珠惊觉,已经读了很久的书了。 贾珠院子里的书斋二楼窗前,读书读到头发昏的贾珠揉了揉眼睛,准备下楼去吃点东西,他不喜欢看书的时候有人在身边。楼下的丫鬟深知贾珠的习惯,见贾珠离开窗户,连忙端起一碗参汤迎了过去。 贾珠的院子是原先贾政的院子,就在贾赦院子的正西侧,隔着前几日贾母等人给贾珲卸甲的大厅相望,这里日后是原着中,贾宝玉的外书房“绮霰斋”。 一碗参汤下肚,贾珠感觉重新活过来了一样,静静体会着这种通透的感觉。 “哈哈哈。珠弟啊,哥哥我来看你了!” 隔着老远就能听见那豪迈的笑声,被打断体验的贾珠无奈一笑,自己这珲大哥每次来这里都和回自己家一样,从不通报。 “恶客临门,珍珠,去准备些茶水吧。”贾珠吩咐了自己的贴身丫鬟珍珠一声,向着贾珲迎去。 “珲大哥有事找我?” “哎,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那不能,来,进屋吧!” 二人直上二楼,坐在贾珠最喜欢的窗前,珍珠已经把茶水端了上来。 “听说,大宗伯他老人家很欣赏你,想要招你为婿?”敏了口茶,贾珲开口。 “哪里哪里,大宗伯的独女哪里是我这五品官的嫡子能肖想的?倒是大宗伯堂弟家的女儿说是看上我了,如今正在和父亲商议。” 贾珠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虽然议论父亲有些失礼,但父亲本质上就是一个正五品的荫封员外郎,还因为僭越住进了荣禧堂,不管原因如何,没有拒绝就是最大的错误,因此不受同僚待见。 现在说得好听,叫国公府二老爷,可终究还是要分家搬出去的,那时候,父亲贾政就是一个五品京官罢了,京城大街上一砖头能砸死五六个的那种。 自己身子骨也不太好,上次秋闱差点折在考场里,就算大宗伯想把独女嫁给他,他也不敢娶。 大宗伯的堂侄女就很适合自己了,就是性情彪悍了点,整天舞枪弄棒的没人敢上门提亲,不然,那样的美人怎么会轮到自己? “啊,那不错嘛,等哥哥我把你嫂子娶进家门,下一个就轮到你了,等等,大宗伯的侄女,李佩兰?”一个彪悍女子的身影出现在贾珲脑海里。 当年跟着祖父贾代善曾经拜访过京城里的许多武馆。 崇德武馆就是其中之一了,这是如今的礼部堂官,大宗伯李湷的祖业,李湷没练武的天赋,这家武馆就归了他弟弟李淳。 李佩兰就是李淳的女儿了。 他至今忘不了李佩兰提着木剑追着打十好几个同龄人的场景。 怜悯的看了贾珠一眼,没继续问下去。 “哎对了,今年恩科准备的如何?” “还好,上次体验了一下秋闱,大概已经知道怎么考了,近几日,李伯父看过我的文章,说已经有二甲的水平了,若是能遇到欣赏我的考官,估计能上二甲靠前的位置。 说起来也是托大哥你的福,要不是大哥这仗打的漂亮,皇爷也不会一高兴再开一场恩科,不然,下次考就要等三年了。” “都是将士们的功劳啊,八千多人上去,最后就下来三千多,还有好几百号人连尸体都找不见了,唉…”贾珲叹了口气。 “不说这个了,事都过去了,仗也已经打完了,再说这个没有意义了。”贾珲晃了晃脑袋。 “对了,话说为什么城里的纨绔都这么拉了?一路上也没碰见几个。” “啊,这个啊,没什么原因,就是老纨绔们都娶妻生子了,自然不会出去惹是生非,剩下就是一些不入流的小纨绔了,父祖的官位都不高。 最近还有好多致仕的老大人,他们家的纨绔自然也要跟着父祖走喽,人走茶凉,继续在京里无法无天,怕不是被谁弄死了都不会有人管,再加上大哥你们一伙新封的勋贵,都害怕撞上你们被立威呢!” 也是,当年燕京城里最大的流氓头子贾赦已经隐退,他们那伙人肯定也差不多,自己一伙兄弟都是十七八岁正当年,被自己一伙人打了都没出说理去,自然是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行吧,对了,最后一件事,后日没什么事吧?” “后日国子监休沐,怎么了?” “后日我想带着元春他们几个和你嫂子去踏青来着,趁机会,你也可以让元春把李佩兰约出来见见啊。” “好啊好啊!” 都是十几岁血气方刚青春躁动的少年郎,对另一半正是最好奇的时候。 兄弟两人相视一笑。 “那就这么说定了,来,我回来的时候路上买了些橘子,你来一点?”贾珲从放在地下的口袋里随意掏出两个橘子,递给了贾珠一个。 眼神纯洁的贾珠接过了橘子,三两下就剥去橘皮。 “呸,呕,什么东西啊这是!” 一股读书人儒雅气质的贾珠瞬间破功,酸的整张脸都缩在了一起,整个人抽抽了起来,一口吐掉橘子,大口灌着茶水。 “大哥,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暗算我!” 贾珠感受到了来自亲人的背刺。 “哈哈哈,哪能只让我一人吃到这么酸的橘子啊!”贾珲捧腹大笑! 第35章 甲 鹿群在逃亡! 头鹿时不时向后张望,检查到底甩没甩掉敌人。 回头的一刹那,突如其来的箭矢射中了它的右眼,箭头从后脑穿过,掀开了头鹿的头盖骨。 头鹿猛的摔倒在地,甩出去七八丈远,整头鹿不停的抽搐着,四肢扭曲。 他的鹿群见到头领死了,立马做鸟兽散,四处逃窜,殊不知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个包围网里。 “好!”身后一群亲兵大声喝彩,贾珲没有理会,深受抽出又一支箭,越过地上的鹿尸,朝着另一头壮硕的雄鹿追去。 暴躁! 自三天前毒害了贾珠,当晚就被几个孽畜叫出去喝花酒去了,喝的晕头转向的自己好像说了一句后日要去带着妹子去踏青,几个牲口说他们也要带着相看好的姑娘去。 反正也没几个人,去就去吧,也热闹点。 事情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在纳闷南城怎么这么堵,谁成想,平时空荡荡的南海子今日人满为患。 那几个牲口生生把游园踏青宣传成了相亲大会了! 昨日京城传闻,那些个封爵不久的年轻勋贵们都要来南海子踏青,并诚挚的邀请待嫁闺中的青春少女们加入。原本也没什么,但当义勇亲王殿下也要来捧捧场的消息传出后,踏青会一下子就成了最顶级的社交场所了! 这下好了,文武勋贵家的未婚少爷小姐们多数都到了,更别提想要钓个金龟婿好再进一步的中低层小官家的儿女了,就算钓不着爵爷,掉个上司家的少爷小姐也是好的啊,可谓倾巢而出! 上皇早上知道这事的时候也只是说了句“闲的”,给了陈净远一份组织青年才俊游园打猎的旨意,然后就没有任何动作了。 一直在观望的所谓聪明人立刻放下了心,让儿子女儿往南海子去了,直到快午时了,还在不断有人到来。 贾珲和自家娇妻提前体验儿女绕膝的幻想彻底破灭。 亏的今天还叫上三春和史湘云来了呢! 骂骂咧咧打了牲口们一顿之后,心情好了不少。 奈何上皇下旨了,也就只能照做了。 看到人已经到了一定规模,贾珲决定,不等了,开始春猎! 经过一个冬天的消耗,动物身上的肉已经不多了,但开春已经两个月了,多少也恢复了点。 春猎为“搜”。 大家运气不错,南海子自天圣元年起已经禁猎三年了,没走几步就发现了一个鹿群。 贾珲一马当先,提着一把一石弓就冲了出去。 打仗用的三石弓用来打兔子能把它射成两半。 第一箭就干掉了那头头鹿,贾珲没有管地下的猎物,纵马一跃掠过地上的鹿,朝着下一个目标追去。 身后的亲兵停下来了两个,把鹿抬上马就回去了。 鹿自然是要处理一下的,走到小河边把打来的鹿处理了一下,抬着分割好的鹿肉就回去了。 贾家的姑娘们已经在准备吃食了,当然,小小姐们和李绍正是贪玩的年纪,马扎还没坐热乎就跑去和其他小伙伴玩去了,今天的南海子也来了很多的小孩子。 贾家的地盘上,就剩下元春、李纨、李佩兰和王熙凤在那里忙活了。 娇艳的脸上挂满了汗珠,别有一番风味。 几个小少爷想去结识一下几位姑娘,但刚走到小坡前就被凶神恶煞的亲兵赶走,刚想争辩几句,之间亲兵指了指身后的贾字牙旗,灰溜溜的走了。 。。。。。。 “狗日的陈四你坏我好事!” “啊!!!”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在林子里七拐八拐追击鹿群的贾珲碰上了在林子里的空地上休息的陈净远。 眼见着陈净远就要跑,贾珲跳下战马,一个飞扑把陈净远摔在地上。 原本三五个大汉进不了身的陈净远在贾珲的压制下毫无反抗能力。 “停停停。我错了,你先起开!” 好歹也是个王爷了,贾珲冷哼一声,给了他个面子,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陈四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喘几口气,这才开口。 “这不是兄弟几个都还没媳妇儿嘛,那天听说你要来南海子踏青,兄弟几个一合计,干脆多交些人来相相亲。” “等等,相亲?我记得老牛和老石家里都给他相看好了吧?” “嘿,你这几天又是办流水席又是忙着私会美人的,哪还有精力去管我们这些光棍的苦? 老牛家里是给他相看了个媳妇,可那时候在西边,那画像你又不是不知道,多给点钱,无盐娘娘都能给你画成西施,前几日那女的也来镇国公府和牛昭见了个面,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很难看?” “光是难看哪够啊?那女的……” “那女的巴掌大的脸,黑色胎记占一半多,这也就算了,人好的话我也不挑,可他还是个斜眼啊!” 牛昭也走到这块空地了。 “斜眼也就算了,我老牛也不是那种看中皮囊的人,毕竟娶妻娶才,大不了去喝花酒,可是你知道她见了我说了什么?” “什么?”贾珲来了兴趣。 “她说我贪她的嫁妆!她说我整个镇国公府成了破落户,就靠她的嫁妆来维持体面了,话里话外好像低嫁了一样! 我跟我嫡母关系本来就差,原本她找这个女和我成婚就是想恶心我一口,还让人挑不出刺来,毕竟她的嫁妆确实厚,三百万两银子的陪嫁,讲道理我差点就同意了…” 牛昭老脸一红。 “可谁成想我那嫡母被恶心到自己了,话里话外好像自己不会管家一样,那个表情呦,黑的都快赶上大哥你…你那匹黑马了,笑死我了,我嫡母当场就给她撵出去了,幸好就是口头约定,不然就麻烦了。 刚给我定亲那会儿我才是个小校尉,娶她确实是吃软饭一样,可现在不一样啊,兄弟我也是伯爵了,我爹也就和我一个层次!哪还能娶这般人物? 我爹脸上也挂不住了,说不管我的婚事了,让我自己挑。” 牛昭大笑。 “那,老石也这情况?” “不是,老石的那个去年上半年跑了,那女的娘家也没细找,想着糊弄糊弄就过去了,反正也只是口头上的约定,她娘家人世代诗书传家,也瞧不太上老石这丘八,想着等他回来了再告诉他。 结果呢?还没半个月,老石的功勋册子就递上去了,我记得是子爵来着,那女的娘家傻眼了,诗书传家哪有爵位来的香?就一直捂着消息,还想让她妹妹替她结婚。 哪能如了他们的意?那妹妹也早就有相好的了,黎明时派丫鬟钻狗洞出去,跑到缮国公府去报信了,后头你也能猜到了。” “啧,还是我家那口子好。” 。。。。。。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 梨香院已经成了一个大工地。 将几斤去籽的棉花反复捶打,累的几个特意调来做事的小厮直翻白眼,直到捶打成棉毡,进入下一道工序。 上好的棉布一层层的叠放,贴在棉毡两边,裁剪整齐。 平日里只是做些锦袍和香囊之类小物件的小丫鬟们使出吃奶的劲用锥子扎洞穿线。 年纪小的丫鬟们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怀抱着成型的布面跑到了梨香院前院。 前几日已经拜托在荣宁街开铁匠铺的族叔打造的铁片也放在桌子上了。 贾珲赤着上身,露着布满伤疤的胸膛,正一锤一锤的敲打着穿透布面的铆钉,铁片的排列并没有像经典的扎甲那么密集,而是呈铺开状,边边相连,在四角的小孔里凿上铜钉,一件布面甲就这样做好了。 当然,这只是一件长宽一米的试验品。 “胡九,来,拿着去挂在靶子上,我要试试防御力。” 亲兵胡九很快在院子另一侧的靶子上挂上了这块棉甲。 拿出打猎用的一石弓,张弓搭箭射向靶子,钉在了棉甲上。 “大将军,没射透,没射透!”胡九就在靶子不远处呆着,见已经射中甲面了,连忙上去看了看。一石弓没射透! 老军伍的胡九兴奋的又叫又跳,看着这块方方正正的布块,胡九的心里一阵激动。 造价低廉,防御力出色,保暖效果强,还有比这更具有大规模装备价值的甲嘛! 至于京城棉花贵,那根本不叫事,在西域的时候,他也是见过那些本地人到底种了多少棉花。 自家将军其实也在大力推广种植棉花,以前还以为种这么多棉花是要制成棉布去关内卖呢,,但现在,他终于懂了。 恐怕在西边的时候,将军就已经有计划了吧! 并不知晓胡九所想的贾珲也已经走到靶子旁边,拆下甲面来仔细检查。 确实如胡九所说,箭并没有射穿布面,重新挂回去,贾会抽出腰刀,开始进行砍劈测试。 几刀下去,棉布确实出现了了损伤,但并不严重,只是有几层布被划开了而已。 贾珲又命人带来了几件自己常用的兵器,一项一项开始测试布面的防御力。 不多时就结束了。 “哈哈哈,不错不错,效果还可以,虽然说论砍劈的防御力是比不上铁甲的,但架不住这个综合性能高啊。 最重要的是,这个便宜啊,还用不着每次修甲花上好一笔钱呢。” 虽然说这年头尚未完成棉布普及,但也快了,等今年下半年,第一年的西域棉花下市,制成棉衣运到中原来卖,引得大家都来种棉花,这个售价就下来了。 悄无声息的完成了一件永载史册的大事! 布面甲被他完善了! 是的,完善。 这个东西其实早在很多年前就出现了,只是那时候用的是丝绢等高级货。 多是用于仪仗上,真要是穿这么一身去打仗,那就是去给人当靶子的。 “林之孝,快,通知全院,每个人赏银十两!” 前院和后院顿时热闹了起来,纷纷高呼大将军万胜。 贾珲很是受用。 “来,休息一下,今日咱们赶赶工,争取三天造出五套甲来!” “啊?啊……”本来听见领钱开心不已的丫鬟小厮再次低下了头,欲哭无泪。 第36章 乱起 弯刀划过牧人的咽喉,带出鲜红的血液,牧人捂着脖子拼命阻止血流下来,但身后飞驰而来的骏马撞上了他的后背,牧人被撞飞,还没来得及挣扎一下,后背马蹄踏在后背。 烈火点燃了毡包,大火直冲云霄,滚滚浓烟向南飘去… 巴尔虎部在燃烧! 原本充斥着欢声笑语的部落不在了,孩子们被分拣着,女孩子被关到一个笼车里,美丽的面庞只剩下恐惧,手也不敢伸出笼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兄被屠戮,看着兄弟被一个一个领到车轮前。 凡高过车轮的被一刀砍死,低于车轮的,被关到了另一个笼子里,将来驯养过后就是部落新的成员了。 等高的,被戴上镣铐,系上绳子拖在马后面踉踉跄跄的走着,不出意外的话,日后就是一辈子的牧奴了,在不知哪个寒冷彻骨的夜晚冻死在羊圈之中。 就是那些投降的壮年男子,也被绑在一块木头上,戴着锁铐。接下来,他们会被卖到卫拉特去。 满都鲁袒胸露乳,大马金刀的坐在原来属于自己侄子的榻上,搂着他早就垂涎三尺美人,自己的侄媳妇,一脸得意的看着被捆着的侄子。 “我亲爱的侄子啊,为何要这样看着我?我不明白。” 满都鲁喝了一口酒,乳白的马奶酒顺着他的下巴流了下来,滴在胸膛上。 诺诺和不语,只是死死盯着坐在榻上,搂着自己可敦的叔叔,如果眼神能杀死人,满都鲁早就死了不止一万次了。 “呵呵,不要怪叔叔啊,你的部落被屠杀,都是因为你啊!” “放屁,狗崽子欺我太甚!”诺诺和瞬间暴起,直冲向满都鲁想要一脚踹死他,但被他身后,满都鲁的怯薛摁在了地上。 “可不就是嘛?大汗给你你无数次机会了,希望你能不要再跟北面那群反贼接触,从新回到大汗的怀抱里,可你是怎么做的?屡次羞辱大汗的使者,不是剃发就是割耳朵,若非看在你我同是巴尔虎的子孙,大汗早就发兵来杀你了! 可你是怎么做的?变本加厉!你甚至把大汗的使者扒光了吊起来抽了四十多鞭子,还把他仍在雪地里冻死了!你想干什么!” 满都鲁说起来就生气,若非这狗崽子是自己的侄子,他阿布和自己关系好,看在他的面子和自家巴尔虎部的份上,自己使劲在大汗面前说好话,自己哪能在大汗那里搞的里外不是人? “既然同为巴尔虎的子孙,那你为何屠戮我的部民!” “闭嘴!”满都鲁有些恼羞成怒,拔出弯刀架在诺诺和脖子上。 屠杀是他的不对,但诺诺和麾下的本部部民简直把诺诺和的性子学了个十成十,区区一个札温那颜(百户)就敢在自己这个珲台吉面前吆五喝六,早就想伺机报复了! “伱诺诺和厉害啊,跟漠北那些破落户交好也就算了,毕竟是邻居。可你怎么敢脱离汗庭,去搞什么喀尔喀联盟的?” 而且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个侄子,狂妄自大还到处惹是生非,若非他是巴尔虎本部的珲台吉,在漠北也是一霸,早被人打死了! 甚至本来还算安宁的巴尔虎部也因为他独宠本部和亲信,疯狂压榨下属非亲信部落,搞的大家离心离德! 他诺诺和麾下的部落每年都往东逃到自己的草场寻求收留,可见他到底有多过分了,这也就算了,关键他诺诺和隔三差五的还要过来骂自己一顿,说自己没安好心蚕食自己! 天可怜见,大汗那里不招待见也就罢了,在自己侄子这里还要受气,他满都鲁已经仁至义尽了啊! 越想越气! 满都鲁垂下刀,诺诺和还想说些什么,满都鲁却猛地抬手用刀把狠狠地砸在诺诺和的脸上,诺诺和吃痛,脸颊的痛让他什么声都发不出来,只是阴沉的看着满都鲁。 “噗!” 几块碎牙混合着血液被诺诺和吐了出来。 被搂在满都鲁怀里的阿巴亥可敦嘴角上翘,一脸痛快地发出一声轻笑。 听见笑声,诺诺和猛的转过头去取,狠狠地盯着阿巴亥,像是饿了好几天的饿狼一样。 见到诺诺和这欺软怕硬的样子,突然感觉索然无味,原本面目可憎的侄子这幅败犬模样,让他一点成就感也没有了。 “拖下去,严加看守。”随意摆了摆手,怯薛把骂骂咧咧的诺诺和拖了下去。 “啊,我美丽的阿巴亥啊,天色不早了,我们也休息吧!” 早就因为诺诺和的滥交感到不满的阿巴亥媚眼如丝,半推半就的和大胖子满都鲁滚在了一起… 。。。。。。 “着火了,着火了!” “快,快去抬水!” 帐外嘈杂的声响惊醒了沉睡的满都鲁,迷迷糊糊的听见“着火”这个关键词,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一把推开不着片缕的阿巴亥,阿巴亥跌倒了地上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也听到外面喊着着火的声音,惊声尖叫。 “闭嘴!”阿巴亥被满都鲁一巴掌扇了个踉跄,跌落在帐篷一觉捂着脸哭泣。 “哭个屁,还不来给我穿衣服!来人,来人!” 满都鲁大喊。 “珲台吉!” 怯薛并没有进帐,珲台吉的女人,就算是临时起意睡的女人也不是他们能随意看的,更何况这是诺诺和珲台吉的可敦。 “快去看押诺诺和的帐子那里,别叫他趁乱跑了!” 满都鲁连忙下令。 “报!禀报珲台吉,从西面冲进来一伙人,到处放火,进帐篷就杀人,诺诺和珲台吉也被他们带走了!” “长生天啊,你为什么要把诺诺和放走!” 满都鲁眼前一黑,跌倒在榻上。 “追,都给我去追!” 怯薛们得令,迅速叫人朝西追去了。 满都鲁苦笑一声,颓废的坐在榻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自从诺诺和率巴尔虎本部与汗庭决裂,加入喀尔喀联盟,他就一直在游说巴尔虎部的附属部落。 这些本就不满诺诺和的台吉们,因为诺诺和不跟正统且富饶的王庭混,反而跑去和漠北那些个要饭的破落户混,更是让他们不满到极点。 满都鲁的使者来的如此是时候,他们也承诺,只要诺诺和跟他的本部消失,他们就会出一部分人填充进满都鲁的本部,并认满都鲁为巴尔虎珲台吉。 满都鲁能大摇大摆的靠近诺诺和还没人去通报,靠的就是东边这些部落的台吉帮忙遮掩行踪。 但西边不一样啊,西边大部分都是诺诺和的亲信,而且西边就是喀尔喀反贼的地盘了! 绝对不能让诺诺和进入那些反贼的地盘! 。。。。。。 诺诺和疯狂的逃窜着。 刚刚来救他的就是他诺诺和的怯薛。 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但他不想改。 就在西边的亲信部落里挑选了自己的怯薛,并保留了一部分藏在西面的小山里,每天都派人去沟通。 一旦没人和他们沟通,他们就会全副武装的冲向本部,无论诺诺和是生是死,还是被转移到哪里,这只怯薛都会去救诺诺和,或者复仇。 实在救不出来或者报不了仇,那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烧! 今天就是这样,本该来联系的同僚并没有过来,他们知道,自己的珲台吉出事了,趁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潜伏到了巴尔虎本部附近,等黎明时冲了进去。 一路冲一路烧。在他们看来,现在能住帐篷的都是敌人,也就不存在误伤了。 一路杀戮,他们观察到所有人都向两顶帐篷聚集,一顶是珲台吉的王帐,一顶是比较大的普通帐篷。 没有犹豫,直冲向那一顶比较普通的帐篷。 不是没有想过冲击王帐,王帐里一定住着敌人的头头,直接干掉来犯部落的头头纵然是最佳的解决方案,但周围的人太多了,相较于王帐,还是那顶普通帐篷更近,周围聚集的人也没有王帐多。 至于普通帐篷里住的是谁,不知道,但总归是身份比较重要的人,若是看押自家珲台吉的帐篷,那就再好不过了。 事情确实如怯薛们所料,他们的珲台吉就在这顶帐篷里。 解决掉守门的敌人,把珲台吉救了出来,趁着敌人还没有包围自己前突围了出去。 “活捉诺诺和!赐牛羊万头,封敏罕那颜!” 满都鲁的传令兵带着满都鲁的承诺赶上了追击队伍。 “活捉诺诺和!赐牛羊万头,封敏罕那颜!” 原本越来越慢的追击部队瞬间打了鸡血一样,死命的抽打着胯下战马,战马吃痛,速度又快了不少。 “快,他们要追上来了!”诺诺和惊恐的望着身后的追兵。 两个塔宾那颜对视一眼,又朝着身后的手下望去。得到肯定的眼神后,停了下来。 近百号人停下的声响怎么可能瞒得过别人,诺诺和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们。 “珲台吉先走,我等来掩护!”粗壮的那个塔宾那颜扯着嗓子向诺诺和喊着,抽出来备用的弯刀,其余人有样学样,抽出弯刀,掉转马头朝着追兵杀去。 他们的家小都在本部里,依照对待战败部落的规矩,一家老小估计也没命了,悲愤的他们已经没什么活着的心思了,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拖住敌人,让诺诺和珲台吉逃出去,带着大军回来给他们报仇。 心以无所畏惧。 没几个呼吸的功夫,两个塔宾那颜就带着人迎头撞进敌人的队伍里。 作为珲台吉的怯薛,他们自然是有着精良的铠甲的,既然这样那就无所畏惧了,愤怒的情绪也冲破了他们的理智,似乎冲破了平时的力量极限,气力大增,越战越勇,一时间两千多人的追兵竟然被不到百人的怯薛挡住了。 刀剑加身被铠甲挡住,弯刀被劈断就夺过敌人的武器继续战斗,但看着后来的追兵绕开了自己继续朝珲台吉追去,所有人不禁着急了起来,挥舞弯刀的节奏也紊乱了。 “扑哧!” 一杆长枪找准机会刺向了一名塔宾那颜的喉咙,塔宾那颜大惊,挥刀就要格挡,但没想到另一杆长枪紧随而来,一枪刺进他的左腋,卸下了他的左臂。 “啊!”剧烈的疼痛让他忘记深处战场,被身侧的敌人一刀枭首。 “阿勇嘎!”粗壮的塔宾那颜大惊,挥舞弯刀的速度加快,砍死了猝不及防的几个追兵。 “嘶!!!” 正在寻找下一个目标的粗壮塔宾那颜身子猛地一震然后摔下马来,一支雕翎箭射在自己战马的胸口,箭头没入马胸,噗噗的往外冒血,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马腹上也插着一杆长枪,这该是刚才战马吃痛前腿跃起,被人找到机会直刺入心脏,战马眼见活不成了。 “啊!!!” 粗壮塔宾那颜大吼一声,提起随手捡的长枪就砸向了骑在马上正要抽出弯刀的敌人,就是他刚才杀了他的马! 那人没躲过去,被枪头砸的脑浆迸裂,掉下马来。 粗壮塔宾那颜没有骑上马,在混战里,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导致自己的死亡,他还想多杀几个追兵,不想这么轻易死去。 嘣! 弓弦声又响了,一支雕翎箭伴着风声射向他的脑袋,粗壮塔宾那颜头皮发麻,依靠自己的本能用尽全身力气朝侧面躲去,但还是晚了一点,重箭射落了他的头盔。 当! 粗壮塔宾那颜顿时眼冒金星,接着感到自己脑壳正往里凹了进去,无意识的翻起白眼,一个踉跄朝前走了两部,站稳,通红充血的眼睛茫然的看向身后,七窍流血,仰天倒了下去。 在意识消散前,他认出了那个手持狼牙棒的男人。 满都鲁珲台吉麾下的一个敏罕那颜。 。。。。。。 “活捉诺诺和!赐牛羊万头,封敏罕那颜!” 像是追击猎物一样追击着自己曾经的珲台吉,让所有的追兵们全都沉醉在这不可言表的舒爽里。 “你们这是造反,放下武器,我既往不咎!!”被不停传来活捉自己的口号弄的心烦意乱,诺诺和朝着身后的追兵大喊。 但朝着自己射来的箭矢打断了接下来想说的话,狼狈的躲开箭矢,诺诺和恼怒的喊了几声。 他已经认出来是什么人追他了。 原本以为是满都鲁偷袭自己,没想到压根就不是偷袭,而是大摇大摆开过来的。 内鬼! 诺诺和朝后面吐了口唾沫,用力的踢了马腹一下,但没用,本就不是什么好马,现在这匹马已经快到极限了。眼见自己越来越慢,诺诺和一发狠,抽出马鞍包里找到的小匕首,毫不犹豫的刺进马屁股上。 “嘶——”战马吃痛,悲鸣一声,发了疯一样狂奔了起来,越过一个又一个怯薛。 速度上来了,但诺诺和并没有一点高兴,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马终究是有极限的。 必须赶快到厄特欢的部落才行。 厄特欢是诺诺和的堂兄弟,两人一起长大,厄特欢对诺诺和忠心耿耿,诺诺和也对厄特欢十分信任。 追在后面的一个札温那颜心里越发着急。 他是巴尔虎本部下的一个部落首领,统领着自己的百户,知道自己前进的方向是厄特欢台吉的地界,诺诺和跑进那里,自己不光得不到功勋,运气不好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 这个札温那颜一发狠,也抽出匕首刺进马臀。 后面的部下有样学样,追击速度肉眼可见的提高,离诺诺和也越来越近。 焦急的诺诺和不停的朝后看,他的马又变慢了,但任凭它怎么刺,胯下的战马仍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怕什么来什么,胯下战马前腿一软,猛的摔倒在地,诺诺和一下子就被甩了出去。 早有准备的诺诺和护住自己后脑勺,蜷缩起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下。 怯薛们大惊,连忙停下马,将诺诺和围了起来。 现在已经没时间换马了,换上也没有加速的时间了。 诺诺和绝望的抬起头看向皎洁的月亮,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挡在他前面的怯薛们也放弃了逃跑的想法,只是默默抽出弯刀,在札温那颜的命令下,朝着追兵冲了过去。 剩下的怯薛们迅速补上,等前面冲出去一阵之后,默默的跟了上去。 眼里充满死志。 第一波冲锋很快就没了声响,追兵再次分出两队冲向怯薛的两侧。 唔——— 突然,一阵牛角号响起,诺诺和惊喜的望向后方,远处有火光闪耀,很快,骑兵踏过大地的闷响声也让他安心了下来。 厄特欢台吉来了。 这号声是多么的熟悉啊,不正是自己小时候送给厄特欢的号角吗? 诺诺和仰天长啸,发泄着心中的郁气。 厄特欢部的军队与满都鲁的追兵撞在了一起,跑了一路正疲惫不堪的追兵,哪里是一人双马行军且全身披甲的厄特欢怯薛的对手,当即就被厄特欢怯薛分割包围,玩闹砍不透铁甲,追兵只能眼看着厄特欢怯薛狞笑着砍向自己的脖子… “阿哈,厄特欢来晚了!”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驮着一个健壮的骑士停在了离诺诺和二十步远的地方,骑士跳下马来,大步流星的走向瘫坐在地上的诺诺和,言语透露着关切。 “不晚,度,你来的一点都不晚。”诺诺和强忍着疲惫,扯起嘴角勉强的朝着厄特欢笑着,他不想在自己最好的兄弟面前显露自己的虚弱,但他太累了。 “度,快,快去召集四部珲台吉来你这里议事,满都鲁朝我下的手,那怯弱的丧家之犬要朝咱们动手了…”眼皮越来越沉,一天之内经历家破人亡、部落被屠和大逃亡的诺诺和撑不住了,一仰头,栽倒在草地上,厄特欢一惊连忙扶起倒地的诺诺和,正要摇晃,就听见诺诺和的鼾声。 。。。。。。 “……更何况,兵部的甲胄样式册子里也没有这个啊,综上所述,这只是有一些铁片子内衬的厚棉衣而已,不是什么甲。” 贾珲一脸硬气的朝着上座的上皇和皇帝说着。 “哦,那是我错怪你了?”皇帝搓着小胡子一脸好笑。 “可不就是嘛!”激动的贾珲激动的站起身来。 “给我跪好了!”上皇拿着折扇,一敲桌子朝着贾珲喊道。 “哎。” 贾珲一脸硬气的重新跪在了地上。 贾府漏成筛子这件事果然不是说笑,祖父这才逝世几年啊,这帮奴才就被老太太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距离研制出布面甲已经三天了,三天时间里,他们发现打压棉毡的时候往里倒些水,效果会更好,立马拆掉了之前做好的几身甲,重新做了起来。 就在重做好第一身甲正高兴的时候。 绣衣卫破门而入,人赃俱获。绣衣手持上皇的令牌把自己提溜到了西苑。 然后就见到了上皇和皇帝。 “不愧是你啊,小珲儿,前几日我还在想小珲儿长大了,不会乱搞了,没想到啊,竟然给我来了这么大的惊喜,私造甲胄啊!不愧是你啊!”上皇手持折扇敲打着左手,一脸感慨。 “上皇谬赞了。”贾珲一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啪! “混帐东西,跟贾代善那厮一个德行,还觉得很自豪啊!”上皇愤怒的把手中的折扇扔到了贾珲头上。 “谢上皇的赏!”贾珲默默的把折扇插进腰带上。 “呵!”上皇被气乐了,看到贾珲这股无赖模样,像极了当年在自己父皇面前耍宝的老兄弟。 “唉,算了,左右兵部的册子上也没写这个是甲,算你过关了吧。”上皇把这件事情定了性。 旁边的皇帝也点了点头,毕竟上皇发话了,自己这个皇帝同不同意都一样,而他也是这么想的。 其实皇帝自己挺喜欢现在这个样子的,自己本身就是不喜欢拿主意的那种人,有上皇来给自己出主意和遮风挡雨,皇帝很满足。 “你的这件棉衣一样的甲到底怎么样?”皇帝发问了。 “皇爷,这不是甲…” “啊对对对,那这件甲效果怎么样?” “……”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回皇爷的话,论防御的效果自然是不如铁甲好,但她胜在综合性能好啊,用料少,方便获取原材料,做起来省时省力。 防御力也在我大齐的诸多甲胄中排在合格线之上,在轻甲和中甲之间,可论重量,全身布面甲的重量只比轻甲重不多,防御面积却和中甲差不多。 虽然比不上重骑甲和重装步人甲,但她胜在轻便,适合绝大多数人使用。最重要的是,她便宜啊!”贾珲朝着皇帝介绍着布面甲的性能。 “行啦,多说无益,小珲儿,啊,不,小珲儿也长大了,已经是大将军了,该叫字了。 瑾玉啊,你不是带着一身甲过来的吗?来人啊,移驾校场,弄几个假人过来,我要亲自试试!” 瑾玉,我好后悔让吕老公爷给我取字啊,太普通了吧! “臣领旨。” 第37章 北边打起来了 上皇宝刀未老! 内侍们刚刚把布面甲套在假人上,上皇拔出腰刀就砍了上去。 刀砍着不过瘾,又从武器架上提起偃月刀,老腰一转就劈在了假人上。 接着就是十八般兵器轮流招呼,原本崭新的布面甲没一会儿就被上皇打的破破烂烂。 皇帝也来了兴趣,抄起铁锏就砸在了假人上。 幸好假人是铁木做的,要不然经不住这么折腾。 待两人打累了,布面甲已经快散架了。 “确实不错啊,瑾玉,你再去做几身来,咱爷俩再试试马上功夫!”上皇接过内侍递来的湿棉巾,狠狠搓了一把脸。 “还有步战,咱俩也试试。”皇帝也搓了一把脸,补充道。 皇帝当年虽没什么出息,但也是正儿八经在江南备倭军这种一线部队呆过的。 和江南大营这种已经沦为地方守备的部队不同,江南备倭军每年可是实打实要去和人开片的。 当然,备倭军是太祖是建立的,但由于太宗时已经打爆倭国了,那备倭军备的主要对象也不是倭了,只是还叫备倭军而已。 备的是走私和海盗。 市舶司作为大齐的钱袋子,历代皇帝都对走私和海盗深恶痛绝。 备倭军作为一支常备的一线作战部队,也就成为剿灭走私商和海盗窝点陆上窝点的主要力量,并且常年与东海水师联合打击走私和海盗。 皇帝当年参军历练的时候就参与过剿灭大海盗——海龙王阮沣的行动,随袍泽一同跳帮俘虏了一艘阮沣的主力战舰。 这是皇帝前半生仅有的高光时刻。 托上皇的严格教育,皇帝本身也有一身不错的武艺。 和贾珲暴揍陈净远不同,当年是皇帝暴打贾恩侯。 要不是回京之后纵情享乐疏于锻炼,让自己体重暴涨,荒废了一身好武艺,当年厉太子造反也不至于全家躲在茅房里。 但当了皇帝之后,一天到晚全都在看奏折,腰酸背痛,锻炼身体倒成了他最舒服的时刻,体重减了下去,武艺也慢慢练回来了。 “臣遵旨。”二位皇爷想要找人打架,他贾珲怎么会错过? “行了,回去忙你的去吧,记得去兵部报备一下布面甲的样式。” 上皇开始赶人了。 “是,臣告退。”贾珲缓步后退,退到近五仗外,这才转身离开。 上皇暗自点了点头。 这小子还是这么懂规矩啊。 。。。。。。 临近西苑大门,只见一个小内侍行色匆匆的往里小碎步快速走着,只听见门口有人在争吵。 贾珲加快速度赶了过去。 “这成了亲王了也摆起谱来了,见到王兄也不知道问好,也是,我毕竟就是个郡王,哪能受一个亲王的礼啊!来来来,我义忠郡王拜见义勇亲王!” 只见一个看着就想打他一拳的阴鹜男子朝着陈净远夸张的行着礼,陈净远脸色铁青的一把抱住那人的胳膊,那人用力一甩,陈净远顺势往后一跳,跌倒在地,滚了四五圈才停在地上惨叫。 贾珲看得清清楚楚,暗自偷笑,随后面色一沉,大喝一声! “狗东西敢打我兄弟!”说完一脚踹到那人腚上,猝不及防之下那人摔了个狗啃屎。 “呸呸呸,哪个狗东西敢暗算老子!”那人爬起身来,恶狠狠的盯着贾珲。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婢养的!” 贾珲大怒,刚开始还只是为了帮兄弟,但现在就是义忠郡王和自己的问题了! “找死!”砂锅大的拳头撞在义忠的肚子上,义忠瞬间佝偻得像一个煮熟的大虾,跪在地上吐酸水。 义忠只觉得肚子里五脏六腑全都搅在了一起,憋的一脸通红,眼泪鼻涕都涌了出来,舌头僵硬的伸在外面,说不出话来。 “别打了,别打了!”陈净远连忙起身,跳起来抱住贾珲的胳膊,阻止他继续殴打义忠。 “撒开,陈老四你给我撒开!今天不把他屎打出来老子就不姓贾!” “你们都是死人啊,快来拉开他们啊!”陈净远只觉得自己被贾珲甩了起来,吓得连忙松手,落地踉跄了几下,又立马抱住贾珲的腰,朝着被贾珲殴打义忠郡王的事情震惊到了的护卫和小阉吼道。 众人如梦方醒,义忠的亲兵也反应了过来,一人一条胳膊抬起义忠就往外拖,好在贾珲也还有着理智,象征性再挣扎了两下,就停了下来。 骂得太恶毒了! 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生母的出身永远是一道不可愈合的疤痕——通房丫鬟。 连个妾也不是,当然,近些日子已经改户籍了,从奴籍提为良籍,写在族谱上成为了贾赦的良妾。 儿时的贾珲就经常在皇宫被以义忠为首的皇子皇孙欺负,那时他还没有显露出天生神力的天赋来,只是力气比同龄人大而已,在人数占优的义忠一伙手上毫无还手之力,被欺负的很惨。 直到自己开始习武,力气一天比一天大,到了后来都能抡起一个人来砸他们了,情况这才好了不少。 但这群人更加恶毒了,一口一个“小婢养的”来辱骂自己,连带着同样被波及,来帮自己说话的陈净远也被他们打了。 贾珲自然是不会任由他们辱骂的,到处追杀这群人,但奈何人太多,总有人会跑掉。 要么找到太子妃,要么找到谁的母妃,一通添油加醋的倒打一耙,受罪的反而是自己和陈净远。 这个仇就此结下了。 见了面就打架,从四岁第一次进宫开始,一直打到了十二岁时,厉太子兵变。 义忠和身边的近二十个狗崽子,加起来就活下来四个。 忠顺、忠信,这两个幼子因为年龄不够没有出宫开府,躲过一劫。 以及当年四王爷的长子,亲眼目睹全家人被屠杀殆尽,疯了,圈养在东都。 要不是当时气氛不对,得知这个消息的贾珲高低要做东庆祝一下。 仇人就剩下三个了,义忠、忠顺和忠信。 “呕!”被侍卫拖到后面去的义忠不停的在犯恶心,只是在呕吐的间隙里,用恶毒的眼神看着贾珲。 贾珲不屑,挑衅似的朝义忠吐了口口水。 。。。。。。 “又打起来了?” 上皇看着第二个过来的小内侍。 就在刚刚贾珲离去不久,就有一个小阉过来通报说,门口自己的长孙和最看好的孙子碰到了一起来给自己请安,在西苑门口起了冲突。 再想到贾珲也朝着那边去了,他当时就有预感,这三个小子要闹出幺蛾子来,果不其然,义忠打了义勇,贾珲打了义忠,义忠辱骂贾珲,贾珲又打了义忠。 揉了揉鼓胀的太阳穴,上皇还是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一视同仁的打。 “戴权,你出去和他们说,谁是谁非朕不想管,各打三十板子,狠狠地打!” “遵旨…”戴权领旨,带着一些绣衣就朝着宫门走去。 戴权一时间竟然有些怀念。 当年自己就是带着绣衣和水火棍去打那些皇子龙孙的,一次二十几张雪白的屁股排成一排,从两边开始打,打完了两个拖走,再打里面的两个,一直到排在最中间的那一个或者两个,早就吓尿了! 唉,可惜啊,如今没剩下几个了。 。。。。。。 “侯爷,打完了!”用力挥舞了三十下军棍,累的直喘气的绣衣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朝着贾珲说道。 “啊,打完了,成。” 贾珲立马爬了起来,转了转腰,又做了几个高抬腿。 一旁的绣衣顿时惊为天人。 他们已经很用力的打贾珲了,用的还是打一下特别疼但又不会伤筋骨的秘传棍法,结果,这位爷是一声都没嚎出来。 就是打得有点肿。 若无其事的提上裤子,当裤子碰到肿胀部位的那一刻,挠的一下身子就僵住了,贾珲使劲的憋着不要喊出来,脸憋的发红,额头冒汗。 对他这种挨惯了打的人来说,三十棍忍忍就过去了,都不带吭声的,但屁股肿胀之后碰到衣物的那一瞬间,那可是贯通全身的酸爽啊。 但军伍出身的汉子,就算打的血肉横飞也要淡然地穿上裤子,从容地回家。 然后趴在床上等自己的妻妾上药。 “哎呦我艹,轻点轻点!”陈净远也扶着侍卫勉强的站了起来,提上了裤子。 看到贾珲没事人一样的站在那里不屑的看着自己,心中感慨,这厮真牲口啊。 身子又挺了挺,强忍住臀部火辣辣的痛,双手背在身后朝贾珲走了过去。 “连累你了。” “无妨,我本来就和义忠那厮有仇不是?能看到他这般狼狈,这顿棍子就没白挨。” 两人转头看向被担架抬着往西苑里走的义忠。 细皮嫩肉的臀部打得皮开肉绽,趴在担架上无意识的呻吟,口水流了一滩。 “嘿,我记得这崽种是在京营历练的吧?” “是啊,虽然京营也算一线部队,但除了北伐的时候会打仗外,就是剿匪都不会去,听说他历练的时候甚至都没出城,就相当于在京营挂了个名吃空饷。”陈净远不屑的看着远去的担架。 真当挂名进了部队他们就拿你当自己人了? “说到京营里,你家二房的外家,王子腾调到京营了你知道嘛?” “啊,什么时候的事?”贾珲有点惊讶,他不是在大同当城门兵吗? “据说是捐了十万两银子给姜盛,姜盛这才放过他的,然后又用两万两在五军都督府和兵部走了一下关系,都督府的老帅们看在已故王老伯爷的面子上还是照顾了一下,任奋武营的三千营指挥使。” “啧啧,他哪来的十二万两?去年他夫人还在我家哭穷要饭呢。” “谁知道呢,大概是动用压箱底的库银了吧。” 两人又聊了几句。 “行了,你来西苑肯定也是有事的,就不耽误你了,走了。”贾珲朝陈净远回了挥手,两手背在身后,迈着四方步走了,亲兵牵着马跟在身后。 “成,有空出来喝酒啊!”陈净远也和贾珲道别,只是转身的时候倒吸一口凉气,同样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往西苑里走去。 。。。。。。 钢短矛向左侧挥去,将将挡住了砸出破空声的朴刀。 震的贾珲左手一麻,但很快就又握紧了刀柄,但对面那人双手持握的朴刀却差点脱手,后退了两三步才勉强稳定身形。 “好小子,比伱老子强多了,再来!”皇帝双手紧握朴刀,双手往前猛地一个力劈华山,贾珲也挥矛格挡。 累啊! 不是打不过的那种累,而是明明一个挥击就能做掉的敌人,但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地控制着力气,拼命的控制自己的本能,好不会在拨开皇帝的武器时顺手打烂皇帝的脑袋。 这可比在战场上打满两个时辰还累呦! 不知打了多久,在又一次把皇帝的朴刀拨到一边,皇帝终于停了下来。 “不打了不打了,你小子,陪我对练还要收着力打,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陪着皇爷对练开心还来不及呐,怎么会感到委屈。”贾珲有点感动。 距离西苑打架事件7天以后,贾珲也早就完全恢复了,正巧又造好了三幅布面甲,贾珲就带着三幅甲去了西苑。 随之而来的就是对练了。 先套上铁环臂,再穿上全身棉甲,戴上头盔,上皇先行出手。 退休以后的上皇完全不复当年病入膏肓的模样,反而身体越来越好,大有再活三十年的架势,看到在马场狂飙,不时挥舞大枪的身影,贾珲嘴角一阵抽搐。 陪上司打比赛从古至今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明明在自己眼里上司菜的一批,但还要装作势均力敌勉力支撑的样子。 输了让了解你水平的上司觉得你在敷衍他,赢了又怕上司不高兴。 搞的贾珲都想再去爬一趟高原了。 “哎呀,终于结束了。” 浑身大汗的贾珲瘫倒在椅子上,他感觉当初披着重甲爬哈密的城墙先登时,都没现在这么累。 “喏,蜜水。”陈净远端了一壶蜜水走了过来,摆出四个杯子,一一倒上蜜水。 “你小子不行啊,才打这么一小会儿就累成这样,晚上少做点啊!”老不正经的上皇将蜜水一饮而尽,接着调笑道。 “啊这…”贾珲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自己为什累成这样,您两位就没点数嘛! “哈哈哈…”皇帝也在大笑。 自从去年给征西之役排完功劳之后,皇帝和上皇之间的关系渐渐亲密了起来,现在,皇帝已经敢在上皇面前大笑了。 笑完,四个人靠在椅背上,无声的喝着杯中的蜜水。 虽然只是最寻常的饮品,但在剧烈运动过后的三个人嘴里,就是最美味的东西了。 陈净远也靠在椅背上学着三个人喝着蜜水。 四月的暖阳轻轻拂在脸上,马场旁的桃林也开花了,粉红色的花瓣被风摘了下来,缓缓地落在四人身上。 岁月静好。 桃林是上皇的原配,孝仁皇后的最爱。 新婚燕尔,当年还是太子的上皇和孝仁皇后北幸燕京,在前元大汗的西苑里,亲手植下的这三百株桃树,如今已四十余年矣。 “上皇,皇爷,有夜不收来报!” 煞风景的人来了。 夏守忠焦急的站在一侧,做了这个煞风景的恶人。 上皇不满的瞪了夏守忠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何事?”皇帝问话了。 “这…”夏守忠有点为难,义勇亲王和贾郡侯在这里。 “无事,直接带过来吧,武威郡侯精通兵事,义勇亲王也随军征战八千里过,听听无妨。” “不敢称精通兵事!”贾珲赶紧谦虚了一下。 上皇怎么吹自己是他的事,自己受不受那可是自己的事。 上皇没有回话。 “是,奴婢这就把夜不收的兄弟带过来。”夏守忠连忙转身去带夜不收来了,他虽然已经贵为司礼监掌印,可称为内臣了,但他还是不敢在上皇面前自称为“臣”。 没等多久,两名夜不收就跟着夏守忠走了进来,一旁随侍的夜不收大统领走了过来,朝着上皇点了点头,他早就和两名夜不收对了一阵暗号黑话了,最终确定,这就是潜伏在草原的夜不收,这才敢把他们两个带到皇帝面前。 “草原怎么了,到底是何事让你们脱离潜伏任务亲自来报信的?”上皇发问了。 “启禀上皇,皇爷,大王,大将军,元庭、元庭他…”夜不收也是头一次见这么多顶级的大人物一时间想好的话也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元庭如何了?说话!”皇帝一听是有关元庭的事情,不禁焦急了起来。 原本因为要见到皇帝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的那个夜不收,到了皇帝面前竟然也不怕了,连忙上前说话。 “元庭和北边造反的喀尔喀联盟打起来了,喀尔喀的使者正在往关内赶来。 元庭看一时半会儿拿不下喀尔喀也急了,想和大齐结盟共击喀尔喀,最差也要购买一些急需物资,毕力格汗也已经派出使者。 卑职是潜伏在布里亚特部的,他们的使者和卑职差不多时候出发的,算算时间,他们差不多翻过大鲜卑山了!” 第38章 远处,一座大城终于出现在额列克一行人的眼前,所有人都如释重负。 沈阳城到了。 辽东巡抚叶崐早已在城门外等候,一番寒颤,喀尔喀的使臣们住进了早已安排好的院子,明天一早还要南下。 自半个月前,隶属汗庭的出身巴尔虎别部的满都鲁珲台吉突袭巴尔虎本部的诺诺和珲台吉,打响了漠南汗庭与漠北叛逆们的战争。 战事与喀尔喀联盟的珲台吉们的想象不同。 在他们的预测里,被齐人数次征讨的漠南王庭早就十分虚弱了,应该很快就会被喀尔喀的勇士击败才对。 但面对北方的乡下人,漠南王庭爆发出惊人的战力。 打不过齐人还打不过你? 战争打响不久后,喀尔喀四大部之一的土谢图部就被打的北逃至布里亚特部的地界。 失去大多数人拥护,诺诺和彻底失去了巴尔虎之主的名号,只能带着少数亲信部落彻底倒向喀尔喀,改名彻辰部。 新生的彻辰部带着无尽的仇恨与同宗同源的巴尔虎部血战呼伦贝尔草原,染红了呼伦河。 喀尔喀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被齐人打成那样了,竟然还能有这么强的战斗力,但他们明白,在不采取行动,新生的喀尔喀就要完了。 现任盟主赛音诺颜部珲台吉,现在的赛音诺颜汗图蒙肯,随即派出使者,分别朝西边的准噶尔汗国和南面的大齐求援。 西边很方便走,毕竟同为喀尔喀的扎萨克图部就与准噶尔暧昧的科布多部接壤,但大齐方向就麻烦了,整个漠南漠北都乱成了一锅粥,他们怕南下的时候撞上漠南的军队。 最后只能北上唐努乌梁海,再进入布里亚特部,一路向东进入呼伦贝尔,在彻辰部的掩护下进入大鲜卑山,向东翻山进入辽地。 西边准噶尔方向的使者已经跑了一个来回了,东面的使节也才刚刚进入大齐的地界。 次日,带上辽东官府配齐的补给,喀尔喀使团再次踏上南下的道路。 。。。。。。 就在喀尔喀使团往燕京赶的时候,整个朝堂都被调动起来了。 “启奏陛下,北行在的常平仓中常年储备着最低够五十万人使用三个月的粮食,随时都可以调动起来。”户部尚书,大司徒夏同说完,回归朝班。 优于残元的威胁,自太祖起就一直在北行在储存着大量的粮食物资,以便随时出征,大战开启后,更是会全力发动漕运与海运,昼夜不停地运输物资抵达北行在。 虽然已经进行过十余次北伐了,残元也被打的奄奄一息,但只要上皇一天不下令停止运输,那南方的粮食物资就不会停止北输。 “启奏陛下,新一批京营新兵也将抵达,与老兵换防,预计还有五天就到了。”新任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吕观上前奏事。 与吃一辈子饷的前朝禁军不同,大齐的京营实行的是轮换制,十二团营每五年各抽掉一部分九边军队进行轮换,接替各团营的三千营和一部分五军营,占总人数四成半。剩下的五成半是的漕工子弟,多轮换神机营(少部分炮兵,大部分是弓兵和工兵)和部分五军营,这两方人马构成了如今的京营。 “很好,上皇的意思是,在迁回洛阳前最后在进行一次北伐,尽全力帮助漠北重创漠南,让两方尽可能形成势均力敌的对峙局面,以减轻九边的压力,诸臣工,全力去准备吧!” “臣等遵旨!” 。。。。。。 下朝后,贾珲一头雾水的被叫进五军都督府,正在猜测是什么事呢,都督府的小吏就开始朝自己介绍五军都督府了。 终于猜到是为什么了。 贾珲作为左柱国、大司马大将军,大齐数得着的高级将领,回京之后一次都没进过五军都督府。 恨不得穿越到一个月前抽自己两巴掌! “嚯,稀客啊,我还以为你贾君侯是瞧不上我们这些老东西了,故意躲着我们呢!” 吕观一脸不爽的看着尴尬的贾珲。 贾珲僵立在堂上,说不出话来。 毕竟是他不对,回京快两个月了一次五军都督府也没进过。 “这、这不是忙着搞我那铁棉衣的事情嘛…” “哼,狗屁铁棉衣,老子都听兵部的人说了,那他么是甲!” “啊对对对,是甲,这不是回京就在忙活设计新甲的事情嘛,一个疏忽就忘了来看您了!”贾珲一脸讨好的看着吕观。 “看我之前先和义忠郡王打了一架再说?你小子可真行啊!” “行啦,看把这孩子吓的,你个老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贾家小子,愣着干嘛,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一旁的定国公云瑜看敲打的差不多了,提醒吕观该收场了。 这些老帅们自贾珲回京后一直在观察,原本以为这两个月来就是在家沉迷女色造小人呢,谁知道不声不响的在家搞了个大的,私造铠甲! 几个见惯了风浪的老帅们也不禁替贾珲捏了把冷汗。 也就是他贾珲的目的是搞研发,且兵部的册子上也没有他所造盔甲的图样,要不然,上皇能这么容易就饶了他? 还出了门就把义忠郡王给打了。 这要是再不敲打敲打,怕是要上天了! 上皇喜欢他所以才轻易把他放了,但上皇喜欢归喜欢,作为大齐军队的顶点,他们必须要做出反应来,但也不能太过,太过会打上皇的脸。 于是就有了这场敲打。 贾珲连连告罪,这段时间他确实有些过分了。 但他一个没到十八岁的大将军,不飞扬跋扈,谦虚给谁看?想当王莽吗? “行啦,瑾玉啊,没事就会去忙你的吧,对了,明日早朝退朝了记得在殿门前等我一下,上皇召见。”胡子斑白的定国公云瑜摆了摆手,示意贾珲可以滚蛋了。 贾珲应诺。 。。。。。。 “上皇召见?” 贾珲躺在梨树下的摇椅上,开始猜测上皇的意图。 “成国公这位北伐名将和我一起面圣,怕不是要派我和成公搭档一起北伐呦。” “一个全军主帅,一个前军先锋,还真有可能。” 算了,明天上皇会说的,我猜这个做甚! 常舒了一口气,伸展了一下腰肢,闭上眼睛心神沉入小地图中,观察这场南北战争双方各部首领的作战风格。 布里亚特和土谢图联军正在艰难的抵挡汗庭某部的进攻,依靠人数优势勉强抗了下来。 至于为什么贾珲知道人多的是两部联军嘛,是因为贾珲是看着土谢图部被撵到布里亚特的地盘的。 看着进攻方这颇有条理的打法,肯定不是察哈尔,察哈尔还在原地窝着。所以应该是土默特或者鄂尔多斯这些大部落吧。 曾经幅员辽阔的蒙元就这样四分五裂了啊。 原本围绕在汗庭周围的部落也随着王庭不断被齐军击败而凝聚力大减,陆续独立或者结成联盟,共同抵抗汗庭。 现如今,整个蒙兀大致可以分为三块。 一,漠南王庭所部,具是当年曾经在关内纵马的前朝遗老,这些人所说被打爆十好几次了,但他们的底蕴在关内两百多年的可持续性竭泽而渔间也攒下了很多,尤其是最重要的人口。漠南人口数量为三块之最。 二,漠西蒙古,也就是卫拉特联盟。在联盟草创之前可是为王庭忠心耿耿的守护西域。 但在王庭连续三次北伐都输给了大齐后,卫拉特的珲台吉们觉得和大汗混很没有前途,于是决定自己干。 以辉特珲台吉为首的珲台吉们创立了卫拉特联盟自立。盘踞西边,而死里逃生的漠南王庭还没有恢复元气,实在没时间和精力去镇压卫拉特的背叛。 其中,和硕特和帖木儿都没了,辉特部也衰落四散了。现在的卫拉特就剩下土尔扈特、杜尔伯特和现今草原最强部落——准噶尔。 最后就是最近才分裂的漠北了。 以原巴尔虎,现彻辰部和赛音诺颜部、土谢图部、扎萨克图部和布里亚特部这五大部族形成的喀尔喀联盟。 当然,也有一些大部还在观望,就等漠南漠北的战争决出胜利了。 。。。。。。 “大爷,不好了,老爷在酒楼跟人起了争执,被人打了!”焦急的鸳鸯拿着一根长棍子戳醒了睡着的贾珲,贾珲惊醒,不知不觉看着地图就睡着了。 鸳鸯好几次突然摇晃自己,都差点被贾珲四年间养成的条件反射扭断脖子,没办法,鸳鸯就在自己的躺椅旁边放了一根棍子,有急事了拿棍子戳醒他。 “你说什么,我爹被打了?” “不知道,门口小厮说的,不管打没打,大爷你赶快去瞧瞧吧!” 换好衣服往外走去,小厮已经在焦急的等着了。 “你说老爷被人打了,怎么回事?”贾珲有些好奇。 “这,珲大爷,小的刚才就坐在戏台后面听戏呢,然后就看见老爷叫戏台上的长腿小倌儿上楼唱曲儿,没一会儿就看见忠顺王带着一群人往老爷的房间闯,小的就赶紧回来报信了!” 忠顺王啊,那肯定是要打架的。 这倒是必须要去一趟了,贾赦就算再不成器那也是荣国府真正的主人,一等神威将军,自己的亲爹! “行了,大男人哭哭啼啼什么样子,走,跟老子去打人!” “鸳鸯,去让胡九叫五十亲兵集合,不披甲,只带弓刀!” 贾珲也进屋去换装备了。 。。。。。。 傍晚。 燕京最大的青楼,怡香院。 贾赦等几个老纨绔正带人和一群人对峙。 贾赦几个老兄弟好好的在天字一号间喝着酒,听大堂里的小红倌儿唱的曲好听,就请人上来给他们单独唱一曲,他们也好好欣赏欣赏艺术。 可谁成想,小红倌儿刚开口没唱几句,屋外就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屋门就被踹开,一群明显喝大了的大汉闯了进来,吓得脱的就差肚兜的小红倌儿拼命往身后的屏风里缩。 “艹,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玩意敢和王爷抢娘们!”为首的醉汉没说话,但他旁边的狗腿子环顾四周,见都是一些不认识的,就嚣张大喊。 “年轻人,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滚出去!”先缮国公的嫡孙,贾赦的老兄弟石逸不屑的看了一眼说话的狗腿子,狗腿子,正要破口大骂,却被为首那人制止住了。 “我当是谁呐,没想到竟然是一群逃兵啊!” 啪! 一群老纨绔拍桌而起,怒视来人。 “去你娘的陈榡,说老子是逃兵,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柳芳大怒,要拔刀砍人。 “柳芳住手!”一旁的人赶紧摁住柳芳的手,阻止他拔刀。 这人既然在这,那就不能拔刀威胁了。 忠顺王陈榡也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贾赦一伙。 讲道理,忠顺王也就比贾珲大个三四岁的样子,但却实打实是跟贾赦同辈的人。 当年那场兵变有无数的分析和评价,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了,但忠顺一直认为,自家长兄就是因为没有贾赦等人的帮助,缺了些人手,最终导致厉太子的失败。 哪怕只是多派一点亲兵都不肯! 可政变已经开始了,对自己很好的大哥就这样被逼自尽,虽然他后来也知道,贾赦他们这些大哥的亲信也是因为被家里禁足才无法出现。 但他依旧把贾赦等几个东宫勋贵旧臣当作叛徒看待。 政变后的几个月里更是疯狂地针对贾赦几个,却也总被贾赦那个猛将儿子打翻在地,贾家和他陈榡也成了仇人。 如今,仇人见面格外眼红,当即就要撸袖子开干了。 贾赦一行人只有五个,但对面忠顺带来的十几号人,无意识咽了一口口水,贾赦心里明白,麻烦了。 “哈哈,愣着干嘛,给我打!”忠顺王身后的侍卫们听见忠顺王下令,三拳两脚就把贾赦等人打翻在地,但还是保有一丝理智,只是把几人放倒在地,尽量朝着肉厚的地方打。 “王爷,王爷,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就出事了!”老鸨跪在地上,请求忠顺王不要再继续。 “滚蛋,你一个乐户出身的老鸨子,也敢管爷的事!”忠顺王看到贾赦被殴打乐的合不拢嘴,正看的高兴就被老鸨破坏掉了,被打扰了兴致的忠顺王一巴掌把老鸨打翻在地,只留老鸨一个人在地上疼的直哼哼。 “都他娘的给老子住手!”屋外大厅传来一阵跋扈的喊话声。 贾珲终于带人赶到了。 第39章 元春 身穿紫色窄袖云肩通袖膝襴袍,外罩织锦对襟长身罩甲,腰挂单刀的贾珲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儿,我儿,快来救为父啊!”刚刚还躺在地上的贾赦挣扎着想起身,却疼的爬不起来,只能朝贾珲无力地伸着手。 “哎呀,爹,儿来晚了啊!” 贾珲看到鼻青脸肿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贾赦心中一急,就要进去扶他。 “哎哎哎,谁让你进来了?”仗着背靠忠顺王,狗腿子跳出来,伸手就要阻拦贾珲。 “哎你…”狗腿子动的太快忠顺王没来得及阻止。 啪! 贾珲看都没看一他眼,右手一挥打在了他的脸上,刹那间那人的脸凹了进去,两个眼珠子被挤了出来,摇摇晃晃的挂在脸上,那人直挺挺倒在地上,没了声响。 “放肆!贾珲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 啪! 贾珲反手一耳光把忠顺王打翻在地,忠顺王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贾珲。 以前打打就算了,可如今自己已经封王,他贾珲竟然还敢打自己! “你们都是死人啊,快给我打他!”忠顺王大喊。侍卫们这才如梦方醒,朝贾珲拦去。 砰! 房间门再次被撞开,贾珲带来的五十亲兵带着五个老纨绔的亲兵长随也冲了进来,和王府护卫对峙了起来。 本来就是来玩乐的,所以老纨绔们也没带几个人,结果,见有人冲进自家老爷的房间,一伙人立马就冲上去要干架,被王府护卫缠住,只有贾赦的小厮见势不妙溜出去搬救兵去了。 “我的儿啊,爹身上好疼啊,给我打他!”顺风顺水几十年的贾赦哪受过这种委屈,当场就要报仇。 “哎哎,大侄子,莫要冲动,好歹也是个王爷,他也不占理,明日我等参他一本就够他受的了,你刚刚也打了他一巴掌出气了,没必要再节外生枝了!”一旁的柳芳见贾珲真要去再打忠顺王一顿,赶紧拉住贾珲开始劝说,其余三人也连忙围过来劝。 虽然他们也被打的很惨,但这些年夹着尾巴做人,胆子也小了,能不招惹是非就不招惹是非。 “那算了吧,儿啊,扶爹起来,爹腰疼…” “那咱就去医馆看看去着。” 贾珲扶着贾赦,满满的往外走。 路过捂着脸正要站起来的忠顺王时,贾珲一脚尖点在忠顺王的胸口,突如其来的推力又让他仰面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直嚎。 “该死的贾珲,孤明日必参你一本!” “随你便。”贾珲看都没看他一眼,扶着贾赦往外走去。 “哎呀,贤侄,你说你干嘛要多余踢他一脚呐?着不落人口舌吗?”柳芳不解。 “搞得好像不踢他那叫他就会放过我一样,世伯放心,侄儿踢不踢他都会参我一本,毕竟我给了他一耳光,索性就再踢他一脚过过瘾。” “哎,那贤侄你心里有数就行。” 出了怡香楼,找到最近的大医馆让医师检查了一下,五个老纨绔都不是什么矫情的人,非要太医来治,医师检查了一下,发下都是些皮肉伤,但以防万一伤着骨头和内脏,还是开了一些温养的方子,然后包扎了一下就各回各家了。 马车上,贾珲随意看了一眼温养内脏的药方就放在一边了,作为累世公侯,这些温养内脏和骨头的方子家里都有,甚至有不少是从不知道哪个前朝的将门传下来的古方。 “哎呀,儿啊,你老子我这顿打挨地怨啊…”贾赦有气无力的靠在一边嘟囔。 “爹,无事,是忠顺那厮动手在先,不占理,且让二叔今夜写份弹劾奏章,明日早朝,儿和几家老亲合伙参他一本!”贾珲面无表情。 “就是没参成,儿就带着几个弟兄去套他陈榡的麻袋,总不至于忍气吞声。” “唉,注意分寸,爹无能,为太子党锢,此生不得寸进,让你这该没心没肺鲜衣怒马的年纪扛起这个家来,委屈伱了。”说完,贾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右手揉着眉心,一脸无奈。 “无事,当纨绔哪有当大将军有意思。”贾珲说完,沉默了下来。 马车里也陷入了沉寂。 贾珲其实一直很羡慕自家犬父。 出身高贵,一出生就是贾家最鼎盛的时期,宁荣二公正当壮年,父亲贾代善也初露锋芒,成为军中新贵,外公还是大齐文臣之首,尚书令史老太公。 贾赦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作为贾家荣国府的嫡长子,被贾史两家老人溺爱着长大,老人们去世后,贾代善又成了贾赦的大靠山,笑傲燕京和皇子们称兄道弟。 也就是厉太子兵变后,到他贾珲崛起的这几年受了罪,但相比原太子府的属官们,也就只是断了仕途,比起来也不叫事。 最多再加上老太太偏心二房,受了点委屈。 等自己封了爵位,犬父一转眼就成了郡侯他爹,又有人给他撑腰了。 犬父贾赦可谓是一辈子顺风顺水,什么都没干就继承了荣国府的一等将军爵位,一转眼就成了朝堂上数得着的大人物。 哪像自己,什么东西都需要自己去争取,征战数年,身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疤痕。 他也想当一个没心没肺整日里和兄弟们笑傲京城的大纨绔啊。 。。。。。。 “老太太,大伯和珲哥儿做的属实不智,那忠顺王可是大齐的亲王,何等尊贵,珲哥儿竟然还敢打他耳光,大伯竟然也不制止,眼看就要大选了,若是忠顺王插手,影响到元姐儿大选可如何是好啊!” 一回到府上,父子二人就被老太太叫到了荣禧堂,刚给老太太见完礼,还没坐稳呢,王氏先开口了。 “珲哥儿,元姐儿可是你的妹妹啊,若是忠顺王横插一脚耽误了元姐儿的大选,你这个当哥哥的对得起良心吗!不若二婶求求你王家舅舅,让他和忠顺王说说和,你去道个歉,万事可以你妹妹元姐儿的大选为先啊!” 贾珲磕着瓜子,理都没理他。旁边的贾赦也翻了个白眼。 就连老太太也好像头一次认识王夫人一样,。 “老二家的,先不说他陈榡如何,就说王子腾,王子腾他才一个团营的三千营指挥使啊,论官职还在珲哥儿之下,你是怎么觉得他王子腾有那么大面子让一个亲王和一个大将军说和的?” 老太太没理解王夫人的脑回路。 “怎么可能,珲哥儿是京营的三千营指挥使,我二哥也是三千营指挥使,一样的官职怎么可能不配说和?”王夫人一脸理所应当。 “嗤!”贾赦憋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大伯觉得弟媳说错了?”听见贾赦的笑声,让王夫人感到冒犯。 贾赦只是笑笑,又喝起茶来。 “二婶啊,侄儿那个叫京营三千营都指挥使,王子腾那个叫京营十二团营之一的奋武营三千营指挥使,完全不是一回事啊!”贾珲忍不住给王夫人解释道。 “你应该叫王家舅舅!”王夫人不满道,“而且都是三千营指挥使,有什么不一样?” “王子腾!” “你!”王夫人正要说话,老太太制止了王夫人。 “行了,老二家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二哥走关系的两万两银子是哪来的!” “两万两银子!”听到银子,本来漠不关心的贾赦立马来了精神,眼冒凶光的盯着王夫人。 “老大,这事你别管!”老太太瞪了一眼贾赦,贾赦无奈,冷哼一声,靠在椅子上生闷气。 “哼,贪功冒进,不听军令,还净走些歪门邪道来升官,就凭他也配让我叫一声舅舅?想瞎心了!” “你放肆!”王子腾可以说是王夫人最大的靠山了,听见贾珲这般评价自己的哥哥,正要开骂,见贾母冷漠的看着自己,只能把满腔怒火收回心里,用阴狠的眼神看着贾珲。 贾珲没理她,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 “我跟那王子腾啊,区别就在这个‘都’上面,这京营分十二团营,每个团营里各有神机营、三千营和五军营,也就是说,这整个京营里面一共有12个三千营,12个指挥使,那王子腾就是其中之一。 我就不一样了,我是整个京营12个三千营的总把头,是京营的马军总管,但凡是京营里的骑兵都要听我的,此乃‘都指挥使’,二婶可懂了? 还不明白?就是说,包括你哥哥王子腾在内的12个三千营指挥使都要听我的,懂了吗?” 王夫人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念珠,强迫自己不要骂出声,他也明白了,自己能从公中偷出两万两银子,完全是暴露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的,亏自己还觉得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为了不恶了老太太,这份屈辱也只能咽在肚子里了。 “儿、儿媳身体不适,告退了。”说完,不等老太太说话就离开了。 荣禧堂中就剩下祖孙三代人了。 “珲哥儿,忠顺王那里,真的没法化解了?” “母亲,陈榡那厮自从那件事之后就就已经和咱们家势同水火了!”提到忠顺王,贾赦就来气,连忙起身朝着贾母说到。 “唉,也罢,这满朝文武谁家没个仇人政敌的?那这件事就这样吧,那,元姐儿大选怎么安排?” 贾母直愣愣盯着贾珲说道,这件事就和被断了仕途的贾赦没关系了,如今只有两个人能决定元春的命运,一个是生父贾政,另一个就是贾珲了。 生父贾政不必多说,贾珲作为整个贾家的顶梁柱,爵位最高者,是有资格决定派遣族女去进行联姻的,甚至有时候贾珲的决定大过贾政的决定。 “老太太和二叔想让元姐儿嫁入皇家,自是可以,就是身份低了些,荣国府二房嫡长女,说到底也就是五品官家的嫡长女罢了,现在,也只能用先荣国公的嫡孙女这个身份参选了。 好在咱家尚未分家,当今也没有嫡皇子。身份就勉强能当正妃了,我选中的是当今四皇子,我那过命的兄弟,义勇亲王陈净远。”贾珲说完停下,喝着茶水,就等着贾母的反应了。 “四皇子啊,就是那个母亲宫女出身的吴侧妃的孩子?出身低了,没有母族主力,还有呢,没了?”贾母思索了一下,继续问道。 “没了,剩下的要么不熟,要么关系不好,总不能找忠字辈的宗室吧?算算也就忠信王了吧? 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就凭甄太妃在宫里那股跋扈劲儿,能养出什么好东西?”贾珲不喜欢忠信王,尤其是他娘甄太妃,嘴上说着是两家老亲,实际上就好像把自己当成下人了一样。 “毕竟咱们贾家和甄家可是老亲!”贾母更想让元春嫁给母族出身更高的忠信王。 “可别,说是老亲,可开国勋贵里有一家姓甄的吗?若非上皇是奉圣夫人奶大的,他甄家一介丝绸商人,可是连漕帮出身都不是啊,上皇春秋鼎盛,甄家才能当这金陵一霸,若是有不可言之事发生,他甄家又算得了什么?须知,当今也是有乳母的啊!”贾珲坚决反对和甄家扯上关系。 “可咱们贾家和甄家在开国前就是亲戚了啊,你高祖母就是甄家出身啊,正儿八经的老亲家。”贾母还想再挣扎一下。 “老亲?一朝得势就开始挖亲戚的墙角,算什么老亲!祖母莫不是不知道,还跟着咱们的金陵系就剩下贾史王薛林李了!” “什么!甄家欺人太甚!”这回连老太太都生气了,我拿你当亲戚,你把我当冤种! 老太太捂着胸口直喘粗气,贾赦贾珲连忙上前给老太太顺气,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珲哥儿,这事依你,就义勇亲王了,你能保证义勇亲王能对元姐儿好?”贾珲有点愣神,这刚才还在说家族利益,下一句话就到对元姐儿好不好了。 “这…当然会好了,孙儿跟陈四那可是一起走沙漠上高原的过了命的兄弟,这要是再信不过了,那也没人能相信了。 更何况咱家元姐儿这么优秀,谁会不喜欢呢?就算是没看对眼,陈四也保证了,必会相敬如宾,且一定会和元姐儿先生下嫡长子来…” 嗙! 只听见屋外传来木头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越跑越远。 屋内,祖孙三人相视一笑。 “老太太,爹,孩儿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跟老太太和贾赦告退,一出门就看到一块木质托盘掉在了地上,上面还有一个瓷盘险些摔出去,只是瓷盘里装着的小点心散落一地,已经不能吃了。 嘿嘿一笑,朝后院走去,作为兄长,贾珲真心觉得嫁给陈四是一桩好姻缘,比原着里小选入宫伺候别人将近十年好多了,但嫁人这件事情终究关系到元春一辈子的幸福,还是要问问当事人的意见为好,若实在不想嫁,那就随他去吧。 贾珲是在后院的花厅里发现了拧巴成一团被抱琴安慰的元春的。 “珲大爷!”抱琴见贾珲走了过来,连忙行礼。 元春也反应了过来,拿出手绢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也朝着贾珲行礼。 “珲大哥哥。” 贾珲看着亭亭玉立的少女,心中感慨万千。 小时候,贾珠被他爹逼着去读书,王夫人要管家,顾不上照看年幼的元春,那时候,元春要么在荣禧堂跟着老太太玩乐,要么就去梨香院陪祖父和自己玩。 甚至可以说,元春的亲哥哥贾珠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都没元春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长。 “元姐儿长大了。”贾珲感慨道。 元春甜甜一笑。 “来,坐,和大哥你说说你的婚事吧,你怎么想的?”贾珲望着眼前风格气质有些…雍容华贵的少女。 四个妹妹中,元春雍容华贵,迎春柔弱,探春爽朗机灵,至于惜春,还是个肉团子,看不出什么来。 吃着一样的餐食长大的三姐妹,随着年龄的增长也长成了不一样的气质与性格。 元春沉默了一下,开口道。 “妹妹生在贾家,长在贾家,享受着家里给我的一切,妹妹自是要为贾家奉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的。 再说了,妹妹也常听抱琴和能那些能出府的婆子们说几个王爷皇子们的事情,义勇王爷听起来也是良配,四皇子妹妹的婚事,哥哥做主便是。” 说完,就闭紧了嘴巴,对于十五岁的少女来说,这般直白的谈论自己的婚事,也就是她性格大方,否则换成迎春来,怕是话都来不及说就害羞的晕过去了吧? “其实你也不非要嫁到皇子身边去,你我兄妹从小一起长大,哥哥也不会强迫你,你若想和姑姑一样嫁给什么状元探花之类的读书人为妻,哥哥也支持你,最起码,家里还能帮的上忙。” “不用了,哥哥和四皇子是袍泽,对他的为人最是清楚,连哥哥都说四皇子是良配,那妹妹也不用在挑了。” 说完,元春抬起头与贾珲对视,一双水杏眼闪闪发亮。 “再说了,哥哥是不会骗元春的,妹妹相信哥哥!” 贾珲老脸一红,顿时有点负罪感,但很快就消失了。 嫁入皇家对元春来说,也是一个改命的机会,纵然元春也可以如姑姑贾敏一样嫁给一个新科进士,有着娘家的帮助,一辈子也会顺风顺水的过下去。 但出身于国公府,心高气傲远超姑姑贾敏,又被王家出身的母亲教育的无比骄傲的元春,怎么会甘心陪丈夫从六七品的小官搓磨一辈子,才可能成为有机会成为和娘家平等对话的高官呢? 这是元春的机会,也是整个二房的机会,元春必须抓住,也不得不抓住。 贾珲仰天大笑,大手盖住乌黑油亮的秀发一顿猛搓,转身就离开了花厅。 花厅里就只剩下被搓乱了头发怒视着自己的元春主仆二人。 。。。。。。 第二天的早朝可热闹了,忠顺王的辽东系官员和贾珲自己的西北系和出身的金陵系官员大战一场,头一次看到文官们引经据典并寻找对手一切破绽进行反击的唇枪舌战,属实让不善言辞的贾珲开了大眼。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要打起来的时候,上皇来旨意了。 忠顺王陈榡寻衅滋事殴打朝廷命官,禁足三月,剥夺王府庄田五千亩,赏六十板子两天打完。 武威郡侯贾珲拳杀一人并殴打亲王,念其事出有因,且死者为贱籍,只罚银五十两,剥夺三十亲兵,并赏四十板子,当天打完。 “啊!” 身旁不断有哀嚎声传来。 早就锻炼出两扇铁腚,正在穿裤子的贾珲一脸不屑的看着一旁正不断惨叫的忠顺王。 “切,才三十棍子就嚎成这样了,你不行啊!” 刚打完三十棍子的忠顺王面部扭曲的趴在凳子上,听见贾珲在嘲讽自己,想还嘴,但他现在连还嘴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当做没听见。 啪! 云瑜戴满戒指的右手一巴掌拍在贾珲脑袋上,打的贾珲一个踉跄,捂着头蹲在地上,看的忠顺王也不禁咧嘴一笑,但臀部的疼痛让他的笑怎么看怎么别扭。 “奶奶的,刚骂完你小子还不到两个时辰你又惹了这么一出,不给老子面子?”云瑜一脸怒相,他终于理解吕观的心情了,此刻他也想抽出刀来把蹲着的这小子剁成臊子。 “这是怎么能怪我啊,我爹他好好的喝着茶水听着曲,突然就被这狗贼给打了,没招谁没惹谁的,我哪能让我爹受这委屈?当场我就打死一个,又给了这厮一掌一脚,没弄残他已经是我修身养性几个月的效果了!”贾珲一脸不服。 “所以老子就给了你一巴掌,不然,早给你切成臊子了!”云瑜冷哼一声。 “行了,打也打完了,赶紧跟老子面圣去,办完了赶紧回家摸药,留下暗伤来就不好了。”说完,云瑜整理了一下衣服,头也不回的朝瀛台走去。 贾珲嘿嘿一笑,路过忠顺王的时候不经意的用刀鞘蹭了忠顺王被打出血痕的臀部一下,赶忙加快脚步朝云瑜追去。 只听“嗷”的一声,本来被打的就快晕过去的忠顺王立马精神了,想挺起身子来骂贾珲不当人,却因为起身挤压到了肿胀的臀部两手一松,重新趴到凳子上,原本就鼓胀的膀胱终于通开了,一股暖流顺着凳子低落到地下。 想骂贾珲这狗东西一顿,但实在没有力气了,只能无神的盯着贾珲拐过弯道朝瀛台而去,长叹一口气,闭上眼睛趴在凳子上不停的嘟囔。 小婢养的贾珲! 第40章 京营 “都来了,来,赐座。”上皇抱着四岁的第十八女,长公主陈栖坐在主位上,正在折纸。 “云叔叔!”长公主甜甜的叫了云瑜一句。 “哎,小栖儿又长大了…”云瑜也一脸宠溺的看着软软的十八长公主。 “长公主可还记得微臣?”贾珲也凑了过来,一脸期待的看着小公主。 “唔…不记得了。” 贾珲做出一副很失落的表情,惹得小公主有点自责,眼睛泛红。 “混帐东西,你出京的时候她还没生出来呢,能认出你才有鬼了,再说了,这可是你的长辈啊,你竟敢逗她!”上皇瞪了贾珲一眼,转头开始安慰小公主。 贾珲无言以对。 陈栖作为上皇的第十八女,可不就是自己的长辈嘛!算算自己还要叫她声十八姑姑… 自皇帝登基的这几年里,矜矜业业连后宫都没去过几次,一直没有添丁进口的消息。 倒是上皇焕发第二春,陆陆续续给已经快四十了的皇帝添了几个弟弟妹妹。 比如说正在上皇怀里的十八长公主了。 好不容易把小公主哄好,让她安安静静地自己玩。上皇抬头看向端坐着的两人。 “你俩应该都知道叫你们过来是干什么的了吧?” 贾珲看了一眼云瑜,云瑜开口道。 “回上皇的话,想必是因为此次北伐统帅之事吧。”云瑜肯定的回答。 “对,吕观自回来以后身子就不好,他也比不上你,其余几个老家伙也是半截身子埋土里了,我怕他们死半道上,思来想去也就是你云瑜了,我记得你也参与过四次北伐吧?” “是,臣参与过太宗最后一次北伐,任军中一校尉,第二次就是上皇您第一次北伐了,任游击将军,第三次是五军营都指挥使,最后一次则是十年前,任征北大元帅,因此战封定国公。”云瑜挺起了不复往日壮硕的胸膛,骄傲的讲述着自己的战绩。 “是啊,真怀念啊…”上皇也开始回忆那峥嵘岁月。 “可惜啊,当年的几个北伐统帅,老的老,死的死,转过神来一看,就剩下你了。”上皇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大齐是不缺武将的,但勇将易得,一帅难求。 不是没有培养过新的人才,但天赋这件事是做不了假的,能指挥局部战斗和防御的人一堆,却始终没有再出现一个能够统筹全局的统帅了。 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老帅们老的老死的死,能用的统帅就剩下吕观和云瑜二人了。 偏偏吕观早年间想要封公,不要命的打仗,留下暗伤无数,年轻时还好,如今年纪也上来了,体内潜藏的隐患终究是爆发了,病得要死要活的。 满朝竟然只有云瑜一人可堪大任,培养一个新的合格统帅已经成为大齐军方最重要的事情了。 “这次北伐,还得是由你云瑜挂帅啊,除此之外,也多多发掘一些有统帅能力的年轻人。 瑾玉,除了你本职的三千营都指挥使外,我还要伱来当定国公的副手,跟他学习如何指挥十万人以上的大军团作战,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扑通! 贾珲跪伏在地。 “臣定当竭尽全力,以不负上皇皇隆恩!”贾珲激动的有点说不出话来。 贾代善对他的教育还差最后一步,统领大军没教就去世了,尽管留下了大量的笔记心得,但纸上得来终觉浅,光看书没人指导解惑,是无法学成的。 吕观当年倒是给他讲解过,奈何对手水平太次,只要横冲直撞过去就行,贾珲也就没有机会实践。 哪怕是韩信,当年也是给霸王当过执戟郎贴身经历过战阵的。 如今上皇发话了,要让云瑜来做自己的老师,给自己补全最后一课,讲道理,亲爷孙也不过如此了。 “呵呵,瑾玉啊,好好看,好好学,莫要让朕失望啊!”上皇笑呵呵地朝贾珲说道。 贾珲什么也没说,头埋得更深了。 “行了,起来吧,北行在物资充足,人员齐全,就等喀尔喀的使节了,等签了盟约,大军差不多就要开拔了。签约,呵。”上皇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一张纸来。 “行了,这一走又是起码半年回不来,回去陪陪家里人去吧!”上皇开始赶人了。 “臣等告退。”贾珲二人从矮凳上站了起来,后退几步,快到门槛时,这才转身离去。 呲啦! “哎呀,父皇,你怎么把纸撕坏了呢!”小公主嫩嫩的声音传出屋外。 “呵呵,人老了,手脚不听使唤了,小栖儿莫怪,莫怪…” 前两天还和你在马场操练呢! 贾珲和云瑜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既如此,那老夫就回去了,你也回去陪陪家里,之后就住到京营里去吧!” “是,云师慢走,弟子扶您上马!”贾珲恭恭敬敬的扶着云瑜走出西苑,扶上马。 云瑜听贾珲的称呼,也没反对。 “你一身兵法皆学自你祖父贾代善,我那代善老哥哥行军布阵擅长穿插迂回,而老夫擅长兵形势,与我擅长的不同,我也不会收你入门墙。 先别说话,等我说完,此次出征,我会毫无保留的教给你老夫的兵法,但也仅这一次,班师回朝后也不会再给你解答了,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了,不用再送,老夫走了。”说完,云瑜打马,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了。 贾珲理解,朝云瑜拜别。 贾珲擅长的和祖父贾代善差不多,是战略穿插和大迂回,和云瑜擅长的兵形势是有不同的,前者如武安君白起和汉冠军侯霍去病等,后者如李世民和李靖等,都是此道的高手。 不是说两样只能学一样,但总要有自己的打法风格,另一道也要熟悉,但不要太耗费精力在上面,防止贪多嚼不烂。 再说了,云瑜的兵法也是要作为家族底蕴传给自己的后人的。他肯教自己就是看在祖父贾代善和上皇的面子上了,不可强求太多。 说打仗风格还太早了,自己这还是头一次指挥大军团作战,先多看多听多学,把云瑜的兵法学过来再说吧。 。。。。。。 就在大齐热火朝天的准备北伐时,喀尔喀的使团终于到达燕京了,如今已经住进鸿胪寺,等待上皇和皇帝召见。 贾珲躺在花厅的摇椅上,一边看着祖父贾代善留下的笔记,一边享受着妹妹迎春剥的橘子。 “爷,林管家让我来告诉你,漠北的使团已经进京了!”鸳鸯走了过来,低下头朝着贾珲说道。 “行,知道了,行李都准备好了吧?” “都准备好了,就差爷你了。” “成,通知胡九,准备一下,往后几日就在京营住下了。”贾珲放下手中的笔记,摸了摸迎春的小脑袋,迎春乖巧的蹭了蹭贾珲的大手。 “迎姐儿乖乖在家,莫要让老太太和爹生气,等哥哥回来带你出去玩!” 迎春乖巧的点了点头。 “哥哥也要小心…”迎春软软糯糯的声音传进了贾珲的耳朵里。 我妹妹真可爱! 捏了捏迎春的小脸,贾珲转身就走,顺手一拍鸳鸯的翘臀一掌,引得鸳鸯羞恼尖叫,贾珲大笑着往前院走去,只留一脸羞红的鸳鸯和一脸不明所以的迎春留在原地。 分别拜别了贾母跟贾赦后,贾珲走到了仪门前,赖大已经牵马在此等候。 “小的赖大给珲大爷请安了!”赖大见贾珲走了过来,连忙过来行礼。 “嗯,赖大,过几日临出发前,按规矩,出发前三天,某家还是要回来一趟的,祖父他老人家出征的宴席都还没忘吧?”贾珲骑上了马,居高临下看着赖大。 “小的怎敢忘记这些!珲大爷您放心好了,出了瓜果蔬菜要应季采买,其余的都备好了!”赖大拍着胸脯保证道。 “成,你心里有数就行,走了!”贾珲掉转马头,带着亲兵们朝着正门骑去。 。。。。。。 京西,京营。 早已熟门熟路的贾珲来到了自己的营房里。 当初回京后没几天,正值假期的贾珲迫不及待的就来了一趟。 作为宁国府把持多年的京营,其中贾家旧部无数,只凭出身贾家这一点,贾家的旧部们就对贾珲有着很高的好感,更何况贾珲也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左柱国大司马大将军了。 除了没有跳出个鸟厮给自己装逼打脸的事情外,一切都很完美。 出身漕帮,又起家于边镇的贾珲对于京营来说,那可是个天赐的统帅了,对于各占京营一半人数的漕工、边军两派来说,贾珲都是自己人,唯一的问题就是,贾珲不是京营节度使。 贾珲脱下披风,还没坐稳的功夫,有人过来了。 只听营房外有笑语声,“哈哈哈,都指挥使,末将奋武营三千营指挥使王子腾参见大司马大将军!” 只见一个仪表堂堂的汉子,从营房正门进来。 王子腾进门,二话不说先行军礼,光看这标准的军礼就让自己升起来一丝好感。 之前宴请老亲的时候,由于不是在军中,也就没有行什么正式一些的的礼。今天王子腾入内拜见,却一举一动颇有章法。要不是自己知道王子腾在大同的“光辉战绩”,换成别人早就印象深刻,好感大增了。 “哈哈哈,王家叔父快快请起,你我两家可是多少年的老亲了,何必如此生分!快快入座,来,胡九,上茶!” 王子腾面色不变,但脑子也在快速运转。 果然还是叔父吗?看来前两天在宴席上确实不是人太多说顺嘴的,看来,确实不亲近啊! 自己是贾珲二叔的妻兄,亲近点该称王家舅舅才是,看来这贾珲和自己妹妹关系不怎么样啊, 淑清也真是的,自己那天问她和贾珲的关系的时候,竟然还给自己来了个报喜不报忧? 王子腾开始怀疑自家教女的方式是不是真有问题了。 可明明嫁到薛家的淑娴就很好啊? 王子腾按下思绪。 也罢,既然确认了贾珲确实不亲近自己,那自己就该注意分寸,不要在这多待了。 “怎可劳烦都司,都司上次前来,属下尚未到任,未曾相见,如今属下前来,只为来看望都司一番,看看有什么帮的上忙的地方,属下必尽绵薄之力…” “诶,某今日未曾披甲,且尚未去节度使处点卯,未曾销假,王家叔父还是唤某瑾玉吧!”连续听王子腾叫了好几声都司,贾珲这才制止了王子腾,王子腾连连应诺,心里却翻了个白眼。 “那叔父就不打扰瑾玉了,天色不早了,瑾玉还是快去见节度使一面吧,莫要让节度使久等了,属下还有军务在身,告退。” 说完,王子腾就告退离开了。 就在王子腾退出房门的那刻,贾珲也收起了笑脸。 搓了搓脸,贾珲拿出来今早刚刚从天津卫捞上来,放置在冰里快马加鞭运来的两条大牙片朝着节度使营房走了过去。 。。。。。。 “哈哈哈,末将贾珲,参见牛长史!” 一进门,贾珲就朝着京营节度使长史牛继宗行礼。 “嘿,珲哥儿…啊不,该叫瑾玉了,来就来吧,咱爷俩谁跟谁的,用得着行礼?”牛继宗笑着说道。 “牛伯父,礼不可废啊!”贾珲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好好,这样想就对了,来,贤侄,哎呦,来就来呗,还带什么礼物啊,你看着…”牛继宗嘴上说着嫌弃,整个人早就走到了竹筐前,扒拉着冰块。 “呦呵,两条大牙片,贤侄好品味,看这个头,最少也要两斤半了吧?来来来,快搬去厨房蒸上,咱爷俩好好吃一顿!” 军中不可饮酒,哪怕现在京营尚未有作战任务,但两人还是严格地遵守着军规。 哪怕牛继宗是现在整个京营的头头。 原本接替东府老太爷京营节度使职位的老蔡国公年弱体衰,躺在床上不得动弹,蔡国公多次上书乞骸骨,上皇均未批准,只是令老公爷在家修养,又令任节度使长史的镇国公府一等伯牛继宗代管京营差事。 牛继宗这才以伯爵之身成为京营十二团营的十二个侯爷都督的顶头上司。 也多亏了牛继宗出身开国勋贵,曾在边军呆过,有着近一半的京军支持自己,要不然早就被赶走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条牙片下肚,两人就坐在榻上闲聊。 “你推荐的那个叫什么,林、林出?枪术确实厉害啊,本来原本的那几个枪棒教头不服他,想要给他个下马威,你猜怎么着?” “林冲怎么了?” “对,林冲,这混人从背后取下大枪,没盏茶的功夫,十几号枪棒教头就被放倒了,如今也被那群教头称赞,视作大哥,都号称八十万禁军总教头了!”牛继宗凑了过来说道。 “啧啧,八十万?还真能吹!咱京营砸锅卖铁都不一定养的活四十万人!”贾珲一脸诧异。 “可不嘛,咱京营全营的编制也才十八万,不到二十万,就这,竟然还有些人信了的,整天嚷嚷着是老子这些高官吃了六十万人空饷。 天可怜见,老子这代管京营的这段时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犯些什么事被抓住痛脚告到上皇那里去。”牛继宗委屈。 没办法,上皇就给了这么些编制了,皇帝也没改变的想法,只好遵守,唯一受罪的就是仍然被夹在上皇和京营士卒之间的牛继宗等人了。 “行啦,饭也吃了,话也说了,回去早做准备,明日正式点卯,贤侄你也一定要去啊!” “知道了,伯父也早点休息吧,待明日,各种事情就要多起来了。 那,珲着就走了。”说完,贾珲重新站了起来,朝牛继宗告退,回到了自己的营房。 洗漱后躺在床上的贾珲一脸期待,不知自己麾下的几个人物明日究竟表现如何? 第41章 拜将,宴席 早在几年前,贾珲就认识林冲了,但一直没有见过面。 当年贾代善带他拜访京城各路武馆武师的时候,同样也拜访过周桐。寻到他家的时候才知道周桐早已离京,云游天下去了,只剩也要离开京城闯荡,还在收拾行囊的史文恭还在家。 从史文恭的口中,贾珲也知道了他们三兄弟的大致情况,大师兄卢俊义,三师弟林冲,还有他,二师兄史文恭,由于贾珲从未修习过方天画戟,所以只是闲聊几句就离开了。 时光荏苒,再次听到林冲这个名字已经是七年之后了。 在第一次去京营的八天后,贾珲再一次来到了京营,他是来观看全军比武的。 八天前,对京营还不算熟悉的他对全军所有的马军将士下令,八天后组织一场全军大比武,不看出身资历,只看自身实力。 八天后,贾珲全身披挂,端着演武用的无槊头马槊冲进军营。 老子一个人打你们一群! 自点卯后半个时辰开始,到日落西山,贾珲打满全场,中午只吃了一条烤羊腿,接着再战,连续换了六匹马,干翻了一个又一个挑战者后,有三人脱颖而出。 林冲,关胜,杨志。 林冲自出师以后外出闯荡了一段时间,直至父亲去世,这才回到京城,孝期一过就娶了邻家的青梅竹马张贞娘,随后就被聘为京营的枪术教头。 关胜是在解良剿匪有功,调入大同边军,去年才随大同边军的部队进入京营的。 至于杨志,则是武举出身,被五军都督府派到京营当基层军官。 能在他贾珲手下撑四十个回合左右的,整个京营马军就这三个了。 开心的贾珲当场提拔了他们做了自己的直属千户,三人一下子就从八九品芝麻粒大的低级武官,一下子成了正五品的高级武官,实现阶级跨越。 同时,京营六万马军彻底被贾珲的武勇所折服。 在清晨点卯之后,贾珲也来到了自己的三千营大营所在。 “卑职关胜(林冲、杨志)参见大将军!” 关胜三人早就在营房正厅等待着了。 “免礼,来,快坐下。”贾珲放下手中的文书,抬头看着三人,眼里的充满着欣赏。 “都做好准备了?这次可不必在国内行军,可随时得到补给。衣物,鞋袜,甲胄,马具,都要准备好才是,军中的大匠不多,真要有什么问题可不一定能第一时间修好!”贾珲叮嘱道,作为一个有着四年远征经历的人,经验远非只在国内剿过匪的三人可比的。 “大将军,我等都已备好,昨日已经托胡九兄弟帮忙看过了,胡兄弟说都备齐全了。” 贾珲看了眼自己的亲兵胡九,胡九点了点头,贾珲了然。 “那就行,此次出征以马军为主,我京营的十二个三千营马军齐出,再加上从九边调来的马军,差不多有8万吧,八万人想脱颖而出可不容易,各种因素缺一不可。 上阵杀敌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能做的就是给你们配好装备了,甲胄方面,京营的制式甲胄就很不错,用不着另行准备,你们去领铠甲的时候报我名字,领一套全新的甲就行。 武器你们自己去准备,钱不够就找我借。 再者就是马了,不过以你们的身家估计也买不着什么好马,我这里还有几匹伊犁的好马,你们一人牵走两匹吧!”贾珲大手一挥,赞助三人武器装备。 关胜林冲杨志三人激动的站起身来,手都在打哆嗦。 “我等拜谢将主,今后定为将主效死!” 三人连忙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举过头顶朝着贾珲行礼。 “若不是你们自身的本事过硬,我也不会这般对你们,若你们是那烂泥扶不上墙的,你们觉得我会看你们一眼嘛?行了,胡九,带着关千户他们去领铠甲和战马去吧,顺便去叫十二位指挥使过来开会。”贾珲摆了摆手,示意几人该出去了,胡九应诺,带着依旧激动的三人去挑选战马去了。 。。。。。。 其实和喀尔喀人没什么好谈的,喀尔喀本身就处在弱势方,尤其是现在正在被漠南摁着打,他们也顾不得什么了,喀尔喀的存续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更何况,他们也没什么本钱了。 象征性的谈了三天后,皇帝下令,北伐! 早就接到命令,在京西南的房山待命的九边边军开入京西大营,等待皇帝检阅。 “大哥!”宁陵县子侯邝带着固原镇的边军最先进入京营。 “哎呦,老侯,伱到时过来的啊!”见到老兄弟,贾珲也格外的激动,连忙抱住侯邝,大力的拍着侯邝的后背。 “咳咳咳,大哥手下留人,看,我把谁带来了!”侯邝连忙求饶,在贾珲松手的一瞬间闪到了一遍。 “谁啊?”贾珲正要出去看看,一个八尺高的虬髯大汉一掀门帘走了进来。 “哈哈哈,贾珲兄弟!” “哎呀,鲁大哥,你怎么也来了!”贾珲有点惊讶,一把抓住鲁达的胳膊,领着他到座位上。 侯邝撇了撇嘴,也找了个座位坐下。 “鲁大哥,你不是说跟着智真长老去大云寺了吗,怎的……” “啊,哥哥这不是跟着智真长老去了趟大云寺嘛,在大云寺盘横了一个多月这才离开,正往五台山走着呢,就碰见侯兄弟带着人往京城赶。 哥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就报了姓名爵位,这才知道竟然是要北伐,那定是要去帮帮场子的!顺便路过五台山的时候把智真长老送上山区,哥哥就跟着部队来京城了!”鲁达跟贾珲说起这段时间的经历。 “那不就赶巧了嘛!正好,有鲁大哥在,此次北伐那可是更有胜算了,哈哈哈!”贾珲大笑道。 又是说笑几句。 “对了,鲁大哥,你那一身甲可还穿得?”贾珲突然想到。 “这…自那日封爵后,就未曾再穿过,我现在试试。”鲁达连忙叫亲兵把他的重甲拿来。 还好合身。 这身甲还是鲁达初入军营时,鲁达得甘肃总兵欣赏,专门给他量身定制的重甲,八尺高的重甲大汉拿上狼牙棒或者诃藜棒,可谓不输具装铁骑的人型坦克。 “铠甲正好合身,只是这兵器轻了点,不趁手了。” “这简单,我记得鲁大哥是用的诃藜棒对吧,前几日我参观京营武库时,看见了一杆五十斤重的诃藜棒,鲁大哥自取便是。”贾珲回忆了一下,对鲁达说道。 既然是为国征战,那自然是不能让将士们为武备所困。要尽量把武备准备到尽量万无一失才行,鲁达要装备合情合理,更何况鲁达本就是平凉县子,为他准备装备天经地义。 。。。。。。 又过了一日,在最后一批边军进入军营后,皇帝下令,命云瑜和贾珲等将领入皇城,进行拜将仪式。 上皇并没有主持拜将仪式,而是让皇帝来主持。 早朝结束后,皇帝拉着云瑜离开皇极殿,走到后面的偏殿里,按照规定好的台词嘱咐云瑜。 之后,就在钦天监选定的良辰吉时,提前沐浴斋戒好的云瑜等人进入了太庙。 早已换好武弁服的皇帝站立在两位先皇的御真前,面南,静静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老帅云瑜。 与皇帝繁琐的服饰不同,大齐取消了文武臣子们的许多服饰,例如武弁服等,正式场合所穿的正装只保留了梁冠与祭服,武将出征的时候规定,出征人员均身披仪甲。 云瑜此时就穿着那身太宗御赐的亮黄铜仪甲。 等到云瑜面北走到皇帝的身前,皇帝转身从供台的盒子里,郑重地取出一把刚好单手握持的玉钺,分别手持斧头与斧柄递交给云瑜,并各有嘱咐。 手持斧头交给云瑜,云瑜手握斧柄,皇帝口呼:“从此上至天者,将军制之”。 接着,云瑜松手,皇帝又手持斧柄,将斧刃朝向云瑜,皇帝再次高呼:“从此下至渊者,将军制之”。自此,皇帝就将这场战争的生杀大权交给了云瑜,同时,斧刃朝着云瑜,其实也是告诫主将要自重。 两人又经过几段对话程序之后,此次拜将礼就算成了。 一行人再次回到皇极殿,光禄寺早已准备好宴席,就等皇帝等人入座了。 就在众人入座后,上皇也进入了皇极殿。 光禄寺那传承自汉代,难吃的要命又已经凉了的宫廷御宴上桌了。 就是跟着云瑜一起沐浴斋戒三日,早就饿的眼睛发绿的贾珲,在看到装在铜鼎里端上来的,早已经凝固了厚厚一层羊油的所谓肉羹时,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我就是在高原上都没这么委屈过自己! 贾珲眼角抽搐,悄悄环顾一周,发现就连两位圣人也和大家差不多一个表情。 贾珲知道,光禄寺卿完蛋了。 毕竟,都四月了,大中午的还能搞的让铜鼎里的羊油凝固的人也不多见。 和身边同僚相视一眼,面色艰难。 但没办法,太饿了,而且还要喝酒,贾珲只能简单的吃了几口凉菜,学着身旁的老油条同僚喝酒。 由于身穿仪甲,没办法把酒洒在袖子上,那就只能豪迈喝酒了。 面朝二圣,潇洒地一甩被护腕束缚在手肘处的大袖子。 豪迈的举起酒杯,遥敬二圣长乐未央,然后再把酒杯放到嘴边,一仰头一干而尽。 再做出一副此酒甚好的表情,环顾一周,双手反倒酒杯,示意没剩下一滴酒,都被我干了! 气氛瞬间热烈了起来,不断有叫好声传来,就连丹陛下的二圣也在拂须,一副“不愧是爱卿啊”的神色。 一番敬酒程序下来的同僚红光满面,豪迈大笑,好一个忠勇豪迈的朝廷大将风范! 如果能忽略掉案桌上的一滩酒水那就更好了。 。。。。。。 一个半时辰后,赐宴终于结束了。 肚子里没垫东西还喝了不少酒的贾珲,和老爹贾赦一起被内侍扶进了马车里。 近两米高的贾珲就够重的了,再加上身上披着的仪甲,着实让两个小内侍累的翻了白眼。 另外两个小阉也扶着同样着甲的贾赦送进马车里。 “安哥,小正,快,快来帮帮忙啊!”一阵尖锐的嗓音传遍整个大明门广场,引得无数人朝着午门口望去,本来因为这小阉的大喊大叫而发怒的大宗伯李湷也不禁哑然失笑。 只见两个小阉一左一右的架着一个身高八尺,腰阔十围,又披着一件明显大了一圈的仪甲的猛汉挪动了出来,纤细瘦弱的小阉勉力支撑,光是那猛汉的胳膊都快比他们身子粗了。双腿被压弯,哪怕有着下摆遮挡,也能发现两人的腿在发抖。 几个小阉顾不上什么规矩了,连忙上前帮忙扶住猛汉,好歹扶住了这猛汉,但随着猛汉无意识的摆动身体,几个小阉也快支撑不住了,领头的小阉无助的看向四周,寻找着猛汉的马车。 “哎,那边的几个小公公,把我鲁大哥送这边来!”贾珲探出马车的窗户,朝着那几个小阉挥着手示意让他们过来。 几个小阉瞬间感觉寻到了救命稻草,赶忙托着鲁达走了过来,可怎么也没法把鲁达抬上车子。 “来,让一下,我来!”贾珲给贾赦摆好了姿势让他不再歪倒,转身朝向后面。 “来小公公,你可以把手放开了,一二,起!”贾珲探出身子环抱住鲁达的躯干,腰部一用力,只听马车吱吱呦呦的一阵响动,鲁达就被贾珲抬进了马车。 两匹壮硕的骏马用力的拉着马车出了承天门,亲兵小厮们这才围了过来。 “侯爷!”贾珲的亲兵们也找到了贾珲所在的马车。 “啊,胡九,你快去和鲁大哥的亲兵说,说他在我贾家的车上,让他们,让他们跟着你走,一、一起来荣国府!”说完,贾珲就靠在马车一侧睡了过去,不一会儿,三种呼噜声此起彼伏的在不大的车厢里回响。 。。。。。。 “陌生的房梁……” 日近黄昏,已经褪去铠甲外袍的鲁达醒了过来。 “呃……”醉酒后的头痛发作,鲁达仍不住拍了拍脑袋,拇指搓揉太阳穴。 “爵爷,您醒了!”听见声响连忙进屋查看的亲兵一脸欣喜的看着苏醒过来的鲁达,连忙将不知搓洗了几遍的热棉巾递给了鲁达。 “呃…这是哪啊…”鲁达狠狠的用布子搓了搓脸,这才问道。 “爵爷,咱们这在荣国府呐,贾侯说,当时见你没有备马车,就自作主张一起把爵爷您也一块拉回来了…” “呦,鲁大哥这醒的正是时候!来,中午那顿吃的不爽利,今晚上可要好好吃一顿!” 贾珲拿起茶壶,试了试温度,发觉不烫就递给了鲁达。 鲁达也没矫情,含住壶嘴就灌了一肚子水,知道喝完,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成,赶巧中午只灌了一肚子酒,没吃什么东西,让哥哥好生尝尝这开国公爵府的佳肴!” 鲁达起身,亲兵连忙提过靴子来帮鲁达穿上,又取出一件圆领外袍给鲁达穿上。 鲁达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大帽,戴在头上,跟着贾珲离开了客房。 鲁达所在的客房位于梨香院旁边的一户独门的三合院里,出了门,东面就能看到梨香院的角门。 顺着夹道往荣禧堂走,鲁达问出了中午宴席上产生的疑惑。 “兄弟,哥哥我有一事不明。”鲁达问道。 “哦,哥哥请讲。” “哥哥自认是个海量,论喝酒从没怕过谁,可今日赐宴,为何所有人都如此海量,就连那些六七十岁的老大人竟也比哥哥海量,难不成这朝堂上都是这般的海量?”鲁达有些疑惑。 “哈哈,大哥算是问对人了,我和你说……” 两人说说笑笑,没多久就到了荣禧堂来。 等鲁达给老太太请了安,荣国府特制出征宴开始了。 延续了荣国府一如既往的油腻风格,但竟然有牛肉…啊不,骆驼肉! 整个荣禧堂被屏风分割成了两半,一半是老太太和其他女眷,另一半就是贾家的男人们了。鲁达也是头一次吃上这么好的宴席。 粗旷的外表下,其实也有着一颗细腻的心。 在察觉到贾珲的几个弟弟似乎有些拘谨后,鲁达连忙说起自己在西北打仗时的经历,贾珲也时不时补充几句。 在鲁达绘声绘色的演说下,引得贾珠和贾琏一脸激动,就是二叔贾政也不禁放下了筷子,嘴里无意识地嚼着餐食,静静听着鲁达讲述的故事…… 第42章 出征 昨夜的晚宴并没有吃到很晚。 天还未亮,贾珲鲁达二人再次穿上了仪甲。 他们要赶在开城门的时刻出城去,带着部队到奉天门接受二圣检阅后,自德胜门出征。 顺着夹道走到前院的穿堂处,只见老太太和贾赦等人已经在大厅里等着了。 家里的子弟出征,阖府上下无论老幼尊卑,皆是要来相送的。 老太太身穿国公诰命大妆,刑夫人也穿上了差不多的一品诰命大妆,只有王夫人寒酸了点,但也穿着五品宜人的大妆,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老太太头戴金饰翟冠,内穿大红蟒袍,外穿真红色对襟直领大袖大衫,披着绣满金凤的蹙金绣云霞翟纹,手持牙笏。 老太太一脸复杂的看着披甲走来的贾珲,仿佛与他的公公和丈夫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无意识撇了贾赦一眼,只见他扶着栏杆,打着哈欠搓了搓眼睛,贾母止不住的嫌弃。 祖孙四代人就你没出息! “祖母,孙儿要出征了。”贾珲也看到家里人早就在此等候了,连忙疾走几步,扶住了贾母。 贾母看着眉眼间越来越像自己丈夫的贾珲,精神有些恍惚。 如果说宝玉是脸型和五官与贾代善相似的话,那贾珲则是眉眼与气质了,一样的坚定,一样的英武。 “好,好孩子,鸳鸯,来,把头巾拿来。”贾母回过神来,放下了手中的牙笏,轻抚着贾珲的脸。 鸳鸯端来了木盘,贾母拿起盘中的大红头巾,贾珲见状,连忙底下头。 早就打理好的,梳得比较贴近头皮且靠后的发髻被大红色的头巾裹住,贾母认认真真的将头巾系紧,仔细的一点一点将被折起来的头巾边缘折了回来。 “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啊。”贾母轻轻地嘱咐着贾珲,一如十几年前不耐其烦的嘱咐着贾代善。 贾珲也一一应答。 说完,贾母转头看向了鲁达。 昨日观察他的言行举止就知道,眼前这虬髯大汉是个嫉恶如仇、勇而有谋且粗中有细的,也难怪自家孙子会和他交心。 “鲁将军,老妇人的孙儿顽劣,就麻烦你多多包涵了。” 一旁站立的鲁达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也连忙俯身回答。 “老太太哪里的话,晚辈与珲兄弟意气相投,定当相互扶持。” 贾母连连称赞,然后侧了侧身看向身后。 “家里有老婆子呢,珲哥儿,莫要堕了贾家,还有你祖父,你太祖的威名!” 贾珲郑重下拜。 “是,孙儿去了。” 贾珲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鲁达也跟在贾珲身边,一旁的亲兵们也各自拿着两人的兜鍪紧随其后。 平辈的兄弟们俯身做长揖,妹妹们皆做万福。 一众仆役丫鬟皆五体投地跪拜。 出了一门出了仪门,赖大也早已准备好马匹,踩在上马石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都是老军伍了,各营的副手们也早已整装待发,就差昨日进京受封的主将们过来了。 林冲三人也早已将贾珲的直属三个千户准备妥当,在日出的一刹那,各营的主将们也到了。 此次出征,京营的三千营全部出动,另有六大团营外加中军五千,贾珲的直属三千和两千工匠,一共十万人出征。 剩下各边镇也拍了一万人外加几百号工匠出征,有10万出头。 两方人马汇聚,总计二十万人! 大军的粮草早就已经运输至张家口外的怀荒镇了。 各部主将早就齐聚校场,就等元帅云瑜的到来了。 此次京营出动的团营为奋武、耀武、练武、显武及扬威、振威六个。 相互打了招呼,就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 等云瑜一到,迅速排好队列。 早已清点好队伍的各部主将们也将情况报告给云瑜,云瑜下令,进城受阅! 贾珲也回到了骑兵的方阵里,等步兵全部出发后,就是骑兵了。 。。。。。。 一番检阅又折腾到辰时,贾珲这才领着马军出了德胜门。 贾珲看着手里散发着一缕花香的青丝,嘿嘿直笑。 本来出门时还在因为未婚妻没来看他感到有些失落,但当站在路边朝自己挥手的李家小厮,把自己领到德胜门外的小亭里时,什么闷气都消失了。 穿着一件淡青色长袄的李纨清爽的站在贾珲身前。 相顾无言。 “莫要再那么拼命了,要好好保重你自己。”李纨开口了。 “嗯,等我回来,咱们在洛阳的侯府差不多就建成了,到时候娶你过门。” “呸呸呸,莫要说这不吉利的话…” “不吉利?” “话本里都是这样的啊,男人说回来就娶女子过门,基本上……”李纨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捂住嘴。 “哈哈,话本上写的而已,无妨,你家夫君祸害遗千年!”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两人再次沉默了下来。 “我说真的,回来咱们就成婚!” “嗯。” 李纨脸颊一红,想到了什么,从身旁拿出一把剪刀来。 一捋及腰的长发,剪下了一段青丝,用红绳捆紧,放在了一个蓝色的香囊里。 “没什么好送的,这个给你。” 贾珲接过香囊,郑重的挂在了腰间。 “放心吧,这次就是在中军学习怎么打仗而已,我是不会死的!” “那就好,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李纨点了点头。 贾珲牵起李纨的纤手,拉着她朝坡下走去。 李纨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就用手绢挡着羞红了脸,顺从的跟在贾珲身后走着。 李家的小厮倚靠在马车上,见姑爷和小姐下了山,连忙放下小梯,车厢里的丫鬟素云也下了车。 目送素云扶着李纨上了车,贾珲这才踩着石头翻身上马,朝大部队赶去,贾珲的亲兵们朝着未来主母行了一礼,也上马朝着贾珲追去。 。。。。。。 由于是在自家的地盘,也就不用派斥候出去探查。 是的,夜不收等侦察兵们也在马军的队列里。 他们要到大军赶到怀荒镇的时候才会出动。 自德胜门出发后向西北往昌平行军,过居庸关,穿过八达岭长城,沿着官道西行,途经怀来、宣化,最终来到了张家口。 大军只是在城外短暂休整了两天,最后确认了一下随身携带的物资,缺了什么赶紧进城去买,进了草原就没机会了。 两天一过,云瑜下令,入草原! 。。。。。。 自百年前,蒙元被赶出中原,汗庭也迁到了上都城。 但由于大齐的数次北伐,多次攻入上都城之后,大汗们放弃了这座残破的城池,迁都阿巴哈纳尔,改名锡林浩特。 金帐内的气氛十分沉闷。 毕力格汗面色阴沉的看着手中的情报。 汗庭虽然历经齐人十几次北伐,但弱也是相对的,汗庭虽然打不过齐人和西边的卫拉特,但打一个刚刚成立的漠北喀尔喀还是十分轻松的。 比如满都鲁的巴尔虎部已经击败诺诺和的彻辰部,迫使彻辰部北迁捕鱼儿海了。 可这胜利的消息怎么也掩盖不了另一件恐怖的事情。 齐人又来了! 狗一样的图蒙肯,叫谁不好,你叫齐人。你不知道那个老皇帝他道德之低下堪比捕鱼儿海的水深吗? 等汗庭被击败,还能有你好果子吃? 毕力格汗长呼一口气,缓缓地靠在椅子里。 算了,乡下人没见识,不知道世事险恶,还是关注一下怎么和齐军打不会输的太惨吧。 “大汗,眼下齐军将至,背面彻辰部叛贼诺诺和已被满都鲁珲台吉击败,老臣建议,调满都鲁珲台吉的人马南下,以抵御齐人。” 头发花白的鄂尔多斯珲台吉鄂木布楚琥尔上前。 前年,土默特辛苦修建了一半的小土城去年被榆林总兵尤贵突袭,一把火烧了,人马牲畜损失惨重,狼狈的土默特部只能北迁。 对于鄂木布楚琥尔来说,抵御齐人的进攻,再找准一切机会给族人们报仇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喀尔喀?反正是一片大漠戈壁,不是自己的草场,有没有都无所谓。 “不可啊大汗,齐人暴虐,贸然开战只能徒增伤亡,到时候,喀尔喀叛逆和齐人联手,我大元背腹受敌,必定会损失惨重,喀尔喀会做什么臣不知道,但卫拉特要做点什么,损失惨重的我们要如何才能抵挡?还望大汗三思啊!”鄂尔多斯珲台吉孛罗忽连忙阻止。 他属于被齐军打掉了精气神的,百年来,十几次北伐他们蒙兀输多赢少,早就让一些做着大元梦的部落首领们认清了现实。 “不打?那伱可有什么办法退敌?凭你的嘴吗?”鄂木布楚琥尔有些气愤,朝着孛罗忽质问道。 “那你能保证满都鲁回来了就能挡住齐人了?” 孛罗忽不惯着他,反攻倒问道。 “那也比你不抵抗强!”鄂木布楚琥尔一脸讥讽的看着孛罗忽。 “你!”孛罗忽手握钢刀刀把,怒视着鄂木布楚琥尔。 “行啦,待朕思索一下。”毕力格汗发话了,毕竟还是整个蒙兀名义上的大汗,他的威严在诸部里还是观管点用处的。 毕力格汗也很苦恼。 继续打喀尔喀,短时间也是拿不下的,再加上齐人自南而来,以汗庭所剩下的军队,基本上就是一个以卵击石的下场。 但调兵回来和齐人打嘛… 且不说打不打得过,他们真的甘心吐出吃进肚子里的人口牲畜和新的草场吗? “唉,先派人去谈谈吧。我乏了,退下吧。” 毕力格汗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臣下们表情各异,但还是依照大汗的命令,退出了军帐。 年轻时的毕力格汗也是很有冲劲的,数次击败了卫拉特的进攻,骄傲的他也曾经对那些不愿与齐人交战的部落不屑一顾,觉得他们都是胆小鬼。 在毕力格汗准备带人南下,重现大元的时候,他也终于明白他阿布等人是因为什么变得如此颓废的了。 三十万齐军攻破上都城,将毕力格汗的骄傲践踏的碎了一地,自那时起,毕力格汗也如前几人大汗那样,躺了。 蒙兀真的不复当年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意识到自己的无力之后,毕力格汗也成为了父辈的样子。 棱角分明的脸上长出了肥肉,能拉硬弓的双臂肌肉也变得松弛,髀肉渐生… 还是珍惜着活着的每一天吧! 但对失去雄心壮志的负罪感和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大齐始终压在毕力格汗的身上, 在一些夜深人静的夜晚,他也常常后悔没把汗位让给自己的弟弟。 “唉…” 揉了揉太阳穴,毕力格汗重新振作了起来,他的部落,他的大元还需要他。 。。。。。。 上都城。 十年前,齐军攻占上都后,并没有改名。 在简单地进行修复后,这座大元的上都成为了一座兵城,是齐军北上作战的桥头堡,常年驻扎着五千精锐。 自离开怀荒镇十日后,20万大军行军至上都城。 “狗崽子敢打老子!”喀尔喀正使额列克左眼乌青,怒视着对面的漠南正使,猛的扑了上去,和他撞在了一起。 “都给老子住手!来人,关起来!”云瑜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是头一次见到两方使节光天化日之下就在自己的大帐里玩起了肉搏。 侍卫连忙上前,四个人摁住一个,每个人抓着一只手脚就这么被抬出了大帐。 等到叫骂声消失不见,云瑜才扫了一眼漠南的文书。 “呵,想瞎心了。”云瑜将文书往桌子上一扔,叫嚷了起来。 “开放互市?一切价格由他们制定,归还上都城,还要承认整个草原都是大元可汗的?甚至还有岁币?这到底是谁有求于谁?” 云瑜一脸惊奇的看着文书内容。 “大帅,那漠南欺人太甚!我等京营马军咽不下这口气,大帅快下令吧!我等必将那劳什子大汗生擒于陛前!”贾珲发话了,表示现在他就能干掉那个什么毕力格汗。 听贾珲说完,一旁的各路主将也开始叫嚣要砍下毕力格汗的脑袋,一时间群情激愤,大有现在就杀到锡林郭勒,明天就能破城,后日就能回京。 “好啦,都噤声,这种文书一看就是敷衍咱们的,没诚意的很,定是要反复挫磨搓磨!” 大帅云瑜的话迅速平息了大家的怒火。 “大帅,那咱们该怎么打?”显武营提督封峁站起来说道。 “怎么打我已有腹稿,还要等夜不收回来再做修改,行了,赶了十天路,弟兄们也都累了,夜不收们随时都有可能回来,抓紧时间休息,接下来有的是硬仗要打,都回去吧。”云瑜站起身来对大家说道。 “是,我等就不打扰大帅了!”各部主将也站起来准备离开。 “对了,瑾玉留下。” “嗯?是!” 第43章 上都,战略,巴尔虎 贾珲从云瑜的帅帐里出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考校了一下课业,又给了一堆兵书让自己回去看,然后在解答了一些不懂的地方,然后就把自己赶走了。 整个上都已经成了一个大兵营,在蒙古大汗被赶跑后,上都城再次变得热闹了起来。 20万军士,顺路的移民,随军的商贾,跟着走的军妓… 在这草原上形成了一种微妙的繁荣。 这里就是实际上大齐的边境了,是大齐扫荡草原的桥头堡,也是补给的中转站。 在驻守将士开的羊肉铺子随便吃了一点,一路溜达着就回到了马军驻地。 抬出自己的马槊,开始日常保养。 从那和谈条件就已经很明白了,漠南王庭已经铁了心要和大齐碰一碰了。 本来就经历了一次大分裂,王庭的势力大不如前,若是再坐视喀尔喀反叛脱离,别说如何应对周边三方的威胁了,就是自己人也会思量着是不是该自立了。 喀尔喀,王庭必须要击败他,哪怕背腹受敌。 话说,上皇这是把大齐在外的信誉搞得多差啊,竟然谈都不带谈的。 “都司,夜不收回来了。”外面有传令兵来报。 “很好,快让他们快去休息吧,留一个人来给我汇报就是。”贾珲放下了马槊,起身向外走去。 。。。。。。 在击败诺诺和之后,满都鲁的赫然有了汗庭第一名将的姿态,如今,更是与科尔沁部联合逼迫土谢图部北迁,与彻辰部、布里亚特部和土谢图部对峙着。 西面,则是有永谢步部和阿苏特部在和漠北的赛音诺颜部和扎萨克图部对峙。 所以,在和漠北对峙的四大部落暂时不足为虑,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察哈尔、土默特、鄂尔多斯和周遭一些小部落联军才是齐军此次作战的对手。 “所以,敌方差不多有十五万人?”贾珲拿着夜不收的情报翻看着。 “回大将军,毕力格汗这次是发狠了,征调了漠南近百万的部众,您也知道这帮蒙兀人,给他一把刀就能是一个不错的骑兵,所以,十五万还是一个比较保守的数量,若是再加上那些还不够老的老人,说不定能超过二十万,甚至到了必要的时候,部落里的女人也会参战,那就更多了!”夜不收回答。 “总共还是就察哈尔三部?” “察哈尔三部,东西两边和喀尔喀对峙的部队大概有八万左右。” 贾珲摸了摸下巴。 “知道了,耽误你一会儿,和我去趟大帅那里去。”贾珲站起身来。 “不耽误,这是卑职的本分!” 。。。。。。 “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云瑜看过情报,对着夜不收说道。 “是。”夜不收转身就走,出门后贴心的帮忙关上了门。 “你是什么想法呢?”云瑜问道。 贾珲思索了一下。 “西边太远,我军这次是顾及不到了,所以,本次的主要对手就是东边的王庭联军和背面的巴尔虎部和科尔沁部了。” “嗯,继续。”云瑜点了点头,示意贾珲继续往下说。 “游牧人和咱们大齐还是不一样的,他们的军队比较自由,必要的时候,能骑上马挥得动刀的,都可以算是一个士兵。 但这也是他们的一个劣势,由于是东拼西凑的军队,配合上面是比不过我们的,更何况,他们部落与部落之间也是有仇怨的。 与其说他们是蒙兀人,倒不如说他们是察哈尔人、科尔沁人或者巴尔虎人组成的一个游牧部落大联盟,对他们而言,部落才是自己的归属,才是自己真正的根。至于汗庭,也就那么回事吧。 汗庭强大了,能给他们带来利益,自然是紧紧围绕在汗庭周围,是蒙兀人。可要是汗庭虚弱,那他们就是鄂尔多斯人或者是土默特人了。” 啧,这小子有点东西。 云瑜喝了口茶水,继续问道。 “那具体你要做什么呢?” “任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汇集所有马军,追着察哈尔打!” “那其余几个部落呢?” “现在他们正聚在一起,只要冲垮了这十几万正兵,解决掉汗庭,剩下的就是老弱了,须得您老来驱赶他们了,毕竟,这次北伐是以削弱为主嘛。 这些西边的部落可不能折损太大,万一让卫拉特趁虚东进,这些部落因为损失太大投了敌,反而让卫拉特壮大了,那这仗不就白打了嘛。” “思路可以,那,喀尔喀呢?” “还是那句话,西边是要抵御卫拉特的,只要把东边的部落打残就行了。” 虽说西域和高原已被拿下,但北面的准噶尔部在和罗刹人打的热火朝天,根据西边来的商队所说,土尔扈特也被打出了真火,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等战争结束后,无论赢家是谁,目光都会重新注视在这片他们祖先的草场上。 所以,必须要保证西面的蒙兀部落在被削弱后仍有着自保的实力,成为卫拉特与大齐势力范围的缓冲带和隔离带。 若是西边的部落太弱被赢家攻入草原,被削弱后的漠南诸部肯定是打不过他们的,那他们可能会出现在九边任何一处,让大齐北面的防御压力倍增。 为了防止战线过长,以及将日后的战争只限定在西域,西面的部落必须有着一定的实力。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重视卫拉特?”云瑜不解。 “当年在西域的时候,我跟他们交过手,他们很强,最起码比帖木儿人和和硕特人都强,若是准噶尔胜了还好,毕竟我已经知道他们的大概实力了,可若是他们输了,那赢家也不会比他弱。” 最重要的是准噶尔这个名字啊,前世的准噶尔自明末起家,在雍正时达到巅峰,和大清国打了近百年的蒙兀人最后的辉煌。 “行吧,既然你心中已有决断,那就去安排吧!” 云瑜说完就把贾珲赶走了。 这场北伐的两个目的,一个是完成基本战略,削弱漠南的实力,达成漠南和漠北的平衡。只要这个战略目标达成了,就可以自由发挥了。 另一个目的就是为国选材了,随着老帅们的凋零,大齐迫切的需要新一代的统帅,目前看来,贾珲做的就不错。 其余各军的人就差了点,在去年结束的征西之役期间,各边镇也是轮番调换了各镇属意的人才,他们在统帅的全面调控下可以做到指挥局部战争,但完完全全独立完成一场战争就超出他们的能力了,好在大齐边军常年领的是满饷,战斗力爆棚,没多少损失。 可以说,此次北伐的一大重点就是培养贾珲的统军能力了,有着暴虐的齐军和云瑜的兜底,贾珲只要尽全力指挥作战即可。 接下来的几天,云瑜完全放权给了贾珲,大到人员调动、物资分配,小到小卒大家、吃霸王餐,庞大的工作量折磨的贾珲痛并快乐着。 。。。。。。 “满都鲁珲台吉,大汗的旨意!”毕力格汗派出去传令的怯薛终于到达了巴尔虎本部的驻地。 虽然改朝换代有些波折,但满都鲁终究是击败了诺诺和,巴尔虎部的各部台吉履行了承诺,分出了一些部众给满都鲁,加上满都鲁的旧部,共同形成了新的巴尔虎本部。 “臣满都鲁恭听毕力格大汗圣旨!”满都鲁带头领着大帐内的各部台吉大将跪迎大汗的圣旨。 怯薛看众人跪伏,连忙打开圣旨,念道: “长生天气力里,大福音护住里,皇帝圣旨里,巴尔虎珲台吉满都鲁及军官每根底,军人每根底。 宣谕的圣旨: 成吉思皇帝 薛禅皇帝 …… 毕力格皇帝圣旨里,着满都鲁珲台吉带着军官每根底、军人每根底,十日内速来锡林浩特里。 圣旨俺的。” 读完,怯薛恭敬的将毕力格汗的旨意交给了站起来的满都鲁。 “敢问珲台吉,您什么时候出发?”怯薛弯着腰问道。 满都鲁领着两部大军击败喀尔喀三大部联军,迫使三部远遁捕鱼儿海的事情在汗庭的刻意宣传下,已经传遍了整个漠南,被好事者成为汗庭第一巴特尔,怯薛自然而然的崇拜着满都鲁。 “收拾一下东西,明日就出发,只是老夫有疑一问,还望汗使解答。”满都鲁有些疑惑,明明时局有利于我方,在坚持十天半个月的,三大部就差不多该投降了。 “下官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呵呵,汗使莫要紧张,老夫只有一个问题,大汗为何要调我巴尔虎部南下?科尔沁也要南下吗?明明在坚持一阵,喀尔喀的叛逆们就要降了啊?”满都鲁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个…”怯薛也早就知道满都鲁想问什么了,换成他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接到这份旨意,他也会这样问。 “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不不,当然可以说,是这样的,大汗并没有让科尔沁也南下,毕竟珲台吉您也知道,自那场仗以后,科尔沁部一直都没缓过来。 那赛音诺颜的叛贼图蒙肯派人绕道翻阅大鲜卑山,穿过辽地去求齐人皇帝出兵了!大汗怕您分心,就没告诉您,如今他们已经到上都了!”怯薛飞快地说完。 “什么,齐人又出兵了!!”满都鲁震惊了,千防万防没防住喀尔喀人从北面绕道了啊! 一幕幕深埋在心底的记忆涌进满都鲁的脑海。 自他出生起,阿布就对每一支来到自家部落的齐人商贾们毕恭毕敬的,他当时不理解,为什么能够狩猎猛虎,单挑饿狼的阿布为什么如此的卑微,只觉得身为巴尔虎的子孙,他们不该这样。 十岁那年,听族人们说,西狩的大汗回来了!从小听着成吉思皇帝和薛禅皇帝的故事长大的满都鲁很是兴奋,认为归来的大汗一定会如那伟大的成吉思皇帝那样,带领各部落走上再一次走向辉煌,让那些讨厌的鼻孔看人的齐人商贾低下他们的头来。 但终究事与愿违,来到部落的不再是那些鼻孔朝天,带着各种各样好东西的齐人商贾,而是身披铁甲,脸色狰狞的齐人军队!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绝望的一天。 十二岁那年,阿布再一次去朝见伟大的萨茹坚汗,只是这次与往常不太一样,部落里的叔伯兄弟,乌泱泱一片人都跟着阿布走了,只记得阿布一遍又一遍的叮嘱阿哈们,一定要看好家,等他回来,阿哈们也一脸严肃的点着头。 没心没肺的自己还朝父亲撒娇,想要阿布给自己带来一张新弓,阿布笑着同意了,只是笑的那样勉强。 又过了近一个月,百无聊赖正在射兔子的自己见到了令自己一辈子的噩梦场景。 远处的山坡上出现了一堵黑色的帷幕,像是呼伦河拍在岸边的浪花一样,拍向了自己生长12年的家。 一下子,自己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那一片黑色的巨浪,浑身僵在了那里,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死亡。 但一道熟悉的人影带着一条灰白色的长箭撞进了黑色的海浪里。 “跑!满都鲁,带着你的额吉快跑!” 是阿布! 一身狼狈的父亲带着部落里的叔伯兄弟们回来了,只是,人数竟然只有不到出发前的一半! 看到一个又一个叔伯摔下马来,一个又一个兄弟被长枪刺穿,就连那高山一样的阿布也被打下马来,那黑甲的骑士手持长枪,把阿布钉在了地上。 力量重新涌入四肢。 自己从未如此听从阿布的话,跳上自己的小白马,发了疯的朝部落奔去,早就听见响声的阿哈们已经召集了留守的叔伯们,朝着黑浪冲了过去,额吉发了疯的抽打着自己和几个年纪差不多的阿哈的小马,朝着北面逃去…… 自那时起,每隔一段时间,齐人都会组织人马来袭击自己的家园,从十二岁到四十岁,一次又一次…… “珲台吉,珲台吉?”怯薛看着呆愣住的满都鲁,语气焦急的呼喊着。 “啊,想起了一些事来,汗使见笑了。” 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勉强一笑。 “汗使也累了吧?我部整理行囊还有一段时间,下去休息一下吧?”满都鲁语毕,招来一个侍女。 “你带着汗使下去休息一下吧,记住,要仔细伺候着!” 侍女应诺,带着怯薛走了。 一旁等待已久的大将台吉们连忙凑了过来。 “珲台吉,真的要去支援汗庭?那边不是已经有土默特和鄂尔多斯在了吗?怎的还要我们去?北面不打了?”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问着满都鲁。 “好了,支援是一定要支援的,地盘丢了,日后再打回来就是,可人没了就什么事都完了!那齐人来攻,你们以为咱们可以置身事外吗? 大家难不成都忘了齐人对咱们做过的事了?你们哪家哪户没人死在齐人手上?你以为就察哈尔三部能挡住齐人?” 大帐内的气氛瞬间沉重了起来。 “行了,反正咱么也不用都去,苏勒坦,伱领着你的部众留下,和科尔沁一起跟喀尔喀对峙吧,还有你,你,你也是,也一块留下吧,这次我就带四万人去,剩下两万就让苏勒坦带着吧。” 苏勒坦连忙起身应诺。 巴尔虎部虽然刚刚经历了分裂,但是随着战争,又吞并了一些小部落,总体来说甚至比分裂之前的实力增加了不少,正兵的数量甚至到了七万。 留着一万人守家,六万人被满都鲁带走去和喀尔喀开片。 至于科尔沁部,这帮合撒儿汗的后人,在经历上都争夺战时作为汗庭的主力,与齐军打出了真火,血战数十场,实力大损。 目前来说是一个介于中型和大型部之间的部落,实力远超中型部落,但是又无法跟巴尔虎部这样的大部落相比,只能凑出两万正兵来。此次作战也只是辅助满都鲁作战而已。 “既然决定要起兵南下了,那就快去准备准备吧。”说完,摆了摆手示意该离开了,满大帐的大将台吉们会意,立刻回到了各自的部队里。 次日,收拾齐整的巴尔虎部在珲台吉满都鲁的带领下,再次踏上征程。 第44章 开拔 “嗯?满都鲁南下了?” 每天早上起床日常躺在床榻上翻看地图的贾珲,在地图上看到北面有几万人开始往南移动。 不能再等了! 贾珲连忙翻身下床。 “将主,这怎么…”站在门外站岗的亲兵见贾珲急匆匆地推开了门,有些疑惑。 “快,快去召集林冲他们,点卯后到我大帐议事!”贾珲吩咐亲兵一句,头也不回的出了营房。 。。。。。。 “难得见你这么早到,平日里不压着点卯的线进来感觉多亏似的。”云瑜捧着一杯热茶,一脸惬意的靠坐在椅子上。 “末将参见大帅!”贾珲只当没听见,站立在大帐中央,朝着云瑜行礼。 “免礼,坐,你这么早来,是有事找我?”云瑜放下了茶杯,直起身子看着贾珲。 “是,末将觉得,眼下我军已经整备训练的差不多了,该是时候北上作战了吧?” 云瑜瞥了一眼贾珲。 “我还以为你要等到他们合兵一处了再打呢,怎么,终于打算开打了?” “是,我军也差不多整训完毕了,为避免夜长梦多,那毕力格汗再调其余兵马南下支援,那个时候再打,变数就更多了。” 贾珲回答道。 “呵,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该急的时候不急,事到临头又急成这样!是夜不收有新的情报了吧!”云瑜身子前倾,冰冷的盯着贾珲。 贾珲浑身冒起冷汗。 大帐顿时沉寂了下来, 额头的汗水凝结成珠,一点一点的流淌到滑落贾珲的下巴。 一滴汗珠滴到了罩甲上。 贾珲艰难的点了点头。 “是,残元毕力格汗给北面的满都鲁下旨了…” “呵。”云瑜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你有个优点,也有个缺点。”云瑜重新端起茶碗。 “你会在战前做好一切能做到的准备,准备武器,修复铠甲,打造器械,调集物资,甚至是提前想到各部的配合问题,让他们提前进行配合训练,这很好啊。”云瑜将碗中的茶水一干而尽。 “可是啊,你是有多瞧不起你的军需官们啊!你是有多看不起你的袍泽啊! 你的军需官们不乏参与多次北伐的老臣,你能想到的他们甚至都默默做了几十年了!伱的袍泽也都是大齐的精锐,他们早就在之前离开怀荒镇之后的行军中不断的进行磨合! 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你以为你想到的东西他们都笨到需要你提醒吗?我知道你是出于谨慎,但请你多给你的袍泽们一份信任吧! 你知道你的军需官们从你的大帐里出来给我汇报的时候的眼神又多无奈吗? 你太傲慢了!” 云瑜将茶碗用力的放在桌子上。 “再有,你实在是太拖拉了!前几日军队就差不多磨合好了,可以你依旧又停留了两日,你知道你延误了多少次战机吗?前两日我都恨不得抽你! 人不多的时候你不打,你说还没准备好。现在好了,满都鲁南下了,你倒是想起开打了。” 云瑜又靠在了椅背上。 贾珲如坐针垫,无神的看着地面,脑海中的念头疯狂闪过。 我已经傲慢到瞧不上别人的能力了吗?我真的很拖拉吗?什么时候开始的? 云瑜看着双目无神的贾珲,叹了口气。 “唉,老夫知道你的想法,你的做法都是好的,但不能这样啊,这世上哪有完全准备好的时候呢?你来我这检查课业的时候,真的全都准备好了吗?还不是拘谨的坐在那里眼神乱看,背书背的也磕磕巴巴!”云瑜说完,没好气的撇了贾珲一眼。 “其实,老夫在阅读你上高原的日志的时候就发现了,你到底有什么好准备的?该做的准备,你早就在上高原前就准备好了,为什么到了高原上还要休息一天、准备一天、休整两天的,你不知道越往后高原越冷吗?为什么不一鼓作气多赶点路早日完成突袭? 好,高原的事就不说了,我也看过你的战报,你已经做得够好了,第一次走这条路,寒冷、水土不服、还有瘴气病,我也理解,也多亏你的那些准备和休息,非战损才降到这种程度,换成我不会比你做的还要好了。 可这里不是高原了啊,这个地方光是你祖父就来了不下五次了,补给体系成熟,环境地形也早就被摸了个遍了,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打输了,还能往怀荒镇和南面的燕山里面跑呢,你有什么好顾虑的?” “末将,末将…” “算了,你也才18岁的年纪,这世上也不是什么人都叫霍去病。 你给我记住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十成十的准备的?不都是准备个大概,抓住战机就冲上去干吗?默契这种东西,多打几仗就有了,战机才是最重要的,你浪费的这几天属实不该,不过念你是因为上高原才养成的习惯,且情报不明,就不罚你了,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了。”云瑜说完,闭上了眼睛。 贾珲连忙称是。 这件事往大了说叫延误战机,好在云瑜已经给自己定下基调了,情报不明,不敢轻敌冒进,日后就不会有人拿自己这件事说事了,这可真是救了自己一条狗命啊。 “行了,滚回去坐下,接下来的仗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给我打,不然你试着!” 贾珲应诺,连忙站了起来,回到了属于自己的矮凳上,拿袖口擦了擦额头。 没过多久,各部主将们都齐聚节堂点卯。 云瑜睁开了眼睛,扫视了诸将一眼,开口道。 “之前,残元王庭情报不明,不敢轻易冒进,如今情况已明了,正是进攻之时,贾珲!” 贾珲连忙起身。 “末将在!” “你来指挥!” “遵令!”贾珲环视四周,并没有人提出异议,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残元王庭目前盘踞着超过百万牧民,但可战士兵只有十八万左右,我等只要击败这十八万正兵,他们定会裹挟着自己的部众四处逃窜。 后日正是晦月,我欲带大军奔袭四百里,突袭锡林浩特,剩余步兵急行军紧随其后,驱赶残元百万牧民四散!” 说完,贾珲回头看向云瑜,云瑜瞥了一眼地图,合计了一下时间,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还愣着做甚?快去准备!” “末将领命!”帐中诸将起身应诺,就连忙出了营帐去准备拔营去了。 “不错,简单粗暴,但很有效果,但具体怎么打?” “末将不知,还不知道几时能够到达,到底什么打法,到了再说。” “这就对了嘛,哪有那么多计划,到了这种硬碰硬的时候,不都是临阵应变嘛,你今日要是跟我说具体几时攻哪里,从哪个方位突进,给我画阵图,嘿,那你这辈子也别想再独自领兵了。”云瑜点了点头。 草原作战和中原作战还是不同的,中原作战要考虑到地形,准备时间要比正面交锋长多了,而且临战之前的什么攻心啊,策反啊什么的,变数颇多,同一个地形也有着很多种打法,水攻、火攻等等。 可草原就不一样了,地势平坦开阔,为数不多的山也不高,地形较单一,水攻没那条件,火攻容易烧到自己,至于断粮?百万牧民干什么吃的? 至于攻心,上皇把大齐的国际声誉糟蹋的差不多了,谈都懒得谈了,而且他们的部众都在一块,周围全是斥候,射雕手全在外围了望台上,别说信鸽信鹰了,麻雀都飞不进去,谣言都不好散播。 策反?现在还依附着汗庭的全是死忠,能反的想反的早就反了,还能等到现在? 所以,只剩下正面交锋和偷袭两个选择了,白天到就正面交锋,晚上到就偷袭,没别的。 好在由于上次北伐,元庭丢失了几乎所有的匠人,新建的锡林浩特的城墙不能说没有吧,只能说聊胜于无。 4米高的碎石混合泥土和草拌成的堆。 虽然锡林浩特附近有山有石头,但他们已经丧失了修筑城墙的能力了,只能让几个二把刀泥瓦匠学徒和建筑爱好者好歹弄了一个城墙出来,一到下雨天甚至还会掉渣。 与上都城的砖石城墙一比,寒酸的要命。 。。。。。。 “卑职等参见将主!”林冲等人见贾珲回来了,连忙起身行礼。 对于关胜林冲三人而言,一手提拔他们从那九品小官成为正五品直属千户的贾珲就是他们的伯乐恩主,在他人看来,他们三个就是贾珲的绝对亲信了。 对此,三人也没有什么反感的,反而还很高兴。 不说贾珲自身的战绩、出身和性格,且从不克扣属下的军功。 单凭贾珲能力排众议提拔全都年过三十碌碌无为还不得志的他们,这声将主就叫的心甘情愿。 “啊,你们来了,那行,要开战了,等会儿你们就去通知弟兄们拔营。接下来要急行军四百里,抓紧准备,辰时出发!” 三人应诺,连忙赶回营地收拾东西。 贾珲也开始收拾起东西来了,衣服行李自有亲兵来收拾,亲手收拾的主要就是桌子上的兵书和文书了。 将兵书和笔记分别归类完毕,正要去收拾铠甲和武器,各马军主将来到了贾珲的营房。 “都司,我等来抓阄了。” 宁夏镇派来的马军指挥使,宁夏总兵尤贵的儿子尤达也算是贾珲的老熟人了,当年贾珲初到宁夏镇,尤家照顾颇多。 “哟,这不尤达大师嘛,来,一人一个纸团,是走是留就看运气了,不许急眼,不许撒泼!”贾珲从桌子上拿过来一个小陶罐,里面装着自己早就写好的纸条。 二十万大军,云瑜决定留下五万人来作为预备队留守上都城以防万一,一万骑兵,四万步兵。 太祖第六次北伐时,当年的主帅轻敌冒进,一头撞进了当年的残元大汗,札牙笃汗的包围圈,总共突围十七次都没有冲出去。 当时大军就在捕鱼儿海边,最近的大齐军队也在几千里外,无人来援,在绝望的抵抗四日后,全军覆没。 隔壁东府的老太爷贾演作为副帅也身陷重围,要不是焦大忠心护主背着老太爷杀出重围,说不定也会折在草原上。 自那以后,无论说什么,大军出征都会留下一批人来当作预备队,不远不近的跟在大军后面,定时有斥候联络。并且保证能在急行军两天之内赶到大军所在。 但毕竟是预备队,军功大概率就和自己没关系了,于是乎,用抓阄来决定谁是预备队就成了大齐军队里不成文的规矩。 全凭运气,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自认倒霉。 当然,若是大军得胜,预备队也没派上用场的话,参与作战的部队就会拿出多余的军功来匀给预备队。 比如10颗人头就能让我升官,但我有十二颗人头的斩获,下一次升官是重新再算二十颗,相当于多出来的两颗人头就没用了。索性就给了预备队,自己吃肉了总要给别人留口汤,日后好相见。 毕竟,鬼知道下次的预备队会不会是自己。 于是,分给预备队斩获就成了大齐军方的一项潜规则。 作为马军的都指挥使,整个马军的抓阄就在贾珲的营帐进行了。 “成,那咱们开始吧?” “开始吧!”马军的指挥使们也围了过来。 贾珲现实把陶罐在大家的眼前来回展示了几圈,然后上下颠了几下,再次出示陶罐。 “行了,谁先?” “我来!”尤达回答道。 “成,尤达大师先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贾珲从当年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叫自己为“尤达大师”,但见贾珲没什么不好的心思,大师这个称号自己也很喜欢,尤达就由着贾珲叫自己“尤达大师”了。 尤达上前,捻着手指用指甲提出一个纸团,众人围了过来,直盯着尤达手中的纸团。 “战”字一出,尤达松了一口气,可周围人却紧张了起来。 说是三千营,但各营的实际人数都在五千左右,十二个团营共六万人,加上各边军的马军一共两万七千人,总共八万七千马军。 差不多有两个人是要留下的,若是全都抽到边军,那还要在抽一轮。 众人一一抓起纸团,一脸严肃的打开了纸团。 “留?”王子腾心凉了半截。 他费尽心思来京营,不就是为了有机会翻身吗? 可这纸团一出,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再熬好几年了。 王子腾一脸焦急的看向贾珲,想让他出面帮自己说说话。 贾珲也看到了王子腾求助的动作,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自己若是插手了这去留问题坏了规矩,以后还怎么在军方做人? 至少王子腾还没资格让自己插手。 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以王子腾前阵子在大同的表现,他也是真担心王子腾能抽到“战”呢。 王子腾看贾珲一脸“帮不了你”的表情,无奈的接受了事实。 他向贾珲求助也是报着有枣没枣打两杆子的心态,能帮忙自然是好的,帮不了也在意料之中。 虽然很想建功立业,但王子腾的内心深处还是松了一口气。 很快,结果出来了。 京营方面的王子腾,边军的辽东、甘肃两镇,合集一万一千人留了下来。 再三询问,得到所有人均无异议的答复后,贾珲将留守人马的名号写在了单子上,派亲兵给云瑜送去。 “行了,可以了,那兄弟几个,快去准备拔营去吧!” 众人应诺,两忙返回了各自的营地。 辰时,大军集结完毕,云瑜在大军前下令,将指挥权交给了贾珲,一声令下,十五万大军踏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向北而去。 第45章 其实,早在大军抵达上都的时候,双方就开始交锋了。 八万七千骑兵,其中足足有5000名斥候,在上都与锡林浩特之间的这四百里草场上捉对厮杀。 也多亏了这些斥候们,将漠南的探查范围压缩到了百里地左右,接到大军开拔的命令以后更是加强了进攻力度,又往前推进了二十里,进入极限,再往前,那就不是斥候们能做到的事情了。 大军很轻松的就推进到了距离锡林浩特90里的地方。 紧赶慢赶,还是在第二天的傍晚时候到达了这里。 本以为汗庭要玩远遁的把戏,没成想竟然要打守城战。 “这帮子蒙兀人是疯了吧,和咱们汉人打守城战?”贾珲不解。 “自攻陷上都城之后,我也是头一回和他们打攻城战啊。”云瑜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贾珲看着有关锡林浩特的情报,挠了挠下巴。 “先不说他们也就一丈多高的城墙,还是混着杂草的夯土墙。这锡林浩特光是人口就被聚集了近百万,他们的粮草哪来的?” “不过是先杀牛,再杀羊,最后杀人罢了,只要能撑到我军疲惫,满都鲁带人来援,把我军击退,消耗的物资可比带着人往北跑划算多了。” 云瑜捏着胡子说道。 “人?” “是啊,人,草原单凭放牧能容纳的人口始终是有限的,更何况,今年雨水不足,你也看到了,都没怎么长草。 多死一些人,无论战胜还是战败,都能让他们好过一点。” 云瑜一脸冷漠。 “草原上打仗,大多数时候并不是什么争霸大业,而是争夺更丰茂、更温暖的草场,以及,消耗人口。 他们不是天生好战啊,他们单凭放牧是活不下去的,而我大齐封锁草原,关闭互市,他们更是有钱也花不出去。想要生存下去,想要过得更好,除了相互劫掠,纵兵厮杀,他们别无选择。” “那要到什么程度才会重新恢复互市?彻底打崩汗庭?”贾珲有些好奇。 “对,等蒙兀人分裂的再碎一些,就能重新互市了。” 两人正闲聊着的功夫,伙头军来了。 “报!大帅,大将军,晚饭到了!”伙头军在帐外报名,得到允许后进了屋。 作为高官,还是有些特权的,在大军啃饼子吃肉干的时候,各军主将还是能够吃到新鲜的羊肉和现烤的火烧。 当然,大兵们人手一碗肉汤还是有的。 熬肉汤的时候顺便煮的大块羊肉被端上了桌,贾珲云瑜二人停止了谈话,连忙坐在桌前。 伙头军将两个包银木碗放在了桌上,打开盛满羊肉汤的木桶,映入眼帘的是有些淡淡的乳白色的汤,一股羊肉的鲜香顺着热气从桶里冒了出来。 扑鼻的香味就引得两人不由自主地探过头去看。伙头军先端起一只碗,捞出一勺伙头军提前已经切好的肉,撒些许葱花,舀上一勺汤浇在上面,再撒上一点胡椒粉,香味四溢,口水都快下来了。 伙头军把盛好的两碗汤端到两人面前,又从小包里掏出了勺子筷子递给两人,又端出一篮子面饼。 贾珲拿过来一个面饼,把面饼撕成小块,小心地放入汤内,片刻,饼吸饱了汤,汤浸透了饼,用筷子来起饼送入嘴中,轻轻一嚼,软软的、筋筋的,那浓香的汤汁顿时溢满全口。微咸,微甜,微辣,微热。 “啊……”一口羊汤下肚,稳重如云瑜也不禁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急行军一天了,疲劳的身躯仿佛被温暖的羊汤治愈了一样,力量再次充满了身体。 “啊,舒坦,全军都分到一碗了?”贾珲一口气干了一碗,体会着温热的羊汤顺着食道进入体内感觉,看着伙头军问道。 “回大将军,一共杀了一万只羊,足够兄弟们分了,最多就是肉不够,但不是还有肉干嘛,足够吃的了。”伙头军放下手正帮两人切割着羊肉的刀子,连忙回答。 “那就成。”贾珲点了点头,继续吃了起来。 夜袭那可是个力气活,保不齐还要连夜追击,必须要保证大伙吃饱饭。 六碗汤,三斤羊肉和五个面饼下肚,贾珲放下了碗筷。 “啊,八分饱,舒坦。”贾珲惬意的靠在椅背上,拿出牙签来剔牙。 云瑜也慢条斯理的吃完了,年纪大了,胃不是很好了,自然要细嚼慢咽,再说,自己也不需要去第一线,吃个差不多就行了。 伙头军见两人吃完了饭,连忙收起了碗筷,提着木桶挎着篮子朝两人告退。 “行了,小子,回你的营帐去休息一下吧,晚上还要你来指挥呢。”困意上头,云瑜开始赶人了。 “是,那末将告退。”贾珲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朝云瑜告退一声,转身离开了云瑜的帅帐。 。。。。。。 地图上显示,汗庭的军队是以“回”字型布置的。 锡林浩特的城池完全无法容纳近百万的人口,设计她的时候也是以最多塞进五万人的规模设计的。 所以,除了少量的贵族和正兵们,其余人都在城外布防。 以锡林浩特城为中心,青壮年分列左右,后方驻扎着各部怯薛和一部分精锐正兵,城内则是大汗和各部珲台吉、台吉的少量怯薛和大部分正兵。 至于直面齐军的城南,则是各部的老弱病了。 他们压根就没觉得能在南面击败齐军,他们更想依靠守城来拖延消耗齐军,自然不愿意消耗珍贵的青壮人口。 一方面是抓住齐军尊老和对病弱的怜悯心这个弱点,让齐军的进攻变得迟疑,好让两侧和城内的青壮正兵能够趁机杀出。 一方面,尽可能的让青壮和正兵们减少损失,方便在无法抵抗的时候逃走。于是,各部落的老弱病们就被一股脑的放在了城南。 另一方面,就算是齐军良心都被狗吃了,抛弃了道德,在看到都是壮年的左右和全是老弱的南面,啥子都会选择攻打哪一边。 好在绝大部分的拒马和鹿角都放在了南边。 至于是怎么看出来的… 城南人员的行走速度明显慢于其他方面,左右仔细一看,营帐摆位毫无章法。城北则是纪律严明,很明显能够看出他们一部分人身披铁甲。 最重要的是,当年上都城为了防御齐军,也是摆的这个阵型。 正子时,早已装备齐全的贾珲骑在马上查看地图,最后确认一遍这个阵型有没有变动。 在确认无误后,关掉了小地图。 大致的阵型早在白天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各部主将了,具体怎么打,到时候再说。 身后站满了同样装备齐全的齐军。 贾珲掉转马头,早已等候多时的主将连忙凑了过来,吩咐了几句,等他们回到了各自的队伍之后,贾珲面朝大军。 “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就在今日!诸将士听令!” 贾珲举起马槊,正对北方。 “出发!” 。。。。。。 汗庭。 无月的夜晚是如此的令人烦躁,土默特珲台吉鄂木布楚琥尔被噩梦惊醒,板升城被齐军屠戮的那天,反反复复不停的出现在梦里,已经成了鄂木布楚琥尔的梦魇。 鄂木布楚琥尔朝窗外望去,惊觉发现,今日和当年一样,是个晦月。 烦躁的鄂木布楚琥尔猛的躺会床上,惊醒了一旁睡得正香的阏氏,阏氏茫然的看向枕边人,鄂木布楚琥尔没有理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再次睡去。 。。。。。。 黑灯瞎火的,连月光都没有,斥候们也没有跑远,只在城外三里的范围内游走。 今日无月,毕力格汗也怕这些精锐一个不小心掉达里诺尔湖里,又或者掉到什么坑里死了伤了,就没让他们跑太远。 望着远处一个个如星星一样散落在城外的蒙兀斥候,贾珲小声的朝着后面下达军令。 “人衔枚,马裹蹄、勒口。” 身后的亲兵们也小声的往后面传递者军令,然后再人传人,直至队伍末尾。 早在距离锡林浩特差不多三十里的时候,贾珲就令人熄灭了火把。 步兵还好,只要后面人抓住前面人肩头捆着的细绳就行,马军则是如贾珲在高原上那样,抓着绳子。 六万马军的生字一直往前系到各自指挥使,指挥使又系到贾珲的三个直属千户上,最终,有三条绳子系在了贾珲身上,连接着关胜、林冲、杨志三人。 如果这样了还是掉队了,那贾珲就没办法了,只能等到天亮了让掉队的人自行汇合了。 好歹在离锡林浩特十八里左右的地方,一座小山丘右麓,重新看到了微弱的火光。 “步兵出击,炮车跟着压上。”贾珲下令道。 传令兵立刻前去传达军令,现在还在潜行,不能用唢呐,只能一个一个去通知。 收到军令的步军们穿过马军,由夜不收带队,顺着土路朝着锡林浩特城走去。 。。。。。。 京营五军营都指挥使谢勇骑在马上,跟着前面的夜不收前进。 作为打出来的庆阳郡侯,谢勇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步军统领。 对于此次夜袭,谢勇还是有点慌的。 再怎么说,锡林浩特周围也聚集着近百万的部众,虽然他对齐军很有信心,但将近一比十的差距还是让他捏了把冷汗。 转头看了一眼身高八尺,身型壮硕且身披重甲的猛汉,谢勇的心这才踏实了不少。 鲁达被贾珲派来当步军的先锋来了。 谢勇第一次见到披着重甲的鲁达的时候,也被鲁达的武力震住了。在观摩鲁达在部队演习中的强力表现后,更是惊为天人。 “鲁兄弟,接下来搬开鹿角拒马的事情,就麻烦给你们先登营了。” “都司放心,正面突破就交给洒家了!”戴着兜鍪的鲁达瓮声瓮气的回答。 “这就好,这就好。”谢勇坚定了起来,既然有鲁达这种先登猛将在,那他谢勇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十万大军闷声赶路。 。。。。。。 斥候探马乌恩奇正打着哈欠随意望着四周。 黎明将近,站夜岗的他已经困到不行了。 心里直念叨怎么还不到时间换班! 无月的夜可比其他时间难熬多了,有月的时候,起码还能悄悄打几只兔子旱獭之类的打打牙祭,自从大汗召集诸部齐聚锡林浩特之后,吃的是越来越少,越来越差了。 可无月的时候,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天上还有云彩遮挡着星光,更是看不见四周了,只有手握的火把照亮的不大一片地,才是他的领域。 “嗯?”乌恩奇感觉到一丝不对,风声不该是这样沉闷的! 乌恩奇磕了磕马腹让自己的搭档也精神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朝着前面探去。 不断拉扯着缰绳,让马往左侧了过去,只留下右半边身朝着南面移动。 突然,沉闷声停止了下来,乌恩奇右手手持的火把,突然照亮了前面一个八尺多高,光是站在哪里就能让人吓破胆的披甲巨兽。 气氛为之沉默。 这回,乌恩奇终于想起这是什么声音了。 “敌…”话还没说完,鲁达已经行动了。 抄起诃藜棒就打爆了乌恩奇的狗头! 但乌恩奇的战马长嘶一声,疯狂朝着北面逃去,被谢勇一箭射入后脑,摔在地上就没了声响。 “全军突击!” 已经尽力走到最近位置了,被发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谢勇大喝一声,抽出几支箭来就冲了出去,鲁达带着步军疾走起来,尽量保持阵型的匀速前进。 夜不收们也拍马追上了谢勇,同样掏出弓箭,射杀着那些在外面的斥候们。 “敌袭,敌袭!” 站在了望塔楼上的射雕手也发现了突击的齐军,连忙敲响了小钟,召集人手进行防御。 一群还不算老的蒙兀老正兵们瞬间被铜钟声叫醒,骂骂咧咧的起身穿上了衣服,抽出腰刀来冲出帐篷,朝着南边冲去,另外的老弱们也纷纷拿起武器,朝着齐军冲了过来。 “鲁兄弟,前面交给你了!”谢勇略微等了一下,直到鲁达带兵赶了过来,吩咐了鲁达一句,就朝着了望塔冲了过去。 看看是你的射术厉害还是我的射术厉害! 射雕手见那名射术很好的齐将朝自己冲了过来,也起了比试的心思,紧接着,居高临下朝着谢勇连发三箭,却被谢勇躲开了两发,最后一发也被谢勇的亲兵用大盾挡了下来。 眼看谢勇离自己越来越近,射雕手丝毫未慌,再次将手中的箭搭在了弓弦,瞄准谢勇。 心有灵犀一样,谢勇也抽出来一支箭,同样瞄准了射雕手。 “着!”谢勇率先瞄准松手。 锋利的箭头朝着射雕手射了过去,稍晚些,射雕手也射出来了手中的箭。 咚! 随着一声巨响,射雕手射出的箭再次被亲兵挡住,撞在了亲兵的盾牌上,亲兵脸色一白,摔下马来,口吐着鲜血。 了望塔上,射雕手紧紧地捂着胸口处的箭矢,不断流淌的血液,倒在地上,双眼渐渐无神。 第46章 侧击! 齐军推进的同时,城南的军营里也聚集了一支队伍。 曾经壮硕的身体已然消瘦且多病,但几十年下来的戎马生涯养成的习惯,还是促使着他们集结在了一起,依托拒马和鹿角,做好战斗的准备。 白发老卒。 年龄在五十岁之下,身体齐全的人都被分走了,就剩下这些年过五十开始衰老的曾经的正兵们,和缺胳膊断腿的了。拥有大量实战经验但已成老弱的他们被毕力格汗聚集在了一起,放在了城南,最起码,能够带着其他人多坚持一会儿,给两翼的大军争取足够的时间。 软绵绵的箭敲在了齐军的大盾上,丝毫没有阻挡齐军的步伐。 两侧的了望台早就被谢勇做掉了,如今,谢勇也下了战马,交给亲兵。 他谢勇可是步将出身啊! 两军越来越近,近到拒马后面的老弱们都能看清火光照在铁衣上反射的寒光。 100步,不断有人组织者齐射,但好兵器都被拿走了,他们的手上就剩下小孩玩的小软弓和一些几十年的都快干裂的老弓,打在齐军的铁甲上倒是挺好听的。 队伍里的喝骂声此起彼伏,有骂齐军的,但大多数都是咒骂毕力格大汗不是个东西,简直丧尽天良。 50步,谢勇举起,指向正前方。 “全军突击!” 高亢的唢呐声直冲云霄,原本还在快走的先登营跑了起来。 “跟洒家冲!”鲁达一马当先,手持诃藜棒一头撞了过去,棍子一扫将一具拒马挑起,打开缺口,几次挥舞瞬间砸死了藏在后面的几个元军,先登营以鲁达为锋,扎进了元军的军阵之中。 “两翼及后军立即展开防御阵型!”谢勇见到鲁达带队撞进了元军的军阵中,下令道。 号手抬起唢呐,率先吹出了嘹亮的长短音,接着,军阵中的号手也听到主将位置的号声,分辨出是对两翼及后军下的命令之后,分管两翼及后军的号手立刻开始一个接一个响起号声,直至传到了两翼及后军主将的耳朵里。 相应部队立刻打起号旗示意,号手会意,又吹了两遍之后,停了下来。 “全军朝外,车营防御!” 接收到号令的各军主将立即下令,号手用同样的方法传递了命令后,接到命令的各部下级军官们带领麾下转了过去。 下级军官们早就已经知道了大致的计划,只要耐心等主将的命令就是,听到防御的命令,下级军官们立即带着麾下面朝外,车营推着轻车来到了最前列,摆成了偃月阵。放下车上的支撑,端起长枪来跳上战车,将枪尖对准车前板给长枪预留出的小孔里。 盾手和长枪手紧随其后,防御着车与车之间的缝隙。弩手也到了长枪手的后面,上起弩弦,手握弩箭,等待着接下来的骑兵冲击。 东面,太阳升起来了。 那万道霞光透过云隙照在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为这片宽广的原野铺上了一层金辉。 远处,身披霞光的元军骑兵从城墙后面冲了出来,转了个弯,直挺挺地朝两翼加速撞了过来。 。。。。。。 之前,射雕手在看见自家探马往回跑的时候就已经往城内传讯了,东西两城主将被传令兵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刚要发火,就听见传令兵说到南城墙被齐军敌袭,连忙推开传令兵,一遍胡乱披上了袍子和铠甲,一边让人立刻叫醒还在沉睡的青壮们。 一时间城外营地里锣鼓喧天,惊醒了还在熟睡的男女青壮们,和衣而睡的他们立刻爬了起来,有马的一把捞起马鞍就朝自己的马跑去,没马的也冲出了帐篷,一把抓起靠在木架上的长矛来,往校场集结。 也就一刻钟的功夫,队伍勉强站好了。 没有甲可穿他们参差不齐的站在一起,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被鞭打了近半个月的,这群青壮总算是可以听懂简单的指令,和组成简单的军阵了。 “齐军正在猛攻南城墙,所有人,跟我前去救援!”东城主将说完,骑上了马,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正兵马军紧随其后,青壮马军也连忙跟上。 没多久,整个东军军营里就只剩下了一些半大孩子和没有车轮高的弟弟妹妹们。 西城的军营也是如此。 。。。。。。 孟根是土默特部的一个小部落的台吉,被大汗看中,任命为东军的土棉那颜,统领着整个东军马军。 这和他是土默特珲台吉鄂木布楚琥尔的亲侄子没有半分钱关系,全是他作战英勇才得到的位置。 虽然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土棉那颜,但孟根并没有一丁点高兴。 别看他带着六万马军好像很威风的样子,但这帮人是什么成色他孟根一清二楚。这帮人也是才聚集到一起不到半个月,大多是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和泼辣少女,别看训练时被鞭子抽的一幅很温顺的样子,但心里面都对自己憋着一股火。 打打顺风仗估计个顶个的厉害,但是一旦进攻受阻或者被打散,估计二话不说就会抛弃自己然后成建制跑掉吧。 这群来自不同部落的青壮们,要不是因为各自部落的珲台吉的命令,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就汇集成军队。 毕力格大汗的威望?还不配。 孟根甩了甩头,将心中杂念甩干净,紧盯着齐军的军阵。 “出发!”孟根下令,身后的元军紧随其后,跟着孟根直冲齐军。 至于为什么不用曼古歹。 他们的骑弓没齐军的强弩射的远,射得快。 他们的弓用上轻箭能打一百八十步往上,但却破不了齐军的甲,重箭虽能破甲,但射程就更近了。 而齐军的制式强弩能打近四百步,他们突击到能够到有效射程射了箭再离开时,齐军快的话都射出好几轮了。 最重要的是,就算能用曼古歹耗死齐军,但在这段这时间里,齐军都能攻破好几轮城池了,进攻方是齐军而不是他们啊! 只能硬冲齐军的军阵了! 孟根紧握缰绳,一踢马腹,又加快了些速度。 。。。。。。 右军指挥使李沧紧盯着直冲而来的元军,在心里计算着距离。 在元军靠近四百多步时,李沧抽出斩马刀。 “射!”李沧身边的号手立马吹奏出放箭的号声,弩手得令,整齐划一地端起强弩,旁边的助手连忙放上箭矢,弩手抬高强弩,扣动扳机,一轮箭雨遮天蔽日,射向狂奔而来的元军。 弩手立即将弩的前端放在地上,助手斜过身来,和弩手一起踩住镫子,两人一起用力上弦,弩手再次抬起强弩。 “射!!”李沧再次大喊! 弩手再次整齐划一的完成放箭、射出、上弦。 “射!!!”李沧脖子上青筋暴起,再次大喊! 弩手再一次射出,上弦。 铺天盖地的箭雨朝着元军射去! “举盾!” 端着长枪的直冲而来的孟根毫不犹豫的朝着后方大喊! 也许是训练除了效果,也许是本能的防御反应,身后的所有人都举起了圆盾,将自己的脑袋和身躯尽量缩在盾后。 很快,第一轮箭雨落在了元军之中。 圆盾的作用微乎其微,就算挡住了身体,但还有马暴露在箭雨之下。 一支弩箭直挺挺的射穿马颅,瞬间倒地,将背上的骑士甩飞出去,摔在地上就没了动静。侥幸还活着的,也被身后的友军撞倒,被庞大的马军踩成肉泥。 剩下的还有穿透盾牌正中天灵盖被击晕摔下马去,有些盾举得太高,被射中躯干,当场毙命。 箭雨没了,就在众人抬头望天观察的时候,又绝望的发现,下一波箭雨又来了。 明明早上还在欢声笑语的同伴已经躺在地上没了声息,路面上一团又一团肉泥更是进一步击垮了后续元军的心理防线,半个月前还是老实牧民,矜矜业业放牧的他们畏惧了,随着几个“聪明人”放缓了马速,其他人有样学样也慢了下来,仔细观察着局势,若是那狗一样的孟根击穿了齐人的军阵,那他们就会变成最勇猛的巴特尔,反之,那就保存有生力量…… 冲在最前面的孟根并不知道他的这帮好下属的心思,很幸运,弩箭只是射在了他的胸口上,被黄铜打造的护心镜挡住了,现在除了胸口发痛,其余一点伤都没有。 “长生天还是爱我的!” 孟根越想越兴奋,双眼发红,只觉得眼前齐军的战车也好像一枪杆就能砸烂一样。 长生天赐予我力量! 很快就逼近到离齐军两百步远的地方。 “放箭!” 孟根大喝,掏出弓箭就射。 后面人有样学样,连忙掏出了弓箭,玩了命的射箭。 进行了六轮齐射后,李沧下令弩手后退,弩手们有序的退到了后方,手持连枷的连枷手迅速补位,站在了长枪手的后面。 一部分蹲在车上的车营兵和一些精锐弓手站在最前面,不停射杀一些元军。 作为土棉那颜,孟根的盔甲自然是不同凡响,就连胯下战马都分到了一部分马甲,包裹住了脑袋、脖子和前胸。 浑身亢奋的孟根仿佛也忘记了疼痛,反应速度大增,竟然躲过了不少射向他头颅的弓箭,一时间竟没有弓手能给予重创,反而是被孟根抓住机会射杀了几人。 箭雨来了,盾手举盾,枪手和连枷手也低下了头,将胳膊上绑着的圆盾顶在了脑袋上。只听见叮叮当当的打击声在齐军的军阵里响起,元军的第一轮攻击用的是轻箭无法击穿齐军的盔甲。 很快,第二轮和第三轮箭雨也落了下来,力度一次比一次沉。 马蹄声越来越近,他们知道,最要命的第四轮箭雨就要来了。 孟根抽出一支重箭,再次抛射而出,瞬间穿透了一个齐军倒霉蛋的笠盔,趴在地上一阵抽搐,死了。 周围的齐军见状,又缩了一下身子。 孟根见已经突击到了五十步,立马将弓插回弓囊,一把抓起马鞍上挂着的长枪,一踢马腹,往车营冲了过去。 “稳住,都给我稳住,长枪手准备!”车营统领朝着两边大吼,蹲在轻车上的长枪手们紧紧握着手中的枪,紧张到狂咽口水。 远处狂奔来的元将离自己越来越近,渐渐的,能看到那伸着舌头一脸狰狞的脸。 孟根快速的寻找着车营的薄弱处,但很遗憾,每处车与车的缝隙之间都有长枪手填补,没办法,那就只能硬冲了。 孟根再次加速,直冲一处缝隙,越来越近,孟根甚至能看到那些齐军脸上的错愕。 枪头与枪头交错,孟根突然用力朝两侧拍击,一个能容纳一人一马的小空间出现在了孟根面前。 “哈哈哈,齐狗受死!”孟根用力一扫,长枪手们瞬间就被划开了喉咙,打开了一道缺口,身后的元军见状,发了疯一样往缺口冲了过来。 咚! 还没来得及高兴,孟根飞了起来,伴随着自己爱马的哀鸣,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旁的盾手大喜,举起大盾,狠狠的用盾底边砸在了孟根的脖子上。 咔吧一响,土默特的台吉,土棉那颜孟根没了声息。 冲在最前面的元军看到孟根的遭遇,一脸惊恐的紧勒战马想要拐开,可后面的元军并没有看到孟根的遭遇,只当是武勇的土棉那颜已经冲进了齐军的军阵里,却是一头撞上了那些想要拐走的同袍,前面的元军一脸绝望,连人带马撞到了两辆车之间的铁链上,眼睁睁看着铁链硬生生挤进了自己的胸口… 吱嘎! 两辆战车终究是强力的冲击撞的硬生生后退了几步远,支撑的铁杆被打进了地面,车上的人也被撞飞出去,落在了地上,连忙被身后的袍泽拖进盾阵里,被移去后方。铁链最终也在不断被挤压后,一端钉在车上的钢钉崩飞,软塌塌的垂在另一辆车上。 好在元军的速度也随之一滞,完全无法形成冲击力来冲击军阵了。 “弟兄们,顶住!他们第二波冲锋来了!”李沧大喊,抄起斩马刀就朝着前方冲去。 第二波元军就离第一波元军五十步左右,见到前军已然撞破齐军的防线,决定不冲了,趁着前军在和齐军缠斗,领头的敏罕那颜抽出弓来,朝着身后大喊: “曼古歹!” 说完,左打马头侧身面对齐军的军阵,开始射箭。 身后的大军有样学样,纷纷抽出弓箭,射向齐军。 “哈哈,孟根那蠢物,还不是给我创造了机会!” 敏罕那颜大笑,往左绕着大圈欲要再来一次袭射时,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偃月刀剁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第47章 骑兵冲阵! 早在步军到达城南布阵后不久,马军就出发了。 贾珲将马军分成了两队,一队由自己亲自率领,另一队则是交由自己的副手,显武营的提督林锦。 林锦也是老军伍了,在大齐军方也是一员善于马战的将领,只不过林锦更擅长轻骑袭扰,所以贾珲将擅长冲阵的关胜和他的千户派给了他。 依循贾珲的命令,在看到元军开始朝步军右翼冲锋的时候,林锦才能带人绕过步军直插第二波实行曼古歹而转向的元军。 林锦也不亏是军中宿将,时间把握的很好,在见到右翼方向的漫天黄沙后,林锦下令以关胜为首的重骑兵为箭尖,全军冲锋。 在右翼和后军两军的遮蔽下,恰到好处的撞上了射完一轮箭之后朝左迂回的元军敏罕那颜… 关胜一刀劈下,瞬间劈在敏罕那颜的胸口上,敏罕那颜的胸甲瞬间塌陷,被一刀打下马来,当场就断了气,关胜没有停下来,往左一拨马就撞进了转向的元军之中,被突然出现的齐军马军惊到的元军下意识的一拉马缰,将速度降了下来,关胜找准时机,大喝一声,挥舞着偃月刀就冲进了进去。 跟在后面的林锦并没有继续跟着关胜,而是发挥出自己的优势,直冲东城元军还剩下的两拨人冲了过去,与元军互射了起来。 。。。。。。 西城的战斗发生的还要比东头还要早一点。 位于城池正南方的小山坡后面,贾珲亲自率领的两万五千马军就藏身在这里。 “将主,西城的元军动了!”感受到北面震天响的马蹄声,杨志走了过来,朝闭目养神的贾珲说道。 “嗯,知道了。”贾珲收回沉浸在小地图里的心神,朝后看了看。 在等待的时候,重骑兵们就已经给马披好了甲,给战马喂了一点豆料后,就开始检查战马和自己的装备。 本次出征一共带来了一千五百具具装,留了一百守城,剩下的,贾珲和林锦各领七百骑。 剩下的就全是只有骑士穿甲的轻骑兵了。 “上马!”贾珲朝后面喊了一声,踩着木墩翻身上马,身后的七百重骑也在辅兵的帮助下骑上了战马。 后方的轻骑们看到前面人的动作,也自觉的翻身上马。 看着一个个正在帮着重骑上马的辅兵们,贾珲也有些感慨。 当年要不是帖木儿那号称“百万大军”来攻,惹的西北边镇连当时各镇未长成的辅兵们也都编入战斗序列,让身为辅兵的自己抓住机会出头…… 等辅兵们离开队列,贾珲转身看向云瑜。 “大帅,末将破敌去也!” 说完,贾珲打马快走而去,身后的骑士们有样学样,朝着云瑜行注目礼,紧跟着贾珲离开了。 年少的辅兵们来到了云瑜的身后,一脸羡慕地目送着大齐最精锐的骑兵们踏上了属于他们的战场。 。。。。。。 一路快走的走到了小山口,贾珲一踢马腹,战马会意,开始加速,身后的重骑们也跟着提起了速度。 马军被贾珲分成了10个五千人队,东西各五个,分段冲锋。 轻骑兵们再冲出山谷后越过七百重骑,包裹着重骑兵们朝北冲了过去。 在安西都护府建立后,国内各一线部队也随之更换了战马,尤其是优先供给给重骑兵们,于是乎,重骑兵们一下子也能在短时间内与轻骑兵并驾齐驱了,最起码,一里路还是可以的。 与东线不同,在轻骑兵提起速度震的大地闷响时,西线元军就发现了他们。 统领西线马军的土棉那颜,道乐根也发现了朝自己军队冲过来的齐军骑兵们。 与东线的孟根不同,年过四十的他并没有冲锋在前,而是跟在最后面。 “敌袭,快,吹迎敌号!”道乐根紧盯着离中路越来越近的齐军骑兵,向号手命令道。 几个号手得令,立马此起彼伏的吹出命令迎敌的号声。 不出意外的话齐军会撞在第二波骑兵的中段位置,但第二波骑兵在一阵骚动后被随军的下级军官们抽了几鞭子以后就强行安静了下来,继续朝前冲锋。 紧跟在第二波骑兵后面五十步左右的第三波骑兵听到了后方传来的号角声,领头的敏罕那颜立马转向右前方,朝着齐军杀来。 林冲紧握槊杆,深吸一口气,就在和对面元军的敏罕那颜交错的瞬间,拨开了对面刺出的枪头,双手持槊往右一挥,狠狠地砸在了敏罕那颜的面具上,抽下马来,很快就被双方的马蹄淹没,没了声息。 林冲不断挥动长槊,杀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为后面的齐军杀出了一个缺口,大军顺着缺口攻入了元军内部,元军骑兵很快就被竖着切成了两半。 后方的轻骑兵们加快马速朝前冲去,将被分割的元军包围,和内侧的袍泽两面夹攻这些仅剩两三排的元军。 “让杨志朝东冲锋!”藏在阵中的贾珲朝着号手喊道。 号手会意,用力的吹起唢呐,后面的号手们也跟着吹了起来。 跟在队伍后半段的杨志听到了早就约定好的唢呐声,马上会意。 “后面的跟我冲!”杨志抬起钢枪朝后大喊,掉转马头往右冲去,西线第四马队跟在他身后的部队会意,也跟着向右冲去。 元军的第一波骑兵同样碰上了东线的友军的遭遇,被战车上隐藏的锁链挡了个人仰马翻,第二波骑兵连忙朝右拐走,掏出弓箭就朝齐军射去。 右侧突然传来一阵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带队的敏罕那颜朝右望去,只见一队重骑带着大量的轻骑朝自己冲了过来。 “快跑!”敏罕那颜见状,狠踢马腹朝前狂奔,身后的第二波骑兵和一部分第一波骑兵也跟着他跑了起来。 自己左侧就是齐军的阵地,冲过来的齐军骑兵不可能冲击自家的军阵,只要跑出一定范围去就行,到时候就看各自的骑兵素养了。 就在这时,杨志率领着三百重骑和一千轻骑脱离了大部队,朝着没冲进军阵正在调头后撤的第一波骑兵冲了过去。另一边,剩下的五千骑兵由扬威营的指挥使程仪带走,朝着逃走的第二波骑兵冲去。 第二波的敏罕那颜如愿的冲出了左翼的包围圈,正想朝右迂回和刚刚的齐军缠斗,迎头就撞见了带领第五马队的振威营指挥使那狰狞的面孔…… 。。。。。。 虽然林冲一直在奋力杀敌,但随着不断补充过来的元军和自身体力的消耗,终究是慢了下来。 林冲紧锁眉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唢呐声,林冲虎躯一震,身体中又重新涌现出了一股力量。 “朝两侧突围!”林冲大喝,猛的往外冲了起来,他的副千户也开始猛冲了起来,瞬间让出来了一条空路。 前方的元军札温那颜见状,抄起长枪就往空路上冲了过去,想要把齐军同样切成两半,然后以人数优势慢慢绞杀齐军骑兵。 越想越兴奋,札温那颜就分了神,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好像飞起来了一样,啊不,就是飞起来了,札温那颜强忍疼痛朝胸口一看,一杆八棱破甲锥正插在自己的胸口正中,抬起头,一个全身黑甲,带着恶鬼铜面的重甲骑兵抬着一杆丈八长槊,冷漠地朝自己看来… 。。。 看到林冲的行进速度越来越慢,贾珲知道自己是时候出场了,朝号手喊了一声。在号手吹出了代表贾珲亲自下场的号声后,贾珲一磕马腹朝前冲了起来,一槊就捅穿了一个身穿铁甲的,看样子应该是个札温那颜的小军官,贾珲用力朝右甩了一下,就不再关注那人,继续朝着前方冲去。 那个札温那颜瞬间脱离槊头,砸翻了几个元军,几个齐军骑士一拥而上,趁机了结了他们。 贾珲那匹在伊犁马中也属于极品的战马,后腿猛的一蹬地面,在很短的距离里爆发出了惊人的冲锋的速度,在元军的队伍里横冲直撞。 全力出手的贾珲手中的长槊越挥越快,刚开始还是不断小范围挥击,后来双手握杆干脆开始横扫。本就没有披甲的元军挡都挡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黑甲将军的长槊劈烂自己的身躯。 也有些离得远运气好的只是被槊尖扫到,却也被划开了肚皮,只能用手拼命的往肚子塞流出来的被砍断的肠子,然后被紧随其后的齐军一刀削掉脑袋。 贾珲前方越来越亮,看来已经杀到末尾了,一磕马腹再次提速,战马的马头更低了,速度又升上来一大截,很快,当最后两个拦路的敌人被贾珲扫死,一片空旷的草场出现在贾珲的眼前,强烈的阳光甚至让贾珲感到不适。 突然,一个身披原色铁甲的骑马大汉进入了贾珲的视线,那个壮硕的中年汉子被一圈披甲的元军军官簇拥在中间,那中年男人也被贾珲的武力所震撼,也看向了离自己不远的那个黑甲将军。 目光交汇。 这是条大鱼! 要遭,他盯上我了! 道乐根大惊失色,立马调转马头朝后方的兵营疾驰而去。 “快拦住他!” 剩下的一些小军官们见到贾珲端着丈八长槊冲了过来,一时间头皮发麻,但主将已经下令了,那就只好冲上去了。 “兄弟们,他只有一个人,大家不要怕,一起冲过去,他还能一下就把大家都杀了!”一个敏罕那颜大吼道,立刻拍马冲了过去。 几个正当年的小军官心中顿时闪过一丝愧疚,责怪自己竟然胆怯了,非巴特尔所为。 “大人说的不错,弟兄们,跟我一起冲过去!”几个小年轻哪能忍受这种屈辱,嗥叫着就跟着冲了上去,逐渐追上了冲出去的那个敏罕那颜,敏罕那颜欣慰的朝几人笑了笑,几个小年轻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又抽了马几鞭子,怪叫着冲了出去,瞬间超过了那个敏罕那颜。 在所有小年轻超过自己之后,敏罕那颜见状,欣慰的笑了笑,立马调转马头朝着西北方向远去… 人才啊。 贾珲完整的看完了这一幕,感慨道。 怜悯的看了一眼这几个被激将的傻子,摇了摇头,抬起马槊就撞了过去。 八棱破甲锥瞬间洞穿了一人的胸口,贾珲用力往左一甩,那人挂在槊尖上被贾珲连人带槊砸在另一人身上。 贾珲再次用力朝右甩去,槊尖上挂着的人一下子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弹了两下停住不动了,被挥到右侧的槊头瞬间砍断了一个塔宾那颜的胳膊,槊头被剁进了肋骨之间,那个塔宾那颜的战马带着它的主人冲了出去,槊头顺势被贾珲拔了出来。 左侧一道寒光袭来,那元军的小将好像要把手中的长枪扔出去似的,双手抓着枪尾猛的刺了过来。 来不及朝左挥槊了,只见贾珲抬起左臂,身子往右一避,枪尖飞速划过,锋利的枪尖划开了贾珲左腋的衣服。 突然,贾珲抬起的左手往下一搂,托住了对面人的枪杆,左手抓住小将的长枪,用力往前一捅,黄铜制成的枪尾刹那间直挺挺击中小将的腹部,将他顶下战马来。 一个持刀小将见状,大吼一声就朝贾珲杀来。 贾珲并没有松开长枪,而是略微改了一下角度,借助马力,黄铜制作的枪尾不偏不倚的捻进了这员小将的喉咙里,又猛的朝上一撩,黄铜枪尾立马砸碎了那攻过来的持刀小将的下巴,持刀小将白眼一翻,从马上仰倒摔下了来,后脑勺着地就开始抽搐。 几招之后,冲过来的几员元军小将全军覆没,时不时往后看一眼的那个敏罕那颜亡魂大冒,拼命抽打战马,战马吃痛也更快的跑了起来。 贾珲抬起左手的长枪,反手握着枪杆,枪头朝前,估算了一下自己和那逃跑元将的距离后,腰马合一,带动左臂将手中的长枪当作投矛扔了出去。 在逃敏罕那颜的脸一下子撞在马脖子上,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想弯腰朝后伸手时,前胸也疼了起来。 敏罕那颜的右手不自觉的就抹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紧接着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刺透自己胸口的枪尖,温热的鲜血从嘴里涌出,喷在了胸口的枪尖上,混合着从自己胸口处流出来的血,顺着枪尖全都滴在了战马的脖子上,将自己爱马那雪白的鬃毛染红了。 生命迅速地从胸口处流逝,眼皮越来越沉,再次吐出了一口掺杂着粉红色嫩肉的血,敏罕那颜无力的趴在了爱马的脖子上,脸颊贴着被染红的鬃毛,身子一歪摔下马来。 第48章 跑啊!(新书求首订啊!) 第50章 跑啊!(新书求首订啊!) “土棉那颜死了,土棉那颜死了!” 还在与齐军厮杀的元军塔宾那颜趁空回头瞥了一眼,突然发现那个打穿了自家马军的齐军大将就站在自家的苏鲁锭旁边,而他的身后,已经有好几个自家将领躺在地上生死不明,但接着就被跟出去的齐军重骑淹没。 塔宾那颜心中大骇,扯起嗓子喊了起来。 “跑啊!” 说完,发了疯似的朝西南方向挤去。 还在与齐军厮杀的元军们听到那人的喊话,也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背后的牙旗。 大汗赐给道乐根台吉的苏鲁锭被那齐军大将砍倒了! 二话不说就死命的往外突围,爆发出强烈求生本能的元军越大越疯魔,一时间齐军竟然被压制住了。 “放他们走!”队伍中的千户百户们此起彼伏的大喊着。 齐军听见此令,只能且战且退,放他们离开。 守门兵丁一脸是敢置信。 “他那该死的狗东西,是嫌你小元太弱了是吧?向云慧他都敢丢上!你打死他个狗崽子!”孛罗忽越打越气,抽出放在桌子下的弯刀就要抡在道齐军头下。 道齐军目光是善的看着手足有措的布和,左手搭在腰刀下。 “慢,退城,老子要去找珲台吉议事!”道齐军转身就骑下马朝西门奔去,几个怯薛面色简单的看了地下的尸体一眼,也很慢的离开了。 鄂尔少斯部的众人正在和守城的兵丁对峙。 本就因为自家土棉这颜孟根的战死士气高迷的我们,原本还指望着能等来支援,但当听到西边战败的消息,再也坚持是上去了! “什么?道向云台吉,封了门里面的勇士们怎么办?” 城中央的金帐外,苏鲁锭汗等人也接到了西线崩溃的消息。 千户知手听了听,突然睁小了双眼,转向主将。 有论西线元军是是是真的败了,只要能影响到其余元军的士气,这跟着一起喊不是值得的。 “什么!去他的!”孛罗忽小惊,随之愤怒的一巴掌扇在了道向云脸下,道齐军一个踉跄,可依旧有没松开孛罗忽的小腿。 道齐军沉默了两息,立马跪在地下,膝行抱住孛罗忽的小腿结束痛哭。 “是打了,咱们鄂尔少斯的存续才是最重要的,慢,慢去召集城外的部众,里面咱们的部民被打散了一定会回西边咱们部落的落脚点! 所没人都走了,就剩上了一直跪在地下的道齐军,一直跪伏在地下。 作为鄂尔少斯部的一个台吉,道齐军不能是用通报就能退入自家珲台吉的府邸,只要是退前院就行。很慢,坐在正堂下的道齐军见到了自家的珲台吉。 紧接着,队伍外的旗手们也陆续抬起了白虎红旗。 是我的度吗? 西线。 守城塔鄂木布话还有说完,之间近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众人回头望去,竟是苏鲁锭小汗朝着刀子朝鄂尔少斯部的众人冲了过来。 “他找死!”札毕力格的亲信也从自家小人被友军背刺的意里中糊涂了过来,惊恐的我们也抄起手中的弯刀,同样疯狂的砍死了这疯狂的多年。 “小汗,恐怕是真的了,西面的骑兵们还没崩溃逃散了。”温那颜楚琥尔高着头,朝着苏鲁锭汗说道。 “阿哈!”一声凄凉的叫喊声从身前传来,札毕力格上意识一回头,一把布满缺口的弯刀直劈在了我的脸下。 札毕力格死后所见的最前一脸,一张稚嫩的、布满悲伤又夹杂着疯狂的脸,只是和刚刚被自己砍死的青壮模样相似。 “还愣着干嘛?慢跟老子去冲东城的军营啊!”乐根换下了新的战马,朝关胜喊了一嗓子,再次打马朝着城东而去。 “慢,把白虎旗升起来!”听到向云方向传来的号声,林冲也兴奋的朝棋手喊叫,棋手激动地手哆哆嗦嗦地伸向缠绕在矛头的白虎旗,几次都有能解拉开捆绑着旗帜的绳索。 一个台吉将孛罗忽手中的弯刀夺了上来,重新插回刀鞘,随即朝着孛罗忽喊道。 “西线元军败了……”正在与东线元军苦战的关胜也听到了自家步军的呐喊,内心狂喜,可跟着结束喊叫。 几个与道向云交坏的鄂尔少斯文武连忙下后拉住两人。 “土默特蛮子找死!”那上子,察哈尔的骑兵们也怒了,纷纷杀向身旁的其我人。 “珲台吉慢走,你来拦住我们!”道齐军一刀砍死了愣在这外的塔鄂木布,就朝着狂奔而来的苏鲁锭汗的卫队杀了过去。 林冲见棋手笨手笨脚,连忙下后夺过小旗,也哆嗦着手试了八次才拉开了绳索,一面绣着做扑食状白虎的深红色八角小旗自然垂上,林冲连忙抬了起来,小风吹起了深红色的小贾珲旗,这扑食的恶虎迎风飘扬。 “道齐军台吉死了,道齐军台吉死了,你们败了,败了!”是断没人惊恐的喊出了声。 年纪小了见是得暴敛天物。 贾珲也看到了朝西远遁的元军,面具下的嘴角越咧越大,笑了起来。 关胜扯着嘴角笑了一笑,我知道,自己那千户的位置,稳了! “来人,把西门给你封了!” 。。。。。。 “珲台吉,上令吧,城外的弟兄们都在那外了!”一个台吉率先站了出来。 平心来讲,我孛罗忽带领上的鄂尔少斯部真的还没为汗庭牺牲太少了,此时抽身而去还没是鄂尔少斯最前的机会了,但给汗庭当了几十年忠臣的孛罗忽依旧过是了自己那关。 “唉…”孛罗忽长叹一口气,甩开抱着自己的几人,有力的瘫坐在椅子下。 西边说是定还没被齐人围住了,去北门,咱们一起从北门杀出去!” “跑啊,慢跑啊,西边败了!”本就因为自家土棉这颜身死,士气深受打击的东线元军也崩溃了,连忙玩了命的朝东边狂奔而去。 “很坏,慢去北城突围!”说完,孛罗忽跳下了战马,朝着北城门跑去,其我人没样学样也跟在了前面。 “该死,该死,该死!道齐军该死,孛罗忽更该死!来人,去给你把孛罗忽叫来!” 紧接着,林锦将手中的黑虎旗交给了身前亲兵,亲兵立刻调转马头朝着队伍末尾奔去。 “回来!他带着小伙冲出去,老子还没账要和伊仁台算!”说罢,孛罗忽抽出刀子就带着自己的怯薛冲了过去,道齐军一脸铁青,只能遵守珲台吉的命令了。 。。。。。。 “哎呦,是孛罗忽珲台吉啊,奴才给珲台吉请安,敢问珲台吉没何要事要出城?莫是是要带着咱鄂尔少斯的巴特尔们出城营地?可那也是是战场的方向啊? 紧接着,西线元军败了的消息就朝着东南北八个方向同样蔓延。 想想留守在部落外的男人们啊,若是咱们死在那锡林浩特城上,就凭你们怎么可能守住鄂尔少斯的家业!”一个台吉的话成了压倒孛罗忽的最前一根稻草,孛罗忽如梦方醒,看向堂内的众人。 “关千户,那是新的战马!”林锦暂时借调给关胜充当亲兵的几人也牵来了一匹马,关胜连忙换下另一匹战马,也带人朝着东城跑去。 “啊!察哈尔的狗崽子伱往哪砍啊,永谢布的勇士们,干死那帮狗崽子!” “珲台吉救救奴才,珲台吉救救奴才吧!刚才齐狗攻势太凶,奴才有办法就率军回了西小营,想要凭借西小营的防御工事和齐狗周旋一上,可谁成想,奴才的怯薛竟然把小汗赐上的黑虎旗给丢了啊,如今里面都在传奴才知手被杀掉了!” “小汗,小汗!他们都是死人啊,还是慢跟下去!”年老的向云慧楚琥尔根本有拦住苏鲁锭汗,连忙朝着周围的怯薛们小吼,怯薛们那才一起跟了下去。 “他是什么东西,也配跟你们珲台吉讲话,给老子滚!”孛罗忽的怯薛一脸嚣张的把一个兵丁踹翻在地,守城门的塔鄂木布一脸讪笑的跑了过来。 “娘的,活该我林锦是小司马小将军,老子服了。”一槊再次砸死了一个元军大将,乐根喘着粗气,也听到了从西边传来的声音。 苏鲁锭汗怒极,抄起桌下的弯刀来就冲出了小帐。 纯金的茶碗被摔出帐里,苏鲁锭小汗正在咆哮! 苏鲁锭汗将桌下的东西一把扫到了地上,还是是解气,抄起架子下的瓷瓶狠狠地朝地下摔了上去。 “哎,布和,老子的向云慧呢?”道向云终于知道哪外是对了,自己这杆小汗御赐的向云慧有了! “察哈尔的狗崽子,敢杀你们土默特的人,杀了我们!”人群中的土默特青壮们红了眼,抄起刀就朝着这几个札毕力格的亲信砍去。 退了城门,道向云等着自己的怯薛们也同样退来前,明朗的看了一眼城里的小营,上令道: “珲台吉莫要杀我,莫要杀我!道向云是您的亲表弟啊!我死是足惜,可杀了我里面小军的士气也是会回来了,珲台吉,你小元本就是善守城,照那样上去锡林浩特就安全了迟早要被齐人攻上,咱们还是想想接上来该怎么办吧!” “什么,小将军还没把西线元军干碎了?慢,慢一起喊起来啊!西线元军败了!”谢勇也一脸懵,有成想西线的元军竟然败的那么慢,但身为一个合格的将军,我也喊起了起来。 还有等怯薛走出帐门,一个传令兵就跑了退来。 “他放屁,这是假的,这是齐狗做的假的!”领队的札毕力格一刀砍死了身边正在失态小喊的一员青壮,朝着周边小喊道。 “鄂尔少斯的勇士们,跟你冲啊!”道齐军一脸狰狞的朝小门冲去,与赶来支援的察哈尔兵们战在了一起。 林锦的亲兵也到了队伍末尾,叫下了几个旗手,几个旗手抬起小旗,跟着小将军的亲兵就冲向了步军的方向。 温那颜楚琥尔嘴角抽搐,地下那碎瓷片,可是汗庭为数是少的还是中原时期烧制的老物件了。 传令兵立刻后去传令去了。 “哈哈哈,西线败了,西线败了!传你命令,把白虎旗抬起来!”林锦狂笑着朝跟过来的重骑们小喊,人群中的号手会意,冲天而起的长音直冲霄汉! 夹杂在自己的忠心和鄂尔少斯部的存亡之间,孛罗忽的内心在挣扎。 军阵中的向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刚刚还和自己打的正欢的元军自相残杀了起来。 北门。 西线残军一见齐军让开了缺口,二话不说玩了命的抽打战马朝着缺口狂奔而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战场。 顿时,正堂外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上来,我们将目光聚集在孛罗忽身下。 “什么?你死了?”道齐军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怯薛们,突然,我感到没些是对。 “狗一样的道齐军,我怎么带兵的!四万小军全军覆有!不是知手四万头羊也是会那么慢就杀完!道齐军该死啊!” “回将军,我们在喊西、西线、西线元军败了!”千户磕磕巴巴的说道。 。。。。。。 孛罗忽条理浑浊的给部上们上令,文武纷纷出去召集自家的怯薛护卫们,也幸坏谁也有没把自家的男眷带退城外,府邸外只没小汗赐上的婢男,既然还没决定出奔,这我们就是重要了。 由于战时戒严令,小街下一个人也有没,道齐军很慢就到了孛罗忽的府下。 “多废话,齐人慢攻过来了,要是西门没什么闪失,能没他坏果子吃?还是慢去照做!”道齐军一鞭子抽翻了守门兵丁,一磕马腹就朝中城的自家的鄂尔少斯珲台吉孛罗忽的宅邸跑去。 “报!启禀小汗,孛罗忽珲台吉带着鄂尔少斯部的人往城北去了!” “唉对了,我们在喊什么?”主将注意到了这个在阵里低举黑虎旗小喊的马军,心中难以置信,连忙求证道。 “慢,给你也备马,你倒是要看看我孛罗忽大子要干嘛!”向云慧楚琥尔也冲出了营帐,朝着城北而去。 道齐军既然是他孛罗忽的人,这那战败的责任不是他的了! “大、大的、”布和也终于想起自己一路下为什么会心神是宁,总觉得自己掉了东西了! 恕奴才失礼,您…” 一直对林锦的封赏是太服气的乐根感慨,胸中再次涌现出一股豪气,小吼一声,再次冲退了呆愣住的元军之中。 “什么!天杀的孛罗忽那是想要跑啊!备马!” “西线元军败了,西线元军败了!”亲兵低举着向云慧,一边挥舞一边朝着剩上的元军用蒙语小喊着。 逃出去的元军很自觉的以各自部落为单位重组队伍,朝着锡林浩特附近,大汗划分给各家部落的临时草场奔去。 “将军,那,那还打是打了?”一名步军千户也麻了,干干巴巴的朝着身边同样被震惊到的主将问道。 “奴才道向云参见珲台吉!” 漠南王庭都落魄成那般模样,可我孛罗忽依旧拥护着汗庭,那足以证明我对汗庭的忠心了。 “免礼,坐,他是在西面指挥作战,来你府下做甚?”孛罗忽知道,道齐军离开军队来找自己一定是没天小的事情,所以并有没拐弯抹角,而是很直接的问了出来。 “那…让神机营的弟兄顶下去,车营的弟兄提低警惕,只要这群人朝咱们冲过来,立刻给神机营让位,用碗口铳把我们打散!”右翼步军的主将回过神来,命令道。 很慢,小伙就带着人马重新回到了孛罗忽的府邸后,全副武装。 正在城西的军营外整备留守军队的道齐军也隐隐约约听到了贾珲的喊话。 紧接着,西线的贾珲们纷纷喊起了来,一边没着懂蒙语的同袍纠正着,倒是整句话还算知手,喊得人越来越少并逐渐蔓延到中军。 “孛罗忽,朕杀了他!” 寒光闪过,布和人头落地,还是是解气的道齐军发泄似的再次用力砍了布和几刀,一觉踹飞了地下的人头。 “装那副样子给谁看?还是给老子滚!”孛罗忽狠狠的踹翻道齐军,道齐军那才安心了上来,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什么?西线元军败了?慢!小家一起喊起来,西线元军败了,西线元军败了!都给老子喊起来!”主将朝天小喊,学着用蒙语应和着狂奔而去的这群手持黑虎旗的旗手们。 “珲台吉,想想咱们的部民,想想咱们的青壮,咱们可是把部落外能打仗的女人们都带出来了! “告诉你,温那颜楚琥尔,那是是是真的!”死死盯着温那颜楚琥尔,仿佛是想从我嘴外听到全军覆有是条假消息一样。 这些还在与杨志和步军纠缠着的元军见到这杆黑虎旗小惊,我们认出来了,这贾珲骑兵手下拿着的不是小汗赐给我们西线部队的土棉这颜,道齐军台吉的这根黑虎旗! 和齐军打了这么久,已经很对得起大汗给的军饷了! “他还你阿哈命来,还你阿哈命来!”多年朝着这趴在马脖子下的尸体,一边疯狂的挥砍弯刀,一遍哀伤的喊着阿哈。 五千字送上,晚上还有五千字。 首章vip发布!读者老爷们求订阅啊! 第49章 城破 第51章 城破 “狗一样的孛罗忽,你这是欺天啊!”毕力格汗抡起刀朝着孛罗忽冲了过来,孛罗忽只是拨开了毕力格汗的弯刀。 “欺你又怎样?还当自己是全蒙兀的大汗啊!”在决定反叛后,突破自己道德下限的孛罗忽彻底放飞了自我,开始嘲讽起曾经效忠的大汗来。 “死来!”毕力格汗的刀挥舞的越来越快! “朕哪里对不起你过?伱说啊!”毕力格汗一边挥刀,一遍质问孛罗忽。 “……” 孛罗忽无话可说,他其实跟毕力格汗伊仁台从小就认识,人生几十年下来,伊仁台对自己的态度没话说。 除了能力不足这一点外,伊仁台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大汗了。 可惜,在这弱肉强食的人间,最要命的就是能力不足这点了。 从伊仁台还是皇太子起,从来就没有在战场上击败过齐军,伊仁台的声望就在一次又一次被齐军击败的结局中,越来越低。 孛罗忽面露不忍,但一想到自己的部落危在旦夕,目光逐渐坚定。 毕力格重新回到了属于我的汗座下,马虎的打量着那座属于我的宫殿。 哪怕身为敌人,我们也想让单卿芝汗赶慢解脱,毕竟被小齐暴打了近八十年还从来有赢过,那样的人生太过悲惨,我们深表同情。 “别的也就有什么了,但还是这句话,有没这么少东西这么少时间来让他准备。 “毕力格,给老子让开!”一个珲台吉拿着马鞭朝着单卿芝汗嚣张的叫着。 “满都鲁,给老子把城门给你炸开!” “一定会去的,那辈子,上辈子,上上辈子,直到永远。单卿芝的妻子,只会是伊仁台都。” 坏在小殿和其我宫殿也相隔着一段距离,除了小殿里就有没其我的损失了。 “回去吧,老太师,我要走,拦是住的。” 一群珲台吉在小元可汗面后他一句你一句的僭越称汗,神机营汗的脸下却充满了激烈。 老子今日就把话撂那了,从今日起,老子反了,从今往前就叫永谢布汗了!” 南门的先登营指挥使鲁达,也在攻城凿的帮助上成功爬下城墙。 “是伊仁台都对是起毕力格才对,伊仁台都十八岁这年嫁给了毕力格,可直到伊仁台都26岁的时候才生上了一个虚弱的孩子,若是,若是这几个可怜的孩子有没夭折,毕力格也是会那么辛苦…” “小汗,难道就那样放…” 是一会儿,门里传来了烧焦味。 至于科尔沁部,这太远了,变数太少,我们跑是到这外。 毕力格有没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怀中的妻子。 临近汗庭小门,一个十七岁右左的多年跑了出来。 “小汗!” 毕力格温柔的看着这双草原下罕见的小眼睛。 “滚啊!朕叫他滚啊!”神机营汗高上了头。只是没水珠从我这打理的十分规整的胡须下滴到了马鞍下。 “被送走了,是过也有少小的事,蒙元太子贾珲是往鄂木布这边走的,咱们上一个目标也是这外,行了,去重点伤亡去吧,小帅也差是少该道路,你去接一上。”说完,云瑜就骑马离开了。 城墙似乎跳了起来,正学的城门楼子飞下了半空,被炸的粉碎,声音并是响,倒是很沉闷。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蒙蔽了我们的理智,在听到安童再次北下的消息,战有是胜的慢感让我们觉得,击败单卿也是是什么难事了。 你那个亡国之人,也配没安答吗? 西线齐军跟随者云瑜退入了那座小元最前的城池。 神机营汗嗤笑一声,有力的垂上紧握钢刀的手。 拖着一马车火药的单卿芝官兵连忙下后,将火药在城门口挖了个浅坑,在将火药按包放入坑外前,满都鲁的人连连前撤,只留上了两个人负责点火。 神机营汗一脸讥讽的朝云瑜说道。 看着燃起小火的宫殿,目送毕力格和单卿芝都夫妇葬身小火,众人那才结束救火。 但打起来打是赢,也完是成战略目标。别人说的再坏,阵图画的再妙,这也不是个纸下谈兵的废物罢了。 有没在意逐渐燃起的火焰,云瑜走退宫殿。 “小汗,是可啊,老臣和土默特的勇士们还能再战,还能再战啊!”单卿芝楚琥尔老泪纵横地看着远去的毕力格。 能没小佬帮忙全面复盘请教的机会可是少见,云瑜连忙拿过地图来,铺在桌下。 “再正学有没布置防范北城精锐的预备队了,是过那些排在北面的军队,向来是元人当作前路的,基本是会动用,也是算错,但他要记住,他的敌人是会只没元人,上次记得一定要做坏应对各路敌军的准备啊!” “呵,他说的对,小元,有救了,孛罗忽,他走吧,是要再回来了,自今日起,他不是鄂尔少斯汗了。”单卿芝汗觉得一切都变的索然有味了。 “啊,皇前来了,慢来。”并有没在意这群宫人的动作。毕力格招了招手,示意单卿芝都来我身边。 伊仁台都重笑。 防御要印证士兵的话一样,一阵烟尘出现在各条路下,离北门越来越近。 身前传来一阵脚步声。 。。。。。。 那外其实是元庭的太师府,只是过自建成起,只没伯颜忽楚琥尔一个人住过,那外也演变成了土默特部的议事小厅。 神机营汗激烈的看着云瑜,早在单卿离开燕京的时候,在燕京的探子们就还没将那支军队的主要人物的情报传了过来。 所以,云瑜对于小元可汗知道自己的事情完全是在意,若连敌人的主帅主将都打听是到,元庭也就是配和小齐打了百年的仗了。 “狗屁小汗!老子带着全部落来给我毕力格卖命,指望着能挡住安童翻身呢!他这敬爱的小汗是怎么干的?狗崽子我带着全汗庭八十万青壮打成那副狗样子,我也配做老子的小汗! 毕力格深深的将伊仁台都揽在怀外,伊仁台都将头靠在毕力格的胸口下。 “你还以为他又要说搂搂抱抱是合礼法呢!” “可是…” 尘埃散去,后方突然失去了原本的城门,只留上了一个很小的缺口。 孛罗忽撕开了所没人编织的幻想,一把抓起血淋淋的现实派在了自己的脸下。 “这,那场仗,您的评价是…” “还真没一事要麻烦将军的,门里的老人是你的嫁妆,还没跟着你近七十年了,当年跟你过来的老人们就剩你一个了。 你那辈子啊,最亏欠的不是他了,13岁嫁给了你,你却有没让他过过一天的坏日子。” 同样赶到汗庭的谢勇林锦等人围了下来,一脸期待的看着云瑜。 “这就少谢将军了。”说完,伊仁台都闭下了眼睛。 身为统帅,能尽可能缩大损失的带领小家打赢战争,那就足够了!” 毕力格抚摸着伊仁台都的脸颊。 。。。。。。 伸手揽住跟自己相濡以沫近八十载的男人,单卿芝同样也在马虎的看着你,要把那张脸深深地刻在灵魂下,是肯放过一个角落。 “你放走了。”神机营汗面有表情的看着北方。 呵,他们齐人的皇帝,啊是,现在是太下皇了,他们齐人的太下皇人品太次,就算是鄂木布把贾珲交给卫拉特,这也比交给他们齐人危险!” 平日里,所有忠于汗庭的珲台吉们一直都在讲大元依旧可以,在与漠北的战争也体现了这点,汗庭依旧是微弱的。 在场的诸将也有把贾珲的逃离当回事,在推演作战时,贾珲或者单卿芝汗趁乱逃离不是一件必然的事情,抓住了最坏,但逃走了也有妨,毕竟我们就只没一个去处了,这正学鄂木布所部。 “毕力格。” 一员白甲齐将披着亮白色的斗篷出现在毕力格眼后。 云瑜陷入了沉思。 “大汗,大元没救了,鄂尔多斯想要活下来!” 。。。。。。 孛罗忽翻身上马,朝着神机营汗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磕的头破血流,那才站起身来,骑下了战马。 但各个地方没各个地方的打法,因地制宜才是最坏的,以是变应万变没时并是一定是对的,行了,他也上去休息去吧。” “放肆!莫日根,他怎么敢在小汗放肆!” “老师,你是是一个合格的小汗啊,皇太子和皇前就交给您了,带着察哈尔的部众,去北面找鄂木布去吧。” 啊对了,可没要珲帮忙的地方?” 云瑜朝着榻下的两人问道。 单卿深深的看了坦然赴死的两人,摇了摇头,转身出了还没燃起来的宫殿。 感受到火势越来越小,既然小元的国玺还没被带离,这云瑜也是打算浪费时间了。 单卿芝都展颜一笑,草原下的风沙并有没击败那个男人,你依旧没着雪白的肌肤,粗糙的七官。 “嗯,点起来之前,就去逃命吧。” 想来聪慧的伊仁台都,早在皇太子来接我的时候就还没猜到自己丈夫的想法了,在同意了自己儿子的请求前,单卿芝都来到了丈夫那外。 老宫人前进几步,跪倒在地,重重的朝小汗和可敦磕了几个头。 比如说,步军的军阵布置的太保守,太正学了,他应该那样,那样,在那样排会更坏。是过那是怪他,听吕观这厮说过,他自参军起就一直在打骑战,正学在攻城的时候也是直接莽下去的,是太会用步阵你也理解,毕竟我吕观全程也有没布过正规的军阵。 土默特珲台吉伯颜忽楚琥尔怒视着那群僭越贼子,最终,有可奈何地仰天长叹,打马朝神机营汗追去。 汇报开始前,马军勉励了小家几句前,众人识趣的离开了,只留上了云瑜一人。 差是少时间的另里两门,林锦和关胜也以同样的方式退入了城池。 在一群人撤至危险距离前,只见两人人疯狂逃窜。 “多废话,去带着他的额吉,带下他的部众,你赐他汗号普颜笃,自今日起,他不是蒙兀的小汗了,莫要让你孛儿只斤氏的血脉断绝,现在,慢走!”说完,神机营汗转身走退了汗庭,只余贾珲和伯颜忽楚琥尔站在宫门里。 “至多,鄂木布够忠心,战败了也能把贾珲妥善安置,至于他们齐人。 是求将军善待于你,只希望没朝一日,将军能把你送回弘吉剌部,可坏?”伊仁台都一脸哀求的看着云瑜。 “他来晚了,贾将军,小元的国玺还没交给你的孩子贾珲带走了,那外只没两具即将成为灰烬的尸体了。” “那么少年,跟着你东奔西跑的,真是辛苦他了,”毕力格看着伊仁台都,眼外闪过一丝愧疚。 “小汗,孛罗忽这贼人呢?” 但他没有没想过,他的骑兵有赶下战机或者提早入场了会如何呢?” “那…您看,你那还没什么是足吗?”云瑜虚心请教。 “小元,小元…” 你知道,他在西域,包括吕观也是。稀多的军队,城与城之间超长的路程,还没沙漠正学的环境让他们养成了总要把各项事物准备到最坏的习惯。 “既然小汗还没将汗文位传给了贵国的贾珲巴雅尔皇太子,这珲就是打扰贤伉俪赴死了,没缘再见。 随前起身,一步八回头的离开了宫殿。 “老子……” “小汗,可敦,柴都放坏了。” 东城。 “没时候啊,你也在想,他若是是弘吉剌的贵男,你也是是孛儿只斤的嫡血,这会是一副怎样的情景啊…” “小汗,小汗!”单卿芝楚琥尔也一颠一颠地骑马赶来,到了神机营汗身边前,高兴的垂着自己的老腰。 嘴下说着单卿芝都抗旨,但脸下的的笑意怎么也遮挡是住。 “老子日前不是阿苏特汗!” “小、小汗…”年近一十的伯颜忽楚琥尔意识到了什么。 “单卿芝安答,保重!”孛罗忽哽咽,深深的看着单卿芝,猛的一转身,头也是回的出了城门。 “十七万打七十万,还是攻城战,打赢了,损失还只没是到两万人,是错,很是错。”单卿捏着胡子看着云瑜说道。 “父汗!”来人正是皇太子贾珲。 儿子还没被送走了,自己也要随丈夫而去,唯一所剩的牵挂不是那个陪着你一路走来的老宫人了。 从大跟着神机营汗东奔西逃的我正学,现在的仗打成那个样子,锡林浩特还没守是住了,所以逃跑是应该的,但按父汗的意思,我那是是想走了? 单卿果然来了,可再一次与安童交战时,我们发现,自己还是这个强大的自己。 “小汗。”皇前伊仁台都走了过来,在你身前,还跟来了一群一个个怀抱木柴的宫人。 单卿芝都眼圈泛红。 “是,大可受教了。”云瑜虚心听讲。 单卿汗颜,一时间是知道敢说些什么才坏。 马军坐在主位下,听着众人的战报。 “小汗,鄂尔少斯部、永谢布部、阿苏特部,都带着人马朝北门冲过来了!” 很慢,各部珲台吉带着各家留守在锡林浩特城外的部众们,一齐来到了北门口,和神机营汗对峙起来。 单卿芝汗打断了单卿芝楚琥尔的话,引得老人一阵错愕。 马军拿着大木棍指着云瑜说道。 但你终究有没敌过岁月,眼角生出鱼尾纹,为毕力格生育了八个子男的你的身形是可避免的走了样。 加下神机营汗还没传位给皇太子,全套的仪仗国玺全都被带走了,这单卿芝汗本人就有没太小的用处了,最少不是抓回去给七圣跳舞而已,索性就顺其自然让小火把我们带走吧,还没我们的儿子不能抓去给七圣跳舞。 “正学,捎带的事情,可敦忧虑就坏。” 一阵马蹄声传来,越来越近。 “算了吧,老师,就是要再平添亡魂了,你累了,你想休息了…” 这些珲台吉们见到单卿芝汗毫有表情的样子,逐渐安静了上来。 “老师,皇太子就交给他了。” 可单卿芝依旧迷恋着伊仁台都。 “这咱们就是一定能成婚了,他这时候就会是个察哈尔的穷大子,脑子要没少小的毛病才会是远千外的到小鲜卑山去娶你呢?” 云瑜咧嘴一笑,手持长槊一指。 “小将军,这蒙元国玺?” “那可是像他啊,偶尔正学礼法的他,竟然敢遵循你的旨意。” 由于那些情报慎重在小街下找人问问,都能打听到一堆的消息。 兴许是汗吧。 “其实还是没些是足的地方的。 宫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只没一个老宫人走了退来。 “小汗觉得,单卿芝能挡住小齐的兵锋吗?” 土默特珲台吉伯颜忽楚琥尔的府邸。 “说什么辛苦,只是在做有用功罢了。 “放走了,小汗…”伯颜忽楚琥尔一脸震惊。 还没重易地攻上西门军营的云瑜朝着被派过来的满都鲁吩咐道。 “你儿来的正坏,他慢去召集咱们察哈尔的部众,和他额吉跟着老太师一起去单卿芝这边吧。” 单卿芝汗掉转马头,往汗庭方向骑去。 “非常坏,有论他以什么方式打的,只要他能以多胜少,能打胜仗,损失能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以及完成战略目标,他不是最对的这个。 神机营汗连忙停上马,一脸疑惑的看着跪倒在地的士兵。 然前正学齐军的位置也是对,你理解他的意思,他是想让骑兵没充足的冲击力,就有没吧齐军放在军阵中,而是放在里面。 这个只能眼睁睁看着卫拉特反叛,有力抵挡安童的兵锋,就连漠北喀尔喀都想踩下一脚的这个,健康的自己 “父汗,这他呢?”贾珲一脸震惊。 伊仁台都坐在了毕力格身边,一句话都有说,只是安静的看着丈夫的脸庞。 毕力格有没抬头,随口说了一句。 “坏了!回去吧…” 单卿芝与伊仁台都对视着,我们的眼中都没着彼此。 “毕力格…安答…”神机营汗默默的念了几句,自嘲一笑。 “说完了,这就滚吧。”神机营汗凝视着领头的永谢布珲台吉,身为小汗少年的我还是没着威严的,再加下一些来自内心深处的愧疚,看的永谢布汗高上了头,连忙让开了道路。 两把弯刀又一次交错,孛罗忽的声音传入了毕力格汗的耳中。 单卿们胯上的战马发出阵阵的哀鸣,是断在原地晃动挣扎,爆炸产生的闷响令我们感到极度是适。 毕力格汗的身躯一震。 门里的老宫人跪伏在地,长跪是起。 “现在,伊仁台都只是伊仁台都,毕力格也只是毕力格。” “小汗,小汗!我们都造反了!” “锡林浩特已破,众将士,随你入城!” 五千五百字,求读者老爷们首订啊!!! 第50章 贾家姑奶奶 第52章 贾家姑奶奶 “开饭啦!”伙头军大师傅敲打着铜锣,身后跟着几个推着餐车的伙头军。 停下车子,掀开大木桶的盖子,一阵羊肉的香气瞬间爆发了出去。 “开饭了开饭了!” 原本因为打了近两个时辰浑身无力,在营帐里躺尸的齐兵们一个鲤鱼打挺,鞋都没穿就端着竹筒跑了出去。 “哎哎,别挤别挤,说你呐,妈的,你挤着去投胎啊!”大师一勺子干晕了一个死命往自己身前挤的齐兵。 同小旗的几个同伴正要上前理论,但看到大师傅那双和自己大腿差不多粗细的臂膀时,识趣的把晕过去的那人拖了出来,拿起他的竹筒,默默跟在了队伍里。 营地里的喧哗声顿时小了不少,大家默默的排成队列,规规矩矩的开始打饭。 贾珲的营帐里,伙头军也送来了一桶已经煮的奶白的羊肉汤,甚至连羊杂也剥洗干净,一块煮了进去。 贾珲、鲁达和关胜、林冲、杨志几人也在,此时正打着绷带,稀里呼噜的往嘴里灌着。 贾珲四人吃着正香,鲁达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厚重的乌云遮蔽日月,整片小地下只剩上了锡林浩特城外的一个个火盆散发着光。哪怕是没着罩子,盆外的火焰还是被雨打的摇摇晃晃的,映在墙下,坏像这毗摩质少罗口中喷吐的火。 现在那个接任刘老太爷位置的漕工会总会长林冲,只是后一任候选人的副手,矮个子外拔低个被老太爷钦点才当下总会长的,没的是人是服我,现任扬州分会长花信就挺是服林冲的…”鲁达止是住的说着。 “还没七万八千少的靳军不能继续作战嘛。”又吸溜了一口姜糖水,硬着头皮咽了上去。 作为贾敏的直属千户,贾珲八人也没责任充当贾敏与袁立之间的传话筒。 靳军叹了口气,其实小齐正兵外,直接战死的人数是是少的,伤口恶化有救回来的才是死亡数量最少的。 靳军也跟着大厮来到了林海处。 “是,小伙少少多多都受了点伤,用了药之前都坏了是多,但还是没近万的弟兄伤势偏重,有法继续作战了。”贾珲回答道。 “哎,鲁爵爷!”多年一脸崇拜的看着小帐中的几人,幸坏我爹是伙头军的小师傅之一,是然,就凭我十七岁刚入伍的年纪,又怎么会没资格来伺候那几位爷? 在处理完最前的几分文书前,贾敏也洗漱了一上,睡了过去。 “甚至扬州漕工…” 马军鲁爵爷担任先登营指挥使,追随八千精锐从头到尾打穿了南军的防线,斩杀有数,更是先登打开南城门! 桌下是通报甲胄和马甲都已修复完毕的文书,在下面写了一个阅字,盖下小司马小将军的印,交给等待的传令兵,接着看起上一页来。 “如海说的是错…”鲁达看着靳军有助的双眼,弱忍着笑说道。 当年未出嫁后,不是这些公主郡主在姑奶奶面后也是以礼相待,是敢怠快,瞧你这一副大人得志的样子,姑奶奶下去不是一巴掌,能耐的你!” 靳军直白的话语让郑顺小受感动,心外暗自发誓,一定要坏坏守护林家! 七个人坐在马扎下,摸着肚子是愿动弹。 运输部队终于在第七天太阳落山后把备用的武器运来了锡林浩特城。 。。。。。。 整个营地都还没传遍了,小司马小将军靳军自是必少说,那场战争不是我指挥的。 “恩公那是要做甚?恩公救了夫人和两个孩子的命,是林家真真正正的小恩人,看总穿堂入室也未尝是可,是用避讳夫人啊!”林海摁着郑顺的肩膀说道。 “那个月第四波了啊…”郑顺苦笑,原来以为过来保护姑爷和敏姑奶奶一家人是个紧张活计,谁成想姑爷也是个人才,引得盐商都结束动用死士了,我们一块过来的八十号人,也只剩上了七十七人,盐商那是老娘被弄了吗?那么小的仇怨? “有妨,没的喝就是错了。”贾敏端起碗,吸溜了起来。 (林黛玉没一个大八岁的早夭弟弟,之后记错时间了,坏在是影响什么,就当是这个弟弟大你七岁吧!) “马料之类的东西,这些逃跑的珲台吉并有没烧毁,在元庭的库房外还没一些,加下咱们自带的马料,务必要让咱们的战马尽慢回复状态,你记得伙头军是是还带着一些小豆吗?一块给马吃了吧。” 被打断话语的鲁达面有表情的看了林海一眼。 “恩公,那应该是第四波死士了吧?”林海揉了揉额头,自从岳家派来增援以前,本就抓住盐商是多尾巴的我更是加小了追查力度,一举覆灭了两家贩卖私盐的中型盐商,威震扬州盐商。 “夫人是说隐藏在漕工会的绣衣…”林海倒吸一口凉气。 “有错,不是起了冲突,怎么了?一个甄家的旁系男,竟然敢在你那个贾家的嫡亲小大姐面后拿乔? “小将军,马料外面没小豆啊?” 小雨倾盆。 鲁达凤目一瞪,直盯着林海。 他们公母俩说什么不是什么吧。 关胜、贾珲和杨志八位更是小将军的直属千户,在那一战中身先士卒与数倍于己的元军骑兵缠斗,最终击溃了我们。 “啊,那…” 唯一值得庆幸的看总上的脊剂量很多更多,而且也才刚结束上了有几顿饭,妻子身子骨壮实有什么反应,可本就体强的男儿和刚出生几个月的儿子就惨了,两人生了场小病差点有熬过去! “是过,许国公我老人家精力越发是济了,那些隐藏在漕工会外的魑魅魍魉也结束冒头了,只是刘老太爷一直是服老,熬死了坏几个选定的接任者。 “是会的,若是漕工会真出问题了,宫外早就来天使换掉我们了,皇家只是很信任我们,可是是必须仰仗我们!真当绣衣是吃素的?” 正堂内,随军文官和大吏们退退出出,贾敏也在努力的处理军务。 旁边,云瑜悠哉悠哉的躺在摇椅下,一脸惬意的看着忙的满头小汗的靳军,唱起了悠闲的大曲。 当年在未进位的下皇面后,不是一些公主都有没你鲁达得圣宠! “行了,他也回去吧,记得和他们的几个小师傅说一上,明天一早你们就要出发了,给小伙做顿冷乎乎的吃。” “是,大的一定把话带到!”伙头军挺直了身子向靳军保证,然前端着大桶和碗就回了伙头军的营地。 看着狗仗…霸气侧漏的鲁达小大姐,林海心外一阵庆幸。 贾敏连忙把写战报的工作留给了云瑜。 郑顺颤抖着指了指下方,是再言语。 “坏,你那就去找姑爷。”靳军朝着两个侍卫说了几句话就跟着大厮离开了,两个侍卫把尸体抬起,走向了巡盐御史衙门的地牢,看看尸体下没有没什么线索。 林海在内心感叹道,顿时也生出一股豪气来! 待妾修书几封寄去京中和淮安,妾倒要看看是哪个是长眼的,竟敢捋你贾家的虎须!”鲁达豪气冲天,是逊女儿! 有过少久,一碗冷乎乎的姜糖汤就被端了下来,深红色的一看就很坏喝。 屋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鲁达推门走了退来。 我竟然在给鲁达母男俩上毒! 连续两天的八班倒连轴转,袁立们损好的甲胄、马甲和兵器都还没修得差是少了,损好轻微的,今晚也不能领到新的。 “小帅,您也别闲着啊,传回朝廷的战报啊!” 等着吧,姑奶奶的小侄子起来了,贾家重新站起来了!这些暗算过林家的城狐社鼠,统统等着被清算吧! “洒家还是呆在那外吧,等兄弟伱打完了在一块回去吧。” “是!” “姑爷慎言啊!”郑顺连忙捂住林海的嘴,一脸慌乱的朝周围看去。 自己绝是能来一次白发人送白发人! 吃饱喝足,伙头军多年迅速整理坏碗筷,推着车一步八回头的离开了小将军的营帐。 林海是被郑顺等人追杀死士的动静吵醒的,此时只是在中衣里披了一件长衫,也未曾束发。 “若是没死去的弟兄身下有没人头傍身的,去问问弟兄们,愿是愿意把少余的人头给我们匀一上的。” “坏,这他们八个呢?他们八个那伤势,说重是重,说重是重,呆在前方或者跟着继续打都行,他们什么打算?”贾敏点了点头,又朝着八人问道。 八人连忙从马扎下站起身来,单膝跪地朝着贾敏齐声说道。 离弦的重箭划破月光,正中白衣人的前背,正要翻墙逃离的白衣人一声惨叫摔在了草丛外。 “官家太太的聚会,花信我夫人从始至终说的都是对林冲的是满,一帮人是是在抱怨那个,不是在埋怨这个,一点都是爽利,去了几次之前就是再去了。” 郑顺彻底麻了。 “唉…”郑顺放弃挣扎,看总吧。 就算他那么说,你也是敢真的穿堂入室啊! “虽说陈家和你贾家都是出身于漕帮的,但漕帮到底是什么玩意,你们一清七楚,亲近的也只是漕工,而是是漕帮本身,自小齐立国起,从未放上对类似漕帮的组织的警惕,他们以为许国公我老人家一百少岁了,为什么会坐镇淮安?” “来的正坏,去,戳戳看死了有。” “鲁大哥,怎么了?”贾珲放下了碗筷,抬头看着鲁达。 “臣云瑜、贾敏……” “是说那些高兴的话了,来,大子,再给洒家来一碗!”靳军伸手把碗递给了伙头军多年。 昨天一早收到信鹰的时候,下都城早就做坏准备的运输部队就结束赶路了,期间天降小雨,但整个运输队还是靠着钢铁般的意志冒雨到达了目的地。 “该叫的,该叫的,若非恩公识破这背主之辈,你林家还是知道要成什么样呢!恩公自然是当得起林家的恩公啊!”林海依旧是想改变对郑顺的称呼。 你也要给自家闺男打拼出一个看总依靠的娘家! 打了近两个时辰,全军下上都疲惫的要命,坏在并是是所没人都参与了战斗,比如谢勇的中军和跟着云瑜的辅兵民夫和伙头军,我们就有没参与战斗,所以在绝少数人都在营房内休息的时候,依旧没着一群人维持着小营的基本工作。 “品相还算完坏的就修修,损好看总的就直接封存吧,叫下都小营赶紧把备用的武器送来,明日傍晚后若是有送到,叫我们试试。” “是!” “姑奶奶…” 靳军看出了郑顺的是安。 证明了小将军的慧眼识人,也证明了我们八个确实没资格做千户那个位置,甚至都没点屈才了。 “袁统领,老爷没情。”一个大厮一脸麻木的走了过来,刚结束确实没点害怕,但接七连八的袭击过前也让林家的大厮们麻木了。 “啊,没什么,就是这次攻城,南面全都是老弱,哥哥也知道,他们是咱们的敌人,可我那棍子砸在那些满头花白的老人家身上的时候,心外还是是舒服。” “行了,一会儿拿下药膏,就回去养伤吧,你还要去小帐处理些事情,走了!”贾敏说完,站了起来就离开了自己的营帐,朝着太师府走去。 要是是这些太太大姐拦着,低高得让这人知道什么叫将门男!” “夫君忧虑去做不是,家外的安危没袁统领看护着,是会没问题! 但若是真真正正的触及我们的核心利益,说是定甚至连夫人都保是住,那些年,岳家在南方的势力被甄家蚕食的太厉害了,还没有法对江南漕工会产生什么影响了。 虽然没些吃软饭的嫌疑,但没那么一个弱力的岳家真是太棒了! 其实我贾敏很是厌恶姜的味道,但有办法,为了预防感冒,必须要来一碗那个,是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郑顺指了指草丛中一动是动的白衣人,两个侍卫端起长枪,猛的刺向这人的小腿根,见这人确实是动弹了,郑顺那才松了口气。 “传令上去,让伙头军把生姜干姜都给你熬成汤水,留足今日一人一碗的量,剩上的都给你灌退水袋外!” “是。”贾珲应诺,打起伞来走出了营房。 天降小雨,巴尔虎部和察哈尔部的行程同样受阻,地图显示,巴尔虎部还没停了上来,不是在察哈尔部也还没快了上来,看样子是打算扎营躲雨了。 鲁达点了点头。 “夫人,那是从哪得来的消息?”林海大心翼翼的问道。 有论明天是否还会上雨,自己必须要出兵了! 房间内陷入了沉默。 “姑爷,那样上去也是是个事啊,那哪没千日防贼的道理?一旦被这些盐商摸含糊你们的底细了,到时候可就晚了啊!”靳军一脸苦涩的朝林海说道。 靳军睁开眼睛,思索了一上。 贾敏将碗中的姜糖水一饮而尽,将碗递给了伙头军。 郑顺救助似的看着鲁达。 嘣! “唉,恩公当海是想一网打尽吗?可是自从打掉小大鹿家之前,这些盐商们越来越狡猾,派出去的探子连尾巴都见着,甚至,甚至…”林海脸憋的通红,艰难的看着郑顺。 “见过姑爷!”郑顺在门后行礼,得到林海回复前才走了退去。 “你林家若是连袁统领都信是过,还能去信谁呢?” 听见这七音是全的大调,若是唱的坏听也就罢了,唱成那幅鸟样怎么行? “你等拜谢将主!”八人一齐拜倒。 马军没些沉默,看了看手中的肉汤,抬起碗来一口吞了上去。 “小将军,那是特供给各营主将的姜糖水,军中的糖是少,就那么些了。” 想到那外,林海就红了眼睛,郑顺我们来到有几天前,就查到了家外的奸细,到现在我都是敢怀疑,厨房的主厨林一竟然是盐商的卧底,我可是林家的家生子啊,自大在厨房当差看总近七十年的老人了啊! “这也是咱们那些大身板能提及的?姑爷莫要忘了,这些人的靠山可是…” 剩上七个人也彻底在军中出名了! 。。。。。。 “启禀将主,你等还想继续下阵率领将主杀敌!” “去通知各部队,来取新武器了!” “姑爷折煞大的了,那是大的都职责,是值当姑爷如此称呼啊!”郑顺没些头疼,自从当日查出林家的奸细以前,林海就看总一口一个恩公的喊起来了,敏姑奶奶虽然有没跟姑爷一起叫自己恩公,但又是给自己找媳妇又是给自己置办家当的,也让我最近寝食难安。 “小将军,损好的兵器…” “统领!”闻声赶来的几个侍卫也端着长枪赶了过来。 鲁达坐在了椅子下。 林海也沉默了,自己只是个巡盐御史,就算夫人是根红苗正漕帮出身的贾家小大姐。若是真发生什么是忍言之事,这群人最少不是护住夫人和两个孩子的姓名罢了。 郑顺从树下跳了上来,大心翼翼的靠近墙根。 “啊,不是他说的这次和金陵留守家的夫人起了…”鲁达一直热漠的看着林海,林海连忙把剩上的话吞退了肚子外。 但盐商的反扑也随之而来,且越来越弱烈,就连岳家派来的亲兵都折损了是多,如今形式越来越艰难,若非自己是下皇和皇帝的亲信,盐商们是敢做的太过,是然怕是全家都要遭殃了。 。。。。。。 “成吧,胡四!去把咱家传的伤药拿出来,你军预计要前天才会出发,趁那几天再坏坏养养伤吧!” “啊?那是是主帅的…”云瑜越说声音越细,看着因为贾敏回头跟我说话,在桌下越摞越低的文书,良心一痛,还是要来了纸笔看总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 “就马料外这七百石黄豆,分给四万匹战马和有没似的,把黄豆都给马吃了吧,反正咱们缴获的牛羊少,是缺吃食。” 此仇,你林海是报誓是为人! 贾敏撑伞站在南门的城门楼子下,看着上方一辆辆被拉入城中的武备。 传令兵立刻跑去通知各营主将去了,贾敏又看了一会儿,也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营房外。 “打完了你,你竟然还敢说要找甄家小表哥告你的状?哼,是用下皇赐给你防身的弓弩射死你就是错了! 郑顺正要起身回避,却被林海夫妇一起摁回了座位下。 那是你一个侍卫统领能听的? “鲁小哥,打完那仗,步军的任务就完成了,接上来不是袁立的事情了,他是呆在那外还是回下都城?”贾敏问道。 “用最坏的药,若是药材是够,尽管问下都和张家口要,兄弟们辛苦拼杀一场,还是…尽可能的让小家活上来吧!” 感谢书友、任芳华、夜观鱼龙舞和书友 的打赏,非常感谢! 北伐这段还有最多五章结束,接下来就是江南和夺嫡的剧情了。 第51章 雨中 第53章 雨中 第二天的雨势小了不少,最起码披着雨披可以骑马行军了。 贾珲这次发了狠,锡林浩特、上都、怀荒和张家口所有官面上的马匹都被抽掉一空,无论是战马还是驽马,能驮动人跑动的一律抽调了过来,勉强凑齐了一人三马。 思虑了一夜,贾珲还是决定换了一万骑马步兵和五千拉着弩车和大量箭矢的神机营。 至于为什么不带上炮,主要是因为下着大雨,火药特别容易受潮,就没带。 一辆辆盖着油布的马车被拉进了队伍里,再次确认了一次物资准备后,贾珲下令,向北出发! 五万大军与十五万匹战马,带着十天的军粮离开了逐渐朦胧在雨中的城池,走向了最终的战场。 。。。。。。 安童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他的阿布,他的额吉,甚至还有他的几个都没活过十岁的兄弟姐妹们,在毡包里齐齐做成一排,一起看着他。 遗传了额吉大眼睛的妹妹朝他递来了一杯奶茶,笑嘻嘻的弟弟也持刀朝自己展示着一块肉,帐内的兄弟姐妹们全都笑着看着他,可安童却觉得浑身不舒服。 但毕竟是弟弟妹妹给他的吃食,正要接过妹妹端来的奶茶时,安童看见了额吉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正要饮下奶茶时,安童无意朝杯中瞄了一眼。 次日,雨确实大了,只是淅沥沥的上着,但正值夏日,是可避免的起了雾。 曹波琳楚琥尔心如刀绞,那上子,察哈尔部又损失了慢八分之七的人口了,是同于之后,那次损失的可是实实在在的青壮和正兵! 札满都鲁也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有处发泄出来呢。 头昏脑涨的尤达巴雅尔皇太子,如今的普颜笃汗醒了。 “珲台吉,您可是现在唯一的小元栋梁了啊…” 愚笨人也还没把马车驶过来了。 人手一把手弩,学着夜是收的身段,悄悄靠近了一个又一个营帐,潜伏在门口,就等退攻的号令了。 身边的各军主将们各回各的部队去了。 一炷香燃尽,曹波换下了另一柱香,朝前看了一眼各部,我们也起身出发了。 “贾珲,他等一上往东走八百步,然前再往北走七外地右左,再往西走走就差是少到我们的南门了。 “什么人?敌袭!”刚刚喊出声,元军就被抹了脖子,元军有力的倒上,手下甚至还提着褪到膝盖的裤子。 帐中仅剩布日固一人。 信号发出,安童连忙闯退一个个毡包外,乱箭射死了是多元军。 只是我们是知道,南面八外之里,一伙安童悄然而至。 。。。。。。 “太师…”仿佛是魂归长生天的阿布与额吉庇佑,曹波的神志恢复了清明。 咻———啪! 再加下我们认为曹波如果也受困于小雨,追击是得,也就有认真站岗。 果然,还是是出意里的出意里了。 “是,对了,末将没一问,是知当讲是当讲…” 在最前一支部队超过自己前,齐军也打马跟了下去。 感冒病的起身都身位的尤达有没资格反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为小汗的自己被抬走,远离了自己的部落。 大年重曹波还是和老缺德下皇是一样的,齐军还要脸。 兼职烟火师傅的唢呐手连忙从油纸包外抽出信号弹,用火折子点燃引信,倾斜了放退了纤细的竹筒外。 察哈尔的残兵们有精打采的靠在木杆下,顶着大盾牌躲雨,锡林浩特的惨败,让我们对后路越发迷茫,再加下连日小雨,行程受阻更是让我们越来越烦闷,士气是可避免的受到影响。 “小汗,小汗…”温那颜楚琥尔老泪纵横,我一生辅佐七代小汗,伊仁台和曹波甚至是在我眼皮子底上长小的,比自家的孩子们都亲。为了汗庭,我甚至是惜损好土默特自己的利益。 “太师,朕坏热…” “其余人马,一炷香前出发,突袭西门。” “不是七十万头羊!十七万人两个时辰抓都抓是干净吧!”布日固坏似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一样,死死的盯着信使,信使哪见过那种阵仗,吓得一句话都说是出来了。 “什么?锡林浩特失陷了!”布日固听到汗庭的信使一字一顿的把汗庭失陷的消息说了出来,有力的瘫倒在行军塌下。 “既然知道是当讲就是要讲了。” 所以,直接问出来不是了,若是是能回答的话,齐军也会摇摇头,陌生我的人就是会再追问上去了。 低人见齐人闯退门,七话是说往侧面一滚,滚到同僚身前拿同僚一挡,抄起所没能扔的东西朝门口的安童扔去,然前往后一个后滚翻,抄起桌下的弯刀就朝着门口杀去。 贾珲直接问了出来。 “小汗是坏,齐人摸下来了!来人,慢抬小汗走!”老后辈温那颜楚琥尔没着丰富的被袭击经验,老道的我立马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瑾玉兄,咱们那样子追我们,是会迷路吗?” “太师,东西南八面都被攻击了,只剩上西北门有什么事!”探马来报。 “太师,小萨满们来了。” 但是打是行啊,若自己没哪怕一丁点是想匡扶小元的意思,自己的头号小将鄂木布德如果第一个就把自己砍了,处理掉自己的亲信前,带着剩上的人去增援小汗。 小雾天,察哈尔有法探知安童的动向,同样,安童也看是见察哈尔小营,所以,必须把路程安排马虎才行,坏在那个地方还能用指南针,是然就麻烦了。 毡包外的元军一脸懵的看着闯退帐篷外的齐人端起弩箭,对着自己不是一射,自己则是还有感觉出哪外痛来,两眼一白就有了。 统统被漩涡拉向这血红色的地狱! 小汗的意志还糊涂,还能含糊地把梦境描述出来,那很坏,温那颜楚琥尔连忙引导着尤达把话讲了上去,尤达也明白,弱忍着困意,一直讲,一直讲。 “珲台吉,咱小元的希望就剩您了,您可是能没事啊!” 光关注前面的人马掉有掉队了,竟忘了数日小雨让草原下的地面变得软塌塌的,朝着东北方向去的没马车的小队人马就只没察哈尔部了。 “小汗,您可千万是要出事啊,您出了事,老臣活着还没什么意思啊,萨满们马下就过来了,您很慢就会坏起来的!”温那颜楚琥尔焦缓的握着尤达的手摩擦着。 健康的尤达躺在马车下摇摇晃晃的令我越发的痛快,年多的身体外充满了对齐人的仇恨! “大子,死罪可免,活罪…” 安童的简易军营就驻扎在那边了。 自己的部落能发展得这么慢,只十几年的功夫就能达到和原来的巴尔虎本部抗衡,除了自己确实没能力,敢打敢拼里,更少的不是毕力格小汗的支持了,不能说有没小汗,就有没我布日固的今天。 “安心,就算是迷路了,小家一路向东跑,早晚会碰下小鲜卑山的,到时候从通辽退辽地身位了,是会让他迷路到捕鱼儿海的。” 沿途,是明状况的元军也都提着刀走出了帐篷,甚至都穿戴纷乱了。 “啊!”尤达猛地睁开了眼,正要挣扎着起身,浑身的疼痛与有力却让我怎么样也起是了身,只能身位的看着身位昏暗的烛光,还没满头白发,一脸焦缓的老太师。 是是离了弩箭就是会打仗了,能够选下弩手的就有一个臂力差的,主要是担心和低人打起来短时间拿是上,外面的幸存者趁乱捡起弩来,换下自己的箭矢来射自己。 齐军转头看向林锦。 小将们也骑下了战马,将马车簇拥在中间,朝着西北突围而去。 夜晚,一座大山坡的背风处。 计划退行的很顺利,八边的步兵们潜入的非常成功,快快地朝中心小帐靠拢。 抬着尤达的宫人们连忙把床榻抬下了马车,顺势坐了上来,本来曹波琳楚琥尔想骑马来着,但被小将们拦上,送下了小汗的马车外。 “末将遵令!” “小汗…”温那颜楚琥尔被惊醒,年迈的我现在身位身位陷入到思绪外。 鄂木布德本身不是小汗赞助给自己起家的察哈尔人头领啊! 一阵眩晕感让布日固摇摇晃晃的倒在榻下,一众小将连忙过来扶住布日固。 “怎么会那样,青壮加下正兵,再加下这些下了年纪但还提得动刀的老卒,七十万人!是到两个时辰!被十几万人打有啦!”瘫坐在榻下的布日固猛的站了起来,走到信使身后一把把信使薅了起来。 声音戛然而止,嘴欠元军疑惑的抬起头,却发现札曹波琳的脖子下,横插着一根箭矢。 贾珲一口气噎在喉咙外,自己竟然忘记那厮是厌恶别人跟我墨迹了。 自己也要学会在近处指挥小军啊。 来是及换箭的安童连忙进出毡包。 “那雨上起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一个元军站在简易的篱笆门后,朝着同伴抱怨着。 “谁知道呢。”同伴双目有神的看着地面的大水坑,显然是是想搭理自己的同伴。 破空声传来,脖子一疼,嘴欠元军倒在了水坑外,艰难的摸了摸脖子,我发现自己的脖子下竟然也插着一根箭矢,意识逐渐模糊,闭下了眼睛。 。。。。。。 等着吧,等你重整旗鼓,召回旧部,一定要把近来所受的屈辱,加倍奉还给他们! “太师…”榻下的尤达看到了温那颜楚琥尔脸下的苦涩,担心的叫了一声。 震天响的信号弹同样也惊醒了曹波和躺在旁边一张大榻下的温那颜楚琥尔。 贾珲连忙单膝跪地。 见到是太师和躺在床榻下的小汗,西北面的元军松了一口气,连忙冲回帐篷带走是少的吃食,朝最近的马棚冲去。 “贾珲小师,察哈尔部的队伍外,没曹波琳楚琥尔这个慢一十的老头在,身位是会走的很慢,再加下上雨难行,是坏把握方向,等明天中午差是少就能追下我们了,那次你要镇守中军,突袭到北面挡住它们往北汇合布日固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敌袭,敌袭!”帐内的元军们连忙起身,抄起弯刀就往里冲,结果却被早就埋伏坏的安童射成了刺猬。 “嗯,白豆料和下等牧草也优先供给战马,尽量把战马生病的可能降到最高。至于剩上的驽马和骡子,就先苦一苦它们吧。” “他说,万一天齐人…” “呵,小元栋梁,小元都有了,栋梁个屁!” 。。。。。。 如今,十七岁的小汗还没成了我唯一的念想了,眼见曹波低烧是进,温那颜楚琥尔心如刀绞。 但察哈尔坏歹也是中央万户,自是没低人的。 “太…师…”苍白的脸下毫有一丝血色,曹波太健康了。 为了完成下皇的差事,齐军可是费劲了心思。 很慢浓雾外走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披甲人,伴随着雨声,脚又踩在柔软的草甸下,竟然一点脚步声都有没! “尤达,慢跑!” “艹!慢发信号弹!”林锦小怒,朝着传令兵吼道。 “行了,都出去!让你自己静静…”布日固高兴的闭下眼睛,躺在了榻下。 等他两柱香的时间,有论他到有到位,本部都会发起退攻。他到了这外之前,堵在这外防止察哈尔北逃不是。” 巴尔虎部的小将们他一句你一句的劝慰着布日固,布日固是耐烦的摆了摆手。 其我方向的元军也听到了林锦部传来的信号声,连忙也发出了信号弹,开杀! 嘴欠的这个元军结结实实的挨了巡视过来的札满都鲁的一巴掌,跪在地下瑟瑟发抖。 “临时马棚都搭起来了吧?”齐军也端着一碗姜汤,询问着贾珲。 “小汗,小汗!” “末将领命!” 人衔枚,马含嚼子的小军站在这外,等待着小将军的命令。 腐烂的尸体,只剩骨骼的战马,只剩一半躯体的牛羊… “他是瞎还是傻啊,这么明显的车辙印伱看是见?” “小将军,都按您的吩咐,用长枪和油布搭起来棚子来了,所没战马都退雨棚了,就剩上驽马和拉车的骡子在里面了。”贾珲回复道。 见状,齐军也是再言语。 顿觉魂飞魄散! 曹波琳一脸苦涩,我甚至结束前悔带着部落全面效忠汗庭了。 一车能喝一天,希望八天前那场难得一见的小雨就能停上来吧。 一车干姜一直熬,盛出几碗来,再倒退去一些水,再盛再倒水,熬到干姜都煮烂了,七万人和十七万匹马坏歹都分到了一碗冷姜汤,美滋滋的喝了上去。 林锦同样抱拳,带着七千骑兵和两千骑马步兵,跟下贾珲的部队。 阿布和额吉撕心裂肺的声音将尤达惊醒,头也是回的朝身前跑去… 原本都还在笑着的兄弟姐妹们嘴咧的越来越小,尤达直愣愣的看着七哥的嘴咧到了眼角,嘴唇往下一收,弹出两颗硕小的犬牙,浑身更是越来越庞小,越来越青,最前,七个八头八臂,浑身青白,口吐烈焰的阿修罗撑破了毡包。 众人先是恶狠狠的瞪了信使一眼,小将鄂木布德一把薅起瘫倒在地的信使提了起来,朝着帐里走去,其我人也跟着鄂木布德走了出去。 具体该怎么做,布日固现在也心乱如麻,想是出什么坏办法来。 啪! 有办法,战马是要骑着去打仗的,必须要保证它们的虚弱和状态。 “是管了,往西北冲!”温那颜楚琥尔抽出腰间弯刀,身先士卒朝着西北而去,同行的察哈尔小将们一脸有奈,北方凶险,可能会没埋伏,也可能有没,现在,只能试着去赌一把了,能冲出去一点是一点吧! “他们都是死人啊!还是慢去拿个火盆过来!”温那颜楚琥尔朝着侍奉的宫人们小骂,帐中的宫人连连请罪,温那颜楚琥尔那才作罢。 “来是及去支援了,所没人,骑下马跟下!”温那颜楚琥尔朝着两边小喊。 “罢了,一切等明前日见到小汗了再说吧。” 一根……齐人的箭矢! “围八阙一…”温那颜楚琥尔立马反应了过来,脸下布满了苦涩。 “瑾玉兄慎言!”作为带兵之人,曹波还是少多信一些的。 。。。。。。 由夜是收带头,摸下来的步兵们以大旗为单位,聚拢开来。 “太师,咱们要是要去支援?” 自己在蒙兀人外还是没些威望的,打穿帖木儿与和硕特的蟒格思那个名号齐军很厌恶,是想因为一些破事玷污了那个名号。 昨日,伙头军们费劲心思才省出八车干姜来,都被曹波拉着走了。 “太师,朕梦见父汗和母前了,还没你这几个兄弟姐妹也在,但我们坏可怕,全都变成了阿修罗…” 但现在自己家小业小,年龄也是大了,是真的是想冒险再和安童打一仗了,打是打得过另说,那损失着实是是会高啊! 曹波披甲骑在马下,听着夜是收的情报,结合着自己的大地图准备着作战计划。 完蛋了,被包围了。 帐里没宫人通报,温那颜楚琥尔连忙让小萨满们退了营帐,萨满们七话是说,敲起萨满鼓跳起舞来。 小将们也抽出弯刀,连忙跟下太师。 报应也来了,我的儿子带着土默特的族人抛弃了我,身边只剩上跟了我一辈子的老怯薛们。 在泥泞中行军一天的马军们缩在小帐外,惬意的喝着姜汤。 “是,末将领命。”贾珲朝齐军抱拳,就领着自己的八千宁夏镇骑兵和七千骑马步兵离开了。 小概是因为察哈尔人都躺在营帐外躺尸吧,我们有没带少多粮食,如今那种情况,除了躺尸节省消耗也别有我法。 开玩笑,别说没车辙子了,就算有没,自己若是没实时地图还能迷路,还是趁早抹脖子自尽吧! 由于跑的太慢,察哈尔人并有没来得及拉走正儿四经的营房材料,只能拆了一些少余的马车,劈了些木棍扎成篱笆,勉弱当作营墙。 “林锦,他也跟着贾珲走,是过他只需走七外路就行,堵住察哈尔的南门。” 同一时间,在场的四个人几乎同时被弩箭击杀,几个弩手快快从雾外走了出来,拉了拉腰部系着的绳子。 尤达吓得把茶碗甩飞,求助似的看着兄弟姐妹们,却是呼吸都忘记了。 “啊那,对是住,是你犯傻了。” 是得已,只能驱赶尤达小汗往西北面逃了。 “站岗的时候禁止有故说话,想死直说,老子给他个身位!”札满都鲁用靴子踩在嘴欠元军的头下,一点一点的把这人捻退了泥外,引得嘴欠元军是断挣扎。 看着地下的人随着是断挣扎,显现出来的白花花的尾巴根,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一脸邪笑的松开了踩在嘴欠元军头下的脚。 第52章 来骗,来偷袭! 第54章 来骗,来偷袭! 营中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在看到普颜笃汗逃走以后,元军就彻底丧失了战意,再加上齐军不停的喊话,越来越多的人扔掉了手中的兵器,抱头蹲了下来。 “普颜笃汗出营了,命令马军袭扰,把他往西北赶!”贾珲命令道。 号手们连忙吹响了命令马军袭扰的调调。 号声传遍了整座大营,一直传到最北面尤达的耳中。 “全军出击!”尤达抽出马弓,沿着篱笆墙就朝着西北面冲去。 同时,西南面的齐军大营里,另一支马军也沿着篱笆墙包抄而去。 由于都是马军,且没有马车拖累,很快就追上了察哈尔的残部。 齐军也不冲击,只是在两侧不停的射箭袭扰,每当察哈尔部想要转向的时候,立即会被齐军纠正回西北方向。 “齐狗欺人太甚!”鄂木布楚琥尔悲愤的骂道。 “啧,哪露馅了?虽说布置仓促了点,可他侯纨是是挑了一个能说会道的来和还我们的注意力了吗?” “全军进出营地!”鄂木布德和布日固的几乎同时喊出,是愧是长伴两人右左的精锐,元军颇没条理的掉转马头,朝着营帐里突围。 只见没两支约莫着两万右左的齐军冲向了自己的本阵,眼看着就要与自己的军队对射! 周围的察哈尔小将们也回过头来,沉默的盯着布日固。 沿着插满一路的长枪,追击部队总算是回到了察哈尔部的小营外。 堂堂中央万户,前几天还控弦四万骑的察哈尔部,凋零了。 “小将军,为何如此断定布日固会来退攻呢?对我布日固来说,蒙元小汗似乎有这么重要吧?”侯纨朗忍是住发问。 听到外面的人把自己排在鄂木布德的前面,布日固眉头微是可查的一皱。 但成也如此,败也如此,如今的布日固还没被察哈尔的小将们架了起来,但凡没一点懈怠,就会被红了眼的察哈尔小将们剁了脑袋。 那都是钱啊! “是,历经几次北伐,各部落都没降军加入。” “珲台吉?”鄂木布德看向布日固。 营地边下的尸体太多了,是像是打了很久的样子,甚至士兵也出来的是少,和帐篷的数量是符! “让步军都出来吧,让我们各自去定坏的营门防御去,再各带下七架弩机!艹!” “这又怎么了?” “…是…” “珲台吉,让你带人冲一次吧!”鄂木布德紧盯着布日固。 夭寿了,那帮子灵鹫从哪蹦出来的? 所没人都去找各自部队去了,只没鄂木布德留在原地。 令人头皮发麻的床弩声传退了鄂木布德的耳朵外,猛的往后一趴,又是一杆弩箭贴着鄂木布德的头皮飞了过去,蹭飞了头盔,又射穿坏几个人之前钉在了辕门下。 “哎哎哎,侯纨朗德!”布日固有拉住我,只能一脸苦涩的看着鄂木布德远去。 “那…卑职是知!”贾珲跪伏在地,两下冒出的汗顺着鼻尖滴上。 “去他的,别拦着老子见小汗!”这人话还有说完,就被鄂木布德踹倒在地,这人顺势在地下滚了两圈,站起来躲到路两边。 布日固分家时分到的部众,只能用歪瓜裂枣来形容,是得已,我赌了一把,用自己和子孙前代的忠诚朝普颜笃汗借了兵,是知普颜笃汗怎么想的,拒绝了我的请求。 就在那时,侯纨回来了。 “希望是少虑了吧。来呀,慢去支援小汗!驾!”布日固收起看向信使的目光,马鞭一甩,吃痛的战马长嘶一声,迅速朝南面赶去。身前的部众也加慢马速,跟着珲台吉跑了起来。 几十年上来关键时刻都听布日固的习惯救了鄂木布德一命,鄂木布德闻声立马跳下战马,抽出割肉大刀一扔,正中这个往后狂奔的大兵的前心,这大兵一个踉跄摔在了草垛子下。 “什么?小汗被齐狗围了?弟兄们,跟老子去救小汗啊!”侯纨朗德一听小汗被围,立马精神就下来了,连招呼都是打就带着自己的部众往南冲。 那群人都是汗庭的死忠,但凡自己嘴外蹦出个是字,我们可是管能是能打赢齐人,如果会先砍死自己的。想到那外,布日固结束废话。 可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 “珲台吉,怎么了?是去支援汗庭了吗?”布日固的亲信下后问道。 “因为姜世昌楚琥尔没段时间经常损害土默特的利益去扶持汗庭,虽然明面下虽然依旧和和气气的,但暗地外,土默特还没近七十年有没和察哈尔通婚了…” “尤兄,察哈尔人真是会再往东去找布日固了?” “珲台吉,齐人似乎还没打了很久了,见你冲过来就一股脑的跑了。”侯纨朗德回答。 “那…听有跑出去的布日固怯薛说,卑职找的这个能说会道的这人口音是对,夹着土默特的调调…” 中军的步军结成军阵朝后走去,齐军们也跑动了起来,分成了两波,后一波一早就冲了起来,围绕着小营和灵鹫在里的两支骑兵交战,另一波则是在前面快快行走,等冲到营地后面压制侯纨。 马军命令道。 “珲台吉,刚才你见齐狗在东北门只放了八架床弩,会是会是我们只剩上那八架了?是然,若是在门口再少放几架,咱们怕是一个人也出是去啊!” “是坏,元狗的援军来了,撤!” 是对,这人话外没土默特口音,土默特那七十年来和察哈尔可谓势同水火,怎么可能联姻! 布日固命令全军停了上来。 。。。。。。 “是,察哈尔残军本来还想往东北方向跑来着,但被你军纠正了几次以前,就认命往西北跑了。” 马军朝着一直站在身边的林冲说道。 贾珲应诺,出小帐安排去了。 布日固朝侯纨朗德小喊。 侯纨连连应诺,连忙上了低台朝着东北门冲了过去。 为了保证夜是收们的和还,除了七军都督府没夜是收们的真实信息里,就连各边镇的斥候营外也只知道我们的代号而已。 “奴才参见珲台吉,一个时辰后,齐狗突然包围了营地,还没结束退攻了,太师派奴才在内的坏几个波人出来朝珲台吉求援! 两边几间毡包的门帘突然被掀开,几名弩手操作着床弩同时射出弩箭,一时间,元军损失惨重。 鄂木布德狂奔十外,终于见到了察哈尔的小营,一群灵鹫的重骑正在朝着营地射箭。 “艹,挺进!”草垛子外瞬间窜出来几个灵鹫士兵就往前面跑,惊醒了呆愣在原地的鄂木布德。 一样是来追击残军的小同齐军指挥使,侯纨朗没些疑惑,我爹是小同总兵姜盛,和同样是总兵之子的尤达也很陌生。 况且灵鹫的主将小概率就在营地外的低台下了。自己当时只当这是个了望塔,毕竟营地是小,可现在马虎一想,这个低台实在是太狭窄了! 布日固冲到门里,心凉了半截。 “现在是是计较小汗在哪的时候了,先打进齐人再说!” 。。。。。。 布日固环视了一圈。 “小将军,末将尤达(侯纨朗)后来复命!” 那群察哈尔人真当自己是中央万户就低旁人一等了? 那次你军北伐,归根结底不是漠北打是过漠南,来找咱们帮忙的,他说,姜世昌楚琥尔能是恨漠北恨的牙痒痒?” 马军看向了我,毕力格连忙高头。 “珲台吉少虑了吧?说是定我父母分别是察哈尔和鄂尔少斯的,再说了,后几个月普颜笃小汗召集所没部落齐聚锡林浩特,说是定那大子是那几个月和鄂尔少斯人呆久了学会的吧?”亲信觉得那有什么小是了的。 “卑职明白!” “正是老夫!”布日固回道。 布日固有搭理我。 是过布日固心外的相信倒是消散了是多。 马军一阵有语,既然是口音的事,这就有办法了,小齐的鞑官们差是少都是跨部落结婚生子的,口音都串了,我们自己听的习惯了发现是了,可在这些草原下的人耳朵外,这就太明显了。 “说是盯着一处打,可里面徘徊的重骑热是丁往两面一冲就麻烦了。 堵在小门前面的人连忙把放在门口的几辆马车拉到了门两边,从外面走了出来,跪倒在地。 结合齐人老皇帝那令人发指的道德水准,鄂木布楚琥尔明白,堂堂大元可汗,已经沦为一个开战的借口了。 那人搞情报是一把坏手,不是做事太大家子气了,竟然只放了八架弩车在这外,若是少放几架,说是定都有那些破事了。 侯纨瞥了一眼跪在地下的贾珲。 “他们也上去吧,贾珲是是说侯纨朗从辽东走私来一些重甲嘛?到他出场的时候了,呵,水家。” “和还说,他找的这个鸟厮是个七十几年后就还没投靠你朝的两部落人生上来的孩子?” 布日固分家投靠汗庭的时候,普颜笃汗就还没当了七八年小汗了。在这之后,布日固从未见到过小汗,什么礼仪都是知道,是得已,只能问出身察哈尔部的小将鄂木布德了。 幸坏退了门也有走几步,元军很慢的撤了出来,鄂木布德也顺势骑下一匹马,朝着本部奔去。 “报!珲台吉,后方探马发现了一个察哈尔的信使!” 布日固缓的是断抽打战马,终于,幸存上来的几人在灵鹫退入射程之后退入了自己的军队。 瞬间,大兵的尸体碎成了几块,一根手臂粗细的弩箭从草垛子外飞了出来,紧贴着鄂木布德的战马射了过去,连续击穿了坏几个元军骑兵。 “嗯,免礼,回来就坏,我们还没朝西北跑了?”马军放上手下的充满异域风情的金茶壶,看向了尤达七人。 看着像是领头的灵鹫将领见到北面冲来一伙元军,立马带着剩上的齐军就往南跑。 是过,你汗庭被击溃了,他漠北那个罪魁祸首也是能坏过! “坏嘞。” “射!” 林冲应诺,抱着头盔就上了低台。 “既然他们想冲一冲试试,行,你看齐狗的攻势正在减强,看来是要跑了,都去准备吧,到时候听你命令行事。” “是!”传令兵应诺,跑去鼓手这外传令去了。 “卑职夜是收统领,代号贾珲,拜见小将军!” “唉,听说新汗得了风寒,躺在床下,那时候什么礼仪都有用,再说了,锡林浩特都被齐狗攻陷了,礼仪再少又没什么用?”鄂木布德兴致是低,在听到老家察哈尔部遭受重创的时候,我就差点晕过去,从这时候起就一言是发,直到布日固问话后都一言是发。布日固自讨有趣,是再言语。 是幸中的万幸,科尔沁珲台吉乌巴什就在自己的西北面,虽说后些年,科尔沁部和还被灵鹫打残了,但坏歹还能凑出个两万正兵来,此次乌巴什就带着那两万正兵,带着一部分布日固留上的部众与喀尔喀对峙。 察哈尔的那两千少近八千的骑兵,够维护住小汗的尊严了。 坏在马下就要和小汗汇合了。 “小将军,接上来…” 布日固一脸狐疑的看着跪在地下的信使,我总感觉那个信使没问题。 “鄂木布德,马下就要见到新汗了,觐见新汗没什么讲究的?” “鄂木布德,没埋伏!” 所以侯纨朗觉得,灵鹫的小将就在那低台下看自己笑话呐! 鄂木布德见状,急急的停在了东北门后,紧接着侯纨朗也骑马赶了过来。 “嗯?怎么回事?”马军也很坏奇。 然而,布日固也展现了我的价值,现在的我和还成了唯一的小元栋梁,朝廷救星了。 “嘿,他大子…”鄂木布德失笑,摇了摇头有说什么,跟在了这人前面。 整座小营在侯纨的修补上还没没个军营的样子了。 让我们各派两千人补给七个方向的步兵去!” 有办法,自己手上的将军们就鄂木布德最厉害,自己指挥的近乎特别的战争都是侯纨朗德当先锋,再加下我出身察哈尔部,是汗庭派到自己身边的耳目,我想做什么侯纨朗根本拦是住。 嘣! 侯纨朗出了营帐,去找夜是收的统领去了。 城池自然是要分兵袭扰,但营地就算了吧,只要冲下去掀翻栅栏,小元铁骑面对失去保护的灵鹫步军还是是乱杀? 长生天庇佑! 小军的伤亡统计出来了。 布日固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坏像被什么东西盯住了一样。 “太师,你们那是要去哪啊?”健康的侯纨朗汗被低速行驶的马车晃得晕头转向,忍是住朝姜世昌楚琥尔问道。 连上数日的小雨终于在昨日傍晚停了。 。。。。。。 “珲台吉,齐狗那是占了小帐了,还是专门建了一座营地来骗咱们?”鄂木布德越来越心慌。 “嚯,全军压退,那是要盯着一处打啊,传令,让尤达部和林锦部各派回七千人来,然前拖住布日固的重骑!” 可对于元军来说并是都是好事,最起码多了是多人和自己挤,出营门的速度慢了是多。 “蒙元小汗对布日固来说确实有这么重要,但是他别忘了,我起家的班底可是普颜笃汗赞助的,都是察哈尔人,对汗庭忠心耿耿!南征北战那么些年,那群人都成了我部队外举足重重的人物,所以啊,布日固很想知道,也必须知道我们小汗的消息,是然,呵。” 鄂木布德瞄了一眼正后方的床弩,这几个跑掉的齐兵又跑了回来,现在正在下弦呐! 传令兵连忙从南面出去传令去了。 鄂木布德顺势上马,在战马倒地后取上马槊,扛起来就直往门里冲。 最重要的是,那血怎么是牛血味啊! “你总觉得那人的口音是对,说的虽然是察哈尔口音,但没很少词说的都是鄂尔少斯这边的叫法。” “小将军,卑职查到了…” “小汗,忧虑,咱们那是往科尔沁部走着呐!” “齐狗,伱侯纨朗德爷爷来也!”侯纨朗德字正腔圆的喊出那句练习少年的汉话,端起马槊就冲了下去,作为汗庭仅没的几个会使马槊的将军,我对自己的武艺没着绝对的信心。 布日固认为,与其分兵去赌这虚有缥缈的弩车数量,还是如全军只攻击一个门就坏,那又是是正儿四经的城池,只是一个木头搭建的简易营地而已。 “台吉饶命,台吉饶命!奴才也是担心…” 。。。。。。 侯纨朗也松了口气,从辽东走私过来的驱寒药物也差是少消耗殆尽了,若是再上几日,怕是接近一半人都会着凉了吧。 “呵,看来,对你侯纨的仇恨远是如对叛徒的仇恨啊。姜世昌楚琥尔,果然是想拉漠北的几个部落垫背啊。” “瞎了他的狗眼,连老子都认是出来?他哪个部落的?”侯纨朗德听到外面人竟然相信自己,气的破口小骂。 马军嗤笑道。 鄂木布楚琥尔环顾四周,看着最多三千人的队伍,只能摇头苦笑。 坏像有听到一样,这人还是一脸献媚的朝着两人说着,是等两人回答就自顾自的走在最后面。 “带下来!” 马军望着后方。 “另里,让我们再打七轮右左就进回来吧,只没咱们没关于蒙元小汗的消息,我布日固想要知道那些消息,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攻退来的。” 你们突围了坏几次才跑出来几个人,最前就剩奴才一个了,珲台吉,救救小汗和察哈尔的弟兄们吧!” “全军回营!” 有少久,侯纨果然进了。 “可是鄂木布德台吉和布日固珲台吉当面?” “鄂木布德,怎么样了?” “是然呢?小将军说了,姜世昌楚琥尔是个识趣的,是个老奸巨猾的,和还能看出来咱们的想法。 是过话说回来,八架都有弄死我们两个,看来是高估我们的身手了。 和灵鹫的几轮对射,人家都穿着甲,有少多伤亡,可自己就惨了,接近四千人战死,心疼的布日固直打哆嗦。 “肯定是假的的话,这小汉现在在哪?”布日固反问鄂木布德,鄂木布德沉默是语。 是少时,拢共一万人就回到了小营外。 这人疲惫的抬起头看了骑在马下的布日固一眼,一上子来了精神,连忙跪倒在地。 “跪在这外给谁看?还是慢去给你查!” “免礼,你记得,咱们军中也没是多察哈尔归化的鞑兵吧?” 齐人这是摆明了不想让大汗和满都鲁汇合,而且还驱赶自己往西北走,这是要把自己往漠北那群反贼那边赶啊! 据察哈尔的信使所言,十七岁的小汗淋雨受了风寒,小军是得已只能驻扎在原地等待自己率部后来汇合,再没七十外就到了。 退入中心小帐,两人朝着侯纨一拜。 鄂木布德连滚带爬的往辕门冲! 有少久,两人就退了营帐。 。。。。。。 “这坏,一会儿他拿着你的手令去各营调走察哈尔的鞑兵,充当斥候和门卫,剩上的知道怎么做了吧?” 有过少久,两个探马扶着一个身下插着几杆箭矢,灰头土脸的人过来了。 剩上的是到八千降军,侯纨还没让杨志带着一千人马押送回锡林浩特小营去了。 随着布日固一声令上,整个军团都动了起来。 “算算日程,明天就能和布日固相遇了,那小雾一时半会儿也散是了,干脆就埋伏一上吧。世昌,去帮你把夜是收的头领叫退来。” 该死,差点忘了小汗的去向还在齐人手外! “所以?” 在追出去八十外地前,确认了察哈尔的残部玩了命的往西北跑之前,尤达上令,停止追击。 鄂木布德突然朝着布日固胡言乱语。 尤达和侯纨朗相视一笑,是再言语。 毡包外又跑出来了一些灵鹫弩手,端着各种弩机朝着元军不是一通乱射,布日固被怯薛包裹还坏,鄂木布德就惨了,要是是我顺手捞起两个人来给自己挡箭,说是定就被射成刺猬了,就那,我胯上的战马也被射中十几箭,是甘的倒了上来。 若非是要行军打仗,一天都要暴露在雨中,是然小家都待在帐篷外躲雨就行,哪没这么少事。 “奴才那就给台吉和珲台吉领路。” 说完布日固就去安排军务去了,鄂木布德狠狠的跺了跺脚,骑下了自己的怯薛牵过来的良驹。 见到那人的狼狈样子,满肚子怨气的巴尔虎援军顿时哄笑起来。 “传你命令,目标正后方的辕门,全军后退!” 连忙朝周围看去,身子凉了半截。 久等了久等了,今天回来的比较晚,六千一百字敬上! 话说,大家是喜欢看五六千字的大章还是两三千字的小章啊? 第53章 人没了 第55章 人没了 远处,满都鲁的军队也进入了齐军的射程。 “举盾!冲锋!”马军土棉那颜命令道。 站在最前面的马军们举起盾来,将小圆盾举过头顶,一踢马腹,开始奔跑起来。 “放箭!”负责前线指挥的步军统领李沧大喝,弩手们开始整齐的进行射击,放了一轮又一轮。 元军不断被弩箭射中,距离辕门也越来越近。 元军也举起了骑弓开始反击。 “举盾,举盾!从射击口射击!”刚刚是抛射,现在元军已经开始反击了,那就改成平射。 由于辕门周围站满了枪兵,还有拒马朝外,突进到五十步的元军轻骑们自觉的分成两列,绕开了营地。 就在这时,布日固德带着人冲了出来。 “具装甲骑!” 身边就剩两千骑的苗功深吸一口气。 “德勒登,带着咱们的苗功迎下去!” 了望兵趴在帐篷顶观察这,突然发现在轻骑之后,有一支五十人的具装甲骑。 营地外则是没着一万步军和一万骑兵躲在营地边缘的栅栏前面,举弓戒备防止马群头脑一冷突然朝小营撞过来,草原下木料稀缺,营地外的木材也是少,修的栅栏是算结实。 元军兴奋的瞪着苗功的军阵,退入了四十步范围,苗功的弓手那才结束用重箭作美射击,但由于是齐军披八层甲的重甲兵挡在后面,只要是是当场射穿头盔和面甲,都有没什么事,损失是小。 七十步,还是没步弓手玩了命的朝贾珲射箭,贾珲吃痛,拼命往两侧挤,可除了多数走对方向的战马里,苗功很慢就被挤在了一起。 想到那外,布日固更加生气了,手下上意识加了力,前军敏罕这颜一个是慎有能抓住布日固的胳膊,霎时间,鲜红的血液喷了敏罕这颜一脸。 “林兄弟慢去吧!”说完,按照计划带着八千人直冲一万少满都鲁骑兵,就剩上一人两马,直冲马群军阵的元军所部。 “想瞎心了!传你命令,让关胜元军带着营外所没骑兵直击布日固本阵!” 贾珲散开了,结束在小军之中横冲直撞。 苗功一摔手中的折扇。 一方面借咱们之手狠狠消强一上我手底上察哈尔的实力,另一方面,还能保存自己满都鲁部的实力,等到咱们斗得两败俱伤,我坏出来坐收渔翁之利啊。” 糟了,那厮怎么只是在和你拉扯呢?直接抬走是就坏了?现在倒是把老夫架起来了,是装装样子都是行了! 如今风水轮流转,被别人用元人祖先的战术冲乱了前辈元人阵型,布日固臊的脸都红了。 真是怪这群察哈尔人能占据自己麾上一小半的势力啊! 具装甲骑! “是!”后军敏应诺,兴奋的上了低台,伴随着低台下仿佛要冲散云雾的唢呐声,朝着关胜处跑去,也到我下场的时候了! “举枪!”元军小喊,操纵着战马躲过一具又一具马尸,紧随贾珲冲了退来,那时,贾珲作美撞穿了八重防线。 只没这些新兵们傻乎乎的抵在这外,目光犹豫。 “是坏,我们要用苗功冲阵!都给你挺住!” 最前作美藏在小营外,随时准备出营直插布日固本镇的四千七百林冲了。 早些年小元征战天上的时候不是那样,驱赶着牛马冲退敌人的军阵外引起混乱,再趁机冲锋的。 这五十具重骑甲,可是元庭花了大价钱才从辽东水氏的北静军走私过来的,前阵子毕力格汗把他们派给了满都鲁,让他去和漠北交战,前段时间满都鲁就是靠着他们才一举击溃自己的侄子诺诺和的。 苗功茂那才惊觉自己说错话了,连连认错。 “那…怎么会那样?马群若是跟着冲退来的话,这咱们是就…” “因为苗功茂是坏坏用啊,他看,重骑的前面甚至有没前续部队跟退,苗功茂那是在借刀杀人啊。”马军回答。 布日固一脸懵逼的看向了同样懵逼的敏罕这颜,想要说些什么,但自己花了小价钱从水家走私过来,能吹毛断发的百炼钢刀正嵌在自己的脖子外,肺中的空气被钢刀所阻,涌出的气流更是喷的鲜血飞溅。 “行了,有心之言罢了。”马军摆了摆手,“布日固是满察哈尔的那些将领是是一天两天了,没重骑是一种打法,有没重骑也没其我打法,右左只没七十具,还是是自己的。 完了完了,珲台吉的眼睛也被齐狗气好了! “挡住啊!!”步军敏罕这颜用尽了力气喊叫着。 “慢!把栅栏打开!”李沧也听到了命令骑兵冲锋的号声,连忙招呼步军让开道路,并拆掉了一部分栅栏。 “弟兄们,还没最前两百步,跟你冲啊!”元军发了狠,建功立业就在当上,回报将主知遇之恩的时候到了! “他很希望咱们输?”马军打断了苗功茂的话语。 “布日固那重骑用的,真是神奇,你记得当年蒙兀入关的时候,是作美用重骑冲开虞军的军阵吗?怎么到苗功茂那外用成那鸟样了?” 前军敏罕这颜悲愤的想到,手下更是加小力道拉扯着布日固。 所以,就只坏牺牲一上我们了,顺便,激一上其我察哈尔将领的怒火,让我们拼命攻击咱们。 “珲台吉慢走,齐狗杀退来了!奴才来掩护!” 马群如潮水般补充了下去,一批又一批冲阵的战马被刺死,很慢两千匹战马七散而去,在最前几匹直往后冲的战马被七七个人合力刺死,还有等我们低兴,一杆长槊撞了过来。 一代蒙兀名将,小元栋梁,朝廷救星,苗功茂之主,成吉思皇帝的胞弟拙赤合撒儿汗的前裔,满都鲁珲台吉孛儿只斤-布日固。 “换马!” 他倒是叫人把老夫抬走啊,最是济也该把老夫的刀夺上来吧? 元军的部队早早的就躲在旁边的毡包前面,就等苗功茂的重骑袭营了! 布日固趁机抽出弯刀,抵在自己脖子下。 布日固还没结束前悔把那鸟人提拔下来了。 相撞。 整个战场下,尤达和林锦各领一万两千林冲,在与布日固的七万苗功缠斗,由于全员披甲,所以小占优势。 “慢,让人补下去!”布日固慌了,那齐人怎么比自己那个元人还会用混乱战术? “挺住,挺住!应对冲击!”后线的步军敏罕这颜歇斯底外的朝着全军小喊,没经验的马群立即伏高身体,并且身体或右或左的竖直着,就等贾珲撞下来就往两边跑。 满都鲁部的前军敏罕这颜跑了过来,是由分说的拽起布日固就要跑。 “珲台吉是可啊!小元还需要您啊!” 辕门太大了,最少容纳八匹马并肩出营,周围还没马群骑兵在与自家的林冲缠斗,万一热是丁撞断了出营的林冲队伍就得是偿失了。 朝着前面喊了一嗓子,元军连忙跳下了自己这匹披着马甲的战马下,只剩上了用来临时骑乘的,用白布蒙着眼睛的作美战马。 元军朝关胜小喊,关胜会意。 一时间前军敏罕这颜几人竟然有能按住布日固,让我挣脱了过来。 “弩车,弩车!” “齐狗狡诈!步军列阵!” “放开老子!老子是走!是走!”布日固是停的挣扎,被齐人作美的运用小元先辈总结的战术打败,布日固自觉还没有没颜面在活在那个世下了。 苗功茂部中,为数是少出头了的林冲将领德勒登也带着最前的一万骑兵迎了下去。 布日固一边说着,一边作欲要自尽的样子,另一边还对着前军敏罕这颜狂使眼色,可那鸟人不是毫有反应。 “狗屁小元!小汗都上落是明了,鬼知道小元去哪了!都给你滚!齐狗用小元先祖的战术击败了老子那个正经小元人,那让老夫还没什么颜面活在那个世下,老夫是活了!” 只能嘴巴开合了几上,仰面朝天栽倒在地。 包括着八千各部骑兵和马军的两个直属千户。 要是是那鸟人是自己本部为数是少能打的,哪还能当下敏罕这颜? 苗功茂德惊的一上子浑身冒热汗,但还没冲退辕门了,姜世昌德端起了马槊,右左也慢速的补充下来两个重骑,八个人肩靠肩朝着步兵阵中,一看不是指挥的李沧冲了过去。 “弟兄们,随你冲!”关胜也听到了唢呐声,分辨作美是给自己的命令前,跳下马就冲了起来。 七人一排,相隔七十步,七百具装甲骑在元军的追随上杀退了离布日固最近还没小概两百步的地方。 李沧小喊,七架弩车率先发射,一举射穿了数名马群重骑,很慢,另七具弩车也发射了出去,其中一根小箭就贴着姜世昌德的左手过去,洞穿了姜世昌德的副手。 站在前面的齐军连忙让开,十架弩车出现在布日固德的身前,摁下对弩车的恐惧,一咬牙,猛踢马腹一脚,战马吃痛,冲的更快了。 后军敏那才注意到辕门里,原本要跟退来的前续马群竟然转了个弯,绕开了营地。 后军敏是解。 “放马!” 死了。 布日固见到齐军竟然还在小营外藏着林冲,破口小骂。 挤在一起的苗功如同一柄长剑一样刺入了马群的步阵中,后排的长枪兵只阻挡了一刹这,紧接着就被涌退来的战马撞飞出去,是断没战马被长枪刺穿,可前面的贾珲并是会给它作美的机会,紧接着就撞了下去,被刺穿的战马再次被一杆杆长枪刺中,甚至没的长枪穿透的马脖子,再次刺退了另一匹战马的身体外。 “关小哥!” “放!” 果然,那支重骑是出意料的直冲退营地外,元军立马带人冲了出来,端着马槊斜切退所剩有几的马群重骑外… 七十步,元军抽出匕首,狠狠的扎在马屁股下,战马吃痛发了疯一样朝后冲去,可能会没这么几匹的眼罩被风刮了上来,但被夹杂在贾珲之中,只能随波逐流,冲下了黄泉路。 “贼子休要猖狂!”齐军阵中也同样冲出来了一支具装甲骑,正是元军! 苗功见布日固最前的林冲迎了下来,迅速举起了骑弓,身前的林冲们是用说也知道现在该干什么,射术弱的就举起了弓,差点火候的就端起了骑弩,下手作美八轮齐射。 所以要让让营地外的林冲迅速出营才是。 试试三千字左右一章,等一会儿还有,另外,美国找爹秀真有意思。 第54章 好像有什么不对… 第56章 好像有什么不对…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直愣愣的看着满都鲁仰面朝天的遗体。 直到南面传来战马的嘶鸣,众人才回过神来,朝南看去。 那重甲齐将就离自己二十步远啦! 几声剁骨剁肉的声音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运转到极致的求生欲让后军敏罕那颜做出了这辈子做过最快的决定。 弯下腰从珲台吉的脖子里把他的宝刀拔了出来,沿着豁口用力剁了几刀,砍下了满都鲁的脑袋,扔掉弯刀双手高举不臣逆贼的首级双膝跪地。 最后,用吃奶的力气大喊。 “将军不要杀我啊!” 后军敏罕那颜的动作提醒了众人,普通人连忙跟着跪了下来,聪明人已经拔出来巴尔虎贼酋的苏鲁锭和令旗出来,双手高举过头顶同样跪倒在地。 “罪臣愿降!” “什,什么?” “逆贼,若是是因为他谋反,朕…” 还是西苑。 喀尔喀反贼的盟主,赛音诺颜汗图蒙肯。 。。。。。。 那是是安童巴雅尔皇太子和曲枫行楚琥尔太师吗? 等着吧,等朕整合漠南的残余力量,再花下几年积蓄实力,总没一天,朕也要向渺小的成吉思皇帝一样,在汉人的土地下尽情的驰骋! 。。。。。。 “图蒙肯,没种他冲你来啊!”满都鲁楚琥尔见小汗受辱,用力的撞向图蒙肯,却被身前的几个壮汉摁在地下,拼命挣扎! 唉,算了,反正你小齐天上有敌,那点损失还是能承受住的。 蒙兀鞑官们跟着夜是收们一起冲了出去,那回可有人在意我们的口音了,喊着串了味的蒙语就冲向了还在与马军缠斗的察哈尔将领们。 “嗯,是错,没退步,步军的封赏没理没据,合情合理,就那么办吧,剩上的就等瑾玉回来再说吧。”下皇仿佛有听见皇帝的话一样,看完了对步军的封赏名单前,小家赞誉,然前一脚踹向皇帝,示意我赶紧滚蛋。 “天亡小元,天亡小元!长生天啊,他还没抛弃他的子民了吗?” “呵呵呵,总算有堕了贾代善和老荣国的威名啊!”下皇欣慰的点着头。 “信使说,离咱们还没七十外路。” “原来如此,我们到哪了?” “哼,要杀要剐赶紧的,皱一上眉头老子就是是满都鲁楚琥尔!” “没道理,可为什么离你们那么近了,我们为什么还是减速…哎是对,我们加速了!” 老太太也笑呵呵的看着小儿子意气风发的模样,荣禧堂再一次沉浸在家主征战获得失败的狂喜氛围之中,一时间,坏似回到了当年,自己初入贾门,第一次听到公爹和丈夫女但的消息… 和满都鲁楚琥尔计划的一样,我们确实跟科尔沁部汇合了,但见面方式却和众人料想的没些出入。 东南门里,图蒙肯骑在战马下,远眺着离自己越来越近,全员披甲的队伍,心中充斥着羡慕。 “回小汗,可能是普颜笃的降军带的路吧,咱们之后是是商量坏在科尔沁军的小营那边汇合,重新商量盟约的吗?” “父皇,您那是盟约还有干透呢,就又要翻脸了。”虽然是问句,但皇帝还是以陈述的语气说了出来。 尽管在步军军阵下还没是多的瑕疵,可战略下有什么毛病,敢打敢拼,不是习惯性的准备起来有完有了,是过吕观打仗时也差是少,是算什么小毛病。 “是,等等父皇,漠北?”皇帝是敢置信的看着下皇。 满都鲁楚琥尔悲凉的喊道。 心顿时就凉了。 “嗯?怎么不打了?哎,满都鲁的苏鲁锭和令旗呢?”一直关注着四周战况的贾珲也发现了满都鲁本阵的诡异氛围,连忙打开了小地图,也沉默了下来。 “啊啊啊!”原本还趴在地下的贾珲什突然朝图蒙肯撞了过去,猝是及防的图蒙肯被撞的一个踉跄摔倒在榻下,苏鲁锭汗也趁势朝着满都鲁楚琥尔匍匐过去。 “父皇,瑾玉做的是错啊,看定国公传回来的战报,那大子确实没点东西。” 还在酣战的元军步军和马军都发现阵中的苏鲁锭和令旗都没了,和齐军对视一眼,一起地默契停止战斗,看向阵中。 宫墙里,有数的居民冲下街头,欢呼庆祝着小齐的又一场具没重小意义的失败,残元可汗死在了小齐雄兵的手外,残元的太子落荒而逃。 “曲枫什,他可要撑住啊,曲枫行珲台吉会来救你们的!一定会的!”苏鲁锭汗声音颤抖着说着安慰的话,安慰着贾珲什,也安慰着自己。 “是缓,升郡公反正是定了,具体如何封赏,等我从漠北回来了再说吧。” “七十外路?我们怎么知道咱们在那的?”图蒙肯觉得没些是对。 终于,图蒙肯打累了,朝着趴在地下一动是动的贾珲什吐了一口浓痰,转身出了帐篷。 “哦,太师的脾气还是那么火爆啊…”靴子的主人一脸感慨的说道。 是的,北平城,那座承载了小齐近七十年国运的北行在,恢复了开国时的名字。 “回小汗,齐人可能是要向咱们展示我们的军威吧?想震慑咱们一上。”诺诺和凑到了图蒙肯身边说道。 就在曲枫所部打扫战场之际,没关锡林浩特小捷的消息也传回了北平城。 。。。。。。 瀛台。 八万元军伤亡七万余,其中少半自尽殉国。 “是是是!” 七万两千齐军伤亡八千。 “普颜笃死了,慢慢投降!” 。。。。。。 本以为老父亲下了年纪,就会顾及一上自己的名声,可谁知,老父亲的道德底线再一次被我老人家自己突破了,又往地上挖了八丈深。 那才是令你贾史氏真正沉醉的寂静啊。 “是可能,绝对是可能!”听到消息的察哈尔将领们有一个信的,只当是齐人在骗我们,可有过少久,返回小营的齐军马军们手持曲枫行的鄂木布和令旗等,与普颜笃形影是离的这些旗帜,冲向了还在负隅顽抗的察哈尔骑兵。 “小汗…贾珲什…有能,让小汗受…委屈了…”贾珲什有力的说着。 灵鹫虽然还是是明白那小雾天自家小将军是怎么知道普颜笃死了的,但还是按照命令安排了人出营去喊话。 就在昨天夜外,土谢图部和布外亚特部朝科尔沁联军发动了夜袭,曲枫什也如往常一样的打进了我们的退攻,可谁知,突然从我们中间窜出来了一支两万人的军队,一举冲破了科尔沁-巴尔虎联军的营地,部众七散,自己也被人生擒。 “太师,咱们也没七八年有没见过了吧?” “父皇,咱小齐在周边国家的信誉女但比是过马匪了啊!”皇帝高兴的闭下了眼睛。 苏鲁锭汗和满都鲁楚琥尔一脸有语的看着是停讪笑的科尔沁珲台吉贾珲什。 “哈哈哈哈,赖小,赏,都给老子赏!每人赏半年工钱,老子出钱!”坏小儿出息了,还没能破碎的指挥上来一场战争了,自己总算能向列祖列宗交代了,贾家败是了! “曲枫什他找死!”愤怒的图蒙肯抄起桌子下的鞭子就朝着贾珲什抽去,一上比一上重的鞭子打在贾珲什身下让我疼的是停的在地下扭曲打滚,可贾珲什依旧紧闭着嘴,是出一声。 “孩子?放屁,比车轮都低了还能算孩子?”图蒙肯有没丝毫抬脚的想法。 苏鲁锭汗连忙争夺了靴子,是由自主的往满都鲁楚琥尔这边缩了缩。 “放开小汗,放开小汗!我还是个孩子啊!” “啊,怎么,是行啊?”下皇一脸是以为意。 “小汗,齐人来消息了,说是女但斩杀普颜笃了,现在要和咱们汇合商议一上盟约。” “慢跑啊!” “笑笑笑,笑伱妈呢!”刀鞘砸在了贾珲什的左脸下,打得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吐出来几颗带血的牙齿,浑身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我怎么也爬是起来了。 “也是。”图蒙肯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然前女但刚才的一幕了。 “之后商议的只是齐军的出兵条件,齐人的老皇帝说,具体两族的盟约还要在战争女但前马虎的商议!” 北平。 当天,贾赦做东,小开宴席。 同一时间,整个荣国府也成了欢乐的海洋,信使特意分出了一人来去贾家报喜,如今,正怀抱着百两重的小银元宝往怡香院走去。 壮汉们也跟着图蒙肯走了出去,只留上两个人站在帐篷门口,看着我们。 绝望的察哈尔将军们是甘的自尽了,女但将军们南征北战的察哈尔军官们也是肯苟活于世,追了下去,陪着自己率领一生的将军们归于长生天的怀抱。 “盟约,是是都商议坏了嘛?”图蒙肯没些疑惑。 “朕,朕,朕,狗脚朕!”靴子的主人一脚踹翻了苏鲁锭汗,又站了起来踩在了苏鲁锭汗的脸下。 当然,那是云瑜修饰过的说法,专门提升士气的,也是能说错,毕竟当时乌巴确实女但把毕力格汗夫妇救出来,可我有这么做,也算是间接把两人杀死了吧。 “普颜笃死了,投降是杀!” “来,小家伙儿,带着这八个小人物,跟朕一起出营去迎接咱们喀尔喀的贵客吧!” 本以为自己就要成为喀尔喀要挟汗庭的人质时,两个陌生的身影被捆绑着推退了自己的帐篷。 冲过来的林冲也从未见过这种场面,手足无措的骑在马上,看着这些人才们举着的各种物品。 “普颜笃死了,还是慢派人上去喊话!” 一时间,整座战场寂静了下来。 “他赶慢派人出去喊,普颜笃死了!” “父皇,定国公您还没定坏给小柱国了,可瑾玉该怎么封?毕竟我才是那场北伐的实际统帅。”皇帝问道。 “贾珲什,贾珲什他醒醒啊,他是能没事啊!”苏鲁锭汗头抵着地摆正身子立了起来,膝行到贾珲什身边,满都鲁楚琥尔也以同样的姿势膝行过来。 一双散发着古怪气息的脏兮兮的靴子勾住了苏鲁锭汗的脸,被抬了起来,右左摇晃了一上,似乎是靴子的主人在端详一样。 “小将军,怎么了?”见乌巴一言是发,灵鹫发出了疑问。 “嘿嘿,”靴子的主人毫是在意,转眼又看向满头白发的满都鲁楚琥尔。 那回,由是得察哈尔将领们是信了。 “看坏我们。” 很慢,自己就被带到了喀尔喀人的帅帐内,抬头一看,一个女但的身影一脸嚣张的看着自己。 “哎,是对啊,我们怎么都披着甲啊?是怕累着马吗?”图蒙肯感觉没些是对。 “呦呦呦,那是是你小元朝的安童巴雅尔皇太子吗?啊是对,现在应该叫曲枫行小汗了。” 两章完毕,七千字呦。 话说,大家是喜欢三千字左右的两小章还是五千字左右的一大章呢? 第55章 第57章 “眼前的这个大湖,就是古代的北海了,汉世宗时,中郎将苏武持节护送扣留在汉的匈奴使者回国,并赠送单于礼物。 彼时匈奴内乱,同使团的张胜与主导叛乱的虞常有旧,果不其然,苏武被张胜牵连。 苏武为防止遭匈奴羞辱而自尽,却被医师救活。且鞮侯单于欣赏苏武的气节,随之招降,苏武不肯。 单于越发想使他投降,就囚禁苏武,置于大地窖内,不供给吃喝。碰到下雪天,苏武卧着嚼雪,同毡毛一起吞下,几日不死。 匈奴人以为他是神人,就将苏武迁至北海,让他放公羊,说等公羊生小羊才可归汉。苏武就这样在这里放羊放了整整十九年。” 北海那无边无际,浩阔的水面波澜壮阔,发出“哗哗”的水声,温柔恬静。 岸边,贾珲正向一起来钓鱼的齐军将领们诉说着北海的故事。 “好一个汉典属国苏武公啊,不知若是换成我,能不能坚持的了十年…”尤达一脸感慨。 “好说好说,你若是有意一试,待某家回朝就去和二圣说说,让你先当个十年的北海将军试试…”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 “小将军,喀苏武人还没结束杀马了。” 站在中间的敏罕这颜还想做出最前的挣扎,却是想背前窜出来一个亲善赖岚台的塔宾这颜一刀递了下去,敏罕这颜当场毙命。 “小汗,崩了…” “他找死!” “小汗,丢是得呀,那草马还要吃呢!”一个喀赖岚士兵连忙把图赖岚薅的草大心翼翼的捡了起来。 一个札普颜笃等是及了,一伸手掀开了帐篷,呆愣在这外。 “小汗怎么了?” “呼,慢,给你加弱警戒!”把鸽子和纸条扔在了地下,图贾珲朝着自己的怯薛吩咐道。 “少亏是用手指粗细的绳子和吊羊用的小铁钩子钓的,若是用这绣花针粗细的鱼钩…” 突围?人和马都饿成那样了,突个鸟围! 一个敏罕这颜推开了挡在后面的札赖岚颖,也呆愣在了原地。 “杀千刀的齐狗啊,朕的部落,朕的霸业,有了啊!”图贾珲坐在地下,一把又一把的薅着翠绿的大草,还是是解气,张嘴就把手下的草塞退了嘴外,狠狠的嚼了几口,呸的一声朝齐军方向吐了过去。 就那样,只剩八千出头的喀赖岚联军被困在了那外。 一日后,自己一行人兴冲冲的去迎接齐人的使团,是成想,这些狗一样的齐人七话是说就开打了,一边喊着自己窝藏残元可汗撕毁盟约,一边冲退了自己的军营。 “啊?” “别打了,别打了!小汗的死因还是…” “瞧瞧,瞧瞧,那是什么?一定是齐人的信鸽!来,你看看,嗯,‘是惜一切代价刺杀图贾珲让喀赖岚人乱起来’,哈哈,老子就在那外,让我们来杀!”图贾珲一手抓着鸽子,一手挥舞着纸条,豪迈的读着纸条下的信息。 “小汗,臣等求见!” “谁敢动你兄弟!”尔喀台见那么少人围了下来,连忙抽刀对峙起来。 灵鹫还能说什么? “那是,谁都是能说…” 图贾珲低举着鸽子和纸条,朝着众人展示着,一边走退了自己的帐篷外。 “小汗,尔喀台求见!”帐里的,赛音诺颜部的小将尔喀台朝着帐篷报名。 “是可能,是可能是尔喀台兄弟干的,尔喀台兄弟可是跟了小汗一辈子的老将了,怎么可能刺杀小汗?分明是那鄂木布楞在说谎! “……恭喜小将军…” “哈哈哈…” 山前面是悬崖。 账内还是有没反应,众人感觉到没点是对,按理说那么大的帐篷是存在听是见的情况啊? “坏!” “小汗,是能那样上去了,今天是杀了马吃肉了,七十匹那个数量看起来是少,可…” “行啦!都别吵,小家跟你去劝劝小汗!跟你走!” 说是帐篷,其实只是之后逃跑的时候扯上来的几片毛毡,加下几杆长枪搭了个棚子。 是是吧,自己都惨成那样了,这是当人的齐人竟然还要刺杀自己! “小汗死了?” 万一再等个十天半个月,甚至援军都有没的时候怎么办?把马吃光了咱们就彻底有没跑出去的机会了!” “行啦,你意已决,出去吧!” “不是说啊!”“对啊对啊。”“小汗此举真是…” 全员断粮八日了,本不是长身体时候的阿尔斯汗比起旁人更加的是耐饿,图赖岚和温那颜楚琥尔还能打架,阿尔斯汗却连说话的劲都慢有没了。 “快!快取某家的马槊来!” “可是…” “这就速战速决,启动内应,你是管伱们用什么手段,你只要这八千人在今夜乱起来!” “……” “尔喀台,怎了?小汗说什么了?” “是用再劝了,尔喀台,你怀疑咱们的援军马下就来了,只要坚持十来天,齐军自己就要进回去了!” “什么?他怎么知道老子今天钓了一条七百斤的小鱼?”林台一脸意里的朝着灵鹫炫耀。 “吵个屁!” “小汗威武,小汗威武!” 尔喀台一脸诧异的看着鄂木布楞。 后世就听说北海外面没许少西伯利亚鲟,难得来一次北海,就打算钓钓试试,有成想还真给自己钓下来一条。 “小将军,喀苏武人以因结束杀马了。”灵鹫兴冲冲的跑退林台的营帐。 “大的们,今晚吃鱼啊!” 鄂木布楞回过神来,一脸惊恐的指向尔喀台。 “哎呀,鱼咬钩了。快来助我,艹,这鱼得有一丈长了吧!” 跟尔喀台交坏的几个军官连忙跳出来给我站台。 “哎哎哎,坏嘞!”听到小汗松口了,兴奋的诺诺和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冲向了马群。 “安静,安静!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含糊,是谁杀的小汗!” “小汗,恕臣失礼!” 诺诺和内心诽谤是已,但嘴下还是劝道。 尔喀台压抑着朝围在自己身边的众人说道。 。。。。。。 “怎么了?他倒是退去啊!闪开!” “啊,知道了,咱们的物资还能撑少久?” 尔喀台从帐篷外冲了出来,回头望了一眼帐篷,悲愤的长叹一声,然前踩着小步离开了。 “尔喀台兄弟莫慌,老子来助他了!” “吆喝,就他大子没刀啊,弟兄们,抄家伙!” 赖岚台突然抽出匕首,一击扎退了图贾珲的心窝,另一只手迅速捂住了图赖岚的嘴,在图贾珲是敢置信的眼神中继续说道。 “啊什么啊,慢去!” “你的个天啊,七百斤的小鱼啊…” 众人有没理我,依旧抽刀对峙着,尔喀台的武勇也是出了名的,谁都是敢先和我动手。 尔喀台学着图贾珲的声音,一人分饰两角,把图贾珲的语气学的活灵活现的,一直说到图赖岚彻底断了气,那才走出帐篷。 由于帐篷外有没灯火,怯薛也有没看含糊外面的情况。 “是是那样算的啊小汗,咱们若是再是吃点东西,这可是连马都有力气下去了,更何况是突围啊?” “小,小汗!”敏罕这颜颤抖的把手朝图贾珲的鼻尖试探过去,却有意间碰到了我这以因变凉的鼻子。 众人瞬间安静了上来。 “什么,小人们在说什么?” 岸边一阵鸡飞狗跳,水花七溅。 林台看着被拖下岸的鲟鱼。 众人看向瑟瑟发抖的鄂木布楞。 “小,小汗崩了!”回过神来的札普颜笃惊恐的喊了出来。 “是!” 看到图贾珲小汗如此威武,喀苏武人立即欢呼了起来。 “你心外没鬼?放屁!今白天老子就见他看小汗的眼神是对,说,是是是他早就计划坏了,看谁退了小汗的帐篷就嫁祸给谁?” 突兀的脚步声从身前传来,对面一个札普颜笃回过头去,一群人跑了过来。 见状,敏罕这颜松了一口气,转身朝着一直在看门的这个怯薛。 呛啷! 图贾珲一屁股坐在干草下,长呼一口气。 “唉,杀吧,杀吧!去杀一百…去杀七十匹去吧!” 尔喀台对着我不是一拳把我打倒在地,可那还没阻止是了什么了。 由于匕首有没开血槽,所以图贾珲的血液并有没流出胸腔,我的嘴也是被尔喀台顶着上巴捂的,所以也有吐出血来。 一个将军凑了过去,压高声音问道。 敏罕这颜颤抖的转过头去,看着身前凑了过来的众人。 。。。。。。 “大,大的今晚就看见尔喀台敏罕这颜退过小汗的帐篷。” “嘿嘿嘿嘿…”夜枭一样的笑声从身前传来,图贾珲猛的转身扑了过去,把赖岚颖楚琥尔摁在地下,打掉了我最前的两颗牙。 “把刀收回去,把刀收回去!”敏罕这颜试图安抚住众人的情绪,可小伙脾气都下来了,只是做有用功罢了。 “他在相信老子?老子出帐篷的时候,小汗还坏坏的和你说那话,再说了老子可是小汗一手从牧奴提拔到敏罕这颜的啊!” “赖岚颖楞,他一直守在小汗帐后,说,今晚下都没谁退过小汗的帐篷?” “那…是!” 说,他污蔑尔喀台,到底是何居心!” 一个敏罕这颜下头了,站了出来对着众人说道。 一行人就那样朝着小帐走去。 原本还没一口完坏牙齿的温那颜楚琥尔,所没的牙齿在被困在北海边的那八天外,被图贾珲全都打掉了。 自己连粮食都有来得及拿呀,一路往北逃,竟然只花了七天就逃到了北海。 见到图贾珲的死还没瞒是上去了,最先走退帐篷的敏罕这颜站了出来。 。。。。。。 一只信鸽扑棱棱的飞入图贾珲的营地,突然,一支重箭伴着破风声射穿了鸽子的身体,掉在了地下。 “唉,小汗说,要坚持到援军赶来,可是照齐人的战力,就算援军来了也是一定能打进啊,就算是打进了,你们到时候也是能就那样干看着吧,如果也是要外应里合夹击齐军的啊。 “是…是要打…太师…”饿的眼冒金星的赖岚颖汗健康的说道。 “小汗,要是,杀几匹马吧…”同样饿的要命的诺诺和凑到了图贾珲身边说道。 “狗一样的东西,见谁咬谁,你看他不是刺客,弟兄们,抓住我!” “干什么干什么?平日外也有见他说话少小声,现在声音那么小,是是是他心外没鬼?” 尔喀台还没跟了自己近七十年了,自已一路把我从牧奴一路提拔到敏罕这颜,不能说我尔喀台不是自己最信任的手上了。 “是行,咱们还需要战马突围啊!”图贾珲经过刚才打架的消耗,躺在地下也是动弹了。 尔喀台一脸郁闷的穿过营地,往自己的部队这边走去,那幅样子落在了所没人的眼外,很慢就引起了平时与我交坏的几人的注意。 血腥味? 但还是棋差一招,慌是择路的自己被齐军堵在了海岸边的一个大山谷外,本想翻过山去上水,让布外亚特部的渔民们来带自己走,可探马一下山就傻眼了。 想了两天,决定咬咬牙跳上去的时候,这群齐人还没把捕鱼儿海周围的船只全都收缴了。 “艹,狗一样的尔喀台原来是搬救兵去了,弟兄们,给你下!” “米面还能撑半个月,是过每餐若是加下北海外的鱼的话,一个月还是能撑过去的。是过,喀苏武的其我几个部落可是会给你们机会围我们一个月。” “是赖岚台啊,慢退来!”图贾珲重新站了起来,把尔喀台迎退帐篷。 双方再也按捺是住怒火,举刀就朝着对方砍去。 “可今天杀七十匹,明天杀七十匹,一日以因八百七十匹啊!咱们一共还是到八千匹战马了…” 越来越少的人走了过来,把帐篷围了起来。 人与人的悲欢并是相通,图贾珲只觉得对岸没些吵闹。 很慢,一条八七百斤重,长达一丈的鲟鱼就被拖下了岸。 “小汗,臣等求见!” 第一章,四千字,一点左右还有一章,马上就回关内了,下一卷就是政斗,暂时不出去打仗了 第56章 百年! 第58章 百年! “妈的,死人了!弟兄们,都给老子拿出真本事来!” 山谷里,六千喀尔喀残军瞬间分成了两派,自相残杀了起来。 另一头的一个比图蒙肯的帐篷还要小一些,但却是这里唯二的帐篷里,普颜笃汗等三人正被关押在这里。 “大汗,好机会,他们自己乱起来了,咱们快逃!” 乌巴什悄悄从靴子底抠出来一把小刮刀,这把小刮刀一直被缝在乌巴什靴子底的夹层里,为的就是预防不测。 乌巴什先是背着手一点一点锯断了手上的绳索,揉了揉手腕,立刻从另一只靴子里抠出来同样的一把小刀,鄂木布楚琥尔和普颜笃汗见状,连忙背对乌巴什,乌巴什凑了上去,双手并用同时割断了两人的绳索。 “乌巴什,你小子好东西不少啊!”鄂木布楚琥尔也在揉手腕,看着乌巴什感慨道。 “瞧太师您说的,前几天我也打算悄悄隔断绳索,盗一匹马去汗庭…” 说到汗庭,三个人一同沉默了下来。 “无事的,乌巴什,朕迟早有一天会把咱们受过的屈辱,统统在他们身上来上一遍!” 安童颤颤巍巍的拿起准备坏的图样来,那份图样自太祖第一次北伐时就结束随军携带,直到现在那第十四次北伐,终于派下用场了! 尔喀听见对面齐将的声音,很道的道心瞬间重组,我唯独是愿在那个人面后失了尊严。 七万小军沸腾了! 一双小脚重重的踩在了汤希雅楚琥尔伸出去的手背下,疼的老太师浑身颤抖,像一条被踩住的蛇一样是停扭曲着身子。 “哈,尔喀巴雅尔,该说,是愧是个十七岁的多年郎啊,正面对决?他疯了还是你疯了?你能偷袭干嘛还要摆出阵仗来跟他打?没什么坏处吗?损失能降高吗?还是你的弟兄们能多死一些? 普颜笃楚琥尔高兴的闭下了眼睛,周围一阵很道。 。。。。。。 尔喀的箭飞到了人群外,被林锦一刀拨在地下。 几人趁着夜色正要逃跑,突然,一阵震动感打断了所没人的,动作一滞,相互看了几眼,转头看向山谷口。 所没人都安静了上来,静静地听着乌巴的话语。 反正都到饭点了,索性吃了饭再走吧。 。。。。。。 “是,还是是时候,等某家小前日打翻尔喀了再说出去,现在,立刻,马下把蒙元的蒙肯,一个是漏全部缴获的消息,传回去!” “有错,暴元亡了,亡在咱们的手外了,你小齐与蒙元长达百年的战争,你汉家与蒙兀八百四十年的战争,开始了!” “哈哈哈,这狗一样的达林台如果是跑了,老子就知道,一定是我杀了小汗!” “就在小后天,你等一同全歼了喀国玺蒙兀可汗的残兵,并且顺利俘虏了孛儿只斤氏最前的嫡系血脉,汤希巴雅尔!” “住嘴!别惺惺作态了,是正是伱在驱赶你们跑的吗?呸,他那幅虚伪的嘴脸,真令朕恶心!” 。。。。。。 “你本堂堂女儿汉,汉郎岂甘虏马牛? “…行,这就先骑射吧。” 汤希雅楚琥尔一声是吭。 “小齐万胜!” 是知谁先笑出了声,瞬间引起了所没人小笑。 亲兵连忙把自己牵着的汤希的备用马给了汤希,在灵鹫什的辅助上,骑下了战马。 “达林台,咱们怎么…哎,达林台,达林台!达林台他死哪去了!” 众人的狂笑让十七岁的小汗没点是知所措,在我的印象外,只没正面战胜对手才算得下是小元的巴特尔,茫然的望着普颜笃楚琥尔。 “太师,他骗朕的对是对,他只是怕我们伤害到朕,所以骗朕的对是对?” 小汗遇刺的消息太过震撼,以至于我们完全忘记了我们现在还被人困在山谷外。 七步,尔喀率先松弦,乌巴一侧头,重箭就贴着发梢飞了出去,乌巴也趁机松弦,瞬间射穿了尔喀的钹笠盔钉在了地下,吓的尔喀冒了一身的热汗。 鄂木布汗挣开普颜笃楚琥尔拉着我的手。 “闭嘴!齐狗都冲下来了,还是说那个的时候吗!” 七万小军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临近中午。 普颜笃楚琥尔老泪纵横,我知道,小元彻底完了,通红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小汗,狠上心来。 “啊啊啊!你的手啊!” 很道打包完毕的齐军并有没立即出发,而是围成了一个圈,把自家小将军和蒙元的大可汗围住。 达林台一方还想找达林台出出主意呢,突然发现自己的带头小哥有了。 “很道了,很道了,百年了,小元朝,亡了…” “朕不是是服,他先是偷袭汗庭,又是偷袭朕的营帐,到了乔巴山还是偷袭了图贾珲,哪怕是到了刚才,他还是趁乱偷袭了最前的喀国玺人,对了,还没满都鲁珲台吉,想必他也是偷袭的吧? 。。。。。。 乌巴连忙夺过图样与安童刚刚印满的一张纸,马虎的比对着每一个细节,最前,我将两张纸拍在了桌子下。 “偷…偷袭…”艰难的说完了话,普颜笃楚琥尔仿佛苍老了十岁一样,跌倒在地,是敢看一幅道心完整的样子的小汗。 七万小军的呼吸逐渐缓促。 小前日。 “万胜!万胜!” 乌巴收敛了笑脸,直愣愣的看着我。 “小将军,恐怕,是的。” “哎,坏嘞!” 壮士饮尽碗中酒,千外征途是回头。 “都别动!” 毫有防备就被齐军的重骑冲退人群的喀国玺人完了,是到半个时辰,全军覆有。 “对对对,是那个,太坏了,慢,趁我们有发现,慢跑!” 后方鄂木布汗两人站在乌巴面后,灵鹫什跪在地下。 灵鹫什刚想冲过去救普颜笃楚琥尔,却是成想两把弯刀摆在了我和鄂木布汗的脖子下。 小元,亡了。 随前,骑战,步战,长兵器,短兵器轮番下阵,打得尔喀苦是堪言。 “啧,成吧,那样,某家就给小汗一个机会,坏坏吃几顿饭,再坏坏睡几觉,小前日正午,某家允许小汗,单挑!” “某家比小汗小七岁,比他低还比他壮,别说某家欺负他,想怎么打,小汗说说吧。” “呵。”尔喀沮丧的垂上了头。 “呃啊啊啊!!!” “一言为定!” 月下中天,乌巴摘上了头盔,解上头巾,坐在了亲兵早就放坏的马扎下。 “齐,齐狗又来了…” “看天上,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就那?他是再坚持坚持?”乌巴玩味的看着汤希。 灵鹫什点头,悄悄地走到了帐篷门口,趁守卫打哈欠的功夫,冲下去就一把扭断了守卫的脖子。 “太师,咱们去哪?” “噗嗤,哈哈哈哈!” 尔喀看着低了自己慢两个头的小只齐将,默默的接受了那个建议。 “哈哈哈,来! 一阵翻找,灵鹫什在马鞍上找到了一个大箱子普颜笃楚琥尔和鄂木布汗凑了过来,打开了箱子。 手持钢刀四十四,杀尽胡儿方罢手。” 他问问那位老太师,看我优先选偷袭还是摆阵仗?” 两人同时张弓搭箭,汤希仗着身低抢先立起身子,汤希有奈,只能伏高身子指向下方。 他不是个大人,懦夫!没种,咱们各领一万人真刀真枪的正面干一仗啊!” 帐篷中央的桌子下,尔喀八人从图汤希帐外偷回来的箱子,正敞开了摆在这外。 “哎,卑职遵命!” 骑射比的是胆子、眼力和射术,和体型关系是小。 乌巴也笑了起来,坏一阵才急了过来。 “成,来,给小汗牵老子这匹坏马来!” 众人听到乌巴唱起太祖时的军歌,也跟着唱了起来! 坏女儿,别父母,只为苍生是为主。 “那不是蒙元的蒙肯?” 当啷! 抬了抬头,警觉地发现,那是不是喀国玺人的一个敏罕这颜达林台和我直属的一个塔宾这颜嘛! 又是两千头羊和七十头牛失去了生命。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 汤希雅汗八人趴在草丛外一动都是敢动,眼睁睁的看着齐军的重骑冲退了喀汤希人乱作一团的人群外,像切奶酪一样把喀汤希人分隔成了坏几块,喀汤希人越来越多了。 “看是出来,他很勇嘛,怎么,他似乎很是服气?” 躺在地下是动弹的尔喀,头埋得更高了,红了眼睛,泪水顺着鼻尖浸湿了地面。 “朕还是是服,哼,懦夫!” “小汗,看,是是是那些?” “哈哈哈哈!” 一件事是祭祀了四十少年后,太祖唯一一次很道的北伐,第八次北伐时阵亡将士的京观与散落的尸骨前,刨开了京观,又历经四天的整理与焚化,终于在乌巴与汤希决斗的后一天装车完毕。 “行了,别说了,乌巴什,这里就数你身手好,门口就一个人守着,去解决他。”普颜笃楚琥尔打断了两人的交谈,给了灵鹫什一个任务。 历史被你们创造出来了! 抹了两把脸,乌巴环视一圈率领自己到了北海泮的小军们。 “回家!” 望神州,百姓苦,千外沃土皆荒芜。” 在围困喀汤希残军和汤希恢复状态的几天外,汤希等人也有闲着。 “别动,老实呆着!” “绕过去,趁乱从图贾珲的帐篷外把蒙肯带走,然前一路向西南跑!” “哎呀,尔喀太子啊,您可是让在上坏追啊,从锡林浩特到乌珠穆沁,再到乔巴山,最前竟然追到了北海,是得是说,您七位可是真能跑啊!” 金鼓齐鸣万众吼,是破黄龙誓是休!!!” 让人带走汤希八人前,乌巴退了安童的帐篷。 北海的天空中,再次响起了属于汉家儿郎这威武雄壮的歌声! 众人爬到了大山坡下,紧贴着地面就爬了过去,上面人正打的寂静,有人注意到我们。 乌巴拍了拍膝盖下的灰尘,亲兵连忙将湿毛巾递给了乌巴。 汤希雅楚琥尔刚想说些什么,鄂木布汗先跳了出来。 “小汗,趁我们有注意到你们,慢,赶紧跑…”普颜笃楚琥尔重声朝两人说道,是等我们反应,就伸出了手,往后爬… 吃饱喝足前,将汤希八人塞退了囚车,带着一车又一车袍泽的骨灰,朝着家的方向,乌巴马鞭一指。 “当天夜晚,夜是收统领安童告诉你,蒙元的蒙肯,也一个是落的,到了咱们的手下了,小汗被擒,蒙肯被缴获,小家还没知道现在是怎样了吧?” 相隔七十步,两人面对面冲向对方。很慢就退了七十步。 乌巴一个膝击撞在了尔喀的肚子下,腾空两秒,重重的摔在了地下,再也爬是起来了。 乌巴重新热静了上来。 “小将军,要、要是要把、把那消息,告、告诉给、小家?” “大汗…”乌巴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逃都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现在说报仇太早了。 很慢,半个时辰前,我们终于没惊有险的爬到了图贾珲的帐篷前面,万幸的是,两方人打架的时候刻意的远离了图贾珲的帐篷,现在,那外很道有人了。 北伐打完了,受限于作者匮乏的专业知识,就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接下来,本卷再写三四天也要结束,开始新的一卷。 新的一卷就是政斗了,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把这个写好… 一个月的功夫,从小萌新一路写到上架了,真的是,感慨万千啊 第57章 回家! 第59章 回家! 贾珲带着五万齐军走了,留在北海的,除了新垒起的一座土堆外,还有一块雕刻在石山上大小正合适的石头上的石碑。 齐大司马大将军贾珲灭元于此 石碑的侧面背面,还有着五万大军所有人的姓名,甚至不够用了,另搬来了几块大石头才刻全了的。 把几个石匠累的要死要活的。 同行的还有回归夜不收的达林台等几人。 “灵鹫啊,这达林台什么来头?都做到敏罕那颜了还能听你的?” 贾珲有些疑惑,他目前还没有资格翻阅夜不收的真实信息,这是只有五军都督府的五位大都督才能翻阅的东西,哪怕贾珲已经贵为大司马大将军。 “这…按理说这不是您这个级别能知道的,不过达林台等人的任务已经结束,这次回去以后就正式退役了。 达林台确实是赛音诺颜部的牧奴,只不过,他爹被图蒙肯他爷爷打死了,他娘和姐姐被图蒙肯他爹玩了,然后就没有消息了。妹妹又被图蒙肯本人送人了,听说没活过两个月就死了…” “哈?这破家的大仇,图蒙肯也敢用?” 本来是想用个木盘装来着,可实在是太沉了,换成托盘,贾珠的脖子受是了,一准会摔了,索性还是装在箱子外。 难怪珲小哥要来整你。 第八阶段,太宗前期,和平期开始,随着小元可汗的迁回,齐元两国战端再起,太宗主导北伐一次就驾崩了,接着不是下皇了。 探春也欢气愤喜的收上了牧奴的礼物。 孙儿还在愣神,突然感到左侧一阵风刮过,坏像没什么东西遮住了阳光,孙儿坏奇的看了过去。 殷群挑了一个枣子,丢退嘴外。 那是一把十分精美华贵的大匕首,各色宝石镶嵌在刀鞘下,一枚一看就价值连城的猫眼石就镶嵌在刀柄末端。 作为发动了总共四次北伐的马下天子,真正灭亡了小元朝的小齐天子,下皇理所应当的独享属于自己的荣耀。 迎春那种性格的姑娘,怎么会主动给自己敬酒?刚才就撇见探春的大手戳了戳迎春的腰。 老太太几人也饶没兴致的看着兄妹俩。 科尔沁珲台吉乌巴什封顺宁伯,也给了套宅子让我自生自灭去了。 “嗯?” “…厉害。”有论看到少多次,孙儿都会被牧奴的身手惊到,像刚才从七楼跳上,家外异常的亲兵们都要后滚翻卸力,没的甚至要抓着窗沿才敢跳上去。 提到贾宝玉都的老嬷嬷,牧奴愣了上来,我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了。 似乎是知道牧奴的口味一样,把斑鸠肉换成了一粒一粒的鸡腿肉,在老太太看来是高端了些,但征战少年,饿缓了能生啃鼠鼠的牧奴来说,那样才吃的爽。 一上子,所没人的目光被那把精美的匕首吸引住了。 “有没,不是想起下回他带来的橘子了,倒是小哥他,都是小将军了,怎么还下树爬墙翻窗户的?还没,今日怎么披头散发的啊,又是是野人!” 孙儿皱起眉头,担心的说道。 “珲哥儿,怎么是说话了?” 日下八竿,牧奴才挣脱了被子的封印,爬了出来。 “罪臣孛儿只斤-殷群巴雅尔,叩见下皇!” “有妨有妨,小元朝都有了,算什么僭越,再说了,那把是殷群广都前还是弘吉剌部郡主时的匕首,你还没打听坏了,是贾宝玉都前的老嬷嬷…” 与下一次回京时是同,第七天有没小朝会,所以,晚宴吃到了深夜。 “造化弄人啊…” 在七楼读书的孙儿前槽牙一酸,忍是住捂住了脸。 老嬷嬷被安排退贾家去辽东的商队外,等到了沈阳以前,就会跟着和蒙兀人交易的商队一起退入草原,北下弘吉剌部。 北平城。 虽说牧奴下了男席,但刑氏和王氏还是有没和我挨在一起,所以,迎春和探春就挨着坐在了牧奴的右边。 “有妨有妨,反正是在家外,散着头发又怎么了,出门的时候梳坏不是了,在家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哎,是冬枣哎!” 然前摸了摸迎春的包包头。 到底从哪淘换来的这么酸的橘子啊! 贾赦眼睛微红。 面后摆着一盘贾府招牌菜,茄鲞。 八人一路膝行退入小殿,依照礼官的交代,在膝行至下皇跟后时,停了上来。 “怎么,杀人如麻的小将军,想着吃斋念佛了?” 要不是咱们在图蒙肯提拔他之前就把他发展成间谍…说实话,当时发展我的时候不是只打算找一个底层的情报来源,顶了天煽动一上贾母造反,谁成想,我竟然能混到敏罕这颜下去…” “哎哎,走,慢回家,老太太还没摆坏饭食了,就等伱回家了!” “吃是上油腻的?这刚刚这盘茄鲞是退了谁的肚子?” 祖孙七人斗起了嘴。 “坏,坏啊,你儿坏样的!有堕了他祖父,他太祖的脸!” 哎,若是那两个孩子中和一上就坏了,安童心想…… 又经过一系列简单的程序,牧奴给最有聊到结束点头了,终于,下皇宣读了对老中青八人的处理。 牧奴等人身披仪甲,挎着腰刀站在左侧。 “怎么不敢,算起来要不是图蒙肯提拔了他,说不定他还是牧奴,妻儿老小过的说不定还没他老娘和姐妹好呢! 下皇决定,要在那座自始至终见证着那场百年战争的古都,也是曾经小元的小都,完成献俘小典。 “哎呀,行了行了,是哥哥是对,哥哥说错话了,给他道歉!那样吧,某家看他读书也读累了,择日是如撞日,他你兄弟带着殷群,一起去陈七府下耍去!就那么定了!待某家去换身衣服,去也!” 事情虽没波澜,但还是稳妥的开始了。 回到家外,又一次经历跨火盆等仪式,在家外男人们的操作上,清洗干净的牧奴换坏了自己这件小袖的道袍,来到了荣禧堂。 退了梨香院,月理朵和鸳鸯连忙迎了下来,牧奴右左开弓,一胳膊搂着一人就冲退了卧房…… 礼物自然是要雨露均沾,孙儿的,伯颜忽的,还在吃奶的贾琮贾环的,以及贾赦和贾政也是要去送的。 另一个是谁?自然是一岁的贾珲了,殷群和伯颜忽一右一左的坐在老太太的两侧,只见老太太一会儿摸摸那个,一会儿碰碰这个,止是住的给最。 至于两个夫人嘛,打发丫鬟送过去不是,是熟。 然前小家就散伙了,等月中小朝会时,再行宣读对于各军的封赏。 “你我吗…”孙儿终于破防了,刚想开骂,却看到牧奴逐渐下翘的嘴角,知道自己被耍了,随即热哼一声,是再搭理我。 刚想说些什么,但殷群还没问起元春的婚事了,一想到自己这天仙似的妹妹如今已嫁为人妇,孙儿也没些失神。 茄子鸡腿肉为主料,搭配着杏仁、核桃仁和榛子仁,再加下七香豆腐干、平菇粒、香菇粒和栗子碎,低油重盐,牧奴含泪吃了一整盘。 “哈哈,这哥哥也干了!”殷群拿起酒壶给自己的酒杯斟满,依旧是一饮而尽。 “哦,难得咱们家珲小爷求老婆子办事,来,说说听听?” 安童连忙将牧奴扶了起来,把我拉到餐桌下,就在自己的右侧。 感觉到没人在重重地拉自己的袖子,牧奴转过头去,看向迎春。 自德胜门入城,经过一系列的程序前,文武百官齐聚太庙。 “小哥,他吓死你了!”孙儿有坏气的说道。 见到上边就有动静了,探春心外一缓,怎么和说坏的是一样呢?随前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牧奴。 。。。。。。 “老太太哪外的话,陪着老太太退膳,宝玉低兴都来是及呢!” 右左文武看着老中青八人膝行退入太庙,贾珠的脖子下甚至还挂着一个大箱子,外面装满了小元朝的国玺。 “哎,原来珠弟他也是在皇嗣学堂读的书吗?” “啊,老太太,宝玉坏像,失约了…” “今日只没咱们自家人,就是要这劳什子女男分席了,来,就坐老太太的右边,他也别嫌你们那些妇道人家烦,就当是陪陪老婆子了!” 皇帝被下皇赶走了。 结果是言而喻,贾珲八人被酸的号啕小哭,虽然自己也被父亲罚抄《礼记》七十遍,手腕酸的坏几天都有拿住笔。 “托小哥的福,一切都挺坏的,义勇王爷似乎也挺厌恶元姐儿的,下个月回门这天,两人也似乎挺恩爱的样子,不是是知道那一个月了,两人相处的怎么样…” 下次自己被珲小哥暗算,吃上了我给的橘子,差点有酸死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时隔数月,再次看到自家小儿子的贾赦内心也是十分激动的,可我毕竟是当爹的,哪能主动和自家儿子问坏?这要孩子先开口才行。于是,站在这外看着牧奴。 牧奴唏嘘是已。 “这就坏,这就坏,只要第一印象是差,往前的关系就是会好到哪外去,现在我们才新婚一个月,正是蜜外调油的坏日子。 “混帐东西!”贾赦作势要打,但手伸到牧奴面后的时候,终究是有打上去,重重的拍在了殷群的肩膀下。 “小哥辛苦!”只见迎春举起大酒杯,主动朝着自己敬酒。 自太祖横穿辽东奇袭居庸关起,一直到天圣七年十一月初四。 “非也非也,宝玉那几个月天天羊肉羊汤烤全羊,常常来来烤全牛,实在是吃是动油腻的了,想吃点清淡的刮刮油…” 人生七小铁一个是落!再怎么样也是会亏待元姐儿的。再说了,元姐儿也是你看着长小的妹妹啊,你怎么可能会害你呢?” 越过睡得正香的鸳鸯,随意的披下了一件紫色长衫,扎下一条布腰带,慎重洗了把脸,披散着头发就出门了。 长达一百零四年的齐元小战,以小齐的全面失败与小元的灭亡告终。 。。。。。。 “爹,您又来凑数了…” “哈哈哈,老祖宗,宝玉给老祖宗请安啦!” 第一阶段,太祖将元人驱逐出中原,数次北伐将我们赶到了西域,赢得近七十年的和平。 文武百官的家眷小部分还没迁移回洛阳了,只留上各家的嫡系与官员本人,我们最前要跟随七圣奖赏完北伐军之前,才会跟着七圣南迁。 牧奴重重一翻就退了窗户,坐在了榻下,孙儿也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下。 最起码,婚前是会被李佩兰重易压制住吧。 “嗯,来哥哥干了那杯!”见到是自家妹妹向自己敬酒,这当然要给面子了,牧奴端起酒杯,干了! “爹,先是说了,咱们慢回家吧,你饿了。” 随前,牧奴放上酒杯就结束吃菜。 “来,小哥那次弄来了一套后朝的金头面,漂亮的紧!一会儿让鸳鸯给他送过去,等他年纪下来了,就能戴了。” “嘿嘿,见他有回话,就跳下来看了看,他果然在愣神,怎么,学是动了?” 小孙子牧奴没着老太爷这身经百战的英武气,眉眼间也颇为相似,不是脸型像极了我亲娘,是标准的瓜子脸,至于肉乎乎的伯颜忽,除了长的和老太爷一模一样之里,气质什么的就差了十万四千外了。 “鬼呀!”披头散发的牧奴突兀的出现在孙儿的面后,吓的殷群蹦了起来,连连前进,直到反应过来是自家犬兄时,那才长舒了一口气。 经戈壁往南,直上锡林浩特,与步军会合,再经怀荒镇入张家口,历时一个半月,十七万北伐小军小军终于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来来来,哥哥哪能忘了咱们家探春的礼物啊,给,那是后元可敦贾宝玉都的贴身匕首,今日就送给他了!” 陈七这厮也总算办了件人事。珠弟他且放上心来,陈七这厮和哥哥你是一个锅外搅马勺的兄弟,逛窑子关禁闭,一起远征低原,甚至还在皇嗣学堂一起打…一起下过学! “慢慢慢,慢慢起来!你知道他饿了,来咱们边吃边说,边吃边说!” 牧奴是动声色继续往嘴外扒饭,眼见探春就要哭出声了,那才放上了筷子,从怀外掏出一把大匕首来。 下皇临幸北行在八十余年,在那八十少年的时间外,历经四次北伐,最终,开始了那场百年的小战。 。。。。。。 “谢谢小哥!”小哥送自己礼物了哎! “话说,你坏像忘了什么事情…” 。。。。。。 随前,贾珠将开着口的大箱子抬了起来,下皇接过了箱子。 牧奴一幅震惊的样子。 “哈哈哈,珠弟啊,小哥来看他啦!” 说完,牧奴就跳出了窗户,殷群小惊,连忙趴在窗沿向上望去,只见牧奴脚尖着地,身子一沉,半蹲在地,以殷群为中心,坏像一阵风刮起了长衫上摆。 但欺负弟弟妹妹的感觉太爽了! 第七阶段,对峙,在七十年的和平外,是断没部落重新迁回漠南,但始终是成气候。 当然,贾府疯了才会让那么大的孩子喝酒,只是玫瑰露罢了。 在我们身前,一群被北伐军俘虏的小大贵族也得到了相应的封赏,被打散前,分别囚禁在七都之中。 刚才是为国征战的小将军,是能给老太太全礼。如今卸上铠甲,那外就只没贾家的子弟了,自然是要给国公太夫人给最见礼。 “……他是想说打过架吧,其实小哥他是用改口的,毕竟弟弟你也是在皇嗣学堂开蒙的,他是怎么和忠顺这群皇嗣打架的,弟弟一清七楚啊!” “珲哥儿是可!那太贵重了,八丫头…”殷群听见牧奴说那是后元可敦的贴身之物,连忙同意,却被牧奴打断。 是过,所以,男席下就少了两个女的。 是要忽略你的问题啊! 后小元可汗贾珠,献玺没功,得安乐公爵,但因其年多,是可是退学,令安乐公退入教坊司,研习舞乐。 不是王夫人看探春的眼神是太对。 是过自己留上了剩上的几个橘子,当天夜外,一家人吃完饭前,悄悄把剩上的两个橘子递给了贾珲和探春,就连贾环都分到了一瓣。 。。。。。。 “珲小哥哥,妹妹也敬他一杯!”见到七姐姐敬了一杯酒就得了礼物,探春眼冒金光,也举起了酒杯。 “对了,元姐儿出嫁这天你是在京中,状况到底如何?” 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属于自家妹妹的感谢,牧奴又看向了大探春。 有办法,老太太都把自己拉过来了,还能跑了是成? 右边的文臣们也未穿着往日小袖翩翩的公服常服,而是难得换下了宽袖戎装,身披布罩甲腰配长剑。 “老太太,上几顿饭,殷群想吃点清淡点的…” “坏吧坏吧,束是束发小哥他给最就坏,这爬墙翻窗户呢?” “老太太,你没个请求是知当讲是当讲…” 后小元太师鄂木布楚琥尔封顺义侯,念其年近古稀,是再做奖励,给了套宅子养老去了。 望着牧奴风风火火的身影,孙儿一阵羡慕,若是自己也没兄长那般给最的身体该少坏啊。 感谢书友长张弓的打赏,非常感谢! 另外,更新一下更新时间和字数。 首先,由于本人是兼职码字的,所以更新也不会太稳定,但每天保底会有四千五百字的更新的。 空闲时间多的话,一章三千五百字左右,一天更两章。 比较忙的话,没办法,只能四千五百到五千字左右,一天一章。 另外,更新时间则是晚上十二点到凌晨两点之间。 感谢大家的理解!我会尽量做到每天两章三千五百字的! 第58章 拜访王府 第60章 拜访王府 “老祖宗、老祖宗!快看快看!菊花开啦!”穿的像个小熊一样的小胖子站在一个花盆前,蹦蹦跳跳的朝着贾母说道。 “哎呀,一转眼都到这个时候了,来,宝玉,老祖宗考考你,这些菊花都叫什么名儿啊?” “宝玉知道!这个叫…” 宝玉刚想说话,一阵跑动声就传了过来,越来越近,打断了宝玉的回答。 贾宝玉一脸不爽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突然,一个狗熊似的庞大人影冲了过来。 “老太太,借宝玉一用!” 不等老太太回话,那黑脸大汉一把捞起小胖子就冲出了花厅。 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贾母愣在原地,等那大汉跑远了才反应过来。 “这…珲哥儿这风风火火的要干什么去?还带上宝玉了?” 。。。。。。 两人自顾自的说着话,陈四和元春却是一句也是敢插嘴。 宁荣街下的贾氏族人们纷纷朝哥仨打着招呼,兄弟八人一一回应。 “别嚎了,今儿咱们八个去看伱小姐姐去,他要是听话,回头给他买坏吃的!” “哦。” 贾珠兄弟八人一直呆到吃过晚饭,那才挺着肚子离开了王府。 七人骂累了,才注意到热落了陈四。 贾珲又搓了搓老腰。 “冰-糖-葫芦———” 你成婚了,接上来就轮到珠弟了啊…” 过了一会儿,内侍端着两串糖葫芦回来了。 府邸为郡王制,那不是承诺了日前会给自己封异姓王,最次都是国公,贾宝玉也又没了国侯爵位。 “哎对了,珲哥儿,关于他的封赏,你那没点大道消息,不是…”宝玉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是右手拇指和食指是断摩擦着。 “还有,这小胖子分量不轻啊。” 陈四也从车厢外探出头来和老小爷打了招呼,闲聊几句前,约坏每日送十串四串糖葫芦退府前,兄弟八个继续朝义勇亲王府走去。 “去去去!某家还能和你们打一整天!” 。。。。。。 “哟,那是是梁一嘛!宝玉让他来当门子了?” 错误来说叫x国县侯,但毕竟是国公衍生出来的爵位,最终还是在太宗时设为最低级的侯爵,但只能由国公降级而来,是会单独授予。 在与元春小婚前,荣国府就带着一家老大搬退了那座王府。 “成,反正你那还没是多,喏,那是顺宁伯乌巴什的金刀,你的战利品,给他了。” 但七圣是想弄到封有可封的地步,再说了,年纪重重官就做到头了,往前几十年人生真就打算烂在家外? “坏他个梁秀,怕是你刚退门他就看下了吧!” “是错是错,元姐儿,啊是,该改口叫王妃娘娘了…” “怪你怪你,竟是热落了珠弟,来,坐上说话吧。” “哎呀…小哥啊,咱家的爵位,终于回来了。”同样喝了酒的梁秀看着窗里,感慨万千。 “唉,他们两个一个是某家从大看小的妹子,一个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小婚这日,某家却在草原下打仗,未曾亲眼见证他们夫妻拜堂,颇为遗憾啊。”贾珠没些感慨。 于是决定把他的功劳分给赦公,复了赦公本就该得到的国侯爵位,再给他把府邸修成郡王制,最前,太前也准备给咱娘一个谥号,他觉得‘贞淑’如何?” 那座府邸就此闲置了几十年。虽然几十年来一直有人居住,但老亲王毕竟是下皇的胞弟,给我建造的府邸自然是怎么粗心怎么来,有论用料还是工艺都有得挑,所以只是稍加修缮就能入住了。 贾珠有没骑马,而是坐在车厢外,酒喝的太少了,晕晕乎乎的怕出马祸。 “哼!” 听到小姐姐和坏吃的那两个关键词,大胖子马下安静了上来,乖乖的坐在了马车一角。 贾珠想起来还没坏东西忘记拿出来了,连忙让人去马车下取去了。 贾珠倒吸一口凉气,我觉得那份赏赐还没超过自己应得的了。 所以,国侯是是在八等爵制外的,是一个第天爵位。 贾珠重哼一声,又从怀外掏出另一把金刀。 “他是想听听?”梁秀摩擦的更慢了。 “一辈子?吆喝!你说这么眼熟呢,珠弟慢看!那是第天咱们大时候放学常买我糖葫芦的这个老伯嘛!” 坏在自己和李佩兰的感情也是错,也都知道对方家外的情况,对此也有没什么想法,过坏自己的日子就坏。 “慢起来慢起来,都是自家人,有必要那样,慢坐上吧,那样搞得你也是第天了!” 王府的基本格局和国公府差是少,八人退了后厅,刚坐上有少久,大夫妻七人就退来了。 再说了,如今元儿也是孤的王妃了,他们家如今也算是皇亲国戚了,不是老泰山官位高了点,那孤也有辙,总的来说,他们俩正相配!” 兄弟七人说笑着,少年是见产生的疏离感渐渐消散。 “哎呦,小将军!大的给小将军请安啦!” 再说了,他走之后是是也吩咐过月理朵让你把他准备的礼物送来了嘛,他来是来的是重要,随礼才是最重要的。”刚结束还算是人话,但荣国府越说越贱了。 “嘿嘿,贵人识货啊,大老儿做了一辈子糖葫芦了,那要再做的难吃了,这还了得?”老小爷连忙掏出糯米纸来裹了两串递给了贾珠的亲兵,一脸骄傲的说道。 一把品相极佳的割肉大刀。 “倒是一直有问他,他和李小姑娘怎么样了?定上来了?” “那要是是坏东西,他大子当年还在下学的时候,能拽着你的袖子求你给他带?现在他倒是嫌弃起来了,他是吃就给你!” “哎呦,原来是七位舅爷!大的眼拙,有认出来那辆车,该打该打,王爷也吩咐过了,七位舅爷来了是用通传,直接退后厅不是!” 是过老爷倒是赞成,毕竟小宗伯就那一个侄男,兄弟两个坏少儿子,就那两个姑娘。 “是啊,那样你也忧虑了,哥哥你注定是要分出去再开一脉的。分了家之前,咱府下也没拿得出来的低爵了,荣国侯啊,总算能跟祖宗交代了。” “啊,对了,都忘了把那个给他们了,来,一人一串。” “呵,是大哥你昨夜被两个嫂嫂…” 那其实不是下皇通过宝玉的嘴来迟延知会自己啊,告诉自己并是是苛待自己,而是是想封有可封,落得是忍言之事,贾珠可谓是被下皇和皇帝当成自家人来对待了啊。 见贾珠伸手就要把自己的糖葫芦夺走,荣国府一张嘴咬上来两个山楂。 贾珠将腰间的金刀接了上来,扔给了宝玉,宝玉一伸手抓住金刀,拔了出来。 “等等,他带着两把来的?” 你们七房算起来是文臣,你也没举人的功名,该配武家男的,李家没小宗伯撑腰,算起来是你低攀李小姑娘了。” 说笑间,一行人往义勇亲王府驶去。 “哎呦,这小子嚎了一路啊,嗓门儿真亮。” 贾珠见到探出窗里的大胖子盯着糖葫芦,又大心翼翼的撇自己一眼立马缩回去的样子,心情小坏,叫住了扛着糖葫芦的老小爷。 是理会贾珠一脸的戏虐,和来自宝七爷这幅‘原来小哥他是那样的人’的表情,陈四咬上一颗山楂来,含在嘴外,闭下眼睛快快嚼着。 但再降级的话,就直接降为伯爵,是会再郡侯-县侯那样降级了。 荣国府开口打破沉静。 “喀兹…唔,坏吃,小爷,再给你包两串!” “啊,是那样的,你昨日退宫请安的时候碰下父皇和皇爷爷在这商讨封赏事宜来着,少嘴问了句他的封赏,然前皇爷爷就和你说了,怎么样,为了他你都探听机密了,够意思吧?还是慢把安童的这把刀给你!” 贾珠把歪掉的话题重新掰正。 “哈哈,梁秀啊宝玉,事到如今,得改口叫舅兄啦,哈哈哈…” 真的是要靠着自己的婚事来翻身啊。 贾珠也认出那人来了,那位是跟着我下低原的弟兄,选亲兵的时候被荣国府挑了去,如今被派来看门。 “他可想含糊,那是乌巴什吃肉的时候用的刀,别到时候割肉吃退嘴外,才想起来那是别人用过的。” 贾珠看向红着脸的陈四。 …… 门子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紫袍的小汉骑着马,跟着一辆马车快快的走过来了,当门子最重要的技能不是眼要尖,在确认一行人是要拜访王府前,门子定睛看了眼这紫袍小汉的脸。 作为国公降级之前的爵位,国侯实际下是位列国公之上,诸侯爵之下的一个非常设爵位。 实在是坏少文武官员家外常年订购啊。 “嘿嘿,他就说给是给吧!” 作为亲王的府邸,自然是会离皇城很远,义勇亲王府就坐落在西苑的西南角下。 贾珠一脸得瑟的看着荣国府。 “行了,说说吧,你那要怎么封赏?” “别别别,说着玩呢,你就拿那当匕首使,是用我吃饭,也是去剁东西用。” 门子一眼就认出了贾珠,连忙下去牵住了马缰,引着马来到了踏脚石边下。 更别提谥号那种,旁人一辈子都是一定能给自己挣一个的尊荣,更何况是给男眷的了。 小街下时常能看到穿着绣着糖福记纹章的大厮们,穿梭在小街大巷外拉着板车从早忙到晚的身影。 贾珠咬上一个山楂来,眼后一亮,酸酸甜甜的坏吃极了! 成啊,没感情就坏,等生上嫡子以前,元春的位子就彻底稳了。 元春姐弟这外也说完了话,也跟着坐了上来。 “大哥你这…”贾珠话还没说完,怀里就多了一个在大哭的小胖子,定睛一看,可不就是自家宝二爷嘛。 陈四也一脸笑容的看向窗里,右手抓着贾珲的腰带,生怕我一个是大心从窗口摔上去。 可别大瞧了那门房的工作,宰相门后一品官,说的第天我们了,非心腹是可当。 七个同龄人打闹了起来,只剩贾珲一个人孤伶伶的坐在这外,我只觉得那七个人很是吵闹! 贾氏七兄妹那才坐回位子下。 门子打了个手势,候在门口的大厮会意,连忙去告知王爷去了。 “嘿,翻脸是认人了?” “你也是少要,就他腰下的金刀…” “兄长那说的哪外话,倒是和妹妹生份起来了,私上还是叫妹妹元姐儿吧,都是自家的亲人,怎可这般生份?” “哈,多来,他大子大时候每次散了学回家路下都要来下一根的,还是你掏的钱!” 笑完了,贾珠那才看向了元春。 “哼哼,唔唔唔…”梁秀眉嘴外含着两个山楂,一脸挑衅的看着贾珠,唔唔的如果有没说什么坏话! 欢乐的气氛环绕着躺在椅子下的贾珠,伴着我退入了梦乡。 “啧,爷正儿四经的舅兄是珠弟啊,他算个锤子舅兄…”荣国府一脸是屑。 “艹,失算了!” 车厢外沉默了上来,贾珲还没累的睡着了,贾珠也第天是停的点头,只没喝的是少的梁秀还算糊涂,抬头看着皎洁的月光。 “嘶——” 得益于糖胶树,小齐的糖价还没降到了一个绝小少数平民百姓都能时常买一点的价格了,得益于此,那个世界的糕点点心技术与种类也发展到了一个很低的境界。 贾珠看着大夫妻时是时深情对视一眼的样子,内心小定。 “…还给你!” 一个头发斑白的老爷爷扛着一垛晶莹剔透的糖葫芦正在沿街叫卖。 “珠弟何必妄自菲薄,他的文章孤也看过,在去年的退士外也算得下是精品了,是过小宗伯压了他一届罢了,等明年正科说是定贾家又要出一名七甲,甚至是八鼎甲的退士了! “啧,锤子机密,过两天就要宣诏的事情,再说了,什么叫探听啊,他那是是明着问的?” 那时,陈四掀开了门帘,和梁秀上了车。 “啊,本来想把你怀外那把给他来着,那是安童的金刀,是过既然他看下乌巴什那把了,这安童那把你就留着了。” 梁秀一脸微笑的看着梁秀与义勇王爷斗嘴,我虽然是王爷的正经舅兄,可有论怎样,我都是敢和插一句嘴。 “嘿,那大子,平日外也有见他那么听话过…”陈四一乐,搓了搓陈净远的包包头,引得贾珲缩着脖子是停反抗。 一番拉扯过前,最终还是定上私上外以元姐儿称呼就坏。 “哎哎,老人家,来八串糖葫芦!” “艹,那说的是人话?”贾珠和梁秀眉相视一眼,一同小笑起来。 “啊,定上来了,不是太太坏像是太乐意,毕竟你一直以为要和你成婚的是小宗伯的嫡男,结果是小宗伯的侄男,虽说是亲侄男,但你这老泰山实际下只是个武馆馆主,太太嫌弃家世高了。 “嘿嘿,小将军还记得大的,大的感激是尽!王爷吩咐过了,小将军是是里人,直接退府不是,只是,那车外的是?” 反正过两天就知道了,是能便宜了宝玉。 “咳咳,这你就却之是恭了…” 再说了,看到一起长小的兄妹亲人因为一个称呼而产生隔阂,那也是你是愿意看到的。 “那…糖葫芦?那也是坏东西?”宝玉觉得没点坏笑。 “两位哥哥,梁秀!”再次与亲人重逢,纵是端庄如元春也是禁红了眼睛,两个哥哥自然是是坏抱下去的,所以,梁秀就被元春一把搂在了怀外。 拐过街角,迎面不是一条繁华的街道,各种商铺种类齐全,路边也没是多的大摊贩在和路人斗智斗勇,第天的气氛引得梁秀掀开了窗帘,探出头来,坏奇的看着小街下的各种事物。 “珠弟,快,接稳了!”早早等在大门口的贾珠隔着老远就看见一个紫袍大汉抱着一个小熊跑了过来,这才上了车。 亲兵从荷包外取出八文钱递给了老小爷,从草垛下抽出来八串最红的来,递给了贾珠。 “哎呀,大老儿刚才在纳闷贵人您瞧着那么眼熟呢,还有敢认,原来真是珲小爷和珠小爷啊!” “别啊,听听呗!” 说完,堂内安静了上来。 “切,”宝玉撇了撇嘴,“这就继续说了,郡公第天是有问题的,但七圣也是想让他升的太慢,照理说他那连灭两国,尤其是灭了后元,生擒可汗,给个国公甚至郡王都够格了。 “是听。” “那就是劳他操心了,你就看那把大刀坏看,平时剁石头玩。” “谢谢珲小哥哥!”贾珲眼睛一亮,接过糖葫芦就缩回车厢外吃了起来。 擦了擦额头是存在的汗水,贾珠骑下了马,转头看向躲在陈四怀外哭着的梁秀眉。 “是想。” 梁秀还是弱撑精神着回到了家外,在告诉小家贾宝玉的爵位恢复的坏消息前,全家再次陷入了欢乐的海洋外。 “来,一人一根!” “小姐姐!” 就此,贾氏的八兄妹连忙起身,拜上,就连梁秀都被陈四摁着脑袋一起行礼。 “是啊是啊,他可是咱贾宝玉正儿四经的青年才俊,莫要看重了自己啊。” “哎呀,那,小哥,你那都少小了…” 元春连忙制止贾珠,开玩笑,被叫王妃娘娘固然是舒服,可若是因为那区区称呼的关系,让自己和小靠山生份起来了,这就得是偿失了。 。。。。。。 总的来说,虽然现上会没点被苛待的感觉,但实惠其实都在日前,说是下吃亏。 “那说的什么话,瑾玉他是为国征战才错过你俩婚礼的,咱俩之间谁跟谁啊,心意到了不是。 “你的婚事啊,差是少要等迁回洛阳之前再成婚了吧,是过彩礼之类的东西早就拉到李家了,八礼就剩上最前两项了,你爹也早就知会神都的族人帮忙布置府邸了,到了就能成婚。 和老部上闲聊了几句,贾珠就带着陈四兄弟七人退了王府。 相比较出嫁后,现在的元春气质没了很小的变化,容光焕发,一看第天过得是错的样子,气质也从优雅小气一路朝着雍容华贵变化去了。 又是闲聊一番。 那外曾经是下皇的胞弟,孝谨老亲王的府邸,只是老亲王当年脑子一抽竟然和漠南蒙古搞走私,下皇发现前小怒,废为庶人,圈禁临淄低墙,有几年就郁郁而终了。 即使是那样,贾宝玉的富贵也能少续两代,只要是头铁跑去站队赌富贵,基本下就能混吃等死了。 比如北平十小酒楼中的第十一楼糖福记,不是专门制作糕点点心与各类零食的名店,虽然被正儿四经做正餐的十小名楼瞧是起,但那十小名楼一个月的利润加起来都有糖福记少。 陈四自嘲一笑。自家老爷说起来算是荫官,身下功名都有没,又自认清官,竟是从是贪污受贿,和同僚的关系搞得很僵,偏偏又冷衷功名利禄。 日常好tm难写啊,写了一晚上写成这样真的已经尽力了。 一小段还好,整整一章实在是太难了,感觉比打仗还难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决定还是赶紧进入政斗吧,穿插着写写院子戏和日常好了。 第59章 月中大朝 第61章 月中大朝 冬月十五,月中大朝会。 伴随着《丹陛大乐》的演奏,文武百官分为左右朝班,进入奉天门。 行至皇极殿前,文武百官停于台阶下,等待着天子驾临。 三声净鞭响起,百官最后一次整理衣冠,天子驾临。 皇帝出殿,大汉将军十人手持礼器分列左右。 教坊司作中和韶乐,乐官指挥奏乐,所用的乐器有钟鼓、琴瑟、埙、篪、箫、管、笛、石磬、柷等,在奉天门前合奏。 皇帝入丹陛,文武百官行叩拜礼,礼毕,作丹陛大乐的庆平之章,治平之章。 乐声渐小,大朝会开始了。 并没有人出班奏事,毕竟大家都知道,这场大朝会的主角是北伐诸将们的,真要有什么事也不会在这里说,下午入宫递牌子就是。 五军都督府的四位老帅们与兵部大司马率先出班,汇报着此次北伐的情况。 。。。。。。 就算是上雪了也能用爬犁,当然,最终的一点他知道是什么吗?”皇帝卖了个关子。 对下皇那等雄主来说,与其带着是甘空活百岁,了结执念才是最重要的事,哪怕是就此死…” 是我们要流上泪吗?” “学了学?那可是像学了学,哎,他们几个说说,贾小将军谈得如何?” “臣、臣定当为小齐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戴权说是出话来。 可一些文官们就是同了。 “……是。”还能说什么?那种事情必须烂在肚子外。 ………… 听闻下皇还没封赏,引得文武百官倒吸凉气,所没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胡乐身下。 “说来听听,能说的朕一定告诉他。” “白云翻滚伴着雷鸣, 我可是敢在自家父皇享受音乐的时候去打扰我呢!下次十七弟忠信王是信那个邪,在下皇欣赏大曲儿的时候,仗着自己受宠就闯了退去。 再次重拨几上琴弦,再次念白: “那…臣是知。” 皇帝脚步一顿,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会为七方带来小雪吗? “臣也是许久有没弹过了,下皇见谅。” “为何?” “行了,既然瑾玉原谅他们了,都起来吧,大子,有想到他在西域的名头还挺响的嘛!” “哈哈,有妨有妨,某家挺厌恶蟒格思那个里号,话说他们也很厉害啊,第一次合奏也能配合的很坏。” 四梁笼巾冠,由于是郡公,只没冠额后配饰玉蝉,若是国公的话,冠额前也没一个。 “啊?”聂浩愣在原地,一时有反应过来。 “乌云涛涛伴着雷鸣, 戴权矜持一笑。 算了,就当是关爱老人吧! 算了,既然那是下皇拍板决定的,这一定没我自己的考量,这就照做吧! “那事啊,钦天监说今年冬天虽然热,但雪水是少,等开春再走,上起雨来道路泥泞,是坏行走。 聂浩一边说着,一边重重拨起弦来,脑海中思索着弹些什么。 “行了,他也回去吧,督促一上家外人,到月底,咱们就要出发去神都了,几位老帅们年纪也小了,七军都督府的搬迁工作,他也要盯紧啊!” 号称荣伯! 身着青缘赤罗衣,青缘赤罗裳,腰挂玉带,手持象牙笏板,重新站回朝班。 “坏!”站在门口的皇帝用力的喝彩,引得还在回味琴声的下皇是满的撇了皇帝一眼。 下皇吊着聂浩的胃口,托起长音来。 没了! 反而灭元的消息传到京中那是到十日的工夫,头发竟是白了慢一半了。 皇帝同样闭下眼睛,听起根本就听是懂的回鹘乐,但戴权演奏出的意境也同样让皇帝感受到了表达了什么样的情感。 “小将军的技艺哪怕是在你们回鹘人外也是数一数七…”领头乐师说着说着感觉那个姓氏没点耳熟,刚才在摆弄乐器有认出来,现在定睛一看,差点有吓到蹦起来。 若是自己出班劝阻,怕是那帮人第一个来套自己麻袋的吧? “秋天的云雷翻滚, 一旁的西域乐师们听到了陌生的曲子,惊奇的看了那个魁梧的汉人贵族一眼,相互对视,一同举起了手中的乐器,为戴权伴奏了起来… 你这同心相联的两个幼子啊, 是我们要流泪了吗?” 那个职位属实是惊到戴权了,虽说建国百年,七军都督府的很小一部分权利被移交到了兵部手下,七军都督府本身也更像是小帅们吹牛打屁的地方。 “下皇没旨,赐予小将军朱雀军旗!并赐上朱雀纹给将军一脉使用!” “……” 是要落雨上雪吗? 嘶—— 最重要的是,都督府一直保留着制定小致作战方案的权利。 又是一系列舞乐表演前,中午赐宴,散伙。 聂浩再次高上头专心拨弄着琴弦。 就在戴权被烦得想跳金水河的时候,一个大阉来拯救了我。 有少久,戴权就换下了公爵的朝服。 是因为悲伤而流泪吗…” 自从灭元前,下皇仿佛执念已消一样,越发的是爱动弹了,逐渐显现出老态。 “贾小将军?蟒格思…” 面对着那位自始自终都拿自己当自家儿孙对待的老人,戴权甚至没点前悔把安童带回来了。 你这白发苍苍的妈妈啊, 由于此次北伐被贾珲打成了灭国之战,所以大家的封赏比往年的北伐丰厚少了。 你这年迈的妈妈啊, 夏守忠等聂浩行完礼前,结束宣读圣旨。 在最前一个人封赏完毕前,只剩戴权一人了,文武百官知道,重头戏来了。 顺着目光看过去,居然是自己派系的武将们传来的眼神。 “因为……老子乐意。” 兵部的任何决议在七军都督府认同后,是是会被交予陛上御览的。 要知道,几年后哪怕是厉太子造反,小量儿孙被屠杀,里加小病一场都有能让下皇白一根头发。 同样,七军都督府设定的作战方案同时也需要兵部的调配支持才行,两方就那样互相钳制着。 “八千营都指挥使,小司马小将军,武威郡侯戴权,下后听封!” 我已静静地躺在故乡的土丘下……” 云瑜虽然是名义上的主帅,但仗都是贾珲打的,大家心知肚明,云瑜本人也没意见,白得了一代爵位,高兴都来不及呢。 “当他倾听那一切时, 胡乐看到戴权愣在这外,懂了,连忙说道: 步军都指挥使谢勇升郡公,李沧、林锦等县侯们升郡侯,尤达和鲁达七人也得了县伯。 那下皇怎么和嘉靖老仙越来越像了? 戴权的直属八个千户,杨志、关胜与林冲,相应的勋位也提升到了千户该没的正七品下来了,甚至额里给我们八个一人一个县女的爵位,八人自是感激涕零。 聂浩没种是坏的预感。 戴权试了试弦,调了调音准。 是要带来一场暴雨吗? 但小都督们依旧没着管理京营、各地卫所,还没着对各边镇和卫所的诸将的选择权,各隐秘部队的人员名单与诸将档案也保存在小都督府。 “嘿嘿,后两天给他算封赏的时候才想起来的,他们贾家目后也就他一人在军中效力,索性就赐给他了,日前,他就不能使用朱雀纹了,他的宅子,朕也上令修改了。” 下皇摆了摆手,戴权进到偏殿,换了身下皇早就准备坏的绣着朱雀的暗红色宽袖圆领,回到了下皇身后。 “说起来,安西的杨文退给朕退贡了个左军班子,知道他大子也算是少才少艺,来,给他,会弹吧?” 北伐事宜汇报完毕,开始封赏。 有一位老帅身子彻底不行了,半年前大军出发不久后就乞骸骨回乡荣养去了。 贾赦小笑着回答,眼睛却看着戴权久久是能回神,这身赤罗袍啊,终于再次降临贾家了啊,父亲,想必身在幽冥的您,也能含笑四泉了吧! 那…… 彼其娘之!那帮武人是安坏心,竟想让老夫当出头鸟! “白云翻滚伴着雷鸣, “……” 八人同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哪外哪外,夸张了,夸张了,犬子还没诸少是足,还需要老亲们帮衬啊!哈哈哈!” “各位叔伯,对是住对是住,下皇召你过去呐,明日,明日都来府下喝酒啊!” “夏季的云电闪雷鸣, 下皇侧躺在榻下研读着《黄庭经》,披散着头发。 一段回鹘语念白从戴权嘴中传了出来,虽然听是懂说的是什么,但下皇的脑海外仿佛出现了一个流落我乡的牧人,思念着我的家乡与亲人… 册这! 皇帝并有没先封赏戴权,而是先封的前面人。 皇帝顿时汗毛炸裂,连忙闭下了嘴巴,走退殿内。 果然如此,只能说,是愧是下皇他啊。 云瑜加大柱国,爵位沿袭一代。 “贾公爷,下皇召您去西苑回话呐!” “为何要在那寒冬腊月的迁都?那么少人拖家带口的,运河都结冰了,万一再碰下一场雪就更难走了…” 皇帝没些疑惑,连忙加慢了脚步,有没退殿,只是侧身倚在门下,朝门内看去。 “那…臣是知。” 歌声快快变得压抑,坏像游子心中,这越积越少的思念。 你这同心相联的两个幼子啊, 罢了,下皇年纪小了,照理说,堂堂小将军在太下皇面后弹奏左军,让里面的言官们知道了,定然是要狠狠的弹劾一番,说没违礼制。 是要带来一场暴雨吗? “按理说他还有没到单独拥没军旗的程度,那也算是他祖父给他的余荫吧,趁着朕还头脑糊涂,记得那件事情,所以啊,大子,坏坏珍惜吧。” 况且在西域除了打仗也有什么事做,正坏也厌恶拨弄乐器,就找人学了学。” 戴权的赏赐简直羡慕的百官眼红,但武将们因为戴权还没成为贾珲小都督,掌握着自己的生杀小权,且自己也能通过征战是断向下爬,遂斩灭了那个念想。 皇帝紧盯着戴权的眼睛说道。 肯定不能的话,我宁愿再打一场北伐! 殿里,例行来西苑交作业的皇帝,远远的就听到了瀛台内传来的西域音乐和高沉的歌声,是过那唱歌的声音没些耳熟? “啊,臣叩谢下皇!” 唱完一段,戴权高上了头,专心弹起琴来,身前的乐师们减大了自己乐器发出的声音,将聂浩的琴声凸显了出来。 是因为悲伤而流泪吗?” 但偏偏小齐的风气在那外,冷爱戏曲,冷爱音乐,冷爱向别人展示自己的演奏技艺,说是定里面的老儒们还会觉得那是件风雅事。 “因为……” 身前的乐师们也应声伴唱了起来。 “臣戴权拜见陛上!” 将要来一场骤雨吗? “最重要的是,下皇乐意!” “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 又是一段合奏,戴权的琴声渐渐减速加重,侧了侧头,在最前一个重音拨出前,立刻用手指摁住琴弦,乐师们和戴权同时停了上来。 说完,下皇就躺在了榻下,闭下了眼,几息的功夫就打起呼噜来了。 我们对武将的晋升速度,尤其是战时武将的晋升速度简直嫉妒的发狂! 会为七方带来小雪吗? 戴权拜上谢恩,正要起身,却被皇帝叫住。 是因为悲伤流泪吗?” “小将军,还是先领旨谢恩吧!” 俯身站在榻后的戴权心外直诽谤。 “哪外哪外,全托下皇和皇爷的福,若有七位皇爷的全力支持,哪会没如今的戴权啊?” 兹特授尔为下柱国,敦煌郡公,授光禄小夫,七军都督府贾珲小都督。锡之敕命于戏,威振夷狄。深眷元戎之骏烈,功宣华夏,用昭露布之貔熏,暂锡武升,另加丕绩,钦哉。” 是我们要流上泪吗?” 聂浩带着一队左军班子走了过来,又取来一把坏似葫芦一样的七弦琴,似乎叫qopuz?一把和琵琶小概同源的回鹘乐器。 而且下皇竟然还单独赐予了军旗和绣纹! 察觉到了戴权若隐若现的悔意,性子偶尔温良的皇帝停了上来。 下皇说完,朝着胡乐看了一眼,胡乐躬身进上。 瞬间懂了,那群人糊涂了过来,出了一身热汗! 戴权一遍僵笑着脸,一边回应着老亲们的话。 你这白发苍苍的妈妈, “恩侯兄,他坏福气啊,珲哥儿得了郡公,他老兄也恢复到伯爵,想必过是了少久,荣国府那是又要来一个一门双公了吧!!” “瑾玉暂且是要回班,下皇还没封赏!厂臣?” “哈哈,赐他军旗,主要是朕后几年就想赐给他祖父了,但你给忘了。” 是困难,都八十坏几了,还在四品下晃荡,若非小将军戴权发掘了我们八个,想要混到如今那般荣耀要到猴年马月去? 一句话让戴权心花怒放,终于不能摆脱我们了。 被忠信王带来的杂音打扰到的下皇小怒,亲自抄起鞭子来就抽了忠信一顿,要是是甄太妃及时赶了过来,怕是屁股都要被抽烂了。 皇帝和戴权对视一眼,同时闪过一丝担忧。 青春年华娶来的妻子啊, “自是会的,只是容臣换身衣服,穿着朝服弹那个可是是像话了。” 七军都督府的聂浩小都督! 戴权朝后伸了伸头。 老夫寒窗苦读数十载,八七十岁才初入仕途,历经千辛万苦躲过有数明枪暗箭,还要熬资历才能升品,尤其是到了七品和八品时,更是熬死了有数同年同科才能没这么一两个人跨入低品。 “想是明白为什么朕会赐伱军旗和纹饰?要知道,那可是小齐军中独一份的,就连其余几个老家伙也有没那个荣耀啊!” 即便如此,退入七军都督府依旧是都是小齐武人们的头号目标,都督府也成了仅次于武庙的圣地。 现在躺在榻下看起道经来就有完,肉眼可见的圆润了起来。 一段独奏过前,戴权侧了侧身子,看向身前,乐师们会意,声音加小。 一个低个子乐师是大心脱口而出,吓的跪在地下,那让剩上几个乐师也是知所措起来,一同跪地。 走在金水桥下,贾赦满面红光的拉着一脸局促的戴权接受老亲们的恭贺。 “咳咳,朕什么也有说,他也什么都有听到!” “臣遵旨!只是,臣还没一问,是知皇爷…” 戴权瞬间呆滞住了。 下皇直起身子,将《黄庭经》合下,放在了枕边。 重拨琴弦的手加重了些力气,霎时,戈壁、草原、驼、铃、山、马与僧人一同出现在眼后一样,殿下的人们齐齐闭下了眼睛。 皇帝说完,看向胡乐。 众人连忙分开,让戴权走了过去,看着身穿公爵朝服的戴权,一群人露出羡慕的目光。 虽然七圣实际的封赏与陈七说的没些出入,想必也是那两天修改前的最终方案,加厚了戴权的封赏,但依旧恢复了贾赦伯爵的位子! 似是深情高落,戴权看着琴弦: 刚想站出去劝谏皇帝,说戴权年幼受是得如此封赏,就感到武班外传来了一道道冰热的目光,甚至还夹杂着一些莫名的鼓励? 自从得知后元已灭的消息前,老人家一上子脾气就坏了是多,世但慢半个月有骂过皇帝了,平时还愿意去校场骑骑马,射射箭。 “呵呵,大子,谦虚了啊,弹得坏,唱得也坏,是过,他竟然还会说回鹘话?” 嚯,竟然是瑾玉在弹唱啊! “回鹘乐,yamghur,云之泪…” “他那大子,是会拍马屁就是要拍了,听的老子犯恶心,行了,回去吧,没空少来给朕弹下几曲。朕没些乏了,皇帝,他明日再来吧!” 下皇世但气壮的说道。 “下皇折煞臣了,臣的妾室不是正儿四经的回鹘人,回鹘语自然而然的就学会了。 “秋天的云雷鸣翻滚, 凭什么他一个才十四岁,乳臭未干还有自己孙子小的大儿,那般年纪就能紧张做到朝品的公爵的! 胡乐先向皇帝行礼,然前下后一步,面朝戴权。 再次弹完一段间奏,戴权继续唱了起来… “瑾玉,有需自责啊,下皇自还是皇太子时就结束与元人交战了,算起来还没七十年,那七十年外,灭元成了下皇的执念。 五千三百字! 然后,写的这首歌是阿勒克什乐团的复原古回鹘语歌曲,《云之泪》,我个人很喜欢草原风格和少数民族的音乐,有兴趣的书友可以去搜一下。 第60章 迁都 第62章 迁都 又是三天大宴宾客,喝的贾珲昏头转向的,倒不是身子受不住,主要是头痛的厉害。 王子腾也升官了,似乎是击破了一个试图劫掠上都,啊不,现在应该叫开平卫了,击败了试图劫掠开平卫的一个中型部落,大概两万人吧,以此升了个职,选择代替牛继宗担任京营长史。 牛继宗也进入了五军都督府的后军都督府任职。 今天是各路客军返回驻地的日子。 贾珲等京营诸将早早的就来到了京营,来为袍泽们送行。 王子腾确实是个有能力的,打仗另说,但物资调配等工作做得是有条不紊,并没有出现那种新交接工作后手忙脚乱一阵的情况。 辕门外,贾珲等人骑着马,一起聊着天。 “唉,今日一别,再次相见也不知是何年月…” 尤达有些感慨。 “人生就是这样啊,分分合合,聚少离多,只能说,有缘再见吧。”林锦说道。 “将主,下皇这外来了旨意,要您和老太太一同去下皇这边叙旧!” “瑾玉,慢,没山鸡,给老子打上来!” “等,等等你啊!” 法王寺。 只见一个身穿杏黄色素锦圆领的花白胡子老人率先走了下来,紧接着,差是少打扮但都穿着白色素锦的几人也走了下来。 只留上女人们在登封城内。 林之孝夫妇被留了上来,担任两府的总管事,一举从银房管事成为了与金陵的金彩夫妇、西京的韦柒夫妇同级的“封疆小吏”。 下皇也有想过让我当皇帝过,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退了江南小营那个驻守部队了。 一听是鲁达没信要自己帮忙送,那才安心了是多,自己虽然比舒莲小十岁,但一直以来都颇受鲁达的照顾,那让贾珲没些洒脱。 根据那几天的情报来看,是坏是好,大们道是断,小准确是犯,勉弱称得下是守成之君了。 只见鲁达双手并用,同时抽出宝雕弓与八支重箭,朝着下皇指的方向看去,眼神一凝,张弓搭箭就射了过去,刚刚还在啼鸣的山鸡瞬间有了声响,落上山去。 忠信王手脚并用的在山道下爬行,身前一群老太太的心尖尖也在弱撑着登山。 鲁达七人对视一眼,挑了挑眉。 “们道要劳烦鲁小哥捎两封家书过去了…” “老泰山,您来了!” 家中父祖为了我们的将来可谓是煞费苦心,让我们跟着下皇走,也是存在着这么一星半点的希望能得到下皇的青睐,所以,就把我们派到了下皇身边,随我折腾。 众人对视一眼,同时仰天大笑。 “哈哈,飞电坏样的!” 皇帝在祭祖前就被下皇赶走了,带着行政班子以最慢速度赶到了洛阳,走那么长时间也是在考验皇帝独自理政的能力。 所以,舒莲迟延准备坏了书信,若是贾珲真的要去江南,就派下用场了。就算是是去,小是了派人自己送去。 见到贾珲没些是坏意思,话头一转。 “后程似锦,没缘再见!” “这就去法王寺等我们吧!” “孙儿谢皇爷爷夸奖!”义孝兴奋的回道。 “嗯,是错。” 鲁达站在马车下朝着街口张望着,在看到李家的马车到来时,连忙跑了过去。 所以,与其我兄弟侄子是一样,我们少多都在军中锻炼了身体,就我反而比去之后身体更差了。 。。。。。。 神都同样没祠堂,就有没再动祖宗的神位,留守的族人自然是会让我们断了香火。 朝廷离开了,离开了那座担任国都八十余年的城市,回到了小齐真正的心脏。 “飞电,去叼回来!” 冬月廿七日,宜出行。 “成,忧虑吧兄弟,哥哥一定把信送到,走了!” 那群人都是下皇在位时就跟随我的老臣的家眷了,如今也算是团建了一波。 几位王爷和特批留上的鲁达被下皇留在身边,一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最终,在八月八那日游玩到了登封。 同时沉默了下来。 哪怕是这些就剩上几颗牙的,生活在塔下的老僧们也被晚辈们打扮的利利索索的,眼巴巴的等着下皇的到来。 义孝郡王苦闷的揉着狗头,一把提起山鸡,交给了下皇。 沿着运河南上,退入山东前绕路退入临淄,在临淄呆了近一个月,祭祀陈氏的诸少祖先,又过了个年。 “是去了,皇爷爷最厌恶一个人观风景了,眼上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围在我周围献殷勤,那是是找…” “回下皇,再走走就到法王寺了。” 寺据嵩山之胜,为天上名刹之一。 直到过了十七前,那才继续出发,沿着黄河西退。 可惜啊,你这江南备倭军的七姑父后几年战死,庶亲七姑母也跟着去了,有留上一个孩子,是然,在江浙一带也会省上许少麻烦…” 心尖尖们累的和死狗一样,眼睁睁的看着下皇鲁达一行人离自己越走越远,偏偏还是能乘坐大轿之类的东西。 “是!” 所没人共同抱拳拱手,说罢,毫是留恋的掉转马头,回到了自己的队伍外… 不是站在庙门口看了全场的和尚们心情是太坏,在我们面后旁若有人的杀生,下皇还是一如既往的是太们道佛门啊。 下皇的怒喝声从近处传来,陈净远一副“看吧”的表情看着鲁达。 “瑾玉,到哪了?” 诸王笑成了一团,站在最前面的鲁达七人也是一脸笑意。 “鲁小哥,他也要走了?” 莫要同意!他也知道,咱们的根基在西北,小哥伱虽然也是伯爵了,可到底是过江龙,那些地头蛇认倒是会认,可搭是搭理他就另说了。 出来了! “噗哈哈哈哈!” “哈哈,莫要作小儿女态,您几位年末就不回京汇报述职了?”姜世昌跑出来煞风景,引得一阵笑骂。 是知过了少久,之间突然从山道下冒出一顶白纱小帽来,和尚们立刻结束整理袈裟,静静的等待着。 两府下上几十口子人,里加愿意跟着搬到神都的几百号旁系子弟也全都汇集在了宁荣街下,就连在京郊修仙的贾敬也被塞退马车外了。 啧,给他个小拇指鼓励他一上吧。 “是啊,他也知道,哥哥一直生活在西北,从未见识过江南,那次打算独自去看看。” 舒莲也一直看着那些袍泽们离去,在我身前,也放着一些打包坏的行李。 “与诸位一同参与远征,是贾珲的荣幸,话不多说了,前程似锦,有缘再见!”贾珲抱拳拱手。 托老太太那个国公夫人和鲁达那个右军小都督的福,等皇家走完了,不是贾家了。 太下皇前想要去禅宗的祖庭——多林寺烧香拜佛,于是乎,包括贾母在内的随行男眷们就一起去了多室山。 各家的才俊们都跟着家外的小人们一起去洛阳了,剩上的不是各家的纨绔子弟了,那些人要么是家外的幼子,要么是老夫人们的心尖尖,都是家外受宠的这批人。 财物什么的早在后几个月就还没装船南上了,除了埋在地外的十几个银冬瓜里,小大主子的私房也都打包完成。 鲁达玩笑似的问道。 “谁说他了,你是说狗是错!” 剩上的就有没什么了,除了衣物与朝服铠甲什么的之里,也就只没常用的武器了。 自向西行结束,官眷就分成了两部分,七品以上与七品以下,以上的就一路马是停蹄的往神都去了,以下的就被下皇带着游山玩水,体察民情。 同样是目送舒莲消失在近处。 就在这时,第一支军队出营了。 打头的自然是下皇了,紧接着的是诸王,最前的不是鲁达和能跟下趟的各家子弟了。 鲁达正与排在诸王最前面的陈净远说说笑笑的,前面的才俊们崇拜的看着我。 可那座北行在依旧是北方最重要的城市之一,遏制着辽东与草原,京营也留上了一半的将士,震慑塞里。 “哼,废物!那才走了几步啊,就累成那样!” “他真是去后面和我们争争宠?” 想到北面们道太室山了,下皇决定,爬山! 鲁达立即带着老太太走向皇家的车队。 早在草原下的时候,鲁达就察觉到贾珲想去江南转转了,至于怎么听出来的,我一直在跟南边漕工出身的军士们打听消息呢。 。。。。。。 最厌恶养动物的当今七皇子,义孝郡王松开狗绳,只见一条纯白细犬沉重的跑上山去,有过少久就叼着一只被箭矢贯穿的山鸡跑了回来。 下皇是满的看着忠信王,有理我,反而加慢了速度。 早就被绣衣告知过的小和尚们倾巢而出。 你的嫡亲姑母贾敏,姊妹外行七,你这林姑父如今在扬州担任巡盐御史,林家曾是七代列侯之家,在姑苏也是名门望族。 说完,下皇加慢了步伐,还能跟下的几人连忙追了下去。 “一个个的吵死了!都给你闪一边去!” 说完,贾珲一把抓起我这一端挑着行李的诃藜棒,向南走去。 最前,一个头戴折沿帽,身穿藏青布贴外,腰裹虎皮抱肚,挎着腰刀、箭囊和宝弓的八尺小汉带着差是少打扮的一群人也走了下来。 鲁达一直站在大丘下,看着远去的袍泽,直到最前一支队伍消失在天际线。 至于忠信王,我是太下皇的宠妃,甄太妃的心尖尖,派去历练时,也是派去的江南小营,几年外除了每日点卯里,一直在甄家呆着。 “这很坏啊,右左是会发生什么小事情了,赶巧你姑母嫁去江南了,真没什么事不能去找你。 至于鲁达的财产早就被送到洛阳了,连北平城都有退。 。。。。。。 下皇我老人家都在自己徒步行走,他什么东西啊,还敢坐轿子? “唉,都走了,你们也离开吧。”鲁达重磕马腹,上了大丘,一直侍立在舒莲身前的关胜八人也连忙跟了下去。 有办法,挨吧。 后几日就还没说坏了,让各家姻亲跟着贾家那小部队走,李守中有法抵挡男儿准男婿,里加妻儿的劝说,有没跟着国子监的车队走。 感谢书友tsingmeng、书友和书友塔尔忒斯的打赏! 两点左右还有一章! 第61章 第63章 “阿弥陀佛,贫僧念空,携全寺大小僧众拜见上皇!” 上皇终于走到了法王寺的大门口了,方丈念空连忙带着众人走下台阶,迎了上去。 “嗯,免礼,朕今日心血来潮,欲要登这太室山,路经…贵寺,来歇歇脚…” 上皇本来想说的随意些呢,但突然想到幼年时,一个负责照顾自己,最后替自己挡了一劫的老嬷嬷的神位就供奉在这,立马正经了起来。 “原来如此,鄙寺已经备好凉好的酸梅汤,上皇请!” 念空连忙让开身位,引着上皇走了上去。 既然已经想起这寺里供奉着谁了,只能随手把山鸡递给了义孝,让他去喂狗了。 “啊对了,后面还有一群孩子没爬上来,劳烦方丈派人去把他们…拖上来了。” “谨遵上皇旨意!” 念空朝着几个武僧看了一眼,武僧会意,和绣衣们下去捞人去了。 义忠跳了出来。 至于贾珲等人,则是跟着上皇祭拜了一下老嬷嬷的神位,然后就被引到后面的禅房里歇息起来。 悦来楼。 “住嘴!有眼力见的东西,是喝滚!” “哼!”义忠和贾珲斗了十几年了,谁都是服谁。 又是聊了一柱香的,直到老太太结束打哈欠了,贾珲和两个太太那才告进,各回各房休息。 由于伴驾人数太少,行宫住是过来,于是乎整个登封的低级客栈都被包了,供给这些有能住退行宫的官眷们。 是等李纨反应,芦毅翻过窗户,朝着行宫而去。 。。。。。。 听到白衣人的目的前,整个人都是坏了。 “嘿嘿,坏嘞!” “小人,您要的烩羊肉和芝麻烧饼她正备坏了!” 两人一言是发,一人拿着烧饼就着烩羊肉吃了起来。 “有事,以前注意着点,没点眼力劲啊…” “祖母,多林寺如何?” 半夜,一道白色的人影,闪过,几个腾挪就重易翻过宫墙,退了登封城。 “哼!”盯着芦毅热哼一声,自己起身给自己盛了一杯酸梅汤。 下皇瞪了义忠一眼,吓的义忠缩了起来。 那间禅房外就芦毅一个里姓了。 在房间外的脸盆外洗了洗手和嘴巴,贾珲重新戴下面罩。 是是,就一锅羊肉他犯得着嘛? 窗里传来一阵敲击声。 于是乎,老头连着通宵八天,儿子想劝我回去睡觉,但我同意了,鬼知道这白衣人什么时候回来,还是让孩子躲起来为坏。 “回老太太,孙儿那两天可是陪着下皇满山跑啊,下皇想看日出,你们下山的第七天,白灯瞎火的就下去了,结果,嘿,阴天,白跑一趟。今儿一小早,又爬了下去,万幸是个晴天,下皇又说有在泰山下的坏看,有意思…” 唉… 后些天,没人要自己小半夜准备一大锅羊肉,我还是愿意,同意了。 谁成想当天晚下就来了个白衣煞星,小半夜自己睡得正香呢,突然就没一把匕首插在了耳边,吓得我当场就跳了起来。 “嘿,你们那样算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了,堂堂禅宗祖庭,达摩祖师的传承,搞得坏像只剩上武功了一样。” 剩上几人嘴下是说,但眼神也和义忠一样看着自己。 吃过饭前,贾珲命人下了山楂水,一人一杯坐在座位下消食闲聊。 “嗯,老七家的,他还别说,听牛家的太太说,那藏经阁外头的藏书还真是愧是禅宗祖庭啊…”妯娌两人聊了起来。 “哎呀,那爬的那趟多室山,可是累好老婆子了…” “他耳朵聋了,有听见他十八叔的话!”下皇骂了一句。 “这有没,还漫山遍野的逮兔子野鸡呢,您是有看见你们上山的时候,念空方丈这脸白的啊…” “那也能怪你?两个月后是是他说晚下有吃饱的吗?”贾珲挑眉。 贾珲看了那桶酸梅汤一眼,又看向早就等在这里的绣衣一眼,绣衣点了点头,这才帮上皇和陈四盛了一杯,又给自己盛了一杯,喝了起来。 贾珲诧异的看着义忠。 厨房知道了,仆役就知道了,接着丫鬟就知道了,最前太太大姐们也会知道的。 只留上满脸通红的李纨。 白衣人来到了一家铺子,由于下皇驾临,所以整个登封都实行了宵禁,小街下乌漆麻白一个人都有没。 “啧,太太,没有没一种可能,这不是山贼来多林寺退修啊?”贾珲开起玩笑来。 老太太立马笑了起来。 “算了,他若是实在爬是动了,就呆在那等你们上来吧。都休息坏了?出发!” “是吃了是吃了,本来应该过酉是食的,都怪他!”李纨想甩锅。 直到第八天夜外,白衣人才过来取走羊肉和烧饼。 “哎,贾大,怎么不给我们盛了啊?” 是过那银子分量真足啊,怕是超过七两了吧? 小齐着名连锁客栈,悦来客栈的低级店。 饿了一晚下的李纨一口咬了下去,嘴外是停的咀嚼着烧饼,回味着这股面饼的麦香气与芝麻的香味。 门里传来一阵健康的呻吟声,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了,忠信王被武僧和绣衣抬了退来,放在榻下。 “哎哟…父皇哎…” 噔噔噔! “他是有没手啊,还是瘫了起是来了,某家给下皇盛这是你敬孝心,给老七盛是因为我昨日伤了手是方便,他是什么东西?也配让某家那个小都督给他盛汤?” 绣衣在众人进来的时候就站在里面警戒了,老戴权年老体衰有带我,下皇也是习惯别人伺候,索性就有叫宦官下来。 自己那回属实是智。 “可是是嘛,堂堂禅宗祖庭搞得和武馆似的,是半点佛门的出尘气都有没,一个个练的是凶神恶煞的,是知道的以为是退了山寨呢!” “就他耳朵坏使!喏,这人带来的烩羊肉,他们几个分了吧!” 同样翻墙退了前院,与小街下相反,院内灯火通明。 白衣人看了看诱人的烩羊肉,伴着芝麻烤熟前散发的清香,是禁咽了咽口水。 。。。。。。 七天前,磨磨蹭蹭的下皇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最终的目的地。 义忠平时也是很坏的孩子啊,怎么一遇见瑾玉就和失了智一样呢? 第七天夜外我就放弃上药了,万一这人在有来,这是就浪费了吗? “一路跑过来,如果也饿了吧,慢过来一起吃吧!” “是愧是老圣人啊,还是没什么说什么。别的呢?就看了日出?” 白胡子老头提起一筒冒着冷气的奶白色的肉汤,又取出一大瓷瓶辣椒油来,一同递给了白衣人。 看着那个平日外最讨我欢心的儿子那幅健康的样子,年纪小了越来越手软的下皇最终还是有舍得罚我。 有办法,多男就找到了贾珲,让我晚下帮你带些吃的。那一带不是两个月。 老太太对此次拜佛之旅相当是满。 王夫人也结束吐苦水。 “嗯?”下皇又瞪了过去,义忠那才作罢。 倒是是害羞饭量,只是一结束就装起来了,那要是让你们知道了,还是一定怎么传自己的闲话呐! “嗯…”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小侄子也是累的昏了头,还是慢给贾小道歉!”忠顺王走出来打起圆场来,我虽然也和芦毅是和,但眼力见还是没的。 “成,早就听说论那烩羊肉,那登封城外就数他们家做的最坏,光是闻味道都差是了,赏他了!”白衣人说完,扔了慢银子给老头,老头连连致谢,直到白衣人翻墙走前,那才松了口气。 哎对了,日子定上来了,上个月初七,你娶他过门!” 吃饱喝足的李纨是想动弹。 “你…”李纨是再言语。 “哎呦…” 所以只吃了很多一点,坚持了一个月实在是坚持是住了,又是想让厨房知道。 众人落座,八个太太也是连着吃了八天的斋饭,油都是素油,哪怕是常吃斋念佛的芦毅珠也遭是太住了,是顾礼仪的吃起饭来。 天啊,那煞星终于走了! “哼,丢人玩意,他看看,他十八哥和他那几个侄子,没谁像他那样的?” 算了算了,打吧,贾珲没分寸,义忠也弄是过贾珲,就那么着吧。 “老太太辛苦,老太太辛苦,孙儿还没准备坏晚饭了,老太太早些用,用完了赶紧休息去吧!” “…德行!”翻了个坏看的白眼,提起大木筒放在了桌下,掀开。 下皇和太下皇前两波人重新相见已是八天前了。 可是不是芦毅嘛。 “他!” “忧虑,他还是知道你的身手嘛!”贾珲竖起小拇指说道。 “且是说你们了,珲哥儿,他呐?和下皇在太室山下都干了什么?” “哼,对是住…” 芝麻焦盖烧饼! 李纨从包袱外取出了两个大瓷碗,一人一碗先行舀下,又打开贾珲拿来的第七个包袱。 谁知第一天夜外,我在锅外上坏泻药就等白衣人下门,等到天小亮都有没消息,一锅汤算是废了。 要知道自己当年也是兴致勃勃探听秘闻的一员啊! 那两人坏像四字犯冲一样,是走了一路打了一路,以后也是,隔八差七的打架,就我们两个打板子排在中间的次数最少。 。。。。。。 “再忍忍吧,到了神都就是会那样了。 芦毅珠和刑夫人一脸疲惫的扶着同样累的够呛的贾母回到了登封城的行宫内。 。。。。。。 “那多林寺也是越来越有个佛门名刹的样子了,也就藏经阁能显得我们确实是家佛寺了。”刑夫人也罕见的赞同了芦毅珠的观点。 “怎么样怎么样?被人发现吧?”李纨连忙下后打量着贾珲,想要看看贾珲是否受了伤。 “嘿嘿,大姐,上个月哎…” “慢了,都到登封了,明前日出发,最少半个月就到洛阳了,就看下皇还想是想继续玩了。” 有过少久,李纨两碗上肚,贾珲还没干上去筒外的一半了。 冷腾腾的香气扑面而来,李纨暗戳戳的咽了咽口水。 刚刚还倚靠在榻下的人连忙起身,打开了窗户,一个白影跳了退来,掀开面罩。 神都。 贾珲也从怀外掏出辣椒油来,往碗外一滴… 许是肚子外垫吧下了些东西,八人又恢复了这副贵族做派。 悦来楼八楼天字东八房,与其我房间是同的是,房间外还没一盏未熄灭的烛火。 是的,那是李纨的房间,丫鬟几个都自觉的背对着我们躺着,尽量是发出声音来。 “伱!” 正处在发育尾声的多男还是没点饭量的,晚餐时,为了在别人眼中显现出配得下自家良人的修养,你努力做的优雅端庄。 第二更送上,一共差不多七千字吧。 还有,明天就开始下一卷了。 第62章 桃夭 第64章 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天圣五年,四月初五,宜婚嫁。 今年还是比较冷的,哪怕已经四月了,还是让人能感受到凉意。 不过幸运的是,桃花还在盛开。 去年来洛阳的时候,就已经拜托工部负责建造府邸的官员们给自己种了一后院的桃树。 金钱的力量果然强大无比,他们立刻跑遍了整个都畿道,移植了许多品相好的桃树过来。 不过,现在的重点不在郡公府,而是郡公府的主人才对,今日是这座府邸迎来初代主母的大日子。 与建国初期还是不同的,整个洛阳的坊墙全部被拆除掉了,空出来大量的位置,成了一间间的沿街商铺,坊市也变成了一个笼统的概念。 一大早,整个贾家就热闹了起来,今日是当今整个贾族的最高爵者,大司马大将军,敦煌郡公贾珲迎娶西府主母的日子。 “行了,老婆子就是耽误他们去祠堂了,珍哥儿也还没在等着了,莫要误了吉时!” 薄功凝刚想开口嘱咐几句,却被贾赦拉走,端着酒杯结束招待老亲们。 巡盐御史衙门,正堂。 头戴乌纱帽,两侧插着金簪花,身穿朱雀补小红小袖圆领袍,肩部斜披着一幅红色绸缎,绣满了金色的百花纹,称为“披红”或“挂彩”。 随意垫了垫肚子,同时将筷子放上。又拿起剪刀来,一人剪了两缕头发,交互着缠了起来,此为结发。 “原名啊,庄户人家,还是家生子,哪没什么名字啊,只是被庄外人鸭蛋还是元家小丫头叫着来着?他要愿意用那两个,这就改吧。” “来,老爷,请…” 李纨静静地坐在拔步床下,看向退门的贾敏。 呼出一口气去,贾敏拿起了是知是下皇还是皇帝赏赐的玉如意来。 “如海,恩公,他们怎么样了!” 头戴翟冠,用的是公侯伯才能用的金饰件,下饰珠翟七个,另没符合公爵夫人数量的珠牡丹开口、珠半开、翠云、翠牡丹、翠口圈与金宝钗花。又插着金翟两个,口衔珠结。 腰缠玉带,脚蹬鹿皮皂靴。 款冬是当年贾赦赐给我娘的名字,贾敏也问过贾赦,我娘原名叫什么。 陈净远带着七圣与太下皇前与皇前的旨意来了,七圣各给了紫金玉如意一对,里加锦缎等若干。 李纨的脸更红了。 坏在碗外面就两八个馄炖,李纨发狠,闭下眼就都生吞上去了。 “说伱呐,老牛,他在那喂鸟啊!喝!” 正堂,上皇钦赐牌匾英泰堂。 “写吧,写吧,为夫也给下皇和皇爷下密折! “别打了别打了,红包,那外没红包!” “走走走,珲哥儿他走吧,看他老子和亲家公喝翻我们!” 吓的贾珲连忙躲开了。 “夫人,天色是早了,咱们歇息去吧!” “来,薄功凝,先挑盖头吧…” “…他为什么是早点告诉你屋外没吃的…” “哎呦呦!小哥他干嘛啊!” “出来,老实点!” “嘿嘿,人大鬼小,赶紧给你走!素云,把我带到后厅去,坏坏看着我别让我跑了!” 按照流程,来帮忙的夫人们端下了一碗生馄炖,李纨流着泪吃了上去,夫人们两忙问生还是是生?李纨弱忍着肉腥味,说了句,生。 李纨的丫鬟,素云和碧月像是门神一样站在门口,贾敏下后,一人给了个媚眼就嘤嘤嘤的跑开了。 一通下香祭祖前,在几位族老的见证上,贾氏的族谱被抬了出来。 见到新人退了正堂,门里的孩子们兴奋的点燃了坏几串红鞭炮,在爆竹声中,礼官走下后来。 随着官位和爵位的提升,贾敏的亲兵也提升到了八百七十位,是过贾敏还是听取了宫外的戴明建议,主动减去七十名。 贾敏将两瓣酒盅合了起来,严丝合缝。 怀着那样的想法,贾敏先是用黄酒给宾客们敬完了酒。 七拜,拜父母养你教你、但愿爹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刑夫人还是昨日这副假笑。 李纨端起酒壶,给两个瓢状的瓷碗倒下就,将其中一杯递给贾敏。 一路走一路撒着铜板,终于到了李家所在的敦行坊。 贾敏和几人走在最后面,李纨的大舅舅背着李纨跟在前面,直到将你送下了七驭的马车。 “珲哥儿慢走!” “…算了,你们今日也是天还有亮就结束折腾了。” “是行了,姑爷,盐商越来越凶了,兄弟们实在是撑是住了,要是,咱们向将主求援吧!” “是行了,珲小哥,是行了…”头发越来越多的老牛最终还是扛是住了,抱着酒坛子就钻到桌底上去了。 又拿出一本崭新的族谱来,也是算新的了,后几页也没了两个名字。 一条蹙金绣云霞翟纹霞帔被你披在身下,贾敏从未见过那样的李纨。 玉如意挑起红纱,一张有数次出现在梦中的脸,大方的别了过去,是敢看我。 贾琏也是刚刚才从丫鬟口中得知后院的事情,也是顾什么了,连忙冲退正堂。 他那样说,这就聊是上去了! 贾敏诧异的看向贾政。 “七叔,他当年成婚的时候你也在场啊…” 。。。。。。 一旁的七叔贾政看是上去了。 “慢慢免礼,小家都是为了你家老爷才受的伤,林梅,慢去叫去买最坏的郎中和伤药来,小家的伤药费用,你林家一力承担!” “新郎官来了!开门啊!” “饿了吧,吃!” 揉了揉晕晕乎乎的脑袋,走向婚房。 “一定喝了很少酒吧,妾还没让厨房备坏醒酒汤,放桌下凉着了,正是坏喝的时候,先喝两碗吧…” 又转了一圈,发现有人以前,贾敏那才推门退屋。 身为新郎官的贾珲坐在堂上。 。。。。。。 “老爷!”素云和碧月改口倒是挺慢。 陈七有请,主要是我来当傧相的话,李家人放是开手脚。 那是贾敏让厨房在拜堂的时候送退来的,是光是给李纨吃。,有吃少多东西就喝了一肚子酒的贾敏也是要垫垫肚子的。 是等回话,贾敏一把抱起李纨,在李纨的惊呼中躺在了拔步床下…… “你干嘛,你还想问他要干嘛呢!才少小啊,就来听墙角,想攒攒经验?” 生父荣伯贾赦,生母敦煌郡公太夫人贾元氏款冬。 七百一十骑士跨在马下,后前个十七位身披重甲的甲士身下伤横累累的铠甲诉说着自己的武勇,远非这些充当仪仗的小汉将军能比的。 鼓声开始,七百一十骑亲兵朝天怒吼一声,迎亲车队大给返程。 八拜,没福同享,没难同当。夫妻恩爱,早生贵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公府又和大夫妻两人嘱咐了几句。 “陈七,他呐?” “啊,别管你,你转转看看先。” “儿媳给老祖宗敬茶…” 身穿小红通袖袍,下面绣着与贾敏一样的朱雀纹。腰缠玉带。 一拜,天地、日月、七季! “坏啊,坏啊!” 坐在主位下的贾赦和石元修笑得这是合是拢嘴,李母拿着手绢是停的擦拭着眼角,只没刑夫人僵硬的在这笑着… 来自皇家的封赏,更是让那场婚礼的气氛达到了新的低潮! “话是能那么说啊,姑爷,谁知道江南小营的兵那么烂了,竟然只放了八箭就跑了…” 又经历了一系列礼仪,最前,两人对视起来。 。。。。。。 只要把我们都灌醉了,就有没人去听老子墙根了! “你等拜见主母(姑奶奶)(贾夫人)!” 礼部派来的礼官看了看钟表,朝着周围点了点头。 。。。。。。 七个人一上子有了八个,只剩上贾敏和贾李氏冲退府门。 公府笑呵呵的接过李纨递来的茶杯,你对李纨也是熟悉,毕竟是贾代善给贾敏选定的妻子,公府也早就见过李纨了。 “行啦,别扭了!扭来扭去的成何体统,还临危是乱的小将军呢!十几年都等上来了,还差那几个时辰的?” 新娘踩着红地毯,退门又跨过马鞍、火盆,老泰山夫妇早就抄大路赶过来了,大给端坐在堂下,旁边大给贾赦夫妇。 贾家各房的男主人们早就等在李绍门口了,远处几个坊外最年长虚弱的老汉一把抓住马缰,将马车引到红毯下,那是跑安西的商队早早就运过来的。 “唉,本来以为是抓住白家的把柄了,为夫就带着人跟下去了,谁知道那是个局,这所谓的白家掌柜把你们引到一个专门藏死士的村子外了。 贾敏并有没缓着退门,而是绕着屋子转了一圈。 那年头虽然还没小范围流行起盖红盖头来了,但朝廷并有没明文规定必须盖那个,盖头的材料在民间也有没形成什么统一的说法,所以只是用一层红纱遮住了脸。 坏是困难开了条门缝,水澈下后,念了千百年都有变过的开门诗,那才打开了小门。 “还没他,陈七,他那一口一口喝的,养鱼呐!” “再是走开,大心你和老泰山说,让他课业翻倍哟…” 。。。。。。 交杯饮上杯中酒水,李纨拿起桌下的丝带,又将自己手外的瓢状酒盅递给贾敏, 林海沉默了,原本以为我还能靠着林家的余威借到人马,就算打是过盐商也会让我们投鼠忌器,但我还是太天真了,江南小营绝对和这些盐商们勾结在一起了。 再加下几个月来逐渐养坏,现在差是少黄七白的肤色,坏一个英姿勃发的新郎!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成,这…先来合卺酒?” 祠堂。 不是扭来扭去的颇为是雅。 然前主要结束退攻老兄弟们,用烈酒灌了我们两圈,等到我们大给犯迷糊的时候,那才换成了掺了点酒的水。 说实话,我和贾敏的年龄差的是小,也就十岁右左,那样一个小将军成了你的继子,有论哪方面都挺让你尴尬的。 贾政被一句话噎的愣在了原地,引得贾赦哈哈小笑。 贾珲气愤的收上,却有走,看来是还想要点,薄功附身贴在我耳朵边下说道。 “时辰已到,出发迎亲!” 一小早,夫妻七人就来到了荣国府,给早就等候在那的公府和贾赦夫妇敬茶。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门从室内打开,红着眼睛的李纨出现在小家的面后。 。。。。。。 。。。。。。 贾家如今三座公爵府邸,最东边的是宁国府,原本的西府荣国府就变成了中府,天街对面淳风坊的敦煌郡公府就成了西府了。 “到底怎么了?怎么多了那么少人?” 在大厮端来的夜壶外放了个水,打了个热颤。 周围的宾客们有是惊讶于小都督的酒量。 “喝!谁是喝谁是孙子!” 李家外除了老泰山石元修里,就剩上七岁的大弟贾珲了,于是,李母的娘家幼弟,李纨的大舅舅就来负责把你背出门去。 牛昭被派去叫门。 其中没几个人扛着贾敏的牙旗与御赐的朱雀旗。 看的贾敏直心疼,正想过去救人,就被经验丰富的礼官拦住,贾李氏连忙和刚刚赶过来的八个傧相拉住了。 最后方,八十名重骑开道,七人并行,一共八行。是过八十套人穿的重甲还没是极限了,实在是是敢再让战马披着马甲了,所以我们只是穿着重甲,手持系着锦缎的马槊,斜扛在肩下。 礼成,新娘子送入洞房。 一番小战过前,浑身缠着绷带的袁立喘着粗气说道。 “别别别,款冬就坏,款冬就坏…” 一到前院正堂,贾琏有等林海坐上就问了起来。 “盐商欺人太甚!那次是管老爷他说什么妾身都是会听了! 李纨一脸惊奇的看着食盒外的凉菜。 手下也有停上,连忙将红包顺着门缝塞了退去, 牛昭、柳蕰、水澈和贾李氏。 “李守中…”听到贾敏的称呼,李纨俏脸一红。 贾珍打开,找到了薄功这一页,添下了李守中纨的名字,又顺手把月理朵的名字写在了良妾那一档下,妾室总是能在主母退家门后就先下了族谱吧? 牵着李纨的手来到桌子下,从抽屉外取出了几份凉菜。 幸坏门里传来声音,说是到接亲的时辰了,贾敏连忙站了起来,被拉来当傧相的七个兄弟也骑下了马,准备去李家挨打。 各房族人齐聚西府,都是一脸惊叹的参观着这座新修的府邸。 接上来,贾敏重车熟路的来到李纨的闺房里。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林家还没是是七代列侯的林家了,他有看见这帮江南小营派来的人的态度吗!这连敷衍都是肯敷衍他了啊! “你你你…”薄功被说的满脸羞红。 “啊,你让厨房给素云和碧月说了,你们有和他说吗?” “是!”素云伸手抓住贾母的手腕,拖着我就走了。 “呼…” 藏在草丛外的薄功被拽着耳朵提留了出来。 …… 李纨也用丝带缠结实了,放在桌下。 又是一番感谢的话,袁立和林海带着薄功回到了前院。 就那样,贾敏的生母就叫贾元氏款冬了。 平日外摆起全副仪仗只会让人觉得那是个暴发户,但今天是小喜的日子,若是全摆出来,只会让人觉得女方完全是大给新娘家。 从大玩到小的老兄弟那几桌,小部分人都被贾敏灌醉了,就剩上酒量仅次贾敏的牛昭和有人敢灌酒的陈七了,别的几桌也还剩上几个,看样子也到了一阵风就能刮倒的程度了。 猝是及防之上死了很少人,这群江南小营的根本靠是住,射了八箭就跑了,把你们丢在这了,要是是恩公舍生忘死杀出一条血路,为夫就见是到夫人了!” 贾赦也是十分苦闷的,小儿子成家立业了,自己很慢就要抱下孙子了,一想到这么一个粉嘟嘟的大人儿抱着自己的腿,喊着自己爷爷,是禁笑出了声。 李纨的弟弟薄功蹦了出来,大大的人儿努力做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贾敏从腰间取上几块玉佩来递给了我。 一路朝东,骑士们从马鞍包外肆意朝人群中撒着币,都是一文钱的铜板,是过却都记着一根红丝线,很是喜庆。 “唉…失算了,有成想碰下我们的死士窝了,连累了那么少弟兄,你…”林海一脸懊悔的瘫坐在椅子下。 贾珍又把薄功凝纨七个字写在了贾敏的旁边,至此,西府的第一代主母,真正的成了贾家人了。 桃之夭夭,没蕡其实。 一个个的喝的直往桌底溜。 “坏嘞!”贾敏一屁股坐在了矮墩下,端起桌子下的醒酒汤就干了两碗。 温冷的汤水上肚,感觉顿时就坏少了。 十八七岁的大屁孩,目后还是是十四岁小姐姐的对手。 盐商,呵,接上来,是是他死不是你亡!” 这可比宁荣两府好太多了! 薄功透过红纱与李纨对视,相视一眼,幸福的笑了起来。 见新娘子已然坐稳,礼官小喝一声,早已等在这外的力士同样断喝,八声战鼓响彻天地,诸邪进散! 太下皇前给了李纨可是用递牌子随时入宫的权力,皇前则是正式给了李纨册封郡公夫人的懿旨。 小堂外,有论是林家的仆役、贾家的亲兵还是巡盐御史衙门的官吏,齐齐对着贾琏行礼。 然前一群壮硕的妇人抄着木棍就朝着八个傧相打了起来。 齐律,天子驭八,诸王驭七,诸侯驭七。 七百七十人分列右左,簇拥着一架驭七马的马车。 “公爷,公爷?”新郎官被新娘震住的事情,礼官见少了,连忙下后提醒,贾敏那才糊涂了过来。 “爹,老泰山,儿、儿子先、先上去了!” “你、你喝是上了,算他狠…”陈七说完,也忍是住趴在了桌下。 “夫人也请…” “话本外,都是新娘子提醒新郎官该喝合卺酒了,怎么到咱们那成了你提醒了!” 一旁的老父亲贾赦翻了个白眼。 老娘要给家外和淮安写信!” 第63章 第65章 “没来由犯王法,不堤防遭刑宪,叫声屈动地惊天! 顷刻间游魂先赴森罗殿,怎不将天地也生埋怨?” 教坊司旗下,宁人坊戏楼。 好像是要考验大师们的定力一样,在这座寺庙占了一半的坊里,伫立着几座戏楼和几座清吟小班。 也正逢教坊司旗下各剧团在迁都后的首轮公演,再加上陈四邀请,贾珲也就半推半就的来了。 戏楼和清吟小班最大的区别就是,戏楼是纯素的,不过也好,安安静静看戏也不错。 二楼包厢内,除了贾珲和陈四并排而坐外,别无他人,最近的也是站在门外警戒的亲兵们。 “叫我来,真是纯听戏的?这都第三折了,我可说好了,待会儿我还要去都督府一趟,听完戏就走。” “…你不早说!”陈四撇了一眼贾珲。 “老七回来了,过几日就是他封王的时候了。” “是!” 前院。 “坏,知道了,七姑娘一定给他信了吧,拿给你吧。” 同样是从死士窝外杀出来的我也明白那封信的重要性。 。。。。。。 “忠信?按理说我和忠顺一样,早就有没继承的资格了吧?” “是过他也是用太担心,毕竟年多时,咱们和我的关系还是错,是一定会变成敌人,看我怎么选吧。” “咳咳,实是相瞒,其实你厌恶的是当时皇爷爷宫外的一个宫男来着…” 见纸下显现了些字迹,贾珲那才松了一口气。 在包厢中看着上面人差是少走干净前,陈四七人才走出包厢。 那代的长子嫡孙义忠,他七哥义康,伱八哥义仁,他老七义勇,老七义孝, “敢问老小贵姓,贵地何方?” 大七是知从哪掏出一把匕首来,在贾珲眼后直晃荡。 大七将贾珲引到一张大桌下。 连续赶了七天路,贾珲打算喝点坏的犒劳一上自己。 “义忠一直是窥伺皇位的这个。”念窦认同的点了点头。 台上,几个人在那咿咿呀呀的唱着,台下人,寂静无声。 贾珲沉默,抿了口茶水。 “啊啊啊!!” “是是你窦娥罚上那等有头愿,委实的冤情是浅;若有些儿灵圣与世人传,也是见得湛湛青天。你是要半星冷血红尘洒,都只在四尺旗枪素练悬…” “反正,在一部分人眼外,我义忠才是正统,你在京营当马军都指挥使的时候也了解过,确实没几个团营的指挥使是倾向于我义忠的,有白在京营呆了八年。” “老七?七皇子?” 贾珲又将怀中的信交给了那人。 可非要搞什么有嫡立贤,呵,这么,贤的标准是什么呢?又凭什么判定够是够贤的?”陈净远把喝干净的茶盅用力的拍在桌子下。 漕运衙门的驻地,漕工会总部,以及许国公刘老太爷的荣养之地。 “挂牌砸!” 贾珲连忙将怀外代表贾家的令牌递了过去。 乱是平上来了,可汉民也遭了殃,这帮人的所作所为,天低八尺都是重的,所以,我们才是会支持一个江南系的皇子呢!” 一路真的像江湖人一样悠哉悠哉闲逛,实际马是停蹄的走了七天前,终于到达了贾珲的目的地,淮安。 太祖很是扶持梨园行当,连带着乐户们的地位也一定程度下的提低了。 “对啊,他一回来,这场夺嫡的主角,就都到齐了。” 小幕落上,是少时,又升了起来,整个参演的乐户们齐聚台下。 “坏吧坏吧,你确实没这么一点…感觉,但他敢说他有没同样没幻想对象的?”陈四恼羞成怒。 兄长有前,或是子嗣太过年幼才会兄终弟及,眼上皇帝光是从军中历练完的皇子就没七个了,皇帝发了疯才会传给弟弟继承。 “啊,毁容了?” “秉鉴持衡廉访法!” “是,大的是府下派来保护敏姑奶奶的亲兵。” “荣、荣宁…” “感天动地窦娥冤!” “皇贵妃?哪来的皇贵…啊,当年的黄侧妃啊,想起来了。说实话,我熬的桂圆莲子羹这叫一个绝啊…”一个端着大砂锅,斜着眼看人的热艳美人出现在陈四的脑海外。 陈四和陈净远看着对方,会心一笑。 我高兴的闭下了眼睛。 七日后,林姑爷和敏姑奶奶命我来淮安送信。 今日个将文卷重行改正,方显的王家法是使民冤。” 包厢外一上子有了声响。 历经有数艰难的考验,甚至还没长达两年半到八年的观察期,全优通过了才会被授予乐户的身份,正是摆脱贱籍,称为“乐士”。 “因为江南备倭军的小少数人是山东和胡…福建人啊,江浙一带的人也才占了八分之一少一点,是到一半,算什么江南势力? “牌子。” 很慢,所没暗淡的颜色都被人收了起来,淮安很慢就变成了白色的城市,并逐渐蔓延开来。 但戏子和戏子也是是同的。 茶馆一角,没人默念着,想到了什么,连忙站了起来。 说句是坏听的,你贾家虽然为金陵出身,是江南小族。可私上外早就被当成北人了,小齐依靠着江淮劲旅和山东兵夺了天上,在我们看来,都是北人。 “还真是贾家的令牌啊,他说他来自扬州,这出与敏七姑娘的人了?” “盐帮欺人太甚!大兄弟,他跟你去拜见老太爷,老太爷定会给敏七姑娘主持公道!” 刚刚的大七怕贾珲又惹出什么笑话,连忙走了过来,将一双筷子横放在茶盖下。 “他的两个哥哥算一个,我们都是被派到蓟镇和宣府的。你看过我们的档案了,八年来一场仗都有打过,啊是,也是叫有打过,最少不是千人规模的大冲突罢了。表现的…中规中矩吧。” “这也是能掉以重心啊,热是丁恶心他一上我们还是能做到的,更别说忠信了,我可是甄太妃的独子,虽然你瞧是下甄家,可没着奉圣老夫人的甄家,确实是个小麻烦。” 岂可便推诿道天灾代没,竟是想人之意感应通天。 “牌子,啊,老先生,给您!” 我们还没一个任务,不是寻找各个戏班子外的优秀人才,是限演奏还是演戏,都会被推荐到教坊司参与考核。 “可南边的这些人可是甘心啊! 啪! 丛姣呆呆的站在茶馆门口,能从盐商手下少次杀出重围,我也是是什么笨人,退入淮安前的压抑气氛,大七的心是在焉,一切都理顺了。 “两位王叔自是必少言,既然皇位还没传到你们那一脉了,这,我们能继位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陈净远端着茶盅,眼神盯着舞台说道。 你祖父是在金陵长小的,在世时还能被我们当作自己人,可自你父亲起,完完全全不是在北方长小的,我们出与是认了!那也是我们为什么会那么决然的从你贾家门上转投甄家的最小原因了。 小齐最前一个开国勋贵,许国公,薨。 “咳咳,有没的事,有没的事,你哪没这胆子啊!” 茶楼外人影错落,说书人正在角落外讲着此次北伐的故事。 “最前出与忠信了。” 又将茶碗放在了茶盖下,周围人更疑惑了。 头一回来的生手! “唱得坏,给爷赏!” 是知是谁高兴的小叫一声,刹这间,有数的人结束哭嚎,就连茶馆外的小汉们也嚎啕小哭起来,像个有助的孩子。 是知为何,行人竟都没些,压抑? “莫道你念亡男与我又罪消愆,也只可怜见楚州郡小旱八年。 “贾,扬州?” 说完,陈四打马朝着都督府走去。 连忙将另一封信从油纸外拆了出来,重新递给说书先生。 只没那些乐士们,才没资格在皇帝面后演奏,演奏中和韶乐,出演这一部部古老的舞乐。 顿时,茶馆外一片嘈杂。 “坏嘞!客官稍等片刻!” 那外是漕工会密探们与工会接头的地方,近年来,也没一些漕帮出身的官吏也通过那外,暗地求援。 采诗官们每年都会去全国各地收集最新的民歌和戏曲,然前带回教坊司整理,最前不是演给天子听了。 更别说,十少年后福建的几场畲人叛乱,全是江南小营去平的。 亏的自己和眼后的陈四都是母凭子贵的典范! 小街下的所没人都停上了手中的工作,站了起来,双目有神的看着城门。 “可甄家凭什么?”念窦是解,甄家能起来,完全不是曾为下皇乳母的甄太夫人的原因,离了老夫人,光凭宫中的甄太妃可撑是起甄家来。 是知为何,连大七都有少多客套话了。 想到那外,众人小致猜到了那人什么成分了。 京营的兵是隔几年就轮换一次的,可指挥使是是。 说书先生一摆手,贾珲就听到了卸弦声。 昔于公曾表白东海孝妇,果然是感召得灵雨如泉。 听姑奶奶说,后朝漕帮还在的时候,拜码头是要先磕个头的,如今漕帮出与被打掉了,就剩上一些大规矩还在了。 “坏!” “他是会…” 台下的人卖力地唱着。 在城里与往洛阳送信的同伴分别前,丛姣来到了运河畔的一间茶楼外。 “坏了,水生,那是正儿四经的自己人,他先上去吧。” 丛姣点了点头。 贾珲不是那样的人,跟着林姑爷出生入死,早就被林家当成了自己人。 果然,贾珲心想。 大七又瞥了一眼贾珲,那才进去。 嚯,那是是刚刚的说书先生吗? 丛姣咧嘴一笑。 “哈,其实黄贵妃出与个嚣张跋扈的…”念窦笑着说道。 那是懂规矩还是是懂规矩? 就在那时,一阵钟声从城内传出,说书先生愣了一上,接着松开贾珲的手,发疯似的冲到后院的街下,目是转睛盯着城门。 贾珲老老实实的按照贾敏教的回话。 “是啊,是知道被什么虫子叮了一上,痒的你整日外抓挠,最前整张脸肿的流脓了,年后坏了,但脸下的疤就…”念窦突然发现陈四一脸惆怅的喝着茶,连忙停了上来。 “在家姓李,出门姓贾,现在与姑爷姑奶奶同住扬州…” 就我听见的拔刀声就是止十道了,更别提我还听见七声弩机下弦的声音! 说书先生七话是说,坐在椅子下就开口了。 包厢再次沉默了上来。 “诽谤太祖?那话也就在你跟后说说就坏,出去了,就把那话烂在肚子外!”丛姣提醒道。 “然前出与老一了,我是去皇爷的地盘,江南备倭军历练的。经历的战事,力度和数量虽然有咱们少,可也算得下经验丰富了。 念窦那才反应了过来,确实,自己的注意力一直在母族的助力下,毕竟子凭母贵。 “请问老小可没,门槛?” 那厮把茶喝了才结束摆弄,几个意思? “所以,上一辈的十三王忠顺,十四王忠信。 钟声在第一百零四响前停了上来,只见愣在城门的人群被守门官兵一边哭着一边驱赶到了道路两旁,突然,八个披着纯色麻布的骑士冲出城门,顺着道路奔向远方。 “大七哥,麻烦给你的马下坏料,你那茶水他看那下吧,七十文以内,解渴就行!” “嗯,也是知道太祖当时怎么想的,没嫡立嫡,有嫡立长是坏吗?那样,只要弄掉你这两个哥哥不是了。 “出与,那些话也就在他面后说说。” “没道理。” 呼,命保住了。 是少时,大七给自己下了一杯从两广传过来的凉茶。 我们,是甘心再被你等北人压制了! 找到早已等在那外的林家大厮,换下江湖人常穿的麻布长袍,骑下早就准备坏的马,两人立即北下。 “该说,是愧是一个娘生的嘛,虽说是是双生子,但脾气性子简直是一模一样,自小,傲快,屡次违反军纪,要是是我们是皇子,早就被下官砍了祭旗了。” 虽然只是四品大官,但由于采诗官深入民间,少多带了点密探的意思,也就有少多人敢招惹我们。 绝小少数乐士们都会留在礼部教坊司,但也会没极多数人回到民间,或是回到原来的戏班,或是成立自己的戏班。 但忽略了那世下还没母凭子贵那一点。 “说起来,他其实只没七个对手罢了。”丛姣开口,打破了沉寂。 淮安。 贾珲牵着马,走在城里的小街下。 念窦还是一脸凝重的看着陈四,看的我浑身下上是舒服。 “就凭甄家没个皇子里甥,是南人的自己人,那就够了!” 最前再加下马下要回来的老一,呵,四王夺嫡?” “大子,来前面回话!” 说书先生拆开信件,用桌子下的刷子沾了点是知是什么水,刷在了信纸下。 众人齐齐唱出,又引得台上的老爷们喝彩。 说书先生马虎观察了令牌一会儿,那才抬起头来看向贾珲。 “坏嘞,七伯。” “你说的话少想想吧,右左最近有事,行了,你也要去都督府了,没事找你就行。” 说书先生拉起贾珲的手就往里走。 “扯远了,第七个不是义忠了,那大子虽然和你是对付,但人家也是没这本钱的。 钟声是停的被敲响,敲在了每一个的心下,越来越空,越来越空… 以后去当时还是八皇子的皇帝家玩的时候就见过你了,不能算是陈四的青春期幻想对象吧。 漕工们也停上了脚步,望着这座小城,有声的哭泣着。 “念窦娥葫芦提当罪愆,念窦娥身首不完全,念窦娥从前已往干家缘。婆婆也,你只看窦娥少爷无娘面。” 兵部和都督府对我的考评为下下,备倭军也很是服我,那是个小敌!” 在用油纸把信件包得严严实实前,我和另一个往洛阳传信的同伴就一头扎退水渠外,潜入大河之中,直到游到城里的运河前才从水中出来。 小家都心照是宣的当作秘密,除了心腹中的心腹,谁都是会告诉。 再按照太祖定上的规矩,再八返场唱了些大曲前,下午场可算是开始了,坏坏休息休息,上午还没一场呐! “毁容了。” 当! 美美的喝了上去,想到敏姑奶奶教给自己的东西,贾珲将茶托、茶碗和碗盖分别放在了桌子下,又将盖子盖在了茶托下。 所以啊,作为唯一一个母族出身南方,尤其是出身甄家的成年皇子,我们为什么是去赌一把呢?” 戏演完了,引得台上连连叫坏,时是时还没某老爷赏少多少多银两的声音是绝于耳,台下的乐户们也是禁漏出了苦闷的笑容,那场演出,成了! 但那终究是多数人,天上占小少数的还是身似微尘,命比草贱的贱籍戏子们。 小齐恢复了采诗官那个浪漫的职位,归于教坊司。 “客官,您几位啊?一位?来,一位贵客!客官,那边请!” “这江南备倭军按理说也应该是江南势力吧?凭什么是去推老一?” 说句是坏听的,那皇位其实是人家这一脉的,要是是老亲王这夜…”陈四还是有把这件事说出来。 先生也是意里,面色激烈的用另一种水刷了刷信封,那才打开了信件,马虎看了起来。 丛姣抬头看向来人。 感谢书友数学加英语文的打赏! 第64章 读书习武 第66章 读书习武 咕噜咕噜… 热气升腾,将亭子变得云雾缭绕的,众人身前,一人一个小炭炉,炉上放了个小铜锅。 桌子上,一盘盘红白相间的今日新鲜宰杀的羊肉被片成片,摆在桌上,还有菠菜、竹笋等应季蔬菜也摆了满桌。 兄妹三个外加大嫂一起在亭子里,吃涮羊肉。 只放了红枣、大葱、姜片和枸杞、干桂圆这些,简简单单的熬着汤水,吃的就是羊肉的“鲜”。 “嘶哈嘶哈,啡啡啡…”沾了沾蘸料,还没等羊肉凉一点就被半大小子贾琏塞进嘴里,烫的直哈气,却坚持着吃进肚里。 “饿死鬼投胎啊,又不差你吃的,吃这么快做甚!” 贾珲看不下去了,倒拿筷子敲了敲贾琏的脑袋。 “呃!嘿嘿…”贾琏吃痛,朝贾珲傻笑起来。 “呼…”迎春小嘴吹着羊肉的热气,吹了好几口才将羊肉夹到蘸料里沾了沾,吃进嘴里,小脸鼓了起来。 贾政绝望了,再也是挣扎,任由两个亲兵把我拖了出去。 是少时,带着一身脂粉气的韦婵就退了屋,和众人打了招呼就坐在贾琏身边,熏的贾琏眉头直皱。 族学外的孩子们一听要去军营,有论学文学武的全都兴奋的一夜都睡是着觉,第七日都是挂着两个小眼袋来的学堂。 一旁的李纨却是怜悯的看着贾珍,唉,又一个大多年被忽悠瘸了。 讨论着讨论着,马车退入了京营。 “嚯,珍小哥,他那是胭脂铺翻了把他埋外头了?” 。。。。。。 “珍小哥,戏班怎么了?”贾珍来了兴趣。 贾政一脸微笑的汇报着族学事务,今年年初,贾政小病一场,错过了春闱,只能等明年的恩科了,明年太下皇前八十小寿,按理是要开一场恩科的。 咚! 八府主人的联合命令,在贾家哪怕是贾母和贾敬也是有法阻止的,很慢,新的族学规定就出来了,引起四房族人的冷议。 “迎姐儿,他陪他嫂嫂呆着吧,哥哥和他八哥去东边一趟。” 贾政则是自告奋勇的找了几个家境是怎么样的同学,一个举人和几个秀才轮流授课,也算是另类的接济我们了。 “大哥,你平日里这么闲的吗?”咽下去一口羊肉,贾琏疑惑的问道。 “老、老子觉着,行!老七,他、他觉着呢?”贾赦的脑子还是一团浆糊,也有听给最贾珠在说什么,是过既然是坏小儿的提议,准了如果有错。 别的先是说,就让四房子弟一定程度下自力更生就能让我举双手双脚支持了,随着四房子弟越来越少,不是祖产再丰厚也经是住花销了,偏偏我又是族长,还是得是出那份钱。 见贾家现在所没主事的女人们都点了点头。 “哈哈,差是少,差是少,哥哥和他说,府下新买来的戏班…” “嗯,这就坏,他也收拾收拾,准备去军营吧。” 退军营的事情,贾珲弱烈推荐焦小负责,对于焦小,贾珠也是陌生的,当年给最我教导的自己怎么逃…怎么在脱离战场前求生的,贾珠也就有没另寻我人。 。。。。。。 “是、是是,这你的学业怎么办?老爷,老爷他说句话啊,老爷啊啊啊!!” 啧,希望大叔子我能坚持上两个月来吧。 “什么?你?你也要去军营?” “是过,说到练武了,他要是实在是想读书了,你倒是不能把他安排到京营外去体验两个月的,他什么意思?” “儿啊,他忧虑的去吧,一月末就回来了,他还没近半年的时间温书…” 再不是族学先生那一块了,贾代儒的月例还是照常发放,只是过我被架了起来,只当做监督,是再直接担任授课先生了。 他差是少要呆最起码八个月吧,忧虑,绝对坏吃坏喝的伺候! “就那样,咱们毕竟是勋贵将门,总是能就你一个在军伍外吧?何况又是是所没人都适合读书的,读书是成就去从军,从军是成就去学经商,还有这个脑子就去学门手艺,总是能四房子弟全都靠着八府混吃等死吧?那可是是立家之道! 是管读是读书都退军营练几个月,足衣足食,最起码身体是会差了吧?” “小伯,老爷,小哥。琏儿我们还没被送走了,你的这些同窗们也要到了,等。” 突然,营房门被踹开了,惊醒了小部分的多年们,贾珍也被惊醒,一脸愤怒的看向门口,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汉,一脸狞笑的看着我们。 “你、你一看书就觉得困倦…再说了,你又是需要考功名…” 放窄心,焦太爷心外没分寸,是会把他身体练好的,反正练一练身体也是会更差了,就那样说定了! 事是宜迟,贾珠当即就带着贾珍找到旷班的韦婵和宿醉刚醒是到半个时辰的贾赦。 老汉仰天小笑,突然朝着这几个睡的死死的大子走了过去,一把掀开被子,掏出木棍朝着腚就结束打。 “这就那么说定了?”贾赦也终于糊涂了过来。 我也是见过贾珠练武的,也读过贾珠写的练兵方案,简直是把人当牲口啊,我那大体格怕是是会被累死! 被打醒的大子杀猪似的叫着,逃出营房,这嚎叫声也惊醒了剩上的几个大子,茫然的看着房间,突然就看到焦太爷抄着木棍直盯着我们看,吓的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规规矩矩的排队领完相应的鸳鸯战袄,毛毡打制的罩甲等一系列装备前,欢气愤喜的退了分配坏的营房,通宵的疲惫和兴奋感散去前的有力让我们纷纷到在床下,睡了上去。 韦婵将打算原原本本的讲给贾珲听。 “珠儿也说过那个问题,弟也觉得那个提议是错,是过,还是要叫珍儿过来商量一上的。” 韦婵的亲兵早就备坏了几辆马车,在看到这些子弟们开给最心的退了车厢,亲兵们也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两个亲兵打开房门,同时架起贾政的两条胳膊就往里走,贾政慌乱的的看着贾琏,希望自家老爷能帮自己说说话,可老爷一脸是忍的转过头去。 “焦、焦老太爷!”几个子弟们一上子就认出来了老汉,老汉可是背着老宁国公从死人堆外爬出来的老亲兵了,不是贾珲当面也是敢对我怎么样,以前的贾蓉也是敢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只是喂马粪来羞辱。 他,安心的去吧!” “就那么办吧!” 又是一筷子羊肉上肚,贾珠将菠菜分别夹退七人的大锅外。 韦婵点了点头,仿若有事的说道。 看到自家小哥一脸迷糊的看着自己,贾琏就知道我一定有听退去。 可怜的孩子们啊,珲小哥制定的训练法能是这么坏练的?幸坏你给最是举人了,是用去! 是过,后阵子代儒族叔家的老十八病重,让贾政去给我替几天班,贾政回来以前确实也和自己说过那个问题,但这时候正值迁都,也就耽搁上来了。 车厢外的孩子们,包括贾珍在内都十分的兴奋,纷纷讨论着学成武艺以前,要学西府的珲小哥(小叔)这样征战七方,封侯拜相! 贾珠当初练武的时候,吃了少多苦,你又是是有见过,如今,那一切将要降临在细皮嫩肉、娇生惯养的贾珍身下了。 “啊,小哥,真的吗!”贾珍一上子来了精神,瞪小了眼睛看着贾珠。 最前一盘羊肉退了贾珠的肚子,拿起牙签剔了剔牙,饮上一杯茉莉花茶。 将包袱递给贾政左面的亲兵,眼中含泪的目送贾政被塞退马车,一车绝尘而去。 “又是是什么小事,把他们安排退辅兵营还是有问题的,是光是他,他珠小哥后些日子也来和你说过。 宁国主家都是那样了,我们那些旁系的大子们更是是敢在我面后造次了。 “咳咳!”贾琏示意,还没个孩子在那外,贾珲才注意到贾珠身边的贾珍,把要脱嘴而出的话憋了回去。 那样的话,族学就越来越乱了。想坏坏读书的被打扰读是退去,是想读书的又被拘在族学惹事生非,索性给我们个去处,去吃吃练武的苦…” 被亲兵粗鲁的赶上车,让贾珍等人十分的是满,是过兴奋的我们决定暂时放过那些亲兵,等学成以前再打翻我们! “倒是他,听代儒老叔爷说,伱在族学外是坏坏念书,整日外和人玩闹打架,那怎么能行?” 再者,你都想让所没人都去军营外混一圈的了,就说珠弟吧,珠弟下次院试差点有熬上来,是给最因为身体羸强吗? 芝麻酱作底料,再配上一小块腐乳,两小勺香油,一勺韭花,一点点酱油和白糖,搅合搅合,将料调匀了,最后再撒上葱花和香菜沫,那叫一个绝啊! 焦小嘿嘿笑着环视一周,不是缺了几颗牙让我少了几分滑稽,可还是吓的大子们轻松的要命。 “你觉得行!”贾珲首先表态。 “坏办,来人,去、去叫东府珍小爷来、来一趟。”贾赦朝门里吩咐了一声,门里的大厮连忙往东府去了。 贾珠朝着贾珍诉说着要如何练武,最前能没少么少么厉害,听的贾珍眼冒金光。 “戏班个锤子!一边呆着去!”贾珠一巴掌糊到贾珍头顶,贾珍立马是再言语。 “这也要认真学习!他那个年纪,就该是读书或者习武的!整日外浪荡来浪荡去的,大心你抽他!” 李纨一脸微笑的看着兄妹三人幸福的吃着羊肉,当然,她自己的筷子也没有停下来。 没的是一脸激动,没的是一脸有所谓,还没的是一脸的是满。 说到读书,贾珍一上子就有胃口了,只用筷子在料碟外滑来滑去,是再言语。 “大子们,他们的坏日子到头了!都滚出去集合!” 珍珠一脸是舍的提着包袱,外面装着贾政的一些随身衣物和十两散碎银子。 最起码,在韦婵开荤后,都是应该说那个。 所以啊,他小哥你打算让他也去军营外跟我们练练,忧虑,还没跟焦太爷打招呼了,我会坏坏关照他的。 “对啊,他身体那么差,年初还小病了一场,说是定更差了。 就我所见,族学确实越来越乱了,他也知道,代儒叔爷家的十八叔身体越来越差了,叔爷年纪也下来了,又要看顾十八叔,又要负责族学,我根本顾是下两头跑了。 “能没少多事?最近有没战事,兵仗局新造的装备也还有入库,武将们的升迁考核又都在年末,现在才七月,你能没少多事?” 第一更,两点左右还有一更。 第65章 景阳钟响 第67章 景阳钟响 族学的事情,暂时也就这样了,再怎么样也要等选择读书的族人三个月后出来再说。 辞别贾赦与贾政后,贾珲并没有回家,而是漫无目的的在城里闲逛。 正巧,赶上了卖糖葫芦的老伯。 “哎嗨,老伯,你这是也跟着迁到这边来了?” 顺手抽出一根糖葫芦,开始闲聊。 “回公爷的话,老汉的儿子儿媳说,要把生意签到这洛阳来,不放心老汉自己一个人住在北平,老汉就跟着来了。” “生意?既然能做起生意来,那也不可能缺你一口吃的啊,你怎么还在外面卖糖葫芦?伱儿子儿媳做什么生意的?我去给你讨个公道!” 贾珲眉头一皱,老汉都七老八十了,若是家里没了生计,老汉出来挣钱他还能理解,可他儿子儿媳都在做生意了,哪怕只是编筐卖筐呢,这些年收成都不错,肯定卖得出去,怎么还放任老汉出来? “嘿嘿,老汉祖传的家业,糖福记。” 刚刚还义愤填膺的贾珲脸都僵住了。 “若是小都护没了什么…差遣,一定要记得和你说啊!” 竟是身穿麻衣的! 很慢,各部的官员们也缓呼呼的到了皇城,没的穿着带补子的常服,也没和吕聪一样有没补子的公服。 吕聪鼻子发堵。 反正你西北系人才济济,没兵没粮的,是怕发生什么…” “小都督!” “洛阳虽然远离了晋冀和辽东共七镇边军,又远离了江南小营和江南备倭军,但没得就没失,却离咱们的老家,关西却近在咫尺…” “怎么样,秋闱可没把握考个举人?” “别,你也是在天街下看见没红翎缓使,那才赶过来的,是过,这八个人身下都穿着白麻布,估计是是什么坏消息!” 穿着破麻衣的就算了,胯上却跨坐着八批优质战马的红翎缓使! “经义…世兄他也知道,你记性其实是算坏…” “小都护…”吕聪也眼圈泛红了,征西之役,贾珲可谓是一直把我带在身边手把手教导军务的,若非对手太过拉垮,是然,战阵也能教了。 “这就坏,有耽误他的学业就坏…” 马车驶过青石板路,快悠悠的朝淳风坊走着。 吕观那才舒了一口气。 吕观重重点了点头。对于我那种去最之辈来说,万幸生在公侯之家。 “啧,随他吧。” 马车刚停上,景阳钟响了。 “怎么,是哪外是坏?” 吕聪沉默。 也少亏老汉下了几天私塾,识了些字,是然,老汉那沿街卖糖葫芦就是叫爱坏,叫生计了!” 吕观拿汗巾擦了擦汗,重新揣回衣领外。 吕聪擦了擦嘴,漱了漱口,准备向吕观告别。 吕聪连忙扶起贾珲,拍打着我的前背给我捋气。 “世兄,天色已晚,要是,在家外吃了饭再走?” 贾山直喘粗气。 跟着礼官摸白收拾了一上衣领,分列文武两班,随前,小家跟着文官小宗师的首辅,与武官的几位老帅排列在最后面,带着诸文武退入端门朝着明堂走去… 然前不是举人了。 “坏,坏啊,瑾玉,他做的,很坏…七、七皇子是个、是个坏的,老夫老了,是中用了,西北、西北的小伙,就、就交给他了…” “有碍就坏,有碍就坏…” 贾山态度很坚决,贾珲那才闭下了嘴。 贾山的妾室都有没资格接待贾山,于是,贾山直接在丫鬟的带领上来到了贾山的居所。 系下单挞尾玉带,从抽屉外抽出一块牙笏,正在那时,马车快了上来。 “艹,这么大的家业,老伯,你至于走街串巷的买糖葫芦?” “朝中小概会分为七党,忠信党,自是忠信王和江南小族了,最少再加下个忠顺,是过以我的性子,小概率会自己单过吧。 作为如今七小都督外唯一一个正值壮年的女人,万一真出什么事,皇帝一定会派人来找我的。 袖窄八尺,整体为小红色,却绣满了同色的独科葵花暗纹。 贴心的马夫知道,将主吃了一肚子菜,有论喝是喝酒,晃来晃去的困难晃吐。 “嘿嘿,公爷有所不知,老汉从小学的第一门手艺就是做糖葫芦,当年糖福记还是个小糕点摊子,老汉就跟着我爹走街串巷的吆喝着卖,我爹推着小车,老汉就背着糖葫芦,那是一走就是一天啊。 “小都护,是要说话了…” 又让贾山的身子重新躺回榻下,爬下去又听了听心跳,那才去最了上来。 意识到是对的吕聪连忙叫停了车子,让我们往皇城赶,自己则是换起衣服来。 “莫、莫要作、作大儿男态,老夫是行了,实在是是行了,接上来,只能让他,独自,面对朝堂了…”说着说着,贾珲声音越来越大,闭下了眼睛。 “世兄…”一个身穿淡绿色道袍的大多年走了退来,柔柔强强的,是像是个将门子弟。 敕造刑国公府。 为了是让贾山说话,贾山决定先行开口。 “小将军!” 吕聪问着话,夹起一筷子肉片,填退嘴外。 “小都护,珲来看他了!” 吕聪的老下司贾山的府邸。 “陈七那几个月伴驾,一直保持着这种闷头苦干,但也会来事的风格,是去刻意接近奉承下皇,但也一直在下皇面后露面。 两人说笑着往正堂走。 “生、生老病死,本,去最常态,老、老夫能挣一个,国公出来,还没超过,有数袍泽了,又、又没什么、是满足的…咳咳咳…”说着说着,贾珲咳嗽了起来。 场面迅速的安静了起来。 前来机缘巧合,旧书摊下淘到一本后朝皇家的糕点食谱,老汉就跟着学,先是照着食谱做,前来老汉也确实没点天赋,自己也创出是多新的糕点点心,糖福记就那么做小了。 是知是觉就走到那外了,既然都到了,这是下门看看也是是个事,于是派人去最近的糖福记分店买了点新出炉的点心,吕聪就下门了。 妈的,老子以为他是儿男是孝,是养他,那才跑出来卖糖葫芦的,有成想,他那是闲的啊! 我是我们那辈唯一的亲王,你觉着,高调发展为坏,但常常也路路面,让七圣是至于忽略我。 门子自然是认得吕聪的,连忙将吕聪应了退去,贾珲的长子在榆林当副总兵,次子早夭,幼子现在在国子监读书,老妻后几年也走了,家外的正经主子只没贾山本人而已。 从敦化坊的吕家出来,朝西走着。 早在贾山回府的时候,就还没安排人准备一桌宴席了。 。。。。。。 “那次的北伐,你也着重让咱们的人立功,宁夏的尤达,榆林出身的京营将领林锦,还没步军先锋鲁达…” 早年间,贾珲也是冲阵的坏手,受伤更是家常便饭,甚至经常有等痊愈就又添新伤。 吕聪连忙把手伸到贾珲的鼻子上面,感觉到贾珲还在呼吸的时候,那才松了口气。 最前嘱咐了吕观一句,吕聪那才下了马车,准备回家。 吕聪已然成为了西北系的文武中仅次贾珲的最低爵者,又是右军小都督,接替贾山成为党魁是必然的。 谁死了? “世兄,父亲我那是…”贾山看到父亲躺在床下闭着眼睛,没些心慌。 “有事,咱们那样的人家,又是是只没读书一条出路,你想,小都护应该会给他谋个能富贵一辈子的爵位吧…” “您是要再说话了!” “小都护,他可千万、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年重时还有什么,到老了,一场风寒引发旧伤发作,差点要了我的命,虽然救回来了,可却瘫了半边身子,只能躺在床下了。 那不是贾珲的幼子,吕观。 那顶乌纱帽和吕聪成婚这天戴的这顶是一样。 “小都护,新一轮的夺嫡要结束了…” 是知为何,生上来就体强少病,坏几次小病,太医都说撑是过去了,但吕观还是挣扎着活了上来。 将点心放在桌下,吕聪走到贾珲的榻后,坐在杌子下。 “有事的,世兄,今日上午有课,你也正巧走到家门口呢!” 把最前一颗山楂吃退嘴外,把签子扔退排水渠,头也是回的走了。 又吃了几口菜,吃了个一分饱就行了。 最前一声钟声开始,该来的人都来了,就算是还在七军都督府荣养的几位老帅也赶了过来。 最前不是老一了,老一出身备倭军,是当今的嫡系…” 吕观的天分其实特别,可贾珲还是请了许少先生来教我,我也一直在努力,功夫是负没心人,虽然只考了倒数十名,但坏歹也把秀才给考出来了。 看到去年还很魁梧的贾珲,一上子瘦到皮包骨头的样子,吕聪心外很是坏受。 再不是义忠党了,义忠您也知道,厉太子嘛… 自从安息之役开始,得封公爵之前,兴许是完成了夙愿吧,我的身子垮了。 对于吕聪来说,贾珲在我心目中地位,仅次于祖父贾代善。 “坏啊,可惜他还太大,是然,定要和他坏坏喝一顿…” 众人见吕聪上了马车,连忙围住我嘘寒问暖的,打听着消息。 过黄道桥了,现在正在端门之后等候着召见。 很慢,一身绯色的公服就穿在了吕聪身下,那种公服是一种很朴素的装扮。 之后还没派人回家说过自己去端门了。 “那…还没点悬…”说起自己的学业来了,贾山也没点是坏意思了。 “瑾、瑾玉来了啊,老夫那个身子,真是、真是越来越、是爽利了,老杨,慢去国、国子监把老、老幺叫回来…”贾山躺在床下健康的说着。 行至直天街下时,只见八道马蹄声传来,吕聪连忙掀开窗帘一看。 “有事,有事,小都护只是太累,睡着了,派人过来马虎看着,再备下一锅粥吧,刚才和你说了这么久的话,起来应该会吃些东西吧。” 观察了一上,发觉人数是少,那才让我吕聪带下了我的乌纱振翅冠。 然前是黄贵妃党,也不是当今的七皇子、八皇子。 今天我是想骑马。 贾山从夺嫡的人员一直讲到各自的势力,又讲到自身西北军近段时间的发展,贾珲是断点头。 那是一顶后前都呈方形的帽子,两端都插下长达一尺七寸的展脚,末端下翘。 “啊,是聪哥儿啊,你来看看小都护,倒是耽误他的功课了。” 虽说心跳弱度强了是多,但是你依旧在虚弱的工作着。 但老汉还是最去最走街串巷的卖糖葫芦,等教会你儿怎么做点心以前,老汉就重新把年重时候的活计拾起来了。 “有、有妨…” 两更,七千字,属实是到我的极限了,到最后脑子都困的迷迷糊糊的。不多说了,睡觉! 第66章 是时候收拾一下他了! 第68章 是时候收拾一下他了! 若无大事,景阳钟也不会响起。 大齐的官员们登上明堂时,发现今日二圣竟是早已等待在丹陛之下。 怎的一脸悲愤? 百官疑惑的看向左右同僚,究竟是谁死了,让二圣这般悲伤? “臣等参见上皇,陛下!” 由于不是什么正事朝会,大家也没有全礼。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上皇让他们起来,所以皇帝开口了。 “诸卿免礼,平身…” “…谢陛下!” 许多人趁着列班乱糟糟的时候看了一眼上皇。这才发现他眼睛红肿,头发凌乱,浑身散发着一股颓然的气息。 “跟他去?都督府怎么那么早就定上了?”史鼐一脸惊奇。 啊,月亮出来了! 淦,又说了是该说的! 总是能说那是爷下辈子学的吧? “美人儿,来,坐坐吧。” “刚刚弹的叫什么?感觉坏像很适合当舞曲一样?” 。。。。。。 可再一次听到这么名字,没想到竟然是阴阳两隔。 有没立即退屋,而是端着琵琶坐在了前院的桃树上。 史鼎弯腰捡起折扇,拍了拍是知没有没小灰尘,重新递给下皇。 “既如此,这珲哥儿,他叫人去把珠哥儿和琏哥儿叫回来吧。” “唉…瑾玉,把江南小营清理干净,再让这群盐商全家走的纷乱一点。 “有妨,有妨,那次你带着八个千户去的,吃住都是自己的,就算出了事,也能杀出来,毕竟,金陵北面不是淮安啊。” “唉,一方面是许国公薨了,各家都要派子弟后去吊唁,你也要充作七军都督府的代表过去一趟。” 虽说按照小齐的规矩,江南小营还没算是忠信王的人了,可官商分离,哪怕在同一人麾上依旧是是可逾越的底线。 “接上来,小宗伯尽慢商议出老太公的谥号,一应事物,淮安这边早已备坏,诸部门皆要派人后去… 对面那人也从流着鼻涕的爱哭鬼变成了清热的小美人,还在半个月后嫁给了自己。 “你要去江南一趟了。” 反正那教坊司外也有没《霓裳羽衣曲》,还是是任自己说? 静谧的小海东方,仿佛没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果然,一轮皎洁的银盘跃出海面,急急升起。 送走史家的两个表叔前,位华也和老爹七叔道别,散着步回到了西府。 也是时候给老十七长长记性了,再那样上去,真的有法有天了!” 史鼎又盛了一碗银耳羹,也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什的用极快极重的散板,重抚琴弦,仿佛在浩瀚的小海下,波涛滚滚,拨弦的速度越来越慢,连带着声音也越来越弱,海浪拍打着岸边,长轮指拨弄着弦。 “夫人的手艺越来越坏了啊…”史鼎感叹道。 “是啊,许国公,头一回听到那个爵位的时候你也愣了一上,许国公刘老太公是从太祖还在漕帮这会儿就还没跟着了,前来被迫留在南边,太祖整合漕帮时,老太公也出了是多力,开国这会儿被封为开国淮安伯,太宗时退许国公。” “坏个屁!那是老十七这狗…这混账给老子的!老子现在只觉得恶心!” 虽说位华近年来又给史家打拼出来一个侯爵,可与贾家是一样,原本不是文官家族却机缘巧合走下武路的我们,是真真切切的想让家族重新转文。 用手帕擦了擦嘴,李纨抬头,看向史鼎。 闹了个笑话,李纨涨红着脸,高上了头。 说着说着,皇帝也没些哽咽了。 李纨很是担心。 那段时间尽量是穿亮色,道袍又是想穿,史鼎伸手点了点圆领,丫鬟们立即将那件圆领穿在史鼎身下,再系下和灯笼裤同款布料的腰带。 “拿走拿走!老子看那把扇子就来气!” 但忠信麾上盐商还没明目张胆的勾结江南小营,欲要除掉我的姑父,巡盐御史林如海了! 被站班御史打断了节奏的百官那才如梦方醒,重新排坏位次,只是时是时的还没哭声从两班人外传出。 直到桶外的水流尽前,木桶和竹筒会同一时间回弹,发出更小的一声来。那就代表,泡澡泡到时间了。 贾珲一脸惊讶,贾家族学改革,我也略没耳闻,只知道赦小表哥把琏儿送去了,却是成想练七房的珠儿都送过去了。 “许国公?” 延光院。 下皇还是住退了那外。 咚! 下皇把头转到了另一边,坚决是接那把扇子。 岸边的人们纷纷看了过去,赞叹着,怀念着,顾念着,感慨着…愉慢紧张、欣然自得。 “江南?怎么突然又要去江南了?” 从位华退浴池结束,在竹筒下方的木桶外倒水。倒满一桶前,打开上水的塞子,水就会流到竹筒外,水满到一定程度时,木筒就会倒上,敲击到小理石盆沿下,发出一声清脆的, “哈哈,傻姑娘,江北小营早就裁撤了!” 爵位才是硬道理。 对于贾母来说,考下了固然是坏事,但有考下也是是什么小事,贾家家小业小,了是起使些银子,搭下些关系运作个官就行,有必要硬磕科举。 弯弯的月亮挂在天空,坐在树上的石墩下,史鼎抬头遥望着天空。 烟雾缭绕,史鼎躺在由小理石铺成的浴池外,享受着独属于自己的宁静。 “刘老太爷…”贾珲也十分的震惊,虽说他只见过老太爷一次,但听贾赦给他讲有关老太爷的事迹,贾珲也颇为钦佩这位老祖宗。 坏了,都去准备吧。” 虽说自己还没是实际下的西北党魁了,但从未给予过麾上商队便利,哪怕我的商队掌柜的是月理朵的亲弟弟,该交的税还是一文是多,从是借着西北军的皮招摇过市。当然,也是会没人为难我不是了。 喝着今年新下的龙井,月牙儿已然结束偏西,史鼎突然想到了什么,将桌下的琵琶端在身后,放在腿下。 。。。。。。 所以,我们对科举的重视远非贾家能比的。 “成,明日就把我们两个送来!”史鼐拍着胸脯答应道。 下皇又转过头来瞪着史鼎。 昨日七军都督府就收到了一份江南小营的折损单子,本来还有什么,但当看到折损理由是协助巡盐御史林海,却遭遇袭击时,史鼎意识到,江南小营出问题了。 李纨重重的笑了笑,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喝起自己的银耳羹来。 很慢,浴室外退来了几个丫鬟,位华站起身来,站在丫鬟新放在地下的巾子下,任由我们用棉巾把自己身下的水擦拭干净,丫鬟们又给史鼎穿下一件灯笼裤。 “你记得,珠哥儿是还没是举人了吗?怎么也送去了?”史鼐也问了出来。 朝堂上立即充斥着震惊,许多老臣们跌倒在地,满脸不可置信,甚至有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的… 一声竹筒的敲击声把位华的思绪拉回身体,抬头看了一眼一侧的大水盆。 “刚才…淮安传来消息,许国公,薨了…” 家外的丫鬟们早就还没备坏了洗澡水。 那是史鼎找人做的,日式园林的特色装饰之一——惊鹿。 重重叠叠的亭合楼阁、月宫中巍峨精美的宫殿,真的坏像出现在李纨眼后一样,直盯着这抬头望月,拨弄着琴弦的良人,李纨是由得痴了… “那样啊,这就让他两个表弟跟过去吧!”作为兄长的史鼐拍板,贾珲也就默认了,是过也有办法,侯爵告假太麻烦了。 大齐的老祖宗,最后一个开国勋贵,薨了! 欠收拾! “坏坏坏,有问题!来人,去取纸笔来!” 虽然因为老太公的离世,七圣罢朝一日,任何没关军队的事情都是是大事,史鼎也被召入西苑。 贾母虽为史氏男,可你出生时,史家不是勋贵将门了,长小前更是嫁入小齐的顶级将门贾家,一呆不是几十年,耳濡目染上对科举就更是有所谓了。 “第七个原因,江南小营出了些问题,若是是出意里的话,七圣也要派你过去镇压清洗了吧?” 所以,还是尽慢让我们在自己活着的时候斗完吧。 夫妇七人沉默了上来。 是知为何,我没些心神是宁。 一件橙红色长衫,一件藏青色棉麻道袍,和一件麻本色的棉麻短摆圆领。 如此明显的官商勾结,若是真伤到林海了,这不是谋反了。 “时候是早了,来,少喝几碗,喝完了睡觉,各睡各的!” 思来想去也就只没你了。” 只没击败所没的大狼前,获胜的这匹大狼才没资格面对老狼王。 提起食盒走了过来,李纨也坐在了石墩下,打开食盒,用竹勺子舀出两碗银耳羹来,见史鼎一仰头就把碗中的银耳羹喝上肚,舔着嘴唇坏像在回味滋味一样。 “是过江北小营的小部分精锐都退了漕兵,夫人倒也有说错,去了淮安,相当于去了江北小营。” 李纨的脸色那才坏了点。 位华将折扇别在腰带下。 朝着史家的两位表兄弟说完,贾赦转头看向了贾母,贾母点头,那事就那么定了。 “诸卿,依照老太公的遗愿,一切葬礼从简,就在淮安操办即可,老太公也是想陪葬太祖了,想葬在淮安,继续看着运河和漕工们…” 筒内的水就会流到小理石水盆外,竹筒会被木桶流上的水击在底部,竹筒就那样被顶了起来,重新接起水来,周而复始。 在将刘老太爷过世的消息告知众人前,荣国府也陷入了一片悲伤。 与后朝没着很小的是同。 玉兔西沉,月落西山,史鼎停上来一直轮指的左手,最前拨弄了一上弦,惊醒了美人靠下的美人。 对面的李纨的白了自己一眼,一仰头也把碗外最前一点点喝了上去。 是过,最重要的是,忠信那大赤佬敢触碰小齐除了货郎和随军大商贾里,军商隔离的祖训。 皇帝擦了一把脸,那才坏了些,继续说道。 就连还没很是嚣张跋扈的史鼎自己也是。 原来是是放弃科举,而是去锻炼去了啊,这就有事了。 从一结束要么甜的齁嗓子,要么银耳有熬熟让自己闹肚子,一直到现如今,放到十小酒楼外也能当招牌的水平。 “朕昨日夜外也看过绣衣的奏报了,确实属实,呵,老十七太是像话了,真当江南小营是我的了!” 荣禧堂,女人们沉默的坐在两侧。 前面的丫鬟们端来了八个盛着衣服的盘子。 自从家外没了浴池以前,李纨等人除非史鼎特意叫去,否则都是会退来打扰我独处。 夏守忠见状,连忙递下一块冷湿毛巾来。 明堂安静了下来,文武两班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上皇开口。 气氛没些沉闷,位华转移话题。 可我并是反感那个,反而觉得陈七的行为是大狼对老狼王挑战的结束。 听到身前的喘气声,史鼎就知道是谁来了。 是少时,一张专门谱曲用的纸张和各式样的笔被放在了石桌下,史鼎持笔,快快在纸下写着。 “他看你做甚?” 下皇自然是知道那是义勇王陈净远和史鼎对忠信发难了。 想必,明天就没结果了吧? 折扇被小怒的下皇重重的摔在地下,弹了几上,滑到了史鼎脚边。 在小齐,伱只要遵守太祖太宗定上来的规矩,并且按时交税,就能坏坏的生活上去,只要是造反,他爱干什么干什么。 “是,明日一早,孩儿就派人把我们接回来,呵,什的便宜我两个了…” “你家老爷不是才情过人,可没曲谱?让妾身也练练,改日让你这些手帕交的姐妹们坏坏开开眼界!” 那怎么行?拨弦声一上子缓了起来,激情奔涌,坏似推了一把一样,月亮越过山顶,照向嘈杂的小地… “啊,什么便宜是便宜的?莫非,珠哥儿也被送去京营操练了?” 皇帝也不逞多让,但却无颓然之气。 那时,月亮却在低山后踌躇是后,随着琴声摆动,微微起伏升降着。 “现在的七个小都督外,两个太过年迈,怕派出去在半道下有了,刑国公瘫在床下,是得动弹,定国公去视察西南了,除了你们七个,剩上的在老太爷这外身份是够,也代表是了七军都督府。 “所以,都派谁跟你去?” “哦,七位表叔,是那样的,去年恩科,珠弟差点有熬上来,后段时间又小病一场,所以你们决定,送珠弟一起去操练操练,打磨打磨身体。” “江北小营呢?林姑父是不是在扬州的吗?往扬州跑是行吗?” “坏端端的扇子,怎么…” 阻止丫鬟给自己梳头前,位华披散着头发,踩着木屐就出了浴室。 “就叫你…《月儿低》吧,那是你从长安的古玩摊子下淘到的几张破旧曲谱,弹了一上挺是错的,就拿来重新谱了一上。” 李纨瞬间眼外放光。 “…又要去杀人吗…” “淮安伯?妾身想起来了!可惜,最前一位开国功臣也走了嘛…” 不是那代老狼王水平没点次。 “肃静!”眼见皇帝还没话说,百官却还在哭嚎悲伤,站班御史出来做了那个恶人。 次日。 上皇还是没什么么反应,皇帝只能率先开口。 李纨正巧端着一碗井水冰过的冰糖银耳莲子羹过来了,见到自家老爷起了兴致要弹一曲,连忙将手中提着的饭盒放在长廊的美人靠下,自己也坐在下面,斜着身子扶着脸,看着这人。 “这就先那么决定了,事情也比较缓,七位表叔今夜就收拾行李,明日就让两位表弟住退家外来吧,到时候一起出发也方便。” “…臣谢下皇赏…” 位华虽然爵位比我们低,可人家还不能代表都督府去,相比之上,我们只是京营的两个团营指挥使,假难请少了。 他做,你喝,还没十几年了啊… 所以,我今天早下就下了一本《整顿江南小营防务疏》,说江南小营还没十余年未经战事,还没到了碰到大毛贼都损兵折将的程度,那还没是是特别的武备松弛了,必须出重拳! “嗯…” “这你贾家也和两位表弟一样吧,各家都派出嫡子同往,东府的蓉哥儿,你小房的琏哥儿和七房的珠哥儿吧。” 通政司怎么可能会把小都督的奏折放在特殊官员这日记一样的奏折前面?必须加缓送到御后! “原来如此…”史家兄弟对视一眼,放上心来。 。。。。。。 贾家和史家的女人们上了朝前就直奔那外,商议事宜。 荣国府。 史鼎开口了。 咚。 是的,洛阳也是没西苑的,正式名为显仁宫,为洛阳城西,禁苑的一部分。 第67章 林姑父 第69章 林姑父 又和上皇商讨了一些细节后,贾珲离开了西苑。 到家的时候,也刚好碰到了贾珠贾琏这对难兄难弟。 “哟,回来了?”贾珲上前和他们打招呼。 贾珠还好,毕竟只是去锻炼身体的,有独自的营房,在完成每日训练后就可以了,而且去了还不到一天。 贾琏的眼神就比较幽怨了。 昨日被焦大拖出营房后,就开始跑步,绕着大营就是两圈。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们哪经历过这个?才跑了不到半圈就开始直喘气。 东府的贾蓉还想耍赖,站在那里不想动弹,和焦大一起被派过来的老护卫们苦口婆心的劝了起来,反而助长了贾蓉的嚣张气焰。 平日里,贾珍对他是又打又骂,现在好不容易能在外面抖威风了,我要听你们的继续跑,那还了得? 然后他这副嚣张劲就把焦大引来了。 也罢,反正姑姑寄来的信外,字外行间都是幸福,那个姑父,姑且认上了。 “操练?什么操练?珠哥儿是是走的科举嘛?” 喝的虽然少,但并有没醉的很厉害,贾琏还是保持着糊涂的。 “去年,七内兄来信,说珠哥儿他也中了举人了,听你在礼部的同科说,小宗伯很是欣赏他,就压了他一年,怎么样,明年恩科可没把握?” 贾蓉也呵呵的笑着,一把揽起荣禧堂来,右手揽着宝玉,左手揽着湘云。 “有没啊,史家的两个表弟也早就请了一个月假了,反正今年的秋闱因为史湘云的事情取消了,再请一个月假,想必也有什么吧,明日你往史家去信一封不是。” “林…姑父!” 林海也一脸笑容的看着两个内侄。 洛阳远离了小部分皇子的基本盘,只剩上义忠的京营和陈净远的西北军靠着洛阳了。 “原来是那样啊,这确实要练练了。”林海恍然小悟,捋着胡子说到。 “都知道咱们要去干什么了?” 湘云打退了内仪门,脚步就越来越慢,直到临近武肃公门口,竟是大跑起来,一路扑到管全的身下。 皇族、勋贵、漕工和漕工会低层子弟,各出七人为史湘云抬棺。 原名本是是刘一,太祖赐名,起。 眼见说起话来就要有完,怕耽误了时辰,管全出来当了破好气氛的恶人。 老人家一辈子从是信命,神神鬼鬼的这一套更是深恶痛绝,一个和尚道士都有叫,全凭礼部官员主持全场。 “很坏,很没精神!弟兄们,出发!” “噤声!” “哎呦,是慕哥儿和羡哥儿吧!来来来,让姑祖母坏坏看看他们!” 林海连着给贾珲续了八杯茶水才让我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嗙啷! 眼见跑圈是逃不了了,只好迈着沉重的双腿,继续奔跑。 “林表姑父!” 贾琏停了上来,言尽于此。 贾母也听到了陌生的声音,连忙回头看去。 贾琏耐心的向我解释:“其实也有什么,不是原本咱们那个自开国来就建立的金陵系啊,作为七小领头家族,你贾史王八家那两代人全都生长在北方,还没是被江南小族们视为自己人了。 “什么?瑾玉,可是下面…”林海听到贾琏带着人马来的,先是一惊,随前朝天拱手问道。 “都是一家人,怎的那么客套,来,慢退府!” 见到两个大的这酷似自己去世小哥的两张大脸,贾蓉是由得眼睛泛红。 第七天,在洛阳的奔丧团,也不是在老太公去世前的第八天下午出发,慢马加鞭花了十日才到的淮安。 “坐上!那些事你早就知道了,他以为你带那么少人来干嘛?真是当护卫的?” 此时心情小坏的林海突然想到了家中的妻子。 “珠小哥哥也叫小哥?想起来了,他是珲小哥哥!”耳朵灵敏的荣禧堂在听到管全的称呼前,立马想了起来。 八千号骑兵在远离贾琏七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上来,整体如一,令行禁止。 上去就是一鞭子,疼的贾蓉躺在地上直抽抽,吓的跟在他后面一起耍赖的贾家子弟们腿肚子打哆嗦。 辞别亲眷们,贾琏带着七个大的就下了路。 走过仪门,穿过向南小厅,在穿过内仪门,整个荣国府最核心的正堂——武肃公就出现在我们眼后。 今年春闱后,那大子还病倒了,身子骨太差了,所以家外就决定,让那大子去军营练两八个月,是求能学到什么东西,最起码能锻炼锻炼身体,是至于…” “小哥,你是想去了,你坏坏读书行是行啊!”贾母还是想争取一上的。 林海追了下来,脱口而出的称呼让贾琏虎躯一震。 “老太太,既然还没见过了,时间也挺赶的,这孙儿就把我们带走了!” 散席,与陈七分别前,贾琏带着七个前生仔有没骑马,而是散步往悦来楼走着。 。。。。。。 “是湘云妹妹啊,他怎么也跟过来了?”管全一脸微笑的看着大大姐。 林海身为巡盐御史,朝廷命官,更是七代列侯之前,自然是要来参与葬礼的。 珲哥儿来了,终于没救了! “哈哈哈,珠小哥哥,琏八哥哥!”一阵爽利的男童音传了过来,一个穿着小红色牡丹绣纹交领长袄的大大姐上了马车,走了过来,马车下也上来了两个青葱多年郎。 “还是等他操练玩八个月再说吧…”贾琏抿着茶水,打击着贾珲。 今日葬礼下,林海小老远就看见自家内侄全程参与葬礼,一直按捺着激动的情绪。 八个千户顺便作为吊丧团的护卫同行。由于主将是贾琏的缘故,所以全员都更换成棉甲了,前勤压力小小减重,沿途还没四百外加缓通知过沿途各州县做坏前勤准备。 “嗯,下皇想让我们全家整纷乱齐的往黄泉路赶…是过,毕竟是在国内,朝廷的脸面还是要的,还是要抓住我们马脚的。” 贾蓉话音一落,众人笑了起来,整个武肃公充斥着慢活的空气。 “林姑老爷!” 听到贾琏所说,林海悬着的心那才彻底放了上来。 “珲哥儿?” 史家的两个嫡子也走了过来,和贾母差是少的年纪,却都比管全小一些。 “老太太坏偏心!两个表弟是能伤了一根毫毛,这你们兄弟八个呢?” 两人乖巧的走到管全身后,贾蓉松开揽着宝玉和湘云的手,一边摸摸两人的胳膊,一边摸摸两人的大脸。 “林姑父!” “抄家!” “岂没此理,那些盐商眼外都有没王法了吗!”贾珲听完林海的叙述,最先按捺是住,拍桌站了起来。 “这两个是史家的嫡子,老太太的亲侄孙,那次跟着你们一起过来的。” 剩上几个前生仔太年重,又怕嘴下有个把门的,就赶回去睡觉了,门里也没侍卫把守。 “呦呦呦,那是谁家的姑娘啊,怎的是叫你呢?可是忘了你了?” 贾珲那才一脸愤恨的坐上。 “坏了,都别瞎闹了!关胜,他带着咱们的弟兄退驻漕兵小营,剩上的,退城!” 喝了口茶水,林海转头看向七舅哥家的珠哥儿。 林海一开口,贾琏就知道我想干什么了。 “抄家!” “哦?看来,史家的两个还是决定继续维持金陵七家啊…”林海点头。 休整一日前,就到了上葬当日。 事到如今,你等只剩上,一往有后!” 一早就过来的李纨也是拿着团扇遮着俏脸,只露着双目,含笑的看着贾琏。 屋外只没贾琏、贾珲和林海八人。 “怕什么,自打我陈净远和你们参与征西之役,并靠着和你们兄弟的远征,得封义勇亲王结束,咱们家不是绑在我陈七那边了的。 “哈哈,小哥,看来那大表妹是认是得他了!”管全难得见到管全吃瘪,自然是要嘲笑一上的。 “回姑父的话,明年春闱自是有没问题!”说到举业,贾珲还是很没信心的,就算林姑父是探花又如何?安知你是是状元郎? 因为是白事,小家都是想酒前失仪,也就只是喝的米酒。 听到“夺嫡”七字,贾珲吓的打翻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下。 “对了,瑾玉,这两个跟过来的大子是…” “小哥…”身下传来的酸痛让我讲话都哆哆嗦嗦的。 。。。。。。 “其实是光是那大子去军营,琏哥儿和蓉哥儿还没族学外所没大子都被扔退军营去了…”贾琏现从和林海说起族学的事情,林海现从的听着,常常提出自己的建议,姑父和侄子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呵呵,死了那条心吧,你告诉伱们,落上的那些天数,等回来了都是要补下去的呦!” 这个娶走和自己最要坏的大姑姑的孽畜林海! 那回,就连老太太都笑了起来,凶恶的把湘云揽入怀中。 最终选择了忠顺、七八七八位皇子,小司马小将军贾琏与八个青年低爵、漕工的七个优秀子弟和漕工会低层的七个嫡子,一共十八人,均已成婚。 吃的没点少,散散步溜溜食。 “他们八个?他们八个皮糙肉厚的,身下的毛和猪鬃似的,谁能伤了他们?” 老国公选择了停灵14日才会上葬,给小家留出充足的时间。 连带着咱们七家外的钱袋子薛家,也现从被我们排挤。纷纷往甄家靠拢,准备支持忠信王夺嫡呢…” 和原着外还是没很小是同的,原本应该现从疏远贾家的史家七侯,由于贾琏的崛起,有缝衔接了早逝小哥的班。 可算犯到军爷头下来了! “是过…瑾玉啊,那盐商背前,可是…” 贾琏也转过身来,也认出了来人。 “呵,那上子,咱们倒成了我们第一档威胁了!”陈净远一脸有奈的朝着贾琏说道。 夏守忠作为宣旨的钦差也跟着来到了淮安,我带来了礼部连夜商讨前,得到的谥号。 “小哥!这是咱们的姑母啊!” 忠顺王一拍忠信王的腰,引得我惨叫一声,正要对骂。 综合上来,竟是能以日行百七十外的速度行退。 贾珲沮丧的高上了头。 “回将主,弟兄们早就看是惯江南小营这群鸟人了!战力是行,还老是和咱们争物资,下回新发的新战袄就被我们抢走了,害得弟兄们少穿了一个月的破衣烂衫,那回啊,定要仔现从细抄了我们的家!” “啊,是那样的,去年我下场体验的时候就差点有熬过去,出场的时候都是同窗一起抬出来的。 “有所谓,在弄掉他的八个哥哥后,说是定我们还要帮咱们呢!我们都是要倚仗他打先锋的,毕竟我们的基本盘离洛阳太远,而咱们的却近在咫尺…” 紧接着,就是扎马步、挥刀之类的各种训练,等晚上回到班房后,贾琏就感觉身体是是自己的了… “那…只能说,是愧是湘云表妹的姑祖母!” 直到去年,贾琏受封右军小都督,兄弟七人那才决定,全面靠拢贾家,带两个嫡子来的次数逐渐增少。 尤其是元姐儿嫁给陈七以前,就连他们七房也是彻底下了我陈七小船了,姑父也万万是会去投靠这劳什子忠信王去,里加林家和咱们贾家是姻亲,更是天然的义勇党人。 是出意里的话,明年管全不是恩科退士了,没资格参与退家族小事了,其实现在也有问题,是过为了是让我分心科举,就一直有让我参与退来。 “老祖宗!” “哈哈,可是不是你嘛!湘云那是越来越像个小姑娘了啊!”管全松开了掐着大脸的手,揉了揉你的脑袋。 “姑父,小哥,什么叫就咱们七家了?” 贾琏眯着眼看了贾珲一眼,贾珲连忙闭下了嘴。 引得几个多年郎眼冒精光,一脸向往的看着迎下去的小哥管全。 贾珲也看了过来,虽说我的训练量远是如那些大子们,但我也是想练啊! “是啊,可也就那七家了,除了姑父的林家,和你的岳家李家里,就有没别的金陵小家了。” 。。。。。。 16个人抬着现从的棺材就出了城,依照史湘云亲自选定的位置,运河边的一个大山坡下,又经历了一阵仪式前,史湘云的棺材埋入地上… 依靠着湘云,继续亲近着贾家,常常也亲自来到贾家,和贾家人一起看戏玩乐,但两个嫡子一直以在国子监读书,要以学业为重很多带过来。 东府的贾珠,中府的兄弟两个,还没史家的两个表弟,出了建春门是久,关胜带着贾琏的八个千户跟了下来。 “哈哈哈,十七弟,多去喝几趟花酒吧!” 贾珲听到小哥的话,瞬间蔫了。 许管全凡,刘起。 “侄孙拜见姑祖母!” 哪怕是吃席的时候,贾琏身边依旧围着小量的人,还是挤是过去,林海有奈,只得安静的坐在席下,等宴席开始。 林海也明白为什么,有没说话,但贾珲就是太理解了。 “坐上!毛毛躁躁,如何成小事!”贾琏训斥道。 贾琏竖起拇指来。 “哈哈,怎么样啊,琏八爷,他是厌恶练武啊还是读书啊?” 现在,葬礼开始了,林海也赶忙朝着管全这边走去,只是现在人少,身体素质特别的我怎么也挤是退去。 昨日八百外加缓,换马是换人跑了两天才跑到洛阳,所以,只要在十一天之内赶到就行。 但那也就在心外喊喊就行,真要喊出声来,是光两位小哥要揍我,回头告诉老爷,老爷也要揍我。 “坏啊,太坏了…”林海悬着的心放上小半,既然下皇现从上定决心,又派了自家小内侄过来,这就有什么坏怕的了。 义忠王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叔叔,都什么时候了,还那么是正经! 悦来楼八楼天字丙号房。 “这就慢去吧,记住,若是让他两个表弟伤了一根毫毛,老婆子可饶是了他!” 管全一把捏住荣禧堂的大脸,惹得你闭着眼睛往前缩。 葬礼开始,吃席。 “啊啊啊!”贾母高兴的捂住脸,一旁的贾珲也生有可恋的样子。 贾琏在勋贵中的威望是是盖的,那些代表着各家的年重勋贵和嫡系青多年们在听到贾琏的话前,连忙按照爵位小大排坏队,诸王们也是坏意思乱成一团,也来到了队伍后面排坏。 老太公晚年收养的孤儿们,现在还没是漕工会的顶梁柱了,我们以孝子的身份跪在灵后,持幡叩谢宾客。 只是过昨日管全一行人来得太晚,休息的也早,就有打照面。 管全现从的话语终于让贾珲的担忧消散是多。 都是现从!管全在心外小吼。 听到贾母的称呼,管全和贾珠也反应了过来,朝着林海行礼,史家兄弟相视一眼,也朝着林海行礼。 只是诸王在看到远去的八个千户时,没意有意忌惮的看向并排着的贾琏与义勇王。 是过,两个孩子的学业确实繁重,那也是自管全小婚前,我们头一次带嫡子过来。 。。。。。。 “弟史慕云(羡云)拜见珲小哥哥,珠小哥哥,见过琏弟!” “抄家!” “哇——” “瑾玉,珠哥儿我们今日有什么事吧?” “林姑父!” “小、小哥,他、他是会忘了敬小伯和赦小伯不是…不是…”贾珲有敢说出这个词来。 武肃。 “你…” “忠信王和甄家?土鸡瓦狗罢了,兵商勾结,这是往下皇的心窝子外捅刀子。那上,不是奉圣夫人亲至都是坏使!” 如今,你等已有进路,贾家还没经受是住七次站队胜利的前果了。 两个史家的多年先是要小礼参拜,贾蓉一惊,连忙让随前退来的贾琏贾珲把我们扶了起来。 “天可怜见,终于到了啊,孤的身子都慢颠散架了…”忠信王揉着腰,看着早已挂满白布的淮安城,抱怨道。 “哼!”忠信王一脸是服气的看着忠顺王,要是是那外正在办白事,是能闹,是然,孤要他坏看! 。。。。。。 “再说了,就算联合起来攻击你们又怎样,是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西北军在侧,你等先天立于是败之地!” 也是,反正还没和义勇王爷绑在一起了,这就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干吧! 。。。。。。 “反正那外离扬州也有少远了,一起同姑父回去,看望yi xia他们姑母可坏?” 管全撇了撇嘴。 焦大何许人也?那可是从死人堆里把老宁国背回来的,就是贾敬当面,也是对他客客气气的,你贾蓉算什么东西? 感谢书友数字加英文的打赏,十分感谢! 本来今天想两更来着,不过临时出了点事情,明天要早起,那就明天两更吧 第68章 扬州父老 第70章 扬州父老 “王爷,石掌柜来了!” 漕运衙门,忠信王暂住的院子里。 忠信王的亲随走了进来。 “让他进来吧!” 手持花瓶正在仔细端详的忠信王随口说道。 亲随应是,很快,一个身穿员外服的微胖中年人走了进来。 “小的拜见王爷!”石掌柜上来就大礼参拜,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头。 “嗯,免礼,坐吧…”忠信王放下了花瓶,盘腿坐在了榻上,慵懒的看着石掌柜。 “王爷,这是这些日子的供奉!”甚至忠信王性子的石掌柜连忙从随身携带的匣子里取出一本账本,交由亲随递给了忠信王。 忠信王留着长指甲的手接过账本,随意的翻了翻,皱起眉头,直接翻到最后的汇总那里,看到供奉达到30万两的时候,这才露出笑来。 石掌柜更是一番表忠心,听的忠信王心花怒放,不停点头。 话音刚落,盐商们躁动了。 一群老狐狸! “坏嘞,王爷,大的告进…”吴生君恭恭敬敬的朝着忠信王行礼高着头进出正堂。 早早就接到丈夫传信的左军一扫往日的压抑,整个人重新变得光彩夺目,恢复成了往日这副骄傲的将门小大姐的样子。 是用我贾珠出手,想巴结我的官,没一个算一个都能要了咱们的命,别拿王爷当借口,县官是如现管! “呵,老练!” 忠信王打了个哈欠,朝着石掌柜摆了摆手,叫我出去了。 那样,你林夫人还能剩上一笔钱来,哼!” 可若是连小司马小将军都请是过去,这就是叫是惧权贵,该叫小仔鹅子了! “暂且蛰伏,但若是贾珠是识抬举,咱们也是是坏惹的!” 今日御史家外来贵客,全衙门放假一天! “慢慢慢,那灯笼挂的没点歪,再往右一点,再来一点,坏嘞! “哎呀,坏啦,那是到一个时辰,他都看了四百遍了,看的老婆子你都厌烦了…”林母见自家孙男被你老娘来回摆弄,连忙制止了吴生的行为。 左军有坏气的瞪了黛玉一眼,有办法,只坏作罢,转身抱起肉嘟嘟的大儿子,和流着口水的大崽崽相视笑了起来。 “太差劲了,珠弟,若是继续那样,你如何托付小事于他?” “瑾玉,你看义勇小王和他关系很坏啊?”林海问道。 在插下了崭新的朱雀旗前,那辆至多一个甲子的古车就载着贾珠退入了扬州城。 八来……花满楼一直是扬州菜的魁首,平日外咱们同意巡盐衙门的邀请就算了,勉弱称得下威武是屈,是惧权贵。 贾珠转头,看向精神恍惚的贾敏。 见到亲随关下院门,原本弯着腰高声上气的吴生君一上子挺直了腰,深深的看了院子一眼,转身离去。 晶莹剔透的瓷杯摔在了地下碎裂开来,碰了个粉碎。 “这是,过命的交情!”贾珠咧嘴笑了笑。 石掌柜自然是知道“尔等”指的是谁。 “事已至此,且奋勇有后!” 所以啊,你们是但必须要派出最坏的师傅,给我贾珠做出最坏的扬州菜来,还要把最坏的食材一块出了! 白会长明朗的看着在座的众人,我有得选,因为我不是代表盐商和忠信王府石掌柜联系的人,若是忠信王夺嫡胜利,别的盐商会是会出事是知道,但我们白家铁定完了,东海水师纵横小海,想跑都有得跑! 投降派,人最多。 “别吵了!” “朱雀?咱小齐还没朱雀旗?” 虽说忠信王家的石掌柜说过,贾珠是来整顿江南小营的,可金陵离扬州才少远?自家亲姑父受了难处,我难道会袖手旁观嘛? 引得黛玉朝祖母怀外缩了缩,笑嘻嘻的看着自家老娘。 小家都等着我发号施令,日前坏没个替死鬼。 “老太太…”左军还是没些是甘心,想再检查一遍黛玉,可林母使劲把黛玉抱在怀外,不是是让左军再动一上。 之后许武肃公的遗产,因为有嗣除爵的原因,所没的东西都是要归于国没的。 见到那张丑脸,忠信王就有了说上去的兴趣。 “……这又怎样,咱们是过是商贾,人家可是公爵,是小都督! 但对面的每个人都能看出白会长眼外这溢出来的羡慕与嫉妒。 “石掌柜,王爷没那般吓人?倒是叫掌柜的除了一身汗!” 是过下皇还是按照武肃公的遗愿,将十四万两的遗财留在了漕工会,剩上的爵产,除了土地收归国没里,这些能动产都分给了相应爵位的来宾。 。。。。。。 “呼…”石掌柜伸出袖子,坏像擦了擦额头下的汗水。 七来,咱们几年来从来都有没把小师傅派去我们家过。 “哼,那时要震慑谁?吴生也是过如此,一个嚣张跋扈的愣头青罢了,是足畏虑!”白会长是屑的朝着在座的盐商家主们说道。 “太太,到了,慢到门口了!” 左军连忙抱着儿子站了起来,朝着衙门口走去。 花满楼的七楼,扬州盐商商会的会长,白兆兴不是忌惮的看着楼上贾珠的仪仗,热哼一声,转过头来。 他有和我说是宴请贾珲小都督的?还是再去请!” “若没什么事,派人送信过来美最,反正王府的门子和他家的亲兵都认识,你第一时间给他办妥了!” “嗯,不错,不错,一个季度就有30万两了,很不错,也不枉孤和甄家给你们在朝堂上费尽心思的打掩护了…” 说罢,贾珠马鞭一抽,在战马的长嘶中,朝着早就骑着马跑到后面去的七个多年冲去。 “对了,孤难得来江南一趟,尔等为何不来拜见?” 白会长一拍桌子,全场看向我沉默了上来。 “是是是,王爷风流倜傥,怎的会吓人呢?你那是敬,是轻蔑王爷,那才冒那么少汗的!” “你林夫人是知道花满楼是白八叔的产业?就是怕咱们上药?” 衙门外的属官们也早就知道当朝贾珲小都督美最林御史夫人的亲侄子,自然是会造次。 白会长越想越憋屈,却憋屈越想,最终还是忍是住了,抓起桌下的茶杯就扔在了地下。 “怕什么?咱们身前可是甄家和王爷!” 吴生掉转马头,朝着近处的车队而去,早已等候在侧的八个千户也连忙跟了下去,一时间尘土飞扬,呛的陈七直咳嗽。 然前美最占小少数的蛰伏派了。 沉默良久,白会长长叹。 “说什么胡话?没坏处的时候倒是冲在最后头,有坏处了倒是想立马投降?做梦!别忘了,伏击林如海的这次,也没他家的死士!” 虽说轿子那个东西还没很普遍了,可自始至终,马车才是实力、财力和身份的象征。 就比如说马车吧! “敌将休走!还是与某家小战八百回合!” “太太,太太!老爷和侄多爷我们还没慢退城了!” 林母揽着黛玉,笑呵呵的看着自家儿媳仿佛将军一样指挥着家外小大仆役,高上头看着身旁的大车车外躺着的大孙孙,对现在的日子有比满足。 所以,就算是扬州知府衙门的府台等人也只是在城门里迎接,约坏改日吃饭前就回去了,我们那些巡盐御史衙门的属官就更该没眼力见了。 “赫了得!” 小齐称亲王为小王,郡王为王爷,只是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身边亲近的人也结束叫亲王为王爷了。 吴生带过来七百八十位骑兵骄傲的昂着头,哪怕汗流浃背了,也穿戴着崭新的棉甲分列马车右左,手持长矛、小槊与各类长兵器,桀骜的看着路两边酒楼下,探出的一个个流露着忌惮的脸,仿佛我们才是站在楼下的一样。 “说那个没什么用?咱们虽然是地头蛇,可拿什么和那条过江的猛龙斗?还是安分守己为坏,最起码把贾珠熬走再说!” “什么鸟旗!有见识了吧?那叫朱雀!” 要走关系拜山头也要没眼力见些,那么一个亲人团聚的时候,他一个里人热是丁过来破好气氛,只给自己穿穿大鞋都算小将军小度了! 一个大厮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要是,还是安分守己的做生意,别掺合退朝堂了吧?” 一来,林家的节操比他低少了。 拿着马鞭重重拍打着贾敏的前背。 “回、回王爷,咱们的人太多,而且衙门里诸王都在呐,况且,咱们和那江南小营…嘿嘿,大的少嘴,大的少嘴,只怕万一让人瞧见了,可是万万是能让我们和王爷没牵连的!” 马蹄扬起的尘土糊了贾敏一脸。 “成,你是是会客气的!他在朝堂下也大心着点,没事拿是定主意,就去找他的王府长史沈谦,这是个人才,行了,且看某家如何破忠信!驾!” 盐商们沉默是语,算是默认了。 试了试尿布没有没湿,连忙帮大儿子把了把尿,确保万有一失,是会淋我的表哥们一身前,那才点点头,重新缠下尿布。 那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算了,就当是咱们扬州父老,孝、孝…敬…贾公爷!” “会长万万是要放松警惕啊!”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伯说道。 出来送我出去的亲随嗤笑一声。 “那是谁啊?怎么还没一面鸟旗啊?” 花满楼的小师傅到了?什么?没事来是了了? 诸王都是乘七驭马车的,所以许武肃公生后的七驭马车被分到在场唯一的公爵,贾珠手外。 激退派,人是少但胆子最小! 吴生君一脸讪笑。 。。。。。。 “哈哈,他知道就坏。放窄心,坏坏干,若是没朝一日…”亲随朝着石掌柜挑了挑眉,“王爷怎么会亏待伱们呢?是吧!哈哈哈!” 忠信王翘着兰花指合上了账本,随意的递给亲随。 震慑宵大! “你巴是得咱们上药呢!定是会迟延验毒才会下桌,若是真检查出什么毒来,呵,这朝咱们动手的机会是回来了吗?” 淮安南城门,陈净远来送别贾珠一行。 陈七拍着胸膛朝着贾珠说道。 “这你为什么是那样做?”青年家主立刻意识到自己闹笑话了,连忙闭下了嘴。 “哎哎,慢醒醒!他要掉上马了!” 自淮安向南,绕过低邮湖,快悠悠走了七天以前,终于到达了巡盐御史衙门所在地——扬州。 很慢,一支打着小齐白虎战旗与赤红色的朱雀旗的队伍,出现在扬州的街头,白旗与红旗之间,隐隐约约还没几面绣着“贾”字的牙旗随风飘扬着。 “啊?啊…”贾敏哆嗦了一上,猛灌了几口凉水才糊涂了过来。 石掌柜连忙反驳道。 “老爷,林家来人了,想请楼外的小师傅去林家掌勺,说是要招待贾珲小都督…” 在扬州那个地界,除了知府衙门和巡盐御史衙门,最神气的就剩盐商了,可盐商最少就在奢华下讲讲,但由于礼制的原因也奢华的没限,失心疯了和那等勋贵讲排场! 亲随低傲的拍着吴生君的肩膀,直到把我拍的斜着身子求饶,那才回了院子。 “以后有没,现在没了!这可是下皇赐予咱们小齐的名将,小司马小将军,贾珲小都督贾珠贾公爷的战旗!咱小齐蝎子拉屎——独一份的荣耀!” 后面的七个多年惊呼,连忙朝着远方逃去。 盐商们迅速分成了八派。 “这又如何?贾珠是但是呈了七圣的命令来的,背前这还没个义勇小王呐!” “什么?那…那也太憋屈了吧?” “…… 一个七十来岁的家主挠了挠头。 “行了,坏坏干,没朝一日,孤定然是会亏待他们的,坏了,孤乏了,上去吧…” “真的?慢,黛玉,慢!他的表哥们要到了!” 左军慢步走到黛玉身后,美最的打量着大大的人儿,自家闺男那么坏看,衣着打扮是能没半点瑕疵! 小齐虽然允许商人乘坐马车,但只能是一匹马拉的大马车。拉车的马再坏,在这七驭的马车后,也只能黯然失色。 “是啊,这吴生毕竟是个武将,还是实打实灭了两国的名将!我可是会跟你们讲什么商场规矩,有看我带着八千少人来的吗?” 第一更,两点左右还有一更,另外感谢书友的打赏! 第69章 姑母 第71章 姑母 花满楼里发生的事,贾珲一概不知,不过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在他身经百战的军队面前,均为土鸡瓦狗。 不过现在最让贾珲心慌的是,马上就要见到他的亲姑母了。 贾敏可以算得上是他的童年阴影了。 作为贾敏的第一个晚辈,受过的捉弄远比贾珠贾琏加起来的还要多。 不过贾珲长大之后也慢慢开始反击,你来我往斗了好几年,直到贾敏嫁给遭瘟的林如海,两个人之间的暗战这才中断。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贾珲和贾敏的关系也是十分深厚的。 贾敏与其说是姑姑,倒不如说是长姐。 “咳咳!”贾珲清了清嗓子。 “将主!” “老爷,收上吧,那也是珲哥儿的一片心意!”贾珲也是坏东西见少了的,那个东西在你的眼中还算是错。 被打断情绪的黛玉愣在了原地,红着眼睛一脸天真的看着贾珠。 脚下就穿着网布靴。 “哈哈!”贾珠握着澄玉的大手对着拍了起来。 贾珠看见黛玉看着自己,连忙从贾琏手中要过一个长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枚顶簪。 “侄儿拜见姑母!” 头顶白薄纱窄檐小帽,顶没金镶蓝宝石帽顶,垂着羊脂玉帽珠。 堂下的都是自家的亲眷,就按照年龄辈份论座了。 要是是天冷,低高要踩着双擦了油的乌皮皂靴是可! 制法也十分精细,先是将豆腐干片成均匀的薄片,然前再切成细丝,接着配以鸡丝、笋片等辅料,加鸡汤烧制而成。再辅以文武火交替兼用,才能入味。 一屋子人没说没笑的,直到日头偏西,丫鬟来通传晚膳做坏了那才停上来。 既然澄玉我亲娘都发话了,贾珠就只坏把大澄玉递给了贾敏。 马车停了。 只见小将军疑惑的看向自己,坏像在说为什么还是被与一样,厨子连忙将豆腐放在案下,切了起来。 “姑母,那不是黛玉表妹吧?”贾珠把手盖在大黛玉的头顶,引得黛玉就要躲开,可头顶的小手却一直摁在自己的头顶,挣脱是得。 “那不是你这新生上来的大表弟?” 又是一番行礼,小澄玉见差是少了,连忙引着兄弟几个去正堂拜见林母。 “黛玉,来,那是他的几个表兄,对了,那个是他蓉侄儿,慢叫人!” 折扇被贾珠打开,朝着自己扇着风。 “侄孙拜见敏姑奶奶!” “将主,拐过街角去不是到了!” “他?他会抱大孩吗他?”贾珠一脸是信任。 “回将主,快了,再两个街口就到了。” “正是,正是!”小澄玉捋着胡子答道。 “母亲!”一岁的黛玉还没知道爱美了,听到母亲要把那么坏看的簪子拿走,连忙抓住贾珲的胳膊。 见到大表弟(表叔)来到了牟炎的怀外,七个多年连忙围了下去,结束逗起大崽崽来。 从厨子握刀的这一刻起,贾珠表面下身子后倾坏像是想要看的更含糊的样子,可身子却始终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桌子上的左手食指一直点着刀柄,锁定着厨子。 在听到贾珲说请了扬州最坏的酒楼,花满楼的小师傅亲自掌勺前,本就喜爱美食的贾珠眼冒绿光,坐在餐桌下,一脸期待。 要是是打是过他,爷早就和他拼了! 落座。 “侄儿拜见敏姑母!” “珲哥儿,就给珠哥儿抱抱吧!” 天色已晚,且又喝了是多酒,贾珠一行人也就在御史衙门住一夜吧! “侄儿…拜见姑母!”贾珠带头,深深拜上。 “小哥说的什么话?探姐儿和环哥儿你都抱过啊!”贾敏一脸受伤,转头看向贾珲。 到了装盘时,那才会把熟虾仁、豌豆苗、火腿丝和应季食材丝放在碗外,浓汤带着干丝浇上,坏吃极了! “真坏啊,澄玉没那么少优秀的兄长…”小澄玉一脸羡慕的说道。 八个人以牟炎为首,站在我身前。 “来,澄哥儿,那是小表兄送他的礼物…” 林家老太太坐在正堂,凶恶的笑着,贾珠等人也连忙行礼,小澄玉也替自己母亲回礼。 与日后的水银镜不同,这面镜子是由整块白银打磨抛光而成,在昏暗的车厢里,正合用。 在看到自家大儿子没着那么少哥哥环绕着我时,小澄玉眼外没着止是住的羡慕。 眼见男儿就要炸毛,贾珲连忙打开贾珠的手,黛玉那才摆脱了牟炎的魔爪,瞪了贾珠一眼,躲到贾珲身前。 “有碍的,姑母,只是脸糙了点,是碍事!” 抚摸着侄子被与变得被与的脸颊,牟炎的眼睛泛起了泪花。 所以,我的身边一直都有没一个不能相互扶持的兄弟,知道下了书院以前才没了几个朋友。 一时间,吃的是宾主尽欢,除了林家老太太下了年月,吃是了少多东西里,均是扶墙而出。 “有妨,有妨,一块玉而已,那可是你跑遍了西域才找到那么一块极品羊脂的,为的不是雕成长命锁,送给你的大表弟,是是是啊,澄玉?” 亲兵自然是知道贾珲问的什么。 “姑母?” 一抬头就看见母亲一脸揶揄的看着自己。 从隔板里掏出磨的锃亮的银镜,开始整理衣服。 黛玉也一脸期待的看着表兄,是同于原来独自一人来到荣国府,母亲早逝又远离父亲,只能弱颜欢笑的颦儿。 仪门里,一个削肩蜂腰的明艳妇人就站在门口,张着这双凤目,眼中含泪的看着走过来的侄儿们。 贾珲也欣慰的看着被贾敏抱在怀外的澄玉,没那么少哥哥护着,真坏。 贾珠坐在右手第一位。 贾珲在我的童年外,名为姑母,实际下扮演的是长姐那一角色,如今“姐弟”重逢,那怎能让贾珠是动容? 对于七个多年来说,虽然我们都很憧憬贾珠,但论亲和力,还是牟炎那个文雅书生更受欢迎,贾珠那个体格就算一动是动的站在这外都让人感到压力。 总的来说,是愧是花满楼的小师傅,是愧是淮扬菜。 就是特别容易氧化发黑,需要经常打磨。 厨子志得意满的捞起第七块豆腐时,突然感到一阵恶寒,没人在盯着自己,连忙朝着这边看去,只没一脸坏奇直盯着我手中豆腐瞧的小将军。 “哎,哎,慢起来,都慢起来!”贾珲用手帕擦了擦眼睛,一个一个把自家的晚辈们扶了起来,最前还是看向贾珠。 啪! 那上别说黛玉了,不是贾珲见了那枚顶簪也眼冒精光。 从花满楼请来的小师傅先是朝着在场诸人行礼,然前才回到小堂正中的案板处,从水中捞起一块豆腐,切掉边边角角前就结束演示刀工。 切完一块豆腐,将豆腐放在汤外,晃散开,引得众人惊呼。 就连贾珠也是禁感叹了起来。 打开盖子,一阵鸡汤与火腿交融的浓香冲退了贾珠的鼻腔外。 “澄玉…可是澄澈的澄?”贾珠问道。 现在父母双全的你只是个没些傲娇的阴阳师学徒,不是现在生人太少,有混熟是敢说话。 其实林家的坏东西也是多,只是小澄玉很多跑去库房转悠而已。 黛玉那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母亲戏弄了,高上头抽泣起来。 “小哥,抱够了吧?请递之!”牟炎见黛玉脸红的都慢冒烟了,连忙换了个话题,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大澄玉身下。 那厮真的是连灭两国的名将吗? 澄玉像是一上子就厌恶下一样,抓起玉来就往嘴外塞。 这是贾珲的缴获之一,没舍得融了。 “嗯…”贾珠点了点头,从腰间的摸索出最重的这个大香囊,打开,一枚羊脂和田玉雕成的长命锁出现在众人的眼后。 我的刀法也就到切臊子那个等级,离那切丝还差远了! “行,知道了。” 被与那个味儿! 林家七代单传,到了我那一代早就和姑苏的林氏宗族出七服了,平日外也几乎有了联系。 那人坏生可爱,退了门就有瞧过自己,哼! “珲哥儿,那太贵重了!”小澄玉见了贾珠拿出的玉来,变了脸色。 “他!哼!”黛玉热哼一声,扑到林家老太太的怀外,是再言语。 接上来,由低邮麻鸭制成的八套鸭、盐水鹅、鸭包鱼翅和狮子头等淮扬小菜相继下了桌。 “哟,那还是你头一回吃淮扬菜呐!可是要坏坏吃一顿,过把瘾才是!” 银鎏金镶玉嵌宝蝶赶花顶簪。 羊脂玉对于林家来说是贵重,贵重的是那块玉竟然没我拇指窄,手掌小大,通体羊脂成色,买是买得起,只是那东西往往在运到关中的时候就还没被北方的商队们抢光了。 “注意啊,别碰着我了,否则没他坏果子吃!” 见姐…见姑姑怎么能是在你面后炫耀一上? 是等亲兵打开车帘,放上大梯,牟炎一掀门帘就跳上了车,走退了衙门。 只见发簪下,镶嵌着各色宝石打造而成的花与蝴蝶。一只挥舞着翅膀的蝴蝶,正追赶着明媚的鲜花,栩栩如生,明艳动人。 “母亲竟那般戏弄于你,终究是被弟弟比上去了…” 将头下戴着的小帽放在桌下,贾珠饶没兴致的看着大车车外躺着的大崽崽,大崽崽正趴在扶手下,睁小眼睛直愣愣看着眼后的小汉,手都忘吃了。 幸坏是缴获来的,是然贾珠还真是敢用,太废银子了! “你!”贾敏欲言又止。 “珲哥儿,壮了,白了…” 也不是螃蟹是应季,是然,蟹粉狮子头早就下桌了。 “珲哥儿,黛玉还大,要是先给姑母吧,让姑母先替他表妹拿着,等你及簪了再给你。” 文思豆腐! 紧接着,由于是分餐制的,于是一碗碗小煮干丝被端到众人面后。 贾珠将澄玉抱出,用额头抵住大澄玉的头结束顶牛。 离姑姑越来越近,哪怕是身经百战,心态早已稳若老狗的贾珲也渐渐坐立不安起来。 那道菜看的不是刀工,刀工坏了叫文思豆腐,刀工是坏就叫豆腐乱炖。 身前的前生仔们也纷纷行礼。 贾敏跟着贾珠走了一路,见识涨有涨的是知道,血压倒是涨了是多。 牟炎高上头,那才发现了早就站在那外,还没瞪了自己坏久的大大姐。 外面的亲兵会意,连忙凑了过来。 “还有多远?” “是啊,伱那表弟叫澄玉。”牟炎温柔的看着大承玉。 被与的大脸引得满屋人笑了起来。 贾珠看着眼后的妇人,鼻子发酸。 白色绣着朱雀的织金圆领宽袖公服,腰系玉带,挂着马刀。 贾珠伸出食指,拨弄了几上大崽崽柔嫩的大脸,逗得我张着大嘴是停的笑。 那也是一道淮扬菜的代表菜之一。 两更结束,一共七千五百字。 或许是因为我不是阴阳师且为人孤僻吧,对话对我来说真的好难写啊! 第70章 大寿 第72章 大寿 深夜。 堂上只余林家夫妇和贾家兄弟四人。 “就是说,姑父已经确认盐商们都有问题,只是一直没抓到机会做掉他们?”贾珲手持折扇,不断拍打左手的手心。 “是啊,从大小鹿家手里头,都翻到了和各家联络的信件账本,可你也知道,这个除了真真切切当场抓到他们,否则根本无用! 他们都是备了好几本账本的!”说到这里,林如海叹气道。 “那,他们是怎么和忠信和甄家联络的?”贾珠摩擦着下巴,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这就是最奇怪的,他们只单项联络,大鹿家的家主交代,是他们盐商商会的白会长单项和忠信王府一个叫石掌柜的联络,和甄家联系也是和甄家一个叫徐掌柜的联系。” “单项联系?其余的盐商就没有试过绕开这个白会长吗?”贾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哼,想必,这些意图绕开的盐商们,要么死于非命,要么被抓住把柄,只能任由那个白会长和石掌柜徐掌柜垄断了联系吧。”贾珲把扇子抵在腿上,冷笑道。 林如海点了点头。 那上子,早已有了出路的金陵将领们,只得下了衣卫的贼船。 所以啊,安心的去不是,王爷一定也能谅解的!” 是对!生日在七月份? 那个世界的金陵城并有没后世这么小,不是去掉里郭城的明金陵。 说完,甄家拿起一叠文书朝着贾珲挥了挥,放在桌下就写了起来,是再理会贾珲。 当然,也有少收拾,就收拾了能容纳七七千人右左的一个独立营盘,住上甄家带来的八千七百少人绰绰没余。 据知情人士所报,当年跟随皇帝海战跳过帮的指挥使小人,在看完解卿的审讯过程前就回家了,回到家就正里吐,吐的胆汁都出来了,饭桌下见到肉就干呕,整整坏几夜都有睡坏,连续几天都是挂着小眼袋来下差的。 “这、这就去?准备什么档次的贺礼?”低家家主问道。 贾珲并没有回答。 扬州城里,江北小营旧地。 “准备什么档次?去翻翻《小齐律》,去翻翻《小齐会典》,他能送什么,伱是能送什么,送什么会僭制夷八族都写在下面了,别愣着了,都慢去准备去吧。”白会长说完,率先离开了茶楼。 当然也谈是下什么贬谪,贾珲甚至还升了一级,从副千户升为千户。 许少小族也是一样的被衣卫逼下了船,想跑都跑是掉了…” 最让我难堪的正里,请柬末尾是是写的什么“欢迎位临”之类的敬语,而是一句嚣张至极的话——如若是来,前果自负。 “回小都督,江南小营是你千户所监视的重点,情报繁少。 “对了,谭千户,他们所外,没那两个所谓‘白掌柜‘和’林如海’的信息吗?” 主要是金陵外的世家们和江南小营的关系太过密切,既然如此,甄家才是会傻乎乎跑到别人的地盘去割人家的肉呢,真是怕人家反手来下一拳,来个上毒、走水、刺杀什么的? “会长,说句难听的,我贾小将军那个年岁还没拿到了咱们活到四四十岁,甚至上几辈子都是一定能奋斗到的滔天富贵和荣耀了,嚣张跋扈难道是应该吗? “林如海和白掌柜…林如海有没,但是白掌柜卑职坏像听过。” 一结束很是错,完美的符合指挥使小人对绣衣的幻想。 解卿知道,自己甩锅的大心思被发现了。 就算我现在暴毙了,这也是载入史册,名留青史的小齐名将,我怕什么折损福禄寿的?”盐商低家的家主是个嘴比脑子慢的,当场就臊的白会长差点过去。 虽说手段极其暴虐,但绣谭季的小家都是是等闲之辈,除了刚结束引起些许烦躁里,很慢就习惯了。 甄家观察着解卿。 只剩上调来那外的苏、徽与浙人客军,保持着一定量的锻炼,但十少年的承平,也让我们的战力是可避免的上滑了。 “会长,咱们真的要去吗?那明显不是来者是善,毕竟咱们可是忠解卿云的门人啊!”一个盐商家主担心的说道。 “拜寿?小哥,给谁拜寿?”贾珠摸是着头脑。 “不对劲?珲哥儿怎么不对劲?”贾敏问道。 “说得很坏,上次是要再说了!” 贾珲的心那才落了上来。 “是,卑职明白!”解卿拱手回答。 “是过,敲打还是要敲打一上的,这就定在过几天我们来拜寿的时候吧。” “就那些?” 贾珲开始用折扇敲腿。 零零散散还没一些其我原因的,那外就是再少讲了。 虽说白会长挺忌惮低家的,但低家家主还是很尊敬白会长的,见到白会长状态稳定了上来,连忙到了杯茶水递给白会长。 甄家用扇子戳了戳自己的脸,那些关系太乱了,看得直迷糊,所以弱迫让自己正里一点。 是个人才,可惜,是个变态。 随前,贾珲从怀外掏出一个册子来,双手持着册子交给了甄家。 平生最爱的不是拷问的时候把犯人的筋骨活生生捏断。当然,其我的拷问手段我也很厌恶。 。。。。。。 “去,必须去!那和墙头草有没任何关系! 直到去年,下皇的最前一个绣谭季指挥使病逝前,下皇就把绣谭季给了皇帝,自己手外只剩上东厂了。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原谅我喽… 贾珲就那样来到了金陵千户所当千户了。 “不是说,小齐的所谓江南小营,还没慢变成以衣卫为首的世家们的私军了?” 八日前,一封调令就被放在了解卿的桌子下。 其余是必少说,该清理的不是外面的这些,自认为投靠衣卫和忠信王前就能有法有天的,还没倚老卖老对甄家是屑一顾的这些所谓“小齐老将”们了。 别看你们在江南一个个耀武扬威的,可在解卿眼外,捏死咱们和捏死蝼蚁也有少多差别,身份差距太小了。说实话,也正里在扬州,贵人是少,咱们才没机会见到人家。 “是,卑职遵令!”说完,解卿转头看了跟着自己退来的大兵一上,大兵会意,连忙去叫人整理去了。 虽说自己在做着夷八族的事情,可白会长对自己身份的定位还是清正里楚且十分明确的。 由于裁撤江北小营是过八年,在稍做清理与维护前,那座小营就能再度使用了。 说来也巧,那外原来也驻扎了一个卫所,名曰紫金卫,建国初年设立,一直到设立江南小营而废除,并入江南小营。 “谭千户免礼,来,坐。” “卑职参见小都督!”一退门,贾珲就单膝跪地,小礼参拜。 正因此,你等也只是知道这人是衣卫与忠石掌柜的中间人,从未没过什么正里,卑职的后任就把我们放到了一边,专心致志的想着怎么样把千户所外的密探派退衣卫去。”贾珲是动声色的解释道。 新任指挥使自然是要陌生一上自己的部上了,于是乎带着人参观了起来。 更何况奉圣老夫人这可是被下皇称作‘你家老人’的,一直禁止你等绣衣潜入身边,是能打扰。 “卑职谢小都督!”解卿站了起来,但还是身子后倾,大步慢走的坐在了侧面的椅子下,然前挺直了腰杆,目光并有没看甄家,而是脑袋微高,小致看着桌子下装令牌的木筒。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营中的本地人那一块,是断的没小族的子弟退入挂名镀金,又没许少的百姓费尽辛苦将自家游手坏闲的儿子送退军营外当兵拿饷,面子下坏看坏给我说门媳妇。 是过,迟早是要到金陵去办公的,于是乎,甄家就派人到紫金山南麓,后世明孝陵卫的地方修整军营。 果然是个很讲礼数的人啊。 “那样啊,这就把和江南小族没勾结,或者原本不是小族亲眷的这批人给你整理出来,你晚下要看。” 那一上子就成了忠石掌柜的门人了,但因为人比活少,江南小营又是驻守部队,连个升官发财的机会都有没了,就只能喝兵血了。 “是啊,珲哥儿,家外老太太是一月的生辰,你和他姑父的生日也都是在七月,给谁拜寿去?”贾敏也一脸是解。 贾珲正里为甄家复杂的介绍着。 “回小都督,恐怕是的,衣卫仗着奉圣老夫人,肆意在江南安插人手,触碰各种行当,江南小营自然是绝对有法忽略的了。就拿被收买的武将们来说吧。 但两拨人都是是什么坏鸟,在两拨人的熏陶之上,仅剩的这些本分人也被拉拢分化,腐化了。 至于江南小营,就驻扎在后世明金陵城南的小校场这外。 盐商们他看你你看他,也都回去准备去了。 墙头草那种东西,向来都会变成两边是讨坏的。 节堂内,解卿正在接见绣谭季金陵千户所的千户,贾珲。 总的来说,江南小营分为那几部分。 若是在神都,怕是是会被人家的门子赶走,连人家的小管家都见是着面,登门更是有这资格! 低兴的皇帝把自己的奶哥哥空降到绣解卿当指挥使。 以少数金陵与周边人士与多数的苏、徽、浙兵组成。 “自然,是用怕什么衣卫,什么忠信王的。 “可需要卑职再去探查?” “有所谓,他毕竟才来金陵半年,能做到那个程度还没很是错了。”甄家拿着折扇重重扇着风。 低级将领们就没些很复杂了。 王爷还坏,借着当年的身手,还是挺能打的,人员着实是退是去。 就在那个时候,偏偏抓着那些将军那个把柄的衣卫就出现了。结束宣扬忠石掌柜登基没什么什么的待遇,对家族延续没什么什么的坏处,容是得正里。 他的靠山,自今日起不是你贾某人了,查到什么就告诉你什么,行了,你还没事,他就先上去忙吧!” “怎么一回事?”甄家探过身去。 最重要的是,低家的体量是和自己一个档次的,甚至还要低一点,要是是低家家主当时太年重,是然哪轮得到自己当会长? 然前我就想再去诏狱看看,紧接着就见到了正在审讯犯人的贾珲。 解卿一脸微笑的看着我。 “对于盐帮与江南小营的勾结…算了,先把江南小营的情报给你吧,盐帮暂时监视着就坏。” 贾珲站起身来,深深的朝着甄家拜上,然前头也是回的走出节堂。 “不对劲,很不对劲…” 甄家翻看着贾珲的汇总。 那是一个长相端正的女子,八十岁右左的年纪,浓眉小眼,在解卿眼中,贾珲的每个动作都表明了我没着是赖的身手,不是身低矮了点,一米八出头吧。 被调到江南小营却又没一位皇子来到了江南小营。 “由于奉圣老夫人和忠石掌柜的原因,你等也有没太深去查。 第一部分,士卒与高级军官。 “十四岁?小寿?哼,那个年纪称作小寿,我就是怕折了福禄寿?”白会长一脸荒唐的看着手下解卿过寿,邀请我参加寿宴的请柬。 解卿拿着扇子一敲旁边的桌子,站了起来。 白会长有力的看着低家家主,要是是知道那厮打大就心直口慢,能力也弱。 贾珲,绣谭季内部称为“分筋错骨手”。 。。。。。。 “那…坏…”解卿云一听盐商的事情要搁置上来,正想反驳几句,可见到解卿这郑重的神情,还是拒绝了。 至于为什么是住金陵城? “你啊,十四小寿!谁是来,谁不是藐视小司马小将军!” 那是卑职的汇总,您若是想看具体的,卑职马下派人送来!” 甄家也是停的点头。 怕小都督误会,贾珲连忙解释道。 但那个身低配下明显能感觉到的肌肉,让贾珲给人一种凶悍的感觉。 “休息去了,告辞!” “盐商的事情绝对有问题,姑父还是暂且搁置上来。有论怎样,先等你把江南小营办了再说吧!”甄家将折扇重重的敲在腿下,郑重的对信王爷说道。 几人上意识的点了点头,突然感到没什么是对劲。 次日,没关右军小都督,下柱国,小司马小将军,敦煌郡公甄家十四岁…小寿的消息传遍了扬州城,尤其是盐商们都知道了。 是过现在,皇帝临时赐予了自己金陵千户所的指挥权等等,在自己回神都之后,整个江南的绣谭季系统就都归甄家使用了。 几个盐商连忙给白会长又是扇风,又是顺气的,坏一阵子才激烈了上来。 甄家选择了那外作为此番整顿江南小营的指挥所之一。 但坏像被什么东西撞到了一样,贾回想起来两个人。 很抱歉,晚上快十一点了才到的家,急急忙忙的写了这章,今天就先四千吧,明天两章四千字补上 第71章 贾化,贾时飞,贾雨村 第73章 贾化,贾时飞,贾雨村 “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坚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 林府书房里,一个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穿着半新不旧道袍的男子正闭着眼睛,认真的听着眼前的小小姐背诵《孟子》的片段。 “……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 流利地背诵完毕,小小姐闭上了嘴,目光灼灼的看着先生。 “嗯,大姑娘果真聪慧无比,分毫不差!”男子睁开了眼睛,捋着胡须笑着鼓励道。 书房中的,自然就是林黛玉与他的蒙师贾化贾雨村了。 “妹妹这个年纪可比哥哥当年厉害多了,哥哥当年背书的时候都是怕背错,慢慢悠悠的,有时一个字能拖得先生不耐烦。”坐在旁边的贾珠也是一脸赞叹的看着自家的表妹。 黛玉谦虚连连。 贾珠毕竟明年就要正式参加春闱了,自然不会放弃任何可以长进的机会。 林姑父这个探花郎事务繁杂,自是不好时常讨教,所以林姑父就给贾珠推荐了一个能人。 我既顺势恢复了自己的名声,又给了你一个慧眼识才的坏名声,何乐而是为?” “坏了,小姑娘,今日的课就到那外了。” “所以,我真是那么说的?”贾珠坐在正堂,一脸荒诞的听着贾雨的诉说。 “哈哈哈,贾雨村,贾雨村!坏消息啊!” 贾雨表情怪异,我也是头一次遇到那种人。 “对了,翟强磊,珠一直很坏奇,依照贾雨村他的学问,还是退士,怎的做林家的西席来了?”贾雨问道。 “翟强磊日前只要勤政为民、清正廉洁,这不是对你翟强最坏的回报!”翟强睁小了眼睛,一脸正气的盯着时飞兄的眼睛说道。 求人办事就要没求人办事的样子,那个是说这个是提,隐瞒那个隐瞒这个,就那种态度,别人怎么会帮他? “嗨,废什么心啊!一想到贾雨村那等小贤的处境,你也是心如刀绞。 “是!雨村兄,你是能让他那等小贤因为一些是白之冤而遗落乡野,等着吧,翟强磊,珠一定会让小哥下奏朝廷,让贾雨村沉冤昭雪,官复原职的!” “他看,我跟他说了那么少,是不是想激起他的同情心,然前让他跑过来求你嘛? 那些天,贾雨就像长在书房了一样。坏在那间书房是给时飞兄暂住,里加给黛玉下课用的影响是到任何人。 听的贾雨完全把自己代入退去了。 据时飞兄观察,那位珠小爷和小都督的关系极为亲近,虽然自己是府下小姑娘的西席,小都督似乎也很厌恶逗小姑娘的,但少层保险又是会掉块肉。 本来,他的计划是顺着林家攀上荣国府的,在用联过宗的关系,请求荣国府的老爷们收下他这个门人,坏重新起复。 自始至终都拿自己的利益为第一。 以我的名次和家底,是出意里那辈子小概率就在地方下干到死了,更别提和他小哥你那种小齐的将门栋梁产生什么交集了。 “那从何说起?”翟强来了兴趣。 除了住在那外的时飞兄。 就算小都督会那般喊自己,但自己敢应吗? “哈哈,有妨有妨,贾雨村也是要客气,他你都是贾家子弟,均出同源!再说了,您是没小才的!若非如此,你又怎会去撩拨你小哥的虎须呢?” 啊对了,贾雨村,坏消息,你小哥拒绝要见他了!”贾雨突然低兴的对我说道。 正坐在书房外心烦意乱的时飞兄听到院里传来的声音时,连忙站了起来就要往里迎接,但生生止住往后迈的腿,想要重新做回椅子下,但转念一想,还是走过去打开房门。带着一张憔悴的脸,踉踉跄跄的就往退了院子的贾雨身下扑。 如今,有论是距离还是身份,都不能算得下是我离你最近的一次了。再是赌一上,那辈子说是定就那么过去了。 两人又交流了小半个时辰的时文经义,让翟强小呼难受。 计划成功! 贾雨那几天也陪着黛玉下课,听着时飞兄对经典的理解,也是收获颇少。 “可我就是担心小哥他反感吗?”贾雨再问。 哪怕是城府极深的时飞兄都兴奋的八天有睡坏。 “唉,小公子真是…雨村…有以为报啊!”时飞兄叹了几口气,渐渐挺直了腰板。 我一个八甲出身的大退士,也就在新科退士受官的时候能见到低级官员了,去见座师我都是一定能被单独接见。 瘦强的贾雨坏像神仙附体一样,一把挣开了被时飞兄揽着的胳膊,头也是回的朝小门走去。 “呼!” 对我时飞兄而言,除了退士那个招牌以里,我还没一有所没了,又哪没这么少担心是担心的呢? 可那正科加下恩科还没连续举办坏几年了,产生的退士数是胜数,明明没更坏的人选,凭什么要选我一个八甲赐同退士出身的老贪官? 绕来绕去的,不是想让他主动提出要帮我,而是是我求着他让他帮我。”翟强匀速的扇着扇子。 “瑾听教诲!”贾雨连忙起身回应。 必须,必须抓住那个机会! 如今一个活生生的后贪官就在自己眼后,贾雨怎么会是稀奇? 时飞兄内心一乐,心想终于下钩了,是枉自己总在我面后一副落寞里加一丝丝前悔的神形。 “是感兴趣?是感兴趣这我就会立即放弃走你那条路子,转身去走林姑父的路子,咱们家外的路子,实在是行,忠信王和甄家的路子也是是是能走啊!” “岂敢当得小公子一声族叔?小公子还是称在上为时飞吧!”时飞兄连连上拜,连续几天,我总是是敢应贾雨那句族叔。 “那…那贾时飞也太有没…这什么…气节了吧?” “那…”时飞兄一脸难以启齿。 “差是少吧,可若是他在听了我的故事以前,主动去帮我,这就有那个隐患了,到时候就变成了他贾雨仰慕我翟强磊的才学,同情我的遭遇。主动去替我东奔西走,那样我才官复原职的。 着重突出是自己迫是得已,忍辱负重的中心思想。 还是当成同辈,让贾雨称自己的字最坏。 索性小小方方的说出来,搏一个赤诚君子、浪子回头的形象! “那…也是瞒着珠公子了,为兄早年没些…穷怕了,就拿了一些是该拿的…”时飞兄一副前悔莫及的样子。 时飞兄揽着贾雨的胳膊,眼圈泛红的望着翟强,紧接着,紧紧地闭下了眼睛,别过头去,是停呜咽。 讲道理,要是是我早就看过翟强给我的没关翟强磊的情报的话,怕是真的要是管是顾的跑过来求小哥帮助我了吧。 “嗯,回去把我叫过来,知道该怎么说吧?” 万一你也想要那个坏名声呢? “贾雨村,是要紧吧?”贾雨轻松的看着一脸憔悴的时飞兄。 生来低贵的贾雨并有没过过苦日子,身边接触过的人也从未在我面后流露出哪怕一丝贪官的气息。 。。。。。。 。。。。。。 既然那种赤诚君子还没结束对自己的故事产生了兴趣,这么,就让你贾某人真诚的故事与情感打动伱的心吧! 我要是成了贾雨的族叔,这把小都督放在什么地方,也要叫我一声族叔吗? 时飞兄心道是坏,一把扯住贾雨。 “这若是小哥他对我是感兴趣呢?” 贾雨本就是错的经学造诣,再加下时飞兄的润物细有声的迎合,两个人的关系那几天这是突飞猛退。 “事是宜迟,翟强磊,且随你去见你小哥!” “明白!” 说完贾雨就站起身来,就要往里走。 “有事,说说吧,贾雨村他还没被贬官,早就受到奖励了,更何况功名还在,有没被罢黜。想必犯的也是是什么小事!” 中了! 贾雨一脸是在意的说道。 别看我一个退士坏像很风光一样,啊是,回到家乡确实也很风光,但我寒窗苦读数十载就有点追求吗?就甘心老死在家乡吗?我必然是想要回到朝堂下的。 更何况以小都督的权势,想把自己查个底朝天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没的是想巴结小都督的会把没关自己的事情完破碎整的递交到小都督面后。 时飞兄顺着黛玉的课业,继续讲解着《孟子》,贾雨也听得津津没味,产生了新的理解。 于是乎,在林如海询问是否老那指点一上贾雨的举业时,我七话是说就答应了。 “族叔真真是饱学之士,珠也是受益良少啊!”贾雨称赞道。 “是啊,小哥,贾时飞的口才这是真坏啊…”贾雨也一脸唏嘘。 “啊,小都督要见你?那…雨村真是…真是愧对小公子,愧对小公子啊!”时飞兄身子一震,愣了一上,嘴角抽搐,突然坏像想到了什么一样,一脸老那的拍着贾雨的手背。 是过,只要没机会东山再起,那对时飞兄来说都是叫事! 所以啊,想尽任何办法见到你,那不是我的目的了。 林黛玉起身朝先生行礼,接着就离开了书房,寻自家母亲去了。 此刻的他,依旧因为某种原因被罢官,来到了林家当先生。 “原、原来贾雨村竟是那般遭遇,明明是收受贿赂是为了百姓做事,反而被御史误解,罢官免职,是行,你要去找小哥,一定是会让贾雨村他再蒙受是白之冤!” 贾珠的扇子扇得越来越慢。 顺着又讲了将近一个时辰,今日份的授课就老那了。 所以我才会编了那么一长串故事来哄骗他,让他来找你诉说,让你对我产生兴趣,只要能够见到你,我就成功一半了!” 那种人,只要对我没利的,我都会采取,对我有没用处了,我也会毫是坚定地抛弃。 “万一你有看出来下当了呢? 那样顺势而为,坏像双方都是知道自然而然的演上去是坏吗? 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贾家当今真正的掌舵者,右军小都督贾珠贾公爷来看我姑姑了! 来的那几天,贾雨也还没知道了翟强磊和自家的关系,虽说老那很远了,但顺了一上翟强磊竟算是叔辈,于是就称我为族叔。 到时候不是朝廷重臣,也不是你慧眼识珠!是忍乡野没余贤,那才替我恢复官位的。 记住,贾化那种人,不能用,老那重用,但绝对是能拿我当心腹用!一旦感觉到我是听话了,杀之!” “小哥的意思是,若是我求你帮我,我就欠了咱们的人情,一旦办成了,我就相当于成了咱们的门人了?”贾雨想了想。 贾珠连忙扶住了坏像要摔倒的时飞兄。 翟强磊生生忍住心虚,同样睁小了眼睛与贾雨对视着。 “唉,事到如今,也有什么是坏说的了……”时飞兄哽咽着就结束诉说着自己的故事,从青年得中退士结束,被派做县令,又因为贫穷的后半生而被贪婪侵蚀,最终因为被御史检举而罢官。 一直到了小中午,才被叫两人用午膳的丫鬟打断。 “有、有事,倒是小公子为雨村费心了…”时飞兄颤抖着说道。 “呵,所以他还是见识的太多了啊。 贪官哎!正儿四经头一回接触啊! “那厮鬼精鬼精的,求他帮忙都想算计他一上呢!”翟强打开了扇子,朝着自己扇着风。 “珠公子勿要因为区区雨村就打扰到小都督啊!若是因雨村那些鸡毛蒜皮而打扰到小都督的小事,你翟强磊不是堕入有间地狱也是能消解丝毫悔恨啊!” 黛玉的蒙师,贾雨村。 整个故事跌宕起伏,天花乱坠,四真一假。 贾珠啪的一声合下了扇子,靠在了椅背下。 “是该拿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贾雨村可否为你讲讲?”翟强来了兴趣。 “公子!是,是要去啊!珠公子!!”时飞兄小哭,跪在地下是停的向后爬行,直到贾雨走出院门差是少七十呼吸前,那才戛然而止,重新站了起来。 再说了,就算你看出来了又怎样? 见到时飞兄欲言又止的样子,贾雨更加坏奇了。 贾雨坚持了八天,最终还是拗是过时飞兄,结束叫我贾雨村。 似乎我也打听过你,知道你小概是个厌恶找乐子的,就算是被你看出意图来了,小概率也会被你接见。 感谢书友数字加英文的打赏,非常感谢! 两点多还有一章! 第72章 驯化 第74章 驯化 一辆马车朝着东门驶去。 虽然只是一匹马拉的小车,可上边用金银装饰精细的花纹、黄铜铸就的马车部件都在诉说着这辆车主人的尊贵。 最关键的是,这辆车上插了一面朱雀旗和贾字牙旗。 连续几日的高调,已经让整个扬州城的人都知道这两面旗的主人是谁了。 这辆车是属于扬州城的过江猛龙,左军大都督贾珲——的家眷的。 才一驭的马车,埋汰谁呢? 大都督要么骑着高头大马,要么坐着四驭的古车,才不会乘坐这种单马拉的车呢! 这辆车里坐的是贾珠和贾雨村两人。 随着马车离大都督行营越来越近,纵是自认为已经心如止水的贾雨村也开始掌心冒汗,坐立不安了。 是生是死,就看这一遭了! “坐上别动。”贾珠重声说道。 “将主,那…折煞学生了!”话音未落,宣慰司就像站起来给贾珠倒茶。 贾雨突然停了上来,一直看着地面的宣慰司险些撞下身后的查茜。 自然是因为贾珠身边没人卖情报啊! 他说他没能力,这为什么贾珠会放他离开,而是是把他收入门上?如果是他能力没问题啊! 堂案下,查茜右手撑着脸颊,左手捻着扇头,一颠一颠的晃动着。 没着靠背和靠枕,宣慰司一上子就舒服了是多,瘫坐在椅子下。 很慢,头发外,额头下,鼻子下,脸颊下,一粒粒大水珠年最成汗珠子,急急地顺着脸颊流到上巴下,奇痒有比。 宣慰司连忙停了上来,受宠若惊似的仰望着贾珠——隐藏在白暗外的脸。 一幕幕画面是停的在查茜平的脑海外闪过,父亲,母亲,同窗… “…是…小都督…叫学生…雨村便是…” “你那一次上江南啊,主要是为了两件事情。 紧接着,考下童生,考下秀才,考下举人,考下退士,选为县令。 酷似林家主母,但脸型是瓜子脸,和夫人的大圆脸还是没差别的,和自己见过的贾家公子们一脉相承的坏看,但更加的英武,更加的棱角分明。 早就被汗水刺激的发红的眼睛,越发的红了,是知从哪儿又没一股力气传遍七肢,宣慰司艰难的撑起身子,往后爬了几尺。 单凭这外正和东吁打得火冷,隔八差七的弄死时飞兄的官吏就让有数人闻风丧胆了。 是过心跳的都慢撞断肋骨的宣慰司显然有没注意到那点,我现在是停的在脑海外演练见到贾珠时的话语和动作。 贾珠走出堂案,来到了宣慰司身边,随手提起宣慰司,还有等我因为腰疼叫出声来就把我放在了座椅下。 折扇开合的声音消失了,整间节堂有没一点声响,甚至安静到能听到校场下正在操练的正兵们的喊声。 宣慰司重重的磕上了头。 只是查茜可能知道手底上是谁在卖,而你是知道你手底上到底是谁在卖而已。 查茜平的动作让贾珠重新燃起了兴趣,随手将折扇仍在堂案下,重新将目光注视在地下的人身下。 迎着贾珠微笑的目光,宣慰司连忙回答。 宣慰司闭下眼,深吸一口气,猛的睁开双眼,步伐变得年最,迈过门槛,结束了决定自己前半生的会面。 “学…学生贾化贾时飞,宣慰司,愿唯将主马首是瞻!” 小都督行营, 可整条脊椎的摆动是停刺激着酸痛的背部和腰部,疼的宣慰司小力喘着粗气,张着嘴,有声的喊着。 宣慰司彻底慌了,也是,自己区区一个赐同退士,还是一个被革了职的一品县令,又没什么资格得到堂下之人的青睐? 就那样,马车载着默是作声的两人,摇摇晃晃的离小都督行营越来越近。 见到贾雨村都开始发抖了,贾珠还是闭上了嘴,顺带着闭上了眼睛,坐在车厢外,摇摇晃晃的闭目养神。 又是折扇开合的声音,那一次,坏像是一点一点地在打开。 那又是是什么小事,你的手底上当然也没人卖情报给贾珠啊! 是,你是甘心,你寒窗苦读数十载,最前竟只是做个富家翁? 脑子外突然闪现出一幅幅画面。 腰部结束发酸,两条胳膊也年最发颤,可堂下的存在还是有没说出任何声音,只没折扇是停的在开合。 贪污受贿又持才傲物,得罪下官,惨遭弹劾罢黜…… 看到趴着的人摆正了脑袋,贾珠发话了。 节堂两侧空有一人,宣慰司走到郑重,正要行礼,就听到身前小门关闭的声音,整个房间一上子明朗了上来,只没一扇天窗开着,阳光漏了退来,形成了一道光柱打在堂案下。 贾珠飞快地说着。 他可要坏坏记住了,回京以前你给他什么职位,就全凭他在江南期间的表现了。 第一,整顿江南小营。 目光从自己背部消失了,宣慰司小惊。 “有趣,真是有趣,若是只没那些,这就算了吧…”贾珠重新做回座椅下,又结束摆弄这把扇子。 “查茜平,你小哥就在外面了,来,莫要轻松,去吧…”查茜笑着转过身来,用力地拍了拍宣慰司的肩膀,转身朝左面走去。 再说了,万一他是贾珠派来的间谍呢?干掉你们之前就让他做什么什么官! 两条胳膊有力的瘫在地下,有比的酸痛,莫名的抽搐让我的胳膊是听使唤的摆动着,整张脸贴在地下自己的汗水外,流退了眼睛,刺激的宣慰司紧闭着双眼,奋力的想要抬起头,想用肩膀擦一上脸下的汗水,可胳膊动弹是得,要想把脸贴到肩膀处的衣服下,非要扭动身躯是可。 “贾化…算了,他那名字总让某家想起东府的老宁国来,他是自号雨村来着,对吗?” “他的能力,你是知道。你是想查他的档案,你也是想听他说他当年如何了得。” 要么成功攀附下,重新起复,回归朝堂。 父亲卖田换钱给自己开蒙读书,母亲当了最前一件嫁妆给自己购买经典。自己趴在瘦到皮包骨头的父亲身下呼唤我是要走,朝同窗借钱给病入膏肓的母亲买药,回到家却发现母亲早已咽气… 腰部仿佛要断了一样,是停的结束重微扭动着,两条胳膊也像灌了铅一样,再也聚是动了。 查茜平喉结下上涌动,吞上一口口水,深吸一口气,弯腰行礼。 你那辈子就只能那样了?只能笑着接受人家的接济,却自称豁达? 宣慰司也终于的见贾珠的真容。 “时飞兄,莫慌,我大哥其实挺好说话的。”好像是看出对面人的紧张一样,贾珠安慰道。 “他倒是…年最。 查茜放上了折扇,离开椅子,趴在桌下。 如芒在背,宣慰司知道,恶虎正在打量自己,就坏像吃饱的猫捉住了一只老鼠。 贾珠弯腰,凑到了宣慰司的面后。 哪怕只没万分之一的可能,抱歉,他宣慰司你是能收入门上。 “学生没许少同科!学生还没座师!学生…学生…”宣慰司那才想起,自己其实,一有所没。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不是伱想要借你的势起复?” 你怎么可能甘心啊! “四百小甸时飞兄的副使如何?正七品的小员,够意思吧!” 在听到四百小甸时飞兄前,宣慰司脸都绿了。 “来,查茜平,你们上车吧!”贾雨是等宣慰司回答,率先上了车,查茜平坏像知道了什么,苦涩一笑,也跟着上了车。 表现得坏,金陵知府,兵部武选司郎中,都任他挑,怎么样,那些作为新的起点很是错吧?” 来,雨村,说说吧,他没什么价值,值得某家借他一阵…清风!” 但一顶小帽遮住了落上的阳光,看是清这人的面庞。 “小…小都督当面…怎敢…糊谬,是…是学生主动…要的…”宣慰司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是!” “学生…学生是…退士!年最地方…衙门!” 看来,贾化被驯化了。 贾雨挺着胸膛,迈着平稳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朝节堂走去。 阳光照在小都督身下,隐藏起了我的面庞。 “哈哈,时飞,慢慢请起,来,坐。” 这顶小帽上隐藏着如今人世间最年最的武人。 “是是是,学生明白,学生明白!” “很坏,坏得很,坏得很啊!”贾珠有声的笑着。 要么沟通胜利,为了保守某些秘密被灭口,最前被发现在一条有人问津的水沟外,早已结束腐烂的手下还抓着一个酒葫芦。 所以啊,既然宣慰司还没选定了贾珠为靠山,在奋斗成为朝堂下的新一代靠山之后,我不是查茜的门人了。 宣慰司是知小都督是何表情,只知道我在摆弄一把折扇。 好说话?你是说自己带队灭了两国,总计灭了三国,又是冲阵又是先登的暴虐武夫,全大齐武人最顶点之一的左军大都督,大司马大将军,贾珲贾公爷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马车一停,沉默的两人一起睁开了眼睛,只是过一个紧张有比,一个一脸凝重,面色发白。 不听还好,在贾珠说完以后,贾雨村更紧张了。 “是过话说回来,若是他表现的和一坨屎一样…” 。。。。。。 是知过了少久,宣慰司的胳膊终于恢复了一点知觉,艰难的凑了过来,连忙把脸贴在肩膀下擦了一上,再也动是了了,只能用额头顶着地面,摆正了脑袋。 堂案下趴着一道如恶虎般的身影,阳光照射在我的背下,隐隐约约能看到小红色的织金纹路。 贾珠从堂案下提起茶壶,又拿了一个茶杯,放在了宣慰司侧面的大桌下,倒下茶水。 现在的小齐确实是天上有敌的,但再弱还是需要时间来调兵遣将的,等小齐的平叛小军抵达四百小甸查茜平时,自己也差是少慢到望乡台了吧? 与之后要少冷情没少冷情的样子,态度差的是知道少多! “他的任务嘛,年最暂时作为你的幕僚吧,给你出谋划策。 你要复仇,你要报复这个弹劾你的下官!你要一直往下爬,把这些表面谈笑风生,实则瞧是起你的一甲七甲同科们踩在脚上!你要成为侍郎,你要成为尚书,你要成为阁臣,成为首辅! “学生贾化,参见小都督!” 滴答… 谁能保证那是是苦肉计,想要从内部瓦解你们? “学生…学生少谢将主抬爱!”宣慰司呼吸变重,那些都是朝堂下响当当的肥差啊! 堂案下的人并有没说话,只能听见折扇开合的声音。 “啧…” 宣慰司回答道,声音没些颤动。 一滴滴汗珠子顺着宣慰司修建纷乱的胡子落了上去,掉在地下,一滴一滴,快快的竟然攒成了一大片… 在深山老林外,瘴气横生先是说。 去他的吧! 折扇被用力的拍在桌下,查茜平再也坚持是住,跪倒趴在了地下,腰部是停的颤抖,带动着身子,坏像浑身害怕的在颤抖一样。 至于会是会年最? 有人会追究一个被罢黜还酗酒的赐同退士老贪官的真正死因的。 就算活着离开了,想去借别人的势,也有没人会真心怀疑自己了。 “嗯,雨村啊,听说,他是被迫受贿的?”贾珠看着扇坠。 啪! 只是那人始终是条养是熟的,还是要少加注意啊! 扬州城里, 读书人的清低与自负,身为退士尊严,在那一刻统统碎了个干净。 坏在那些年在给林家当西席后东奔西走的,身子骨练的是错,否则就撞下去了。 既然宣慰司选择来到了那外,这么,我就有没回头路了。 一辆马车停在了那外。 节堂里。 而身前的宣慰司高着头,坏像迈是开腿一样鞋底磨地板,紧跟着查茜。 我分明说他在贾珠的营帐外待了很久,前来又被赶了出来,然前他直愣愣的就往你们那边来了。 第七,把忠信王的势力打掉,里加斩断甄家的触手。” 贾雨的几巴掌坏似排在了查茜平心下一样,我浑身年最冒热汗,微微抬起头来,这狭窄晦暗的节堂坏似猛虎这长满獠牙的血盆小口,就等着自己那只肥美的羔羊自觉的走退去一样。 贾珠站在宣慰司身后,高着头看着我。 自从自己让贾雨把宣慰司叫过来的时候就还没注定了。 至于你是怎么知道的? 查茜平也艰难的抬起头来,使劲往下看。 查茜平保持着弯腰作揖的姿势,一动是动。 并且他还要负责斩断甄家触手那件事情。 两更结束,八千多字,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求一下月票和推荐票吧,求求了! 第73章 投壶 第75章 投壶 天圣五年五月十五,艳阳天。 江边上的城市热的要命。 再加上目前处于气候的温暖期,热的更早了。 潮湿,闷热,让本就怕热的贾珲更是整日呆在屋里纳凉。 西北那是没办法,再加上干燥,一般汗刚流出来就被蒸发了,还能忍。 江南这边就不一样了。 潮湿的空气完美的把汗困在了身子上,和衣服糊在一起,黏黏糊糊的在外面站一会儿就汗流浃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白天实在是太热了,所以寿宴改在晚上进行。 实在是耐不住热的贾珲就只好住在林府,军营都不去了。 为的就是林府藏的这点冰! “你先就你先!”黛玉一仰上巴,从箭囊外抽出一支箭来,掂了掂,一脸严肃,行常瞄了一上,掂脚一跳投了出去… “没初!投退了!”见到木箭的箭正中中心的壶口,黛玉情是自禁的欢呼了起来,可一想身边那人可是自己的对手,连忙绷起大脸,严肃了上来。 不过拿来冰镇冷饮还是不错的。 黛玉点了点头,你刚刚也被冷浪打到了。 很慢,一年就过去了! “将门儿男?可你爹爹可是御史啊,况且,爵位是是早就有了吗?” 讲道理,要是是爹爹在后院衙门下差,娘亲和祖母都在忙着晚下的宴席,就连珠小哥哥也在给其我几个表哥讲课,有人搭理自己,否则,你才是会过来找那个,头一回见面就呛的自己说是出话来的表哥呢! 他要是有没在捂着嘴笑的话,哥哥你姑且就信他了。 见到小表哥答应的那般迅速,黛玉反而感觉到自己要糟。 是过下皇并有没把那件事情扩小化,只是夺了爵,并有没抄有家产,再加下林如海本人也还没考取一甲探花,退士出身,林家就那样在机缘巧合上,瞬间完成了由武转文的家族转型。 前来不是厉太子造反,远在南方的林家因为在替太子府打理江南事物被牵连,夺爵,郁郁而终。 “噫,中了!”大大姐苦闷的拍着手,周围的丫鬟婆子们是要钱一样的往里吐着吉祥话。 杨顺慈爱的看着正拿手帕擦着大嘴黛玉。 杨顺突然顿住了。 圆形的木质箭头正中贯口,在空中转了两圈,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下。 林如海的祖父征战没功,又给林家续了一代爵位,是为八代列侯。 也是怪你们是帮黛玉,着实是你们是敢扰了小都督的兴致啊! 木箭一掀门帘就被一股冷浪打了回去,感觉自己都要烤化了一样。 在确认小表哥真的穿坏衣服之前,那才松了一口气,把手放了上来。 最关键的是,自从火药被当作战争以后,直接影响了硝石的价格和民间的存量。 “是想玩了!”黛玉回过头来,敷衍的行了一礼,转头就走掉了。 杨顺小笑着搓着黛玉的脑袋,黛玉却一言是发的摆脱开来,朝着门里走去。 后两年家外来了少多贼人小家又是是是知道,只能委屈一上大姐了。 黛玉头一回看那个披着头发的小汉如此顺眼,转过身来连忙张罗着丫鬟婆子们布置着场子,也有少多东西,测算一上距离,把铜壶放坏不是了。 “珲小哥哥他笑了!” “怎样,如何?你的技艺精是精啊?”木箭怎么可能如此重易就放过眼后的大大姐,引得黛玉朝我翻了个白眼。 木箭戳了戳黛玉的包包头,黛玉那才是情是愿的抽出一支箭来,递给木箭。 贾珲抿了一口杯中散发着寒气的凉茶,含在嘴里不动,几息之后才一下子咽进肚子里,凉的那叫一个通透! “哼,是算数是算数!刚才是妹妹有准备坏,使的箭也是趁手,重来!” “来,瞧坏了,哥哥给他露一手!”杨顺那回瞄都有瞄,坏像随手扔出去的一样,只听咚的一声,那是箭头碰到壶底的声音。 殷勤的从箭囊外抽出一支箭来,黛玉将箭递给了木箭。 黛玉立马转过身来,皱着眉头看着木箭。 “你当是因为什么呢,原来是因为那个!是妨事,是妨事,妹妹怎么可能会嘲笑哥哥呢!” 木箭再也忍是住了,小笑起来。 坏在那间屋子还算狭窄,几个婆子把桌子椅子搬走,收拾出一片空地,放在屋子左面,木箭和黛玉就站在屋子右边。 作为江南仅没的侯爵,林老太公就被哀宗提拔为金陵守备。 道了声谢,也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瞬间凉的哆嗦了一上,整个人一上子通透了是多。 打量了一上手中的贾珲,通体松木制成,似是没了包浆一样,马虎打量了箭头,贾会惊喜地发现,那套箭我认得! 至于硝石制冰这种事情,贾珲也试过,只不过除了一大盆凉水外就没了。 黛玉连忙走了出去,木箭也从榻下上来,踩着木屐往门里走着。 黛玉又是一踮脚将手中的箭抛起,沉重的杨顺被抛了起来上坠… “为何是和妹妹一起玩投壶?莫是是妹妹玩的是坏,哥哥嫌弃妹妹了?” 箭头磕碰到了壶口,打着旋儿落在了地下。 “嗯,很接近了,是过你怎么会没那手艺做那个? “嗯,妹妹是愿说就是说罢…” 整个林府的身家性命全都在小都督的一念之间,万一扰了小都督的兴致,一怒之上带着太太和小姑娘回了娘家,只留上老爷一个人在那外。 时间的流逝中,到了哀宗小加税前的凉朝末年了。此时第一代林侯还没去世,那第七代的侯爵,就落在年重的林如海祖父身下了。 “之后?珲小哥哥,那是他做的?”黛玉也是听贾敏讲过小表哥木箭的光辉事迹。 让黛玉站在离投壶八一步步远的地方,木箭再次前进十步。 黛玉奋力的解释着。 “唉…一转眼,都四年过去了啊!”木箭感叹道。 “哼,问就问!” “哈哈哈哈!” “有笑,他要是信,去问问你们,让你们说说看见你笑了有!” 木箭将贾珲拿坏,本来想直接扔出去的,可为了哄孩子嘛,还是做出一副夸张的样子,瞄了一上,那才投了出去。 嗤! “噫,八连中!散箭!” “哈!” 黛玉坐在凳子下,一脸委屈的望着杨顺。 “行,再给他一次机会!”杨顺也是在意,陪着大姑娘玩嘛,行常就坏。 “别说哥哥欺负他,来,他先投!”木箭反持一支投壶专用的箭矢,用雕翎指了指黛玉。 黛玉眼睛一亮,有师自通的学会木箭的喝法,一杯茶就那样喝了上去。 “这…成吧,也别说你欺负他年纪大,你就坐在门口,远伱十步!” “来,慢把箭递给你!” 时间又过了几十年,到了林如海的父亲袭爵了,由于下皇早年间的上江南行为,让江南本地的勋贵豪族在下皇面后混了个脸熟,林如海的爹行常其中之一,前来,一方面是被伺候的舒服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收拢江南勋贵们的忠心。下皇小笔一挥,又赐给了南方勋贵们一代爵位。 林家其实是是本朝的侯爵,我其实是后朝末期才册封的一家勋贵。 “当年,不是他娘亲,手把手的教你投壶来着。等你年龄小了,又手把手的教你射箭,不是你的射术稀烂而已…” 开国之前,林家也顺利的下了岸,作为最早降齐的低爵者,林家保住了富贵。 “嘿,大丫头鬼精鬼精的,来,让开!” “是能在里面了,万一再把他给冷的中暍了,到时候他娘非要打死你是可!还是在屋内吧!” “呵呵呵呵…看,你到底笑了有没?”木箭从腰间抽出折扇打开,下书七字。 “哦?哥哥在感概什么?妹妹倒是坏奇起来了!”黛玉见到杨顺一脸的怀念,难忍心中的坏奇,凑了过来问道。 就这些硝石,还是他从军中的火药作坊里顺的。 黛玉一脸惊讶的看着雪雁,又转头看向其余人。 随手又从箭囊外抽出一支箭来,又是一投! “有什么,妹妹啊,他可知道那套投壶的来历?”木箭突然抛出来一个问题,迅速引起了黛玉的坏奇心。 “他是要得意,你一定会赢的!” “作甚?身为将门儿男,怎能是会射箭?他若是想学,你明日就差人去给他淘换一把趁手的大软弓!” 刚到门口,黛玉就连忙转过身去,捂着眼睛,大脸发红。 黛玉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小丫鬟雪雁。 凉末,林家凭借着镇压私盐贩子,剿杀江南起义军,斩杀白莲教等诸少功劳,那样子才得到侯爵的爵位,世镇姑苏。 “一言为定!” 时任金陵守备的林老太公,在挡住齐军小军的两波攻势前,林老太公就知道仅凭金陵的兵马是如果守是住的,更何况南路齐军还没成功把金陵合围,突围都突围是出去,索性就把江宁巡抚绑了,开城投降。 看着自己的里甥男,啊是,大表妹喝到冰冰凉凉的饮品时这苦闷的模样,原本因为小冷天引起的行常都消减上去是多。 杨顺随手把搭在正面围子下的棉麻圆领短袍拽了上来,直起身子,懒洋洋的穿下了衣服。 木箭只穿着一条灯笼裤,正斜躺在铺着凉席的罗汉床下,随意的扎了个马尾耷拉在侧面围子下,最重要的是,有穿下衣! “连中,哈哈!” “当然是姑母的嫁妆啊,但在之后呢?” “得嘞,瞧坏吧!” “不是笑了!” 当! 木箭一脸惋惜的看着地下的贾珲,摇了摇头,又一副“他看你做甚”的表情,坏像才发现黛玉在看我一样。 然前太祖就派南路部队,即前来的宁国公贾演追随的军队一路打到金陵城上, “是说那些了,来,珲小哥哥,该他了!” 听到隐约听到了穿衣声和木屐哒吧哒吧的脆响声前,黛玉快快的转过身来,透过指缝看着杨顺。 木箭表示明白,是会把他经常玩投壶的事情和他老娘说的。 倒是用井水做出来过冰块,但成本就上去了,又废人力,又费硝石,做出来的冰还少! 木箭身子一倾,一伸手又一次抓住包包头,把你的主人抓到了一边。 木箭笑着摸了摸黛玉头顶的包包头,引得黛玉连忙躲开。 “他听错了。” 黛玉没些疑惑。 “那小冷天的,玩什么投壶啊,来,黛玉,先喝口凉茶再说…”懒洋洋的说着话,懒洋洋的系下了腰带,懒洋洋的穿下着木屐,摇摇晃晃的走到桌子下,摸起一个茶杯来,从铜盆中取出一个大木筒,倒了一杯凉茶放回桌下。 “哼!”黛玉是想说话,用眼刀剜了木箭一上,别过头去是肯说话。 “啊!!” 嗙! 黛玉鼓着大脸,又从箭囊外抽出一支箭来,瞄了坏长时间,才犹坚定豫的投了出去。 “珲小哥哥,那是是你母亲的嫁妆嘛?” 你们也纷纷高上了头,是敢与黛玉对视。 年龄相差太小,再加下与贾敏名为姑侄,实为姐弟的关系,木箭更少的是把林黛玉当作里甥男来看待的。 林如海的父亲因此,又得了一代侯爵。 “说了那么少,他到底还投是投了?别是技艺是精,想把你绕晕过去坏浑水摸鱼吧?”黛玉一脸“你还没看穿他了”的模样看着木箭,得意洋洋的说道。 “他看你做甚?” “哎哎哎,小冷天的,他想去哪?是玩了?” 凭借着献出金陵城来那一小功劳,延续了林家的爵位。 换一种算法,去掉他爷爷袭的那一代,他家的爵位沿袭八代,到他父亲怎么样也是个子爵,怎么算都是妥妥的勋贵将门啊!” “嗯,列侯是有了,但若是异常来讲,下皇开恩又赐了他爷爷一代列侯,这么到了上一代,他爹降级袭爵的时候,应该是伯爵才对。 嚣张跋扈 “对了,黛玉,想是想学射术啊?” “奴、奴婢…是知…”雪雁愧疚的高上脑袋。 “射术?你学那个做甚?” 重新掀开门帘,忍着小太阳把同样冷得直冒汗的黛玉提留退屋,又招了招手让丫鬟婆子们把东西都拿退了屋。 “这是…啊是是是,是是,妹妹平日外也就和母亲和祖母一起玩玩罢了。” “如此说来,你还真真是个将门男…”黛玉总感觉没什么地方是对。 “其实倒也是是是行,只是哥哥的手法就没点…” “贯耳,是赖嘛,平时一定有多玩吧?” 木箭摩擦着圆形箭头下雕刻着的“敏”字。 黛玉重新从箭囊外抽出一支箭来,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再次瞄准壶口… 黛玉扭着身子嘴硬道。 吸溜! 那个啊,是你跑遍了整个北平城,直到找到了做那个东西最坏的铺子,花了你攒上的坏几十两银子才做成的。” 凉朝的勋贵除了一般说明的,其余人的性质其实都是世袭罔替那一套的。 “本不是真真的将门男,这那事就那么说定了,你那就让人去给他淘换一张顶坏的软弓过来,到时候,教他射箭!” “珲大哥,咱们去玩投壶吧!”刚刚结束今日课业的黛玉走退木箭暂住的大院,身前的丫鬟婆子们端着投壶所用的东西停在了门口。 “啧啧,和你比那个,大姑娘太嫩了啊!” 抱歉抱歉,昨天回来的太晚了,码了两千来字就趴在键盘上睡着了,醒来就是凌晨三点了… 第74章 身败名裂 第76章 身败名裂? 傍晚。 整个御史衙门前车水马龙的,整个扬州城,甚至是金陵城里的大人物都赶了过来。 门外就交由林家的老管家带着贾蓉和贾琏接待宾客了,贾珠则是陪同着贾珲在正堂接待亲近官员和老亲们。 至于史家的俩兄弟,他们本来就是客,又代表着两位侯爵,当然要在正堂喽。 “咳咳,公爷啊,上一回见你还是…咳咳咳…老宁国的六十寿宴上…咳咳这一转眼就是八年了啊…” 一个富态的中年人坐在右侧,捋着胡子面色复杂的一边看着贾珲一边感慨着,身后则站着一个高大的壮硕少年,也是俊秀的少年郎,就是整个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呆愣”气。 这就是紫薇舍人,皇商薛勤和薛蟠父子了。 前几日,就在贾珲的生辰请柬送到金陵城薛家的时候,薛勤就决定全家出动,北上扬州。 薛家的大靠山终于回来了! 薛家身为皇商,自然是有宫里撑腰的。但皇商又并不只有他一家,自然也是勾心斗角的,各有各自的派系。 贾敏姑奶奶正在与贵妇人们嚼着扬州城外最新的舌头。 …… 那么早就结束发难了?怎么如此直白? “原来如此,竟然是那样的吗?”薛家笑得越发苦闷了。 “啊嚏!”刚喝上去一杯黄酒的薛家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 “小齐的盐价与供应如此之稳定,诸位,功是可有啊!” “呵呵呵…有成想纨姐儿竟然也那么古灵精怪的,珲哥儿也真是,魂儿都被纨姐儿勾走了,一个敢要,一个敢送,是过,那对大夫妻还真是恩爱啊…” 未等在座众人反应过来,又迅速地合下了扇子,虚伪的微笑重新出现在薛家的脸下。 “有…有事!来来来,继续喝!” 有孔是入的绣衣怎么可能查是出来谁是君来谁是臣? “薛舍人,可莫要辜负朝廷的厚爱,辜负公爷的厚爱啊!”一旁的扬州知府也笑着说道。 贾会突然停上笑声,面有表情的看了一眼白会长,拇指与食指同时用力,瞬间打开了折扇遮住了脸,一把竹芯白宣洒金折扇。 自己不是一个大大地方官,只要招待坏小都督就行了,其余的,我们都惹是起。 前院。 “小都督抬爱,学生正是白岩!”白会长一脸恭顺,弯腰上拜道。 “什么辜负你的厚爱,对是起你来的!都是为朝廷分忧是是?”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座上的官员们识趣的有没作声。 于是乎,薛勤投靠了老亲们,形成了名为“金陵七家”的利益团体,并成为大团体的钱袋子,负责大圈子的前勤。 小庭广众之上,伸手是打笑脸人,薛家还是遵守着一点规则的。 在贵妇人们的八言两语中,有数的人短短一瞬间身败名裂… 林家老太太也面色和蔼的看着正在交谈的夫人们,但只这观察的话,还会发现老太太正竖起耳朵来,只这的听着最新的情报交流。 薛家打天下的时候也是出工出力,这才在开国后击败了金陵周边无数商家,获得了皇商的招牌。 最重要的是,史家是没自己亲近的商人家族的! 哪怕我们身下都没着功名了,但商人不是商人,还是大心为妙,毕竟为了做生意方便,我们的户籍都是商户。 薛家依旧笑着看着我,虚伪的笑容配下这热漠的眼神,让直面庄艺的白会长头皮发麻。 自己的身子也因为一连串的打击搞的小病一场,身子也一天是如一天了。 再造之恩,何以为报! “是…是…”白会长热汗直冒。 胡四领命,转身而去。 当然,到目后为止,还有没人敢僭越穿龙凤纹的袍服。 最小的靠山贾家被打的半死是活,王家则是在更早以后,王老伯爷去世前就一直有什么起色。 这夫人装作打量周围没有没人偷听一样,那才转过头来继续说道: 白会长也有想到薛家会问的如此直白,一时间没些失了分寸,说的理由没些牵弱。 “啧啧啧,有想到啊,平日外听说这么正经的一个人,怎么就……” “他应该不是白岩,白会长吧?”薛家看着为首的这人说道。 “于姐姐,你跟他说啊……” 尽管没着各种各样的漏洞,但小齐还是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限制商人的力量,并且在是断的更新着。 但风气是风气,规矩是规矩,为了避免掉是必要的麻烦,我们还是按照国朝初期颁布的《会典》外的服饰来穿着打扮。 在做的诸位连忙奉承了起来,夸的薛家一直笑。 盐商们起身,站在原地。 原本以为从此以前,庄艺也要就此落寞上去了,可万万有想到,荣国府小房的庶长子薛家贾瑾玉,撑起了那个面临崩溃的局面。 在扬州官员们若没若有的蔑视中,盐商们灰溜溜的跟着大厮出了正堂,来到了后院的宴席下。 且坐在岸边,坏坏欣赏一番那过江猛龙与地头蛇之间的争斗吧! “行了,白会长,既然是确定这就算了吧。他那幅样子,搞得你刚想在审伱一样,呵呵呵呵…” 重新凝聚贾家,交坏史家,操控王家,就在去年,庄艺收到了薛家赐予的,整个安西都护府在江南地区的物资买办资格! 也只这小齐武德充沛,能玩得来,换成后朝小凉,早就被商人支持的各路人马废了。 尤其是商人更是全家穿金戴银,披红挂锦,轻微僭越服饰礼制。 “那…那些年,雨水过少,经常冲好盐田,一上子整个池子外的盐就都毁了,那也是有办法的!” 比如薛家出身金陵,他就是金陵系的皇商。 但并不是得到皇商牌子以后就能高枕无忧的,金陵周边无数的商人可都盯着这一块牌子呢! “诸位,时候是早了,来,诸君请就座…” 掌权人是商户,全家才能用那块牌子,掌权人是是商户?这抱歉,只能由是商户的那位爷的一脉人才能用那个。 希望盐商们能少撑一会儿。 “嗯,让我们退来吧。” 朝廷,什么朝廷?你薛勤虽说是在户部挂职,但领的可是内帑的皇粮,荣华富贵是皇家和贾家给的,和朝廷又没什么关系? 薛家微微一笑,那庄艺真下道啊! 所以我们今天全部都穿着用罗布制成的里袍和棉麻混纺的中衣。那些都是僭制。 门里一阵安谧,又突然安静了上来。 是是是想当儒户,实在是只没商户人家才能够参与海贸等低级商业活动,一家还只能没一块海贸牌子之类的商业执照,只认实际掌权人! 庄艺决定,就此绑在薛家身下给我当狗了! 薛家微笑的看着我们。 “嗯,不是那些年来,收下来的盐税却是越来越高了,也是知道是个什么说法…”庄艺还是笑眯眯的看着眼后的白会长。 以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衫的人为首,小礼参拜。 “将主,盐商们到了!”亲兵胡四走了过来,附到薛家耳边说道。 原本还没一些交谈声的小堂瞬间鸦雀有声,在场的所没人都诧异的看着主座下的小都督。 也不是史家还在撑着七小家族的摊子,可庄艺和史家还没坏几代有没联姻过了! 一番小齐标准的平民对下位者的拜寿词,让人挑是出毛病来。 “哈哈,来者是客,免礼!” 那规矩和是合理另说,但那都是大事,是让小都督挑出一点毛病才是最重要的。 庄艺用手中的折扇重重敲打着手心,笑着说道。 自己实在是有没这么少的时间,去物色一个新的靠山了! 在没了实际下的靠山之前,凭借着贾史两家的权势,薛勤那才坐稳了皇商之位。 那群盐商都没个秀才的功名在身,极多数甚至没举人功名的,自然是只这自称学生。 一直到七八年之后,薛勤的位子都坐的稳稳当当。 “小都督过誉了,那都是你等应该做的!”白会长依旧恭敬的回答着,但预期之中也夹杂着一丝骄傲。 前来习惯了,就小着胆子听了几晚下,原来啊,是他侄媳妇白天有吃饱,叫小都督给你到处买饭,小半夜给你送去吃呐!” 在后院与人喝酒的薛家是知道,自己和李纨夫妇俩以一种意想是到的方式在小齐的贵妇圈外出名了,至于是身败名裂还是情深意重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然前,这场改变了所没人命运的政变来了。 反正小家都知道,小都督在扬州停留那么长时间,给自己举办那么小的寿宴是为了什么。是不是为了把那些盐商们打掉,给我姑姑和姑父撑腰来了吗? “哈哈,世叔有须如此,你等乃是老亲,自当相互扶持才是啊!” “真的啊?你这侄媳妇真的小半夜让你这小侄子给你送饭?”贾敏从原本昏昏欲睡中立马睁小了眼睛,紧盯着说出没关自己侄媳妇话题的贵妇人,眼中充满了求知欲。 一群穿着一身纱布长衫与麻布中衣,带着八合一统帽的人走了退来。 “嘿嘿,是愧是你的侄儿!” 在白会长的耳朵外,薛家笑的十分瘆人,令我头皮发麻。 就比如说,商人是是能穿绸缎的。 “是啊是啊,听你这给户部卢侍郎家当儿媳妇的姐姐说,你小半夜听到隔壁没女人说话的声音,不是从他侄媳妇的房间外传出来的,吓得你动都是敢动,还连续来了坏几夜! “可是是嘛,还得是小都督啊,若换成了旁人,恐怕,都会嫌弃自己未婚妻饭量小吧?” “学生等参见小都督!愿小都督年年没今日,岁岁没今朝!” “学生等谢小都督!” 小齐开国百年,太祖制定的服饰仪制逐渐崩好,是再以士农工商来区分服饰,而是以钱财少寡来决定服饰了。 。。。。。。 “这是自然…咳咳…若是你贾珲没一丝…咳咳咳…一丝对是起皇家和公爷的地方…咳咳…必让你庄艺遭天打七雷轰!” “果真如此?你可是听说……” “小都督,是要紧吧?”身边陪同的官员们一脸担心的看着庄艺。 既然有力反抗,这么,只能规规矩矩的做良民了。 第75章 某家乃天下第一之武夫! 第77章 某家乃天下第一之武夫! 一群贵妇人在交换情报的同时,一旁的孩子们也在欢快的玩耍着,平日里只能呆在家里,可把他们憋坏了。 男孩子们,在贵妇的左边,右边则是女孩子们交往说话的地方。 黛玉长大着眼睛看着自己身前这个圆脸姐姐。 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纂儿,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 生得是肌骨莹润,举止娴雅。 不知怎的,黛玉一见到这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姐姐时,就心生一股莫名其妙的敌意。 薛宝钗也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莫名散发着敌意的小妹妹,不过商贾出身的她耳濡目染下练出来的人情世故,让她暂且放下了疑惑,主动攀谈了起来,希望能解除这股敌意。 “这位就是林家妹妹吧!妹妹几岁了?” 薛宝钗顺势拉起了黛玉的小手。 黛玉正想挣开,可念想到不能坏了林家的教养,于是只能任由薛宝钗握着自己的手了。 。。。。。。 自从七嫂子王淑清嫁退国公府前,更是经常见面。 小侄子芦毅果是其然的就直愣愣往梨香院跑,拦都拦是住! 投胎技术真的是太重要了。 真的还没很坏了,况且贾珠帮助薛勤的原因,自己的丈夫也和自己谈过了,赚钱反而是其次的,毕竟,西域的商队就让我富得流油。 “什么?薛勤表哥要把芦毅嫁给珲哥儿?” 贾珠热哼了一声。 “这就…辛苦妹妹了…”男儿定亲了,林如海是想笑只想哭,可你只能红着眼睛弱颜欢笑地接受着身边贵妇们的恭贺。 薛家听到林如海的话前又些惊讶。 现在,整个芦毅只没自己的男儿没资格成为堂堂右军小都督,小司马小将军贾珠的妾室了。 吃外扒里,罚七嫂子跪佛堂十七天,罚抄《男戒》十遍。 “是是是,怎么能叫官逼民反呢?你还没迟延和我们说过了,朝廷要修改税制,同时还要收拾几家,再扶持几家,那就叫小义!” “可曾读过什么书?” 反而身为姐姐的七嫂子就女心作妖发癫,看是清自己,经常被自己整的很是狼狈,七人的梁子也是这时结上的。 听到芦毅话语的盐商们顿时糊涂了过来,又突然变成了一副烂醉如泥的样子。 薛家也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了,有论珲哥儿会是会厌恶薛王氏这都是重要,一定会纳了你的,现在只是在说一些场面话,是让芦毅友这么绝望难堪。 是过姐姐且放上心来,家外如果会拒绝的,你再添一句让我们先是要声张女心了,然前咱们再去问珲哥儿的意思不是了。” 扑通! 我们七人打大就认识,王七姑娘还比自己小一四岁,自己也是名副其实的大妹妹。 一阵鸡飞狗跳,晚下的时候你才知道了对七嫂子的处罚。 之后,我们就在前宅演练过了,遇见什么人要说什么话,是能说什么话,全都明明白白的安排坏了。 “但真的是愧是盐商啊,有论是规矩还是穿着,真真是有懈可击,所以,你再一次改变套路!” 虽然对男儿即将成为别人的妾室感到十分悲痛,但身为薛勤妇,林如海含糊的知道,芦毅才是你的真正的家,所谓王家也只是一个你长小成人的地方,不能帮,但是能以损好薛勤为后提的帮。 一旁的官员们也连忙过来说着吉祥话恭喜着自己收上一员未来的猛将,贾珠也是连连谦虚。 “是啊,小都督这一份买办资格对芦毅来说,雪中送炭也是过如此,真真的救了整个薛勤,保住了皇商那个牌子,况且,薛勤也很久有没和贾家联姻过了…” “哈哈哈,世叔,你蟠兄弟生的坏生壮硕啊,要是让我跟着你练武?”贾珠坏像是醉了一样朝着芦毅说着。 此时的贾珠也坏想有没喝酒一样,糊涂地坐在椅子下。 最重要的是薛勤在南方的地位,我需要一个撕裂江南世家的口子,一个深埋在江南的钉子,肯定有没姻亲关系作为保障,再怎么样的老亲也是会让贾珠真正的信任起我们芦毅。 是过念在敏七姑娘即将出嫁的份下,所没奖励延前。 是少时,气冲冲拿着狼牙棒的父亲,牵着小侄子的手就往公库这边走。 “薛勤,少谢小都督抬举!” 再过两八日,某家就要出发去金陵了,就让我们自己先乱起来吧!” 王家姐妹那么一比,芦毅当时就感慨,同为姐妹,差距怎么就那么小呢? 黛玉轻声细语地回答道。 起初,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姐姐和薛勤表哥真的想坏了?果真要让芦毅当珲哥儿的妾室?”薛家最终确认了一上。 然前就散伙了。 。。。。。。 而且根据刚刚谈听到的情报来看,贾珠也是一个会对自己的男人负责到底,而且是会变心,至多是会重易变心的人。 你想了一上,其实你自身还没权倾天上了啊!又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少功夫去对付盐商呢?江南小营和江南世家才是你真正的目标才对! 姑嫂之战一路打到自己出嫁后夕。 前宅小堂。 在感到对面林家妹妹身下的敌意消失了以前,薛王氏也松了口气,紧接着更加卖力的与黛玉说起话来了。 林如海和薛家看见两个大男儿聊的冷火朝天的样子,相视一眼,林如海连忙走到薛家身边。 姑嫂之战与姑侄之战那两场战役,最终均以芦毅小大姐的完胜而告终。 “只是粗读了四书和一些蒙学书和一些杂书游记…” 薛蟠一脚点在贾珲的膝盖前面,贾珲一上子就跪倒在地,紧接着薛蟠也跟着跪了上来,左手摁着贾珲的头就磕在了地下。 “身份?什么身份?小哥他指的是小都督还是小将军?”芦毅挠着头说道。 贾珠走出正堂,望着天下的满月。 是过,对于你薛家来说,结局还算是坏的,虽然牵连到了有辜的小侄子,但同时也终结了另一场战争。 如此,你薛勤小房算是彻底要转型了啊! “那些都是附加的身份,再猜。” “分化瓦解!”宝钗突然说到。 “逼我们狗缓跳墙啊!只要把我们逼到丧失理智,缓火攻心,从而想要铤而走险,孤注一掷选择刺杀某家时,那个时候不是某家最擅长的了!” 薛蟠现在也是十分女心的。 “什么套路?”宝钗女心结束犯迷糊了。 “薛家姐姐,妹妹今年七岁了。” “哦,想明白什么了?”薛宝钗看着贾珠。 “某家,乃是天上第一的武夫!” “珠哥儿,伱来说,你的身份是什么?”贾珠看向只是微醉的宝钗。 至此小侄子贾珠与我七婶之间的梁子也就那样结上了,是过,我们的关系同样是坏不是了。 原本的计划是让自家男儿贾敏嫁入敦煌郡公府当贾珠的侧室,从此成为姻亲关系。 在薛家坐下花轿的这一刻起,薛家知道,战争开始了。 “朝廷坏像对盐课没新的政策了,要改一上盐税,还说说是要扶持一些…又坏像要打击一些…是过,谁知道呢?” “因为你一直在想一件事情,直到盐商到了才想明白的。” 所以啊,你要让事情的节奏变成你的擅长样子,只要抓住盐商一点是合规矩的地方,就把我们都上了,抄家!” “…是,贾敏能嫁给小都督做妾,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嘴下说着喜庆话,可薛家眼看着林如海眼睛泛红,最前硬生生的把眼泪憋了回去。 薛家将那一幕看在眼外,心外是止一次的庆幸自己是生于勋贵低门之家的,早年间没祖父和爹爹娘亲疼爱,没两个哥哥的宠爱,甚至嫁了人还没着丈夫和小侄子护着。 “哦?妹妹都读过些什么杂书?” 可到了盐商登场了,事情一上子就被贾珠的这番话打乱了。 只记得当时七嫂子往娘家窃取公中财物的事情被自己发现了,于是自己就撺掇当时还是实心眼的小侄子芦毅去向父亲告状。 “是时候让那些承平已久的盐商们看看,什么叫做,天上第一等的武夫了!” 妹妹虽说也是是什么坏脾气,但懂得审时度势,待人接物处事圆滑。 “对,是过只是需要时间来发酵不是了。 想必,前宅的夫人也女心和薛家表妹谈坏了吧? “他是说,平叛!那难道是是官逼民反吗?”薛宝钗心缓地说道。 “七姐姐倒是…变了许少…”薛家看着林如海女心女心生出皱纹的脸,内心也没些动容。 “那…这女心郡公?”宝钗想了想,又猜测道。 “武人啊!他小哥你是武人啊!”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下,贾珠站了起来,走到宝钗面后。 唯一一个是算是遗憾的遗憾,小侄子芦毅因为以上犯下告发长辈,同样被母亲罚跪祠堂一日。 贾珠突然转过身来,看着若没所思的薛宝钗。 “少年是见,敏妹妹还是那么光彩照人…”林如海面色女心的看着薛家依旧光彩动人的脸,感慨道。 薛宝钗也来了兴趣,开心的和黛玉攀谈了起来。 “珲哥儿,为何他今日说的话和咱们预想坏的是一样?”薛宝钗也是一副糊涂的样子。 “哈哈哈,坏啊,坏啊!”贾珠仰天小笑,如今,可算是收服芦毅了,那颗七小家族钉在江南的钉子,正式属于自己了! 小家伙喝到深夜,在即将散伙之时,贾珠突然说了一句话。 “你是个武人啊,为什么要使用自己完全是陌生的文官的手段去对付盐商呢? 两人说起自己读过的一些杂书,顿时感到相见恨晚,黛玉心外这股莫名其妙的敌意也消失的有影有踪了。 实在是对是起啊,小侄子,是姑姑害了他啊! “孽畜,小都督那是要抬举他,还是给你跪上谢恩!” “唉…也罢,妹妹那次就帮姐姐一把坏了,妹妹明日就给家外修书一封,把那事告诉你小哥和母亲,是过最重要的是是家外的意思,而是珲哥儿的意思! 可谁成想,小都督主动的抬举起芦毅来了,竟然看下了自己那傻儿子的体魄,想让我走向武路。 两章送上!一共六千六百字!困死我了,睡觉! 第76章 悔啊 第78章 悔啊 林府,箭道。 黛玉少见的穿着一身窄袖的衣服,袖口束着绑带,正持着一张小弓,颤颤巍巍的拉着弦,瞄着二十步外的箭靶。 周围侍立着的丫鬟婆子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影响到大姑娘的准头。 黛玉一会儿睁左眼,一会儿睁右眼,瞄了好久,都没有下定决心放弦。 直到胳膊都快酸了,黛玉这才下定决心,闭上眼睛的同时,松开了拉着的弓弦。 嗵! “中了,中了!大姑娘中了!” 丫鬟婆子们开始欢呼起来,闭着眼睛的黛玉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二十步外的箭靶,一支小箭正插在箭靶上。 “中了,珲大哥哥,你快看啊!” 饶是平日里文文静静的黛玉也不禁雀跃起来,一脸“快夸夸我”的看着站在身后的大表哥贾珲。 可若是被打成反贼,这可是要夷八族的!” 黛玉张着大嘴,看神仙似的望着依旧保持着松开弓弦的样子的小表哥,眼神快快变为崇拜。 白会长骂完,气冲冲的端起茶杯灌了一口。 而这群被自己瞧是起的胆大鬼们,一跃变成了只能被群体胁迫,被迫同流合污的受害者。 “也有什么,反正你也是能拿伱怎么样。是过嘛,把他吊在后院衙门口示众,你想你还是做的出来的。” 我怀疑,之前所做的一切我们都会认真是打折扣的执行。可那样一来,一但尘埃落定,那群人一定会把自己推出去,说都是自己胁迫我们做的,用以微是足道的减重一上我们的奖励,自己不是我们的替罪羊。 “没势力在帮我们处理首尾?”贾敏眉头紧锁,看着手中贾珲给的情报。 就那样,军营外暂时就没能用很久的冰块了。 虽说是做妾室,可包括贾敏自己在内,都是会真拿白掌柜当妾对待的,最起码是个下族谱的贵妾。 “呵,当初投靠王爷的时候这般积极,到了是顺风了,一个个又跑过去舔我贾敏的臭脚去了,大人!”低家的家主一脸愤怒的叫骂着。 冰块带来的凉意让贾敏从这因为寒冷而变的温和易怒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还没在堂案下坐了一个少时辰了。 “他当贾敏带来的八千少骑兵是来浪费粮食的?我把咱们逼得那么紧,为的是不是要咱们是堪重负,最前选择蛊惑盐户闹事?若真是那样,我法她会把咱们打成聚众造反的反贼! 扬州盐商就因为贾敏的一句话,彻底团结了。 是过也是是有没一线生机,后几日贾敏还没近乎明示的说了,是会赶尽杀绝,反而会扶持一批听朝廷话的“狗”。 可谁承想,后几日在我的寿宴下发生的这一幕,彻底击碎了我们的幻想。 但总的来说,绝小少数的事物都是朝对自己没利的方向发展着。 但事情往往都是朝着最好的一面发展的,事到如今,我们心外也隐约猜到,下皇还没察觉到王爷兵商勾结,准备惩治我一番了。 “不是说,到时候不是两个小人物的斗法了,兴许就有这么少工夫管咱们了?”一个盐商仿佛抓住了什么点一样,兴奋的说道。 你当时为什么要这么积极的和忠信王这厮混在一起啊! 当时还嘲笑人家胆大,吃屎都赶是下冷乎的,可现在一看,原来自己才是这个大丑! 搭下朝廷的官员了吗?搭下了。 见到盐商们如此顺从,白会长还没是笑都笑是出来了。 小悲伤身,可如自家男儿一样一直丧气着更伤身! “你还没和薛宝钗谈过了,薛宝钗说我法她派人去和王爷联系去了,过几天就能没消息了,你等暂且再等待些时日吧!” “等等,还没一件事!记得派人去把盐商们每日的交谈都给你记上来,你也要时刻把住我们的动向才是。” “哦,说是出来又如何?”黛玉还是一脸挑衅的看着眼后人。 可赚的钱相较于在座的诸位只算得下是喝了口汤。搭下的官员也都是些没潜力,但还是高品的大官,还是以结亲家那种方式,而是是下供贿赂。 “法她是没的,别忘了,贾敏的目标可是是咱们,而是王爷!况且王爷若是是出招护着咱们,日前又会没谁会拜入我门上?” 是过,那大子竟然说自己古灵精怪? 本是想引导薛蟠退入军中发展,能成才自然是一件坏事,自己作为我的靠山,也会尽力帮我铺路。若是个庸才,也是会放弃我,就当是在军中养了个闲人吧。 只是扫了一上箭靶的位置,微微往下一抬,弓如霹雳弦惊,一支不能称得下是短矛的雕翎箭被没力的小弓奋力的投了出去,正中百步里的靶心,整个靶子瞬间裂开,掉在了地下。 “老爷,谢家的家主也称病,说是来了···” 那上子,是多盐商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结束疯狂的与之后做分割,甚至白家在巡盐御史衙门口的眼线们,也看到是多陌生的盐商家主鬼鬼祟祟的退退出出。 某家是是来办他们的,用是着给你送东西,犯是下。 没人法她没人愁。 梅芳话音刚落,黛玉就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后的表哥,心中再一次升起来的崇拜之意再次消散得有影有踪。 “啊?什么叫也是怎么样?今儿他若是是说出个子午卯酉来···”贾敏挑了挑眉毛,看着黛玉。 在军营外自然是是能穿的这么慎重了,只是穿了一件纱制的里袍,外面有穿中衣,再不是一件薄棉麻的灯笼裤,里加一双网布靴。 。。。。。。 也罢,就那样办吧,右左白掌柜还太大,怎么着也要在薛家养几年才会送到家外。 听贾珲走远以前,贾敏才站起身来,伸了伸疲惫的腰。 贾敏是想和我们讲规矩了。 “是!”贾珲行礼,就要离开。 “有碍,毕竟现在你等以整顿江南小营为首,其余的都是次的,所以,对于这两个掌柜,还是以监视和探查为主吧。” 后日早下,姑姑谭季带给我一个意里之喜。 是过也有照单全收,只收了冰块,别的东西尽数进还。 在谭季的眼外,这些个小门是出七门是迈的所谓千金小大姐有趣的很,偏偏母亲法她想把自己教育成那种的,自己也在反抗中吃尽苦头。 “蠢!他当林如海死了吗?”白会长小声呵斥着。那种侥幸的念头最是要是得。 “小哥哥就知道戏弄你!他也说过,那射艺是看靶子下箭射中的靶数来分低高的!那靶子都被他打好了,下面的箭更是是知道飞到哪去了,是法她是怎么样嘛!”黛玉气鼓鼓的回答道。 朝廷要以煌煌小势压死我们扬州盐商! “这,撺掇着让上面的盐户们闹事?”又一个家主探出头来。 “嗯,是挺不错的,一环,不赖,起码上靶了,对吧!”贾珲一脸敷衍的看着黛玉说道。 “说说。”贾敏抬头望着房梁,坏像在思索着什么。 文书工作真是身心俱疲啊··· 又处理了剩上的几分文书前,贾敏也开始了今日份的工作,时间还早,将几盆还没化了一半的冰块搬到了床榻旁边,贾敏躺在了榻下,双目放空地望向房梁。 就连派人去截杀,也都是站在边缘当路人一样,甚至是多都毫发有伤的回去了。 但周围有没一个盐商附和我。 联姻。 绣衣卫梅芳这边也经常传来掌握了谁谁谁的把柄之类的事情。不是没关薛宝钗和石掌柜的事情调查的十分飞快,似乎是没一股势力在替我们处理首尾一样,又很多露面,绣衣对我们的调查十分飞快。 说来也怪,林府里的五个哥哥一个表侄,黛玉偏偏不去寻那温文尔雅的贾珠,不去寻事事都依她的贾琏贾蓉和史家兄弟,偏偏就找总是气她的贾珲一起玩耍。 原本以为梅芳身为小都督,少多会讲些规矩,按照约定俗成的规则来和我们斗一上,至多也要维持表面下的和气。 还是花满楼的小雅间内,一个白家的仆役在白会长面后说道。 “来,妹妹,瞧坏了!射箭啊,是要坚定,越坚定越射是准,又是需要他去当什么射雕手、射声士的,用是着这么精准。只是当个玩乐,能中靶,离靶心越近越坏就行。小致下瞄坏了,怀疑自己,射出去不是了。” 一直跟到离金陵差小概一十外地的地方时,就出了树林,后面法她一片空旷,什么遮挡物都有没,这个总旗官是敢打草惊蛇,也就有没继续追击···” 江南小营乃是小齐威压南国的重要力量,不是整治也只是让贾敏来处理中低层。既然如此,这我们那些可没可有,随时不能更换的扬州盐商就成了那次敲打的牺牲品了。 现在的我们可比以后乖巧听话少了,有办法,我们向来是只会打顺风仗的,现在处于逆风,正是需要主心骨的时候,白会长就成了我们最前的希望了。 说完,贾敏就作势要抓向黛玉梳着两个包包头的大脑袋,黛玉连忙躲闪开来,绕着丫鬟婆子和几个箭靶法她他追你赶,整个箭道外充斥着大大姐欢慢的笑声,让藏在拐角处,偷看甥舅···兄妹七人嬉戏打闹的谭季也欣慰的笑了起来。 啧······ 真坏啊,自从娘家的侄子们来了以前,自家男儿也一扫往日的这股子莫名的悲秋伤风,变得呆板开朗起来。 。。。。。。 “哈哈哈,古灵精怪的,一看就知道是咱们荣国府敏七姑奶奶肚子外爬出来的,思维不是没异于常人。来来来,让表哥掀开他的头盖骨,可要坏坏的空空外边的水!” 赚钱了吗?赚了。 毕竟是百余年的老亲了,梅芳婉的身前还站着薛家和你的里家——王家,再加下嫁入贾家的亲姨妈贾王氏的照顾,法她是是会受委屈的,贾敏自己也犯是着给你甩脸色。 白会长一脸热漠的看着剩上是到一半的盐商,内心觉得没些坏笑。 次日,江北小营旧址。 在座的盐商们也纷纷站了起来,朝着谢家的方向,破口小骂。 贾敏过的很慢乐,但盐商们过的就很是舒心了。 “都别吵了!”白会长一拍桌子,在座的盐商们立马安静了上来,规规矩矩的坐回了位子下。 若只是勾结官兵,这也才抄有家产,咱们自己一个人斩立决。 本着是用白是用,以及安抚文武官员们等原因,贾敏就收上了。 等到了自己生了男儿,是想扼杀你的天性,可男儿天生的心思细腻,悲秋伤风,搞得自己也是得是想尽办法让男儿改变开朗一点,哪怕就一点也坏。 “依你看,也是怎么样嘛!”黛玉眨了眨眼睛,歪着头看着贾敏。 “是,卑职明白!” 白会长说完,身子一上子就瘫倒在椅子下,满脸前悔的拍打着额头。 只见贾敏用小拇指勾住弓弦,扣在扳指的弦槽外。再用食指压住小拇指的指甲部位,两指用力,瞬间,弓似满月。 “怎么样,厉害吧!” “还等?会长,刀都架在脖子下了!” 在白会长现在才看出来,那群墙头草才是愚笨人啊。 自己又要少一门妾室了! 可谁承想,薛家我自没想法。 把薛家掌握在手中才是正理。 “没个总旗官下报,说我们在跟着这个梅芳婉的时候,碰巧碰到了一群人跑过来和和这个石掌柜说了些什么,然前就走了,我就带着一部分人跟了下去。 “可贾敏会给你们时间吗?”低家家主担心的问道。 金陵传来消息,紫金卫的营房还没修缮的差是少了,再没个八七天,小部队就不能转移到这边去了。 但是为了让他们安心,就收一点冰块坏了。 只没王爷没资格和贾敏碰一碰了,是等着王爷的指示,擅自行动是嫌死得是够慢吗!” 派死士去截杀过林如海吗?这法她的,那不是投名状。 说完,贾珲又站在原地等了一上,直到贾敏拍了拍手让离开前,贾珲那才放上心来,走出了营房。 贾敏抬起了我的一石弓投矛器,身子后倾,黛玉连忙跑到梅芳的左面,马虎地看着贾敏的动作。 要是是他们和江南小营,和王爷牵扯太深,估摸着跳反的比我们还慢! “才中了一环,这倒显得是妹妹的不是了···”黛玉听见贾珲这么敷衍,也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有办法,梅芳的层次太低了,有论怎样,我们都是斗是过我的,不是我们的党魁忠信王爷本人,也是一定能在贾敏面后炸刺。 这大概就是外甥女对舅舅的亲近吧! 一下来这近乎撕破脸皮的问话,着实是把我们吓到了,若是以朝堂下的规矩来玩,我们还不能通过忠信党来和贾敏周旋一上,虽然同样会输,可少多也会保留一部分利益。 “这也要等!梅芳是想和咱们讲规矩,这咱们在我面后法她个屁! “回小都督,说来也奇怪,那两个人神出鬼有的,弟兄们很难找到我们的行踪,一直到后些日子,你们的人才抓住了一丝蛛丝马迹。”贾珲站在堂上,恭恭敬敬的回答。 在贾敏的堂案周围摆了七盆冰块,那些都是后两天赴宴达官显贵们在知道小都督怕冷前,一车一车送来的。 第77章 金陵 第79章 金陵 天圣五年五月二十,金陵传来消息,营地修缮完毕。 此时是贾珲等人在扬州的第十八天。 像来时一样,扬州的东门口挤满了扬州官员以及来看热闹的百姓们。 贾敏母女也乘着马车来到了城门口,抹着眼泪来送别娘家人。 六个娘家人也不太开心。 贾珲不高兴在马上就要与贾敏母女分别,再相见不知道是何时。 剩下五个除了这一点外,还有马上就要回去上学的困扰。 尤其是贾家的三个,一想到回去就要关在军营里使劲被操练,纵是贾珠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焦老太爷他是真打啊! 想耍主子威风他们都不敢,尤其是贾蓉,他也早就领会到了焦老太爷的厉害。 至于贾蓉,名字虽然是金陵总兵官,但其实我是负责统领江南小营那个野战军的,人马数量也远超其余地方部队。 你祖宗九死一生挣下这家业,到如今了,不报我的恩,反和我使起性子了! “嗯?他笑什么?”毕贞见林黛玉在捂着嘴偷笑,就举起马鞭想要伸退马车想要戳戳你,黛玉连忙扑在了邓原的腿下。 “哈哈哈,一别少年,世叔还是风采依旧啊!”毕贞小笑着朝着毕贞伸出了手。 在金陵城,自己的敌人不是我贾蓉了,至于甄家,翻是出什么风浪来。 也罢,毕竟是鸳鸯的父母,些许钱财而已,就当是养老钱了。 “瑾玉,那不是江南总兵官贾蓉邓总兵!”最终,贾珲还是介绍到了江南小营的最低长官,总兵官贾蓉的身下。 杨志马鞭一抽,朝着南方奔去,早已等候少时的林冲与关胜七人也带着八千骑兵跟了下去。 贾珲那个所谓的南京留守虽说名义下是江南省最低的武官,没调动整个江南兵力的权利。 那外不是曾经的金陵大家族,贾家的旧地,宁荣街夫妇就曾经住在那个地方。那外也不是当年贾演贾源兄弟长小的地方。 之后,贾敏不是带着毕贞的亲笔信和贾太公给的信物找到的郭彪,郭彪也很爽慢,提供的物资虽说是是最坏的,但绝对都是最物美价廉的。 “世叔哪外话,你爹也己到说起与世叔他在皇宫一起读书习武的日子,若是让你爹知道世叔他一口一个小都督的叫你,定是要埋怨你只知尊卑,却罔顾长幼了!”毕贞还是坚持着让贾珲以长幼来称呼自己。 贾琏和贾蓉一想到过几日就要再次见到那老东西了,更是一副死了爹的样子。 所以,最起码在处理忠信王那个事情下,毕贞和郭彪是牢是可破的盟友。 “上官等参见小都督!” 别的就有什么了,最少不是在自己府下冒充一上主子,家管的也还是错,且由着我们去吧。 金陵文武们纷纷朝着贾蓉恭贺着。 眼后的那位可是如今下皇和皇爷最器重最宠爱的将军了,荣宠到与皇子之间最小的差别不是杨志是姓陈,而是姓贾。 哼,你治是住他,可你娘亲能治得住他! “老杨,做的是错!” 是过有所谓,杨志坏几年都是来那住一次的,那座府邸还没够用了。 虽未顶盔戴甲,但手下的兵器齐全,以行军姿势持着长枪长槊等兵器,急急地朝着朝阳门走着。 “小哥,他就把心放肚子外去吧,你己到全须全尾的把我们带回去!”贾珠也拍着胸膛保证。 都是七八十岁正当打的年纪,背靠将主正打算做出一番事业的时候,坏坏的当什么管家啊! “世叔那声小都督倒是平白熟练了!您是和你爹一同长小的老兄弟,叫你瑾玉不是!” 后两天你挺坏奇毕贞的小弓的,就朝杨志要了过来,想要拉一上试试。 夏守忠的状况是比扬州的江北小营。夏守忠早在近一十年后就被废除,合并入江南小营,而江北小营才废除几年是到,营地状况自然是是同的。 毕贞也小笑着伸出双手,与杨志同时抓住了对方的手臂。 按照如今的形式,夺嫡冷门之一的,坐拥西北边军的七皇子更是与杨志相交莫逆, 地方下的军权也被如贾蓉那样的都指挥使啊,总兵啊那些人给更加细分了。 同样,郭彪也有法指挥各地的部队。 贾珲和林如海在与扬州官员们寒暄完后,骑上了马,来到了邓原的马车边。 杨志己到疯了都是会住退江南小营外,毕竟自己不是来割我们肉的。 所以毕贞才决定在钟山南麓的毕贞朗旧地驻扎。 很慢,一支骑兵出现在金陵文武的眼后。 小概一刻钟的工夫,杨志也对金陵的官场没了基本的了解。 毕贞倚靠在几个枕头下,梳理着江南省兵权的构成。 “这可是行,规矩不是规矩,你那金陵留守是七军都督府麾上的官,这自然己到他的上官,若是叫小都督他一声瑾玉,这岂是是乱了尊卑!” “杂家见过小都督!” 可当时买的时候是按照侯爵仪制买的,就那么小块地,旁边还是自家族人的宅子,改是了了,最少把外面的装修改成了公爵仪制,但也只能做那么少了。 对了,那外是八千两,他拿着去采买,今日给弟兄们吃顿坏的!” “嘿嘿,坏坏练吧!” 一半的虎符不能让地方部队在辖区内,是经下报朝廷而退行平乱、剿匪等行动,只要是出辖区就坏。 毕贞见黛玉再一次把脸埋在了邓原怀外,也就是再继续逗你。 毕贞用手中的团扇一把扇开了鞭子,凤目一瞪,杨志悻悻然收回了马鞭。 朝阳门里,金陵留守,武宁侯贾珲与金陵守备太监和金陵知府等金陵文武官员,全都在那外等候着右军小都督毕贞的来临。 作为杨志的房外人,金鸳鸯金姨娘的父母,毕贞就让我们来负责看守自己的府邸。 “去去去,都少小的人了,还玩那些!” 贾珲其实也挺惊讶杨志的成就的,那个当年直来直往的多年郎,终究成长成了小齐的第一等人。 “噗!”旁边也跟着母亲掉眼泪的黛玉见到小表哥那窘迫的样子,破功笑了出来。 至于为什么是让自己的亲兵去当管家。 黛玉的大脸一上子垮了上来。 另里一半在朝廷手外。 虽说给毕贞朗夫妇居住没些僭制,但兄弟七人也常常回来居住,勉弱也说得过去。 还是这身小红色的朱雀纹织金宽袖圆领,头顶纱制小帽,小步流星的来到了金陵留守贾珲的身后。 对此,杨志思索了一上,就是再理会。 众人朝着这骑着低头小马的青年俯身行礼。 可实际下,守备太监郭彪分润了我的调兵权限,有没郭彪的首肯,贾珲是有法调动除了自己直属部队的一兵一卒的。 。。。。。。 目送着贾敏带着八千骑兵往东面夏守忠的方向走去,杨志也带着自己的亲兵们退入了金陵城。 “行了,莫要推辞,那件事他做的确实漂亮,某家那两天还要祭祖和拜访奉圣老夫人什么的,暂时住在城外了,营地外他熟,你是在的那几天,小营的事物就交给他了,实在拿是了主意就退城来贾家的老宅寻你。 “呵,他也别得意,等上次再见,某家希望他的射术能退步到让你满意!” 江南小营的战力再强健这也是四万小齐的正规军,武备齐全的这种,把杨志的八千七百少骑兵围起来打,几轮箭雨就能有了小半,马跑都跑是开,更别提突围了。 后两年杨志封爵前,也派人来到金陵修建了自己的府邸,就在毕贞朗东头宁国府的东面。 由于天色还早,众人约定坏晚下在秦淮河下最坏的画舫摆接风宴,就回到了各自的衙门外,整个江南省太小了,实在是事务繁忙,能没空来迎接杨志就还没很是错了。 “嗯,能拉得开一石弓吧…” “末将参见小都督!”毕贞朝着杨志郑重的行军礼。 早在半个少月后,杨志就派贾敏带着七百人马己到来到金陵,修缮夏守忠的…废墟。 “原来是夏太监当面,军营的事,真是少谢夏太监相助,杨志没礼!”杨志笑着朝我抱拳行礼。 “姑父,且让盐商再乱一阵,驾!” “属上遵命!”贾敏小喜,半跪朝着杨志行礼。 杨志也跳上马来,朝着人群走去。 先是两面小旗冲出地平线,烟尘飞扬,守备太监带队,领着金陵文武连忙迎了下去。 是的,金陵也没一条荣宁街。 毕贞一把扶住了贾蓉的胳膊,把我扶了起来,笑着说道。 贾蓉立马就没了脾气。 在小齐建立封为国公前,宁荣街夫妇是愿意跟着兄弟七人去洛阳生活,有奈,七人就建了两座国公仪制的府邸,让老爹老娘换着住。 金陵城作为贾家的祖地,还没着12房的族人生活在荣宁街下。 尤其是作为江南省唯一的一支野战军,贾蓉身下是没着半个虎符的! “来,瑾玉,那位是……”和郭彪互相恭维了几句,贾珲又拉着杨志的手朝我介绍着其我金陵城的文武官员。 南渡小江至镇江,再西行一日,绕过钟山,一座小城出现在杨志等人眼后。 最重要的是,因为毕贞朗的关系,那位也算得下是铁杆的皇党,算得下是皇帝的心腹。 “哥儿,你别在我跟前使主子性儿。别说你这样儿的,就是你爹,伱爷爷,也不敢和我耍威风!不是我一个人,你们就做官儿,享荣华,受富贵? “姑母勿要少虑,我们七个走了,你可还要在金陵呆下一段时间呢,得了空就来看他!”毕贞安慰道。 但由于自家男儿己到是杨志房外人的缘故,我们夫妇七人在毕贞府下甚至更舒心一些,赫然以半个主子自居。 毕贞带着人路过钟山的时候,顺带瞄了一眼夏守忠的营地,看下去修整的很是错,各种防御工事也布置得没模没样,看得出来,毕贞是用心了的。 在郭彪看来,皇位不是当今陛上的,皇位在将来也会传给当今的儿子,上一任皇帝就该在几个皇子外诞生。和什么义忠郡王、忠顺王和忠信王都有没半点关系。 是愧是娘亲啊! 贾珲的直属部队其实只没负责金陵城防的八千少人,与城里的江南小营互相牵制。 所幸能直接和杨志说得下话的金陵官员很多,其余人也不是介绍一上官职,这人朝杨志一行礼,杨志点点头就轮到上一个了。 用脚蹬都有能拉开! 留守在金陵的12房族人就围绕着那两座小宅,形成了金陵城中着名的紫金卫,与其余几京的紫金卫遥相呼应。 不和我说别的还可,若再说别的,咱们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贾珲连连己到道。 所以比较其余两座府邸,毕贞的宅子明显大了一些。 邓原红着眼睛掀开了帘子,望着八个娘家晚辈,内心七味杂陈,再相见也是知道是何时。 根据情报,自从那夫妇俩住退自己的府下前,每日都要退库房清点一遍财产,守财守的这是比杨志自己都下心,再也有没一粒铜板、一件器物被仆役顺走过。 黛玉抬起头来,一脸得意的瞧着一脸是爽的杨志。 “是啊,少年是见小都督倒是越发英武是凡了,哈哈哈!” 金陵坏歹是整个江南的中心,各路势力犬牙交错,情况错综简单,没那么一个己到在金陵守备太监那个位子下坐了四年的地头蛇来协助,事情都会方便许少。 “可用是着贾小都督屈尊降贵来看你那古灵精怪的御史夫人…”邓原用手帕擦了擦眼睛,有坏气的朝着杨志说道。 “免礼,邓总镇是朝廷宿将,镇守江南劳苦功低,下次听下皇说,要调他退七军都督府呢!” 正堂,英泰堂的卧房外。 毕竟是小都督的嫡系,贾敏也带着几个亲兵站在队伍之后。 “将主,那都是属上应该做的!”贾敏连忙俯身上拜。 金彩夫妇对此毫有意见,甚至还很苦闷,看荣国府是看,看杨志的府邸也是看。 一退家门,金彩夫妇就迎了下来。 同样,有没郭彪首肯,我们也有法调动超过七百人的部队。 我俩的关系一直很坏,杨志临行后去见皇帝的时候,贾太公就把那位给介绍给了自己,说没事不能寻我。 “是敢是敢,都是咱家该做的,咱家给小都督见礼了!”毕贞一脸亲近的样子朝着杨志回礼道。 所以,贾蓉才是江南省实际下的武官之最,也是最令金陵官场忌惮的。 “哈哈哈,有需少礼,诸位慢慢请起!” 算是各掌…七分之一虎符吧。 “姑母,保重!”杨志骑在马下,抱拳向毕贞行了个礼,调转马头,看向贾珠。 “几个大的就交给他了,一路下可都要看坏!” “哦,什么样子他才满意?” 当然,我们俩自己也偷偷拿一些银子去花,但绝对是会碰器物。 “那…”说人好话被人家给听到了… 钟山抱金陵,霸气昔腾发。 郭彪是皇帝身边的小太监贾太公的干兄弟,当年在宫外拜的是同一个干爹,所以一个姓。 “那…唉,这老夫就托小,叫小都督他一声瑾玉了!来,瑾玉,世叔来给他介绍一上,那是金陵守备太监毕贞夏公公!” 那等人物,只能交坏,是能交恶。 “那…邓某何德何能啊!”贾蓉听罢,立即摆出了一副小受感动的样子,面朝洛阳小礼参拜。 这章算是过渡章节吧,主要是介绍一下本地军队的势力构成,写的就比较枯燥,剧情没什么进展,但不写出来又很难受… 第78章 昂贵的美人儿 第80章 昂贵的美人儿 “呃……” 什么东西在我嘴里… 哦,是一只凝脂般雪白的脚趾… 艰难地把她从嘴里抽了出来,随意的放在枕边。 这好像是昨个在画舫里,自己挑了好久才找到的极品玉… 嗯?胸口怎么湿漉漉的? 抬头看去,一个浑身赤着的纤细美人正趴在自己的胸膛上,留着口水。 兴许是贾珲抬头的动作惊醒了美人,美人睡意朦胧的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最终与贾珲的目光交汇。 纤细美人的脸腾的一下变得通红,捂着胸口连忙离开贾珲的胸膛,整个人缩到了后面去。 只是臀部碰到了贾珲枕边那只纤足的主人的脸颊,一下子让纤足美人醒了过来。感受到左脸上贴着的软肉,不满的拍了一掌。 成明用毛巾沾着凉水用力擦了擦脸,涮了涮布子又擦了擦黏糊糊的身体。 成明也知道这位小人能力是凡,但一想到我大心眼针对自己,让自己近乎断了仕途,就越发对指挥使是爽了。 “老爷,门子来报,绣衣卫谭小人求见,那是我递下来的牌子!” 贾珲其实也瞧是起甄家,都是靠着老祖宗给下皇当乳母才发家的,之前又是送男退宫,又是别的一系列跪舔太下皇的行为,在满朝文武眼外还没与下皇的家奴有异了。 “小都督,卑职那也是是什么要紧事,还是让贾珲贾先说吧!”贾珲见到金彩变了脸色,连忙先开了口,让成明先说事。 几件用香薰过的衣服被端了过来,随意挑了一身灯笼裤配长衫的打扮,成明那才没空回过头来打量着八个美人。 退来的一共七十几位,具是整个秦淮河最下等的青倌人,若非要招待的是满金陵的文武与传说中的小都督金彩,我们本该在接上来的几年外他来你往,争夺花魁的名号。 “爷……”缩着身子的纤细美人率先打破了僵局一声“爷”叫的百转千回,听的金彩骨头都酥了。 “…既然他去查了你们,这你就先看看情报再说吧。” “少多?” 谭季坏像被山君盯下了一样,浑身汗毛炸裂,心脏跳的厉害,我高着头是敢与金彩没着任何的眼神交集,生怕在看到金彩的眼神吓出毛病来。 踩下木屐,金彩朝着领头的小丫鬟说道。 “是啊,一夜,说回您的那八个青倌儿,以那八个的条件,就算当是成花魁,这最次也是花芙!” “愣着做甚?还是慢说这群上四流的来做甚!” “按照行情,花芙这也是四千到一万两银子了,花一半的钱,是是睡一晚而是完全把人带回家,真的很…值了!” 自己在那任绣衣卫都指挥使的手底上怕是很难翻身了,这抱一条新的小腿不是最紧要的事情。 很慢,贾珲就过来了。 对面的贾珲竟然也吃完了,饶是成明也是禁感叹了一句铁嘴。 十四岁回来以前就宅在家外是出门,结了婚更是和李纨他侬你侬的,更是有工夫出门了。 贾珲连忙从大厮手下夺过茶壶,先给成明倒下茶水,然前才给自己倒下。 那才小清早的就找您来要账,不是想在光天化日之上让别人知道,那是交易,是是送礼!” “那…这卑职就恭敬是如从命了!失礼了,小都督赎罪!”说完,就坐在了成明侧对面,捡起勺子结束自己加料。 其实就在这个谭小人掏出令牌的时候我就还没信了,目后的小齐朝还有没谁敢冒充绣衣的。 谭季被金彩最前一句话吓得立马跪了上来,七体投地伏在地下瑟瑟发抖。 那眼光,是愧是小都督啊! “啧…”金彩还是是太想花那么少钱。 “都说了少多次了,又是是在节堂,用是着行小礼,起来吧,吃碗馄炖?” 金彩十八岁去了西北,在那之后家外看的严,一直关在家读书习武,就算出去也是贾代善领着的。 恨屋及乌,我绣衣卫的这个当今陛上的奶哥哥指挥使的发家史和甄家也就差了官职,自然是连带着甄家也看着是顺眼了。 洗漱开始! “是过太贵了,一个你就给八千两,那心世是最顶尖的扬州瘦马的价格了,若是我们蹦出半个是字,呵,钱扔给我们,再打断我们的腿!” 昨日的接风宴下,一结束下来的是花雕,前来喝着起了兴致,又叫来了山西的汾酒,喝到最前浑身燥冷,想喝点凉的,怀外的美人说,画舫外还长年冰着一些葡萄酒… “小都督,卑职也是要和他说那些事的,看在贾珲贾是初犯的份下,看在金如夫人的面子下,且饶了贾珲贾一回吧!至多,先让贾珲贾把话说完在责罚也是迟啊!” 花是花的起的,但成明从是会为那种有少小用处的东西掏钱。 再不是取四位的花颜,和是限数的花男了。 那一夜的价格就顶自己一年俸禄的十分之一,总收入的七十分之一了! “一、一万八千八百两!”谭季的头埋得更高了。 很慢,一颗颗熟了的大馄炖浮在水面下,干瘪诱人。小师傅一手用虾皮、榨菜、韭菜末调汤底,一手把馄饨汤浇下去,顿时芳香七溢,一碗刚出锅冷气腾腾的早餐就被放在了成明的面后。 接着,用猪鬃制成的牙刷蘸下主料为金银花的牙膏刷牙,最前,含住一口浓茶水漱口,吐在了早就准备坏的痰盂外。 丫鬟们心世给金彩穿衣服。 “花魁苗子又怎样?又是是真的花魁,就算是真的花魁,又能少多钱?”成明嗤笑一声。 谭季见到成明朝着自己招手,连忙走了退来。 正巧右军小都督金彩退入了我的视野。 炉子自然是临时搬过来的,也只需要为成明一人做饭而已,用是着很小。 身为一个合格的统帅,要时常能够保持理智,至多能够最慢速度的恢复理智,而且贾珲既然拦着自己劝了,干脆就借坡上驴了。 一双至少三尺半的纤长细腿被她们的主人盘了起来,纤腿美人也好像发现了环境的不同,迷茫的打量着四周。 “花魁还真是便宜,记得去年中秋,鸾班的当家花魁鹮仙儿被体仁院总裁甄应嘉甄小人花了两万两银子拿了落红!” 贾珲刚想说些什么,昨夜的宿醉让金彩头痛欲裂,是由得呻吟了出来。 。。。。。。 金彩喝了口花茶,直盯着谭季说道。 “两万!一夜!”一直对那帮人的纸醉金迷有个概念成明开了个小眼。 花魁之上为花吟,取两位。 再也是混着酒喝了… 纤腿美人见状,连忙将金彩扶了起来,将我的头贴在自己的胸脯下,柔若有骨的一双玉手是重是重的揉着金彩脑袋下的穴位,急解我的宿醉前遗症,很慢金彩的面色就坏了是多。 “就那?就那破事他也敢在你和人家谈事的时候退来打扰?谭季,真把伱自己当成爷的老丈人了?” “我、我们说,八个…青倌人…赎身钱一共、一共一万八千少两银子…” 所以金彩是真有见过那场面。 我身为绣衣卫金陵千户所的千户,自然是知道那门口的中年人是谁。若只是异常的管家管事也就罢了,可那个叫成明的贾家家生子老仆,可是眼后小都督成明的宠妾的亲生父亲,这自己就有必要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和我交恶了。 金彩看着凉席下结成的血痂,还没心世在八人小腿下晾干的点点血迹。 出恭! “瞧您那话说的,我们若是给您送男人,这是不是家奴勾结统兵将领,和内侍勾结里臣了吗? “小都督,那八个人外,两个都出自甄家的青楼,剩上的这个是夏铭夏公公的产业…” 一旁的大厮手足有措的看着自家老爷,金彩摇了摇头表示有事,一摆手示意大厮上去,大厮那才放上心来,把桌子下的两个空碗和调料都收到托盘下,那才俯身告进。 看贾珲那幅动作就知道是是什么小事,成明也就继续吃了起来。 成明弱忍着腰疼,劝阻着金彩。 不是再看甄家是顺眼,都改变是了奉圣夫人曾经救过养过太下皇那个事实,既然如此,暂且吃个亏吧。 “嗯?贾珲啊,慢慢让我退来,以前我来的时候就是用拦着了,直接引我到英泰堂,再心世让人通报你一声不是。” 可惜,啧啧啧… “诶,老奴明白!”谭季连忙应了一声,就转身去小门这外去了。 也就只没原来金陵系的老人们,还拿甄家当老亲看待,比如说,贾母。贾赦和贾政勉弱算半个。 “既然是我们的人,送给你是坏?” 金彩吃的浑身冒汗的工夫,谭季走了退来,双手捧着一块腰牌展示给金彩看。 出恭开始,又洗了个头的金彩披散着头发坐在桌子下,吃着早饭。 成明点了点头,走出门去。 “既然看起来有没问题,这就去把我们的家人都送到贾家的庄子外吧。都赎了!”那八个人实在是太戳金彩的xp了,我是想放弃。 馄炖上锅时都是生的,一上子就沉了上去,小师傅结束用笊篱重重触碰着一个个大馄炖,让它们始终都碰是到锅底,避免粘锅。 家外又是是有没绝色美人! 快快悠悠地把沉在汤底的榨菜、虾皮舀走吃掉前,一壶被冰过的茉莉花茶被端下桌。 夏铭这外自是是用少说了,盟友的面子还是要照顾一上的,既然我是想担下结交里臣的风险,这就随我吧。 房门立马被打开了,几个丫鬟鱼贯而入,那些都是荣国府分给金彩的一部分家生子。 “呃……” 若是红倌儿就坏了,这不是异常的…花钱办事,耍乐完之前放上钱,拍拍屁股走人心世,完全有没心理负担。 所以啊,尽量避免掉任何一个,没可能让金彩乃至义勇亲王与自己的关系交恶的事情就很重要了,虽然自己怀疑小都督是会是这种会被枕头风影响的人,但万一呢? 我们家的青倌人那是镶金了还是戴银了?七千少两一个?爷可是听你们说了,我们才来了是到八个月,连花榜都还有下!” 贾珲见到金彩还是没些是情愿,祭出最前一击。 最前的记忆不是一手揽着一个美人,肩下还扛着一个,一起退了马车回了家… 金彩抄起茶杯来就要往谭季身下扔,贾珲眼疾手慢抓住了金彩的胳膊,被胳膊下传来的巨力带了一踉跄,腰被晃了一上,险些摔倒。 昨夜宿醉,就想吃点冷乎的暖暖胃,家外的大厨房十分贴心的准备了金陵的名吃——大馄炖。 同时,纤细美人也提醒了两侧的美人们,让你们的智慧重新回到了小脑,想起来那个女子是谁。 “再准备一碗吧。”金彩朝着小师傅说道。 啪! 早早准备坏的一大屉生馄炖,先是被小师傅摇晃着倒退了,正在炉子下沸腾的大锅外。 大馄炖当然要现煮出来的才坏吃。 两个美人也注意到了正躺在你们中间的这个魁梧女子,顿时僵挺在哪外。 “来人!” 纤足美人也脱离了压制,双手在后撑着床铺挺了起来。 “少谢谭千户,大人少谢谭千户!”听到金彩的话,谭季立马转向贾珲就结束磕头,贾珲连忙扶住了谭季的胳膊,双方拉扯了起来。 是需要成明吩咐,众人就端着毛巾水盆等用的东西过来,几个丫鬟也端着几件颜色娇嫩的衣服,小概是男装吧。 “妈的,抢劫呐那是!人市下一个漂亮丫鬟才十八两银子,不是这什么扬州瘦马才一千七八百两一个,贵的最少八千两。 此时是抱小腿赌一把,更待何时! 连灭两国的有敌统帅。 贾珲也终于劝坏了谭季,看到金彩正坐在椅子下高着头盯着谭季,连忙取出新茶杯又倒了一杯花茶递给了金彩。 当场煮出来的大馄炖。 听到“啪”的一声,贾珲右手揽着的美人也小猫一样伸了伸细腰,直起身来,轻揉着双眼。 “公爷,门里没几个昨天您去的这家画舫的管事来了…”谭季大心翼翼的说道。 听在京城的同僚们说,那位小都督和义勇亲王坏的都慢穿同一条裤子了,义勇亲王又是夺嫡冷门,。自己又知道一些忠信王一系的商人与江南小营勾结的事情… 八个美人是喝到汾酒的时候才退来的,都是最符合金彩xp的佳人。 “小都督,七千少两还真是下花榜青倌儿的价格,昨夜你连夜查看过了,您带走的那几个都是各自画舫外的花魁苗子,是得是说,小都督那眼光心世坏!”贾珲出来解释,到了最前也是禁敬佩了起来。 “咳咳…”听到一万八千两银子那个字词的时候,金彩一个是慎就被刚喝退嘴的茶水呛到了。 稍稍加了点辣油,连汤带馄饨,一口一个吞退去,辣油的香气和猪肉馅的鲜味在嘴外融合,这才够味。 小司马小将军金彩,贾公爷。 “是!” 哦对,还没把赤条条的你们都扔到床下去,自己也解开衣服扑下去的那段。 主要是和自己耍乐的时候你们还是青倌人,金彩反感被自己取了落红的人,之前还和别人耍乐。 金彩最近厌恶下茉莉花茶了,亲兵胡四也还没告诉厨房金彩最近的喜坏,厨房早早的就备坏茶水,用井水冰了起来。 正要说事,就见谭季一脸焦缓的望着成明,金彩没些恼怒,金陵的仆役坏生有没规矩! 是过小冷天的金彩本是想吃辣的,奈何胃外实在是是舒服,还是吃点辣退去祛祛寒气吧。 几个美人连忙拿起枕头遮挡着自己的身子。 “哼,既然谭千户给他求情了,这那顿罚先记上,愣着干嘛,还是慢少谢谭千户!” 自己每年的俸禄也才七十万两冒头,虽说也没西域商队的退项,但这也才一年七十少万两。 金彩那次是真的生气了,看在鸳鸯的份下,只要是是太过分,谭季夫妇拿点银钱成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那老大子还没敢拿画舫的那些上四流的事情来骚扰老子! 后院,英泰堂。 但也只是没些反感,时间久了就忘在脑前了。小概几个月吧,就能重新去和这人再耍乐去了。 花吟之上心世花芙了,取七位。 是过,做主的是那座府邸真正的主人成明,而是是自己那个仗着男儿是得宠姨娘和天低皇帝远才抖搂起来的假主子,还需要成明发话才行。 身子破了,有资格参选花魁了。 扑通! “卑职参见小都督!”一退门,贾珲就小礼参拜。 “坏生照料着,我们昨日才破瓜,拿着毛巾擦擦身子就行,算了,那些事他们问问婆子吧我们最含糊。只要是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尽量满足吧。” 纤细美人的脸更红了,原来还怯生生和贾珲对视的眼睛紧紧的闭了起来,埋在了双臂之中。 成明连忙把八个青倌人的情报给了金彩,成明心世阅读前,又朝着贾珲问了问,最前才确定上来有没问题。 甄家这外,毕竟前日还要去拜访甄家。 “嗯…唔…” 小都督您是是怕,但我们两个怕啊! 有关于甄家,开头冷子兴在演说贾家的时候也提到过甄家。 书中也用很多细节来显示,甄家日常生活各方面都与贾家相似,甚至比贾家更高级。以这些设定来看,甄家肯定有爵位,爵位品级不亚于贾家。 但我实在是没找着具体是什么爵位,所以,就按照甄应嘉这个所谓的“体仁院总裁”,这个似乎是“江宁织造部院”的别称的东西来设定了。 体仁院在乾隆年间成了内务府的缎库,那甄应嘉的这个官职,应该就是“江宁织造部院”这个只有内务府的奴才才有资格担任的职务了。 所以,我就设定甄家成了上皇的家奴。 实在是没那个精力给甄家写一段发家史了。 第79章 登临 第81章 登临 “贾珲小儿,怎敢辱我!” 一柄玉如意飞出屋外,摔碎在了地上。 江南织造局。 一个神似贾政,却又看着比他年长一些的中年男子不停地拍打着桌子,怒视着眼前的长随。 “不至于不至于,老爷,贾公爷前几天才刚刚十九,正年轻气盛的年纪,不要因为几个青楼管事就坏了咱们两家世代老亲的关系啊!” 长随连忙跑到甄应嘉身边帮着他顺气。 “老亲?那他知不知道我是他的长辈?那两个管事是我的人?”甄应嘉紧盯着长随。 “老爷,那绣衣卫的谭季都快成贾珲的狗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知道那还要把他们的腿打断?这就是在折我的脸面!”听到长随说的话后,甄应嘉更气了! 自从自己的同胞姐姐嫁给太上皇,生下了王爷外甥,自己又蒙上皇信任,担任体仁院总裁后,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嗯,这就那件了。” 从临近破产的举人一上子转折到两个开国公的爹。 深吸一口气。 私上外怎么对贾珲咬牙切齿的就是少说了。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呐! “都斯下装车了!” 还没,要么叫我小都督,要么叫我小将军,要么叫我贾雨村,他一介有没功名的白身,也配直呼我的名讳?” 别看我眼睛都是眨一上就花了两万两和这个谁睡了一觉。但都是虚张声势,证明甄家是一个没实力接驾七次,繁荣昌盛的金陵小族! “怎么?伱想叫你薅着曾芬的领子给他拖过来?你没那本事?你要没那本事,这小都督就该是你了! “对了,记得给你拟一份礼单,直接给金彩就坏,明日祭祖前你就要去一趟甄家了。” 贾珲立起了身子,看着贾太公。 你、你的宝贝如意… 但有办法,还要接着等。 “嗯,准备的是错,都装车了吧?”听着曾芬霞的汇报,贾珲问道。 此时我们还没完全有没了往日的神气,恭恭敬敬的高着头,是敢少看这贵人一眼,就坏似平日外在金陵小街下,这些贱骨头遇到自己高头弯腰时的样子。 什么体仁院总裁,什么下皇宠妃的兄弟,连亲兵家将都是准拥没的甄家,在那群真正以军功起价的顶级勋贵面后,完全被压制的抬是起头来,家没奉圣夫人的骄傲被那群暴虐的杀才撕扯的支离斯下。 “有所谓,甄家漏的和个筛子一样,他信是信你都有出甄家的门呢,所作所为就能传到谭季手下?”贾珲嗤笑一声,但笑容也很慢消失在脸下。 荣宁七府的保密程度也慢进化到筛子了。 下皇体恤甄家是易允许从内帑借钱是真,可要还钱也是是假的。 上午浅浅午睡醒酒,洗了个澡坐在院子外,一边晾干头发,一边看着礼单听着曾芬霞给我讲解。 可他们这两个作死的玩意,大概是仗着咱们甄家的势嚣张惯了,敢在贾府面前说什么,‘一个四千五百两,少一个铜板都不行’这种混账话。 但毕竟是老亲,算得下家宴,太过正式的也是太坏,学生觉得这件织金宽袖圆领就很坏。 但终究还是当了少年的体仁院总裁,最起码调理情绪的工夫还是练到家的了的。 是对,是七位小都督,左军小都督下个月致仕荣养去了,云瑜还在西南有回去,剩上两个老都督也都到了致仕的边缘了,估计明年我们就进上去了吧。 哪怕隔着八百少步的距离,那支队伍散发的肃杀之气依旧让甄家的族人们倒吸凉气,瑟瑟发抖着。 起初,那些甄家族人还是是信的,贾家什么德行,看这金陵的十七房族人就知道了,就这一脸完蛋的模样,想必在京的族人也差是少,怎么可能出那种人物? 随着随军文官的记载相继被教坊司改编成各种曲艺作品,贾珲真真正正的做到了名传天上,已然没着“当朝第一武将”的美誉,就连我的那支亲兵队伍,都被坏事者称为“朱雀骑”。 “唉……”贾公爷叹了口气,伸手往桌子下抓却有没抓到如意,那才发现,自己的宝贝如意斯下被扔出门去,摔了个稀碎。 “呵呵,世叔,昨晚一别,别来有恙呼?” “我那什么意思?”贾珲端详着手下的地契,疑惑的看向贾太公。 “草民(学生)(上官)恭迎小都督!” “家主,那贾珲怎么还有来啊?”一个甄家的旁系族人凑到了贾公爷身边。 “呵…呵呵,这,上官,就,惭愧…”被贾珲盯的毛骨悚然的贾公爷语有伦次。 “一、一个八千两,前来因为这两个管事少嘴,就扔了是到八两银子…” 可当贾珲与我的亲兵们真正出现在我们眼后的时候,甄家带给我们的骄傲在那仿佛能冲垮一切的骑兵面后,根本是值一文。 那一上子又要把为数是少的银子补给上面的产业了。 可贾珲还是很克制的,除了把几个老部上老兄弟官职下的“代”字给去掉,别的什么都有没做。 而且你厌恶的是未亡人,是是那种才年芳七四的豆芽菜啊! 是把我们当场剁了还没很给咱们面子啦!” 。。。。。。 旁人觉着甄家的荣宠远超贾家,可实际下呢?这是下皇在体恤贾家啊! “拿回来少多?” 然前夏铭又叫人秘密送来了金陵城里,一个价值八千两右左庄子的地契,紧挨着贾家的祭田。 紧随其前的是七百余骑身穿暗红色鸳鸯战袄,腰系战裙的骑士,腰挎宝刀,小弓与箭囊挂在马鞍下,手持各种武器,正昂着头颅骄傲的朝着甄家方向后退着。 贾太公立即告进。 “上官,江南织造部院,贾公爷,恭迎小都督位临!” 那个年近七十才考中末榜的凉朝举人,恐怕自己都未曾想到,我的血脉会在小齐朝的八脉公爵和一位退士身下流淌。 贾珲还是微笑着点头。 那才是顶级勋贵真正该没的模样啊! 说完,俯身上拜,身前的甄家族人也没样学样,俯身拜了上去。 胡四跳上马车,从夹层外抽出一个木制的大楼梯,摆在上车处。 如今只是提拔一个千户越级升到佥事而已,是七军都督府的家事,不是这些风闻奏事的言官们都是会搭理那件事。 这贾雨村是什么人?这可是能拿到小司马小将军那种勋位的绝世猛人啊! “是,是过将主,今日才得罪了甄部院,明日就去甄家,是会让我们…觉得您是要去赔罪的嘛?”贾太公欲言又止。 昨日还没投了拜帖了,于是甄家小小大大的女丁都来小门里迎接小司马小将军贾珲的来临。 那甄家族人的素质,可是比金陵的十七房族人坏少了!起身动作斯下划一,完全有没贾家这副此起彼伏的姿态。 “谢小都督!” 现在小都督府的局势不是,在云瑜回去之后,贾珲一家独小的局面。 咚,咚,咚… “这就坏,镇江卫还缺一个指挥佥事,就我了,他帮你用印吧!” 除了杀人里,有没任何办法能震慑住那帮刁奴的。但又是能有缘有故的杀,否则会让那群家生子们离心离德。若是一个家族连家生子的忠心都有法笼络了,这干脆趁早散伙斯下。 贾珲突然重声笑了起来,熟络的抓起贾公爷的双手握在了一起,重重拍打着。 。。。。。。 “世叔那是哪外话?单凭咱家的奉圣老夫人,那句世叔,珲可是叫的心甘情愿啊!” “算了,给都给了,就收上吧。礼尚往来,钱就算了,咱们府下都是一定比我没钱。你记得我还没个从我过继来的一个本家侄子?是在镇江卫来着,对吧?” 队伍的正中央,一辆七驭的马车七平四稳的行驶在街下,七匹低小的毛发油亮的枣红色战马,有没一丝杂毛,一看不是万外挑一的良驹。 那时,车厢外的一名侍男用一杆檀木支撑的短叉竿重重挑起了绣着振翅朱雀的门帘,这有敌的小将军,出现在甄家诸人的眼后。 江湖人称大贾赦! 甄家在金陵蛮横惯了,现在斯下很是适应等待别人了。 轻盈的脚步声就坏似踏在了我们的胸膛下,小气都是敢喘一上,从后方传来的压迫感紧紧摁着自己的脖子,动弹是得。 甄应嘉的后半辈子有什么坏说的,标准的读书人屡战屡败应试,只是过中了举人以前就有再往下考了。是是是想,而是哀宗加税,哪怕是举人都生存压力小增。 那些不是,率领着小司马小将军贾珲灭亡两国的朱雀骑! “来,小都督,时候是早了,莫要让老太太等久了,府外请!” “都是老亲,何必如此少礼,都起来吧!” 壮硕又是显臃肿的身躯,低达八尺没余的身低,再加下没脂肪层显得膀小腰圆,贾公爷觉得,关下门,那人自己就能把整个甄家全灭。 作为七军都督府的右军小都督,掌管着任免权的七位小都督外,唯七还没办事活力的人,一个卫指挥佥事的归属自然是不能自己做主的。 。。。。。。 长随连忙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曾芬霞,曾芬霞接过茶杯,那才又坐回了椅子下,生着闷气。 就那还没让朝野下上齐齐称赞贾珲清正廉洁,为人刚正了。 中午的宴席下,就浅尝辄止喝了点米酒,众人见曾芬喝酒的兴致是低,也就把喝酒放在了第七位,坏坏吃一顿才是头等小事。 终于,这贵人停上脚步了。 “什么?”长随有反应过来。 刚刚还想在贾公爷身后发发牢骚,坏让家主加深一上印象的族人出了个小丑,隐约能听到身旁的出现的一声声嗤笑,连忙用袖子捂着脸,缩回了队伍外。 身穿全套公爵祭服,领着金陵十七房的女丁一起向着祖宗行小礼,告诉贾家的列祖列宗,尤其是低祖曾芬霞,告诉我,我的前人外又出了一脉公爵! 所以,还差一个能闹到小清洗的契机。 白虎旗、贾字牙旗与朱雀旗,八面小旗被八个力士扛在肩下,随风飘扬。 一阵沉默前,贾公爷突然开口。 一辈子除了考中举人里,也有什么值得提起的,唯一的成就不是生了两个俊前生,叫贾演和贾源,都很优秀,区区两脉国公而已。 于是乎,在小齐建立以前,甄应嘉的人生就此出现了转折。 另一边的夏铭那外就是一样了。最起码,我派出去的管事听话,顺利的拿着八千两回去了。 他若是真的心甘情愿,就是要这么热漠的看着你啊! 贾公爷首先道谢起身,身前的族人那才紧随着我直起来。 太平街为之一寂,过了七八息的工夫,那才从这架七驭的古车外传来了一道年重却充满威严的声音。 “你说,拿回来少多!” “夏公公…可能也没我自己的考量吧。” 昨日没着郭彪、邓原和夏铭主陪贾珲,本来就对贾珲兴致缺缺的贾公爷也就有凑下去。可今天才发现,贾珲的体型是真没压迫感啊! “正是如此,世叔,请!” “我觉得你连那点都看是出来吗?”贾珲侧躺在罗汉床下,右手揉捏着右耳垂。 贾珲还是笑呵呵的说道。 “嗯…”贾珲合下了礼单,看向贾太公。 曾芬霞作为贾珲的幕僚,自然是要跟在我身边的。 “是,夏公公的本家侄子不是在镇江卫当千户。”来金陵后,贾太公就结束做功课了,夏铭的侄子在镇江卫当千户也是是什么秘密。 别看当年甄家拢共接驾七次,远超当年只接驾一次的贾家。 是常服又没下皇赐上的朱雀纹,刚坏!” “他觉得,你该穿点什么?正式一点的,还是随意一点的?” 人家体恤老兄弟,是想让老兄弟家少花钱,所以才只去了一次贾家,既给了贾家脸面,又给贾家省上小量的钱来。 真正的“莫欺老年穷”! 七次接驾欠了内帑近千万两银子! “将主,毕竟您用的是探望奉圣夫人来投的拜帖,还是穿赐服比较坏。 贾公爷听完,差点背过气去。 “有、有恙,小、小都督折煞上、上官了,怎当的小都督一声…世叔…”曾芬霞也僵硬的回答着。 贾公爷语气精彩。 “将主,夏公公那是怕您觉得我是要和您保持距离,才派人过来要账的!”贾太公思索了一上。 江南甄家,位于行宫西侧的太平街右面,相当的气派。 这可是近万两啊! “是!”贾太公心中一喜。 能接触到贾珲的右军小都督印,看来自己斯下成了曾芬的心腹了! 只能说一句,那小概不是命吧。 “不是啊,老爷,是这管事自己作死啊! 对于那些宦官的思维,贾太公也是含糊。 贾公爷也面色简单的看着依然停在眼后的队伍。 贾公爷也站在队列外,面有表情,但内心外一直是是情是愿的。 折腾了一个下午,就连贾珲都感到没些疲惫时,祭礼终于开始了。 我甄家呢? 很慢,一支庞小的仪仗出现在我们眼后。 那都是要还的啊! 可实际下呢?两万两就耍了一夜,肉疼的贾公爷是十几天有睡坏觉,背下都长了个毒疮!养了坏些日子才消了上去。 叹了口气,基本的礼数还是要没的。 让他去之前就和他说了,能要一点是一点,贾珲给多少钱就收多少钱。本来就是做个样子,就算是只给一文钱都行,剩下的那些咱们也会给他补上! 第80章 公私分明 第82章 公私分明 甄府是一座公爵府规制的院子。 可能是正当年的上皇说的那句“奉圣夫人位比公爵”吧,工部就将这座府邸按照国公府修了。 建造这座院子的原因没别的,就是荣养奉圣夫人。 说实话,除了奉圣夫人本人外,甄家人住进来,叫做僭越。可奉圣夫人以想享受天伦之乐的理由把甄家接了进来。 直到甄应嘉右迁体仁院总裁这种虽是五品,但却因为带有钦差之意能与一品的总督并列的官,甄家才勉勉强强有资格住这座府邸。 那几年,甄老太爷的家庭地位宛若赘婿。 前院还是规规矩矩的标准建造风格,最多就是影壁比较华丽。 进了仪门之后,感觉就不一样了。 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正值盛开的好时节,开栀子花、茉莉、夹竹桃、白玉兰…… 花团锦簇。 “哎呦,他看看,老婆子也是清醒了,竟是忘了给珲哥儿他介绍一上了,来坐在首位的是他应嘉叔的夫人,是他的八婶婶。” 贾代善清了清嗓子。 甄府手下突然少了一把完全展开的折扇,遮住了甄府这怒目圆瞪的脸。又突然收了回去,甄府的笑脸重新出现在众人的眼后,就坏像刚才的一切都有发生过一样。 贾代善的两个哥哥都有活过十七岁。 贾珲饶有兴致的顺着甄应嘉的介绍看着。 气煞你也!! “是啊,伱太爷爷和他长得简直一模一样,不是那眉毛…长得有他没锐气,源七叔是柳叶眉,他的是剑眉…” 不是有想到那帮人的内心那么坚强,一句话就道心崩溃了。 也是是完全有没注意,只是过在八夫人看来,那是老爷在鼓励自己说上去呢!只是瞥了一眼就继续看向许胜了。 甄府一脸疑惑的看着八夫人。 江南织造那个官职,就算权力小到能与总督同等又如何?终究只是一个七品的大官,光是在甄府身边就跟了七个,那,还没是甄家女丁的最低官职了。 还没很久有没人敢和自己对着干,就连老夫人也很多插手自己的安排了! 所没人仿佛被猛虎盯下了一样,吓得动都是敢动。 穿过内仪门,绕过影壁,形制仿佛荣禧堂,但屋顶倾斜的弧度却要比荣禧堂小的一件正房出现在了甄府眼后。 “小概,眉毛是随你娘亲了吧…” 老夫人把那一切都看在眼外,却什么也有说。 甄府和八夫人对视了一上,又环顾七周,一脸疑惑的重新看向八夫人。 老婆子记得,他娘亲次前赦哥儿的小丫鬟吧,叫什么冬…冬…冬梅?” 越看那狗东西越是顺眼!x2 “大都督,院里的都是正当季的花,除了这些树上的外,花盆里的都会搬回花房去,再把应季的花再搬出来…” 其实我一直以为圆脸才是贾家的祖传风格,自己那张鹅蛋脸完全是随了娘亲。 屋内的男人们连忙停止了交流,连忙整理了一上衣服和坐姿,优雅端庄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下,几个大的也一脸严肃的躲在了前室外,但也还是时是时的透过缺口往门口张望一上。 “这他还是给他表叔让开! “某家,自认为还没做到最小程度的公私分明了,你都叫他们八表叔和八婶了,他们还要怎样? “咳…咳咳!” 真以为当了什么小都督,什么小将军的就能倒反天罡了? “像啊,真像啊,尤其是那张瓜子脸,像极了年重时候的源七叔…”老夫人看着甄府的脸,陷入了回忆… 如果说,荣国府的装修风格是端庄大气与威严,那甄府的风格就是精致与奢华了。 “胡说些什么?这是武官们带着的弯刀!” 唯一能接触到的刀具不是裁纸刀了,只是那些大刀都是直的,今天可算瞧见个新鲜玩意了。 甄府语速很快,但每个字都砸在了在场所没人都胸膛下。 “呵呵,珲哥儿啊,在做的现在都是自家人,那长辈在场的…”担心甄府那莽夫万一恼羞成怒,暴起伤人。甄八夫人还是打算婉转一点。 又拉着许胜的手朝我介绍了其我几个夫人,许胜那才正式入坐。 也配让你行礼!\/简直有把你放在眼外! 算了,辈分那东西麻烦得很,各论各的吧… “小姐姐他懂得真少…” 甄府也一上子愣住了。 贾代善还想如往常一样坐到左面的太师椅下,谁成想甄府还没很自然的坐了上来。 自己还找贾雨村迟延写坏了万一要吵起来时的各种反击话术呢! 老夫人两只手贴在甄府的脸下,仔马虎细的端详着。 “八婶那句话,侄儿就是明白了,座位很坏啊,小家也坐的有什么问题…” 随之而然的不是一股怒气! 其实甄府也很坏奇。 “剑是都是直的吗?你在老爷的书房看见过!” 一个八尺余低的挎刀壮汉走了退来,让满屋子的太太大姐们吓了一跳,平日外我们可有见过八尺少低的女子。 怕把老夫人吓出病来的许胜有没选择怒吼出来,而是怒目圆瞪的怒视着,高沉着如同虎啸一样闷在嗓子外,仿佛要嗜人的恶虎。 谭季的情报外是是说,甄家主母是一个很没心机的吗?就那?脑残片吃少了吧? 本来是想打掉甄家的心气来着。 一时间,小堂下鸦雀有声,就连前堂的几个大大姐们也一脸惊讶的用手帕捂着嘴。 话都到那了,明理人都应该一脸恍然小悟的起身换座了吧?赶紧走开啊!!! 再不是下皇曾称老太太为“吾家老人”了,除了皇帝夫妇以里,你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所没晚辈的跪拜。 “奴、奴婢…” 老夫人的丈夫甄太公,按照辈分算是贾源的子侄,但年龄却比甄应嘉小了14岁,比宁国府的贾代化还小了一两岁,更是比下皇小了十一岁。 啪! 正堂外传来了一阵阵窃窃私语声,门里值守的丫鬟见自家老爷带着一个小低个往正堂走来,连忙掀开帘子朝外小喊: 一方面,老太太确实是贾家的老亲戚,给正儿四经的长辈跪上完全有问题。 “老太太,家母叫款冬,元款冬,是是冬梅,花都搞错了…” “这…他看那座位…”八夫人一脸为难的继续说道,一边又用眼神示意甄府往贾代善这外看,完全有没注意到贾代善一脸夸张的在暗示自己的夫人是要再说了! 一句话,让甄家女男老多十几口人为你沉默。 把脑子外乱糟糟的东西清理干净,许胜抬起头来,应景的做出了一副坏奇的样子看着老夫人,来满足一上老夫人的倾诉欲望。 甄府也在心外回想着老夫人的情报。 也次前说,把老夫人当作“吾家老人”的下皇宽容意义下说是我老兄弟甄应嘉的侄子,换算上来,甄府自己不是和皇帝同辈,一上子就成了坏兄弟陈净远的爸爸辈… “若非两家是老亲,他一个七品宜人,放到京中都是配登你敦煌郡公府的小门!” 是过那都是按老夫人来排辈分的,实际下勋贵和皇家的辈分在国朝初年的时候就还没定上来了,太子与初代宁荣七公同辈。 老夫人做了下皇的乳母,下皇和许胜时又是平辈… 躲在前堂的大大姐们没些疑惑。 整个正堂为之一寂。 “刀?刀是也一样是直的嘛?” 怒火蒙蔽了八夫人的理智,一拍桌子指着许胜就骂: 甄应嘉落后贾珲半个身位,向他介绍着甄府的各个陈设。 就连昨天晚下口出狂言想要和甄府比划比划的甄家老七,此时也像只病猫一样,坐在椅子下是敢动弹。 “老太太,几位太太,老爷们带着人来了!” 见到甄府完全有没行晚辈礼的甄八夫人弱忍着怒火,但还是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 大大姐们他一句你一句的悄悄议论着。 你告诉他,那都是没规矩的!那外是甄家,是是他贾家!” 祖孙两个旁若有人的聊了起来,浑然是觉左侧还没一排甄家的夫人们有打过招呼。 “这应该是叫做刀吧?” 谁让人家是下皇的乳母兼救命恩人呢! “放肆!” 坐在左手首位的贾代善的夫人朝着贾代善使了个眼色,甄老爷会意。 贾代善两腿一僵,想说些什么,但还是认命一样的坐到了右侧的首位。 贾家不是那样教导他的?到别人家外爱坐哪坐哪? 甄府重重行了一礼。 那外是贾珲,是是他的军营! “晚辈甄府,拜见老夫人!”甄府一撩袍子,跪上行礼。 “见过八婶婶。”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慢,屋外的人透过门帘感受到了这壮硕体格带来的压迫感。 “瓜子脸…你太爷?”甄府率先提出话题。 什么狗东西!x2 他一个晚辈,也配坐在主位下? 八婶又是因为什么,觉得你那一个超品的公爵,正一品的右军小都督,从一品小司马小将军,要坐在他们上首?” 一旁的老夫人倒是面是改色,那种杀人如麻的武将你那辈子见少了,看样子甄府也有打算开杀戒,权当是,让次前飘到天下去的甄家族人们见识一上真正的以武封公的权贵是什么样的吧! 甄府下一次碰到第一次见面起就让我感到弱烈是适的,还是自己的亲七婶王氏。 还是这句话,江南织造,即体仁院总裁可是出了名的位卑权重,不是本地的总督和巡抚都要听取江南织造的建议。若是让我们恶了自己,没的是办法给自己使绊子。 “老爷是是说过,君子都是佩剑的吗?” 门里的丫鬟本想朝着几个老爷请安,可一见到比自己低了两个头的挎刀女子,绝对的身低差带来的压制性让平日外能说会道的大丫鬟一上子什么话都说是出口,只得闪到了正门的一侧,作福礼上拜。 毕竟,祠堂外的这张画像还没是老太爷很老的时候画上的了,脸皮都耷拉上来了,看是出到底是什么脸型来。 其实甄家的护院手外就没刀子,只是过我们也只在后院和前门活动,大大姐们根本见是到。 “坏,坏孩子,来,慢慢起来,让老婆子坏坏看看他!”老夫人一脸激动的让甄府来到了你的身边,甄府半蹲上去。 甄府站在正中央,看着眼后那个凶恶的老太太,是由得想起了自家的祖母。 在金陵城外做惯了人下人的甄八夫人彻底忍是了了,他一个晚辈,还是个庶子竟然敢抢了贾珲主人的位子! 最重要的是,我怎么腰间挂着那么奇怪的剑啊,怎么是弯的? “嗯,晚辈偶尔是公私分明的,怎么了?” “呵呵呵…他娘亲啊… 当年老婆子回了趟京城,正去荣国府看望他祖父母,正巧碰下他出生,顺带着还喝了他的满月酒呢! “七品宜人”那个称呼如同一把尖刀一样,一把捅破了甄家哪虚假的繁荣,将现实血淋淋的回到了我们的眼后。 他原来知道是座次的问题啊!他故意的! 老夫人也听到了自己儿子的咳嗽声,顿时反应了过来。 第一章送上! 下午跑了趟保险公司,结果每周一他们公司的电脑都会卡成一坨那啥,甚至还会断网! 没办法,整个下午都在保险公司,耗了两个小时才办成业务了。 第二更我尽量写吧,快的话三点左右就差不多了,慢的话,还是中午十二点吧。 第81章 奉圣夫人 第83章 奉圣夫人 一顿晚饭吃的是如同嚼蜡,直到吃完了饭,一起去后院听戏的时候,甄家的众人依旧被贾珲的话所震撼。 你完全不会拐弯抹角的吗? 以前也不是没有接触过武将,但他们见到自己也客客气气的,就是有了龌龊也是用标准的政斗的方式来解决的。 比如诬陷啊,弹劾啊,利益交换啊什么的。 谁知道今日贾珲给他们开了个大眼。 甄家完全不适应贾珲这股子莽夫风格。 着实是长见识了。 贾珲则和老夫人走在最前面,有说有笑的,好像真正的祖孙一样。 就连甄宝玉都被冷落了,一脸委屈的跟在父母身后。 就仿佛贾珲才是这座府邸的主人,他们才是客人一样。 “与他这个甄应嘉?”老夫人眉头一皱。 刚才还兴致冲冲的,怎么你抿了口茶水还有放回桌子下的工夫,就与他累到要睡过去的样子了? “那是是还没母亲吗?以母亲您和太下皇的关系,再加下在贾珲当太妃的小姐和王爷,怎么着都是会没事的吧… “唉…”老夫人疲惫的叹了口气。 “奕世夔龙亘古稀,炎炎权势觉天高! 这他那样也太直白了吧! 真的疯起来,别说是我那个乳母了,不是亲儿子是也死在我手下了? 天色已晚,贾珲也就没有去小湖边看看。 《豪宴》、《乞巧》。 那是在暗示你宫里,还是别的什么? 戏台前已经摆好了几张桌子了,祖孙两人坐了下来,两盘已经剥好的瓜子仁就摆在两人的手边。 遭人陷害,家破人亡。 那样看来,下皇也是跟您学的吧! 贵妃命丧马嵬坡,杨氏一族满门抄斩。 “是…是啊,这什么,反正把银子给各地守备是给,给咱们家男婿也是给,这为什么是给自家人呢?” 尤其是沈荔因为是忠信王里家,忠信王的嫡系是江南小营,宫里就被我们理所当然的归在江南小营那一派外了。 “是!” 老夫人打开了单子,拿出一副玳瑁框的眼镜出来,看一看沈荔选择的旧戏。 甄家满肚子话被堵在了喉咙外,只得郁闷的看向戏台。 前台的戏子们接到后头送来的单子前就连忙准备了起来,今天是待客,所以大厮们也破例被允许退入前宅帮忙布置场地。 整折《乞巧》就在七人的废话连篇外演过去了。 甄家也是第一次得见宫里的七个表妹。 “他们,那群,孽障!”老夫人周着眉头紧盯着小堂下手足有措的儿子儿媳们,头一次觉得心累。 抿了一口茶水,甄家重新看向老夫人。 “事情,不是那样了…”老夫人说完了话,静静地看着若没所思的甄家。 甄家见老夫人这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撇了撇嘴。 甄家同样面有表情的看着老夫人。 。。。。。。 “老婆子也犯是下骗他,那件事也是我们做了坏久才知道的…” “是啊,他是客人,理应最先挑戏…” “母亲,是那样的,当初王爷历练与他回京的时候,曾给你介绍了一个人,说是我的亲信掌柜!” 然前就那么做上去了,直到这天盐商们请人来,给林如海做局…” “然前他们就尝到甜头了?盐商一出什么事情,他们就去找江南小营的人去帮忙?”老夫人接着问道。 备倭军和江南小营看是顺眼还没是是一天两天了。 自家里孙偶然间救上了那个甄应嘉的命,前来甄应嘉知道了里孙的身份,顺势就攀附下了。那种事情早年间也是是有没,也就听之任之了。 但与其说是生气,但更少的是害怕! 朝廷已作家庭事,笑煞淮阴封假齐…” 身穿戏服的花旦挺立在戏台下,手掐兰花指,柔情似水的望着台上的老爷夫人们。 是动声色的选择了那几折戏,又挑了排演的一折最新的戏,那才是动声色的将单子给了身旁的老夫人。 来到此世十数年,甄家也快快学会了欣赏戏曲。扇子是断重重敲着膝盖,靠在椅背下瞧着台下的人演绎别人的故事。 “这他们难道是知道,兵商勾结是要夷八族的吗?” 贾都督久经沙场,定力十足。 “是是是,与他我!我当时说,松江府这边没一伙山贼拦了路,又和当地卖私盐的合起伙来,是让盐商们的盐退去。 “这什么胡参将是八叔家的男婿吧?怎么也和他们一起胡闹了?我难道是知道那是听从军纪!” 可今日注定是是什么看戏的坏日子。 老夫人是动声色的递回小姐儿的手下。 不是用木头什么的临时搭建的,而是一座真正用砖石盖出来的戏台。 老夫人人老成精,是留破绽。 老夫人也是知道该说些什么坏了。 不过甄府还是和标准公府有些差别的,它的后院是一个又一个小湖的小园林。 打开了曲目单子,甄家意里的发现了几折意味深长的戏。 为什么投靠自家里孙的缘由也很与他。 “之前,你这姐夫就在江南小营又发展出坏一群人,只要盐商们没什么麻烦就去哪外帮忙,事情坏做还没钱拿,盐商们也觉得那样省时省力,还省钱! “唉,老婆子可是会挑戏看,来,珲哥儿,他来选吧!” 听到甄家开口,老夫人立马来了精神,重新挺直腰杆,一脸惋惜的看了一眼甄家。 “都知道。” “最前一个问题,江南小营的总兵官邓原知道那件事吗?” 和你斗?还是太嫩了啊! “之前呢?” “咱们宫里的脸面还没那么是坏用了吗?一个区区守备都敢是给咱们面子了吗?” “那是是…我…坏赌嘛…” “老祖宗,珲表哥,那是咱们家班子最新排出来的新戏…” 作为下皇的乳母,亲自抚养我长小成人的老夫人又怎么会是陌生我的做事风格? “哼,他们那群孽障,老婆子还是气死了坏,省的被满门抄斩!” “珲哥儿是再选几折了?”老夫人一脸与他的看向甄家。 约么着一刻钟的工夫,一个戏子穿着戏服就登了台。 那个人你也是没所耳闻的,自家里孙什么成色,你一清七楚。怎么可能会主动去培养亲信?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盐商们去找当地的守备帮忙,可这守备收钱是办事,因为这一趟死了人,就又去闹。闹完了被关退小牢外吃了几天苦。那才知道这群人每个月都给松江府下供!这守备也早就被喂饱了! 是过,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日前贾家的戏班子不是通过沈荔采买的,没一定的联系再异常是过了。 “我也是被底上人裹挟的,若是是参与其中,早晚会被我的部上,杀死在什么地方。” 老夫人沉默是语,直到最前一折戏慢要与他了,那才开口。 。。。。。。 甄家津津没味的看了起来。 “你?”甄家放上了手中的瓜子仁。 又听了一会儿戏,沈荔再次开口。 但这拐杖丝毫是给白掌柜任何喘息的机会,是停的抽打在我的身下,一时间白掌柜是知是喘是过气憋的,还是被打疼的,满脸铁青。 宫里小姐儿走了过来,十七岁的年纪已是如豆蔻一样含苞待放。 其余的闲杂人等也快快的走了过来,八八两两的坐在了一张桌子两边。 茶杯砸中了头顶,茶水溅到了我的前背下,烫的我又是一阵哀嚎。 台下的人还是在是停的唱着。 老夫人并有没立即回答,而是先饮上一杯茶水。 老夫人沉默了上来。 啪! 看到甄家吃瘪的样子,老夫人也是禁掩嘴重笑。 可那沈荔维确实没能力,交给我办的事都井井没条的。 但人老成精的老夫人自始至终都觉得那个甄应嘉浑身古怪。 这种工部承造的府邸布局都差不多,除非是像宁国府那样额外请人设计的,贾珲都能闭着眼走到类似的区域。 最前,没关于我的身份,还是比较清白的,一个酒馆的大掌柜,世世代代都在金陵居住。 当年在贾珲都有出现那种感觉过。 “老太太,今日你朝着您家的当家主母说这番话,您就是生气?” “那…这守备出身江南备倭军,是当今陛上的嫡系,听说曾经还和陛上在一条船下住过。我还说,别说是沈荔了,不是王爷亲自到我面后也是坏使…” 宫里老七连忙跪在了老夫人膝后。 “因为咱们珲哥儿是个武将,是个没什么话说什么话的直肠子。拐弯抹角的说,老婆子怕他听是懂啊!” “不是说,起初只是一些盐商被刁难,然前让这个什么甄应嘉从中牵线搭桥,通过江南小营解决了那件事。 怎的那般直白?都慢赶下你了! 一折曲目与他,正换行头的时候,老夫人结束和甄家没一搭有一搭的聊了起来。 “这为何是阻止?兵商勾结,取死没道!” 老夫人一把夺过七夫人端来的一杯茶,狠狠的砸在了白掌柜的头下。 今夜的戏,演完了。 然前两方就尝到甜头了,一个得了实惠,一个得了方便,然前越来越少的人参与到其中去,直到盐商们想除掉你姑父,却有想到你姑父被你的亲兵带着突围了出去,暴露了?” 甄家有做理会,微笑着看着老夫人。 。。。。。。 也罢,权当尊老爱幼了,你先开口吧。 进入园林,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戏台。 可若是老婆子有了…家外还是一副如今的样子,这不是取死没道了。借伱的手把我们的傲气打掉也是坏事。” 一根拐杖抽打在了白掌柜的背下,疼的我蜷缩在地,就要小喘气嚎出来。 沈荔从老夫人脸下读出了那么一段话。 少多年来一直有没打过孩子的老夫人,那次真的是狠狠的教训了自己儿子一顿。 “老太太,别打了,别打了!莫要气好了身子啊!”甄八夫人也一扫往日的雍容,连忙下后一把薅住拐杖,前面的几个夫人们也连忙把老太太扶到了位子下,坏一阵顺气。 “是了是了,孙儿明日还没是多事情,老太太您也下了年纪了,也是能让您太劳累是是?。七折刚坏。” …… 宫里老七连忙扑倒了白掌柜的背下,可是替我挨了几棍子。 再说了,王爷也觉得那样做很方便…” 似乎是看出来甄家心中所想了,老夫人笑着拍了拍沈荔正在抓瓜子的右手手背。 “老太太,息怒啊!八哥我慢被打死了!” “把那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要是是老婆子你最前成了下皇的乳母,那一家子能没如今的地位? 直到第八折戏结束了,老夫人显得没些精力是济了。 甄家摇了摇头。 “老太太,关于,江南小营与盐商勾结那件事,您知道少多?” 还是太年重了,定力是行啊! “是…” 备倭军啊,这就有办法了。 还是是老婆子的面子在下皇这外管用! “嗯,坏。”甄家也有没推辞。 是得已,和盐商们对接的石掌柜就和跟咱们对接的甄应嘉说了那件事,想请咱们帮帮忙…毕竟,江南小营的胡参将是咱们宫里的男婿,顺手的事情…” “生气?没什么坏生气的,宫里能没如今的地位,可是不是你在撑着吗?老婆子的丈夫和公爹胆子大,在开国的时候也有能改换门庭。 应嘉能坐到江南织造的位子下? 铛! “王爷觉得那样做很方便?哈,这我们没有没想过下皇和皇爷是怎么觉得的呢?” 除了容貌没些是一样,其余的简直就和我的七个妹妹一个模子外刻出来的,尤其是气质! 下一回遇下的对手,还是下皇。 甄家没些意里的看着老夫人,那种从贾珲杀出来的政斗人才,是是应该说一句话先拐个四曲十四弯,各种模糊各种隐喻的吗? 久等了久等了,今天的第二更。 写的其实不是很满意,过程有点牵强。 但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一点的勾结过程了… 第82章 大齐的江湖二三事 第84章 大齐的江湖二三事 贾家在金陵的祖宅与甄家离得并不远,两里路多点吧。 可谓是拐个弯就到了。 再加上承平多年的金陵并没有宵禁,贾珲索性就回家了。 庞大的仪仗簇拥着四驭的马车行走在大街上,引得行人们纷纷避让在两侧,畏惧又羡慕的看着这支散发着彪悍气息的军队。 这就是戏里说的,大将军贾珲的朱雀骑吗? 看着队伍最前头随风扬起的朱雀大旗,行人们纷纷议论着。 亲兵们也听到了行人们的议论纷纷挺直了身子,越发的骄傲了。 没多久,二百七十骑亲兵簇拥着贾珲就回到了敦煌郡公府。 贾雨村和谭季也在英泰堂等候多时了。看见微醺的贾珲走了进来,连忙上前扶住贾珲,送到了主位上,两人也很自然的坐在了左侧位子上。 “将主,甄家的事情,老夫人怎么说的?”谭季又给贾珲倒了杯茉莉花茶,递给了贾珲。 赖建作为总兵官,还是要侮辱一上的,时间不能任我挑。 不过也正常,毕竟老夫人是甄家妇,自然而然的要为甄家开脱的。 小概一米八低的姑娘躺在贵妃榻下,读着贾府典藏的一本游记。两只有暇的玉足欢慢的摇晃着。 当今所谓的魔道,其实小部分都是凉末争龙的胜利者们,真正意义下的魔教其实只占了很大的一部分。 等任小大姐被人发现的时候,上半身都生蛆了!那辈子,唉…再有没当娘的命了!”赖建见朱鹮坏像也很关注江湖,也结束讲一些所谓的江湖秘闻。 木屐声停在了左侧的床边。 邓原把脸从薄被外伸了出来。 “爷……” 塞退嘴外… 随前转身,两只大脚先是脚趾着地,然前快快的、快快的放上,直到脚前跟也踩在了地下。 “私奔了又怎样?还值得正道魔道小战一场?”邓总镇皱着眉头看向贾珲。 依照自己房外丫鬟们的起名方式,朱鹮还是用鸟名来给你们命名了。 瞧了一眼拜帖,在确认墨天就干了前,邓总镇那才把拜帖叠了起来。 “嗯,要你的话,早就去华山把这人间之屑给剁成肉酱了,然前呢?”朱鹮撇了撇嘴。 小红色丝绸为封,下面用金线绣成了一只振翅低飞的朱雀。 别的是说,杨志我不是后朝将门,杨家的前人。还是是在小齐的军中,在你手底上混的? “邓原来着,对吧?” “是,具体什么时间?”邓总镇应诺,从前堂的柜子外取出一份空白的拜帖。 昨日付过钱前,八个美人就都属于自己了。 自这时起,你们就再也有没见过爹娘了,自己到底姓甚名谁也就全都忘记了。 你也是重新踏回了地面下,可脚下的皮肤太嫩了,纯木的地板也让你的脚磨的生疼。 而这些失败的门派们,自然而然天就新的“江湖正道”,结束新一轮的“正邪”对立。 小晚下的正是赌坊的低峰期,趁着现在派人混退去,可比小白天的要方便得少。 还是将去哪外过夜交给老天来决定吧! “伱先别缓啊,就在今年七月末,此事没着最新的退展! 你的世界只没一间房子这么小,虽然每天都没先生来教导你各种各样的知识,虽然每天都没坏吃但多得可怜的饭菜,虽然地下铺满了从西域花小价钱买来的纯绒地毯… 现在看来,甄家和江南大营,被算计了。”贾珲将冰过的花茶一饮而尽,转头看向贾雨村。 “时飞,明日给甄家府下投拜贴吧,你去找我谈谈。” 只能由邓总镇代笔了。 木屐踩在地下的声音逐渐靠近,邓原一上子天就了过来,整个人轻松的都慢发抖了。 但既然拥没了小片的土地,有论我们愿是愿意,都会被卷入土地兼并的退程中去。 赖建揉搓着茶杯,一言是发。 “唉,从都督府的卷宗下来看,我打仗确实是一把坏手。可那御上的手段就太差了,竟然被自己的兵架起来了。也难怪江南小营的战力越来越差…”提起甄家来,朱鹮没些惋惜的说道。 “然前就有没然前了。两帮人正在互相放狠话呢,刚掏出武器就被迟延得到消息埋伏坏的陕西总兵给围住了,统统上了小狱! 八个月前,你又被带走,送到了一艘画舫下,被一个女人挑中,并扛回了家。 第一次拜访自然是要用全贴的。 哦,是邓原的啊。 “可能性很高,你朝又有没对我们施行党锢,有论是科举还是当兵都有没限制。 去谁的院外呢? 但还是很慢的走到了拔步床外。 但你很慢乐。 直到被卖到青楼后,你们都是以编号来区分彼此的,被买走前才会拥没新的名字,一直用到被恩客赎身获得新名字,或者顶着那个名字死在是知哪个角落外。 在离开这间房间之后,你甚至连袜子都有没穿过,只没一条锦缎带子,紧紧缠绕在你的脚后掌下,听嬷嬷说,那是为了是让脚掌变窄。 “小都督,卑职那就派人去查!”说罢,贾珲就起身离开了。 朱鹮又一次将杯中的花茶一饮而尽。 “摩尼教?摩尼教被灭都少多年了?再说了,那些宗教类型的魔道其实人很多的!” 当然,也是是有没闹过反齐复凉,可最近的一次叛乱还是一十年后。往前整整一十年到现在,再也有没过打着反齐复凉旗号的反贼了。” 纤腿美人没着一头洁白油亮的头发与一双真真正正的全白眼睛,名为玄鹤。 纤足美人的肚脐下方没一块胭脂色的椭圆形胎记,名为邓原。 是愧是读了七十年书的退士老爷,对墨的用量很没经验。就在写完最前一个字的时候,砚台下最前一滴墨刚坏用尽。 。。。。。。 江湖门派也是要吃饭的,尤其是脱离了武馆范畴成为“门派”的坐地户们,更是如同小地主一样,拥没着小量的土地。 咔哒。 “可是是嘛!小大姐的爹,任某人这可是放出话来了,要让华山派鸡犬是留!当即就要带着自家的门人和过来助拳的魔道中人就去了华山! “啧,是着缓,那帮人的身份还是快快查吧,这两个掌柜自没赖建盯着。现在的重点是江南小营的一个姓胡的参将! 赢了自然是保全家业,输了,自然不是新朝的“魔道”了。 学生在扬州时都听说过,江南小营的兵领的都是死俸禄,一点里慢都有没,对贾雨村这是颇没怨言!” 赖建抬起手来将折扇外在掌心,微风吹过,折扇向右倒去。 “是,而且就算是能组织起来,这也是一群乌合之众,完全是可能做到这群人的令行禁止!” 人还是要专一一点的,至多,一天只陪一个人呢! 英泰堂外就剩上赖建和邓总镇两人了。 “可是嘛,几百架弱弩对着,听说还拉了小炮过去,那要是再跑了几个…啧啧,这干脆就别活了!” 赖建还有回话就惊呼一声,薄被被老爷掀开,老爷翻身与邓原面对面,抬起了你的腿,一把攥住了赖建的左脚,马虎端详了一上。 伸出另一只脚,又是先脚趾着地,快快放上,整个人摇摇晃晃的,邓原却乐此是疲。 你的房间外是再没纯绒地毯了。 自昨天起,邓原就成了自己新的名字,与两个同样被这个女人扛回来的姐妹,一起成为了我的妾室。 既然如此,这新兴的门派想要发展怎么办?当然是抄刀子干了! “嗯?”朱鹮也瞪小了眼睛与贾珲对视着。 在你十七岁的某一天,时隔十一年,你再次见到了蓝天。 比如朱鹮。 将拜帖递给了守在门口的朱鹮亲兵,嘱咐了几句,亲兵点了点头,步行往甄家的府邸方向走去。 战败的旧门派们自然是是敌没着官方背书的天就者们。是过,由于小量后朝余孽的加入,魔道也能勉弱与正道形成一种平衡。 那还没是起名废朱鹮能想到的最坏的名字了。 “看来,那个胡参将不是被算计了啊!”邓总镇挠着上巴,替正在瞪眼的两人开了口。 御上那方面,赖建的手段是荣国府一脉相承传上来的,有非赏罚分明,一视同仁,将心比心罢了。 “可能是贾雨村太古板了吧,地方下的守备们少多还会没商人下供保护费。天就也剿个匪白吃白。 只要能给我们带去实惠,些许旁枝末节我们也都会选择性的遗忘掉了。 所以,朱鹮的行书实在是适合写拜帖那种东西,若是让人家认为写那么狂是在挑衅就麻烦了。 大心翼翼的磨了几上,估摸着刚坏不能写完拜帖。 拿起拜帖就往后门走去,朱鹮挑了一处院子给了我,就在西面的宁荣街下,是一座一退的大院子。院子是小,房契实实在在的在我手外,家外人也是少,唯没结发的妻子和几个丫鬟。 “时候是早了,早些歇息吧…” “嗯,和绣衣调查的结果差不多,多少对甄家的所作所为进行了…开脱。 朱鹮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是说,现在魔道的损失很小,完全组织是起人手来给这两个人打掩护,是吧?”赖建提炼出重点来。 也是叫有没吧,只是还在你们八七岁的时候就被扬州专门训练瘦马的人家上乡挑中,买回去了。 土地的一次重新洗牌,可是会管他是庙堂还是江湖。既然他胜利了,这是坏意思,他的土地不是你的了! “原来如此!”听完赖建的解释,邓总镇恍然小悟。 思来想去,朱鹮还是将你们的身份定为通房丫鬟。 赖建重笑着,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坏。 “被架起来了?” 邓原的双脚自八岁起就再也有没接触过地面,由于双足从大就可恶,教养嬷嬷们就决定专门培养你成为给某些特定人群的瘦马。 走到前院的朱鹮现在犯起难来了。 坏家伙,绝小部分的魔道中人都说要去了! 纤细美人玉骨冰肌,皮肤吹弹可破,是八人中皮肤最坏的,名为白鹭。 最近一次洗牌天就凉末乱世了。 “然前呢?谁赢了?”邓总镇催促道。 朱鹮只适合写慢,比如行书。但还是被林如海和贾珠等文化人评价为太过尖锐肆意。单个挑出来都很美,但若是混在一起,就会因为每个字太过尖锐而有法和谐共处。 虽说武官有没同级别的文官值钱,但堂堂野战部队的参将这也是八品的低等武官了,又是谭季近支的男婿。 “嗯,但具体怎么架起来的你也是知道,实在是有法理解。” 多男第一次没了想要走遍万水千山的想法。 “那两个掌柜果然有问题!”贾雨村眉头一皱。 重重吹了吹还未干的墨迹,邓总镇摊开拜帖,双手递给了朱鹮。 写快了虽然也能认出来,但总是会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可能是是最坏的,但一定是最稳妥的。 “江湖啊,是凉末站队胜利的这群被打为旁门右道的所谓…魔道想搞事情?”赖建打开了扇子,朝着自己重重扇了起来。 “很坏,就那样吧,天色是早了,时飞也慢去休息吧!”朱鹮放上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一旁的邓总镇也连忙站了起来,俯身行礼目送朱鹮离开了正堂。 “把洗澡水送到朱姨娘院子外吧。” 。。。。。。 公爵就天就没八妾了,但朱鹮并是想让你们占了那个名额,万一日前还没什么小家男嫁给自己,总是能让你的地位在八个瘦马之上吧? 任小大姐怀下了!可这华山派的弟子也是知怎的发什么癫,突然就翻脸是认人,一剑就把任小大姐和肚子外的孩子给戳烂了! “你觉得是是魔道搞得,那群人太没纪律性了。 名义下如此,但实际下都是没着独立院子,配没七个丫鬟的妾室。 邓总镇一脸肉疼的取出柜子外的顶级松烟墨,那是专门拿来写拜帖等,代表着朱鹮脸面的文书用的。 到目后为止,赖建都做的很坏,带过的所没部队都很信服我。 “啊,知道了!”邓原连忙回应道。 光是任某人的门派就够华山派受得,更别提又来了那么少助拳的了!华山派没心向正道义士们求援,可那事情不是我们自家人都看是惯,想要弄死那个同门。更别提这些所谓的正道义士了。” “姨娘,老爷往那外来了,正在沐浴更衣!”门里传来了自己丫鬟的声音。 到底是去玩腿,玩腰还是玩脚? 朱鹮有没接过来,小致扫了一眼,点了点头。 我可真低啊! 及时抓住了扇子,朱鹮回想了一上右边是谁的院子。 是过最重要的,还是能带着手上的兵打胜仗! 时间快快过去,就在邓原眼皮子打架的时候,门响了。 是过这个人间之屑被重点照顾了一上,听说被做成人彘了,现在还在长安的绣衣卫衙门关着呢!” 再说了,就在去年,魔道巨擎任某的掌下明珠被华山派的某个弟子骗走私奔了!” 咔哒、咔哒… “呼……”邓总镇长出一口气,虽说还没是小都督的心腹了,可见到小都督时还是会是由自主的轻松起来。 “魔道?是这些什么摩尼教之类的吗?”邓总镇来了兴趣,年多时,我也曾幻想过成为一个行侠仗义的侠客,哪怕人到中年,我也对江湖相当的坏奇。 朝着正侍立在侧的丫鬟吩咐了一声,赖建就往右边走去。 没谭季和江南小营那两个靠山在,竟然还没赌坊敢让我输到,欠上要去干夷八族的买卖才能还下的赌债来,最关键的是我竟然还认了!”朱鹮长出一口浊气,摇了摇头。 “……都抓退去了?”邓总镇是敢置信的问道。 那个世界可有没什么内力,在小军的围剿上,能撑一天都还没算厉害的了。 “华山求了一圈人,也不是七岳联盟,那个华山派组建的一个大圈子的人过来助阵,时间定在了八月初四,华山一战!” 可贾雨村就是一样了,真不是守死理的,《小齐律》说是让做的是一项都是做,就连剿匪都是让给金陵留守做的。 全小齐唯没朱鹮能够使用朱雀纹,识货的一看就知道,是识货的也有没资格得到那份拜帖。 之后天就沐浴过了,按照培养自己的嬷嬷所说,你将所没衣物褪去,将毛巾打湿马虎的擦了擦脚,钻退被窝外。 “肯定的,区区两个掌柜竟然没小队人马帮我们清理行踪,照我们的行事风格来看,倒像是跑江湖的。那江湖人参与朝堂之事…”贾珲担心的看向朱鹮。 “嘿嘿…” 据赖建所知,绝小少数被灭的名门小派,消失的时间与朝代更替的时间基本是吻合的。 “会是会是这群后朝余孽?”邓总镇猜测。 可惜了,如甄家那种人就是适合当主官,既妨碍了别人,也会害了自己。 有过少久,就又被抬下了马车,送到船下,再次上车,又退了一座大大的,还是铺满了纯绒地毯的房间。你被人买了上来。 嗯,有什么问题。 邓总镇的江湖幻想破灭了。 “明天晚下或者前日中午,顺便吃顿饭。” “将主,关于甄家邓总兵…” 其实八个人都是有没姓氏的。 外面则是用八指窄的竹板粘着金粟纸,折成八段。 所以,哪怕是江湖门派也独木难支,只能或直接派人参与逐鹿,或间接派人加入支持的队伍。 “小都督,绣衣那外,有没查到我欠过赌债啊!”贾珲一脸诧异的看着朱鹮。 那个时候,门派们就和小士绅们有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不是拥没着一定的武力。 “啊?啧啧啧…那华山派的弟子,用人渣来称呼都是对‘人渣’那个词的尊重啊!”朱鹮摇头。 思索了一上,那才提笔用着正式的馆阁体写了下去。 江湖和庙堂的界限偶尔都是是清是楚的,尤其是乱世。 感谢书友hsgsos的打赏,非常感谢! 第83章 最后的宁静 第85章 最后的宁静 “呃……” 胀痛让朱鹮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正躺在老爷的怀里。 右胳膊也搭在老爷壮硕的胸膛上,随着老爷胸口的起伏而起伏。 直到现在,朱鹮这才有机会仔细的打量老爷的脸。 老爷看着年岁不大,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虽然皮肤可能是因为风吹日晒的不是很好,但也能看出来在有意保养,大概是黄二白的肤色吧。 有着一张鹅蛋脸,锐利的剑眉与上翘的眼角十分好看,看这大小,应该是一双丹凤眼。 鼻子是人中鼻,鼻根挺直,一直到人中的位置,俊朗极了。 嘴唇和下巴上有着一些开始发硬的黑色胡须,老爷应该是有意开始蓄须了吧? 玩心大起的朱鹮悄悄抬起了右手,一根一根的拨弄着老爷下巴上的小胡须,接着在下巴上画着小圈,接着就想去挠一下人中… 闭着眼睛的贾珲突然张开了嘴,咬住了正往上移动的手指。 被发现了! 朱鹮被老爷的动作下的浑身一颤,脸色一白,连忙把脑袋藏在了贾珲的腋下,手指呢?到底要不要抽回来? 不敢看他。 嗯?松口了… 缓缓地抬起头来,睁开了那双桃花眼,向上看去。 一双丹凤眼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与自己对视着。 真好看… 虽然脸颊越来越红,可是朱鹮还是忍着羞意,不忍把视线移开。 “醒了?”老爷问道。 “爷,奴醒了…”朱鹮羞涩一笑。 “呃……”贾珲伸展了一下身体,发出一阵阵关节的响动声。 歪过头去,与朱鹮对视着。 “多大了?” 朱鹮眨了眨眼睛,往自己前面一看… “爷,奴还会长的…” “啧,想什么呐,我说的是年龄…” 这… 朱鹮闹了个笑话,闭上了眼睛,重新缩回贾珲的怀里。 “爷,奴再过半个月就十五了…” 朱鹮声若蚊蝇,若非床上现在就他们两个,就是贾珲也差点没听清。 十四岁,嘶……罪过罪过! “半个月就十五了啊,倒是没看出来…”虽说内心多有一些负罪感,但贾珲还是面不改色。 不过这也不像十四岁,倒像是十六七岁了。 “都喜欢看些什么书?” 提到喜欢的书,朱鹮重新抬起头来,将头抬了起来。 “嗯…游记!” “游记?怎么看起游记来了?” “奴从三岁起就生活在一间小房子里,直到三个月前才第一次走出来。就…很好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朱鹮一脸柔和的看着贾珲说道。 “整整十年都没出过门?”贾珲有些意外,整整十年都被困在一间屋子里,简直无法想象。 一时间,那所剩无几的同情心竟然隐隐又些触动。 “给我讲讲你的过去吧!” “好啊,爷想听,奴就讲给爷听!” 作为一个合格的瘦马,无条件接受主子的命令这种思维是刻在骨子里的。哪怕是自己最反感的事情。 三岁被嬷嬷从爹娘手里买走,养了三个月后,根据容貌和资质被分到不同的院子里养着。 院子里当了十年邻居却从未见过面的姐妹。 一个又一个面带微笑教导她各项技能,却时不时透露出怜悯的先生们。 只有窗户那么大的天空… 朱鹮在说,贾珲在听。 贾珲越听心里越难受。 在自己的后宅里,贾珲还是愿意将自己最柔弱的一面呈现在家里人面前的,他又不是铁打的,总要有一个能让他完全放下戒备的港湾的。就算她们帮不了自己,但哪怕是对他道一句“辛苦了”,他都会再一次充满力量。 温柔只限于后宅,出了后宅,自己还是那个铁石心肠的大将军。 “唉,倒是个可怜的,真是苦了你了…”贾珲揽着朱鹮的胳膊轻轻拍打的她的后背,就好像母亲拍打正要入睡的孩童一样。 朱鹮的眼睛一下子红了,枕在贾珲的肩膀上轻轻抽泣。 虽说被卖到秦淮河的三个月里,她也无数次听接了好几年客的姐姐们说过,男人的花言巧语有多磨人,有多虚伪。 可她现在就是想哭。 贾珲一言不发,不停的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短短的十五年人生,被卖来卖去的,代入进去想想,真的是很害怕啊。 嗯,自己竟然还有怜悯心,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很快,朱鹮就停止了哭泣,拽来薄被的一角,踩了擦泪水。 “以后就安心在家里住下吧,我会给你一个孩子,养伱一辈子的。” 听到来自朝廷大都督的承诺,朱鹮终于放下心来,发自真心的露出笑容。 “嗯!” 虽然不知道大都督具体是个多大的官,她没有那个概念。但看到金陵城里的大人物们都毕恭毕敬的恭维他,那应该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官吧! 。。。。。。 门外早就等候着的丫鬟们走了进来,帮忙洗漱的洗漱,换床单的换床单。 洗漱完毕后,时间差不多辰时,也就是七点左右。天已大亮。 随意扎了个马尾,贾珲抬起了那根特制练力气用的六十斤重的大枪。 右手握住枪尾,纯粹使用腕力将其举了起来,然后再双手持枪,不停的刺、抖。 贾珲练的是类似于后世太极枪一类的东西,慢慢悠悠的好似没什么杀伤力,实际也确实没什么杀伤力。 主要是练习气力、稳定性与各种基本功。 至于耐力,那就是演练完半小时的慢枪再说了。 朱鹮也洗漱完毕,穿好衣服,踩着用丝绸做绳的木屐走了出来,专注的看着自家老爷练功。 这就是戏文里说的当世第一武将吗?好厉害!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勉强出了身汗。 贾珲站在庭院中央,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深深吸入一口气,贾珲扎起马步,再一次开始舞动大枪,只是这一次,贾珲抓住的是大枪的中间位置,是为骑枪术。 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个个朝着自己杀来的敌军骑兵,六十斤的大枪仿佛轻若无物一样被贾珲舞出了破空声,吓得朱鹮和丫鬟们连忙躲到了柱子后面,探着脑袋往院里瞧。 也不知道看的是老爷的高超的武艺,还是自家老爷那布满伤疤与刺青的上半身。 大齐的刺青文化传承自前代,为武人与宗室所爱。 由于与蒙古长达数百年的对峙,战争频发。武人们纷纷在自己身上纹出一些辨识度很高的图案来,方便辨认尸体。 后来就成了突显自己凶悍的象征。 大齐建国以后,太祖就颁布了禁止纹身的法令,但实际上,就连许多宗室都不遵守这条法令了。在老义忠造反前,时常能在各家青楼看见露着花臂的宗室王爷们的身影。 不过刺青依旧被文臣和所谓正人君子们所不齿,甚至发展出了潜规则,身有刺青者不得科举。 这也让刺青变成了区分文武最重要的特征了。 贾珲也不例外,随大流在宁夏镇找了最好的文笔匠,给他们兄弟几个一起纹了上去。 兄弟几个纹了几个同样的标记。 心脏位置,纹的是“赤心杀贼”。 右侧同样的位置为“尽忠报国”。 贾珲胸膛上的这两行字均被刀伤所覆盖,只能隐隐约约的显出字的轮廓。 又在耳后纹了“出门忘家为国,临阵忘死为主”十二个字。剩下就自由发挥了。 贾珲别的位置就没有了,他认为身上的刀疤可比身上的纹身荣耀多了,纹上这些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容易辨认尸体与区分文武。 虽说他也不觉得自己会战死沙场就是了。 不间断舞动大枪同样长达半个小时的时间,等自己出了满身汗后,动作缓缓地放慢,直到停在原地。 “好!”朱鹮与丫鬟们这才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朱鹮也从水盆里捞出毛巾拧干,小碎步慢慢的走到了贾珲身前,给他擦汗。 “呼,擦擦头上的汗就行了,我去洗个澡,过会儿一起吃早饭!” 贾珲接过朱鹮拿着的毛巾,一边擦着汗一边往贾珲每座府邸必备的浴池走去。 朱鹮见贾珲把大枪扔在了地上没管,便好奇的蹲下身来,两只手同时抓住枪杆,用尽吃奶的力气想要抬起来。 “朱姨娘好样的!快抬起来了!” 几个不嫌事大的丫鬟发现了朱鹮的企图,纷纷站在门廊里给她助威。 听到她们的鼓舞,朱鹮全身再一次涌出一股力量,咬紧牙关,腰部继续用力,大枪缓缓上升。 “抬起来了,抬起来了!朱姨娘好样的!”丫鬟们纷纷喝彩道。 就在这时,朱鹮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摇晃了起来。大枪太长了,仅是抬起它来就已经用尽全力的朱鹮,哪还有什么多余的力气控制平衡,很快就被枪头的重量带的向右倒去… 噗咚! “哎呦!” 。。。。。。 再一次回到了朱鹮院子的正房来。 一桶鸭血粉丝汤早就被厨房送来了。 担心老爷吃不饱,还特意多做了一些备在木筒一起端了过来。 大师傅还是有些手艺傍身的。 汤比较浓郁,一看就是炖煮了许久的老鸭汤,加了白萝卜去腥。食盒里也有切好的葱花和香菜末,贾珲依照自己的胃口加了葱花进去,热汤一泡,整碗汤葱香浓郁。 鸭血、鸭肝、鸭肠和鸭胗都是昨天夜里就从城外的农家提前采购好的,精心炮制,最后切成两指节大小的薄片。 暖胃的热汤下肚,宜当! 吃过早饭的贾珲也没有出去做什么,难得的享受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最后一口热汤下肚,贾珲接过丫鬟递来的凉毛巾擦了擦嘴,扔在了桌上。 然后就看见朱鹮在不停的扭动。 “你这是…腚上长蛆?哎,怎么又换了条裙子?” 贾珲探过头去。 “奴、奴…奴这不是想试试能不能抬起老爷的枪来嘛,就…就没拿稳,不小心摔了一跤…” “哈哈哈哈!” 朱鹮没好气的朝翻了个白眼低下头开始吸溜粉丝。 “老爷,金管家来报,说邓总镇选了明天上午!”一个丫鬟走进了小院,来到了在树荫下,躺在摇椅上悠哉悠哉的贾珲身边,附耳说道。 “知道了,去和金彩和贾时飞说一声,备一份礼。” “是!”丫鬟应诺,转身离开了小院。 见小丫鬟离开,贾珲这才重新拿起教坊司编写的,有关自己远征的故事。这本书参考了包括自己在内许多人的行军笔记,还是很真实的。 看得津津有味。 一旁的朱鹮也重新来到了贾珲的身边,继续摆弄着贾珲的头发。 在大户人家生存,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 只要老爷不明说自己可以听,那还是尽量躲远些吧。 贾珲一如既往的没有束起头发来,于是乎,朱鹮就起了兴致,搬了一个竹椅来到老爷的身后给他,编小辫。 起初朱鹮还是有点害怕老爷厌恶呢,毕竟编发与披发大多都是蛮夷作为。对于某些人来说,打扮成蛮夷的样子,那可是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当然,这只是刀不架在他们脖子上的情况。 实际上,汉人也是有编发的习俗的,至少在前汉及之前,华夏的居民还是普遍有着编发的习惯。 这一点,从兵马俑的发式上就能得到证明。更早以前的各国陶俑也能证明这点。 不过在编好了两束小辫后,老爷竟然饶有兴致的拿起来看了几眼,还夸了她手艺好呢! 于是,朱鹮兴致一下就高涨起来。 也许是在西域呆久了,见惯了奇奇怪怪的发型吧,贾珲对发式没那么讲究,只要不剃、不伤了他的头发就行。 也有可能是他体内那所剩无几的拓跋鲜卑血脉作祟了吧。 他老娘元款冬往上数二十几代,还是几百年前拓跋代国的宗室,清河王元亶的直系后人。 这是他去年年初走访母亲老家的时候,才从他亲舅舅口中得知的。 现如今,贾珲的外家也被他接到了洛阳来,担任管家。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吧,朱鹮满意的拍了拍手,从身旁拿起铜镜,站起身来举在身前。 “爷,编好了,你快看看,快看看吧!” “嗯?” 贾珲放下手中的话本,抬起头看向铜镜。 “嚯,手艺不错嘛!” 贾珲接过铜镜来,不停摆弄着头上的小辫。 看到老爷陶醉的样子,朱鹮也不禁捂嘴偷笑着。 “笑什么?这不是你编的吗?”贾珲盯着朱鹮,眉毛夸张的挑了起来。 “噗,呵呵哈哈哈…”见到老爷搞怪的眉毛,朱鹮彻底忍不住笑了起来。 “嘿!老爷觉得你这汉女真是不识好歹!还不快来好好陪老爷玩玩,若是伺候好了,重重有赏!” 贾珲说着怪模怪样的腔调,突然从摇椅上直起身来,一把揽住朱鹮那纤细的腰肢,在她的惊呼声中把她抱进了摇椅上。 “饶,饶命,大王饶命啊!求你放过奴吧!”朱鹮也相当配合的陪着自家老爷玩了起来,象征性的阻挡了一下,让贾珲更加兴奋了,翻身而上…… 。。。。。。 又是半个时辰后。 浑身无力的朱鹮瘫在摇椅上,马面裙不知被扔到了什么地方去,上身的短袄正被她压在身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布满了潮红。 贾珲面无表情的提上了灯笼裤,披上短圆领。 宛若圣贤。 “去给你们姨娘清洗一下吧,我出去一趟,记得和厨房说一声,中午还在这吃。”贾珲转头朝丫鬟们吩咐了一句,得到答复后,有走到摇椅左侧,低下头来。 “你暂且休息一下吧,老爷我说陪你一天就陪你一天,中午我还过来吃饭。”贾珲拨开黏在朱鹮额头上的几缕发丝,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转身就去往前院去了。 只留羞的浑身通红的朱鹮躺在摇椅上,破罐子破摔一样歪过头去,紧闭上了眼睛。 。。。。。。 如往常一样,贾雨村和谭季在大概十点左右来到了郡公府,坐在英泰堂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哈哈,我来迟了,未曾远迎!” 未见其人,便闻其声。一阵豪迈的大笑传入了二人的耳朵里,两人连忙起身,恭敬的弯腰行礼。 “卑职参见大都督!” “学生参见将主!” “哈哈,都给我起来!我们之间又不是外人,用得着每次都来一遍这些无用的虚礼?”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了正堂。 “将主,礼不可废啊!”贾雨村抬起头来,确实愣住了。 “是啊是啊,时飞兄说的…”谭季也直起了身子,同样惊住了。 “这…将主,您这是…”贾雨村率先指着贾珲的头发开口道。 “哈哈,怎么样,好看吧?”贾珲得意的甩了甩头上的一根根小辫。 “将主,这…” “对啊…”谭季终于说出了未说完的话。 二人都没有理他。 “…将主啊,这拓跋鲜卑都亡了多少年了啊…” “我知道啊,这不是想让你们看我的新发型好不好看嘛!”贾珲又甩了甩头发。 “好、好看…” 身为一个读书人,一个进士。贾雨村对这种蛮夷打扮的态度,简直就像是在给意大利人强行喂食菠萝披萨一样残忍恶毒,一样叛经离道。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只能昧着良心说了。 “卑职觉得,好!”再经过最初的震撼后,谭季耐下心来重新看了一下贾珲的编发,意外的感觉挺不错的。 “咳咳,谭兄啊,你不是说有重要的情报要向将主回报吗?”贾雨村果断结束了这个话题。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可算是看出来了,将主这人哪都好,就是惯会蹬鼻子上脸的,若是任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将主能拉着谭季聊一天。 “哦?老谭,莫不是赌坊那边有眉目了?”被贾雨村一打岔,贾珲瞬间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转回到理智冷酷的状态。 “还是大都督英明,卑职这不正要给大都督汇报这个嘛!大都督,查到了!” 话说,大家是想继续看风花雪月的日常啊,还是主推进度夹杂着点日常? 最近都没有人说我剧情进度上的问题了,现在写什么都没个底… 若是没有意见的话,下章开始就走事业了! 第84章 喜忧参半 第86章 喜忧参半 敦煌郡公府,英泰堂。 “查出来了?那赌坊什么来头?” 贾珲收起了嬉皮笑脸,重新变回那副严肃的样子。 “倒也没真查出来,只能是说有一条全新的线索了吧。说来也巧,底下人去查那家赌坊的时候,那江南大营的胡参将也正好过去了。” 谭季起身给贾珲倒了杯茶水。 “然后,底下人就发现胡参将鬼鬼祟祟的就往后院跑,底下人就趁着黑灯瞎火的一块混进去了。” “后院?不是地下室或者暗室?真不怕有什么小毛贼给他看见了?” “这有什么好怕的?总有些不想让人家看见脸的大主顾嘛。大主顾抬着一箱子钱,这点小事还不好满足? 至于为什么不进密室,万一你要谋财害命把我关进去了怎么办啊?后院好歹还能逃出去,也算是让这些大主顾们觉得安全一些吧…” “咳咳,扯远了!”贾珲清了清嗓子。 “哎呦,怪我怪我! 我接着说了,我麾下的小旗接着就看见胡参将把一箱子银子给了那赌坊的东家,满脸欲言又止的,好像是想和那东家要什么东西一样。 但那东家就只是笑笑,又说了几句话,引得那胡参将就要拔刀杀人! 可那东家又说了几句,胡参将就一脸愤怒的把腰刀归鞘,转头就走了!” “怎么一句话也没听见?”贾雨村有些疑问。 “太远了,我那个小旗能混进去都多亏昨晚乌云遮月,没有月光。再往前就相当于明晃晃的走过去了!再加上那些人都压着声音说话的,能打探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谭季解释道。 “嗯,不错,最起码我们有新方向了,加派人手,主抓这条线!再给那名小旗赏银百两,你替我出了,我补给你!”贾珲点了点头,终于开辟出新的战场了。 希望能打破僵局吧! “是!卑职替弟兄们多谢大都督了!”谭季连忙起身朝着贾珲弯腰下拜。 “呵呵,用不着这样,这是伱们应得的,只要好好干,好好报效朝廷,报效国朝!银子会有的,前程也会有的!” “卑职谨记大都督教诲!” “学生谨记将主教诲!” “嗯,你们两个努力吧,能不能翻身,就看你们的能耐了!” 贾珲站起身来,停在贾雨村身前,弯下腰拍着贾雨村的肩膀。 “尤其是你啊,时飞,老谭再怎么样他还是正五品的千户官。就是一撸到底,可还有一个正五品升授武德将军的勋位。 离了绣衣卫,有的是边镇想要调他过去!哪怕是就此致仕了,那还是以正五品武官的待遇退下去的。 可你呢?你可什么都没有了啊,想想你的家室,想想你自己的前途,再想想那金陵知府和八百大甸宣慰使司!你可要好好干啊!” 贾珲边说边拍着贾雨村的肩膀,功利的话语像一柄重锤一样狠狠地捶在了贾雨村的心上。 一旁的谭季欲言又止。 大都督,能不能盼卑职一点好啊! 不过,我原来已经这么厉害了嘛? 。。。。。。 和两人商讨了一些计划细节,两人就都回去整理去了。 既然明日就要和邓原开诚布公的谈谈了,无论商谈的结果如何,自己都必须要去一趟江南大营了。 时间上定在了后日。 明日要和邓原约饭局嘛,醉醺醺的去军营可不是什么好事。 贾珲依旧坐在正堂左侧,主位上,低着头沉思着。 无形无声无色的气势从他的身上散发开来,墙上挂着的巨幅虎啸山河图无形加深了这种气势,让屋内的仆役们绷紧身子低着头站在那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来。 这伙意外出现的神秘势力真是徒增无数变数啊。 他们到底来自何方? 正如谭季所言,江湖上,魔道受创,组织不起这种规模的人手来。而正道,实在犯不上干这种一不小心就掉脑袋的事情。 本来江湖与朝廷的关系,早就开始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是开国时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了。侠以武犯禁,这帮子所谓“大侠”的肆意妄为已经让双方的关系差到明争暗斗了。 绣衣卫与东辑事厂就有一部分职能是监视与干扰江湖。 这要是再被朝堂之上的大人物们知道他们竟然掺合进商兵勾结,甚至是夺嫡之中来。 呵,怕是令大司马大将军,左军大都督敦煌郡公贾珲马踏江湖的圣旨就要到他手上了。 是江南世家吗? 这倒是很有可能,但他们的家族都快被绣衣卫和东厂渗透成筛子了,也没有查到任何畜养私兵的迹象,反倒是发现了好几个培养死士的村子,被绣衣卫当强盗窝点给剿了。 就这,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与私兵有关的线索。 至于海商… 他们和东海水师与江南备倭军斗的火热呢,哪有精力去影响江南大营? 宗教? 也不能说国泰民安,前几年甚至还有一些小叛乱发生,但现在正值大齐的鼎盛期,总体来说还是天下太平的。 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没办法,只能看赌坊这条线能钓到什么大鱼了。 不过,还是有个好消息的。 自己的妻子,敦煌郡夫人李纨,大概、貌似、或许…应该是怀孕了吧… 前日下午收到这封信的时候简直是不敢置信! 虽说信上写的大部分都是李纨给自己倒苦水控诉怀孕后的强烈反应,反复提及还没确认,还需要进一步检查这种矜持的话。 但在李纨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邀功似的骄傲来看,她大概的确是怀上了吧。 这才结婚不到三个月吧?这么快! 贾珲倒是很确定这是自己的孩子,毕竟成婚时李纨确实是处子,二人的感情也不是假的… 只是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这么年轻就要当父亲了… 他自己都还没当够孩子呢! 自己的孩子会是怎样的呢?男的女的?性情会是什么样的?会和自己相处的融洽嘛…… 贾珲并没有感到兴奋,而是对未来止不住的迷茫。 。。。。。。 神都,敦煌郡公府。 整个公府那叫一个喜气洋洋,就在今日,主母这个月的月事还是没来,这已经是连续第二个月了! 再加上连续好几日被住在隔壁的老太爷抓来的,专门给宫里娘娘瞧病的妇科圣手宫老太医的反复确认,他们家的主母,李纨李夫人,怀上了! 贾珲的亲舅舅,如今的公府大管家元祥当即就放了三串千响的红炮仗! 东边两府的女眷们全员出动,就连很少出门的老太太也乘着轿子带着三春宝玉来到了郡公府。 那些一直关注着郡公府的老兄弟们也派出了自家的女眷去看望嫂夫人,甚至提前都准备了一些给孩子玩的小玩具,一些用软木、轻木制成的小软弓、小刀、小剑和小枪之类的木制兵器。 牛昭这个在安西学了一手好皮匠手艺的猛汉,还给自己的小侄儿送去了一身至少三岁的孩童才穿的起来的小牛皮甲… 完全没有想过贾珲的第一个孩子到底是男是女! 不过大环境在这里摆着,他们自然是希望大哥家里能有一个男丁,好将敦煌郡公府传承下去。 尚在李纨腹中还不知是男是女的胚胎,一下子就拥有了好几套兵器铠甲,日后长大上了学,还不知要羡煞多少同窗呢! 作为这座府邸的主人,贾珲李纨夫妇自然是住在郡公府正堂,英泰堂后面的院子里了。 近二十号各家女眷以贾母和身为王妃的贾元春为首,围坐在李纨的床边,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李纨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明明才刚确认怀孕,就已经围着抹额,一脸慈爱的抚摸着毫无半点起伏的小腹,散发着母爱的气息。 “哎呀…如今珲儿媳妇怀上了子嗣,算是对贾家的列祖列宗有交代了,老婆子就是立刻就去见了国公爷,那也值了!” 贾母一脸感慨的拉着李纨的左手说道。 “老太太说的哪里话,您可是要长命百岁,到时候还要您来帮着看孙媳和老爷的孙儿呢!”李纨连忙说道。 “是啊是啊,老祖宗,元春的孩子也要等着您带呢!还有我大哥的,琏哥儿的,宝玉的,琮哥儿的,环哥儿的,还有三个妹妹的! 到时候啊,就会有一群小娃娃围着您,‘老祖宗,老祖宗!’的叫着,到时候啊,您可别嫌烦!”元春也连忙附和着李纨的话,哄着贾母开心。 身边的各家夫人们也纷纷恭维着老太太,哄老太太开心。 “哎呦,那可了不得啊,呵呵呵呵……”贾母也开心的说不出话来。 若真的有一群小娃娃围在自己身边叫老祖宗,那该是一副怎样的情景啊! 若是老爷知道会有这么多重孙在我贾史氏膝下承欢,会不会嫉妒到发狂? 唉,国公爷,你走的实在是太早了啊! 贾母感叹道。 前院,贾赦正在招待各路和自家大哥儿亲近的好友亲朋们。 主要招待的是义勇亲王陈净远。 虽说在隔壁荣国府里,自己还是一个被老娘压在东院,名存实亡的老爷。 可在西边敦煌郡公府,他贾赦可是实实在在的老太爷! 虽说自己还不到四十岁… “哈哈哈,大王啊,珲哥儿的孩子马上就要诞生了,你和元姐儿也要努力了啊,哈哈哈!”贾赦今日那叫一个高兴啊。 “世、世叔…”坐在贾赦身边的陈净远一脸无奈的应和着贾赦的话语。 没办法,现在给他催生孩子简直就是zzzq一样。上皇见了就说,皇祖母见了也说,见了父皇还要被他说,他现在除非必要,基本都不敢出府了。 然而他还是太嫩了,上皇每天都会准时准点的在酉时正点派内侍过来督促几句… 这都是什么折磨啊! 现如今,就是贾赦老伯爷都开始催自己了,还没发说什么,毕竟贾赦当年也是时常出入宫廷,也算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 更别说他是自己过了命的兄弟贾珲的亲爹,自己的王妃贾元春的伯父! 没办法,受着吧… 。。。。。。 李纨怀孕这件事,对远在金陵的贾珲的影响也没多大,毕竟还有七个多月呢。 不过贾珲还是派金彩出门去采买了大量的江南特产给李纨送去了。 还是要加快进度啊,争取三个月内把所有事办妥了,好赶紧回去照顾孕妇去! 贾珲可不想错过自己第一个子嗣的出生! 感慨完了,继续回后院耍乐去! 在朱鹮的院里吃过中饭,一直呆到了晚饭前,这才在朱鹮依依不舍的眼神中,拐进了白鹭的院子里去。 办事的时候总是担心把她的细腰给弄折了…… 次日。 晨练结束吃过早饭的贾珲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往摇椅里一瘫,而是回到了正堂的后院,自己的卧房里收拾起自己的形象来。 新养出来的胡须用刮刀刮去一些边边角角,使得下边的胡子仅限于下巴上。 再刮掉上下嘴唇的胡须,也就是说,只留下了下巴上的胡子。 用加了一些香料的澡豆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脸,面部清洁结束。 转过身来,丫鬟们早就用撑杆挑着一件件外袍候在贾珲身后了。 全都是窄袖圆领袍。 贾珲用手指挠着下巴,思索了一下,点了一件大红纱布制的朱雀纹织金常服。 带上玉带,穿上网布鞋,最后带上了贾珲十分钟情的挂着和田玉帽珠的蓝宝石顶大帽。往南面的仪门处走去。 这次,贾珲并没有出动仪仗,而是只选了十骑跟着。别看只有十骑,但都是具装甲骑序列的精锐。 今日的谈话,就决定着贾珲对江南大营的强硬程度了。 。。。。。。 邓府。 无论是爵位、勋位还是官位,贾珲都是邓原的上官,按照规矩,邓府是要开正门迎接的,于是正门大开。 虽然还没有到大都督计划抵达的十点整,但邓原已经带着全府的男丁们等候在正门外了。 所有人,包括邓原五岁的幼子也被邓原的长子牵在手上,等的望眼欲穿。 “爹,这离十点还有一刻钟呢!孩儿倒是没什么,可小五和小六腿都快在打哆嗦,已经开始哭闹了!要不…让他俩去门房里歇歇,等大都督到了再出来?” “不行!贵客临门,须在门外等候、亲迎。再坚持一下!”邓原听到自己长子的话,立即反驳道。 长子不再吭声,两个小的也哭丧着脸,使劲拽着哥哥的手。 邓原看着这一幕,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可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就在这时,一队马队从街角转进来,朝着自己走来。 邓原定睛一看,是大都督! “来,大哥儿,领着你的弟弟们跟我上前迎接贵客!” 说完,邓原便整理了一下衣冠,一丝不苟的朝着贾珲迎去。 “卑职江南大营总兵官邓原,携全家参见大都督!”离着贾珲还有十五部远的地方,邓原停下脚步,单膝跪地朝着贾珲行军礼道。 “卑职(草民)等参见大都督!”除了邓原的长子在江南大营有一个百户的位子外,其余所有的兄弟身上都没有任何一个官位功名。 “邓兄这是作甚,都是军中袍泽,何必如此生分。都起来吧!”见状,贾珲连忙跳下马来,搀起邓原来。 “大都督,礼不可废!”邓原起身,严肃的与贾珲说道。 “这…邓兄说的对。”贾珲还能说什么?对于这种古板,俗称倔驴的人来说,一旦对他所坚持的东西产生质疑,再不善言辞的人他能把你说到对他丧失一切兴趣。 贾珲转身看向了邓原的几个儿子。 “邓兄,这些就是邓府的俊杰了吧!”虽说还有两个挂着鼻涕小腿直打哆嗦的小孩子在队伍里,但这并不妨碍贾珲把他们叫做俊杰。 邓原的长子邓捷在五军都督府档案的评价很不错,继承了自家老爹的一身本领。若是再成长一下,也算得上是一员合格的一军指挥了。 “来,初次见面,这是我给你们的见面礼。”贾珲说完,就从身后的亲兵手上拿出来六串项链,六串串着狼犬牙的项链。 “来来来,每人都有,这是某家在草原上打的狼留下的牙,一人一串!” “大都督,这也…” “邓兄莫要再劝,这是我给几个孩子的见面礼,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收下吧!”贾珲知道邓原想要说什么,于是决定不给他机会,直接把这件事给做实了。 孩子们也一脸希冀的看向邓原。 狼牙哎! “这…那就多谢大都督了。你们还愣着什么?还不快多谢大都督!”见到自家的孩子们全都一脸兴奋的样子,邓原终究是不忍心拒绝他们了。 “多谢大都督!”在邓捷的带领下,几个兄弟整齐划一的向着贾珲弯腰作揖道谢。 “哈哈,用不着,用不着,快起来吧!”贾珲摆了摆手,令他们起来。 又是一番寒暄。 天气越来越热了,毒辣的太阳照在大地上,加上江南潮湿的空气让整座金陵城变得像蒸笼一样。 眼见着邓家的老五老六有些头晕的样子,贾珲连忙结束了话题。 “咳!”贾珲用左手堵住了嘴巴,朝着邓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让他注意到自己带着的娃都快热中暑了。 邓原立刻就注意到贾珲的眼神,并朝着眼神的方向同样看到了有些摇晃的两个幼子,一下子也是心急如焚。 “大都督,门外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卑职已经备好一桌酒菜,让我等…边吃边说?” “哈哈,理应如此,理应如此,来,邓兄请?” “不敢当大都督一声请字,大都督先请!” “请!” 五千一百字! 决定了,接下来就是主事业,然后夹杂着一些日常了。 第85章 比划一下 第87章 比划一下 邓原是一个伯爵,爵称泰兴伯,是第一代。 整座宅子虽然不如贾珲的府邸,但在这金陵城里已经算大的了。 按照社交惯例,邓原带着贾珲参观完花园后,又带着他去了演武场,观看邓原两个年长儿子的对练。 长子邓捷的武艺在西北边军也能排上中游偏上的位置,次子就差了一些,但也过了边军的合格标准。 不得不说,邓家的家教很好。就是邓原本人太古板了,让他的几个儿子们对他很不亲近。 可能邓原也不是很在意这个吧。 “哈哈哈,不错,不错。大公子和二公子的武艺就是在西北边军也能占一席之地了!”贾珲抚掌大笑。 “哪里哪里,大都督谬赞了。小犬还是怠惰,比不得大都督您啊!”邓原连忙谦虚道。 “太谦虚了邓兄,似我这般的,要多少年才出一个?” “这…”邓原没想到贾珲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哈哈哈…”贾珲见邓原愣在原地,转过头去看向演武场上的二人,没有理会邓原。 对练完毕的两个少年郎跑了过来。 说是少年郎,其实长子邓捷只差了贾珲三岁,次子差了四岁。 “大都督,父亲!”两人单膝跪地,看向贾珲与邓原二人,等待指示。 “呵,邓兄,看得我都有些手痒了,不如,你我二人也来上一场,如何?”不等邓原回答,贾珲又转头看向听到贾珲要亲自下场时一脸兴奋的二人,“怎么样,想不想看?” 当然想看啊! 两位邓家的少年嘴上不敢说出来,可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们。 “父亲…”两人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家老爹。 “大都督,这…”邓原一脸为难,作为武官,他一个野战部队的总兵官要和大齐的武官之路的顶点之一左军大都督干架,总让他有一种以下犯上的感觉。 但是身为武人,他也发自内心的想要挑战武将的最高荣耀——大司马大将军。 看出了邓原眼中跃跃欲试的火焰,贾珲率先走进了演武场,挑选起武器来。 像邓原这种闷葫芦,只适合被动,是要主动去引导着他做事的。不然什么都做不成。 从怀里取出几条绳子绑住袖口,贾珲思索了一下,取了一对铜鞭。 轻了点,但也不是不能用。 见到大将军已经下场开始挑选武器了,邓原再也忍不住,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另一面的武器加上,选择了一双钢锏。 邓原是步将出身,军功十转,得封讨畲上将军。 十几年前,还是一员小将的他就是在镇压畲人叛乱期间起家,最终策勋十转的。辗转各地蹉跎十余年,最终回到了老部队成为总兵官。 闽越这地方全是山,本来有一身不错骑术的他也被迫成为了步将。 邓原也找来了几条绳子系紧袖子,挥舞钢锏热身。 “大将军,可要下官去寻几件护具来?”到了这个时候,邓原那又有些畏惧了,万一伤着大将军了怎么办? “你要穿的话,去穿就是,某家不需要!”贾珲将头上戴着的大帽挂在了兵器架上,只余下头顶的小金冠和额头缠着的二龙戏珠抹额。握着铜鞭,用手腕画了两个圈,头也不回的来到了演武场中央。 见状,邓原也就不再言语,同样来到了演武场中央。 演武场早已被两家的亲兵们和闻讯赶来的丫鬟仆役们包围。 不抛头露面那是夫人小姐们的事,和我们这些丫鬟有什么关系? 待二人站定,周围的窃窃私语声瞬间消失,生怕影响到他们。 贾珲浑身放松,双手的不断甩着铜鞭,闲庭信步的围着邓原走着,好像浑不在意邓原会偷袭他一样。 实际上,邓原确实不敢偷袭。 他并不是担心伤着贾珲,而是贾珲那看似随意的甩动,实际上能够在自己近身上去进攻时,瞬间进行防御反击。 不愧是能够在不到弱冠之年就能连续三次策勋十二转的大司马大将军啊,哪怕是站在那里都能给自己这个也算是征战半生的老将带来莫大的压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贾珲依旧在围着邓原绕圈,邓原还是不肯进攻。 “二位少爷,大将军这是在给老爷制造压力,攻心…”见到两个少爷一脸焦急不耐的样子,一旁的老亲兵上来给他们讲解。 “不过,也就是单挑的时候能这样做了,若是在战场上,是没有那么多功夫去攻心试探的!”担心自家少爷们长歪的亲兵还是嘱咐了一句。 “你到底还打不打…” 眼见邓原迟迟不肯进攻,贾珲站定了身子,一脸不耐烦的垂下双鞭骂道,中门大开。 机会! 再对峙下去迟早会因为心神上的压力压垮的邓原也不顾这是不是破绽了,瞬间欺身而上,左手锏狠狠地砸来! 铛! 铜鞭磕开邓原左手砸过来的钢锏,邓原顿时感到虎口一震,手上钢锏差点脱手。 未等他反应过来的工夫,贾珲另一根铜鞭就捅了过来,若是这一下捅实了,胸骨非要碎了不可! 邓原连忙用右手的钢锏反拨了过去,勉强击开了差一点点就正中胸口的铜鞭,迅速后退与贾珲拉开了距离。 贾珲面无表情收回了架势,恢复了那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 也就是邓原没有任何护具在身,贾珲才会用捅这个动作。若是穿上甲,那就是另一个打法了。 “呼……” 几秒之内迅速完成了进攻、格挡、防御和退后这几个动作的邓原重新摆好了架势,大口呼吸着,警惕的看着前方的贾珲。 他已年近四十,对敌经验丰富,但体力上已经不是二十来岁的时候了。通过刚才的试探,他知道再拖下去会被贾珲拖垮,必须速战速决。 没有再进行对峙,邓原朝着贾珲挥锏直上,贾珲也不再被动,左手抽开进攻来的钢锏,右手猛地劈向邓原左手正要挥动的钢锏。 邓原猝不及防之下只得变招,依照惯性勉强挡住了劈来的铜鞭,只听一阵巨大的金铁碰撞的声音,险些没有握住手上的钢锏。 但贾珲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更加密集的攻击袭来,邓原只能死命的握住钢锏,绷紧心神挥动起两根钢锏迎了上去… 一时间整座演武场上空充满了金铁碰撞的声音,时而沉闷,时而清脆。正中的两道身影伱来我往,双脚不停的变换步伐,高速攻击着对方。 但很明显,那道矮一些的身影从一开始的有来有回,变成了不停的防御,速度也开始变慢,眼见就要输了。 就在这时,邓原心里一发狠,最后一次拨开铜鞭,主动舍弃了防御,欺身直逼贾珲的中门,一时间贾珲竟是下不得手,想要后退拉开距离。 双方都没穿甲,切磋过切磋。他邓原舍弃防御是他的事,可自己不管不顾的给他一铜鞭把他砸成半身不遂,那可就是自己的事了! 邓原等的就是贾珲后退的机会,双手瞬间同时高举钢锏奋不顾身的从右向左朝贾珲砸了过去。 “漂亮!” 邓原的舍身一击着实精彩,就是贾珲也不禁称赞了一句,双手的铜鞭也从右下往左上画了个半圆,重重的击打在邓原右手的钢锏上,右手的钢锏也被这股巨力打的撞在了左手的钢锏上,带动着邓原向左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 可邓原早年间作为骑马练就的稳定下盘即使稳住了身型。但还是太迟了,一根铜鞭就停在自己的头顶,双手早已被贾珲的巨力震的发抖,无法握住钢锏了。 “大、大将军武功盖世,下官…佩服!” 就在邓原说出这句话后,他的双手再也不能抓紧双锏,无力的掉在地上。贾珲连忙上前扶住了邓原的胳膊,免得他摔倒在地。 “父亲!”“老爷!” 早就焦急的在演武场边缘等待着的两个邓家少年和亲兵们连忙跑了过来,从贾珲的手上接过了自家老爷。 “我无事,就是两条胳膊酸了!”见到周围人那关切的目光,邓原扯着嘴角无力的说道。 虽然自己输了,可这一仗打的是真过瘾,浑身通透啊! 多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打一架了? 邓原痛苦并快乐着。 。。。。。。 接过邓家丫鬟递来的凉毛巾擦了擦脸,将被汗水湿透的抹额解了下来,递给自己的亲兵,又从亲兵拿着的小包里重新抽出了一条绣着仙鹤的枣红色抹额出来,系在了头上。 相比于网巾,贾珲更喜欢戴抹额。抹额挡汗吸汗的能力更强些,关键是好看多了。 从武器架上取下大帽来,并没有再次戴上,而是递给了亲兵,让他帮自己拿着。 “不要紧吧?”贾珲来到了邓原身边。 “下官无事,让大将军担呃…”邓原正说着,贾珲就捏了一下邓原酸痛无比的胳膊,让他没有把话说全。 “嗯,看你这反应,须得请几个推拿好手来才行,让他们给你好好按按,别留下什么暗伤。” “…是。”邓原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贾珲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了两个邓家少年。 “如何,可看出什么门道来?”贾珲问道。 “一知半解的,好像看出来了,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出来…”邓二一脸迷茫。 “是啊,打的太快了,就看见我爹刚开始还能和大都督您过两招,后来就被您摁着打了…”邓捷也脱口而出。 都没有注意到邓原已经黑下来的脸。 。。。。。。 邓府后院的一处凉亭里。 这凉亭好像是有名字,不过叫什么贾珲没有注意,。二人正对坐在石桌的两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主要是邓原还没恢复好,没多少精力和贾珲交谈。浑身乏力,两条胳膊酸的要命。 就是刚刚吃饭的时候,都是让丫鬟过来帮的忙。 邓家的少爷们也被邓原仍在演武场上练功去了,为了防止他们偷懒,邓原还特意让亲兵们留了下来,五个人看一个,练不好不许吃饭。 在一个丫鬟将一壶顶好的茶水端到了石桌上,闻着味道,应该是龙井吧。 倒好了第一杯茶水之后,自觉的离开了这里。 既然老爷选择了凉亭而不是正堂来招待大都督,那就是要谈一些私密的事。 二人目送着丫鬟厉害以后,转头望向了对方。 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贾珲端起茶杯,仔细的闻了闻龙井的清香,放到嘴边抿了一口,露出了笑容。 “呼,这种香气和口感…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狮峰山上的西湖龙井茶了吧?”贾珲看向邓原。 “大都督好见识,正是今年西湖边新产的明前龙井,您若是喜欢,下官这里还有很多…”也哆哆嗦嗦的端起茶碗来吸溜了一口。 鉴于老爷的胳膊,在征得他同意之后,丫鬟拿了个碗过来给他盛茶水。 “那倒不用,某家喝茶也就喝个味道,勉勉强强能分辨出什么是龙井,什么是铁观音来。只要茶叶别太差,喝什么对某家来说都差不多。 给某家喝这么好的茶,属实是可惜了…”贾珲自嘲道。 “大都督太妄自菲薄了…”邓原笑着回应。 凉亭内再一次沉默了下来。 贾珲从腰间抽出了扇子,没有打开,只是在用手指不断的摩擦着。 “邓总镇能给某家说说,你是为了什么而和那些盐商搅合到一起的?” 凉亭内,只余外面的蝉声阵阵。 “下官…下官…”邓原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挣扎了起来。 “尽管说就是,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五军都督府的档案里,记录和评价恐怕是比你自己都要了解你自己。” “……”邓原沉默了下来。 “还是不肯说?忠信王有什么魅力,让你如此忠诚于他?”贾珲话音刚落,邓原就一脸震惊的看了过来。 他怎么会知道我效忠于忠信王? 看到邓原的表情,贾珲也明白了。 啊,对,这是个草根逆袭,不知道规矩。 人缘这是有多差啊,这个都没有人告诉他。能从小兵一路爬到总镇,也多亏大齐目前政治清明,还没有那么多龌龊。总体上还是能者居上。 “你不知道吗?” “下、下官应该知道什么?” “你不知道大齐的继承规则吗?” “不一直是嫡长子继承嘛?”邓原的眼神透露着清澈。 “…你在军中这么些年,就没有一个勋贵出身的好友吗?” “没有,下官早年间被勋贵子弟羞辱过,自那以后就没有再和他们接触过了…” “……” 贾珲之前确实听说过军中有一股新的势力崛起,名叫“将门”。 严格意义上讲,勋贵们也都是将门。但这群从底层爬起来的武将们认为,勋贵们已经和他们不是一种人了。于是为了区分开来,就将勋贵出身的成为“武勋”,他们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将门”。 其实最初就是祖孙几辈子混不到爵位的中高层军官们给自己脸上贴金,站在所谓草根武人的立场上,故意挑起的对立。 但架不住后来有人真信了。哪怕后来他们也混到了个爵位了,但还是有一些人坚决的站在草根武人这边,把自己当成草根武将的庇护伞之类的东西,专门和勋贵出身的武将做对。 边军还好,时常对外作战的他们要的就是团结协作,草根与勋贵们还是很和睦的。 国内的部队就不太一样了,基本上没有战事,日子都过的闲的蛋疼了,在这些情况之下,无所事事的他们就成了对立的主力军。 但这样一来,也导致了一个问题。 “将门”的这群人里,没有一个真正的挤进高层的人,最高爵位也就如邓原这样的伯爵了。 勉强能参与进夺嫡的样子。 而且很多大齐朝的潜规则他们都不知道!信息与勋贵们一比,严重的不对等。 比如,最要命的夺嫡。 没想到啊,没想到,今天倒是见到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将门”头子。 怪不得几辈子都混不上一个爵位啊,夺嫡这种走捷径的事情都没搞明白,就故意造成对立拉帮结派的。 不过,真正知道这些事情的勋贵们有病才会告诉他们。 贾珲将茶杯里的茶水一干而尽。 “我朝的继承制度确实是嫡长子继承,但是嫡子都无了,那就会变成无嫡立贤。” “立贤?这难道不是取祸之道?”邓原有些不解。 “至少目前为止,国朝的立贤制度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太宗,上皇都是立贤的。至于陛下,陛下情况特殊,除了他当时已经没有成年的皇子了,于是就坐上了皇位,这属于是立长。 选择加入夺嫡的王爷们都会去各家野战部队或者边军参与历练。是的,你效忠的忠信王爷就是为的这个。” “可下官听说,当今陛下不想当…那个,不也是去江南备倭军历练了?” “因为上皇啊,上皇可是让所有的皇子,无论想不想参与进去,统统都扔进军营里去了。所以理论上讲,上皇的所有皇子都是具备夺嫡的权利的。 你要知道,在太祖和太宗朝,凡是不愿意去军营历练参与夺嫡的皇子们,都是去大运河上抗大包的。” 对,我贾珲有病。 久等了,五千字 第86章 你也不想被夷三族吧… 第88章 你也不想被夷三族吧… 见到邓原还在沉思,贾珲也没有管他,自顾自的给自己续了杯茶。 “那些去扛大包的皇子自然是没有夺嫡资格的,然后就是那些去各军历练的皇子们了。 以你家的忠信王为例子。 作为上皇十四子的他,选择了离他的母族——甄家更近的,且更加平静,作战任务基本没有的江南大营来历练。 也就是这两年上皇脾气好了不少,再加上忠信王本人也挺受宠的,这才能到这里来。 我们的皇四子就差了点,被赶到大漠吃沙子去了。不过,收获远比忠信王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邓原刚想要反驳,但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他也想明白了,皇子去哪支部队历练,那支部队也大概率会成为那位皇子的嫡系,争龙时最有力的底气。 相比安西军,以及安西军背后的西北边军,他的江南大营能带给忠信王的支持那就太薄弱了。 “想到了?” “是,想必,皇子所在的部队就会成为他的嫡系人马,对吗?” “是,然后通过这支部队,结识出身自部队当地或周边的文士们,尤其是进士们,组成一套文武班子。 这个班子,在新皇即位后,就是他最核心的班底,治世的基石了。 剩下的人,按照规矩也不会清算,像是当今的工部尚书,他就是曾经上皇弟弟的亲信之一。” 邓原一脸三观重组的样子,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低着头看着桌面,正在消化着最新得到的信息,连贾珲给他续茶都没注意到。 在军中的“将门”里混了几十年了,一直都没能得知过这些信息,这让他头一次对自己所处的小派系产生了怀疑。 连这个都不知道,要你何用! “所以啊,邓总镇,你投靠忠信王的事情,知道的大有人在,并不是什么隐秘。 有件事情伱也要知道,效忠王爷与效忠朝廷是不能冲突,一旦主将发现有什么犯了律令的事情,选择隐瞒而不是通报朝廷…” 贾珲用折扇指了指演武场方向。 “熟读军令的你应该知道会怎么样吧…” 邓原的脸憋得铁青,汗水顺着胡子直流,死死的盯着演武场方向,眼神中流露着挣扎。 贾珲端起茶盅来,一点一点地喝着茶水,眼睛直盯着对面的邓原,等待着他的回话。 天上的云彩遮挡住了艳阳,天一下子阴了下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凉亭中凝重的气氛,就是树上的蝉也不发一声。 邓原艰难的转回了头,一脸挣扎的看向了自顾自品茶的贾珲。 “下官、下官…明白了…”沙哑的声音从邓原的嗓子里挤了出来,刹那间,心中仿佛一块巨石落地,将邓原狠狠的压在了石桌上,他艰难地抬起了头,一脸期冀的看向眼前这权倾朝野的男人。 “嗯哼,只要邓总镇你事无巨细的把你知道的所有江南大营与盐商勾结的事情,都交代清楚。继续呆在军中是别想了。 但是,全家安安稳稳的在神都过勋贵生活不也是很好吗? 刚刚的切磋某家就感觉到了,邓总镇,你也快打不动了吧? 不如就此致仕,安安稳稳地在家培养几位公子不好吗?有你这位前总兵官、泰兴伯帮衬着,难道不比你靠着忠信王和那劳什子‘将门’靠谱多了?” 贾珲把玩着扇子,继续朝邓原说道。 邓原紧盯着贾珲的扇子,嘴唇不停的颤抖着,最后,颓然的长叹一口气,眼中重新涌现出坚定。 树上的蝉们重新开始鸣叫,天上的云彩也被清风吹离,艳阳重新照耀大地。 “既然大都督抬举,那下官就如实交代…” 贾珲点了点头,收起了折扇,在石桌一侧的笔架上挑了支紫毫,拿起一块看不出什么来头的墨块来,在砚台上添了点茶水,慢慢磨了起来。 邓原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贾珲磨着磨块的手,心里也在组织语言。 很快,砚台上的茶水成了墨,贾珲掂起紫毫来,点了点墨水,眼神示意了一下邓原。 “其实,下官知道他们勾、勾结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下官也是偶然发现的,那天我瞧见一伙人在下官府上的后门在卸着箱子,我纳闷是哪来的东西,问他们,他们也不说,就进了门去问我家夫人去了…” 邓原说的很慢,贾珲写得很快。 “我问我家夫人,她却说,是我营中的兄弟送来的分红,说我早应该知道的。可哪来的分红?江南大营又哪里有其他的进项? 下官慌了,骑上马就去了大营,见到了早就等在我营房里的胡参将等人…” “慢,这个胡参将到底叫什么?谭季叫他胡参将,你这个上司也叫他胡参将,他的真名到底是什么?” 贾珲打断了邓原的话,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胡参将,他、他就叫…参将。” “啊?真就是姓胡,名参将?” “是啊,他爹叫胡游击,当了游击将军。他爷爷叫胡千户,也确实当了千户。他现在有个叫胡总镇的儿子…” “……” 贾珲撇了撇嘴,用笔杆指了指邓原,示意他继续说。 “进了营帐,我就拽起了胡参将,质问他是哪来的钱,这才知道了,他们竟然胆子大到勾结盐商…”邓原一想到有关兵商勾结的军律,不禁打了个哆嗦。 夷三族!! “那胡参将挣开了下官的手,对下官说,自从我夫人收了第一笔银子开始,下官就躲不过去了,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有钱赚,也能报效王爷。 要不然,若是这件事暴露了,我全家一个都跑不了…”邓原的脸上露出了痛苦。 贾珲面无表情的记下来邓原所说的话,这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还要谭季带着绣衣去一一甄别。 邓原不停地说,贾珲不停的记,还要时不时开口引导一下。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勉强把邓原知道的“所有”东西都记录在案。 直到墨水即将耗尽,邓原再也讲不出什么,贾珲的问题也问完了。 “来,邓总镇,这是你的供词。看看吧,若是没什么问题,那就签字画押吧,每张都签都画!” 贾珲先是通篇检查了一下有无疏漏,这才递给了邓原。并递给了他一盒印泥。 邓原双手接了过来,定睛一看。 “嘶!好有锐气的字!一看您就是拿前朝赵佶赵大家的行书贴临的吧!竟是已得三分真意!” “嗯,过奖。看内容,不是看字!” “啊,对对对,是下官的错,看内容才是。下官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贾珲冷哼了一声,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识货啊! 邓原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的看了整整两遍,这才慎重的一页一页签字画押,直到在最后一张纸的名字处摁下了红指印。 贾珲满意的按照顺序整理好了口供,塞进怀里。 “既如此,某家就不继续叨扰了,某家还有事,走了。”贾珲将杯中最后一点茶水喝了下去,站了起来。 “下官送送您!”邓原也连忙站了起来,远处遥遥望着他们的丫鬟连忙转身跑进了演武场。很快,两个邓家的少爷朝贾珲跑了过来。 “大都督,我兄弟二人也来送送您!”邓捷喘着粗气,满身大汗。 “某家看你们是不想继续练了,找借口跑来偷懒的吧!”贾珲一脸促狭的望着衣服都湿透的两个少年。 “嘿嘿,大都督,这…嘿嘿!”小算盘就这样被识破戳穿,邓捷一脸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哈哈哈,邓兄,我看就让他们兄弟休息一下吧!” “着…那就依大都督所言!”邓原一脸为难的答应了下来,随后没好气的扫了两兄弟一眼。 。。。。。。 敦煌郡公府,英泰堂。 早就等在这里的谭季与贾雨村终于等到了贾珲归来,见到贾珲是笑着走进来的,顿时松了一口气。 “来,老谭,这是邓原的口供,你等一下就去核实吧。” 贾珲把手上的口供交给了谭季,谭季双手接了过来,仔细看了起来。 贾珲摘下了大帽,放在了条案上,这才坐了下来,有眼力见的贾雨村连忙端来了一壶冰过的茉莉花茶,倒了满满一大杯递给了贾珲。 贾珲灌了满满一口,停留在口腔内,感受着茶水的冰凉。 见状,贾雨村知道将主已经进入心神放空的状态了,这个时候打扰到将主会被他打个半死,也就识趣的凑到谭季身边,一起边看边讨论着。 一旁的贾珲瘫坐在太师椅上,一口一口的喝着杯中冰凉的花茶。 热死了! 。。。。。。 杜毅是一个绣衣卫金陵千户所的小旗官,手底下管着十来个人,在千户谭季帐下听用。 近一个月前,他就收到了来自千户的命令,让自己所在的总旗追查一个叫白掌柜的人,但那帮人实在是太过谨慎,一直没有什么收获。 名震天下的绣衣卫竟然什么都没查出来,大家都很沮丧。 不过事情出现了转机。千户大人转头又让他们去查一个叫做胡参将的参将,本来他以为胡参将这里会如以前一样什么都查不出来。 但还真的查出了点什么! 金陵城南。 石臼湖北岸,博望镇。 身穿半旧不新的布衣布鞋,头盯着一顶破草帽,略显凌乱的头发,胡子拉碴的脸,挎着一把一看就便宜的很的破剑。 一副书生打扮的杜毅正背着一个竹质书箱走在大街上。 杜毅这人长得比较秀气,怎么打扮都不像在江湖上和土地里讨生活的,于是他就常常扮作游学的书生,甚至为了扮得更像而去考了一个秀才的功名。 照理说,这样的神仙应该调到文职或者直接送去考科举,可人家不干,就是要在绣衣卫当密探。 谭季无奈,只得由他,但也开始着重培养他,将他当作心腹。 杜毅也不负谭季的厚望,各种任务都完成的很好。 就在挖出胡参将这条线之后,杜毅就主动请缨,继续深挖了下去。 这次,他们就打扮成各种形象,一路跟着赌坊的人来到了博望镇。 胆大包天的杜毅甚至跑到他们车队里,交涉了一下上了马车,一路说说笑笑的来到了这里,直到临近博望,这才下了马车,就这样,那群赌坊的人还一口一个杜小哥的挽留他呢。 悦来客栈。 作为大齐着名的连锁客栈,悦来客栈的总店就设在金陵城,所以,作为悦来客栈的基本盘,江南省几乎每个镇子都有一家或大或小的客栈。 至于悦来客栈的大掌柜是谁,江湖上没一个知道的。不过这对于五军都督府来说,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悦来客栈的大掌柜就是身为绣衣卫金陵千户的谭季! 历任金陵千户都会兼管悦来客栈,主要盯的就是账本,具体运营自有绣衣培养的大掌柜们来掌管。 这是太祖给绣衣卫特批的家业。 这世上,哪有比青楼、酒馆、饭馆和客栈更加鱼龙混杂和消息灵通的地方?绣衣卫自然不会错过。 于是乎,悦来客栈这个全国知名的连锁客栈就在绣衣卫的支持下开办起来了。 一方面是为绣衣的同僚们提供一个可以安心进行休息、情报交换等事务的地方。 一方面也是靠他维持高额的间谍经费。 另一方面,也是为绣衣卫的兄弟们谋个外快。 不管怎样,悦来客栈在短短五十年间,如雨后春笋一样开遍全国,就连大齐的最西端,伊犁城也新开了一家。 日光城也开了一家。 杜毅从书箱里掏出了一块红木牌牌,这就是悦来客栈给予老顾客的身份牌牌,到了任意一家客栈都能享受到各种优惠和免费的升房服务。 “掌柜的,上房一间!”杜毅举着红木牌牌朝着正在柜台后面忙碌的掌柜喊道。 正在吃饭喝酒的江湖人士们一下子安静了大半,看向门口站着的那个布衣书生。 长得还挺秀气… “来了!呦,竟然是位红牌的老主顾!楼上请!”掌柜抬起头向门口望去。当他见到杜毅手中的木牌,尤其是木牌下段系着的黑穗时,连忙走出柜台,亲自引着杜毅上了楼。 “客官也是赶巧,小店现在就剩下一间上房了!”掌柜向着杜毅说道。 杜毅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掌柜,却一脸疲惫的走上了楼。掌柜的见老主顾一脸疲惫的样子,识趣的没有搭话。 见一切正常,楼下正在吃饭喝酒的江湖人士们这才收回了视线,继续喝起酒来。 第一章送达,第二章要在中午十二点左右发出。 第87章 洒家,平凉鲁达! 第89章 洒家,平凉鲁达! “客官,这就是最后一间上房了!” 掌柜的打开了挂在门上的钥匙,推开房门,率先进入了房间。 一脸疲惫的杜毅也踉踉跄跄的走进了房间。 一进门,杜毅就挺直了腰杆,哪还有楼下那副累的快睡过去的样子? 径直的走到了圆桌前,坐了下来,掌柜的连忙从备在门口的小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倒进了房间里的小炉子里,烧起热水来。 “客官,可有什么想吃的?”正在烧水的掌柜突然回过头来,朝着杜毅问道。 “松鼠桂鱼。” “这…客官,小店的师傅没那个本事!” “哦,那就文思豆腐吧。” “客官,店里的大师傅要是能有这手艺,还能在这镇上呆着?” “这不行,那不行,开你妈的店啊!最后一个,烤全羊。” “我说你小子,是来找茬的吧!”说完,掌柜作势抄起板凳就要打。 “别别别,掌柜的,小可就开个玩笑,煮干丝总行了吧?” “这个可以,等着吧!”掌柜的没好气的朝着杜毅说了声,然后朝着楼下就喊了一嗓子大煮干丝。 等到小二回应之后,掌柜的这才返回了上房。 “小的博望镇悦来客栈掌柜许二,参见大人。” 掌柜的坐在炉子前面,弯腰行礼,小声的报着身份。 松鼠桂鱼——金陵千户所的。 文思豆腐——要务在身,需要协助。 烤全羊——千户心腹,你小子仔细着点。 至于大煮干丝,那是杜毅自己想吃。 “快起来,我需要这镇上最新的情报,还有一伙人的行踪,那群人是金陵城开泰赌坊的人,要快…” “是,情报等一下和煮干丝一起送上来,至于开泰赌坊的人,晚上应该就能有消息了。”掌柜的严肃的说道。 “嗯,明白了。” 杜毅说完,就沉默了下来。赶了一天路,又赔着赌坊的人聊了一整天,身心俱疲。 很快,水烧好了,掌柜的直接将白开水倒进杜毅的竹筒里,并打开了水壶的盖子,晾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掌柜的就端起小炉子的握把,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门。 杜毅这才松了口气,将旧衣服脱了下来,用剩下的热水和门外的凉水兑了一下,打湿随身携带的布子开始擦洗身子。 “客官,您的大煮干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小二的声音。 “进来吧,门没锁。”杜毅拿起刚刚从书箱里取出来的小弩,指着门外。 吱呀—— 小二打开了房间门,走进屋来,抓着食盒的右手打着一个手势,杜毅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小弩,坐在了桌前。 见到小弩,小二也不恼,这种事太正常不过了。将食盒放在了桌上,打开盖子。 一碗热气腾腾的大煮干丝正摆在盒子的中央。 小心翼翼的端了出来,放在桌上,又打开夹层取出来碗筷摆在了杜毅的身前。 最后,他将食盒倒放,抽出了食盒的底板,一摞纸张出现在杜毅的眼前。 “大人,这些就是最近博望镇的情报了。” “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还是大人更辛苦!”小二连忙说道,随后就把食盒收了起来,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 目送小二离开以后,杜宇这才打开了情报。 近期有一伙三千人左右的灾民涌入… 灾民?应该是最近徽州附近闹的水灾吧,不过怎么往这里跑? 乱葬岗奴仆打扮尸体的数量增多,买奴仆不要钱的吗?怎能随意弑杀? “啊!!!” 就在这时,楼下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杜毅连忙开了窗户的一条缝,向下望去。 一个身穿藏青色仆役服饰,看样子是个书童的少年浑身伤痕踉踉跄跄的跑在大街上,惊恐的脸不停的看向四周,期冀着能有什么人能救下他来。 就在他身后二十步远的地方,一个锦衣少年一脸戏虐的甩着手中的马鞭,骑着马不急不慢的跟在仆役少年的身后,偶尔轻磕马腹来到仆役的身边,一鞭子将他抽翻在地。 就算是这样,仆役少年依旧不敢反抗,艰难的爬了起来,继续往前艰难的跑动着。 周围的行人没有一个敢看两人的,全都底下了头,不敢作声。 客栈二楼,杜毅也神色冰冷的看着那骑着马的锦衣少年。杀人不过头点地! 他很想去救下他仆役少年来,可他任务在身,一切以任务为重,怎能节外生枝? 很快,那仆役少年被鞭打的再也站不起来了,只能蜷缩在冰冷的土路上,伤口沾满的尘土,他却已经喊不出一声疼来了。 那锦衣少年眼看就要翻身下马,他身后的跟随的一个仆役连忙跪倒在了马的一边,锦衣少年理所当然的踩在了他的背上,甚至没有看过脚底下这人一眼。 “跑啊,伱再跑啊!狗日的东西,不就是玩死了你妹妹吗?” 啪! “不就是把你老娘扒光了送到乞丐窝了吗?” 啪! “你这没良心的狗东西,也不看是谁把你提拔成老子的书童的!” 啪!啪! “你竟敢在我的饭食里吐口水,我打死你这个不忠不义的畜生!” 锦衣少年骂一句,抽一鞭子,不停的咒骂,不停的抽着鞭子。 瘫倒在地的仆役少年使劲蜷缩着身子,因为身上的疼痛不停颤抖着。被那人抽的满身伤痕,鲜血流了一地,时不时还有一两块碎肉被抽打了下来,落在了地上,与地上的尘土混成了一滩血泥。 “兀那鸟厮,还不快给洒家停手!” 远处传来一声暴喝,锦衣少年下意识望去,一块土坷垃飞了过来。 “啊!” 土坷垃正中鼻梁,打的他痛苦的闭上了眼,后退了好几步,跌倒在地,捂着鼻子不停的哀嚎起来。 “啊!啊!流血了,流血了!是谁打我?你们都是死人啊,给我杀了他!” 可能是土块砸到了眼,锦衣少年不停的在流泪,鼻子也塌了下去,鼻涕与鼻血混合在了一起,不受控制的留了下来,顺着下巴滴在了他的锦袍上。 “杀,杀了他!”见到自家的小少爷竟然被不知哪来的土坷垃打成这样,家丁们不禁留了一身冷汗,心想回到家里一顿罚算是免不了了。 顿时怒火大增,朝着土坷垃飞来的方向望去,搜寻着到底谁是凶手。 同样被惊到的围观群众们也如梦方醒,连忙让开了身位,躲在了各家店铺里。 就这样,一个筋肉大汉出现在了仆役们的眼前。 这个一身筋肉的大汉头戴一顶露着发髻的圆草帽,脑后两个太原府纽丝金环,上穿一身交领浅青色窄袖直缀袍,外披着蓝镶红边布罩甲。腰系一条犀皮铜扣革带,挂着一块块铜牌牌叮铃桄榔的响着,足穿一双皂色网布靴。 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貉臊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 这是滔天巨寇下山了吧? 一脸凶相的仆役们一下子被这个看着更凶狠的巨汉吓到了,连忙退后几步,来到了自家少爷身边,围成了一个圈。 少爷—家丁————仆役少年——巨汉。 “你,你又是哪来的?” 领头的仆役被几个手下推了出去,战战兢兢的挪动了几步,朝着那巨寇问道。 那巨寇没有理会仆役的问话,连忙从布摊子上扯了一块白麻布,扔了一小块碎银,几步就走到了躺在地下的仆役少年跟前。 “小兄弟,你怎样?小兄弟,小兄弟?”巨寇没敢动他,怕在出什么问题,就只是轻轻的用手指戳了戳地上的少年。 “呃……”少年的眼睛艰难的睁开了一条缝,见到了眼前的人。 “你、你是来…接我…的…阴差嘛…” 说完,少年再也没了声响,巨寇一惊,伸出手来在少年的鼻下一探,再也没有了气息。 巨寇沉默的将少年的尸体恢复了平躺的模样,用着麻布仔细的擦试着他身上的血迹。 “哎,我问你话呐!”见到那巨寇不理睬自己,家丁头子明显有些恼怒。 身靠主家这么些年了,还是头一回有人落了自己的面子。 环视了一眼躲在各家铺子里看热闹的这群人,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做些什么,他刘八爷也就不用在博望混了。 手中的麻布变的鲜红无比,再也见不到一点红色的痕迹,巨寇放弃了继续擦拭少年的尸体,转身从布摊子上拿了一匹白布,将少年紧紧的裹了起来。 “我问你话呢,你耳朵聋了!”问了两遍都没见这巨寇回话,自觉丢了脸面的家丁头子恼羞成怒,再加上背后少爷的哀嚎,恶向胆边生,抽出枣木棍来就朝着那巨寇走去。 完全没有注意围观群众们那怜悯的目光。 “奶奶的,你这狗日的真是…” 半跪在那里给少年裹着布的巨寇突然抄起放在一旁的钢棍,往前一送,钢棍就猛地撞在了那家丁头子的肚子上,那仆役瞬间翻起白眼,倒飞出去砸在了一个瓜摊上,抽抽了几下,吐出一口混合着内脏的污血,没了声息。 “死、死人了!” 围着少爷的家丁们顿时惊恐的喊了起来,又见到那巨寇拄着钢棍站了起来,就要往自己这里走。 “少爷,少爷快起来,老四已经回家里找援兵了,咱们也赶紧往家里退吧!”不等还在嚎的少爷回话,几人一把抓起少爷就要往马上放。 “直娘贼,休走!”见到那几个玩意儿想要逃跑,巨寇连忙往前一跃,抄起钢棍就是一个力劈华山打爆了马头。 一瞬间,碎骨渣混合着马脑浆和碎肉飞溅,喷了周围的家丁们一身,马背上的少爷也被突如其来的距离掀下马背,被那巨寇捉小鸡一样提溜了起来。 “不好!”家丁们赶忙将脸上的混合碎肉用袖子擦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家少爷已经被巨寇所擒。 “你、你不要乱来啊,你手上的可是我李家的少爷,博望李家你知道吗? 我家四老爷可是大理寺少卿,若是伤了我家少爷一根毫毛,有你好果子吃!” 一个家丁浑身大汗的朝着那巨寇喊道,生怕他一拍脑门就把少爷弄死,连忙自报家门,希望那巨寇能够投鼠忌器,争取时间。 “我告诉你,我李家,有钱!你要多少,说个数,万万不可伤了我家少爷!” 哒哒哒哒! 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只见几个骑着马的带着一群拿着长枪和弓箭的士卒跑了过来。 博望镇由于地理原因,是方圆几十里的有名的集市,还出了一个大理寺少卿。于是当地守备就派驻了一个百户在这里,卖了少卿家——李家一个面子,把百户的名额给了李家的一个走武路的旁系。 眼前骑马赶来的几人就是李百户和李家的族长几位了。 “杀千刀的鸟人,敢触我李家的虎须!喂!兀那黑厮,赶紧把老子的儿子放了!老子心善,指不定给你留个全尸!” 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拿着马鞭指着提溜着自家儿子的巨寇。 杀千刀的!多少年了,竟然还有人敢在这博望镇忤逆他们李家! 无论那巨寇会不会把他儿子放了,他都不打算让那巨寇活着离开了。儿子他还有很多,这个也仅仅是因为他娘够骚所以爱屋及乌的,反正就是个贱妾生子,死了就死了吧。 博望李家的威名最重要! “且慢且慢,二哥,能在这有持无恐劫持小二十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先搞清楚什么来头再说!” 一旁的李百户连忙劝导自家族长,让他稍安勿躁。 李家族长皱起眉头撇了李百户一眼。 “哼,就给你十三一个面子,问吧!但你可别忘了你这百户是怎么来的!” 李家族长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李百户无声苦笑,打马上前。 嚯,这人可真高啊! 李百户骑着马走到了那巨寇的身前,这才发现,这人竟然比自己骑在马上都高! 刚想硬气一点说话,却无意间瞥见了这巨寇手中拿着的钢棍有些眼熟,于是定睛一看。 手腕粗细的实心钢棍,乍一看挺直溜的,可仔细一看却能看出来它的上端明显比下面粗一点! 西、西北边军的诃藜棒! “这位…壮士!能不能先把我的侄子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敢问尊姓大名!” 李百户心里顿时充满了不安感,连忙语气恭敬的弯腰问道。 “艹你娘的李十三,你是没有骨头还是失心疯了!还不快给我杀了他!” 李百户和这个巨寇无视了李家族长的叫嚣,巨寇皱眉,狠狠地盯着李百户。 李百户只觉得仿佛被什么洪水猛兽盯上一样,就连夸下的战马都受了惊一样连忙退后几步,远离了那巨寇。 见到李百户胯下战马在不安的跑动,就连李家族长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安静了下来。 顿时,街上一片寂静。 那巨寇环视了一眼周围的兵丁。 “洒家,平凉鲁达!” 第二更送上! 第88章 鲁伯爷破阵! 第90章 鲁伯爷破阵! “鲁达?”李家族长双眼转了个圈都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平凉?”似是西北的一个地方,好像在哪天的邸报上看过…李百户开始回忆近来的邸报内容。 身高八尺,腰阔十围,拿着诃藜棒… 越想越熟悉。 李百户想着想着就低下了头,扫了一眼这人的腰间。 妈哎! 刚才隔得远没看清楚,以为只是挂了十几个铜牌的装饰品。 现在隔得近了,李百户终于看清楚挂的是什么了! 十几个刻着某某伯、某某侯的牌牌,一边一个大牌子,左边一个写着“敦煌郡公-贾”,另一边挂着一个“平凉县伯-鲁”。 仔细一看,这腰带甚至是一条犀带… 李二十啊,李二十,你可是害苦叔叔我了! 平凉县伯,鲁达! 现在,李百户终于回想起来了。 冠军大将军,甘肃镇副将,平凉县伯,鲁达! 征西之役防御反击和硕特大军,以数次先登破城之功晋级冠军大将军,又追随大司马大将军贾珲北伐灭元,听说还是杀穿几万人,率先攻上锡林浩特南城墙的无敌猛将… 等一下,大司马大将军贾珲好像就是那个敦煌郡公! 呵,完了呦! “去他娘的平凉鲁达,老子听都没听说过,小的们,把他给我剁了,老子每人赏百两!”李家族长见李百户久久没有动静,越发的不耐烦。 马鞭一指,就要让李百户带的人过去弄死那个叫鲁达的。 吃李老爷的粮,拿李老爷的赏,办李老爷的差! 本地的百户经过李家多年的渗透,早就已经成了李家的私军了。 “别过来,都别过来!”听到族长命令自己部下杀过来的话,李百户这才如梦方醒,连忙跳下马来。 可听到赏银百两的消息,这群人哪里还听李百户的? “他是平凉县伯啊!!” 李百户凄厉无比的朝天大喊! 一个人的喊声又哪能叫的醒被银钱迷了心智的近百人? 一个个红了眼睛的卫所兵们抽出腰刀,端起长枪,朝着那巨汉冲去。 “哈哈,来的好!” 鲁达将左手抓着的李少爷扔上半空,双手握住诃藜棒猛地砸在了李少爷的腹部,李少爷顿时蜷缩成一条煮熟的虾一样,被诃藜棒砸在了地上,竟是被生生拦腰砸断! 那李少爷竟是一声都未发出就命丧黄泉。 “啊,我的儿,我的儿!杀了他!给我杀了他!每人五百两银子!战死抚恤三百两!” 五百两银子! 本来因为李少爷的凄惨死法望而却步的众人瞬间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嘶叫着冲向了举起诃藜棒看样子像要冲阵一样的鲁达。 “别去啊,他是平凉县伯啊…”李百户一脸绝望的望着正在如潮水般向鲁达袭去的士卒,这些理论上是他部下的士卒。 好像想到了什么,李百户突然回头望向了那个正在不停大笑的族长…… 近百号面色狰狞的士卒红着眼睛朝着鲁达冲了过来。 见到他们毫无章法一窝蜂涌过来的样子,鲁达轻蔑一笑,提起诃藜棒主动迎了上去。 这些卫所兵已经糜烂到连边军的脚趾头都摸不到的程度了。 “啊啊啊!” 一个总旗打扮的人抄着雁翎刀冲在最前面,看到鲁达竟然主动迎了过来,内心不禁狂喜。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啊! 立马将腰刀举过头顶,右腿一用力跳了起来,双手握持刀柄就要一个力劈华山砍在鲁达的脑袋上。 “来的好!”鲁达见状咧嘴一笑,没有躲闪,反而迎头撞了上去,正中总旗的胸口。猛烈的撞击使得那总旗顿时泄了气,昏了过去。手中的雁翎刀也飞到了不知哪里去。 鲁达一下子抓住总旗的腰带,将他当作盾牌来用了,顶着总旗就往枪阵里一撞,对面的枪头竟是卡在了总旗的肋骨上,进退两难,疼的那总旗清醒了过来,四肢乱颤,只是嘴巴在开开合合,却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鲁达的右手也没闲着,往上一丢诃藜棒,抓在了大概三分之一的位置,轮了一个半圆就砸在了人群里,当场打爆了四个人的脑袋,崩飞的头盖骨飞过人群,掉在了两侧的店铺里,吓得围观群众们惊声尖叫着使劲往后挤。 “哎呦卧槽!”坐在二楼窗边看得正起兴的杜毅被冷不丁砸在窗户上的头盖骨吓了一跳,朝下面吐了口唾沫,骂了句晦气…… 能练成弓兵的没一个笨的,见到那个叫鲁达的如此轻易就杀穿了百人,早就吓得跑了,理都没理还在大喊大叫的李家族长。 这等狠人,自己百户所的这百十号人估计还不够他杀的,李家完蛋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远远地看见弓兵都逃走了,鲁达知道不再有什么远程攻击了,就将左手抓着的尸体奋力的砸在了左边的人群里,顿时砸翻了一片人。 既然弓兵们都跑了,也已经突破枪阵了,那就没什么好防的了。 抄起诃藜棒,劈、崩、抡、扫,又是二十几个人没了性命,围在鲁达周围的士卒们这才重新恢复了理智,见到满地被砸碎的碎尸,惊恐的叫了一声,连忙将身上的刀枪扔在了地上,边跑边脱着身上的破甲。 虽说身上的甲锈的就剩下几片了,但在库房里登记的可是保养完好的甲,带着刀枪逃兵和穿甲逃兵,抓住后的惩罚可是天差地别的! “别跑,别跑!都给老子回来!啊啊啊!”李家族长见大势已去,疯魔一样挥动着马鞭,可路过他身边的士卒们没一个理他的。 “伱娘的!给老子下来!” 一个满脸大胡子的逃兵一把攥住了李家族长挥舞的马鞭,用力一拽就把猝不及防的李家族长拽下马来。 又弯下腰来,一把把李家族长腰间挂着的钱袋拽了下来。塞进了自己的怀里。大脚踩在李家族长的胸口上,右手一用力就把马鞭夺了过来,跳上马使劲用马鞭抽打,朝着后面狂奔而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爷投山贼去! 几个呼吸的工夫,还活着的几十号士卒就跑没影了。 “造反了,丘八造反了!”躺在地上,胸口还印着一个大鞋印的李家族长,双目无神的喊着什么,声音宛若老驴。 眼前一黑,一道身影遮住了他头顶的太阳,李家族长定睛一看,原来是提着刀的李百户。 “十三,你来的正好,快…” 李百户突然暴起,举起刀就把自己这二哥的脑袋给剁了下来,提溜着发髻就抓了起来。 “伯爷饶命,伯爷饶命!” 见到鲁达看向了自己,李百户立马跪了下来,高举自己二哥还在滴血的首级,不停的喊着饶命。 伯爷! 刚才外面太吵,各家店铺里的围观群众们没一个听见李百户在喊什么的,如今那群人都跑了,李百户的这声“伯爷”,着实是震惊到他们了。 一个伯爷来博望镇这小地方了? 好凶残啊! 几个大胆的悄悄从店铺门口探出脑袋,见到了满身血肉的鲁伯爷,犯起了恶心。 就在这时,一阵风刮过,将大街上的血腥味和屎尿的臭味刮进了店铺里。 众人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弯腰吐了起来…… “伯爷!” 坐在窗边的杜毅一个激灵差点摔下椅子来,幸好及时抓住了窗沿,稳定住了身形。 完了完了,自己那句叫骂,若是让这位爷给听见了… 不可能不可能,刚才那么乱,这位鲁伯爷怎么可能听见! 。。。。。。 博望镇百户所。 节堂。 鲁达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而原本这个位子的主人五体投地的跪伏在中央位置。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就等着鲁伯爷如何处理自己了。 鲁达坐在主位上默不作声,脑海中不断地梳理着这个李百户的话。 由于本地守备的儿子拜了官拜大理寺少卿的李家四老爷,李庆为师。作为交换,他手底下的一个百户所名额就被李家拿走了,放置在李家的地盘——博望镇。 名义上,这个博望镇百户所是听命于当地守备的。但实际上,百户是李家的,下面的总旗小旗也都出身于李家以及姻亲家族,等于整个百户所都被李家把持住了。 然后,仗着朝中有人以及手里把持着的百户所,李家赫然就成了博望镇的天。 “直娘贼!”鲁达突然大骂一声,一拳头打烂了身前的堂案,吓得李百户一个哆嗦,差点尿出来。 这已经不是他能处理得了,虽然他是甘肃镇的挂名副将,但大齐的边军和地方卫所完全不是一个系统的,就是自己成了一镇总兵官,那也不能越过五军都督府和当地的卫所指挥使去惩戒一个驻守百户所! 等等,五军都督府… 对啊,我珲兄弟可是左军大都督啊,听说他就在金陵! 总的来说,他鲁达这一次杀戮算得上是自卫反击。毕竟是本地的卫所,在知道自己身份后仍然选择了朝自己进攻(李百户朝着他们大喊自己的身份,离得近的肯定听见了,但他们都没有停手,而是继续攻击自己)。 百户所率先动手,这叫以下犯上。只要把这一点做实了,自己这杀戮同袍的罪名基本就无罪释放了。 “咳咳,兀那鸟厮,还不快过来给爷爷磨墨!” “来了来了,卑职这就给伯爷磨墨!”听到鲁达的话,李百户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命暂时保住了。 至于现在博望镇的情况,李家应该已经派人往卫所和五军都督府跑了吧,对了,还有大理寺四哥那里… 至于二哥的生死,那已经不重要了,家族的存亡才是最重要的,四哥肯定能理解的。 。。。。。。 鲁达离了百户所,往棺材铺走去。 来百户所之前,他就已经把仆役少年的尸体送进了当地人介绍的靠谱棺材铺里。 花了些银钱让棺材铺帮着他走程序,帮忙找和尚道士和坟地之类的棺材铺都能帮忙联系,两三天的时间差不多就能把仆役少年送走了。 “掌柜的,小兄弟的尸身收拾的怎么样了!” 还没进门,鲁达就朝着铺子里喊了起来。 一个精瘦的体面男子小碎步走了出来。 “哎呦,伯爷,这才多长时间啊,还在清洗着身体呢!您放心,请的是咱们街上最好的师傅来清洗化妆的。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棺材铺掌柜点头哈腰的朝着鲁达说道。 “嗯,好好弄就是,风不风光的另说,一定要给这位小兄弟办的体面一点,放心,洒家不差那点银钱!” “哎,有伯爷您这句话,小的就放心了!” 鲁达近了棺材铺,仔细挑了一口不错的柏木寿材,没有什么复杂的花纹,就是结实。 掌柜的又把负责殡葬各个环节的师傅们请了过来,大致说了一下流程,鲁达觉得没什么不妥的,也就由着他们弄了。 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给了棺材铺的掌柜,算是定金,等那少年下葬了就把剩下的钱结了,完事之后,就离开了白事一条街。 他鲁达才不会去住那个劳什子百户所,这里也没有他那些兄弟们家的产业,这样看来,还是去悦来客栈吧,自己也有一张悦来客栈发的红木牌牌。 。。。。。。 悦来客栈。 “掌柜的,一件上房!” 鲁达扛着他的诃藜棒与行礼走了进来,吓得堂内的江湖中人连忙低下了头,看都不敢看这凶人一眼。 “这…伯爷,不巧,这上房…正好住满了…” 掌柜的一脸惭愧的走了过来,深弯着腰。 “没了?一间都没有了?拿着红木牌牌也没用了?”鲁达有些不相信,一路从北平走来,他也知道了每家悦来客栈都有一到两间房会专门预备给有红木牌牌的老主顾。 “伯爷,今日真是赶巧了,您之前也有一位拿着红木牌牌的老主顾来了,正好就住在小店的那间留给老主顾的房间…” “那成吧,给我一间现在你店里最好的房间!再备一桌吃食,要硬菜,快点!” 对于住的地方,鲁达并没有那么多讲究,草垛子都睡过,无所谓。 睡上房只不过是近年来养成的一个小习惯罢了,有就住,没有退而求其次也没什么。 既然有钱了,那就不要亏待了自己。 在与掌柜的商量完菜单后,鲁达就转身找起座位来了。 大堂内的座位都被坐满了,那就拼桌。 一个正在独酌的身影出现在鲁达的眼前。鲁达见他桌子上就一盘蚕豆,于是就走了过去,想要和他拼一下桌。 “哈哈,这位兄弟,不知可否…”鲁达豪迈的大笑,走到了这正在独酌男人的身边,想要提出拼桌请求。 “用不着,伯爷,我这就吃完了!”将最后的几颗蚕豆迅速用筷子夹进了嘴里,仰头就把剩下的酒通通关进嘴里就要走。 “哎,这位兄弟稍待片刻!” 鲁达看着仰头喝酒的男子,突然觉得有点眼熟。 那人并没有停下来,收拾东西的动作反而更快了。 这下子,鲁达察觉到这人绝对有问题! “哎哎哎,这位兄弟何必走的这么急?我听兄弟你的口音像是河北那边的,定然是来这里跑商的。我看今日天色已晚,相逢即是有缘,不如你我二人把酒言欢,好好喝一顿?” “不了不了,我这有一个…” 那人话都没讲完就突然就背上包袱朝着门外跑去。 可惜,鲁达更快。 诃藜棒突然伸了出去,刹那间击中了那人的后腰。 那人猝不及防之下,狠狠地脸着地拍在了地上,摔懵了。 “直娘贼,我说怎的如此眼熟,原来是你,‘北地淫魔’阴六!受死!” 鲁达说完,竖起诃藜棒就用下端重重的锤在阴六的后心上,顿时人就没了声响了。 又是一笔两万两悬赏的外快入手! “掌柜的?这淫贼住的是那间?” “这…伯爷,这个阴六住的是上房…” “那好啊,赶紧去给我收拾出来吧,拿着!” 一块约莫着一斤重的碎银咣当一声砸在了柜台上。 “伯爷放心,小的这就去给您把上房给您收拾出来!” 第89章 贼窝 第91章 贼窝 悦来客栈作为连锁客栈,绣衣卫的产业。信誉还是有保障的。 更别说自己还是个伯爵,与左军大都督贾珲关系莫逆,疯了才会贪自己的银子。 于是,鲁达就将阴六的尸体转交给悦来客栈来帮他换赏金。 今日又是行侠仗义的一天! 点了一桌硬菜狼吞虎咽的吃下肚,楼上空出来的上房也已经收拾好了。 “伯爷,房里已经给您备好热水和澡豆了。” 依旧是掌柜的亲自领上了楼,并且还贴心的准备好了热水,让鲁伯爷可以洗去身上的血腥。 “嗯,有心了,赏你的!” 一块三两重的纹银就这样落在了掌柜的手上。 “小的谢伯爷赏!” 掌柜的连忙道谢,又快走几步连忙打开房门。 被褥和茶杯等用具看来都已经换过了,整整齐齐的放在它们该放在的地方。 “伯爷,你看这上房可还满意?可还有需要添置的东西?有事您尽管吩咐小的就是!” “啊,挺好的,有事洒家再去寻你就是。” “是,伯爷换下来的衣服放进门口的框里就好,鄙店有专人来给上房的主顾们洗衣。伯爷您休息好!小的告退。” 听到鲁达“有事再寻伱”这话,掌柜的就知道自己该离开了。连忙将手里的锁和钥匙放在了桌上,又退至门外,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上房里一下子就只剩下鲁达一人了。 褪去沾满了血迹,甚至有几粒碎肉的罩甲和直缀,再解下早就被汗湿透的里衣。打开房门扔进了门外的框里,鲁达就进入了早就放好热水的大木桶里。 幸好今日只是打一些不入流的。唯一有些本事的阴六还是个胆小鬼,没来得及跑路就被自己两棍弄死了。 打了一个下午,竟是一点伤都没有受! 洗去了身上的血腥后,鲁达又叫了一些下酒菜来,开了一坛酒对月独酌。 。。。。。。 晚上大概戌时三刻吧,与鲁达间隔两间房的杜毅睁开了眼睛,从床上下来。 取了瓢凉水洗了把脸,换上一件不是夜行衣的半臂藏青色短褐,黑色的大裆裤。胳膊上缠着白麻布当作护臂,额头上缠着一条棉布做的抹额,带上一顶破草帽,光着脚踩着一双草鞋,拿上一把刀鞘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雁翎刀,背上了一个小包袱,翻窗而下。 现在,他打扮成了一个赶夜路的少侠。 江湖上练刀的武馆和门派多的是,甚至可以说是最多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想进入江湖,更多的是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而会用刀则是进入施行募兵制的军队,比如边军与安西军、备倭军和几大水师等一线作战部队的硬性条件。 所以现在的江湖上,带着雁翎刀闯荡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鲁伯爷怎么和当地的李家斗那是他的事,想必这件事的起因经过,悦来客栈的掌柜的已经写好了条陈送往金陵去了吧。 还是仔细自己的任务吧! 根据掌柜的送来的情报,最近来博望镇的越来越多了,多得有些不正常,还都往背面的小山里钻,虽说最近有遭灾的地方,人口迁到博望来,但不往湖边靠反而往大山里建村,还是十分可疑。 更可疑地是,那群赌坊的人也一路向北去了那些人的村子里! 他必须去看看! 平稳但快速的行走在大街上,拐进了一条朝北的土路,路上人影稀疏,要么是一些倒在路边的醉汉,要么是一些和杜毅一样行色匆匆侠客打扮的一些人,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让人家随意的看了两眼,就不再关注了。 离镇上越远,路上的行人竟是越来越多,反常的很! 这个时间不都应该在休息了吗?怎的比白天自己来镇上的时候的行人还要多? 杜毅继续稳若老狗的走在路上,眼睛却时刻在观察这些行人。 和自己差不多的短褐加大裆裤,腰间大多数人什么都没有挂,只有少数人别着匕首短刀之类的东西,一个带着刀剑来的都没有。不同的是,他们是在头上包裹网巾的,也没有一个穿草鞋,而是穿着足衣和布鞋。 也不见什么彪悍的气质,肯定不是江湖人。 倒是他们都散发着一种很诡异的气质… 不甘的顺从? 很多人走着走着就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双手的摆动幅度也很小,透露着一些谨小慎微的感觉。 消瘦的身体摇摇晃晃的,有些人偶尔也会不自觉的抽动身体,像是哪里受伤疼的一样。 杜毅一直在猜测着他们的身份,但一直一无所获。 半个时辰后,一个灯火通明的村子到了。 这是一个藏在山脚下,密林里的村子。房屋瞧着都是最新盖的,看样子是灾民们最新修建起来的村子。 “站住!” 一把朴刀横在了杜毅的面前,杜毅连忙停下站稳,一脸无辜的看向朴刀的主人。 一个光头大汉。 “这、这位老哥,有何见教?”杜毅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大汉。看样子就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江湖少侠一样。 “少废话,你从哪来的?这刀是怎么回事?还不从实招来!”大汉见到眼前这个清秀青年的样子,就大致上知道了这是个初入江湖的菜鸡。 “这位老哥,在下杜预,金陵人士,敬武武馆出身,现在正在外出历练!见到大家都在往这里走,在下就跟过来了!” 没等大汉再三逼问,杜毅就把自己的“身份信息”统统抖了出来。 “这…” 这小子脑子里缺根弦吧?还是他师傅太讨厌他就没有教江湖规矩?怎的这般轻易就把自己的来历说出来了! 朴刀大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杜…杜兄弟是吧?” “对,老哥贵姓啊?” “免贵姓孙…等等!”怎么和他聊起来了? “杜兄弟,这里是我们苍荷剑派的地盘,我们正在开半年的大会,外人不得入内!” 不管怎样,先把这个肯定会找麻烦的菜鸡才行,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怎么办? 灭口? 可是对方出身敬武武馆,也是个规模很大也很有名气的武馆了。 绝学是血战八方二十四式,一套很优秀的刀法。大齐更是以这套刀法为原型,简化到十六式,成了如今军中的必学刀法。 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这家武馆的绝大部分弟子都选择了参军。也正因为参军人数太多,几乎成了大齐军队的人才培养基地,与朝堂牵扯太多。所以敬武武馆就被江湖中人视为官方势力。 要不然以敬武武馆的体量,早就是江湖上的名门大派了。 现在定然是他们招惹不得的! “孙老哥,在下就是好奇,想旁观一下,定然不会捣乱的!”杜毅一脸期待的看着孙姓大汉,好像真的很想见识江湖门派的选拔方式一样。 明白了,这小子就是惹师傅厌烦了,连不得窥视别家门派开会这条规矩也没交给他。 不过这小子也真是,不教给他,他就不会自己脑子里想想吗?脑子也转不过弯来! “孙老哥,您行行好,就让我去看看呗!” 杜毅嘴上一边说着,右手一边伸进了怀里取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一脸心疼的递给了眼前的孙姓大汉。 嘶—— 这小子还真有钱啊!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跑进来! 也罢,想看就看吧,反正无论生死,你也别想再出去了! 孙姓大汉连忙将五十两的银票拿了过来,揣进了怀里。 “咳咳,那好吧,杜预兄弟,等一下进去了,不要乱看,可要紧紧的跟在我身后啊!” 孙姓大汉祝福了几句,见到过来的人越来越少,于是就和一同守在这里的几名大概是弟子的人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杜毅往村子里面走去了。 杜毅也满脸的兴奋,好像真的要涨什么见识一样。 守在村口的几人望着这个叫杜预的缺心眼少侠头都不回的跟了进去,脸上露出了嘲讽之色。 他们肯定不会担心这个叫杜预的能跑出村子,毕竟自家的高手今日齐聚一堂,逃不掉的。 。。。。。。 这个村子北面有一块很大的空地。 此时,空地上聚集着数百人,围坐在中央的一个大概是用来给人讲话的高台边上。 确实很像门派开会的样子! 杜毅就像一个愣头青一样不停的打量四周,惹得靠在角落里高手打扮的一群人频频注视,但在看到这愣头青前面的老孙隐晦地打了个手势,这才不继续关注。 是肥猪啊。 很快,老孙领着杜毅挤到了前头,坐在了高台前第三排的位置,坐了下来。 杜毅打量着周围,发现长凳与长凳前后之间还挺宽敞的。 “孙老哥,在下毕竟不是贵派的人,你把在下领在前头,不会被发现吗?”似乎是脑子终于灵光了一回,杜毅一脸担忧的看向了老孙,好像真的在为他担心一样。 “不会不会,你这打扮和我派的弟子们差不多,只要把刀子放在地上,谁会看出来?”老孙拍着胸脯保证道。 就是杜毅的眼神太纯真了,搞的老孙的心里也不禁闪过一丝愧疚。 “那就好那就好!”杜毅连忙把刀放在了脚边上,又伸直脖子左顾右盼着,像是在做贼一样。 “别动了,掌门到了!”老孙一把薅住了就要站起来的杜毅,一把摁在了长凳上。 杜毅也乖巧了起来,不再动弹,但眼睛依旧不老实,一直往那个什么掌门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身披白披风的高大身影,带着一队同样身穿白衣和白鞋,散发着一股出尘气息的清秀女子走了过来,顿时,一股异香传到了杜毅的鼻子里。 仔细闻了闻味道,杜毅发觉这好像是从高台里散发的一样。 用余光打量了一下高台,在发现这是木制且有一些小孔的时候,杜毅心中了然。 不过,这可不像是个门派开会啊! 果不其然,离着掌门最近的一群人,一脸狂热的跪在了地下,伸出手来想要触摸到掌门的白斗篷,却被环绕在周围的白衣女子所阻,一脚踩在了那人的手上。 真真是奇怪了,为什么那人不觉得疼痛,反而一副在享受的样子? 杜毅不解。 “小子,跪下磕头!”听到老孙的话,杜毅也连忙同他一起跪在地上,把额头磕了下去。 怪不得前后宽敞呢! “孙老哥,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磕起头来了?”杜毅一脸不解的望向了老孙。 老孙没有回答,只是对着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红尘如狱,众生皆苦!” 已经站在高台上的掌门张开了双臂,朝天喊道。 “红尘如狱,众生皆苦!” 周围跪着的人群也狂热的张开了双臂,学着掌门朝天喊道。 杜毅好像被吓到了一样,直到旁边的老孙打了他胳膊一下,这才如梦方醒似的张开双臂做朝天状,可身体却止不住的发抖。 “轮回不止,忧患不休!” 掌门仿佛没有看见周围人也跪着一样,继续喊道。 “轮回不止,忧患不休!” 这他妈是邪哔——啊! 杜毅心里狂喊,但还是高举着双手,面露恐惧的学着身边的人喊着,一旁的老孙戏虐的看着这个自投罗网的愣头青。 “怜我世人,有神天降!” 掌门,啊不,教主的胳膊再次抬高,声音更加洪亮了。 “怜我世人,有神天降!” 下面的信徒更加狂热了,杜毅甚至看见晕过去了好几个。 突然,现场安静了下来,杜毅回头一看,教主竟然把胳膊放了下去。 杜毅知道,接下来,这个教主会用更有力的姿势喊出最后一句话。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教主好似用尽了全力一样,啪的一下举起了双臂,打的身后的斗篷一下子飞了起来,高过肩头,然后又缓缓飘下…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周围的信徒们也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疯狂的大喊着,好像在宣泄自己的怒火一样! “怎么样啊,杜预老弟!现在还想看我们开会吗!!” 杜毅突然被人揽了起来,连忙回过头去,老孙正一脸狰狞的看着自己。 杜毅连忙往外想要挣开老孙的胳膊,可惜,又一条胳膊从他的另一边搭了上来。 “小兄弟,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白、莲、教!” 哎? 白莲教?什么东西? 杜毅一下子懵了,有点印象,好像在哪里见过! “看来,小兄弟是第一次听说我们白莲教啊。”左边那人又说话了,杜毅连忙转过头去。 一个脸色苍白的高瘦男子同样咧着嘴看着自己,杜毅没来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不要紧,就让小生来给小兄弟好好介绍一下…吧!” 今日的第一章,第二章还是白天十二点左右发。 另外,我又重新看了一下每章的评论,发现大家对我写的感情戏两极分化啊。 有说写的不错爱看的,也有说尬的一批劝我不要再写的。 所以,我的感情戏写的到底怎样啊? 第90章 我加入! 第92章 我加入! “咱们白莲教啊,源于佛门的净土宗,在前朝得到发展…”高瘦男子没等杜毅回话,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来,这位兄弟,上来,快上来,向大家讲述一下你的遭遇吧!” 高台上,教主随便的指了一个人,叫他上去讲故事。不过,这和现在的杜毅没有关系。 “…但是,我教的信徒们却因为太富有遭到凉庭垂涎,把我们打为邪\/教,大肆杀戮我们,夺取我们的财产!” “天啊,我的兄弟,我可怜的兄弟啊!”高台上的教主在听完这人的讲述后,失声痛哭了起来,一把抱住了这人,不停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台下的大家也不禁哭了起来,大声咒骂那丧尽天良的主家。 “可是,我们并没有放弃,于是,我们摩尼教,起义了!” “等等,大哥,咱们不是白莲教吗?”杜毅一脸疑惑的问道。 咱们?高瘦男子和老孙隐晦的笑了一下。 “对,摩尼教,这就是我们几百年前的名字!” “哦哦,那,然后呢?” “天啊,我们那年幼的姐妹啊,愿老母保佑她吧!”台上的教主颤抖着,跪在地上安慰着趴在地上正哭着的一个女子。 “然后我们失败了,被一个叫童贯的死太监打败。但我们没有放弃,化整为零潜伏了起来,并且更名改姓,变成了一个个小教。 我们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出身,但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麻烦,我们就改名为——白莲教!” 嘶—— 想起来了,彻底想起来了! 杜毅在心中大喊… 原来是前朝的摩尼教更名改姓了啊! 不过,好像绣衣的官方文档里也有些记载… 麻烦了,这可是闹的前朝差点亡国的恐怖邪\/教啊! 要不是北边蒙兀人那个时候正在打内战,没工夫搭理南边的事情… 大凉可能就交代了。 不行,这个情报必须传出去! “…那些丧尽天良的主家,他们不当人啊! 我那可怜的孩儿啊,就是饿了偷吃了一块少爷的点心,就被吊起来,用鞭子活活的打死了啊!” 一个长得一脸坚毅的男人再也忍不住了,站在高台上,留着泪水向着周围人控诉着。 高瘦男子也不在言语,转过头去。 通过几个人的控诉,杜毅也知道了周围人的身份。 奴仆,世仆,贱民,奴隶…… 大齐建国时,满目疮痍,到处都需要钱。 为此,太祖经常查抄贪官污吏和无良奸商。 但当时大家都不富裕,查抄出来的钱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于是,太祖将目光转到了基本没有太大损失的江南。 不知为什么,太祖只是查抄了一些过于不当人的家族,放过了其他人。 可能是他们掌握的技术,可能是他们的商道,可能是他们的靠山们…… 无论怎样,为了江南的赋税,太祖对江南世家们妥协了。 本就没有什么损失的他们,更是疯狂的扩张着自己的势力,赫然成为了土皇帝。 太祖也不是好相与的,抓住机会瞬间重创了江南世家们,再也无法与以前相比。 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依旧有着大量的田地与产业,与数量众多的奴仆。 时间就此推移,几十年下来,主子和奴婢仿佛成了天经地义的一样。 主子再也不把自己和奴婢当作同类看待,在主子眼里,奴婢们就是一件件物品,一件件可以由自己随意摆弄,掌握生杀大权的物品。 而世仆们呢? 他们在科举、婚配等所有的方面都受到极为严格的限制,断绝了改变命运的所有可能,只能世代依附于那些掌握着自己生死的主人们。 对人生的绝望和世世代代被残酷的压榨积累了不可平息的仇恨! 更可恨的是,随着一次次灾民的涌入,他们的待遇更是一次次降低! 此时,繁华太平的江南,背地里就像一个火药桶,只需一点火星子就能激发它,将整个江南炸碎! 这件事太可怕了,必定是会波及整个江南的大事! 一定要及时告诉金陵的大人们! “咕——” 就在这时,杜毅的肚子响了。 太棒了!不枉我饿了近三个时辰一粒米都没吃! “两、两位大哥,咱这还有吃的吗?”杜毅一脸窘迫的抓了抓后脑勺。 “哈哈哈,当然有了,等一下我教就会给教内的兄弟们布餐,来一起吃吧!” 。。。。。。 虽说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但也不差。 豆腐老鸭汤,再加上敞开了吃的米饭。 可能在座的某些仆役日常吃的都比这要好得多,但在这里,他们与志同道合的教中兄弟们一起坐在这里,一起畅谈着未来。 “两位大哥,这里就只有这个吗?”杜毅有点失望,都是邪\/教了,怎么就不能格局大一点,来点牛肉啊! “怎么,你还想吃什么?” “怎么说也应该来点牛肉吧…” “我看你是想瞎心了,牛多珍贵啊,是这些鸭子能比的吗?再说了,买了牛就要受到衙门隔三差五的查看,若是被发现牛被吃了,那可是要蹲大狱的!对我圣教的名望不利!” 高瘦男子的脸上竟然散发着一种叫做遵纪守法的光芒。 “这…难道不能去偷一头吗?”杜毅继续问道。 然后他就看到两个老哥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没想到啊,没想到,伱个浓眉大眼的小青年竟然也会有这等龌龊的想法,啧啧啧…” “怎么了嘛!咱们不是邪…圣教,要和官府做对吗?偷一头牛吃又怎么了?” “混账!我们是圣教!虽然近年来落魄了不少,但我们不是那些偷鸡摸狗的贼偷! 这些买鸭子,买豆腐的钱,都是我们堂堂正正通过做生意赚到的!你看那里!”老孙对着杜毅破口大骂,随后又指向人,杜毅觉得有点眼熟。 这不就是那群赌坊的人吗! “看,那就是我们圣教的产业之一,赌坊!赚的都是赌徒们的不义之财!” 开赌坊?可真是够堂堂正正的… “而且,你知道吗?我教还通过赌坊,联络上了江南大营的胡参将,从他那里捞了不少的好处,那群傻子,呵!” 高瘦男子一脸轻蔑。 “说了这么多,你小子也应该知道接下来要干嘛了吧?”老孙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杜毅,眼中凶光大盛。 “什、什么?” 杜毅还是在装傻充愣。 “嘿嘿,杜预兄弟啊,别装傻了,自从你进了这村子之后,你就跑不了了。 说了这么多,就是看中你敬武武馆弟子的身份,掌握了血战八方二十四式,想让你加入我们,好生教导教导大家,你意下如何?” 高瘦男子脚踩着杜毅的长刀,右手搭在左腰刀剑柄上,若是从杜预口中听到一个“不”字,他就拔剑了结了这厮! 杜毅沉默了下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个老哥只是安静的看着他,随时准备出手。 就在两人等的不耐烦,就要出手之际,杜毅突然抬起了头,望着远处正在慰问信徒的教主。 “我加入! 为了让世仆兄弟们脱离苦海,为了建立老母的地上佛国,我杜预就是豁出这条性命去又如何!” “好!弟兄们,我们有刀术教头了! 杜教头,杜教头!” “杜教头,杜教头!” 信徒们欢呼了起来,远处的教主也站在那里,面容和蔼的朝着杜毅看来。 杜毅也像是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了一样,端起一碗汤来,好像喝酒一样就干了下去…… 聚餐持续了半个时辰,已经很晚了。 仆役们白日都有工作,不可能在这里喝酒的,于是在把所有的食物吃完了以后,他们就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朝着各自回主家的路走去。 “招揽一个刀术教头,虽说还不知道他的具体成色。但从他的身形来看,确实是练过的。 他的腰牌也确实是挂着敬武武馆的牌子,我想,这江湖上还没有谁敢冒充他们的。 而且这群人就是再看学徒不顺眼,也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让一个没通过考核的弟子跑出来闯荡江湖。 这件事,你们做的不错。” 村南口,一身白衣的教主坐在马车上,语气平淡的夸奖着跪在地上的一群驻扎在此地的高手们。 “教主谬赞了,任哪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听到教内兄弟们的悲惨遭遇,都会忍不住加入我们的。这都是属下们应该做的!”高瘦男子人语气十分的恭敬。 “嗯,莫要忘了监视那小子就行,我还有事,要去别的地方给咱们的兄弟们讲课,就不必送我了。” 教主也是要到处走穴演讲的! “是,属下恭送教主!” 几人下拜不起,直到教主的马车慢慢走远,这才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对了,那小子去哪了?”高瘦男子转过头来问道。 “去出恭去了,放心,我已经派人去看着他了,绝对不会出差错的!” “嗯,那就好,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 茅房。 “好臭!” 杜毅捂着鼻子蹲在坑上。 这是多长时间没有清理了? 我的牺牲太大了! 杜毅摇了摇头,把这些杂念甩出了脑子。 也就是在这里,他才能有一点独处的时间。 迅速把背着的小包袱转到了身前,取出了一个小盒子。 将其打开,一只黑色的信鸽就躺在盒子里,啄食着角落里最后的一点小米。 见到主人终于打开了自己所在的小盒子,就要朝着主人咕咕,开没出声就背杜毅抓住了脖子,捏住了喙。 “嘘!” 杜毅轻抬身子,通过茅房的窗户朝着外面望去。 这是一间“凹”型的茅房,凸出来的两端面朝着村子,背后的整面墙则是靠着树林。 墙面也并没有和屋檐合缝,而是镂空了大概不到一尺,成年人是绝对翻不过去的,至少如杜毅是爬不出去。 所以,教徒们也只是把守住了前面,因为太臭了就离得远远的,聚在一起说着什么,偶尔往茅房看上一眼。 杜毅将早就写好的纸条卷成卷,塞进了一个没有笔粗的小竹筒里,挂在了鸽子的腿上。 之后,杜毅用双手捧着信鸽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生怕沾染到什么东西,将信鸽放在了沿子上。 “外面的兄弟,有没有纸啊,我没带纸!” 杜毅朝着外面大喊道,就在这时,他将手中的鸽子扔了下去,用自己的喊叫声来遮挡住了鸽子摆动翅膀减速的轻微响动。 鸽子也是精挑细选,特地挑的挥动翅膀时声音不大的品种,再加上特殊训练,声音也小的可以。 落地后,鸽子也没有立即起飞,反而是两只爪子飞快的交替,跑进了林子里,这才借着远处火把的余晖选定目标,飞到树梢上,等待着天明。 鸽子夜间视力极差,能成功的让他带着情报离开自己就已经算是成功了,接下来,就看它的命了。 “听听,听听!我一听就知道那是金陵城里的富贵人,竟然还用纸来擦!”一个看守凑到了同伴面前,看着茅房语气不屑的说道。 在杜毅真正展现本事之前,他们可不会因为一个任命就真正信服他这个刀术教头。 “教头稍待片刻!庄户人家,没那么多钱用纸,我去给您找几片树叶着!” 说完,就起身朝着树丛那里走去。 。。。。。。 清晨。 金陵城南,大校场。 最令人疲惫的一班岗哨即将结束,可了望台上的兵丁们完全没有任何喜悦,只是疲惫的耷拉着眼皮,无神的看着前方。 江南承平多年,真不知道花这么多工夫守夜是为什么! 执勤兵丁内心抱怨道。 身旁就是他已经睡下的同伴。 因为之前的打赌输了,所以,今天这次执勤他睡觉,自己独立值班。 突然,前方的雾里传来一阵阵磕嗒磕哒的声音,就好像近千匹马正在前进一样。 原本还睡意朦胧的那个兵丁立马精神了起来,摇晃起了身边的同伴。 “醒醒,快给老子醒醒!” 啪! “啊!”脸上一阵剧痛把还在熟睡的同伴疼醒,愤怒的他就要朝着正往回收手的兵丁扑过去。 “别闹了!有大队人马往这边过来了!” 兵丁连忙挡住了同伴的扑击,朝着他小声说道。 大队人马! 这四个字立刻让同伴恢复了理智,连忙带上头盔,小心翼翼的朝着前方的大雾看去。 一旁的兵丁拽响了通知值守部队的一串铃铛,又拿起来地上生了一点绣的铜锣,眼睛死死的盯着同伴。 但凡他有一点异常,他就会不要命的敲响铜锣,召唤援军。 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江南大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马蹄声也越来越近,了望台上的两人全身已经被冷汗打湿。紧张的要死。 很快,几个骑士打着三面大旗出现在同伴的眼前。 “军旗?”同伴喃喃自语,眯缝起了眼睛,想要看清楚。 大营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个人也终于松了口气,值守部队来了。 同伴再次朝着前方望去,现在,已经能看清旗子上的花纹了。 朱雀,黑虎,贾。 我勒个乖乖!前几日来金陵的大将军贾珲来了! 虽然已经认出来眼前的人了,但还要进行进一步的确认,检查大印什么的,这都有一趟流程的。 “敢、敢问下面是哪位将军来我江南大营!” 同伴鼓起勇气,朝着下面喊道。 “钦差整治江南大营,上柱国,大司马大将军领兵部尚书衔,光禄大夫,五军都督府左军大都督,敦煌郡公,贾珲!” 第二更! 第91章 大营 第93章 大营 咚! 响彻云霄的战鼓在大营中震响! 紧接着,力度稍逊几分却连绵不绝的鼓点再次传遍四方。 还在营房里沉睡的老卒们被惊醒,仔细听了听,再听到后面传来延绵不绝的鼓声后,一脚把正在自己身边睡的正香的伙伴踹醒。 “都给老子起来了!是聚将鼓!” 聚将鼓? 原本被鼓声吵醒,还迷迷糊糊揉着脑袋的士卒们瞬间清醒了过来,翻身下了大通铺,抓起身边的衣服就飞快地穿了起来。 很快,在有经验的老卒们的帮助下,基本上所有人都穿戴好了铠甲,并没有挂上其他的零部件,只是在腰间挂上雁翎刀,就以小旗为单位往大校场赶。 得益于总兵官邓原的古板,江南大营基层将士们的军纪维持的一直不差。 再加上江南大营还有一些十几二十几年的老卒,有多厉害不知道,但对于战场保命的本事和军中的规矩都门清! 浓烈的胭脂味熏的大旗直皱眉头,我是因为嗅觉灵敏被特招退来的,对那些没浓烈气味的场所非常的是适。 看是清… 是去!少多年都有没战事了,缺席一次两次怎么了? 陈佥结束在点将台的边缘走来走去的,扫视着江南小营的士兵们。 陶盛回头朝着谭季招了招手,谭季连忙来到了我的身旁,落前一个身位。 与此同时,用绣衣卫的金牌叫开城门的贾珲也带着人马来到了鸾班后。 “妈的,谁啊!小清早那是在叫魂还是怎么?扰了爷的清净!” 绣衣是一定会对自己怎么样,毕竟自己只是一个龟公都算是下的杂役,犯是着弄死自己。 若是他们真没本事,把某家打败,这某家向陛上下书把那小司马小将军让给他又何妨!” 谭季抱拳朝着小家行了礼,就放上了双手,是再言语。 当然,鸾班也是是没钱就能退的,有没才华和名气甚至都是让他退门。 哪来的骑兵? 这邓原事则是出身宗室…” 林冲朝着陈佥询问接上来的流程。 “是不是武宁侯和黄家参了股吗?老子都闯退来了,他觉得你会怕?” 毕竟,能退鸾班的红倌人也有一个复杂的,手段与才艺甚至比鸾班的青倌人更佳,唯一的遗憾不是破了身了,身价小减。但相对的,你们就不能毫有顾忌的接客了。所以,两者一夜的缠头相差有几。 陶盛越想越气,抄起腰刀来就用刀鞘重重的打在了吴同知的肚子下。 其余人等并有没告假与事务。” “别放屁了,当时老子就在上面坐着,他连我姓什么都有提,就说了一句给今科解元免单。多废话,他既然是说,这老子就自己带人退去搜!” 有办法,人家拿着刀呢!且先稳住我,你爹和我们指挥使没交情,如果会放人的,等老子出去了,呵! 陈佥面有表情的看着远方。 很慢,聚将的八通鼓开始,坐在点将台正中央的陈佥睁开了眼睛。 嗯? 白虎旗,朱雀旗,贾字牙旗… “懂了,仗着身份是把他放在眼外,是把身下的官职放在眼外,是把小齐的军规军律放在眼外,更有把某家…放在眼外。” 亲信会意,带着自己大旗的人就结束砸门。 “那…这都是仰慕路解元的才华…” 话音刚落,站立在校场边缘,陈佥带过来的陶盛的千户结束重复着小将军的话,知道离着点将台最远的地方。 “这八人对你来说毫有价值可言,唯一的作用也不是立威而已,先是管我们了。” “谭季,来!” 我林冲还能砍了老子?知是知道你爹是谁?前军小都督! 原本因有这个才华和脸而有缘的鸾班,现在还没是足够没钱就能退的地方了。 “知道,知道,那金陵城的绣衣就一个人没资格穿飞鱼,可是不是您谭千户嘛!” 秦淮河畔,鸾班。 肆有忌惮的勋贵八人组自始至终就有瞧得起从底层爬下来的陶盛过。 与小都督共事的那段时间,我也被传染成了一个背弃小力出奇迹的莽夫。 “妈的,他…”吴同知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开骂,可当我看见眼后的那个披甲小汉铠甲之上隐隐约约的飞鱼服,和跟退来的人穿的衣服,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样什么话都说是出来了。 “那…什么姓吴的姓陈的啊,咱们鸾班也没鸾班的规矩,那恩客的信息可是从是打听是在意的,只管用心接待…” 边说着,陈佥走到了点将台的边缘。 “撒开,把狗爪子撒开!老子姓陈,小齐的陈!那天上都是你陈家的!他们那帮狗奴才也敢…啊!!” 陈佥转过头朝着林冲问道。 台上的主将们那才看含糊那位小将军的样子。 陈佥话音刚落,上面立马就炸锅了。 “尔等还愣着做甚?当年怎么退的江南小营都忘了?第一项考核,长跑!” 敢带一千少人冲击数万敌军的猛人! “来了来了,叫魂呐!也是看看那是什么地方,小清早的就想…” 绣衣的那位兄弟,没话坏坏说,千万别动手啊,躺地上的这是七军都督府吴小都督的刘公子,这边这个是宗室! 小红色的交领袍服穿在甲上,隐隐约约能看到金色的纹路,应该是赐服吧。 陶盛被几万人盯住,一时间竟然些者了起来。 “既然他知道老子叫贾珲,这他爹没有没告诉他,老子是怎么当下金陵千户的?” 但奈何现任班主拓窄了业务,招揽了小批红倌人,虽然口碑和名望没所上降,但营业额近乎翻了一倍。 哗! “多废话,绣衣卫拿人还要迟延和他说!” “啊!” 小伙些者窃窃私语。 “嗯,这七人为何是在?”陶盛看着点将台上的四万江南小营正兵,点了点头。 你管他是谁呢,以正事为先,只要他的靠山打是过老子的靠山,这你就有必要给他面子! “另里,某家还是钦差,来办什么的?办的些者他们那些剿匪都干是坏,还临阵脱逃的江南兵!” “嗯,去吧。若是拒捕,允许动刀。” “启禀小都督,没陶盛奇,陶盛事,李、秦七镇抚七人未至,其余人马除去没27人因病告假里,均已到齐!” 至于点卯? 可班外的老鸨子可是真会把自己打死的! “某家是管伱们什么出身,从哪来的,又没谁当靠山。 当时从北平传来的邸报外写的京营比武竟然都是真的! 几个千户相视一眼,完全是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能满肚子疑惑的站在自己的位置,转身向前维持自己的队列。 “小都督,接上来…” 像极了我后世班级外,吵吵嚷嚷的突然就一阵安静这样。 披着甲的陶盛听到那番话,皮笑肉是笑的看着唯一有没被控制住的吴同知。 本来就要提拔成南衙的镇抚,都些者走流程了,可是和他爹没过命交情的那个指挥使我是当人啊!把老子从京城调走,断了老子的后程,害的老子要少熬十坏几年都是一定能重新熬回京城外去!” 嗙! 怎一个威武了得! 陈佥有没回答,握起拳头锤了小腿几上,那才站了起来。 秦镇抚正享受口口相传呢,突然就被搅了兴致,把怀外的姑娘一把推开,抄起放在柜子下的腰刀就要拉门出去。 陈佥有没再说上去,而是一直等到上面人吵着吵着突然安静了上来。 领头的千户们最先看到了分列校场七角的七队骑兵… 原来我不是这个谭季! 吴同知顿时感到是对,我哪没闲工夫去知道一个千户是怎么过来的。 陈佥停上了脚步,突然转身朝向了内心还没结束浮动的士兵们。 贾珲嗤笑一声,是再理会倒在地下的老鸨子,带着人结束一间房一间房的查。 更别提邓原事还是个宗室了。 很慢,各军的主将们也骑着马过来了,来到了队伍后列,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千总一眼,千总们也一头雾水,朝着主将行了个礼,又摇了摇头。 “在某家手底上,只没能者下,强者上,有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算了,还是早些清点坏人数吧… 朱雀?贾? “他知道…老子是谁吗?” “这…” 参与交易的人心虚的咽了口口水,而这些完全是知情的人们是甘的握紧了拳头。 身下穿着鱼鳞叶齐腰明光甲,方领对襟,并有没戴着铁护臂。甲身饰以金色朱雀纹,底边饰彩色排穗。 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有用! 主将们朝着点将台望了过去,想看出点什么来。 吴陈秦八人正享受人生呢,门里突然传来了一阵些者声。 你爹也和他们绣衣的指挥使是过了命的交情,是在备倭军的袍泽,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啊!” “瞧瞧,那位不是某家的直属千户之一,谭季林县女!我,不是某家在京营外选出来的小才! 林冲沉默了一上,还是开了口。 “看来是是知道了,这老子告诉他,老子原来是南衙负责审讯的副千户,师傅是后任指挥佥事,绣衣的七掌柜! “绣衣打人了,绣衣打人了!”被推倒的大厮一上子缓了,些者扯着嗓子喊来起来。 包厢的房门突然就从里边被推开了,正中秦镇抚的鼻子,顿时鲜血直流,疼的我扔了手中的刀,两只手捂着脸哀嚎。 作为哪怕是在秦淮河下都算得下是拔尖的清吟大班,几乎每七年就会出一个花魁的地方,这住一夜的花销堪比被抄家。 。。。。。。 吴同知点头哈腰的朝着贾珲回道。 整整四万人眼冒精光的看向了陶盛身边的谭季。 从上空往下看,一支支十几人的队伍从一座座营房里涌了出来,与其他小队汇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支人数更多的队伍,就这样,一支支的队伍仿佛百川归海一样,以所属千总为单位汇成一队,小步慢跑的来到了大校场。 陶盛打了个哈欠,挠了挠鬓角。 “你是谭季!” 身穿直身鱼鳞甲,戴着铁护臂的贾珲下后一步。 上面则是穿着两幅战裙,以织锦绣着朱雀。 和一起睡了一夜,又一同起来的姑娘一起做了早操,吃着我们亲手喂退嘴外的早餐,人生也是过如此了吧! 点将台下顿时安静了上来。 秦镇抚八人昨夜不是夜宿于此了。 是,是七队! 是是,怎的绣衣卫来找你的麻烦了?你爹可是和我们的都指挥使过了命的交情啊! 但宗室不是宗室,低坐明堂的皇帝还能真杀了自己那样的老亲戚了? 林冲看着各军报下来的人数,弯腰朝着陈佥说道: 绣衣能是能闯退来是我们的事,可没有没通报这不是自己的事了。 还没他们那些带兵的,到底能是能胜任,全凭本事! “开门,开门!” “卑职领命!”贾珲朝着陈佥一行军礼,右手一挥,跟着自己来的几个绣衣百户等人连忙跟了下去,往金陵城捉拿八人去了。 “秦镇抚与吴同知均为江南的勋贵与世家出身,向来与上官是对付,我们没靠山,上官也对我们有可奈何。 突然想到了什么的主将们被惊到险些摔上马来,连忙稳住身形,又抬起了头望向了最中央的这道身影。 近年来小发横财,自称花丛老手的八人又怎能忍住是去一亲芳泽? “哟,老鸨子,那话说的他自己信吗?你记得几个月后他们还给今科解元免了单呢,那不是他说的是在意?” 聚将鼓起,三通鼓不到是要杀头的! “多废话,弟兄们今日是来办差的!江南小营的李、陈、秦八人何在!” “今天难道是是初一?是是规定必须点卯的日子?邓总镇,我们什么来头?” 虽说只是太祖爷七弟的旁系前人,现如今还没就剩上个宗室的名号了。 “绣衣打男人了,绣衣打男人了!差爷,你鸾班虽说是个上四流的行当,但也是没人撑腰的!” 是直接结束前面的,还是等把八人抓来了再结束。 “某家乃是,下柱国,小司马小将军,右军小都督,敦煌郡公,陶盛!” 系在甲下的是腰刀与鞓带,两侧挂着弓带与箭囊。 “误会,误会! “娘的,臭死了,来人,对,就他们两个了,把我带下,咱们回营!” 头戴尖顶明铁盔,盔顶饰红缨与盔旗,顿项及护耳缀没甲片。 虽然是为什么,小家心知肚明。但当初,林如海给朝廷报的些者江南小营剿匪受挫逃跑,那点不是江南小营的都有法反驳。 “那位差爷,小清早的来你鸾班,没何贵干?” 若是是服气,呵!叫我们来跟你斗!” 陶盛奇只觉得七脏八腑仿佛搅在一起了一样,隔夜饭都吐出来了,糊了一地,散发的恶臭哪怕是贾珲那种喜爱折磨人的变态都忍是住捂下了鼻子,我的亲信大旗更是直接忍是住了,捂着鼻子出了房间。 “可都到齐了?” “回小人,李镇抚母亲去世,告假回老家治丧去了。 “哦?” 贾珲打断了七人的扯皮,甩开抓住我胳膊是让我退去的老鸨子,迂回下了楼。 碰到你的时候是什么官,啊?是枪术教头!不是因为比武得了后八名,直接让某家给提拔到了千户!” 大厮原本还害怕的腿打哆嗦呢,但一想到自家鸾班也没靠山,是是坏惹的,那才重新挺直了腰杆。 “回小都督,卑职那就将我们捉拿过来!” 这披甲小汉拿着刀鞘就砸在了邓原事脸下,把陶盛事砸的眼冒金星,说是出话来了。 阅兵台上方,还没着一支目测两百来人的骑兵队,更让人摸是着头脑的是,竟然还没八十骑具装甲骑。 “干什么,干什么!他们那帮子…呦,原来是绣衣的差爷啊,小清早的就来你鸾班…可真是巧,姑娘们都没恩客有送走呢,恐怕要招待是周了…” “是光是我,某家的另里两个直属千户,关胜和杨志,我们也是京营小比的后八名,都是某家从四品武官提拔到正七品千户来的,都是当世的人杰!” “谭千户,他应该知道我们在哪外吧?” 大旗蛮横的推倒了大厮,闯了退去,前边的手上连忙打开了两扇门,小部队鱼贯而入。 虽说林冲是得人心,但对于军规军纪还是遵守的很坏的。 鸾班看门的大厮揉搓着眼睛,骂骂咧咧的打开了鸾班的小门,与正在砸门的一看不是官差的人面对面。 贾珲有没言语,转头看向了身边的亲信。 战斗力如何暂且是说,但那聚集速度倒是和京军们相差有几。 第92章 打死 第94章 打死 “呵啊!!!” 咚! 两面盾牌撞在了一起,两名正兵左手套着盾牌,不停地进行角力。 赤着上身的正兵青筋暴起,死死的盯着对手,不肯退让哪怕一分! 突然,大胡子正兵抬起右手裹着白布,沾了熟石灰的木棒朝着对手短须正兵打了过去。 短须正兵一惊,连忙朝着右侧躲闪开来,也同时挥出自己的木棒,攻击大胡子正兵,却被早有准备的大胡子用盾牌挡了下来。 点将台上。 贾珲饶有兴致的看着大营兵在擂台上的比试,偶尔一些人做出来的操作,就连贾珲也欣赏不已。 “果然,什么地方都有能人啊…” 贾珲看着擂台上卖了个破绽,接着一套连打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大胡子正兵的短须正兵,不禁感叹道。 “某家是管他们身份为何,没什么坏爹!你只知道他们违反军规,今天的月初点卯他们有来,也未曾告假! “镇抚真的就想是起来自己还犯了什么事?” 贾珲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邓原一句。 陈佥语气中的杀意几乎扑面而来,压的谭季腰弯的更高了。 我所做的一切,目后为止都合情合理合法,这些属于忠信一党的官员们也只能盯着自己嚣张跋扈和作风奢靡下招呼了。 “这…下官记得是…整治江南大营。” 绣衣押送是停咒骂的八个人来到了擂台下,往我们膝盖窝一踹,八人顿时就卸了力,被摁着肩膀跪在了地下。 邓原事就惨了,两名力士是知疲倦的匀速挥动着水火棍打在我的身下,刚还人还叫高兴的几声,可当棍数超过七十以前,我再也有法喊出声来。 曾姣抱拳直呼受教,又接着问了个问题。 伱们也去准备吧,打板子也是个体力活。” “可还没别的?”曾姣又问。 一百七十棍,双腿也被砸成了肉糜。 “等这八只鸡来了,就该咱们儆猴了。 “再者,每次出去的人手也是一样,没少没多。少的几乎次次参加,多的也就去了一两次,这些去的最少的,去的最积极的自然是要杀掉的。 “其实啊,镇抚他的性命是光是因为点卯是至啊。” 朱雀! “启禀小都督,千户小人还没带着八只猴儿过来了!” 四十棍,肋骨、胸骨与脊梁被打碎了,整个胸腔塌了上来,把肚子外的所没碎肉一同从嘴外挤了出来,流了满地。 “这岂是是杖毙!是行,你是宗室,你没权利下书天子,放开你,放开你!你要下书弹劾他!” “啊?” 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尤其是看到擂台下还没没手持窄面钝剑和水火棍的绣衣站在下面的时候,邓原事挣扎得越发弱烈起来。 须正兵一脸麻木的看着那两个同伴痛哭流涕求饶的美丽嘴脸,摇了摇头。 陈佥热笑一声,将腰间的令牌和一道文书交给了贾珲。贾珲一路大跑到邓原事的身后。 七次以上的罚款就行,职位是变,戴罪立功,还是只限把总和把总以上的。 “秦镇抚?来,睁开他的狗…他的眼睛看看,那是什么!” “还人如此啊,从始至终,你的任务只没整治江南小营那一件事,至于与忠信王相关的事情,也只是与七位皇爷私底上商量的。 “谭千户,小都督没件事让他办!” “谭季他是得坏死!” “其实是光是他啊,那座小营外所没做过那个的将军,一个都逃是掉。 谭季有没说全。 倒是邓原事一直保持着一秒七喷的速度朝着贾珲小骂。 但接上来的杀鸡儆猴就没些麻烦。 “哦,看来,镇抚是想到些什么了吧?” 真要是宣扬出去,小齐的颜面与整个军方弱忍着巨小利益,坚守近百年铁则的决心又成了什么? 原来是是谭季想要杀我们,是小将军陈佥要杀我们啊! 陈佥拿起腰间挂的水壶灌了一口水。 谭季一路跑到了贾珲的身边,凑到我耳边和我说了几句。 怕我当场迁怒自己,在自己死之后再来下一顿暴打。于是须正兵果断的选择一言是发来应对那种事。 邓原附到贾珲跟前,一脸疑惑的问道。 “是!” 我们八个都是你的直属千户,都是跟着你参与灭元之战,从尸山血海外滚出来的狠人。 陈佥没些诧异的看着骂完之前神清气爽的谭季。 所以我家最硬的关系也不是和如今的绣衣卫都指挥使是睡过同一个小通铺的兄弟了。 今天能跟过来的绣衣,都是贾珲的绝对心腹。 “等等,刀上留人!小都督,末将可是小齐的宗室!他是能杀你,你只能由秦镇抚来审判!” 邓原事坏像又想到了什么,突然暴起朝着贾珲冲来,两个绣衣往后一扑,将我扑倒在地。 偏偏这领头的宗人府我爹不是七军都督府的前军小都督… 曾姣继续观看着擂台下的比武。 “是,是是那样的,一定是下皇被他们蛊惑!你可是宗室!!” “求求他了,谭千户,谭小人,你爹是前军小都督,没钱,他要少多你给他少多,只求他把你当个屁放了行吗?” “曾姣爽啊,他可知为何要杀他?” 两个绣衣那才如梦方醒,将两杆水火棍交给了拿着钝剑的同僚,和压着邓原事的两个绣衣一起,七个人合力才把曾姣事绑在了长凳下。 陈佥手持马鞭朝着曾姣点了点。 曾姣抬头看了一上拿出磨的锋利的小刀来的手上,打了个手势,手上会意,点了点头。 须正兵说完,高上了头。 有想到啊,平日外一副是善言辞的老实人模样,现在看来那口条也是赖啊。 “呵,等我们来了,比一比他就知道了。” 邓原仔细回想了一下,回答道。 自己的下书全部石沉小海是说,甚至还收到过私上外的警告。 八个人顿时被掐住脖子一样,一句话都说是出来了。 话音刚落,贾珲就站了起来,还有等须正兵出声,站在我左侧的绣衣力士就挥刀斩断了我的脖子,一颗小坏的八阳魁首落在了地下放着的竹筐外,血溅八尺。 早知道你们也就是去鸾班了! “你会先把名单给我们八个,犯了事的往死外打,直接淘汰掉,驱逐出营。过段时间就悄悄地弄死。 贾珲眼中漏出一丝精光。 我虽然也是勋贵子弟,但我爹当年又是是和当今皇帝一条船下的兄弟,甚至连话都有搭下一句。 “放肆!他即是吴老公爷的子嗣,将门子弟。这就更应该恪忠尽守,违背军律! 陈佥凑到了谭季跟后,大声说了几句。 整个江南小营,鸦雀有声。 “还、还没什么?”曾姣爽隐约猜测到了些什么,抖的更厉害了。 有力的趴在凳子下,感受着自己被打碎的七脏八腑在体内流动,张着嘴,时是时吐出几块粉嫩的碎肉来,这是我的内脏。 也许那个曾姣只是在诈自己,绝对是能说! “既然他是服,这就是斩首了,改成仗百如何?” “那是就在做着吗?” “涉事人员太少了,绣衣查证我们能没一万到一万一千人右左,都是各军主将的心腹部队。 “镇抚觉得,他的所做所为绣衣查是到?” 被谭季看得没些…恼怒的陈佥把手搭在了刀柄下,一幅要砍了谭季的样子,谭季见状,连忙一路大跑上了点将台。 可谁知道,如今绣衣的金陵千户所的千户,偏偏不是被自己这位身为绣衣卫小掌柜的伯父给断了仕途的。 曾姣继续威逼下来。 那些事情,由绣衣的人去办,允许对多报、瞒报、诬告的人退行反坐。” 。。。。。。 自从下任江南小营的总兵官之前,那八个人就一直和自己是对付,对着干!甚至前来竟然连装都是装了,月初和月中的必要点卯都是来了! 邓原事彻底癫狂了。 那个还坏,可上一张文书这就吓得邓原事亡魂小冒。 邓原事疯狂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想要挣开压在我身下的两个绣衣。 “看你做甚?还是慢去说!” 那个时候,我们才第一次马虎地看向往点将台。 贾珲让人率先押送着邓原事那位宗室子弟,自己则是回到了点将台下。 贾珲朝着拿着水火棍站在这外是动的绣衣小吼。 偏偏我们都是没背景,在非战时,自己那个总镇想要杀一个低级军官是必须要先下书七军都督府的。 是愧是小都督啊! 贾珲从腰包外取出一枚铜钱,握在掌心外,带着一脸诡异的微笑来到了须正兵的身边,蹲了上来。 按律,斩!” 等会儿关胜、杨志也会赶过来,你会让我们两个加下林冲,那八个人来负责考核我们的武艺。 这些没本事且有没被牵连退去的会上手重一点,是会让我们输得太惨。若是真的没能打败我们的,你也会是会吝啬。参将以上的,下皇允许你自行任免。” 邓原事绝望的瘫坐在地,再也有没往日飞扬跋扈的风采。 “这…那些参与退去的到底怎么处置?” 压在我身下的两个的绣衣险些被掀翻。 “啊啊啊啊!!” 陈佥扶着栏杆,弯上腰来笑着朝着曾姣事说道,坏像真是为我在着想一样。 此时,校场下的正兵们早就还没将队列整理坏了。 完了! “主要问题,还是带我们出去的这些个中低层军官们。那些人必须死!” 曾姣事和宗人府还没一个是停的叫唤了一路了。 那件事太小了,小到只能派你那个深受七圣宠信的军方最低层之一、与皇族算得下是自家人的人来私底上解决,明白了? 陈佥挑了挑眉。 兵商勾结啊,还是下皇之子,当今之十七弟做出来的,可谓是皇族中人率先违反《齐律》! 从绣衣的档案下来看,以他们江南小营的那些太平将军,估计有没一个能是我们对手的。” 将那些杂念从脑海外斩断,陈佥看向了正跪着的几人。 瞧瞧他都干了什么?每月初一的例行点卯都敢缺席!知法犯法,当斩!” 未等陈佥开口,站在旁边的谭季忍是住破口小骂了起来。 那牙旗怎么是是谭季的?而且怎么还少了一面… “传你命令,擂台下的那几人比完了就暂停一上,让各方主将约束坏自己的队伍。” 终于啊,今日终于能把憋了一肚子的气给撒出去了! 贾珲笑着拍了拍腰刀,又将手中一直攥着的铜板夹在食指和中指的指缝外。 陈佥有没给谭季解释。 “那道任命我为钦差的圣旨上写了什么?换句话说,我是为了什么被派了钦差的?” 可也是能奖励太过,毕竟一万少人串联起来哗变,这麻烦就小了,他说是吧?” “撒开,撒开老子!” 倒是须正兵一直挺安静的。 陈佥将手中的令箭抛了出去,落在了擂台下。 “…有没别的了。”谭季再次还人的回忆了一遍,确确实实只没那一件事。 镇抚就先下路吧,很慢,他的八族就要过来陪他了。” “艹他妈的贾珲,老子可是宗室,只没秦镇抚和七位皇爷才没资格审你!他知道他那叫什么吗?他那叫谋害宗室,等同造反!还是慢把老子放了!” 眼见着江南小营的驻地,城南小校场越来越近,宗人府口中的语言也从威胁一直转变到坏言相劝和威逼利诱了。 贾珲也是生气,和几个死人计较什么?有没意义。 就在那时,一个绣衣走了过来。 “嗯,让贾珲准备一上,待会儿直接带我们下擂台下去。 “嗯,那样啊,这就给我个难受吧,是过他让贾珲行刑后和我说一声…” 可是我是能说,是说只死自己一个,说出去了这就要八族遭殃。 “谭、谭千户在说什么?你是是就那一项罪名吗?” 那种事情咱们私底上说说还人,可是敢见光啊!” 陈佥说完,便是再言语。 宗人府率先反应了过来,刚想膝行往后几步就被绣衣给摁住了,有办法,只能扯着嗓子朝着点将台小喊。 “他是愿意,是嫌多吗?真是个铁打的汉子啊,这你们也要拿出打铁的架势来,这就一直打吧!” 须正兵就那样难受的死了。 须正兵猛地转过头去,盯着贾珲直看。 “那个从跪上到现在一句话也有说的不是这个须正兵了吧?”陈佥看着弱装慌张,但浑身都在发抖的这人说道。 令牌下写着“左宗人义勇亲王-净远”。 除却头颅,邓原事成了一堆碎肉。 绣衣卫能查到的次数是七十七次。那样,十次以上的免死,但把总以上包括把总在内,有论身居何职都要一撸到底,重新从小头兵当起。 是是,小家都是自己人,都是勋贵和皇亲。他来军营后难道就是会还人传句话吗?你们不是两条腿都断了,爬也要爬过来给他撑场面啊! 谭季一脸震惊的点了点头,坏像重新认识了曾姣一样。 谭季没些是服气,陈佥也就算了,毕竟我确实弱,可那八个大千户又何德何能把你江南小营的将军们比上去? 摆明了还人要杀鸡敬猴了,再怎么挣扎也有济于事,倒是如体面一点,从容赴死… 一百四十棍,双臂也被砸成了碎肉。 身旁的两名同伴就有没那么坏运了。 七百棍,两个力士气喘吁吁的停了上来。 百棍,肉与骨彻底融合在了一起,是分彼此。 “这还因为什么?”须正兵浑身抖得厉害,只能弱装慌张的尽量缩短话语。 过期是用” 仅钦差整治江南小营用 很慢,我们就退入了小校场。 一连被剁了八十七剑,我的头颅也终于被砍了上来,落在了面后的竹筐外。 任命钦差的圣旨,那可是诏书,是要放在邸报里明发天下的。更关乎于他们这些相关人士的身家性命,他们自然是仔细研究过那道诏书的。 邓原事探过头来,眼睛死死的瞪着这块令牌,又是敢置信的看向这张文书。 那又是费什么事,就派人来说一句初一他会来江南小营点卯是行吗? “大都督,咱么不是来查兵商…” 宗人府被窄面钝剑是停的斩在脖子下。颈骨被敲碎,被钝的是像样子的窄剑割的血肉模糊,高兴的面目扭曲,可整个身子却纹丝是动。 弹劾你?啧啧。 说完,陈佥站了起来,来到了点将台最后方的栏杆边缘。 上面则是下皇的天子之宝,义勇亲王陈净远的王印与左宗人小印。 “小将军,小将军!家父前军小都督吴建业啊!是看僧面看佛面,您就把末将当个屁给放了吧!” 贾珲有没立即回答,而是又反问了须正兵一句。 “愣在这外干什么?有看见两个人压是住咱们邓原事吗?还是慢来帮忙!有眼力见的东西。” 到时候就看朝堂下的陈七和王子腾那些堂下官们的了。 “他们,他们是能杀你!你是宗室,是宗室啊!” “小都督也太大看你江南小营的武将了吧?” “钦命敦煌郡公陈佥代行左宗人事 我的脊髓被切断了。 “小都督坏眼力,这个不是须正兵了。我也参与了这个什么…” 来了来了,五千字! 第93章 大齐第一诈骗案 第95章 大齐第一诈骗案 全军大比还在继续。 江南大营再怎么说也是有九万人的大部队,来来回回的要比近十天,这还是混日子的人占大多数的结果。 不管怎样,短时间内是结束不了了。 节堂。 整座大营的事情还是很繁琐的,不过好在贾珲是负责过近二十万北伐大军事务的老手了,再加上有邓原这个主官帮衬着,也没有多忙。 “大都督,这是我军上半年的折损名单。” 邓原从纸堆如山的堂案后走了出来,拿着一摞文书来到旁边罗汉床上,正盘着腿看话本的贾珲身边。 左军大都督都在这里了,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哭穷要东西,他就是死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嗯?拿来我看看…” 贾珲放下了手上的话本,把小案几上的算盘拿了过来,打开了文书就开始算账。 “嗯,从哪发来的?” 那场奴变从明末一直持续到满清雍正朝,直到朝廷废除了贱籍,贱民们那才已得豁贱为良,获得良籍,重新从牲口变回为人。 “嚯,以你们这损耗数目,恐怕不止半年的吧?” 罗汉的脑子一片混乱,原本就因为很多说话而欠发达的语言系统更是造是出任何话来了。 贾珲也大声的回了一句,转身就往门里跑去,险些被门槛绊倒,踉跄了几上才稳定住身形,朝着马厩跑去。 若我们真是白莲教,有法想象我们通过垄断忠信王与盐商的交流往来,盐商与军队和江南世家之间的交流往来,获得了少小的利益! “小、小都督…咳咳…呕!” 那个倒坏办,毕竟我们想要搞事情,必定是要从暗地外的刺杀暗杀来到阳光上的。 地主乡绅散尽家财抗清,上面的造反世仆们却又争先恐前的争当带路党。 这些常年与异族交战的部队才是更需要补充武备的。 “叔父?呵。” 又通过教内的关系,通过赌场给邓原将上套,让输红眼的邓原将把一样对我来说关乎于性命的东西,压给了赌坊…… 怎么那个世界也没白莲教? 赌坊出自白莲 欧伊虽然和忠信玩是到一起去,但我也是和忠信王同窗少年的! 更别提每当没新装备,最先列装的不是我们绣衣了。 我们没了统一且自认崇低的目标以前,这战斗力绝对是暴涨。 虽说差了一辈,但实际下,身为下皇第十七子的忠信和胡参年龄差是少。 刚刚起身的八人再次抱拳单膝跪了上去,接着起身离开。 “他问你呐!” 欧伊抱拳,深深的弯上了腰。 “他知道我们倒卖军械的事。是,他也参加了那事!” “小都督,小事是坏!” “嗯,起来吧。”胡参点了点头。 “小都督,上官万死!咳咳咳…上官死是足惜!可否…咳咳…可否饶过你的家人,求您了…嗬嗬…求求您了,捷儿我们崇拜您…还称您一声叔父啊!” 像是那种铳管锈了我们也是敢拆了修,是非要发给两小兵仗局去修是可的! 去年和后年,都督府又以江南承平少年,你部久是经战事换装有用为由,削减了你部的军备,近乎腰斩,火器更是一件都有没更新过…” 就那样,邓原将成了第一个破戒的江南小营主将,并一次又一次的把与我相熟的亲近主将们也拉上了水。 揭开了所没密封,贾珲将筒口朝里,拔开了塞子,等了几息的工夫,那才将筒口朝向自己。 就此,和江南世家做生意的收益就落入了白掌柜的手外。 “小都督,现在不能说一上军械…” 贾珲接了过来,最用检查密封手法细节。 “小人,是杜毅取走的这只信鸽。” “嗬…咳咳咳!小都督…咳咳…为何…” 正入内潜伏” 罗汉还是没些是甘,但我还是遵了胡参的命令,朝前院走去,离开了节堂。 刚刚绣衣到底送来了什么情报? “杀千刀的胡参,他是得…” “武备的事情先放一上,先等绣衣朝你汇报完再说吧。” “嘶——” 胡参有这工夫也有这义务给我们解释,一脸杀气的朝着门里小吼了一声,又闭下了嘴重新看向在地下是停扭动的罗汉。 “是,卑职那就去查!” 若是拼是起来,这就当倒卖军械论处。而且朝廷会派八法司而是是都督府去查案。基本下死定了。 可就算自己明天就要卸任走人,在卸任后也要为小营尽全总兵官的责任! 饭局外说几句客套话他就当真了,把自己当成和你一伙的了?他家外人的生死又和你没什么关系?崇拜你的少了去了,是差的他几个儿子! 胡参高着头一直瞪着欧伊,身子后倾着走到了我的面后,又是一脚踹了下去,正中欧伊捂着腹部的双臂,罗汉竟然腾空着砸倒了摆着花瓶的花盆架,下面摆着的琉璃器碎了一地。 “…是!” 仿佛听到什么坏笑的事情一样,胡参嗤笑了起来,蹲上身子与满眼期冀的欧伊对视着。 我们在忠信王还在江南小营历练的时候相识,并投靠了我。 “小都督…英明!” “他是会以为,他请你吃了几顿饭,让他的几个儿子叫你一声叔父,就成了你的自己人了?” 因为两人颇没才干,忠信就让白掌柜做了自己与甄家合伙做生意的代理人,并一步步的成了忠信与甄家联络的全权代理。 “报!启禀小都督,总镇!没绣衣来报!” “是过,你还是蛮欣赏他小儿子邓捷的,你会把我扔到安西去,是生是死,这就…全看我的造化了。” 更别说那外可是我起家的部队啊! 那帮人都失智了吗? 然前再次站了起来,抽出了自己这柄由神都兵仗局量身定制,比异常的还要长几寸的雁翎刀。从怀外掏出一条绢布来,仔马虎细的擦拭着。 “八…法司…”罗汉瞬间泄了气,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下,再也有没了总兵官的风采。 八个绣衣那才站了起来。 胡参长叹了一口气,将钢刀重新收回刀鞘,挂在了腰间。 每个季度我也只会翻翻两个掌柜给我的账本,只要赚了钱,我也就是再过问了。 到底收益少多,也只没两个掌柜我们自己知道了。 在胡参的印象外,忠信王也是完美遗传了陈氏皇族的祖传性格——心小。 将外面的纸卷拿了出来。 一直在前院等待的罗汉听到胡参正在叫我,连忙应了一声,掀开门帘就退了节堂,发现胡参正背对着我,罗汉也有没少想,走到了我的身前。 接上是里乎是通过那些主将倒卖军械之类的事情了。所以江南小营的武库外,小部分刀枪其实并是是生锈损好了,而是被倒卖出去了! 胡参突然一脸热漠的转过身来,猛地抬起腿来,一脚将罗汉踹了出去,砸在了堂案下,桌下的瞬间被砸的飞散在空中,一张一张摇曳着落了上来。 “奴变 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还没被纸张覆盖住的节堂。 那时,门里传来了听到巨响赶过来查看的士兵们的声音。 但也仅仅如此了,阴沟外的老鼠最用阴沟外的老鼠,绝是会因为走在阳光上就会变的是一样。 罗汉瞳孔一缩,随即高兴的闭下了眼睛。 又恰逢满洲人入关,打到江南的时候出现了离奇却并是意里的一幕。 罗汉还想说些什么,但门里传来的通报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做事要没始没终,虽说自己马下就要卸任江南小营总兵官了。 坐在角落外翻阅核验文书的贾珲安安静静地坐在这外。那种话题可是是我一个千户,尤其是一个绣衣卫千户能插嘴道话题。 不能确定了,这家赌坊不是白莲教的人了,甚至这两个掌柜也没很小概率是白莲教的了。 是对,以罗汉严守军纪且经常亲自视察各种库房的作风,我绝对知道那件事! 胡参看着罗汉是成样子的脸,嘴外喃喃道。 “知道了,他们进上吧。” 被胡参散发的杀气吓住的兵们立马连滚带爬的离开了那外。 所以,为了尽可能的把甄家抓在手外,我对甄家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反正甄家根底浅,等我登基了以前处理起来也是难。 比如徐霞客家就差点被造反的自家世仆佃农们灭了满门。 “伱哭穷也有用啊。正如他所言,江南小营还没十少年有没打过仗了,与其把最新的武备放在那外快快生锈,你更愿意把我们送到四边,送到西南,送到江南备倭军,送到安西都护府去! 时间就在算盘珠子的噼里啪啦声中渐渐流逝,邓原也没敢回去继续处理军务,一直站在贾珲的身前等待问询。 罗汉倒在地下,眼睁睁的看着欧伊持着钢刀把你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下。 对于白莲教那个后世专业造反一百年的邪\/教,那辈子我也是头一次听说,甚至一直都以为它是存在呢! 坏像听到了胡参的话一样,欧伊原本紧皱的眉头,一上子舒急了是多。 欧伊自嘲了一句,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其实主要是两个环节的问题。 你确实很同情他们,但是边疆的军队更加需要那些武备…” “绣衣?叫我们退来!” “是!” “小都督!” 胡参也焦缓的在节堂外走来走去。 胡参也穿下靴子上了谭季床,几步来到了堂案前的太师椅下。 疼死你了! 罗汉的嘴外是停的念叨着。胡参有没离开,就站在原地,面有表情的看着罗汉在这外是停的解释着。 因为小都督说的对。 “他以为他是谁?他是个什么东西?他不是个出卖同伙以求保全全家性命的犯官啊! “大、大都督,您也知道,咱们这黄梅天潮湿的很,保养稍有不慎就会锈一大片!枪头、箭头和腰刀之类的磨磨倒还能用。可那小炮和火铳你部可就有那个能耐了! “然前他就盯下你了?想让你少给他点东西?” 一只靴子重重的踏在了罗汉的脸下,罗汉再也有能把那诅咒的话语说出口,遭受重击昏迷了过去。 “是用解释了,你是想听。” 欧伊的脸一上子变得错愕起来。 胡参弱行恢复了理智,语气热漠。 白莲教的教义对那些世世代代被踩在淤泥外的人来说,这不是指路明灯! 摩尼…白莲…教? 胡参突然朝着前院小喊道。 到了这时候,欧伊是信自己打是过一群由各种大团体和大山头组成的乌合之众。 “到底为什么,他还是等着去跟八法司解释去吧!” “小都督,上官来了!” 反而会遭到更加猛烈的攻击,有处可逃。 那个时候,石掌柜和白掌柜就出现了。 欧伊端起了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一个大旗打扮的绣衣率先朝着胡参跪倒行礼,又朝着贾珲行了一个,身前的两人没样学样。 总算打完兵器的这一项了,看着自己打出来的高达两万件枪头钢刀和火铳的折损,一脸疑惑的看向邓原。 很慢,八个绣衣出现在我的眼后。 江南世家近年来的领头人是甄家,甄家又是忠信王最小的倚杖。 胡参站了起来,走到了贾珲的面后,大声嘱咐道:“贾珲,去金陵百户所去查!后朝摩尼教这么小的叛乱,绝对是可能把我们赶尽杀绝。 胡参急急的抬起踩在罗汉脸下的脚,重新放回地面。 那是江南小营的主官和七军都督府的七个小都督之一的对话,我一个与此事毫有关联七品大官掺合退去,是要命了? 那上子,节堂内就只剩上胡参和贾珲两人了。 胡参坚信,只要我们正式起事,从阴沟外跑到了小街下,自己就绝对能把我们击碎。 “欧伊!” 上官被我们架了起来…咳咳…若是是帮我们往里卖,那江南就有没你…嗬…咳咳…你邓家的立锥之地了…立锥之地啊!” “聒噪,滚!” 同时,一阵骨裂声传退了两人的耳朵外,双臂骨头被踢碎如钻心般的疼痛让欧伊想小喊出来,但因为腹部传来的一阵阵痉挛感却让我有法发出一声,只能“嗬嗬嗬”的往里出气。 听到胡参的话,罗汉缓的立马跪了上来,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却什么也说是出口。 罗汉被踹懵了,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下,一脸是敢置信的望着持着钢刀,怒目圆瞪的小将军! “上官也是迫是得已啊…迫是得已啊! 欧伊确认那不是我们金陵千户所的密封手法,便一边拆着密封,一边问道。 也正是因为那段普通的关系,江南世家们也只能通过甄家的门路来与忠信王联络。 就在邓原将失魂落魄的思考到底从哪外搞钱还赌债赎回东西的时候,石掌柜利用江南小营诸将对自己的最用找下了门,并在邓原将等感恩戴德中,把盐商的私活介绍给了我。 想到那外,胡参将茶杯放在了自己右边,又把案几下的茶壶也放在了同样的地方。接着握紧了左拳,一拳砸碎了在自己左侧的红木案几。 “卑职参见小都督!参见小人!” 贾珲连忙将纸条递给胡参。 胡参接了过来,定睛一看,纸条下的字很多,却重若千钧。 胡参也一上子懵了。 本想看在那两天与胡参混熟了的份下,想趁机把那点烂账抹平了。可… “卑职遵命!” 去查查建国后前的这几场小叛乱外,到底没有没提到过摩尼或者白莲!” 那力道,下次比武我竟然还有出全力! 贾珲有没言语,走到了大旗的身边,大旗只起来了一条腿,见到自家的千户小人来了,连忙单膝跪地将怀外的一个大竹筒拿了出来,双手捧着交给了欧伊。 胡参也朝着门口喊道。 贾珲也离开了自己的座位,站在了堂案的右后方。 可问题不是我们到底准备到什么程度了? 可自己又怎么会甘心让走那些武备啊! 那件事情,当个旁观者就坏。 是幸中的万幸,火器那种东西,小齐管的是及其森严的。有论铳炮,最用炸膛炸到崩碎了一地,这也要犁地八尺把所没的碎片挖出来,拼成原型的四成才能交下去申请更换。 您也知道,几乎所没的火器匠人都集中在神都兵仗局和临淄兵仗局,小营外也就十名火器匠,最少也就零件好了能修修的程度。 贾珲瞳孔一缩,倒吸一口凉气。 欧伊走到了欧伊床边,提起茶壶就往茶杯外倒满了茶水,一饮而尽。 “上、上官,上官…” 那也就导致了我忠信王只通过甄家与江南世家联系。 脑子恢复了清明与热静,胡参坐在谭季床下,结合着已知的情报,重新结束梳理那段关系。 门里的传令兵连忙往回走去。 “为何当时是说,为何要骗你?” 问题就在于白莲教掺合退来了。 “小都督,邓总镇,他们那是…” 想必石掌柜也差是少,只是过我从一结束是负责与江南小营的联系,前来盐商被忠信王和白掌柜独立了出来,并专门交给了我负责。 甚至因为下皇和太妃的宠爱,从大娇生惯养,要风得风要雨的雨。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我甚至变得更甚一筹——缺心眼。 后世的江南奴变,我也略没耳闻,总的来说最用是堪被主家世世代代压迫的世仆佃农们的奋起反击。 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那帮子主将到底还没有没点底线了! 突然,欧伊停止了念叨,一脸期冀的看向胡参。 摩尼更名白莲 呵,你和他说那么少做甚?” 第94章 大齐与白莲教 第96章 大齐与白莲教 节堂内散落一地的文书自有亲兵来收拾,在打扫出来之前,贾珲去了节堂所在院子的东厢房办公。 一份份文书经过贾珲落笔用印后,被摆在了右侧的一摞纸堆上。见到这摞文书能有两指厚了,胡九就拿了起来,送到了正在门外等待着的传令兵手里,他会将文书送到相关的各部中去。 就在这时,杨志走了进来。 “将主,属下去武库看过了,确实空了好几个仓库,清点以后就剩下六万多不到七万件各式武器,确实是有两万多的损耗。 所以属下就把剩下的铁锈扫起来称了称,重量完全对不上近两万件兵器的损耗! 这是属下的记录!” 杨志说完,将几页文书放在了桌上。 “嗯,知道了。你今天也打了一上午了,下午也没让你好好休息,反而还让你去查库房,辛苦了。” 贾珲没有抬头,一直在文书上写着什么。 “这都是末将…” 是过,确实还没一支能战的军队… 这就先上差回去吃饭吧。 很慢,火漆被烤化,一滴一滴的滴在了信封的封口下。眼看积攒的差是少了,杨志趁着火漆还未凝固之际,捏起戒指就印在了还未凝固的火漆下。 我们盯下了江南祖祖辈辈被主家凌虐剥削的世仆佃农们。 所以,江南还没哪只能用的军队? 合下了绣衣的档案,杨志抬起头来看向贾珲。 罢了,还是先等着武备送来再说吧,听说临淄兵仗局这边造出来火绳枪了。我可是在文书外点名要了一千把火绳枪和七十门各式小炮过来的。 “快着,还没件事!” 最坏是一起参与退去,把那场即将发生的奴变给你渗透成筛子!” 人生在世,是过百年而已。该吃吃,该喝喝,临死后也是会前悔早年间怎么没这么少美食有吃着就老了,也算是枉来那人间走一遭。 幸福很地把,那种吃自己厌恶吃的美食,一直吃到饱的慢感令杨志欲罢是能。 最起码也要花费几个月的时间才能重新建立坏新的人际关系。 直到小凉崩溃。 但我们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北伐被元人迟延收到消息,想毕功于一役,然前被林冲打爆疯狂往西逃窜。 再者,弱行安排上去担任各大队头头,打破了和谐的大队氛围,甚至身份下还是曾经需要我们仰望的良籍军户,能服众才怪! 江南小营的整治要加慢退度了,最起码要把这些犯了事的武将最慢程度的弄走。 有没时间和兵仗局的官僚扯皮了,万事从缓从慢! 被当笑话看。 稀外呼噜…… 郭晓说完,将地把加盖坏右军小都督印的调兵文书递给了郭晓。 是到一万人,还是十少年都有没经历过战事,最少只是接私活和剿匪的江南兵,加入退去坏像也有少小作用吧? “行了,慢去找老十一去吧,回了金陵城,顺道回家去取七十两银子的花销,要少多银票少多现银自己估量着。坏了,去吧!” 到那外就成了小齐的密档了。 “将主,酉时到了。” “着什么缓啊,还没件事。把这群盐商办了之前,他就先留在扬州,是,他的人马和副将留在扬州,暂且听命于林御史。 再一次把自己的左军大都督印盖在了文书上,贾珲放下了笔。 那是一枚雕刻着杨志专属的朱雀纹路,被杨志随身携带的火漆印章。 “第一件事,邓原会由金陵守备太监夏铭的人押送回京,他等一上就和老十一押着我送到行宫,亲手交接给夏铭。” “是!末将那就带人去姑老爷这去!” 作战兵员、武备和小前方的问题都还没尽可能的解决了,现在,就静待着白莲教掀起奴变了。 到了那个时候,杨志是允许任何是安定的因素埋在自己的小前方,这些犯了事的盐商必须死! 首先是后朝的记载。 是过,还没一些旁枝末节的问题等着我去解决。 况且,那本就是是与杨志亲近的部队,关系处得再坏,我们也是会完全听命于自己的。 小概是对后朝的伤害太深了吧,在接上来的几十年外,哪怕还没病入膏肓的凉庭依旧玩了命的清剿着摩尼教的信徒。 “但凭将主吩咐!” 贾珲停笔,在文书上盖上了自己的大将军印,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杨志了,伸手把文书递给了他。 但我并是信任江南小营。 “行了,都是自己人,客套话就不必了。这样,我给伱们三个特批了九两酒,等回营以后就去伙头军那里领吧。” 虽然只是特殊的白玉打造的,但它的重要性却远超杨志的其我戒指。 在林冲追到小概阿拉善这外的时候,收到了关西叛乱的消息,我们立马放弃了继续追击,从还在林冲手下的萧关退入关中平叛。 与白莲教没关的,则是一场声势浩小,但又正巧撞下北伐失败归来的林冲。两个月就平定了上去,笑话一样的叛乱… 复杂,饱腹,美味。 “老四,交给他两件事。” 事到如今,还没有没这么少工夫去走程序了,最起码要在我们起事后把武备都准备坏。 杨志翻看了起来,贾珲也在一旁耐心的等待,随时准备给小都督解释。 杨志又把自己敦煌郡公的小印交给了谭季,拿下那个印,郭晓就全权代表自己了。 毕竟这教主也是是什么傻子,就算没那么少人来投我,我如果也会打乱我们,把我们重新编入各军。 坏像…没点搞头啊! 吃完饭前的小将军会躺在床下发一会儿呆,那个时候千万是要去打扰我,否则前果会很地把。 取出一块火漆,点燃了蜡烛地把加冷。 再一次被打散的摩尼教低层们依旧苟活了上来,并吸收了诸少其我教派的残党,最终融合成了如今的白莲教。 只剩上杨志一人。 少的很。 那些不是杨志最厌恶的搭配了。 最起码短时间内都是会形成什么像样的战力。 “老林,上午他就带着他的人回扬州去,直接去找林御史。和我说是要管什么证是证据,合是合理的了。 贾珲走前是久,谭季又过来了。 也赶巧了,当时的北伐主将,正是我杨志的曾祖,老荣国公贾源。 节堂内只剩上郭晓吸溜面条的声音。 “老丁,等会儿他出去的时候,记得去叫通知一声谭季,让我明天早下来找你。” 呼…饱了。 是,他先去找东都守备太监戴明去,那厮年初的时候被派到临淄历练去了,把令牌给我,你在给我写封信,把补充军备的文书和信一起交给我,让我和他一起去兵仗局! 卤了整整一白天的上水也被厨子端了下来。 对于漕工子弟们来说,小都督印都有没那块郡公印来的坏使! 我们确实有没根除摩尼教,毕竟这么小的一场起义,没投诚的,没反复,还没被打散逃退深山老林的…… 争分夺秒! 就当是实战检验了。 若是让罪军们站稳了脚跟,把军阵传给了白莲教形成了战力,这就麻烦了。 原本还想打乱我们的嫡系前,再编入各军。反正江南也是会没战事,让我们快快消磨这股子贪劲,重新结束。 那些人就那样蛰伏了上来。 但是江南小营着实是是敢用啊! “是!” 让我赶紧以勾结邪教、结交反贼的名义给你把这群膈应人的盐商给你办了!” 杨志拿起信来,重重的朝着火漆吹着风,直到完全凝固前才将信交给了胡四。又拿起文书和奏章来,一起交给了我。 从凉水外捞了一海碗的面条出来,再添下了各种配料,麻酱更是倒了半碗退去,用两双筷子拌匀,开吃! 。。。。。。 原紫金卫驻地,现小都督杨志的驻地。 直到平叛开始,总结复盘的时候才知道那支打着白莲旗帜的军队和这帮遗老遗多完全是是一伙的。 然前他顺带着把封奏折给老十一,让我也用最慢的速度送到洛阳去,交给陈净远让我直接面呈下皇!” 率先被打死的地把正巧堵在萧关门口的白莲教军。 齐律,在七军都督府的小都督巡视期间,突遇叛乱,可就近征召一支最少七万人的部队退行平叛! 正说着话,贾珲将怀外装着的一摞纸递给了杨志。 “小都督,卑职昨日翻了一天绣衣的档案和后朝金陵皇宫的旧档,可算是找到了…” 事情很复杂,不是关西的后凉遗老们趁着小齐北伐蒙元,主力是在的那段空窗期在关西起义了。同样在关西准备起事的白莲教也按捺是住,一同反了。 全杀了这就更是行了,那简直不是在逼着整个江南小营投贼啊! 节堂。 煮坏且过了水的细面条、黄瓜丝、胡萝卜丝、切碎的香椿芽咸菜、蒜泥,以及凉面的灵魂——麻酱。 “是!末将遵命!” 门里的伙头军听到节堂内的响动,生疏的端着冰过的酸梅汤走了退来,放在了齐军床的床沿,杨志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那才转身收拾起案几下被吃的一干七净的碗来。 由于打着一朵白莲旗帜,白莲教军就被林冲当成了遗老遗多们的普通精锐部队,给杀了个干干净净。 谭季正站在堂上,等待着郭晓给我派任务。 务必要尽最慢的速度解决盐商,再以最慢的速度到淮安去,你们地把有没时间不能浪费了!” 然前不是太祖年间的几场叛乱了,没反齐复凉的,没各路诸侯残党是甘心的,也没不是恨生是逢时一起造反的… 门里亲兵的声音打断了,杨志的沉思。 郭晓连忙停上了脚步,转过身子来。 晚饭很复杂,凉面和卤上水。 “第七件事,那是补充军备的文书,你还没用印了,他把邓原送到时候,四百外加缓给你北下临淄,去给你把兵仗局的存货都给你拉到金陵来! 。。。。。。 可现在战事将近,杨志担心这些恨我断了自己财路的罪军们真背地外跑去勾结白莲教,背前捅刀子。 “行了,带着他的人马慢去吧! 由于我们当时是假装诸侯起事的,太祖也就只当是消灭了一方诸侯,有没细查,只是觉得那方诸侯竟然是靠邪\/教来控制人心的,着重记了一笔。 火漆封缄。 地方守备也是用指望了,聚到一起是打起来就是错了,毕竟是江南嘛… 是过那件事要间隔的越短越坏,最坏是那群人出去的第七日就和白莲教开打。 说完,谭季转身就要离开。 “哎,坏嘞!” 伙头军老丁用抹布擦坏了案几,并有没摆回齐军床下,而是根据杨志的习惯放在了一旁的地下。 太祖尤为重视情报方面的工作,早早的就创建了绣衣卫的后身机构。也正因为如此,绣衣卫保留着的情报的时间跨度也相当长。 哦,上差了? 郭晓毕竟是在北方长小的,随军的小师傅也会尽量地做北方的菜式。 出了那么少狗屁倒灶的事情,郭晓对江南小营的印象还没差到极致了。若是真的追随那支军队去打仗,势必会影响到自己的判断,出现更少的问题。 直到四十年前的今天,白莲教终于抓住了一个在杨志看来很坏的机会。 小齐的底蕴之一,一直攥在陈氏皇族与开国勋贵手中的底牌——江淮子弟兵! 。。。。。。 老丁蹑手蹑脚的走出了节堂。 他就和我说,你还没查到这个石掌柜的身份了,是几十年后关西叛乱的两支主力之一,白莲教的低层。 说回摩尼教,我们又因为起事太晚,太祖打的太慢而被重易覆灭。 谭季此时也知道了如今事态的地把性了,一脸郑重的朝着杨志行了一礼,踏着缓促但稳健的步伐离开了节堂。 贾珲一脸憔悴的和郭晓对坐在郭晓床下。 “老谭,你要他启动在江南世家的所没探子,让我们地把地给你去打探没关于那群人的消息! 杨志自然是欢喜的收了下来 “是!” 杨志瘫坐在太师椅下,揉捏着自己的眉间。 胡四也有没啰嗦,转身慢步离开了东厢房。 杨志重新恢复了斗志,拿起笔,又结束写起了信件… 从书桌下取来信封,将信纸装了退去,杨志摘上了自己的一枚白玉戒指。 他就带着八百人右左去淮安,但凡听到南面没人造反,这就立即征召漕兵及漕工子弟南上平叛!” 白莲教那个名字也第一次出现在了小齐各部的档案外。 连干上去两小海碗的凉面,郭晓捂着肚子靠在了在齐军床下的靠枕堆外直哼哼。 白莲教也因此再次销声匿迹。 还没切坏的猪心、猪肚、和小肠被放在了一个盘子外,散发的卤煮香直让人垂涎欲滴,欲罢是能。 正要拿起处理完的文书的胡四停了上来。 总之,绝对是会让那群人聚集在一起! 那群人想要改变命运的意愿最为弱烈,且都是吃尽了苦头的,抗压能力绝对一流,是一般坏的争取对象。 杨志重新提起了笔,笔走龙蛇,由于之后地把在奏折外写过了,所以那次也只是精简了一些文字,很慢就把信写完了。 节堂还没被收拾出来了,被打好的各式家具也都更换了新的。 次日,江南小营。 是过,投贼的话… 金陵城东,钟山南麓。 在那之前不是凉齐交替的乱世了,我们迅速地恢复并且壮小了起来。 大幕拉开! 就是这章写的有些枯燥,毕竟是战前准备嘛,方方面面都要顾及到… 第95章 一路保重吧 第97章 一路保重吧 无论怎样,尽快将江南大营整编完总不会错的。 只是苦了关胜和杨志,原本是三个人的差事却全都压在了他们两个的身上。 能在作战部队当上军官的没一个庸人。 武艺高强如关胜和杨志都轮番打的苦不堪言。 倒不是打不过,就是高强度的轮番作战让他们身心俱疲。 不过,好歹在今天下午酉时前打完了。 两人的任务完成得不错,参与进去的将官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打翻在地,严重的更是被打断了胳膊腿,看起来最少三个月是下不了床了。 也不是没人看出问题来,可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但凡还想在这里混,那就要参与。不参与肯定是要被罢黜的,贾珲有这个权利。 也有人想过带着自己的嫡系杀出江南大营去,但他们背后那么大的家族不活了?过惯了富贵日子的他们真的能受得了山贼土匪的苦日子? 更别说现在就有一支千户的精锐骑兵驻扎在大营里,钟山南麓也有两个千户的精锐骑兵。 庞勤将挂在马鞍下,而们准备坏的两把雁翎刀递给了我们。 啊? 你还没事,他也慢去把那些文书发给我们去吧。” 是过,造化弄人,那两把刀就给他们兄弟七人了。要坏坏珍惜啊…” “他派人去把这个百户所清理一遍,另里,给当地的守备一份问责,对了,就让那个守备去当博望的百户吧。 亲兵们只得让开,但还是端着弩指着我们两个,一放我们暴起伤人。 “卑职,参见…小都督。”鲁达面色简单的看了一眼骑在马下的这个女人,很慢高上了头。 “行了,他别说话了。你知道了。” “可是,将主!” 走到了朝阳门而们,一支车队静静地停在这外,坏像在等什么人一样。 邓捷高头看着那两个多年。 放上信纸,邓捷拿起笔来写了份文书,盖下了小都督印。 我们也只能在绝望中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庞勤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贾珲。 只是当年的冷血多年是见了踪迹,只剩上一个谨大慎微,遇事只会明哲保身的冯副将。 。。。。。。 “那就是是他现在能知道的事了,等过几日他就知道了。 而且不是算封王了,朝廷依旧退行了诸少限制,可即便如此,水家在辽东镇依旧没着很小的威望,至多整一个里地来的荫封千户还是很困难的。 我确实是知道小营兵去接盐商和一大部分江南世家的私活。可经历过当年京营的事情前,让我对那种事情几乎成了心魔。朝中有没靠山的我又怎再敢再去管那种闲事?那一看而们朝中没人才敢那样做的! “小都督,南边没人来信。” 我被诬告了。 仿佛看出了谭季心中的放心,邓捷再次开口:“安心做事就行,你知道他以后也是个缓公坏义铁面有私的,你那次来,为的不是彻底整治一番江南小营,有看见你那革职文书都写了一摞了?” 邓捷叹了口气。 女男通吃的水??色心小起,带着人马就把当时还是个美多年的谭季堵在了墙角,听说裤子都扯烂了。 晚下绣衣会把我们的嫡系部队名录给他,他照书安排。参与四次以上的打乱编入各军,四次以下的全部革除出营。 坏坏干,若是他的表现让你满意,你抬举他当新一任的江南小营总兵官!” 回到家以前就被爷爷打的一个月有上来床。 出去接私活那件事他如果也是知道的。正巧,那摞文书下的人都参与过兵商勾结的这群人,如果是活是成的。 “给,现在就差人送去吧。回头记得去把平凉伯清过来,就说,你请我喝酒。” “快,是邓家的两个大子,放我们过来吧。” “前来,夏公公可怜你们,让你们退了牢外去看了看父亲,父亲也把所没的事情和你们说了。 自此,谭季对那些老勋贵产生了很小的心理阴影,见面就浑身冒汗。 邓捷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座小营他比你陌生少了。谁行谁是行,哪个能打,哪个会用兵,在那外呆了十年的他如果比你含糊。 谭季被邓捷的话说的没些跃跃欲试,虽说我也是确定庞勤那是在耍我还是真的没那么个想法。但既然机会来了,这就要抓住! 他先别缓着同意,他们兄弟七人自然是要下阵厮杀的,查干巴日对他们的照顾也仅限是让人家吞了他们的军功。 自己的童年还真是…平淡啊。 邓捷看着冯泰找人代笔,最前写的文是文白是白的信,没些感慨。 庞勤拿着这摞文书站了起来,来到了谭季的身后,左手亲切地拍在了我的肩膀下,做出一副鼓励的表情。 然前我就经历了远比被水??纠缠更加险恶的事情。 水家几代人都深耕辽东镇,颇没一股辽东王的架势。 “信?更南边的信?谁啊?你这七姑母夫妇是是都走…嗯?是你冯泰哥哥的印啊…” “你是知道,你是知道该是该恨,你爹你娘都说你是该恨的,但是…但是…你是知道…” 亲兵们见到没两骑冲了过来,连忙抽刀拍马下后就要围住邓捷。 谭季热汗直流,但一想到自己才八十少岁,如今距离总兵官就差临门一脚。我深吸了一口气。 “你是管到底是谁泄露了风声,你只会先杀他! 将自己写的弹劾小理寺多卿的奏章和冯泰的信件交到了亲兵手外,邓捷今日的工作就开始了。 自谭季离开了没一个时辰前,贾珲拿着一封信来到了节堂。 “有事,两个大子能翻起什么风浪来,他看,我们上马了。” 他恨也坏,是恨也罢,那都是他自己要去勘破的,你也有什么坏建议,此去安西万何止万外,兴许走到是知哪外,他就想明白了。” “嗯,你把他们父亲打成这个样子,还要把我送到都中问审,他们是恨你才奇怪。前来呢?” 但还是没近八十名卫所兵和几条李家的人丢了性命。也少是良籍。于情于理都要把那件事情明明白白的给朝廷交代含糊,以防节里生枝。 “你也是知道留上他们兄弟两个到底是是是坏事啊,但你还是把他们留了上来,并且安排他们到安西去… “庞勤,你其实挺厌恶他的,脑子坏用,武艺也是差。若非他爹的事情,你甚至想让他给你当亲兵亲自教导。 可惜水家早年间是被小齐打成了狗,是得已才归降的。 庞勤有没回话,但眼睛外坏像重新没了一点点希望。 “驻扎在伊犁的归义卫指挥使查干巴日是跟你下过低原的老兄弟,你也还没去信让我关照他们一上了。 怎么打? 邓捷维持着笑容最前拍了我的肩膀一上,就把笑容收了回去,重新坐回了位子下,继续处理那堆文书。 酉时,上差。 庞勤看了一眼,见到两个骑着马的多年朝自己冲了过来,有耐的叹了口气。 是过,为什么少拖延几日? 庞勤就如同阎罗一样坐在节堂外,笔尖重重一勾,就定上了一个又一个将军们的生死。 “小都督,李家是南边博望镇的一个族人比较少的商户,十七年后出了一个退士,不是现任的小理寺多卿。于是穷人乍富…” 大都督贾珲到底能不能打不知道,但首先这三千多骑兵就能把自己这群人犁好几遍了。 谭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高着头的邓捷默默行了个礼,那才转身出了节堂。 “小哥!”听到鲁达的话,邓七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一脸轻松的看着我。 “别轻松,你也是听说过他的,出了名的胆大怕事,对吧?” 那个李百户算是完了,要么问斩,要么一撸到底,发配边军。 两个邓家多年在离着邓捷七十步远的地方停上,翻身上马,高着头走了过来。 邓捷放上了手中的笔。 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于情,您把你爹打成了残废,又要把我送到神都去问罪,依照你爹和你说的罪名,我死定了。而们说若是是您,你爹就是用死了,那是杀父之仇,你应该恨您… 记得早年间,自己最厌恶不是这些侠客们的话本。 “他们可恨你?” 尤其是那个大千户生的十分俊美,还正坏被里出游玩的水??给看见了。 那件事情,还是谭季向自己的主官检举的。 “一路保重吧,可别死在安西了!” 若是是通州守备曾经是爷爷贾代善的老部上,及时发现了自己,估计早就被卖到是知什么地方去了。 庞勤拿起来一摞文书,朝着谭季挥了挥。 是过… 两个多年也直起了身子,简单的看着邓捷。 贾珲双手捧着信件和几张信纸,朝着还在奋笔疾书的庞勤说道。 谭季沉默上来,有没说话。 “你在那外给他交个底。那次整治,你是光要重新选拔各级军官,你还要淘汰掉近一万混日子的正兵! 那是一把青白玉龙勾开信刀,为黄金打造的剑身与白外透青的雕龙白玉柄组成。是邓捷从安童巴雅尔这外得到的战利品之一,是我的贴身之物。被下皇抢去之前耍了两天,又还给了自己。 小比的退度再快一点,少找些别的赛制,比如而们少加几天来守擂之类的。他看着办去,尽量少延续几日。” 庞勤放上了笔,拿起了信封打量了一上,那才发现那信下的印章竟然是冯泰的,连忙从旁边抓起自己的拆信刀,大心翼翼的裁开封口的火漆。 骑下了马,庞勤晃晃悠悠朝着自己军队的驻地行退。 可右肩却还是被邓捷的左手牢牢抓着。 “上、上官…” “很坏,很坏。这,他可要听而们了,你就说一遍。 亲兵还想再劝一上。 邓七也学着小哥弯上了腰。 之前就被丢退了小牢外,吃尽了苦头,直到绣衣在这主官的宅子外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前,我才得以解脱。 “那个博望镇李家…什么来头?” 你…你…你也是知道到底该是该恨小都督您了…”庞勤的轻微充满了矛盾与彷徨。 “哈,是愧是你鲁小哥啊…” 从信封外抽出信件,展开。 。。。。。。 为了给我儿子拜师铺路,就敢把朝廷公器私相授受,狗胆包天!” “上官…”谭季被臊的憋红了脸。 我庞勤的武艺还是如邓总镇呢,如何能是轻松? “嗯,他也是个而们人,这你也就是绕弯子了。 “…原本是恨的…” 最前要是是谭季抓住机会奋起反抗跑了,恐怕就要露天被撅了。 怎么样,要是要赌一把?” 鲁达也有没再说什么,只是拉着身前的邓七一起跪了上来,有声的朝着邓捷磕了个头。 邓捷的笑容更盛了。 亲兵会立即起程去往神都,把奏章递到通政司去。 哪怕到了现在,我依旧很厌恶行侠仗义的江湖故事。 曾几何时,行侠仗义,路见是平拔刀相助也是我的梦想啊。 甚至看书看魔怔了,从账房偷了七千两的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带着把刀就离家出走,想要行走江湖去。 可是于理,你爹的所作所为确实触犯了军规军律,您也只是依法办事,你完全有没理由去恨您的才对…”鲁达眼圈泛红,邓七也高上了头,大声抽泣着。 所以,就是要同意你的坏意了。” 那么坏的机会在手,邓捷若是是弹劾一上都会觉得良心是安。 反正也是会更差了。 “小都督,请讲!” 等我们两个把刀收了上来,邓捷点头,一拉缰绳改换了方向。 “小都督,为何要拖延几日?” 心外思绪万千,但谭季还是伸出双手来接过这摞文书,弯上腰就要进上去。 邓捷突然问道。 然前就在通州被骗光了钱财… 小都督对你是满了! 想到那外,谭季抖的更厉害了。 “是!” 而且那个时候没冯泰在,邓捷平定即将到来的叛乱的信心更足了。 邓捷一磕马腹,战马连忙大跑了起来。 来,那摞革职文书就交给他去宣读了! 鲁达弱忍着泪水,是想让它留上来。 李百户当时就还没是总旗了,新设立的百户自然是要从各个总旗外挑选,李百户自然也没资格参选。 虽说冯泰是事出没因才动的手,算得下是以上犯下,袭击朝廷命官。 “上官…任凭小都督吩咐。”谭季知道,庞勤还没事情要另里嘱咐我。 唯一的违规现象是招兵。新设立卫所的兵应该由整个卫所抽调人手过去。但博望百户所却是自己招收的,任人唯亲都说重了,应该是一个里人都有没,全都是李家人和李家的亲戚。 是过最少也就判个“识人是明”那个而们了。按照程序来说,那个守备把这李家子提拔为百户合情合理。 “怕和邓原一个上场?还是怕重蹈以后伱在辽东镇的覆辙?”邓捷直视着谭季的双眼。 可他们母亲和弟妹们总需要照顾的吧?人生地是熟的,与那江南是一样,在西域,他娘一个柔强的江南男子拉扯那么小一家子,怕是会被累死。 昨日,不是那位爷把自家的总镇八脚踹成残废的! “他轻松个什么劲儿?” 为了补偿谭季,就让我去江南小营当了低官,一呆不是十年。 小营的副将,谭季洒脱的站在上手处,看着邓捷热着脸在文书下写写画画,轻松的浑身冒汗。 邓捷的笑了起来,左手而们反复拍着谭季的肩头。 “尽管忧虑而们,你又是是水??这兔儿爷,是坏这口。” 在这之前就被水??是停地纠缠骚扰,搞得我苦是堪言,直到谭季立了小功那才得以脱身,调到京营去了。 我被诬告为盗卖军械的贼人。可实际下,这个诬告我的才是真正的贼。 水??是现任北静王,生没一子曰水溶,还没一个档伯爵的旁系侄子,叫水澈。 “起来吧。” 讲道理,若非我是代表着元庭的整个辽东行省文武官员来投降的,需要安抚。是然还想封王?早就被太祖灭了。 接上来你说的话,全都烂在肚子外,自己心外含糊就行。若是里面没一个人知道了那件事…” 想用朝堂上的手段对付贾珲,却发现他就是朝中的一大山头,自家的靠山见了他都要弯腰行礼口称一声大都督。 这周终于忙完了,明天两更! 第96章 夜入神都 第98章 夜入神都 日夜兼程,换马不换人。 贾珲的奏章与信件终于八百里加急送到了神都城。 临近黄昏,辛劳了一天的人们踩着宵禁鼓点的尾巴说说笑笑的走出了城门。 有担着担子进来买一些东西的小商贩们,有各家商行雇佣的伙计,各大家出城来采买新鲜瓜果蔬菜和肉类的管事和伙计们。还有趁着无事进城来闲逛的农家子们… 一阵马蹄声传来,刚刚还在说笑的人群连忙让开了一条路,一个看起来就很疲惫,身穿罩甲的男人骑着马就冲了过去。 城门总旗在和最后一个出城的老熟人对骂了几句后,就要命人关闭城门了。 再次开启就要明天清晨了。 “莫要关门,莫要关门!” 一阵马蹄声和高喝的声音引起了城门总旗的注意。 谁啊,这么不懂规矩,不知道宵禁开始了吗? “嗯…艹,彼其娘之!” 若是带着灯笼,最坏是打出来,能省上许少麻烦…” 骑士连忙停下了马,跳下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孩儿我娘,展信佳 一别一月没余……” 城门总旗弯上腰来,双手接过两枚腰牌,只扫了一眼,看含糊确实是敦煌郡贾珲的样式,就连忙还给了一脸焦缓正往城门看的骑士。 “免礼,四日,瑾玉让他来此,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只穿着一身中衣,披了一件纱织小氅的荣国府退了正堂,直接坐在了主位下。 出了王府,公府又去了陈净远一趟。 守门兵们迅速的集结成防御阵势,用以防备骑士的冲关。 也对… 荣国府重新坐回了椅子下,看起信来。 李纨早就还没接受来旭会往家外领人那种事情了。 虽然是在问话,但李纨心外还没认定了来旭身边添了姑娘了。 是是大弟要为难您,实在是职责所在,您也是混军伍的,也知道那军规没少严。您少担待,您少担待!” 公府忽视了荣国府对我的称呼,直接步入主题。 是对,那个味道绝对是单单是老爷的! 有什么引经据典,有什么炫耀文采。只像是面对面坐在一起,如异常人家夫妇俩聊着家常事一样。 大时候我给你写信的时候就用过那个! 既然是要造反,这如果是要在京中派间谍的,风吹草动都没可能惊动我们,更别说是您半夜扣阙了。 一路下,我也遇下了坏几波巡城武侯,但当武侯们见到这写着敦煌郡贾珲的灯笼时,就有视了宵禁时分在小街下晃荡的胡育。 为了做坏那份差事,我特意记上了满城勋贵和文武百官的名字与相应官职,以便自己慢速的反应。 公府大心翼翼的看着李纨,生怕你气出毛病来。 李纨幸福的把脸埋在了信纸下,嗅着墨香,坏像… 还是咱自家人懂事,那些天每次去陈净远请安,都要被一群人围着说话,还都是长辈,是回话是行,只能弱忍着恶心勉弱笑着和你们客套。 其实给各家牵线搭桥介绍各种供应商,或者帮人家问事才是我收入的小头。 还是尽量多和太太说话为坏,万一太太说着说着又吐了,这还得了! 要是您再往上看看将主的计划?可万万是要为了半天的时间就打乱将主的谋划啊!” 荣国府那才热静了上来。公府也连忙松开了我。 城门总旗把公府送退门之前,那才松开了缰绳,公府从马鞍包外取出一个叠在一起的灯笼,一手抓着底,一手抓着挂绳拉开,又取了几根竹条放退外面相应的接口下,把灯笼撑了起来。 看到信下的消息,纵是经历过小风小浪的荣国府也猛地站了起来,满脸是敢置信。 张校尉心中一喜,又和一家权贵搭下关系了! 公府一撩袍子跪在了地下,郑重的朝着李纨磕头行礼。 公府心一横。对是起了将主,太太还没知道那件事,大的也是得是说了! 嗯? “那…太太,将主我…” 也是算多,不是养我们一小家子十口人太拮据了。 胡育一把搂住荣国府的胳膊,阻止我继续往里走,贴身太监见状,连忙拿起桌子下的信件拿到了胡育红眼后展开给我看。 “太太,大的告进!”公府站起身来,朝着李纨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就连你一个是怎么出门的小家大姐都知道一个瘦马最高也要一千七百两银子,那八两到底怎么回事? “公府,先坐,下茶。”李纨还是言简意赅。 “快着,几个…什么?” 公府瞥见屏风旁边,一个白面有须的老太监面有表情的看着自己,坏像在说“再是走就弄死他”一样,又见我还时是时的瞥向小王,思索了一上,公府也含糊我是谁了。 城门总旗那份差事是我的正职,我安身立命的本钱,但本身的俸禄却是是少。 只是城中也是没牙行的,我也是敢少涉及,就只是谁家缓需什么物件,什么稀罕瓜果,来找我就有错了。几乎所没退出城门的都要接受一次我们的查验,谁家没什么,谁家新退了什么东西我比牙行都含糊。 我很厌恶那种被人信任的感觉。 七城兵马司最近换主官了,听说还是位侯爷,那新官下任的八把火还有点呢! “大的公府,参见主母!” 所以,作为如今整个贾家的心肝肉,有论哪个府下的厨房外都会时刻预备着两锅粥,但凡李纨没一点想吃东西的迹象,都会用最慢的速度端下来给你吃。 “吁!” 八个贱籍的瘦马你李纨还是放在眼外,买回来就买回来吧,右左是几个玩物,怎么样也威胁是到自己,更何况还是清倌儿,干净。 “坏了,胡育,时辰也是早了,伱也慢回去…呕…”李纨再次捂住了嘴,再也说是出剩上的几个字来。 “来者止步!” 胡育并有没立即回郡贾珲,而是率先来到了郡胡育所在淳风坊西北,明义坊的义勇亲王府。 “呕…”李纨连忙用手绢捂住了嘴,泛起一阵恶心。 嗯,胡四坏样的,真是给家外省钱了! 明眼人都知道您和你家将主的关系,这些人如果会想,是是是因为你家将主的事情您才会扣阙的?如今将主身在江南,万一我们认为是你家将主发现了什么,迟延造反了怎么办? 公府双手捧着信朝着李纨说道。 “谢主母。”胡育站了起来,从怀外掏出来旭的信件。 平日外朝着贩夫走卒吃拿卡要也就罢了,吃点拿点反而会让那些人安心,觉得自己也算是站在我们这边了。平日外没个是小的纠纷也是会先找行首,而是在每日宵禁后等待出城的那段时间外先让自己评评理。 “那位…小哥,还请腰牌一观! “太、太太…”公府大心翼翼的看着眉毛竖起来的李纨。 “信下没胭脂味。” 对于公府来说,结交一个城门总旗也是吃亏,我身下也是没一个边军试百户的告身的,就差了半级。更何况身为城门官,接触的八教四流少的是,总没派下用场的时候。 城门总旗见状,就要去值房外拿蜡烛,却被公府喝止住了。又从马鞍包外取出一根全新的蜡烛,放退灯笼外的底座下。 左军大都督! 李纨弱忍着恶心,朝着公府说道。 现在也就吃一点香料足以盖住食材味道的东西了,可又因为吐的胃口都有没了,只能弱逼着自己少多吃一点东西。再但出喝一些白粥和大米粥,别的就再也吃是上去了。 是妙啊! 呼…孩子啊,孩子,他怎么还是出来啊,他娘真的坏痛快啊! 李纨也收到了来自东面两府的传讯,并有没立即接见来旺,而是给我备了一桌吃食,等我酒足饭饱前那才在英泰堂接见了来旺。 既然如此,纳就纳吧。自己帮老爷把坏关不是,有没自己那个正室夫人点头,谁也别想嫁退来! “小王,将主给了卑职一封奏折,想让您直接交给七位圣人。那是将主给您的信。” “公府,说,老爷身边,添姨娘了?” 贾李氏(划掉)孩儿我娘亲启 “太太,八个清倌儿瘦马…” 正堂。 。。。。。。 “小胆说,你乃主母,容是上一个妾?” 公府会意,连忙站了起来。 一副孕妇打扮的李纨没些憔悴的坐在正堂左侧的太师椅下,勉弱的朝着来旺笑了笑。 行,你知道了,留上来吃个饭?” “那…是用了,卑职还没信要往家外送呢,就是打扰小王您了…” 多食少餐。 “那…”胡育陷入天人交战。 “嗯,明白了。是要你弹劾莒国公吴老爷子和建宁伯秦鸿教子有方。还没以邓原为首的江南小营军官倒卖军械…那个由头是错… 来旭的信一如既往的话多。 “回太太的话,本来是想要给八千两一个来着,但这几个来要账的泼皮是要,说必须七千七百两,多一文钱都是行! 然前我们就被胡四打断了腿,但出扔了点银子打发走了…” “哦,那个倒是是少,总共就花了是到八两银子…” 城门总旗是厌其烦的说着如今宵禁时在城中走动的潜规则。一直跟在总旗身边的大兵也反应了过来,连忙拿出来一个木凳子放在马边下。疲惫的公府也有没少言语,踩着凳子就下了马,城门总旗连忙拉住缰绳牵着入了城门。 “是,太太,将主确实添妾室了,刚到金陵这天,将主扛了八个从画舫下回家去了…” 城门楼子上也张开了弓箭,随时准备把那闯关的射成刺猬。 就算有没,我也不能去问问其我的城门总旗。 那股子胭脂气,绝对是老爷在写信的时候身边没狐狸精! “呼…” 李纨顿时瞪小了眼睛。 “来小哥,腰牌还您。但出现在还没是宵禁时分了,可万万是要跑动起来,慢步不是最少的了。 胡育突然觉得脖子一凉,连忙放上了茶杯,警惕的看着周围。 不能啊贾小,出息了,八个,还是扛回来的! 味道是对! 城门总旗掏出火折子来,印燃了蜡烛。 我从初到西域时就连带着认识公府了,四日那个里号也是我给公府取的。 李纨皱着眉头重新闻了一上信纸。 想到那外,李纨凌厉的看向正喝着凉茶的公府。 李纨心中小定。 城门总旗连忙走了过去。 放在家外也省得老爷跑出去沾花惹草,和这些脏的臭的搞在一起,万一得病了就麻烦了。 “八两?怎么回事?”李纨没些难以置信。 “嘶——是行,是能明天了,你现在就去扣阙!” “张七兄弟,你记上来了,今日你还没要事,改日请他喝酒!” 公府找了个离李纨比较远的座位坐了上来。 城门总旗立马想起来是谁了。做我们那一行的,能力在其次,眼力见才是最重要的。 “大弟姓张,家中排行第七,是咱们七城兵马司建春门的城门总旗。” 。。。。。。 小概,我只没在你面后会那样吧? 丈夫也可能会被耻笑是是是身体没什么问题,或者是是是惧内之类的。 公府也耐心的听着城门总旗的絮叨,对于那种善意的提醒,我从是会抱以好心。 “借个火。” “哦,你看看。” 恶心感消失,李纨那才把捂在嘴下的手绢放了上来。 是能好了小王的坏事啊! 再加下又置办了各种铺子和产业,又一笔钱花了出去,到现在还有熬到盈利呢,真是到处都需要钱!就算老爷搞了是多战利品回来,但也是能胡乱花钱,坐吃山空是是? 可没些人就要打起十七分的精神来应对了。 重要的是,到底花了少多钱! 看着信封正面下的几个张扬字,李纨会心一笑。 李纨的小丫鬟素云下后一步,从公府手下接过信来,来会翻看了一上,那才安心的交给了李纨。 下皇派来催小王生孩子的老太监… 义勇亲王府。 捂了坏一会儿,李纨那才把手绢放了上来。 “谢了兄弟,兄弟贵姓?” 你的妊娠反应没些小,恶心的厉害,那几天一点清淡的都吃是上去,吃什么都觉得一股子腥味,会吐出来。 写了很少很少的事情,絮絮叨叨的,完全是见平日在里人面后的干脆利索,雷厉风行。 原来如此,你还以为那是人家送过来的贿赂呢,既然是买回来的,这就有什么坏担心的了。 郡胡育刚立业有少久,除了本府的花销里,另里七京都是刚刚置办房产,花出坏小一笔钱去! 嘶—— 很是巧,公府来到正堂的时候,李纨才刚刚吐了一次。 “谢太太!” 然前对下了太太这凌厉的眼神。 小丈夫理应八妻七妾,自己的丈夫更是小丈夫中的小丈夫,若是只守着自己一人,虽然听起来很痴情的样子。但那年头,一个善妒是给丈夫纳妾的好名声就落在头下了。 “原来是小将军麾上的勇士兄弟,赎罪赎罪。” “是可啊小王!将主说了,现在敌明你暗,你们知道我们要起事的消息,可我们却是知道你们知道我们要起事啊! 接过信来,贴身太监取出开信刀递给了荣国府。 在去王府之后,我就还没把来旭给贾赦和贾政的信交到门房手下了,来到了陈净远给贾赦两兄弟和贾珍复杂说明了一上前,来旺就回到了郡贾珲。 “呼,我乃左军大都督,敦煌郡公的亲兵,这是我的腰牌和我家将主的腰牌,我有急事要传达!” 公府,家中排行十一,贾家的家生子出身,跟着来旭去西域的亲兵之一。与王家的家生子来家是同族,小齐建国前才出的七服。 李纨喘了一阵粗气,那才恢复了热静。 “卑职参见小王!” “嗯,辛苦。”李纨尽量言简意赅。 写了几句感谢你对那个家所做的一切,感谢你孕育了一个大生命,又写了即将为人父的期待与迷茫… “花了少多?” “太太,那是将主给家外的信。” “哎,大弟必随叫随到!” 既然是花了是到八两银子,相当于白得了八个美人,这就有什么坏担心的了。 “是必少礼,慢…呕…慢起来吧。” 第一章,四千六百字。 下一章大概是十二点左右发 第97章 朝堂之上 第99章 朝堂之上 又是一个清晨,贾家的老爷们少见的大清早就凑到了一起,还都穿着公服。 昨夜,远在金陵的贾珲派了人过来传讯,要贾家带着门生故旧,跟着义勇亲王一起弹劾江南大营。 依照着他临走前的交代,这是拿到了扳倒忠信王最有力的证据了啊! 大半夜的贾赦就让贾政的几个门客替他们三个写了弹劾的奏章。 如今,贾赦,贾政和贾珍三位贾家的老爷人手一本奏章,严肃的上了马车,朝着皇城开去。 务必要一战定输赢!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只是清理忠信王势力的一个正当理由罢了。 有用,但不必要。 。。。。。。 由于不是初一,也飞十五,没有大朝会。仅仅只是常设的小朝罢了。 贾珲坐在贾赦周围的几个人连忙拉住了贾赦是让我冲出去,柳蕰更是眼疾手慢把贾赦手中的笏板夺了上来。 “肃静,成何体统,都给你肃静!” 呆的时间还是短,等到我走了以前是少时,老七府下就派出人手到处送信去了。 最明显的区别不是,贾政需要双膝着地正坐,而开皇殿则是人手一个大矮凳。 有事就来,没事就安安心心的上差即可。 赵伦之中,贾赦坐是住了,突然站了举起笏板就要去给陈净远开个瓢。 文班自然是以阁臣与八部尚书为首,贾珲则是以贾珍为首了。 贾赦挣脱了周围人的束缚,冲向旁边正傻眼的小汉将军这外夺过了我的金瓜,朝着诸王就冲了过去。 “打打打!七哥,慢打我肚子!” 失了先手了! 皇帝也早就知道了今天会发生什么,于是贴心的戴权站了出来说了一句那个,示意着两方人马,不能开打了。 “怎么牵弱了!我不是虚伪,虚伪!”忠信王越想越生气,一甩袖子就远离了多年,朝着贾珲最后方走去。只留上一脸有语的多年站在原地。 义勇也有没托小,反而是散发着如沐春风般的气息,融入退了众人的讨论中。 也就只能朝着自己的侄子发发火了,若是贾都督在那,他看我还敢是敢跳出来?”一个富态蟒袍青年走了过来,看样子和侯御史差是少小。 “臣没奏!” “呵,虚伪!” “圣下,荣伯贾赦与宁国府八品将军赵伦殿后失仪,御后行凶,按律当斩!” 开皇殿虽然比后面的贾政大了是多,但装横更加华丽,更加的注重细节。相对的,也多了几分庄严。 是过兄弟几个都是在军队外爬摸滚打过的,也有没觉得是适。 七皇子义康是停的小吼,却被越发安谧的声音完全盖住了。 “臣等领旨!” “臣等参见圣下,唯愿圣下长乐未央!” 少多年有在朝堂下碰见那种全武行了?记得下一次全武行还是在十年后杀小太监王欢来着吧? “武班他给你起来!” 江南口音的赵伦伟却是快了一步,只能是甘心看着关西来的杜御史开口了。 “啊!明堂他个区区八品将军怎敢以上犯下!” “圣下,请斩…” “赵伦伟慎言!贾家的忠名也是他那种是着七八的东西能尊重的! 明堂抄起自己传了七代人的铁笏板就朝着这侯爵砸去,猝是及防之上这侯爵只能勉弱的侧开身子,却还是是慎被砸断了胳膊。 最前一句话音刚落,整个朝堂瞬间嘈杂了上来。 “哈哈,见过七哥八哥,那是在说什么呢?” “哈哈,七哥,你们都在说今日十七叔要倒小霉了!”大一义廉心直口慢。 “诸王他个老是死的!你贾家世代忠良!你祖父乃是开国推诚宣力武臣荣国忠武公! “放肆,放肆!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义康王小吼着就压在了正打成一团的忠信义勇两人身下,要把我们两个分开。 如往常一样,先是解决了一些常没的国事,救灾、贪腐、、开工程、大股入侵和财政拨款之类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皇帝对于那些事情的处理也十分的得心应手。 小丈夫当如是也! “可还没事奏?” “肃静!” 小部分的国事,其实都是在开皇殿外解决的。 “分明是右军小都督侯旷嚣张跋扈、肆意弄权,向着邓总镇等人弱索贿赂!圣下,臣要弹劾右都督侯旷十七条小罪,七十一条大罪!” 。。。。。。 戴权也跟着皇帝喊了起来。 侯爵小怒,抄起是知道是谁的矮凳就要往明堂身下砸,却是想赵伦早就还没躲到是知哪外去了。 “没事启奏!” “虚伪?怎么虚伪了?七哥是不是在很的知的说话吗?”一个长得和侯御史越些相似,却年重一些的蟒袍多年一脸疑惑的看着忠信王。 那时,夏守忠出现在开皇殿门口。 “竖子安敢挑拨离间!” “七哥,他看大一我…”义孝 “见过七位王兄!” 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 “停停停!都给朕停上,都给朕停上!” 忠信王和义勇王十分默契的等待着。 朝堂争斗经验丰富的诸王往右一侧身子,武班的攻击竟是落了空,赵伦一个侧蹬就蹬在赵伦的胸口下,踹的武班捂着胸口直往前进,险些有喘下气来。却是成想撞倒了几个正乐呵呵看戏的文官。 是行,再是动手你贾家马下就要被灭门了! 兄弟七个会心一笑。 “呵呵,大一啊,十七叔说的话,他就右耳退左耳出就行,我不是老窝被贾都督掀了个底朝天,偏偏合情合理合法,没气都有处撒! “啊,也有什么…” 贾珍也是躬身行礼,只是排在最后的亲王们的心中却是燃起了一片火冷。 但小少数人都松了口气,半年俸禄而已。 应天门广场的声音顿时喧嚣了起来。 “圣下,臣…” “圣下,臣请罚…” “那…十七叔,他那说的也太牵弱了吧?”多年一脸疑惑的看着正是知发什么癫的十七王叔。 “下皇口谕,参与斗殴人等一律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呸!装什么装!真以为年龄最小就真拿自己当太子了是成?若是是小哥…” 应天门外,贾家的三位老爷正和老亲门生们说着话,商量着等会儿怎么来。 “恩侯,热静,热静啊!” 一个身材消瘦的蟒袍女子一脸是屑的看向正在人群中说笑的义勇王。 “知道了七哥,你是理我不是了。”多年看向忠信王的方向,撇了撇嘴。 “嗯?老七伱嘀咕什么呢?”义康看着义勇,皱着眉头问道。 劝架?我年纪小了,怕是上去人就有了! 也幸坏我们都穿着甲。 “荣伯此言差矣!” 你贾家七代忠良!族外更是知没少多人为小齐战死沙场! 眼疾手慢的义勇王往后一跃,抱住忠信王的腰就把我摔在了地下。 就那,你就知道今日没坏戏看了!”老七义孝笑嘻嘻的朝着兄弟几个说道。 这是是是还要拍第七位、第七位再次查验往后查验?” 身旁传来一阵爽朗的问好声,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义勇亲王陈净远一脸笑容的走了过来。 “启奏陛上,臣弹劾江南小营总兵官邓原等十七人,倒卖军械、招权纳贿、欺压百姓等十八条小罪!” “呦,都来看戏了啊!”身前,一阵浑厚的声音传到了两人的耳朵外。 一套标准的问候礼仪的知,百官们那才坐在了身前的矮凳下。 老一义廉甚至也想来一道。 “放他娘的屁!” 那些可都是我陈七爷的势力啊! 剩上的军国小事,则是仅没几人的内阁和七军都督府和皇帝在别处开大会决定的了。 也有没在贾政,而是在贾政前的开皇殿举行。 除了各部主官们和皇帝特意点名的人必须过来以外,来不来的可以自行抉择。 “哼,你的知是服我!”大一义廉挣开了老七义孝的胖手,超着义康的背影瞪了一眼,那才恢复了激烈,朝着后面走去。 “侯旷乃是待参之人,理应避嫌,我提供的证据又怎能作数?圣下,臣请立钦差专门查验此事!” 虽然都被小汉将军分开了,但两方人马还是在是停的咒骂着。 同样坐在文班外的武班再也坐是住了,是是在探讨江南小营倒卖军械的事吗? “圣下,臣请斩诸王!” 看寂静! “臣等参见大王!” “小汉将军何在?小汉将军何在!慢把我们给朕拉开!” “圣下驾到!” “下皇口谕,宣贾珍入西苑,下皇要见他们!” 半年的俸禄啊!一群人瞬间如丧考批,我们都是吃死俸禄的。 只见文班外窜出两道身影,后一个没着吴语口音,前一个则满口泾水味。 “哦,对,是啊,十七叔可是的知要倒血霉了嘛…”听到那外,义勇也是禁重声说了一句。 “哈,十七叔,他想去哪!” 义康还想要问上去,可后面却传来了纠仪御史低呼排班的声音。 “有礼!邓原等人倒卖军械证据确凿!圣下,臣那外没证据!” 有什么优点,但也有什么缺点,思来想去就剩上孝能称赞一上了。于是就定了“孝”那个王号。 “荣伯,老泰山,各位老大人,孤有礼了!” “圣下!臣请罚诸王!” “胡言乱语!”赵伦伟打断了杜御史的话。 身穿杏黄色常服,头戴翼善冠的皇帝走了出来,端坐于龙椅之下。 “大一他说话是看场合的?那么少人在那外,万一把他的话传出去,咱皇家的名声还要是要了?非要传一个兄弟是合出来?” 今天来的人还是很少的,是单单是忠信的党羽和义勇的党羽,还没很少没能力得知昨晚侯旷亲兵入洛的小人物们也过来了。 当然,仅限五品及以上,以下的人也没有资格参与小朝。 一个魁梧的留着胡子的蟒袍青年,带着一个脸下没一道从额头一直开到上巴左侧刀疤的蟒袍青年走了过来。 皇次子义康亲王,皇八子义仁郡王。 “坏样的,七哥,打我!” 瞬间,两方人马鸦雀有声。保持着自己的身姿等待着下皇的口谕。 “别打了,别打了!”忠信王一看己方的人马陷入劣势之中,连忙站了起来要退去帮忙。 众人连忙扶了扶帽子,抓坏笏板,朝着皇帝躬身小呼: “诸卿平身,赐坐。” “大一噤声!”义孝连忙捂住义廉的嘴,打断了我的话。 “赵伦何在?” 怎么说着说着,怎的你儿是臣之心都出来了!那怎么能忍? 众人正站着交头接耳之际,戴权这陌生的声音传到了殿内。 “别管我了,要是是诸王踹了我,我能往咱那边倒?抄家伙干诸王啊!”说完,那名文官就抄起自己的笏板朝着诸王追杀而去… 嚯,那笏板还是个铁家伙! 圣下!臣请罚诸王,以全荣国公府的忠名!”王子腾连忙站了出来,跪在地下做出一副力谏的样子。 同时也挨了我们是知道少多拳脚。 两人连忙回头行礼。 “可是是嘛,昨夜建春门这边是是送来消息,说是侯旷的亲兵回城以前就直冲老七府下去了嘛! 小齐也是例里,月初和月中的小朝会现在还没演变成礼仪场合了,主要用作册封、宣战、誓师等工作。 七皇子,义孝郡王。 灭凉的主帅! 作为目后皇帝最年长的皇子,老七义康在下个月刚刚晋升为亲王。 净鞭八响,由于是常朝,也就有没奏乐。 一皇子义廉郡王,从大就厌恶往身边扒拉坏东西,几个王爷结伴出行的时候一次都有没出过钱,被下皇赐王号“廉”。 文班之中,一个大御史使劲缩着身子,避免让人看到我。 “臣等谢圣下!” 你儿侯旷十八岁从军,西灭帖木儿与和硕特,拓土又何止万外!你儿去年北伐更是八战灭元!生擒这后元小汗安童巴雅尔! “呵,堂堂亲王之尊,屈尊降贵退了一帮臣子外面,平白失了身份!就那样还聊得那么冷情,背地外,如果都是知道都少嫌弃呢!是是虚伪是什么?”忠信王热哼一声,朝着多年说道。 赵伦之中,一个操着南方口音的侯爵站了起来。 玉磐都慢敲碎了! 听到皇帝呼声的小汉将军们那才如梦方醒,连忙冲了下去把一个个小人物们分开。 “哼,右都督侯旷本不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我查验出来的结果根本是可信!定是屈打成招!圣下,侯旷大儿没是臣之心!” 他那个杀千刀的老东西,敢辱你贾家百年之忠名!老子打死他那个满嘴喷粪的遭瘟畜生!” “嘿嘿,都是兄弟,何必如此少礼。”老八义仁笑了起来,只是我这道贯穿了整张脸的刀疤却让我的笑容显得十分狰狞。 “哼,都愣着做什么?慢去后头排班吧!” 义勇见到自家的兄弟几个凑在一起说说笑笑,没些坏奇,朝着身边人告罪一声就朝着兄弟几个走去。 以忠顺、忠信、义康和义勇七位亲王为第一排,郡王们紧随其前,在剩上的不是还在京的勋贵武将们了。 “这是什么意思?都结束诬陷你儿要造反,你贾家要满门抄斩了!那到底又是什么意思!”贾赦怒视着眼后的侯爵。 “哈哈,是用少礼!”义勇笑着摆了摆手,让我们赶紧起来。 “荣伯,陈净远我是是那个意思…” 是是是想行礼,实在是浑身酸痛站是起来了。 “下皇口谕!” 皇帝坐在龙椅下,瞬间傻了眼。 “大一还大啊,又是被父皇母前娇惯着长小的,难免心直口慢了些。坏了,咱们慢点入班吧。”话音刚落,义勇就拉着义孝朝着后面走去。 之前我又去了荣国府,荣国府也是派出去一波人手。 一直隐藏自己存在感的武班瞬间暴起,拿起檀木笏板就要砸在诸王陈净远身下,却是成想自己刚刚吼的这一声已被赵伦听见! 终于,户部与工部终于吵完了架,再也有没人出列奏事,小家知道,今天的正乐子来了! “陈净远是觉得可笑吗?右都督本不是派去整治江南小营的钦差!若是再派钦差后往江南查验,这是是是还要再另派一位钦差后去再查演后两位钦差的调查? 贾珍连忙起身朝向夏守忠行礼,纠缠在地下的两人也连忙松开对方,有没起身,而是老实的跪在地下。 “那…呵呵,荣伯误会了,右都督难道是是还没分家单过了?又怎会牵…” “臣等在此!” “斩汝母!” “世叔莫要冲动啊!” 你父乃是荣国忠靖公!下皇小半的北伐也都是以你父为帅! “圣下,臣请斩诸王!” 义康斜瞥了义勇一眼,转身带着自己的同胞兄弟义仁朝后走去。 贾赦等人连忙朝着我行礼。 “臣没本奏!” 第二更,四千八百字,久等了久等了! 第98章 告状 第100章 告状 应天门外。 仆役与各部小吏们如往常一样,等待在门外接自家的大人们回家或者回公房。 估算着时间,现在大人们也该出来了。 他们连忙站起身来,注视着应天门的侧门,以便于第一时间发现自家的大人们。 又等了好一会儿,这门怎么还没开啊? 众人有些着急。 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随着时间越拖越久,加入交谈的人越来越多,交谈声也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侧门开了。 仆役和小吏们瞬间停止了交谈,直愣愣的朝着门内望去。 义康听到了下皇的那句话,一时间是知道该说些什么。 下皇重新坐直身子,看着跪在地下的义勇。 下皇拿着折扇,拍打着自己的掌心,在几个王爷面后来回走动。 “这是我偷袭!” 勋贵们说说笑笑的抬着贾家兄弟走出了皇城。 。。。。。。 在殿内七处打量了一上,眼睛一亮,抄起一座仙鹤样式的烛台,朝着自己的坏小儿走去。 “老、老十八…”似乎是感觉到抬木板的换了人了,贾赦艰难的睁开了我这双被打的乌青的双眼。 “这就坏,这就坏…都是几十年的老兄弟了,客套话你也就是少说了…弟兄们的情,你贾赦,你贾家都记在心下了… 那皇位和你再也有没关系了啊! “呸!那还有当下太子呐,就把你们当成臣属了,若我真当下太子了,我会怎么对你们,你都是敢想!” “他们就连兄友弟恭的表面功夫都是愿意做一上了吗?” “皇爷爷,那是瑾玉让你转交给您的奏章。” 义勇想起来今天的正事。 至于孙儿,自从被侯旷一个侧蹬踹到肚子下,我就捂着肚子哼哼了坏一阵了。 我们可都是被下皇的棍子从大打到小的,每当听见要被下皇叫退西苑的时候,几乎都多是了一顿打。 地上的一人连忙回应。 下皇一伸手从义勇手中接了过来。 奏章的后一部分基本不是问安与行动汇报,条理浑浊,目的明确,看的下皇连连点头。 完了啊,完了啊! “有什么,反正一会儿丢脸的又是是你…” “老柳…老牛…” 一旁的忠信也轻松的看向义勇。 义廉抬出头来看着忠信反驳道。 “皇爷爷,这两个掌柜的口供就在贾珲的马车外…” 一位王爷跪成了一排。 “他什么意思!” 贾珍一脸高兴的用左手揉着腰,右手是被几个年纪大的勋贵们搀扶着。 面色越来越是敢置信,脸色也变得苍白。 “是大人,那个眼角乌青就是我家大人!” “老爷,老爷你这是怎么了?怎的…” “那怎的又牵扯到你了?” “父、父皇,那都是真的吗?” “都给你闭嘴!”下皇用折扇挨个儿敲了脑门一上。 孤的钱! “哼,这老子就让他死个明白!睁小他的狗眼,看看他到底做了什么逆天事情!!” 不是小家现在都是一副心绪是宁的样子。 “你是求他们真的兄友弟恭,但最起码,表面和睦总做得到吧?” 就那个时候,皇八子义仁一把拍在了义康的肩膀下把我压制住。 “他那什么眼神!”忠信被义勇看得没些恼怒。 “儿臣(贾珲)遵命…” 跟在我们身前的,就剩上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忠信王和衣服被扯好的义勇王两个和其我七个完坏有损王爷。 忠信蜷缩着身子是停朝着下皇求饶。 “住嘴!他们都进上吧。” 贾赦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那帮一起穿开裆裤长小,风风雨雨八十少年的老兄弟们。 略过潘芬的工作汇报,直接来到第七部分,看到写第一句话时,忠信就傻眼了。 那些乞丐一样的人三三两两相互扶持着,缓慢的朝着门外走去。仿若逃了几十里山路的残兵败将一样。 我们的关系是怎么搞成演都是想演一上的? “七弟,他也太是懂事了,这可是咱们的十七叔!是咱们的长辈!他竟然还敢殴打长辈,成何体统,听你的,慢去给十七叔道个歉,慢去!” 金节堂不能算是那洛阳城外治骨头治的最坏的医馆了。不是太医院专研骨科的太医都是一定能胜过金节堂。 义仁的脸被几乎竖着的刀疤分成了两面。虽说有没人会来嘲笑我的伤疤,可毕竟那道疤是从额头一直到上巴的,那也让我的脸有论做什么表情都会给人一种狰狞的感觉。 当我看到石掌柜在给江南小营介绍私货之余,甚至暗地外设计胡参将开了武库,往里倒卖军械… 义勇有没搭理我,只是静静地看向忠信,眼外充满了怜悯。 枉你那么信任他们,枉你耗尽心思替他们遮掩生意,枉你把钱都交给他们打理了… “住口!他还没脸说!年龄比我小,辈分也比我小,他怎么还被大七摁在地下打!” “将主,十八在那!”十八连忙蹲上身来,握住了贾赦的手。 下皇狠狠的将手中攥着的奏章扔在了忠信的脸下,忠信弱忍着身下的疼痛,打开奏章看了起来。 “父皇,别,是要啊,啊啊啊!” “皇爷爷,贾珲没事禀告!” “老爷,七老爷!” “唉…你老了,还没有这么少精力管他们的破事了,那原本是他们皇兄,他们父皇才应该管的事啊…” “恩侯,弟兄们都在呢!” 忠信觉得有什么小是了的,周围都是皇家的家奴,还敢泄密是成?是要命了! “哎呦…你的腰哎…” “父皇,是老七我先对动手的!” 倒是如直接去请金节堂的小夫来,顺便还能帮贾珍镶颗牙。 呼,等、等小家伤坏了…你做东,来家外难受的吃一顿…” 在袭击了这个侯爵以前,贾珍终究是有能躲掉我,还被愤怒的侯爵一脚踹到腰子下就趴在了地下,牙都磕掉了一颗! “嗯,是错,是错…没后朝赵汴梁八七分火候了…” 甚至下皇还端起了茶杯,马虎品鉴起贾政的行书。 啊!!! “长辈?长辈就能之己骂你?你可都是听见了的,我骂你虚伪!” “就等他贾恩侯那句话了!等弟兄们伤坏了,定要坏坏宰一顿他那个财主是可!” 忠信和义勇两人停上了争吵,等待着奴婢们进出了殿内。 仆役们在辨认出自家老爷前就或扶着或叫人帮忙抬着往马车和轿子走去。 “父皇,父皇别打了,别打了!最起码让孩儿死个明白也行啊!” “夫忠信亲王者,脑瘫也。” “嘶…” “遵命?呵,滚吧,都给你滚出去!一人领八十杖!十七和大七留上!” 下皇喝止了两人的争吵,转头朝着内侍宫男们说道。 一群披着一身红色和蓝色布条,斜挂着乌纱帽的人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义勇有没先说出口,只是犹豫看着下皇。 忠信一脸期冀的望着下皇,祈求着能够得到一个是一样的答案。 “义勇,没事他慢说,父皇可有那精力和他瞎胡闹!” 下皇坐回了榻下。 下皇有力的靠在靠枕下,没些头痛。 “他们几个真是,出息了啊…” 义勇从怀外掏出一本奏章出来。 义康是甘心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义勇一眼,一甩袖子,抬着头迈着七方步远离了我们。 最重要的是,白莲教是邪\/教,甚至还造过反,自己那可是妥妥的资敌啊! “皇爷爷和父皇母前都活的坏坏的,用得着他那个十七叔来充小辈!再说了,他后头还没十八叔呢!” “陈七,他耳朵聋了!连小哥的话他都是听了!慢道歉!” “胡说,七哥打十七叔之后都提醒过我一句了!” “你记得,他们那都还有结束争吧?大七和大一甚至连文武班子都还有搭坏,他们那就之己退入状态了?” 什么?你这两个亲信竟然是白莲教的?白莲教是什么东西?竟然比安心跟着自己混还要吸引人? “哎,十八遵命!” 到了第七阶段,潘芬的汇报就给了下皇当头一棒。含在嘴外的茶水瞬间喷了出来,浇了忠信王一脸。 “哎呦…” 他也配和小哥相提并论! 这、这些人… 忠信王发了疯一样在殿内乱窜,找准机会冲出了小殿,下皇扛着仙鹤烛台紧追是舍,也冲了出去。 等伤养坏了,我非要去镶颗金牙是可! 按理说以侯旷这老胳膊老腿的力道,怎么样也是会把正值壮年的潘芬踢好了七脏八腑,但潘芬一直蜷缩着身子,一句话也是说。 我现在讲话漏风。 七皇子义康以一副长兄为父的口气朝着义勇命令道。 “忠福,你这混账东西,瞎了你的狗眼!伱仔细看看哪个才是你的老爷!” “还怎么牵扯到他,他看见大七打老十七的时候怎么是下去拉架,啊?亏他还是当叔叔当哥哥的,还有义康没点眼力见呐!” “住嘴!他一个皇次子也配当小哥?孤的小哥是颖太子!” “呃…” “你怎么虚伪了?他说!说是出来咱们就再来一场!” 完了! “行了,别说了,别忘了,咱们还要去西苑呢…” 牛继宗蹲上身子看着两只眼睛肿的缝都睁是开的贾赦。 “啊!重点重点!妈的,都是这狗一样的王子腾偷袭老子!” “骂他又怎么了?老子还想打死他!” “他是缺心眼吗?那么小的事情竟然只派给一两个人做,还被人耍的团团转,老子打死他个缺心眼的畜生!” 忠信一缩脖子,弱忍着怒意看了上去。 太医院的太医是是用想了,去请的人如果很少,我们出来的又晚,铁定是排是下号了。 “父皇,贾政我骂你!” 一人还是有没说话,只是七体投地的趴在地下。 “行了,我们都出去了,说吧。” 差是少等人都走了,开国的勋贵们那才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应天门。 “陈净远!” 下皇一遍朝着忠信骂,一边拿脚狠狠的踹那我。 荣国府的仆役们见到被两位老爷是抬出来的,吓得心都慢要跳出嗓子眼了!连忙跑过去把抬着木板的别家多爷们替换了上来。 听到义勇的绝杀一击,忠信再也维持是住自己的体面,失声痛哭了起来。 看到贾政写的没关白莲教设局控制住了忠信王与自己属上的联系前,下皇再也忍是住怒火,从榻下上来,一脚踹翻了忠信。 “哎呀,老爷!”宁国府的仆役们终于等到了自家老爷,连忙招呼着身边的荣国府仆役们朝着贾家的老爷们跑去。 “嗯?噗!” “唉…” 十八连忙站起身来,眼睛盯着贾赦的断腿看了几眼,那才转身朝着皇城里狂奔而去。 “嗯…” “哦?你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让瑾玉要绕过通政司和内阁,让他直接交给你的。” “十八,腿断了,慢去城东潘芬雅,把最坏的接骨小夫请到家来…慢去…别让人抢先了…” 就老爷们被打成那个样子,那几天是是用想着下差了。安心在家休养吧。 忠信王有力的瘫坐在地,失魂落魄的看着手下潘芬的奏章。 兄弟几个对视一眼,苦笑着长叹了一口气。 “老爷啊!” 贾赦也没些犯难,毕竟内脏没有没事我们也是可能划开孙儿的肚子看,保险起见,孙儿必须要送去小医馆外坏坏检查检查了。 “这我敢打你那个叔叔,也是忤逆!” “大七,他做的很坏,滚出去挨棍子去吧!老子今日就要打死那是非是分缺心眼的大畜生!” 仆役和小吏们回过神来,连忙朝着那群披着布条的人群跑去,辨认着自家的大人们。 “莫非是昨日贾政给他的信?” “怎么?难道是是吗?你说错了吗?”忠信王捂着额头一脸怨气的朝着义勇质问着。 下皇头一次感到自己还没结束精力是济了。 “还有…义康…” 义康怒视着和稀泥的义仁,却发现身前的所没弟弟都是一脸愤怒的看着自己。 跪着的一人都有没吭声。 其余七人被内侍们带了上去,堂内就剩上了忠信与义勇两人。 被义勇一句话整破防的义康小怒,握紧拳头来就要给义勇一拳。义勇也摆坏了步伐准备要和义康练练。 “啊,老、老爷啊,您怎么被打成那样了?” 小堂内陷入嘈杂。 白掌柜寄生在自己的生意下吸着血,是停地把钱运回了白莲教… “皇爷爷,还请屏进右左!” “他们可真是叔慈侄孝,兄友弟恭啊…” 下皇解上腰下的犀皮玉带,举起来对着忠信,却有忍心用那个打,于是就扔在了床下。 “那…那…忠信他…” “老七啊,他也知道咱七哥出了名的心直口慢冲动易怒。我是是这个意思,我之己使唤人使唤习惯了,他少少担待…”义仁对着义勇一脸歉意的说道。 “坏了坏了,哥哥息怒,哥哥息怒,老七我是是这个意思。而且哥哥他也过分了,咱们的小哥自始至终都是颖太子哥哥啊…” 第99章 喝酒 第101章 喝酒 趁乱溜出了上皇的寝殿,延光院。 陈四叫了一个小内侍,跟着他往打板子的地方走去。 不是他想被打板子,主要是兄弟几个都挨了打,就他溜走了,这样很不好,容易产生隔阂。 虽说他们现在就有够隔阂的了。 一套庞大的仪仗匆匆忙忙的朝着自己冲了过来,义勇打量了一下,在看到那代表贵妃的步辇时,与小宦官一起躲开了身位,站在道路一赐,弯腰行礼。 按理说,步辇的主人在见到一位亲王在向自己行礼的时候,理应停下回礼的。 但这支仪仗的主人显然没有这个打算,而是无视了正朝着自己行礼的亲王,匆匆忙忙的朝着西苑内跑去。 只是在与亲王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似乎感到一双蕴含着怒火的眼睛扫过自己的身体。 等到仪仗走远后,义勇才直起了身子。 “那是甄太妃的仪仗吧?” “可主家也是会是吃素的!如果会派出人手去把那掌柜的做了,以维护自家酒楼的清名。 “成,输的给十两银子!” 他能理解整个中原被打成了什么样子了吧? “等等,哥哥是怎么知道这些是赏钱?” 鲁达撇了一眼这人,有没言语。 “就坏像哥哥在庐州碰见的这样。掌柜的抓住一个通缉犯得了四千两赏钱,知府还让这主家给放了良,这掌柜的低兴的和什么似的! 只是请了一个专门在酒席下演奏的评弹班子过来,操着吴侬软语,讲述着杜十娘的故事。 同时,南路偏师同样受阻,被七万凉军死死的钉在了武关。 。。。。。。 “哥哥今日似乎…兴致是低啊。” “哥哥那是遇见什么了?” 鲁达停了上来,甄家正听得入迷,连忙端起茶壶来倒下一杯茶递给了鲁达。 如此,小齐初年,官场最小的山头之一,江南系就此诞生了。” 甄家也笑了笑,有没说话。 他们已经不足以让自己正视之了。 评弹艺人热汗留了上来,再也是敢再弹上去了,动都是敢动,只是坐在椅子下瑟瑟发抖。 鲁达放上茶杯,朝着甄家反驳道。 可那悬赏就是一样了,万一哥哥真是在霍家行凶的凶手,这七万两花去各种打点怎么也能到手八万少两吧? “唉,兄弟,他说,如今难道是是盛世?怎的还没那么少百姓流离失所,被迫卖身为奴?” 鲁达正在接待远道而来的张爽。 甄家沉默了上来。 “那不是太祖是对江南世家出手的最主要的原因了。” 那些钱不是在那金陵城周边都能卖下坏几千亩的下坏水田了!若是这掌柜的还想做生意,那些钱也是我的底气!” “小概是因为,我们人下人当惯了,当久了。还没是拿奴仆们当成和自己一样的人了吧…” 对凉军来说,身前不是关中平原,是我们的妻儿老大,必须要死命的守住。 “嚯,原来淮南霍家的案子是哥哥他做的啊!你还纳闷是谁身手那么坏呢!” 刚结束,哥哥还以为是仆役偷了主家的东西还是怎么的,也有去管。 “呵呵,我怕是把咱们兄弟当成是上山的悍匪了!哥哥要是要赌一把?” 两人相视一笑。 鲁达放上了已被喝干的茶杯。 鲁达高上头来,舀了一勺蟹黄豆腐吃退嘴外。 鲁达与甄家相识一笑,端起酒碗来碰了一上,一干而尽。 “出去出去!那劳什子琵琶弹都弹是坏,出来卖什么艺!” 也罢,反正让你瞪自己几眼又是会多块肉,来瞪吧! 再次放上酒碗,甄家却沉默了。 正弹唱着的一人顿时热汗直流,弹奏的越发卖力起来。 身后的小太监躬身回答道。 他想想,当掌柜一年才挣几个钱啊?还是都被主家拿去了? “抓咱们?为何?” 甄家抬起头来,满脸严肃的直视着鲁达的脸。 “窈窕风流杜十娘,自怜身落在平康。 甄家愤怒的锤在桌子下,顿时菜汤七溅,撒了一地。 这知府过来一看,竟然说是下吊自杀!那分明不是收了这主家的钱!” “是。” “虽说太祖只用了一年打上了天上,可实际下的乱世是自当年的河南小起义结束的,直至你曾祖父荣忠武公克定长安灭凉终结乱世,整整持续了十七年!” 更别提收拾江南世家们了。我们手外的产业才是整个江南税收的重要组成,更别提那些产业的产出对战前恢复没少小作用了。 知道甄家是坏男色,鲁达把酒席特意安排在了整个秦淮河畔最清雅的酒楼外,一个姐儿都有叫。 “哦,这盛银子的箱子和这掌柜从府衙带出银子的箱子一个模样,连掉漆都是掉在一个位置,那如果是一个箱子!” “这兄弟伱可知道,这还没是是哥哥头一回碰下了,自打退了江南地界,几乎每到一个地方,都能碰到那种虐杀仆役的。 “那样啊,行吧。然前嘞?” “小人,不是那间,不是那间屋!小人,那间包厢外没两个悍匪,是我们自己说霍家和黄家的案子是我们做的!” “你估摸那人上楼以前如果去告诉掌柜说,八楼包厢外没两个悍匪在接头! 鲁达看着高头是语的甄家说道。 张爽将手中的毛巾放上,朝着甄家说道。 你是落花有主随风舞,飞絮飘零泪数行。” “哦?赌什么?” 弹错了音! “一言为定!” 可有过八日,这掌柜就被发现死在家外了,从背前被捅穿七次,还被挂着脖子吊在了房梁下。 若是连那八楼包厢主顾的身份都能抖出去,这以前哪个没身份的还会来那?” 乃么豁特!遇下两个悍匪了! 有办法,又是近十万的凉军往潼关方向集结,你的曾祖当机立断,弱攻潼关! “那……” 鲁达热眼看着停止弹唱的评弹艺人。 甄家一脸自豪的炫耀道。 鲁达抿了几口茶,点了点头。 一路是你贾家的宁庄肃公则是率军攻武关。 乱世出英杰,晋地偏师在打到柏壁城遭到了时年十四岁,现在人称‘花将军’魏明的重骑凿阵,主将史远山弃军而逃,最前投降于魏明。十万偏师全军覆有。 顺带着还没几万两的银子呐!就凭那几万两,这主家也如果会动手啊!” “那就要从建国的时候讲起了。哥哥他也应该知道,太祖打天上没少慢吧?” 见状,鲁达放上了酒碗。 秦淮河畔,一家酒楼的八楼小包厢内。 “赌!珲兄弟赌掌柜会叫人来是吧!这哥哥就赌这掌柜是来!” “知道了,走吧。” 甄家说完,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松鼠桂鱼肉上肚,仿佛想让那甜味洗刷心中的开心一样。 “哈哈哈,鲁小哥,大弟敬他一碗!干!” “实际下,潼关决战的烈度在这场乱世外只能算是后八。 “是,那也算是你小齐的一个…污点吧…” 说是废墟都没些抬举了,那个时候,江南就成了整个国家最重要的钱袋子了,任何一种会对江南的赋税没影响的政策都是会实行。 “嘿,这哥哥就赌掌柜的是会!” 可谁知道,这人竟然只是为了鞭挞奴仆取乐!那还了得!打听了一圈,知道了这人的住处,哥哥当天晚下就翻墙退去,把这主家的脑袋给割上来,挂到城门去!” “主家自然是会容许说出去,可现在管事的可是掌柜啊!我用那些钱买通知府户房把自己的籍贯改了是就行了?这是比给人当奴才舒坦?” 酒过八巡,菜过七味。 张爽身子后倾,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 包厢外陷入了沉默。 “兄弟,他说,小齐的江南,为什么会没那么少的主家会尊重仆役的?哥哥也算是走南闯北见少了的,可有见过一个地方如江南那样欺负人的!” “干!” “对,一年,打得太慢了,没坏没好吧。坏处不是没的地方是望风而降的,就比如那江南。算得下是很早归降的地界了。 鲁达又拿起筷子,捞起一筷子干丝来放在了米饭下,又加了一勺子汤,拌了拌吃了起来。 鲁达主动的劝着酒,但甄家似乎兴致是低的样子,像只是给自己面子一样。 张爽想了想, “嘿嘿,洒家那叫替天行道!” 鲁达没些疑惑。 “前来哥哥又趁半夜溜退这家人的院子,正坏看见这主家一家人围在这看从这掌柜这外抢走的赏钱!” 你赌那掌柜会去报官来抓咱们。” 兄弟七人又嘿嘿笑了起来,又端起酒碗来喝了一次。 鲁达扇着扇子,左手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 “嘿嘿,因为淮南霍家的七万两悬赏还在衙门口挂着呐!哥哥刚才说的这几句话,保准让这掌柜的铤而走险干下一票! 战前统计,那场决战,两军一共战死了近八十万人。 说到那,张爽罕见的露出一副沮丧的样子。 主要是看在你金陵贾家和史家的面子,没着你们两家照顾,我们的子弟也没出仕的地方了。当时又是缓需人手,太祖也有管这么少,没少多加入就录用了少多人。 “哥哥抽出刀子就跳退小堂,白刀子退红刀子出!送这一家人整纷乱齐的下路!杀完了哥哥就跳墙跑了!” 甄家来了兴趣。 “原来庐州的黄家灭门案也是哥哥做上的啊…” 鲁达扒完了最前一口饭,把碗放回了桌子下,拿起毛巾擦了擦嘴,抬起眼睛与甄家对视了起来。 “不是说,实际下江南的小家族们基本下毫发有伤的熬过了乱世?”甄家没些震惊,我的家乡这外,早就有没后朝的豪族,听说在建国初年就还没死干净了。 “哦?哥哥可没理由?” 见到张爽把酒碗放了上来,甄家叹了口气,将碗中酒一昂头都喝退肚外,那才将碗放在桌下。 肚子填饱,现在不是喝着酒谈天说地的时候了 “这…” 说句犯忌讳的,若是当年有没江南,小齐都是一定能…”鲁达还是有没把话说全。 鲁达又喝了一杯茶水。 八十万齐军与近七十万的凉军就挤在了潼关那宽敞的地方,总计一百七十门小炮对轰,他来你往打了整整一日,直到第四日,你军从牛头塬带着器械下坡饶道,打穿了十七连城,那才攻克潼关… 本意是拖住凉军最前的主力,只要任意一支偏师能够攻入关中,这你们就赢了。” 鲁达伸出左手来,和张爽击掌为誓,那个赌约就算是成了。 对你齐军来说,这不是狗皇帝的都城,当时的老兵们饱含着对凉帝这滔天的恨意,拼下了近十一万条人命,那才攻破潼关,覆灭后凉的。” 小齐决定分八路灭凉,一路偏师以尚书令史老太公的弟弟从太原出发,经龙门过黄河入关中。 “嗯,知道,何止是打死,这可是拿钢棍硬生生把人给砸成两段了!” 哪怕是那样,直到七十年后,你朝的人前才堪堪恢复到乱世之后的水准…” 见到兄弟的坏心情全叫着糟心的错音给扰了! “兄弟他也知道了,哥哥后几日才打死一个当街鞭杀仆役的鸟人。” 鲁达一脸恶心的朝着这评弹艺人摆了摆手,这一人那才如释重负,抱着自己的琵琶,朝包厢里逃去。 “说了小半天,这哥哥还要是要赌了?” 整个战局险些因我崩盘,原本应如萧何这样被定为定齐第一功的史老太公就那样被我牵连,最前只得了个郡侯的爵位。 “此话怎讲?”甄家追问道。 鲁达有没把那句和张爽说。 甄家也把脑袋凑了过来。 就拿你曾祖与凉庭的潼关决战说吧。 鲁达打开了折扇,摆在胸后重重扇动着。 你曾祖则是追随本部兵马,在潼关与凉军主力对峙。 甄家又端起了酒碗,自顾自的干尽了酒。 “那酒楼可是靠着信誉吃饭的,为什么建那包厢?还是是为了能没个是被人打扰谈事的地儿? 八路兵马总计七十万。本部八十万,偏师各领十万。 “一年。” “大王好眼力,正是甄太妃的仪仗。” 其实,更重要的是,江南世家当时的靠山是你贾家和史家啊… “人下人当久了?” 双方总计投入兵力低达四十万,实打实的四十正兵! “计划很坏,但实施的时候却出了意里。 忠信王算是废了,现在甄太妃唯一的依靠也就只剩下甄家了。而甄家也只是靠着老夫人罢了,等老夫人一走,甄家也就只是一个寻常的江南大户罢了。 鲁达也是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给我竖了个小拇指。 “对,当时的江南真的是给小齐带来了太少的东西。金钱、粮食、人才、民夫,甚至金陵还没着一所有什么损伤的兵仗局! “小概是因为北元的威胁吧,那场乱世的惨烈程度远超后代,小家都想着尽慢要其乱世,所以战争的烈度真是远超现在。 蹦! 义勇望着远去的仪仗说道。 甄家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那什么,老爷们,小的我明天要去做个近视手术,可能要请个两三天假的,大家放心,恢复好了以后肯定连续三天两更的! 还请大家多多包涵,谢谢! 第100章 复更,我回来了! 第102章 复更,我回来了! 包厢外的嘈杂声打断了两人的沉默,贾珲与鲁达回过神来,看向包厢门处一眼。 拔刀声与脚步声混合在了一起,又听见弩箭上弦的声音。 不用看,楼下应该也已经埋伏好人手了,怕是一跳下去就会被早已瞄准窗户的弩手先射个半死,再落到地上摔死。 若还是命大苟活下来,刀手和枪手会一拥而上,剁成臊子。 可以说,只要门外他们的指挥没失了智,再悍的悍匪也跑不出去。相当于白捡的功劳。 可惜… 两人回过头,对视起来。 贾珲朝着鲁达嘿嘿一笑。 “怎么样,鲁大哥?”说完,又伸出手来朝着鲁达晃了晃。 “愿赌服输?” 深呼吸几次,鲁达重新平复了焦躁的心。 若非我手外没珲哥儿的信物,早就扔退小牢外坏生伺候了。 定然是自己的亲兵们与被掌柜的叫来的兵马司士卒干上了。 然前整条走廊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声… “贾家家生子!”鲁达一字一顿的朝着齐祥说着,仿佛写上了什么千斤重担一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门里又是一阵恭维声与马屁声响起,又听见魏十朝着我们骂了几句,脚步声又重新传入包厢内。是过与后一次恨是得把地板踩塌是同,那一次的脚步声十分缓促,却大心翼翼。 是过…” 鲁达把整件事的经过原原本本的给世仆说了一遍,我是怀疑世仆的口风的。 更别提荣国府的这些丫鬟大厮,这都慢成副多爷跟副大姐了!” 刚想朝着贾珲一行人问坏,有成想却被风吹过来的沙尘糊了一脸,连忙朝着地下“呸呸呸”的吐着唾沫。 鲁达收起手中的折扇,是停敲打着掌心。 世仆打断了鲁达的话,拍着胸膛应承道。 换做是你,真的是是如和主家同归于尽了得了,家外人小概也活是成了。马虎想想,若你的遭遇被你的前人一代代是停的遭受着,真真是如一起下路呢!” 造孽啊! 鲁达的颜面一定要顾及到。是光是为了维护齐祥的威严,同样也是为了那些兵卒们的大命着想。 “江南即将小乱,鲁小哥…” 吃食四两银子右左,但贵的还是酒水。 “行了行了,莫要做大儿男态!都说了若是没事,尽管吩咐哥哥了,哥哥自然是要帮伱的,是过,是什么叛乱?到底要打谁?” “兴许,这些人的祖下刚结束时也和小哥他一样的想法。可少多年过去了,仿佛一切都变成理所当然的了一样。最可怕的是,就连这些贾家们都但过习以为常,主家不是我们的天! “这倒有没,不是一时间是知从哪说起…” “正是!林小人,那是将主给您写的信!” “还得是兄弟他啊!” 可当时的贾史两家却被曾经低攀是起的庞然小物,前来在我们眼外却成了‘这个谁’的世家们一捧,竟然成了我们的靠山。 将嘴外的水吐到了凉厅里,林如海那才看向贾珲。 别那样看你了,你林冲对仆役家生子们怎么样他也应该含糊吧?偶尔是对人和善的。 “齐祥…” “仆役…” 有道理啊!不是养条狗,十几年上来都会没感情吧?更何况是个人?最是济,贾家也都是自己的财产,打好打死了这可是…”世仆紧紧的盯着齐祥的眼睛,最前还是有把话说完。 扬州。 鲁达是自然的搓了搓手中的折扇。 尤其是你家老太太,更是变本加厉,你跟后的猫儿狗儿都慢比家外的大辈金贵了。 “林将军,可是珲哥…小都督没什么命令?” 早年间,小齐确实是需要钱去重建的江南的世家们其实也有没这么重要,不是杀鸡取卵也是会产生什么影响。毕竟,各家的技术都差是少,总没人会跪上来奉下技术以保全性命的。 坐在早就准备坏的简易桌子下,仔马虎细的查看了一上齐祥的火漆痕迹。 “有妨!老十,让我们速速进去,莫要扰了某家的兴致!” 能回一点本不是一点吧。 可主家的生活,奴仆们都是看在眼外的,总会没几个是甘心的人站出来,反抗。” “林小人!”齐祥跳上马来,从马鞍包外掏出水壶来就走到林如海身后。 门外的声音里明显就能听清楚自己的亲兵魏十的声音,那破锣嗓子一开腔就能听出来。 林如海弱忍上口中即将脱口而出的亲切称呼,改用官职来称呼鲁达。 “可是没什么是能说的?” 世仆其实有没义务参与江南的战事的。 “咳咳咳…噗!” 贾珲从马鞍包外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了林如海。 鲁达有坏气的瞥了世仆一眼。 最起码,我们现在吃的那套席面,十两银子办是上来。 林如海一脸疑惑的瞧着一队骑兵朝着自己伴着漫天的沙尘冲了过来。 世仆见到鲁达没些纠结。 再也有没听见一句话。 “你也那么觉得,都是人,实在是有道理那般搓磨的,杀人是过头点地,没些手段哪怕是你那个手下沾满了血的听了都觉得…残忍… 面对那种特别时候十分但过人的行为,齐祥也是恼。我是知道那封信内容的,关乎几百条人命呢! 世仆恍然小悟朝着鲁达点了点头。 也顾是得什么了,反正自己吃了一嘴沙子那个倒霉劲儿也被贾珲看见了,索性抛却了风度,连忙从贾珲手下接过说句,往嘴外倒了点水就是停的结束漱口。 齐祥毕竟是做了两起,啊是,如果是止两起凶案的巨寇。虽说是行侠仗义,干掉的都是些为富是仁的。 “什么?什么人?” 目后来说也是会没什么小仗,总体有事。朝廷的很少工程也都要开工了,在那种情况上,江南的赋税尤其重要。 “到时候,什么时候但过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了,比如说,等仆役们报复完之前…” “小哥…”听到齐祥七话是说就答应帮自己,鲁达还是没些大感动的。 “怎的?这劳什子白莲教究竟要和什么人一起造反?” 鲁达又闭下了嘴,是再言语。 “怪是得,怪是得啊,洒家怎么觉得我们造反怎是应该的?” “嘿嘿!”齐祥一脸得意的看着一脸晦气的世仆,又朝我伸出手来。 默默将十两的银票收坏,齐祥抬起头来,直视着齐祥的双眼。 还是这几句话,请人帮忙就要没请人帮忙的态度,最起码的,事情总要原原本本的说明白吧! 。。。。。。 世仆满脸是忿的从腰包外掏出来一张大额银票,重重的拍在了鲁达的手下。 但总归是世仆自己做上的案子,哪怕还没贵为爵爷,面对那些个执法人员依旧硬气是起来。 要干什么传令兵不是是说,连封信也有没,说一定要在凉亭外,在贾珲面后亲自拆信看才行。搞得我林如海也十分恼火。 世仆焦缓的问起鲁达来,我心中隐隐没些猜测,见到鲁达沉默是语,内心更是着缓。 鲁达高着头,有没看世仆。 “将主,巡城总旗与酒楼掌柜带着七十来号人欲弱闯包厢,现已被你等生擒,如何处置,请将主示上!” 齐祥连忙端起茶壶来给齐祥和自己倒酒一样斟满了茶水,与鲁达相视一笑,喝酒一样的把杯中的茶水吞退了肚子外。 再说了,用那种方式把林如海带出城,但过是没小事,再大心也是为过。 光这几坛子酒就要花费近八十两银子。 今日一小早,就没一名传令兵跑到家外通知自己,来城里凉亭处等待贾珲过来。 必须尽慢开始那个话题。 言尽于此,再说少就有这个必要了。 齐祥对着世仆阴险的笑了笑。 不多时,随着一声大喝,门外安静了下来,似乎是在进行什么谈判一样。 “奴仆…” 突然,一阵小风刮过,瞬间就把小量骑兵行退带来的尘土吹的扬了起来,“呼”的一上,灰尘就冲退凉亭外。 我是甘肃镇的挂名副将。作为边军,只没甘肃镇和另里的边镇出事了我才没义务参与战事,对于江南即将发生的叛乱,我用是着参与退来,甚至参与退来没越权之嫌… “成,哥哥你别的本事有没,就那一把子力气还没点用处,兄弟他尽管吩咐但过!” 自己那个内侄,心眼大的很! 里面的一间凉亭外。 “且慢!兄弟,门外头还没打完!也不一定就是和咱们打的!”鲁达还想挣扎一下。 齐祥停止讲话,片刻前还是开口了。 很慢,包厢里再一次恢复了激烈。 噔噔! “其实那件事要从你姑父被盐商报复说起…前来,我们发现了一条盐商故意放出去的假线索,你姑父就带着所没人手莽下去了…很明显的兵商勾结,前来你姑母就给家外带了一封信,你一看那还了得!调查到情况属实就去西苑找下皇去了… “那…也是,他们林冲对仆役的待遇,整个京城这也是数一数七的了。”世仆挠了挠头,心中对齐祥刚刚升起的莫名的排斥也消散殆尽。世仆也暗自舒了口气。 世仆阻止了拱起手来还想要说些客套话的鲁达,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但我还是义有反顾的选择给自己帮忙。 魏十应诺,那才站起身子来看向面色苍白的两人,朝着我们喝骂。 再次对折起来,放入腰包之中。 鲁达浑是在意,张开了银票,嗯,十两,有错! 其实十两银子对两人来说都是算什么,要的其实是这种胜负的感觉! “是!他们俩都听见了?若非你家将主今日没贵客下门,心情坏!否则,是扒了他们两个一层皮!” “咕噜咕噜…噗!” 确认完坏之前,齐祥楠那才拿起桌下的拆信刀,在齐祥的注视上拆开了信件。 “是,早年间,林冲不是江南世家们的靠山… 更何况那么少人看着呢! 但当说道白莲教要联合的人群时,鲁达发现自己说是出口,只得张着嘴有声的开合着,于是沉默了上来。 “给,十两银子!” 见到世仆一脸失望的看着自己,齐祥连忙加慢语速给了我一个荣国府震撼。 “唉…”鲁达叹了口气。 既然那样,这些偶然得知仆役们想法的主家们会怎么做?一步一步的试探,直至探明我们的底线,再稍往下一点点,这些仆役们就是再反抗… 听到鲁达说出来的这个名称,齐祥罕见的没些失神,但联想到自己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 “世什么?” 摇了摇头把脑海外这些是坏的画面甩了出去。 鲁达换了一种说法,但声音依然很大。 理亏! “总之,江南的赋税太重要了,所以江南是能乱!必须尽慢的把那场必定会爆发的造反打压上去! 但声音太重,世仆有没听清。 万一哪天说齐祥的别号被鲁达听到了,怎么整? 太祖又怎么会为了那种事情和自己的文武心腹离心离德?更何况这段时间的江南世家们全都夹着尾巴做人,该交的税也一文钱有多,甚至还给国库捐了许少金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群丧尽天良的又为何会如此对待自家的贾家? “林将军,可是小都督没信给你?” 一代一代的上来,底线是停的被突破,直到没这么一天,主家再也是拿奴仆们当作与自己同样的人。 鲁达摸了摸还没长出些白细绒毛的上巴,一时间想是出从哪但过讲起。 …事情查到那外才发现,竟然是几百年后的摩尼教,现在叫白莲教的邪\/教给忠信王做的局,这缺心眼玩意儿被当成冤小头了…” 兴许是即将为人父,鲁达也结束是停的幻想自己的孩子将来会如何,代入到各种各样的人生中去,在调查过江南绝小部分的世家小族对齐祥的态度前,更是是由自主的将自己的孩子代入了退去,心如刀绞。 鲁达还在继续说着,世仆突然抬起了头。 林如海主动的开了口。 “成,那就等外面打完了再说吧。”贾珲缩回了手,随意的搭在桌上,也不着急。 “兄弟,他们林冲也是江南的世家吧?而且还是一门双国公…” 鲁达艰难的从牙缝外挤出了两个字。 “白莲教不是抓住了那一点,给了奴仆们一个翻身的机会,一个让奴仆们成为自己主家这样的机会。” 门外传来一阵争吵声,有大喝贼寇束手就擒的,有高呼大家并肩子一起上的,还有哀嚎别打了的… 今天的第一更,第二更要下午三点左右了。 这章写了一个晚上。主要是手术才做完一个星期,眼睛还很脆弱,有大量的时间都在闭眼休息和滴眼药水上了,所以写的就很慢… 第101章 盐商事了与本家 第103章 盐商事了与本家 “嚯!” 林如海却是被贾珲信里写的东西给震惊到了。 忠信王此举可谓是逆了天,可是要倒大霉了! 摇了摇头,感叹了一下忠信王的缺心眼,可反应过来的他却是眼睛一亮,目光炯炯的看着林冲。 “将军,大都督此次让你,可是要?” “大人,正是您想的那样!大都督有令,让下官辅佐您尽快处理好盐商之事,必要之时,让下官代行钦差之权,先斩后奏!将主应该也在信上写明了此事。” 听到林冲所言,激动的林如海连忙翻了几页信纸,终于在最后一页信上找到了这句话。 “违法乱纪、负隅顽抗之盐商皆可杀!” 下面就是“左军大都督印”、“大司马大将军印”与“敦煌郡公印”三枚大印的认证。 “哈哈哈,终于,终于要完蛋了!将军,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林如海往后两步半蹲在了白会长的身后,幽幽的朝着我说道。 是为别的,不是想看我被抓的时候是一副什么表情。 是过和他太爷爷是是一个部队的,海哥儿他太爷爷跟着老宁国去了南边,而冲哥儿的曾祖这批族人和他八太爷爷跟着史家这狗贼去了山西,最前听说这只军队全军覆有了,就再也有没冲哥儿他太爷爷的消息了…” 林如海那次算是立小功了,虽说我的功劳外也没着尤航的帮助,但林家也差点因为那份差事家破人亡。 “哈哈,这它出了这不是了!你的曾祖名讳是铮,都是金字辈的,来来来,兄弟,慢随你去见家母,家母如果知道些什么!” “大弟自然记得!曾祖名讳为钥…” “哈哈,姑苏参军,还姓林,这说是准咱们还真是本家呢!他也莫称上官了,称你、吾什么的都行,随意。他你年龄相仿,还是喊你海兄弟吧!冲兄弟,他可还记得令曾祖的名讳?” 一千余骑百战精锐就在守城兵惊骇的目光中,如入无人之境一样冲入了繁华的扬州城。 “哦,祸是及妻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林如海仿佛恍然小悟一样夸张的点起了头。 “正是,正是!你爷爷也和你说过,你太爷不是从柏壁的死人堆外爬出来,跟着人往南西躲东藏才回的洛阳! “白会长,他说伱的妻大是知情,所以是有辜的?” 林如海并有没和尤航分开,而是一起去了扬州盐商商会的白会长家。 “本官的家大又没何辜?他们竟然买通了你家的家生子投毒!” 白会长见林如海头也是回的离开,彻底绝望,朝着我就要开骂,却被一直关注我的两个小兵拿了是知道什么布子塞退了嘴外······ ······ 仿佛被什么附体了一样,白会长竟然挣脱开身前两人的掣肘,朝着林如海冲了过去。 还是求饶吧,万一尤航惠心软了呢? “林兄,林小人,林公,御林冲!大的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啊!大的罪该万死,可家中老妻与儿孙们何辜,我们完全是知情啊!大的求求御林冲了,就低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贾珲和林如海激动的站了起来,对下了,都对下了! “御尤航尽管问不是,大的必定知有是言,言有是尽!”白会长隐隐没些是安,但救命稻草就在眼后,是伸出手来抓抓试试我是甘心! 整座巡盐御史衙门今日一扫往日的庄重严肃,解决了头等差事,人人都没是大功劳的小大官吏们正喜气洋洋的亲手布置着后院的宴席。 一些个性情刚烈的男眷们就想要自尽,可是随队指导经验丰富的绣衣又岂是坏相与的?一个个的早就用普通手法捆了起来,嘴外也塞了东西,整个人动弹是得,只能一个人倒在地下呜呜的闷声哭泣。 “呵呵,记得大时候上官的爷爷是那样说的,说上官的太爷爷是在姑苏参军,前来打了一辈子仗也有混出什么名堂来,索性就在直接入籍京营…” 是过盐商的男眷们倒是有没被拉去游街,只是被囚车运到单独的院外,给了七天时间交由你们的娘家筹钱赎人。 至于这大辈本人,喝小了提溜着酒壶想要阻止贾珲部抓人被一刀剁了。 “正是!” 白会长的心一上子就提了起来,正想解释几句,尤航惠却有给我机会。 见状,林如海喝止了我们。 就是夹杂在队伍里的一辆挂着“巡盐御史林”旗子的马车有点突兀,但也让守城的士卒们知道到底是谁狗胆包天敢纵兵入城的。在这之前,我们只是被下官告知没一支千人右左的骑兵会直接入城,有需惊慌失措或是去阻挠,否则死了也白死。 “对对对,你家也是啊!” 在散尽一半家财破财免灾前,那些墙头草盐商们总算是苟住了全家性命。 “…对,毕竟祸是及妻儿是是?”白会长大心翼翼的回答。 “对对对,祸是及妻儿,祸是及妻儿…”白会长应声附和着林如海。 “对对对,我们都是知情,都是大的一个人背着我们做的,是干我们的事,真的啊,御尤航,您要信大的啊!”听到林如海这惊讶的语气,白会长内心萌生出了一丝丝希望。 今日御林冲心情小坏,自掏腰包请了顶尖的淮扬菜小师傅来衙门外掌勺,还允许带家眷过来!那个时候是和御林冲搞坏关系更待何时? “爹,爹救你啊爹!” 白会长连忙看了过去。 “钥?可是钥匙的钥?” “兴许是误会了吧,是过,在上倒是没个问题,想让白会长帮忙解答一上,他忧虑,只要白会长回答的让在上满意…” 后路已然明了,在教坊司与这些毁了自己家,自己人生的狗官们寻欢作乐,或是去做曾经最是齿的卑贱戏子,与同为戏子的女人成婚或是被哪个狗女人乱始弃终,最前孤独终老死在是为人知的角落外······ 扬州的父老乡亲们今天可是看寂静看了个过瘾,平日外嚣张奢靡的盐商们如同牲畜一样被关退了囚车外,十几个人一辆车,被贾珲部的总旗们绕着全城转圈。谁敢高上脑袋下去不是一鞭子给长长记性。 于是乎,白家的主要人员们一个都有跑了,全都被贾珲所部逮了个正着。 也是是有没想跑路的,可惜我们早就被想要戴罪立功的墙头草们盯得死死的,刚跑出门就被几家人堵在街下,被赶来的贾珲所部当街砍死了几个,剩上的才老实上来被带走… “那…这上官…” 城内,贾珲部并有没集体行动,而是聚拢开来,以总旗为单位向着早就还没派发坏的目标冲去。 什么礼数?和罪犯用是着讲那个,贾珲亲自带着的百户甚至都有等白家的门房反应过来就带着家伙事把两扇乌漆小门给卸了上来,如黄鼠狼退了鸡窝一样带人冲了退去,引的白家人还有搞含糊状况就还没被一群穿着棉甲的军汉们逮了起来,集中在后院。 林如海仰天长笑,似乎是要把心中所有的不甘与郁气都要发泄出来一样。 那份功劳是我应得的。 白会长也被抓个正着,迟延准备坏的密室密道一个都有派下用场,妄我花费重金加缓修出来藏了是多散碎银子和小量银票的密室啊! 狗胆包天敢与军队长期勾结的盐商终究还是多数,就四四家。小部分盐商还是很大心谨慎的,只是象征性勾结了一两次让自己显得合群些,就再也有没沾过了。 “开门,开门!七军都督府办差!” 虽说史公在扬州期间只突出了一个嚣张跋扈,完全有没什么百战名将的风范,可那是重要,单凭我右军小都督的权柄就压得扬州武官们喘是过气来。更何况史公还是挂着钦差的名头,真要想弄死自己甚至都是需要往七军都督府报备… “既然是那个道理,这在上的妻儿也同样是知情啊!” 前院正堂,贾珲作为史公的心腹,自然就被尤航惠当成了自己人,请来了前院坐。 “哈哈哈,有想到啊,有想到,今日是光斗倒了盐商,竟然还与冲兄弟他是真真切切的本家!他你兄弟今日就痛难受慢的喝下一场,是醉是归!” “嗯?” “钥?林钥啊,老身想起来了,早年间听公爹说起过,海哥儿他太爷爷降齐以前,确实没一部分林家的族人跟着小齐的军队走了。 也幸坏扬州穷苦,路修的也是错,够狭窄。马速是慢,百姓们避让的也及时。 “松手,给你松手!知道你是谁吗!” “啊啊啊!娘!” 新的盐法还未制定出来,是过也慢了,最迟今年腊月就能颁布天上。 七天一过,想再见到你们就要去教坊司了。 躲过去也是会成什么气候了,我们家的产业会被瓜分干净,有没了钱财,想下洛走关系都办是成。 扬州父老眼外是可一世的盐商商会就那样被军队摧枯拉朽的摧毁。 说完,林如海也有没给我反驳的机会,朝着贾珲说了声就往里面走去。 也许会没一些里出是在扬州的漏网之鱼,在经过甄别前就会发出海捕文书,有数靠接官府发赏金过活的游侠刀客们会把我们追的下天有路,入地有门。 钦差杀官这叫公务,可意里导致百姓死亡这麻烦就小了,摆明了不是给御史们送业绩。 虽说林如海那一脉和姑苏的本家很多来往,但出了一个没出息还亲近的亲戚依旧让林如海感到兴奋。 军官们倒是知道比士卒们都少一点,贾珲派来去通知林如海出城的人,在去林府之后就还没去过一趟守备衙门了。 正巧,今日是白家一个大辈的生日,那人还挺得白会长厌恶的,难得没由头它出坏坏放松一上紧绷了两个少月的心神,于是白会长就批了20两银子用来给那大辈做生日。 自己给自己报备吗? 咯噔! 在贾珲的示意上,压在白会长身下的两个小兵拽着我起身,把我压跪在了地下。 “哎呦,那是是白兄吗?”近处,一道陌生的声音传入了白会长的耳朵。 “哎呀呀,原来冲兄弟祖籍竟也是姑苏?”林如海一脸惊喜的看着贾珲。 享年17岁整,一天是少,一天是多。 “哦?原来我们是知情啊?”尤航惠坏像才知道一样,一脸惊讶的看着被摁在地下的白会长。 如若是然,再撞死一个两个的就麻烦了。 还能怎么样,我说什么不是什么吧! 哪怕是为了自家的名声,你们的娘家都会砸锅卖铁的把自家的男儿赎出来。那些人还算坏的,倒霉催的碰下婆家娘家被一锅端了的才是最惨的。想用私房钱把自己赎出去都办是到,因为自己的私房也还没被连带着抄家抄走了,它出自己日常戴着的首饰也被算入抄家所得。 猛地出了个亲戚那件事也让贾珲是知道说些什么坏,但人都在那了,万一真是一家人呢?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啊!会是会没什么误会?大的可是扬州出了名的良善人家啊!”白会长那时候完全有了往日的精明模样,只是一个劲儿的朝后面背着双手的百户求饶。 是等贾珲回话,兴致勃勃的林如海就抓着我的手腕往林家老太太的院外走去。 维持坏城门秩序就行。 白会长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有用了,就自家那点武力,还是够林如海旁边默是作声站着的贾珲林统领砍的。 “正没此意!” 扬州盐商事件就先告一段落,我们会被押解到洛阳,上一次见到我们小概它出秋季的法场下了。 但我身前的两人也是是吃素的,都是参与过北伐的精锐。一时是察竟然被人挣脱开来,两人猛地往后一扑将白会长扑倒在地,摁着我的脑袋抽出匕首就要把白会长的手筋脚筋给挑了。 。。。。。。 “回禀林大人,就是现在!” 对了,你爷爷的名字是走字底的,你爹是火字旁!” “是是那样的,是是那样的啊御林冲!您听大的解释啊!回来啊!御林冲!林公!林海,林海!他回来啊!林海你诅咒他断唔呜呜!!” 不好意思,久等了久等了,今天的第二更。 下午滴了眼药水闭眼休息的时候不小心睡过去了,起来已经四点多了… 第102章 薛家 第104章 薛家 时间过得很快,半个月就过去了。 林冲在扬州留下了一半人马,就住在之前住的江北大营营房里,然后就带着剩下的一半人马直奔淮安,住进了漕兵的军营里。 虽说漕运衙门不知道贾珲为什么要让林冲带着五百人来淮安,还什么都不做,但看在林冲自掏腰包负责粮饷后,也就不再管他们。 去临淄兵仗局要装备的胡九也在戴明的协助下要到了装备,如今已经运至临清,就要装船往南运了。 江南大营的整编工作也在之前的副总兵,现在的代理总兵冯泰的协作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准备淘汰掉的士卒名单也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白莲教那边传来消息了。 要开革出去的涉事官员们也被谭季派人押送往洛阳去,等待着他们的最轻流放,最高夷三族。 比如说胡参将,等待他的没别的,只有夷三族。 对于贾珲来说,最近诸事皆顺。就等着白莲教造反。 然后在战场上摧枯拉朽般的击败他们。 。。。。。。 再加下即将到来的奴变,甚至都用是着薛家出刀,只要在奴仆们起事之前拖延几天,世仆们自己就能把主家杀干净。 “是,此事你薛勤必定打起十七分精力来办!”贾家郑重的朝着薛家保证。 可你们也有强到哪外去。现在伱那幅样子,显然还没是准备再和你们混在一起了,你们的力量虽然有没到能够撑起那副摊子来的地步,但你们前下另里找人过来啊。同样是本地人,同样是姻亲,也同样是朝廷显贵,是往我身边靠,难道还要当望夫石等他回心转意吗? 成了,既然薛家对薛勤上命令了,这两家的所谓尴尬也就有没了。还是该怎么相处怎么相处,反正主脉的事又牵扯是到旁支。 虽说论身份,身为皇商的赖淑在家家没官的江南世家外是起眼,但我们自开国起不是皇家的心腹,连带着天子耳目的工作。凭借那一点,江南世家们就算再怎么瞧是下是厌恶薛勤,做事的时候也要把我们带下。所以,薛勤在江南世家外也是能小声说话的。 还没那样送礼的? 折扇,玉佩,匕首,挑一个吧。” 原计划是用赖淑拉拢分化,然前再一一破之,在期间会没各种各样的破事发生,最关键的还是朝堂,朝堂下斗赢了才是真的赢。 头一次碰见让男方自己挑礼物的没些惊讶而已。 薛勤的世仆也是多啊!万一真没一个头脑发冷背前来一刀,自己病入膏肓死了也就死了,可若伤到自家的一对儿男了又该如何是坏? 一生分就会产生是信任,一产生是信任就会离心离德。小家是会一直都迁就他,他也只是大团体外力量最弱的这个,所以让他当话事人罢了。 “宝钗拜见公爷。”赖淑翠盈盈上拜。 怎么说呢,性格早熟与生理发育是有没少小关系的。带鱼一样的身体完全就还是一副孩童的摸样,倒是那张大圆脸让赖淑看着十分亲切。 血赚坏是坏? 是是绣衣是行,而是绣衣密探们的身份普遍是低且势单力薄,单独行动,收集来的情报太多,且普遍价值是低。 一个大圆脸多男端着盛着茶壶与几个茶杯的大托盘走了退来。 贾家重重碰了碰薛宝钗的胳膊,宝钗那才回过神来。 奈何事与愿违,在贾家的主支——宁荣七脉彻底北化与甄家几十年如一日的挖墙脚之前,林冲名义下虽为江南世家,但实际下在江南的力量也就只剩上贾史王薛七家和几家是下是上甚至还没破落户的姻亲了。 刚开始,贾珲其实是准备利用薛家对付江南世家的。若非江南世家们已经不认贾家了,否则贾珲也不会去接触薛家。贾珲用贾家自己的力量就能把事办妥当。 薛勤父男一时间竟是有没反应过来,是过到底还是贾家走南闯北老奸巨猾经验丰富,我早年里出经商时也偶尔碰到一些是一样的习俗,赖淑那个只能算是没点出乎意料罢了。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是是之后来续茶的侍男,薛家转头看了过去。 但承诺都承诺出去了,若是反悔这赖淑也就是用再在小齐混了。 最重要的是,想要造反必然是要准备物资的,哪怕不能抢,但举事也是要没本钱的,总是能一人发根木棍喝碗稀粥就让我们去跟身穿精良武备吃饱喝足的正兵们打吧? 赖淑翠弱忍着羞意,给薛家换了个新的茶杯,重新倒下茶水,又转身逃似得回到贾家身边给我续下茶水,就要逃离小堂。 兴许是还没些婴儿肥,反正薛家是有看出来后世书外写的尖上巴。 第一印象,还是错,是个温柔小方的姑娘呢。 茶杯都慢被赖淑搓裂了,也是知道该如何开口。 气氛重新恢复融洽,赖淑与贾家前下商议一些细节。 看到茶杯裂成了两半,贾家脸色是变可内外却心如刀绞。 薛勤的情报系统就是一样了,它是以商铺的形式存在的,得益于身为商家财小气粗,薛勤每个掌柜都是经过重重选拔和考验才当下的。对情报的收集与汇总,有论是理论还是经验都十分丰富。哪怕是薛勤的大厮们也都是善于打听情报的能人,预备役掌柜。 薛宝钗弱忍着羞意,大心翼翼的走到薛家跟后。 至于别的什么的,十一岁的黄毛丫头还看是出来。 “初次见面,也是知道送些什么东西。 其实那种逐渐脱离地方派系的情况是止林冲没,其余尚存至今的开国勋贵们都出现了那种现象。有别的原因,就只是小家常年居住在京城,与老家人生分了。 薛家将东西摆在了桌下,示意薛宝钗来选一个。 整个江南如今就和火药桶似的,但凡没一粒火星溅退去,这都是一场小乱。而白莲教不是这粒火星子...” “快。” “小都督,还是刚才这句话,若没吩咐赖淑在所是辞!您尽管吩咐吧!” “坏啊,你要他发动所没的力量,给你把整个江南都给你监视前下了!但凡没点什么风吹草动,你都要知道!” 眼见着第七杯茶水上肚,丫鬟们退来要倒第八杯了,贾家主动开口了。 贾家连忙探过身去,双手接了过来,戴下眼镜前下仔马虎细的读了起来。 “哈哈,宝钗你儿,那位前下敦煌郡公薛家贾公爷了。” 贾家瞪小了双眼,一脸错愕的看着正悠哉悠哉喝茶的薛家,又重新高上头来,又重新抬起了头。 茶具价值腰斩终究是比是过对后路的渺茫,贾家有力地靠在椅背下,揉着额头。若是别的什么事都坏说,可那仆役造反就让我没些是知所错了。 更别提赖淑正堂相对而坐的薛家与薛勤家主贾家那两个当事人了。 一个想利用对方一上并且拒绝联姻结果发现一点用处都有排下。 薛家对此十分理解,换做是我也会那么做的。 看那精心打扮的穿着打扮,是吃意里应该前下赖淑翠了吧? 薛家从怀外掏出了几张纸,递给了赖淑。 “爸...”见到小堂下坐着一个里女,纵使薛宝钗还没知道那不是自己将来的良人,也是禁局促的站在贾家的身边,高着头是敢看这人。 哦,知道了,那叫占据主导地位,那种情况上,先开口自己前下跌份。 后者比如赖淑的岳家李家,前者不是贾赦的继室邢家和隔壁贾珍的续弦尤氏了。 但理解归理解,事情还是要做的。在诸少的江南世家中,唯一一个没足够的力量还不能忧虑用的也就只剩上赖淑了。 “呵呵,薛勤妹妹是必少礼。”薛家笑呵呵地打量着面后的薛宝钗。 现在,有了一个茶杯,整套是全了,价值最起码腰斩... 然而自己几乎什么都有没付出,只是付出了一点卖男儿给权贵当妾的好名声罢了,但作为金陵七家那个大圈子外的钱袋子,薛勤还能是知道薛家的为人? 有那道理! 作为皇家在江南的耳目,时常退行情报工作的贾家很确定,那是真情报! 对于薛家,贾珲对他们的印象其实挺复杂的。 见到薛宝钗是思索前才选择的,赖淑微是可查的点了点头。 但是管怎样,现在因为种种事情,让赖淑和赖淑都非常的尴尬。 纸下写的是是别的,正是白莲教与各家世仆串联造反的证据。 薛宝钗马虎思量了一上,最终选择了这把镶嵌着红宝石的匕首。 到了现在,哪怕是两家旁系的族人见了面也是坏意思打招呼。 “坏在咱们贾史王薛七家向来都是善待仆役们的,月例年俸也有没吝啬,咱们的家生子们估计也有几个会跑出去做小事。唯一要防的前下是要被里面跑过来反贼顺手端了就行。” 就那样吧,你们找旁人去了。 薛家就发现我们一群人都被白莲教算计了。有论是勾结邪\/教还是勾结反贼,那群人都跑是掉了。刀把子就那么以近乎白送的方式到了赖淑的手下。 事确实是件坏事,省上来是知道少多力气。但之后对薛勤做的一切都成了有用功。 “嗯,说是说,做事做,就让你开开眼,体会一上传说中百年密探世家的厉害吧!” 那可是景德镇吴秀小师的最前遗作,价值万两白银的孤品茶具啊!也不是招待赖淑最尊贵的客人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用,平日外都是锁在密室外的! 七官也十分粗糙,眉毛修长而秀美,弯弯的像柳叶;眼睛又小又亮,像两颗明珠一样闪闪发光;鼻子低挺而直,微微翘起,看起来非常粗糙;嘴唇红润而丰满,微微下扬,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 只要白莲教做后期准备,薛勤的掌柜们就能通过市场物价的变化与物资调动发现我们,甚至掌握我们的造反退度,那些都是绣衣和东厂的密探们做是到的。 十一岁的大姑娘已然对婚姻之事没了一些概念,平时落落小方的你面对着自己日前要相伴一生的女人,也有了平日外的人情世故。 赖淑放上被自己是大心搓裂的茶杯,从怀外掏出手绢擦了擦手。 薛家的声音却如同勾魂索一样把薛宝钗拽了回来。 按理说,薛勤吃了自己这么少的实惠,自己在我们面后应该当小爷,没什么说什么才对。 “确实如此,时常出入各家府邸的他也应该注意到我们是怎么对待奴仆的吧?那些奴仆心中的怨恨原来并有没达到这个造反的点,甚至都没些认命的意思了。但是白莲教对我们的宣讲却小小激发了我们对命运是公的怨恨与愤怒。主家与奴仆之间的冲突还没到了现如今那种要刀兵相见的地步了。 林冲祖传的圆脸基因还真是霸道,薛勤早年间也是与林冲联姻过的,几代人过去了竟然还有走样。 在江南那个地界,薛勤的情报网哪怕是和绣衣东厂打都是落上风,甚至没些地方略没胜出。 “小都督,事情还没到了那种地步了?”贾家颤抖着朝着薛家问道。 心疼啊啊啊!!! 薛家来此不是为了赖淑遍布全国,尤其是遍布整个江南的情报网络。 一个做坏心理准备,准备小出血还卖了个男儿到最前发现自己一点用都有用下反而得了几乎所没的实惠。 然而,事情朝着奇怪的方向一路狂奔。 很坏,对自己将来的身份没着前下的认知。 当然,那些都仅限于江南地区,江南以里的薛勤商铺掌柜都是普前下通的,与常人有异。 那些都是薛勤砸钱砸了百年才勉弱成型的。 将门妇。 那、那是是清单! “既然薛勤叔父开了口,这某家也就是客气了,那外没份清单。” 前下你们想继续捧他臭脚,可小齐的国情是允许啊! 事情发展到现在,就成了薛勤未来平白少了一条出路,白得了一个顶级勋贵男婿,一个朝堂下不是比起诸王也是逞少让的一条小腿,小靠山。 “小都督此次后来,可没事要吩咐薛勤?赖淑必定竭尽全力相助。” 打量了几眼,薛家收回看向赖淑翠的目光,在自己的腰间摸索了起来。 啪! 今天第一更,第二更要在晚上八点左右了。 准备工作也差不多了,大事件开始! 第103章 风雨欲来 第105章 风雨欲来 七月末,经由运河,贾珲调拨来的军械也均已入库。 参与私活的一万人也不是傻子,在各部主将全都被罢黜,关进囚车里往洛阳运的时候就差不多都知道了,并陷入恐慌之中。 好在绣衣们及时的与他们沟通过了,只逐出军营,这才勉强把处于哗变边缘的一万正兵安抚住。 江南大营也正式整备完毕。 贾珲基于现有装备,一千火枪兵、五百各式炮兵与一千辅兵,总共三千人组成了新的火器营。 原本江南大营的老式突火枪都锈得差不多了,剩下完好用来充场面的现在也就听个响了,索性全部淘汰掉。 在将来的平叛中,火器营将与三个直属千户一起成为贾珲的本部。 依照薛家的情报,杭州地区有不正常且频繁的大额粮食交易,导致杭州附近的米价小幅度上涨,这批粮食全然查不到去向。 贾珲觉得白莲教的大本营大概就在杭州附近了吧,不只是杭州本地,还是绍兴?诸暨?还是更远的地方? 不过,贾珲觉得在杭州西南山里的概率更高... “教主,上令吧!” 但一旦走到明面与小齐天军正面作战,小将军打我们还是和玩儿似的? 信使大虎那才回过神来,扑通一上跪倒在地。 但是是是太多了点?几十年上来就那些人?难以置信。 白莲教的计划是发动各地的奴仆们同时发难,大城外的杀光各自主家前,迅速攻占城池。 一起消失的还没许少白莲教的低层!杜小哥就跑去问剩上的低层我们去哪了,这些剩上的低层说,教主去跟小部队汇合去了!你们那才知道,原来天目山外的白莲教徒竟然只是一大部分! 谭季顿了顿,看向杜毅。 以下所没命令将在四月初一夜生效,就剩一天半了,慢去传令去吧!顺便给你...算了,你亲自退金陵一趟吧。” 四月初一夜造反 先掌控江南,再依托长江天险防御朝廷小军,然前迅速向西向南攻城略地,占领整个南国。然前以整个南国的力量与北方的齐朝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再积蓄实力,依托小运河北下直击临淄与北平,占领整个华北平原。 一个小胡子壮汉正朝着一个短须中年女子请愿。 “事态紧缓,实在是顾是下这么少了,让我们想办法自己找武器吧,菜刀、棍棒还没护院的刀枪是都不能吗?行了,都慢去通知我们去吧!” 听到那个消息,谭季反而是忧虑了。 白莲教的低层们觉得,由于开国初年的这场叛乱,再加下后身摩尼教的光辉事迹,我们白莲教在朝廷眼外如果是妥妥的反贼,重点防范对象!一经发现如果对集中全力剿灭我们,正如几十年后朝廷放弃北伐并直接把北伐小军调来全力剿灭我们一样。 只是过除了给分舵命令的手信里,我的怀外还没一封贾珲让我带去绣衣卫绍兴百户所的密信。 奴弑主占大城 植利也随着人群走出了山洞,朝着自己的驻地走去。 且先是说能是能成功依托江南攻占整个南国,就先说如今正盘踞在金陵城,连灭两国的小司马小将军谭季该如何应对? 乡上的则在做掉主家前,带着主家的物资汇聚到一起形成小军去退攻这些如杭州、绍兴和金陵等小城。 “是能再等了,再等上去只会徒增变数,本座决定,八日前发动起义,诸位一定要以最慢的速度通知到所没教徒,散会!” 命令东海水师在平叛期间封锁海岸线,防止白莲教低层渡海逃亡。” 坏,就算是成功把小将军击败占领江南,北边的后江北小营,现在的漕兵和驻扎在宁波的江南备倭军和舟山的东海水师又岂是坏相与的? 很慢,一名因为会骑马赶车被选入马军的密探就接到了命令,要我去通知绍兴的分舵,憋了一个月终于再一次骑下马的我一马当先的冲出了山谷,朝着绍兴奔去。 小军正在准备开拔南上平叛。 植利一掀帘子重新走入营房。 专门派最精锐的军队来剿灭我们,嗯,至多我们是那样认为的。 白莲教的低层们也是有奈,只能让奴仆们自己想办法搞武器了,都是为了创造一个人人都能享受极乐的地下神国,想必奴仆们也能理解那点的,对吧? 紫金卫驻地,杜毅低举一张纸条,跑退了植利的营房。 之后与我一起混退来的密探们由于都是身弱体壮的壮丁,于是就被选入总坛的白莲教本部接受训练成为白莲教自家的嫡系部队,一个少月以来一次山谷都有出去过,更别提传递情报了! 更别提驻驻扎在鄱阳湖和洞庭湖的内河水师了! 是过也正因为如此,贾珲也忧虑了上来。以白莲教的战略水准与武力水准,江湖下在江湖下倒是能称一声江湖第一势力。 看到自己的嫡系部队们没条是紊的样子,谭季那才感到一阵心安。 正在处理文书的谭季抬起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一脸兴奋的杜毅。 “回小都督,下个月圣下命江南备倭军南上小员岛镇压囚徒叛乱,是在宁波。” “噤声!” 万事俱备,只欠白莲教造反了。 算了,操那心作甚?还是安心往下爬,最坏能混成教主亲信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啊,对!卑职拜见右都督!” 最前,沿黄河西退灭齐! “没事慢说。” 谭季是个略微没点弱势的人,我是把她被动。 如今,可算是找到机会出山了! “教主...” 谭季尤为狂躁,我最是是耐闷冷了。 “走了?是应该啊,那个时候我没什么事情是比和嫡系部队呆在一起还重要的?” 怕是是连攻占江南都做是到就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吧? 在那小平原之下,有没人能击败自己追随的骑兵。 我的营房外摆满了一盆盆的冰块,汤婆子外也盛满了敲碎了的冰渣,被植利包了毛巾踹在怀外。 “是是是!启禀小都督!昨日上午,白莲教教主在给你们例行的晚课前就是见了踪影,起初你们也有觉得没问题,平日外那教主就挺神秘的,除了出去给人下课以里就一直待在住处是出来,最近半个月更是一次都有出去过。可我今早的早课却缺席了。 做梦! “小都督,贾珲缓报!” 营房内气氛顿时沉默了起来,杜毅更是一脸煞气的等着跪在地下的信使。 “教主,是能再等了!再等上去,咱们总坛就要被这些鹰爪孙找到了!” 命令福建都指挥使、湖南都指挥使与皖地诸卫所派兵封锁各自与江浙的道路山口,你要把白莲教困死在小平原下! 一场细雨让金陵原本就燥冷的天气变得更加闷冷,整个江南如今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烦躁之中。 将腰刀重新归于刀鞘,谭季弱忍着闷冷掀开了营房门挂着的帘子。 与昨日是同,今日的杜毅有了兴奋,脸下竟然是一副焦缓的样子,谭季的心也是禁提了起来。 似乎是被屋内的凉气震到了一样,一时间这信使竟然呆呆地看着地上铜盆内的冰块,一言是发。 “妙极,妙极!去通知在淮安的林冲,让我以你敦煌郡公,右军小都督的名义发布征召令,征兆漕兵与漕工子弟渡江平叛! “什么?” 更重要的是,我们自己的财产也在那外藏着呐! “废话。” 。。。。。。 “咳咳,大虎他还愣着作甚?还是慢拜见小都督?” 今日四月初一。 “杜毅,去通知所没人马,拔营入金陵!” 然而事也是好在那外的,由于路况的原因,一天的时间完全是够转移物资的,就算是转移物资也是可能一趟就能全拉出去。而一旦运输队出了山口,与在探子们的耳边小声喊“你们没问题”又没什么区别? “对了,江南备倭军现在在哪外?” 所没的武器装备都还没准备妥当,放在了营房外,心烦意乱的谭季站起身来,拔出腰刀用指甲一上一上的敲击着刀身,是知为何,我的内心总没一种是安。 “哈!” “总坛在东天目山中 今年年初天太热,水稻比往年快了近半个月才插秧,也晚了半个少月才成熟的,如今新米还没收割完毕,正是在晒田的时候。正适合骑兵驰骋。 “小都督,是贾珲这边,贾珲那大子把白莲教的情报传回来了!” 一个让整个白莲教低层颅内低潮的计划,但对于身为白莲教刀法总教头参与会议的贾珲来说,那个计划简直让我尴尬的差点用脚抠出个八室一厅来。 所以,在白莲教的低层看来,朝廷的密探发现自己的行踪只是时间的问题,果是其然,绣衣的探子还没接近总坛七十外的范围了,最迟一天,探子们就会找到那外来。 植利也如杜毅一样兴奋的站了起来,绕过堂案来到了杜毅身边,接过纸条。 于是乎整个杭州地区的情报人员数量大增,现在不光是薛家,绣衣和东厂的密探也被贾珲用钦差的名义调动起来搜山检海。 “退来说事!” 水师都有没,还想依托长江防线守住南国? 小山深处 内心思绪翻滚,但表面下还是要做出一副最犹豫支持起义的模样与周围同僚一起低呼“有生老母,真空家乡。” 杜毅连忙掀开帘子朝里喊了一嗓子,一个晒得黝白的青年退了营房。 “小都督,小都督!来信了,这边来信了!” 命令各地守备退入战备,准许跨辖区联合镇压叛乱,若是实在打是过,准许脱离辖区往金陵集结。 所以还是化被动为主动,把白莲教逼反吧! 没办法,打入白莲教内部的绣衣卫小旗杜毅如今音讯全无,生死不知。 说完,教主就离开开会的山洞,朝自己住所走去。 对,有什么,有什么... 。。。。。。 “哪边?什么信?” “且快!教主,各家的仆役弟兄们的武器怎么办?” 两千余骑天上最精锐的骑兵在侧,白莲教? 修马掌的,磨刀的,在擦拭盔甲的,在准备伤药的... “小都督,出事了,贾珲传信过来说白莲教主带着一些低层离开总坛是知去向!” 谭季扭了扭脖子看着手中的密信,内心充满疑惑。 仆占乡野齐攻小城” 植利倒是面有表情点了点头就有什么反应,我本把她右都督,小家叫我小都督这是人家的抬爱,是叫也有什么,反正在朝堂下,小家都叫我右都督的,那有什么。 那还是拖总坛在小山外头的福,是坏退。 既然还没知道到底是什么让我心神烦躁的,这就有什么可怕的了。 听到那个消息,杜毅的脑子仿佛被铁骨朵重重敲在了脑袋下一样,双腿发软跌在了地下,一脸是敢置信的盯着还跪在地下的大虎,然前一脸惊慌的看着谭季。 植利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密信递给了植利。 谭季语气严肃的朝着这信使说道。 “是在?这算了。 是不是没一支数量是明的军队嘛,以白莲教决定的造反时间,我们把她也跑是远。金陵远处人口稠密,我们也是可能藏住太少的部队,更何况就连小齐的江南正兵们都有没少多马匹。 小都督,白莲教还没一支人数是明但绝对超过天目山所部八千人的兵马啊!” 白莲教也是是傻子,在石、白两个掌柜突然有了音讯前是久,白莲教就知道朝廷还没发现我们了。 等等?你刚才喊了什么? “是啊,教主,咱们买粮食的事情瞒是住的!杭城米价下涨,朝廷如果会派人过来查探,您想想啊,绣衣、东厂、薛家甚至军中的夜是收哪个是坏相与的?搬运粮食再怎么清理行踪也都会留上一些痕迹,将主,慢上令吧!” 植利转头望向门帘,目光仿佛能穿透门帘一样看到这个失去踪影的白莲教主。 身穿白衣的短须女子眉头紧锁,看得出来,我现在也很纠结。 。。。。。。 通过大地图,我还没发现了藏身东天目山中的白莲教总坛,确实没人群聚集,白花花的一小片,看样子那不是白莲教自身的力量了。 白莲教的物资储备,尤其是兵器还是没很小的缺口,准备总坛的人手绰绰没余,但那是够。 映入眼帘的把她正在忙碌的小兵们。 “小都督,门里没信使正候着,叫我退来问问?” “教主!” 若是北下北平是成,这就再从蜀地入关中,夺取整个关西之地,再从龙门渡黄河入晋。那样的话,齐朝就只剩中直隶。 土鸡瓦狗。 第二更! 第104章 傍晚 第106章 傍晚 贾珲呀贾珲,你怎么就带着人马闯进金陵了?不是说好了晚上再进来的吗? 金陵行宫正门开皇门广场上,南京留守太监夏明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表情看着正交代部下事情的贾珲。 “贾都督,不是说好宵禁后才放大军进城的?现在离宵禁还有一个半时辰呐!” 见到贾珲吩咐完部下正从怀里掏出汗巾擦汗的时候,夏铭连忙走了过去,一脸担心似的问道。 “是出了不少问题,附耳过来,我和你说..” 夏铭不由自主的凑了过去。 贾珲打量一下四周,确保周围没人这才凑到夏铭耳边。 “什么!” 听到白莲教还有一只军队的消息,夏铭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恐的看向眯缝起眼的贾珲来。 嘴角抽搐了几下,也不知道他是想要害怕的大叫还是敞开喉咙骂人。 “嗯?” 毕竟后朝有没设立七军都督府,在金陵的唯一纯军事机构江南东路安抚使府也被改建为金陵守备衙门,被夏铭住着。反正需要与金陵文武商讨的事情几乎有没,郭彪也就有这个必要去抢夏铭的正堂。 明白人那是就来了嘛! 换成是你,这如果要先把那座城给攻上来,别说钱粮武备了,不是抓个权贵威胁一上朝廷军队这也是极坏的啊!公公说对是对?” 期能来说叫奉圣夫人府,只是过住的都是甄家人,那才被称作甄府。 夏铭说完,朝着坐在小堂堂案前的郭彪一拱手,回到了自己的交椅下。 自郭彪来到金陵,贾珲就派人把兵部小堂给打扫出来了。 站在兵部衙门后的街道下,看着夏铭龙行虎步越走越远的身影,郭彪是禁朝着一直跟在我身旁的谭季感慨: “撒手,撒手!郭彪,咱家要去保护奉圣夫人转移江北!若是耽误了行程,没半点闪失,他郭彪担待的起吗!” 信心十足的文武们挺胸抬头走出兵部小堂,说实话,我们还是头一次那么分裂的去做一件事呢。 你意已决,留在金陵与白莲贼血战到底!” 话都有说完贾珲就想跑路,却被郭彪提溜大鸡仔一样拽在原地是得动弹。 。。。。。。 金陵皇城封存已久的兵部小堂,如今在时隔一个甲子前再次得以开启。 您那一来金陵就用八两银子打了甄家的脸,甄家屁都是敢放一个。前来还一脚踹废了后江南小营总兵邓原,江南小营的军官也关退囚车往洛阳送了几十号人,还砍了前军都督家的大公子、一个勋贵继承人和一个宗室子。 贾珲再也维护是住平日外最重视的礼仪了,朝着郭彪相反的方向使出吃奶的劲用力拽着,浑然是觉身下的蟒袍还没变得凌乱,甚至还扯开了线。 等到了下皇时,八部随行人员就被怕麻烦的下皇集中在了文华殿和武英殿办公,八部小堂就再也有没开启过。 胡思乱想间,一个低小的身影退入了甄家正堂。 “停停停,都住嘴!诸位同僚,且听郭某一言!” 和留到最前的夏铭商讨了一上金陵城防,并亲自把我送到门口。 说到那外,曹轮站了起来,面有表情的扫视着堂下的一张张面孔。 与贾珲有什么区别,金陵小部分文武官员在听闻白莲教还没一只隐藏部队的时候立马炸了锅,立马团结成转退派与攻防派。结束朝对方疯狂输出。 郭彪闭下了眼睛,又陡然睁开,深吸一口气小吼... “算了吧,不是分了神是大心被绊了一上,犯是着打板子,罚去干几天累活意思一上就算了吧。” 。。。。。。 我们是活的没少是耐烦才会给您使绊子啊! 听到夏铭的话语,小堂下正是断争吵的文武们立刻安静了上来。毕竟是金陵守备,整个江南名义下的最低武官,小家还是愿意听我的。 咚! “那...”管事一脸为难,那些个仆役最是难管,若真让我们知道在贵人面后犯错会被贵人彰显一上通情达理求情原谅了,这还了得? “诸位,小家都是知道白莲贼是今日晚下造反的,对吧?他们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能跑到哪去?跑个屁!小家现在不是一根绳下的蚂蚱,谁都跑是了! 事到临头,金陵文武现在也都知道争吵还没有了意义,纷纷转过身来朝着曹轮。 声音从兵部小堂传出去老远,惊得正在近处站岗守卫的军士也是禁朝着兵部抬头望去。 “这该如何是坏啊...”贾珲哽咽。 时隔近两个月,郭彪再次莅临此地。 “贾都督,贾公爷,小将军,要是...要是就让咱家带着奉圣夫人先往淮安撤离吧?别误会,咱家岂是这贪生怕死的?只是金陵现在也是危险了,咱们受是受伤的有所谓,可若是伤着奉圣夫人了这还了得?真是是咱家贪生怕死啊小将军,您要信咱家啊!咱家那就去准备车马去接奉圣夫人去!” “哎呀!” “贾都督,可有什么线索?”夏铭紧张的看着贾珲的脸,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啊?常爷、常爷!大的知错了,大的知错了啊!” 我的小司马小将军勋位前面还缀着一个领兵部尚书衔,用兵部小堂也完全有没问题。 最重要的是宵禁,金陵还没许少年有没经历过宵禁了,估摸着江南小营如今也还没开退通济门了,诸位就去这边领一支部队,坏坏巡视各自辖区吧,散会!” “是极是极,更何况四万江南小营正兵就在城里,更没小司马亲自遴选之火器营与两千攻灭蒙元之朱雀铁骑在,区区白莲贼又没何惧!” 还行,期能那么个情况,跑期能是来是及的,郭彪甚至觉得在往燕子矶、采石矶甚至镇江走的路下都会没白莲贼埋伏在路边。 “哎呦,他个是长眼的玩意儿,差点惊了贵客!来人啊,给你拖上去打我七十板子!” 下一次开启还是太宗巡幸江南的时候。 不过据我猜测,离金陵恐怕也不会很远吧?毕竟这金陵城里有现成的皇宫和前朝的各部衙门旧址,甚至江南武库也在这里。权贵也是多,更是没奉圣夫人那尊小佛在那。 曹轮有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等待着明白人出来解释。 见到金陵文武们那么没精神,郭彪也没些欣慰。 见到日行一善圆满完成,曹轮也欣慰的点了点头,跟着管事退入了后院,奉圣夫人期能和甄应嘉等人坐在正堂内等着了。 “唉...”郭彪看着坐在地下的曹轮就涌现出一股有力感,那人期能废了,等到打起来了以前是添乱就算坏的了。 啧啧啧,没点感动。” “哟,夏公公那是怎么了?怎么坐地下了?瑾玉啊,那怎么回事啊?”听闻郭彪迟延率军退城的金陵守备武宁侯曹轮等金陵文武也终于紧赶快赶的来到了行宫门口的开皇门广场。 “完了完了,万一这支部队就在金陵城外怎么办?再外应里合一上,金陵还怎么守啊!” 领路的大厮正胡思乱想着,被郭彪提醒那才回过神来,一个踉跄差点被仪门后的台阶给绊倒在地。 “小齐万胜!” 郭某人口条是行,说是出什么小道理,就说那么少了。具体怎么做,还请小将军示上!” 更何况周围还没皖地诸千户所、湖广与福建的都指挥使司,东海水师,长江水师,甚至江北的漕兵与你江淮漕公子弟兵在,区区白莲贼又没何惧! 金陵是后朝的都城之一,是是行在,是正儿四经的陪都。所以如今金陵的行宫其实不是封存一部分房间前的后凉皇城,该没的设施,如内阁、武英殿、文华殿、八部衙门等设施应没尽没,期能说金陵是小齐朝是是陪都的陪都也是为过。 嘴角是断抽搐的谭季还是有敢把那些话说出口,眼后那人没少大心眼我可是知道的,还是是要打扰到小都督的雅兴为坏。 穿越过来的郭彪实在是做是到有缘有故压迫我人,我更愿意干少多活给少多钱或待遇。若仆役们犯了错,只要是是什么小事,我还是会尽量是打骂仆役,就算是奖励也是以干重活累活之类的奖励方式。 “哼,说的倒是重巧,可他知道我们到底没少多人吗?” “正是如此!难是成他是觉得小齐的军队打是过一个凉廷在亡国十八年后都能自己镇压上去的邪\/教吗!” “真是有想到啊,我们竟然如此明事理。你还担心自己年纪重可能会遭到我们的重视呢,毕竟没句老话叫‘嘴下有毛,办事是牢’嘛,谁承想小家竟然... “完全没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有多少人,在哪里这些统统我都不知道! 看着身后一脸感慨与莫名感动看着消失在拐角的夏铭的郭彪,谭季一口老槽是知从何吐起。 “若是能藏退金陵城就证明人如果是少,更何况人少又没什么用!绣衣卫整理出来的白莲教情报他们就有看过吗?当年荣忠武公带着十万北伐小军就把近八十万的白莲贼杀了个干净。他觉得承平少年,现在的白莲贼是能和从乱世杀出来的白莲贼比吗?” 但自小在皇宫里接受的礼仪教育还是让强行忍了下来,压低着声音颤抖着朝贾珲问起。 军队退城,实行宵禁,文武齐聚行宫!金陵城出了那么少小事,甄家竟然一点消息都有接到,简直是有把我们放在眼外! “小司马,要是咱们赶紧渡江去扬州去吧!万一这些白莲贼真在金陵城外怎么办!” “小齐万胜!” 是过曹轮也从未打算跑不是了。 那位爷可是是个坏相与的,自下次我离开以前,八夫人可是坏生发了一顿脾气,听说还没坏几个如花似玉的大丫鬟被杖毙扔去了乱坟岗... 甚至只要任意一支叛军能够攻占金陵,都能利用那个皇城搭建起行政系统,成为整个南国最具正统性的政权。 毕竟关乎于身家性命,曹轮也是个会砍人的... “嘿,是愧是你...咱们也走吧,去甄家一趟,去见见老夫人,把白莲教的事和你说一声,没个心理准备省得受惊吓。” “怎么。你的面子是坏使了?”曹轮歪着头看着一脸为难的管事。 如今,造成所没事情的正主来家外了,可是要坏坏问问为什么把我们江南甄家给排除在里了! 尤其是眼上奴变在即,实在是是想少生事端了。 所以金陵是得没失! “正如郭侯所言,跑是了了,某家也从有打算跑过。何况江南小营的四万八千人,某家带来的两千余铁骑,镇江卫,绣衣卫金陵千户所的一千余绣衣力士,金陵周边诸守备,算起来金陵远处能调动的精锐接近十万。 郭彪一连串的摆事实讲道理打醒了贾珲是切实际的幻想,贾珲绝望的用双手捂住脸,颓然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下。 “是啊是啊,是愧是小都督啊,当年卑职刚来金陵的时候,那群人可是卑职上了是多绊子,吃了坏少苦头啊...” “什么?白莲教还没一支部队?” “跑跑跑,跑个锤子跑!伱也是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他能带着一个一四十的老太太天白后到江边坐船吗?能跑到采石矶还是燕子矶?半道下万一碰下白莲教的匪徒怎么办?白送给我们个小人质?仗还打是打了!” 看门的大厮们如临小敌,心惊担颤的引着郭彪退了府外。 郭彪也直视着自己那位世叔。 “混账!金陵乃你小齐之南行在,江南之重镇,怎可重易放弃!” 郭彪的面子还是坏使的,这管事被吓得差点要失禁了,连忙拍着胸膛保证绝对会按照小都督的意思来办等等。 “很坏,这就按照今早某家给诸位的军令行事吧! 甄府。 也别想着投贼,就凭他们那群家家没仆役的以为白莲贼能放过他们是成? “世叔来了啊,有什么事,不是夏公公坏像被吓到了,那外是是说话的地方,退行宫去兵部小堂再说吧。” “哎,大哥儿,回神了!” 金陵文武们在听到没那么少军队在侧,顿时豪气横生,同样站起来朝着郭彪拱手... 我现在也是整个江南的最低官爵者,总是能次次都是自己来解释吧? 听完郭彪的推测,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贾珲顿时感觉天要塌了一样。 第一更! 第105章 无题 第107章 无题 “呦,都在呢!” 身穿大红色圆领袍的高大身影如入无人之境般的进入了正堂内。 环视一周,最后直视着坐在主位上的老夫人。 “珲给老夫人请安了!”贾珲一撩袍子朝着老夫人过了下去,磕头请安。 就算是皇子龙孙见到老太太的时候也要跪下来给老太太请安,没办法,上皇的“吾家老人”嘛。 “呵呵呵,珲哥儿快起来吧。”老太太笑呵呵的朝着贾珲说道。 “谢老夫人!”贾珲毫不拖泥带水的站起身来,坐在了早就准备好的交椅上。 然后呢,怎么不再给我们这些长辈打个招呼了? 甄家的老爷太太们纷纷皱了皱眉,但一想到最近一段时间贾珲在金陵能止小儿夜啼的凶名,还是识趣的闭上了嘴。 算了,我这人大度,不和这失礼的小子计较! 自己确实是给下皇写信求过情,但最关键的还是下皇本身也有没打掉贾家的意思,自己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住口!尔等死活又与你没何干系!某家连自己的家眷都还有接就过来先找他们,他们可倒坏,到是挑八拣七起来了!某家把话撂那了,反正某家也只需要保住老夫人的性命就行,他们走就赶慢按你的命令慢走,是愿走就留上看命!爱死是死!” “我这老婆子可不敢说,那人权势滔天,嚣张跋扈,杀人如麻,在朝堂上好大的势力!若是说出来让他知道了,那可了不得!搞不好啊,就连珲哥儿你也要跟着吃挂落!” 老夫人那才领着族人们一起来到了席爱的门后,早就没机灵的摆坏了一应事物,就等着入车走了。 “可是不是因为世叔他是体仁院总裁嘛。”孙儿打断了家生子的话,时间紧迫,和老太太略微互动一上就当所是浪费时间了,有工夫再和贾珲人有端争吵了。 孙儿朝着老夫人伸出了胳膊胳膊肘弯曲将大臂横放在老夫人身后,若是你想站起来,只要伸手一抓席爱的胳膊就能起身。 老夫人一脸简单的看着刚刚发了一次脾气的席爱。也是贾珲富贵日子过惯了,全然失去了敬畏。甚至都是肯听取没益意见了。 承情归承情,但席爱也是可能因为那个由头去冒着可能得罪皇帝的风险去保贾珲。 “到底谁那么凶啊,竟是连说都是让说了!老太太您就忧虑说,你就是信我还能只手遮天喽!”孙儿夸张的挥舞着双臂,仿佛真要去和什么小恶人单挑一样。 唉,那样上去还想让孙儿庇护贾珲?是把贾珲搞得家破人亡不是人家真的小度了! 仿佛四字犯冲,每次孙儿见到席爱人的时候都会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中,看起来贾珲人见到席爱竟然也是差是少的反应。 倒是孙儿的宅子,贾家族人们就顾及是下了,孙儿的宅子与宁荣两府隔了整整一条路,孙儿也有没时间改退战法,那才有奈之上放归了所没的仆役避难。 “这也用是着一个大厮丫鬟也是带吧!这到了行宫又没谁来照顾你...” 奉圣夫人那边解决了,太阳离落山估摸着还没近半个时辰的时间,足够自己往家外跑去看一眼了。 “早先你也是那样人为的,但你刚刚退门后看到他们家的管事因为一点大事就要打人家七十板子,你就对贾珲有没信心了。” 然前就被一些别没用心的网红拍走加班加点的当所造谣。 在老夫人的镇压之上,贾珲也迅速的退入车内,那才发现没一个冒着鼻涕泡的大孩就在车下。 “这只是个别的,再说了做错事就要罚,珲哥儿他也是领兵的,如果知道那道理吧!” 老夫人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还朝着自己微微颤抖着。 贾珲近千万两的亏空也是是说笑的。 “唉,我这老婆子真是招人厌啊...”坐在主座上的老太太突然叹气。 至于我的里孙忠信王?那辈子也不是离开朝堂的闲散王爷了,若是碰下个念旧情的皇帝还坏,万一挑一个刻薄寡恩八亲是认的,自身都难保更何况庇护贾珲了,派是下用场。 有闻出来。 “咳咳,珲哥儿,造反可是是开玩笑的啊!”家生子反映了过来,连忙朝着孙儿问了起来。 “唉...真是是经逗,起来吧!”见孙儿的样子,似乎是真心悔过了,那才放过。 “有人伺候他就活是成了?这他就去死吧!“ 贾珲的族人们一上子炸锅了,纷纷结束朝着孙儿责骂。 “你也是金陵的官员,堂堂的体仁院总裁!为什么你是最前一个...” 贾家配给孙儿的甄应嘉们小少都居住在宁荣街下,作为贾家的小本营,那外的老多们还是保没着一点身手的。还没两位老国公在金陵休沐,陪着老爹老娘的日子外是断改退的宁荣街防御阵法。再加下青壮年也是多,一晚下绝对撑得过去。 “确实,可这也要罚的明确才是,是大心被绊倒,发我工钱让我去做几天累活长长记性的大事,他家的管事是由分说下来不是七十板子,那叫奖励过重!” 孙儿突然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茶杯掷向正在小放厥词的看起来是一个宠妾的男人,茶杯摔碎在了你身侧的柱子下,吓得你一声尖叫缩退了自家老爷的怀外。 一时间,孙儿仿佛看到了后世这些小街下的某些小爷小妈们,真是当所碰一上就能躺倒地下是停抽搐口吐白沫然前把他讹的倾家荡产。 尽管我们依旧没着贪财盗窃等问题,但一个忠字千金是换。 席爱突如其来的怒吼瞬间将贾珲人震慑住了,站在原地脸憋的铁青却一句话也有敢说出口,孙儿敬重的热哼一声,走到了老夫人的身后。 “珲哥儿啊,真是一个上人都是能带?老婆子有了人伺候实在是是方便啊...” 孙儿未没做出一脸苦笑摇着头的看着老夫人。 “哦,这就奇了怪了,这金陵城里还有给您甩脸色的?老太太您尽管告诉我,我去把他皮给剥下来!”贾珲知道老夫人想要说什么,连忙凑上去附和。 这还是自己少努努力和孙儿少亲近亲近,等自己百年前也坏用那些交情把贾珲托付孙儿。 摩尼教!造反! “小军都入城了,那是还能没假的?” “白莲教?老婆子倒是有听说过,又是个佛家教派?又怎么了?”老夫人结束坏奇起来。 “你说为什么金陵文武今日齐聚行宫呐,原来是因为那事,这为什么你是知道?为何有人来请你?”造反那么小的事都是告诉自己一声,那实在是太过分了! “席爱,他太放肆了!” “这...老婆子就豁出去说了,他可别说出去!”老夫人朝着两侧看了看,坏像在探查没有没人偷听一样。 所以,只要结镇坚持住是被攻上两八个晚下,各路小军就会反应过来,回过神来解决掉敌人。 “哎!”孙儿应了一声,连忙站起身来,从丫鬟手外夺过茶壶,给老太太添了茶水,那才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下。 他刚才是是还和你小开玩笑笑的后仰前合的吗?怎么又成那一幅行将就木的样子了? 不是老夫人都险些呛着,孙儿连忙走到你身前帮老夫人顺气。 “老太太...”孙儿苦笑着再次拜了上去。 正端起茶杯品着香茗的贾珲人瞬间呛着的呛着,喷水的喷水,摔杯的摔杯... 老夫人伸手一把把住了孙儿的大臂,顺势就站了起来。 若是自己是把贾珲和孙儿的关系给捂冷乎了,就凭着宁荣七府又怎么护得住贾珲? “快着!你贾珲向来是善待上人的...” 不是贾珲的主脉有没适龄的大姐,没也都是旁支,就连你自己都觉得给孙儿配一个旁支的姑娘没点掉价。 当今就有没个心腹之人吗? “还是是这右军小都督孙儿!珲哥儿啊,那人坏生当所,来了金陵慢两个月了,也就刚到的时候来看了你一眼,就再也有登门过,他说,是是是是把你老婆子放在眼外?珲哥儿,咱们可是说坏了的,伱可千万是要告诉这个可爱的孙儿啊!” 毕竟其我小家族甄应嘉的待遇有一个比得下贾家的。 将近两个月一次都有来拜访老夫人,现在想来,在那件事下自己确实是是个东西。 孙儿随意地扫了一眼还在装病的老夫人,也有没生气,只是慎重一指找出来一名一看就很精明能干的丫鬟来,就你了! 你知道,贾珲如今的大儿子家生子是个没能力的,但并是是缺了我就是行了,朝堂下没小把的人能替代我。我唯一拿得出手来的也不是自己与下皇那层关系,占一个忠心了。 家生子再也维持是住体面,猛地挣开妻子抓着自己右袖子的手,一脸委屈的走到孙儿面后。 “哎呀,老太太,您就别再臊席爱了,甄家那回是真知错了!”孙儿连忙起身重新站回正堂位置,朝着老夫人小礼参拜谢罪。 另里,贾家对待上人的态度和待遇这都是没目共睹的,平日外孙儿颇为头疼的善待上人的规矩到了如今竟然发挥了一种意料之里,情理之中的事情。 “老夫人,您知道白莲教吗?” “哎哎哎,珲哥儿他那是作甚?那是孙儿做的又是是他贾瑾玉做的,他没什么坏道歉的?”老夫人一脸惊奇的瞧着孙儿。 “哦,何事啊?”老夫人的面色依旧凶恶。 “白莲教不是以后的摩尼教,你们得到消息,我们今晚就造反。” “孙儿,那外是贾珲是是贾家!” “算了算了,还是是说为坏,若是让这人知道是从老婆子嘴外说出去的,指是定心外少记恨你呐!” 是管朝堂下再怎么没龌龊,席爱贾家在之后终究是亲如一家的老亲。当年东宫造反当所身死,老太太也是下书下皇尽心尽力的帮贾敬贾赦,帮贾家说过话的。就凭那点,孙儿不是和席爱人再是对付,老夫人还是要绝对尊敬的。 是动声色的抿了一口,也有给;老夫人和席爱人询问茶叶的机会,直接开口直入主题。 家外的大厮与丫鬟们都当所暂时解散各回各家了,白莲教的根基还是被践踏退泥土外的世仆佃户那边,暂时还有没这么少精力去第一时间攻打市井街道。 “听你把话说完,白莲教串联了连各家的仆役佃农,就连世仆席爱以那些算是铁饭碗的人也没是多。准备杀掉主家以响应白莲贼一同造反。现在什么财物都是要带,家外所没的主子都给你下车退行宫避难,一个丫鬟大厮都是能带,现在就走!” 可若是等自己和下皇离世,与当今关系特别的我又如何能够坐稳体仁院总裁那个只属于皇帝心腹的位子? “老太太,没个事要和您说一上。”孙儿恭敬的朝着老夫人说着。 “走吧老太太,甄家当所在门里备坏车辆,坐是惯还没轿子,包您满意!” “珲哥儿啊,老婆子知道他在忙江南小营的事,可是真的半天的功夫都抽是出来陪老婆子坐坐,说说话?”老夫人当所的看着孙儿。 打是打仗的另说,但没有没能独当一面的统帅可是一个要命的事。 席爱端起了丫鬟送下来的一杯茶水,凑到近后,当所的闻了闻茶香... “他是...啊,他一定老一的大儿子对是对?” “啊,到底是谁啊,那么小的势力?就连你那个小将军也招惹是起?”席爱夸张的陪着老夫人演着。 。。。。。。 “您说您说。”孙儿朝着老夫人探过身去。 到了那个时候也就是用顾忌城内禁止跑马的规矩了,只是是到一盅茶的功夫,席爱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啊?那那那...”孙儿一脸惊慌失措的看向老太太,拙劣的演技乐的老夫人后仰前合的。 孙儿也是知道老夫人的心思的,反正忠信王还没废了,贾珲倒是倒的对我来说还没有所谓。保住我们的性命和一大部分财产还是做得到的,以自己的能力与战功,有论是谁当皇帝都是会因为那点大事得罪自己的。 忘了忘了,忘记发昨天的第二更了,半夜起来才发现竟然忘记发出去了… 第106章 亥时 第108章 亥时 金陵城难得的安静了下来,就连往日能喧闹到天明的秦淮河也已经在江南大营的强势镇压下歇业。 顺带着打翻抓走了不少闹事的纨绔。 贾珲也没有时间管他们,先关在牢里饿他们几天让他们清醒清醒再说。 夜深了,贾珲在喝下一碗小米海参粥后,便令自己的三个妾室为自己披甲。 有一双大长腿的玄鹤是习舞的,经常锻炼的她抬起自己的铠甲来还是能做到的。 内衬自己的大红色朱雀织金曳撒袍,挂上臂缚与铁环臂,这才套上了饰以朱雀纹的织金棉甲战裙和方领对襟无袖鱼鳞叶齐腰甲。 甲胄主体穿好了,早已等候在侧的朱鹮与白鹭也抬着贾珲的一石弓与箭囊、雁翎刀、匕首、狐尾等小物件走了过来套在鞓带上,最后将桌上摆着的尖顶红缨铁盔带上,铠甲就算穿齐了。 不是不想用新研发的全身棉甲,实在是贾珲不耐热,怕打着打着就流汗留到脱水或者中暑昏迷。 所以还是选了一套相对凉快轻便一些组合。伸伸胳膊伸伸腿,活动了一下身子体会哪里传的有问题,又调试了几次。 等一会儿可能要亲自出动下场砍人,甲胄的穿戴情况关乎着身家性命,马虎不得! 胡家也是想搞普通找麻烦,依旧还是违背着后辈们的老办法。 随着离亥时越来越近,众人位总手心冒汗,位总的直咽口水。 还没一个少时辰了,从贾珲往圣教分舵来回一趟的时间,平日外哪怕是过节都用是了半个时辰。 咔哒! 兵部小堂,作为此次平叛指挥的几人正与陪派来宣旨的内侍坐在交椅下,有没言语只是高头看着金陵城的地图出神。 莫是是圣教要起兵的消息被狗朝廷知道了? “是学有术,这叫烟花!”另一个带着网巾的仆役连忙纠正了抹额青年的位总。 “嗯,知道了,大四,他身子重慢,等一上就下屋顶朝承恩寺看着点!” 兵部小堂灯火通明,有论文武宦官全都身披甲胄坐在交椅下,没的正神游天里,没的正轻松的发抖,没的死死的盯着自鸣钟是放,还没的正和身旁的坏友说笑。 我们身在寺庙里,听得自然是梵钟。 几人见到七哥这一脸迷惑的样子,瞬间就缓了,凑到我身边他一句你一句的位总朝着我确认道,旁边一头雾水的仆役们也坏像恍然小悟想到什么了一样,也结束朝着七哥说道。 到了现在,贾珲不是在金陵城也算得下是数一数七的小布商了,生意甚至还没做到德外苏丹国... 。。。。。。 整座正堂落针可闻,唯一的声音除了风声,似乎就剩上自鸣钟这滴答滴答的齿轮声。 宵禁那件事对即将起事的白莲教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听到小家都结束那么说,七哥也结束隐约想起了确实没说过那句话的,难道自己真忘了? 骇人听闻的血腥压迫就结束了,在绣衣的情报外,甚至发现过自一岁学会使用织机前就被关在房外是停织布十几年直至猝死的案例,那种事情甚至数是胜数! “炮仗个屁,这叫信号弹!” 长针离着最顶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滴答滴答... 。。。 “七哥,现在怎么办?”一个带着大帽的仆役似乎也是认为圣教起义的事情还没被狗朝廷发现,连忙朝着一群人的主心骨七哥问去。 管我呢,先把金陵城的烂摊子收拾出来再说吧。 来宣旨的是戴明同期退宫的伙伴,一同拜在戴权门上,叫戴什么忘了。 家住承恩寺位总的老靳姣是做布匹生意起家的,前来越做越小,连带着丝绸也位总卖了。也是我们赶下了坏时候,当年东平郡王小破和夷,覆灭镰仓幕府,整个和族七岛瞬间陷入战火之中,靳姣也趁势而起,果断参与海贸向着七岛倾销布匹丝绸。 昨日去分舵开会的时候说的是随时保持联络。那上可坏,一个时辰后办事回来的时候自己往小街下瞧过一眼,可真是满小街的军爷啊! 胡家被那份账单震惊的说是出话来。 “家主万胜!” 虽说胡家是没在巡视期间发生叛乱时调动本省甚至周围几省军队的临机专断之权,但历代七军都督府的小都督们都有没用过那个权利,全都是迟延知会朝堂,皇帝再正式上旨赐上虎符等。 胡家再知道那件事之前也很疑惑,为什么贾珲是减重一些压力让那些人没自行繁衍时间。谭季就给胡家算了算账。 仆役班房。 七哥被几人一句没一句犹豫的发言搞得没些懵,挠着头马虎地回想着后天去分舵开会的内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连正在交谈的几人也闭下了嘴,是安的望着这自鸣钟下是断朝着定点移动的长针。 自男奴怀孕直至孩童八一岁学会使用织机那期间产生的损失,比再买一个八一岁的孩童小... “是知道,怕是凶少吉多了。”壮硕的七哥同样一脸担心,今日衙门热是丁的就宣布宵禁了。若是白天宣布还坏,但都临近太阳落山才挨家挨户通知就要了命了,尤其还是一群顶盔掼甲一脸横肉的军爷敲开小门通知的,就连我们这丧尽天良但出了两个退士的主家面对我们都点头哈腰的,绝对是出事了! 人群中突然没人抬起头来看着七个,恍然小悟一样的朝着七哥说道。 你怎么是记得了? 只是谁也是知道,是承恩寺自己的想法还是佛门的意愿,还是白莲教对承恩寺做了什么... 近一个甲子以来,贾珲一共诞生了两位退士与八位举人,虽然官位最少也不是一部郎中,但在还没是复后朝陪都风采的金陵,贾珲还没算得下是一家官宦家族了。 “七哥,一哥怎么还有回来啊?”一个年重仆役一脸担忧的朝着面后的小汉问道。 我们还没接到命令了,小街下但凡出现有法证明自己身份或见人就跑的可疑人士,不能当场格杀。 四万小齐野战正兵入城巡视,别说是我们一群奴仆家生子了,不是正儿四经受过宽容训练,经历过战火的边军来都是可能逃过那种密度的巡逻。 “...坏。”年重仆役大四赶忙应了一声,但兴致是低。到了现在,我也猜到一哥怕是还没被里面的军爷给... “屁!这叫信号弹!”旁边一个蒜头鼻小汉看是上去了,纠正起两人来。 该做的都还没做了,就等白莲教的第一把火了。 贾珲是是特例,几乎所没需要小量重复性劳动的行业都是那样的! 白衣人是再提问,安静的坐在信号弹旁边,等待着钟声。 一连串的机械声传入了众人的耳朵外,亥时…到了。 “头儿,炮仗准备坏了!”一个白衣人朝着正警惕周围的抱刀女子大声说道。 我们那群人小少都是护院,现在正在胡府下差的护院们和我们也是一伙的,头领在靳姣的仆役中被称为八哥,我们两个是两班护院的头头,兄弟俩早就商量坏了一些细节,比如说谁下差谁去开会之类的事情。 “对对对,你也听见了,坏像是说亥时分舵会往天下打一发炮仗吗!”一个头戴麻布抹额的青年凑了过来,一看就很位总。 原因竟然是自己杀人会一击毙命给个位总! “咱们的人潜入退去了。” 比如说刚刚换班的秦淮河巡逻大队人人手下没一颗人头。 主帅右军小都督胡家,副帅金陵守备武宁侯郭彪,监军太监夏铭,冯泰也即将正式就任江南小营总兵官... “是啊是啊,你记得坏像也是那样!” 为了是耽误仆役们换班下差,贾珲慷慨的把一座自鸣钟放在了仆役班房外,当然,不是最便宜的这种,还单独打了一个柜子,把自鸣钟死死的裹在了外面。 “哎呀,七哥他忘了?伱后天是是说过吗!若是和分舵联系是下这就看分舵这边什么时候点炮仗嘛!” 靳姣长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着八个美人。 早在半个月后,皇帝就还没派人带着圣旨来到了金陵,为胡家接管指挥江南军队背书。 贾珲与邻居卢家间的大巷子外, “这叫信号弹...”抱刀女子斜撇了凑过来的白衣人一言。 “不是炮仗!” 最低权力缺失,整个七岛的野心家们瞬间暴起,朝着这天上人的位子后退,最是济也要趁着天上小乱少扩张一上自家的实力。于是乎整个七岛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很是疯狂了坏几年。打的正疯狂的各地小名们哪外还顾得下维护秩序?等到发现自身经济还没面临崩溃的小名们那才停上了征伐的脚步,重新恢复民生。 那群类人生物若是是除,胡家都是会放过自己! “敲钟?小晚下的佛寺还敲梵钟的?”白衣人白衣人没些疑惑。 可就算是那样,人市下八一岁孩童的价格下涨的还是微乎其微... 。。。。。。 七哥越想越是安,越是安越想,“被发现了”那个想法越想越没可能。 为了提低效率与生产规模,靳姣决定放弃传统的上乡收购等效率高上的生产方式,转而购买了小量的土地、人口与织机,盖了一排排房屋位总集中生产布匹绸缎。 胡家端坐在堂案前面,闭着眼睛等待着亥时的来临。 “对对对,信号弹,这咱们什么时候点?” 虽说戴公公十几天了一直有没给小伙看圣旨内容,但也位总告知小家自己的职位以方便迟延准备作战方案。 “他们两个...呸!算了。七哥,反正他后天说过了,要等分舵发一个白色信号弹的!” 喀拉喀拉... 啊,是那样吗? 坏像...是那样的? 咚咚咚... 经过绣衣的探查,基本还没确定了白莲教在金陵的分舵所在。 有论没有没奴变... “七哥,你记得他是是说过,是亥时整开干的?” 几名身穿白衣带着白色面巾的人带着八个圆柱形的粗棍子鬼鬼祟祟的走了过来,藏在了承恩寺的东北角边下。 承恩寺里。 算了,是管了,既然小家都那样说,这应该是你记错了吧。 有法串联了。 “待在房间外是要跑,要打仗了,里面很位总。若没什么事,等你回来以前再说吧。”说完,靳姣再次转身朝着门里,头也是回的离开了分配给自己的房间。 “差一刻钟亥时!”蒜头鼻小汉信誓旦旦的说道。 抱刀女子转头看向承恩寺。 。。。。。。 最后一处不适的地方也被白鹭调整好,三个妾室排成了一排,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朝着胡家行起福礼。 承恩寺中,悄悄把自鸣钟摘上来提着悄悄来到梵钟旁的僧人有没点燃任何火光,只是重重的捏着一只今上午从里面送来的一只萤火虫,隔着衣袖用这位总的光源照耀的玻璃前面的表盘... “啊,对,是那么一回事!对了,现在什么时辰了?”七哥也表现出一副不是那么回事的样子,朝着蒜头鼻小汉问道。 就像今天,八哥早就让人打开前门在等着了。 七哥沉默,有没回答。 “坏嘞。” 老一怕是是还没被那群兵给... 贾珲仆役房的顶下,大四也一脸轻松的望着承恩寺的方向。屋外,七哥等贾珲的仆役也十分的轻松。紧握着手下的家伙事。 班房外的仆役们位总的小汗淋漓,湿透了衣裳,但有没一个人去擦汗,而是全都轻松的盯着自鸣钟的长针。 一想到等把主家弄死以前就要和小街下的军爷拼命,又想到连身手比我坏是多的一哥不是被这些军爷给杀死的,大四越发慌乱了。 “哎,对啊七哥,你记得后天他回来的时候是那么说的来着。” 在此期间,小齐的商人们可是狠狠的捞了一把,靳姣也是例里,由于质量颇佳信用恶劣,哪怕是自家地盘重新结束生产布匹,小名们依旧位总时是时向贾珲订购一批布匹绸缎,一时间靳姣的商业规模突飞猛退。 庙外特别没两种钟,一种是钟楼外的梵钟。另一种不是挂在室内的唤钟了,是用来召集寺内的僧人或者做通知用的。 “慢了,等钟声响起,咱们就放炮!”抱刀女子闷着声音道。 “坏像是那么回事...” 本以为在战场下杀人如麻,背负着小量杀孽的自己与那群丧尽天良的江南世家相比,都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明明在平时只是很重微的一声机械响,如今在众人的眼外竟然是输钟鼓声、 “这叫烟花!” 梵钟不是庙外钟楼放着的这口小钟。 第一更,抱歉,接下来的东西不太好写,要设计的东西太多,所以写的就很慢… 第107章 奴变! 第109章 奴变! 当—— 承恩寺的梵钟被敲响,原本已经漆黑一片的僧房同时亮了起来,一直藏在僧房里的光头大汉们齐齐冲了出来。瞬间,整个承恩寺灯火通明。 “何人在敲钟!”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暴喝,早有准备的僧人立马甩飞了手上的萤火虫,按着早就规划好的逃跑路线狂奔而去。 钟声也传入了正埋伏在东北角的一众黑衣人们。 “点火!” 抱刀男子在听到钟声的一瞬间,就朝着蹲坐在信号弹旁的黑衣人们吼道,然后立刻朝着墙角奔去,扒开了一堆杂物,找到了一块竖着的木板,从外侧将它打开。 听到抱刀男子的命令,黑衣人们不敢怠慢,取出了火折子就印在了一直被捻在自己手心上的引线,然后倒退几步,靠在墙角。 咻—— 三枚信号弹几乎同时冲出竹筒,射向了天空,信号弹出筒造成的声响在这宵禁的夜里传出去老远,估摸着很快就会有敌人朝着他们过来。 “七哥,放炮仗了,胡家人这边放炮仗了!” 八朵烟花炸响在夜空,惊醒了有数趴在屋顶下正焦缓等待的人们。也是奇怪,分明小街下这么少的军爷,偏偏就和脖子钉死了一样不是是转头看一上大巷与房顶! 最重要的是,分舵外竟然没卧底! “是啊,胡家兄弟他可是咱们贾珲的承恩寺啊,是光是他,他媳妇是也一样嘛!他的事不是贾珲的事!那世下有没什么过是去的坎啊!” 顾是了这些个奴仆了,我现在要做的,什什尽可能的带领圣教的核心弟子杀出金陵去,尽可能的保存金陵分舵的实力! 但也只是用得多了,而是是是用了! 一想到那,胡家的眼睛顿时就红了,更加疯狂的攻击眼后的贾珲人。 出乎张宁的意料,通过大地图,我发现镇江卫这边竟然火光冲天,小晚下的发出的光竟然比金陵城都亮! 那时,身前传出一阵脚步声。 是仅如此,整个镇江卫周边都是断的没人朝着镇江卫的小校场聚集着。是同于小齐的国色与军旗的颜色——红紫白,那支军队一片白... 眼见胡家都慢要反正了,就被人一句话犹豫了道心,贾珲人内心疯狂骂着。 啊,对,贾珲把自己的祖父打死了,有没女人帮忙的祖母那才把家外的七十亩水田卖了,连带着祖母和父亲七叔都成了贾珲的家奴... 见到胡家的攻势减急,贾珲人顿感没戏,纷纷什什小声劝了起来。 看样子,白莲教的真正主力不是藏在镇江卫了。 鉴于我那么识趣,胡家人也要没一个得道低僧来充场面,念慈方丈那次才保住了性命,是过,也彻底的失去了自由,被囚禁在那座后朝的皇家寺院中。 被七太爷的死吓的丑态百出的年重男眷们各个都挨了自己母亲婆婆的巴掌,还有等哭出声来就被母亲婆婆们往正堂的角落外拉,母亲婆婆们甚至还招呼自己的丫鬟婆子一起搬起桌椅搭建防御工事。 母亲婆婆们对男儿和儿媳们的表现非常是满意,你贾珲凭什么起家的?海贸啊! 家生子现在很是愤怒。 要是是贾珲,以自己的武艺,说是定在军中都混入品了,哪还要给人家当家奴! 算了,先把金陵城的奴变镇压上去吧! 见到自家的人数越来越多,贾珲的人什什心生怯意,什什朝着前门走去。 计划退行的非常顺利,接触各家最底层的这部分想改命却有力改命的人,策反我们加入白莲教。然前等待教主的一声令上,杀光主家、攻占金陵、占领江南、平定南国最前夺取天上,建立真正的地下神国······ 恼羞成怒的家生子还没顾是得这么少了,炮仗升天就代表着起义的各家仆役们之中也混入了官家的探子,起义的掌控权什什是在分舵的手下,金陵起义的胜利已成必然。 家外的护院们突然就冲退小堂,贾珲七太爷正要站起来喝骂我们有规矩竟然敢未经召见就踏入小堂,脖子就被一把钢刀剁开了一半... 只要撑过一阵去,让造反的护院们知道贾珲人也是是坏惹的之前什什谈判的时候了,照着以往的经验,那群护院们小概是被老对手们抓住了什么把柄,那才反叛的,过一会儿把话说开了就坏了,欠钱的给钱,家人被绑架的就去带人救,实在是行了承诺给我一个俏丫鬟成亲,少小点事? 本来为了防止泄密,家生子打算在入夜前最前开一次会,那个时候我才会宣布起义的具体发动时间,可宵禁令的存在让我与各家的联系断了! 然而这边是光没是异常的小规模人员聚集,马虎看来甚至隐约分成了两方势力,人多的一方什什被人少的一方逼入镇江卫衙门,估摸着再没一刻钟的时间就要全灭了... 贾珲的人顿时士气小增,一时间竟然压制住了胡家的攻势。 不是是知道这些从远处聚集过来的人马到底没有没夜盲症... 是过,自己手上被人替换了都有没丝毫察觉... 也是知道我们是怎么避过镇江卫中绣衣的监视的,是过想来要么不是绣衣投敌了,要么什什抓住了绣衣的把柄,如同我们抓住江南小营的原参将胡某人这样。 作为白莲圣教金陵分舵的舵主,我一直为李代桃僵把分舵的小伙代替一众真和尚掌控了胡家人那件事感到十分的自豪。每年都会没大沙弥加入胡家人,在我们加入胡家人的八个月内,家生子都会仔马虎细的观察我们,觉得没发展后途的话,我就会把那大沙弥拉入圣教。 谁啊,嘴那么讨厌! 镇江卫靠海,平时巡江的时候捞几网子鱼加加餐也是常没的事情,没夜盲症的几率是低。 不是他们不走,而是抱刀男子和他们说了,要在这里接应刚刚敲钟的袍泽。 见到攻势是断减急,缩在前方的男眷们也连忙朝着护院们劝了起来,与女人们是同,那年头都是男主内的,你们什什用一件件大事来化解护院们的内心。 “七哥,别听我们乱讲!他忘了他是怎么成承恩寺的了?” 亥时正,分舵这边果然发信号弹了!原本还没些动摇的七哥再也有没了相信,抽出腰间的雁翎刀就带着举着长枪长刀嗷嗷直叫的护院仆役们冲退了早就被打开的远门,汇合八哥的人手直冲后院······ 至于这些是识趣的... 可今日傍晚朝廷一则突如其来的宵禁令却打乱了我们原本的计划。 反正你圣教的后身是摩尼教,本门也是没诸少得道低僧的,加入胡家人是入佛门,加入你圣教也算得下是入佛门,入哪个是是入呢? 算了,纠结那些事情还没有没意义了,估摸着城中的奴变小概还没半个时辰才会完事,等把那些是安定因素清理掉也要再半个少时辰。 也什什最近几年家外出了两个退士那些手段才销声匿迹的,结束和贾珲讲究体面了。 。。。。。。 原本灯火通明贾珲小堂如今挤满了人,前院方向的院子外横一竖四躺满了尸体。男眷们缩在小堂的一角,一脸焦缓的看着后方自家的女人们拼命。 比我们年纪还小的老祖宗们都在前院待着,有没过来。 一个又一个贾珲的女丁倒在了血泊中,有神的眼睛是知道望向哪外。 “老爷莫怕,大的李八来也!” 意识到护院弑主了的贾珲人们也反应了过来,一个翻身就躲在了交椅前面从各个角落外掏出一件件兵器,准备与那些护院战个难受! 那可是干的刀口下舔血的买卖,这些竞争是过自家的竞争对手们的手段这可是防是胜防!暗杀、投毒、离间、派死士弱攻老娘哪个有经历过? 如今自己也当下婆婆了,是时候展现自己的修行成果了! 在经过少年的建设之前,整个胡家人现在就一个真和尚,这什什当代的主持——念慈方丈。 洪四也睁开了眼睛,有神的看着眼后的江南舆图。 那位修行没成的小和尚其实是知道自己等人是圣教中人那回事,但还是装清醒假装什么都有发现。 。。。。。。 西面天空炸响的银花同样把兵部小堂内的权贵们也吸引了过去,许少人都走出了小堂,遥望着西面的天空,坏像真的能看到些什么一样。 有办法,白莲教与朝廷关系是是很融洽,万一他出去乱说话怎么办?只能十四年以前没缘再见了。 过几年再报复不是。 打完那仗,回去就把那些年当过镇江卫指挥使的崽种们查个底朝天! 哎,对啊,你和你老婆都是张宁梦,贾珲对你也是薄啊,你为什么要造反来着?胡家听到对面是知道是哪个贾珲人喊出来的话一愣,挥刀速度是由减急。 贾珲家主突然心口一疼,又没一股破体感传遍全身,疼的我再也说是出话来,男眷们突然传来阵阵尖叫。意识到了什么的我赶忙高上头看了看自己的心口,看到了一段沾满鲜血碎肉的刀尖... 经验丰富的白衣人们也有没在意,而是重新将散落的杂物塞退了洞口外,拽出了一根线,再次掏出火折子点燃,抱刀女子和白衣人们那才撒丫子顺着刚才这光头的路线往东逃去。 最要命的是,竟然没八发炮仗从胡家人的东北角射下天了! “老八,他来得正坏,慢...” 。。。。。。 家生子迅速反应了过来,那必然是官家还没洞察我们要起义的事情,并通过宵禁与在胡家人发射炮仗成功的化被动为主动,把那场起义的主动权握在了自己的手下! 是过藏得是真坏啊!那段时间搜集的没关白莲教的情报,几乎所没的事情全都是在杭州远处发生的,那让谭季把没限的绣衣密探们全都放在了杭州远处,就连我洪四自己在得知白莲教还没另一支部队的时候,主要精力同样放在了钱塘江一带。 那一次只是过是我们收买了自家护院而已,又是是有遇到过,当年自己不是躲在婆婆前面看着婆婆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把我们给安抚住了,尽显巾帼本色! 母亲婆婆们跃跃欲试。 太突然了,原本因为金陵突然实行宵禁哪都去是成的贾珲女丁们齐聚正堂,满脸凝重的猜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男眷们也难得齐聚在一起,说着家长外短。 噗嗤! 是断没承恩寺结束动摇。 是过也坏,省的自己再躲躲藏藏的。 一个来时辰的时间足够等到白莲贼的上一个动作了。 突然,从洞口外窜出来一个光头,招呼有打甚至头也有回的就朝着东面跑走。 镇江卫的历代都指挥使简直该死! 贾珲家主顿时松了一口气,也有回头看赶来的李八,随着自家的人数越来越多,不是我那个家主也是得是下后阻挡造反的胡家等人。 说话间,贾珲又有了几条人命。 是李八,自家的另一班护院的班头李八! 。。。。。。 后边正在与护院们交战的张宁女丁们也是差是少的想法,小海下哪没什么和气啊!还是是今日他抢你,明日你抢他的?在证明自己实力前谈判才是解决问题的真正办法。 金陵的小家族几乎都陷入了混乱... “坏啊,坏啊!弟兄们,抄家伙!” 作为江南目后的最低军事长官,唯一一个没权以卫所为单位调动军队的人,并有没向镇江卫发出任何一道与调动相关的命令,只是如其我卫所一样发了一条原地戒备的军令。 见到八朵烟火在中天炸响,激动中带着一丝恐惧的大四打着摆子上了房顶,离地还没八七吃的时候脚踩空摔倒了地下,差点摔断了胳膊,时常被主家打骂的我只是滚了两圈就站了起来,看向听到响声赶紧跑出房门的张宁仆役们。 “胡家,胡家兄弟!伱没什么难处就和你说,少小点事啊就喊打喊杀的,有那个必要啊!是是是欠了赌账了,还是别人比他签了什么状纸?他和老爷说,老爷帮他啊!” 但他们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抽出腰刀来,警惕的观察四周的风吹草动。 很快,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含妈量极高的声声叫骂从洞口传了出来,正在四周警戒的黑衣人们握刀的手越发紧了。 第108章 斩草除根 胡家主胡灿死了,胡家完了。 从后面偷袭的李三带着人冲入了全然没有防备的胡家人中,大前面的洪四都勉强的胡家人只能绝望的感受着背后的钢刀临身。 女眷们的尖叫声、求饶声、惨叫声与咒骂声不绝于耳,胡家人正在胡家的正堂死去。 不过还是有一些幸运儿趁乱逃离。 后院还不知道被李三糟蹋成什么样子,幸存下来的男女们只能往正门跑。 谁承想,原来最是讨厌的粗鲁军汉们竟成了唯一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 “九哥,门外头的军汉真的会救咱们吗?”十二岁的少女一脸迷茫的问扛着她往前门玩了命跑的堂哥。 “放心吧,玲姐儿,三伯是户部的郎中,咱们可是官眷,他们一定会管的,一定,一定!”十七岁的九哥扛着她累的不想说话,不过同样逃了出来但却少了条小臂的堂叔替侄子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光是回答玲姐儿,更是回答给逃出来的所有人听。 果不其然,虽然身旁同样逃出来的几人一语未发,但明显能感觉到他们跑动的脚步更快更坚定了。 胡家不大,几个人很快就跑到了前门位置,却发现大门正半敞着,被护院们的反叛搞得紧张兮兮的重任警觉地停在了原地。今日宵禁,前门明明已经关闭才是! 正想去找门房,却听见身后传来阵阵喊杀声,吓得胡家最后的嫡系子弟们再也不顾什么蹊跷了,先逃出去再说。 刚出门就能上了一队直愣愣站在自家门口的军汉,幸存的几人顿时就松了口气,连忙跑到了军汉面前。 “救命,将军救救我们吧!” “我们是胡家的,我们家三老爷是户部的郎中,我们是官眷,快来保护我们!” 抓住救命稻草的胡家人再也没有那股逃生时的那口坚定气,毫无形象的瘫倒在大街上,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像极了丧家之犬。 完全没有怀疑这支军队为什么只是站在他们家门口。 “小子,我问你,里面发生了什么?”领头的把总突然出声朝着趴在地上累的和死狗一样的少年,就他离自己最近。 “将军.呼.护院倒反天罡呼.冲进大堂见人就杀咳咳咳.” “九哥!九哥你别说话了!”那个叫玲姐儿的小姑娘连忙阻止堂哥说话,并把他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用手拍着堂哥的后背帮他顺气。九哥这才好了点。 见到堂哥不再咳嗽和大喘气,小姑娘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朝着那个问话的军汉一个白眼儿。 完全没有杀伤性,把总无视了这小姑娘的白眼儿,眼神依旧冷漠。 “见人就杀?”把总仿佛没有一丝感情一样冷漠沙哑的问着,也没有特意的去问谁。 门内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即将出门的时候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都、都死了,就跑出来我们几个。”大敌当前,作为他逃出来几人的最年长者的堂叔还是深呼吸几次平缓心绪,这才朝着把总回话。 “嗯。”把总没有看他,一直盯着半开的大门处,戒备着随时可能暴起跑出来的敌人。 半张脸伸了出来. 嘣! 一支白翎箭正中眼睛没入近三分之一,伸出半张脸的那人立马倒地没了声响。 正是贾珲为每队分配的弓手善射者, 门后传来了一阵喧杂,但在也没有人敢探出头来了。 胡家人燃起了复仇的希望。 正想上前让这群军汉们给他家报仇,却被把总挥了挥手打断了思路。 “让这些人下去!”把总朝着手下人挥了挥手,手下人会意,带着自己的小旗把胡家的余孽带了下去。 满肚子话说不出口的堂叔有些恼怒,但势比人强,他们有近百号人站在这里,自己甚至还丢了条小臂。更何况家仇还需要他们帮忙报,也就不再言语。 小旗官从地上扶起到现在还没缓过起来的九哥,带着胡家人来到了一条小巷子里。 堂叔还有几个少年心中不安,居住在这里的他们隐约记得这是一条死胡同 “这位.小哥儿,咱们这是要去哪啊?”血一直从断臂处流出,身上还有许多处刀伤同时在流血的堂叔也已经快到极限了,大量失血让他的面色惨白,意识昏沉,若是没有两个侄子扶着,早就倒在地上了。 混沌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但从内心传来的不安感还是让他强打起精神,朝着小旗官问道。 小旗官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这群仅存的胡家嫡系,冷漠的脸上似乎压抑着愤怒。 今下午派发任务的时候,长官不仅给了他们军令,还有一份胡家的绣衣卫记录,几乎事无巨细的记载了胡家在城外庄子里的丧尽天良,看完收回。 再也没有了对他们满门被杀的同情。 拔刀,挥砍,惨叫,哭嚎,咒骂,求饶. 小旗官带着被溅了满身血的部下们走出了小巷。 队伍里少了几个人,小巷里多了几具尸体。 重新回到了队伍里,小旗官来到把总这里复命。 “死了?”把总抽刀,看着胡家的大门。 “没留全尸。”小旗官回答。 把总点了点头。 “胡家家奴勾结白莲贼以下犯上,丧尽天良屠灭主家,弟兄们,随我平叛!” 。。。。。。 “快半时辰了,想必已经开始清缴那些家奴了吧?” 兵部后堂,许久未见的贾雨村正与谭季喝茶。 贾雨村最近在江南大营里负责文书工作,可是给贾珲当牛做马快两个月了,到了现在才终于有了些空闲,可以和熟人喝喝茶。 谭季面色风轻云淡,但持着茶杯有些颤抖的手彰显着他内心的激荡。 “不出意外,是。”贾雨村此时反而比谭季更像一个绣衣千户。 “大都督这又是何苦呢?非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放任反贼屠家灭族,这些人可都是江南系的中流砥柱啊!若是收为己用.”虽然谭季也很不齿这些所谓江南世家的吃相,但就这样借刀杀人全部夷灭,实在是太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昨日因今日果,自己造的孽虐待奴仆太狠,遭到反噬难道不是必然的?”贾雨村其实也觉得放弃江南世家们太过可惜,但毕竟是贾珲的决定,作为他的恩主,贾雨村只需要紧紧跟随着贾珲的步伐做事就行,把这些江南世家们保存下来对他也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地方,死不死的和他没什么关系。 还是关注一下这场平叛能给他贾雨村带来多少功劳政绩来得实在。 “千户,镇江百户所急报!”谭季还想在说些什么,但是急急呼呼跑过来的绣衣力士把两人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急报?快叫进来!”谭季蓦然站了起来,朝着门外疾步快走,几个灰头土脸的绣衣正瘫坐在地上,仿佛劫后余生一样。 “镇江发生了什么?”谭季也不等他们行礼了,直截了当的问道。 几个绣衣跪也不是,起身也不是,只能保持原样坐在地上仰着头汇报: “回千户的话,今夜戌时一股身穿白衣疑似白莲教教徒突袭了指挥使衙门,刘指挥使当场重伤,现在由指挥同知吴峰吴大人领着镇江卫与白莲教正在城中对峙,在我们出城之前谁也奈何不得谁,但有越来越多的白莲教教徒正往镇江集结,吴同知与百户大人就派小的来金陵求援!千户大人,镇江危在旦夕,求您让大都督赶紧派兵过去救救弟兄们吧!”回话的小旗一脸焦急的望着谭季的脸,十分担心镇江卫的安全。 “什么?白莲贼的主力竟然在镇江卫!你且速速随我入大堂见大都督!” 谭季大惊,抓起小旗的胳膊就往正堂跑去。 戌时?白莲教教徒? 且先不谈戌时开打调兵遣将到双方对峙能在多少时间内做到,就算是从指挥使遇袭就往金陵跑,是大晚上骑马一个多时辰能赶到的?尤其是今天晚上还没有月亮! 更别提咱们对白莲教的官方称谓是白莲贼了. 呵! 无论内心怎么想,表面上谭季还是保持一副“我已经信了”的样子拽着小旗往正堂而去。 哎嘿,这帮子鹰爪孙这么好骗? 见到这个所谓的绣衣千户竟然连确认都没确认就把自己往正堂绕,小旗顿感大齐要完。 “大都督,镇江急报!”还未进入正堂,谭季就朝着正堂内喊话。 “进,速速报来!”还坐在兵部大堂内的文武们被谭季的话吸引,同时往门外看去。 只见那矮壮的绣衣千户牵着一个七尺大汉就这样走进了屋,单膝跪地朝着端坐在舆图后的大都督贾珲行礼。 身后的小旗连忙学着身前的谭季同样单膝跪地低头朝着门内报名。 只是他没有发现,就在他低下头的那一刻,谭季的左手突然往前伸了伸,摆出一个奇怪的手势出来,武官们顿时会意,朝着周围的文官们做了个闭嘴的手势,随后端坐在交椅上,不在有任何动作。 见到谭季身前的手势和这帮子武官不让他们出声的手势,文官们一头雾水,转头看向贾珲,见贾珲朝他们点了点头的时候,文官们这才按下心中的疑虑,打定主意闭上了嘴。 “进来!”贾珲的声音传到了门外两人的耳中,两人齐齐称是,这才站了起来进入兵部大堂。 “大都督,镇江急报,有白莲贼在镇江卫城作乱,指挥使重伤不醒,现由指挥同知吴峰暂代指挥,与白莲贼对峙于城中!”谭季朝着贾珲汇报到。 谭季话音刚落,整个大堂瞬间就炸了锅。 镇江啊,离南京就一百四十里地! 麻烦了麻烦了! 早就知道这个消息的贾珲面色不变,依旧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谭季刚刚做了一个这人是细作的手势,还是先让他把编的故事给说出来再做决定。 “是吗?让那小旗起身回话。”贾珲的话语传遍整个大堂,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通通安静了下来。 小旗如今也体会到什么叫大人物的气场了。 “卑职镇江百户所小旗江忠,拜见大都督!”江忠老老实实的给贾珲行礼,然后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接下来他所说的所有话语都要慎之又慎。 “何时?” “戌时!” “戌时什么时候?又是怎样一副情况,细细说来。” “是!卑职记得很清楚是戌时正!当时百户所大堂内的自鸣钟正在敲钟,就听到屋外有一声炮响,百户大人就令我等上房顶探查。然后就发现有很多身穿白衣带着莲花旗的人带着刀枪就往指挥使衙门冲击,没多久就又跑了出来,卑职等人就过去看了看,发现镇江卫自指挥使以降,除外出巡视的吴峰吴同知和镇江卫的三个千户外全部战死。 镇江府府衙也险些被攻陷,若非吴同知等人带兵及时赶到,镇江府衙怕是也要步指挥使衙门的后尘. 再接下来就是镇江卫的弟兄们和白莲教教徒以府衙为界对峙,可城内不断有身穿白衣的往白莲教那边汇聚,已有近五万人汇聚于此!吴同知和我们百户就派我们来金陵救援! 大都督,镇江如今危在旦夕,卑职求您了,求您派兵去镇江救救弟兄们吧!”小旗说完,五体投地的跪倒在地,趴在地上再也不敢往上看贾珲。 总觉得贾珲在看自己的脖子 兵部大堂立即陷入沉默。 贾珲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要完成这细作口中的这一套程序,哪怕把吴同知换成他贾珲,从得知有人造反开始集结部队到与白莲贼在府衙形成对峙也要花费小半个时辰,这还要忽略很多细节 不是指挥的问题,而是镇江卫大军的驻地与城内府衙隔得有点远 这时候,就连一些不同军事的文官们也反应过来了,这人跑过来的时间对不上啊! “岂有此理!白莲贼欺人太甚!冯泰何在?” 众人心里正想着,大都督拍案而起,显得十分愤怒。 “末将冯泰在此!”坐在交椅上的冯泰连忙站了起来,朝着贾珲拱手。 “速速集结火器营与江南大营三万正兵于开皇门前!” “末将遵令!”冯泰没有多言,连忙走出兵部大堂,去行宫前的广场上挑选部队去了。 今日第一更 (本章完) 第109章 金陵无战事 自贾珲下令到冯泰出门,整个堂内的文武官员们竟然没有一人出声阻止,教主果真料事如神! 堂下跪着的小旗顿时陷入狂喜,只要贾珲下令出兵,那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贾珲嚣张跋扈,目无法纪,滥开杀戒,证明此人已骄横到无法无天之境,肯定将我白莲教看的宛若土鸡瓦狗,再加上齐军有数次击败我圣教之事,不光贾珲,肯定金陵的文武官员也不会有多看重我圣教。 虽说此事有些令人感到羞耻,但也带给圣教一个击败当今朝廷第一武将的机会! 听闻我圣教的主力军与区区一卫五千多人马相持不下,贾珲定会更加轻视我等,只要他领兵出金陵支援镇江,中间再派人半道上埋伏一下,再给贾珲一副我们防的就是金陵来的援军的感觉 最后,等贾珲正要入城时,圣教顿时杀出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还能亲自击毙贾珲. 到时候,整个江南齐军顿时群龙无首,还有谁能阻挡圣教的步伐? 就是贾珲不亲自过来也无所谓,能歼灭多少就多少,最起码也能消磨贾珲手上的精锐兵力,打击一下他们的士气 见到堂下的小旗高兴成这样,贾珲也一副欣慰袍泽之情浓厚至此的样子,让人带他下去休息吃点东西去了。 “噗!哈哈哈哈哈!”等到再也听不到那小旗和领路人说话的声音后,贾珲再也忍耐不住笑意,看着大堂内的文武官员们裂开嘴狂笑起来。 同样早已忍耐到极限的文武们被贾珲的笑声破了功,也跟着大笑了起来,整个兵部大堂弥漫着快活的空气。 “看看,都看看,人家做好陷阱,正要守株待兔等我跳进去呐,哈哈!”贾珲笑着开了口,堂下的文武们也差不多笑够了,恢复到了那一副风轻云淡不以物喜的样子,但上扬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们内心还很欢乐的事实。 “大都督,镇江,真的丢了吗?”一道破坏气氛的声音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大家突然又笑不出来了。 对啊,既然白莲贼敢把他们往镇江引,那不就是说镇江出事了嘛! “大司马,镇江会不会已经”一个文官站了起来,颤抖着向着贾珲发问。 贾珲领兵部尚书衔,武将和勋贵们几乎都叫他大都督、大将军和公爷。文官们则是称他为大司马和贾公爷。 “嗯哼,估计白莲贼真正的主力就是藏在这,说不定,整个镇江卫都已经被白莲贼渗透,镇江卫的武官们也成了白莲贼了” 听到贾珲的猜测,众人越发不安了。 “世叔,您是正经的金陵守备,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局就交由您来主持了。” 贾珲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坐了许久已经有些僵硬的筋骨,将钦差大印交给郭彪后,就朝着门外走去。文武们连忙起身相送。 之前就已经说好了,在得知白莲教主力的下落时,贾珲会亲自领兵去攻。 一是试一下白莲教主力主力的成色。二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能够当场把白莲贼灭掉就当场灭掉,绝不给白莲贼壮大起来的机会! 。。。。。。 城中大概有五万的军队正在巡视,不单单是江南大营,还有金陵守备的几千人和留守太监掌握的驻守金陵行宫的一卫人马,加起来也有个一万多人。 于是乎,还驻守在广场上的军队大概还有四万人左右。 贾珲自带两千余精锐铁骑,骑兵就不用准备了,何况江南大营的马军也不多,八百人,聊胜于无。 马匹质量也不好,相比贾珲带来的铁骑相比,那真是当驽马都嫌吃的娇贵 那就多准备一些步兵吧,火器营一定要带上,这可是大都督亲自挑选、训练、设计战术的精锐部队,就算是没有这些火器,火器营的兵单独一个放出来那也是十分优秀的射手,所以火器营必须安排上。 剩下的步军正兵就挑选那些之前大比名列前茅者组建的共计一万人的先锋营了,在把他们整编为先锋营前就已经告诉他们这支部队就是专门打硬仗的部队,伤亡概率大但获得军功的几率也大不少,军饷也给的足。 能在九万多人里脱颖而出的一万人没有傻的,要的就是军功!只要军功带来的实惠和军饷确确实实能到自己或者送到自己家人的手上,那这条命就卖给你们了! 正好大都督贾珲的信誉有口皆碑,从没有听说过他有贪墨部下军功的事情发生,还总是打胜仗!能跟随这种名将出征的机会可不多见,必须要抓住!说不定老子就能斩个敌方头头拿个勋位呢! 于是一万先锋营、一万普通正兵与一万辅兵、三千火器营与两千两百四十名朱雀铁骑,组成了与白莲贼作战的首支部队。 早已到达广场看了许久的贾珲对即将带领的这支部队还是比较满意的,虽说比不上边军,但打打刚拿起刀枪的家奴们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至于白莲教的精锐,打过了才知道。 “大都督,可还有需要调换的地方?”冯泰早就发现贾珲了,等最后一支部队也检查完毕后,这才小跑到贾珲身边,将军队名册双手递给贾珲。 “不用给我看了,你办事我放心!”接都没有接冯泰手中的名册,贾珲来到了 已经排好队伍的三万余五千余大军前。 “多余的某家就不多说了,想想你们这十多年苦熬,不就是盼着这一刻吗?大丈夫取功名立富贵,就在明日!目标燕子矶,出发!” 贾珲就没打算走陆路过去,要长途跋涉一百四十里先不说,单单是贾珲在小地图上发现的伏兵就有六股!平均下来二十多里一股,长途跋涉再加上要多打六仗,铁打的军队都遭不住,更何况是已经有十多年没真正打过仗的江南大营了! 按照小地图显示,驻扎在西津渡的内河水师仍在坚守阵地,没有被白莲贼攻破,这很是难得。 至于能不能把三万大军短时间运过去 肯定是没法一次性都运过去的,不过西津渡的水师驻地也不大,三万人就算是能一下子运过去短时间也下不了船。分三到四批运过去最好。 船只的话,燕子矶平日里繁忙得很,征用能运过去一万人的船只绰绰有余,剩下贾珲现在往采石矶下令从那里征用船只就行。 江南大营的人马都是在南方呆惯了的,一百多里的水路完全没有问题。就是自己来自九边的两千多骑兵这两个月也没闲着,连人带马除了日常训练外就是来回坐船,人没几个有事的,马吐的那叫一个凄惨,甚至还病倒了好些匹。不过训练成果还是有的,一百多里的水路,马不会吐,下了船基本也不会损失什么战斗力了。 与上一次草原作战不同,拥有充足准备时间的他可是事无巨细都准备了个明明白白,现在,就尽情享受着战争吧! 。。。。。。 贾珲所部往燕子矶行进之时,一群光头大汉们正在承恩寺中疯狂逃窜以躲避披甲齐军的追击。 正是白莲教分舵舵主李长英和他的假和尚部下们。 之前在追捕那群绣衣的探子时,追到了东北角的一个不起眼的洞口处。本来想顺着洞口出去继续追,但洞口已经被一些杂物堵住。 李长英当即下令,留下几人负责清理洞口,另一部分去找梯子先翻过墙继续追,后面的从洞口出去。承恩寺的院墙还是很高的,敢不敢站在高处另说,翻过墙去不摔在地上断胳膊断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翻墙的都是哪些身手灵活还不怕高的。 承恩寺东北角恰好就有一间库房,光头大汉们从里面找到了一张长梯搭在了墙上,此事,洞口的杂物已经收拾出一小半来了。 就在第一个爬上梯子的人接近墙头时,一声巨响把他们送上了天。 在听到梯子搭上墙头声音后,一直等待在墙外留守的黑衣人们就点燃了引线,然后疯一样的往东面跑掉了。 八桶火药同时爆炸,瞬间炸毁了承恩寺东北角的院墙,震塌了大大小小十几间房屋,顺便着炸死了二十多个站在洞口的梯子周围的光头。 就连站的比较远的舵主李长英都被爆炸声震得鼓膜破裂,两只耳朵不停地流血。 顺手砍死了几个倒在地上被炸得血肉模糊却还在挣扎的弟兄,李长英深知不能在这里久留,带着幸存下来的十来个人就朝着承恩寺的西北角踉跄着跑去。 果不其然,在爆炸后不久,周围听到巨响过来查探的大营兵们就发现了已经被炸塌的承恩寺院墙、勉强能看出人形的二十来具尸体与大大小小无数碎肉块。 随队的绣衣很快就在一颗被炸断的树上发现了绣衣的标记,大喝一声“是白莲贼”后就抽刀冲进了承恩寺中,反应过来的大营兵们嗷嗷叫着也冲进了承恩寺中,他们要赶在堵着承恩寺正门和后门的袍泽前面抓住这群白莲贼。 “呼呼.舵主,我跑不动了,舵主?舵主!”跑在最后的一个大胖和尚实在是跟不上队伍了,本来还想朝前面的李长英说一声留下来断后,好留下个好名声来着,但怎么叫舵主他都没有反应,大胖和尚只能苦笑一声,靠着墙瘫坐在地,从腰间取出来一个葫芦,刚想打开塞子喝点水,结果却发现葫芦底破了个大洞. 想必是刚才爆炸的时候有东西把葫芦砸坏了吧。没水喝的大胖和尚再次苦笑,重新把葫芦挂在腰间。 这葫芦可是他从好几百个葫芦里挑出来最合眼缘的那个,他还想带着这个葫芦一同踏上黄泉路呢! 大胖和尚伸出舌头来舔了舔起了皮的嘴唇,等待着追兵的到来,好杀几个人垫背。 很快,一阵脚步声传来,大胖和尚拄着月牙铲站起身来,深呼吸几下紧握兵器,躲在了两间僧房之间。 就是有点挤。 大量脚步声越来越近,觉得差不多了,大胖和尚大喝一声就冲了出去,抡起月牙铲就来了个大风车,顺滑的手感让他面色一沉,按他的估计,自己冲出去的时候,第一排冲过来的追兵应该正好撞在他的月牙铲上才是。 大胖和尚连忙站稳身形,双手持仗戒备。 披甲的追兵正稳稳地停在离他七尺远的地方,最前排站着一列手持弓弩一看就是兵的大汉一脸戏谑的看着他。 大胖和尚顿时惊得亡魂大冒,心里一发狠就举起月牙铲往冲,刹那间十好几支弩箭射入他的躯体,搅碎了五脏六腑,巨大的力道让他再也无法保持住站立,仰面栽倒在地。 弥留之际,正疑惑他们是怎么发现自己的时候,刚刚藏身那边的房顶上却冒出来一张咧着嘴笑的正欢的丑脸 。。。。。。 掉队,认命,躲藏,袭击,被杀。 掉队,认命,恐惧,求饶,被杀。 大都督早已下令,面对白莲教这等劝人造反的邪\/教,格杀勿论!今夜,没有一个白莲贼能活! 李长英的队伍不断减员,双腿仿佛灌了铅子,两瓣肺叶感觉火辣辣的疼,喘的如同风箱似的,汗水越来越少,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代表着自己要脱水了 本来他们已经赶在官军追来之前就跑到西北角了,但很遗憾,这里没有仓库,更没有梯子. 没办法只能继续逃窜,仗着对寺庙的熟悉,他们西南角和东南角也跑了一圈。 西南角有仓库没梯子,又转道去了东南角。 倒是在东南角上发现了梯子,搭起来正要翻墙跑呢,一支白翎箭正中骑坐在墙头的瘦猴光头。 正是被从正门进入的官军发现,看到他们后,那群官军眼睛瞬间就红了,抽出刀来嗷嗷叫着就朝着自己冲了过来,也幸好自己没有爬上梯子,撒丫子就跑,寺里的官军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最后,仅剩的一个手下死在了弓手的白翎箭下,李长英再也跑不动了,死狗一样呈“大”字型躺在地上。 “伱、你们赢了.呼.我是我是舵主呼.我投” 噗呲! 锋利的枪尖洞穿了暴露在外的喉咙,李长英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千总打扮的鹰爪孙,仿佛是在问“我都要投降了你为什么要杀我”一样。 “大都督有令,”千总读懂了这人的脸,心情大好的他好心的朝他解释起来,“无论是什么舵主,还是什么圣女教主的,在哪里抓到就在哪里就地斩杀,白莲贼杀无赦。” 怎么怎么会. 李长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望着无月的天空,双眼中灵光消散。 第二更! 话说为什么最近几章没什么评论了啊? 最近也没什么反馈,搞得我都不知道最新写的是好还是不好了… 如果方便的话,还是希望大家多多评价一下,非常感谢! (本章完) 第110章 来援 “大都督,城内传来消息,白莲贼金陵分舵全灭,金陵奴变已镇压下去了。” 燕子矶。 贾珲骑马立在码头上,借着无数火光,远眺着那三面悬绝突兀江面的矶石。 “知道了,通知谭季,多筛几遍,我可不想等哪天回金陵的时候突然跑出来个自称白莲教的贼人来到我面前说是要报仇。” “是,卑职这就去通知千户!”来传递消息的绣衣俯身称是,见贾珲再没有吩咐,就转身骑上马往金陵传令去了。 收回远眺矶石的目光,贾珲回头再次注视着人声鼎沸的码头。 三万人挤在码头上等待着登船,关胜被贾珲临时任命为先锋营的主将,负责率领着这一万先锋营前去支援还在西津渡苦苦支撑的内河水师驻地。最好是打退白莲贼的进攻,清理出一块可供三万大军驻扎的营地。 大量的商船被临时征用,关胜已经率先领着他本部的一千骑兵率先登船,一万大军也已经上了大约五千人。 “通知关胜,让他先带着五千兵马先出发,剩下五千人由他的副手带领。”贾珲朝着自己的亲兵说道。 “遵令!”亲兵没有问为什么,朝贾珲拱手行了个礼就朝着关胜的方向冲去。 内河水师在镇江的驻地也不大,下船都要下老半天,一万人到和五千人到没什么区别。 或不定五千人还没下完船,后面跟进的五千人就到了呢。 不多时,一阵低沉的号角声从关胜乘坐的内河水师军舰上响起,随后又有几艘大船也回应一样的吹响了号角。伴着号角声与战鼓声,军舰离港,一些四百料的大商船紧随其后,载着五千步兵与一千余骑兵,总计六千余齐军使向了那正在被围攻的西津渡内河水师营地。 。。。。。。 作为江南省重镇,扬州这座既是江北也是江南的城市理所当然的也有白莲教的分舵。 林家由于家生子厨子被收买这件事,刚刚改革了一下家里的仆役制度。吃到实惠了的林家仆役们自然不会去跟着白莲教干造反这档子掉脑袋的事,甚至扬州的白莲教分舵因为卧底进来的林家仆役告密差点被剿灭。 虽说狡兔三窟的他们最终还是成功逃出生天,但多年的经营在盐商事件元气大伤后再一次遭受重创,几乎毁于一旦。 但白莲教好歹也是玩弄人心的邪\/教,城中其余大户的家里还是有不少死忠的,在死忠们的仗义疏财之下,扬州分舵还是勉强重新搭建起了框架,恢复了对幸存各部的联系。 盐商高家宅子的废墟里,白莲教扬州分舵的舵主李清十分落魄的坐在一把缺了条腿只能用石头垫着的交椅上,听着手下的汇报。 本来也没这么落魄,主要是李清潜入回扬州时就已经是七月二十九了,还在物色分舵新驻地呢,一封来自教主的手信就到了他手上。 看到教主决定八月初一正式起事的他瞬间就蒙了,再也不顾平时最在意的体面拔腿就跑,随便找了个废弃的宅子就钻了进去,收拾都没没收拾就开始带着人挨家挨户的重新联络,终于在今天下午日落前通知完了最后一家,连还忠不忠心都没顾得上鉴别就重新回到了临时带着的废弃宅子里。 就因为这样,李清甚至都没敢休息,只是靠在还在晃荡的交椅上闭上眼睛,还不敢睡过去,生怕再有什么人告密,带着官军过来再把他剿一次。 好在扬州的豪族也没几个类人的。这年头在江南,对待家奴这方面不做人才是主流,像贾家这些善待甚至都当的上厚待的家族才是另类。 扬州就是白莲教分布最北的分舵,再往北就没那个必要了。 再往北,等起事的时候,大家就要直面大齐朝的基本盘之一,江淮漕工子弟兵们的刀锋了。 没那个必要,也与早早设计好的战略不符。 守住了最好,没守住也没关系,本来就是个尝试,成功不成功的都不影响白莲教的大战略。 但这件事对李清来说那就要了命了,往后几十年的前途可就系在这扬州了! “舵主,不好了,有官军杀过来了!” 刚刚还一副睡意朦胧样子的李清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两腿一蹬就踩着交椅上了屋顶,往外远眺。 确实有一队点着火把的队伍往这边小跑。 李清吓得差点从屋顶上摔下来。 刚想叫人逃跑,却发现官军人数竟然不多,也就一个小旗的人数,十来个人吧。 看到屋檐下高达三十人的队伍,李清恶向胆边生. 。。。。。。 “林大人,白莲贼扬州分舵的舵主抓住了。” 林冲的副把总一脸兴奋的冲进了巡盐御史衙门的正堂,兴奋的朝着坐在堂案后的林如海汇报。 “什么,抓住了?怎么回事?”正俯身正在写着什么的林如海一脸惊讶的抬起头来,有些难以置信。 从发现家奴动手到现在还不到一刻钟吧,这贼窝怎么就被一窝端了呢? 林如海不解。 “嘿,这不是您派下官手下的一队小旗去支援大东门的韩家嘛,路过高家旧宅的时候突然从里面窜出来一群人,举起刀就要和我们打。我们是谁啊,我们可是大都督的嫡系,朱雀铁骑!当场就和约摸着三十个人打起来了,最后杀得就剩下六个人被那队小旗堵在死胡同里就要砍死他们,要不是最后那领头的喊了一声他是白莲贼的分舵主,早就被那小旗砍死了!” 副把总一脸骄横的朝着林如海说道。 “哦,那怪不得,也算他们倒霉叫那小旗把那什么舵主往金陵送过去吧。” “是!不过大人,这好不容易抓住了,您不看一眼?”副把总朝着林如海问道。 其实他不应该说这话的,不过自家大都督是林大人的内侄,自己的直属上司林冲还是林大人的本家兄弟,妥妥的自己人,说话也就大胆了些。 林如海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不了,丧家之犬而已,脑子说不定也有点问题,我就不去看了。” “是。” “等等,记得给在淮安的冲兄弟去封信,说是白莲教终于反了.” 。。。。。。。。 西津渡。 又一次打退了白衣反贼的进攻,自第一波攻势到现在,已经打了整整五个时辰了。 内河水师镇江千户所千户卫兴朝瘫坐在高台上,望着前方正不断退回镇江府城的白衣反贼们出神。 五个时辰前,刚刚例行检查完归港的十条战船,正准备回营房休息的他就看到东边的镇江府城火光冲天。 原本以为是寻常的失火来着,镇江虽比不上金陵繁华,但由于地理位置优越所以也是一处商业繁荣的大城,通宵到天明几乎成了常态。在这么多灯火的照耀下,失火也就成了常态。 卫兴朝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没走几步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就是着火了也不可能满城都有地方着火吧? 想起今天自己去镇江城中公干,傍晚回营的时候突然被通知要施行宵禁令,左军大都督贾珲在自己去检查战船的时候传来的一道军令,说是有一个叫白莲教的反贼团伙有可能会在某个人的驻地起事,要大家今夜全军戒备起来. 镇江城现在火光冲天,着火的地方甚至逐渐增多。 该不会正巧让我给碰上了吧? 从善如流且非常听劝的自己立马就召集了千户所的所有兵马,并且卸了两艘船的炮拉到了营地,均分给了三面寨墙。 果不其然,一群身穿白衣高举刀枪的人从镇江城中走了出来,并朝着自家营地的方向冲了过来。 起初,到了自己营地前的他们也没有立刻开始进攻,甚至还还很有礼貌的派人过来交谈劝降。 可自己是什么人?二十二岁的内河水师镇江千户所的千户官! 大好的前途等着我走,大把的快乐等我去享!更何况老子在内河水师干的好好的,未来接自己舅舅的班当个一卫的指挥使多好啊,凭什么要脑袋别裤腰带上跟你们这群早就被发现了的反贼混? 当场就把白莲贼的使者给吊到营地校场的旗杆上去了! 白莲贼果然大怒,将近两万人不要命似的就朝大营冲了过来,不过很快就被自己搬来的大炮给炸了个人仰马翻,再也维持不住队列撒丫子就跑了。 真是多亏从船上拆下来的九门大子母铳啊! 再加上分配给水师大营的两门虎蹲重炮,照刚刚来进攻的那两万人的实力,卫兴朝甚至有信心防守一个月! 就是火炮炸膛了,这不是还有八艘船嘛,有多有少的加起来也有个十来门。 也多亏了这里是镇江,是江防重镇。配的装备好不好的另说,但一定是给足额的。 人员足额,武器充足,敌人很弱,还有船只可以在沿江各个城池进行补给,这要再把营地丢了,他卫兴朝立马投江! 信心十足的他做好了打消耗战的准备。 然后他就后悔了。 在第一波的两万人失败以后,有一支打着白莲旗的军队来到了大营前。跟着来的还有好几门虎蹲大炮。 他们把城墙上的大炮拆下来了。 该死,他们就不怕有人攻城吗! 预想中将是自己扬名之战的防守战,瞬间变成了大炮对轰。 大炮对轰了断断续续将近三个时辰! 营墙是修了又修,补了又补,就在营墙被轰的即将崩溃前,对面的大炮炸膛了。 士气顿时大振,内河水师的官兵们拼着炸膛的危险,不停的放炮,最后还是把他们打退了。 再往后的一个时辰里,对面再也没有运大炮过来。 “千户大人,有船过来了!” 正向喝点水呢,负责看守船只的百户朝高台跑了过来,边跑边喊。 “什么,船?看清楚挂的什么旗子了吗?”卫兴朝也顾不上喝水了,连忙探出头去看着下面的百户,紧张兮兮的朝着他问道。 如果是援军还好,可万一是白莲贼的人马. “挂着蓝底蛟龙旗,是咱们水师的军旗,但不知道是不是咱们的人。”百户照实回答。 不知是敌是友罢了。 “老林,前头你先看着点,我带人去码头上看看。” 卫兴朝看着自己的副千户老林说道。 “别,你是千户,是咱们的主心骨,伱在这里作用最大。我去吧!” 老林连忙反驳。 “不,我去,白莲贼刚刚退走,一时半会儿也组织不起来下一波进攻。现在最危险的反而是后面的船倒是是敌是友,我要亲自去看看。” 没给老林反驳的机会,卫兴朝顺着梯子就溜了下去,骑上马跟着百户往码头那边去了。 “那几艘船除了蛟龙旗外,还有什么别的显眼的地方?” 卫兴朝问起了百户。 “还有一面红旗,上头有些金色,但看不出上面绣的是什么。” “红色,金绣?”卫兴朝一头雾水。 反正他是没怎么见过在船上挂红底旗的船只,这年头,红色可不能乱用。 最令他疑惑的还是金绣,这就更用不得了,红底金绣,这可是一些赐服的配色 嗯,赐服? 卫兴朝突然想起大将军贾珲两个月前渡江的时候,船上挂的就是红底金绣的朱雀旗. 难不成? 卫兴朝突然马鞭一抽就跑了起来,朝着码头方向狂奔而去,百户见状也连忙一踢马腹跑起来跟了过去。 。。。。。。 关胜很是兴奋,除却当年还在解良的时候带着百十号人进山剿匪,此次可是他这辈子头一回单独带领部队作战,尤其是这次他领着的是万人级别的部队! 平日里最是稳重的他这次也不禁兴奋的笑出了声。 “关爵爷,前面就是西津渡了,咱们是直接进去还是派蜈蚣舟下去探探?” 门外,船长隔着门朝里面的关胜问道。 “先别进去,派你说的那蜈蚣舟先上岸探探。”关胜收敛笑意,朝着门外的船长说道。同时也站起身来,抓起腰刀就往门口走去。 谁知道白莲贼到底有没有攻破内河水师的营寨? 第一更! 第二更要么凌晨两点左右,要么中午十二点左右 (本章完) 第111章 西津渡 一艘蜈蚣舟脱离船队,驶入水道,朝着西津渡快速的划去。 站在码头上,卫兴朝与百户焦急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援军。 “老孙,你确定有咱们战船过来了,不是你眼花?”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到大将军派来的援军入港,卫兴朝有些怀疑是不是压力太大让孙千户产生了幻觉。 “绝对不是,大人,不光是我啊,我手底下的人也有很多都看见了!”孙百户连忙反驳道。 “那怎么还没过来?照理说,咱们这一个来回的时间,战船应该入港了才是啊?” “大人,您问我没有啊” “两位大人,水上有动静,是蜈蚣舟!”突然,一个耳朵灵敏的小旗听到了划水声,连忙制止住千户和百户的谈话。 “嗯,蜈蚣舟?这是不信任我们能守到现在啊”顺着小旗的话,卫兴朝也发现了逐渐划过来的蜈蚣舟。 有些失望,感觉自己誓死守卫营地的决心被援军的主将玷污了。 “大人,话也不能这么说啊,援军既然过来支援,那肯定是知道镇江遇袭的事情。镇江卫五千多人都被那群反贼收拾了,更何况是咱们这水师千户所的区区千人?换做您是援军,那为了保证自己人的安全,您又会不会像这样派人来先谈查一下再说?” 见到卫兴朝皱了皱眉头,孙百户暗叫一声不好,也顾不上迎接援军使者了,右手拍在卫兴朝的肩膀上就来给他讲道理。 “哦,我知道,我就是感觉有点被轻视了?被怀疑了?不知道。 不过我也不会因为这种人人都会做的事情生气。如你所言,换成我,我也会这样做。” 没有再搭理身后的孙百户,卫兴朝调整了一下情绪,换成一副非常激动的神情朝着即将靠岸的蜈蚣舟走去。 孙百户见到自家千户确实没有生气,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和蜈蚣舟上的人交谈了起来。 领队过来的人是关胜的副千总,在经过一番交涉之后,双方终于搞清楚了对方的身份,这才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太好了,没想到竟然是关爵爷亲自带人过来,大刀关胜的名号我可是如雷贯耳啊!”卫兴朝一脸感慨的说道。 虽说他卫兴朝和关胜都是千户\/千总这一等级的武官。虽说是水师,但自己本质上与内陆的普通卫所的千户没什么区别,最多是来钱门路多点,因为驻地紧要的原因军需补充的快点罢了。和关胜这种跟着大司马大将军贾珲北伐灭元闯出名头来的,勉强算得上是名将的人相比那就差得远了。 更别说关胜身上还有一个小爵位,和他卫兴朝的差距那就更大了。 卫兴朝再也没有丝毫负面的心思。 “老哥,冒昧的问一句,关爵爷此次带着多少人来支援的?”虽说见到名人让卫兴朝很激动,但大敌当前,还是实打实的兵力让人更安心些。 “我部带着江南大营的一万先锋营率先前来支援,不过由于船只不足与上船速度缓慢,大都督下令让关大哥和在下先领着六千精锐过来了。” “一万?太少了点吧?之前单单是围攻我水师驻地的白莲贼就有小两万人了,更何况咱们还要攻城,就算那群反贼都没有过守城经验用不着十倍围之,可居高临下防御,就凭这一万人也啃不下来吧?”卫兴朝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一万人实在是太少了,就算由关胜亲自带队,想打下原本就是江防重镇的镇江也很是异想天开。 “不不不,是三万,是大都督亲自率领的三万两千大军!”说起贾珲,副千总瞬间骄傲了起来。 “什么?大都督亲临!”卫兴朝愣在了原地。 副千总咧嘴一笑,转身朝着蜈蚣舟打了个手势,蜈蚣舟上的人点了点头,调转舟船往港外驶去。 不多时,一声低沉的号角响起,一艘战船驶入了泊位,紧跟着的那些大商船也很快塞满了西津渡的码头。 。。。。。。 金陵,燕子矶。 从采石矶征调过来的船只载满了一万江南大营的正兵,朝着西津渡缓缓漂去。 “大都督,送关千总去镇江的那批船回来了。”亲兵一路小跑过来朝着贾珲汇报着。 “知道了。码头上现在就剩下火器营,杨志的一千人和咱们的两百多了,对吧?”正靠在交椅上似乎在小憩的贾珲睁开了眼睛,舒展了一下浑身肌肉。 “是,就剩下咱们了。”亲兵如实回答。 此次增援,贾珲先是让一万先锋营精锐先行出发,以帮助内河水师守住驻地为首要目标,接下来再如何行动全看关胜自己。 第二批运过去的是辅兵。派辅兵过去主要是做扩建营地、打造器械等诸多工作。 一万一千多人,还是带着大量火炮过去的,守住一个西津渡码头绰绰有余,另一万的战兵过去也是占地方。一万辅兵在这时候的作用可比一万战兵强多了。 “那就走吧,让火器营上那几艘商船吧,带着那么多炮,战船也载不动.”在虎子里放了放水,贾珲提上裤子,在水盆里涮了两把手就出了屋门。几个亲兵连忙把贾珲的长刀短矛马槊等兵器扛在身上,跟着他走出房门,朝着码头走去。 登上战船,贾珲进入了之前关胜一直呆着的房间里,自己在外面会让船长压力大增,万一再出个差错那就麻烦了。 安坐在椅子上,贾珲在小地图上观看着关胜的表现。 贾珲从另外的五千先锋营出发不久后就开始注视着关胜在镇江的一举一动了。 自上岸后没多久,白莲教就又一次组织了一次攻势,约莫两万人朝着西津渡码头展开了进攻,就连好几个时辰都没有出现的火炮也再次在战场上轰鸣,似乎是想要一鼓作气拿下西津渡一样。 关胜留下了五千先锋营原地防守,自己则是趁着连月光都没有的夜色,领着自己的一千骑兵本部绕路到地方的炮兵阵地发起了冲锋,全歼白莲教的炮兵部队,还炸毁了好几门从城墙上拆下来的重炮. 贾珲不是很理解白莲教为什么要把重炮卸下来。镇江周围的城池基本都还在大齐的掌控之下,四面八方随时都会有官军前来平叛,不珍惜着点这些珍贵的大炮,反而拆了下来去进攻一个对白莲教目前的处境完全没有作用的西津渡 算了,不想了。 在炮兵部队被歼后,没有了远程火力支援的白莲贼士气大减,兴许是白莲教的指挥部和炮兵部队挨在一起。白莲教两万大军接下来的表现那叫一个混乱无序,又被关胜从后方破阵杀了个对穿,军阵瞬间崩溃。 他们没有中军的吗?还是说他们觉得背靠镇江城不需要中军,让所有人一股脑冲锋就行了? 就贾珲目前观察到的情况,就算是有镇江卫的人马来担任基层军官,也无法掩盖白莲教本身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的事实。 邪\/教分子、家奴、街溜子、游侠,算一算镇江卫的军队人数才是最少的,五千人,还是多年没打过仗的 枉他紧张兮兮的准备了将近两个月. 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亏啊,亏啊,枉自己搭了那么多人情给湖广福建指挥使司和东海水师 甚至觉得召集江淮子弟兵都有些多余了。 算了,就当是练兵了。 顺江而下,不多时就到达了西津渡。 关胜早就带着卫兴朝等人在码头上等着了。 码头上现在完全不复关胜来之前的那副冷清迹象,重新恢复了忙碌与繁华。 只不过平日里大家忙着装货卸货,现在则是一副大工地的样子。 “将主来了,来,卫家兄弟,且与我一同迎接大都督去!”看到战船上挂着的振翅朱雀的朱红色大旗,关胜连忙带着目前还在码头和营地里的所有官员们朝着战船走去。 卫兴朝也是见过贾珲的,两个月前,大都督就是从扬州坐船到了这里下船的,自己还被大都督拍着肩膀勉励了几句,激动的自己好几天没睡着! 战舰靠岸,辅兵们连忙接住从船头上扔下来的缰绳,几个人一同用力把缰绳牢牢地拴在了墩子上,这才把船梯搭在了战船上。 几个顶盔掼甲大概是亲兵的甲士率先下船,站在了船梯边。 众人连忙整理了一下甲胄,生怕给大将军一个坏印象。 原本人声鼎沸的西津渡码头也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那艘承载着大都督的战船。 隐约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船梯上方。 咚,咚. 靴子磕碰着实木的船梯,坚定,有力。 一步,一步. 再也不见豪放不羁与嚣张跋扈的左军大都督,取而代之的是冷酷无情与煞气腾腾的大司马大将军。 码头上的文武们再也耐受不住,纷纷推金山倒玉柱,跪在了地上。 “下官(末将)参见大将军!” 咚! 一双靴子停在了卫兴朝面前,并朝他转了过来。 卫兴朝顿时紧张的寒毛直竖。 “卫兴朝?” “末将在!”卫兴朝声音颤抖。 “抬起头来,看着我。” 卫兴朝艰难的抬起了头,眼睛直视着大将军被火光一闪一闪照耀着的脸。 “以区区一千人马阻挡白莲贼数万人马长达五个时辰直至援军赶至,保下了西津渡码头。做得很好,某当为伱表功!” 大将军俯下身来,拍了拍卫兴朝的肩膀,鼓励的看着他。 卫兴朝激动的不停地颤抖。 “末将,末将” “某知道,辛苦了。” 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贾珲挺起了身子。 “诸位也都辛苦了,免礼,都起来吧。” “下官(末将)谢大将军!” 众人纷纷起身,恭敬地站在原地。 “如何啊,关爵爷?头一回独自带领万人作战什么感受?”贾珲走到了关胜的身边。 “末将.拜谢将主栽培!”关胜没有多说什么,再次拜倒在地。 “行了,自己人就别来这套虚的了,走吧,咱们去看看你打的怎么样了。” 贾珲骑上了亲兵牵下船的战马,朝着渡口外走去。 。。。。。。 “将主,西津渡的码头盛三万人实在是太勉强,更何况还要盛放大量的火铳大炮还有火药了,太危险,末将就叫辅兵朝东扩建了一下营地。” 西津渡的东侧真真的成了一个大工地,起码七千名辅兵就在这里飞快的建造营地。 “嗯,你是怎么戒备镇江城的?”贾珲观察着有无纰漏,随口问道。 “回将主,末将把手底下的十个把总全都派出去了,在弓箭射程外监视镇江城,灭杀任何一个出城的反贼”关胜骑在马上,落后了贾珲一个马脖子的距离,一拱手开始给贾珲汇报自己的布置。 “还行,差不多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能做到这点,已经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了。这仗打完,去边军历练吧,你想去哪?西北,安西,还是你老家晋地的边阵?” 贾珲回过头来,看着一脸激动再也保持不住往日沉稳的关胜问。 “将主,末将想继续追随您啊!” 贾珲失笑。 “我记得,跟着我的三个人里边你是最年长的吧?快四十的人了,总不能一辈子都给我当千总吧?就不想再提提爵位了?安心去就是。莫要忘了,你的靠山是我,没人敢贪了你的军功。” 马鞭一抽,战马驮着贾珲朝着东面小跑过去了,身后的武官们也连忙打马追着贾珲而去只是路过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的关胜露出羡慕嫉妒的目光 贾珲带着亲兵们跑出了工地,一路跑到了镇江城的一里之外,远远的看着这座被人内部攻破的江防重镇。 时不时飞来的床弩箭落在贾珲不远处的地上,吓得亲兵们心惊胆颤的,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贾珲观察城池布局。 从天上看和从边上看的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 就比如说被运河水侵蚀的有些严重的西城墙地基。 镇江城的西面是利用运河来充当护城河的,本来河岸离着城墙是有些距离的,不过前两年这边雨水太足把河岸侵蚀了许多。 若是别的城市,贾珲就打算从这里攻城了,但这里是运河,他活腻歪了才会对运河下手,更别提河面也不窄。 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计划,继续绕城而行。 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尤其是接下来的作战方案,改着改着竟然就到这个点了… (本章完) 第112章 奉命南下征讨不臣! 顶着时不时随着破空声飞过来的弩箭,绕着镇江府城转了一圈后,贾珲返回了西津渡营地。 实地勘察后,贾珲掏出刚刚的笔记,开始在地图上写写画画。 镇江府城修的很好。 坐落在江边最不缺的就是水了,大运河包裹住了她的西面和南面,又从运河里引水挖了两条城壕,即护城河。东边的城壕是依着古润渎挖出来的,背面的护城河则是沿着大运河到北固山的老铁瓮城挖的,与东边的护城河相连。 大运河的主体肯定是不能动的,东边和北边的护城河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只是镇江城内还有许多大炮。还有大量依附镇江卫的工匠,这年头,回回炮可还没有淘汰掉呢! 甚至因为取材方便,随造随拆非常方便,到现在仍是西南地区作战最常用的重型武器。 这样看的话,貌似自己能用的手段就不多了。 最大的问题还是缺少城中的情报。 之前来报信的绣衣小旗打扮的反贼,经过谭季副千户的拷问,他确实是一个真绣衣。 这就麻烦了,镇江百户所的小旗出了问题,那保不齐整个百户所都出问题了! 就算这时候有人跑过来说,自己是因为形势所迫将计就计卧底进白莲教里的绣衣卧底,也是不可信的。 最起码,在平叛结束前都不会有半点信任。 不光是绣衣,包括东厂与镇江卫的斥候营,现在都是不可信的。 就算是有真的,也只会好吃好喝的关在某处院子或者直接关进牢里,直到平叛结束。 打了个哈欠,贾珲把手中的笔放了下来,拿起了笔记开始一点一点的检查。 主攻还是城北和城东,但现在他们在城西,贸然跑到城东太花费时间和物力了,只要他们不傻,肯定是会派兵过来袭扰的。 城北的话 说实话,这座城市的首要建造目的就是江防。 江在哪里?江就在城北边。 可以说,北边就是镇江城防御最强的地方了。 这仗不好打啊 你说绣衣那怎么就降了呢? 大齐国自有国情在此,自太祖起兵之初就非常的重视情报工作,并为此建立了三大情报机构——绣衣卫,东厂,夜不收。 那种秘密情报机构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反正贾珲是不知道的。 绣衣卫自不用多说,基本上什么都管。 东厂的主业是监控江湖与监察绣衣卫,私下里似乎也有一些自负盈亏的副业,上皇应该是知道的,毕竟如今的东厂提督太监是大总管戴权。 然后就是直属于五军都督府,也就是军方的夜不收了。夜不收的主要业务是军事情报工作主要是平时及战时的情报侦查与传递,间谍活动以及劫营、烧荒、劝降等业务,并且对外的情报工作做的也很不错。 这些现在通通都没有。 夜不收的大本营是九边,南方的势力极弱。绣衣经过这么一遭,肯定是不可信任的了。 归根结底,让白莲教做大其实是东厂的失职。但由于戴权的关系,所有人都明智的忽略了这点。 谁都知道戴权的背后是上皇,针对戴权,你是不是对上皇不满啊? 但不追究归不追究,戴权也是要表示一下的,不然只进不出,大家就不带你玩了。 这也是戴明和夏铭这些内宦们此次平叛异常配合的原因所在了。 此为戴权的投桃报李。 所以里应外合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了。 可正儿八经的打攻城战,损耗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白莲教的主力都在这里了,他们必定会进行时殊死反 哎,等等 主力都在这了 对啊,我干嘛要累死累活的和他们打攻城战啊! 他们发动最主要的力量占领了镇江城,现在正在与我军隔运河对峙。 换句话讲,就是白莲教的主力全被齐军围困在镇江城. 呵,那没事了! “睡觉!” 。。。。。。 淮安,临近中午。 早已穿戴整齐顶盔掼甲的林冲早早的在军营里用了午饭。 今日,他要做一件大事! 早在三天前,林冲就接到了来自贾珲的情报,标明了白莲教的造反时间,就等扬州城的御史公派人来宣扬南边造反了,自己就可以登场召集漕工子弟报名参军平叛了。 情报上说的是昨日晚上发动,那算算时间,最晚今中午扬州那边的人就能到淮安宣传了。 “千总大人,千总大人,打着御史公旗号的兄弟进城了!” “什么?好好好. 快!召集所有的弟兄,一起宣扬起来!”林冲兴冲冲的站了起来,端起了头盔就往营房外走去,他现在要去跟漕工会如今的会长一起处理接下来的整编之事了。 至于能不能招到人?笑话,若是连漕工都不愿意参军护佑大齐了,那大齐也就到时候了 。。。。。。 “听说了吗?今天有一队官差冲进城去,大喊大叫说什么‘白莲教造反了!’,到底怎么回事?” “你问我呐?我刚从你这里知道,你问我?” “什么,有人造反了?” “孤陋寡闻了吧?那群人打的是巡盐御史林海的旗号过来的,林海你知道是谁吗?那可是贾家的嫡亲女婿!” “贾家?贾老五家的女婿?他不是个老光棍吗?” “屁话!就那一个贾家吗?老子说的是京城里的那个贾家,荣宁二府的那个!” “啊,你说的是咱老漕工出身的那个老贾家啊!” “是啊是啊,听说老贾家又出了一门公爷呢!” “晓得晓得,你说的是敦煌郡公贾珲贾公爷?” “对对对,就是他!” “哎哎哎,不是在说南边有人造反吗?怎的又扯到老贾家去了?” “对,说到造反,听说是白莲教发动那些奴几辈的杀主造反,听说好些个大家族都被杀干净了!” 码头上的茶馆里,一群人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刚刚从城里传来的消息。 那个劳什子白莲教造反了! 其实到底是谁造反对漕工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近在咫尺! “在江南造的反?我滴个乖乖,这么近!那不就是说很快就会征兵南下平叛了?”一个大胡子壮汉拿着汗巾使劲擦了擦脸,把汗巾一把扔在了桌子上这才恍然大悟般的开了口。 一瞬间,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其实全都聚精会神听那桌人讲南边造反的客人们沉默了下来,整间茶馆陷入了寂静。 大胡子壮汉率先反映了过来,上前一步重新捡起汗巾就往漕工会那边狂奔,晚了一拍的大伙也都发了疯似的紧随着大汉冲出了茶馆。 “哎哎哎,茶钱还没付呐,茶钱,茶钱!”掌柜的瞬间就和死了爹娘一样哭丧着脸,委屈地差点哭出来,可突然又想到了些什么,连忙一路小跑进后院,大喊了几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就被提着耳朵走了出来。 少年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自己的掌柜老爹抬脚朝着自己的腚就是一脚。 被踹了一个踉跄的少年呲着牙揉了揉被踹的那面腚,见到老爹又要抬脚吓得捂着腚就朝着漕工会的方向跑去。 “嘿,这小兔崽子!”掌柜的一脸嫌弃的看着那少年郎越跑越远,拐过了街角,这才长叹一声,转身回到了自家的茶馆里,脸上期待与担忧交替出现,最后又是长叹一声,坐回了柜台后面继续算账。 。。。。。。 “呦,小十二来了?” “哎,六叔,这不是我爹让我来的嘛!” “嘿嘿,我就说吧,小十二肯定是被二哥赶着过来的吧?” “六叔,这叫什么话,什么叫赶着过来的.” 漕工会总会正门前人山人海,吵闹间发出的声音都快能把漕工会的房子给震塌。 被赶出家门的少年郎挤到了熟人身边打招呼。 大家都在漕工会前面等待官方的解释,若南边有人造反这件事是假的也就罢了,大伙去套那几个乱传谣言的麻袋就是,可若这件事是真的 改命的最佳捷径这不就来了嘛? 有天家在,大齐开国百年间还没有人敢贪了咱漕工们的军功! 敦煌郡公贾珲贾公爷也是咱们的自己人。还是朝廷在江南最大的官儿,那这平叛的差事大概率就到他身上了。 有两条大腿可抱,还不担心万一自己战死,家小会被欺负。有这样的好事,就是自掏腰包搭钱也要进去啊! 漕工会内,林冲正在与会长交谈。 “呵呵,林千总,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你看看外面的人,怎么样,我漕工子弟可还忠心?”会长笑呵呵的看着坐在对面的林冲。 “自是天下第一等的忠心!”林冲说完,恭恭敬敬的给会长续了一杯茶。 会长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林冲给自己续茶,也没客气。 这位林千总是贾珲的心腹,四舍五入之下也算是半个自己人。 “林千总,一同去给大伙儿说说?” “全凭会长吩咐!”林冲为的就是这个。 两人喝下杯中的茶水,一同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出来了出来了,会长出来了,哎,旁边那人是谁?” 见到会长后面跟了个最多三十岁的千总打扮的男子,漕工们有些疑惑,激烈的讨论了起来,有说是子侄的,有说是徒弟的,甚至还有说是会长换口味了 “安静,安静!看什么看,说你呐!妈的,你才好男风呢!给我打他!”会长眉头一皱,抬起手来一指刚刚说他换口味的那人,就让站在他左右的漕工摁着装模作样的打了一顿。 “呵呵,老夫平日里没什么架子,这帮子混账东西在老夫面前没大没小的野惯了,林千总见笑了” “哪里哪里.”林冲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大家安静的差不多了,会长这才往前一步。 “老夫简单说两句! 第一句,南边那个叫白莲教的反贼确实反了。 第二句,咱们漕工的子弟,敦煌郡公贾珲贾公爷召集大伙南下平叛去! 老夫讲完了,接下来就让贾公爷的心腹,林冲林千总给大家说两句!” “好!” “会长讲得好!” “好样的,会长!大伙就喜欢您这不拖泥带水的样子,隔壁漕运衙门新来的总督一开始逼逼就逼逼个没完,哪有您这般爽利!” “嘿嘿,应该的,应该的!可不就是嘛,那狗日的漕运总督就不是个人,三两句话就说完的事一逼逼就是一个多时辰,老夫腿都站麻了.” 会长笑呵呵的回应着漕工们的话,甚至开始一起吐槽那废话忒多的新来的漕运总督。 上一任总督倒是个沉默寡言的,俗话说得好人狠话不多,那漕运总督看上了一户漕工家的姑娘想纳为妾,那姑娘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在别处横贯了的总督哪能惯着她?挑了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就带人亲自潜入了那姑娘的家,打死了她的爹娘与几个兄弟,正要欺身而上 就被听到响动过来查看情况的其他漕工邻居给剁碎了。 再下一任就是如今这个总督了,不爱财不好色,就喜欢拉人长篇大论一讲就是好长时间,偏偏又没理由朝他动手 “咳咳咳,会长,赶时间呢,您看.”见到会长和漕工们聊的越发开心,林冲连忙提醒了会长一句。 “啊?啊,是,林千总你请!”会长也反映了过来,现在还有正事呢,可不是平日里宣讲政策的时候。 “安静,安静!让林千总讲几句!”会长在漕工中的威望还是很大的,只听会长这么一说,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林冲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 “漕工弟兄们,我是林冲!是直属敦煌郡公,我的将主贾珲贾公爷的千总,就在昨夜,白莲教于江南发动反叛!我奉敦煌郡公贾珲之命,前来召集咱们漕工子弟集结,南下随公爷平叛!” 说完,一直站在林冲身后抗着旗杆的亲兵们一甩旗杆,裹在上面的几面大旗瞬间张开在了漕工们的眼前。 黑虎,朱雀,齐,大司马大将军,贾。 五面大旗随风飘扬。 林冲从怀里掏出一个锦袋,打开取出了一枚印章。 上书“敦煌郡公印”。 “将主有令,命漕工子弟兵下江南征讨不臣!” 抱歉抱歉,今中午有事出去了,四点多才回到家,下一更在两点到三点左右发出! (本章完) 第113章 贾珲?黄口小儿罢了! “叫什么名哦,小十二啊,你大名是什么来着?” “宁哲,黄二叔!”宁哲朝着眼前坐在征兵处的黄二叔恭敬的行礼。 “啧啧,宁折?宁折不弯啊,好名字”黄二叔点了点头,就要在纸上写下来。 “不是,黄二叔,是先哲的那个哲,折口哲.”宁哲连忙提醒道。 “哦,行了,拿着这个牌牌,去漕兵的军营里,让林千总他们试试本事。” “好嘞!”宁哲连忙接过黄二叔地给自己的腰牌,这个是临时给他们进军营用的。通过选拔了就留下,通不过就会被收回,重新送回征兵点。 宁哲拿着腰牌,踩着小碎步跟在人群后面就进了漕兵的大营。 他也想大步快走,但人太多了,迈不起来。 漕兵的大营与大齐其他的野战军团没什么两样,最多就是如水师一样,在军营里多了个小码头。 由于人数太多,林冲和会长决定简化一下征兵标准。 首先,16岁以下和55岁以上的淘汰,家中独子淘汰,看着就体弱多病的淘汰。 这些都在刚刚登记信息领腰牌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大家都互相认识,谁不知道谁啊? 先是赤足站在草地上跳上跳下,检测体能与身体素质。不合格的淘汰。 再接受一些零零碎碎的检查,宁哲也终于进入了第二层考验。 精选。 穿着和甲胄差不多重量的,装着河沙的麻布衣,负重跑圈、爬山。再脱掉麻布袋,下水游泳。 他们接下来要去的毕竟是南国,冷不丁掉进水坑里起码能自己游出来,不会被莫名其妙的淹死。 测试身体的项目全部通过以后,就是考验心理素质了。 没别的,组团和漕兵组成的小队干一架就是。 在智力、勇敢和冷静等诸多素质达到标准后,就是最后的体检阶段了。 整个淮安的医师和郎中都被招入军营给大伙检查身体。 先量身高,一条绳子横在那里,额头碰得到绳子的留下,碰到发髻了的淘汰。作弊垫了脚的打一顿板子再淘汰。但也不会不留情面的全部淘汰掉,如果身上有一技之长,比如说跑得快、练过飞檐走壁等技能的就可以进入斥候营。 最后,体检完合格的壮丁们,这才成为了一名出入军营的新兵。 宁哲也很幸运的通过了测试,成为了平叛大军中的一员——新兵。 他们要学的还有很多。 好在自大齐建立以后,江淮地区,尤其是运河沿岸的漕工们尤其喜欢参军,但仗就那么多,大多还被当地的守军就解决了,属实是兵多仗少了。 所以,其实大部分的江淮兵们都是久久混不出头只能熬资历的,等服役的五十五岁年限到了,他们就回去开始教导自己的后辈军营本事,以盼将来能够改命。 所以,淮安有大部分接受过准军事训练的预备役官军。只要稍加训练就可以直接入正兵队伍。 再加上漕工先天性的具有纪律性与服从性,那就更好训练了。 再就是根据各自的特长分配到相应的军营里。 “老爹,我入选弓弩手了!”宁哲兴奋的拿着发给他的告身跑回了他们家的小茶馆。 “啊?我儿入选了!”在柜台后面心不在焉算了好几个时辰账的掌柜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小跑几步一把把宁哲搂在怀里,兴奋的怕打着他的后背。 “好,好样的,我儿好样的!爹爹我无用,跑不快,没选上正兵。如今我儿入选大齐正兵之列,我.”掌柜的本还想拽几句文,勉励一下自己的好大儿,可读书不多的他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再次用力拍打着宁哲的后背。 。。。。。。 咚!咚!咚! 震天的战鼓响彻在镇江城外的齐军军营之中,多达八十门的火炮正在怒吼,爆射出被空气摩擦到能烫掉一层皮的铅弹砸在了北城墙上。 “册那!狗官军发什么疯呐!一大早就开始轰击北城墙,这都一个多时辰了,还在轰,倒是派兵过来攻城啊!”负责镇守北城墙的白莲教高层躲在城墙下边,一脸憋屈的朝城外的狗官军痛骂。 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现在北城墙上已经没法呆了,虽说城墙被轰击的很惨,但这只是看起来很惨而已,实际上只是夯土墙外的砖石层被打的有些碎而已,只要夯土墙没事就行,砖石层的重要性没有夯土层重要。 可城墙上的地面已经被炸的稀碎,实在是上不去啊! “舵主,这样下去不行啊!弟兄们都快没心气了,让我带人出去冲一次吧!”白莲教新任命的游击将军从远处跑了过来。 “叫我总镇!你以为城外头的官军是镇江卫的卫所兵?那些人可是江南大营,刚刚整顿完的江南大营!再看看狗官军那边的旗帜,贾字大旗还有朱雀旗!那他妈是那狗日的左军都督贾珲亲自率领部队来的!” “那怎么办?就这样被他们打的抬不起头来?弟兄们的士气可怎么办啊!”游击将军一脸焦急。 昨夜攻占府衙后,教主就开始大封群臣。 “要先把大框架给搭建起来!” 各地的分舵舵主都被封为了一地总镇,比如说如今负责镇守镇江北城墙的这位总镇,他的官职全称为“湖广总兵官”。 就是湖广现在不在他们手上,只能委屈堂堂湖广总兵官屈尊降贵带着一大堆副总兵、参将和守备来守城墙了。 “总镇,高游击说的对啊,再这样打下去,弟兄们的士气可就崩了!若是这个时候,狗官军再派人摸过来怎么办?” “对,狗官军一直在用炮打我们,肯定是怕了咱们了!就让高游击当代人冲一次吧!” 各省的副总兵和其他高级军官们开始七嘴八舌的劝着总镇派人出城去冲一冲。 “说的倒是轻巧,可咱们的炮都被狗官军的炮弹给打坏了,怎么掩护他们冲过去?咱们可没有几个骑兵!弓弩那才能射多远啊!”有人跳出来反驳。 “那你说怎么办?” “别说了,要我说那贾珲就是吹起来的名声,他才十九岁,又能有多厉害?我都打听过了,活捉拉藏汗是因为和和硕特的主力不在高原,偷袭才把那什么汗给捉住的!蒙兀大汗也早就被那劳什子漠北蒙古给逮住了,是贾珲不要脸背盟偷袭才得逞的! 狗屁灭了两国,他就是走了狗屎运罢了!只要我带兵冲进官军的中军,把那黄口小儿给宰了,没有主将的狗官军必定军心大乱,这个时候,总镇在带着大军杀出城去,一举击败狗官军,那这江南还有谁是咱们圣教的对手?”高游击打断了他们的交谈,一脸狂傲的拍着胸膛诉说着自己的计划。 “高游击,我这就去和教主说一下,让他把全城的骑兵都调给你,你能保证杀进狗官军的中军把贾珲给击毙?”总镇一想,觉得有些道理,这样一个只会偷袭的人,正面战力肯定不高,说不定真能给斩将夺旗了。 “此战必胜!”高游击上前一步,朝着城墙外不屑的说道。 “好,那老夫就信你一次,这就去找教主!” 总镇和一个副总兵交代了几句,就朝着府衙方向骑马狂奔而去。 又被轰了一会儿,炮火总算是停了下来,众人知道,这是在给大炮降温,过一会儿肯定还有。 大概一刻钟以后,总镇回来了。 “高游击,教主同意你这个计划了,全城会骑马打仗的兄弟全都归你指挥了,好好干,若是能把贾珲给打死了,日后一个国公肯定少不了!”说完,周围人看高游击的目光有了些嫉妒。 “末将多谢教主,多谢总镇抬举!”高游击一脸兴奋的朝着府衙方向给教主磕了个头,又转身朝着总镇又磕了一个。 “嗯,好好干!”总镇欣慰的点了点头,上道啊。 没过多久,一群骑着马,骡子,甚至是驴的骑士出现在了高游击面前。 “这总镇,这、这些难不成就是” “呵呵,你也知道,咱们南方马匹不多.”总镇看到这么一群.乌合之众,一时间也有些尴尬。 高游击沉默了下来。 “.驴就算了吧,也跑不快,就骡子和马吧。”想了想,高游击还是接受了这支“骑兵”。 “哎,对喽,现在条件比较艰难,你放心,等咱们把贾珲干掉,他的那些马就全都归你了!”总镇把教主画的大饼给高游击说了出来。 “啊,真的?” “这还有假!” 高游击咽了口口水,目光坚定的看着城墙,仿佛目光能透过城墙看到贾珲一样。 。。。。。。 “噗嗤!这是群什么啊!” 齐军的炮兵营地里,火器营指挥使通过望远镜看到镇江的北城门被打开了半扇,冲出来一群牛鬼蛇神。 前边还挺正常,全是马匹,后面跟着的看起来像是长耳朵马. 这不是骡子嘛!嘿,后面竟然还跟着一群骑驴的! 驴子终究是躲不过自己的命运,被派了出来。 “快,快去通报大将军,说是有一队奇怪的骑兵冲过来了。” 传令兵连忙朝着大将军那边跑去。 贾珲就在火器营后面的高台上办公。 “报!大将军,关千总已经打穿镇江与金陵之间的陆路,遭遇六波偷袭,六千部队损失三百余人,全歼六波伏兵总计七千余!” “很好,去东边的军队呢?” “左参将还未曾派人过来。” “报!左参将部已经到达镇江城东火炮射程之外,已经开始修筑工事!” “报!火器营来报!镇江城里冲出来一支牛鬼蛇神!” “嗯?”贾珲停下了不停书写正式军令的笔,好奇的抬起了头。 “牛鬼蛇神?什么东西?” “回大将军,大概有一千骑马、骡子和驴组成的骑兵冲出城来,按照我们指挥使的推断,似乎是想冲击我军中军进行斩首。”传令兵赶紧低下了头。 “.骡子?驴?这帮子白莲贼的脑子真的是.不知道老子是干什么起家的?杨志,去击碎他们!” 贾珲一时间无言以对,转头朝着一直候在自己身边的杨志说道。 “末将遵命!”杨志握着钢枪朝着贾珲一拱手,左手扶着祖传的宝刀就下了高台。 。。。。。。 嗖—— 咚! 一发铅弹打在了高游击的身边,飞溅的泥土碎石打在了他的身上,被铁架挡住。 “弟兄们,坚持住!前面四百步就是火炮阵地了!再后面就是狗官军的中军,贾珲那黄口小儿就在那里!” 高游击一边朝着齐军猛冲,一边回头鼓舞着士气。 没法子,先天条件太差,连一千匹马都凑不出来,与齐军精锐之间的差距只能由士气来弥补了。 瞧不起贾珲归瞧不起贾珲,齐军的精锐骑兵他可从未小觑过。 与齐军骑兵缠斗肯定是打不过的,但此次出击的目标是斩首贾珲,只要自己的骑兵能挺过第一波骑兵对砍就够了,自己就有信心带着真正骑马的骑兵冲过骑兵的炮兵阵地,直插中军斩首贾珲。 他能被教主看重托付骑兵给他,自然不单单是因为他的作战计划了。 高游击的祖上曾经追随前凉的最后名将——花将军魏明全歼北路齐军,是魏明的副将。 在凉后主自尽,凉朝国灭后。魏明所部被荣国公贾源围杀于岐山。 高游击的祖上趁乱逃了出来,隐姓埋名加入了白莲教。近百年下来,高游击也算得上是根红苗正的老白莲了。 自幼就开始修习骑射,学习魏明的兵法。 算得上是白莲教唯一一个懂骑兵的了。 再加上高游击的武艺在白莲教内也算得上是保二争一的。也正因为如此,这群会骑牲口的白莲教教徒才敢骑着骡子和驴就跟他出城直击齐军中军的。 “将军前面有情况!” 副手朝着高游击高呼。 高游击连忙收回看向身后部下的目光,直视着此战最大的阻碍。 齐军骑兵精锐中的精锐。 大司马大将军贾珲的嫡系军队——朱雀铁骑。 (本章完) 第114章 游击将军高显业 只见从炮兵阵地里冲出人人身穿铁甲红战裙的近千铁骑,高游击定睛望去,只见他们高举一杆红底金线的振翅朱雀,端着几丈长的长矛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一时间,高游击顿感心酸。 若是大凉还没亡,以自己祖上的威名与功劳,率领这支部队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而不是身后临时拼凑出来的驴骡铁骑。 甩了甩脑袋,重新调整了一下心态,目光严肃的看着与自己越来越近的朱雀铁骑。 “众将士听令,随我冲!”高游击大喝一声,端起自己祖传的马槊就朝着朱雀铁骑发送了冲锋。 “嗷——” 被高游击的冲天豪气感染的驴骡骑兵们也学着前面的高游击端起了自己的长枪长矛。 朱雀铁骑也发现了敌方的意图,只有少部分位列队伍前方艺高人胆大的一群人继续握着弓箭,自觉武艺不够的纷纷收起了原本打算进行骑射的弓箭,从得胜钩上拿起长矛。 他们可没有大将军那种五步贴脸射杀的武艺与勇力,这很明显就是要和自己硬碰硬一波然后头也不回的冲进自家军阵,骑射失误了就会有更多人冲进军阵去,犯不上因为这个而炫技。 冲在最前面也想射杀对方主将的杨志突然感到对面的主将也不是个善茬,自己的一箭不一定能够射中对方,只思考了几个呼吸的杨志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连忙换成了自己的钢枪,端起来目光严肃的锁定着那对面队伍里唯一一个用马槊的人。 相距百步,火器营指挥使下令停止了继续射击,这个距离,再用大炮射的话可能会伤到友军。这帮子朱雀铁骑可是大将军的心尖尖,万一被自己伤到了,可是要吃挂落的! 不过,也不是再无动作。 “铳手列阵!” 指挥使一声令下,千名火铳手连忙以弦月状列阵,前后三排,以凹进去的那一面直面敌方骑兵。炮手们连忙拉着炮车退到了盾车之后,盾车接替炮车紧贴在铳手的后方,等铳手放完铳后就会退回盾车之后。 五十步,高游击已经能看清齐军主将的相貌了。 只见那汉子头戴一顶范阳毡笠,上撒着一把红缨,身穿对襟无袖鱼鳞半身罩甲,束着一条深红色布面铁衬战裙,上绣金色火焰朱雀纹样。生得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 “丑人,纳命来!”高游击大喝,举起马槊就朝着杨志冲去。 “丑人?狗一样的东西,死!”听到高游击的称呼,杨志大怒,举起钢枪就朝着高游击砸了过去。 当! 钢枪与马槊相撞,从枪身上传来的巨力震得杨志险些脱手把钢枪甩出去。 不好,这是个高手!\/也就这种程度了! 只是一次交锋就让双方察觉到了对方的虚实,就在双方即将错开身位之时,高游击突然高举马槊,高举马槊左手抓着槊杆往后一收,借助腰力横扫向身后的杨志。 杨志顿时大惊,连忙双手紧抓枪杆向右挡去. 嘡! 槊头狠狠砸在了钢枪枪杆上,巨大的声响震得杨志头晕目眩,一股巨力袭来,险些让杨志摔下马来,若非杨志及时用脚尖勾住了马镫,否则就要摔到地上被后续到来的骑兵踏死当场。 好强! 杨志心有余悸的在身后亲兵的帮助下起身坐正,内心涌现出一股恼怒,大吼一声调转马头就要朝着高游击追去,却被冲过来的驴骡骑兵不要命的攻击着,一时间竟被困住了手脚。 身后传来的惨叫声与落马声敲击着高游击的内心,令他心如刀绞,但他现在也顾不得回去救他们了,一举冲到中军的那座高台上,把贾珲弄死才能抚慰那些战死的教友们! 心一横,高游击大力磕碰马腹,战马吃痛嘶鸣一声,更加快速的朝着前方冲去。 “举铳!”火器营指挥使见到武艺不凡的杨志杨爵爷都被敌方主将两槊差点打下马来,连忙朝着火铳手大吼命令道。 根据最近训练的程序,早就装填好火药与弹丸的火铳手们抬起了手中的火铳,被点燃的火绳冒着青烟。 在成为火铳手之前,作为优秀弓手的他们最不缺的就是一颗冷静的心,哪怕敌方的大将已经冲到离自己三十步远的地方了,依旧没有慌乱,只是冰冷的瞄准着冲过来的将军。 “放!”指挥使大喝! 就在火铳手们开火之时,高游击大吼,将手中几丈长的马槊当做标枪投了出去,一个火铳手不慎被马槊正中胸膛穿胸而过,锋利的槊尖捅进了站在后面倒霉鬼的腹部,最终钉在了地上 抛出马槊后,高游击也没有愣着,立马翻身藏在了马腹下。 顿时,战马的身上爆出了以朵朵的血花,高速跑动的战马哀鸣一声,无力的往前多跑动了几下,却被接下来的两轮齐射瞬间打成了筛子。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倒在了地上。 正是贾珲亲自交给火器营的三段式射击。 硝烟弥漫 “死了吗?”高台上,贾珲拿着单筒望远镜尝试在硝烟里寻找敌将的踪迹。 “将主,一千把火铳呢,怕是弹丸都能从尸体上挖出来好几斤”亲兵不屑的望着满是硝烟的战场,不屑的说道。 “未必,那等的武艺,那等的人物,我可不信他这么容易就死了。”贾珲希望这人活下来。 虽说杀了不少自己人,但就凭这个白莲教的武将能够两槊抽翻杨志,带领一帮骑着驴和骡子的部队打穿自己的朱雀铁骑又打进火器营前二十步左右的地方,就足够贾珲欣赏他了。 若是他还活着的话,那就招揽一下试试吧 贾珲心里默默的想着。 前军,火器营营地。 “还有动静吗?去看看!”指挥使小心翼翼的从盾车后面探出头来,盯着马尸那边看,跟身边的亲兵命令道。 亲兵点了一队火铳手,朝着马尸那边小心的走去。 也就二十来步的距离,很近。 小心小心再小心,亲兵等人终于来到了马尸背部旁。 亲兵抬起手中的红缨枪,小心翼翼的拨动马尸。 “邱爷,没动静,会不会真死了?”一个火铳手感觉心里发毛。 “别说话,那人能两槊抽翻杨爵爷,说不定.”亲兵没有继续说下去。 抬起长枪,不在拨弄马尸,而是不停的戳来戳去。 “嘿,邱爷,没反应..” 啪! 从不知道那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抓住枪头下的枪杆,亲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正想用力把长枪抽过来的时候,一股巨力把自己直往马尸的方向拉去,亲兵一个踉跄就要趴在被打烂内脏碎肉流了一地的马腹上时,一只手身影从马肋伸了出来,扯住了亲兵罩甲的方领上,马尸猛的一翻,一个浑身碎肉流淌着不知道是人血还是马血的披甲人突然出现在亲兵面前。 亲兵正想大吼,却不成想这血人没有给他丝毫的机会,一把锋利的匕首扎透了罩甲,插入了胸口,扎穿了心脏 “快打!”被突然出现的血人吓了一大跳的火铳手们连忙举起了手中的火铳,早已装填好的火药瞬间被火绳点燃,一声爆响传出,一枚枚铅弹就朝着血人射去。 血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左手举起亲兵的尸体右手捞着长枪就朝着火器营冲了过去。 一枚枚铅弹打入了亲兵的尸体,绝大部分铅弹都停留在了亲兵体内,只有少数的一两枚铅弹幸运的打穿了没有骨头的肉,却被血人身上的铁甲所阻,叮叮两声就掉在了地上。 长枪划过身旁火铳手的身体,两个人暴死当场。 “快,盾车,盾车给我合起来!”指挥使扯着嗓子朝着操纵盾车的辅兵们大声喊道,想要用盾车来阻挡那敌将的步伐。 见到盾车逐渐合围,高游击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要把自己困在阵前! 若是真被困住了,高游击丝毫不怀疑自己会被好几百把火铳打成筛子,到时候怕是要在弹丸堆里找人了! 伴随着怒吼,高游击举起长枪就朝着盾车冲去,顺手捞起洞穿了一具尸体和一个不停哀嚎的人的马槊,瞄准再次投出,马槊再次投中了一个不小心把身子漏在盾车外面的倒霉蛋。 虽说有辅兵几乎是同时补了上去,但车阵的形成却因为倒霉蛋的死不可避免的完了半拍,被高游击抓准机会冲了进去。 车后的火铳手正要开火,就被一杆红缨枪划开了喉咙,手中的火铳恰巧被人夺去,火铳手趁此机会连忙用双手捂在了喉咙上,一时间,火铳手竟然对某个夺走他火器的不知什么人升起了一丝感激 啪! 如此近的距离哪怕是能不能打准全靠命的火铳也变的百发百中,一枚铅弹命中了前方火铳手的眉心,高游击故技重施,再次把尸体握着的火铳夺了过来。 在此之前,那把被打空的火铳被当成了棒子,一击就将一个长枪手的脸给打凹进去,最后被当做投掷武器扔到了另一个长枪手的头盔上,把这人打晕了过去。 敌将正在自家的军阵中纵横,火铳手们却因为投鼠忌器怕误伤友军不敢放铳。 “厉害,厉害,这等猛将给反贼卖命着实屈才了,他就应该带领着数千铁骑在草原和大漠中横行!”贾珲越发想把这人收为麾下了。 “不要再平添伤亡了,把他放过来。”看到阵前的驴骡铁骑已经被杨志歼灭,贾珲撇了撇嘴,朝着身边吩咐道。 “这将主三思啊,那人可还拿着把火铳呐!” “这好办,取我弓来!” 亲兵见自家将主意愿坚定,只能把弓箭拿了过来。 贾珲站了起来,颠了颠手中的一石硬弓。 不错,还是熟悉的手感。 点了点头,又从箭囊中抽出一支雕翎箭来,朝着正在军阵中激战的敌将望去,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张弓搭箭放弦! 高游击激战正酣,顿感头皮发麻正要做出反应,一根短矛一样的雕翎箭就正中自己左手上的火铳,压实在铳管内的火药瞬间被箭头撕裂管壁摩擦出的火星子引燃,炸裂开来! 高游击顿时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手中炸的就剩下铳把的火铳。脸上,鲜血顺着一道伤口流了出来。 幸好自己刚才躲了一下啊! 耳旁突然传来让齐军让开道的喊话声,仿佛想到了什么,高游击连忙转身看向了离自己就剩下不到百步的中军高台。 一个高大的披甲人正笑着朝自己挥舞着手中的大弓。 官军之中竟也有射术如此高明之士! 只是,听说贾珲身材高大,这射手看起来也十分高大,再加上高台上似乎就只有两三个人. 会不会这射手就是贾珲? 想到这里,高游击不禁愣了愣神。 突然回想到自己还在战场上,高游击连忙戒备起来,却发现周围已经被盾手举盾围了起来。 不过也不算被围,还有一条直达高台的路被这些盾手让了出来。 高游击立马明白了齐军的意图,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缴获的长枪,高游击坚定的顺着被盾手让开的路,朝着高台走去。 百步的距离不是很远,高游击很快就走到了高台前。 挺胸抬头直视着朝下望来的那射手的眼睛。 “这位壮士,敢问尊姓大名?”那人率先开口。 “不敢称尊,我名高显业,圣教之游击将军是也!”高游击,不,高显业仰着头,骄傲的说道。 “如此神勇,在白莲逆贼那里竟然只是个游击将军?你们那教主竟是个眼瞎的.” “此言差矣,我圣教人才济济,猛将如云,我这种水平当游击将军已是侥幸,怎敢窥伺更高位!足下便是贾珲了吧?” “放肆,怎敢直呼我家将主名讳!”还在贾珲身旁的两个亲兵怒了。 “无妨无妨,小事而已。高将军,如今你已经到了我的面前,可是来取我项上人头的?” “正是!” 贾珲的话说的直白,高显业似乎也没觉得不妥。 身旁的亲兵正要破口大骂,却被贾珲挥了挥手制止。 正要再次开口,一声大吼却把贾珲酝酿好的情绪给打断 “狗东西,死来!” 今日第二更! 另外,来通知说22号凌晨开始,这本书就要进热门精品了,嘿嘿… 那么,到目前为止我还欠大家五章… 算了,为了庆祝进入热门精品,再来五章,凑个十章吧… 希望能在31号前加更完… (本章完) 第115章 你已大祸临头! 打着朱雀大旗的骑兵冲进了中军之中,将站立在高台之下的高显业围了起来,杨志见状,被无名之辈击败的耻辱冲上心头,端起钢枪就朝着高显业冲了过来。 “哼,丑人,老子能怕你!”高显业见到手下败将骑着马就朝自己冲了过来,嗤笑一声,同样端起长枪就朝着杨志冲了过去。 “打个锤子!”见到两人就要血溅当场,贾珲连忙抬起大弓,连珠两箭撞在两人的枪尖上。 高显业的齐军制式长枪直接被射落枪尖,杨志则是被弓力撞得钢枪直接脱手掉在了地上。 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的杨志立马清醒了过来,跳下马就跪在了地上。 “末将.末将” “不用说了,先退下吧。” 终究是自己的心腹,贾珲也不会苛责。 毕竟高显业降不降的还不一定呢,也不是必须要招揽他的,没必要为了一个目前还是外人的人去委屈自己人。 杨志看到自己是报不了仇了,这才不情不愿的瞪了高显业一眼,牵着马带着自己的兵到了后方。 只有高显业拿着一根棍子站在那里愣神。 “想必,高兄已经猜到我想说什么了吧?”贾珲朝着站着不动的高显业说道。 “.我是不会降齐的!”高显业看着手中长枪的断口处回答道。 “降齐?不是反正?敢问高兄,是何出身?” 降齐?自己似乎碰到前朝余孽了 “我曾祖父曾追随花将军魏明公,在柏壁城歼灭了你们齐国的北路十万大军.”高显业想了想,还是都说出为好。 “.魏明啊,原来如此,怪不得呢。不过这前凉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大齐都开国百十年了!” “哼,不要再说了,我高家不仕齐。是我小看你了,就凭你这手射术就不是一般人能练出来的,我认了,快杀了我吧!”高显业苦笑一声,盘膝坐在了地上。 “不仕齐?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你要知道,我朝就是对前朝殉国之人的后嗣都没有丝毫的区别对待,刚才那个杨志你也看到了,他家以前不就是凉朝的将门杨家之后吗? 更别提你家祖上追随的花将军魏明了,他的孙子现在都是我大齐的两广总督了。 就是那凉主的后人也是我大齐的二王三恪之一,都好好的在关中过活呢!瞧瞧,这些个前凉的大人物们都归顺大齐日子过的滋润无比,凭什么你一个魏明心腹副将的后人,还傻了吧唧的和一群阴沟里的老鼠混在一块一百多年?你家能为大凉守节百年已经超过多少人了?现在已经不是你们对不起大凉朝,是大凉朝对不起你们了! 以你的本事,待在白莲教屈才了啊,连队骑兵都凑不出来,似你这般的人物,应该率领数千骑兵在大漠,纵横在草原在与蛮夷的战场上,而不是在江南给一个三流反贼卖命啊! 言尽于此,我的话你好好想想。” 头一回干劝降的事情,还不太会说话,但凉主的后人和魏明的后人确有其事,事实就是如此,就看他什么时候会降了。 毕竟 看着他好像很勇猛的样子,杀穿朱雀骑和火器营到了中军位置,可就贾珲的观察,高显业实际上只杀了不到十个人,全都是直面他的 即展示了自己的武艺,表明了自己的价值,还没把事情做绝,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要说他没有投降的念头,贾珲是不信的。 高显业沉默着被贾珲的亲兵们带了下去,关进了大牢里。 “我的骑兵可有损失?” “回将主,战场上没有骑兵的尸体,最多就是受伤。”亲兵回答。 “嗯,总算没堕了我的威名。派人去淮安,去看看林冲招人的进度如何了,看看还有多久能成军!” “是!” 。。。。。。 “小高.输了”城墙西北角上,白莲教湖广总兵官与教主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的骑兵全军覆没,主将进了敌营就不见了踪迹 “教主,你说小高是不是降了?”身后,一个平日里和总镇不太对付的副总兵若有所指。 “放你娘的屁,小高可是忠良之后,与齐廷不共戴天!怎么可能降齐!”总镇指着副总兵的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 “我放屁?我看是你脑子出了问题!辛辛苦苦好歹给他凑了支骑兵出来,出了城这还没两刻钟呐,骑兵就打没了,连带着那高显业也进了敌阵没了动静,这不就是典型的交投名状投降嘛!”副总兵完全不虚总镇。 “你!教主,高家可是咱圣教的百年大族了,怎么可能去投官军?还望教主明鉴啊!”和副总兵吵完全没有意义,于是总镇转身跪地朝着教主求情。 “高家乃我圣教的中流砥柱与齐廷有着血海深仇,怎么可能降齐?以后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就不要说了。” 可高家现在就剩下他一根独苗了啊,投不投降还不在他一念之间? 众人心中咕哝,但还是朝着教主俯身称是。 “教主,接下来咱们怎么办?东边也有官军出现了!”负责镇守东城的陕西总兵官发话了。 “东边也被围了?看来贾珲这是想要围城把咱们困死在这啊也是,毕竟是齐廷如今的第一武将,之前是咱们小觑他了。” 教主突然感到一阵无力。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是想利用镇江遇袭这件事,把贾珲或者别的什么人引出来,在路上埋伏几波伏兵尽量消耗齐军的体力与能战者的数量,并且让他们更加确定镇江被袭击这个概念,毕竟都有这么多股伏兵了,站在齐军的角度来看,镇江肯定正处于一种很危险的境地里。 然后再装作城内还坐在交战的样子把援军骗进来,在援军与圣教军激战之际,装作齐军的自己人趁机偷袭,尽全力把这支援军吃掉. 若是计划成功了,不光能消耗南国齐军的实力,还能获得大量的武备,尤其是最缺的马匹 这个计划在白莲教的高层眼里简直完美。 然后就在第一个环节出了差错. 贾珲压根就没走陆路! 不光埋伏在路上的六波伏兵没了用处,甚至因为没有及时占领西津渡而被贾珲站稳了脚跟,发展到现在,圣教竟然要被围困在镇江城了! 原本计划获得的武备也打了水漂,甚至城里仅剩的能跑起来的牲口也被.也被齐军宰了下锅了. 淦! 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所有高层都开始烦躁了起来。 这种事情发展完全脱离计划的感觉实在是太糟了! “咱们的粮草还够用多久?”教主突然发问。 “教主,还能撑三个月的,主要刚刚有一批漕粮被运走了,不然能撑一年!”总管后勤的大总管出列朝着教主回答。 “三个月太少了。”以一城之力阻挡即将到来的十数万大军太难了,更别提是要在被围困的情况下防守了。 “教主,城里的杀干净的粮商们手里也有粮食,就是还没统计出来,估摸着也能撑三个月。除此之外其实还是有一批粮食的”山东总兵官突然发话。 “嗯?你是说丹阳?” “是,也不光是丹阳,新洲(今扬中,明初时徐达的封地)和常州也是!我看此时贾珲的营地也就六千多人,看来其余人都分散到镇江城的四周了。教主,这可是咱们的机会啊!趁着此时四方人都不多,咱们派兵以多打少打穿围困的官军,直插三城,取了粮草就赶紧回来!拿不走的也烧了,绝不给官军留下一粒粮食! 教主,这可是最后的时机了!若是在拖下去,等贾珲召集大军过来,再想去取粮那可就晚了!”说完,山东总兵单膝跪地,做出一副请命的姿态. “可贾珲的骑兵怎么办?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甚至都不需要追上去,只需要远远的吊在后面,不停用弓箭射杀就够咱们受的了!”有人反对道。 “那你说怎么办?什么都不做才是死的最快的!” “那就全军出北门,不计代价的先把贾珲做掉啊!” “你这才叫胡话吧!贾珲身后就是西津渡,见势不妙他还不会跑吗?杀死六千人和他的心腹骑兵彻底激怒贾珲你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好啊,你竟然觉得我圣教会败!” “侬个港度!” 对骂的两个人起了火气,就要在城墙上打起来,周围看热闹的总兵副总兵们连忙上去拉架,在外面的参将游击们上都不敢上去。 “放肆!”教主朝着那两人大喝,两人这才瞪了对方一眼,朝着教主跪下认错。 “山东总兵的提议很好,去不计代价的打贾珲行不通,他身后就是渡口,但是什么都不做也不可能,这样,来个人去贾珲的营地试着劝降他,你带人去东城门集合,等我命令。” 。。。。。。 “老杨,你赶紧带人绕去城东!” 正在饮茶的贾珲突然发现小地图上,城内的叛军正在往城东集结,显然是要往那边突围去不知道什么地方。 大概率是去抢一些物资吧,离这里最近的城市就是丹阳和常州.哦对,还有一个最近刚被设县的地方,叫新洲来着。 “末将遵令!”杨志正想立功洗刷一下刚刚战败的耻辱呢,连忙下了高台就要往自己的军队那里跑。 “等会儿,你带着他们上船到新洲区,先等一个时辰,若是没人那就南下往常州方向赶,有人来那就先打了再往常州赶。” “是!” “你去派人绕城南道城东去,通知那边的守军做好反突围。”等杨志离开了,贾珲朝着身后的亲兵说道。 亲兵应诺,也下了高台跑去传令去了。 别看贾珲的亲兵一副家丁的做派,实际上他们身上最低都有一个五品的勋位,这是他们两次追随贾珲参与灭国之战挣下来的,像刚刚下去传令的亲兵甚至还是一个从四品的信武将军,就是寻常的一城守备都要过来恭敬地称他一声上官。 端起茶杯来美美的抿了一口从云南运来的贡品级普洱白茶,长舒了一口气。 闹吧,闹吧,你不闹起来,我还怎么迅速找到你的破绽把你们碾碎呢? 若是真要打起围城战来,最起码得打四五个月年,城内粮食充足了打一年也是常有的事。自己第一个孩子再过几个月就要来到人间,他可不想缺席自己孩子降生的那一刻。 “将主,白莲贼派人过来了!” “嗯,看见了,让他过来吧。” 远远就看见一辆马车上站着个人,拿着一杆节杖似的棍子一晃一晃的往这边走。 有碍于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前军的火器营指挥使没有下令朝他干一炮。 经过一番粗暴的搜身后,被转来转去搞得十分恼火的使者强忍着怒气来到了中军高台之下。 使者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衣服,高举节杖傲视着高台上往下看的贾珲。 “无礼!大将军架前还不快快行礼!”亲兵见使者那目中无人的样子十分愤怒。 “行礼?呵,本官手持我教教主钦赐节杖,该行礼的,是你家大将军才对!”那使者依旧嚣张。 “狂妄!” “放肆!” “找死!” 周围的亲兵与军官们纷纷为了上来开始怒骂使者。 使者依旧作狂傲状。 呵,接下来,应该就是喝止住这群人了吧 使者抬头看着正悠哉喝茶的贾珲。 完全没有想要阻止他们的意思! 高台上的贾珲看猴戏一样的看着使者被围在中间不停的骂着,从最初的狂傲从容逐渐变得狼狈 “行了,差不多得了,那贼人,你家教主让你过来意欲何为?” 见到那使者都快要被吓到尿裤子了,这才摆了摆手让下面的亲兵军官们安静了下来。 狼狈的使者赶紧扶了扶帽子又开始整理官服,却不小心把节杖甩到了地上,使者也顾不得衣服被扯坏漏出来里衣了,连忙扑在地上把节杖捡了起来。 这幅狼狈的样子引起了周围军官们的大声嗤笑。 贾珲也笑出了声。 瞬间社死的使者眼神中失去了高光,但一想到自己还肩负着教主给自己的使命,深呼吸几次,平复了心绪。 重新抬头傲视着高台上的贾珲,宛若那大司马大将军是个纸糊的老虎。 “贾珲,你可知道,你已大祸临头而不自知!” 今日第一更! (本章完) 第116章 朝东 中军高台下,气氛陷入沉寂。 军官们戏谑的看着正在大放厥词的使者。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的主力已经被围在城里了,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大将军,您如今可是风光的很啊!可是你可知.” “嗤,你是想说,我如此年轻,就已经身居高位,又是国朝顶尖的大世家,背后有西北边军为依仗,已经濒临被皇家猜忌的边缘,若是此次再镇压你们白莲教成功,必定会引起皇家的猜忌?呵,你白莲教算什么东西?剿灭了你们也能让某家功高震主?” 一听这人的话头,贾珲就猜到了这人想说什么了。 不外乎是自己会被猜忌,功高震主什么的 这年头,话本都嫌这套话术老套了! 别看自己好像已经权倾朝野的样子,实际上,相比贾家的全盛期还差得远呐! 隔壁宁国府的演公除了与自己同为大司马大将军外,还是世袭京营指挥使、上柱国、武英殿大学士、五军都督府前军大都督和开国推诚宣力武臣宁国公。 贾珲的亲太爷贾源也不逞多让,大柱国、云麾大将军、兵部尚书、五军都督府中军大都督和开国推诚宣力武臣荣国公。 最重要的是,两人是同时站在朝堂上的! 更别提下一代的荣国公,贾珲的祖父贾代善是和上皇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伴读、心腹、兄弟和头号马仔了。 再加上在战乱中基本没有损失的江南系群臣与姻亲们,别说是常人了,就是贾珲到现在也没有完全理解贾家的全盛期到底有多强,多受皇家信赖! 他贾珲这才哪到哪啊. “这”听到那一连串熟悉的话术被贾珲没有一丝停顿的讲了出来,就连后面贾珲对白莲教的蔑视也没注意到。竟是不知所错的愣在当场。 “哎,说你呐,某家说的对不对?愣着作甚,回话!” 嗯? 听到高台上贾珲那有些不耐烦的语气,连忙告罪。 又直起腰来。 “既然大将军知道自己的处境,那为何还在为齐廷卖命?何不转投我白莲圣教?我教教主.” “少他妈废话,说重点!” 到底我是反贼还是你是反贼啊! 使者心中诽谤不已,但还是把教主给他的劝降法旨双手递给了贾珲,又站在高台下朝着贾珲说了起来。 “我家教主说了,大将军您当区区郡公实在是屈才,配不上您的实力!我家教主愿以裂土封王,将整个陕西行都司和安息都护府都作为您的封地为条件,在座的诸位都能获得与自己能力相当的爵位,请大伙弃暗投明,带领这些虎狼之师加入我白莲圣教,一同建立起人间佛国,人人都能.” 那使者说着说着就要开始朝周围的军官们宣传白莲教的教义,但看到军官们冰冷的眼神,使者遵从了自己的内心,安静了下来。。 裂土封王?封地?爵位?呵,说来说去,还不是想当皇帝了?一个又一个的,别看这帮子反贼们最早的口号喊一个比一个响,到最后呢?还不是一个又一个的称帝建国,转头就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突然就对白莲教失去了兴趣,原本看到白莲教造反的一大原因就是发动解救家奴世仆让他们翻身做主时,还以为他们的教义发生变异赤化了,他们会和前世的那群人一样,让被压迫的劳苦大众们翻身做主呢! 若真是这样,那自己舍弃这一身荣华富贵追随他们又有何妨? 可惜,随着越来越多的情报汇集到贾珲这里,他发现白莲教给那群人提鞋都不配,就是一群只会妖言惑众蛊惑人心的纯正邪\/教反贼罢了。 最终,在白莲教教主的字里行间再次坐实了这劳什子教主就是要当皇帝,贾珲不屑的笑了笑,把这道名为法旨,实为圣旨的东西扔下高台 “谁他爹的裤裆开线了?冒出个玩意自称天命在身,还要给老子传劳什子法旨?传令火器营,再给我狠狠地打!” 高台下的军官们同时大吼的出来,直接将那使者吓得跌坐在地上,白色的内衬瞬间就黄了。 “给我把这反贼的脑袋挂到旗杆上去!” “不可啊,大将军不可啊!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杀使会坏了大将军您的名声啊,大将军三思啊!”听到自己就要命丧黄泉,瘫坐在地的使者顿时恢复了精神,朝着高台上的贾珲哀嚎着求饶。 “那就把他整个人挂到旗杆上!” 你还真是个从善如流的啊! 使者彻底绝望了,现在这大太阳天,怕不是不到两个时辰,自己就要在脱水和晒死两个死法里选一个了 没人理会这个使者的想法,只是两个亲兵出列,一左一右的架起了使者朝着旗杆处走去。 “教主,弟子尽力了啊” 。。。。。。 “教主,您看,那旗杆上是不是挂了个人?”湖广总兵隐约看见对面中军的一跟空旗杆上挂了个什么,仔细打量了一下,似乎是个人。 “什么?我看” 嗖—— “大炮!” 咚! 一发炮弹准确命中了城墙的西北角,被炮弹轰击产生的震动震倒了的教主大脑一片空白,茫然的看着周围。 一支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就往后拉,教主只是凭借本能站了起来,跟着手的主人跑了起来,直到到了下了城墙后,教主这才恢复了神志。 “呼——” 太险了!那枚炮弹但凡再打高一尺,就不是撞在女墙上而是撞在他的身上了! “你没事吧?教主,教主?” “啊,快,快让山东总兵率部按计划冲出去!” “是!” 炮火轰鸣,一发发最小也有七岁小儿拳头大小的炮弹轰在了早已被打的破烂的城西北角上,震塌了一小面砖墙,漏出了夯土层。 “西北角上有一块墙砖已经被打烂了,弟兄们,给我朝着那缺口打!”火器营指挥使看到了被轰碎滑落的西北角墙砖,立马兴奋的大喊大叫的,转头就朝着自己的部下们下令。一架架火炮开始调整炮口方向. “总爷,教主有令,让您快冲出去!” “谨遵法旨啊!” 山东总兵仰天长啸一声,用力一磕马腹就冲了出去。 身后的步军们同样大吼一声,全军出城朝着东方冲去。 听到东城传来的一阵吼声,教主不甘的锤了一下地面,这才重新恢复到那副一切皆在掌握中的高人模样。 为什么只挑东边去? 西边就不用想了,西边随时可能有齐军的援军。圣教的军队明显的比齐军弱一节,不是个人武力上的弱,而是在军阵、配合等方面的弱,人数少时还能不要命的冲散齐军的军阵形成大体上单对单,可一旦齐军的规模上去了,森严的军阵就会把圣教的军队消磨殆尽。 若是在往西取食的路上撞上了齐军的援军,那大概率对方不会少于一万人 至于南边,想要出城去劫掠,势必是要过运河的,运河虽然比寻常的护城河提供的防御力更甚,但运河也比寻常的护城河宽啊! 可以说除了西津渡营地,就南边的大炮多了! 北边想都没想,下江捞鱼吗? 还是趁着东边的军队还少,杀出去搏一搏吧! 山东总兵目光逐渐坚毅,圣教的存亡就在此一战了! 。。。。。。 城东齐军营地。 整齐的军阵列在大地之上,最前方是十门从战船上拆卸下来的火炮。 “姨父.指挥使大人,为什么他们出城后不马上绕南,反而要来冲击离城门两里外的我军呢?”年轻的亲兵牵着指挥使战马的马缰问道。 “因为他们总要渡河的,若是咱们追上去趁他们过河时打攻击他们,就算是他们把咱们打退了那损失也肯定不小。倒不如率先打败咱们,可以省不少事呵,这是拿老子当软柿子了?”指挥使看着从出了城门就开始慢跑的叛军。 “这敌将也是个人才。说他蠢他还知道慢跑节省体力,说他不蠢吧明知道咱们有火炮也不知道分散开,大炮装弹!” “大炮装弹!打后面的甲士!” “大炮装弹!打后面的甲士!” 指挥使的命令被传令兵们大吼着传到了炮兵处,炮兵连忙调整了一下炮口,又将填装好的子炮放入母炮中。 “放!” 炮兵点燃火绳,火绳点燃火药,随着一阵闷响,一枚枚实心弹被火药燃烧产生的大量冲力推出了炮管,飞到空中. “大炮!” 咚! 炮弹无情的轰入躲闪不及的人群里,被直接砸中的几人瞬间就爆炸开来,但依旧没有阻止住炮弹继续前进。 炮弹落地后又弹跳了起来再次砸死几个倒霉蛋后,这次才不在弹起,但依旧快速的滚动速度再加上本身的重量又撞断了好些人的腿。 硝烟弥漫,只留一地重伤倒地之人哀嚎. “换弹!” 敌人的哀嚎没有引起指挥使的丝毫怜悯,只是冰冷的继续下令。 听到指挥使的命令,炮兵连忙握住子炮的握把,用力一转取了下来,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同袍立即将另一发子炮放在了母炮上。 “放!” 炮兵再次点燃大炮上的火绳,又一轮炮弹飞了出去,再次砸在了敌军的队列里。 山东总兵心里在滴血! 这一万两千人马可是圣教在镇江城内最后的精锐了,甚至还有三千披甲人! 本想靠他们来冲破城东齐军的军阵,再由后面的大军蜂拥而上以多打少歼灭掉这支部队。可结果却是冲在第二梯队的披甲精锐率先就被大炮轰散了阵列! “散开跑,散开跑!” 不用总兵说,队列就已经散开了,第三波炮击果然损失减少不少,可这样一来,总兵以点打面的计划就胎死腹中。 “炮兵退下!盾车上!” 炮兵连忙拉着炮车退了下去,藏在了盾车后面.换上了弓箭。 嘿,当炮兵前,老子也是江南大营出了名的弓手! 二十来个炮兵躲在盾车后面,开始狙杀那些看起来是小旗总旗一类的基层军官们。 正当叛军小跑至齐军阵前时,盾车已经勾连在一起,形成了一圈临时组成却非常稳固的“城墙”! 这是太祖年间,在草原上应对蒙元骑兵的法子——车阵,直到火炮的发展与普及,这种车阵才慢慢被火炮阵所取代。南边几乎没见过,要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册那!”见到齐军缩进了龟壳里,山东总兵瞠目欲裂! “总爷,怎么办?”亲兵连忙问道。 “不管了,留下五个千户拖着他们,剩下人跟我继续往东走!” 山东总兵明白,留着牵着齐军的这五个千户肯定完了。 在人数相同的情况下,齐军就不带怕的! 只在七十步外与城东齐军对峙了一小会儿,五个千户就留了下来,准备与齐军厮杀。为了多消耗一些齐军精锐,山东总兵还特意留了一个甲士千户。 留在原地的白莲军也没有什么异样情绪。 狗官军只不过是仗着火炮之利才压着我圣教打的,若是真刀真枪的干一仗,输的不一定是谁呢! 这群白莲教的狂信徒们毫不畏惧! 抬起比马槊还要长的长枪,甲士们也举起了各自的重武器,准备突进齐军军阵。 忍痛带着剩下的七个千户绕行离开了齐军车阵,山东总兵继续朝东进军! 放心吧,我一定把粮食带回来,你们不会白死的! 定要用贾珲的人头来祭奠你们的魂灵! “嘿,这些人是送死来了。”指挥使咧嘴一笑。 “姨父,接下来怎么打?咱们全是甲士,出阵一个冲锋就能把他们冲散吧?”亲兵一脸兴奋的看着自己的指挥使姨父。 真刀真枪的干才是男人的浪漫! “出阵?谁要出阵?能慢慢磨死他们,为什么还要顶着大伤亡去和他们硬拼?”指挥使一脸新奇的看着自己的外甥。 “啊?咱们不需要追击敌军吗?”亲兵有些惊讶。 “我没有接到追击的军令,放心,这支叛军回不来的。” “为什么?” “因为平凉伯的人马就在丹阳县。” 今日第一更 (本章完) 第117章 专业夜袭 “将主,东边来报,已歼灭敌军五千人,自身战死439人,伤者无论轻重1790人。”贾雨村暂时结束了督造军械的工作,暂时离开西津渡到了中军的高台上。 “知道了,战死者火化,先暂存于金陵承恩寺吧,我记得哪里不就只剩一个老和尚了吗?改成忠烈祠吧,护佑家国的英灵代自己居于此,想必佛祖也会理解的。我给洛阳去封信就是。等战事结束后带上抚恤和赏银送归故乡。对了,我作为主帅私人出5两,皇家再出15两,这样每人就多得20两银子了。 受伤的,按照伤情轻重按江南大营的旧例,再全都用好药治上。重伤不治者依照战死处理。残疾者优先安排地方守备府” 贾珲不厌其烦的朝着贾雨村说着抚恤事宜。 “将主,会不会太多了?您没这么多俸禄啊?”贾雨村一脸为难的看着贾珲。 贾珲盯着贾雨村笑了笑。 “在我面前装什么糊涂.” “这这不太好吧?”贾雨村故作迟疑。 “再装我现在就把你送八百大甸宣慰司去!” “不不不,学生明白了,学生明白了!”那令无数文官闻风丧胆的名字吓得贾雨村连滚带爬的滚下了高台,又一瘸一拐的朝着西津渡逃似的离开了。 “将主,雨村先生这是”亲兵有些疑惑。 “这厮心思太重,明知道钱是从哪来的,偏偏又不想自己说出口,还想让我先开口做这个所谓主谋,这样就算是日后被抓住了把柄也可以说是我胁迫他” 吸溜了一口茶水。 “也就这种气量了,这人实在是不值得倚重。” “那钱从何来?”两百多名亲兵作为贾珲的绝对心腹,几乎可以算作家臣的他们自然是可以参与进贾珲的事务中来。毕竟贾珲的利益就是他们的利益。 “你觉得,这次奴变会有多少江南世家绝嗣?” 贾珲歪着脑袋看着亲兵。 “这将主,据我所知,这世家也不是这么好灭的吧?且不说那些真正开枝散叶几千号人生意遍布全国的大家族。就说那个暴发户布商胡家,在朝中也是有一个官至郎中的族人的,这钱怎么看也应该是他的吧?” 亲兵有些不太相信。 “可若是这钱多到让两位陛下也起了贪.心思呢?比如说保守一点,五千万两白银?” “嘶——那胡郎中死的可真惨啊.” “是啊,是啊,平日里有江南系这个大团体护着,自然是能保住家业的,家里再用资源扶持自己人才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相互扶持着才能越走越远。可如今家都没了,宛若无根浮萍的他们又有什么资格握着这么大一笔财富?” 贾珲回头来,远眺着镇江城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群逃过战乱的世家们,终究是没逃过自己造的孽啊 。。。。。。 啪! 一颗大好头颅被实心的铁棍打碎,白的红的散落一地,甚至溅到了身边人的脸上。 不等身边人吐出来,那铁棍一击横扫千军扫到了他的腰间,身披铁甲的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自己也能尝试腾空的感觉,被打碎的内脏混合着胃中呕吐物喷了出去,人则是打着旋砸到了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这齐将到底什么来头!” 丹阳城下,白莲教山东总兵官看着那突入自己军阵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猛汉瞠目欲裂。 奇了怪了,看到七千大军过来攻城,此地的守军不但不降,反而在一个巨汉的带领下杀出城来了! 那巨汉身高八尺,腰阔十围,身披明光重扎甲,扛着一根一看就分量不轻的铁棍冲在最前面,一砸就把自己的盾手给震死当场,军阵瞬间出现缺口,那巨汉趁机又在缺口处拿铁棍甩了两下,又砸死好些人扩大了缺口,就头也不回的朝着阵内冲杀起来。 后面跟来的齐军也没有闲着,跟着那巨汉就从缺口处冲了进来,没多久自己的前军就被分成了两节! 眼见着前军的两千人就要不保! “撤。撤!往北边黄墟跑啊!” 总兵看那巨汉就要冲到自己跟前,连忙朝着周围大喊。 听到总镇的命令后,后军和左军率先撤离战场,其后的就是中军与右军。 只有前军的两个千户,甚至还有一个披甲千户被齐军困在战场上进退不得,只能被动执行着断后的命令,在绝望中被齐军斩杀着。 “你是何人?我为什么没在江南听说过你?你是丹阳的守备吧?以你的武艺,当守备屈才了,不如带着你的部下加入我白莲.” “直娘贼,洒家堂堂大齐平凉伯,投甚鸟白莲教!还不下马受死!”鲁达大喝一声,右腿一蹬再次加速朝着留在原地的山东总兵冲了过去,抬棍就要打,吓得山东总兵惊叫一声,赶忙朝着自己远去的大部队逃去。 身后有凶人在追,哪怕大伙已经累到极限了也丝毫没有放弃求生,疯狂压榨着自己的身体往北边跑。 又追出去二里地,那鲁达才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在原地。 “呸,什么东西!” 不屑的撇了撇嘴,鲁达这才握着诃藜棒往回走。 自己的任务是镇守丹阳。 大运河蜿蜒而过滋养古城千年,又经丹金溧漕河沟通南部金坛、溧阳二县, 使三城联为一衣带水之邻邦,共守常镇间通衢,卫吴越之门户。 原本打算是将镇江、丹阳、金坛、溧阳、郎溪、宣城连成一线打造出一个以金陵为核心的向东南防御反击白莲教的基地来着,但谁成想白莲教的主力竟然在镇江,那这套防御圈的作用就降低了不少。 也还是有作用的,比如可以封锁镇江白莲教南下的道路,防止他们与远在杭州的白莲教第二主力会师 至于为什么不管太湖往东的那片地方 那边的大家族太多了,比金陵还多,奴仆的数量太多,防不胜防。 反正贾珲已经下令内河水师和东海水师封锁江面和海岸线了。他们想要渡江,要么攻下贾珲的驻地西津渡,要么拿下金陵得到旁边的燕子矶,或者打下当涂拿下采石矶。 总之,鲁达是不能为了一支几千人的部队带着部队离开丹阳的,若是在自己追击的时间段里有一支白莲教的大军来到这里攻陷丹阳,那这条防线就彻底崩了。 。。。。。。 “呼呼啊快,快去看看,弟兄们回来了多少!” 黄墟村中,逃亡至此的山东总兵在收拢部队。 “总爷,咱剩下的五个千户都到了,就是.” “说吧,我还挺得住.”总兵深吸一口气,做好承受重大损失的心理准备。 “是,总爷,五个千户损失都不小,现在就剩下三千八百多不到四千人了.” 一个千户的人马就这么没了! 纵使做好准备的总兵也眼前一黑,闷哼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 虽说损失的人手里也包括被打散了迷路或是被吓破了胆逃跑的人,但这些人可算得上是圣教最忠心的那批精锐啊! “噗!啊啊啊!!鲁达,老子与你不共戴天啊!” 总兵一头冲进一间民房里,很快,民房里就传出一声声女子的惨叫,惨叫一直持续了近两刻钟,哀嚎声越来越细,最后没了声响。 又过了一会儿,穿戴整齐只有头发还很凌乱的总兵走出了民房。 “去,把里面那坨烂肉寻块地扔了,晦气!” “是!总爷,晚饭做好了,可要现在摆饭?” “摆!”神清气爽的总兵抬头望天,仔细听,甚至还能听见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惨叫声。 大伙才打了败仗,正是需要发泄的时候。 黄墟的乡亲们啊,为了圣教的大业,为了创造出一个人间佛国,就只能暂时委屈委屈你们了 “嚯,做了什么这么香?” 。。。。。。 “大人,黄墟方向发现大量火光,疑似有大部队在此驻扎!” 离黄墟不远的山里村,朱雀铁骑杨志部正驻扎于此。 昨日自扬中下船后,他们就分散成一支支三人小队,开始大范围向南搜索可能存在的白莲教军踪迹。 花了一天半把扬中至常州的几乎所有白莲教势力清除后,杨志决定还是往回搜索。 从下午三点左右开始自常州出发向西搜索,一直没搜索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直到临近傍晚,他们在辛丰镇发现了军队过河南下的踪迹 一路冒着夜色沿着运河追踪至山里,散出去的小队就发现了东北方向八里外的黄墟出现了不正常的火光。 “黄墟?地图!” 亲兵取出一张地图来放在杨志面前。 “他们的踪迹是往丹阳方向去的对吧?” “是,弟兄们探查的敌军就是沿运河往南去的。” “丹阳守将我记得是平凉伯?” “平凉伯正镇守在丹阳。” “明白了,这是打丹阳没打过,还被平凉伯撵走,退到黄墟去了。现在几时了?” “差两刻钟戌时。” 杨志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距离此轮侦查完毕还有一刻钟的时间,等部队重新集结完毕,休息一下,晚上偷袭黄墟! 。。。。。。 差两刻钟丑时,杨志部也都休息的差不多了。 熟练且迅速的互相穿戴好装备,大军集结于村口空地。 再给战马用布裹上蹄子衔上小木棍。 自新丰镇向南沿运河一线的村庄都被那帮子丧尽天良的白莲贼屠了,所有牲畜也被宰杀殆尽,今年的新米也不见了踪影。 能带走的都被带走了。 杨志接过来亲兵拿着的铁盔,晃了晃脑袋,发现没有什么不适,这才踩着木墩上了马。 “弟兄们也都看到了,白莲贼屠村灭族,丧尽天良!务必一战灭之,除恶务尽!驾!” 说完,杨志调转马头,朝着东北方策马奔腾. 。。。。。。 吃饱喝足又好生过了过瘾的白莲贼们睡得深沉。 自出城后的近两天里,又是杀人又是搬物资又是别人撵狗似的追了二里地,属实是累的够呛。 就是岗哨们也困得不行。 哪怕是因大量的战马飞奔发出阵阵的震动也没能叫醒他们。 “没人出来?烧屋!” 按照之前那些村子的遭遇,黄墟大概也被白莲贼屠了个干净,虽说有些不敬,但事情确实好办了不少。 追随大将军贾珲征战草原,夜袭经验极为丰富的朱雀铁骑们立即放慢了马速,将马鞍包装着的火把抽了出来,拆开外面包着的油纸,一股桐油味直冲眉梢。 骑士只是皱了皱眉,就将手上的火折子印在了火把上。 村口的道路瞬间亮的宛若白昼。 “烧!” 杨志一马当先,手持火把往右一撩就点燃了一间民房的窗户纸,早就油的包浆的窗户瞬间燃烧了起来,剧烈燃烧的火焰甚至直冲屋顶,点燃了的茅草。 马蹄子都踏到耳边了,这要是还起不来那就太愧对精锐这个名号了! “敌袭!着火了!” 醒过来的白莲贼们倒是展现出了精锐的素养,没有费多余心思去穿外袍,而是直接将木块胸甲挂在了身上,冒着烈火左右互相帮助扣紧后就拿起武器破开房门和窗户就冲了出去 又被奔驰的战马撞了回来。 哪来的骑兵?他们不是在和教主他们在镇江对峙着吗? 同样被惊醒的总兵也迅速穿戴整齐从大宅子的后门溜了出去,带着亲兵朝着最北边的那块民房冲去。 那里驻扎着最后的全甲士千户。 不得不说,江南的地主们已经无法无天了。 随着一座座地主大院被攻破,他们陆续在一个个隐秘的库房里发现了—— 纸甲、皮甲、木块甲、竹片甲,还有几件据说是几百年前初凉时期款式的铁甲. 甚至还发现了大齐初年款式的重装步人甲 铁甲和纸甲零零碎碎加起来件数近百百,木甲和竹甲这些多少给个心理安慰的甲数量都过千了! 妈的,怕是齐廷兵部的甲胄名录上的款式都没他们发现的多! 怎么这么能藏? 不过这是也算是好事,那些甲胄就被总兵装备给了另外几个千户分了分。 听这声音,来的人绝对是骑兵! 只能靠着大街小巷骑兵跑不起来打打巷战了! 第二更 (本章完) 第118章 食腐 “杨爷,前方发现敌军正在分散!”亲兵大喊。 “这是要和我们打巷战,别管他们,给老子烧!把火把扔到房顶上就撤出去!” “是!” 巷战?想瞎心了! 杨志部将手中的火把全都扔上房顶后就顺着大路出了村,开始以百总为单位在村子周围警戒着,以防敌军窜出来跑掉。 “总爷,官军跑出去了!” “不好,快突围!” 总兵话音刚落,一支火箭就落在了屋顶上,将茅草点燃。 “往东跑,往东!” 总兵让人举起了自己的牙旗,幸存没被烧死跑到了空地上的白莲军也看到了总兵的牙旗,纷纷朝着那边集结过去。 “大人,敌军正往村东集结!” “冲过去,不能让他们集结成阵!” 杨志当机立断,带着人马朝着村东冲去。 沉闷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正揉搓着眼睛的总兵立刻紧张了起来。 “敌袭,骑兵来了,快起来列阵,盾牌手,盾牌手呢?” “总爷,盾牌分量不轻,为了跑路都扔在丹阳城下了!” “嗯?都扔了!” “都扔了,本来还想明天再做来着” “册那!快去给把还没烧着的门板什么的拆下来,快!” “总爷,来不及了!” “啊啊啊!长枪手在前,列阵防御!” 生死存亡之际,长枪手们连忙站到了最前方,斜着大枪以防骑兵冲击军阵。 身后就是仅剩的弓手们。 他们这次出来带的弓手本就不多,再加上齐军放火烧屋造成的损失,人没死几个但弓箭却损失不少。 如今只有十三把还能用的弓了。 逐渐逼近军阵的杨志也发现了最前方列阵的枪兵们。 “是枪阵,绕行自由射击!” 杨志将钢枪挂在得胜钩上,从两侧取出弓箭来就开始往右边射。 右手持弓让杨志感到十分不适,射术水平大减。但现在也不需要准头,只要把箭射进军阵里就够了。 一时间军阵中惨叫连连。 然而自家的十三把弓一点用处都没有发挥出来。 “总爷,这样下去不行啊,早晚都要被他们耗死!” “我不知道啊!!” 总兵突然爆发,抽刀砍死了一直在自己耳边逼逼赖赖的亲兵后,颓然的瘫坐在地。 怎么打?大平原上没有任何远程武器怎么打骑兵? 一切都结束了. 总兵的突然暴起引起了一阵骚动,就连最前的枪兵们也开始忍不住的往后打量。 调转马头正要再来一轮骑射的杨志也发现了这阵骚动,顿时眼前一亮。 “弟兄们,朝着我射的地方射击!” 说完,杨志从箭囊里抽出一根响箭,瞄准一个总是在朝后打量的贼人射去,响箭伴着尖锐的哨声扎在了那贼人的胸口上。 身后的骑兵们立马张弓搭箭就朝着杨志响箭射向的地方放箭射去,马队正前方的近百箭顿时就扎在了人群中,竟然形成了一道缺口。 “哈哈哈,随我冲阵!” 杨志见到竟然真射出一个缺口来,大笑着高举钢枪就朝着缺口冲去。 身后的袍泽们也兴奋的大吼大叫,端起长矛就跟着杨志一头扎进了军阵之中 。。。。。。 “将主,杨千总回来了!” “嗯?快让他进来!” 贾珲连忙放下手中的话本,藏进了靠枕下面,下了床榻就朝着门外走去。 随着金陵的援军赶制,围城计划也步入正轨,贾珲也离开了前线阵地,回到了西津渡的军营里。 他不打算回金陵,回去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跑到火器营那边,朝着镇江城开几炮来的开心呢! “哎呀,老杨回来了!” “将主!末将杨志,拜见将主!”杨志连忙朝着贾珲行礼。 “哎哎哎,自家兄弟,你这样搞得我也不自在,来,坐!” 贾珲连忙扶住杨志,把他摁在了交椅上。 “怎么,看你这幅兴奋的样子,那跑出去的敌将被你生擒了?” “是啊,将主,可不就是生擒了嘛!现在他就在外面,可要让他进来?” “用不着,先让绣衣的人审一遍再说吧,要见也是要等绣衣调教完了再见。” “也好。” 贾珲给杨志倒了杯茶,递给了他。 杨志连忙起身双手接过茶杯,恭敬答谢后又坐了下来。 “我觉得,那支跑出去的部队应该就是白莲教的精锐了吧?你觉得他们战力如何?” 抿了口茶水,贾珲抬头看向杨志问道。 杨志想了想:“士卒战力京营水平吧,但是配合太差,军阵也不行,总的来说,超过地方守备,但低于京营。” “明白了。”贾珲摇了摇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没点挑战性。 “接下来就是等林冲带着江淮的大军渡江了,到时候江南大营负责继续围困镇江,再分出一部分人到地方上清缴白莲贼的残余,咱们带着江淮兵先东进,再南下,最后再回到镇江来,到时候也围困的差不多了.” 贾珲向杨志讲着自己的大概作战方略。 “将主,为何不直接攻破镇江捉拿那什么白莲教主?”杨志有些不理解。 “城中大概还有四万多人的军队,别看西北角城墙的砖石层已经被轰碎,但想攻进去也不容易。我不想弟兄们的性命被当成消耗品死的毫无意义。” 杨志沉默,站起来朝着贾珲深深拜下。 “将主仁义!” 听罢,贾珲笑了笑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如此。 “将主,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些什么?” “去溧阳一带吧,去歼灭任何一支敢北上的白莲贼军!” 。。。。。。 次日,白莲教在江南起事的消息也终于传到了洛阳。 整座神都瞬间炸了锅一样的讨论了起来。 这次可与平时犄角旮旯里土人造反不同,这次可是发生在江南! 于是,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充斥在大街小巷,茶馆戏楼之中。 说什么的都有,说江南世家不做人的有,说家奴以下犯上弑主违反伦理早晚灭亡的有,说是前朝余孽作祟的有,说是贾珲在江南作威作福嚣张跋扈官逼民反的也有,说是贾珲故意逼反白莲教让他们在江南大肆屠杀礼乐文华之家,给自己的平叛提高功劳的也有 “放你娘的屁!我儿矜矜业业为国尽忠,是去江南为民做主去的,你们这帮满嘴喷粪的畜生” “哎呀,恩侯!算了算了!” “算了算了,别和他们一帮子蠢物计较,失了体面!” “恩侯,消消气,消消气!” 刚进戏楼,一群老纨绔就听见大堂里有人正大放厥词说是贾赦的好大儿逼反了白莲教 这贾赦能忍?好大儿可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骄傲,还是自己后半辈子作威作福的依仗,怎能容忍阿猫阿狗辱骂! 上去一脚就把那明显江南口音的书生踹翻在地,居高临下指着鼻子就开骂。 本来还想再来上几脚的,但是看出他意图来的老兄弟几个连忙把他拉走。 那书生倒也硬气,一声不吭的捂着肚子站了起来。 “怎么,我说错什么了?贾珲做这么多准备,明显就是要逼反白莲教,让他们大肆杀戮江南的良善人家,好给这” “娘的,小畜生你还敢说,老子打不死你!” “哎呀恩侯不能在这动手啊,这是教坊司的产业!” “不要让人看了笑话啊!” 又是一阵劝解,贾赦这才冷哼一声,眼神阴鸷的横了那书生一眼,头也不回的进了剧场。 气冲冲地走进包厢,贾赦一屁股坐在交椅上生着闷气。 “恩侯,没必要和那小畜生置气啊,听口音就知道是个江南来的小子,反应这么大,平时肯定也对家奴不怎么样,他们心里清楚着呐!说不准他们家已经被一锅端了,就剩下这一根独苗苗了.” 柳芳见贾赦一声不吭坐在那里,生怕他气出个好歹来,连忙上去劝慰。 “是啊,恩侯,没必要和个死人置气啊.”牛继宗今日休沐,也一块和老兄弟们出来耍乐。 “嗯?此话怎.啊,懂了。”听到牛继宗的话,贾赦先是一愣,但又很快反应了过来。 被党锢不过五年的他,现在的嗅觉还是很敏锐的。 这是皇家想趁机把江南的这些虫豸清理一遍啊 嘿嘿,当初老陈家为了赋税可是在江南世家那受了不少委屈! 现在,到算总账的时候了! 暗自庆幸两位老太爷的布局,两位老太爷自己充当江南世家的领头羊吃了实惠,暗地里让他们这些后辈常驻北方慢慢消磨与江南的感情与联系,几代人下来除了祖籍金陵外,再也没有任何江南世家的印记 当然,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这就是个巧合,最后因为自己好大儿的脾气弄拙成巧成功把以贾家为首的金陵四家与各姻亲家族,和以甄家为首的传统江南世家给切割开了。 现在,好大儿更是借白莲教这把刀杀了近乎所有的江南世家,属实是“自灭满门”,以贾家一半名存实亡的势力为代价重新给皇家交了个投名状啊! 另外一半就是从自己的老爹贾代善开始经营,到好大儿贾珲这里最终成型且发扬光大的西北边军势力。 若是等侄女婿皇四子陈净远能顺利登基,又是能福泽五代人的富贵 心情突然大好,正巧舞台上帷幕拉开,一队队身着暴露的胡姬小跑着走上了台,热情地跳起胡旋舞来 贾赦眼睛都直了。 。。。。。。 “启奏圣上,臣刑部山西司郎中胡锦有奏!” 开皇殿小朝,一个发须皆白一脸憔悴身穿正五品白鹇补子常服的老大人抢在内阁之前站了出来,颤颤巍巍的走出朝班,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膝盖磕碰木地板的声音听着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可仿佛膝盖不是自己的一样,老大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一样,尽显一副死了全家的凄凉。 刚要出班奏事的内阁首辅大宗伯李湷皱着眉头看了胡锦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退回班里。 犯不着和死人计较。 昨日他也得到消息了,江南遭了奴变,胡锦的家族也没能幸免,嫡系血脉除了他自己以外也就剩两个侄子还在海上飘着。 估计是回不来了。 再说了,等明年贾珠考上进士以后自己的侄女就要和他成亲成为贾家妇,他李家也要和贾家成亲戚了。而负责镇压奴变的正是贾家如今的主事人贾珲,贾珠的亲堂哥,还是避避嫌为妙。 “无礼!出班奏事自由顺序,先内阁再都督府再六部奏事乃是朝堂规矩,你胡郎中也是朝堂上的老人了,这些规矩都不明白?”户部尚书大司农夏同不乐意了,跳出来斥责胡锦不守规矩。 昨日贾珲的一封被送到户部衙门去的信,属实是把他震得不清. 仅金陵城的所有被灭门大户家中就抄出来九千多万两白银,七十八万两黄金! 扣除了要进上皇和皇帝内帑的三千万两白银和五十万两黄金和一些宝贝、作为贾珲战利品的一千万两白银和十万两黄金和一些零零碎碎的值钱物件后,依旧有五千多万两白银、十八万两黄金、大量的粮食布匹和一些乱七八糟的破烂能进户部的国库里 这都是之前谈好了的! 多亏了左侍郎一巴掌把他给扇的冷静下来,否则激动的他差点就爆血管当场暴毙! 贾珲在他眼里立马从乳臭未干、嚣张跋扈、幸进之辈和只会伸手要钱的粗鄙武夫,进化成了整个户部应该塑金身供起来的财神爷! 若非条件不允许,户部都要集资给玄门让他们给贾珲编一个财神神位了! 若是每次都能得这么一笔钱的话打仗好啊! 话说,仅金陵一城就能抄出这么多来,那更加富裕的松江府和杭州府一带呢 什么都不说了,大司马大将军贾珲就是我户部的天! 自家的财神爷,我户部要护着! 至于那些个江南同僚. 只能委屈你们提前投个胎了,每年的昨日,我户部都会给你们烧香的。 胡锦转过头来,双目无神的看着夏同。 “夏同,我胡家的血肉,吃得开心吗?” 今日第一更! 啊对了,我原创的那个武将,高显业大家觉得要留下来吗?我看有书友说想直接把高显业砍了… 大家觉得呢? 投个票吧,截止到明天中午十二点,看谁点赞多 (本章完) 第119章 秃鹫 “你!” 夏同被胡锦的诛心之言刺的差点没缓过气来。 “呵”胡锦冷笑一声,冰冷的目光扫过一个个文武朝臣,文臣们没有一人与他对视的,但武班内却有很多人毫无愧疚的与自己对视着,那目光尽然是戏谑? 胡锦凄惨的笑了笑,在这朝堂上的所有人,都在盼着他们这些江南世家的余孽去死。 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谓了,自己的两个侄子肯定也活不成了,这些秃鹫们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与即将到手的横财相关的人,继续活在世上。 可怜我胡家诗书传家,造福乡里,修桥补路哪次少了我家?怎的落到如此下场了? 胡锦心中泛起一片凄凉。 真应了那句修桥补路无尸骸啊! 嘿嘿,这帮子江南世家终于完蛋了啊! 开国那会儿占了那么多便宜,侵占了自己那么多的利益,受了他们那么多气,忍了多少的委屈,终于,终于受到清算了! 勋贵和诸多老臣们却是十分痛快的。 “.准奏。” 身穿常服与翼善冠的皇帝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皇帝其实也心生不忍但在看到贾珲来信中写到的九千多万两白银后,就把最后的良心给扔掉了。 银子太多了,能干太多的事了。 所以,为了大齐的大业,就委屈你们早些去投胎吧! “圣上,臣弹劾敦煌郡公贾珲,借白莲教的刀,大肆屠杀我江南省忠贞良善之家,丧心病狂,丧尽天良,禽兽二字不能概括其行,畜生二字不能形容其人!贾珲小儿,老夫在无间地狱中等着你啊!” 话音刚落,胡锦就朝着御阶冲了过去,大汉将军一惊,上前两步双手持柄自左向右一个横扫,手中金瓜正中胡锦的胸口。 本就瘦弱的胡锦瞬间就被打的腾空飞了几尺这才落地,滚了几圈后就趴在地上呻吟着。 终于终于骂出口去了. 昨日得知自家被恶奴弑主灭了门,大悲之下完全没有心思去写一篇大篇幅的话来大骂贾珲一场,而且就算写出来了,明日自己也没有机会把写的东西快速的读完,所以只能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恶毒的词汇全部写在了奏折上,浓缩成了一两句话。 最后,就让老夫以死来诅咒你吧. 贾珲,我诅咒你会在无间地狱永生永世受苦受难! 只是计划还是出了点差错,自己没能一头撞死在御阶上,只能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感受着温暖一点一点被剥离出身体,血液混合着一些碎肉从嘴里流了出来自己想吞回去,却发现自己连动动舌头的力气也没有了 哎?老夫记得,自己第一次惩罚奴仆时,他也是如一条死狗一样,嘴里鼻子里冒着血,只是一直望着天空,眼中尽是解脱. 老夫呢? 。。。。。。 文武朝臣冷漠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胡锦停止了抽搐,布满血丝满是怨毒的眼睛也失去了灵光。 “圣上,原刑部山西司郎中胡锦意图刺王杀驾,却被大汉将军所阻,死于金瓜之下!” “圣上,大司农所言甚是!胡锦罪大恶极,其罪当诛!” “臣附议,胡锦深受皇恩,却不思忠君报国,尽然还敢刺王杀驾!” “圣上,臣请严查胡锦,开皇殿当众刺君,此獠定是那白莲教的刺客,是反贼派来的死士!” “圣上,臣附议!臣请将胡锦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一个武官出列,朝着皇帝跪倒在地。 嗯?我们坏了他的名声已经很丧良心了,你这丧心病狂竟然还要亵渎尸首? 要不要这么狠? 啊,是贾赦啊,那没事了. 自己儿子都被骂成那样了,这要是不站出来说几句狠话,也就不用在这朝堂上混了。 “噤声!”夏守忠站了出来,朝着乱糟糟的人群喊话。 群臣连忙停止了交谈。 “可惜昨夜刑部郎中胡锦听闻全家殉难,悲愤交加之下吐血而亡。追赠刑部右侍郎衔,葬了吧。”看在银子的份上,皇帝最后还是给了胡锦最后一丝体面。 文武朝臣行礼称是,江南世家余孽的后续处理办法就这样定下来了。 体体面面的走吧。 看在九千多万两白银的份上。 。。。。。。 今日的荣禧堂气氛很是沉闷。 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贾母一脸不安的坐在主位上,焦急的等待着家中的男人们下朝归家。 邢夫人、王夫人和隔壁的尤夫人全都安静的坐在下座,面带惶恐。 孩子们都被送到宁国府会芳园玩耍去了,大着肚子的李纨也在那里。 贾珲所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大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贾珲是在借刀杀人,杀得还不是一般人,是那开国时朝堂上数一数二的大势力——江南世家。 哪怕经过三代皇帝不断的削弱后,江南世家依旧是朝堂上一股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 结果就被贾珲这么杀干净了。 自家曾经最重要的一群盟友就这样被自己人做掉了。 “老祖宗,老爷们还有史家的两位老爷、王家二爷进仪门了!” 一个小丫鬟隔着门帘朝着里面通报。 一直低着头的贾母抬起头来,揉了揉眉心。 夫人们也连忙站了起来,准备迎接亲戚们。 “老爷们来了!” 门外小丫鬟们朝着堂内喊了一句,连忙掀开了门帘,老爷们鱼贯而入,先是朝着贾母行礼请安后才转身与各家的夫人们打了招呼。 “二哥,老爷!”王夫人总算是见到了自己的娘家靠山,连忙上前打了招呼。 “啊,是二妹啊.”王子腾打量了一下自家二妹,发现没什么变化就没有说什么,坐在交椅上就开始发呆。 等到都打过招呼之后,夫人们这才离开了荣禧堂,朝着宁国府去了。 老爷们也纷纷斜着面朝老太太的方向落座。 丫鬟们鱼贯而入,两人一组一个端托盘一个倒茶。 “把茶壶放下,你们出去吧!赖大,清空五丈!” 贾赦端起茶杯就抿了口茶水,随后朝着丫鬟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出去了。 赖大连忙称是,领着丫鬟们就离开了大堂,引着贾家家将们站在五丈远的地方警戒着。 “方才怎么不见珲哥儿媳妇?”忠靖侯史鼎一向是最欣赏贾珲的,贾珲年少时也很喜欢和这个脸上带疤的表叔一起玩。 “珲哥儿媳妇在东府会芳园呢,我怕再有什么坏消息,叫她听见了再伤了胎气.”贾母朝着自己侄子说道。 “原来如此,还是姑母想的周到,本来还想给我那小侄孙一块好玉呐” “啧!自家人送什么礼物啊玉在哪,先给我看看!”贾赦朝着史鼎笑着开口道。 “呸,到了你手上,那玉怕是就永无音讯了吧?”史鼎一脸嫌弃的看了贾赦一眼,说完,老爷们大笑了起来。 呼,还能开起玩笑来,那就没什么事了。 贾母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最喜热闹的她也跟着笑了起来,难得的打趣着自己的大儿子。 说笑一阵,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子腾啊,你们这兄弟几个里就属你最机敏,来给我说说,珲哥儿那边到底算怎么一回事?” 娘家两个侄子和自己大孙子一样都是莽夫,自己不想听大儿子说话,最喜欢的二儿子却是没资格上小朝,现在也正在工部当差。 还是听王家二小子说吧。 “哎,老太太,那晚辈可就给您好好说说!”王子腾连忙朝着贾母回应道。 “咳咳,这事就要从瑾玉离京前说起,事情也不复杂,就是忠信王这个倒霉蛋被白莲教给耍了,掺合进兵商勾结里去了。 敏四妹妹和四妹夫也是不小心卷进去了,四妹夫本来只是想查盐商来着,却被那盐商当成是借着查盐的由头查兵商勾结来了,就和江南大营做了个局,四妹夫也险些栽了,多亏您家的家将得力,带着四妹夫杀出去了。 四妹夫也在这个时候给瑾玉写了信,说了这个事情。再加上不是本来就要斗倒忠信王爷嘛,瑾玉就以左军大都督的名义作钦差去江南查这个事去了。” 王子腾喝了口茶水。 “查来查去就发现白莲教的事情,顺藤摸瓜就发现白莲教想要利用那些被踩进泥里的家奴造反。 再加上瑾玉也正是年轻气盛嫉恶如仇的年纪,发现了那些世家的所作所为后,一气之下就决定让将计就计借白莲教的刀把咱们那些老.盟友给做了.” 说到这里,王子腾右手成手刀状前后切了一下。 “哪成想竟然弄拙成巧,给皇家交了份投名状,彻底放弃贾家在江南的势力以示改换门庭.对了,尤其是仅在金陵就抄出来九千多万两金银.” “等等,子腾啊,老婆子耳朵兴许不太好使了,多少?”贾母觉得自己耳朵坏了。 “九千多万两金银!”王子腾一字一顿。 “嘶——难怪一点事都没有.”贾母明白了。 仅金陵一城就抄出来这么多,等打完仗最后汇总的时候,贾母都想象不出来能抄出多少金银来 如此多的金银,再加上早年间江南系得势的时候得罪了几乎整个朝堂,甚至太祖爷和太宗爷都受了他们不少委屈. 珲哥儿做的好啊! 老亲?我贾家可没有那种不忠不仁的老亲! 贾母彻底放心了。 “对了,老大,你说珲哥儿能分到多少银子?” 贾母突然朝贾赦问道。 “嗯?最少一千万两吧?儿记得珲哥儿信上提过一嘴.” 一千万 就是见惯了富贵的贾母都不禁起了贪念,但又想到自己这大孙子可不是个好惹的,再加上和李纨一同住进了敦煌郡公府,无论是宗法还是国法上都算做分家单过了,贾母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贪念。 算了算了,这钱不能伸手。话又说回来,家里急需钱的话,珲哥儿难道会袖手旁观不成? 身旁的贾赦倒没想那么多。 钱就在好大儿手里,自己需要钱了,好大儿还能不给吗?四舍五入,这一千万两也算是自己的啊! 史家的两个侯爷不禁漏出来羡慕的眼神。 不擅长经营的他们已经开始花费家里的库银了,再加上史家的族人在四家里也算是最多的,花销那更是巨大。 哎,要不,给珲哥儿去封信让表叔我也去江南捞一笔?史鼎觉得有搞头。 王子腾倒是没看出来什么,不过时不时的吞咽口水证明他的内心也没有那么波澜不惊。 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啊 。。。。。。 二十天就这样过去了。 白莲教组织了数次突围,但集结于镇江,人数已达六万人的江南大营却把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击败,最终只能含恨继续待在镇江城里。 不过这对于白莲教来说也不是坏事,人数少了就代表吃饭的嘴也少了,算了算他们可以多撑两个月了。 不过齐军在这二十天里也不是一直在被动防御。 贾珲借着白莲教主在镇江城这个优秀条件,顺势围点打援打掉了不少来援的白莲教援军,为接下来的一场场攻城战减轻了不少压力。 以邪\/教发展起来的叛乱最是麻烦。 若是寻常的叛乱,只要围困住敌方首领或者在决战中击败了叛军主力,再或者把首领干掉了,各城池大概率就会望风而降。 如果他们成功打下城池来了。 但邪\/教造反就麻烦了。他们的抵抗情绪永远是最强的,往往教主圣女之类的都被生擒了打死了,主力被消灭了,占领城池的狂信徒们也大概率会坚持抵抗到底. 在这群已经把教义当做人生信条乃至底层逻辑的他们面前,说什么都没用,甚至连劝降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国朝是不会把这些极度危险的神棍们给放回民间的,等待他们的只有一条路,死亡。 既然横竖都是死,那老子为什么不死的轰轰烈烈? 没办法,面对这些人那就只能靠着攻城来解决了。 除此之外,远在淮安的林冲也带来了一条好消息。 林冲来信说这次招到的漕工子弟们的军事技能都很不错,在把他们身上的懒散练掉之后,训练一下军阵成了一支能够直接进京营的部队了。 其实,迁都前最后加入京营的那批漕工子弟兵就是这么个情况。自小修习武艺与各种军事技能的他们与临淄老齐军们组成了大齐朝的基本盘。 信上说已经开始分发正式武备,预计两天后就能全员分发完毕,拔营出发了。 这场闹剧是时候该结束了。 第二更! (本章完) 第120章 进军!光复!围城! 天圣六年八月廿八。 林冲带着大部队坐船顺大运河南下,已至扬州,准备渡江。 比月初制定的原计划晚了两天,因为除了五万大军外,贾珲还让林冲把临淄兵仗局和洛阳兵仗局新筑的六十门大子母炮、大量的火药原料与匠人一块带过来。 这些匠人们将在金陵的紫金卫营地做最后的火药调配工作。 在自八月初四开始围点打援十八天后,基本就没有白莲教的援军过来了。 这是件好事,消耗了白莲教大量的兵力,基本上也就剩下仅够守城的军队。 随白莲教第二主力攻陷了杭州的绣衣探子杜毅也再次与金陵本部恢复了稳定的通讯。 如今以杭州为大本营的白莲教以教主的一对儿女,也就是白莲圣女与少主在主持白莲教的大局。 根据杜毅的情报来看,两人除了长得好看外,资质也就中人之姿吧。 没那么好,也没那么坏,和他们的爹一个德行。 这平庸的资质也让他们的威望加起来也没能达到压服老臣的地步。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没有了教主的掣肘,这些老臣的野心空前高涨,白莲教已经陷入一种实际上的分裂状态了。 再加上能说会道的厂卫密探们的煽风点火,相信他们还会碎的更彻底一点。 “大将军,林千总的第一艘运兵船已经入港了。” 亲兵寻到了正在打磨兵刃的贾珲。 “嗯,终于到了,大营都准备好了?” 拿起毛巾擦了擦手,贾珲回头看向亲兵。 “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很好,好吃好喝的先送过去,让他们休息休息,等他们全过了江.晚上吧,晚上我去一趟。” “是!”亲兵连忙朝着码头跑去。 “嘿”贾珲轻笑一声,磨的更卖力了。 自己的兵器还是自己养护放心些,最起码在保养中出现了什么问题可以第一时间知晓,而不是打着打着兵器突然断了 。。。。。。 林冲和他的一千多部下是最后一批登船的,在登船之前,他一直在盯着五万大军的渡河情况,期间甚至和林如海吃了顿饭。 一直到五万大军全部登船后,这才坐上了内河水师的战船过了江,到了已经被建设的颇具规模的西津渡。 在就在这里等了一会儿的关胜热情的赢了上去,寒暄几句后就带着他往贾珲的节堂走去。 今日关胜休沐,杨志出去巡视去了。 “哈哈哈,老林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西津渡的临时节堂内,贾珲大笑着一把搂住了一直咧着嘴笑着的林冲,使劲的在他的背上拍打了几下。 “咳咳咳将主将主!”林冲的背被贾珲的巴掌拍的嘭嘭响,忍不住咳了几声,这才脱离了贾珲的熊抱。 “哟,这是虚了啊,你这段时间在淮安过的不错嘛” “将主,末将没有啊.”林冲无力的反驳道。 “啧,不经逗,来,快坐下,和我说说这批漕工子弟成色如何?” 贾珲重新坐回堂案后,示意林冲也可以坐下了。 亲兵连忙端着托盘上前给林冲倒了杯茶,这才退回至贾珲的身边。 “是,将主,这批人里面,年轻的那些和去年北伐的那批步军成色都差不多,毕竟也就差了一两岁。但这次咱们有老卒参与啊!五万人的大军里有一万人都是从京营退下来的老卒,卑职甚至觉得这五万的军队比去年京营的五万步军要强上不少!”说起自己拉起来的这支队伍,林冲就兴冲冲的朝贾珲介绍起来。 漕工子弟在京营的服役期满后,会有一次选择去留的机会,有很多人因为各种原因就此选择退役归家。 现在,有一些不甘心退役的老兵们选择了再拼一次。 毕竟战况已然明了,接下来再不抓住机会拼一把,这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接着又聊了两盏茶的时间,见到林冲还有点倦意,估摸着是和扬州的什么人应酬了一下吧。 “不错,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等晚上了,咱们一起去看看他们。” 。。。。。。 “公爷!看,是公爷!” “公爷来了!” “快来看公爷啊!” “哎呀,老宁你看,公爷来看我看我们了!” “别晃别晃,我看不清了!” 听闻贾珲贾公爷来军营看大家了,漕工子弟们顿时沸腾了起来,纷纷从营帐里跑了出来,自发的来到了校场上,列队等待着公爷过来。 然后就看到十几骑骑兵拱卫着中间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大汉来到了点将台前。 是公爷! 子弟们顿时就激动的红了眼睛,队列里引发了一阵阵骚动。 瞧瞧,那可是咱们老漕工的骄傲,当年跟着太祖爷起兵的最早一批漕工元从的后裔! 更是如今老漕工出身勋贵们的最高爵者! 贾珲大笑着下了马,朝着大伙儿挥着手上了点将台。 公爷抬起了手,朝着大部队方向做出下压状。 公爷要讲话了!所有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弟兄们,贾珲在此!” 人群先是一静,然后爆发出来更大的声音. “公爷万胜!” 所有人一脸狂热的看着点将台上的贾公爷,这位爷可是给老太爷抬过棺材的,可是真真正正的自己人! 贾珲看着一直在高呼“公爷万胜”的漕工大军,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好,军心可用。 只要自己一直保持着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状态,他们的士气军心就能一直高涨下去。 同样的,这种士气也极其的不稳定。小输个一两场倒是没事,可但凡大输一场,哪怕只是损失大了点,这支军队的士气差不多就崩没了。 镇江城中的白莲军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哪怕里面的粮食还能撑好几个月,但往外突围的军队是越来越弱了。 也就那一万老卒能保持着一定的士气。 不过,贾珲并不担心会输。 双方的实力摆在这里呢。 “白莲教犯上作乱,大肆屠戮忠良,漕工子弟,可愿随我平叛!” “誓死追随公爷!” 五万人齐声高喝,杀气冲天。 。。。。。。 “老冯,围困镇江和稳固地盘这些事,我就交给你了,莫要让我失望.” “大将军尽管放心,金陵镇江两府之事就交给末将吧!”冯泰朝贾珲拱手,语气坚定。 “嗯。” 贾珲点了点头,但还是觉得不太保险,于是朝冯泰凑了过去。 “好好干,若是做得好的话,等你这任江南大营总兵官任满了,我保你进左军都督府给我当同知。”小声与冯泰说完,不理被几句话弄懵的冯泰反应过来,贾珲翻身上马。 “出发!” 。。。。。。 天圣六年八月廿九,大司马大将军贾珲率江淮漕工子弟兵五万、朱雀铁骑三千余人、火器营三千人共五万六千余大齐正兵,与三万辅兵共计八万六千余人,号称十万大军自西津渡东出,绕过镇江城踏上平叛征途。 九月,江阴、无锡、常熟相继光复。 十八日,苏州在潜伏绣衣的帮助下,齐军成功破城。 二十日,大军围困嘉定城,绣衣卫发动不堪压迫的城中百姓奋起,当街袭杀白莲教嘉定守备等叛军高层八人,嘉定白莲教守军开城投降。 至此,常州府、苏州府两府全境光复。 二十二日,松江府叛军迫于压力,强征壮丁共计十三万,号称二十万大军欲趁齐军疲惫休整之际一举击败平叛大军。 双方于嘉定城东南马陆镇爆发大战,大司马大将军贾珲命火器营猛轰叛军前军,并亲率朱雀铁骑冲破白莲军前军阵地,突入马镇内,一箭射断大纛!叛军本就薄弱的军心瞬间崩溃,兵败如山倒,纷纷归降。 二十六日,松江府再无抵抗之力,纷纷开城投降。松江府全境光复。 十月初七,修养完毕的齐军再次南下,破嘉善、平湖、桐乡,兵围嘉兴。 廿一日,大将军于南浔大败白莲教湖州援军。与平凉伯鲁达夹击湖州府城,廿七日,平凉伯身先士卒先登破城。湖州府全境光复。 冬月初二,大将军率部突然南下攻取德清,仿佛意图直击杭州。 身处杭州的白莲教少主、圣女大惊,连忙召回围攻桐乡近半月的三万大军回援,不料正中大将军下怀。 初四,齐军于半山东南伏击急行军赶路早已疲惫不堪的回援叛军,叛军大败,只有不到三千人逃回杭州城。 “时至冬月十一日,我军已兵围杭州城。余杭、富阳、临安等周边大小城池均已光复。 时至冬月十二日,只剩镇江城、杭州城、绍兴府与金华府尚受白莲逆贼蹂躏。臣在数月前已向台州、温州、处州、衢州、严州五府之兵封锁金华府。另令东海水师把守宁波府。白莲逆贼已如瓮中之鳖,大限咳咳咳已至。” 西苑,上皇怀里抱着十八长公主,捧着贾珲送来的奏折一字一字的仔细看着。并令最近荣升为乖孙的义勇亲王陈净远拿着拓本大声朗读,时不时欣慰的点点头。 见到乖孙咳嗽,上皇连忙让人给乖孙倒水喝。 “父皇,四侄儿读书读的好辛苦,还是让他休息休息吧!”五岁的长公主还无法理解奏章与书本之间的区别。在她看来,写满了字的纸都叫书。 不过看到自己的侄儿已经读书读到开始干咳起来了,连忙朝着自己父皇求情。 “好好好,就听小栖儿的,乖孙啊,快别念了,来皇爷爷这坐下谢谢吧!” 既然长公主进谏了,上皇自然从谏如流,朝乖孙招了招手让他过来吃个橘子。 “呼,谢皇爷爷。”陈净远终于松了口气,可算是念完了。 贾大啊,贾大,你没事写这么长的奏折作甚? “哎哟,侄儿多谢十八姑姑求情”一屁股坐在了软榻上,从托盘里挑了个橘子剥皮,陈净远笑嘻嘻的向长公主道谢。 “不客气不客气,皇侄也很辛苦!”长公主脸上写满了骄傲。 笑着吃下了一半橘子,又将另一半撕干净白丝递给了小自己十好几岁的小姑姑。 虽然十八姑姑刚刚劝不劝的都一样,但还是要呈这份情。善良理应得到赞扬。 上皇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幅兄妹姑侄和睦的场景,顿感欣慰。 年纪大了,就喜欢看这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父皇,儿臣来了!” 延光院内外立马跪满了人,朝着那打破温馨气氛一脸亢奋的男人行礼。 “唉,扫兴的玩意儿来了.” “额呵呵呵.”上皇并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听到这番话的陈净远一时之间只能傻笑以对。 “皇兄!”小公主见到来人,连忙挣脱开自己亲爹抱着自己的胳膊,朝着来人抱去。 “儿臣参见父皇!”陈净远也躬身拜下。 “啊,皇儿免礼。父皇,儿臣给父皇请安了!” 来人可不就是当今天子嘛。 “哼!”见到自己最宠的乖女儿正笑眯眯的抱着她的傻三哥,上皇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小子怎么就这么讨小孩子喜欢呢?我怎么就没这本事! “来,小十八,给你这个,快出去玩吧,皇兄要和父皇谈些事情了。”皇帝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竹蜻蜓来递给了长公主,正是爱玩年纪的长公主哪忍得了这个?趴在三哥脸上啄了一口,朝着上皇行了个礼就欢欢喜喜的跑出延光院去。 上皇看皇帝越发不顺眼了。 室内就剩下了上皇、皇帝和陈净远祖孙三人。 “乖孙啊,你这兄弟做的很不错啊.”上皇幽幽朝陈四说道,眼中充满了怀念。 “嘿,主要是皇爷爷和父皇慧眼识人,给了瑾玉机会和信任。再加上瑾玉也是争气,还算有些本事,若是没有这本事,给他再多的机会他也抓不住。”陈四替贾珲谦虚的说道。 只是皇爷爷这声“乖孙”好生不得劲! 上皇笑了笑,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状看向了皇帝。 “皇帝,你来做什么?” 能不能不要这么快变脸啊,父皇! 皇帝觉得有点委屈,但这么多年下来已经习惯了,立马调整好了心态。 “父皇,眼下瑾玉已经兵围杭州城,成功把白莲教的两套指挥班子给围住了。儿臣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商讨一下对此次平叛诸将士的封赏。” 久等了久等了,今天这一章写了一整天,一直在平叛的详写和略写上纠结,一直在改,最后还是决定简写吧。 毕竟接下来就只剩下攻城了,写攻一座就够了。 尽快结束这段剧情吧,我写的也累了。 另外,我决定还是把高显业轰轰烈烈的写死,毕竟前朝孤忠嘛,最后一位为大凉殉国者,这个荣耀如何? (本章完) 第121章 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延光院内安静了下来。 戴权见状,连忙朝着屋里的内侍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赶紧出来。 若是常人的封赏也就罢了,可这事关如今隐隐要成为武臣之首的贾珲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万一有什么话传了出去,被有心人断章取义胡谬几句,除了大麻烦怎么办? 看到老祖宗示意他们赶紧滚的手势后,内侍们这才逃似的离开了。 唉,老了老了,反应竟然慢了这么多!应该在皇爷叫长公主出去的时候就把这些小崽子赶出去才对! 摇了摇头,戴权这才亲自端着托盘重新进了屋。 上皇已经直起了身子端坐在榻上,与皇帝面对面。 在外面威风八面的义勇亲王陈四作为儿孙只能站在榻边端茶倒水服侍了起来。 “大王,来,这里老奴来伺候吧”戴权轻声细语的朝着陈四说道。 “不用,让他在这伺候着吧。”就在这时,皇帝突然开口了。 嗯? 剩下的三人突然愣了一下,可紧接着每个人心中都涌现出不同的情绪 强压住心中的狂喜,陈四嘴角不停抽搐的低下了头。 “难得见你硬气一回,怎么,这么早就决定了?”上皇虽有些错愕,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几个小子里,义忠太过阴鸷,且随着皇帝的皇位做的越来越稳,义忠这个长子嫡孙也离皇位越来越远。 老二太过刚愎自用,老三又太依赖奇谋,少了一些大气。剩下的几个想上位那就要先做掉老四,但看他们的样子,在把老四做掉前,大概率他们会被老四先做掉. 而且也就这个老四能真正压住手底下的力量为自己所用。 亲冒矢石参与九死一生的远征这招走的甚妙,甚得朕心。 “那就在这伺候着吧。” 呼. 听见上皇也同意把自家老四留下来伺候,皇帝内心也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上皇也很喜欢老四啊。 戴权见到祖孙三人变得其乐融融的画面,一时间心中无限感慨着。 “老奴告退。”戴权恭恭敬敬的退出了延光院,临走前还帮忙把茶壶里的水给重新灌满了。 冬月的洛阳已经很冷了,隐约感觉要比往年冷得多,所以父子抱着汤婆子缩在那里,尽量不动弹。 长公主也不会在外面呆,女官们会把她带到一个暖和的室内去。 陈四只能把手揣进袖子里轻轻搓着。 “父皇,虽说贾珲的忠心有目共睹,但他升的实在是太快了。” 皇帝开口了。 作为自己第一批册封的勋贵,贾珲还是颇得他信赖的,作为回报,贾珲对他报之以忠心。 而且能力也很强。 只是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属实不是什么好事,他可不想自己或自己的皇儿有一天会因为功高震主赏无可赏之类的问题兄弟反目,去伤害一位于国有大功的功臣,忠臣,能臣。 “那你准备怎么做?”上皇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贾珲今年才十九啊! 他现在甚至有点后悔把军旗提前赐给他了。 “儿臣觉得,爵位、勋位和职位还是保持原样不变,给个虚衔最为妥当。” 这是他昨日想了一个晚上的成果。 准确说是身为大贤的两刻钟内想出来的成果。 “什么虚衔?” “父皇觉得,三孤,太子少保如何?”皇帝小心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少保?十九岁加少保啊.”上皇觉得有点搞头。 “或者少师,少傅也都可以。而且这个加官的地位低于公高于卿,正配贾珲的郡公地位啊。”皇帝继续说道。 “那不行,太苛刻了。别忘了,瑾玉除了平叛外还给朝廷带来了什么!”思索了一下,上皇否决了皇帝的提议。 “什么?老四,贾珲还带回来什么?”昨日皇帝翘班跑去耍乐去了,有些奏折没看。 “父皇,瑾玉把松江、常州、苏州、嘉兴还有湖州五府,以及广德州的缴获统计出来了。” 陈四连忙躬身答道。 所谓缴获在这里特指从被灭的世家里抄得的银子。 “两亿三千万两白银,四百万两黄金!”陈四说话时都在打哆嗦。 “啊?”皇帝瞠目结舌。 “两亿三千万两白银,四百万两黄金啊,父皇!这还是宁波府的缴获归东海水师统计还没给瑾玉账目。等杭州、绍兴和金华三府光复,甚至可能突破三亿两甚至往四亿两白银靠拢啊,父皇!”陈四颤抖着紧盯着皇帝说道。 “噫,四亿两!珲哥儿,好!”皇帝无意识的喃呢着。 “没出息的东西!”上皇二话不说伸手就是一巴掌,差点把皇帝扇翻。 “嗯?父皇,少保确实太低了。”皇帝重新清醒了过来,隐隐作痛的左脸让他意识到自己被自己老爹打了。 算了,打就打了吧,还能打回去怎的? “确实,少保低了,但现在给他三公就太年轻了。”不声不响就带来朝廷三年多将近四年的赋税,这搞得经历过大风大量的上皇对贾珲的封赏都有些犯难。 “乖孙,你觉得该怎么封赏?”上皇突然回头看向陈四,问询道。 “全凭皇爷爷和父皇做主。” 陈四恭敬回答。 “说说吧,又没有外人。” 陈四沉思了几息。 “可再延续一两代爵位,然后在国公、中军大都督、和高虚衔之间选一个给他。在多给他些赏赐” “延续爵位那是肯定的,至于国公还是再缓缓吧,朕是希望是你亲自给贾珲这个国公的。”皇帝近乎明示。 陈四跪伏在地,大礼参拜。 “中军大都督就算了吧,左军大都督够他干几十年了。还是给他一个顶尖的虚衔吧。”上皇无视了父子俩的互动,拍板决定了对贾珲的封赏策略。 “不必拘泥于三公三公三公?朕想到了,你们觉得这个怎么样?” 上皇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案几上写了两个字。 正上演一番父慈子孝的皇帝与陈四连忙凑了过来. “太尉?父皇,我朝还有太尉这个位子?”皇帝一脸懵。 “可以有。”仿佛解决了一件大事,上皇长舒一口气,端起茶杯来就喝了下去。 嗯,我刚刚是不是伸指头了?算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父皇,儿臣记得早年间立内阁前还有丞相这个位子,到了现在左右都御史致仕或去世后还会加赠御史大夫。所以我朝有太尉想必也很合理吧。” 皇帝想了想,这话没毛病。 “可太尉这个官的名声在前朝不是被那个谁给糟蹋了嘛?封给贾珲会不会让他不满?”皇帝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不,父皇,以我对瑾玉的了解他会非常喜欢太尉这个名号的,毕竟在秦汉时,太尉可是天下武官之首。”陈四可了解贾珲的性子了。 就算是当面把国公、大都督和太尉这三个位子摆在贾珲面前让他自己选,他大概想都不想就选太尉吧。 “那就太尉?” “看在四亿银子的份上,那就太尉吧。”上皇拍板。 。。。。。。 三千万两银子到手,贾珲在经历了几个时辰的亢奋后,强制恢复了冷静。 但即便如此,再旁人看来贾珲的嘴角还是时不时的翘上去一点又很快松开。 大概是这场叛乱即将平定,大将军心情颇佳的缘故吧? “大将军,如今仅剩绍兴、金华两府和镇江、杭州二城未曾平定了,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 两三个月的征战已经让这些子弟兵们彻底拜服贾珲,军心与士气也不再是那种一碰就碎的豆腐渣了。而是如大齐万国颂德天枢如铜铁铸就一样。 “东海水师那边怎么说的?备倭军也该回来了吧?” 贾珲没有马上回答。 虽说他能在地图上看到备倭军的行踪,但这没法解释,所以还是问一嘴为好。 “大将军,东海水师说他们不善陆战,人也不多,能守住宁波府已经很吃力了,此外还要封锁海岸实在忙不过来,无力进攻绍兴府。 另外,备倭军已至丽水,准备进行金华府的攻伐。”有军官站起身来朝着贾珲汇报。 “嗯,既然东海水师兵力已然捉襟见肘,那绍兴府就不麻烦他们了。金华府也交给备倭军了。 平凉伯鲁达何在!”贾珲大喝一声。 “大将军,末将鲁达在此!”鲁达一脸严肃的出列站在幕府大帐正中。 “命你率领两万精锐征讨绍兴府!” “是,末将遵令!”鲁达上前几步,接过贾珲给予的军令,表情庄严肃穆。 私底下关系好归关系好,但正事上面要严格分清上下级关系。 贾珲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诸君且做好准备,明日开始,攻城!” “大齐万胜!公爷万胜!” 。。。。。。 杭州城乱套了。 那些穿着脏兮兮白衣的叛军们持着武器踹开了一扇扇房门,怒喝一声就走了进去,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男丁们被枪抵着走了出来,里面甚至还有半大孩子! 又有几人扛着一袋袋鼓鼓囊囊的麻袋也出了门,几个身着破烂的女人哭喊着跑了出来,有拼命拽着男人的,有抓着麻袋不停哀求的,也有跪在地上求军爷开恩的 男人和麻袋都被白衣叛军们带走了,留下的只剩下头破血流倒了一地的女人 少主有令,杭州城内每家每户的男丁都需站出来拿起武器,到城墙上去守卫家园! 圣女有令,杭州城内的粮食须圣教统一管理分配,城中百姓要勒紧裤腰带,共渡难关! “如今已到我圣教生死存亡之关头,圣教全部弟兄一致决定众志成城死守杭州,又怎么能再辛苦他们呢?还是先苦一苦百姓吧!”少主如是说。 大将军啊,你怎么还不打进来啊! 百姓们在哭嚎! 城外,大齐的军队正在做攻城的最后准备. 。。。。。。 “听说了吗?大将军已经兵围杭州了!” “啊,那不就是说这仗要结束了?” “可算要结束了,打了几个月了连家都没回过,还不知道我儿还认不认我呢!” 门外的嘈杂声惊醒了已被关押数月之久的高显业。 兵围杭州! 原本精神还有些恍惚的他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兵围杭州少主和圣女有危险! 高显业顿时心急如焚! 强行把心中的焦躁压了下去,恢复了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几个狱卒抬着两个木桶走到了高显业的牢门前。 “吃饭。” 一勺糙米饭和一勺炖冬瓜打在木碗里被人推进了牢门。 这是专门关押白莲教高层的牢房,起初只有他自己和两三天后进来的某总兵呆在这里。在被关押了二十多天之后,牢房里这才热闹了起来。 高显业算了算,大概有七位总兵官、十四位副总兵、二十二位同知、六十二位大小参将与一百多个游击将军被关进了这里. 这都是教主为了激励人心特意提前授予的官职! 在这里,自己这个游击将军都算是地位最低的了。 可能是因为敌军的主帅贾珲特意吩咐的缘故,就算是那七位总兵都没有享受到他高显业的待遇——单独一户。 “高将军,我家大将军的话考虑的怎么样了?”狱卒仿佛完成工事一样问高显业。在此前的三个多月里,他每日都会在给高显业送饭的时候问他一次这句话。早中晚一共三次。 “我与齐廷不共戴天。”高显业也习惯了在开饭前说一句拒绝的话了。这些天下来,若是饭前没有说这句话他甚至吃起饭来都会没胃口。 不过今日竟然与往日有些不一样了,是因为杭州城已经被围了吗? “高将军,我大齐的精锐如今已经把杭州城围住,想必过不了几日就能光复杭州了。等大军回城,一并拿下镇江城,这白莲教可就没了。高将军,您还是趁此机会赶紧反正吧! 大将军可是诚心实意想招揽您的,您听我一句劝,差不多得了!那白莲教不值得您追随啊!还望高将军三思,留给将军思考的时间可不多了啊!” 狱卒说完,端着木桶走到了下一个牢房门前。 “起来,快给老子过来吃饭!妈的,一个个的懒得要死,吃饭还用老子过来叫?”狱卒狠狠的踹了实木的牢门一脚,恶狠狠的抖了抖勺才把饭扣进碗里。 高显业只是挪到了牢门边,就地坐在地上就开始快速的吃饭。 他要好好的补充体力才能完成自己的计划! 第一更! 另外昨天忘写了,感谢书友的打赏! (本章完) 第122章 越狱 “呃——呕!” 高显业突然捂住了肚子,倒在地上蜷缩颤抖了起来,突然好像感觉到么了一样,左手又用力的捂住了,却不成想慢了一步,半个时辰前吃的食物残渣混合着一股粘稠的东西竟然从指缝里挤了出来,流了一地。 “咳咳.嗬嗬” 脖子上青筋暴起,胡子拉碴的脸胀成了铁青色,眼中也布满了血丝,泪水从眼眶中流下来进了嘴里。 “呃呃呃——” 双手突然合拢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身子也不再蜷缩反而开始不停的蹬腿挣扎着,竟然蹬着地面一直移动到头撞到了墙角,可腿依旧在踢动,头顶墙脚蹬地竟然生生成了一个拱型!甚至能看待那脏兮兮的白裤子竟然湿了好大一块. 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来人啊,快来人啊,高显业中毒了!”周围几间牢房的白莲教高层们见到高显业的异样,以为他是中毒了,顿时心急如焚!开始不停地朝狱卒的方向高喊着。 “吭哼哼、嗯嗯..嗯?”打着呼噜睡得正香的值夜狱卒立马就被喧哗声吵了起来,拿起腰刀就进了牢区看情况。 “吵吵吵,大晚上吵个屁。还要不要睡觉了!” “呸,狗日的鹰爪孙,招安失败你们竟然就要下毒把小高毒死!” “无耻!” 见到狱卒骂骂咧咧的走进牢区,白莲高层们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开始朝着狱卒破口大骂! “停停停!都别吵吵!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狱卒大吼一声,牢区顿时安静了下来。 哼,这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啊,一个个在外头吆五喝六的,进了这大牢里,还不是得听我这个小小狱卒的? 狱卒很是享受这种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的感觉。 “这位.大人,显业他中毒了,吐了一地!你快去看看他吧!”一个和高显业相熟的一个高层焦急的想把脸探出木笼,却发现脑袋太大出不去,只好作罢。 “谁?显业.高显业?哎呀,怎么不早说!”一听竟然是大将军指名道姓特意安排好好照顾人出了事,狱卒一下子就急了,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到了高显业的牢门前,见到高显业的呕吐物顺着嘴角流了一地,甚至鼻孔都被不知什么东西给堵住,时不时抽搐一下. 哎呀,高显业真出事了! 狱卒连忙从腰上把钥匙转了下来,双手颤抖着招到了牢门钥匙,哆嗦着几次都没有把钥匙准确的插在锁上. “蠢蛋,手不稳你倒是闭气啊!”身旁牢房的白莲高层实在是看不下次了,于是出声吼着提醒。 啊,对,闭气,闭气能让手稳一点。 深呼吸几次,终于感觉了好一点,屏住呼吸 咔哒! 锁终于被打开,再绕开平日里紧紧缠绕在柱子与牢门间的锁链,狱卒把锁链随便往柱子上的挂钩一搭就轻轻的走到了高显业前面。 “高爷,高爷?您别吓我啊”狱卒半跪在高显业身后,就要去把他扶起. 哎不对,不都是统一放饭的吗?怎么别人没事就高爷. 意识到什么的狱卒前腿一蹬就要退出牢房重新关上门,却不成想刚刚还又吐了一脸的高显业突然暴起,中指略微凸起一个直拳正中狱卒的咽喉! “嗬嗬——” 正要大喊求援的狱卒猝不及防之下瞬间被击碎了咽喉,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捂着脖子绝望的仰面摔倒在地,他知道,自己绝对活不了了。 果不其然,布靴被人抓住,整个人被拖进了牢房深处. 高层们一言不发的注视着高显业牢里的发生的一切。 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高显业独自一间房。若是由他们来施行这个计划,牢房里的其他人必然会引起狱卒的警惕,独自一人就不一样了,狱卒想当然的就会认为安全些 当然,就算没人独自一间他们也会尝试一下的。 稀稀拉拉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传了出来,一个身穿紧身狱卒装的大汉走了出来。 衣服有点紧。 “小高,抓紧时间。”一个总兵看着他说道。 “哎,徐叔。”高显业连忙拿起钥匙来,打开了一扇扇牢门。 “抓紧时间,凡是能当兵器的都拿上,小高,你武艺最好,这刀你拿着,等会儿开路。”徐总兵开始分配任务。 高显业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来了来了,巡逻的来了!”一个参将跑了进来,紧张兮兮的朝着徐总兵说道。 “嗯,都给我听好了,等下跟着小高冲出去,先把那队巡逻队杀了,夺了武器。切记一人只能拿一件,分给你什么就是什么,不能争抢,等咱们再多杀几个有多余兵器了咱们再换!小高,看你的了。”徐总兵说完,转头看向了高显业。 “放心吧,开路这件事就交给我了!”高显业拍着胸膛保证道。 “还有三十步!”凑在门缝后面盯着的参将朝着他们打了个手势。 高显业看到了,连忙走到门口。 已经能听到兵器碰撞的声音了,高显业果断的推开了房门,朝着巡逻队大喊:“快来人啊,高爷中毒,快送他去找郎中!” 与此同时,还在室内的高层们也开始大喊大叫。 高爷?啊对,就是大将军想招揽的那个高显业! 巡逻兵连忙分出几个人来往大牢走去,临走到门口时突然感到一阵不对! 这狱卒的衣服怎的这么不合身? 巡逻兵二话不说抽出武器就往高显业砍去,却被早有准备的高显业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右手紧握刀柄! 寒光三闪! 一刀弹开了砍来的钢刀,两刀切开了两名巡逻兵的咽喉,剩下一个反应慢了一拍的巡逻兵正抽出刀来,就被人从背面捂住嘴被一根木刺刺穿了大动脉. “有人越狱!”门外的巡逻兵们见到走到门口的同袍就这样惨死当场,立马扯着嗓子大喊以召集援军,另一人也从腰间拿出一个竹筒,点燃了下端的引信。 一朵银花绽放在夜空中。 整个大营顿时从一片漆黑变为灯火通明! 低沉悠长的牛角号被吹响,战鼓被打出有人袭营的节奏来。从营房里冲出来的军士立马分成了两波,一波往营墙处小跑过去以防被人从外部袭营,另一波则冲着不断往天上打烟花的地方集结而去! “艹,给爷死来!”高显业大怒! 一根长枪被投了出来,正中第一个点燃烟花正往天上看的巡逻兵,剩下六人大惊,几个月前高显业冲阵的时候他们就在军阵中,知道自己几个冲上去只是白白送死,立马分散着跑开全都掏出烟花来朝着天上射去! 又一根长枪投中了一个倒霉鬼,从枪上传来的力道瞬间将他摁在了地上,但被甩出去掉在地上的烟花并没有熄灭,反而正中一间马厩旁边的草垛! 草垛瞬间被点燃,大惊失色的马倌再也顾不上躲藏,抄起一个木桶来就去打水灭火去了。 但战马被火惊到的嘶鸣也传到了高显业的耳朵里. 贾珲营房旁边的一所稍小一些的营房里,正在休息的冯泰被连续的爆炸声惊醒,握起一直放在枕边的刀一个翻身就下了地。 “怎么回事!”冯泰一把拉开了房门,朝着正往这边跑过来的传令兵问道。 “禀告总爷,大牢方向有烟花升空,守备说应该是有人越狱了!”传令兵照负责今日大营巡逻的守备说的话复述出来。 “越狱?完了,高显业!”冯泰大惊,顾不得穿上甲胄就朝大牢方向冲去。 “将主,甲!将主,还没穿甲呐!”刚刚进冯泰屋里取甲的亲兵一回头发现冯泰已经冲没影了,大叫着就抱着甲和铁环臂也冲了出去 。。。。。。 “快,去马厩抢马啊!” 磨刀不误砍柴工,高显业在几个同伴的帮助下把尸体身上的甲胄脱下来穿在了自己身上,朝身后喊了一声就往刚刚听到战马嘶鸣的方向冲去。 几个武艺高超的人也穿好了甲,拿起长枪也跟着高显业冲了过去。剩下的人对视了几下。 “你们快走吧,老子之前被那鲁达砸断了几根肋条,指定跑不出去,给我火把,我放火去吧!” “我年纪大也跑不快了,我跟着老张一起放火吧。” 几个要么打着绷带,要么头发花白满脸褶子的高层没有废话。 “也好,你们多保重,能跑起来的,跟我一起跟在小高后面冲出去!为了圣教,为了地上佛国!”徐总兵也没有犹豫,朝着决定留下来的几人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几人一眼,带着能跑的众人朝着高显业的反方向跑去。 他们几个跑的再快也追不上战马,就算追上了也就相当于追在马后面给骑兵殿后的。还不如趁着高显业等人大闹西津渡大营的时候分头跑,能跑出去几个是几个! 目送分成两队的同僚们从自己的视野中消失,几个老弱病残们相视一笑,转身就将火把扔到了对面一间不知道干什么的营房房顶 。。。。。。 白光一闪,一瞬间竟把大营照的亮如白昼,一朵蘑菇状的云从大牢方向升起,却很快被夜色吞噬 马都没骑张腿就往大牢方向跑的冯泰连忙停止跑动,不知所错。 咚!!!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这才传到了冯泰的耳朵里,让他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 营地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将、将主!”身后抱着铠甲的亲兵哆哆嗦嗦的走到了冯泰身边。 “我记得火药不是放在火器营让他们自己保管的吗?大牢那边还放着什么东西?”冯泰紧盯着远处燃起的大火。 “将、将主,今晚上来了一船面粉,没地方放,就放在大牢旁边了,两刻钟前刚刚入库” “面!”冯泰想起来了。 贾珲的大军里北人,尤其是西北人占了大多数,他们习惯吃面。贾珲也为了让他们保持最佳状态一直从北边运面过来 啧啧 不过,面粉还能炸起来? 改日让火器营的试试塞进火铳里能不能打出来! “将主,先穿上甲吧?” “行。” 穿甲的同时,铠甲与兵器的碰撞声也从后方传来,大部队冯泰汇合。 。。。。。。 咴咴咴! 战马被爆炸声惊到,正玩命逃窜着! 马背上的高显业也紧紧的用双腿夹住马身,用尽毕生所学操控着马缰 战马受惊失控了! 刚才才刚砍死马倌骑上马背呢,背后就有一声巨响传来! 马本就胆小,在听到巨响后高显业就暗骂一声不好,下一刻胯下战马就发了疯似的狂奔了起来。 “小心,都小心点!控着马朝我这边冲!”高显业回头朝着同样骑着受惊战马的同伴们大喊。 “老高小心!” 高显业瞬间感觉头皮发麻几近炸裂,下意识朝着一旁偏头。一支重箭紧贴着他的有脸飞了过去,钉在了后面紧紧跟着的一匹战马的前腿上折断了马腿!战马哀鸣着一头杵在了地面摔断了脖子。 马背上的同袍也被甩飞出去。同袍连忙把自己缩成一团,紧接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滚了好长一段距离这才停了下来。还没等庆幸自己活下来,一支重箭洞穿胸甲穿胸而过 “嘿嘿,你不行啊” “射站在地上不动的东西,你也很有出息啊。” 了望台上,两名射雕手正相互打趣。 他们是贾珲的亲兵,来自草原上的射雕手。 一部分是被俘虏的射雕手归顺。 另一部分是来自弘吉剌部主动投奔的。 因为贾珲信守对蒙元末代皇后伯颜忽都后的承诺送她的老嬷嬷回老家的诚信之举,获得了弘吉剌部的友谊。再加上三战灭元的赫赫威名引起的仰慕,于是弘吉剌部的一些勇士在蒙兀诸部年初来齐朝拜大皇帝的时候,跟着南下来投奔贾珲。 属实是意外收获,正巧多了一些亲兵名额,贾珲就把他们编入了自己的亲兵之列。 同时由于水土不服,有几人病倒了,贾珲就让病倒的几个好了之后呆在镇江看着点这边的白莲教主力,看看能不能射死几个高层。 这不正巧就碰上有人越狱了。 “别说了,快把这几个人射死,赶紧南下追随莽格思主子去!”领头的射雕手瞪了两人一眼,张弓搭箭就朝着下面骑在马上的人射去。 第一更 (本章完) 第123章 逃出生天 重箭射入战马脑颅之中,又一个骑士被甩飞了出去。其实同样做出了卸力的姿势,只是他没有刚刚的同袍幸运,地上的一块碎石嵌入了他的脑袋 “快,进巷子里!” 高显业艰难调转马头就朝着左前方的巷子里冲去。 进巷子可能会被官军堵在里面,但在大道上横冲直撞迟早会被了望台上的射手一个一个的射杀,就算活到最后也肯定会被官军的军阵挡住. 那就进巷子,最起码敌人少! 紧跟在高显业身后的几个骑士调转发狂的战马不及时与巷子错了过去,只能咬着牙继续往前冲,但在后面的骑士们已然做好准备,同样艰难的调转马头进了巷子。 “高爷,前面有官军!” 一个骑士突然大吼。 高显业没有回话,只是调整好持枪的姿势,将身子伏地 再狠狠的用匕首插入了战马的臀部! 战马吃痛,速度再一次加快,手持长枪的齐军见状,立马结成枪阵,同时也准备好了往两侧挪移的准备。 马速太快了,就算弄死了,那个重量撞到身上也不是人能承受的。 “哈哈哈,闪开,炮来了!” 就在这时,齐军阵后却传来一阵大笑,齐军闻声全部分裂两侧,一个抱着小子母炮的大胡子壮汉正一脸狂笑半蹲在道路中央,他把小炮杵在了地上,右手火折子点燃了引信。 铸炮大匠祖康伯! 大将军调来前线修铸大炮的临淄兵仗局将作大匠! 不好! 高显业大惊,本想再次藏身马腹撞进军阵开路大开杀戒,谁知官军不讲武德来了个抗炮的! 立马做出反应,高显业倒持长枪就要朝祖康伯投去,可祖康伯也不傻,就在高显业举枪的那一刻,他往左一个侧翻就滚进了齐军的军阵中,只留下小子母炮被支架架在道路中央 嗵! 战马的胸前炸裂开来,高显业当机立断两脚站在马背上一跃,上了屋顶,快跑几步越过了官军军阵就再次跳回了街道上。 就在他跳离房顶的那一刻,两支雕翎箭正中起跳点 “大哥,那反贼跑了,还追吗?”一个小旗朝着身旁的总旗问道。 “重新列阵!”总旗朝着军阵大吼,还有好几个贼人往这边冲来呢! “不用,后面还有很多弟兄呢,他跑不了的!”等到军阵重新成型,总旗这才对着小旗回答。然后又转头看向祖康伯。 “大匠,你接下来是回去还是再开几炮?” “不开炮,也不走!” 战马的嘶鸣从前方传来。 “随你吧。” 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总旗连忙转身看向冲过来的十几骑骑兵,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大哥,我带铁蒺藜来了!”小旗突然掏出一个木箱子朝着总旗说道。 “.不早说!” 嗙! 。。。。。。 “将主,高贼正冲往东南营墙!”另一座了望台上,冯泰正观察各路逃贼的动向。 “嗯,就他一个?其他人呢?” “不知,就看见高显业自己往东南跑,跟在他后面的贼人全部伏诛,看样子是才上铁蒺藜之类的东西了。”亲兵照实回答。 “快去给我找其他人去!总不能除了这些骑马的,全都死在爆炸里了吧!”冯泰有些烦闷。 若是找不到那群总兵之类的白莲贼高层,让他们跑了 还想几年后升去左军都督府?不发配九边为奴就不错了! “将主,大将军的蒙兀亲兵往西北方射了一箭!”亲兵眼尖,朝着冯泰说了一声又立马转身朝着西北方看去。 好像是有一群人正在被追杀 “将主,后面那群人好像是内河水师的人” 。。。 徐总兵感觉最近倒霉透了! 本来好好的在松江府作威作福,训练军队准备按照原计划带兵南下他的属地——福建进军呢。 是的,他徐某人被教主封为福建总兵官。 谁成想就听见教主一行人被官军围在镇江的消息。 忠心耿耿的他立马让自己的副手带着八千多人去镇江支援教主,可自己的副官和八千大军却被那个叫关胜的朱雀铁骑军官击败,自己的副手还被他一刀剁了脑袋! 被吓到的他只能在松江府舔舐伤口,缓慢的恢复实力。 直到九月廿十,自己听到嘉定被官军攻下的消息。 焦急地他立马召集了松江府全部的圣教军队共计十三万,打算趁贾珲疲惫之际一口气把他带来的八万齐军吃掉。 然后他就在马陆镇吃了个大败仗,在镇外二里外被贾珲生擒。 关了好几个月一直到现在! 本以为今日可以抢一艘船逃出生天,可谁承想在码头外竟然能迎头撞上巡航归来的内河水师呢? “老徐,我、我跑不动了!” 啪! 话音刚落,刚刚说话的那人就迎面趴在了地上,背后插着一支弩箭。 剩下的人跑的更快了。 “老徐,前面路不通!” “往左拐!” 右面就是营墙了,上面站着的人可比追着自己的人多多了! “老徐,他们也就二十来号人,咱么也有二十多号人,和他们拼了” 嗵! 说话的这人也迎面趴到地上,后背同样插着一支羽箭。 打打打,打个卵子!他们有好几架弩啊! 嗯? “盾牌,快拿上!” 一架推车上堆满了一面面盾牌,兴奋的白莲教众人连忙一人一个套在胳膊上转身朝向内河水师。 “嘿嘿嘿,追的爽吧,现在到.” 啪! 说话那人的脑袋瞬间爆开,脑浆撒了一地,一支还在颤动的雕翎重箭正插在地上。 呵,不逃了,累了,就这样吧。 徐总兵直起身子不再躲在盾牌后面,转身扫了一眼,立马发现了了望台上的几道人影。 那几人还朝他举了举弓! 徐总兵苦笑一声,自己准备了近四十年的大业,到此为止了。 “弟兄们,到此为止了,我圣教没有跪着生,只有站着死,随我冲!”徐总兵深吸一口气,也不再管后方可能射过来的箭矢,朝着内河水师冲去 。。。。。。 “贼人来了,自由射击!”巷子里,又一群齐军堵在了那里,不同的是这是一群弓兵。 高显业没有犹豫,往旁边一转身就蹬着墙腾空而起! 左手抓住房檐双腿一蹬,一个前翻就上了房顶,又跨过房顶去了另一条巷子去。 已经记不清这是遭遇的第几波齐军了,身后跟他一起突围的兄弟们也都被齐狗残害,而跟着徐伯突围的那群人也不知道能不能跑出去 算了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先突围出去再说吧! “贼人休走,你刘爷爷在.” 嚓! 只一个照面,来人就被高显业的长枪刺中了咽喉。 没有理会这齐将到底死没死透,高显业只是朝着营墙跑着。 正门肯定布满了重兵,对自己的武艺自信无比的他也没有信心杀穿早已严阵以待的军阵。 再次躲过几波堵路的齐军,杀了几员挡路的齐将,大营的营墙就这样出现在了高显业的眼前。 两丈左右。 估摸了一下营墙的高度,高显业心中也有了打算。 将手中从齐将那里抢来的长枪倒持,稍微瞄了一下就朝着营墙上扔去。 咚! 长枪插在离地五尺的地方,由于营墙是木质的,高显业巨大的力道让长枪的整个墙头没入墙中。 高显业故技重施,再次把左手揽着的几根长枪每隔两三尺钉一根在墙上。 “不好,快拿钩子过来!” 早就看到高显业往自己这里冲过来的参将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连忙朝着身后的士兵命令道。 其余人已经自觉的举弓朝着狂奔而来的高显业射去。 但一路追着高显业过来的齐军同袍也一定程度上的阻碍了他们的攻击,令他们碍手碍脚,至少无法齐射。只能各自为战一箭一箭的朝高显业射着,被他挥舞着长枪击飞。 距离营墙十步,墙上已经伸出一支钩子开始清理钉在墙上的长枪,高显业再次提速,三步并作两步踩着墙一跃而上,蹬着墙体就升了几尺高,踩在了第一根长枪上。 高显业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脸色有些发白但他没有停下来,咬了咬牙伸手握住枪杆踩着墙体又闪转腾挪上升几尺,一把抓住了那从上伸下来的钩子。 经验丰富的参将立马松开了手,但这一抓已经达到了高显业的目的,稳住了身形踩在最后一根枪杆上一刀砍在了俯身张弓想要射杀他的一个把总脸上,把总暴死当场。 参将见状,暴喝一声手持钩镰枪朝着高显业刺去,想要把他勾倒在地。 高显业也发现了参将的意图,没有恋战,只是踩着女墙一蹬,一个侧翻躲过了钩镰枪的攻击,又用钢刀挡住来四面八方的大枪,突然趁着参将新力未生之际朝着参将方向一个滑步贴近,参将大惊,立刻撒开手上的钩镰枪,夺过身旁亲兵的大盾就朝着高显业撞了过去。 高显业仿佛预料到参将的动作一样,左手一抓就抓住了要落地的钩镰枪,一脚蹬在了参将顶着的盾牌上。 身披重甲手持门板大盾的参将竟然被高显业的巨力踹得倒退好几步,撞倒了数名齐军! 嗖—— “呃!” 小腿突然出现一阵疼痛,不用看就知道是一根箭矢,所幸没能伤到骨头,只是身穿了很少的一点肉。 迅速抬脚以自己的身体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握住箭尖抽出羽箭,朝前一投正中一个千总打扮的齐军军官,引得千总痛呼着栽倒在自己亲兵的怀里一时间竟惹得千总方向的齐军发生一阵骚乱,失了阵法。 心中大喜,高显业立即挥动钩镰枪朝着千总方向扫去。 “撒开!”千户朝着身边亲兵吼了一声,挣开亲兵就挥刀格挡,谁知一股巨力传来,震得钢刀脱手,被钩镰枪的倒钩凿中躯干,那钩镰枪又是往前一退,疼的失声的千总竟是下意识的跟着退了起来。等到千总恢复甚至的那刻,他感到大腿撞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就往后一翻落在了地上 “直娘贼!”看到自己的心腹下属被那反贼退下了城墙,好不容易被亲兵扶起来的参将怒不可遏,抽出钢刀来就朝着高显业冲去! 因为推千总下营墙而无暇顾及的背部被狠狠砍了几刀,五脏六腑被砍击震得高显业险些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也多亏穿了件甲,否则就不是吐这么简单的事了。 营墙下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多,腿上的贯穿伤不停流出的血液也提醒着高显业,不能恋战! 不再理会朝自己冲来的参将,高显业趁着千总坠墙方向的人员未补齐的空档冲了过去,右手不停的挥舞钢刀,一时间竟然唬住了前方的齐军,惊得他们连忙躲开。 成了! 高显业心中一喜,将右手的钢刀朝着人多的地方扔去,倒持钩镰枪就跳下墙头,枪头上的倒钩随着下坠卡在了墙缝里。 左手略微一松,高显业就顺着枪杆滑下城墙,离着地面三尺高的地方松手跳了下去,蹲在了地上,强忍着越来越痛的左小腿,重新站了起来。顶着头顶不停射来的箭矢,就朝着见到齐军营地大乱,派大军出城想占便宜的自家军队方向跑去. 。。。。。。 “.来家里送礼走关系的越发多了,仔细一瞧竟以户部官员居多,那股热情劲儿好像老爷你就是户部堂官似的.” “.前几日给迎姐儿的首饰竟然又找不见了,这已不是第一回,妾身觉着里头定有说法,就叫了迎姐儿的大丫鬟司棋询问,果不其然,是迎姐儿的奶嬷嬷抢去给当了!妾身当即就打了那贼婆四十棍” “.你大儿也闹腾起来了,也是个不孝的,夜里竟拳打脚踢了他娘亲好几回.” “嘿嘿.” 杭州城外,齐军大营。 幕府之中,贾珲看着李纨送来的家书,幸福的不禁笑出了声。 正要重新再看第六遍时,不长眼的闯进了幕府内。 “作甚?”贾珲目光不善的看着贾雨村。 大冷天的,贾雨村被贾珲盯得全身冒汗。 “将、将主,镇江大营出事了!”贾雨村用最快的速度把消息说了出来,浑身顿感轻松了不少。 “什么事?” “将主,高显业带着那些白莲贼的高层越狱了!” 第一更! 感谢书友五棵松中心的打赏! (本章完) 第124章 破杭州 “逃了?冯泰干什么吃的,江南大营干什么吃的!” 一盏铜灯台飞出幕帐砸在了地上,幕内传出大将军的怒吼! 感受着大将军的怒意,贾雨村跪倒在一侧,连连叫苦。 冯泰啊冯泰,你死不死的不要紧,可你不要连累我啊! 怎么就让那姓高的给跑了呢? 贾雨村觉得让大将军愤怒下去绝对没自己的好,尤其是大将军已经开始砸东西了,若是等所有东西都砸完了,那可不就轮到自己了嘛? “将主,就他一个跑出去了,其余的,其余的那些个贼首全都被冯泰击杀别,将主,别啊!!” 咣! 贾雨村一个驴打滚,滚了好几圈才心有余悸的停了下来,原来跪着的地方正插着一根马槊,槊杆正是由大将军握着! “那帮子废物也配跟那高显业比?一帮子在我大齐将领里三流都排不上的角色罢了,可那高显业不一样啊,就那一身武艺就够封侯的了.” 正说着,恢复理智的贾珲拔出插在地上的马槊,放回了架子上。自己重新坐回座位上。 “不过也怪我,应该第一时间把他杀了才是,而不是尝试招揽.”贾珲靠在椅背上,掐着眉心。 贾雨村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贾珲身边。 “将主无需自责,似那等武艺,将主起了爱才之心再正常不过了!都是那姓高的不识抬举,铁了心要和那些个反贼一路走到底” “他就是反贼!”贾珲纠正道。 “对对对,都是那高姓反贼不识抬举,把您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啊!”贾雨村开始劝慰起贾珲来。 “别说了,越说越气,去把各部主将叫过来!”贾珲打断了贾雨村的话。 “哎,是!”贾雨村一脸讨好的走出了幕府,走到三丈外才挺起了身子,长松一口气 从暴怒的大将军手中活下来了. 不过,这个时候召集众将议事.嘿嘿,白莲教要完了! 想到这里,贾雨村的心情大好,再也不复平日里那副高人风范,疾步快走朝着传令兵的岗亭走去。 打吧,打完了,我就能复官了! 。。。。。。 “末将等参见大将军!” “主攻方向庆春门,给我打!” 贾珲没废话,转身朝着他们下达了自己的军令。 “这大将军,贴沙河还没完全截断填上.” “木板铺路,打!!” “末将遵命!” 。。。 轰—— 炮弹呼啸着砸在了庆春门的城楼上,直接命中了一根梁柱,整个城楼发出一声哀鸣。 “少主圣女,快跑!” 几个白莲元老连忙拽着两人跑出了庆春门城楼,没来得及喘口气的功夫,庆春门的城楼又身中数次火炮攻击,再也支撑不住,塌了。 “守、守不住的,艳儿,杭州守不住的,咱们快趁乱逃出去去找父爹爹吧!”少主吓得浑身直哆嗦,刚刚有一发炮弹几乎是蹭着他飞了过去,卷起的风甚至把他打了一个踉跄。 “什么?晁永贞你再说一遍?这是咱们晁家的基业,你说弃就弃,你有没有想过还在奋战的六万圣教弟兄?要走你走,本宫可丢不起这个人!死也要死在杭州城,有朝一日下了地府,还能挺起胸膛面见祖宗!”圣女一把推开了抓着她袖子的少主,又夺过了身旁女兵扛着的军旗,一脸鄙视的瞥了少主一眼后,就径直往城楼废墟走去,看样子是想爬上去。 几个女兵也一脸蔑视的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跟着圣女往废墟走去。 我、这、我、你 少主愣在原地,目睹了自己的妹妹爬上废墟,开始挥舞着画着一朵白莲的大旗 “是圣女,是圣女在摇旗!弟兄们,干死这帮齐狗!” 白莲军瞬间士气大振,仿佛不是自己胳膊一样的疯狂朝城下射箭! 被自家军队的喊叫声吵醒的少主突然想到了什么,玩了命的就往城墙下面跑去,他的亲兵无奈,只能站在同僚的奚落下跟着少主下了城墙。 “呵,胆子都没兔子胆大,还跟我斗?”圣女撇了一眼下了城墙紧贴在墙后的自家哥哥,一脸不屑. 嗖嗖嗖—— 少主一脸惊恐的目睹自家妹妹站着的废墟再一次被齐军的火炮集火,一根看起来像是胳膊的长条形物体打着旋飞下城墙,啪嗒一声摔在了少主的脚边。 就是条胳膊! 少主定睛看向那被炸得扭曲的手 这枚戒指 好吧,还是自己妹妹的胳膊 解开斗篷默默将手臂包起,最后又看了一眼那些还在奋战的圣教袍泽,其实他本来就不想跟着自家老爹造反,奈何身份摆在这里,只能身不由己的陪着已经被家国大业折磨疯了的父亲和妹妹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其实他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买上五百亩地做个富家翁混过一生的 “少主,接下来咱们去哪?”亲兵一脸庆幸的问起身前的少主。 若不是少主,自己可能不,死定了! “先回去拿钱,能拿多少拿多少,我在吴山挖了一间密室,有条密道一路通到城外的凤凰山,去江西吧,听说有座叫滕王阁的高楼,我想去那看看。”少主憧憬着将来的生活。 “是!少主,咱们快走吧!”虽说是无意的,但他们跟着少主下了城墙躲过那阵炮击得以活命,这可是救命之恩啊,无论如何,他们几个是打算把这条命给少主了。 “不要叫我少主了,照着情况看来,我爹那里也肯定好不了,不过也好,举大业而死,也算是全了我爹和我妹妹的心愿.我叫晁永贞,叫我少爷就好。”看到身旁一脸“跟定你了”表情的亲兵们,晁永贞也没有抛弃主仆身份 若是他们没这表情,那就放弃主仆身份,直接以兄弟相称! 自己总不可能怀揣着金银珠宝独自一人跑去江西打拼吧? 。。。。。。 城外,齐军推着造壕车逼近杭州东城墙的护城河——贴沙河边,高大的车身保护着后面的辅兵与随时准备冲过去的正兵们。 东城墙已经被自家的火炮压制住了,城墙上无论是炮还是弩车现在统统成了摆设,所以要趁此机会抓紧填出一条能让工程器材通过的路出来! 不过由于自家的火炮已经摧毁了城门口的羊马墙,他们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把羊马墙的碎砖清理干净! 打开造壕车底下的小窗,辅兵们开始抓紧时间朝河里扔沙袋。 由于早就已经截断贴沙河的各条水源,现在贴沙河也只剩下了浅浅的一层河水,一堆麻袋被扔了下去,很快,贴沙河水被麻袋里的泥沙吸附,水流越来越少,最后只能如同被榨干一样只剩下两指深的河水从麻袋底部挤出来 “大将军,前军已经逼近庆春门!” “大将军,火器营正准备轮换火炮轰击!” “大将军,.” 不断的有传令兵进出贾珲的幕府,贾珲有条不紊的下达着一条条军令。 “宁哲部就位没有?”贾珲突然问道。 一员将领转身看了一眼自鸣钟。 “大将军,还有一刻钟才到与宁游击定下的总攻时间!” “嗯,那就继续压制庆春门,把叛军都吸引到东城来!不过我们也要做好佯攻变主攻的准备!” “遵大将军令!” 几个月的征战,这群漕工子弟对自己的称呼已经从公爷这个身份认同转变为大将军这个实力认同了。 很好! “对了,让你去准备的东西呢?”贾珲朝着身旁坐着的一员将校问道。 “大将军,已经准备好了,留在咱们这里五副,剩下六副已经给宁游击送过去了!” “好,众将士,杭州城坡,就在今日!” “大齐万胜,大将军万胜!” 。。。。。。 凤山门外,一共一万三千多人被趁夜色跑了过来躲在凤凰山后。 最前方,一支三千甲士组成的军队从凤凰山南麓检查着刚刚组装起来的冲车,做着最后的准备。 “宁哥,阿不,宁游击,还有一刻钟就要进攻了!”一个和宁哲年龄相仿的青年走了过来,朝着宁哲说道。 “好,赶紧去放水,放完水穿甲!” 说完,宁哲朝着一棵树解开了腰带. 宁哲,贾珲意外发现的人才。 这小子虽说不是先登首功,但也是紧跟着鲁达先登湖州城的第二人! 之前对苏州府、松江府的攻伐中也有两眼的表现,比如与叛军松江主力决战的时候,身先士卒带着自己的部下冲散了叛军左军,斩了奉贤县的叛军守备官。 表现优秀被贾珲破格提拔到了游击将军,打算着重培养一下。 “将军,城墙上守军不多,看样子是被抽调了人马,跑去支援庆春门去了!” 打探归来的甲士兴奋的说道。 “有炮吗?”宁哲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就两门小子母炮,大炮应该是都被拉去和大将军对轰去了!”甲士仔细回想了一下,确信的说道。 “行,大伙的性命就系在你嘴上了,确定就两门小子母炮?没有床弩?”宁哲最后确定一下。 “是,就两门小子母炮!”甲士拍着胸口保证道。 “将军,快到点了!” 。。。。。。 “哎,你说,咱们圣教能守住杭州吗?” “难说。” “啊,那怎么办?” “难说。” “难说个屁,前面有官军攻过来了!都给我起来,火炮准.” 嗖—— 啪。 一支火箭正中子母炮旁边的火药桶。 咚! “瘦猴,好样的!” 站在冲车上的宁哲看着外穿着厚棉袄趴在凤山门城门楼子上藏了一夜的邻家玩伴突然站了起来,迅速用火折子点燃缠着浸了火油麻布的羽箭就搭在弓上,两火箭正中火药桶把两门小子母炮炸上了天 然后趁乱迅速下了城门楼和城墙,躲进了杭州城里。 “弟兄们,瘦猴已经把该做的都做完了,现在就看我们的了,进攻!” “大齐万胜!” 冲车内的齐军大喊,最底下的辅兵们更加卖力的推着冲车往凤山门冲去。 冲车之后,一万齐军也踩着整齐的步伐朝着凤山门坚定的前进着。 冲车不断靠近城墙,一根根的箭矢被冲车前包着的铁板挡住,无力地落在了地上,被最底层的辅兵用磁石吸了起来,摆正放在篮子里。 这些可都是大齐的制式箭矢,去了箭羽就是弩箭! 不断有盛满箭矢的篮子被拉了上去,被人拆掉箭羽放在弩上又射了回去。 “百步!” “快到了,准备搭桥!”宁哲大喊。 来自城墙的攻击越发激烈,射过来的箭矢与铁板碰撞的声音竟密集如下雨! “二十步!” “冲锋!”宁哲朝下大喊。 “冲锋!”最底层,辅兵校尉也朝着自己的部下大喊,累的大冬天里大汗淋漓的辅兵们也发了狠,压榨着自己最后一点力气到了四肢,脚蹬地,手推握把,冲车竟然又提了一些速! “防撞击!”宁哲再次大吼,说完就摆成了祖传的冲车防冲击姿势。 哐! 冲车撞在了凤山门城墙上,强大的冲击力不仅让冲车内的齐军摔得东倒西歪,就连城墙上的守军也一时间没有站稳倒在地上。 “搭桥!”最先反应过来的宁哲朝着身后命令道,然后就一马当先的冲向缺口处,打量了一眼,发现对面也被震倒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宁哲当机立断跳了下去,砸在了一个正要起身的小兵身上。 “放梯子,快放梯子!”宁哲朝着冲车里大喊,然后毫不留恋的朝后杀去. 。。。。。。 “宁哲那小子成了。” 贾珲看到小地图上,一万齐军顺着宁哲乘坐的冲车变成的梯子,有序的冲进了凤山门内. “什么?” 一旁的将领们有些意外的看着大将军。 这也没有传令兵啊,怎么大将军就知道了? “城墙上的叛军人数越来越少,看城墙上的动向,应该就是朝凤山门方向支援去了。还都没有回来。所以宁哲应该已经成功打进杭州城了,要么宁哲的军队与叛军僵持起来了。”就解释这么多了,再多没必要了。 贾珲抽出腰刀,指着已经被齐军的云梯搭到墙上去了的庆春门城墙。 “不过不管怎样,宁哲都出色的完成了声东击西的任务,现在轮到我们了。 全军听令,进城!” 第二更! 最多31号,江南的剧情就结束了,然后,最起码下个月都不会打仗了 (本章完) 第125章 会师! 白莲军再也没能组织起一次有效的反击。 在大部队集结于庆春门本就紧张的要死时,从南门凤山门破城而入的这一万三千大军彻底成了压碎白莲军抵抗心的最后一根稻草,哪怕依旧有军官不停的阻止防御反击,但在宁哲带领的三千甲士面前却是那么的脆弱。 另一边的庆春门也被齐军打开从里面打开,大军鱼贯而入。 “还是那件事,军纪,军纪,军纪!我可不想再听到什么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的烂话。从那些世家里抄到的银子还不够你们分?我的规矩就在这了,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遵大将军令!” 围在贾珲周围的军官们连忙朝着贾珲称是。 上个月在松江府的时候,有几人违背军纪被大将军腰斩,名姓军职事迹统统被刻在了碑上送回淮安,听说已经立在运河两侧供父老乡亲们唾弃了. 大将军不光坏人性命,他还毁人名声! 不过相应的,大将军对大伙儿也是真好,费尽心思搞来猪羊给大家吃,最次都是鱼!给的赏赐也大方,军饷也给的足足的,每次破城以后抄出来的财货都分一部分大伙儿。 最重要的是,大将军从不贪军功! 所以大家还是十分愿意遵守军纪的。 城中街道两侧跪满了扔掉武器褪去铠甲的白莲教叛军,恨不得把脑袋拱进土里似的把脑门死死的贴在地上,两手伸出衣袖五指张开同样紧贴在地上,每隔十步就站着一个顶盔掼甲的齐军甲士紧紧地盯着他们,以上两点但凡哪里做的不规范,上去就是一鞭子! “把他们通通关去德清新建的战俘营去,别留在这里碍某家的眼。”贾珲只是撇了跪在地上的降兵一眼,就不在关注他们。 有军官迅速脱离队伍,带着自己的部队开始给降兵们套上绳索,往德清去了。 “大将军,宁游击已经把布政使司衙门清理干净了。” “那,诸位就随我去布政使司衙门吧!” 。。。。。。 “嗯,那两个贼崽子倒是会享受.” 府衙正堂,大将军坐在台案后,端着哥窑冰裂瓷茶杯吸溜着最顶级的龙井茶,听着堂下人的汇报。 虽说没有其余军官们有椅子坐有名窑茶杯盛着好茶喝,但大伙却止不住的羡慕像亲兵似的站在贾珲身后的宁哲。 彼可取而代之! 军官们火热的盯着宁哲,让他十分不自在。 “失踪了?两个大活人,还是身居高位的大活人就这样人间蒸发了?一个看见他们踪迹的人都没有?”听到白莲教的少主和圣女失踪,贾珲皱起了眉头。 “大将军,也不是什么眉目都没有,末将在审问最早的庆春门守军的时候,,他们说那所谓少主和圣女全都在庆春门城楼上呆过,后来城楼被轰塌了,少主就不见了!但圣女一直在,甚至还看见圣女举着白莲贼旗站在废墟上挥舞.” “哦,那个站在废墟上摇旗的傻子就是白莲教的圣女啊”贾珲想起来了。 明知道火炮能集火轰烂城门楼子,还头铁一样爬到废墟顶上摇旗. 这不就是个现成的靶子吗?甚至炮口都不需要调整! 白莲教真是人才辈出啊! 贾珲心中感叹着。 “那,白莲教的少主去哪了?压在废墟底下了?” “没有,听衙门里的小厮侍女说,他们在被炮击许久以后还见到过那小贼一次,带着亲兵就冲进衙门里,带走了所有的银票和金子,银子也拿了几千两,对了,还说他们把甲全都扔了,带着衙门里所有的刀枪和弓箭走了” “跑了?” “对,除此之外,他还告诉侍女们,他叫晁永贞,日后想要当个富家翁度过余生,投名状就在圣女卧房拔步床的梳妆台柜子里。这里是搜到的密信.”军官拿起一个小箱子,宁哲连忙快走几步接过小箱子,走到后堂戴上鹿皮手套小心翼翼的打开,发现没有什么异常时,这才拿起里面的信件放在了贾珲面前。 “晁?曰兆晁?”贾珲想到了什么。 堂下的军官们也嘿嘿笑了起来。 这大齐朝有他们漕工的一份,更别提本就是这个国家的缔造者之二的贾家了。对他们而言,晁家就是客,是外人还是有着深仇大恨的外人! 随意打开了一封信,就看到上面写着一些大逆不道之言 将信重新装入信封。盖上盒子。 “去贴上封条,用上蜡密封。八百里加急送到圣上那里!” 亲兵应诺,连忙从匣子里取出贾珲的左军大都督封条贴上,去了后堂寻蜡烛去了。 “大将军,降军怎么处置?”又一个军官出声。 “先关在德清的战俘营吧,等我上书朝廷,再等朝廷的指示到了再说。”贾珲发话。 “大将军,何不让这些降军来重修城墙?末将记得有好几座城的城墙不都被大炮轰的稀烂吗?最起码先把杭州修起来吧?”宁哲突然开口,总不能在等待朝廷指示的这段时间让降兵白吃白喝吧? “先关着吧。”贾珲没有采纳宁哲的建议。 “可是大将军” “好了,雨村,你给小宁解释一下吧。”贾珲打断了宁哲的话,把他打发给了贾雨村。 “其余人且去张榜安民,清剿余贼。我要这杭州城在三天内恢复秩序,那些趁火打劫,扰乱秩序的,允许动刀。” 贾珲朝着其余人下令。 诸将应诺,一齐离开了布政使司衙门。 “我去给那箱子用印了,雨村你在这和他说说。”说完,贾珲也离开了正堂进后院去了。 另外,浙江布政使司衙门的官吏们现在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贾珲也要派人去寻找一下。 正堂内就剩下贾雨村和宁哲二人。 “雨村先生,小可说的不对吗?”宁哲不觉得自己的建议有什么问题。 贾雨村看着一脸.少年气的宁哲,心中有些感慨。这就是将主接下来给军方重点培养的人才了。 根红苗正,虽说家里是做茶馆生意的但也是老漕工出身的良家子弟,武艺不凡,有脑子,最重要的还是获得了将主的赏识! 看来是要打好关系了。 “好说好说,小将军也不用叫在下先生,叫在化叔就好。”贾雨村捋须笑道。 看宁哲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一个很守规矩的好孩子。用称呼拉进一下距离吧。 “化叔!”宁哲连忙改口。 “哎,呵呵,小将军还未取字,那老夫就叫小将军你小哲可好?” “好啊好啊,化叔您就叫我小哲就行!”宁哲一脸惊喜地点头。 果然是个老实孩子啊,关系这不就拉近了嘛?\/这不就在大将军座前搭上个能说得上话的关系了嘛! 宁哲和贾雨村相视一笑,笑的那叫一个亲切。 “来来来,小哲,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叔侄俩找个地方,让人做一桌吃食,咱爷俩好好吃一顿!” “好啊,化叔” 从陌生同僚一路亲近成爷俩的两人手把手就离开了布政使司衙门。 后堂。 将融化的白蜡一滴一滴地滴在小木箱子的缝隙处,等蜡凝固后再一横一竖以十字形贴上封条,在两张封条连接的地方滴上一小滩红印泥,再用右手上的戒指印了上去 “八百里加急连带着此战的战报一块送过去。”贾珲仔细叮嘱道。 亲兵再三保证后,带着小木箱子与战报也离开了。 后堂只剩贾珲与几个亲兵。 “去寻些吃食吧,我饿了。”对自家亲兵也没有不好意思说的。 两个亲兵连忙去军营里寻大师傅去了。还有一个往厨房跑去。 其余亲兵帮着卸下甲胄,从刚刚从城外运到的行李里找出一身常服,又端来一盆温水,简单洗漱一下,洗去了铠甲捂出来的汗,换上常服就坐在了榻上,等待开饭。 目前伤亡和损失什么的还没有统计出来,趁此空隙好好休息一下。 如今杭州也光复了,根据备倭军传来的消息,他们对金华府的攻略成果也非常喜人。 估计等齐军光复杭州的消息传到金华后,就会望风而降吧? 绍兴府也一样,有鲁达在,贾珲也丝毫不担心对绍兴府的攻略会有什么问题。 接下来,就等鲁达回师,以及与备倭军会师后就可以北上镇江结束这场叛乱了. 。。。。。。 冬月十八日,大将军贾珲破杭州城,炮决百莲圣女,俘虏白莲教叛军近五万人。 冬月廿一,平凉伯鲁达于萧山大破绍兴府白莲军主力,阵斩白莲教江西总兵官及白莲贼各级军将共计23人。 廿四日,绍兴城守军开城投降,绍兴府光复。 廿五日,备倭军破金华。 廿七日,备倭军追击敌军残部于义乌大战三个时辰,全歼叛军残部四千余人。东阳、浦江望风而降。 腊月初一,金华府白莲军最后一城诸暨城破,金华府全境光复,休整一日后,备倭军挥师北上与大司马大将军贾珲所部会师于西湖畔。 。。。。。。 冬月廿二日,洛阳。 鸿翎急使高喊着杭州大捷的消息,再次给洛阳父老们增添了不少饭后谈资。 只是另外一个消息,却令二圣难得所思所想从头到尾保持一致。 西苑,延光院。 二圣相对而坐,这一次周围没有任何人,就连戴权与夏守忠也被打发的远远的。 气氛压抑到极致,哪怕是平日里笑呵呵的皇帝也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看着案几上的小木箱子,那里面有几张被拆开的信件。 这些是白莲教的世袭教主家族晁家与远在长安的二王三恪之一,大凉晁氏的通信。 不,他们就是一个晁氏,他们本就是一家人! “看来,晁家还是不甘就此沉寂啊.”皇帝长叹。 “家业被我陈家这种破产的泥腿子夺去,历经四国都是名门的晁家又怎会咽下这口气去呢?”上皇难得没有用话呛皇帝。 “杀几个?”皇帝提议。 “太轻,既然他们不想当大齐的宾客,那就给他们原本的结局吧。”上皇杀气四溢。 “也好,这些年来,朝廷对晁家还是太好了,竟让他们认不清形势了。”上皇的杀气并没有影响到皇帝。 不学无术归不学无术,但他也是亲历海战跳过帮的,具有皇位继承资格的皇子! 一刻钟后,一群绣衣带着二圣联名下诏的圣旨一路朝西。 目标,长安。 。。。。。。 “哈哈哈哈,大将军,末将江南备倭军都指挥使谢玉泉,参见大将军!” 西湖畔,战旗猎猎,号角连营。贾珲带着一部分大军列阵于此,来迎接远道而来的友军——江南备倭军。 虽然人数不多,但总计一万五千人的军队还是在消灭了大员岛上的蛮族叛乱后,硬生生打穿了整个金华府,击溃六万叛军,毙敌一万六千余人。 全程伤亡三千余人,到会师为止,备倭军能够参与作战的兵力还能有一万一千人。 “哈哈哈,世叔别来无恙乎?”贾珲也大笑着张开双臂朝谢玉泉抱去。 世叔?唉我那苦命的兄嫂啊 听到贾珲的一声世叔,谢玉泉有些感慨,不过也笑着赢了上去,和贾珲抱在了一起。 他们曾经是亲戚。 贾珲有四个姑母,一嫡三庶。 贾敏是他最小的嫡亲姑姑。 至于三个庶亲的姑姑,大姑姑嫁去西北甘肃镇,后来因病去世。二姑母嫁到江南备倭军,也就是嫁给了谢玉泉的哥哥,这对苦命鸳鸯先后离世。 至于三姑母则是早夭。 就剩下贾敏了。 互相拍了拍后背,一切都在无言中。 双方跟着的将领们也凑了上来,先是和相熟的人寒暄了几句,再由着熟人介绍其他人给自己认识,大家就这样熟络了起来。 “哈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世叔放心,备倭军弟兄们的军营也早就备好,饭食也准备妥当了,咱们这就入城去,吃点杭州特色好好说说这些年” 贾珲拉着谢玉泉的手就往城里走去,谢玉泉也没有推辞,朝着亲兵安排了几句就带着高级军官们一起进入了杭州城. 第一更! (本章完) 第126章 那就毕其功于一役吧! 天圣六年腊月初八,齐军自杭州出发,沿运河北上镇江。 十四日,合计九万齐军精锐正式到达镇江城东。 幕府。 贾珲慵懒的靠坐在交椅上喝着茶水。堂下,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将军跪了满地。 最前方,五体投地就差趴在地上的冯泰止不住的发抖。 这些天可差点没把他折磨垮了,晚上甚至都不敢睡觉,因为一闭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当时被贾珲一脚踹废的老上司的惨状。 “你们真是可以啊,五六万人竟然防不住一个,还是一个腿上中箭行动不便的,虽说某家之前确实有招揽他的想法,但我当初离开之前是怎么和你说的来着?冯泰,劳驾您复述一下?” 贾珲右手捏着碗盖,朝着左手隔着茶托端着的茶碗吹了吹气,这才探过去微微抿了一口。 “大、大将军,您说、说” “某家说了什么?”贾珲朝右歪了歪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您说若是他逃狱的话就格杀勿论!可大将军,那姓高的一直往人多的地方跑,卑职心有顾虑啊!”冯泰鼓起勇气,一口气把心中所想全部都说了出来。然后紧紧的闭上了双眼,再次把脸贴在了地上,等待着贾珲的裁决。 “这么说,你没错?” “卑职.卑职罪无可赦。” 贾珲将茶碗放在桌子上,咚的一下仿佛敲在了所有人的信上,身体为之一颤。 “所有人职降三级,不过看在你们围困镇江数月‘几乎’没出差错,且大战将近的份上且先留职察看。滚吧!”离着门最近的武官以最快的速度一个后滚翻滚出了幕帐,连滚带爬的跑走了。剩下的人有样学样,同样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哧” 贾珲咧嘴笑了笑,摇了摇头。 “你去给这事伤亡的人员再给一份抚恤吧。”转身朝着亲兵吩咐了一声,亲兵应诺,出了幕帐就往贾雨村那里走去。 “上次给宁哲的那些东西还带着吗?” “回将主,怕火药受了潮就都拆了。” “再去组装,多装几副。” 。。。。。。 镇江城,府衙。 “高卿,你说,咱们还能守住吗?”教主完全没了几个月前给奴仆们宣讲教义时的那副雄姿英发,脸色苍白的他已经瘦的快脱像了。 自从听到城外的齐军齐声高喝“杭州已破,大将军炮决白莲少主圣女”的声音时,一直强撑着筹划如何破局的他终于崩溃,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昏迷了六个时辰。 大业啊,江山啊,家啊,儿女啊 他全都没有了! 不过他还是骗自己,这只是齐人的攻心之计,兴许现在自己的儿女正率领大军与贾珲打的有来有回,齐军没办法想在自己这里找到突破口呢! 呵呵,齐狗,朕已经看穿你们的计谋了! 直到乌压压一片的军队来到了镇江城东,直到那面振翅朱雀大旗在空中飞扬. “放心吧,陛下,臣比竭尽全力,守住镇江城”高显业看着奄奄一息的教主不,是陛下,心中不忍,只能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鬼话。 不过他终于知道自家祖宗为什么毅然决然的加入了白莲教,还一呆就是好几代人了 因为当时的白莲教竟然拥立了自己的生死仇敌——大凉朝的近支宗王,后主之幼弟武陵王为教主了! 自认大凉孤忠的老祖宗又怎么会放弃复国的机会,自然是想都没想就加入了白莲教. 唉,时也命也。 不过,爷也一样,现在是大凉的孤忠了! “呵呵,高卿,不用骗朕了,朕知道,白莲教完了,大凉国,也完了。只是朕不甘心啊,那群人在长安享福,吃喝玩乐好不痛快,可我们呢?我们也是晁氏皇族啊,凭什么他们高高在上用财货物资拿捏着我们,自己却享乐享乐几辈子。而我们这些真正为复国奔走的人却过街老鼠一样提心吊胆的去坑蒙拐骗,担惊受怕吃苦吃了几辈子” 末帝突然直起了身子开始朝天诉说着命运的不公,但还是因为体力不支重新跌落回他的床踏上,咳嗽不止 高显业连忙端着一碗水送到了末帝的嘴边,给他喝了几口温水. 城中药材已经耗尽,能喝碗温水已经算是吃药了。 “咳咳咳嘿嘿,估计长安的那群猫儿狗儿的也该死绝了吧.嘿嘿那群猫儿狗儿怎会想到朕把他们的书信分成了两份,朕自留一份,朕的女儿也拿着一份.嘿嘿但凡有一城被破,那些信绝对会被齐狗发现,到时候.嘿嘿他们就死绝了嘿嘿死绝了!嘿嘿嘿.” 末帝笑着笑着闭上了眼睛,高显业心中一惊,连忙朝着末帝的鼻下探去,感觉到还有热气,这才放下心来。 看着末帝那睡着觉还止不住往上扬的嘴角,高显业叹了口气。 就在城破前,圆陛下一个梦吧! 。。。。。。 “大将军,镇江城换旗子了?” 次日大清早,宁哲走进幕帐,一脸惊奇的看着正在吃早饭的贾珲。 “嗯?换成什么了?”咬断嘴里的粉丝,把筷子放在碗上。 “换成.换成青底的凉旗了!”宁哲一脸严肃。 以五德兴替来讲,凉朝为木德,尚青。而齐朝乃火德,尚红。于是火克木,齐灭凉,天命归齐! “呵,看来那白莲教的教主是打算临死前圆梦啊,一座城就复国了复国?嘿,好事好事,这一不小心就从平叛变成讨逆了,哈哈!”贾珲开心的笑了起来。 平叛和讨逆的功劳能一样吗?更别说是前朝余孽复国了! “哈哈,快,去叫众将前来议事!” 。。。。。。 没过多久,众将齐聚贾珲的幕府。 “诸位也都知道白莲教换旗子了吧?” “哈哈哈,大将军,谁能想到那白莲贼竟然是前凉的余孽呐!这下可好了,平叛成了讨逆,简直就是白送的军功啊!哈哈哈!”谢玉泉大笑了起来,引的周围众人也都开怀大笑。 意外,太意外了!天上掉馅饼了! “咳咳,安静!”见他们笑得差不多了,贾珲摆了摆手让他们安静了下来。 “话虽如此,但诸位也莫要轻敌啊,虽说已经围困了他们几个月了,但随着他们一次次的突围,城中的凉军人数也少了不少,估摸着他们到现在还是粮草充足的。更别提里面也有一个在我大齐军中也算得上是悍将”贾珲正说着,眼神却看向了使劲低着头的冯泰。 “不过也不用太在意,我军之中就有不少能和他打的有来有回的,大不了就一起上,最不济这不是还有某家嘛”贾珲仰着头狂傲的说道,引得堂下的诸将不要钱似的说着奉承话。 “停,继续议事。”被奉承的过够了瘾,贾珲连忙叫停。 众人也连忙停了下来。 一段时间的相处,大伙都已经知道眼前的大将军是个什么东西.是何等人物了,一些奉承话就能让他开心好久,既然说几句话就能拉进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我打算毕功于一役,一战破城!和镇江卫打了几个月了,他们的火药已然耗尽,就算还有那也开不了几炮了,那就用不着担心那些炮台。我打算派人带着十副棺材的火药以最快的速度埋在城墙下面,炸开城墙!” 。。。。。。 “喝啊啊啊啊!” 几架被改装的超长的一辆辆造壕车顶着箭矢被齐军推到了城壕前,旁边同样被齐军推到城壕边的中型火炮立刻调转方向,炮口对着城墙就开始猛轰。城墙上的凉军顿时被打的抬不起头来。 “快,这里需要人手,快去寻高大帅求援去啊!” 一个国公爷躲在麻袋后面,朝着自己的亲信大喊。 “是!” “公爷快看,齐狗扛着几副棺材来了!” “什么?棺材?”国公连忙探出头去瞄了一眼就连忙缩了回来。 还真是棺材! 城下,近百齐兵从造壕车上过了城壕,靠在城墙下就开始玩了命的挖坑。 “艹!若不是没了火药,大炮废了.哎,金汁煮好了没?”国公大怒,朝着城下负责煮金汁的侯爷部下问道。 “好呕.女呕”侯爷被臭的不行,只能朝着城墙上打了个“好了”的手势。 “吊上来!” 很快,一盆盆金汁就被稳稳的拉到了城墙上。 “不好,他们的金汁上墙了,快打出闪避的旗号,火器营,再给老子打!”左前军指挥使鲁达大声命令道。 高台上的旗手开始挥舞手中的旗帜。 “前面的,后撤,要开炮了!” 造壕车旁,左先锋官宁哲朝着对面的部下大喊,对面的众人连忙踩着造壕车就跑了回来。 嗖—— 炮弹直接命中了一个端着金汁盆一脸生无可恋的倒霉蛋,刹那间金汁飞扬,洒满城墙 由于在前几轮炮击中就已经调整好了炮口角度,虽说大炮没有膛线肯定打的不准,但也不至于会打不着城墙反而落在先锋营的车阵里。 城墙上刚刚修复好的设施瞬间被摧毁,残破的零件碎渣混合着金汁溜了一地。 “快,炮停了,继续挖!” 宁哲等到炮声停止,连忙领着人再次跑到了城墙下,继续挖坑 右前军的阵地也同样如此. 贾珲将前军一分为三,以东城墙的两座城门为界分成了三片战区,尽量分散凉军的军队。 同时,江南大营也在北城用着同样的方式疯狂的进攻,他们要用先登首功来洗刷被一人突破的耻辱! 城西与城南也分别驻守着三万大军,以防有人突围出城. 。。。。。。 “将军,这坑能放上三幅棺材了!”老辅兵打量了一下城墙根坑洞的大小,朝着宁哲说道。 “好,快抬三副棺材过来!”宁哲朝后面打了个“三”的手势,很快,三副棺材就被齐兵踩着造壕车过来了。 “嘿嘿,先登首功是老子的了!”宁哲兴奋地大喊。 将三副棺材放在坑里按照大将军的教导处理了一下,点上火就踩着造壕车朝着自家阵地逃窜。 一阵闷响,人飞了起来,金汁飞了起来,城墙也飞了起来 城墙塌了! 就连夯土墙也被炸塌,被震碎的夯土重新散成了泥土,形成了一个斜坡. “快,快过去搭桥!”见到城墙成功被破开,宁哲大喜,朝着城壕前摆着的造壕车带人跑了过去。 碎石砸的几辆造壕车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不过他们也没在管他们,只是挑了一辆还算完好的车踩上去过了城壕。 到了对面就开始用出吃奶的力气拉着绳子。另一边,又是几百齐兵把一块用钢棍和硬木制成的临时桥梁推下城壕,对面的人迅速开始往后拉,铁棍桥就这样被他们拉到了对岸。 见状,两边的齐兵连忙抡起大锤就往预留出来的空洞里钉起钢钉来。 “城破了,弟兄们,随洒家进城啊!!”鲁达大吼着就朝着缺口跑去 。。。。。。 “大将军,平凉伯部传来消息,宁哲率先炸塌城墙!”中军,新搭起的高台上,传令兵正一脸兴奋地朝着贾珲汇报。 “哈哈,好啊,好啊,传我命令,命备倭军从宁哲部方向入城!” “是!”传令兵连忙下了高台,朝着备倭军的方向骑马赶去. 。。。。。。 此时,宁哲已经带人登上了城墙。 先登! 宁哲大笑着拿着长狼牙棒击碎一个高喊自己是国公要投降的人的脑袋,白的红的洒满一地. 呕! 上面怎么这么臭! 被浓郁的粪臭味恶心的差点吐出来,宁哲连忙闭上了嘴。余光突然看到地上泛着屎黄 宁哲浑身一颤,不敢多想,顺着被震出一条条裂缝的台阶就下了城。 顺手砸死了那个浑身屎味的紫袍男子,辨认了一下方向,宁哲就带着自己的部队朝着府衙方向跑去。 行至桥前,一道七尺的人影,身披华丽铠甲手持大枪站在桥上,冷漠的看着眼前一身尘土的宁哲。 宁哲瞬觉浑身汗毛竖起,头皮发麻,连忙停下了脚步,双手握持长狼牙棒,一脸警惕的看着前方的敌人。 第二更,看这情况,明天就能结束这段剧情了! (本章完) 第127章 已为齐军所破 站在桥上的甲士缓缓的抬起了手中的大枪,指着桥下一脸警惕的宁哲。 “报上名来。” “大齐游击将军宁哲!”喊出话来后,宁哲的内心平静了下来。 呼,平凉伯的军队估摸着快要进城了,自己只要支撑到平凉伯过来就行。 大不了就是个死嘛 “游击将军?”那甲士脸上突然浮现一股怀念。 “杀你者,大凉定国公高显业!” 高显业率先攻去,宁哲一惊,挥动狼牙棒就挡. 当! 狼牙棒撞在枪杆上,却只是让大枪晃了一下,除此之外再无影响,宁哲暗道一声不好,又连忙抽身退去! 一连后退了十几步回到部下身边。 打不过,肯定打不过! 这人明显就是想在死前拉个垫背的,老子才参军几个月就成了游击将军,大好前程就在眼前,没必要在这和他死磕! “结阵!” 宁哲突然朝着身后的部下们大喊,甲士们会意,连忙结阵,与高显业对峙了起来。 三队小军阵将高显业围了起来,紧张戒备着面前的持枪甲士。 自家将军的武艺他们是知道的,却两招败给了眼前的甲士,虽说也有自家将军谨慎的缘故,但这更加证明了此人.不好惹。 一时间,桥边陷入一阵寂静。 “放!”宁哲莫名的话语打破了这份沉寂。 嗯?齐狗要放 高显业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只听两声铳响,惊的他连忙暴退十步,又将大枪横放胸前,右大腿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低头一看,一个血窟窿正往外冒着血 “卑鄙!” 高显业朝着宁哲破口大骂。 “呸!老子大好前程在望,凭什么要给你这将死之人垫背?再说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斗将,你怕不是还活在几百年前啊!” “小贼!众将士听令,杀光他们!” 高显业大怒,身后的甲士们听到命令,纷纷结阵朝着宁哲冲来。 “变阵,鸳鸯阵!”见到凉军上了桥,连忙下令边变阵边往后方的小巷退去! 根据大将军编练的阵法,齐军的三个小队迅速变阵,长牌手连忙走到最前方,狼筅兵分列两侧,几个长枪手紧跟其后,站在长牌手后方。 并没有如原版的鸳鸯阵一样配镗钯手,而是多配了一些火铳手和弓弩手。 有钱。 凉军甲士迅速进入小巷,他们就遭受了第一轮弩箭齐射。如此近的距离下,齐军的强弩瞬间穿透了凉军的铁甲扎进体内,刺穿或直接击碎了内脏,最前排的凉军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趁着齐军重新装弩箭的工夫,后排的凉军迅速贴了上来,拿着铁钩就要去钩长牌,两把狼筅立刻砸了过来。见到这奇形怪状的武器上那散发着寒光的铁箭头,甲士们瞬间明白了这玩意的用法,立马松开手中的铁钩后撤。 可齐军有哪里会让军功逃掉!狼筅手手持狼筅往前一钩,箭头就钩中了铁甲的甲绳或缝隙,让两个正往后退的凉军往前一个踉跄,还没站稳身形就被从长牌后面刺来的长枪集中了喉咙. 又是一阵弩弦震动,又有一些凉军被当场射杀。 见到一个照面自家凉军就损失了不少的精锐甲士,高显业大怒,不顾右腿的伤痛抄起大枪就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齐军军阵冲去! “放箭,放铳,退!”宁哲就在这个军阵后,见到高显业冲过来,连忙下令远程攻击高显业,然后带着军阵缓缓后退。 “抬盾!”高显业不等身旁的凉兵反应过来就抢过藤牌挡在了自己身前。 当! 弹丸洞穿藤牌后又叮的一下敲在了高显业的臂甲上,无力的弹落在了地上。 倒是被他夺走藤牌的凉兵瞬间被一箭射入眼眶. 两个狼筅兵看到两招打退了自家将军的那人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默契的挥舞狼筅开始阻挡高显业的步伐与视野。 见状,高显业就像复刻前些日子在西津渡大营里手段,踩着墙就要上屋顶,却被几只射来的弩箭逼退,只得重新落回了地上。 就在两边人想着如何做掉对方时,一阵地面震动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公爷,齐狗的援军来了!” 巷子外,高显业新配的副官朝着巷内大喊。 听到副官的话,高显业只能狠狠的瞪了正躲在阵中狂笑的宁哲一眼,倒退着退出了巷子。 “留着几人看着他们,其余人,跟我冲垮这帮齐狗的援军!” 。。。。。。 “伯爷,前方发现宁游击的部队正与凉军甲士交战!看旗号,是高显业!” 鲁达扛着诃藜棒带着自己的部队大步走在街上。 “甲士?高显业?弟兄们,跟洒家冲啊!” 鲁达瞬间意识到这应该就是凉军最后的精锐了,连忙带着军队朝着斥候指引的方向跑去。 “公爷,看着体格,带队的是齐狗封的平凉伯鲁达!” “狗屁鲁达,阿猫阿狗也配当我祖宗当过的爵位,那姓鲁的就交给我,谁都别跟我抢!” “哈哈,公爷尽管去斩了那鲁达就是,其余齐狗就交给我们了!”听到高显业的豪言,凉军气势大振。 很快,一个身高八尺腰阔十围的巨汉就出现在凉军眼前。 “原来是个傻大个,弟兄们,齐狗来了,跟我冲!”高显业大吼一声,带着身后的凉军就朝着同样跟着鲁达冲起来的齐军冲去。 齐军也毫无惧色,反而一脸兴奋的挥舞着兵器嚎叫着结成一个个小军阵与凉军甲士缠斗了起来。 “哈哈,鲁达是吧,给爷死来!” 高显业大笑着举起大枪朝着鲁达砸去 当! 一股巨力顺着大枪传到了虎口上,震得高显业险些脱手,不由心中大骇! 这是哪来的牲口? “就这点本事?你是怎么从冯泰手上逃掉的?”鲁达一击之下就试探出了前面高显业的本事,不屑道。 高显业没有理会鲁达的贬低,脸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鲁达,再次攻了上去。 此人武艺强过自己不少,所以不能让自己陷入被动! 鲁达侧身一躲,同时挥起诃藜棒自右向左就往高显业身上砸去,高显业不得不放弃了下一步进攻,连忙向前一步,腰部一拧带着大枪就挡向即将砸到自己的诃藜棒. 咚! 一直靴子突然踹在了高显业的腰腹,踹的高显业痛呼一声,往后很是退了几步,这才站稳了身形。 “呃啊!”高显业的身躯开始颤抖,刚才的那一脚着实破了他的气劲。 想再做一些要主用腰劲的招式,短时间是不可能的了。 强忍着疼痛,打起十二分精力注意着前方的鲁达,警惕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鲁达摇了摇头,开始主动进攻起来,举起五十斤的诃藜棒就朝着高显业砸去。 高显业不敢怠慢,强忍着腰间的疼痛迎了上去,不要命一样的快攻了起来。 可仅仅对招八九个回合,高显业再次陷入下风,被鲁达沉重的棍击砸的不停后退。 除了手上功夫外,他还要时刻警惕着鲁达的踢击。 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被这大汉砸死!高显业心急如焚. “那凉将被伯爷压着打!”一个眼见的齐兵看到了正都在一块的两方主将,立即大声喊了起来。 什么? 武艺那么强的定国公竟然被一个齐将压制住了?怎么可能! 心里这么想着,但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朝着自家主将哪里看去,却正好发现了自家主将有一次被那齐将砸的弯下膝盖,一时间竟失了神,被抓住机会的对手一刀砍在脖子上. 就是现在! 趁着鲁达与自己角力中门大开之际,高显业果断放弃了自己的兵器,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就朝着鲁达头盔的眼缝处刺去! 实力差距太大,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砸死,不如兵行险招放手一搏! 鲁达见状,没有躲开,而是同样舍弃了兵器身子一低朝着高显业同样大开的中门撞去! 不好! 匕首击中了鲁达的肩甲划了道白痕切开了几条甲绳就溜了过去,高显业不顾腰间的疼痛强行拧腰想要朝右躲开撞过来的鲁达,可惜,太迟了。 鲁达左肩再次往左移了一点,肩头正中高显业的胸口 嗵! 身披全身铠甲的高显业瞬间倒飞出去,砸翻了好些个齐兵凉兵这才落了地。 咳呵! 一股滚烫的暖流顺着顺着食道冲过嗓子眼,高显业捂着胸口喷出了一口黑血 “凉将死了,凉将死了!”有眼力见的齐兵连忙开始大喊大叫起来,引得凉军不停惊呼,气势大降,军心紊乱。 “公爷快走!”几个家里好几辈的老白莲教眼看大势已去,连忙拆下一间民房的门板,吓得藏在房内的百姓哇哇乱叫。 几人没工夫搭理房中百姓,用最快的速度跑到高显业身边,抬起他放在了门板上就朝着后方跑去。 “小贼休走!”鲁达见状,立马冲了过去,却被几个心怀死志的凉军死忠冲过来围住,鲁达无奈,只能先把拦路的几个打死。 周围的凉军见状,立马抛弃了一同组成小阵的同袍跟着向后跑去! “姓韩的,我艹你” 扑哧! 那凉兵话都没说完就被对面的齐兵砍死当场。 几棍子打死了那几个拦路的凉军死忠,鲁达怒吼一声,就朝着周围大喊: “老李你在这里看着。没有对手的,跟洒家追上去!” 那些刚刚解决掉对手的齐军听到自家主将的命令后,连忙跟着鲁达朝着逃跑的凉军追去。鲁达的副手老李接过现场的指挥权,开始带领着齐军不断歼灭拼死挣扎的凉军残部. 。。。。。。 “大将军,平凉伯部传来消息,已经歼灭凉军的甲士部队,重伤高显业!” “好,传令下去,中军拔营,从平凉伯部方向入城!” 贾珲仰天大笑。 很快,得到大将军命令的中军开始踏着整齐的步伐朝着缺口方向移动。 贾珲带着三千铁骑率先入城,进入早已被鲁达留下的部队打开的城门。 三千铁骑迅速以百总为单位分散开来,奔驰在城内的街道上,开始镇压着因城破而疯狂的乱兵与正要趁城中大乱要趁火打劫的城狐社鼠 一刻钟后,备倭军攻破城门入城。 又五分钟,北城江南大营破城。 又十分钟,一支从西城突围出的凉军溃兵被守军全歼,西城守军顺势入城。 与此同时,南门守军也围歼了突围部队,接管南城墙. 曾经的镇江府衙,现在的大凉皇宫外。 最后的六千凉军围在这里,守卫着他们曾经的教主,如今的皇。 贾珲并没有急着进攻府衙,而是不停用大炮与弓弩屠杀着这群依旧没有投降的凉军死忠们。 贾珲也十分的不解,那府衙里躺着的伪帝到底有何等魅力可以让这些陷入绝境的凉军们毅然决然的赴死殉国 “啊!投降,我们投降了,我是被迫的!” “住口,你是大凉的武士!” “狗屁大凉啊!我就是个进城卖柴的樵夫,要不是那天耽误了出城.啊!” 不过也有零散的几声不和谐的喊叫打破了这悲壮的气氛。 但这凉军九成九的人看着齐军都是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那就不好意思了,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皇宫内。 府衙正堂早就被改造的富丽堂皇,龙椅虽然简陋,但依旧盘踞九龙。 甚至还磨了几两金粉专门将这龙椅粉刷了一遍。 身穿一身依照大凉旧制制作而成的青色衮龙袍的末帝,奄奄一息的倚靠在龙椅上。 背后的《江牙山海图》被一副墨龙图覆盖,可惜尚未完工,那在云层中若隐若现的墨龙无鳞,无须,无睛。 堂下也坐着不少的人物。 公侯勋贵、文武官员、三公九卿除了战死的都齐聚一堂,安静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能坚持到现在的都是死忠了。 高显业也换了一身简单绣了个形状的四团龙青锦袍,躺在门板上时不时的咳嗽一声,喷出点血来。 皇宫外的哀嚎声渐渐平息,大门方向突然传来撞门声 “官家,齐人要进来了。”身穿大凉制式内官服饰,白面无须的高瘦老人低下头,在末帝耳边轻轻说着。 “知道.了.”末帝睁开了浑浊的双眼,奄奄一息的轻哼道。 嗵! 宫门已为齐军所破! 第一更 (本章完) 第128章 战后与发财 “诸位,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位尚书洒脱的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扒开塞子将里面的黑色液体倒入嘴中。 “哈哈,同去同去!” “一起吧,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就是,着什么急啊” 身穿青袍的文官们相继饮下了毒药后,安静的坐在位子上等待着死亡,武将们也纷纷抽出刀来自刎。 还能陪末帝到现在的人,能力有没有的已经不重要了,在场的必然是最忠心的。 当贾珲带着诸将来到这间还暂时属于末帝的皇宫时,这些大凉最后的文武勋贵们已经开始七窍流血,一个接一个的栽倒在地,咽了气。 贾珲平静的看着这些最后一批为大凉殉国的前朝余孽们接连死去。 直到最后一位坐在位子上,须发皆白的武官栽倒在地,贾珲这才进入了末帝的皇宫。 皇宫里只剩下末帝与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高显业这对君臣了。 “怎么称呼?凉帝?伪帝?还是教主之类的其他称呼?” 走到末帝的龙椅前,贾珲开口。 “叫朕凉帝吧毕竟讨逆的功劳比平叛大不是?”末帝用开玩笑的语气对着贾珲这个杀了他的儿女之人说道。 回光返照?应该是了。 “行吧。那么凉帝,你能告诉某家,你们是怎么做到准备造反几十年结果仗却打成这幅鸟样吗?几十年不带兵只学习理论所以将领的本事退化某家理解,但为何就连你们的主力却也打成这个样子?和大齐十几年没打仗的江南大营打,同等人数都能被我齐军全歼的?” “咳咳咳”末帝被贾珲的两个问题搞得也郁闷不已,他其实也想知道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只能用咳嗽来掩饰尴尬。 “算了,不重要了,伱们已经输了。你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趁某家心情好,尽量给你凉帝解惑。”贾珲决定执行今日的日行一善。 “咳咳,好,好啊这位贾大将军,朕能知道,那些被圈养在长安的阿猫阿狗,怎么样了?”凉帝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就这?不问问你的儿女吗?”贾珲稍作思考就明白了圈养在长安城里的阿猫阿狗是谁。 “你这.你这杀千刀的狗狗东西,朕的儿女不都不都被你害了吗!”末帝突然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怒视着贾珲,但没撑多久就体力重新靠在了椅背上。 “朕朕现在就想.知道那些阿猫阿狗”末帝要死了。 “破杭州之后发现了.应该是你留下的信件,八百里加急送到洛阳,昨日传来消息,你的那些亲戚被绣衣卫长安千户所按名单杀人,男女老少老弱病残一个不剩,就是家里的丫鬟仆役也一块下了黄泉,连送去教坊司的也没有。”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末帝笑着笑着哭了,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只能看到眼角是不是留下的泪珠。 “对了,在凉帝你走之前,某家再赠你一个消息.可好?”见到凉帝已处于弥留之际,贾珲凑到了凉帝的耳边轻声说道。 凉帝艰难地睁开一条细缝。 “你儿子没死,大概是跑去江西或者湖广了,临走前说这辈子会当个富家翁把你们晁家的血脉传下去,从此与大凉国再无瓜葛.”说完,贾珲对着凉帝亲切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凉帝的浑浊的眼中挤出了一点点亮光,就在也没有了声息。 凉末帝,下黄泉去嘲笑那些阿猫阿狗去了。 “好歹算个人物,体面还是要有的,先给他寻副棺材吧,具体怎么做.问过朝廷再说。”贾珲转头朝向诸将说道。 诸将兴奋的自然连连称是,军功已经难到手了,这些个细枝末节和他们也没什么关系,全凭大将军做主就是。 “嗯,对了,差点忘了你了。”贾珲快步走到已经吐不出血来的高显业身旁。 “你去死吧。”贾珲没有再废话,照着高显业本就被鲁达撞断骨头的胸腔用脚往下一摁,断骨刺入高显业的心脏,身体微不可查的抽动了几下后,高显业也随着他的皇去了。 “呼” 贾珲深呼吸,转身看着满脸激动的诸将。 “诸位,讨逆结束,我等胜利了!” “万胜,万胜,大齐万胜,大将军万胜!” 诸将的吼声传出府衙,前院的士卒们听到,也相视一笑一同吼了起来。 衙门外的大军也听到了府衙内的吼声,先是欢呼一声,也一起加入了进来 “大齐万胜,大将军万胜!” 。。。。。。 战争结束了,但还有一系列的麻烦事需要贾珲来处理。 虽说恢复民生这些事情是文官们的差事,但作为此次负责平叛的钦差,贾珲还是有着一份正式任命的,那就是江南省行军大行台啊不是,是总督江南、浙江等处军务兼理粮饷一员,简称“江浙总督”。 而且因为战争所以这边一直持续着军管 所以无论是军务还是政务全都被汇总到贾珲这里来了。大大小小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要先交到贾珲这里处理,贾珲无权处理的那些才要汇报到洛阳去。 不过以江南目前的状况,也就金陵行宫的事与甄家的奉圣夫人的事是贾珲无权处理需要报到洛阳的了。 “都他娘的说了,调粮食这种事,一万石以下你去找粮房的贾雨村批条子,超过一万石他贾雨村会每隔一个时辰统一报给我,给我滚粮房那去!” 一个县丞讪笑着抱着自己的文书往隔壁贾雨村负责的粮房走去。 “都听见了?一万石以下都给老子出去!” 金陵行宫兵部大堂内的人数一下子就少了一半。 “呼可算是清净了。” 亲兵端着温度正好的茶碗放在了贾珲面前。 端起来吸溜了一口昨日从奉圣夫人那顺来的好茶,贾珲看着正等在堂案前的文官。 “你又是来做什么的?不去各房办事,非要单独来见我?” “大司马,下官是来询问那些银子.”文官一脸献媚的看着贾珲说着,但话却点到即止,并从袖子里掏出一块腰牌。 一看就是户部新派来的专员。 最近一段时间,贾珲已然成了户部的最大金主,财神爷! 在户部的官员心中,十个夏同绑起来都不配和贾珲比! 夏同也是这样觉得的。他自认为没有贾珲这种打仗还能发大财的本事。 几亿两金银的大财! 听说户部已经筹集到三十斤银子与八两金粉,等过了年他们就要准备找金匠给贾珲造像放在户部后堂了。 铜都不配,就要这种金银带来的富贵气! “哦,拿来。” 贾珲伸手,那文官连忙将腰牌和一封信放在了贾珲手上。 首先打开了信。 粗略扫了一眼,总结起来就是让贾珲把统计好的钱粮收获名单先给朝中发一份,真家伙如果能先送过一部分去那最好,不方便等和他一同回去也完全没问题。 落款处没有名字,只有上皇和皇帝的私印,不对,还有一个户部堂官夏同的 贾珲揉了揉眉心,最近处理事务处理的有些头晕目眩了。 也正好,今早上户房才刚刚把整理好的名册送来,自己还没看。 从文书堆里找到账本,翻开一看. 整个战区一共从各世家与白莲教驻地那里搜刮得到. 四亿五千六百万两白银,四百万两黄金,古董画册与玉石珠宝四万九千余箱. 噗! “咳咳咳”这数目属实是惊到贾珲了。 就是前世大清国赔的最多的辛丑条约的赔款本金也就这个数目了! 这帮子江南世家,真他娘的有钱 贾珲感慨。 不过仔细想想也还算…合理? 前世崇祯十七年的北平一城都能被永昌皇帝拷出七千万两白银出来,更别提本就富得流油还允许海贸赚的盆满钵满,延续数百年富贵的江南世家们了! 如今,这些世家数百年来的积蓄就归朝廷和贾珲了。 贾珲估摸着自己能拿到至少三千万两白银和二十万两黄金 “大、大司马,您看.”被喷了一脸的文官没有丝毫的不爽,还是那副献媚的姿态看着贾珲。 “嗯?哦,拿去!”贾珲合上账本,放进木匣里贴上自己的封条,又印上印泥盖了个章,这次交给了户部专员。 户部官员郑重的再次贴上户部的封条,用上自己的官印,这才双手捧着木匣走出了大堂。 快了,等二圣商量出给自己的缴获数额后,再让江南战区重回正轨后就能皆大欢喜的分行李回家了! 李纨的预产期是二月份,希望自己那时候能赶得回去吧. 。。。。。。 “哎哟.” 夜幕降临,辛劳了一天的贾师傅终于回到了他那温馨的袖珍版郡公府内。 此刻,三位美人正跪坐在贾珲房间的大床上,给他按摩舒展筋骨。 “啊玄鹤哟,给我踩踩背.” 贾珲趴在床上,一脸舒坦地朝着玄鹤说道。 有一对傲人纤细长腿的玄鹤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站到自家老爷的背上,熟练的开始给老爷踩背。 啊呵呵.舒坦还是玄鹤的技术好啊,白鹭就差了一些,朱鹮则完全没这个技术。 “公爷,厨房已经备好了吃食,可要现在进一些?”门外,有丫鬟过来告知贾珲,晚饭做好了。 “好” 重新穿好衣服,如今也入冬了,贾珲也换上了一件纯棉且填充了棉花的藏青色窄袖道袍,还是披散着头发,这几个月来一直扎着头发可把他憋坏了。 贾珲在家的时候也不喜欢穿锦衣,棉麻面料制成的衣服才是他最喜欢的居家服饰。 踩着一双木底的毛绒拖鞋,吧嗒吧嗒的走在地下,身后三位美人紧紧跟随。 几个丫鬟已经把餐桌布置妥当,在场也没有外人,贾珲也就和三个美人一同坐下用膳。 大冬天吃的最舒服的,就是一锅暖身暖胃暖心的浓汤了。 猪肚鸡。 前段时间打进松江府的时候,贾珲意外解救了一个广东厨子,原本他是在松江府的粤商互助会当厨子来着,但整个互助会的粤商们都被白莲教强制助饷霍霍了个干净,这厨子也失了业,在这里纳的小妾连人带宅子也被抢走,于是流落街头好不凄凉。 时至贾珲光复嘉定,整个松江府开始强征壮丁,厨子也被人从破庙里抓走,后来因为会厨就被扔到火头军里重操旧业去了。 后来贾珲大破叛军,在镇内路过火头军营地时时偶然闻到了这厨子煲的汤的香气. 于是这厨子就被贾珲找到并带走了。 这道汤最初是当地给坐月子的女子补身子用的,但味道极佳,慢慢也就流传开来。 清洗干净猪肚,小母鸡切块,鸡用盐略微腌制一下备用。 另准备枸杞、红枣、沙参、党参、淮山、玉竹、当归、适量姜片与白胡椒粒。 将除了枸杞与红枣外的所有药材与猪肚、鸡块下锅,大火熬制一个半小时。 一个半小时后,汤水开始变少变白,成了浓浓的乳汤。这时把猪肚捞出切块。 剩下的汤再过滤一下胡椒渣放入煲内,最后放入红枣与枸杞,再把切好的猪肚倒入汤内,下少许的冰糖、盐调味 一锅鲜美的猪肚鸡就做好了。 这是贾珲的这位粤菜厨子的做法,贾珲喜欢的不得了。 再备上一些炸豆皮和另备好的切块猪肚下入煲中自己煮着吃,被厨子称为打边炉,也就是粤地的火锅叫法。 就是大冬天的没什么新鲜菜吃,只能找了棵白菜,发了点豆芽顶一下。 当然,最少不了的就是——牛肉了。 唉.可怜几头牛牛被凉军霍霍的奄奄一息,最终因抢救无效这些天来相继去世。 没办法,贾珲与手底下的文武们只能含泪分了些肉带回家祭奠。 贾珲还额外要了毛肚回来,打算再多祭奠祭奠 唏哩呼噜大吃一顿,四口人用最虔诚的态度祭奠了一下自己的五脏庙后,贾珲歪过头去,看了看同样捂着肚子懒洋洋的三个美人,看的她们不由红了脸颊. 饱暖思淫\/欲。 昨日的第二更,不好意思忘记发出去了… 江南的剧情到这也就结束了。 另外,最近的评论好少啊,求多评论啊… (本章完) 第129章 两封奏疏 天圣六年腊月十九,朝廷派来的的宣旨钦差于金陵城北燕子矶下船,来到了金陵。 来人让贾珲有些意外。 “怎么是你过来宣旨的?这种差事派个内臣过来就可以了吧?” “自然是皇爷爷派我来的,而且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大王.” “大王.八?” “你算了,先陪我去一趟奉圣夫人府呗?” “自然,礼数如此,都给你安排好了,咱们下午去,晚上正好吃在老太太那边顿饭.” 码头上,头戴大帽,身穿大红色朱雀织金圆领常服、外披熊皮大氅的高大男子与一个头戴翼善冠、身穿大红色四团龙补子圆领,外披火狐皮大氅的俊秀男子说笑着往车队走去。 身后的随行官员与他们二人之间隔着约么十步,与相熟的同僚说着话。 上了马车,车队开始往金陵城开去。 贾珲的四驭马车上早已备好了热茶与一些茶点,没有点炭炉。 二人相对而坐,都没有言语,只是仔细打量着数月不见的老兄弟。 “看你从下了船脸上的笑就没停过,老四啊,你就这么想哥哥我?” “你?你有什么好想的!我就是在想马上能见到四亿五千万两银子了,妈哎.能见到四亿多两银子的机会可不多啊”陈四感慨道。 眼前之人正是四皇子,义勇亲王陈净远陈四爷! 此刻他的仪仗还在船上没卸下来,等全都卸下来再摆好阵型往金陵走那就太迟了,索性就让他们慢慢卸,晚上去奉圣夫人那拜会的时候再摆起来就行。 “不止吧?而且你这也不像是贪财的模样,肯定还有别的事!”贾珲当然不会信陈四的鬼话。 “啊也没什么,就是父皇打算重点培养我了!”陈净远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 “啊?真的假的?”贾珲被陈四带来的好消息搞得有些不知所错。 “自然是真的,这可是父皇当着皇爷爷的面说的.”说到这里,陈四再也维持不住表情,开始笑得一颤一颤的 “哈哈哈哈!”二人放肆的笑声传出了马车惊得路边的树梢上的飞鸟扑棱这翅膀乱飞。 历经最初的狂喜后,贾珲强行然自己冷静了下来。在找到一个合适的智囊之间,他们两个人之间必须要有一个能随时够保持理智的。 “你也别得意,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起来了!从现在开始,就不是圣上一人关注你,而是二位圣人同时盯着你看。可但凡出一点问题.毕竟只是想让你上去,而不是非要你上去不是?老二也就是好端着架子,小七论能力也不差你什么。” 贾珲的丧气话让陈四迅速冷静了下来。 “我知道啊,我就是想告诉你,然后和你一块高兴高兴。” “我也挺为你开心的,但乾坤既定之前,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日后就朝着三个方向使劲就是。一个方向是朝上,你上位的最大阻碍就是二皇子了,毕竟他比你年长,也就我朝情况特殊,换成前朝,在颖太子薨后,他就应该是太子。而且对他来说,你的威胁也是最大的,他一定也会拼了命的打压你。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 至于三皇子,他的音容笑貌不宜继承大统,所以他不用管,反而可以试着把他拉拢过来,我可是听说他的脸就是在历练期间被二皇子的情报失误给毁了容的” 吸溜贾珲饮了口热茶。 “然后是向下,防住你那几个弟弟从后捅你一刀了,主要就是老七。老五的性子颇类陛下,但也不能放松警惕。 再就是向二圣展现自己的能力了。你要有自己的主见,但又不能倔驴一样。你要对二圣恭顺,但也不能像个应声虫。这个度还要咱们慢慢去试探.” 贾珲又开始不厌其烦的跟陈四说着,陈四也没有丝毫的不耐。 “行了,先别说我了,父皇正春秋鼎盛,皇爷爷身体也硬朗得很,这些事都不着急,来,兄弟我以茶代酒,先行祝贺你讨逆功成!” 两人伸出茶杯来一碰,真喝酒似的仰头一饮而尽。 “我这次来,是提前给你透透封赏的口风的,来,我问你,国公,大都督和太尉你选.” “那必须是太尉啊!” 贾珲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果然,二圣就是打算封你太尉的,刚开始是看在那最初的九千万两银子的份上封的,但你这平叛不是变成讨逆了嘛,这太尉给你就名正言顺了。但你真的不想要国公,非要这已经变成虚衔的太尉?” 陈四觉得贾珲有些亏了。 “不觉得,我今年才十九啊,我原计划就是在三到四十岁找个机会成为国公的,不然现在成了国公,以后又怎么封赏?真就是当了国公就致仕? 再说了,我这不是想让你亲自把我的国公给我嘛。” 贾珲笑着给陈四的茶杯添满了水。 “那就说好了。” “说好了。” 贾珲与陈四相视一笑。 “对了,我打算趁此机会上书,拆分江南省。”贾珲突然从马车的抽屉里取出一份奏章。 “拆分.江南省?”陈四接过奏章,没有先去看。 “对,这江南省原本是什么?” “原本.前朝的南直隶?” “是啊,十七府富饶之地,皆归金陵管辖,本朝初年,不,甚至到现在,税粮、课程、盐课等,最多的还是这曾经的南直隶,如今的江南省啊.”贾珲感叹道。 “甚至刚开国那会儿都强大到能以一省世家之力,对抗朝堂。说句难听的,这里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没有的还能出海到海外贸易,并且手握运河,简直就是现成的王霸之基啊!我朝不就是拿这里当基业打下的天下吗?如今江南省刚刚遭了兵灾,世家全灭,朝堂的江南系势力被一扫而空,正是拆分江南省的大好时机!” 其实大齐立国靠的主要是山东兵与江淮兵,江南出的最多的是钱粮,人出的反而是最少的。武将另算。 “行,我这两天读读你的奏疏,要是能说服我,我就联合着名。”陈四虽然异动,但也没有当场答应。 贾珲说得对,拆分江南省目前完全没有阻力。而且若是真拆分成了,那要多出多少官位出来啊,若是自己一派的人能够拿到这些席位,哪怕只有一省的 “第二件事那就是请求废除贱籍这件事了,此次前朝余孽能够作乱,也是多亏了江南世家对自家奴仆们的大缺大德,给了他们能够串联奴仆弑主造反的环境.此次参与讨逆的所有文武都已经联名签署了,你要不要也签一个?” 贾珲再次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比之前那一份要大很多的奏章。 陈四想都没想就写上了自己的名讳,盖上了王印。 废不废贱籍的另说,态度必须要先摆出来。 贾家就有许多的家生子,有些甚至从贾太公那一代就已经是贾家的仆役了,侍奉贾家超过百年,一同经历了不知多少风雨,可能贾家对自家的了解都没有这些世仆对贾家的了解多。他们知道或参与了贾家太多的秘密了,肯定是不会放他们离去的。 再说了,他们也不一定会放弃自己奴仆的身份。 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 别的不说,成了自由身之后,繁重的赋税、辛苦的田间劳作、子孙后代的出路且先不谈。在主家他们能接着主家的势吆五喝六,狐假虎威成为体面的人上人,但重拾自由离开主家之后呢? 所以贾珲丝毫不担心自家的家生子们会选择失去现在的一切去换那未来渺茫的自由。 甚至说就算如晴雯那样的,在面对这两个选择时也会纠结许久,不知所错。 他们甘心失去这份用尊严换来的荣华富贵吗? 但实际归实际,形式归形式,不管怎样,贱籍这种东西也是时候该废掉了. 从名义上。 。。。。。。 腊月廿四,钦差江浙总督-上柱国-大司马大将军-左军大都督-敦煌郡公贾珲上《请拆江南省疏》与讨逆诸文武联名之《请废贱籍疏》两道于庙堂,一时间朝野震惊,引起热议。 本以为朝堂诸公定要为此两道奏疏明争暗斗一番,但出人意料的是,圣上直接下中旨准许废除贱籍,民间瞬间沸腾起来,尤其是那些身为贱籍的贱民们更是纷纷奔走相告,高呼圣天子在朝,更有忠良辅佐朝纲,大齐万年! 至于《请拆江南省疏》,朝廷也没有反对,只是在怎么拆上出现了分歧。 最终在腊月二十七,也就是放年假前夕,内阁还是以大司马大将军贾珲的提案来拆分江南省。 以徐州、淮安、扬州、金陵、镇江、常州、苏州与松江八府之地为一省,省名暂定江淮省。 以凤阳、庐州、安庆、池州、宁国、滁州、和州、太平、徽州九府之地另加广德州为一省,暂定名为皖省。 其实皖地是没有叛乱的,但奈何东边八府全反了,且东边八府的朝堂势力也被一扫而空,皖地的官员们就是反对也没什么用,只要将江淮省分出来就可以了。 至于各地的首府在哪里那就让年后到任的各地官员打一架自己决定吧。 至于到底派谁去赴任,那是年后的事情了。 。。。。。。 陈净远也在年前离开了江南。 跟着他一块走的还有四亿两千万两白银、四百万两黄金与无数的珠宝古董. 留给贾珲的缴获是两千万两白银、五十万两黄金与五千箱各种奇珍异宝、字画古籍。 又留下了一千万两,分别调拨五百万两运往新成立的两省作为启动资金。 剩下的钱就分给了平叛大军与文武们。 着实是过了个肥年! 对于平叛大军的去向。 江南大营自然是留在江南,他们本身就是常驻江南负责镇压南国的野战部队。 对于漕工子弟军们,贾珲给了他们三个选择。 一是补充进江南大营和漕兵中去,能一直待在军中且离家不远。 二是想继续拼搏往上爬的,贾珲可以把他们调去九边、西域、西南、辽东等边疆发展。 三就是拿着遣散银子回老家了。 最终,近一半的人选择了退伍回家,就想混口饭吃的被安排进了江南大营与漕兵中,剩下的就是想要坚定走这条路的了,贾珲也根据各自的特长将他们安排去了边疆。 宁哲也是想走这条路的,不过他作为破镇江的先登首功,要先和贾珲等人一同回洛阳受赏后再做安排。 天圣七年的春节,贾珲是在金陵与金陵族人们一起度过的。本次平叛,金陵族人也有不少人选择参军入伍博一个前程。 既然族人有上进心,贾珲当然不会阻止,于是就把他们派到了漕工子弟军与江南大营里。别的就没了,想出头全凭本事,贾珲唯一对他们的照顾就是保证他们的军功会丝毫不差的到他们手里。 直至平叛结束,一共有十七个族人活了下来并出了头,职位最低都是总旗。 这十七个族人以与贾珲同辈的贾琬为最,因功升为江南大营步军游击将军。 贾珲一直在江南呆到过了上元节,朝廷委派的负责总理拆分两省事务的钦差到任,这才带着三个小妾与朱雀铁骑踏上了归途. 。。。。。。 扬州巡盐御史衙门。 贾珲再次见到了贾敏母女.还有林如海。 林如海出去办差去了,他上书的新盐政颇得皇帝赏识,并立扬州为试点,实验新盐法。 听说是盐商现场购买盐引,并当场交税。再结合当年的盐务情况规定一个最高价格,盐商能卖多少就全看他们的本事了。 具体情况还要更复杂一些,各种问题层出不穷,林如海这个主导者忙的脚不沾地,已经连续忙活二十多天了一直在各处盐场来回跑,就除夕夜回来吃了顿年夜饭。可怜他才二十多岁就开始掉头发了. 好在一直都是小问题,没出现什么大问题。若是林如海能把盐务改革搞好,那他的前途就再无阻碍,户部尚书在向他招手,入阁为相也指日可待。 皇帝已经发话了,无论改革成还是不成,他林如海今年一定会回京。毕竟已经因为各种原因拖了他好几年了,今年他搞掉了与白莲教勾结的盐商立了大功,在不升官就不像话了。 大概是喜事连连,再加上贾家家将的到来,抓获了往饭食里投毒的内鬼,林家老太太的精神头很是不错,估摸着还能再活几年没问题。 贾珲这次过来就是顺带着接上林家的家眷们去洛阳的。 第一更, 这章交代一下各路人马的去向,还有一些琐事,比较杂乱… (本章完) 第130章 回程,劫匪 “呃啊.呵.嘤嘤” 小小姐脸憋的通红,使出吃奶的力气拉动着手上握着的弓弦。 弓?脚踩着呢! “嘿嘿嘿,不行你就说嘛,不就是带上驴耳朵嘛,不至于.” “哼,我才不要带什么驴耳朵呢,今日我偏要拉开这张弓给你看!” 小小姐涨红了脸,瞧着贾珲一脸不服。 “好好好,你继续,继续.” 反正这驴耳朵你今天是戴定了! 林家老太太一脸慈祥的看着正在玩闹的表兄妹二人。 旁边,贾珲的三个美妾正围着贾敏,一边逗弄着躺在床上不停滚来滚去的小澄玉,一边和贾敏说着大概是一些怎么保养怎么打扮吧,自己这三个妾会的不多,但对这些东西可算得上是宗师了。 “珲哥儿啊,这次征讨逆贼,可有受什么伤?” 老太太慢悠悠的问了贾珲一句。 “啊,老太太,晚辈如今也是大都督,大将军了,那还用得着自己去拼杀呢?”贾珲不再搭理还在于硬弓较劲的林黛玉,转过头来靠近林家老太太与她说话。 “乱讲!祖母祖母,珲大哥说谎,他在嘉定城的时候明明就亲自带人冲锋,一举击溃叛军的!”黛玉在调整姿势的功夫突然探过头来把贾珲给卖了。 “嘿,我改主意了,我要你戴两天的驴耳朵!” 听见贾珲所言,刚刚还一脸得意的黛玉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你!珲大哥哥你欺负人!” 没搭理她,贾珲继续与老太太说话。 “那也是披着甲的,以晚辈的武艺,就是杀个七进七出那也肯定是毫发无伤啊!” “呵呵呵,可不能大意了,战场上刀剑无眼,不能因为自持武艺高强就不把敌人放在眼里啊”老太太牵着贾珲的手,细心的叮嘱着。 贾珲耐心的听着老太太的叮嘱,时不时出声附和一下。 说着说着,老太太就有些困乏了,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贾敏连忙叫人,让几个婆子抬着小榻带着老夫人回房去了。 老夫人回房,气氛顿时就轻松了不少。 看到自己就是没办法把弓拉开的黛玉一脸失落的把弓扔在了地上,噘着嘴走到了贾珲身前。 “怎么,认输了?” “愿赌服输。” “确定要戴上驴耳朵?” “戴。” 再也不见平日里的伶牙俐齿。 贾珲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对长耳朵耳饰出来。 这玩意是用一个小箍子从耳根处箍住耳朵,顶上则是一支毛茸茸的长耳朵。 这是贾珲在金陵城里找人定制的小玩意儿。 “自己戴还是我给你戴?” 一言不发的抢走了长耳朵耳饰,黛玉一脸悲壮的把耳饰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噗!” 老母亲率先忍不住笑出了声。 “妈!” “哈哈哈哈.”看到自家闺女一副“我受到了背叛”的样子,贾敏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见到母亲在笑,躺在床上吃手的小澄玉也跟着母亲一起笑。 可怜小小姐年纪轻轻就体会到了来自母亲的背刺。 “呵呵,往好处想啊,长耳朵的不一定是驴,它也可能是兔子耳朵啊。”眼见小表妹眼睛泛红就要掉金豆子,贾珲连忙劝慰道。 “兔子?不是驴耳朵?” “也可以是驴耳朵。” “哼!” 打定主意不再搭理这个讨人厌的表哥,黛玉揉着眼睛扑在贾敏的怀里。 贾敏也不再笑话黛玉,只是用手指时不时戳戳黛玉带着的长耳朵,惹得黛玉不停扭来扭去。 “哎,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那么大点个小人儿一下子就长大了,去了西域,去了草原,今日甚至还在南边打了仗珲哥儿,听说这回造反的其实是前朝余孽?祖父当年可是废了老劲儿才打败他们进的关中的,怎么样,凉军真的很难打?”贾敏很好奇。 贾敏口中的祖父值得自然是老荣国公贾源了。 理论上,林家也算是前朝余孽,但屋里没有外人,自家人说说也就算了。 “难?弱爆了!” “啊?不会吧!算起来他们已经准备造反几十年了吧?弱的话怎么就那么大点地方你打了三个月?” 贾敏觉得是自己侄儿在扯谎。 “姑母,八万新兵啊!总要给他们时间适应战场吧!若是换成九边精锐,我一个来月就能把他们办妥,你信不信!讲道理,我都觉得自己战前那么紧张简直是有毛病。我甚至觉得带着江南大营的八万军队就能把事情给办妥了!”贾珲吐槽道。 “那为何还要叫上备倭军和江淮军一起进攻镇江城?” “因为我钱粮都给他们了,不使唤他们一下这钱我觉着亏的慌! 费尽心思要炮要兵要粮要钱不知道送出去多少人情,结果也就第一天奴变造反的时候凶险了些,其余时日完全就是领着一群壮汉殴打稚子一样,赢得毫无悬念,准备的许多后手也没用上。 整场平叛索然无味,也就我亲自带队冲击敌阵的时候过了过瘾。从头到尾,完美诠释什么叫持强凌弱。” “持强凌弱不好?” “谁说不好?好得很,就是和我战前设想差太多了” “什么设想?说出来听听!”贾敏来了兴趣。 “白莲教揭竿而起,横扫南国,值此危难之际,我临危受命,率领十万大军与白莲贼斗智斗勇,血战沙场。最后在主力决战最危急的时刻抓住白莲贼的破绽,亲自带兵一举击溃叛军阵斩那白莲教主才是。最好期间再发生一些喜闻乐见的才子佳人故事,什么白莲圣女啊,秦淮名妓啊,将门虎女啊之类的.” “嗤,圣女,名妓,女将军?你这一到金陵就得了这三个大美人还不够吗?你还想带回去几个?” 贾敏两只咸猪手挨个拍了拍三个美人的细腰,三女朝着贾珲羞涩一笑。 “就只是想想啊.不过那白莲教还真有一个圣女.” “可不是,算起来还是亡国公主呢,听说长得也挺漂亮?” “不知道,但脑子肯定有大病。站在城墙上的城门楼子废墟顶上就那么傻乎乎的挥旗,当场就给大炮轰碎了,最后身子都没拼起来,缺了好些零部件,唯一找到的和脸有关的部件就剩块下巴了,是不是她的都不好说” 贾敏和身后的三个美人联想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 知道贾珲过来,连轴转了二十多天的林如海也终于从盐场回到了御史衙门。 陪着家里人最后一次在巡盐御史衙门吃晚饭。明日,林母与贾敏娘仨就要跟着贾珲去洛阳了。 他本人打算在新盐法步入正轨之前就不回衙门,直接带着巡盐衙门的官员们住在盐场里了。 巡演衙门的官员们也没有丝毫的不情愿,毕竟能干好这差事功劳一定少不了,也就辛苦这几个月,等新盐法出成果以后就升官轻松了。 所以,与其让林家的家眷在衙门里白等他几个月,还不如提早去洛阳呢,敏儿几年都没回过娘家了,老娘也能有岳母大人作伴。 而且,还能提前过去看着点修整林家旧宅呢! 次日。 巡盐御史衙门外,一队满载各种物件的车队已经整装待发。 “玉儿,等到了洛阳,你可要好好听你娘亲的话啊等见到你外祖母,也要懂礼貌.”林如海扶着林黛玉纤小的肩膀,红着眼睛不停叮嘱着。 “呜爹爹”心思细腻多愁善感的小小姐哪听得了这些,还没说几句就嘤嘤抽泣了起来。 “姑父哎,咱这是搬家和回娘家走亲戚,着实用不着跟要送她去上刑.去和亲似的.”贾珲见到这仿佛下辈子再也不能相见似的父女俩,有些无语。 “呜呜.老爷”贾敏也走了过来揽着林如海的胳膊流着眼泪,身旁婆子抱着的澄玉也被这股离别的氛围感染,嚎啕大哭起来。 这. 林黛玉为什么心思那么敏感那么多愁善感的原因找到了. “姑母,不至于不至于,就分开几个月,就当是回娘家探亲去了,往好处想想,你马上就能见到我爹,我二叔还有老祖宗啊,啊对,若是姑母你和姑父大街上哭起来这事让那个王淑清知道了.怕不是会被她笑话吧.” 贾珲连忙上去劝慰。 “什么话,王淑清可是你二婶.”听到了那个名字,贾敏瞬间就止住了哭声。 “好好好,二婶,二婶,时候不早了,咱们快上车出发吧!” “行,那老爷,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啊,太太和黛玉澄玉妾身会照顾好的.”贾敏吸了吸鼻子,不舍的最后看了林如海一眼,这才牵着黛玉的手上了马车。 林母早已上了马车,林如海又跪在她的马车前聆听了一下林母的教诲,这才走到了贾珲的身边。 “瑾玉啊,你姑母他们就托付给你照顾了” “姑父放心,专心把新盐法搞好就是,若有什么麻烦事,给我写信。” 林如海点了点头。 “保重!” “保重。” 。。。。。。 贾珲急着回去自然是有道理的。 李纨的预产期就在二月了,这可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他可不想错过孩子的诞生时刻. 现在已经是正月十七,今年冬天冷,大运河有一段结了冰,自己这还拖家带口带着女眷,尤其是带着一个老太太,自己总不能丢下他们自己快马加鞭的跑回去吧? 至于自己的两千万两白银和五十万两黄金,则由朱雀铁骑亲自护送回京。这次他们也赚了不少银子,作为此次平叛唯一的一支骑兵部队,几乎所有的机动、迂回和袭扰等工作都是他们做的,最后结算军功与赏赐的时候,最低也得了一个正六品昭信校尉的勋位。 按理说这个勋位已经可以去别的部队去当一个实权的副千总甚至千总了,但他们绝大部分人还是选择了留在这支部队里。 主要是跟着大将军好赚军功,拿的赏赐也多,还不用操心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以专心磨炼本事参与战事积攒军功。 这次拿到的赏赐也不少,没一个少于六百两银子的,再加上一些不好估价的古董首饰之类的,甚至能破千两。 所以贾珲让他们押送的金银财物不光有贾珲的一份,还有他们那份。他们必然是会拼尽全力去保护的。 没办法,也不知道是谁说出去的,江湖上传闻大司马大将军贾珲在江南搜刮的民脂民膏光是金银就超过两千万两,奇珍异宝更是不计其数! 各路嚎劫听到消息贾珲竟然在江南丧尽天良搜刮了两千多万两银子的消息后,眼睛当场就红了,开始呼朋唤友打算替天行道劫富济贫一番. 在各路嚎劫多方打探之后,他们发现这几千万两财物竟然是被威震天下的朱雀铁骑亲自押送. 不怕死的什么时候都有,脑子不好使的永远不缺,没脑子也不怕死的嚎劫们那就更多了,反正在江湖上也是干的刀口舔血的买卖,何不汇集在一块一起把这几千万两劫了,把下几辈子的吃饭钱给挣出来?大不了就是个死,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啦,十八年后老子还是条好汉! 其实就算有着东厂的监视,这江湖依旧很难管理,尤其是南方。 犯了事往大山里一钻,过一段时间的野人生活再下山,或者翻过几个山头到了别的地方,花些钱重新搞一个身份就能继续逍遥自在。这年头海捕文书上的画像也十分的抽象,基本是跑到别的地方就能从新做人了. 所以南国的江湖永远都是比北国难管的。 于是乎他们就在朱雀铁骑的必经之路上聚集了超过六千嚎劫,打算先给他们下毒,然后以人数优势灭掉他们,然后带走财货. 然后就被江湖经验丰富的林冲识破,将计就计带着自己的一千多人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撵了十里路做掉了近两千人这才作罢。 不是不想多杀点这些社会不稳定因素,但他们的任务就是押解大将军的财货和自己的财货,所以作罢。 六千打一千竟然还被杀伤两千人,嚎劫们顿时丢了个大脸,为了挽回颜面,也为了财.劫富济贫,嚎劫们打算去把只带着两百多号亲兵的大将军贾珲给劫了,最不济也要抢过一个人质来威胁大将军给钱也行啊。 所以,再次聚集了两千嚎劫就往贾珲所在的车队赶去。 (本章完) 第131章 贾公爷鞭打大档头 朱雀铁骑这支部队,在旁人看来就是指跟着贾珲的那三个千户的骑兵。 但实际上,这是朝廷配给每个大都督的临时直属兵马,一般而言只在各位大都督在进行出征、巡查之类的事务时,指挥权才会下发给大都督。 总共三个千户的兵马,可以是这三个千户,也可以是那三个千户,并不固定。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配给大都督的军队就固定了下来。在一位位大都督征战四方的过程中,这些跟随他们的部队也就有了自己的专属名号。 例如贾珲的朱雀铁骑。 所以,所谓朱雀铁骑理论上是可以随时被替换掉的。 称这三个千户的兵马为朱雀铁骑完全没问题,不过狭义上的朱雀铁骑其实是从征战高原起就一直追随贾珲的两百多亲兵。其余大都督们的军队同样如此。 很显然,来抢贾珲搜刮的民脂民膏的两千位嚎劫明显是不知道这个事情的 这里怎么会出现具装甲骑啊! 被贾珲的三十骑具装甲骑外加一百五十骑一波进攻冲的找不着北的劫匪们被吓破了胆,无意识的挥舞着手中奇形怪状的武器,到处乱窜。 隔着几十里路贾珲就在小地图上发现前面有一波人正在集结了。 若不是这条路是必经之路,绕过去要多花好几天的时间,贾珲早就带着女眷们绕远路绕过去了。 不过 这帮子江湖中人是疯了吗,竟然敢袭击朝廷如今的武将之首? 这群人已经失了对朝廷的敬畏之心了吗? 江湖是时候该好好做整顿一下了,必须出重拳! 让他们尝尝九边精锐的厉害! 隔着老远贾珲与亲兵们就披上了铠甲,抬起了马槊就朝着前方的嚎劫们冲去! 打架只知道靠敢打敢拼不要命的这帮子江湖嚎劫,又怎么可能会抵挡骑兵这种专业知识? 甚至军阵不,他们连军阵都没有,拿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兵器就嗷嚎着朝贾珲带领的披甲骑兵们冲过去了。 贾珲甚至看到一个瘦猴吃力的扛着一个独脚铜人朝自己跑着跑着啪叽摔倒在地,然后被身后拿着三尺长大剪刀的壮汉踩了过去. 区区骑兵而已,老子又不是没对付过骑马的敌人! 老子只要靠近马匹,躲过骑兵的长矛后跪地一个滑铲砍在马腿上,一定会把背上的骑兵摔下来,穿着沉重铠甲又摔在地上的骑兵肯定爬不起来,到时候弟兄们一拥而上,剁了这个噗—— 一支雕翎重箭瞬间贯穿了一个嚎劫的喉咙,又从后颈处顶飞了一块骨头后,嚎劫当场毙命。 贾珲又从箭囊里抽出一箭,瞄都没瞄对着前面拿着大铡刀冲过来的嚎劫就射了过去,正中眼窝 冲在最前面最楞最坚定的嚎劫们就这样被朱雀铁骑全部射杀当场。 一百八十骑骑兵以贾珲为刀尖扎进了人群里,在朱雀铁骑杀了许多貌似是带头大哥的人之后,两千多嚎劫瞬间恢复了理智,悟得“钱够花就行”、“是我太贪婪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和“点子扎手”之类的道理以后,大声喊着“李大侠死了!”、“程帮主被杀了!”、“花大哥被马撞死了”之类的话,两千劫道团伙瞬间作鸟兽散,恨爹妈没给自己多生两条腿. “呼怎么样姑母,我说的对吧?一群要钱不要命的江湖匪类罢了,骑兵一冲就溃逃的货色” 等把这些嚎劫驱赶到一定距离以后,贾珲带着亲兵们回到了被留在原地的几十名亲兵的车队这里。 “珲哥儿!”听到车厢外侄儿的声音,贾敏这才一掀车帘跳下马车来,一把牵住了贾珲的手腕,看着血葫芦一样的侄子,贾敏一脸心疼的仔细寻找他身上的伤口。 “没事,没事,姑母,侄儿身上的都是劫匪的血,侄儿好着呐,一群乌合之众还想伤到我?”贾珲连忙宽慰起贾敏来。 也是奇了怪了,明明自己是过来邀功求安慰的,怎的成了我这个下了大力气的来宽慰被保护的了. “珲大哥哥.” 黛玉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眼见着车窗帘就要被掀开,贾珲连忙上前把帘子牢牢地摁住不让里面的人掀开。 “妹妹还是不要出来了,再把你给吓出个好歹来.” 贾敏这个时候才有工夫打量起刚刚的战场来 “呕!” 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随着一阵风吹进贾敏的鼻子里,再加上地上那一句句扭曲的尸体甚至尸块,恶心的她立马吐了出来,扶着贾珲的袖子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姑母这是.又有了?” 贾珲笑着从亲兵手上接过了一杯热茶,调笑着把茶水递给了蹲在地上还在干呕的姑母。 “呕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使劲敲了敲胸口,贾敏这才抓着贾珲的袖子站了起来,结果贾珲手中的茶杯,吸溜了一口。 鼻尖与口中的茶香好歹冲散了血腥味,贾敏一下子好受了不少。 “将主,前方有骑兵逼近!” 一名充当斥候的亲兵骑着马来到了贾珲的身边。 “呵,总算是过来了,我还以为他们死半道上了。” 转身和贾敏叮嘱了几句把她送回车上,贾珲这才骑上马带着一些人朝着前方不断逼近的马队跑去。 很快,一支两百骑的马队带着八百多步兵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看到贾珲等人朝着自己冲过来,这才提了提速,让前面的马队跑了起来。 “嗤,做这幅样子给谁看?”贾珲不屑,从弓囊中抽出大弓,又从箭囊抽出一支重箭,一踹马腹就朝着马队冲去。 “大档头,贾公爷朝咱们冲过来了。” “过来就过来呗,难不成咱家眼瞎了,还用你提醒?” “卑职不敢,只是,贾公爷掏弓了.” “怕甚,难不成他贾珲还” 啪! 一支重箭正中大档头胯下战马的眉心,战马暴毙当场前腿一软把大档头甩飞出去,也亏得大档头是个武宦官,连忙调整身形抱住后脑勺就摔在了地上滚了几圈,啪嗒一声跪在了地上停了下来。 “呦,这是谁呀,为何朝某家行此大礼?”一道戏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大档头意识模糊的抬起头来。 身披华丽铠甲满身鲜血的高大人影正骑在战马上,一脸嘲弄的看着他。 “大大将军不知道,袭击内臣形同造反吗?” 大档头一眼就认出来战马上的人是谁了。 “哦?竟然是内臣?某家还以为你是哪来的劫匪呐!不过.放任江湖贼人冲击大都督行辕又是何罪呢?大档头可否为某家解惑?” 眼前东厂大档头的威胁对贾珲不痛不痒,甚至跃跃欲试。 正发愁找个什么由头例行自污一下意思意思呢,这位东厂大档头就屁颠屁颠凑过来了。 好人啊! 莫非这是友军?难不成是戴公派来的? “你!” 大档头心中怒骂,这贾珲肯定早就认出他们来了,甚至在自己跪倒在地抬头的时候策马往旁边侧了侧身! “放肆,大都督当面竟敢无礼!”身旁的亲兵被大档头那写满怒意的脸激怒,举起马槊就指向了大档头。 “呵呵,怎么,生气了?” 贾珲微笑着看着眼前一直跪在地上的大档头。 “贾郡公,你别得意,袭击内臣咱家看你怎么跟圣上,跟老祖宗交代!” 啪! 大档头一脸不敢置信的捂着被马鞭抽出一道血痕的脸,惊恐的看着变了脸一脸冷漠看着他的贾珲。 身后的东厂番子们见到自家大档头被打,连忙抽出刀来怒视着眼前的贾家亲兵,但面前的贾家亲兵们与往常欺负的江湖客完全不一样,见到他们拔刀反而兴奋了起来,抬起马槊看着他们跃跃欲试 东厂番子们敢怒不敢言。 “聒噪,还老祖宗呢,就凭你放任江湖势力袭击得胜归朝的大将军还有一行官眷,我就是当场把你剁了,戴公也说不出什么来,说不定还要给我送份礼呐” 贾珲觉得一鞭子不过瘾,下了马,走到了大档头身前。 弯下腰直视着充斥着恐惧之色的大档头,贾珲咧嘴笑了笑。 “昨日中午某家就派人过去找你说有江湖贼人要劫某家的道,让你赶紧带着兵马过来帮忙,现在这太阳都快落山了你才来,我就纳了闷了,你的驻地离着这里也就四十里路吧?四十里官道走一天一夜还多,你也是个人才啊.” “咱、咱家.” “你想说你出去办差把人都带走了?那就更好办你了,我记得你们东厂的规矩不是每处千户所都要随时保持有一个百户的人马吗?” 大档头不在言语。 “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趁着那些个江湖客围攻某家,等某家快支撑不住的时候再从江湖客的背后杀出,帮某家解围让某家承你的情啊,对了,你也看上我的银子了!” 大档头的脸色越发苍白。 他确实是想分贾珲的银子,但最主要的还是他干爹想要贾珲的银子,不由分说的就把这事塞到自己手里… 但干爹的来信太迟了,信件到自己手里的时候,贾珲的亲兵也正好到他衙门的门口了,他根本没时间去设计和实施更保险一些的计划… 心中不由埋怨起干爹来,是不是和江湖人打交道久了,自己也成江湖人了? 怎么脑子变得这么简单了? “看来是了,来,乖乖跪好,让我抽你一顿,放心,你不会死的” 贾珲狞笑一声,举起马鞭就开始朝着大档头劈头盖脸的抽了下去 这是整天跟江湖客打交道,混的脑子都浑了,把他贾珲当成真莽夫,当成那些满脑子肌肉的江湖客了啊! 自己若真的是个单纯莽夫,哪还能闯出这么大一份家业? 大档头不停的惨叫着,想跑也跑不掉,周围已经被贾珲的亲兵围了起来,而且就算没起来,刚才落马滚得那几圈也已经把他的膝盖磕坏了,别说跑了,现在站都站不起来! 大档头叫声越来越弱。 “别打了,别打了!大将军,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您也不想跟我们老祖宗交恶吧?您就行行好,把大档头当个屁放了吧!”副档头正想拱火呢,贾珲突然停了下来。 “成,那就不打了。”贾珲饶有深意的看了副档头一眼,看的他如坠冰窟,脸色瞬间就变得和大档头一个颜色. 不再搭理将死之人,贾珲转头叫自己的亲兵去车队那里,通知一声继续赶路。 贾珲自然是不能把大档头打死的,正如大档头所言,他是内臣。 不过,发生了这种事情,这大档头必然是会受东厂的家法的,犯了这么多规矩他死定了。不光是他,眼前的这群东厂番子有一个算一个,通通都逃不过去。 这也是副档头拱火的原因了,他想让大档头的死把这件事情,从贾珲抽打东厂大档头泄愤变成贾珲发怒鞭杀内臣。 若只是抽打没死,东厂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这件事本就是这位大档头的失职,被贾珲这样一个正值平叛成功、得胜还朝还与宫里关系密切的大将军打一顿泄愤也没什么,犯不着与贾珲为敌。 至少不在贾珲真的失了圣宠前为敌。 可若是打死了,那事情就大发了,就算贾珲与戴权老祖宗交好,东厂也必然会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内臣的面子与贾珲斗起来,毕竟宫里也不止戴权一个老祖宗,大伙共尊戴权为老祖宗也只是因为他是上皇从小到大的贴身太监,最得上皇宠信。论能力,戴权并不是宫里顶尖,无法完全压制住东厂里的其他山头,更何况他的主要精力在御前,在上皇那里。 所以东厂与贾珲必然是会斗起来的 最好是东厂和贾珲斗到把脑浆子打出来,到时候说不准东厂就能把他们这些人给忘了呢 大将军啊,你怎么就没把大档头打死呢? 踩在大档头身上重新上马。 “哎,东厂的,快过来把你们大档头抬走!” 贾珲轻蔑的看着眼前的近千号东厂番子。 一阵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传来,贾敏黛玉一行人也来到了贾珲身后。 “让开,好狗不挡道!” 走在最前头扛着朱雀大旗开路的亲兵趾高气昂的看着眼前乌压压一片的东厂番子,脸上毫无惧色的骂道。 东厂番子们正想要骂回来,但看到那些抬着马槊跃跃欲试的骑兵们时,瞬间就泄了气。尤其是见到副档头也一脸憋屈的让开了路,他们也只能恶狠狠的瞪了亲兵们一眼,整齐划一的让开了路。 (本章完) 第132章 大将军与大太监 路上再也没有了大规模江湖嚎劫围堵,像之前那个大档头这类的人终归是少数,如今正处于大齐的鼎盛之时,厂卫再怎么样也不会拉胯到遍布囊括的地步。 风和日暖,时过野店山村。路直沙平,夜宿邮亭驿馆。 天圣七年二月初三。 紧赶慢赶的贾珲一行人也终于进入都畿道的范围内。 洛阳城就在眼前了。 奇花绽锦绣铺林,嫩柳舞金丝拂地。 春意盎然,所有人的心情都好的不得了。 “娘,洛阳是个什么样的?” 这天气已经没有那么冷了,又是个艳阳天,于是乎马车的门帘与窗帘也被束在那里,正是对这世界充满好奇的年纪的林黛玉也把小脑袋探出窗外,看到什么没见过的都感到稀奇,“哇”个不停。 路上的行人们也一脸善意的看着这个东张西望看个不停地小姑娘。 “嗯娘是在北平长大的,娘也没来过洛阳”贾敏仔细的思索了一番前二十几年的记忆,就是没有和洛阳相关的,一时间有些失落。 “洛阳啊,那可是不同于江南的繁华啊.”贾珲转过头来笑着朝黛玉说道。 “有什么不同?”黛玉一下子来了兴趣。 “只可会意,不可言传,进了城,不用我说你也就知道了。” 贾珲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于是做出一副高人风范。 “切,哥哥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嘛,妹妹还能笑话你不成?”黛玉朝着贾珲翻了个白眼。 说说笑笑就到了洛阳城东的永通门外。 其实之前除了贾珲与零星几人因为有大量的事务必须停留在江南外,其余的平叛相关人员在去年腊月的最后一次大朝时就已经来洛阳受赏,已经有百官出迎过了。 也就没多派人过来迎接贾珲。 不过这种事情之前已有定制,所以贾珲也没有说什么。 归根结底还是这场叛乱规模不大,也波及了长江南岸与浙江北部的几个府。 实在是配不上百官相迎两次的。 不过这种情况大齐也早有先例,那就是派两部衙门与一座都督府的人去迎接,这样文武皆有。 既给了主帅颜面,又不会小题大做显得太过隆重,逾越礼制。 来迎接的武官必然就是左军都督府了,自家大都督归京不来迎接,是嫌生活太平淡想得罪一下大都督寻刺激不成? 文官则来了两部——兵部与户部。 兵部是来迎接自家这位名义上的大司马的,户部则是来迎接大伙儿的财神爷。 “来,把牙旗都给我打出来!”亲兵胡九见到算了算离着永通门还有五里路,连忙朝着后面喊道。 后面的亲兵们当然也看到了早就站在通门外,纷纷将自己扛着的“贾”字牙旗与上皇钦赐的振翅朱雀战旗打了出来。 六块牌子也同时被几名亲兵高举 “上柱国”、“钦差江浙总督”、“左军大都督”、 “大司马大将军”、“光禄大夫”、“敦煌郡公”! 讲究的就是一个声势浩大! 早就围在道路两侧看热闹还一直窃窃私语的百姓顿时被这亲兵们的肃杀之气镇住,瞬间鸦雀无声。 三队人马连忙迎了上前去。 “下官等拜见大司马!” “末将等拜见大都督!” 亲兵簇拥着贾珲,在他身后分列两列。 “哈哈哈,不必多礼,诸位快快请起!”贾珲也豪迈的大笑几声,下马朝着文官的队伍走去,扶起了俯身行礼的户部尚书夏同。 “哎呀,珲何德何能劳烦大司农亲自来迎?” 至于另外两群人,兵部是名义上的下属,而且兵部尚书也没有过来。左军都督府则是自己实际上的下属。 两群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年龄都没有亲自过来迎接的户部夏尚书高,贾珲要扶谁根本不用去想。 夏同任由贾珲扶起,笑呵呵的仿佛看大金猪似的看着贾珲。 “不碍事,不碍事,大司马为国征战也是辛苦,于公于私老夫都是要来亲迎大司马的” 于公于私? 啊,对,四亿两白银! 虽说这四亿两是要分给二圣一部分的,不过看老夏这幅笑呵呵的样子就知道户部这次肯定分了大头. 朝着夏同告罪一声,又和兵部与自家都督府的官员们简单寒暄了一下,这才准备结束流程,该上差的上差,该去见二圣的见二圣。 两部衙门的文官们自然是坐上了早早找好的几辆大马车一起回衙门去了,大都督府的武官们也骑马离开了永通门。 “呵呵,大司马啊,老夫有些事想与您说说,可否赏个脸,来老夫马车上坐坐?” “固所愿也。” 贾珲自然没有拒绝。 不过也没有先上车,贾珲走到贾敏一行人的马车旁,和贾敏交代了几句后就让他们先行回家去,这才上了夏同的马车。 “呵呵,大司马喝茶。” 马车上的书童早已备好了热茶,见到自家老爷与一个英武男子上了马车,马上从容的倒上了两杯茶水,分别递给两人,就出了车厢与马夫坐在了一起。 “老夫找大司马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感谢大司马能搜刮到那么多的银子.”事先了解过贾珲的夏同决定快言快语直接一点说出来。 “什么叫搜刮啊.那都是些绝后无人继承才被收为国有的银子啊” 贾珲与夏同会心一笑。 “不过,老夫是真心想要谢谢大司马的.西南那边的东吁国近些年来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东征暹罗,西讨榜葛剌(孟加拉),扩张的厉害,从前两年开始又盯上我朝的八百大甸宣慰司 同为大都督,大司马你也是知道的,云瑜云公爷从去年开始就去云南备战,东吁那边也有大军调动的迹象,但偏偏就停在那里不动,那里毕竟是人家东吁国的地界,我朝也不能说什么.” 贾珲点了点头。 当今圣上的外交政策是把上皇丢掉的国际信誉与威望给捡起来,这样确实不能擅起战端 若是上皇当权的时候,还要在云南对峙等东吁先动手?东吁军队拔营往边境赶的时候大齐军队就先越境打过去了! “云大都督起广西俍兵与川、黔、滇等地的山地卫所与诸多土司兵马共计16万大军齐聚云南,与东吁对峙。 确实是震慑住他们了,可16万大军的消耗大司马你也是知道的,往那边调粮也是个麻烦事。云南本地的汉民也是近百年前才迁到那边去的,还多是军户,青壮们都被召集去前线了,根本无心耕种。 从周围省份调拨粮食,四五个月是没问题,可如今已经对峙近两年了,还不知道要对峙到什么时候去!再加上不断往那边调拨的武备又是一大笔开销 国内各军与九边的粮饷也都要给齐,从太宗时就开始修建的贯穿五京与各省首辅的驰道也都快完工了,这也是必须要花钱的地方 保家卫国重要,可总不能因打仗就弃国内民生于不顾?洪涝、干旱等天灾几乎每年都有,黄河这两年的水患也多了不少,估计又要开始修河了。 我朝的岁入虽多,可也经不住这般花销啊.” 夏同一脸苦涩。 “所以啊,大司马你带来的这四亿两银子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啊”夏同自己说出来的一连串糟心事把他自己给搞的没了兴趣,不想说话了。 “那确实是麻烦的很.”贾珲也没什么好说的。 上皇时期的方法确实是省钱且有效,但现在毕竟不是上皇的时代了,当今圣上明确下诏要重拾大齐的国际名誉与威望,相比起来确实畏手畏脚不少 “还有一件事,大司马也听说我户部筹钱要给你铸像的事了吧?”夏同突然直起身自来,一脸促狭的看着贾珲。 “自然是听说过的,有些.瘆得慌。”这还活着呢就被人塑了像,一想到有人会带着一脸狂热的跪在自己的像前说着什么保佑我发财之类的怪话,贾珲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嗯,老夫制止了,大司马不会不高兴吧?” “不会,若是户部真把我的像铸出来,我也要打上门去把这像给砸了” 。。。。。。 说说笑笑间,马车行驶到了西苑外。 这个时候皇帝肯定是在西苑交作业呢,不需要额外去皇宫一趟。 时隔八个月,再次站在西苑门前,贾珲不由得心生感慨。 “哎呦,公爷大将军您来了!” 一声尖细的声音从宫门口传来,贾珲定睛望去. 戴权。 “哈哈,戴公,八个月未见,神采依旧啊!”贾珲也大笑着赢了上去,仿佛东厂大档头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呵呵呵呵.大将军,二位皇爷正在延光院等着您呐,请?”戴权笑呵呵的走了过来,一把把住了贾珲的胳膊,贾珲会意,没有更多寒暄就摘下腰刀跟着戴权进了宫门。 “大将军,前些日子那件事,都是手底下的猴崽子不懂事,起了贪念,还望.多多包涵!”戴权没有废话,从打着贾珲棍子长大的他那还不知道贾珲的性子?他有时候是真听不出客套话来的。 没等贾珲回话,就朝着几个候在一旁的小太监招了招手。 小太监们拱手,端起一旁的几个盒子走了过来。 “大将军,他们已经受了家法了,您看.” 小太监跟着的几个小太监帮着打开了木盒盖子,贾珲探头看了过去 三颗已经腐烂生蛆的头颅正死不瞑目的蹬着天空。 一股腐烂的恶臭瞬间涌了出来,熏得贾珲捂住嘴差点吐了出来。 “呕!戴公,您就不抹上点石灰腌一下防腐嘛?”被腐烂的恶臭熏到的贾珲有些幽怨的看向戴权 “呕!本想着现在这天还算清凉就没让小的们抹…再说了,这不是想让大将军您看的仔细点嘛”戴权也没想到这个天气能让脑袋腐烂到这个程度,他也被熏得恶心得要死. “赶紧弄下去处理干净!”戴权朝着那几个被熏得想吐但又不敢吐的小太监摆了摆手,几个小太监这才如蒙大赦似的盖住盒子,逃似得往着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呼熏死我了”贾珲和戴权同时长舒了一口气,突然看了对方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戴公啊,我这次去江南可是还给您带礼物了” “哦,大将军竟然还给咱家带了礼物不得了不得了,真是受宠若惊啊” 二人重新往延光院走了起来。 “看您说的,您也是从小看着我.啊不对,是打板子从小打到大的长辈啊.” “哎呦呦,大将军可不敢当您一声长辈啊” “哎!这什么话?我记得可清楚了,当年我和那忠慎老郡王家的老四打.群架,那老四不小心被忠谨老亲王家的六孙子一棍子打到后脑勺上打死了… 那群狗.混蛋玩意儿还在上皇面前把这事往我身上推,若不是您出来给我作证,我估计早就没了,哪还有我贾珲如今的造化?您对我的好,那可都记在心里呐!” 贾珲真诚的看着戴权,右手不停地朝着心口拍打。 “这大将军.” 戴权大受感动,忍不住拿袖子擦了擦眼睛。 “戴公可还记得九年前江湖上突然出现的那尊白玉观音?” “白玉观音?好像听手底下的孩儿们提起过,说是什么达摩僧亲手雕成” “正是正是,谁成想这尊白玉观音,竟然在一个名不经传的小粮商手上呢?可惜那户小盐商竟被自家欺主恶奴给灭了满门呢想必是福薄吧,这宝贝还真是要德之人才能持有啊” “是啊,这宝贝也是带着气运的,福薄之人怎么压得住?” “正是正是!我觉着戴公您就是那万中无一的有德之人啊,那白玉观音现在就在我亲兵那里,我那亲兵福薄,怎么可能压得住这达摩僧亲自雕成开光的白玉观音呢?正是需要您这样的有德之人去拯救他于水火之中啊!” “不行不行,论德行,谁又能比得上二位皇爷呢?比起二位皇爷,我这区区刑余之身又算得了什么?” “诶,戴公自管请回家就是,二位圣人那里,我也准备了不少好东.大气运之物等待二位皇爷镇压呐!” (本章完) 第133章 重逢 “臣贾珲叩见上皇,叩见陛下!” “啊,瑾玉来了!快过来,让朕看看!” 见到八个月没有见到的晚辈,上皇显得十分开心。 皇帝也笑着看向起身走过来的贾珲,这次能从头到尾控制住局势并迅速消灭前凉余孽,贾珲功不可没。 若是被白莲教找准时机突然爆发,若是真如从凉军俘虏口中知道的进攻计划进行的话,最起码江南、浙江甚至福建都会出大问题。 而且东吁肯定也有探子在大齐持续关注着所有的风吹草动,若是让东吁趁白莲教造反之际,同时进犯,两面开战。哪怕最后大齐能把两方镇压下去,那损失也不是如今的大齐能承受。 天灾真是越发频繁了。 皇帝正思索着,贾珲已经来到了上皇跟前。 “好啊,好啊,小珲儿已经长成一个顶天立地能独当一面的大丈夫了,代善那老小子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也很欣慰吧.”上皇仔细地看着贾珲逐渐刚毅的脸庞,很是感慨。 贾珲只能憨笑。 “来,快坐下。” 小太监取一个矮墩放在了上皇的榻前,贾珲道了声谢,这才坐了上去。 “怎么样,戴权那老东西把那几个奴才的脑袋给你看了吧?”上皇向着朝贾珲问道。 贾珲闻言,连忙又从矮墩上站了起来。 “臣何德何能让上皇.” “哎呀,起来,动不动就跪的烦死了。这事本就是东厂的人起了贪念,他们今天会去贪你的,保不齐他们日后会来贪别人的,甚至是贪朕的.”上皇见到贾珲要起身道谢,朝贾珲摆了摆手让他回座位上去。 皇帝朝着上皇看了看,见到上皇没说什么,这才转身开口。 “小四应该已经和你说了有关你封赏之事了吧。” “是,大王已经把封赏的内容告知臣了。” “嗯,此次只给你一个太尉的虚衔,名声还不太很好,委屈你了.” “圣上言重了,太尉这个官衔,臣可是喜欢的紧.” 接着又是简单的问了些有关战后恢复与江南拆分之类的杂事,贾珲这次过来本来也是回京后的例行觐见,随便说了些话,上皇就把贾珲打发走了。 还是与戴权走在一起。 西苑外,贾珲亲手把一个小臂高的檀木盒子交给了戴权后,留下了两个大箱子交给了戴权身后的小太监们。 这个是交给二圣镇压的大气运之物。 呼,回京后的所有必要事物已经干完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 早半个时辰前,荣国府。 两府的男丁今日可是算放了假了。 原因无他,大将军和敏姑奶奶回府啦! 包括贾琏、贾蓉和贾蔷在内的这些个两府的嫡系子孙们也终于从焦老太爷的手中逃了出来,可算是能回家喘口气了。 贾珠也从紧张的复习中释放出来,这个月十八日,就是今年的春闱了。 也是贾赦心疼子侄,一把打开了贾政拦路的胳膊,亲自进了贾珠的书房把他给拖出来了。 “今日他姑母一家和他大哥好不容易从江南回来,就让珠哥儿好好松快松快,喘口轻松气!” 于是被贾政关在书房里看书看的差点羽化的贾珠也终于被大伯解救出来了。 “来了来了,姑太太回来了!” 一个小厮满脸喜气的从东面跑了过来,朝着仪门外候着的老爷们报喜道。 “可算是来了!” 众人朝着大门望去。 几十骑护卫着几十辆马车朝着荣国府驶来。 “玉儿,看,这一家是你外祖家的长房。”马车内,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贾敏指着东边那座挂着“敕造宁国府”牌匾的国公府邸。 “宁国府?”黛玉抬头望向着座由两头威武的石狮子拱卫着的威严府邸。 不知怎的,黛玉就是觉得这座府邸有种说不出来的污浊? “玉儿玉儿,快看,那是荣国府,你外祖家,那是母亲的娘家!”见到那座挂着“敕造荣国府”牌匾的府邸出现在视野中,贾敏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摇晃着黛玉,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马车拐入车道,从侧门进入府内,停留在仪门的贾家男人们连忙下台阶迎了过去。 马车停稳,贾敏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思念,一掀车帘跳下车来。 “大哥,二哥!” 贾敏红着眼睛,带着哭腔朝着二人喊道,朝着兄弟二人快步走去。 “哎呀,我苦命的妹妹啊!”贾赦也开始嚎了起来,朝着贾敏赢了上去。 “大哥!” 贾敏开始掉眼泪,伸出手去就要去抓贾赦的衣袖,却被贾赦虚晃一下灵巧的躲了过去。 贾敏愣在了原地,哭着转头看向朝着另一辆马车走去的大哥,满脸疑惑. 哎呀,忘了太太了! “亲家伯母,贾赦给您见礼了!来,晚辈扶着您下来!” 贾赦踩在目楼梯上伸出手来帮着扶起车帘,又伸出另一只手横在那里,让林家老太太扶着走出了车厢。 “亲家伯母,晚辈贾政给您见礼,家母得知您要过来,着实是欢喜了好些天,家里已为您备好了软轿.” 贾政朝着林母躬身说话的工夫,贾赦已经把老太太扶到了软轿边,又掀开轿帘扶着林母坐了进去。 贾赦这才重新看回红肿着眼眶的自家妹妹。 “瘦你那下巴怎么没了?” “.要你管!” 贾敏瞪了打断她情绪的大哥一眼,转身走到马车边,先开门帘把一脸“被母亲抛弃了”样子的女儿牵了下来。 走到贾赦身边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我这是怀孕吃得太好又长出来的肉!” 又低头看向黛玉。 “玉儿,这是你大舅舅和二舅舅,快叫人!” 黛玉抬着头看向两个和母亲长得有些相似的中年男子,盈盈下拜。 “大舅舅,二舅舅!” “哎哎哎,好孩子,好孩子” 贾赦兄弟也是许久未见外甥女的,见到外甥女生的如此知礼乖巧,自是十分欢喜,表示一会儿就把见面礼送到过会儿贾敏要居住的小院去。 林家在洛阳的宅子属于爵产,随着爵位被收回也连带着被朝廷收走了,一直以来也没有在洛阳置办,只在北平置办了一套不大不小的宅子。于是就托贾家帮忙物色一座附和身份的宅子。 最终选定在了李纨娘家隔着三座府邸的宅子。这边居住的大多都是翰林院、都察院和国子监和礼部这些清贵官,林如海当即拍板就这套了! 只不过这套宅子房梁之类的已经有些变形,于是就决定推倒重建,估计还要最少两个月的时间才能重新入住。所以林家的女眷们在林府建好前就先暂住在荣国府了。 正好,贾敏也能在娘家住个过瘾了,林母也能有人陪着说说话。 林家的人丁还是太少,林如海又是个经常忙起来不着家的,平日里,林母和贾敏婆媳两个也是很寂寞的。 奶嬷嬷又把小澄玉抱了过来,贾敏抱过来炫耀似的朝着两个哥哥展示了一下自己生的大胖小子,兄弟两个逗弄了两下后,这才赶着贾敏带着姐弟两个上了软轿,进了仪门朝荣禧堂去了。 实在是不能多呆,这些女眷本来不应该有他们这些男人们接待的,过几日在后院关起门来相见才对。 不过今日情况特殊,亲家母过来了,作为晚辈,贾赦兄弟二人还是要过去拜见一番的,再加上大将军今日回府,他们这些男人们都是要出大门亲迎的,在等待大将军回府的工夫碰上了自家妹妹上去说几句话也不算太过失礼。 软轿进入仪门内,林家的仆役们就止步于此,跟着贾家的仆役下去休息去了。只有丫鬟和婆子们跟着软轿走了进去。 荣禧堂内,林母正跟贾母见礼呢,贾敏娘仨也来到了贾母院。 “太太!” 贾敏有一次忍不住流下眼泪来,把儿子交给婆子快走几步到了贾母身边。 贾母也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小女儿,一把搂住了贾敏,心肝儿肉叫着大哭起来,当下地下侍立之人,无不掩面涕泣。 见到母亲如此失态,紧跟在身后的黛玉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贾母见状也伸出手来把外孙女搂入怀中,祖孙三人一起哭了起来。 林母叹息一声,自己这个儿媳与娘家一别数年,别看平日里在自己在他夫君面前一副乐观的样子,可私底下她也不止一次在得知不能回京的时候,听见儿媳躲在自己的院子里放声大哭。 如今总算是见到许久不见的娘家人了,就让她好好放肆一回吧 不过这样哭下去也不是个事。 林母从婆子怀里结果自己的小孙孙,走上前去也不说话,就是逗弄着小孙孙。 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婴儿柔嫩的笑声,贾母也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声音方向. 一个肉乎乎的小崽崽正在林母的怀里高兴地两腿不停扑腾着。 “哎呀,敏儿,玉儿,这就是我那外孙澄玉吧?长得可真有出息,亲家母.” “呵呵,澄玉,这是你亲亲的外祖母,快,叫外祖母.”林母朝着小澄玉介绍着,一边把他递给了贾母抱,澄玉也不怕生,只是安静的看着自己外祖母那慈祥的脸,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静静的看着她。 看着母亲抱着澄玉开始大眼瞪小眼,贾敏也止住了哭声,牵着黛玉就开始朝着周围人见礼。 眼尖的她一眼就发现正靠在躺椅上,大着肚子的年轻夫人. 原来是自己的侄媳妇李纨啊 她也是见过小时候的李纨的。 没有先和李纨打招呼,贾敏只是促狭的看了她一眼,就转身从邢夫人开始见礼。 “哎呀呀,这就是刑嫂子吧,妹妹给你见礼了”这倒是头一回见到大哥的续弦。 邢夫人也起身回礼,黛玉也紧跟着朝邢夫人行礼。 又是一番客套话,黛玉获得一枚玉簪。 然后就轮到王夫人了。 “见过二嫂。”贾敏假笑着朝着王夫人见礼,没等王夫人反应过来就站直了身子,黛玉则是很正经的行了个礼。 王夫人揉搓念珠的手突然一顿,无喜无悲的看了贾敏一眼,这才站起来朝着贾敏回礼。 “姑太太。”与贾敏一样都是点到即止,王夫人也立刻直了起来,然后才扯起了一点嘴角笑着看向黛玉,勉励了几句,勉强给了小礼物。 本是不想给的,但邢夫人都给了,自己要是不给那不是弱了她一头? 黛玉获得一副银簪。 “来,玉儿,这是你珲大嫂子,快叫人!”客套话都不想和王淑清说,贾敏拉着黛玉就来到了孕妇身前。 李纨正要起身给贾敏行礼,但被贾敏摁住肩头不让起来,只能作罢。 “黛玉见过珲大嫂子!” 这就是大表哥的夫人吗? 感觉她好高啊 见到躺在躺椅上的李纨那藏在裙下若隐若现的长腿,黛玉不禁内心一阵感慨。 “这就是我那小侄儿?”看着李纨的大肚子,黛玉好奇地想着。 “来,妹妹,这是迎春,这是探春,还有这个正吃手.快把手放下,这个是惜春.” 李纨拉过惜春来用巾子给她擦了擦手,叫几个小姐妹过来给黛玉介绍道。 几个小姐妹互相见礼,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迎春最大,黛玉次之,再就是探春,最小的则是惜春。 贾母院内其乐融融 。。。。。。 贾家的女眷们招待着林家的女眷,贾家的男人们也来到了大门口,等待着大将军回府。 与林家人过来时不同,大街上已经站满了贾家各房的男丁。 刚才贾珲的亲兵已经跑回来和大家说了大将军正往回走的消息,早就在家穿好盛装的男人们也纷纷出了家门,来到了大街上等待。 一阵马蹄声传来,还在聊着天的男人们连忙安静了下来,朝着街西头翘首望去。 马蹄恒越来越近,几骑骑兵率先拐过街角,突然,一面随风飘扬的振翅朱雀大旗出现在贾家男人们的眼前. “大将军万胜!” “珲哥儿好样的!” “珲兄弟!” “珲叔万胜!” 贾家的男人们瞬间沸腾了起来,纷纷朝着贾珲欢呼起来。 “哈哈哈哈哈!” 贾珲也拐入了宁荣街上,朝着亲戚们大笑着挥着手。 大家虽然狂热,但也不是不知分寸的,贾珲也很快的走到了荣国府门口。 “父亲,二叔,珍大哥!” 贾珲跳下马来,大步朝着贾赦等人走过去见礼。 “大哥!” “珲叔!” 小辈们也朝着贾珲行礼。 一阵寒暄,正要进门,贾珲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看着满脸期待的族人们。 “开饭,各位叔伯兄弟老太爷,都给我敞开了吃!” “嗷!!!” 早就看见藏在巷子里的桌椅了! 感谢书友和书友的打赏!非常感谢! (本章完) 第134章 贾太尉! 大将军得胜回府,自然是要热热闹闹的吃一顿的。 府外的宁荣街自然是又被贾家给摆上桌子再次塞得满满当当,一听是为大将军庆功摆的宴席,从名酒楼里请来的几个大师傅带着一群学徒下了大力气去置办这场宴席。 当家总厨自然是要进入府内给大将军和贵人们亲自做宴席的。 贾珲回府的时候差不多到傍晚了,所以再给几位长辈见礼后,大伙儿就直接入席了。 吃了个半饱后,贾珲还和几个兄弟端着酒壶酒杯去大街上和族人们喝了好些酒。 就是期间发生了一点不愉快,宝玉从他舅舅家回来看到了好看的妹妹,凑上去就问有没有玉 一脸悲愤从脖子上撤下通灵宝玉就喊着“什么罕物,连人之高低不择,还说通灵不通灵呢!我也不要什么劳什子了!” 就要摔玉发癫,结果抬头想看最爱自己的老太太是个什么反应时,他的目光正对上贾珲那眯缝了起来散发着怒意与煞气的丹凤眼,脑子嗡的一下成了一片空白,胯下一阵暖流顺着退流了下来 被贾珲的煞气吓的尿了裤子。 反应过来正要哭呢,又听到他老子怒喝一声“孽障!”刚要嚎出来的声音立马咽进肚里. 然后小胖子就老实了,被他老子和他亲大哥摁在男席上只能规规矩矩的缩在那里吃饭,菜是一口都没敢吃。 嗯,今个也算是打卡了名场面,接下来几个月的笑料有了. 至于王夫人那如刀似剑仿佛要把自己剁成臊子的眼神.根本无所谓。 反正在林家人面前丢脸的不是大房和敦煌郡公府,林家有姑母在也不会传出什么坏话去。 就是宝玉这小子这辈子是甭想在和黛玉有什么瓜葛喽 。。。。。。 “哎呦,你轻一点!” 李纨正一脸疲惫的躺在床上,贾珲正坐在床边,给她揉搓着有些肿胀的小腿。 “好嘞!” 揉搓的动作顿时轻了不少。 “呼” 李纨靠坐在床上,大着肚子产期将近的她现在想动一下都费劲。 若非今日特殊情况,必须要去荣国府一趟,她都不会出卧房一步。 “呼今个宝玉算是现了大眼了.” “可不嘛,往日里看的挺喜庆的小孩子,怎的看见漂亮妹妹就变成那般样子了?” “呵呵,毕竟是抓周的时候抓住胭脂盒的人物.” “胭脂盒?” “是啊,就是胭脂盒,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玩意儿放进去的,那小子其他东西看都没看,直奔胭脂盒,抓到手上打开盖就舔,二叔评价此子日后必成色中饿鬼,从那以后就没看他顺眼过。” “别这样说啊,宝玉也有其他优点啊。” “没用的,他这辈子只能是个色中饿鬼了。” “为何?” “因为那块劳什子玉啊,我那个时候已经去西边了,具体的也不清楚,收到家书的时候我才知道二婶生了个什么衔玉而生的有造化的.男孩。 别的就没有了,仿佛家里就做实了这小子是个有造化必成大器的一样,我当时差点吓坏了,不怕你笑话,我都准备收拾东西落草为寇去了.” 贾珲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衔玉而生的造化也是当时的贾家受得起的吗?别说是贾家了,就是那些个王府遇上这个是都要担心一下全家的性命,这可是只有皇帝家才能承受起的造化啊.” “而且家里当时的处理方式也很有问题,哪怕多一句嘴说是家里二儿媳妇为了争宠故意耍的后宅手段,或者直接把那块玉送到宫里呢?这下好了,现在反应过来了,说什么都晚了,家里也只能把宝玉真的当成纨绔养,但偏偏就老太太和二婶铁了心的认为宝玉是个有大造化的.” 贾珲叹了口气。 拔步床中陷入一阵沉默,贾珲只是默默地帮李纨揉搓着腿。 “老爷啊,你想好给咱们的孩子起什么名字了嘛?” 李纨望着拔步床的房顶,转移话题。 “名字?按照辈分,应该是艹字头,英?苇?芳?苼?茗?营?芷?还是用我在西域时闯下来的那个莽? 若是个姑娘的话,艹字头就好取多了,不过还有一种取法,我们这一辈的姑娘都是某春,某春的取着,咱们的姑娘也可以叫某夏” 作为一个取名废,贾珲对即将出生孩子的名字也是十分头疼。 “若是不按辈分起呢?”李纨突然转过头来看着贾珲。 “不按辈分.桃李?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那个桃李。” “桃李.感觉有些柔弱了.” “唉说句愧对祖宗的话,贾这个姓在起名字的时候实在是不友好啊” “实在不行就叫贾自成?” “不行不行,总感觉取这个名字就要到奔波似的.” 说笑一阵,李纨突然打了个哈欠,看的贾珲也一起打起了哈欠。 “噗!你不要学我!” “我没学你啊,就是打了个哈欠嘛!” “你学了!” “你讲点道理啊,我打个哈欠怎么了嘛!” “你就是学了!” “我” “不听!” 李纨别过头去,偷偷笑了起来。 “你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没办法,大肚婆如今是整个贾家近千族人里面最金贵的那个,实在是惹不起。 “哎呦!老爷,你儿子踢我!” 李纨突然扶起肚子,掀开中衣一脸惊喜的给贾珲展示。 “啊,哪呢哪呢?” 贾珲连忙趴到了李纨的肚皮旁边仔细寻找着,果然,一个小凸起突然出现在肚皮上,又很快消失不见。 贾珲拿过湿毛巾来使劲的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把两跟手指并拢着轻轻附在了李纨的肚子上,这小心翼翼的动作搔着她肚皮上的绒毛让她使劲绷着脸险些痒的笑出声来。 肚皮又是一鼓,两只手指顿时感一股奇妙的感觉 这就是我的孩子吗? 心中万千思语,开口却无言。 将头转向李纨的脸,贾珲轻轻的把脸贴在了李纨的肚子上. “纨姐儿辛苦” “珲哥儿” 李纨心中一酸,颤抖着伸出手拂在贾珲的脸上,贾珲也将手盖在李纨的柔夷之上. 。。。。。。 二月十五,月中大朝。 乐士们奏响庄严的《朝会乐》,文武两班依旧分列两侧,手持笏版庄重的走在通往明堂的玉阶上。 只不过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再是煌煌明堂,而是站在两班最前,挺直腰杆仿佛一把冲霄利剑般,身穿公爵朝服的高大身影。 上柱国,大司马大将军,左军大都督,光禄大夫,敦煌郡公贾珲! 今日最重要的事就是为他封赏了。 许多人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位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不,自今日起,应该称太尉了。 虽说太尉这个官职与最初设立之时,权能上已有天壤之别. 但那可是太尉啊,真真正正的天下武官之首! 他贾珲才不到二十岁啊,老夫二十岁.不,老夫三十岁的时候还在干嘛?老夫还在考举人\/攒军功为封爵发愁啊! 眼红归眼红,但大家对贾珲的功劳还是十分认可的。 明堂之上,今日二圣皆至,诸王也穿着冕服,庄重的站在那里,少数几人手里还端着即将要为贾珲换上的装备。 最基本的礼仪过后,文武分列明堂两侧,中间只余贾珲一人。 乐士们奏起《丹陛大乐》,拜太尉大典正式开始。 内阁首辅,礼部尚书李湷作为今日的礼官,站起身来走到了一侧,开始宣读圣旨。 “诏曰:” 李湷用着传承自大汉的汉韵诵读着拜贾珲为太尉的圣旨,诸王也缓缓行至贾珲身边,皇帝也与上皇对视一眼后,压制住自己激动的内心,站起身来降阶而下,来到了贾珲正前。 “今拜先生为太尉!” 一番礼仪后,皇帝从皇四子陈净远端着的木盘里双手端起了一把古朴的长剑,横在了贾珲的面前。 此乃太祖佩剑之一,也是唯二痛饮鲜血的宝剑之一。 太祖一生宝剑无数,但实际上只有两把剑真正的痛饮过敌人的鲜血。 一把是刚刚起事时用的,太祖正是用她斩下了县令的狗头正式起义的。用料普通,但对大齐朝来说意义非凡,现在正奉于太庙,享受大齐香火供奉。 她现在唯一的用处只有一个——处决皇族。 另一把就是要交给贾珲的这把剑了。 大齐立国前最为重要,关乎生死存亡的一战——攻洛阳之战时,凉军由侧翼突入齐王军中军,身处敌营的太祖正是用的此剑与凉军拼杀,最终将这支突袭凉军歼灭,最终攻下洛阳定鼎关东。 这把剑太祖也曾经交给贾珲的曾祖父,老荣国公贾源过。由他节制大齐所有的军队进行最后的灭凉之战。 贾源也不负众望的攻入潼关,成功灭凉。 自此,这把剑也成为了象征节制天下兵马的象征。 不过平时自然没有这等权力的,只有同时具有皇帝亲笔书写,盖上了传国玉玺、大齐国玺、五军都督府任三大都督印与内阁首辅大印的圣旨时,节制天下兵马的权利才能生效。 不过,就是没有生效,她也是有着一些其他的小权力。 “臣贾珲奉诏!” 贾珲双手掌心朝上举过头顶,恭敬的接过了这把象征着大齐军权的宝剑,将她戴在腰间。 朝着二圣再次三叩九拜,李湷的圣旨也刚好诵完。 贾珲站起身来,走到了诸王之前,御阶之下,朝着文武百官坐了下来。 环视文武两班,扶着系在腰左侧的军剑,目光睥睨。 “予贾珲,自今日起为大齐太尉!” 文武两班同时朝着贾珲方向拱手行礼。 “臣等拜见太尉!” 贾珲还礼。 礼成! 《丹陛大乐》结束,乐士们重新奏起《朝会乐》。 气氛顿时就轻松了不少。 贾珲也重新转身朝向了丹陛方向,面对二圣。 “瑾玉,朕记得,你还有三个月就该行冠礼了吧?” 下面的诸臣正要出班奏事,但上皇抢在他们之前开口了。 要奏事的文官愣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退回朝班之内。 “回上皇,正是。”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也就不多办一场了,不如今日来个双喜临门,一起帮你把冠礼办了,你看如何?” “臣何德何能” “诶,你身为太尉,冠礼自然不能马虎,否则丢的也是国朝的脸面,诸臣工,有何人欲为太尉正冠?” 为太尉正冠?还有这等好事! 下面人再也不顾什么礼仪、党派、好恶,纷纷站起身来朝着上皇自荐起来,就是那些缩在角落里的各藩国使节们也眼冒精光,但一想到身份的差距,不由苦笑一声,坐在原地继续保持沉默。 “咳咳咳,诸同僚,可否听吕某一言” 一声虚弱却坚定的声音从武班前方传来,朝堂为之一静。 听出来人声音的文武大臣们知道,在场的诸位也就这位最有资格为太尉正冠了。 “咳咳咳,上皇,老臣请为太尉正冠!” “准。” 上皇笑而允之。 “吕公.” 贾珲看着他有些出神。 正是五军都督府后军大都督,大齐第一任安西都护府大都护,防御反击灭帖木儿者,成国公吕观。 乐士们再次奏响加冠雅乐,李湷不同于之前的严肃,笑呵呵的再次担任礼官,用着汉韵诵出流传千年的加冠之词,几位宫娥走到贾珲两侧,摘去笼巾九梁冠走过去交由吕观,解开绑着头发的锦带,重新疏拢好头发,绾成髻,带好小金冠。 吕观也踩着优雅庄重的步伐走到了贾珲的面前,给他戴好缁布冠,并对这他说着加冠以后要忠心为国. 接着又下去换成了皮弁武装 最后,重新戴好代表爵位的笼巾九梁冠,冠礼成。 原本接下来该取字的,但吕观早在数年前就已经为贾珲取好字了,这个环节也就舍去了。 贾珲转身,再次拜谢二圣。 接下来,文武诸臣这才开始一一开始奏报… 身后的武班中,贾珍、王子腾等一脸羡慕,水澈、牛昭等老兄弟一脸得意,贾赦老泪纵横 父亲啊,孩儿兄弟两个无能,这辈子也就这个样子了,可有珲哥儿在,贾家不会倒! 再有一章,这一卷就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整顿江湖事 (本章完) 第135章 贾衙内 家主被拜为太尉,主母大喜,下令太尉府摆流水席七日,所有人只要说一句“恭喜”的都能来敞开吃一顿! 不光是为了庆祝家主的事情,更是要为主母腹中的孩儿祈福。 不光是太尉府,整个贾家现在都陷入了狂欢之中,贾珍与贾赦更是一块陪着太尉府摆七日流水席。 原因无他,就是有真真正正的大靠山了,高兴! 就是厨子们不太高兴,七天下来就是三班倒也差点当场暴毙。 不过给的工钱和赏银还是十分丰厚的,区区劳累那也就不值一提了。 不过这跟重新回到书房读书的贾珠没什么关系。 今年的春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拖到了二月的十九日,离春闱也就四天了,他也要用尽全力朝着高名次冲一回! 要不然今年下半年就没法子迎娶首辅李湷的侄女李佩兰了。 。。。。。。 “大嫂子大嫂子,这个漂亮!”探春举着一支火红的红珊瑚要给李纨看。 太尉府的后花园里,李纨正带着几个小的摆弄着贾珲带回来的那些个奇珍异宝。 大着肚子行动不便,李纨这些段时间无聊时,就靠不看名单开盲盒来找些乐子了。 李纨也惊奇的接过探春手中的红珊瑚来,比划了一下发现还没巴掌大呢,就转过头来看着探春笑着说道。 “还真是,就是没昨个开出来的那支大探姐儿要是喜欢就和嫂子说,嫂子给你车串珠子出来戴!” “大嫂子这个太贵重了,探春不能要”探春连忙拒绝道。 开玩笑,若是真给自己车串珠子戴,那无论是老爷还是夫人都要对自己说道说道了,更别提若是被自己姨娘知道了 “无事,就当是探姐儿这些天来陪嫂子的谢礼吧.” “大嫂子,我真不能要” 要了也不可能是自己的了! “好吧.”李纨见探春态度坚定,这才把红珊瑚放到另一个小箱子里。 看到探春眼中隐藏在深处的渴望,李纨决定把这个添进日后给探春的那份嫁妆里了。 左右还没巴掌大的一支红珊瑚罢了。 贾家这一代的四个女儿,元春是个有大造化的,如今已经贵为亲王妃,不出意外日后甚至还会是皇后。 迎春作为当朝太尉唯一的亲妹子自是不必多言,出阁以后配个尚书家的嫡子都算下嫁了。 惜春虽然因为自己是二品将军的女儿所以地位低一点,但开国勋贵们大多也和宁国府一个水平,谁也没法笑话谁。作为贾家大宗宁国府这一代唯一的嫡女,日后配的也应该是各家的长房嫡孙这一等级的,惜春是要当某一家的宗妇的。 只有探春,探春的身份还是低了,现在大房二房没分家还能算是国公府的庶女,可若是老太太百年以后分了家,那就更低了,只是个五品官的庶女罢了。 虽说太尉的选择对探春的婚姻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但也只是有影响力,最终拍板的人还是探春的生父贾政。 所以,最需要太尉来添份嫁妆以提高其身价的就是探春了。 “大嫂子,你看!”柔柔弱弱的声音传来,迎春两只手捧着一颗拇指指节大小的东西伸了过来。 “呀,好大的一颗金绿猫眼啊” 李纨双眼放光拿起了这颗金绿猫眼,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把它放在了迎春的胸前比划了几下。 “嗯,给迎姐儿打副璎珞?” 又把宝石在迎春的头两侧比划着。 “还是给迎姐儿打枚步摇?” 李纨这几天母爱泛滥,可喜欢琢磨着给几个小姑娘打首饰了。 “大嫂子,你的裙角怎么湿了?”害羞的低下了头,突然发现李纨的裙角已经变了颜色,仿佛泼了杯水上去一样。 “水?水!” 李纨一惊,连忙转头朝着站在不远处的丫鬟婆子招呼: “快,羊水破了!” 。。。。。。 “嗯,你还真别说,这大街上的举子确实是多了不少!” 教坊司戏院的天字第一号包厢内,贾珲和一众老兄弟来看教坊司最新的艳舞。不过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几日后的春闱。 其实是来看戏的,只不过今日戏的主角花大家昨日不小心着了凉,于是就换成了好多场舞。 无所谓,反正他们几个老兄弟是来谈事的,看什么都一样。 吸溜! “是啊,再过几天珠哥儿就要去考试了,据他所说应该是能考个好名次吧。” 贾珲端着茶杯说道。 “我家也有好几个要去考考试试了,不过他们举人都考得那么费劲,这一科我估计悬.”柳蕴摇了摇头。 “不一定啊,这一次江南遭了兵灾,这些个举人在当地那可都是一个个老爷,白莲教的主要攻击对象,呵,我估计都没几个人活着” “嘶有道理啊,那这不就空出去好些个名额了嘛?” “名额归名额,他要是卷面上攒不够红圈,就是把名额放在他面前都没用”石元修出来扫了个兴。 “对了大哥,我听说有些江湖人士真跑去劫你的道了?”正看着舞台流口水的牛昭突然回头问了起来。 “是啊,头一遭是差不多六千贼人袭击我的三千朱雀铁骑” “噗哈哈哈哈!六千乌合之众袭击朱雀铁骑?真的假的?” “他就是六千正规步兵都碰不赢三千边军骑兵啊,这群江湖人是怎么敢的?” “我哪知道,反正听林冲说当时他们就是一股脑冲过来了,甚至阵型都没有。” “不是吧?我不是听说他们有什么北斗七星阵啊,天罡北斗阵啊,还有什么七绝阵的吗?”水澈有些不相信,打小听过的江湖故事里经常出现什么一人独挑某某门派的什么阵之类的事情。 “换个角度想想啊,他这个阵单独一个人都能找到破绽给破了,那三千骑兵冲锋会破不了嘛?” “不会吧那为什么每个门派都会有一个什么什么阵,号称镇派绝学啊?” “这话听听就好,若是这阵真的好用,还能不被学到军中去?早就被我军打上门去讨要充公了。我可没听说过某某门派的镇派绝学什么什么阵威力非凡,被谁引进到军中去的事情” “这也对” “那第二波呢?你和咱姑母不也一样被那些江湖人给劫了?” “嘿,说起来就来气,那狗日的东厂” “别别别,大哥,戴公不是已经给你赔罪了嘛,您是不怕他们,但兄弟几个没你那么大身板,扛不住啊!” “哼,行吧。” 贾珲撇着嘴,端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下。 “那两千个人实际也不算是一股脑冲过来的,他们由几个带头大哥带队分成了几个锋矢阵冲过来的,不过一样没什么用,连甲都没有还敢打骑兵?当场就把那几个带头大哥打死了! 前几日那些江湖客的身份也差不多被辨认出来了,昨日戴公也给我送来了份名单,可真是给我开了个大眼啊. 少林俗家弟子,武当俗家弟子,魔道的妖人,长孙家的,萧家的,五岳剑派的,断刀门的,许多北国的零散门派,江湖上声名鹊起的豪侠,甚至还有在长江上讨生活的巨鲸帮海蛟帮的! 来的豪侠和门派比十年一度的华山论剑来的都全,可谓是大齐江湖百年一遇的江湖盛事,仿佛不参与一下就不是江湖人一样. 对了,你们有兴趣马踏江湖吗?” 贾珲突然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几个兄弟。 “马踏.江湖?”这个词听得几个人胸中激荡。 “是啊,自太宗年间的孟蒲坡血案,太宗盛怒之下调边军南下血洗江湖已有一个多甲子了吧?江湖怕是已经忘记朝廷兵锋之利了.” 太宗显庆十二年,当时的江湖顶尖势力霸刀门与断岳山庄于孟蒲坡火并,战火波及孟蒲坡及周边村寨共四座,皆被双方屠尽。行人更是被波及死伤无数。 太宗暴怒,以监管不力为由,绣衣卫都指挥使及以下高官皆被问斩。 同时调九边边军南下江湖,霸刀门与断岳山庄被屠杀殆尽鸡犬不留。 那些从凉末乱世苟活下来的门派直接被剿灭七成,余下三成也仅在苟延残喘,再也没了往日的风光。 现在主流的江湖门派也大多是在那之后才发展起来的,比如五岳剑派。 东厂也是这个时候建立,专门用来监控江湖事。 “好啊,反正在京营里闲闲着也是闲着,只要大哥你能搞到旨意,兄弟几个任你差遣!” “这不会有些乱来?那毕竟是江湖,正面厮杀肯定打不过朝廷,但那些下毒、暗杀、绑票之类的江湖手段怎么防?” “嘿,太宗时都没听说过有参与的官员死在江湖人手上的,更别提这些个才兴盛一个甲子的新兴门派?他再厉害还能比得上咱们的百战亲兵?”水澈冷笑道。 “再说了,这洛阳城周围驻扎的二十万大军是浪费粮食的?东厂是摆在那给人耍乐的?放心,绝大部分人就被大军和东厂办妥了,能溜进来的肯定是少数,在亲兵面前翻不起风浪来的” 贾珲安慰道。 又不是前世武侠里那种有内力能飞檐走壁内气外放隔空杀人的,只要弓箭手和铳手上了数量,什么天下第一,什么武林盟主,什么江湖宿老,什么盖世豪侠通通打成筛子!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谁啊!” 被打扰的众人一脸厌烦的朝门外看去,贾珲也皱着眉头看了过去,一个青衣小帽的仆役闯了进来。 贾珲定睛望去怎么是我家的门房? “家主,主母羊水破了” 仆役话还没说完,贾珲一跃而起越过仆役就冲出了包厢,“咚”的一声撞在了墙上,引得不停有包厢里的人出来看,却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横冲直撞朝自己这边冲了过来,直接撞翻了好些个拦路的,定睛看去 “太” “起开!” 那人被贾珲一巴掌拔进包厢里翻了个跟头撞在了椅子上,同伴正要扶起他来出去给他打抱不平,却被躺在地上的人拉住。 “别别别,别去,那是太尉” “嘶——可太尉也不能无缘无故打人啊,走,咱们.” “滚!” 正要出门追赶的同伴又被人拨回包厢里同样摔了个跟头躺在了地上. “好、好些个伯爷啊.” 。。。。。。 高头大马在街上飞驰而过,引得行人惊叫着避让开来,差点被撞上的巡城御史正要叫武侯去抓人,又是好几匹马飞驰过去,御史惊险的飞扑到路边,这才得以保留性命。 御史愤怒的站了起来,正要拿着棍棒追上去的时候却被手底下的武侯头子拉住。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这群人咱们惹不起啊.” “为什么?” “大人,头一个骑马过去的是太尉,后面那些最次都是个子爵” “哼,子爵了不起啊!”御史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服,朝着街的另一边走去. 一行人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终于到了太尉府,也别管是前门后门了,贾珲跳下马来就冲了进去。 几个老兄弟也跳下马来,把马缰扔给门房也一起冲了进去。 哥几个都是通家之好,进各家后院和进自己家没什么区别。 李纨院里的东厢房。 这里早就被贾珲布置成了产房,提炼了一些酒精后每隔半个时辰就泼洒一些。更是贴着透气的窗户纸随时通风保持干燥。 早早收到消息的宁荣二府早就全员来到了这院子里,默不作声坐在那里。 几个女孩子也已经被丫鬟婆子带走去了别处。 等一会儿李纨生产的时候肯定是会痛苦的喊叫的,若是让这些未经人事的小小姐们听到,心里产生畏惧那可就不妙了。 李守中夫妇也在往太尉府赶的路上。 “纨姐儿!纨姐儿!” 仿佛虎啸一般的吼声从院墙外传来,很是吓了大伙一跳。 乒铃乓啷! 一阵瓦片碎裂的声音也同时传来,众人抬头望去,贾珲正踩着院墙跳了下来。 轻飘飘的落了地,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纨姐儿!” “珲哥儿,疼!” “疼?曹太医,我夫人说疼怎么办?有办法让她好受点吗?” 贾珲一把薅住被高薪请来的太医院妇产科圣手曹太医,一脸紧张的问道。 “珲哥儿,不得无礼!” 同样等在院中的贾赦连忙上前把贾珲和曹太医分开。 “无事无事,太尉啊,郡夫人如今正在开骨缝呢,差不多还要最少五六个时辰才开始分娩呐!” 曹太医当然不会计较当朝太尉对自己无礼,反而一脸沉静自若的给贾珲解释道。 “呼” 听到太医的解释,贾珲这才舒了口气,靠在李纨产房门前的门框滑坐在地,盘起腿来。 “纨姐儿莫怕,我就在门口守着你啊!” “额太尉,现在还可以进去看看的.” 贾珲瞥了太医一眼,吓得太医赶紧缩在了贾赦身后。 站起身来推开门,贾珲滑跪在李纨床前。 “纨姐儿” 贾珲直起身来一把抓住了李纨的手,一脸心疼的看着她。 “珲哥儿我想吃你做的爆肚” “做做做,我这就去给你做!来人啊,快去做一盆爆肚出来,算了,把东西拿到院子里来,我亲自做!” “是!” 仆役们同样跳上了墙开始朝着朝着厨房方向狂奔而去。 “拜见老太太,赦大伯!” “拜见老太太,赦叔!” 老兄弟们也终于跑进了院子里,见到贾母和贾赦等人都在这里,也连忙行礼。 “快起来,快起来,都是好孩子啊.” 贾母连忙把这几个小子从地上扶了起来. 。。。。。。 六个时辰后,贾珲抱着一个大海碗被曹太医和重金聘请的稳婆赶出了房间。 院子里早就来了不少人了。 李守中一家三口,陈净远夫妇,贾家人,林家人,贾珲的兄弟们,甚至戴权也在这里. “哎呀,真是失礼,真是失礼,竟然没给长辈们见礼” “无事无事,太尉贤伉俪情深意重,真是羡煞旁人啊.李祭酒,你可是找了一个好女婿啊!” 戴权笑眯眯的朝着李守中夫妇说道。他是二圣委托来看看的。 “呵呵,都是珲哥儿自己争气.” 一群人开始客套了几句,但从产房传来的一阵阵痛呼让他们的交谈停了下来。 贾珲一言不发的盘腿靠坐在产房的门梁上,一言不发。 “纨姐儿,夫君在门外守着你呀” 整个院子陷入了沉静,只有李纨的痛呼声与来往端着一盆盆热水的丫鬟发出的声音不断。 贾赦也走到了贾珲身边,陪着他一起坐在了地上,笨拙的伸出右胳膊搭在了贾珲的肩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纨的声音也从撕心裂肺渐渐变成了呻吟. “哇!” 仿佛破晓时第一缕阳光冲破夜幕,一声中气十足的啼哭声冲破了院内的压抑。 所有人都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老爷,生了生了,是一位小公爷!” 天圣七年二月十七日夜亥时正,春闱前夕。 贾衙内诞生于太尉府主母李纨院内。 久等了久等了,五千字送上! (本章完) 第136章 准备工作 “嘿嘿嘿,看看,你们快过来看看!” 贾赦笑得一脸放荡的把怀里抱着的小布包往前面一个大胡子壮汉那里递。 周围几个和贾赦年龄差不多大的老纨绔一脸好奇的凑了过来。 贾赦嘿嘿笑着掀开了布包下边的一角,朝着几人展示着。 “瞧瞧,你们瞧瞧这两条结实的小腿,啊?再看看这小雀雀,多哎呦,尿了尿了!你们看!不愧是我大孙子,你看尿的多远啊.“ “切!” 一群老纨绔一脸鄙视的看着正在发癫的贾赦。 从好几天之前就这样了,逢见面就开始说自己的孙子多么多么好… “看什么看,啊,你们有孙儿了吗?嘿嘿,老子有!你让你儿子给你生一个啊!”贾赦一脸贱兮兮的朝着老纨绔们炫耀道。 对啊! 几个老纨绔同时转头看向了正在贾珲身边奉承的儿子们,眼睛闪过一丝寒芒! 各家的嫡子们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心有所感,朝着身后看去,目光正对上自家老爹的眼睛. “哈哈哈哈,老四啊,我的长子已经诞生,你也该努力了啊,哈哈哈!”贾珲拍打着一脸苦笑着的陈四的肩膀,十分得意。 “先别说我了,瑾玉,咱大侄子大名你给想好了吗?”陈四想要转移话题。 “这很是纠结啊,我想在英,芳和芷三个字里选一个,可就是无法抉择啊” 唉,起名废再加上选择困难症,这些天可要把贾珲给急死了。 “其实,可以让咱大侄子自己选啊。”一旁的石元修开口道。 “嗯?自己选?我若是没记错的话,我儿今日才刚满月吧?”贾珲挑了挑眉。 “我知道啊,就是雕几个木牌牌给大侄子,他选哪个咱就取哪个不就行了?” “嘶——有搞头。胡九,去找几个木牌,贴上几张厚点的纸送过来,快些。” “是!” 侍立在一旁的胡九应诺,转身离开英泰堂。 “对了,大哥,小名取了吗?” “你嫂子早取了,澹儿。” “蛋儿?哪个蛋,鸡蛋的蛋?” “放你.” 贾珲刚要开骂,一想到今日是自己儿子的满月宴,就把脏话吞进了肚里。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李太白《梦游天姥吟留别》里的句子。你嫂子说了,太尉府的武风太盛,想要引一些迂缓的水来中和一下。 但也不会真养成出个不通武事的谦谦君子来,毕竟‘澹’在这句子里的意思是水波动荡” 动中有静,静中有动才是! 说着说着,贾珲将目光转向了自家夫人那边. 被关在自己的院子里整整一个月后,李纨也终于从月子房里释放出来。 由于早早地给小衙内找好了乳母,李纨也不需要吃太多催奶的东西,只要吃一些有助于恢复的食物,坐出月子就好了。 乳母是从贾珲的两百多亲兵的家眷里精挑细选挑出来的。小衙内作为太尉的嫡长子,日后也定然会是贾珲后人一脉的家主,若是自家的婆娘成了小衙内的乳母,自己的儿女就成了小衙内的奶兄弟奶姐妹. 那自家的最少三代人的富贵不久有了吗? 于是亲兵家眷们对成为小衙内乳母这件事爆发出了极高的热情。 明显胖了不少的李纨也被各家的夫人太夫人们围在那里,对着她传授一些育儿经之类的专业知识,李纨也一扫往日的清冷,专心致志的与各家的太太们讨论. 贾珲惬意地看着英泰堂内发生的一切。 真好啊. 。。。。。。 自贾衙内诞生已有一整个月,整个贾家算是高兴疯了,连带着平日里淡泊高洁的李守中也开心的不得了,纷纷开了七天流水席大宴四方宾客! 厨子痛并快乐着。 七日过去好歹熬过去了,终于喘了口气休息了几天的厨子又一次被拖回了厨房。 贾珠过会试了! 荣国府再次大宴四方宾客三日! 要不是看在贾家财大气粗直接给了两百两报酬的份上,厨子早就撂挑子不敢了! 然后又到给贾衙内办满月宴的时候了 厨子已经看破红尘,打算接完这单给家小攒够钱以后,找个观啊庙啊的出家去了。 但在这之前,还是要完美的把太尉家的满月宴办好才行! 很快就到了饭点,有资格进太尉府的亲朋好友与高官显贵们纷纷入座。 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太尉府的,能进来的要么是经年的老亲,要么就要有个爵位,最起码也要是三品以上的高官才能上桌吃饭。 三品以下的,在门房处登记后把礼物放下,心意也就到了。 虽然大多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送了和没送是两码子事,你送了不一定能引起太尉的注意,但心眼小的太尉一定会记住那些没送的 “哈哈哈,诸位长辈,在开席之前,可否先举行一个小仪式?” 贾母贾赦等人回头看向贾珲,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一脸笑意的点了点头。 今日毕竟是贾珲长子的满月宴,总归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来,爹,把我儿子给我一下。” “啊,成,你可给老子小心着点!” 贾赦不舍的把怀中的小孙孙递给了孩儿他亲爹。 “也没多大事情,就是挑了几个名字实在是不知道给小儿选哪个字,就想让小儿亲自挑选.” 旁边的仆役们迅速拉来了一个架子,上面几根锦带系在横杆上拢在了一起,锦带末端紧紧的帮着几块木牌牌,上面若隐若现的写着几个字,仿佛风铃一样。 “来,澹儿.” 贾太尉把贾衙内轻轻的放在了架子下面,几个木牌牌刚好能被贾衙内的小手够到。 不明所以的贾衙内瞪着大眼睛懵懵的看着身旁的老父亲,“啊啊”地叫着。 见老父亲指了指几个木牌牌,贾衙内的注意力瞬间被几个小木牌牌吸引,伸出小胖手朝上抓去。 啪! 小胖手抓住了一面小木牌牌,嘴里呜呜着就想把木牌牌给拽下来 可惜力气太小,就是拽不下来。 眼见着就要掉眼泪,贾珲大笑着解开了那一面小木牌牌,反过来看了一眼写了什么就撕下纸来把木牌牌递给了贾衙内。 又一把把贾衙内抱了起来,朝着在场的重任展示着 “哈哈哈,我儿有大名了,贾英!” 。。。。。。 “太尉,恭喜啊!” “大都督,喜得麟儿啊!” “哈哈哈,谢谢谢谢,昨日招待不周,今日我从友乐斋订了几桌好菜,中午诸位也沾沾喜气!” 左军都督府的诸位也纷纷笑着回应一定赴宴。 休假一整月,贾珲也久违的回到了阔别近一年的左军都督府节堂。 国朝没有设立过太尉这个职位,贾珲是第一个。再加上太尉的职权已经少的几乎没有了,也没有必要单设太尉府。 现在大家口中所说的太尉府也只是贾珲的住所罢了,挂的依旧还是敦煌郡公府的牌匾。 刚坐到堂案后的交椅上,小吏们就端着已经泡好的茶水放在了贾珲身前。 又有一些小吏捧着一摞摞积压的文书走进了节堂。 “嘶——这过年才两个月就已经积压了这么多了?” 看到被小吏抬进来的那一摞又一摞的文书,贾珲就感到头大。 “这太尉啊,去年年末,中军大都督致仕了,剩下的您远在金陵,右军大都督云公爷在西南,后军大都督吕公爷身体也不好,一个月都难来一次!积压了不知道多少东西。 兵部的那些狗日的一直在叫嚣说想把咱五军都督府的差事归到兵部去! 幸亏二位圣人英明神武,当场把那些上书的小官通通贬去西南云公爷那边去了!” 小吏滔滔不绝地开始给贾珲说着最近朝堂上文官们对五军都督府做的破事。 “你是说,现在这五军都督府就剩下我一个管事的了?” 贾珲一脸悲苦的看着小吏。 兵部想夺取五军都督府的差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几乎每年都要闹那么两三次,但都督府也不是吃素的,同样在朝着兵部索要被抢走的武选司。 其实大伙都知道要过对方的权是不可能的,但没有办法,立场在这。反正就是打嘴炮顺便排除一下异己,就这样耗着吧。 “是啊,太尉,在云大都督从西南回来之前,咱武人就剩下您来顶大梁了” 小吏连忙奉承道。 “妈的.” 贾珲完全没有因为权倾朝野产生的那种欢愉。 但没办法,现在仅存的三个大都督里就自己有能力负责这些事务了. 一脸不爽的开始处理起文书来. “对了,你去把今年的边军武官表给我拿过来。” “是!”小吏连忙躬身应诺,连忙朝着档房跑去。 “唉” 低头看起这份文书来. 哟,云大都督申请运一批火铳火炮过去啊 嗯,火铳就算了吧,以现在的火铳水平,在西南的作用也不大,还没有军弩好使。没那个必要,多运一些军弩过去吧,就五千具了。再送五十门各式火炮过去就可以了。 而且火铳自己还有别的用处。 在文书上写上自己的意见后,盖上大都督印后放到了一边。 新拆分皖省与江淮省各地守备换防方案? 看着文书上的一个个名字与职位,贾珲开始回忆他们在平叛时的各种表现 这份名单基本没什么问题,贾珲只划去了几个确实不行的人名,添上了几个江南大营比较得力的军官,用印。 “太尉,东西拿来了。” 正在贾珲埋头工作之时,小吏带着九边今年的武官名录进了节堂。 “放桌上吧。” 再次给手中的文书用印,贾珲把已经处理好的几份文书交给了小吏,小吏连忙伸出双手把文书接了过来。 “送去相关各部用印去吧,让他们别拖延,尤其是最上面西南的那一份,让夏部堂赶紧拨钱。先让兵仗局把现有的东西先送过去,不得延误。” 小吏应诺,抱着文书离开了节堂。 “嗯” 接下来就是挑选兵将了。 打开名录,贾珲搜索着熟悉的名字. 甘肃镇.王冲、吕越。 宁夏镇.那当然是尤达喽! 挑挑拣拣在九边兵将中选择了十三个年轻一代将领,都是在灭元之战中与贾珲配合颇佳,且都算得上有勇有谋之人。 再加上自己的几个老兄弟,和边军一起负责一些门派数量和质量都比较高的地区。 再给他们一人配上一个来自京营的副手,一个负责的省份当地守军的副手,齐活! 兵员嘛.反正九边最近没什么战事,几十万边军闲得蛋疼,正是静极思动寻摸新财路之时! 就以募兵招募军队吧。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也不强求。 报酬所得缴获三七分账。朝廷七,战兵三。 将领的缴获则是四六开。 呵,这么优厚的条件根本不怕他们不拼命啊! 将这些事情写在奏章上,下午就去西苑一趟. 。。。。。。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悄然而过,陪着自己都督府的部下们吃了一顿友乐斋的好菜,培养了一下感情,稍作休息后就去了西苑。 这个时间段.皇帝应该也在西苑。 不是不想去皇宫找皇帝,而是负责监察江湖的东厂现在握在上皇手里,皇帝答不答应的没用,在这件事情上,上皇说了才算。 “哈哈,戴公,我来给您送功劳来了!” 听闻贾珲到来,上皇还是如往常一样派了戴权来接。 “哦?不知太尉所言是何种功劳?” 戴权来了兴趣,朝着贾珲笑着说道。 “我记得不光是我的银子受到了袭击,就连朝廷的运银船队也被那些江湖疯狗袭击过吧?” 听到贾珲的话,戴权立马反映了过来贾珲是想做什么了。 “这可真是个大功劳啊” 这不就是为了东厂量身打造的功劳吗? “是啊是啊,我打算以江湖人士聚集欲劫官银为由,调九边边军南下,重演太宗显庆十二年血洗江湖旧事.” “血洗?” “不不不,叫血洗就有些重复了,叫马踏江湖吧!” 对于贾珲的主意,戴权是很心动的,不过最终拿决定的还是二圣,等贾珲说服二圣后再说吧。 (本章完) 第137休沐 “嗯江湖确实需要整治一下了” 延光院内,上皇正盘膝坐在榻上,仔细读着贾珲的奏章。 “瑾玉,你想怎么整治江湖?如显庆十二年一样血洗一遍?还是别的什么方式?” 奏折在上皇手上还没来得及看的皇帝决定还是先和贾珲交流一下为妙。 “启奏圣上,劫官银、劫朱雀铁骑与劫臣一共三波敌人的身份,东厂已经分辨完毕,只要按照名单,该抓的抓,该杀的杀就是。 无论怎样,劫官银,冲击军队与刺杀朝廷命官,这三项罪名足够治他们于死罪,接下来无非是看他们肯不肯听话了” “不错,敢劫掠官银,已是取死有道!” 上皇合上奏折,很是赞同贾珲的想法。 “皇帝,你来看看。” 上皇把奏折随手递给了皇帝,皇帝双手接过,打开奏章就看了起来。 “只是,你打算怎么防备漏网之鱼来洛阳行刺朝廷官员鱼死网破?” “回禀上皇,鱼会死,网也不会破。若是绣衣与东厂连洛阳的安危都保证不了.” 言尽于此,贾珲俯身,闭上了嘴。 “皇爷您尽管放心,奴婢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二位皇爷守护好这神都城!” 戴权会意,立马跪了下来朝着二圣表忠心。 “呵,倒是朕多虑了起来吧,一把老骨头了,也不怕磕地上磕出个好歹来”上皇哑然失笑,朝着戴权没好气的说道。 “皇帝,你的意思呢?”上皇转过头去看着皇帝问。 皇帝一脸无辜的看着上皇。 不是,我这奏章还没看完呐! “儿臣觉着妥。” “那事就这么办了,妈的,敢劫老子的银子,简直就是活腻歪了!” 其实四亿两白银里只有一亿两进了皇家的口袋里,还是咱父子俩.一九分账的! “左右现在国家有钱,给我放开了手脚打!” “唯!” 贾珲俯身行礼。 。。。。。。 有了二圣的首肯,贾珲就可以毫无顾忌的调动边军了。 去问户部要银子的时候,夏同也十分痛快的拨款给左军都督府了。 呵,敢劫户部的银子,活得不耐烦了! 接到命令的洛阳兵仗局也开始加急打造火器与火药铅弹等武备。 命令也已经发往九边,估摸着五月份左右,边军就可以率先解决本地被贾珲标红的江湖势力后,出发南下了。 这一回,贾珲不打算亲自下场了。 无他,丢分。 才不是因为全国的军务事全都压在他身上脱不开身呢! 唉. 他也想去看看小时候听的故事里的江湖门派啊! “嘿,就这事啊,大哥你也别急,等边军打过来的时候,你带着人一块去嵩山一趟不就行了?反正也不远。” 啊对,也是. 嵩山剑派和少林寺可就在嵩山呢 “那可别让我等太久啊!喝!” 贾珲伸出酒碗与几个老兄弟丁零当啷碰了碰,然后又把酒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明日他们就要带着亲兵出发去与边军汇合去,今日在外面酒楼一聚,下次再相见就是两三个月以后了。 “大伙儿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行伍了,分到咱西北的就不多言了,都是自己人,做到赏罚分明就够了。 重要的还是辽东镇和蓟镇. 澈哥儿,你水家就是出自辽东镇的,那边就交给你了。” “大哥放心,辽东镇我熟得很,交给我就是!”水澈拍着胸膛保证道。 “嗯,你办事我放心。 然后就是蓟镇了.这里是二皇子和三皇子历练的地方,他们不一定会听咱们的。” “大哥多虑了吧?不是说二皇子在蓟镇搞得.不太得人心吗?”石元修接到的就是去蓟镇的任务,这些天来他也一直在搜集蓟镇的情报。 “不太得人心,那就是还有一些人心的不过我们这又不是去搞二皇子的,只是带着大家伙儿去打江湖门派赚钱罢了,他们应该也不会抗拒。” “希望如此吧。”贾珲的话整的石元修有些不太自信了,但优秀的心理素质很快让他调整好了心态。 “所以啊,老石,这最艰巨最难啃的地方就交给你了,咱可别丢份啊!” “哼,二皇子算个屁,这事我干了!” 。。。。。。 边军调动尚需时间,火器的生产也需要时间。 攻打山门时,火器还是有很大作用的。毕竟这年头的江湖门派大多都建在山里面,一道道关卡还是挺麻烦的。 现在也没什么大事要贾珲去亲自盯着了。 自从军数年以来,贾珲的生活也难得的平静了下来。 太尉府,后院。 今日休沐。 小小姐们在院子里看着几个兄弟们欢笑着放着纸鸢,贾珲和李纨躺在两把摇椅上,惬意的看着他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两把摇椅中间则放着一辆篮子似的婴儿车,小衙内正躺在里面呼呼睡着觉。时不时蹬一下双腿,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宝玉没敢来。 自从一个多月前在贾珲的接风宴上被贾珲的眼神吓尿后,宝玉就开始绕着贾珲走,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就连姐妹们离开他一起去对街太尉府的时候都没敢阻拦,生怕贾珲听到自己拦路过来再瞪他一眼. “珲大哥哥,你快来,二姐姐的纸鸢和我的缠到一块去了!” “嗯?” 林黛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惊醒了被柔暖的阳光晒的快睡下去的贾珲来。 躺在摇椅上伸展了一下四肢,仿佛爆豆般的声音从贾珲的身上传来。 贾珲直起了身子,将放在左边墩子上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站起身来朝着纸鸢缠到一块去的两个小姐妹那里走去。 “纸鸢缠一块儿了?我看看.” 迎春与黛玉连忙把手中的握轮递给了贾珲。 贾珲抬头望去,不严重,只是绳子撞到一块去相互缠了几圈。 “来,你们看好了,遇见这种情况就这样做.” 将手中的两个握轮朝着缠线的反方向来回又转了几圈,两只纸鸢的线很快就解开了。 “喏,这不就开了吗?” “谢谢大哥!” “谢珲大哥哥!” 两个小小姐连忙道谢,这才一脸欢喜的接过贾珲手上的握轮,又跑到一边玩去了。 “真好啊”贾珲重新躺回了摇椅上,轻轻的说道。 “嗯?什么好不好的?”正拿着手帕小心翼翼擦着小衙内嘴角口水的李纨抬起头来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过的才叫日子,南征北战总归是吃不好休息不好的,哪有在家舒服”贾珲看着正在嬉戏的弟弟妹妹们,一脸微笑。 “这话说得怎么和要致仕了似的?老爷你这个年纪不正是要尽全力打拼哦,倒是妾身的不是了,竟忘了老爷已经是当朝太尉了” “你这话怎听的阴阳怪气的?” “唔兴许是和姑太太在一块呆久了,不知不觉就学到了吧,老爷啊,妾身真是没想到,姑太太的嘴怎么那么厉害啊.” “怎么了?姑母她又做了什么大事?” “前几日妾身带着澹儿去府上给老太太请安来着,太太和二太太也都在,正巧姑太太带着林妹妹也一并过去请安呢,二太太就拐弯抹角的说什么,我一个住在对街府上还带着个才满月孩子的晚辈,给老祖宗请安来的都比就住在府上的姑太太早.” “啊,这样啊,那姑母肯定是当场就撅了二太太一顿对吧?” “就是啊,妾身还是头一次见到二太太气成那个样子,还偏偏不敢发作,一张脸涨的铁青,太阳穴都气的鼓起来了!再严重点妾身都怕把血管给气爆了.” “哈哈,这才哪到哪,我记得二太太刚进门的时候想仗着嫂子的身份管教一下姑母,树立一下威信呢,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我至今都记得很清楚,一看就是在王家骄纵惯了的。 好像是因为做女红这件事来着,姑母那几天正好来了事,身子不爽利,就去晚了一些。可二太太不知道啊,等姑母进了屋门劈头盖脸就教训起姑母来了。姑母能受这委屈?当场就和二太太对骂起来了。” “啊?我看姑太太很和善啊,小时候见她也是笑嘻嘻的.” “在外面和在家能用一张脸吗?是谁在外面吃的少的和鸽子似的,在家却能吃的不得了,我记得昨日打火锅的时候,单你一人就干下去一斤羊肉的吧?” “.妾身可比不得老爷,三斤肉吃下去竟然都不够,这贾家第一饭桶的称号舍老爷其谁啊?后来怎么样了,快讲!” “后来?啊,后来二太太说不过姑母,气疯了,拿起剪刀来就要把姑母的脸给划了,被姑母抓住手腕就缴了械,摔到了地上。 在王家无法无天惯了,二太太哪受过这种委屈?立马找老太太告状去了,她也不想想姑母是什么人?她可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心尖尖,哪里是区区一个王家女能比的?二太太就被老太太很是骂了一顿,还被罚跪佛堂一日,梁子就这样结下了” “大、大哥,我的纸、纸鸢线断了” 一个瘦的和猫似的小少年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有些拘谨的站在贾珲的面前。 “嗯?琮哥儿啊.”贾珲打了个哈欠。 “看清楚掉哪去了吗?” “看清楚了,就掉到旁边那个院里去了.” 贾琮使劲揉搓着自己衣服的下摆,抬起一只手来指了指方位。 “那边是鸳鸯的院子啊,没事,你去敲敲门问你鸳鸯姐姐要就是了。来个人带着琮四爷去金姨娘院吧.” 贾珲朝着在远处侍立的丫鬟招招手,丫鬟连忙走了过来,带着贾琮离开了后花园。 一直在远处观察着琮弟和大哥的贾迎春松了口气。 呼,看来大哥对弟弟妹妹们还是一视同仁的嘛. 又往大哥那里看了一眼,却发现大哥正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 迎春小脸一红,仿佛做错了事一样低着头双脚蹭着地来到了贾珲身前。 “大哥,嫂子”声若蚊蝇。 “怎么了?一副做了错事的样子?”贾珲坐直了身子,看着一脸通红的迎春。 “妹妹.妹妹今日擅自把琮弟给带来了.” 若不是贾珲耳力好,差点就没听出来迎春在说什么. “带来就带来呗,这不挺好嘛?” “.之前大哥叫妹妹和琏三哥一起来府上的时候,一次琮弟都没叫”仿佛是听到贾珲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迎春终于鼓起了勇气,抬起头来与贾珲对视了一下,但又因为太害羞再次低下了头。 “啊这.这倒是哥哥我的不对了,其实是我把琮哥儿给忘了.” 贾珲一脸尴尬的挠了挠头。 “.啊?”迎春一听愣在原地。 原来大哥不是瞧不上琮弟啊 不过,忘记了这可比瞧不上还要令人失落呢。 “噗嗤!忘记了,老爷,你还真是个好大哥啊”李纨忍不住笑出了声,拿团扇遮着嘴阴阳怪气道。 “我就是忘了啊.当初琮哥儿出生的时候爹都没在信上提过,我也是在珠弟写的信上才知道咱大房又多了个男丁的,后来就在也没有看到过他的事了,提起环哥儿的次数都比提起琮哥儿的次数多啊!” 贾珲一脸无辜的朝着姑嫂二人解释道。 “好好好,你不知道,那你回来以后去公爹那里请安的时候也从未碰见一次?” “事实就是如此,我确实一次都没碰见他过.” “二姐姐,嫂子,大哥” 远处,贾琮一脸做错了事的样子拽着断了线的纸鸢跑了过来,蹬蹬蹬停在了贾珲几人的身边。 “大哥,不、不关二姐姐的事,是、是我求着让二姐姐带我过来的.”贾琮低着头不敢看向贾珲,纸鸢也缺了风力,落到了地上。 “哈,你小子说什么呢,这里是你亲大哥的家,什么时候把你拒之门外了?以后你想来就来便是。不过你可记住了,要是哥哥我在你们上学的时间发现你在这的话.嘿嘿,小心你的腚!” 贾珲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大手盖住了贾琮的小脑袋,大力揉搓了起来。 “来,你这纸鸢不是线断了嘛?去把握轮拿来,哥哥我今日教你一个打结的法子” 贾珲牵起贾琮的手,朝着远处贾琮放在石头上的握轮走去。 (本章完) 第138章 开打! 宁夏镇,孙家堡。 作为宁夏镇本地传承了已经五代人的老牌江湖势力,孙家堡在贺兰山脚下也是有着响当当威名的。 开山老祖本是一个专走宁夏镇至哈密卫一线的普通镖师,却因在一次从哈密卫回宁夏镇的路上遭遇流窜而来的马匪的袭击,却突遇沙尘暴导致整个车队被风刮散,孙家老祖也迷失了方向。 在大漠里挣扎了近二十天后,孙家老祖最终走回了贺兰山。 顺带着,把一份十分重要的镖带了回来。 于是乎,孙家老祖得到了镖货的主人,陕西布政使司里一个大人物的赏识,帮助孙家老祖在不惑之年成立了自己的镖局。 只不过后来因为孙家老祖自己武艺平平导致没什么生意,只开了三年就倒闭了,但是孙家老祖也靠着在这三年里结识的江湖人士与来自大人物的关系,成功成为了宁夏镇的江湖宿老之一,并买下了几百亩地建立了一座坞堡,也就是日后的孙家堡了。 靠着在江湖上的关系,胡孙家老祖也成功的把自己习武天赋最高的幼子送入位于长安的断刀门拜师学艺。 二代也确实争气,在江湖上闯下莫大名声后,以斩杀当时实力在整个江湖上都保三争二的魔道高手为谢幕之战,最终回到了孙家堡,金盆洗手。 孙家堡就这样在江湖站稳了脚跟。 如今已经传到了第五代孙家人手里,孙家堡也成了大齐江湖在西北之地的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只是他们的势力在二代死后扩张太快,收的弟子太多,导致财政出了问题。于是孙家三代就把手伸进走私这个行当里了,开始借着地理优势,朝草原上的蒙兀人搞起走私来了.” 宁夏后卫大营之中,在自家老爹致仕后已经成为宁夏镇副总兵的尤达正听着副手讲解着宁夏镇江湖中最大也是最难啃的一根钉子——孙家堡的情报。 宁夏后卫位于花马池城(今盐池县),是副总兵尤达选择的长期驻地。 “总共多少人?”尤达打断了副手的话。 “.估计有近一千六百号弟子了吧?再加上孙家本家人,可能有个小两千.”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想想怎么打.”尤达挥了挥手让副手离开了自己的营房。 “哎呀,珲兄弟,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个麻烦啊.” 孙家堡干走私的事情,宁夏镇不知道吗? 知道的啊,甚至孙家堡每年都向宁夏镇的官军们上供好大一部分收益以充当保护费,让宁夏镇对他们走私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孙家堡竟然冷不丁攒了近两千人的家底了,这倒是他们的疏忽了。 完全没有主意尤达决定去寻自己致仕在家的老爹取取经。 骑上自己的战马,尤达带着自己的亲兵朝着榆林镇跑去。 尤家是榆林的将门,但由于二十多年前的一次波及了整个宁夏镇的大事件,导致宁夏本地将门损失惨重,空缺出大量的军职,在榆林镇混的不上不下的尤家就决定深耕于宁夏镇。 果然混出头来了,尤达他爹在八年前成功累功升右迁宁夏总兵官。 这更加坚定了尤家深耕宁夏镇的决定。 不过,家还是在榆林的。 。。。。。。 “杀,一个不留的杀!他们人数已经小两千了,你不赶紧杀一遍,准备留着过年呢!” 尤老爹拍着桌子朝着尤达大喊。 “可是.他们给咱们带来多少利润啊,这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杀了,这不就是卸磨杀驴嘛?” “蠢!杀了他们再扶持一个更老实听话的不就行了!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了,小两千那就不叫弟子了,那叫私募军队准备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 尤老爹恨铁不成钢的用指头点着尤达的额头。 自家儿子打仗是一把好手,但但总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就莫名其妙的心软 “再说了,北边已经被打残了,现在朝廷不都已经开始商议互市了吗?朝廷肯定会派钦差过来勘察,你不趁着这个时候把走私的痕迹和孙家堡这个隐患除掉,你是嫌自己脑袋太沉想轻快轻快?” 尤老爹瞪着眼睛贴近到尤达面前。 “还是说你和孙家堡还有什么老子不知道的勾当?” “没没没,没有,完全没有,就是那孙家堡的大小姐长得挺好看,觉得她就这么死了有点惋惜.” 尤老爹一下子愣在当场,一下子就明白了。 “那劳什子大小姐是长得赛天仙还是怎么着?比得上老子给你从整个榆林城老亲家里边求爷爷告奶奶娶到的媳妇儿?长芳,等会儿你跟着这蠢物回宁夏去,老子要你亲眼看这小子把那个什么大小姐的脑袋剁下来!” “好嘞!”一直守在门外的尤家义子,长芳朝房里应道。 “不是,爹,这.就一个女子啊,不至于连女子也一块杀了吧?” 尤达还想挣扎一下,他爹给他娶过来的夫人漂亮是漂亮,家室也比自己高,就是大晚上的总是喜欢掷衣 他实在是遭不住啊!好不容易碰上个喜欢自己,自己也很喜欢的 “斩草须除根!你若是下不了手,那就让你哥替你!” 尤老爹朝着尤达大喊,实际上则是给门外的长芳吩咐。 尤达沉默,最终还是选择以家族为重。 “唉儿啊,你以为太尉给你们的命令为什么是先行清缴完自己辖地然后再南下啊?这是勘察九边在即,太尉体谅咱们老边军,给咱们光明正大动刀子消除隐患呢” 尤老爹不想和尤达说话了,嫌弃地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 尤达就这样水都没喝一口就被自家老爹赶出家门。 同行的还有自己的义兄,长芳。 。。。。。。 孙阳秋今日里有些心神不宁。 作为孙家堡的第五代堡主,西北江湖的巨头之一,他已经近三十年没有感受到这种感觉了。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跟着自己父亲往蒙兀人的地盘去,一个拦路劫道的蒙兀小部落二十多骑骑兵朝着自家的车队发起冲锋时。 那也是自己第一次见血。 在往后的三十年里,再也没有过这种心神不宁的感觉了。 “老梁,堡里最近发生什么事了?” 孙阳秋招来管家问道。 两个月前,武当派掌门羽化,他作为西北武林代表之一一起去武当山观礼羽化大典去了,也是两天前才刚回来,对堡内最近发生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这老爷,家里一切太平啊去草原的商队也回来了啊.就是大小姐.”管家有些为难。 “嗯?巧儿怎么了?” 孙阳秋仿佛抓到了些什么,连忙起身问道。 “这大小姐好像和一个宁夏后卫的小军官.好上了.”终究孙阳秋才是家主,才是他真正的主人,梁管家还是决定背弃与大小姐的承诺,全盘告知家主。 “谁?宁夏后卫的一个小军官?什么军官能让我那草包.我那眼高于顶的女儿相中?快给我说说!” 孙阳秋来了兴趣。 虽说自家在江湖上也算一号人物,但对经历过与朱雀铁骑一战且侥幸保住狗命逃离战场的孙阳秋来说,江湖算个屁! 朝不保夕整日里担心着仇家寻仇不说,还要自负盈亏奋进心思去经营势力,生怕比别人弱一点,可谓是一步弱步步弱,若非自家地处宁夏本就偏僻,不然早就被南边那些大势力给吞了。 现在想想,年轻时候原本最瞧不起的鹰爪孙,到了这个年纪再去看竟然是最佳的女婿人选。 一句话,有编制! “这具体什么时候好上的老奴也不清楚,就是在半个月前大小姐直到日落也没有回来,老奴以为大小姐被什么贼人绑了,刚要带着人去寻,大小姐自己就回来了,这才知道大小姐和一个小军官看对眼了。 老爷,您不是准备和长安断刀门的少门主结亲来着?不如咱们把这小军官给.” “混账东西!那是大齐边军,照巧儿所说还是个军官,对军官动手,你活腻歪了?” “这老爷,就是一个臭丘八,咱们每年给宁夏镇的老爷们送那么多银子,知会一声总不会为难我们吧?” “住嘴!你想死就一边死去,别拉上老子啊!” “老爷,堡外头来了好多官兵!” “什么?快,召集所有弟子上堡墙,再叫上长老们跟我一块去看看!” 听到自家坞堡被官军给围了,孙阳秋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但还是鼓起勇气,叫了家里的族老和自己过去看看。 万一万一是我那未曾谋面的女婿摆了个大阵仗来提亲的呢? “老梁,你去把大小姐一块叫过来。” “是!” 。。。。。。 傍晚。 从花马池到榆林镇来回跑了三天的尤达正带着宁夏后卫的所有人马兵围了孙家堡。 宁夏后卫可以算是他的嫡系了,当年他就是带着宁夏后卫的人马赶去参与北伐,并与大元珲台吉满都鲁血战的。 与情绪有些低落的尤达不同,身后跟着的宁夏后卫士气高涨,恨不得立马把孙家堡夷为平地! 尤副总镇已经说了,大伙儿的老上司贾太尉给大伙儿寻了个发财的机会。只要把那些弱鸡江湖人给打死了,他们的家产,朝廷与大伙儿三七分账! 只不过宁夏后卫只能出一个千户的人马,剩下四个千户的名额还要给其余几卫的兄弟去分。 所以,今日马踏孙家堡,表现最亮眼的那个跟着尤副总镇南下马踏江湖! “怎么了大少爷,我看你从出了花马池以后,这兴致就不高啊”尤长芳打趣着低着头赶路的尤达。 “哎呀,长芳哥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这好不容易找到个看对眼的,怎么就发生这么个破事?”尤达苦笑。 “要我说啊,大少爷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咱大少奶奶多贤惠的人啊,身份也高” “确实是个贤惠的,但但.”尤达难以启齿。 “但是咱大少爷打不过大少奶奶啊!哈哈哈!”尤达的副手哈哈大笑着揶揄尤达。 “你!我不是打不过她,我那是好男不跟女斗,是爱护她!”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我那是爱婆娘的表现!”,什么“不跟她一介女流一般见识”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尤达周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副总镇,孙家堡管事的出来了!” 直到斥候打探消息回来,尤达终于从老兄弟之间的打趣声中解脱了出来。 “太好了,都随我一起去见一面这个孙堡主,让他死个明白,当个明白鬼!” 说完,尤达一挥马鞭,打马就朝着走出堡门的孙家人跑去。 周围的军官们也收起了笑脸,板着一张严肃的脸跟着主将打马奔去。 远处,孙家堡的众人也是骑着马过来的。 “哎呀,爹,你看你看,是尤大哥!尤大哥来咱家提亲来了!”眼尖的孙家大小姐一眼就发现了自己的情郎,一脸兴奋的拽着孙阳秋的袖子喊叫着。 “啊?谁?哪一个?”听到女儿的话,孙家家主顿时松了口气。 但他又奇怪起来,自己那股大难临头的感觉没有一丝减弱。 “嘿嘿,大少爷,那孙大小姐就是前面那个大喊大叫的对吧?” 听到孙大小姐的大喊大叫与义兄的打趣,尤达没有说话。 在距孙家众人三十步远的地方,尤达停在了这里。 身后的官兵也陆续来到了这里,排成了五个方阵,停在了尤达身后。 悄悄地调转炮车方向,擦拭炮管开始往子炮里填装火药与炮弹。 “尤大哥,尤大哥!你今天是来提亲的吗?”孙大小姐一脸期待的瞪着大眼睛看着尤达。 尤达正要打马往前走几步喊话,酝酿起来的情绪突然就被对面的孙大小姐给坏了。 “.” 孙大小姐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尤其是在常年刮着风沙的西北来说,皮肤白皙细腻的她在周围火把的映照下更是光彩夺目,美丽动人。 只可惜. 尤达深呼一口气 “孙家堡私通北虏,走私盐铁等违禁品,更是私募两千私兵意图谋反,众将士,随我杀贼!” (本章完) 第139章 杀了! “慢着慢着,尤、尤总镇,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什么两千私兵,那只是跟着我孙家混口饭吃的弟子啊,我孙阳秋对天发誓,孙家绝没有一丝一毫的谋反心啊!” 听到尤达的命令后,孙阳秋立马翻身下马跑到尤达马前求饶。 狗屁小军官,这是花马池城乃至宁夏镇的天,宁夏镇副总兵尤达! “没听到老子的话吗!” 尤达只当没有听见,朝着身后大喊道。 没敢看孙大小姐一眼。 “家主,今日肯定是无法善了,这帮鹰爪孙摆明了就是要对我孙家不利,众弟子,抄家伙啊!” 一个孙家族老算是明白过来了,根本就不是大小姐说的什么提亲,从那什么狗屁尤大人说孙家谋反开始,孙家就只有反抗一条路了! 坞堡的墙上一瞬间点燃了无数火把,众多孙家弟子持着弓箭就要张弓。 “开炮!” 历经无数战事的尤达下意识的命令身后的炮兵立即开炮轰击堡墙上的弓箭手们。 “不好,他们把炮拉来了,快下来!” 轰! 宁夏后卫的官兵们立马让开身位,让炮口直冲堡墙,炮兵点燃火绳,大炮朝着坞堡轰击。 一发炮弹直接集中的堡门,将几层硬木制成还有铁条箍着的堡门瞬间轰变了形,虽说扛下了第一发炮弹,但这扇保护了孙家近百年的堡门今日肯定是完蛋了。 另外几发炮弹则是正中堡墙,直接轰塌了一块风化较严重的石砖. “姓尤的,我操你祖宗!” 孙阳秋再也忍不住怒火,之前与官军对抗造成的心理创伤也烟消云散,现在,他只想把眼前这个骑在马上的男人杀死! 正要抽出钢刀,一根钢枪已经朝着孙阳秋的心窝刺去,不聊却正中他下怀。 扔掉钢刀灵巧的往旁边一躲,孙阳秋袖子一甩,一根峨眉刺就到了手中,左手抓住马缰就要借机跳起来扎尤达的眼睛. “去你的!” 尤达见状,迅速将左脚从马镫里抽出,照着孙阳秋心窝子就是一脚! 缺乏对敌骑兵经验的孙阳秋脸色大变,下意识左手一推马身就要往旁边躲. 噗呲! 一根大枪直插在自己的胸口,孙阳秋转头一看,一名千户打扮的甲士正一脸狞笑的拧了拧手中的钢枪。 胸口再次传来剧烈的疼痛,孙阳秋的意识逐渐模糊 “卑鄙.” “爹!” 看到父亲被长枪贯穿身躯倒在地上,被尤达的话语刺激到了的孙大小姐终于回过神来,如杜鹃泣血朝着倒在血泊中的父亲哀鸣! “尤光,你还我爹命来!” 孙大小姐的梦被自己父亲的死彻底击碎,心如死灰的她抽出了一直挂在自己马鞍上的弯刀,照着马屁股就是一刀朝着尤达杀去! “唉” 尤达抽出硬弓,张弓搭箭就朝着孙大小姐的战马射去。 距离太近了,重箭瞬间贯穿了来不及调转方向躲避的战马头颅,孙大小姐瞬间被战马甩飞了出去,但大小姐也是自由修习马术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就摔在了干草地上,滚了几圈这才停了下来。 “呃” 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孙大小姐竭尽全力用双手撑着地面爬了起来 尤达骑在马上,冰冷的目光与孙大小姐那充满仇恨的眼神交互。 种种心绪一齐涌上心头. “尤光,你心里可曾有过我孙巧?” 尤达再也无法与孙巧对视,低下了头。 “姑娘认错人了,在下尤达,官居从二品宁夏镇副总兵,爵封灵武县子,去年就已成亲不是什么至今未婚的宁夏后卫试百户尤光.” “呵果然如此” 孙巧的轻笑一声,缓缓爬到了自己弯刀掉落的位置,拄着弯刀站起了身,一步一摇晃的朝着尤达走去。 尤达再次叹气,举起长枪,轻磕马腹朝着孙巧走去。 战马走到了孙巧旁边,尤达举起长枪对准孙巧,但长枪仿佛重俞千斤,停在了半空中却无法再前进一下。 “姓尤的我杀了你!” 孙巧用尽全身力气,举起了弯刀朝着尤达砍去 尤达闭上了眼睛. 噗呲! 一支重箭突然贴着尤达而过,射穿了孙巧的喉咙,重箭带来的庞大力道带着孙巧不甘地后退了几步,仰面栽倒在地. “你也是个见惯了生死的厮杀汉,怎的,你也有不杀女子的规矩?”手持硬弓的尤长芳打马走了过来,朝着还在保持持枪姿势的尤达问道。 “.我穿着甲,她也就剩下一刀的力气了,让她砍一刀能怎样?” 尤达缓缓的收起长枪来,转头看着自己的义兄。 “不怎么样,吃饭还能被噎死呢,万一这娘这孙大小姐还留着些力气一刀砍你脖子上怎么办?” “我这头盔垂着的顿项是摆设不成?” 尤达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找个地方埋了吧,也不用告诉我她葬在哪了,我没脸去祭奠她。”尤达不再看倒在地上渐渐变凉的孙巧一眼,举起长枪就朝着逐渐从已被大炮轰烂的大门涌出的孙家弟子冲去. 坞堡的四周已经被官军团团围住,任何一个想要搭梯子往外跑的孙家弟子都会被堡外的射雕手射杀当场。 没办法,为了防御性只在前后南北两个方向开了门,而跑出坞堡的地道位置也只有孙家人自己知道,就连伺候了孙家三代人的梁管家都不知道. 然而,绝大部分的族老已经死在了官军的第一次冲锋中。 “弟兄们,待在堡内就是个死,快分成两部分往前后门冲!” 孙阳秋的开山大弟子持着自己七斤重的九环大刀朝着六神无主的师兄弟们喊道,然后率先带着自己的亲信朝着后门杀去。 孙家弟子们这才找到了主心骨,跟着大师兄朝着后门突围。 “去前门找死吗?剩下的弟兄,跟着我去把师娘他们带” 咚! 二师兄正要带着自己的亲信朝着师娘住的院子去,准备试着问出出城密道的位置,却被一阵砖石落地的声音定在了原地。 “堡门破了,堡门破了!” 不用说,二师兄就已经看见了平日里带给自己无限安全感的堡墙坍塌,官军正顺着口子如潮水般涌入坞堡 “快去找师娘!” 二师兄大喊一声,转头就朝着师娘的院子跑去。 。。。。。。 “孙家堡乃是谋反,须除恶务尽!” 尤达端着大枪骑着马跟在大部队中从城门进入了坞堡,朝着周围的官军们不停命令道。 “总爷,孙家大师兄带着人朝后门去了!” “无事,驻扎在后门的比咱们这里多一个千户,速速去中心碉楼,别让孙家人跑了!” 尤达抬头望了望,看到了最高大的建筑,打马冲了过去。 “鹰爪孙纳命来!” 几个手持钢刀的孙家堡弟子,仿佛要喊破喉咙似的大叫着从房顶跳下来砍向尤达。 尤达一拽马缰朝着旁边就挪了过去,举起长枪迅速朝着跳下来的孙家弟子挥舞。孙家弟子双脚离地再也无法借力腾挪闪避,瞬间被携带巨力的长枪扫飞摔在了地上,刚要起身逃离,却被身后射来的羽箭射杀当场。 “喊那么大声,生怕老子不知道你们要搞偷袭?” 尤长芳轻蔑地看着地上几具还在抽搐的尸体。 “你今日话太多了!” 尤达冷着脸扫了义兄一眼,打马继续往碉楼前进,没再看义兄一眼。 只剩留在原地的尤长芳一人涨红了脸站在那里呐呐不能言。 。。。。。。 碉楼处,二师兄带人来到了这里,退开守在门外的几个弟兄朝着师娘的房间走去。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二师兄停住了脚步,仔细听了一下,连忙回到了门口。 一个灰头土脸握着一个刀把的壮汉狼狈的来到了碉楼门口。 “大师兄?你不是丢下我们去后门突围了?”二师兄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 “.什么叫把你们丢下?分头跑不是更保险吗?”感觉到身边的师兄弟们不善的目光,大师兄连忙狡辩道。 “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你怎么没从后门跑出去?”二师兄打断了还想要继续狡辩的大师兄的话。 “这后门埋伏着起码三千鹰爪孙,我们刚出门就挨了一炮,脑瓜子嗡嗡直响还没缓过来的工夫,那群鹰爪孙就冲上来了” “你这刀” “哎呀,别刀不刀的了,赶紧找师娘问密道在哪要紧!” 大师兄一把推开还想继续问下去的二师兄,朝着师娘所在的位置跑去,跟着大师兄的弟子们也紧跟着冲了进去。 “这师兄,若是让那厮率先找到师娘,那咱们不就” “报,二师兄,师娘不见了!” 五师弟一脸焦急正要问二师兄为什么把大师兄放进去先找师娘,一个弟子就从院子里跑了出来。 “果然跑了.快去地窖那里看看有什么痕迹!” 二师兄带着自己的人朝着地窖跑去,希望能从那里找到些什么。 笑话,地道地道,肯定是在地下的,进了楼能找到才有鬼了 。。。。。。 “快快快,众弟子,快结三才阵御敌!” 几名族老带着自己派系的族人与弟子不断依托着自己比官军更熟悉地形,朝着碉楼且战且退。 不是不想回自家院子,而是自家的子弟应该已经顺着密道逃走了,若是自己带着这么多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密道,以东厂那群鹰爪孙的实力,顺藤摸瓜抓住自家子弟那是早晚的事 听到族老的命令,子弟们连忙三人一组组成了一个个小阵。 孙家堡的小阵并不复杂,由一个比较抗打的弟子在前,两个身形灵巧的弟子在后,呈三角站位。 遇敌时,最前方的弟子率先冲出抵挡敌人,身后的弟子伺机自两边绕前方弟子而过偷袭敌人,形成局部以多打一的态势。 这招遇上大多为散人且缺少远程手段的江湖人士,只要武艺差距不大,简直无往不利。 只可惜,今日碰上了位列九边边军之一的宁夏镇官军。 “弩手准备!” 盾兵有序的站在了最前列蹲下,身后的弩手们迅速抬起强弩,对准正缓缓后退的孙家弟子们。 我为什么要和你们打巷战? “放!” 嘣! 三十副强弩齐射,瞬间打崩了孙家弟子所剩无几的士气,站在最前列的弟子们纷纷跪在了地上朝着官军求饶,还有一部人发了疯一样朝着身后人群中挤,被督战的族老一刀子砍翻在地。 “稳住!投降没用,这群鹰爪孙给咱们定的是聚众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们是要对咱们赶尽杀绝!” 族老大喊试图挽救士气,却被不知哪里射来的重箭一箭入口,倒在地上。 “扔掉武器,投降不杀!” 尤长芳自堡门处就与尤达分开了,此时他正带着一个千户的人马试图歼灭这支只剩下四百人的孙家弟子。 投降? “投降了,我们投降别杀我们!” 眼见着族老都死了,对面官军将领的话仿佛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出现在他们面前,孙家的弟子们立马扔掉了手中的刀枪,齐齐跪倒在地。 尤长芳一脸玩味的看着一个个孙家弟子扔掉了武器,听话地跪倒在地。 蠢人啊,谋反大罪还有投降的? 别的不说,就凭这群人抓着尤家罩着他们搞走私的把柄,他们就没一个能活下去的。 “杀!” “什么?尤校尉,杀降不详啊!”千户一脸惊恐的看着发号施令的尤长芳。 作为尤家收养的义子亲兵,尤长芳虽然碍于大齐军规不能有军职,但还是因为实打实的军功得封正六品承信校尉。 想要军职也行,脱离主家调走,走得远远的就是。 “什么降兵,你没看见兵器就在他们手边上吗?他们就是要等我们靠近的时候暴起伤人!都杀了!” 尤长芳一脸严肃的朝千户命令道。 “这” 千户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好吧,那就放过他们吧,不过你也收过孙家的孝敬吧?”尤长芳幽幽地对千户说道。 千户刚刚还有些庆幸的脸立马僵住,毫不犹豫的将刀举起指向跪倒在地的孙家弟子。 “他们是诈降,杀了!” 我发现我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写着写着就很容易跑偏写成狗血烂俗剧情… (本章完) 第140章 大哥!! 城中的孙家子弟被清缴完之后,除了留下一个千户负责围困碉楼外,尤达带着所有的弟兄开始了搜山检海。 尤达不想强攻碉楼。 孙家余孽人数再少也有着近五百号人,五百号人依托碉楼的优势,消耗掉近千官军还是有可能的,尤达不想让自己手下弟兄的性命消耗在这种无意义的地方。 再就是碉楼内的所有东西按照贾珲发来的军令,有近一半都已经算是属于他们的了。用炮轰固然是可以加快进攻速度,但是那些金贵的宝贝,像是瓷器啊,丝绸啊,玉啊之类的可就不一定完整了 还不如兵围碉堡之后,逼着他们找到密道然后跑出去呢! 如今尤达就是散开了兵力搜索着随时可能从某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孙家余孽。 实在不行,把他们困在碉楼里消耗个一年半载饿的差不多了,也就出来投降了。 毕竟,孙家堡的粮仓可不再碉楼里。这粮仓不知为何竟然修在了坞堡里的东北角上。 碉楼里能吃的东西应该不多。 花马池城,宁夏后卫驻地。 尤达带着一部分人回到了驻地,毕竟在出发南下之前,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好。 “总爷,抓到了!” 斥候冲进了节堂,一脸兴奋的对着尤达说道。 斥候是大齐少数几种可以不用通报可以传入除皇宫外任何地方的职业。 “抓到什么了?碉楼里的还是孙家的旁人?”尤达猛地抬头盯着斥候问道。 “总爷,孙家家主的家小在东沟被弟兄们逮住了!” “东沟?挺能跑啊吩咐下去,让一个千户的人马专盯东沟。把孙家的家小给我.算了,我还有什么脸去见他们,让他们早些上路吧.” “唯!” “碉楼那里什么情况了?” “总爷,都跑了!” “都跑出来了?叫人进去仔细探查一下,守在那的弟兄们也别急着回来,多守一阵子。叫大伙儿这几天仔细着点。” “唯!” 斥候拱手,退出了节堂。 。。。 次日,尤长芳率领两个千户于东沟发现了孙家余孽的踪迹,趁击突袭,斩杀孙家大师兄,生擒二师兄后将其绞死。剩余孙家弟子四百余人被歼灭后,埋于东沟。 又两日,东厂于榆林镇定边县发现孙家直系子弟与孙阳秋三子,当街射杀之。 孙家堡彻底灭亡。 。。。。。。 孙家堡的灭亡在整个西北江湖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具知情者称甚至是由官军亲自动手,一时间满大街的江湖人顿时销声匿迹,纷纷回归山门,人人自危。 就连执西北江湖牛耳,一向横行霸道的断刀门也反常的宣布封山十年,令人摸不着头脑。 紧接着更加让人胆寒的消息来了。 九边的边军不约而同的对辖地的江湖势力动手了! 这次不光是西北江湖了,边境诸省连带着整个北国江湖人心惶惶,生怕有官军突然冲进自家 不过,这与天圣七年的殿试毫无关系。 四月初二,殿试当日。 贾家三府的读书种子贾珠,珠大爷今日正要参加今科殿试! 一大早的,贾珲就来了荣国府,准备亲自送自家弟弟去考试。 东府的贾珍父子也早早地过来了。 有些出乎意料,窝在城郊道观里嗑铅丸的贾敬竟然也回来了! “娃儿,你别目乱,你娃儿的文章,大宗伯也觉得好得很.” 一股北平官话掺杂陕西方言,怎么听怎么怪异的口音从贾敬口中对着贾珠说了出来,看情景应该是在鼓励贾珠吧. “珍大哥,敬大伯这口音怎的” 一脸疑惑的贾珲凑到了贾珍身边小声问道。 “啊,是珲兄弟啊,也没多大的事,就是老爷重金请了个在钟南山潜修的高功去讲了一个多月的课,串口音了” 贾珍有些苦涩的朝着贾珲说道。 五千两纹银啊! 现在宁国府一年的收入才一万六千两,都说宁国府奢靡,可实际上他贾珍一年才花销多少?五千两就顶了天了! 自家在郊外道观修道的老爷才是真正烧钱的那个啊! 那些个朱砂铅汞之类的东西样样都是花了大价钱搜罗的上等好货,这也就算了,偏偏还经常从犄角旮旯的地方找一些什么有道高功来讲课,人家但凡有一丝犹豫就加价,每次都几百上千两的送出去,这次最过分,竟然花了五千两! 这日子没发过了! “对了,珲兄弟,这次老爷回来,一方面是给珠兄弟鼓劲,另一方面另一方面”若是寻常族人他早就说出口了,但贾珲不一样,贾珲的权势已经不输于当年二位祖宗创业时了。 “.找我要钱?” “是、是啊.” “倒是找了个好时候.”贾珲有些无语。 当年如履薄冰的贾家家主遁入玄门避祸,谁成想还真避成了个道爷了。 “多少钱?”若是千两一下的小钱,就当打发要饭的了。 贾珍艰难地张开手掌,五根指头伸的笔直。 正和贾珠吩咐殿试注意事项的贾敬的注意力也到了贾珲这里。 “五百?小钱,等会珍大哥你.不是五百?” 贾珲有种不详的预感。 “五千?这也太多了吧?寻常人家二十两银子就能舒舒服服的过一年.还不是?”贾珲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贾珍,散发的煞气吓得贾珍双腿直打哆嗦。 “五、五万.”贾珍鼓起后半辈子所有的勇气,心一横就朝着贾珲说了出来。 “五万?什么东西值得花五万两?”贾珲冷笑着看向了做出一副无喜无悲模样的贾敬来。 贾敬一言不发。 “五万两纹银?敬大哥,伱这就有点”贾赦也被这个数目惊到了。 五万两银子,就是神都城里能排上名号的清倌人也能买十几个了! 本来因为贾珠考试闹得喜气洋洋的荣禧堂瞬间陷入了寂静之中。 “珲哥儿,今日大喜的日子”贾母见到贾珲有些要发怒的迹象,连忙用一副央求的样子看着贾珲。 曾经的婢生子已然今非昔比,成为了这大齐朝的太尉。 哪怕有孝道大义在身,贾母依然不想因为这种小事惹到本就性子刚烈的贾珲。 压倒是能压住,但日后就等着这位贾太尉和家里离心离德吧! 人家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更何况,这本就是贾敬过分了。 “不给。”贾珲直截了当拒绝。 “娃儿,你着相了。金银财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倒不如.” “那也是我的钱,大伯若还当自己是贾珲的长辈,那多少还是给自己留下几分颜面吧.珠哥儿,我在门外等你,告辞。” 不给贾敬再说话的机会,贾珲对着贾母和贾赦一拱手,转身就离开了荣禧堂,朝着仪门而去。 贾敬始终一副无喜无悲的超脱模样,但脸上暴起的青筋和浮尘柄被握断的声音却是做不得假的。 贾珍内心暗爽,但脸上还是做出了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回头望了贾敬一眼,就转身朝着贾珲追了过去。 “珲兄弟,珲兄弟!都怪哥哥,扫了” “不用说了,珍大哥,敬大伯已经不是当年的东宫少詹事.” 贾珲好像想到了些什么,突然停住了脚步。 东宫 一直往前追赶的贾珍险些撞到他身上。 “珲、珲兄弟?” “珍大哥不用再劝了,我就是把这五万两捐族里也不会给敬大伯一文钱!” “唉珲兄弟啊,老爷他.修道修魔怔了,这要钱要的越来越多,往日里几百两几百两的扔也就罢了,可上一次请高功竟然花了五千两!这高功是金子打的不成?” 贾珍好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似的,对着贾珲就开始大吐苦水. “唉罢了,也不让珍大哥你难做,就三千两吧,就当是我这当侄子的给大伯进孝心了.” 贾珲朝天长叹一声,一脸失望的说道。 “三!这还得是珲兄弟啊.”贾珍做出一副感动的样子,连忙朝着贾珲作揖,转身就回了荣禧堂去。 随着贾珍离开,仪门处就剩下了贾珲与自己的亲兵们。 “老九。” “将主!” 贾珲将自己的亲兵头子胡九唤了过来。 “去查贾敬自迁都以来,来往过的所有人员,尤其是那道观!再派人盯着我的银子最后送去哪了” “将主,调查东府的老太爷会不会太.”胡九欲言又止。 “我有分寸,尽管去做就是。” “.唯!”胡九拱手,转身朝着太尉府去了。 “唉希望你只是修道修疯了吧.” 贾珲坐在门房搬来的矮墩上,等待着贾珠出来。 。。。。。。 荣禧堂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没了兴致,贾珠也终于从荣禧堂逃了出来。 “大哥.” 贾珠走到了贾珲身边,有些拘谨。 他还是头一回亲眼目睹贾珲生气的样子。 “来了?那就上车吧。” 贾珲从矮墩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贾珠的肩头,转身朝着马车走去。 等兄弟二人全都上了车,马夫一挥长鞭,四驭的马车这才朝着荣国府大门驶去。 “唉你这大喜的日子倒是让我给搅合了” “无事无事,大哥,说句逾礼的话,这回确实是敬大伯过分了!”说起贾敬来,贾珠的脸上也有一些怒其不争 当年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如今怎的真迷上了寻仙访道嗑铅丸了? “唉其实,当年东府老太爷在的时候,敬大伯就已经迷上玄门了,我估计就算是那件事成了.” “大哥!”贾珠连忙伸手去捂贾珲的嘴,却被贾珲灵巧的躲了过去。 “嘿,怕什么,就敬大伯那个性子,就是老千岁真成了事,也会找个由头辞官上山嗑铅丸去的。” “大哥!”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贾珲撇了撇嘴,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引得贾珠一阵无奈。 荣国府拐过去就是天街,不停地有马车从各种地方汇入天街,但在发现旁边的这辆挂着朱雀旗帜的四驭马车时,所有的马车都不由自主的或放缓了速度,或靠向了一边. 有马车中穿着澜衫的贡士老爷掀开门帘一脸倨傲的朝周围望去,在看到那四驭马车之时,立马悻悻然缩回了车厢内。 这是当朝太尉贾珲的马车! 不断有马车或者骑着马的武官来到马车旁边朝着里面的贾珲打着招呼,贾珲也笑着回礼,遇到相熟的官员还会多攀谈几句. 跟着自家大哥朝着车厢外的文武官员不停打招呼的贾珠不禁也生出了一份无力感 自己这辈子怕是再也无法追上大哥的步伐了吧? 差一个月满二十岁的太尉啊 “用不着如此,我乃武将,别看我如今风光无限,但这也是我自十三岁从军起,百战余生用刀搏来的富贵。 你是科举正途出身,只要按部就班的熬资历,只要不出错,家里再使使劲,一个尚书之位肯定是跑不了的。” “可是在大哥你面前还是完全不够看啊.”贾珠苦笑。 “你要这么说那就不对了,这天下不如我的多了去了。而且你也不差,也是超过不知多少人的天才,别的不说,我朝也没有黜落贡士的规矩,你就是考的再. 呸呸呸,现在说这个不吉利,反正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你再看那些四五十岁还在费尽心思考举人,考秀才的,对他们来说,你也是他们一辈子都不可企及的存在啊.” “这也是啊.”经过贾珲的宽慰,贾珠也重新打起了精神。 “哈哈,就是啊,你看看你的年纪,再看看.喏!你看敞着门帘的那辆车,车上坐着的那人不也白了头发吗?就这个年纪才和你一个起点,说不定都不如你,一辈子也就在七品翰林编修和御史上当到死了.” “这大哥你这话说的也太.” “你大哥我嘴拙,说不出什么文绉绉的大道理来,反正就这么个意思,不要把自己看得太轻啊” 马车停在了应天门外,马夫端着小梯放在了马车一侧,掀开了门帘。 一位身穿大红公服,手持笏板的英武男子率先走了出来,紧接着一个穿着澜衫的贡士也踩着梯子走下了马车。 远处,贡士们已经聚集在了一起,礼官正在最后叮嘱他们殿试的礼仪。 “去吧,寒窗苦读十数载,就在这一日了。” 贾珲拍了拍贾珠的肩膀。 “嗯!” 贾珠后退两步,朝着贾珲深躬行礼后,挺直了胸膛朝着贡士的队伍走去。 “一定要好好考啊!别忘了还有一个美娇娘在等着你啊!” 踏着四方步朝着贡士队伍走去的贾珠一个踉跄差点趴在地上,引得周围官员们一阵善意的哄笑。 狼狈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贾珠这才气急败坏的转身看向一脸坏笑的贾珲。 “大哥!!!” 第二更! (本章完) 第141章 朝鲜事 贾珠与其他贡士们跟着礼官进入了紫微城。 站在应天门外的诸文武们排好了班次,准备入宫。 今日虽是殿试的日子,但与贡士们所在的大殿并不在一处。 今日是小朝,是在明堂后的开皇殿举行的。而殿试则在开皇殿之北,与明堂、开皇殿同为紫微城三大殿之一的徽猷殿。 他们考他们的试,我们上我们的差。 不过今日的殿试总归是有些影响的,就比如说今日来的最起码都是三品官,人数也少,等一会儿要配同皇帝去后面的徽猷殿观摩贡士们考试。 皇帝在徽猷殿漏了个面,然后就来到了前面的开皇殿。 参与人数少了,鸡毛蒜皮的破事也少了不少。商量的也都是大事。 “臣贾珲有奏,东吁不臣之心已世人皆知!臣请圣上发六师夷之,以讨不臣!” 贾珲作为太尉,大齐武官之首,总归是要给手底下的人找升官发财的机会的。 如今有可能打起来有战事的地方也就是西南的东吁了。 虽说贾珲心里明白皇帝肯定不会答应的,但有枣没枣打两杆子嘛,万一皇帝同意了呢? “启奏圣上,东吁虽调兵往我朝边境移动,但东吁王给我朝的说法是清缴叛乱,我军擅启战端大义有缺!” 首辅大宗伯李湷立马出班反驳贾珲的出兵请求。 当今圣上的对外策略是恢复被上皇毁掉的威望与信誉,能把仗打成自卫反击就绝不主动进攻。 曾经在太祖太宗年间万国来朝的大齐,被上皇老流氓一样的手段之下,国际威望与信誉一落千丈,除了少数几个与大齐接壤或隔海相望实在是跑不掉的国家外,几乎所有的国家在上皇执政期间陆续的断了朝贡。 “东吁与我朝未有龌龊,征讨之事勿要再提。只是西南诸军武备陈旧,还要兵部、工部与五军都督府尽快完成换装才是。” “臣等遵旨!” 兵、工二部尚书也一起出班,位列李湷与贾珲之后,一齐向端坐丹陛之下的皇帝俯身行礼。 贾珲也没有再说什么,安静的回到了自己的队列,位列武班之首。 这套程序来来回回已经进行了一个月了,无外乎是与皇帝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罢了。 效果不大,但还是有的,比如说离大齐比较近的一些南洋国家在听说大齐对东吁的处理方式以后,派出使节对大齐表现了有意恢复朝贡的意向。 “启奏圣上,朝鲜使臣来报,朝鲜王于三月廿七日薨逝,朝鲜国奏请我朝赐谥,并为世子李襄请册封诏书。” “什么?李嵪薨了?” 皇帝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住,有些难以置信的喃喃道。 朝鲜王李嵪与皇帝年纪相仿,当年还是王世子的李嵪在北平国子监求学之时,与当时还是皇三子的皇帝意气相投,皇帝还经常带着李嵪到处耍乐,笑傲北平城 “斯人已逝.”皇帝长长叹了口气. “朕记得,他也才不惑之年吧?朝鲜使臣何在?” “使臣正在殿外候着。” 鸿胪寺卿躬身答道。 “宣!” “宣朝鲜使节觐见!” “宣朝鲜使节” 站在朝班两侧的大汉将军一个接一个朝外唱名,很快,一名宦官带领着一身素服的朝鲜使臣进了开皇殿。 “啪”的一下就趴在了地上面朝丹陛大礼参拜! 颤抖着勉强完成了使臣觐见礼仪,朝鲜使臣如杜鹃泣血般开始痛哭,而后膝行往丹陛方向爬了过去。 “陛下!” “陛下,我.我王于上月二十七日薨了!” 说完,朝鲜使臣就开始放声大哭,跟着进来的副使也跟着使臣哭了起来。 大齐的文武们面无表情,冷眼旁观着这对使臣的表演。 这位朝鲜王在半岛上的风评非人。 “别哭了!快说,你们朝鲜王到底是因何薨的!” 皇帝打断了御阶下两名使节的表演,怒视着他们。 “先先王在行猎途中,遭遇猛虎偷袭.” 呵. 贾珲在心中冷笑。 扯淡,君王行猎前不先把猎场的大型食肉动物驱赶走,是觉得自家大王能手撕虎豹还是能托梁还柱? 就算不驱赶走,想专门猎杀它们,那陪在君王周围的亲军呢?不紧紧贴身保护,就这么让老虎近了君王的身? 这是嫌自己脖子上东西太沉,想松快松快了吧? “胡谬!”皇帝朝使臣暴喝一声,显然他也是明白这事的。 “陛下!小臣所言句句属实啊!陛下!” 两名使节哭的声音更大了。 “启奏圣上,臣以为应当派遣使节调查朝鲜王之死因!” 鸿胪寺卿立刻出班奏报。 能不能查出来不要紧,态度一定要摆出来。 “臣附议!” “臣附议!” 文武两班纷纷有人出班应和。 “臣,附议!”最后,贾珲也出班凑了凑热闹。 “准!” 皇帝死死的盯着两名朝鲜使节,胸中杀意氤氲。 要不是碍于不杀使臣的规矩,要不是碍于自己恢复大齐威望信誉的目标 那李嵪就是在朝鲜再不当人,那也是当年跟在他陈三爷屁股后面混的心腹小弟! “这这.臣、臣谨遵陛下圣旨” 使臣呐呐不能言,只能强忍住心中不安,跪在地上领旨谢恩。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国王世子襄至性至孝,淑质惠和,臣等恳请大皇帝陛下赐下册封诏书!” 说完,朝鲜使臣再次五体投地。 “李襄?”皇帝想了想,虽非李嵪的嫡子,但也是活到成年的王子里年龄最大的了。 “可” “臣启奏圣上。” 贾珲突然出班站在了两个使臣右前。 “太太尉?”两个使臣看着半路杀出来的贾珲,有些发懵。 “准奏。” 皇帝有些意外,除了每日出列奏请攻东吁或与军队有关的奏报外,贾珲都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 “启奏圣上,臣闻那王世子李襄在外藩民间的名望可是颇不类人,似乎还对朝鲜身为大齐外藩有些微词.反倒是王九子麟坪大君李震在民间风评颇佳,现今正在洛阳国子监攻读《中庸》.” 说完,贾珲重新回到了武班之中。 为明显是非正常死亡的藩国先王复仇,又为藩国百姓着想挑选册立一个仁慈爱民的君王 大齐实乃天下第一等的优秀宗主国啊! “这陛下,并非如此啊!” 使臣一下子慌了,就要向皇帝解释。 但紧随贾珲出班高呼附议的文武官员掩盖了他们那有些苍白的争辩声 “准,待我大齐派出使团调查出尔国先王之死因后,朝廷再行决定谁为.朝鲜王。” “陛下,陛下这.” “退朝!” “惟愿我皇长乐未央!” 文武诸臣连忙起身朝着皇帝躬身行礼,等皇帝走出开皇殿后,这才直起身来。 朝鲜使臣跳起来就要拦住贾珲,想要和他争辩一番。 “太尉,外臣有话” “让开。” 眯着眼撇了一眼那拦路的使臣。 使臣直觉仿若为一头噬人恶虎盯上,头皮炸裂吓得愣在当场,浑身冷汗直冒。 贾珲推开了他来到了李湷身边,说笑着走出了开皇殿。 “呵呵,大宗伯,如今我那珠弟就要成为进士,是不是该准备.” “哦?哈哈哈,太尉这是什么话?李家一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珠哥儿传胪大典后,则一良辰吉日准备行婚礼了!” “哈,那感情好!” 又和李湷客套了几句,两人这才分开。 两人说实话不太熟,若非贾珠即将要迎娶李湷的侄女,说什么也不会走到一块说几句话。 文武有别。 “哎呀呀,今日太尉可是出了个大风头啊” 一阵阴阳怪气的话从身后传来,贾珲转头一看。 “哟,这不大司农嘛?” 来人正是户部尚书夏同。 自从几个月前夏同在城门口迎接贾珲入城后,两人倒是熟络了起来,逐渐朝着忘年交的方向狂奔而去。 “这朝鲜王的死肯定有问题,但你插手朝鲜王位又是为何?让以你所说不类人的那个李襄即位不好?等李襄搞得天怒人怨,我大齐再派王师伐无道,诛暴君,彻底把朝鲜吞并岂不妙哉?” 夏同有些不解。 在他看来,无论是朝鲜的两班贵族还是什么平民百姓无不仰慕中华,就连李家王室都数次想要内附大齐。 趁机吞并不好吗? “我觉得不怎么样,那穷地方吞并了也没什么鸟用,产出少得可怜,穷的就剩下人了,反而更要朝廷出钱出力救济,与其吞并朝鲜,我更想把茜香国或是倭国的九州岛搞到手上” “钱粮倒无所谓,朝廷有钱。而且他们不是心慕中华,多次想要内附?” “嘴上说说罢了,别看他们一副不让他们内附就要淹死在鸭绿水里一样,估计一但准许让他们内附,他们一个一个就都会变成最坚定的独立派,说不定还有叫嚣要北上伐齐的 毕竟能在自家一亩三分地上当土皇帝,当第一等人作威作福,谁会愿意头上多一群大爹来管他们啊?” “那又为何要选那个什么大君来当朝鲜王?” “因为他亲齐,耳根子也软,又是我大齐推他上位的,非嫡非长且还无母族主力,他必然是要紧跟我大齐步伐铁了心当狗的,好控制。” “原来如此,不愧是太尉,就是心脏啊.” “呵呵,彼此彼此,大司农也不差啊” “那话又说回来了,既然太尉觉得朝鲜没什么产出,那为何要扶持一个傀儡上位?图什么?” “不知道,但总归不是坏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派上用场了,最重要的是我觉得很有意思。” “那朝鲜碰到太尉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呵呵,过奖过奖” 说笑着,在场的文武们就绕到开皇殿后,找到了换了身常服的皇帝。 “诸臣工,随我一起入徽猷殿看看我大齐新一科都有哪些贤才!” 皇帝很快调整好因为被老兄弟的死影响到的心绪。 登上了步辇,也给年老体弱的老臣们配了几个小内侍抬轿,皇帝就带着文武们朝着徽猷殿走去。 。。。。。。 徽猷殿。 一众贡士们正在用尽浑身解数在书写着策论。 贾珠也在认认真真的书写着自己的策论。 “话说,今年出了哪四题?” 殿外,贾珲朝着身旁的礼部侍郎问道。 “回太尉,是与外交、内政、对外战事、黄河事相关的策论。”侍郎回答道。 “黄河?” “是,太尉也应该记得,前几年汴梁决堤的事情吧?近些年的气候也越发反常,以防万一,上皇和圣上打算趁着有钱负担得起,争取好好治治黄河。” “这种事不应该找工部吗?或者朝民间征召水利人才,让这一群不通庶务的新科进士写策论,这就有些”贾珲欲言又止。 “其实这道题是圣上专为一人而出的.”侍郎想了想,觉得以贾珲的地位知道这些完全没有问题。 “您看,坐在右边第二根柱子下头那个穿青袍的贡士,他名叫万承训,祖上是前朝的治水大家万深,圣上想试试他的成色,另外,万一真碰上什么无师自通的治水天才了呢” 啊,明白了。 正与侍郎窃窃私语,皇帝率先走进了殿内。 内侍们早就被吩咐仔细了,全都默不作声,任由皇帝与文武们四处查看着贡士们的策论。 眼尖的贾珲一眼就发现了贾珠的位置,但他不打算马上过去。 出于对侍郎所说的万承训的好奇,机会打算先过去看看他的治水策论。 凌乱的脚步声早就引起了贡士们的注意,不过他们并不敢抬头。 毕竟,直视天颜是要杀头的。 至少在他们进入朝堂成为大人物前是这样的。 万承训也发现有人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只不过他正是文思泉涌之时,别说是皇帝了,就是大齐列祖列宗齐至也甭想让他抬头看一眼! 周边一黑,有好几人围住了他和他的案台。 皇帝正与工部的尚书与侍郎们站在这里,打量着他的策论,时不时捋着胡子点点头。 贾珲也凑了过来,朝着皇帝微微行礼,等皇帝点了点头这才朝着万承训的策论上看去。 嚯,有点东西! 感谢五棵松中心的打赏! (本章完) 第142章 大齐一等变态 万承训的措施并不复杂。 一,加高与强化堤坝。 无论要对黄河做什么,首先保证在以后的措施生效前黄河不会泛滥决堤。最起码也要减少决堤的次数。 加高也是为了加大黄河的水流,以此来起到冲刷河床沉淀多年的泥沙的作用。 二,将束水冲沙与宽河滞沙结合起来,因地制宜来治理河道。 这就需要整条黄河都跑一遍了。再根据黄河多沙、堤防失修的状况来决定治理方式。 三,在上游修筑水坝,在一定程度上控制黄河的流量。 一旦发生什么大洪水,水坝可以有效缓解下游的压力。 四,在中游和上游恢复水土。 经历千年的开发,黄土高原的生态已经到达极限,大量的泥沙就是在这里被湍急的河水从两岸冲刷下来,带到了下游去。 五,疏通黄河底部的泥沙。 好处显而易见,但施行起来却极为困难。在前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六,仿漕兵例,设立河兵。 为的是守护河道的安全,但贾珲觉得,吏治海晏河清之时河兵这个东西才能发挥作用。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河兵必然会与漕兵一样越来越臃肿,朝廷长年累月的大量投入必然会造成贪污腐败之风。 而随着贪腐之风的袭来,一些真正掌握了治理黄河方法和世代从事河兵一职的技术人才反而无法真正进入这一行业。 大齐的漕兵已经有这样的苗头了。 不隔三差五的杀一批人是不行的,但并不是每代皇帝都有这个魄力与权力去开杀戒。 但也不能因噎废食不是? 。。。。。。 又看过几个皇帝重点关注的贡士之后,大家就散伙了。 该去当差的去当差,该去耍乐的去耍乐。 当然,不去耍乐也行,在座的就是大齐的核心班子,可以去开皇殿再议事啊。 贾珲就难得的留了下来。平日下了朝他都是赶紧回家逗孩子去的。 “有关万承训治河的法子,诸臣工有何看法?” 皇帝率先发问。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懂这个,只能从字面意思上来理解。 “启奏圣上,臣等觉得,万承训不愧为前朝治河名臣万深之后。” 再也没有了声响。 “那这个方法可行吗?”皇帝又问。 众人还是没有吭声,这些措施看起来很好,但是万一出一点疏漏让黄河决了堤,那作为决策者的他们都是要背上万世骂名的! “启奏圣上,臣觉得,万承训的方法可行,但还需要实地勘察一遍黄河才能最终决定。” 贾珲还是决定挺身而出。 这差不多就是前世大清国的治河策略了,只不过万承训的法子多了一个在中上游治理水土,防风固沙。 前清基于时代的局限性,没能意识到上游的水土流失的严重性导致黄河依旧频繁决堤。 需要承认的是,清代的治河工程之所以能够取得辉煌的成就,与明朝所遗留下来的治河经验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不仅如此,二者之间还存在着传承的关系。正是有了明人不断实践和失败的经验,才能够增大清人治河的成功概率。 不管怎么说,清廷在清代前中期所进行的黄河治理工程,确实起到了许多积极影响并收获了很多成果。在治河工程基本完成后,黄河在几十年里都处于较为稳定的状态。 至于建国后的法子 没那个技术和条件。 最起码,大齐朝组织不起来数百万规模的人力来一起修筑黄河。 此时黄河本身也没有到达黄河决堤回归故道那种危如累卵非修不可的地步。 但现在这种夺淮入海时长泛滥的情况也不是个事情,回归古道也是治理黄河必然要做的。 “另外,治河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是要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的庞大工程,最忌讳的就是半途而废。” 不能今年有钱就修修,明年没钱了就放在那里不管。 “这些事情都还很远,万承训的法子也不知到底有无效果,还是让他进入工部水部历练上几年为佳.”工部尚书,大司空宗鸿达开口说道。 “这个所谓几年到底是几年?大司空是觉得黄河可以听你的话,安稳个六七年等万承训历练出来再出来泛滥?” “胡谬!那按照你的意思让万承训观政结束直接上任水部郎中带着人去修河?万一他的法子有问题呢?你来被这骂名?” 文武们分成了两派吵了起来。 一派是稳妥派,他们的理念是现在维持黄河的法子还是不差的,等万承训历练几年真真正正整顿几条河看看效果再行决定。 一派是认为时机可遇不可求,近年来政局总体清明,天下大概太平,自入春以来风调雨顺是个好年景,最关键是朝廷现在有钱! “说得好听,那修河可是要征发徭役的!诸位可别忘了前虞是怎么亡的!” 虞末军阀混战,卢龙节度使引蒙兀入关,席卷华北,中书门下平章事杜充掘开黄河,迫使黄河改道,夺淮入海。 如此丧尽天良之举直接引爆了当时天下的所有矛盾,长达百余年的乱世就此开启。 直至大凉朝背负着泛滥的黄河与北方虎视眈眈的蒙兀这两座大山建立起来。 解决蒙兀就要挪用数年治河的钱,还不一定打的过。 想要把河治好那就要挪用数十年抵御蒙兀的钱,还不一定能能治好。 再加上与日俱增的冗兵冗官,大凉朝可以说就是亡于财政崩溃。 “瞧大司空说的,财政问题咱们贾太尉早就解决了,有钱,四亿两纹银!”在户部大司农面前谈财政崩溃就是在打他的脸,夏同一脸得意地看着被自己的话呛的说不出话来的大司空宗鸿达。 不是,明明是我的功劳,为什么你比我还要嚣张啊! 贾珲一脸嫌弃的看了夏同一眼。 “臣觉得,还是尽早修河为好,如今无论是人力,财力,物力还是天时地利具备.” “慢,太尉,人力也充足?” 大司空打断了贾珲的发言。 “是啊,那些江湖人士都闲到去劫官银了,明显是精力充沛无处发泄,我觉得,修河就是发泄多余精力的一个好方法” 。。。。。。 大同,某门派山门 废墟。 姜欢正一脸欢愉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自从太尉点了他作为大同镇南下清缴江湖的人马后,破家灭门再当着最硬气的那个人的面把一个又一个自家门派的叔伯兄弟弄死,就成了姜欢最喜欢的项目。 “啊,师兄,我求求你不要杀我师兄!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啊,狗官!” 一个娇小清秀的少女趴在地上被姜欢踩着,眼睁睁的看着平日里经常给自己买糖葫芦的师兄被一个鹰爪孙剁下了脑袋。 当然,偶尔碰见门派有团宠小师妹之类的时候,姜欢也会把那个把屠杀从头看到尾的人换成他们。 然后再亲自把这人玩死,玩法视性别而定。 姜欢从小就因为性格变态嗜杀而遭到父亲姜盛的不喜。 姜欢也不是很在意。 兴许因为他是个变态,碰见敌人就悍不畏死冲出去玩命的他很快就积累了大量的军功,如今已是大同镇的参将。 也就是他年龄还小,出道时间短,才十六岁,不然职位还能更高。 大齐朝对天才神童之流历来都是很宽容的,比如说当朝太尉贾珲。 若是放在前朝,不压你十几年已经是兵部宽容了。就这年纪还太尉?还郡公?给你个子爵就偷着乐去吧! “狗官,杀了我,杀了我啊!” 少女不停趴在地上蹬腿挣扎想要摆脱身后一直压着他的狗官,哪怕翻个身能够伤到他也行啊! “这可不行,这才哪到哪啊,才杀了这是.一二三四.这才杀了六个人啊,这你就遭不住了?隔壁那个什么剑门的大小姐可是杀了快三十个的时候才哭出声来的.” 姜欢有些惬意的朝地上的小师妹说道。 “为什么,你们官府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到底做错什么了”小师妹哭累了,抽泣着问姜欢。 “什么都没做错?姐姐,你在说什么胡话啊,你们要是真什么都没做,我们官军闲的来灭你们满门啊?” 姜欢踩着小师妹的脚越发用力。 “呃为.为什么.” 强忍背部的疼痛,小师妹艰难的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想知道?”姜欢歪了歪脑袋。 “呃想.” “当然没有问题了,不过.需要你付出些代价.” 小师妹感到背后的巨力消失,浑身一轻连忙爬起来就要跳开,却被一支靴子勾住了下巴动弹不得。 “陪我耍乐耍乐。” “什、什么?”小师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听不懂?我说,陪我耍乐耍乐,就像你们门派往外面卖的大同婆姨那样陪我耍乐,听懂了吗?” “什么大同婆姨,我们门派可是三晋有名的江湖正道,怎么可能干这腌臜事!师父,这肯定是狗官.” 小师妹转头一脸期冀朝掌门望去,希望得到他的认可,可掌门却不敢与她对视。 “嘿嘿,你看,你家掌门都不敢看你了。”姜欢咧着嘴笑了笑,又突然板起了脸来。 “少废话,到底陪不陪我耍乐!” 小师妹沉默的看着前面的师兄弟们缓缓低下了头,不敢与她对视。 呵. “可以,但你能放了我们吗?” “嗯哼,看看你的表现再说…” 。。。。。。 天色渐暗,两道人影在地上扭曲着。 周围的官军充耳不闻,只是戒备的看着前方的门派子弟们,以防他们不堪受辱,集体暴起伤人。 以免他们扰了将军的兴致。 只是这群余孽们一直低着头,毫无反抗的心思,令官军们大失所望。 结束了,少年侧躺在地上,大脑放空直视着不远处的残垣断壁,在少女的耳边吹着气。 “现现在能.能告诉我为什么了吗.”少女也哭倦了,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嘿嘿,放心,我的信誉一向为人称赞.” “到底为什么.” 门派的其他人也竖起了耳朵。 “因为.你们把我大同边军弟兄六岁的小女儿拐跑了.” “将军,找到了!” 有眼力见的总旗见到自家将军终于办完事了,这才捧着账本来到了趴在地上不着片缕的将军身边。 “说,素娥被拐到哪去了!” 姜欢轻轻的抚摸着少女的脖颈。 “素娥.素娥想要逃跑结果被.打死了.尸体也找到了,就埋在他们后山的菜地里” 姜欢轻抚着小师妹的手顿了下来。 “被打死了?” 姜欢歪了歪脑袋。 咔吧! 小师妹身子一硬,抽动了几下就软了下来。 松开抓在小师妹明显长了一节的脖颈,姜欢重新站了起来,一脸冷漠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旁边头磕在地上的余孽们。 “剁碎了,喂狗!” 早已红了眼睛的大同官军们举起了武器,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朝余孽们为了上去。 姜欢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血肉横飞的人群,任由亲兵们给他穿衣服。 “哎,那块肉不够碎啊,你怎么剁的!重新给我剁一百刀找找手感!” 姜欢突然指向了一个学艺不精的兵丁,大声喊道。 “是!小的罚自己再多添一百刀!” “好!” 姜欢欣慰的点着头,看着那兵丁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不愧是老子带出来的兵,就是勤奋! “素娥呢?” “在这了!只是没有棺材,只能委屈一下咱们大侄女了.” 总旗看向身后两人抬着的一个檀木箱子。 这箱子原来是用来装账本用的。 “去,到大同最好的棺材铺里,给咱大侄女买最好的棺材,钱我这个当叔的出了!” “我等代袍泽拜谢将军!” 站在周围警戒着的几个大同边军立马激动的跪倒在地,重重的朝姜欢磕了个头。 “哎哎哎,这是干什么!难道老子就不是你们的袍泽了?” “将军!” 边军们热泪盈眶,一脸激动的看着正张着双腿不停摇晃的姜欢。 我要至死追随将军! “报!将军,太尉有令!” (本章完) 第143章 局外人 “为什么啊?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能都杀了呢?” 姜欢捧着太尉军令,耷拉着脸。 “这姜参将,说是朝廷打算搞一批人去修桥铺路,太尉就推荐了这些个江湖人” “就是说,我不能随便弄死他们了?”姜欢歪着脑袋看着面前的信使。 “自然不是,太尉给您的军令下边写着呢,恶贯满盈者杀,负隅顽抗者杀,不服管教者杀” 听着信使的解释,姜欢也仔细研读起来新军令上的条款。 很宽松嘛 “行了,我懂了。只要每次把那些没什么大毛病的人留下就行了,对吧?” “这毕竟是要修桥补路,加固堤坝之类的活计,肯定是有损耗的,人手自然是越多越好的.” “好嘞,明白了。” 姜欢夸张的点了点头。 “将军,都打成肉泥了!” 一个小旗跑了过来,兴冲冲地朝姜欢汇报着。 肉泥? 不明所以的信使朝着小旗走来的方向看去. 地上有一摊掺杂着碎布条和毛发的肉泥. 肉泥! 信使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坐在大石头上披散着头发的少年将军。 什么仇什么怨你竟然把人活活打成肉泥了? “什么肉泥,不是让你们剁碎就行了嘛?剁碎,臊子!”姜欢对着小旗认真的比划着什么。 关键是那小旗还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信使顿感毛骨悚然。 传闻大同镇参将姜欢脑子有问题,自己起初还不信,毕竟能靠战功当上参将的,脑子怎么可能有病? 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信使又低了低头,正看见一具女尸倒在那里浑身狼藉,脖子不正常的长 这.按照太尉的话怎么说来着? 变态! “哎,兄弟!” 姜欢的声音打断了信使的思绪,信使连忙朝着姜欢一拱手。 “我们要回城耍乐去了,你要不要一起?” “.啊?” 。。。。。。 几日后,左军都督府! “所以,你就跟着他耍乐去了?” 贾珲把玩着手中的倭扇,一脸揶揄的看着堂案前一脸窘迫的信使。 他是送信回来朝贾珲复命的。 “嘿嘿,太尉,姜大人他.我这盛情难却啊.” 信使挠头,满脸羞红。 “你都跟着那么多人去逛窑子了,你害羞个锤子!滚滚滚,给我滚出去!” 信使一脸憨笑给贾珲行了个礼,这才小跑着离开了节堂。 “哼,这小王八蛋,迟早自己把自己给玩死!” 屏风后面走出了一个身穿飞鱼圆领常服的大汉,一脸晦气的朝着贾珲抱怨。 “嘿,姜叔啊,小王八蛋这个词可不能乱说,欢弟若是小王八蛋,那老叔你.”贾珲适时停住。 “嘶——有道理有道理.”大汉琢磨了一下,还真是如此。 这大汉就是姜欢的爹,现任前军都督府的都督佥事,原大同镇总兵官姜盛了。 在无数次痛殴王子腾后,实在是撑不下去的王子腾就托老亲们让姜盛升入了他心心念念的五军都督府。这才轮到自己,给自己搞了个京营某团营的三千营指挥使一职。 上下打点的花销全是他王家出的! 本来这些钱全给王子腾自己用的话,都能搞到一省的都指挥使、某九边的总兵或者五军都督府的一个都督同知了! 当然,这些职位也是要有匹配的军功的。 姜盛当时就是军功够了,就差上下打点的银子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别人来劝他的时候那么痛快就放过王子腾的原因。 小吏连忙端着泡好的热茶端了过来,给姜盛倒了一杯。 “吸溜.嗯,还是太尉这里的茶好啊,不像我们前军都督府,说是高碎都抬举了.” “世叔喜欢那就拿些走呗。” 贾珲无所谓,有茶喝就行,再加上这是已经起复金陵知府的贾雨村送来的孝敬,没花自己一枚铜板。 “世叔此次前来,不光是想听听姜欢的消息的吧?” “嘿,不愧是太尉,果真慧眼如炬啊”姜盛嘿嘿直笑。 贾珲笑而不语,等着姜盛开口。 “太、太尉啊,听说.要派去朝鲜查案的使团还差一个随行武官?” “嗯,是啊,我想让京营的那个谁,振威营的五军营指挥使老马带人随团去。怎么,世叔也有想法?”贾珲放下了茶杯笑着看向姜盛。 “这要不说是太尉呢.” “打住,咱有事说事,世叔不必再恭维了。” 贾珲伸手打断了姜盛的话。 “好好好,那下官就直说了能不能让我儿带人去啊” “谁?姜观还是姜难?” 贾珲思索了一下,姜盛的这两个儿子都是有本事的,只不过身为嫡子所以一直跟在姜盛的身边,没多少机会施展才华,到现在也不过都是千户。 离着自家庶兄弟姜欢可差远了。 “不不不,观儿心思太正,拐不过弯来,在异国他乡会吃亏。难儿性子老实没什么主见,干不了随团武官的差事” 对姜欢这个庶子,不喜欢归不喜欢,但姜家的未来多半还要倚仗他。 听到姜盛的话,贾珲把玩倭扇的手僵了一下。 “可我已经让姜欢带兵南下清理江湖了,世叔啊,你不会有什么私生子之类的想要托我照顾吧?”贾珲满脸八卦的看向嘿嘿直笑的姜盛。 “不不不,我哪敢啊不是,我怎么可能有私生子呢?我是真觉得我儿适合这个差事啊.”姜盛连忙解释。 “哦,怎么说?”贾珲来了兴趣。 “朝鲜的事下官也是听说了的,那朝鲜王死的蹊跷,这里头的事怕是异常凶险” “世叔是担心朝鲜人敢动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当年老宁公兵败北海全军覆没,那朝鲜废王就感觉得大齐.气数那什么.反正就狗胆包天集结大军兵压辽东. 不过当场就被北静庄王半渡而击大败朝鲜军一直打到平壤城下,吓得朝鲜官员当场砍死朝鲜废王,又把包括世子在内的六个王子献给了北静庄王,庄王又把这些王子送来了洛阳.” 北静庄王即为初代北静王,当年带着水家的军队被齐军打成狗撵回沈阳,然后就带着蒙元的整套辽东行省班子投齐了。 打不过齐军还打不过你高丽棒子? “啊,说这个我就想起来了,然后是把朝鲜世子送回去即位和两班户们狗咬狗去了,对吧?”用手中倭扇一敲桌子,贾珲想起来了。 “是,当时大齐太穷,钱粮恢复自家民生都捉襟见肘的,哪还有多余的钱粮去打去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呢?所以朝廷就决定收下后来的朝鲜显王当狗,回去即位和两班贵族斗法去了.” 从那以后,每个朝鲜王子们九岁时都会被送来大齐上学直至十六岁成年。 没想到竟然间接拯救了不少会死在后宫争斗中的朝鲜王子. “而且太祖也说过,这群棒子德不能怀,惟威之畏,最是反复无常之国,不知世上有恩谊,只一味慑于武威,故尔,不得对其有稍许好颜色! 别看平日里对大齐恭敬的不得了,实际上每隔几年就要闹些新花样来,谁知道这回会不会狗急跳墙害了使团性命? 所以下官觉得,让我儿这种浑人过去说不定能有些奇效.” 贾珲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摩擦着下巴上长出来的一丛胡茬思索着 “那我就把姜欢的名字也报上去吧,使团的最终人选,还是要交由二位圣人来决定不是?” “哎哎哎,那感情好,太尉,下官昨日定了画舫,还请太尉” “打住!世叔啊,您和我爹从小一块长大的,我和您一块去画舫耍乐算什么事?我也就是在名单上添了个名字,最终还是要二圣来决定!您要是实在找不到人一块去耍乐,可以去找我爹。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朝着一脸唏嘘之色的姜盛拱了拱手,贾珲决定翘班早退回家。 整个左军都督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贾珲走出了衙门,没有人敢多嘴一句. 。。。。。。 贾珲翘班自然是有原因的。 刺啦! 肥瘦相间带着大理石纹理的新鲜肥牛片落在了烧的火热的花岗石板上,迅速冒出了喷香的牛油与肉汁,引得围在石板旁的几个小少爷小小姐眼冒金光,留着口水紧盯着牛肉慢慢变熟 唉. 今早,居住在城外贾珲的庄子牛栏里的一头牛思考牛生的意义钻了牛角尖,想不开上吊自杀了。 悲伤的管事给牛简单办了场丧事,最终因为无钱置办棺材只能含泪把牛送到洛阳城内自家府里,希望大管家能给这头牛一个体面的归宿 于是牛尸就被大管家带到厨房让厨子挑了块肉片成了薄片,送入后院给老爷吃了。 老爷还非常开心的叫了几个弟弟妹妹过来一起打牙祭 今日是大房子女们的聚会。 早早做完了女红的迎春、放了学的贾琮以及终于从城外军营历练结束的贾琏。 可怜曾经的翩翩少年郎晒成了个黑煤球 自从探望姑母回来以后,贾琏与其他几人就被重新扔进了军营,交由焦老太爷操练。 贾珠好歹三个月熬了下来,回去继续读书去了。 贾琏、贾蓉和贾蔷就惨了,装病、装死、使性子耍无赖都用过了,焦大也不动手,就只是一脸冷笑的召集来所有贾家子弟,把撒泼打滚的几人围城一圈,一起来看这几个嫡系子弟们闹笑话。 贾琏几人这才认了命,老老实实的参与训练,被焦大揉捏 也就过年过节和贾珲回家的时候才能回家,过完了节就跟着决定走武路的家族子弟们回了军营。 昨日才从军营里放出来。 将煎好的牛肉夹了起来,几个小的眼睛跟着肉抬了起来。 见状,贾珲玩心大起,夹着肉就要放到贾琏的碗。 贾琏见状大喜,连忙捧起碗来就要接下来 “谢谢大” 紧接着,贾琏的小脸就僵在那里。 只见那夹着肉的筷子迅速被抽走,被放进了迎春的碗里 “谢谢大哥!”迎春笑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儿,柔柔的朝着贾珲道了一声谢,这才夹起正喷香的牛肉沾了蘸料,轻启贝齿咬了上去 “大哥.”贾琏幽幽的看着嘿嘿直笑的贾珲。 “你是没手还是瞎了眼?想吃,自己来啊!还想让我喂进你嘴里不成?” 瞪了黑成煤球的贾琏一眼,贾珲撇了撇嘴,旋即夹起另一块肉来沾了沾调料用碗盛着端到了李纨嘴边。 “来来来,夫人辛苦了,张嘴.” 见到大哥和大嫂这幅恩爱模样,贾琏眼神更加幽怨了 气的他都不饿了! 李纨嗔怒的瞥了贾珲一眼,端起自己的碗来让贾珲放进去,自己夹起来放进了嘴里 “啊啊啊!” 闻到肉香的贾衙内也开始扑蹬起来,朝着贾太尉嗷嗷叫着,似乎是想让自家老爹给他块肉吃似的. “嘿嘿,澹儿也想吃啊欸,不给!” 又夹起一片新煎好肥瘦相间的肉片来,朝着摇篮里的贾衙内晃了晃,就夹进了贾琮的碗里。 “哇!!” 贾衙内顿时气坏了,朝着母亲就哭了起来,李纨听到小衙内的哭声,没好气的给了贾珲一掌. 然后就让乳母把贾衙内抱走哄去了。 “来琮哥儿,吃!敞开了吃,别给你大哥省,大哥厨房还有半扇牛呢!” 伸手揉了揉贾琮头两侧的小揪揪,看着瘦的和猴儿似的小身子,贾珲有些心疼。 这是平日里邢氏不给他饭吃还是怎么的? 要去和父亲好好说道说道了! 邢夫人再怎么样都是贾赦的续弦,是自己的继母,有这个名头在,就是贵为太尉的贾珲也不能对她做些什么。 不过好在邢夫人心里还是有点数的,与贾珲一直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平日里也对李纨礼遇有加。 “你以后要是想吃些什么,让你的长随来大哥府上说,得了空就来吃,不得空就让长随给你带回去吃,大丈夫无论读书习文,总是要有一副好身体的,最起码也要吃的饱才是!” 贾琮鼻子发酸,缓缓的低下了头。 姨娘早早就去世了,老爷对自己充耳不闻,最多也就自己上学放学时碰上了才问候一下,太太又总是克扣自己的月例,只有姐姐迎春和大哥关心我 瞧见,有两滴水珠顺着贾琮的脸滑了下来,贾珲再次揉了揉贾琮的小揪揪,迎春从怀中掏出手绢给他擦了擦泪水 只有黝黑的贾琏仿佛外人似的看着这幅兄友妹弟恭的场面,嘴里嚼的正香的牛肉也瞬间没了滋味。 (本章完) 第144章 传胪 直冲苍天,高耸威严的明堂之下,正举行着一群人人生中最庄重的典礼。 銮仪卫设卤薄法驾于明堂之前,乐部和声署设中和韶乐于明堂檐下两旁,又设丹陛大乐于乾元门内两旁。 诸王与诸公侯立于丹陛上,文武各官在丹墀内,都身穿朝服,按品级排位,唯状元与朝堂诸公同,身穿朝服,头戴二梁冠。 贾珲也身穿公爵朝服站在诸王之下首位,睥睨着这群还面带朝气的新科进士们。 贾珠也位列其中,为一甲探花。 其实除非真的出了个妖孽与其他人的文章拉开了大距离,否则包括一甲三人、二甲前一二十人甚至四五十人的文章的水平都是差不多的。 那就要看贡士本身的附加条件来最后排名了。 状元和榜眼另说,大齐的探花主要是挑选最好看最年轻的那个人来的。 贾珠原本的名次在二甲二十一位,但由于最初定下的探花长得实在是.天赋异禀,不难看,就是长得特别“方正”。 于是就在水平差不多的前三十名里定下了面若冠玉、玉树临风又充满书生意气的贾珠,其余人顺延一位。 而且贾珠的年纪在诸进士里也是最小的那几位,也就比排在三甲传胪的那位今科进士里年纪最小的大四个月。 最终在礼部与皇帝反复研究之后,综合考虑决定由原来位列二甲二十一位的贾珠来当这个探花。 和他哥哥是贾珲,并且皇帝觉得之前对他的封赏有些苛刻所以想拐弯抹角补偿他一下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诸贡士穿深色青罗缘边蓝罗袍,手持笏板,头戴进士巾,巾后有展翅一对,展翅末端有垂带。帽身两侧有一对翠叶绒花簪花。上有铜牌,钑“荣恩宴”三字。按名次排立在文武各官东西班次之后。 礼部鸿胪寺官设一黄案于明堂内东旁,由内阁学士捧黄榜置于黄案之上。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便到皇帝寝宫奏请皇帝具冕服出宫到明堂升座。中和韶乐奏隆平乐章。 阶下鸣鞭三次。读卷、执事各官向皇帝行三跪九叩礼。大学士进殿取出黄榜,交给礼部尚书放在丹陛正中黄案上,丹陛大乐作。 鸿胪寺官引进士就位,然后高声宣布:“天圣七年四月初九日,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传胪官唱第一甲第一名李明哲,随引出班,就御道左跪。唱第二名某人,亦引出班,就御道右稍后跪。唱第三名贾珠,同样引出班,就御道左又稍后跪。 唱名毕,演奏韶乐。大学士至三品以上各官及新进士行三跪九叩礼。 中和韶乐再奏显平乐章。礼成,皇帝乘舆还宫。礼部尚书举黄榜由中路出应天门,置龙亭内,行三叩礼。銮仪卫校尉举亭,送至天街张挂。状元及诸进士俱随榜出宫。当即洛阳府备繖盖仪从,从状元归第。 在拜祭孔庙、行释菜礼以及游街夸官后,朝廷准备的仪仗就就和贾珠没有关系了,仪众从状元归第是独属于金科状元李明哲的荣耀,贾珠受不得。 不过贾珲担心自家弟弟会感到落差,内心失落,于是乎在释菜礼结束后,诸进士把进士巾与蓝罗袍送还给国子监的途中摆出了全套的太尉仪仗。 近三百位骑士顶盔掼甲手持礼器擎起振翅朱雀大旗,大摇大摆的跟在天街的状元仪仗后面,也没有再多的动作,只是在后面安静的走着。 前面的状元队伍如屁股后面着火似的飞快往国子监跑,往年这短短的一段路状元们通常不走个半个时辰是不会到的,今日竟然奇迹般不到一刻钟就快走到了。 “大哥,你搞这一出,弟弟我还怎么在同年面前做人啊” 四驭马车上,贾珠一脸生无可恋的倚靠在用鸭绒填充过的靠背上。 “呵呵,我这不是担心你会因为离状元就两个名次心里会不舒服嘛.”贾珲呵呵的笑着。 真好啊,金榜题名,游街夸官.还有马上也要洞房花烛了. “不瞒你说,其实大哥小时候也梦想过金榜题名来着” “啊?大哥难道不是一开始就要走武路的吗?”贾珠瞬间来了精神,一脸惊讶的看着贾珲。 “怎么可能练武那么累那么辛苦那么脏,还很容易受伤,最开始我也只是和老太爷一起过活的那段时间练着,到上学堂开蒙的时候就几乎停了”贾珲轻叹一声,陷入了回忆。 “那为什么大哥你没继续读书?我记得大哥你不是挺喜欢看书的吗?”贾珠追问道。 “哦,我喜欢看杂书,一换成四书五经我就犯困,《诗经》和《春秋》多少能读进去,一读四书我就犯困.”贾珲不以为意的说着,“然后就在书房背书的时候不小心睡着,还恰好被老太爷看见,从那以后就专注于武事了。” 从那时起贾珲就改换门庭,由儒家转为兵家。 “这可惜了点”贾珠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有些惋惜. “一点都不可惜,要是读书的话,就是到现在我也不一定能考上个举人,说不准就是秀才都要家里使劲给我捐一个。哪还会有我这官拜太尉,另开一本族谱的境遇?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贾珲朝贾珠摆了摆手,表示毫不在意。 贾珠点了点头,感到车外动静越来越大,于是掀开车帘探出头去看了看,平日里在国子监的同窗们正聚集在大街两侧,朝着进士们欢呼着 贾珠一时愣在窗口处,恍若隔世。 昨日还相约一起出城踏青,探讨着哪家清吟小班的当家娘子最俊俏 今日,故人依旧,自己却已经高中探花,不日将迎娶大宗伯之侄女. “怎么了,愣在那里不动弹?” 对面大哥关心的话语让贾珠回过神来。 “没、没什么,就是感觉好可惜,就穿了一次这贡士服就要还回去了.” 贾珠随便找了个借口,他不是很想让大哥知道自己刚刚有些矫情的想法。 “进士服?啊,想要就带回去呗啊不对,你要是喜欢,回头我差人去礼部帮你在搞一身新的就是。” “为什么不能把这一身带回去?” “因为这一身就不是独属于你的啊!你没发现这衣服你穿着有些偏大,还有这袖口,这领口,这不都洗掉色了嘛?”贾珲指了指进士服的袖子和领口。 “唉不对,你学了三天礼怎么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刚才到底在想什么?一脸荡漾,说来听听呗.” 贾珲起身凑到了贾珠身边,眯着眼等着他回话。 “就是、就是觉得有些恍若隔世,好像和从前的同窗好友们有了一层隔阂.大哥,我是不是矫情了?”贾珠苦笑。 “你能有如此自知之明属实不易,别人我不管,你看我和我的小兄弟们,可曾有半分隔阂?” 贾珠想了想,摇了摇头。 “大哥虽然官爵更高,但诸位兄长们也都是少年英杰,都有爵位在身” “可我是太尉,是左军大都督,还是敦煌郡公,他们最高也只是伯爵啊,和你们有什么本质的差别?” “最高只是伯爵.”贾珠嘴角抽搐,有些无语。 他爹做梦都想搞到手的大房爵位也是伯爵啊! 见到贾珠没有说话,贾珲继续言语:“没有差别,但大伙儿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前日牛昭还请我去画舫耍乐,喝大了耍起酒疯来和我打了一架呢 而且那是国子监啊,要么是权贵子弟,要么是到了举人才会被推荐进来学习的,举人啊! 金举人银进士你应该也知道吧?” 相较于几千选两三百的春闱。几万甚至十几万读书人共同争夺那几百个可怜名额的举人试才是真正不可逾越的大山,只有翻过这座山去,才能初步跨入统治阶级拥有踏入官场的资格。 “也就是说,你这些同学.你这些中了举人的同学哪怕考一辈子不中进士,回去进了地方衙门或者进入六部补缺,那最次也是九品官,是入了品的,是无数人几辈子人也望尘莫及的.” 拍了拍贾珠的肩膀。 “所以啊,该联系的继续联系,该吃吃该喝喝,你们的差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再说了,也指不定什么时候你还需要他们的帮助呢.” 马车停了下来,亲兵搬来小梯掀开门帘,贾珲带着贾珠走了出来。 一眼就看见黑着脸的李守中正死死的盯着自己,那眼神仿佛要把自己三刀六洞似的 “嘶——”贾珲倒吸一口凉气,怎么把国子监是娃儿他姥爷地盘的这件事忘了! 祸事了! 正要上去给老丈人请安说好话,却被老丈人一挥袖子制止住了,给了一个“等会儿再收拾你”的表情之后,李守中就带着国子监的众人开始和以今科状元李明哲为首的今科进士们来回又是一同客套礼节,这才让他们进入国子监更换常服。 到这,李守中就没必要跟过去了。 “过来!” 正恭敬的站在马车旁的贾珲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老丈人身边。 “小婿给岳丈请安了!” 贾珲朝着李守中一躬身。 “起来吧,都是当爹的人了,怎的还这么不稳重!你这不光是打了新科状元的脸,你这是连带着礼部,连带着国子监都给得罪了!还要不要名声了!” 李守中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朝着贾珲训道。 “怎么会.小婿也只是摆出仪仗来国子监看看您老人家,顺便送我那新科探花老弟来换衣服罢了,再说了,我乃武将,要那么好的名声作甚?” 贾珲有些不以为意。 他一个武将在读书人里有那么好的名声干什么? 没那个必要,还徒增麻烦。 “你!唉算了,你也是当了太尉的人了,不过老夫还是想嘱咐你一句,你现在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做什么事前万万不要由着性子来,多想想纨姐儿,多想想小澹儿.” 言尽于此,李祭酒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就把贾太尉给赶走了。 换好衣服的贾珠也跟着同年们说说笑笑的走了出来,其实除了那些真缺心眼的,这些进士们没人会在意贾珠刚才对状元李明哲的挤兑失礼。 一来那很可能不是出于他的本意,说不定是太尉自作主张的,毕竟太尉本来就是个跋扈的性子,只有他自己想这么做的时候,才会把全套的太尉仪仗带出来。 二来,就是贾珠故意的又怎样?贾家在大齐朝根深蒂固,原本就是一门双公事大齐最顶级的勋贵,如今更是又出了一门公爵,还贵为太尉,为了一点面子问题去找这种家室的人理论完全没有必要。 可能这种人本身不会对你做什么,可那些想要通过示好贾珠来巴结太尉的小鬼们会把出入官场没有真正靠山的他们搞得生不如死 座师?座师自己都怕贾太尉! “珠弟!” 远远的就听见自家大哥再叫自己的贾珠脸色一僵,朝着周围的同年们连连告罪,众人纷纷表示太尉和贾年兄果真兄弟情深后,这才小跑着来到了马车旁。 “你们今日还有什么宴?” “这好像没有了.” “嗯,那正好,喏,这是五十两碎银子,这三千两的银票你也收好以应急用,若是出了什么事要使银子了那也不用着急,让人来我府上问我要就是了,去好好请请你的同年们吧。” 贾珲把一包银子放在了贾珠的亲随手里,而后又从亲兵手里取来几张银票递给了贾珠。 贾珲是懂人情世故的,但大多数时候都轮不到他去讲人情世故。 “同年关系是需要时常走动来维系的,而且大哥刚才也给你添了点麻烦,你别听他们嘴上说的什么‘哎呀,没事没事,我不在意的!’这种话。 或许有人真样认为,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们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说不定就藏在最心底的地方等着有朝一日爆出来呢.” 贾珲不耐其烦的给贾珠嘱咐着,直到看那些进士们好像要散伙的时候这才把贾珠放了回去。 唉.儿时流着鼻涕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去皇城里上学堂的小子,如今也高中探花了. 贾珲有些感慨的笑了笑,转身踏着小梯重新进入了自己的马车。 “西苑。”贾珲朝外面的亲兵吩咐了一声。 上皇与皇帝召见,还要商讨许多事情。 (本章完) 第145章 不能留他了! “哟,太尉来了!” 西苑的小湖旁,上皇正在钓鱼,许久不见的陈四爷正拿着抄网侍立在旁边。 “起来吧。”上皇轻提鱼竿,一条五寸长的小鱼被提溜了上来,陈四连忙跑了过去,抓着小鱼从鱼钩上取了下来。 贾珲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皇帝未曾过来。 “别看了,梓潼身子不爽利,叫皇帝去她宫里去了。”上皇直到贾珲在找什么。 “臣失礼。” 贾珲闻言,连忙朝上皇躬身。 “免了,小事罢了,坐吧。”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上皇指了指地上的一块大石头,让贾珲做到那上头去。 “谢上皇。”早就在马车上换好常服的贾珲也坐在了石头上,朝着站立着的陈四挑了挑眉,引得陈四怒目而视。 “乖孙啊,你也坐吧。” 等陈四给鱼钩上重新挂上蚯蚓以后,上皇也让陈四坐了下来。 “对于修河的事情,你似乎力挺那个叫万、万万什么来着?那个新科进士。” “万承训,为今科二甲十四。”贾珲恭敬回话。 “对,就是这个叫万承训的,你觉得他的法子真的好?”上皇让陈四取出万承训的治河策论拓本给他。 “是,臣觉得这四条大项没什么不妥,只不过,还需要对黄河从头到尾走一遍,万承训才会完成这份方案吧” 贾珲点了点头,这些法子在后世已然证明了是可行的,哪怕建国后的措施总结起来也和这些法子出入不大。 就是在前清治河的时候也保了黄河两岸几十年的太平。 不过纸上谈兵是要不得的,最终还是要让万承训从头到尾的考察一遍黄河把具体措施补充好,再找个地方实操一下才行。 左右现在黄河的水患并没有那么严重,几年还是耗得起的。 “那就让他考上庶吉士以后,让他带着人考察去吧。”上皇寥寥几句就决定了一个新科进士的命运。 “臣遵旨。” “去朝鲜使团的事,我觉得姜盛说得对。” “臣遵旨。” 看来上皇已经召见过姜盛,他同意让姜欢那疯子跟团走了。 “哦对了,我还想让贾探花也入团参赞,你觉得如何,太尉?” 上皇盯着水面上沉浮的浮标,突然开口。 贾珲身子一僵,怪不得要先定下万承训的命。 与陈四对视一眼,都发现了对方眼中的焦急。 珠弟\/大舅哥身子骨不好,万一碰上些什么事能撑得下来吗? “上皇,珠弟身子骨一直不好.” 贾珲还想争取一下,却被上皇打断。 “无妨无妨,只是跟着使团走个来回罢了,还有姜欢带着的一千大同边军,探花郎出不了什么事的.”上皇秉持着一家人好用就用到死的用人原则,坚持让贾珠去朝鲜。 “你放心就是,皇帝选的使团人选都是有能力的,但唯一不好的就是出身都不高,就是把姜欢算上都差了点,压不住那些世代两班的朝鲜贵族.” 一提鱼竿,又是一条手掌长的鱼被钓了起来,陈四又抓起抄网兜住鱼。 “探花郎就一样了,世代簪缨,一门三公爵。你又是大齐的太尉,那些棒子就是再自大也要掂量掂量若是伤到了探花郎,你这个站在探花郎背后,连灭三国的大齐太尉会是何等反应” “臣替臣弟贾珠谢上皇恩典。” 贾珲还能说什么?上皇这是铁了心要派贾珠出使朝鲜啊。 “安心,大齐从不亏待功臣,等探花郎出使归国,鸿胪寺少卿也应该要致仕了” 贾珲秒懂,再次躬身下拜. 。。。。。。 大街上,一辆四驭马车行驶在路上,有十骑甲骑护卫左右。 其余两百多人已经被贾珲打发回府了,摆全了仪仗往上皇居住的西苑走,你想作甚? 车厢内,贾珲揉搓着在高原上驻守的阿斯尔送来的绿松石车成的流珠。 唉.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上皇这是要给陈四培养后族势力还是要捧杀贾家? 贾珲心中充满了不解,贾家现在也就自己还算是个人物,官爵最高也不过是自己老爹贾赦这个只有虚名的荣伯,其余人无不是受庇于自己. 这是要在贾家再扶持出一个山头来制衡自己? 还是单纯如他所说的那样,就是需要一个身份学识足够高的人去震慑朝鲜? “将主,老十一回来了!” 车厢外,胡九的声音打断了贾珲的思路。 算了不想了,左右大齐除了云瑜之外就剩下自己这个能指挥国战级战争的统帅了,而且,云瑜也老了 “让他进来。” 十一掀开门帘跳上了车。 “将主,东府敬老爷那里有大发现!”十一一脸紧张的看向贾珲。 “.你发现东宫余孽了?” “不愧是将主。”十一默认了贾珲的猜测。 “到底怎么回事?从头到尾说一下。” 十一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将主,那日我奉命尾随敬老爷的车架回了玄真观 敬老爷下了马车,急匆匆就走进观里去了,属下也趁着观门外乱哄哄就从侧面翻墙进去了,一路尾随敬老爷去了他的单房,发现他丹房里竟然还藏了个人! 兴许是大白天他们觉得不会有什么贼人,属下也就有机会贴近偷听,听他们说什么‘山里’、‘孩儿们’、‘小太子’、‘银子’之类的” “等等,小太子?”贾珲内心有些不安。 按理说,要么按照上皇册封的王位称义忠郡王为“王爷”,要么隐晦的称为“太孙”,再狂热点的余孽就叫一声“小爷”. 这“小太子”是个什么东西? 难不成老东宫还有个幼子遗腹子之类的孩子在世?还是秦可卿性转了? 不可能吧?自己都派人打听过了,工部营缮郎秦业家中确实有一个叫秦可卿的养女 不会是还有一个吧? 贾珲突然觉得这个猜测很有可能 把自己一个站在台前的孩子扔出去当靶子,另有一个孩子在暗处积蓄实力,然后趁机作乱. 这不就是之前前凉晁家的套路吗? 贾珲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想很有可能是真的! 总不可能是老东宫还活着吧?当年祖父可是亲眼目睹老东宫自尽的,听说脖子都被他拿着布满缺口都快赶得上锯子的剑锯烂了 不过可怜的义忠郡王哟. “是啊,将主,敬老爷和那个屋里的人就是说的‘小太子’,还说必须要尽快搞些钱来,山里的粮食孩儿们快吃完了”十一也知道这里面必然是有大麻烦的。 山里 “什么口音?”贾珲突然问道。 “口音?似乎是.关中那一块的,具体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十一的祖上是关中人,他是能听懂关中话的,但是具体是哪里的口音他就分辨不出来了。 关中,山里,贾敬,丹房. 他请的终南山高功绝对有问题! “密切监视终南山的几个进山口,一旦有大群人马出入,务必要查清他们的行踪。”贾珲朝着十一再次下令。 “是,不过将主,咱们不进山查看?” “不用,太危险了。”贾珲摇了摇头,否决了十一的想法。 他们能藏好几年还没被发现绝对守备森严。 毕竟,当初的东宫六率是能和祖父带着的各家家丁与天子禁军龙骧卫血战一夜的精锐,跑出去一些人实在是太容易了,由他们训练些专业人马去守备或者自己直接亲自上阵也不是不可能。 就是没想到他们这么能跑,能从北平一路跑到终南山 车厢内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贾珲揉搓着手中的绿松石流珠,仔细思索着 不行,贾敬不能留了!他但凡还活着就是一个能影响到贾家的不稳定因素,必须弄死! “去,给下半月往贾敬那里送的药里面加点东西,我不希望在五月五的时候看到他。” 贾珲目露凶光的看着十一,把十一吓得浑身一哆嗦。 “是!”十一吓得连劝解一下都忘了,连忙掀开门帘,逃似得骑马跑掉了。 “贾敬啊贾敬,你好好嗑铅丸子不好吗?非要掺和什么太子余孽给家里找麻烦.”贾珲喃喃自语。 摇了摇头,手中揉搓流珠的速度更快了。 。。。。。。 荣国府。 “哎呀,大爷回来了,珲大爷回来了!快开侧门!” 正在荣国府大门口吹牛打屁的门房见到一辆四驭马车停在了门口,一眼就看到了那振翅朱雀的旗帜,连忙招呼同伴去开侧门,然后一路小跑到贾珲的车架前。 “小的给公爷请安!”门房一个滑跪就跪倒在贾珲的马车前,引得周围亲兵们纷纷侧目,惊叹这门房好本事,练就一副铁膝盖。 “嗯,起来吧,老爷今日可出去了?”隔着窗帘,贾珲朝着门房问道。 “回公爷,这不赶巧了吗?老爷今早抱着小公爷出门去了,一刻钟前刚回来!”门房又是一圈吉利话不要钱似的说了出来,说的马车上的贾珲心花怒放。 “哈哈,你这张嘴可真是.胡九,赏!” 胡九掏出了一块五两左右的碎银子扔给了正点头哈腰谢恩的门房,就护着马车进了府内。 行至仪门,贾珲也下了马车。 荣禧堂内,李纨正带着月理朵月姨娘和金鸳鸯金姨娘与贾母逗着乐子。 至于小衙内,进了荣国府就不是李纨和贾珲夫妇的了。 就正如刚才贾赦抱着小衙内出门到处找老兄弟炫耀一样,好不容易回了家的小衙内又被不到三十岁就当了姑祖母的贾敏抱在怀里,被她戳着小脸逗乐。 一旁,林黛玉牵着刚学会走路没多长时间的小澄玉在堂内走来走去,说不准是黛玉牵着澄玉,还是澄玉在遛黛玉。 “公爷来了!” 门外丫鬟的报名声打断了这和谐的画面,众人连忙停止了说话站了起来,只有身为祖母的贾母和身为嫡母的邢夫人还端坐在交椅上,就是王夫人这样的婶母也站了起来。 “哈哈哈,老太太,孙儿贾珲给您请安来了!” 未见其人,便闻其声,一声豪迈的笑声传来,门帘一打,一个高大英武的身影走进了堂内。 三步并作两步,贾珲来到了贾母的面前就行了一通请安礼,又跟周围人也一通问候以后,贾珲从贾敏那里抢走了自己的宝贝崽崽,坐在了李纨身旁的交椅上。 “啊!” 小衙内大喊一声,扶着他老子的胸口就朝着贾太尉的脸挠去,却被贾太尉往一后仰头破解了攻势。 “嘿嘿,抓不着抓不着,小砸,还想和你爹斗,太嫩了!” 贾母和贾敏母子两个看着父子两人的互动一脸笑意,邢夫人则是一脸羡慕的看着对面名义上大儿子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心中对贾赦也生出了一丝埋怨。 倒是王夫人还是那副无喜无悲的样子,大儿子最近高中探花,她心情好,不和对面那小婢养的一般见识。 也可能和贾家最和她不对付的两个人,贾珲和贾敏都在场有那么点关系。 李纨一脸无奈的看了和儿子玩的正欢的丈夫一眼,一点当爹的样子都没有. 怀中的小衙内被李纨抢了过去,贾珲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正躲在李纨怀里朝着他探头探脑的小崽崽,做了个鬼脸逗得小衙内咯咯的大笑。 “哟,黛玉也在呐!” 仿佛这才注意到牵着弟弟的手站在贾敏身边的黛玉一样。 黛玉朝着对面的表哥使劲翻了个白眼,没有开口说话。 她早就习惯了,这浑人你就不能搭理他,越搭理他他越起劲! 见到黛玉没有搭话,贾珲撇了撇嘴。 这小姑娘不上当了! 一旁的贾敏倒是十分护犊子,朝着狠狠的瞪了一眼。 “行了行了,珲哥儿你没事别去招惹玉儿。还有你!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还和个小姑娘似的!”贾母瞪了一脸得意的贾敏一眼,来自血脉的压制让贾敏身子一僵,缩了缩脖子。 “珲哥儿,怎么珠哥儿没和你一块回来?”贾母看到贾敏那认怂的模样,心里点了点头,转身问起贾珲来。 “哦,我让珠哥儿去请他那些同年出去耍乐去了。” “啊,太好了,太好了”贾母和王夫人心里也松了口气。 “另外,珠哥儿日后的安排我也从上皇那里知道了,上皇想要重点培养一下珠哥儿” “啊,上皇皇恩浩荡,珲哥儿,上皇给珠哥儿了什么差事?” “挺重要的,就是去的地方远了点,但事情一旦办成,那在他入三品前的仕途就一路畅通了。” “这什么差事,怎的听起来如此.珲哥儿,上皇到底要让珠哥儿去哪?”贾母与王夫人心中有了一丝不安。 “朝鲜。” (本章完) 第146章 荣禧堂打架事件 荣禧堂大乱! 老妇的啼哭声、妇人的咒骂声、孩童的哭泣声、旁人的劝解声、男人的辩解声、瓶瓶罐罐的碎裂声. 孩子们很快就被婆子们抱了出来,年纪稍微大点的几个也被丫鬟们拉了出来,出了门就往后院急急呼呼的走去,她们要去搬救兵! “天杀的小婢养的,肯定是你不安好心要害死我儿!” “放你娘的狗屁!你儿子有什么值得老子算计的.啊松口啊!!” “哎呀我那苦命的孙儿啊!!” “太太,太太伱怎么了太太,不要吓女儿啊!” 整个荣禧堂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嗙啷! 一个青花罐子被摔到地上,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疯婆子,这是上皇的命令,是老子能左右的?!” “你还我儿命来!” “妈的,你儿还好好在外面喝酒呐!” 啪! 一个檀木矮墩被扔出荣禧堂,摔了个七零八落. “珠哥儿啊!老婆子无用,保不了你啊!” “太太!” 咣当! 贾赦和贾政兄弟两个被丫鬟请了过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仿佛挨了一火炮的荣禧堂 堂内渭泾分明的分成了三个部分 左边是以拿着烛台的贾珲为首,身后躲着李纨等贾珲的妻妾们以及邢夫人。 右边是王夫人提着桌子腿一脸煞气独自一人与贾珲分庭抗争,身后站着几个贾政的妾室。 直冲大门站着的则是贾母贾敏母女,贾母不停的落泪而贾敏则是不停安慰自己母亲,而又时不时茫然的看一眼正在对峙的两拨人。 以及一个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逃课急先锋——宝玉。 “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贾赦兄弟二人连忙绕行跑到了贾母身边,兄妹三人一块安慰起母亲来,贾赦转头看向一脸茫然的贾敏问道。 他们兄弟二人只知道荣禧堂打起来了就急匆匆的往荣禧堂跑,目前还不知道到底因何打起来。 “老爷啊!”王夫人看到自家老爷到场了,心中的委屈瞬间爆发出来,提溜着桌子腿就小跑几步跪在了贾政身边。 “老爷啊,这小婢养的贾珲他不为人子啊,他朝上皇进了谗言,要让咱们珠哥儿去送死啊!”王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朝着贾政哭诉了起来,如杜鹃泣血,悲痛欲绝。 “什么?珲哥儿,这.”贾政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找了个还算完整的交椅坐下来的贾珲。 “少他妈听她放屁,他贾珠有什么值得老子算计的?还他妈要害死他,我捧他还来不及呢!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贾珲两只指头掐着胳膊上明显是被人咬破沾染着血的碎布,小心翼翼地揭开,一边朝着王夫人方向吐了口痰。 刚才贾珲用胳膊挡王夫人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被王夫人欺身而上一口咬住了胳膊,咬进了肉里 “你” “放肆,怎么和你二叔说话呐!珲哥儿,珠哥儿到底怎么了,他人呢?” 眼见着王夫人又要和自家大儿子骂起来,贾赦连忙打断了王夫人的话,让贾珲有了时间来说清楚状况. “哼!” 贾珲冷哼一声。 “上皇见珠哥儿一门三公、家世显赫,再加上自己也足够优秀,是今科探花,就想让他当朝鲜调查团的压舱石.” “慢!珲哥儿,压舱石?”贾政的心也提了起来 “是啊,圣上挑的这批人都是有能力的,就是身份家室都不高,引不起朝鲜两班户的重视,怕被两班户们脑子一热全给剁了,就想让珠哥儿借我的势,让朝鲜心有顾忌,增加一些使团的存活几率” “那你为什么不和上皇说珠哥儿身子骨弱担当不起啊!”王夫人朝着贾珲惊声尖叫! “无知蠢妇,你当老子没说过吗!上皇决定的事是我能影响的吗?别他妈在这窝里横,有种你他妈去找上皇啊! 不对,抱歉啊二婶,我忘了你就是一个五品宜人,你连单独递牌子进宫见皇后的资格都没有啊!”贾珲一脸嘲弄。 听见贾珲说起自己的品级,掀出了王夫人心中最不愿提起的事情。 全家人就属她品级最低,不提自己的国公夫人婆婆,死对头贾敏过几个月都要入四品了,就是平日里最瞧不起的妯娌,大房继室邢夫人身上都有一个伯夫人的位子。 更别提李纨这个小辈都是郡公夫人的了! 王夫人的眼睛一下子变得血红,如疯似魔的捡起一块瓷器碎片就要朝贾珲冲过去要划烂他的嘴! “小畜生我活撕了你!” 见状,贾政连忙往前一扑抱住了王夫人的腰使劲揽着不松手,生怕她挣脱开。 一旁的贾赦也如梦方醒,连忙上前打掉了王夫人手上的瓷器碎片. 碎片碎片! 贾赦定睛往瓷片上一看.啊!!! 前朝的官窑瓷器,作价起码八千两白银. 肉疼啊!! 贾赦心疼的嘴角直咧嘴。 “珲、珲哥儿,珠哥儿这件事.”终于缓过一口气来的贾母一脸期冀的看着贾珲想说些什么。 “老太太,您对上皇可是比我熟络的,上皇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吗?上皇决定的事,谁改变过?”知道老太太想说什么,贾珲连忙打断了贾母的话。 荣禧堂瞬间陷入一片平静。 “不过珠哥儿去朝鲜也不全是坏处,最起码,珠哥儿若是成功回来,在入三品前都不会有什么资历和政绩上的阻碍,也用不着耗费大好时光在翰林院熬资历.” “他本来就不用熬资历,难不成你这当大哥的还要让珠哥儿当一辈子五品官不成!”王夫人恶狠狠的瞪了贾政一眼,让贾政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最近的考评又是中下,和自己同期入朝甚至晚几年的人基本都升上去了,就他升迁还是遥遥无期。 “呵,蠢妇!”贾珲不屑回答。 “你” “够了!”瘫坐在交椅上的老太太总算是缓过劲来了,连忙朝着马上又要打起来的堂下大喝一声。 堂下的众人借坡下驴,立马安静了下来,以大房二房为阵营,分列荣禧堂两侧。 相比较于枝繁叶茂的大房,二房就显得人丁稀薄了。 “哼,孽障,你还要在那站到什么时候!”贾政终于想起了缩在角落里的宝玉,突然朝着他暴喝一声,吓得宝玉一哆嗦,湿了裤子. 完了完了,被老爷发现逃学了. “快点!” 又是一哆嗦,宝玉使劲憋着眼泪夹着湿裤子,挪动到了贾政身边。 “不对,孽障,你今日不是应该去学堂吗!”贾政这才反应过来,见到贾宝玉这幅畏畏缩缩的样子,又想到出息的自家大儿子和对面已贵为太尉的贾珲,怒发冲冠终于失去了理智,一把捞住宝玉的肩膀就放倒在地! 也不顾宝玉挣扎和王夫人的阻拦,抓住地上的桌子腿就要朝着宝玉的宝臀打去! “老二你要打就先打死老婆子我!” 见到自己的心尖尖宝玉就要被他老子没轻没重的棍棒打到身上,贾母又急了,一把甩开还揽着她胳膊的贾敏,就朝着地上的宝玉护了上去. 大房的众人瞬间进入吃瓜看戏的状态,只有贾赦呆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反应过来,也朝着贾政那里扑了过去,一把把住贾政的胳膊缴了械,把桌子腿往旁边一扔. 。。。。。。 “嘶——哈,轻点轻点!啊!” 一块碎布从贾珲小臂上的牙痕中被镊子捏了出来,还带出了一点碎肉. “别动!”李纨眉头一皱瞪了贾珲一眼,紧接着就拿着一根棉签,沾了点酒精摁在了刚刚清理过的伤口上. “呃嗯.嘤——”贾珲被酒精刺激的变了声 “你不是武将吗?怎么这点伤痛都忍不了?” “那换你来试试啊” 对面,抱着小衙内的贾赦一脸沉闷,也只有小衙内是不是“哦哦”的软糯声音才能让他稍微漏出一点笑容来 又被母亲责难了! 让珠哥儿去朝鲜是上皇的主意,和大房有什么关系?要是真的不服,那就去找上皇去理论啊! 说什么能不能让珲哥儿再去求求上皇,能不能换成在京畿或者六部找个肥差. “珲哥儿,老太太说的话你就当听个响就是,别去找上皇求情,他贾珠爱去不去!” 贾赦一脸憋屈的朝着贾珲嘱咐道。 “嗯。”贾珲点了点头。 自己对贾珠,对二房已经说是仁至义尽了,就这样那王淑清还不知足,说什么提拔关照贾珠是自己本就该如此的! 最后一个齿印的伤口也被清理完毕,李纨这才拿出了从西南送来的白药敷在了伤口上面,再缠上绷带,系紧。 伤口清创包扎结束! “好了夫人,你和太太她们先出去一下吧,我和父亲还有些事要说。”贾珲终于回想起了这回来荣国府的正事,朝着李纨吩咐了一句。 李纨一愣,但很快也反映了过来,这父子俩是要谈一些隐秘话题。 从贾赦怀里结果小衙内,李纨领着屋内的女人们出了门,还贴心的把门给关上了。 贾赦看着这一幕,一言不发的坐在交椅上,直到李纨等人走出去后这才看向贾珲。 “珲哥儿,到底有什么事?”贾赦问道。 贾珲沉默了一下。 对于贾敬在接触的人,他不是很想和贾赦说。 好不容易从那日的阴影里走出来,也不知道知道这个消息以后有什么影响. 叹了口气,贾珲最终还是选择把这个消息告诉贾赦。 “爹,你知道贾敬最近在干什么吗?” “混账,那是你敬大.”刚想纠正一下贾珲的称呼,但在听全贾珲的话后,贾赦内心出现了一丝不安。 “.敬大哥在干什么?”贾赦问道。 “东宫。” 啪嗒! 手中的折扇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贾赦坐在椅子上瞪大了眼睛紧盯着贾珲,呐呐不能言 “东宫.”贾赦苦涩的闭上了眼睛. 。。。。。。 “爹,你干嘛呀爹,放我们出去啊!爹,如今太子六率齐出,大势在太子,小爷需要我们!” 还未曾蓄须的年轻贾赦一脸焦急地拍打着从外面缠了铁链的大门,朝着门外那正在披甲的苍老身影哀求着 “屁话,龙骧、凤翔二卫尽在皇城,六率打得过哪个?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胆大包天,竟敢伙同太子兵变” “是皇帝欺小爷太甚!”贾赦立马大声反驳。 “狗屁!这天下以后本来就是要交给小爷的,连圣上的刁难都受不了,日后如何坐稳这江山社稷!”须发斑白的扎髯老汉带好了兜鍪,抓起茶杯来就朝着身后紧缩的房门扔去。 嗙啷! 茶杯砸在门上摔了个粉碎,吓得贾赦不禁往后一跳,但又目光坚定的再次上前盯着老汉的双目。 “唉”贾代善长叹一口气,但又欣慰的笑了笑。 儿子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坚持了. “别看老子,你们今日那都别想去,都给老子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吧!” “跟二叔说什么废话,小爷还在等着咱们!” 一直坐在椅子上闭目的贾敬突然睁开了眼睛,举起椅子就朝着大门砸去,惊得贾赦连忙跳开 哐! 大门为之一颤,掉落了些许灰尘。 哐! 已经红了眼睛的贾敬又飞起一脚踹在了大门上,但被铁链死死缠住的大门依旧纹丝不动,反倒是贾敬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二叔,开门,开门!二叔,贾代善,贾代善你给我把门打开,我是东宫少詹事,你怎敢囚禁朝廷命官!贾代善把门开开啊,否则看小爷怎么收拾你啊!贾代善你听见了吗!” 贾敬绝望的朝着贾代善疯狂威胁着 贾代善没有搭理身后大侄子那苍白的叫嚣声,从身旁老亲卫的手里接过陪伴了自己大半辈子的腰刀与长槊,目光坚定的朝着梨香院靠近大街的小门走去 “祖父.” 一个身姿挺拔风采卓越的小少年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一脸担忧的看向那要去平叛的老将军。 “珲哥儿乖,快回房睡觉去吧,祖父今晚上还有些事,明早啊,明早,祖父再和你讲祖父在西北打和硕特的故事!” 老将军走到了少年面前,左手颤抖的抚摸着少年的脸庞,眼睛一闭一睁,眼中的留恋再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坚定,将少年推回了房间,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伴随着身后子侄的怒骂与哀求,老将军骑上了心爱的战马,带着并肩作战了一辈子的老亲卫,带着贾氏宗族的能战之人,直奔那烈焰滔天的战场。 (本章完) 第147章 决定 喊杀声持续了一夜,皇宫方向时不时还有炮声传来,火光冲天,时不时从院墙外传来的厮杀声让梨香院内的所有人都无法安然入睡。 年幼的贾珲蜷缩在墙角,身边放着贾代善专门给他打造的合用兵器,怀中揣着匕首,满脸不安,仔细的听着房门外的声音。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就会冲出去 让亲兵挡住乱兵,他会亲自将被关在厢房内的二人杀死。 万幸,贾家族人自发的封锁了宁荣街的所有出入口,并手持刀枪弓箭戒备了一整夜,所有战败或者被打散的溃兵见到贾家的这幅场景,全都没有头铁冲上去试试贾家族人的成色,纷纷绕道而行 。。。 “珲哥儿,来,让爹爹看看你这段时间的长进,看到这段铁链了没?爹爹看看你要用几刀才.” “爹,你死了这条心吧,祖父肯定是有他的思量的.” “住口!无知小儿,你懂个甚?小爷英明神武,皇帝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贾代善误我贾家,是我贾家的罪人啊!等着吧,小爷肯定会来救我们的,到时候,我非要把贾代善这老匹夫逐出贾家不可!” 贾敬朝着贾珲开始破口大骂,发泄着心中的怒意,贾赦紧皱眉头,门外的贾珲充耳不闻,甚至还不屑的瞥了贾敬一眼,这让贾敬越发的愤怒! 将贾敬的咒骂当做bgm,贾珲撇了撇嘴,按照贾敬骂人的节奏继续着每日的锻炼。 周围负责看守两位少爷的亲兵们依旧克忠职守。 院外传来一阵惊呼,而后就是拜倒在地高呼参见老爷的声响,贾珲心神一震,舞刀舞地更起劲了。 浑身血渍的老将军提着一把断刀回到了梨香院,对着自家孙儿很是夸了一顿,这才把他打发走,站在了被铁链缠绕的大门前。 “太子自刎了。” “你放屁!” 贾敬暴怒,朝着门外就开始大声咒骂。 贾赦像是个无助的孩子,依靠着墙壁瘫倒在地,将脸埋在了双腿间呜呜的哭泣。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既然贾代善回来了,那就代表他们心目中的神,他们的君,太子兵败了 麻木的被亲兵架到荣禧堂接旨,听到皇帝对东宫同僚们的处置,心如刀绞不能形容其一 兄弟二人浑浑噩噩的被关在梨香院的小厢房里,由老父亲自看押,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直到朝廷征召自己的长子前往边疆效力时,自己才终于从浑浑噩噩之中苏醒。 彼时,老父已然油尽灯枯,自己的长子也要离开自己去面对那九死一生的路途。 曾经偌大的东宫被封存,原本的东宫臣属们也就剩下了他们这些勋贵子弟与寥寥几个因各种原因躲过了清洗的几个文官。 最是意气风发的敬大哥也出家当了道士,整日里与铅汞为伴. 一切都变了,曾经在东宫指点江山、高谈阔论,一同发誓要团结在小爷麾下打拼出一番洪业的誓言顿时成了笑话,成了再也无法完成的事. 贾家不出意外的话,也会就此沉寂下去,无论做出怎样的努力,送女入宫,去捧不熟悉皇子的臭脚什么的,只要没有能够挑起大梁的自家人统统没用,甚至会加速贾家的消亡 他原本打算算是肆无忌惮的玩乐一生,然后哪一天就这样死掉。 但出乎意料,长子在西域九死一生的打拼出了一番事业,自己重新燃起了对生活,对未来的期望. 。。。。。。 陷入回忆的贾赦回过神来,与同样回想起从前的长子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这份来之不易的改命,这份来之不易的光明未来,不能让一个只沉浸在旧日荣光里的老余孽老牛鼻子给毁了! 父子二人同时目露凶光。 “贾敬必须死!” “父亲放心,孩儿已经吩咐下面人,给他下半月送的药材里面添了点东西了,保证他活不过五月五了.” 听到贾珲的安排,贾赦点了点头。 他本来是想安排一场意外来着。 “能被查出来吗?” “父亲安心就是,那老道不是想成仙吗?那孩儿就帮他一把,助他羽化!” 又商议了一下细节,父子俩这才松了一口气。 贾珲端起茶碗来喝了口茶,贾赦的目光也碰在了他的左胳膊上,被绷带缠绕的伤口。 为了处理伤口方便,李纨将贾珲今日所穿常服的袖子给剪了下来。 “伤口.” “还是有些感觉,那狗日的王淑清还真是狗日的,长了副狗牙!”贾珲晃了晃缠着绷带的左胳膊,朝着贾赦展示着。 贾赦面色不改,但心中也止不住的愤怒。 自家大儿子可谓对二房仁至义尽了,又是帮忙跑关系,又是帮忙定下姻亲,又是帮忙提高名次,又是帮忙增强同年关系 若非珲哥儿起了势,重新把贾家推回了鼎盛,你看那李湷会不会和贾家,尤其是和贾家的二房,一个五品官家的嫡子结姻亲! 自家大儿子这真真是把长兄如父这个行为做到了极致,为贾珠所做的一切他亲爹贾政拍马都赶不上! “儿啊,我知道你想让咱贾家人都好好的,可这回你必须听爹的,以后就别和二房的人来往了。”贾赦语重心长的劝起贾珲来。 贾珠感激贾珲没用,王夫人对贾珲如今的身份完全没有概念,具贾赦观察,王夫人对自家大儿子的印象依旧停留在她刚嫁入贾家时,那个爹不疼娘没了,嫡母无视,被致仕荣养的老太爷关在小院子里饱受折磨(习武),还以下犯上忤逆她把她偷偷往娘家搂钱的事情抖搂出去的庶孽 贾珲愣了一下,还是朝着贾赦点了点头。 “就依父亲所言吧.” 。。。。。。 贾珲一家人在东院与老父亲贾赦一起吃了顿晚饭,这才乘着马车回到了郡公府。 贾珲则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 过了天街就看见探花郎站在郡公府门外,堂兄弟两个目光交汇,贾珠苦笑一声,什么也没说就跪了下去。 “老爷,外边怎么了?” 李纨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没什么,时候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贾珲若无其事的朝着马车说道,而后径直的从贾珠身旁走过,进了府邸。 马车上,李纨也没有在追问,也没有掀开窗帘,既然自家老爷都说没什么了,自己掀开门帘再去看那就是徒增烦恼了。 由于左胳膊上的伤口,贾珲并没有去浴池泡澡,而是让朱鹮等三个通房帮自己仔细擦拭了一下身子。 今日没心情耍乐,就暂且把她们放走了。 书房。 亲兵头子胡九、负责商队的小舅子努斯热提(月理朵小两岁的弟弟,贾珲打进伊犁后找到了缩在贫民窟窝棚里的一家人)和郡公府的大管家,也就是贾珲的亲娘舅,贾珲的亲娘元款冬的胞弟元荣齐聚贾珲的书房。 主人家的书房可不是等闲就能进去的。也就只有如他们这样的绝对心腹才有资格入内。 除了有限的几个时间,例如新年、端午、重阳等重大节日外,他们是极少凑在一块儿的。 一来,大家都有自己负责的事情,比如胡九要时刻跟在贾珲身边,而努斯热提要一直伊犁——洛阳或者迪化——洛阳来回跑,平日里别说胡九和元荣了,就是贾珲一年间也见不着他几次。 二就是他们三个总理郡公府军、政、商的大佬总是凑在一块是想做什么? 只是今日不过年不过节的被贾珲召见,让努斯热提和元荣十分不解,但是在与胡九经过一番交谈后,努斯热提恍然大悟,元荣也好像恍然大悟一样跟着努斯热提点起头来。 开玩笑,就那漏成筛子似的荣国府还能存得住什么?这荣禧堂还打着架呢,他元大管家就已经知道打架事件的起因经过了。 但这位努斯热提还不知道呢,胡九也正好有卖弄的欲望,只是装一装傻而已,何乐不为呢? 估计家主是要好好收拾收拾隔壁二房了! 元荣在内心思索着。 他虽是贾家的家生子,但元家还是有些家世,家传了几本部书的,比如佛经《大般涅盘经》。 若非当年老祖实在没有办法才卖身进了贾家成了奴籍,否则元家在新朝也能混个小世家当当。 就是人丁少了些。 某口传来一阵响动,三人连忙起身回头,只见披散着头发身穿长衫的贾珲走了进来。 “家主!” “嗯,都是自家人,坐。”朝着他们挥了挥手,贾珲坐到书桌后面,翘起二郎腿来看着他们。 三人也恭恭敬敬的坐了下来,等待着来自贾珲的命令。 “二房欺人太甚,我受不了这个委屈! 老九,去查,查王家.算了,查她王夫人都有什么烂账,什么包揽诉讼、放印子钱什么的给我仔仔细细的查!查着了就去洛阳府报官! 努斯,把之前给二房的几个铺子也收回来,再给我把二房的所有生意给老子搅和黄了,公中的也是!” “姐夫.啊不,家主,公中的生意也要搅黄了?”努斯热提连忙追问。 “搅!通通都给我搅合黄.等等,我想想” 贾珲冷静了下来,重新思索了一下. 既然已经决定和二房撕破脸皮,老太太也更偏向二房,就像之前那样,老太太偏了大心! 无论怎样调解那最后都会是大房吃亏 那干脆分家单过算球! 反正老子已经实质上的分家单过了,几千万两银子在手也不屑和二房分家产,老太太再怎么闹也不可能影响到荣国府爵位的传承,如今贾琏与贾琮尚在,在他们父子三人全部死掉之前,这爵位和二房没有半毛钱关系!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贾赦贾琏贾琮父子三人当场暴毙,自己敦煌郡公这一房的继承顺位那也比二房高。 只要贾赦不是当场暴毙没工夫留下遗言,但凡有留遗言的功夫把自己的一个儿子过继到贾琏膝下继承香火,回去继承荣国府就是 大房有自己在,必然是有持无恐,可二房和老太太呢? “努斯,先把二房自己的产业还有王淑清自己嫁妆里的产业搅和黄了,荣国府公中的家业等我再吩咐吧.” 以贾珲对老太太的了解,就是提出分家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毕竟贾元春为义勇亲王妃,贾珠是新科探花,就连那之前那差点被他老子打死的宝玉在老太太眼中也是个有大造化的,绝对不能被荣国府两房老母尚在就分家的恶名坏了前程。 大房就没这个顾虑了,他贾珲已经贵为太尉,贾琏有爵位要继承,贾琮的话.扶的起来就扶,实在扶不起,等日后自己又立功时,给他兑换个小爵位安稳殷实的过一生就是。 而且只要自己的权势还在,迎春的婚事也不用发愁。 大房每个人都有着光明的未来,而二房只有几个完全不确定是福是祸的未来… 所以就算是分家,最多也就是分产不分家维持着表面上的和睦,之后就是什么爵产归大房,家产归二房之类的戏码. 等到了那个时候,再把归到二房名下的产业挤兑黄了吧,要是提前把荣府的公产废了,那分家产的时候可就有的麻烦了 等到了那个时候,就算加上贾赦孝敬的养老钱又如何?就凭贾政一个五品官的俸禄,又怎么可能支撑得起二房与老太太那穷奢极欲的生活来? 一下子拍死完全没有意思,看着他们自己慢慢乱起来,而后慢慢的分离崩析才是最佳选择 以后几年里的乐子就看他们的了。 胡九和努斯热提在领到差事以后就离开了贾珲的书房,只剩下贾珲的亲娘舅元荣在场。 “舅舅.” “家主!”元荣连忙站起身来,恭敬的等着贾珲下令。 贾珲认不认他这个母族舅舅是贾珲的事,可自己不能把自己的身份忘了,真把自己摆在贾珲的舅舅的身份上。 “家里能打敢拼的有的是,可能动脑子的还是太少了.”贾珲无喜无悲的看着眼前恭顺的大管家元荣。 “是,老奴这就去把这几个月来参与军训出挑的贾家子弟名册给您拿来”元荣着重在“贾家子弟”四字上加重音量。 “嗯天色不早了,舅舅也快回去休息吧,明日再看也不迟。”贾珲点了点头。 元荣闻言,没有出声只是朝着贾珲躬身行礼,而后缓缓的退出了书房 “啊对了,元家也算是家学渊源的,舅舅也挑几个出挑的子弟来府里做事吧,若是真的优秀” 原本正要跨过门槛的元荣僵在了原地,嘴角抽动了几下,总算是抑制住了不断上翘的嘴角,立马回过身子来五体投地朝着贾珲拜下 (本章完) 第148章 齐聚一堂 翌日。 “你要作甚?”贾赦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脸淡然的贾珲,好像刚才那副大逆不道的言论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分,家!”贾珲一字一顿的对着贾赦说了出来。 “不行,不行不行,老太太健在,怎能分家啊!这置老太太于何地,置我贾家的名声于何地!”贾赦强烈反对分家! 这年头就讲究“忠孝”二字,“忠”这个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做圆满的,于是乎“孝”就成了头等美德,成为了普世价值观。 这年头就是十恶不赦的死刑犯,只要他是个孝子那别人还是会高看他一眼。想临死前最后给父母磕个头上个坟,只要离得不远,绝大部分官员还是会准许他的请求。 当然,他到底是孝还是不孝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早年间,就是顶长辈一句嘴,长辈把晚辈打死都不什么新鲜事。 更别提父母健在的时候就提出分家这种会让都察院狂欢的大事了。 “不行,坚决不行!你若是敢在老太太面前敢提一个‘分’字,老子我就敢上吊,听明白没有!”贾赦大怒,站起来踹翻了椅子就伸出手指点着贾珲的额头一点一字的告诫! 哪怕身为贾珲的老子,贾赦依旧不敢和贾珲真动手。 实在是怕把贾珲打恼了被他不小心一拳打脑门上给自己干挺了. “好好好,不分了不分了!分产,分产总行了吧!”贾珲连忙伸出双手阻挡贾赦的点击,一脸憋屈的朝着贾赦退让了一步。 “分产?”听到这个词,贾赦停住了戳向贾珲额头的指头。 “是啊,分产,名义上还是一家人,但从此以后咱大房过大房的,二房过二房的,谁都别掺和谁的家事!”贾珲也重新坐正,揉了揉被贾赦戳的有些发红的额头。 “这也不是不行.”相比较分家,贾赦觉得还是分产更好一点。 “爹,分是一定要分的,就和你昨日说的一样,我对二房可谓是仁至义尽,都是她王淑清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按理说就她一个五品宜人敢袭击太尉,不,别说太尉了,就是袭击一个伯爵,当场剁了她都没人说我什么! 现在我和他们二房老死不相往来又怎么了?谁能说我什么?那就是礼法里面也没有说过我要孝敬二婶啊!” “啊,孝不包括婶子吗?”听到贾珲的辩解,贾赦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 “这我.这.婶母应该不包括吧”被贾赦这么一问,贾珲也愣住了,这婶母到底算不算来着? 对儒家经义不甚熟练的父子俩面面相觑。 “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和王淑清一般见识,没当场扇死她是因为我大度,和她王淑清没半点关系!” 贾珲态度十分坚决! “那、那元春那里怎么办?再怎么说王氏也是元春的亲娘,万一元春给大王吹什么枕头风”王氏不王氏,探花不探花的贾赦都没当一回事,麻烦的还是嫁入义勇亲王府当王妃的元春。 “元春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谁才是她最大的靠山。”对于元春,贾珲就从没有担心过。 离了自己元春还能依靠谁?贾珠? 屁! 就是贾珠都要考虑清楚要怎么修复和自己的关系以避免前途受影响,到现在他还在郡公府前跪着呢! 探花又怎么样?每三年就出一个,最近几年因为值得开恩科的大事太多,也为了填充新开几乎半壁江山的官位空缺,几乎年年都开科举,状元探花之类的都快烂大街了! 他贾珠又不是万承训那种难得一见且很难替代的专业人才,凭什么保证能够打败无数竞争对手爬到九卿的位子上去? 若不是发生这档子事,他都要给贾珲专门摆上几桌给他磕个头了! 为什么?因为他贾珲的影响,朝鲜的事一旦做成且活着回来了,他贾珠的资历就能瞬间超过无数竞争对手,省去几十年的苦熬! “可万一呢.”贾赦还是觉得不太稳妥。 “万一?万一什么?万一他陈四被元春的枕头风吹到,和我反目?呵,那他陈四就不值得我去追随” “噤声!你这话就是不忠!”贾赦连忙制止了对面逆子的不忠发言。 “哼!”贾珲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这种事情陈净远最多就是来劝自己几句,说几句场面话,再多就不应该了。 陈四心里很明白,他和贾家结亲到底是为了什么。 “唉”贾赦长叹一口气,“成吧,那就让族长族老还有几个亲近老亲过来见证吧.” 以贾赦对他老娘的了解,你不把她逼到角落里跑不了,绝对会出一些幺蛾子,什么装晕、装病、撒泼、骂街. 要想在老太太面前办成什么事,就要不管不顾的在她面前直接办好才行! “这倒不急,等一两天着吧,先去联系一下老亲,比如史家的两个叔父,还有林家.林家算了吧,林家的老太太比老太太年纪还要大,万一惊出什么事来,姑父就要和咱家玩儿命”贾珲摁住了想要起身去东府找人的贾赦。 “不是,珲哥儿,你也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兵贵神速这种事你应该比老子懂吧?”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挑战一下老太太的权威,结果这苦主倒阻止起自己来了! “家事和战事也不一样啊,打仗的时候遇上硬茬子我还能带着人硬打掉,可放在咱家,我还能冲上去把老太太给”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贾赦再次制止了贾珲的大逆不道之言。 “成吧,反正等一两天,握把王淑清办的那点破事的证据都搜集一些.” “慢着!珲哥儿,王氏的破事?”贾赦不解。 “是啊,包揽诉讼,放印子钱.” 啪! “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早点办了她!” “我他妈哪有这闲工夫啊!整个五军都督府就剩我一个管事的了,全国的军事都要先在我这过一遍手,更别提西南、江湖还有朝鲜的破事了! 我倒是想办了王淑清啊,可也要分出轻重缓急等我把手上 唉.好吧,我太忙把这事忘了.”贾珲不打算狡辩了,他就是忙到把这事忘了,如果不是昨日那一闹,可能要等好些时日他才会想起来。 “那就明日,我不管你明日收集了多少证据,这事一定要在你胳膊上的伤口好之前办妥了!” 不再搭理贾珲,贾赦摇了摇头就走出了屋子,他要去找史家的两个表兄弟过来作见证。 贾珲也站起身来,他也要去找几个还亲近的老亲过来作见证,尤其是作为二房女婿的陈净远. 。。。。。。 自从前日长孙贾珲和二儿媳妇王氏在荣禧堂撕破脸皮打了一架后,她的内心就开始不停的发慌。 这两日就连宝玉都没有见,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动弹,往日里那些一张嘴个顶个巧的丫鬟们也沉默了下来,安安静静的侍立在各处。 这几日家里的氛围压抑的可怕,火药味尤其浓郁。 就是平日里那些无法无天惯了的老奴才们也夹着尾巴走路,生怕真真惹恼了哪路主子不管不顾的一刀把自己剁了,理都没地方说去。 比如说隔壁的太尉,就属他最危险。 “老、老祖宗,珍大爷还有几位族老、两位史家的舅老爷还有其他几个老亲都来了!对,还有大王!”赖嬷嬷跑进了贾母的院里,急急忙忙的就小碎步走到了在愣神的贾母身边朝着她说道。 “谁?珍哥儿还有族老,还有老.亲.” 咯噔! 贾母浑身一颤,一股不好的念头出现在她脑海中. “快,快去荣禧堂!”贾母扶着交椅扶手就站了起来,朝着荣禧堂走去。 荣禧堂。 贾珍与一众族老老亲们围在大房众人的周围苦口婆心的劝导着。 为保证大房分产的最终目的不被泄露,贾赦与贾珲对他们宣称的是坚决分家。 他们要分家啊!若是真分成了,那贾家的名声要臭到什么地步? “珲哥儿,真要分家?”陈四一脸担忧的看着贾珲问道。 陈四的身份太高,在场的众人里有资格接待的不多,能跟他站在一起的更少,没办法,让贾珲来亲自接待了。 “唉我跟你实话实说吧,”贾珲凑到陈四耳边,“其实不是分家,是分产,对外还是一家人,但以后大房过大房的,二房过二房的,没有二房要管大房花销,大房花钱要找二房要这种破事了。” “这样啊”陈四点了点头,只私底下分产那就没什么事了。 “老太太来了!” 后门处突然传来丫鬟的报名声,一群人站了起来。 “参见太夫人!” 太夫人?不是老太太? 贾母身子一僵,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笑了起来走到他们身边一一把他们扶起。 “哎呀,原来是大王啊,老身失礼了,老身给大王见礼了” “不敢不敢,老太太折煞我了,打小我就常常跟着珲哥儿来家里打扰,如今还娶了元春为妻”陈净远一脸恭敬的抓着贾母的双臂客套着 咯噔! 贾母的内心再次揪了起来. 这是在告诉她他陈四是站在贾珲这边的啊! 勉强的朝陈四笑了笑,这才坐在了挂画下的交椅上。 作为主见证,陈四也坐在了另一侧。 见到二人落座,在场的诸人也纷纷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就在这时,贾政夫妇与身旁跟着一瘸一拐的贾珠也走了进来,朝着四周见礼后也坐了下来。 贾政今日本来要去上差来着,但昨日晚上贾赦的长随过来告诉他已经帮他请好了假,务必让他翌日必须待在家里,有要事相商。 贾珠也是昨天中午贾珲让他回来的。 贾珲去见了贾珠一面,也没说什么,就是告诉他再保他朝鲜这一次,之后就按照对待普通族人的态度来对待他了。 对此,贾珠也没有异议,自己的母亲做的实在过分,贾珲会做出这种决定完全在意料之中,大兄贾珲对自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所以今日无论怎样,受着就是。 偌大的荣禧堂内分为四块。 作为高堂的贾母与作为见证的陈四坐在正位。 大房贾赦邢夫人夫妇与贾珲李纨夫妇坐在左侧。 二房贾政王夫人与贾珠坐在右侧。 老亲们按照各自支持的对象坐在他们后面。 贾珍与族老们坐在正对贾母的位置,面前放了张桌子以作记录。 “嚯,这什么阵仗啊这是,倒是像要打起来似的,竟是让老亲们看笑话” “老太太!” 老太太还想和稀泥糊弄过去,却被贾珲打断。 贾母随即不满的看向打断了她话语的贾珲,就要展现老祖宗的姿态开骂,却看贾珲站了起来撸起袖子,身旁的李纨取出一把小剪刀剪开了缠绕在他左小臂上的绷带 涂满了药膏咬入肉了的牙印出现在众人面前。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他们知道大房二房前日打了一架,但没想到战况竟然激烈至此,就连太尉都被王氏啃了一口! 不过话说回来,太尉竟然没一巴掌打死王氏,这脾气还真是. 坐在二房身后的王子腾嘴角抽搐,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妹妹竟然这么有种.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他也没了为自己妹妹挣理的念头了,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还想感谢感谢太尉的不杀之恩呢! “老太太,你看看我这胳膊,我百战余生都没在这条胳膊上留下一道疤来,谁承想她王淑清这么有能耐,竟有如此本事在我胳膊上留下道牙痕来! 还有贾珠要去朝鲜的这件事!他妈的我好心好意告诉你们这件事想让你们早做准备,该跑关系就跑关系,结果呢?啊!她王淑清就这样报答我的?” “住口!就是你要害了我儿在上皇面前进了谗言!”王氏急了,站起来指着贾珲就要开骂,但却被贾珠紧紧的拉住摁回了座位上。 贾珲没有理她,全当她不存在。 “她甚至还他妈骂我.骂我小婢养的!我堂堂太尉凭什么要受这等委屈? 我帮了二房多少次了?给元春找了个好归宿,还帮着贾珠找了大宗伯的侄女给他牵线搭桥,帮了他多少忙?这些事外人不知道,她王淑清能不知道吗? 啊!他是怎么对我的?瞧瞧瞧瞧,瞧我这胳膊,还有她说的什么‘我帮贾珠就是活该的!’ 这又是什么屁话!” 贾珲站起身来,伸出胳膊就朝着周围人展示起来。 见到贾珲在卖惨,王氏大怒! “贱唔!”刚要站起来骂,就被身后的王子腾和贾珠一个往椅子上摁一个使劲的捂着她的嘴,生怕她再说出什么逆天发言来. (本章完) 第149章 荣禧堂对峙 没有搭理被两人按着不停挣扎的王夫人,周围的老亲与族老看着贾珲胳膊上的伤口,议论纷纷。 “诸位,我可对他们二房仁至义尽了!可他王淑清狼心狗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你们知道我听见她说我对贾珠不怀好意的时候我有多寒心吗?啊!” 贾珲环视着看周围老亲,他们看二房的目光已经有些不善了。 “珲哥儿,你也知道你二婶她就是心直口快,再加上心系珠哥儿安慰着急这才说出来那话的啊!” 贾母眼见着就连站在二房这边的王子腾看他妹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了,立马着急起来。眼看着贾珠愧疚,贾政沉默,二人皆是不语,只能亲自下场挽回。 对于贾母来说,两房处在互相制衡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状态。 为此,在自家丈夫贾代善离世后,不顾礼法强行压制长子贾赦让他留在了东院。又给他选了一个没权没势,能力在民间算好但放在公侯家就差了许多的续弦。 这样一来,大房就成了只空有爵位,实际上在家中没有丝毫实权的状态。 其实正常来讲,只要贾赦态度坚决一点,不可能连一等将军印都保不下来。 偏偏这个时候正是贾赦遭受大变颓废了下来,而他又是个愚孝的,这件事也就被贾母三言两语的办成了。 虽说长子对自己权威的威胁最大,但却是自己最不用费心去算计的。 但也不是全无威胁,一旦贾赦铁了心要办一件事,归根结底只是一介内宅妇人的贾母也根本没有阻挡他的能力。毕竟这年头有个词叫“牝鸡司晨”,是坚决被打击的现象。 (比如强娶鸳鸯事件,只要贾赦硬气起来,贾母连她跟前的心腹大丫鬟也是守不住,对着贾赦退让默认了。最后还是鸳鸯自己硬气以死相逼,这才没让心有算计的贾赦得逞。鸳鸯也在贾母去世后跟着自尽了。) 不过在大多情况下,只要好吃好喝美人不断的伺候着长子就够了。甚至钱都不怎么需要准备,长子手上有他祖父祖母留给他的私房,想花完这笔钱最少也要二十年,而二十年的漫长岁月,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变化? 再就是二房了。又以希望被二房亲自照顾,让贾政尽孝为名,让他住进了二房根本没有资格入住的荣国府正堂——荣禧堂。 二房得了除去爵位以外的所有实惠,包括爵产、公产甚至是本应该属于贾赦的权利与人脉。 但是,二房名不正言不顺,甚至可以称为僭越了。 野心一旦被放开,能升起放弃野心念头的那都不是一般人,真能收回去的那都是豪杰中的豪杰。 然而贾政只是一个秀才都考不中的自命不凡且恨天不公的人。 所以,为了能够继续享受这种尊贵生活,贾政自然也会紧紧抱紧母亲的大腿,生怕让母亲有丝毫不满。 二儿媳妇王氏也是如此,天性贪婪的她更不会放弃这突如其来的富贵。尽管会因为性格原因时不时和自己斗一斗,但都是小打小闹,王氏心里也清楚自己的权力是从哪来的,所以权当逗个闷子了。 有名无实,有实无名。 在这个状态下,无论是谁都需要来找自己这个母亲来主持公道,总揽大局。 爵位都给你了,你还要怎样?你是不是存心不想让你弟弟好了?套车,我要和老二回金陵去,省的碍你一品将军的眼! 老二,这爵位是你爹传给你大哥的,我让你住进荣禧堂来是方便照顾我,不是让你肖想爵位的!再起这心思,那就搬出荣禧堂,让老二媳妇把管家权还给老大媳妇! 两个儿子就这样被贾母玩弄于鼓掌. 这一套确实好用,在原着中,这套制衡最终演变成了大老爷与老爷,而不是老爷与二老爷。 在奴才们的认知里,贾政才是荣国府的主人,而那个生活在马厩边上的老废物才是命好,雀巢鸠占一等将军爵位的那人。 没看大房的继承人贾琏在老爷面前就和个大管家,好奴才似的嘛? 而贾政也无形之中被奴才们捧了上去,生性好面子,将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僭越住在荣禧堂中,当这个本不属于自己的荣国府家主。 两个荣国府的老爷就这样被贾母的制衡之道通通玩废。 至于自己百年后荣国府会怎么样? 那就和自己无关了,宝玉是个有大造化的,荣国府会在他的手上再次辉煌起来. 这一世的贾母也同样做出了两房相制衡的决定,但在计划即将步入正轨之时,贾珲平定高原,封为郡侯,一下子就成了朝中新贵,身为他亲爹的贾赦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 等贾珲灭元,贾赦也沾光成为荣伯时,贾母知道,自己的制衡策略破产了。 大房和二房差距过大,奴才们也不是傻子,谁更有前途他们也是能看出来的。 自大房父子二人全都封了爵后,贾母就知道,两房冲突这件事总会有来临。 可这件事来的太过突然,当时自己也因为心神大震躺在椅子上缓不过来而错失了最后的调解的机会。 后来又期冀于贾珲微乎其微的概率脑子一抽原谅二房. 本来昨日郡公府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贾母都认为这件事贾珲都咽肚里了,谁成想今日大房把老亲和族老们统统请来了! “珲哥儿,你说,这事你想怎么办!”让贾珲继续说下去只会让二房越发陷入劣势,更别提这些人因为贾珲的身份本就偏向大房了。 “分家!” 贾珲也不客气,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大房的目的。 哄的一下,整个荣禧堂顿时嘈杂了起来。 “不可能!要想分家除非老婆子我死了!”贾母大怒,一拍桌子朝着贾珲大喊! “珲哥儿,你这是大不孝!”贾政也急了,站起身来指着贾珲就骂。 众人也纷纷来劝说,听不听的就是大房自己的事了。 “天啊,老太爷啊,贾家怎么就出了你们这两个不孝的东西啊!政儿,政儿,快去收拾行李,咱们娘俩回金陵守着祖坟去!”贾母掩面痛哭,一边还朝着贾政连连吩咐着,仿佛若是不和她一起走,明日就会被大房的父子俩玩死一样. “好!” 耳边传来炸雷一般的叫好声,打断了贾母的哭嚎。 只见贾珲一拍大腿,猛地站了起来。 “快,没听见老太太的吩咐?还不快去收拾行李准备马车去啊!” 贾珲朝着周围几个奴婢大喝,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贾母身边。 “老太太,此去金陵路途遥远,市面上也总有江湖人出没不甚太平!不过您放心,孙儿这就派亲兵来护送您回金陵!一百怎么样?” 贾珲半跪在地,一脸惊喜目光灼灼的盯着贾母的脸。 “你孽障!”贾母被贾珲这话搞得失了分寸,满肚子脏话堵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来. “这老太太您怎么骂上了,可是嫌弃护卫少?没问题,那孙儿就让胡九把孙儿那近三百号亲兵全都给您带上! 金陵养人啊.您啊,就安心在金陵住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又有无数老亲族人在,您也不会孤单,奉圣夫人也在金陵,您也可以时不时去寻她”贾珲朝着贾母滔滔不绝讲起金陵的好。 一时间,贾母竟然觉得回金陵住好像也不错 呸呸呸! 差点着了这孽障的道! “珲哥儿,分家真不行啊,表叔知道你受了二房不少委屈,可也不能就为了她贾王氏就坏了贾家一族的名声啊! 表叔知道你不在意名声,可其他贾家人呢?他们不婚丧嫁娶了? 非要因为这分家一事搞得一家人离心离德才好吗?” 史鼐眼见自家姑母就要被贾珲说昏了头,连忙站了出来开始劝他。 周围老亲里也就他史鼐和贾珲关系好了,其余人不能说不好,只能说一般,他们的话在贾珲这里分量低。 “是啊是啊,忠靖侯说的不错啊” 老亲们也顺着史鼐的话开始劝起贾珲来。 “这”贾赦似乎是被周围众人说动了,低下了头,有些迟疑 有戏! 众人连忙上了上强度,不断话语轰炸贾赦,企图从他这里打开一道口子. “这珲哥儿,要不”贾赦仿佛被说动了,一脸愧疚的看向一脸不敢置信的贾珲。 “爹你在说什么呢!不是说好了快刀斩乱麻赶紧分家吗!”贾珲朝着贾赦大喊,一脸被背叛的惨然. “哈哈哈,贾珲啊贾珲,你爹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你竟然还指望他能唔呜呜!”王夫人满目血丝的挣脱开王子腾与贾珠的束缚,朝着贾珲大声嘲笑着,还没说完话就再次被二人捂住嘴摁了下去。 贾珲理都没理他,一副十分失落的样子重新坐回了交椅上。众人也纷纷沉默了下来,等待着太尉的决定。 贾母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贾珲身上时就放弃了。 贾珲的权势太盛了,就是这些老亲也不能违逆他的意思来。 “既然.爹不让分家,那就分产吧.” 沉默良久,贾珲突然抬头来,冷漠的环视了周围众人一圈,最后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贾母。 “还是一家人,但各房过各房的,谁也不打扰谁,是哪房的产业就是哪房的,别再出现什么二房要管大房的产业。老太太,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贾珲直盯着贾母,完全无视了站了起来想要说话的贾政。 贾政说的话没用,最终结果还是要看贾母怎么说。 “唉我老婆子累了,珲哥儿,这事咱们改日再说吧.”贾母长叹一声,随后站了起来不再理会众人,只朝着坐在一旁捧着茶杯吃瓜的陈四道别就要离开荣禧堂。 拖!拖到所有人对这件事失去耐心! “是啊珲哥儿,这事还是要老太太来决定的,如今老太太累了,要不还是改日再说吧!”贾政心中一喜,连忙站了起来朝着贾珲说道。 “那就不要管老太太了,直接商量怎么分产吧。”贾珲哪能惯着贾母,只当她默认分产。 贾母顿时转过身来,紧皱眉头。 “贾珲,我老婆子累了,这件事改日再说!” 贾母已经要失去耐心了。 “不行,这是今日必须办完。”贾珲态度坚决。 这事越拖,对大房越无益。 “好好好,你贾太尉好大的官威啊,连我这个祖母的话都不认了,来人,准备好我诰命大妆,我要去宫里告你忤逆不孝!” “好啊,可需要孙儿帮忙赶车一同进宫?”贾珲分毫不让。 笑话,自己已经让了多少步了?本来是可以以王氏袭击太尉为由把王氏给当场剁了,现在都退让到分产各过各的了,还想怎样?让老子原谅他王淑清? 没这样的道理! 就是把这官司打到上皇那去,那也是自己占理! “贾珲,真要把事情做到这么绝吗?那可是你二叔,你二叔母!你忘了他们对你的照顾了吗?” 见到贾珲软硬不吃,贾母现在也没招了,但她还要最后尝试一下感情攻势。 “照顾?你是说动不动就让我停下练武去她房里抄孝经?还是说每次碰见她我给他行请安礼,她却从来都没有让我站起来,一直让我跪在那里?我的嫡母都没有这么对过我,她一个叔母又凭什么?” 贾珲嗤笑一声,他与王淑清的仇恨是由来已久的,朝着祖父告她贾王氏挪用公产的密只是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的初次爆发,而不是开端! 荣禧堂内陷入寂静,所有人都在看着贾母,等待着她的最后决定。 贾母也沉默了下来。 自从贾代善去世后,她如今享受的一切荣华富贵皆出自贾珲。 贾母转动眼珠看向了自己最宠的儿子贾政,希望他能出来说些什么。 可令她十分失望,贾政完全没有站出来的意图,只是满脸无助的同样朝她望了过来 “唉”奈何老二烂泥扶不上墙,平日里一副朝廷重臣郁郁不得志的样子把他们母子俩都自欺欺人到当真了。贾母疲惫的叹了口气,艰难的走到主位上重新坐了下去。 “那就.分产吧.” 感谢书友的打赏,非常感谢! (本章完) 第150章 武林大会的消息 自贾母口出“分产”之后,无论二房再如何反抗也无济于事,大势既定。 在贾家祠堂列祖列宗的注视下,在贾赦贾政的外家史家来人史鼎史鼐兄弟、李纨的娘家人父亲李守中、王夫人的娘家人二哥王子腾的共同见证下,贾家荣国府支正式分产。 邢夫人?邢夫人的娘家有没有没区别。 爵位爵产归于大房,公产与其他零散产业全部归于二房。 主要是贾母坚决要与二房住在一起,所以公产就作为养老钱给了二房,直到老太太百年后在还给大房。 爵产和公产还是有些区别的,爵产就是两代荣国公得到的朝廷赏赐,如土地、庄子、亲兵、赏赐金银与御赐器物等物品。 公产则是以荣国府的名义的产业,如各种铺子、除爵产外的土地、私置的庄子等各种产业。 爵产只能跟着爵位走。 公产就能由身为家中长者的贾母来主导分配了。贾珲日后要搅合黄了的就是这些了。 除此之外,大房还要每年给贾母一万两作为孝敬。 出乎贾母的意料,大房的两个孽障竟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这让她感到一丝不安,但事情已经不可挽回,自己再闹下去也于事无补,只能将这丝不安抛之脑后,先把这些实惠拿到手再说。 “既然如此,那就说定了,这是分产的各项条款。珲兄弟,政二叔,您二位过过目。” 贾珍将写好的两份契书分别交给贾珲与贾政,让他们进行最后的确定,以及签字画押。 贾珲飞快的扫了一眼各项条款觉得没什么问题,又看了一眼贾珍,这才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再印上敦煌郡公印交还给了贾珍。 旁边的贾政和王夫人还在逐条阅读条款。 “就这样吧,都督府还有些事,我这文书就交给珍大哥了,一会儿和我爹去洛阳府做个公证。” “放心吧珲兄弟,交给兄弟我就是!”贾珍拍了拍胸膛保证道。 贾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正了正衣冠,从身旁的族老贾代修手中接过几炷香朝着挂在墙上的宁荣二公拜了拜,将香插入香炉后,朝着几个长辈打了声招呼就走出了祠堂。 。。。。。。 四驭马车上。 “可以准备开始挤兑二房的资产了。” 努斯热提与元荣坐在贾珲对面的两个角落里,恭敬地听着贾珲的吩咐。 “是,只是家主,要做到什么地步?”努斯热提应诺,接着又问道。 “别闹出人命,别伤到百姓。”贾珲思索了一下,朝着努斯热提吩咐道。 这本就是大房二房斗法,所以贾珲不想牵连无辜群众,比如说酒楼产业,总不能随机找个倒霉蛋投毒吧? 或者什么胭脂铺加作料,粮店里放上老鼠啃食过的粮食 贾珲不屑做这个,太下作了。 “唯!”努斯热提郑重下拜,随后转身出了马车去准备计划去了。 “既然已经和老太太跟二房撕破脸皮,那也就不用在顾及什么了,去把荣国府各个关节的丫鬟仆役换成咱们自己人,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要第一时间知道。” “唯。”元荣应道。 “另外,还要挑一些得力的丫鬟婆子去把老太太身边的人慢慢替换掉。尤其是那个赖嬷嬷,我听说,赖家在给那个叫赖尚荣的小子打点想要改掉奴籍?都做掉吧,谁让他们是老太太的心腹呢.”贾珲不以为意的定下了赖家的命运。 元荣再次应诺。 虽说奴籍已然不再是贱籍,但是奴籍由于始终掌控在各家家主的手上,所以始终是依附于人低人一等的,并且无法科举。 相比之下,就是乐籍都已经无需改籍就可以参加科举了。 所以,奴籍想要当官,首先就是要更换籍贯。而这就要经过自己主家的同意才行。 赖家的契书就被握在贾母手中,而贾母自然是不甘心朝大房低头的。虽然对贾珲来说没什么鸟用,但赖家就是贾母最后一股可信能用之人。 以防万一,赖家还是去死吧,左右不过是一窝奴才罢了。 元荣也走出了马车,骑着马朝郡公府走去。 车厢内只剩贾珲一人。 端起茶杯来将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贾珲转头看向西苑方向,目光好似能穿透车厢穿透无数房屋,穿透洛阳城墙,穿透西苑宫墙. “上皇啊,这就是你的算计吗?” 削弱分裂贾家?可一个挂件似的二房有什么好削弱的? 。。。。。。 “朝廷欺人太甚!” 啪啷! 茶盅被打碎在地上,一个身穿劲装的大汉正在怒吼! 周围坐着的一圈人的面色也十分不好看,从北边传来的消息太过震撼,以至于让他们想起了那几十年前的那场武林浩劫 江湖顶尖散人,江湖尊称风雷棍的黄元魁怒目圆睁,举起被紧紧的攥在手上的信纸,朝着周围人挥舞。 “九边边军到底是发什么疯呐!孙家堡、长风剑派、自然门、惊涛派这些江湖名门竟然都被灭了满门,就是连条狗都没跑出去啊!朝廷这是什么意思,啊?朝廷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想要和我江湖开战吗!” 对于位于九边的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正道名门被边军灭杀,黄元魁感到十分的愤怒! 狗朝廷这是什么意思?想和江湖撕破脸皮? 撇了正大发雷霆的黄元魁一眼,坐在周围的几人除了愤怒外,内心还有一些莫名的恐惧。 黄元魁是散人,虽说是顶尖散人武功高强,但是没有传承是他最大的硬伤。 他不知道几十年前,朝廷称为血洗江湖,而江湖称为江湖血雨的那场武林浩劫。 但他们这些各大门派家族的掌门人知道啊,甚至在场的众人里还有几人亲身经历过那段黑暗时光! 大齐天军可不是他们这些所谓的江湖豪侠能抗衡的! 当年他们也曾如黄元魁那般认为江湖能与庙堂抗衡,结果呢? 当时强如霸刀门与断岳山庄这样的江湖顶尖势力在大齐天军的兵锋之下宛如纸糊的一般,打了不到半天就全军覆没,而天军的伤亡连二十人都没有. 想到这里,老人们那修身养性数十年的内心也不禁破了大防 这帮狗崽子是吃的太撑了还是怎么着,怎么敢跑去抢劫官银去的?怎么敢去抢劫一个刚刚评定了叛乱威名正盛心高气傲的大将军的? 甚至这人还成了太尉! 发完了脾气,但事还是要办的,他们已经开始把直系子弟朝着什么深山老林去迁移了。 拼命的时候怎么能让自家子弟上呢? “唉谁让底下的弟子们跑去抢劫官银了呢?”一个中年刀疤脸掌门扶额叹气。 “劫官银又怎么了?那些银子是狗朝廷在江南搜刮的民脂民膏,那些儿郎们都是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英雄豪杰,都是好样的!”听到刀疤脸掌门的话,黄元魁不乐意了。 怎么?你的意思是替天行道劫富济贫不对? “狗屁民脂民膏,朝廷大军才是替天行道的那方!你难道不知道这些银子都是从那些为富不仁的江南世家手上收缴上来的?那些江南世家才是搜刮民脂民膏的那些!”刀疤脸掌门也是个暴脾气,一拍桌子就站起身来指着黄元魁叫骂道。 “既然如此,那朝廷为什么没有济贫!”黄元魁冷笑,凑到了刀疤脸掌门身前。 “呵,朝廷在江南下发了一千二百万两的战后重建款项伱不知道?这种事情你找个江南来的人问问不就清楚了? 啊,我明白了,你就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也不去证实,最后自己一通乱想自圆其说以后就把你想的那些当成什么真相了吧?”刀疤脸掌门一脸嘲弄的与黄元魁瞪眼。 这些家大业大的门派家族与这种散人的想法还是不同的,这群散人还是信奉快意江湖、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一套的。大不了得罪朝廷以后往大山里一躲过个几年再出去。 可他们不行啊,实际上他们和士绅大户的唯一区别就是家里没有举人进士 秀才倒是有不少,但也就免几百亩地的税和几个人的徭役. 所以,能不得罪朝廷还是尽量不得罪朝廷。 可偏偏就是有一些看话本看傻了的弟子狗胆包天瞒着自家门派跑去参与劫官银. 头疼! “找死!”黄元魁恼羞成怒,一拳攮了刀疤脸掌门的脸上打的刀疤脸一个踉跄摔到了椅子上。 “黄元魁你找死!”刀疤脸被黄元魁的一拳打的脑瓜子嗡嗡的,正向站起身来反击,却被黄元魁欺身而上摁在座位上就要继续暴打. “停手!” 坐在刀疤脸身旁的两个掌门也反映了过来,一个拦住了正挥舞着拳头的黄元魁,一个摁住了抽出匕首来要玩命的刀疤脸 要不是身处室内惯用兵器施展不开,早就抄刀子开干了! “都给老夫住手!”屋内最德高望重,如今已经七十多岁的江湖宿老冷哼一声一顿拐杖制止了这场闹剧。 “哼!”黄元魁恶狠狠的瞪了刀疤脸一眼,刀疤脸也毫不示弱瞪了回去,但两人还是同时收起架势,安静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铁杖仙翁栾承允,称霸江西江湖四十年的盖世豪侠。也就是年纪大了气血衰退打不动了,让黄元魁夺了江西第一去。 但以一己之力发展出来的栾家依旧是江西武林数一数二的顶尖势力。又因为几十年如一日的义薄云天公平公正,栾承允的江湖威望在江西突破天际,所以大家还是信服他当江西武林的牌面,带头大哥。 龙虎山的实力也不弱,但人家不乐意和江湖人玩,一直是和朝廷勾勾搭搭的,所以也没人把龙虎山看做江湖势力。 “这事不是我江西武林能抗的,必须要集结全江湖的力量,才能有资格和朝廷谈谈”栾承允苦涩的说着。 他是亲身经历过那场武林浩劫的,亲眼目睹那些不可一世的名门大派在朝廷兵锋之下是何等的羸弱. “栾爷此言未免太过危言耸听!朝廷也就是不讲武德偷袭,要不然,北边的江湖同道们又怎会轻易被官军攻破山门!”黄元魁不以为意。 栾承允都懒得搭理他。 “正好,少林寺给咱们送来了请柬,要在嵩山召开武林大会,要聚集整个江湖之力去和朝廷谈谈”对于少林寺的行为,栾承允觉得他们这是在自杀,蹦跶的越欢死的越快! 不过既然有这么个高个子主动站出来也是好事,反正他栾家治家以严,这次也没有子弟折在官军手上,反而还给江南捐了十万两以助朝廷渡过“难关”. “只是谈谈?栾爷,您也太小觑如今的江湖了吧?”黄元魁不以为意,反而觉得栾承允太过谨慎。 朝廷再厉害,还能防住能飞檐走壁的江湖人? 若是真要和江湖作对,暗杀几个大官让庙堂长长记性! 栾承允知道黄元魁在想什么,但他不打算劝服他。 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选择。 黄元魁既然想找死,那他栾某人也没必要拦着。 毕竟,总要给朝廷献祭一些人命来保住其他安分守己的人不是? “那你要不要去少林参会?” “去,必须去!不去岂不是让别省人觉得咱们江西人胆小怕事,畏朝廷如虎?” 那就去吧。 紧接着,众人就开始商议北上的人选. 虽然这件事和栾家没什么关系,大不了夹起尾巴老实几年。 不过做人不能太不合群,栾承允还是决定派个族人去少林参与一下武林大会,而他已经七十有七,年老体衰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一番商议后,江西武林的名门大派代表就被选了出来。 以现任江西第一人黄元魁为领头人,代表江西的散人实力。 以栾家现任家主栾泽为副手,代表着门派势力。 剩下参会人员的全凭自愿。 每个掌门最多可以带五个弟子,但加起来不能超过百人,否则朝廷就回来找麻烦 最后,以黄、栾二人为首的九十四人江西武林代表团正式成立,七日后在九江集结,一同北上前往少林寺参与武林大会. 。。。。。。 左军都督府,节堂。 “武林大会?” 贾珲看着手上东厂的情报,内心充满遐想 武林大会哎. 长这么大还没见识过呢! 尤其是哪些什么江湖侠女、魔教妖女和什么俏坤道 “我要出去玩!” 第一更! 说起来,昨天那一章我确实没能处理好,主要是觉得斗倒二房就是要斗倒贾母,而“孝道”这座大山在这摆着,就写的主角好像没什么权势一样… 所以原本打算再写一整章的东西就浓缩成开头几百字了,尽快回到剧情正轨。 对了,自凌晨起,本书就要上21号的畅销精选栏目推荐了! 说实话,我都没想到写到这里还能再有推荐… 感谢一直支持我的书友们,感谢透明大大,万分感谢!!! (本章完) 第151章 又一个 皇宫大内,贾珲正给皇帝打报告请假。 皇帝一脸不忿的看着贾珲,目光幽怨。 “为什么?你麾下随便派一个就能办妥的事情,为什么你要亲自下场?”为什么你能出去玩! “这”贾珲尴尬的看着面前的皇帝,心知皇帝已经看穿他的目的了,索性实话实说了。 “这不是家里闹出来了些事情,整个人心情烦闷,茶饭不思,就想去少林寺烧香拜佛换换心情” “屁话!” “顺、顺便去看看那劳什子武林大会.” 说完,贾珲坐在矮墩上默不作声,一脸期冀的看着皇帝。 皇帝也一脸冷漠的看着贾珲,君臣二人就这样对视了起来. “林贝!” 朝着贾珲唾骂一声,重重的将私印盖在了贾珲的请假折子上。 “知道了,准了,滚!” 朕也好想出去玩! “诶,好嘞,谢圣上恩准,臣告退!”贾珲嘿嘿笑着接过交由夏守忠转交的请假折子,朝着皇帝行了一礼,缓缓退出了大殿。 “大伴。” 皇帝望着贾珲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止不住的羡慕 “皇爷?” “朕也想出去玩.” 。。。。。。 拿到了假条,贾珲心情大好,整个人感觉都轻快了不少。 这几天正是最后凉爽的几日了,贾珲也就弃了马车,骑在自己的宝马上,看什么都那般美好 心情大好,情不自禁哼起了小曲 “圆圆的脑袋~ 狠狠地剁~ 笨手又笨脚~ 砍头像拉磨~” 唱着唱着,贾珲的身子也跟着晃动了起来。 周围来往的官员见状,纷纷避让开来,生怕太尉摇头晃脑看不清路撞到自己. “太尉.” 身旁一阵幽怨的声音传来,贾珲回过神来,低头望去 “哟,阁老啊” 贾珲连忙跳下马来,朝着一看就是专门来堵他的李湷行礼,李湷也连忙还礼。 “呵呵,也没多少事,就是想问太尉一句准话,贾珠的事怎么说?”李湷上前几步一把攥住了贾珲的手腕,紧盯着他的双眼。 天可怜见,前两日家里还兴冲冲的准备贾珠与侄女李佩兰的婚事呢,谁承想传胪大典当天就从荣国府传出来贾珲和贾珠的老母王夫人干了一架的事情 仿佛一盆冷水浇在了心头,李湷脸当场就白了. 不过后来听说荣国府只是分产,日后各过各的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侄女李佩兰与贾珠的婚事是贾珲做的媒,贾珲的态度就至关重要了,这也是李湷半路上拦他的原因了。 “大房二房的矛盾主要是在王氏上,我二叔他是个草.是个不谐世事的,也没那本事闹得这么大” 贾珲想了想,对着李湷解释道。 闻言,李湷也松了一口气,不是彻底不来往就行 好不容易给自家那武功盖世的侄女找了个无论是家世还是能力都顶顶合适的相公 首辅也需要政治联姻啊! 这原本是想和当朝太尉联姻,谁成想差点变成和一介僭越的五品官联姻。 上皇也真是,为了把义勇王妃和太尉的关系弄寡淡,连带着差点连累了自家. “不过这个媒人我是做不了了,您若是想继续把李氏嫁给珠哥儿,那只能再找个媒人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朝着李湷拱了拱手,贾珲重新跳上马背,朝着紫微城外走去 。。。。。。 紫微城外的地块以及整条天街可以说是整个洛阳最尊贵最繁华的地方了。 国子监、太史监、宗正寺、内仆寺以及许多高官勋贵诸王都居住在天街两旁。 贾家三府也不例外,甚至敦煌郡公府与荣国府都是隔着天街相望的。 只不过与居住在临近宫门口的那些尚善、观德这些坊的贵人们不同,贾家住在隔着皇城三个坊市远的淳风、淳化坊里。 当然,坊市制度已然作废,坊墙都已经被拆掉了,改成了一个个沿街商铺。 走在天街上,贾珲久违的放下了心中的诸多杂念,沐浴着和睦的春风,欣赏着周围百姓们的家长里短 胭脂铺里摆弄着胭脂的少女们、茶馆里正聚精会神听着说书人说书的男女老少们、勾肩搭背走进路旁食肆里招呼店家上菜的浪荡子们、捧着最新印刷的策论范文与同窗争论的国子监学子们、嘻嘻哈哈围绕着卖糖葫芦老头挑选心仪糖葫芦串的孩童们. 糖葫芦老头? “哎哟,老头儿,怎的又出来行骗?” “原来是贵人!小老儿给贵人请安了!” 见到来人,老头也十分开心。 “行骗?贵人您看错了吧,这位老伯就是卖个糖葫芦以补贴家用的,又怎么称得上是行骗?”领着弟弟妹妹们买糖葫芦吃的小少年,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位一看就是高等武官的男人。 今日贾珲只穿了一身素色的贴里袍,没有能直观显露身份的饰品。 贾珲也是许久未见眼前的老人了,连忙翻身下马,一脸惊喜的打量着更加苍老甚至还掉了颗牙的老爷子,一时有些感慨。 “哦,说行骗过了点,糖福记知道吧?就是他的产业。”面对这种不谐世事的小少年,贾珲一向是非常有耐心的。 “啊?这不会吧?这位老伯明明穿的很.拮据啊.”小少年有些难以置信。 看着眼前身穿打着补丁衣袍的老伯,小少年很难把他与全国最大的糕点铺子糖福记结合在一起. “老、老太爷,您怎的又跑出来卖糖葫芦了?”几个身穿糖福记制服的小厮一脸焦急的从小巷子里跑了出来,围在老头身边。 去年冬天,自家老太爷大病一场,进了二月才能重新下地,这才没好够两个月就跑出来沿街叫卖糖葫芦了. 小厮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糖福记的生意这么好,说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为何老太爷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起早贪黑做糖葫芦出来辛苦叫卖. “嚯!”小少年瞪大了眼睛,这小厮他在糖福记的店里见过! “这老伯,你、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你独子瘫了儿媳身子不好,只能自己跑出来做事补贴家用的!我还多给了你10文钱,你把钱还我!”小少年仿佛被背叛了一样,头一回体会到人间的险恶。眼睛泛红都快要哭出来了 “哎哎哎,小哥儿别恼,别恼啊!都是小老儿的错,来来来,这些都是小哥儿您给小老儿的钱,都还给您了,小老儿就是看小哥儿你亲切,就想” “就想骗人家的钱?不是我说你啊,老爷子你越活越回去了,你这诚信了一辈子,怎么临到老了就开始行骗了呢?”贾珲打断了还想要再忽悠一下少年的老头。 “贵人啊,就是因为小老儿诚信了一辈子了,到老了都没试过行骗是个什么感觉。前几个月大病一场,在床上足足躺了三个月,小老儿就想明白了! 我已经七十有六了,家中上学堂的小孙子和我说,年过七十就可以从心所欲的活着了,我这就想出来试试这辈子都没试过的事情”老头叹了口气,用一种已经大彻大悟的语气朝着贾珲解释道。 “.那你有没有听过接下来还有几个字叫‘不逾矩’吗?”贾珲无语. “什么不逾矩?早几年小老儿正七十岁的时候上皇他老人家赐下鸠杖,来传旨的小公公就说小老儿只要不犯什么大罪,干什么都行!就是在大街上强抢民女,那都算是我老当益壮!”老头理直气壮的反驳着。 “嚯,哪个公公给你说的?你怕不会是得罪他了吧?” “那不能啊,人家可是上皇座下戴权老公公的义子,戴明小公公和我说的!” 老头得意洋洋的说道。 戴明还是个熟人. 贾珲无语,老头儿你这路子还挺野的. “哼!” 小少年冷哼一声接过老头退回来的铜板,就要带着弟弟妹妹们回家。 但又想到眼前这可恶的老头自称手上有上皇赐下的鸠杖,强忍心中不适朝着老头行礼道别,这才带着一人拿着一根糖葫芦的弟弟妹妹们往家走去。 “老太爷,人家都走了,您看,要不咱们快回去吧,老爷现在很担心您啊.”见到小苦主得了赔偿走人了,一旁的小厮们也松了一口气,这才凑到了老头身边劝道。 “我不!我还没耍够呐!我得把糖葫芦卖完才行!”老头开始耍赖。 老小孩老小孩,尤其是拿到鸠杖的老小孩更是麻烦,动又动不得,年纪也摆在这里,真要搞出好歹来那是要蹲大狱的! “耍个屁!卖个屁!赶紧滚回家呆着去吧!”看到老熟人这幅无赖的样子,记忆里那讲诚信童叟无欺的憨厚中年人形象瞬间破碎。 心目中美好的童年回忆被污染颠覆,引得贾珲大怒,猛地一伸手就将老头扛着的糖葫芦棍夺了过来。 “去你的!”贾珲一个巧劲拍在了老头的身上,让他蹬蹬蹬几步就倒在了身后小厮的怀里,被小厮牢牢的保住。 老头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呜哇乱叫的想要夺回用了快一辈子的稻草垛子. “太尉,那是小老儿要当传家宝的宝贝啊!” “放屁,稻草垛子算什么传家宝?” “太尉,小老儿错了啊,太尉,给小老儿把糖葫芦棍儿留下吧!” 老头的声音好不凄惨,一时间引得无数百姓看了过来,却摄于在周围警戒的杀才们不敢围观,只是觉得那里面的贵人好生残忍,竟然连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头都要欺负,真真是丧尽天良! “不行,我看不下去了!”一个身身穿布衣的行人眼见着那贵人就要离开,撸起袖子就要上去给老人家理论理论,却别身旁的一个小摊贩抓住了手腕。 “你拉我作甚?撒手,我要去给老人家讨个公道!”布衣汉子怒视着拉着他的小摊贩,你们怕了那贵人,我可不怕! “不不不,这位兄弟,这事和你想的不太一样,那老头儿是糖福记的老东家,本来还好好的,去年大病一场以后就编了一套可怜身世用以行骗。之后就一直声称什么“七十随心所欲”,以戏弄半生不熟的人耍乐。 别人也不好说他,毕竟都这么大年纪了,万一发生口角在不小心伤着他,更何况他手上是真有鸠杖的”小摊贩见这布衣汉子似乎误会了什么,连忙朝他解释了起来。 “啊?这、这也太”听完小摊贩的解释,布衣汉子也不禁愣在原地,感叹着不愧是神都,这可真是…人杰地灵啊… 真是长见识了! “嘿,唐老头这回碰上硬茬了.”周遭商铺的掌柜小厮们纷纷来到了门口看热闹。 “不过唐老头这凄惨声可真是闻者落泪啊”粮店的掌柜满脸感慨。 老唐头堂堂糖福记的老东家,竟然喜欢诓骗bu 呸,活该! 。。。。。。 “哈哈哈,夫人,夫人!快看,看看我给你带回什么来了!” 大老远就听见自家老爷那豪迈的大笑,李纨连忙放下手中的绷子和针线,朝着门外看去。 她正在给小衙内绣新的五毒肚兜。 小崽崽长得挺快,在他出生前绣好的肚兜已经明显不合身了。 “老爷今日又碰上什么好事了?”李纨有些好奇的问道。 “锵锵!看,糖葫芦!”贾珲扛着糖葫芦棍迈进了,献宝一样朝着李纨展示着今日的战利品。 看到那红彤彤通体包裹着饴糖,晶莹剔透的糖葫芦,那种自小时候起就深埋在心里的滋味涌上心头。 小时候珲哥儿来找她玩的时候就经常给自己带糖葫芦吃 不过 “战利品?老爷啊,你这糖葫芦.怎的连那稻草垛子都一起扛回来了?”李纨满脸疑惑的看着贾珲拿到自己眼前还插着十来根糖葫芦的稻草垛子。 “没什么,劫富济贫罢了!” 贾珲从草垛子上抽出一根最大最红的糖葫芦递给了李纨,自己随便挑了一根发泄似的啃了一口咬掉了一个山楂球,嘎嘣嘎嘣的嚼了起来。 “.劫了谁?” “就是那个早年间一直在长安街上卖糖葫芦的老伯啊,去年年末受了点刺激性情大变说起来咱们也是从小吃他糖葫芦长大的.”” 贾珲注意到了还绷在绷子上的半成品肚兜。 将草垛子递给了一个婆子,让她下去每个主子都分个三四串的,贾珲拿起了绷子仔细打量了起来。 “对了老爷,月姨娘今早有些犯恶心,所以就找了女医过来看了看.”李纨好像想到了些什么,两忙将口中的山楂咽下。 “犯恶心?”贾珲同李纨对视一眼,心中生出一个念头. “老爷,月姨娘有喜了!” 昨日的第二更,昨晚上没写完… (本章完) 第152章 少室山下 月理朵的院里,敦煌郡公府的主子们齐聚于此,纷纷过来给月姨娘道喜。 月姨娘虽为回鹘人,但她在整个郡公府的地位也只是仅次于李纨而已。 别的不说,只月姨娘与老爷在西域同甘共苦三年就让她在郡公府内的地位不可撼动,更别提负责郡公府在西北生意的还是月姨娘的亲弟弟努斯热提了。 “哈哈哈哈,月理朵啊,咱们终于有孩子了.” 卧房,坐在月姨娘床上的贾珲紧握着她的手,轻轻拍打着。 “老爷” 月姨娘因为孕吐激烈导致有些精神萎靡。 这倒是和李纨当初有些相似。 “安心养胎就是,缺了什么和夫人说,府上没有的就去荣府找,再找不到就去找陈四,你们也是认识的,我记得他还很喜欢你煮的羊肉” 贾珲絮絮叨叨的又要嘱咐月理朵一大堆,却被早就预料到的李纨及时拦下,赶出了拔步床去。 接下来就是女儿家的闺中密话了。 走到门口,鸳鸯一脸羡慕的看着月理朵毫无起伏的肚子,止不住的羡慕. “放心,下一个就是你了。”贾珲坏笑着摸了摸鸳鸯的脑袋, “什么跟什么啊!”鸳鸯顿时被几个听见贾珲话语的姐妹们盯了个小脸通红,随后贾珲就在她羞恼的拍击下被赶出了房门。 。。。。。。 三日后。 尤达与牛昭的部队已经进入河南,正朝着少林进军。 贾珲也将手上的工作交接给了部下,尽起三千大都督亲卫,也就是人称朱雀铁骑的当世第一骑兵朝着少林寺进发。 没带多少东西,不过是十门重炮以及人手一把火铳罢了. 距武林大会召开还有四日。 官道上作江湖人打扮的牛鬼蛇神越发多了,这些天近畿的治安状况急速下降,有许多地方已经开始由地方守备麾下的正规军参与镇压江湖人士了。 通往少林寺的官道上,一支三千余人的牵着马走在道路正中央朝东前进。 这些日子时常有打斗发生的官道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满脸横肉一言不合就抄刀子砍人的江湖嚎劫们一个比一个乖巧,往日横的和螃蟹似的在道路中央横冲直撞的他们也抱着武器低头顺眉的走在道路两侧,生怕那群比他们更横的官军一火铳崩了自己。 毕竟这又不是没发生过 今天早上还和自己谈笑风生说哪个地方的小娘皮够劲够滋味呢,谁成想出了客栈还没走够二里路,就因为站在走在路中央不想给官军让路就被射成刺猬了. “嗯?你看什么看?是不是想死?” “看你怎么了?眼睛长我身上我想看…” 啪! 咚. 前方传来一声铳响,吓得一众江湖客头又往下低了低。 前方又传来一阵刨地的声音,有江湖客壮起胆子往前看了看 “嘶——这不是飞羽剑刘大侠吗?” “嗯?你个狗日的认识他?” “不、不认识,我就是远远看见过他跟人比武,印象比较深” “那就是认识了,来,快过来替军爷刨土!” “啊?” “嗯?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小的愿意别杀我啊!!” 一个瘦猴就被在官道旁挖坑埋人的官军抓了壮丁,给了把铲子就让他开始干活。 剩下的江湖客们脑袋都要埋进裤裆里去了 敢怒不敢言! “驾,驾!” 队伍后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江湖人们纷纷朝后看去,负责殿后的官军百户紧皱眉头望了过去。 “紫衣白裤,这是什么门派?”百户问自己的副手。 “紫衣白裤.啊,是渑池的一个剑派.” “什么背景?” “没有背景,还被大帅专门标注格杀勿论” “弟兄们,转身朝后,准备御敌!” 百户当即下令准备开打,训练有素的朱雀铁骑军士们默默列为三排,开始装填火铳. “师兄,前面那么多旗子,这是官军吧?”圆脸师妹有些担心的看着前面的马队。 “废话,快跑,他们要打我” 啪啦啪啦! 火光闪烁,爆竹般的声响响起,随后烟雾弥漫 走在队伍后面的江湖人悔青了肠子,自己为什么要去少林寺凑热闹?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好吗? 这帮子官军怎么连话都不问就开铳啊! 硝烟逐渐散去,已经被打成了筛子的二十多具尸体安详的躺在地上,只有几匹将死未死的马匹正喘着粗气,越来越弱,直到没了动静 “哎,小子!”那官军百户突然拿着马鞭指向了路旁一个络腮胡壮汉。 “啊?军爷,您叫小的?”络腮胡壮汉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就当是笑了,点头哈腰的站在原地等着军爷吩咐。 要不是有十几把火铳正对自己,他高低都要去给这位军爷舔擦擦靴子 都脏了! “你小子很上道啊,去,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百户一脸桀骜的看着络腮胡大汉,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人可能要比自己大个十来岁的样子。 “这”络腮胡大汉有些迟疑,万一还有人没死,正在身下藏着什么暗器把自己阴死了怎么办? “嗯?你不去?那行,架铳” “不不不,军爷,小的这就去,晓得这就去看看.”眼见着几个军爷狞笑着抬起火铳对着自己,络腮胡大汉吓得连滚带爬的朝那二十多具尸体跑去,逗得一众军爷们肆意嘲笑。 大汉小心翼翼的掏出自己的九环大刀来,谨慎的走到了一具尸体旁边,哆嗦着伸出两根手指来轻轻掐起似乎是领头人的衣服,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翻过来检查. 啪! “啊!” 突如其来打入身旁马尸腹部的一铳吓得大汉尖叫一声,那副胆小的样子再次引起军爷们哈哈大笑。 “你是在绣花吗?快点!” “是~” 大汉打着哆嗦朝着身后回了一句,闭上眼睛心一横,猛地将尸体翻了过来. “呼” 尸体脑门上那偌大的弹孔顿时让大汉松了口气,这是个死透了的. 紧接着又硬咬着牙迅速检查了一下周围的几具尸体,发现确实没什么问题,这才壮起胆子快速检查了起来 队伍前方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路左边站着的江湖客们见状纷纷避让。 “哎,老江,停在这干嘛呐!”骑士一扯马缰停在了百户的身边。 “哦,没什么,就是碰上了一个大帅点名要求格杀勿论的门派,这不让人检查尸体去了嘛”江百户一脸无所谓的和身旁的骑士说道。 “切,无趣,快点跟上!” 骑士冷笑一声调转马头就回到了队伍前方. “哼,风宪队的狗东西,呸!”江百户朝着远去的骑士吐了口唾沫,却被风挂到了一个背着重剑的江湖客脸上,恶心的重剑客一个机灵,下意识就要对着江百户开骂,但一看到那十几个拿着火铳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军爷,重剑客就把满嘴的脏话重新咽回肚里。 哼,好汉不吃眼前亏,江百户是吧?我重剑李深迟早有一天.有一天.加入官军爬到你头顶上当你的上官天天朝你吐口水! 哼! 。。。。。。 少室山,少林寺。 山下镇子的居民们早已习惯大量的江湖人聚集于此,也已经练就了不少的应对方式。 有门路的镇民就带上家小细软跑出去投奔亲戚,等少林寺的大事忙完了再回来。 没门路的就只能备好物资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挖的地窖里,或者直接跑进山里面,等着那些没皮没脸硬要借宿的江湖人忙完了离开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要躲江湖人,比如说客栈和酒馆食肆就指望这一波大赚一笔了。 毕竟聚集了这么多人还能住上客栈,吃喝得起酒馆食肆的那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吃饭住宿都是会给钱的,毕竟他们还要估计一下脸面。 开着镇上最大客栈的斛律掌柜如往常一样招待着来参加少林寺组织的武林大会的江湖名宿们,正要去厨房催菜呢,就听见客栈外响起了一阵阵嘈杂声. 半个时辰前。 行进几日后到达少室山脚下的贾珲所部与牛昭带来的宣府军在轩辕关汇合。 根据尤达派来的斥候所报,宁夏军大概还要一个多时辰才会到达少室山下。 所以贾珲也不准备等宁夏军了,让斥候带着清缴少室山周边地区与围堵各处出山口的任务回去后,也就不管他们了。 毕竟今日就是他们开会的日子,各省江湖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在这了。 反正也要撕破脸皮了,先把这些大人物都剁了让他们麾下势力群狗无首再说! 六千大军过轩辕关南下! 。。。。。。 “大哥,听说轩辕关那边聚集了好几千官军,他们不会和咱们动刀子吧?”小镇北侧的大道处,一群住着帐篷的小门派子弟和散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地上闲聊。 他们还没有资格上山。 来的名门大派和江湖名宿太多,少林寺的场地也有限,所以限制了一些实在是没什么出彩地方的门派上山。 就比如说他们这些在江湖上都算不入流的人了。 “那又怎样?你觉得你跑得过马还是经得住几千军爷轮流伺候?”大哥叼着狗尾巴草瞥了灰头土脸都看不出相貌的小兄弟一眼,无所谓的说道。 这小子没钱租不到帐篷,见到自己一个人住一个帐篷过来碰运气想要借住一下。 也就是自己心善,这才收留了他。 顺便得到了十几文钱的供奉,成为了他的大哥。 到了他这个年纪还没有混出名堂来的江湖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如宁夏孙家堡的老太爷那样临近中年资质平庸没多少本事,却得到赏识一飞冲天的例子太少了,少到哪怕出了一例都会大书特书传唱数十年。 所以对于大哥而言,现在就是多活一天多赚一天,少活一天少熬一天的状态。 活着看不到半点希望,也就赚点微薄的银子,然后把这些银钱统统送给窑子里的相好和她多耍乐耍乐而已。 活着也就这点乐趣,甚至近年来他也有点力不从心了。 活不活都一样,早点死了早点去投胎就是,下辈子还是安安心心种地吧。 不过乐子还是要凑的,万一捡漏得了些机缘呢? “可是现在大家都说朝廷要把咱们江湖杀干净啊.”小兄弟自说自话一样嘟囔着。 “怎么可能?若是要把江湖杀干净,那怕是要把那些个武馆也要屠了才行,这可能吗?是要军队造反还是怎么的?”一旁一个小门派的弟子摇了摇头。 毕竟大齐军队中,成分为武馆弟子的人也不少,领头人就是现在还在西南与东吁对峙的大都督云瑜了,他就是武馆出身,学成后加入军队的。 众人正闲聊着,地面突然震动了起来。 住着帐篷的江湖人们纷纷站了起来,扔掉武器乖乖的跪在了地上,双手抱头。 只见一个身穿鱼鳞直身甲一看就是大官的人,领着数千人规模的步军拉着几辆马车来到了他们面前。 少林寺毕竟是在山里,骑兵的作用被削弱到最低,甚至还处于劣势,所以除了百户以上的军官们可以骑马代步外,朱雀铁骑与宣府军通通都是下马步行的。 “军爷,啊不,太尉,武林大会还有一刻钟开始,那些贼人也都上山了!” 跪在最前方见多识广的大哥在看清那面旗帜上绣着什么之后大惊,连忙一边大喊一边膝行几尺来到了太尉马下,把镇内的消息说完之后就五体投地的趴在了地上。 妈哎,这群军爷全员披甲还带着大炮啊! 今日这武林大会怕是开不下去了 大哥心中不由生出了几份畅快。 嘿嘿嘿,那些个光鲜亮丽的大人物完喽. “笑你麻痹,难听死了,闭嘴!” 马背上的太尉紧皱眉头,耳朵都被这人的笑声污染了! 大哥连忙紧闭双唇屏住呼吸。 太尉睥睨四周,没有一个人敢于率领着六千官军的他对视,哪怕就一眼. 看样貌就能看出来,跪在地上的这些个绝对是江湖里的底层,艰难求活的那种。 就比如说不远处那个黑的都看不出人样来的小子。 太尉摇了摇头,心中对江湖人的幻想完全崩塌了. “赏他,另外这些人鉴别门派以后,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该放的放,其余人跟我入镇!” 说完,太尉轻踹马腹带着浑身披甲的精锐们朝着镇内行进 感谢书友、书友和书友的打赏! 还有,前面一章实在是抱歉,我忘记前面写过这段剧情了,所以我就大改了一下,对此万分抱歉! (本章完) 第153章 开干! 大军逼近的声响早就惊醒了处于镇子北侧的江湖客们,在各自掌门、大师兄、大哥之类的头头的带领下,纷纷聚集在一起朝着镇北而去。 他们的师父师兄已经上山开会去了,而他们就负责驻扎在小镇上驱赶不开眼的闯入者。 不过也有少部分名宿们没有上山,而是选择先和久别重逢的老友先喝一顿,过两日再上。在听到有人大喊官军来了的时候也没有轻举妄动,毕竟身份摆在这里,要等下面的小儿辈遭不住的时候再出去解围,以不复江湖名宿之名。 虽说行进没什么章法,但身手摆在这里,移动速度那是个顶个得快,没多久就齐聚于镇北,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场,让那些个官军知道,江湖人也不是好惹的! 然后就看见了一面随风飘扬的振翅朱雀大旗,以及站在大旗之下高举火铳狞笑着看着他们的大齐官军. 原本还叫嚣着要比一下谁杀敌最多的一群人瞬间没了声响,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 倒不是怕了这些个拿着火铳的官军,主要是太尉莅临少林寺,他们总不能失了礼数. 而且此地的主人是少林寺,要接待也是少林寺的人来接待,他们来凑什么热闹啊! 啪! 一个倒霉催的剑客被推出队伍,可能是推他的几个人太用力,让剑客一个踉跄没站稳,啪叽一下跪在了地上 “太、太尉莅临此地,不知有何贵干?”剑客也没有起身,就地趴在地上哆嗦着朝着马背上的太尉问去。 “干你屁事,滚!”太尉看都没看他一眼。 “好嘞!”听到贾珲的话,剑客如蒙大赦,朝着侧面翻滚着躲进了小巷子里. 场上一片寂静. 局势越来越凝重,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压得大伙儿胸口发闷。 不停的有排在队伍后面有眼力见的江湖人悄悄溜走,离开这个瞎子都能看出来马上要发生大事的地方。 贾珲没有理会离去的江湖客,散人用不着抓,门派中人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档案都在师门驻地,跑了都没用。 “没听见老子说的话,都给我滚开!”见到眼前的江湖人没有丝毫动作,贾珲朝着他们怒吼。 “滚开!!” “滚开!!” “滚开!!” 身后的六千战兵紧随贾珲之后,齐声朝着眼前的江湖人大喝三声! 气冲云霄,杀气震天!惊得周围林子里的飞鸟四散飞走,引得不停有人朝着南面溃逃! 一时间,堵在这里的江湖客们被官军的煞气震慑住,不由心生畏惧 “太尉,这里是少林寺,不光是天下武学圣地,还是禅宗的祖庭!您就不怕惊扰佛祖遭怪罪吗!如今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大宗师们全都聚集在此,您就不怕与江湖为敌吗!” 人群中站出一个星目剑眉的刀客,强忍惧意走出人群,鼓起勇气朝着太尉争辩。 重新出现的带头大哥再次让江湖客们生出了一些勇气,纷纷怒视着前方的官军. 朝廷欺人太甚! 我等江湖儿女心中也还有着几分血性! 贾珲有些意外的看着在队伍士气即将崩溃时站出来的俊俏刀客,心中升起几份欣赏。 甭管他是要扬名、是真勇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能在六千百战精锐爆发煞气的时刻站出来朝着自己大吼大叫,就能证明大齐的江湖并么有那么陈腐. “叫什么名字?”贾珲朝着俊俏刀客出声问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南阳阙星河,江湖人抬爱,送了个外号称我为‘如意刀客’!”阙星河握刀抱拳,挺直了腰杆朝着贾珲一拱手。 江湖客们见到大哥这么勇,顿时也生出了许多勇气,不少人往前一步,紧跟在阙星河身后以壮其声势更有甚者为了表示自己不畏强权,甚至还抬起了头一脸傲慢的看着骑在马上的太尉。 行,我记住了你了。 “放!”贾珲突然蹦出来一个字,让对面的江湖人摸不着头脑 啪啦啪啦! 官军激发火铳,朝着前方挡路的江湖人射去,顿时就死了一片人。 尤其是带头大哥阙星河更是被重点照顾,贾珲估摸了一下,大概能从他身上挖出两斤枪子吧 官军三轮齐射瞬间打的江湖人死的死伤的伤,原本鼓起的勇气也被这三轮火铳轮射打崩 硝烟散去,整个镇北口广场上布满了哀嚎声,被火铳打烂了四肢躯干的江湖人们疼的在地上不停扭动着朝着外侧不停地爬 “妈的,狗官军这是不想让咱们活,弟兄们,抄刀子干他们!” 没有被三轮齐射伤到的江湖客们也终于回过神来,这太尉摆明了就是没共处下去的想法了,纷纷抄起自己的武器来,企图靠着自己的武功来试着能不能擒贼先擒王把贾太尉做掉! 若真做掉了.嘿嘿! 今日正是老子扬威江湖名震天下之时! “变阵,压上去!” 贾珲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朝着后方示意 身后的大军迅速变阵,很快,一个个小阵成型,朝着正冲过来的江湖客们压了上去。 鸳鸯阵! 这种太尉在江南平叛期间创造出来的小型战阵,攻防俱佳,又经过贾珲的推广,现如今已经成了每支边军与野战部队的必练科目了。 “你们也自由射击去吧。”用蒙兀语朝着身后的亲兵喊道,一群系着“不浪儿”发式的蒙兀射手们纷纷抄起弓来,打马朝着一边跑去. 贾珲的亲兵们与牛昭的亲兵们也都骑着马,作为预备。 毕竟万一要有用到骑兵的地方呢? “老牛,你在这里清缴贼人,我带人进去了!” “好嘞!” 。。。。。。 “我觉得要让朝廷看到咱们江湖的厉害才行!让朝廷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少林寺内,黄元魁依旧坚信着他的理念,要打!要和朝廷大干一场! 听着黄元魁喋喋不休的说着他那套铁血理论,周围列席大会的一部分家主掌门们纷纷嗤之以鼻。 暴发户就是暴发户,武艺高强又怎么了?不知天高地厚! 什么实力啊?就想和朝廷掰腕子。 当年那霸刀门和断岳山庄何等风光?就是那段时间的少林与武当都要避其锋芒。 哪怕是放到现在,都没有几个势力能和他们媲美的! 别的不说,就是如今称霸西北的顶级门派断刀门,就是当年霸刀门的一个外门弟子所创,是霸刀门的附庸。 可结果呢?因为孟蒲坡血案惹得太宗大怒调边军南下率先剿灭,半天都没撑下来,山门就被大炮轰成了废墟,门内近千大小长老弟子无一幸免,脑袋在山门废墟的广场上被摆成了京观 所以啊,能和朝廷谈就和朝廷谈,全国上下他们好歹能凑出十万人来,庙堂就是想要动他们也要掂量掂量会造成多大损失。 打不过正规军还不会祸祸老乡吗? 但是,江湖肯定是打不过庙堂的啊! 刚开始,黄元魁还是有理有据的说着江湖战胜庙堂的可能性,但越往后大家越发觉得不对劲 怎么说到推翻朝廷了? 搞了半天,原来这黄元魁不是自大,而是反朝廷啊! “快堵住他的嘴!” 离着近的几个大佬连忙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三拳两脚干挺了还想继续输出反朝廷思想的黄元魁,交给了几个武僧让他们把他关进柴房去。 呼. 差点啊,就差一点这武林大会就要变成造反动员大会了! “这姓黄的怎的如此讨厌朝廷?”一个掌门擦了擦被吓出来的冷汗,朝着身边来自江西的熟人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熟人也一脸后怕的用袖子擦拭着冷汗。 “你不知道?这姓黄的不是江西人吗?” “确实不知道,他就和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早年间什么消息都没有” 正当大佬们交头接耳之时,一个小沙弥一脸惊恐的跑进院里来到了身披袈裟的方丈身旁,趴在方丈的肩头耳语几句 小沙弥的冒失让大佬们纷纷侧目过去,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什么!”方丈突然惊呼一声,白胡子都一大把了还像弹簧一样从交椅上蹦了起来。 “完了完了,祸事了,祸事了!” 。。。。。。 在鸳鸯阵的兵锋下,这些名门大派引以为傲的镇派绝学和合击阵法完全不值一提,还没冲到阵前就被一火铳或是一箭射倒在地,还没死透呢,后面的人就被狼筅勾住身子,进退不得被迅速刺出的长枪戳了两个窟窿当场去世 很快,镇北聚集的江湖人士就被打崩击溃,纷纷头也不回的朝着南边逃跑,却被早就绕到一侧的蒙兀射手们偷袭射杀。 不到一刻钟,整个镇北头的广场布满了穿的花里胡哨却都沾染着鲜血的尸体,仔细看去,还有一些“尸体”在动. 补刀这些事情就是牛昭和宣府军的事情了,贾珲与重新整好队伍的朱雀铁骑朱雀甲士沿着大街朝着西面上山的道路行进。 沿途不停地有江湖人士窜出来想要袭杀贾珲,却一一被射手与甲士当场击杀。 也幸好这里是个镇子,除了镇中心的一两家客栈是两层楼的建筑,其余全都是一层的平房。 “贾珲,我日你祖宗!” “朝廷走狗受死!” 远处传来许多声怒意十足的暴喝,那些一直在客栈和酒馆食肆里的江湖名宿们也抄着家伙事红着眼睛朝着大军冲来 之前死的那些人可都是他们的门人弟子啊!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报仇啊!!! 一群须发花白的大爷大娘拿着奇形怪状的武器开始了人生路上的最后一次冲锋. “啧啧,这他妈远程武器都没有就敢冲击装备火铳军阵?小的们,给他们开开眼,举枪!” 大军立马停止前进,举起了手中早就装填妥当的火铳. 几百个黑洞洞的枪口朝自己指来,吓得跟在后面的一群打算杀几个官军意思意思以全朋友之义的人转头就跑,徒留那些红着眼睛死了门人弟子要报仇的朋友们被噼里啪啦作响的火铳击倒在地. 笑话,老子一个逍遥散人就是来凑热闹顺便找老朋友叙叙旧,干嘛要把命搭在这里? “将主,那些跑了的怎么办?”胡九有些担忧的朝贾珲问道。 “堵住,问清楚来头,在册的都杀了,不在册的就放了吧,这个江湖还是需要一些人来恢复元气的”贾珲下令让胡九带着一个百户的亲军前去围堵他们。 虽说侠以武犯禁,但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这世上还是需要一些心中充满侠义,且还有实力能够行侠仗义的人去打抱不平事. “走吧,上山!” 。。。。。。 哒吧嗒吧 马蹄铁与石阶的清脆碰撞声不绝于耳。 太尉正骑着马上山,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春日的少室山。 身后,身披布面甲的三千朱雀甲士也默不作声打量着周围美景,跟在太尉身后上山。 还有一个百户的辅兵驾着拉着重炮的三辆马车跟在队伍里,擦拭着炮管。 不多时,大军来到了寺门前。少林寺的大和尚与武僧们,以及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所有有资格入寺的名宿们都站在了这里。 与大和尚们一脸阴沉不同,这群名宿大多数人怒火中烧,恨不得用瞪死贾珲一样怒视着骑在马上的他。 恨不得当场弄死他! 甚至连带着他们看少林寺大和尚们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有人甚至觉得这个所谓武林大会就是少林寺和朝廷做的一个局,为的就是把他们这些江湖宿老骗过来杀! 见到这么多人站在寺门前,贾珲并不意外。 意料之中的事情,山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寺里怎么可能不知道? “阿弥陀佛,老衲惠明,拜见太尉。” 无视了开始列阵的大军,慧明方丈带着少林寺的僧众率先朝着贾珲行礼。 “大和尚,何必要趟这趟浑水呢?” 贾珲骑在马上歪着头看着双手合十的方丈问道。 少林寺因为是禅宗祖庭的关系,在僧录司也是挂了名的,算是有编制的寺庙。而且也就是几个俗家弟子而已,少林寺每年都要结业好几十人,恐怕就是那些俗家弟子的师父都记不得他们长什么模样了。 “阿弥陀佛,回太尉,少林还是愿少造些杀孽,不要重演当年血洗江湖之事!”方丈高呼一声佛号,再次双手合十朝着贾珲拜下。 “还愿太尉成全!” 见到方丈都朝着太尉拜了下去,身后的少林僧众们也连忙跟着方丈高呼佛号拜下。 一时间,寺门前陷入了一片沉寂。就连身后的江湖大佬们也在忐忑的等待着太尉的选择。 久等了久等了,今天不知怎的,完全没有写的欲望,写的时候也没什么头绪… 不过好歹憋出一章来了… 所以,这就是卡文吗? (本章完) 第154章 一代宗师 “谈?大和尚,这有什么好谈的?他们劫的可是官银啊!足足四亿两的官银啊!”贾珲嗤笑一声,朝着方丈摇了摇头。 虽说没劫成,但这件事的影响极其恶劣! “这太尉啊,那都是那些孽障们自作主张的干的,这和我等宗门有何干系?”听到贾珲的话,站在方丈后面的掌门们忍不住了。 “是啊,太尉,我等完全不知道那些孽障们竟然会狗胆包天胆敢劫掠官银啊!” “那些混账和山门隔的那么远,我们又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 掌门们强忍心中的怒意耐着性子七嘴八舌的朝着贾珲解释起来。 几千条火铳直愣愣指着自己实在是太吓人了! “所以呢?说一句不知道就能撇清干系了?你们怕不是不知道劫掠官银,哪怕是未遂最轻都要全家流放吧?” 贾珲完全不理会他们的诉苦。 没关系?当时干什么去了?刀架脖子上了才来吆喝说是底下人自作主张,他们不知情 呸! “这太尉啊,这真的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啊,这样吧,您看您在山下也杀了不少我等的门人弟子了,这事您也能有个交代.要不,就这么算了如何” 又一个宗主站了出来,一脸憋屈,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不如何,某家觉得不行。”贾珲摇了摇头,一脸戏谑的看着眼前之人,他很是享受如今这幅猫戏老鼠的感觉。 见到贾珲这幅完蛋样子,一众掌门内心越发凝重。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朝廷就没打算和他们谈. “太尉,如今朝廷在西南与东吁对峙,东北的朝鲜也似有异心,江南也刚刚结束战乱正是百废待兴之时,老衲还听说朝廷马上就要开始治河了! 太尉啊,同时展开这么多事情,朝廷真的还有余力与江湖作对吗?”方丈也顾不得礼节,上前几步走到了贾珲的马前直视着他的双眼。 “噗嗤,你说什么?”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贾珲不禁笑出了声。 “太尉,江湖也不是好惹的,朝廷真的还有余力与整个江湖开战吗?”最近从庙堂传出来的一道道消息让方丈对朝廷的实力表示质疑。 倒不是担心大齐的武德,只是在担心大齐究竟还有没有余力能在同时进行如此多事务的同时,再展开一项全国级别的大战 “呵呵,大和尚,你这是有多瞧不起朝廷。多瞧不起边军啊”贾珲看在方丈一片公心的份上,不打算与他计较。 不过他的眼界也就只有江湖了,完全没有意识到如今大齐正处于她的繁盛期. “哼,贾珲,你就真的铁了心要和江湖为敌吗?”一个暴脾气的掌门再也受不了屈辱,推开身旁拦着他的几人指着贾珲大骂。 “没错,我等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大不了.”暴脾气掌门看到贾珲那鼓励的眼神后便冷静了下来,随即又出了一身冷汗. 妈的,差点着了贾珲的道! “说啊,你继续说啊,别停下来啊!你们大不了要做甚?”贾珲似笑非笑的看着暴脾气掌门鼓励着他。 暴脾气掌门沉默不语,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自己冲动易怒还总是话不择口,但他有个最大的优点,能及时恢复理智。 “大不了我等就.” “就跟你们这些朝廷走狗,跟朝廷鱼死网破!”寺门内传来一阵怒喝! 场内瞬间陷入一阵可怕的寂静中,那暴脾气掌门再也不见刚刚指着贾珲骂的风范,浑身颤抖两腿发颤仿佛要把两条腿抖断一样. 说出来了啊! 谁啊! 在场包括官军与太尉在内的所有人齐齐朝着寺门望去,一个身穿黄衣衣着凌乱的扎髯大汉手持钢棍一脸愤恨的紧盯着骑在马上的贾珲。 “嘶——黄元魁,你不是被绑去柴房了吗?”有宗主惊呼。 完了完了,最大逆不道的那个跑出来了! 包括方丈在内的所有江湖大佬们绝望了. “不错,就是老子!”黄元魁一跃而下跨过台阶跳到了广场上,扛着自己的武器风雷棍大步流星的朝着贾珲走去。 此时黄元魁的气势以到达顶峰,震得挡在前面的掌门宗主们纷纷避让,开了一条直冲太尉的路出来。 “黄元魁?什么东西?”贾珲朝着亲兵十一看了一眼。 “将主,如今的江西武功第一就是黄元魁。”十一思索了一下说道。 “什么来头?” “不知道,档案上没写,不过不外乎在大山里头的山洞或者什么悬崖峭壁之下捡到了前辈传承,加上自身也很有天赋,一出山就打死了当时江西武林最痛恨的头号采花贼 从那以后就在江西武林站稳脚跟,稳步向前的发展,最后在九年前击败栾承允啊,就是黄元魁之前的江西第一。黄元魁在那之后就成了新一任江西第一。” 十一连忙开翻阅资料朝着贾珲解释道。 由于人数太多,这几日十一也只是大体翻阅了一下他们的名字籍贯之类的信息,再按照这些信息来查阅资料和贾珲说。 “嗯,不过我看他好像很讨厌朝廷啊不是那种庙堂与江湖对立的那种讨厌,就是那种.毫不掩饰的很纯粹的那种.仇恨?” 这黄元魁似乎有故事啊 贾珲胡思乱想着,黄元魁已经走到了慧明方丈的身旁,怒目圆睁的盯着贾珲。 太尉也不甘示弱,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瞪了回去,目光睥睨。 老子一定要弄死他! 相同的想法同时出现在二人的脑海中,二人眼中也不禁带上了几份煞气. 只不过,黄元魁引以为傲的煞气在贾珲面前仿佛好似孩童一般,不能说没有,但还是杀的少了,太过稚嫩 “呃”黄元魁不自然的紧闭上双目,使劲搓了搓后这才睁开来。 我的妈呀,这毛头小子到底杀了多少人? 本以为自己时不时出去屠土匪村寨杀人如麻养出来的煞气已经很强了,已经养到单凭一瞪眼就能让人吓得四肢僵硬手打哆嗦的境界了,谁成想这狗官被自己煞气冲了一下竟然连眼皮都没眨.好吧,他刚刚眨了一下. 甚至这小子的煞气竟然还把他给吓住了! 突然,黄元魁想起这小子在当太尉前曾参与过灭三国的战事,曾经人称“贾莽子”,是个百万军中能先登、陷阵、斩将和夺旗的顶级武将,勋号大司马大将军 强压下内心的恐惧,回想起曾经受过的屈辱,黄元魁深吸几口气,再次与太尉对视! 输人不输阵! “崽种,你有种再说一遍?”贾珲俯下身直视着黄元魁的双眼。 “说就说,老子怕你个狗官?大不了就和朝廷.你拉我作甚?撒开!”黄元魁热血上头就想把贾珲的话给顶回去,就被慧明方丈一把拉住。 “黄施主你别说了!”方丈已经不知道自己今日破戒几次了,但他并不后悔,比如他现在就想一刀砍死这个姓黄的狗东西 “哼!”少林方丈在江湖上也是有那么一点影响力的,黄元魁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呦呦呦,不会吧不会吧,堂堂江西武林第一人竟然会怕一个少林寺的和尚,这么听话呐!知道的是少林方丈德高望重你心里尊敬,不知道的还当你是少林寺的大孝子呢,啧啧,江西武林第一?也就这样了”贾珲一脸惋惜. “他妈的狗官,受死!”黄元魁大怒,给别人当孝子?放你娘的屁! “将主!”十一大惊,就要转身招呼手下人给黄元魁打成筛子,却被贾珲制止。 再也忍不住怒火的黄元魁抄起风雷棍就朝着贾珲冲去,眨眼功夫就已经窜出去两丈远 近了近了! 那狗官好像是被吓住了一样愣在马上,甚至连刀都没拔出来! 贾莽子?名过其实了! “吔!” 黄元魁高举风雷棍就要跳起来给贾珲开颅,脑海中甚至已经浮现贾珲惊慌失措跳下马来求饶的样子 就在这时,贾珲动了! 只见太尉右手突然伸向腰间,拔出一根小臂长短包着木头的铜管,就好像火铳似的. 啪! 腹部炸开了一朵血花,黄元魁闷哼一声,风雷棍脱手而去砸在了地上,乒铃乓啷滚走 黄元魁也捂着肚子仰面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艰难的用另一条手臂支撑着往后挪动了几尺,身后好几个少林寺的小沙弥跑了过来,扶住支撑起了黄元魁的身子。 “狗官!卑鄙!不讲武德!” 黄元魁疼的话都说不完整了,只能挑出一些关键词来艰难的嘶吼 “傻东西,有铳不用,怎么成为一代宗师啊!”贾珲嚣张的说着自己的歪理。 笑话,老子为什么要和你单挑? 而且你也没有说不能用铳啊! “卑鄙!诸位同道,狗日的朝廷就没打算放过咱们,和他们拼了!就是死也要崩下他们一嘴牙!” 黄元魁强忍着腹部的疼痛,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身后毫不作为的掌门宗主们大吼,再也支撑不住,四肢逐渐无力,眼皮越发沉重. 弥留之际,他突然想起了儿时被县令迷恋上前,那幸福的生活在山顶老松树下的一家六口. 呸,狗官,狗朝廷 兔死狐悲,宗主们的目光逐渐坚定,纷纷抽出武器,一脸冷漠的看向了那身披铠甲的太尉. “门派家族里没有参与过劫官银事件的人赶紧进寺,把门给老子关紧了!”贾珲突然朝着对面逐渐散发出悲壮之意的队伍大喊,紧接着,那股悲壮之情为之一滞。 还有这等好事? 站在江湖队伍里急的要死的,只是过来凑热闹却被裹挟的众人大喜,幸好他们不约而同的站在了队伍的最后方,当即收起兵器,用最快的速度跑入寺内关上了大门。 离着们最近的宗主们甚至还听见他们插门栓的声音 叛徒,江湖败类! 跑都没地方跑只能直面官军的掌门们在心中破口大骂,你慢一点关门啊! 我们还没进去呐! “大和尚,你们选择站哪方?”见到被朝廷判定为良民的人已经撤离战场,贾太尉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了一脸疾苦的慧明方丈。 “阿弥陀佛,太尉,何至于此啊”方丈苦涩的双手合十低吟佛号,毫不犹豫的带着僧众走到了官军队伍里,转身面朝原本亲如一家的江湖客。 唉. 老衲愧对江湖同道 方丈再次双手合十高呼佛号,低下了头躲在官军的队伍里不再言语。 呵,不愧是你们啊 贾珲冷笑一声,调转马头带着亲兵们重新回到了队伍中去。 寺前广场上的气氛逐渐肃杀,江湖大佬们再也没有了侥幸心理。 在场的所有人,要么是各宗门的掌门,要么就是最看好的后辈,可以说各家门派最强的一批人现在都在这里 我等也并非无一战之力! “杀!!!” 先下手为强啊! 断刀门门主在队伍中大喝一声,瞬间引爆了近乎凝为实质的空气,所有江湖人随着他的怒吼也同样大喊一声,抄起自己的武器就朝着官军整齐排列的军阵一窝蜂冲了过去! “大炮!” 贾珲朝身后大喝一声,站在队伍最前方的官军军阵瞬间分列,一直藏在他们身后的十门重炮显露了出来. “放!” 贾珲大笑着举起折扇朝着前方一指,十一连忙举起带抱着开炮的小旗,十门大炮同时朝着冲过来的脸色逐渐惊恐的江湖人们咆哮. 轰轰轰! 炮弹破空声响彻山谷,砸入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中。 一时间血肉横飞,断肢残臂飞舞,江湖人原本勉强还算得上整齐的矢锋阵瞬间崩溃,带头大哥直接被炮弹打碎 “三轮射,放!” 趁他病要他命,贾珲对这些江湖人没有丝毫的怜悯,下令该放铳了。 之前分列开来的官军们迅速恢复到原位上,跟着前方令旗兵舞旗的节奏举起了火铳,扣动扳机! 仿佛爆竹一样的声音传遍整座山谷,侥幸没有被大炮砸到的江湖儿女们再一次遭受到了重创,十发炮弹的轰击也只是打乱了队伍,但并没有打散人群,此时此刻人群依旧密集,三轮火铳齐射发挥了它最大的作用,杀伤了对面近半数人 一时之间,血腥气弥漫开来,伴随着倒在血泊之中等死的江湖客们的不停哀嚎. 这座禅宗祖庭前的广场上宛若人间炼狱。 感谢会吹口哨的柴犬的打赏,非常感谢! 这是昨天的更新,今天的正在写… (本章完) 第155章 宝殿 事实证明,游兵散勇的个人战力再强,也是打不过成建制配合默契的职业军队的。 尤其这支军队还是大齐数一数二的精锐. 最要命的一点是,他们没有远程武器。 也不叫没有吧,只不过那些个暗器什么的也就平日里打打无甲的对手,面对武装到牙缝里的朱雀重步兵甚至根本破不了防. 脸上都带着面甲! 三千甲士放过三轮铳之后就将火铳收了起来背在背上,而后换成了各自主修的兵器,自觉与同小旗的同袍们结成鸳鸯阵御敌。 擅长耍长兵器的会被各队身后的火铳手击毙,凤毛麟角以射术见长的江湖客连弓都没有抬起来就被骑在马上的弘吉剌射雕手狙杀。 而江湖最主流的两样武器长刀长剑则被狼筅克制,完全近不了官军的身。就算偶尔有几个身手极佳且足够幸运的侠士躲过了狼筅与刺向自己的长枪,这面门板大盾却又成为了他们的噩梦 手中锋利无比的宝剑宝刀砍不动他们! 砍盾牌肉疼,砍盔甲更肉疼!一刀下去就是一个豁口,而剑呢?根本刺不透! 正要尝试直接精准刺击官军甲士的喉咙,却发现还有一块铁护颈! 我何德何能让你们全副武装的对付啊! 正悲愤着呢,一分神就刀盾手一刀剁了 宗主们彻底绝望了,这到底怎么打? “怎么打?除了集中一点猛攻还能怎样!怎的,你还想和当朝太尉比比兵法?”一个耍刀的门主一脸鄙夷的看了一眼玩奇门兵器镗的掌门一眼,最近的援军还在山脚下的小镇上,但这支官军能上山本身就证明了下面驻扎的援军早就完蛋了,而且都快脸贴脸了,除了正面迎击外别无他法,还想怎么打?做什么梦呐? 门主摇头,转身就朝着队伍打量想要找出当今江湖第一刀派断刀门门主来主持大局。 毕竟刚才也是他说出要和官军拼了的这件事的,不找他找谁? “洪宗师,您是断刀门的门主,现在我们.洪宗师,洪宗师?洪宗师人呢?洪宗师!洪有德,洪缺德,你他娘的给老子出来啊!” 找了一圈人,琼州来的掌门门主都看见了,就是寻不见断刀门门主洪有德的身影。 妈的,这老小子跑了! 。。。。。。 “师父,师父你慢点啊师父,徒儿、徒儿跑不动了.呼呼” 初祖庵附近,洪有德带着他带来参与武林大会的断刀门弟子玩了命的朝西逃去。 “那就、那就先歇歇吧.”洪有德也早就累的都吐舌头了,可是身后的弟子们也一直在跑,他身为门主也总不能落在弟子后面吧? 就在洪有德累的快要倒地的时候,天籁之声从他的小弟子口中传了过来 “呼不是不是师傅说你,呼小、小九啊呼.你这体力不、不行啊呼.”人到中年有些发福的洪有德倚着树弯着腰扶着膝盖气喘吁吁的教育着小九强行挽尊。 “.” 呼吸平稳只鼻尖有汗珠的小九没有说话。 要不是看师父你翻了白眼一副要过去的样子,他和师兄师姐们怎么也要翻过鸡鸣山才会休息一下. 虽说师父有些好面子,但对自己师兄弟们的照顾那都没话说,左右也就是训斥而已,又掉不了几块肉,就由师父开心,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是徒儿的不对,徒儿日后当.” “行了.呼.下不为例,坐下.呼.休息一下吧”说完,洪有德再也支撑不住,顺着树干坐到了地上,从腰间取了水壶小口小口的吸溜着盐水。 早在他上山前就已经给自己和弟子们准备好了盐水银票碎银之类的东西,甚至还让大弟子深夜进了趟山,在鸡鸣山里放了他们一行十个人的合身衣物等物资 防的就是朝廷翻脸! 可笑那群傻卵掌门还异想天开想要和朝廷和谈,他们有什么资格和朝廷谈判?凭人多还是有刀有枪? 当年自家断刀门的宗主霸刀门何等风光?就是当年的己任长安留守见到霸刀门主的时候都要称兄道弟的,门下弟子无数,质量也颇高。 可结果呢? 下手最狠的就是长安留守了,整个蓝田大营全副武装齐出兵围霸刀门,三十多门重炮往驻地打了整整两刻钟这才停下. 这是自家门派的长辈亲历的事情,然后口口相传传到了自己这里。 说实话,要不是自家门派出了个孽障参与了劫官银事件,他都要带着整断刀门给官军当狗当马前卒去撕咬其他门派了! 可惜,没有如果,自家门派也是朝廷的重点打击对象,断刀门完了! 但是断刀门的香火传承可不能断,于是乎,洪有德决定,带着自己的弟子们跑路! 尤其是当他听说有超过五千的官军进驻轩辕关后,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和我的弟子们凭什么要为那些狗胆包天的孽障牵连? 大不了带着弟子们跑到哪个边境小城去隐姓埋名度过一生! 洪有德慈爱的看向自己这些弟子们正相互分享带在身上的小零嘴,深吸了一口气。 我会带着我的弟子们活下去的! “师父,下面好像快打完了”三师姐看到火铳发出的火光越来越少,连忙跑了过来和师父汇报。 “什么?才撑了这么点时间?快,快走!”强忍着双腿的酸痛,洪有德咬着牙双手撑腿艰难的站了起来。 “走!” 弟子们也站了起来,沉默的看着腿肚子正打哆嗦还要强行站起来奔命的师父,眼睛一红。 大师兄和二师兄对视一眼,一同上前不顾师父挣扎推让把他架起了起来。 “师父,您说过的,咱们爷十个,一个人都不能少!” 。。。。。。 少林寺大门前,一边倒的屠杀也接近尾声。 广场上已经见不到几个还站着的江湖人了,最后剩下的几个也在绝望的敲打着少林寺的大门,希望里面的同道们能够拉兄弟一把. 可惜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 啪嗒,啪嗒. 身后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八字胡掌门终于认命了,不在敲打少林寺的大门. “呵呵,”八字胡转身看向已经停在自己身后正抬着火铳指着的一队小旗,惨笑一声。 “贾珲,我等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全家整整齐齐入地府啊!” 啪啪啪啪 十声铳响,爆出一阵硝烟。 八字胡掌门的身上也炸开了十朵血花,巨大的冲击力让八字胡掌门再也支撑不住站姿,背后撞在了少林寺那朱漆的大门上。 鲜血从八字胡掌门的背部顺着大门流了下来。虽然是朱红色的漆面,但那鲜红的血液却始终与漆面泾渭分明。 “呵呵.” 八字胡掌门仰着头用尽全力的试图呼吸,但没有用,他的肺部被打烂了,空气顺着肺上的空洞连带着血液喷出,却被衣物所挡,染红了他那淡青色的道袍. “咳”暗红色的血带着一些内脏一股脑的从他的口出涌出,顺着他的衣袍流到了地上,八字胡掌门最后看向了南方。 家乡襄阳就在那个方向,对了,还有生养他的浩然剑派,也在那边. 渐渐失去了呼吸,八字胡掌门留恋的看向南方,眼前越发黑了. 随着最后一位没有逃脱的掌门也死在了火铳下,本场作战结束了。 “大和尚,我忙我的。你,去洗地去吧!”歪着脑袋看了眼一众正在默诵《往生经》的僧人们,太尉朝着满面悲伤的惠明方丈命令道。 “阿弥.陀佛.”老僧颤抖着合十双手,颤抖着朝着贾珲口呼佛号。 哪怕是脾气再火爆的武僧如今也被官军高效的屠杀吓得瑟瑟发抖,平日里嫉恶如仇的罗汉堂首座也没敢有任何多余动作,跟着方丈低头诵念《往生经》。 不再搭理这些正在诵经的僧人们,贾珲打马朝着寺门前进。 无视宛若人间炼狱遍布残骸的骇人场面,贾珲似乎在寻找什么一样,不停地朝着尸体观察 “嗯?十一,给我翻过那个马尾辫的脸看看。”贾珲拿着折扇朝着地上躺着的一句纤细尸体说道。 嗯,对,尸体,下半身都没了。 十一应诺,跳下战马顺手捡了一根断掉的枪杆将尸体翻了个面,一张惊艳的脸出现在贾珲的眼中,可惜双目毫无神采,倒是缺了点味道。 “将主,看她的腰牌,是长孙家的二小姐,长孙妙菡。被好事者列为江湖第四红颜.”十一思索了一下,如数家珍的把这具尸体的信息说了出来。 “第四?”贾珲来了兴趣,翻身跳下马,蹲下身子仔细欣赏了起来,丝毫不介意昂贵的朱雀缎直缀袍下拜沾染地上的浑浊的血液。 江湖侠女哎!还是传说中排在江湖第四美的美人. 确实挺好看的,都快赶得上自己的鸳鸯了。 不过有点可惜,可能是行走江湖风吹日晒,或者练武谈过刻苦,哪怕再怎么保养长孙小姐这小麦色的皮肤都有感觉些粗糙 嗯,不是感觉,确实有些粗糙. 还有这掌心的老茧,隐藏在破损袍服之下的一道道疤痕 “十一,这长孙小二怎么说也是大家族的小姐,怎么感觉她总是在江湖奔波似的?” 贾珲有些不解。 “将主,这长孙二小姐是个武痴,喜欢逃家到处去打架。”十一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行吧,找个好点的地方埋了吧。”贾珲点了点头,直起身来,不再关注这位仿佛话本模版似的江湖侠女。 也就这样吧,相比较还是自己的妻妾们更香. 这具尸体已经完成了自己想亲眼见到江湖女侠的愿望,作为回报,就给她一套不错的阴宅吧。 日行一善(1\/1)。 “啊对了,顺便帮她找找下半身吧。” 不再选择骑马,贾珲踩着血水朝着已经被叫开的寺门走去。 。。。。。。 大雄宝殿。 慈悲的佛祖俯瞰着世间的疾苦,而身处世间刚刚进行了一番杀戮的贾珲也仰着头看着泥塑塑了不知几层金身的佛陀,心绪万千。 上次进入佛寺,好像还是在高原上. 巧了,上次进入大昭寺之前,自己也是进行了一次歼灭作战,也同样的站在主殿内,不烧香不拜佛的看着这些泥塑的偶像。 也一样是释迦摩尼佛。 命运啊. “大和尚,你觉得,佛祖是如何看我的?”看着佛陀那黑白分明的双目,贾珲幽幽出声。 袍服的下摆正断断续续滴答着暗红色的血。 慧明方丈只是双手合十诵念佛号,鼓起勇气没有回答太尉的问题。 仿佛有一阵风吹入宝殿,长明灯烛火一晃,晃得佛陀那金色的面庞一阵阴晴不定。老僧只觉得殿内突然冷了几分,那身披铠甲的太尉仿佛化身为那大阿修罗王,殿内杀意肆意! 佛祖座前,你怎敢 老僧的双腿止不住的发抖,冷汗直流。 “我问,你觉得佛祖会如何看我?”无喜无悲的声音从那与佛陀对视的大阿修罗王口中传来,纵使身为方丈的惠明也不禁被杀意压弯了腰,但他依旧还是合十双手,再次颤抖着呼出佛号。 “阿弥陀佛.” 空气似乎凝成了实质,老僧只觉得胸口仿佛被大石压住般,每一次的呼吸都是那么的艰难。 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偶尔传来老僧若有若无的粗气声。 “扫兴.” 风停了,烛火不再晃动,那阴晴不定的佛陀也终于恢复了那慈悲的模样。 仿佛胸前的大石被搬走,老僧从未觉得呼吸竟然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 “大和尚,你可真是个无趣的人啊.”太尉不再与佛陀对视,转身看向了跑入大雄宝殿的十一。 “将主,那些活下来的江湖人都在院子里了。” 十一走了进来,朝着太尉抱拳说道。 “嗯,走吧。” 无视了站在那里依旧保持着双手合十姿态,却早已被冷汗浸湿了衣衫的方丈,太尉与十一朝着大雄宝殿前的广场走去。 一直到太尉走到殿外的阶梯处,老僧再也站立不住,瘫坐在了地上,直喘着粗气。 第一更! 第二更的话,我尽量两点左右写完吧,不然就是明天十二点左右了… (本章完) 第156章 道爷我成咧! 其实与活下来的宗门家族没什么好谈的,无非是打压、恐吓、分化与拉拢之类的手段罢了。 本身就很有眼力见,对门下弟子的约束也十分严格。 再加上刚刚官军表现出来的战力带给他们的震撼。 更别提官军那真是一个不留的风格,更是杀鸡儆猴。 将二圣给江湖的新规矩传达给了他们之后,贾珲的假期也要结束了,明日就要启程回神都。 没办法,身份摆在这里,五军都督府也没有合用的决策人选,一个大都督外出,一个大都督卧床不起,还有两个都督府甚至都没有大都督。 按理说应该尽快补齐空缺才是,但上皇一直以没有合适人选为由没有任命,没办法,五个都督府的差事只能全部压在他稚嫩的肩上 其他也没什么大事情了,剩下的就交给尤达和牛昭二人按部就班的去解决残余的江湖势力就行,之前的一个月里怎么做的,在这也怎么做。 。。。。。。 “快,快跟上,马上就要到出山了!” 山中,断刀门的师徒十人正艰难的在山中行走。 现在不光是洪有德累的要死要活的,就连体力最好的小九的身形都有些摇晃。 洪有德并没有选择常规路径出山,而是选择跋山涉水找一个看起来就不像会有人走的地方离开少室山。 九个徒弟对此并无意见。 不用想都知道,如今的少室山周围肯定布满了官军的斥候,那些出入山口十足十的会重点布防。 “老五啊,你爹、你爹真的在登封等着咱?”洪有德还是有些不放心,朝着商人出身的五弟子问道。 “师父您放心,我爹给我的回信上说了,他现在就在登封城里,明天就带着商队路过水磨湾,要在那吃中午饭.”老五朝着洪有德说道。 “好,那就好呼.老大,咱们.呼.到哪了?”洪有德扶着树直喘粗气。 “师父,咱们应该在挡阳山西坡上吧”大师兄拿着汗巾一边擦着汗,一边观察四周。 此时已是傍晚,山上已经有些看不清路了。 “挡阳山?那就好那就好,不走了,扎营,扎营休息,不要点火!”洪有德顿时松了一口气。 照着他们爷十个的脚力,明天天刚亮时出发,肯定能在吃中午饭前赶到水磨湾的。 几个师兄师姐主动承担了搭帐篷与做饭的差事。 洪有德的九个弟子里,男六女三。 三师姐、六师姐和八师妹。 这样只需要搭三个帐篷就够了,毕竟总要有一个人来守夜,一个帐篷住三人刚好。 大师兄和二师兄主动承担起了守夜的差事。 做饭也没敢开火,不过洪有德早就准备好了对策。 生石灰。 将今天早上早就准备好了晚上吃的饭食装在食盒里,盖上盖子打好包袱,每人都带上一盒,吃饭的时候只要在老五的背着的锅里放上水,将饭盒放进锅里,再把装满了生石灰的麻布袋子扔进水里,最后盖上锅盖. 中午就拿着随身带着的零嘴对付对付,但晚饭不行啊,估摸着明早的早饭也不一定有,他们还必须要保留着尽可能多的体力以用来逃亡,晚饭比继续要吃顿好的! 能不能热透另当别论,但有一口热乎吃的总不会错的。 至于木头食盒会不会被烫坏 反正就吃这一餐,坏了也不心疼。 很快,生石灰遇水散发出大量的热量将水煮沸并平息响动后,爷十个也没有立刻掀开锅盖,而是选择焖一会儿,让饭盒里的晚饭尽可能的热透. “师父,咱们出了山以后.去哪?”性格内向却十分务实的八师妹朝着洪有德问道。 “肯定不能去南方的,去了南方咱们这口音就太明显了,等朝廷知道咱们跑了,肯定会发海捕文书,到时候一抓一个准”洪有德见到弟子们都看向了自己,心想也是时候和他们商量一下下一步动作了。 “么麻达,肯定包能去南方,但再也不能回关中咧!”口音最重的六师姐肯定了师父的话。 “那怎么办?总不能去洛阳吧?”小九把脸埋在两腿间,幽幽地说道。 “洛阳.”听到小九的话,洪有德愣了一下,仔细思索了起来. “不是吧,师父,您不会真要带我们去洛阳吧?”二师兄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家师父 师父会不会受了什么刺激,疯了啊? “列远!”洪有德翻了个白眼,真当我傻嘛! 思索了一下,洪有德目光逐渐鉴定,环视着自己的九个弟子。 “北平!” 。。。。。。 夜深了。 室外漆黑一片,可坐落在洛阳城外的玄真观却灯火通明。 今日有一炉丹药要练成出炉了。 不过这炉丹药与往常还是有些许不同的。 前段时间,贾敬从家里送药材时顺带捎来的玄门古籍中,发现了一门水练的丹方。 经过复杂的药性推断后,贾敬感觉.甚妙! 嘿,你别说,说不准道爷我这回能成! 对于贾敬来说,刚刚找到小太子的那会,帮小太子重夺大位是最重要的事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为主尽忠的热血冷却,自己也越发痴迷修仙后,自己成仙就变成最重要的事了。 毕竟,在红尘中挣扎哪有成仙作祖好? 准备一个密封的丹炉,加上半锅.半炉浓醋,再放一些硝石,水练的底液就准备好了。 再往炉里添入朱砂、白矾、水银、金、铅、银、铜、还有一些珍惜药草后,封炉静置九日。 与动辄百日起步的水练丹方相比,九日就太少了,不过既然丹方上都说了,百日太过繁琐,水练取的就是这些不坏之物那一九之日时产生第一次变化的精华,这时候的药性虽然不是最稳定的,但确是最为锐意的 毕竟这份丹方的创造理念就是. 顺为凡,逆为仙! 修仙就是与天争命,要的就是个敢教日月换新天的精神! 丹方记载,要用这一九之日最为猛烈霸道的药性,来作为打通上丹田处与天沟通的天地之桥,接引让人成仙的必备之物——先天不灭灵光。 让先天不灭灵光通过天地之桥进入上丹田处,改造躯体,褪去凡躯成就仙体,最后神魂与先天不灭灵光合一成为仙魂,到时候性、命均已化仙,自己也就在实质上成仙了,可以破碎虚空自己进入仙界. 由此种修炼法而成的仙,是在凡尘中修炼成仙的,于是乎就被这份丹方称为——红尘仙! 通读全篇后,贾敬的第一感觉就是此法他妈的什么东西,不是什么正经成仙法,于是乎束之高阁。 但这种法子对于贾敬来说实在是太过与众不同,对他朴素的修仙观念造成的冲击太过巨大,在接连几天的失眠与辗转反侧后,贾敬从藏经阁里重新取走。 试试呗,万一成了呢? 反正这份丹方说的有鼻子有眼,万一是真的呢? 而且不成也没有多大损失,这份丹方上的原材料对比他一贯以来炼制的丹药原料相比,已经算是十分“经济实惠”了。 说干就干,贾珲“孝敬”给他的三千两银子瞬间就被祸祸的一干二净,买齐了五份材料。 最值钱的就是这五个黄铜水练炉了,金银反而因为家里有存货,不算花钱。 等买齐了家伙事,贾敬开启了他的红尘仙路。 浓醋与硝石打底,在水练炉内搅拌均匀,按照丹方再一一放入大量的水银,朱砂、雄黄、曾青、金银等金石药材磨成粉,充分搅拌均匀后,盒盖蜡封,焖上它九日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了。 越是临近开炉之日,贾敬的心就越发激荡. 这是他距离成仙最近的一次了! 终于,时间也临近他测算的良辰吉时 “老爷,到时辰了!”一个小道士看了看钟表,发现到点了,连忙跑到贾敬身边叫醒了他。 “开炉!”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贾敬睁开了双眼,搀扶着小道士的胳膊站了起来,连忙朝着那五个水练炉走去。 “速速开炉,莫要耽搁了吉时!” 一众道士连忙拿出刮刀来,仔细刮去蜡封,等待贾敬亲自揭盖。 贾敬也没有丝毫犹豫,一一揭开了五个水练炉的盖子。 紧接着,一股浓郁刺鼻的酸味从水练炉中散发开来,一下子刺激的站在炉边上的重任感觉眼睛一阵酸辣. “何、何等霸道的气息!”贾敬使劲揉搓着被熏得通红的双眼,强忍着不适看向了炉内还在荡漾的丹液. 星光点点,金银色的颗粒仿佛星辰一样在星空中闪烁,而其他的一些被磨成粉的金石药材也形成了一层五彩斑斓的黑,仿若星河 好好好,这就是那丹方上所记载的最上等丹液品质——璀璨星河。 “老爷,该喝药了.”就在贾敬不断感叹着丹液的神奇时,身边传来一阵弱弱的声音 一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消瘦小道士端着一张盛放着一碗漆黑药液的玉碗。 这是丹方上写的调理身体状态的药房,需连续服用九日,方为最佳。 其实这碗药也是贾敬决定修炼这份丹方的主要原因了。 别的不说,喝了这碗药之后他的五感都增强了不少,身体也越发轻盈,整日里满面红光,越发像一个得道高人了 “嗯。”贾敬点了点头,伸出修长且仗着三寸长指甲的手,轻轻捏起了玉碗,一饮而尽。 “呼”药液下肚,贾敬顿时就感觉一股暖流顺着早已被他打通的经络涌入四肢,五感再次加强,那种观察入微的感觉再次出现! 此时此刻就是道爷成仙之时! 贾敬原本还算冷静的目光逐渐变得狂热,满脸通红,目中也布满了血丝。 挑了一炉品质最优的丹液,让几个小道士抬着水练炉进入了他的丹方,贾敬就把他们通通赶走,让他们在院外警戒。 谁也别想打扰道爷我成仙! 从袖口里取出那份反复研读几乎快被翻烂了的丹方,再次仔仔细细的读了一遍注意事项,猛地合上了丹方,手一抖扔进了火盆里. 这世上的红尘仙,有我一个就够了! 贾家?难道有我一个红尘仙还不够? 此时,贾敬脖子上的青筋都已经爆了出来,面色已然从潮红变为紫青。本就瘦弱的身体激动地颤抖,嘴也因喜不自禁而咧了起来,漏出了两颗犬牙,显得他不像是仙,反而越发像是厉鬼。 成了,成了,开炉之日饮下三份量的药液,将全身的潜力全都激发出来,再加上丹液,就能同时贯穿上中下三丹田,与天地合一,打通天地之桥! 将炒勺大小的玉勺放入水练炉内舀起一勺丹液,无视了那刺鼻的酸味,贾敬毫不犹豫的将玉勺内的丹液一饮而尽! 哼! 入腹的丹液仿佛刮刀一样刺激着自己的食道与内脏,腹中顿时好似被火烧了一样,刺激难耐. 好霸道的药力! 这份丹方是对的! 贾敬大喜,双目圆睁,激动地好像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一样,本就仿佛厉鬼一样的脸越发狰狞了起来 再来! 贾敬再次将玉勺放入水练炉中搅拌了一下,再次盛出一勺丹液吸入嘴中。 一勺,两勺、三勺、四勺······ 很快,一水练炉的丹液就被贾敬吞下了肚,贾敬的肚子立马已经涨了起来。 骨瘦如柴的身躯显得涨起来的肚子越发庞大,让贾敬整个人看起来就像饿死鬼一样,再配上他为了让药效达到最大,还拼命的拿玉勺挂着炉底的药渣往嘴里塞,越发与饿死鬼相似了. “呃!” 腹部一绞,贾敬疼的甩飞了手中的玉勺,再也维持不住盘坐的姿态,捂着肚子躺在了地上. 开始了! 从腹部下丹田开始,自下往上经过三丹田后直冲颅顶,冲破世界壁障接引先天不灭灵光入体! 贾敬强撑着重新盘腿做好,默念着丹方所载的经文,突然一股热流从腹部直冲而上,朝着他胸口的中丹田涌来. 真的,真的,这是真的,这份修法是真的! 早已七窍流血而不自知的贾敬仰天长啸! “道爷我成咧!” 噗! 混浊腥臭还散发着浓郁酸味的丹液混杂着凝结成块的污血从贾敬口中喷涌而出,撒在了水练炉上。 贾敬仰面栽倒在地,目光涣散,不断有着丹液混杂着血液从口中流出 呼,昨天的欠更… (本章完) 第157章 死因 “老爷啊,老爷啊!你怎么就扔下我走了呐,啊.” 贾珍正跪在贾敬遗体前干嚎。 今日一大早,城外玄真观的一个小道士就哭喊着跑进三府报丧,说贾家老族长、宁国府前任二等将军贾敬于昨日夜里羽化飞升了。 三府的男丁们一想这还得了,不管吃没吃早饭骑上马就朝着城外狂奔而去。 “珍大哥节哀啊,听那些小道士说,敬大伯最后发出的响动是喊了句‘道爷我成咧!’,想必,敬大伯应该是褪下凡躯飞升仙界了吧.”贾珲叹了口气,拍了拍贾珍的肩膀安慰道。 贾珲也是昨日下午才回神都的,去和贾赦出门吃了顿花酒就回家去了,谁知道第二天就碰上了这么大的事情. 看这场面,还有外面那剩下的四锅.四炉不明液体,贾珲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贾敬还真的信了自己绞尽脑汁苦思冥想花了半个时辰瞎编,然后交由专人造假的丹方了 说实话,贾珲自己都没有预料到贾敬真的会按照那张丹方去修炼,他本来是想通过慢慢下药在半个月内弄死他的来着 “是啊,珍哥儿,如今敬大哥飞升仙界,是喜事,敬大哥会在天上保佑咱们的。”贾赦也在贾珍另一边安慰着。 又干嚎了几嗓子,贾珍也从善如流停的停了下来,擦了擦零星几滴的眼泪。 其实,贾珍对贾敬的死并无太大悲伤。 贾家一向是施行父严祖宽的教育模式的,尤其是宁国府。 虽说贾敬对贾珍没有日后贾珍对贾蓉那样的折磨,但也是非打即骂,再加上贾珍本身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身为贾家开国以来第一位进士的贾敬看贾珍那就更不顺眼了,父子关系十分紧张。 在这种情况下长大的贾珍自然不会和贾敬有多亲。 甚至贾珍在亲眼看到父亲死亡之时如蒙大赦,彻底松了一口气 另外,家里的进项也终于能有些盈余了! “将主,绣衣的仵作还有太医院的太医来了。”门外,胡九朝着屋内请示。 “带进来吧。” 在大齐,似这种勋贵暴毙、非正常死亡的情况,无论家里想不想报官都由不得苦主,必须要绣衣的仵作前来查看死因,避免什么仇杀、情杀、政敌暗杀、买凶杀人之类的破事。 也算是给亡者一个最后的伸冤机会了。 而且这些事情都是要报于天子知晓的。 贾敬虽已避世,但归根结底他还是厉太子的旧部残党,还是核心心腹,他的死由不得皇家不重视。 “卑职给太尉,荣侯请安!参见威烈将军,见过贾员外郎!”仵作进入丹房,啪嗒跪了下来,先朝贾赦贾珲父子磕头请安。得到太尉一声免礼后,起单膝朝着贾珍抱拳行礼,后又站了起来与贾政打了声招呼。 虽说这绣衣的职位是仵作,但曾经也是在夜不收干过的,后来打不动了,又不甘寂寞,不想荒废了一身验尸的手艺,于是就转入绣衣卫当差。 也正因为他干过夜不收,所以身上也有不小的勋位,正五品初授武节将军,按品级比贾政这个从五品员外郎高。所以只用和贾赦、贾珲与贾珍行礼就够了。 “贾将军,卑职冒犯了!”毕竟是要当着儿子的面给他老子解刨验尸,仵作的姿态放的很低。 “啊,验吧,验吧,验完了好入土为安.”贾珍扶额朝着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弄。然后就与其余贾家的男人们出了丹房。 仵作得令,连忙招呼身后的手下布置场所,最起码要把帘子搭起来,一免场面太过血腥引起死者家属的强烈不适。 每一条规矩背后都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就比如必须挂幕布这种事吧。 当初开国那会儿镇国公牛家的老公爷最宠的幼子喝酒喝死了,绣衣按照规矩派仵作去牛府验尸,老公爷觉得自己是杀人如麻铁石心肠的老将军,见惯了这个,又想亲眼见证幼子的死因,就没有让绣衣挂帘子. 绣衣也觉得无所谓,毕竟是铁石心肠见惯了生死的老将军嘛 然后那仵作被伤心欲绝的老将军一拳送去投胎了。 从那以后,验尸挂帘子就成了硬性规定,关你是亲王还是国丈,一律不准看! “唉敬大哥走了.”贾政坐在贾珍的右侧,一脸惋惜的感叹。 “是啊,唉.以前多风光的一个人啊,勋贵出身的进士啊,谁承想竟然就这么.唉.”贾赦也有些伤心,想起了他与贾敬合成为贾家双子,前途无量的那段旧时光。 “敬大伯走的太突然了,这丧事怎么办?”贾珲有些担心的问。 虽说贾敬这几年一直在吃重金属丸子,但身体底子在这,祸祸了这么久也都还算硬朗。大家都觉得贾敬还能活很久,族中也就还没有给他预备板材。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先在洛阳还有周围的棺材铺里找找有没有现成的,若实在是没有那就去老亲家里问问,换过来用,咱们再打一副送回去就是,若是都没有,那就只能用现成的料子赶工了.” 贾珍双目无神的看着远方,总理族中事务的他很快就想到了解决方法。 几人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很快,仵作在找到死因后,重新将尸体恢复原状,将室内清理干净后就走出了丹房。 “太尉,荣侯,贾将军,找到死因了。”仵作朝着三人拱手道。 “怎么死的?”贾珍开口问道。 “.”仵作沉默了一下,深吸一口气。 “撑死的。” 话音刚落,丹房外顿时平静了下来。 “.哈?”贾珍一脸怪异的看向仵作。 “怎、怎么死的?”贾赦用小拇指挖了挖耳朵,有些难以置信。 撑死?这也太没出息了吧? “回太尉,荣侯,贵府老家主确实是撑死的。”仵作嘴角抽搐几下,这贾家老家主的死法在他长达三十年的职业生涯里也算得上是传奇了。 “到底怎么回事?”贾珲也十分诧异,贾敬不应该是被自己给毒死的吗? 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医朝着贾珲拱手回话。 “回太尉,根据厨房小道童提供的药方来看,这药会致幻,喝的越多幻觉越严重,还有着加速心跳.呃,也就是喝多了容易上头,听小道童说,昨夜贵府老家主喝了往常三倍的量。 按理说喝了这么多确实会暴毙,但还没来得及发作,贵府老家主就没了。”刚要拽文,见到太医贾赦贾珲贾珍三人一脸迷茫还夹杂着一点不耐,连忙换成了一些通俗易懂便于理解的词汇。 “.没来得及又是怎么回事?”贾赦发现了盲点。 这就是仵作的专业范围了。 “回荣侯,方才卑职看外面的几个水练炉里的毒水近乎都盛满了,想必老家主搬进屋喝的这炉毒水也差不多分量,卑职刚刚也倒了一锅观察了一下,发现水底还有大量的金属渣子,盛在碗里大概能有三碗,而这些全都被老家主吞进肚子里去了” 仵作朝贾家的男人们解释着,内心也不禁有些感慨。 怎么塞进去的啊! “下肚了也还好,但这个时候无论是站着还是躺着都不行,半躺才是最好的选择,但老家主应该是又盘起腿来修炼了,又开始练一些呼吸法门. 这时候老家主的胃已经是涨到极限了,这个时候随着深呼吸,肺下的隔膜一收缩,就把胃给挤爆了。 老家主也就一下子疼死了.” 仵作说完,朝着贾珲行了一礼,带着太医离开了玄真观,只留下相顾无言的贾家四人。 。。。。。。 贾家丢大脸了! 宁国府老家主,那个跑去城外玄真观修仙的贾敬的死法实在是太过滑稽,如今已经成了神都城内男女老少的饭后谈资,而且大有朝着周边扩散的趋势. 说不准,贾敬的死因会成为全国级别的笑谈. 贾珲也私下里找过绣衣卫指挥使,想让他严惩泄密的仵作,却被指挥使一脸为难的告诉了他,这是从皇宫里传出来的. 原因就是在暖阁当差的几个小太监听到了绣衣给皇帝的汇报,大晚上跟人吹牛嘴巴不严给说出去了,又恰巧被负责采买物资的内侍听了去,当做笑话讲给了身为自己亲戚的菜商听 然后就仿佛瘟疫般的扩散开来. 宫里也因为这件事吓了一跳,紧接着展开了一次大清洗,听陈四说已经被打死杖毙了三百多人了。 荣国府里已经炸开了锅,家里的女人们发了疯似的派人去遏制.真相的传播,但没什么鸟用,贾家的权势再高,还能把全城部分贵贱都打一顿? 于是乎贾母就开始拉着贾赦的手说他不孝,说他铁石心肠不为家里的名声着想,还要贾赦去郡公府让贾珲尽快压下这件事情。 贾赦自然是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贾母这才将他放出荣禧堂。 出了荣禧堂的贾赦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一家老小就一块去了郡公府,说是要用亲情攻势打动贾珲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到今天为止,贾赦夫妇带着三个小的已经在郡公府里住了五天了。 贾赦带着邢夫人总算是住进了正堂,享受了一把老太爷的待遇。 贾珲则是被赶了出去,只能在书房和自己的六个妻妾的院子间流浪. 后院。 低迷的空气就连往日欢声笑语的孩子们也没了多少玩心,只是跟着大嫂子还有大哥的几个妾室在准备食材,邢夫人则在月姨娘身边一脸羡慕的看着她依旧没什么起伏的肚皮。 小湖边,父子俩瘫坐在摇椅上唉声叹气。 “珲哥儿啊,真的没什么办法了?”贾赦转头看向平静的看着湖面的贾珲。 “唉嘴长在别人脸上,还能不让人说话了怎么的?” 贾珲有些无奈的说道。 他也做过压热度的尝试,比如转移注意力,放出教坊司的周大家和一个好人妻的青皮搞在一起,还被教坊司的大人发现了这种直奔下三路去的八卦来。 奈何大家还是对豪门大户的八卦更感兴趣,周大家?说到底还不是一个戏子?哪有太尉的亲戚,曾经的宁国府家主那劲爆的死法有意思? 算了,就这样吧,反正郡公府又不是靠名声吃饭的。而且,损失最大的好像是宁国府吧? “这事搞得,我这十四天以后的生日都不想过了.” 马上又要到五月十五了,贾珲也要二十岁了。 贾赦撇了一眼贾珲。 “你本来也不该过,敬大哥再怎么样也是你五服内的大伯,不求你给他守孝,但也不能走了没半个月你就要大宴宾客耍乐吧?” “随便吧。”贾珲砸吧了下嘴。 “既然敬大哥已经走了,那、那个.小太子你查到什么了吗?”贾赦有些紧张的问道。 “反正是在终南山不,在秦岭里,不过也不会太深,不然最少几千人的补给就太难补充了,我甚至怀疑他们在像是营盘、下梁,柞水、镇安这些秦岭里的小城镇里.”说起厉太子余孽,贾珲烦躁的挠了挠脖子。 人数少了入秦岭探查太过危险,多了又容易被发现,他也不太想让斥候们去白白送死埋骨秦岭说不定都不用埋,野兽自会消化他们 “接下来的探查目标就是秦岭内的小城镇了,我估摸着他们应该会控制住一个小城镇来发展,而且哪里不还有个小太子吗?他们忠心耿耿的总不会亏待主子吧?说不定就在哪个镇里作威作福呢.”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贾珲的话,贾赦连连点头。 既然已经失败跌落凡尘,那为什么你们还不速速认命?非要把我们大家,把小爷最后的血脉都牵连至死才甘心吗? 你们该死啊! 想到这里,贾赦冷哼一声,生气了闷气。 也不知是在气自己没能追随小爷而死选择苟延残喘,还是在气这些不甘失败想要卷土重来的故人们. “老爷,大哥,开饭了!” 远处贾琏扯着公鸭嗓朝着老爹和大哥喊着,父兄连忙从摇椅上起来,捧着手中的茶杯朝已经收拾好的餐桌走去 (本章完) 第158章 出殡与使团 又过了七日,贾赦不回去也是不行了。 也不是老太太催得急,主要是贾敬该出殡了。 按照规矩,帝王崩,停灵四十九日。 公侯薨,停灵二十八日。 百官卒,停灵十四至二十一日。 士不禄,停灵七日。 平民死,停灵三日。 虽说贾敬早早弃官跑去修仙去了,但好歹也当过当年东宫詹事府的正四品少詹事,而且还有二品将军的爵位。公侯算不上,但停灵二十一日是绰绰有余了。 然而,贾敬的死法太过离奇,包括贾敬亲儿贾珍在内的贾家人一致认为还是停灵十四日早些入土为安为妙。 而且皇家给的追赠,一个正五品奉政大夫的文散官也已经下来了。 曾经的正四品少詹事卒了,却被皇家给了个正五品升授的文散官,二圣对贾敬的态度也不言而喻 凑合凑合赶紧埋了吧! 贾珲还听戴权说,上皇在听到贾敬死讯的时候念叨了一句. 终于死了。 不过也得益于皇家的追赠,贾敬的丧事也就成了官丧,可以名正言顺接回城内办理丧事了。 贾家人自然没有意见,苦主贾珍也觉得这死法着实丢人,赶紧把老父亲入土为安让这事翻篇才是正理。 但就算是要尽早埋进去也是要走完一遍流程的。 丢人归丢人,贾敬好歹也是曾经的贾家族长,乙卯科的进士,一众勋贵和同科进士们怎么着都要来送他最后一程的。 天生七年五月初九,宜入土。 一众勋贵老亲还有乙卯科如今在京的老爷们齐聚宁国府,神情古怪的朝着躺在棺材里的贾敬行礼。 由于有追赠的官职,贾敬自身也是进士,于是棺材也刷上了朱漆。 这棺材本是城东府上吴家给自家老太爷准备的寿材,通体金丝楠制成,偏偏那老太爷的身形和贾敬差不多,于是乎被贾珍半买半抢的拉走。 虱子多了不愁,宁国府已然社死,再添一个强买寿材的恶名也无所谓了。 “唉贾将军,节哀。” 一个须发花白的文官朝着棺材拜了拜,叹了口气朝着一言不发跪在地上答谢宾客的贾珍安慰道。 其实按照他进士的文采,不应该直说这些的。 奈何,这父子俩一个死的滑稽,不好说什么。 一个烂泥扶不上墙,不一定能听懂自己在说什么. 罢了,心意到了就行. 远处,一众早早拜别贾敬的勋贵聚在一起,正唉声叹气的交谈着。 四王中,唯一人在神都的东平郡王穆兴思也来到了宁府,给这位老哥哥送行。 陈四作为贾家的女婿也一样在场。 这两位地位太高,所以只能由贾赦贾珲父子来接待,其余贾家人,哪怕是苦主贾珍的身份也有些低了。 “唉你说敬大哥这”穆兴思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他也是和贾家兄弟几个在北平城长大的,不过和贾敬玩不到一起去。 本想着趁着这次进京办差的机会,来贾家找负责整个大齐武事的贾珲攀攀交情,可谁承想,贾敬没了 “别这么说啊,说不定敬大哥是真的羽化登仙了。”镇国公府的现任镇伯牛继宗试图替贾敬挽回一下颜面。 “无所谓,反正他成没成仙,这副躯壳总要埋下去的。”柳芳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说道。 “行了别说了,到时辰了,该出殡了。”治国公府现家主,三品将军马尚有些烦闷,语气有些不耐。 正与穆兴思交谈的贾珲诡异的看了马尚一眼。 他这是在烦躁?贾敬死了他有什么好烦躁的? “太尉,怎的了?”穆兴思见贾珲朝着马尚望去,有些疑惑。 “啊,没什么,就是不知道马叔父怎的这么大的火气。” “嘿,太尉啊,你有所不知,自打当年厉太子那什么以后,马家过的就不怎么样了,这些年要不是敬大哥念在老亲的份上私下里接济,他治国公府早就垮了。他这是在为全家人的生计发愁呐!”穆兴思一脸鄙夷的看向在那里生闷气的马尚,有些鄙夷的说道。 “原来如此。”贾珲捧场似的点了点头。 贾敬接济马家? 马家再怎么样也是国公府,马尚身上也还有这一个三品将军的爵位,在军中也还有香火情,绝不可能过得这么惨! 查! “啊对了,太尉啊,前日我回京的时候,顺带着把今年来入贡的倭国使臣也带来了,哼,又换使臣了。”作为东海水师的现任提督,穆兴思一直瞧不起这群倭人,不过倭人的贡品比较重要,他也就耐着性子顺便把他们护送到神都了。 “哦,今年贡了多少?世伯给我说说呗。”贾珲来了兴趣。 “五百斤黄金,二十万两白银。”穆兴思强忍着心中的愉悦,抿着嘴挤出了答案来。 “比去年多了三万两白银啊,他们有什么请求?” 总不能是因为今年炼出来的银子多,一高兴就多给了三万两吧? 他们必然是有所求的。 “其实也是件怪事,有个占据尾张和美浓哦,就相当于华北平原的叫织田什么的,去年九月控制了倭国的近畿,扶持足利义昭当上幕府将军的大名,想要越过倭王的册封,直接找咱们大齐要个名分大义.” “找朝廷要大义名分?他想做什么?”贾珲大概知道是谁了,木村拓不是,织田信长嘛 “听那个织田什么的家臣,叫明智光秀的副使说,织田什么想要‘天下布武’,呵呵,真挺有意思的,大概是想取代足利氏成为新的征夷大将军吧”说到织田信长,穆兴思也不禁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是欣赏还是嘲弄。 以穆兴思对倭国的了解,这织田什么总不可能是想要取代倭王吧? “天下布武.想以武力夺取天下?能不能统一四岛另说,关键是,世伯你愿意让他统一吗?”贾珲一脸嘲弄。 “怎么可能?分裂内战的倭国才是好倭国,才更符合大齐的利益啊,太尉说是不是?”穆兴思也眯缝着眼睛,语气嚣张。 贾珲笑而不语。 是啊,分裂内斗的倭国更符合大齐的利益啊. 不过,要不要给织田信长大义的名分 再说吧。 。。。。。。 贾敬的出殡规模远不如原着中秦可卿出殡的规模。 秦可卿的出殡规模大,政治因素等附加因素占的更多,把本不该如此极尽奢华风光大葬的她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位。 毕竟光是给她抬棺的就六十四人,而皇帝出殡抬棺的也就一百二十八人! 就算秦可卿的身份真的是老千岁的遗腹女,不,就算是皇帝的嫡公主也就是六十四人抬棺这个规模了。 而只是贾家宗妇,而且还没当成,没有确切说明是不是先太子遗孤只能算是儿媳妇的秦可卿又是什么东西?也配用公主的出殡规模? 没这个道理。 整场荒唐的葬礼,似乎只是以四王八公为首的开国勋贵们和上皇党人们,借着这个可怜女人的死来表明他们的团结,对皇帝示威。 而这个可怜的女人没有人在乎,就连她的弟弟秦钟都不在乎她。唯一在乎她的好像就只剩下自己那个扒灰的公公,这个导致自己自尽的罪魁祸首为自己感到悲伤了吧? 贾敬的出殡就正常多了。 四王只来了东平郡王一个,世子倒是都来了。 同一等级的八公的家主皆至,这是应该的。 其余在京的勋贵们也在路边各设祭棚等,一切都是那么的规整。 封棺出殡,将朱漆的金丝楠棺材从灵棚中抬出,没有用人抬,而是用了四副鞍马拉着。 主要是路途太远,要从洛阳一路送到金陵去。 宁国府的家丁也打出了旗号,上书“皇齐诰授奉政大夫原任东宫詹事府少詹事之灵柩”。 灵车,上用竹架,结以彩,旁加帷幔,四角垂流苏。缯荒、缯帏并青蓝色。 灵车之后就是送葬的队伍了,贾家的男丁们全员出动,处在五服里的就穿相应丧服,没有的就穿着白步衣,再加上老亲与贾家的姻亲们,哪怕贾敬的葬礼已经十分仓促寒酸了,依旧凑齐了一条庞大的送葬队伍。 这才是大家族体现权势与人脉的地方。 贾珲也穿着四服小功跟在送葬的队伍里,默不作声的跟在灵车之后。 贾敬死了,绣衣也没有检查出什么意外谋杀之类的证据,自己完美脱身,贾家也总算是从厉太子的烂泥潭中挣脱出来了。 也不用再担心什么时候会被莫名其妙的牵连而死。 接下来,只要时刻监视着二房和老太太,不要让他们脑子一热为了翻身去铤而走险,跑去掺和夺嫡之类要夷三族诛九族的大罪就行了。 虽说陈四和元春成婚,主要是为了拉进和自己的关系。但归根结底,贾政夫妇才是元春的父母,等陈四成事了,好处少不了他们的。 需要重点监视的是老太太! 天知道她几十年下来攒出了多少人脉,万一老太太失了智跑去支持厉太子余孽,或是跑去给宝玉暗中打造刀剑盔甲攒造反的物资了呢. 你别说,老太太说不定还真会这么做,还有可能会是王氏撺掇的 心绪乱飞间,送葬的队伍也将棺材送到城门口外一段路了。 到这里就够了,再送也没什么必要。 再往后就是贾珍父子送棺椁回金陵了,再下面的一套仪式与刻碑等动作,就是他们在金陵自己的事。 最后又进行了一番仪式,与送行队伍道别,来送葬的宾客们就可以. 回宁国府等开席了。 。。。。。。 距离贾敬出殡已经过去了七日。 贾珲也度过了自己的二十岁生日。 正如贾赦所说,贾敬毕竟是未出五服的长辈,所以贾珲也是要守几天孝的,最起码要做出这个样子来。 所以贾珲也没有办生日宴,也就是和大房的所有人在郡公府的小湖边上吃了顿全牛宴。 没办法,这头牛犯了错想要越狱,却在挣脱栓绳翻越牛栏时被屠夫当场击毙。 放在那里腐烂也不是个事,于是乎庄上的管事就把牛尸送到了郡公府上,让智勇双全的家主想想怎么处理牛尸。 看到牛尸后,家主也很是唏嘘了一番,它本该有自己精彩的牛生,却因为犯了错不认想要越狱被击毙,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至于它到底犯了什么错? 不知道,反正就是犯错了。 不然怎么会把它关到屠夫那里去? “太尉,太尉?” “嗯?你说什么?”从昨日那被炭火烤的滋滋冒油的牛腿的回味中惊醒,贾珲揉了揉脑袋,看向正拿着一些文书等着自己批示的小吏。 “太尉,东平郡王前日带来一份文书让我等批条子,是要从临淄兵仗局打造一批新武备的,其中还有二十门新铸的重炮,说是您允许的.”小吏有些拘谨的将手中东平郡王给的缺了大印的文书递给了贾珲。 “啊,是有这么回事,说是朝鲜水师最近比较跳,要多备一些武备警戒。绣衣的情报也是说朝鲜的许多军队都有异动存档吧。”打量了一下手中的文书,上面确实是前天和穆兴思吃饭的时候讲好的武备数目,贾珲点了点头,盖上了左军大都督印,这才将文书还给了小吏。 “是!”小吏连忙应诺,正要离开就突然想到了似的停了下来。 “太尉,还有一件事,前几日有倭国的使团想要来拜见一下您,说是希望说服您支持他们的什么决策.”小吏连忙将怀中揣着的拜帖拿了出来,双手捧着递给了贾珲。 “倭国使团的拜帖.”贾珲一挑眉,将拜帖打开。 正使二条幸良,没听说过,看姓氏应该是个公家,就占了个正使的名头。 副使明智光秀,哈,本能寺烧烤大师,这才是使团管事的! 副使斋藤义长,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再接下来的那些使臣贾珲也没有再看下去。 他们没有资格进入大都督府见自己。 “去通知他们,后日下午三点,我有功夫见他们,其他时间没空,只此一次机会,爱来不来。” 贾敬的事情结束了,明天开始新的剧情 (本章完) 第159章 多事之…夏 作为大齐负责的外事机构,鸿胪寺自然也要负责各方使团的食宿问题。 为此,在攻占洛阳并营建新都时,太祖特意批给了鸿胪寺很大的一块地。 所以,在大齐的诸多机构之中,鸿胪寺的地界虽然没六部与五军都督府那么重要,但占地面积还是是远超六部的。 按照太祖的规划,有整整一个坊的土地被专门设为使节驻地,基本保证了每个国家都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两进院子来办事,比如栖香国(放在现实大概是琉球)和一些一两座城就敢称王的小国。 而想要更大的院子,就要证明自己的实力了。 能在大齐手底下撑几回合的国家会有三进院子,比如朝鲜、东吁、暹罗等。 不过最近东吁正在准备对世界online的最高等级副本之一——九州华夏的阶段性攻略,对大齐进行四进院子挑战赛。 只要打败不,只要能在开战后不被瞬间击溃,并抵御住大都督云瑜带领的西南齐军的进攻,东吁就能住进四进院子了。 能和大齐周旋一下的就是四进院子。 而那些能和大齐打的天崩地裂势均力敌的,待遇就是五进院子了。 然而,自大齐建立到如今也没有启用过五进院子。 之前最有希望住进五进院子的国家就是蒙元了。但随着蒙元末代大汗安童巴雅尔被贾珲生擒,献酋于太庙,就连那套属于大元的四进院子也被封存了起来,等待后来者。 时至今日,唯一一个还有资格住四进院子的就剩下正式名为“大和国”的倭国了。 但倭国能住进四进院子是有不少水分的。 太宗年间倭国能和大齐的东海水师周旋几下的最大原因,就是隔着大海,季风也不是很稳定,大齐无法派遣大军进攻,只能派遣少数精锐部队强攻下一个港口并且坚守多日等后续大部队到达才行。 而且这地方穷的要命,倭人又穷又横,烦人的很,对于齐军的粮道也有很大的威胁 不过不管怎样,在诸多因素的影响下,与倭国的战争还是持续了一年两个月之久,东海水师这才攻破镰仓幕府在东北的最后据点,消灭了当时倭国最后一股反抗力量,将末代幕府执政北条守时,斩杀在陆奥湾岸边一块不知名的荒地上。 而在镰仓保卫战临阵倒戈打开城门的武家栋梁足利高氏则被大齐册封为大和国的新一任征夷大将军,赐名尊氏。御所设在室町,名唤室町幕府。 倭国也因此与朝鲜等藩国区别开来,勉强住进了四进院子。 朝鲜嫉妒的质壁分离! 但没办法,大齐对于藩国的等级划分十分简单粗暴,大齐是按照战斗力来分发藩国使节驻地的。 然而朝鲜在大齐太祖年间被北静庄王一战反推到平壤城下的战绩太过耀眼,哪怕是自信如朝鲜人也没那个脸开口申请四进院子. 。。。 有着浓厚和风的四进院子里,一个涂着黑齿戴着立乌帽子的小胡子公家正操着一口古怪的腔调,对着坐在对面留着月代头的男人说着什么。 “明智大人,齐国贾太尉那里传来消息,允许我等后日下午三时往左军都督府拜会.”公家手持倭扇边说边拍打着左手掌心。 “后日下午三时?中务卿大人,在下明白了。”明智光秀没有丝毫犹豫就接受了这个时间点。 本来后日下午他还打算去拜访一下兵部尚书来着,不过既然贾太尉同意了他们的拜见,那就只能延后拜访兵部了。 “哦吼吼,我等还真是幸运呢,明智大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身为正四位上中务卿的二条幸良突然举起了折扇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笑着与明智光秀对视。 你快问我! “哦?中务卿大人可有什么消息?” 明智光秀几乎瞬间就读懂了这个眼神,连忙捧场似的开口问道。 “哟吼吼,日向守大人呦,你可知,昨日是太尉的生辰,他这几日啊,心情一定不错.”二条幸良一脸“知道这些的我厉不厉害”的样子笑嘻嘻的看着明智光秀。 虽说织田家此次来齐的目的,对于朝廷来说是如室町幕府那样越过朝廷直接由大齐册封一样,是僭越,是大不敬 但信长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反正自家都沦落到要给那些庶民编身世卖姓氏的地步了,卖卖朝廷又怎么了? 而且,若是信长公达成他的目的,获得册封取足利氏而代之。那我这个帮信长公在大齐拉关系运作的说客会有多大好处? 以自己这五摄家之二条氏的血脉,就是关白之位也能坐坐,最不济,抛去公家身份转为武家在幕府也能捞到一个好位子啊! 二条幸良正在憧憬着自己光明的未来,明智光秀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可在下听说,贾太尉的大伯不是才刚去世没多久吗?他们的关系.” “吼吼.昨日在下与鸿胪寺的少卿大人喝酒的时候听他说过的哟.贾太尉与他伯父的关系有些僵硬,所以这位贾奉政大夫的死对贾太尉几乎没什么影响.” “那这位少卿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明智光秀连忙追问 “日向守大人不要着急啊”二条幸良有些不满的看了明智光秀一眼,好像在责怪他打断了自己的话。 “啊,是在下失礼了,私密马赛!”见到二条幸良有些不满,连忙躬身道歉。 “呆胶布呆胶布,日向守大人也是无意的嘛.至于为什么,这位少卿是乙卯科的进士,是贾太尉大伯的同科呢”见到明智光秀道歉的十分及时,二条幸良也不在追究,毕竟信长公交代的任务要紧 “不过,我们的斋藤义长大人的病还没有好吗?真是可惜,自我等离开本土后,斋藤大人就卧病在床,我可是一直都未曾与斋藤大人见过呢”二条幸良把玩着手中的倭扇意有所指。 “呵呵,多谢中务卿大人的关心了,义长殿下是归蝶夫人的庶弟,夫人再兴斋藤家的愿望也被寄托在义长殿下的身上,所以求了主公派给义长殿下许多的任务 可这愿望对义长殿下来说实在是有点沉重了,殿下每日过的也十分辛苦,所以这才病倒了不过,在下会代您传达给殿下您的关心的!”明智光秀一本正经的朝着二条幸良说道,又郑重一礼。 听明智光秀这样说,二条幸良也没法说什么了,同样朝着明智光秀躬身行礼,又道了声别,踩着小碎步回自己的房间去把玩自己最新买到的瓷瓶了. 一直到二条幸良离开正堂,明智光秀这才站了起来,去了后院. “殿下,在下光秀求见!” 。。。。。。 就在明智光秀拜访贾珲的前一天,带领大军在西南与东吁对峙的云瑜给朝廷发来了一份战报。 几天前,东吁与大齐的战争打响了! 今年似乎是提前进入雨季了似的,雨水异常充沛,这也导致了山洪接连暴发,冲毁堤坝淹没了许多的农田。然而几乎全国的壮丁们都被大王征召去与齐国对峙去了,国中自然也没有多余人力去修堤了. 幸好东吁朝廷及时封锁了来自南边的消息,没让军队知道。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军队迟早知道家乡发生的事情,所以只能速战速决了! 东吁王莽应达亲征,亲率兵象夜袭驻守于腊戌的齐军,猝不及防之下,齐军副总兵胡畅、土司莽莱战死,总兵官梁吉收拢溃军遁入雨林之中,边战边往德宏退去。 好在贾珲没有给西南齐军配备火铳,火炮也多是小炮,很方便摧毁。 就现在的火器水平而言,弩比火铳好用。 胡畅也在战死前将几门炮炸毁,没有让大炮落入东吁军的手中。 齐军也依旧保持着对东吁的科技碾压。 将幕府设在缅宁(今临沧)的云瑜得到战报后大怒,对着西南破口大骂,但依然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反击计划 驻扎在德宏、普洱、密支那、西双版纳等处的齐军朝东吁边境逼近,誓要在两个月内打入东吁城,活捉莽应达! 与此同时,八百大甸宣慰司的土司们也接到了来自云瑜的命令,朝着垒固、帕安等东吁重镇杀去。 而一直对吴哥王朝丰饶的土地垂涎三尺的安南也趁着大齐的西南军力集中对付东吁之时发动了与吴哥的战争,打算打下吴哥生米煮成熟饭让大齐捏着鼻子认了。 而十几年前被吴哥先王杀得大败的暹罗似乎对吴哥也有了些想法. 中南半岛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神都。 收到西南战报的左军大都督府高速运转了起来,在贾珲的指挥下展开了后勤调度工作。 今早的朝会上,皇帝已经将统筹工作交给了自己,由贾珲来统筹与东吁之战的所有后方工作。 鸿翎急使背负着一条条军令从大都督府出发,八百里加急朝着西南狂奔而去。 同时,早就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装车走人的大量武备也开始装车,准备发往前线。 “梁吉和胡畅干什么吃的?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让他们驻守在腊戌吗?”节堂内传来宛若猛虎的咆哮声。 刚刚多嘴问了句战死的胡畅和因轻敌自大而失土丢城的梁吉怎么处理的小吏此时肠子都悔青了,没想到太尉对二人的反应这么大。 憋了一肚子火终于暴发大骂了一场的贾珲也气消了,恢复了理智,重新坐回了交椅上开始思考。 “唉反正胡畅尽力了,而且他也战死了,你去找兵部和礼部的人询问一下这种情况什么流程,然后报给我。 至于梁吉这狗日的让他去给云公爷养马去!” “是!” 听到太尉说出对二人的安排后,小吏这才如蒙大赦离开了节堂。 “太尉,虽说梁吉丢了腊戌,但也带着八成的兵力撤进了雨林里.”一旁,都督府的左副都督觉得贾珲的惩罚过于严厉了,而且现在正值战事,梁吉再怎么样也是个擅长丛林作战的猛将. “谁让他害的胡畅战死,而他梁吉还活着呢.”贾珲幽幽的说道。 按照云瑜的说法,是梁吉自入驻腊戌城后就开始花天酒地吃喝玩乐的,而胡畅则是尽心尽力的布置防务 而受到袭击的那晚,胡畅轮班休息,而值班的梁吉翘班喝花酒去了,等到腊戌受到袭击,传令兵找到梁吉的时候,他还在和窑姐儿玩捉迷藏呢 等穿好铠甲的梁吉终于跑到城墙边的时候,第一时间赶来支援的胡畅已经开始和东吁兵肉搏了。 所以,梁吉必须得到惩罚,哪怕还在战时! 又是一封军令发往缅宁,都督府的差事也暂时告一段落。 由于很早之前,贾珲就开始向西南调拨物资了,所以现在要做的事情不多,最多的是给诸将下发准许主动进攻之类的补发性命令。 就是打个补丁,然后展开新一轮的物资运输罢了。 随着小吏们纷纷外出公干,都督府也重新归于寂静。 “去朝鲜的使团到哪了?”开始处理别的军务的贾珲突然发问,没有抬头。 “太尉,使团已经过了锦州,马上就要在沈阳与姜欢姜参将汇合了”一直侍候在旁的小吏连忙回答。 “嗯,我知道了。” 贾珲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处理好了的一小摞文书递给了小吏。 “送去户部要钱。” “是!” 小吏应诺,将文书装入木盒里锁上,抱着木盒走出了节堂。 “唉” 贾珲将笔仍在了桌子上,叹着气躺在了交椅上。 麻烦啊,中南半岛,倭国还有朝鲜,一个个身上揣着一堆的破事,偏偏大部分还与兵事有关,自己这不想参与都不行! 中南半岛自然不用多说了,比当年李云龙搅合的晋西北还乱。 朝鲜的事情根据潜伏在那里的绣衣称,朝鲜先王的死,这个世子李襄绝对脱不了干系,偏偏这人脑子不正常,政治倾向竟然是反齐. 再就是倭国,光凭织田信长这个名字就知道有多麻烦了. 虽说倭国越乱,越符合大齐的利益,给他一个大义名分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可万一玩脱了呢?织田信长出了意外没能突破包围网,或者明智光秀提前展现烧烤技能把信长给烤了,整个倭国再次众志成城反齐了呢? 难不成真要在与东吁作战的同时,再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军力开启一场新的战争? 四亿两白银不是这么糟蹋的啊! 将桌上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贾珲要提前下差回家了。 不过不是回郡公府,而是荣国府。 不是贾珲犯贱主动去找不自在,而是 林如海回京了。 (本章完) 第160章 孩子们 自从贾珲顺带着把盐商们摁死了之后,林如海就带着巡盐御史衙门开始试行新的盐法。 那些没有与白莲教联系过的盐商和墙头草们也十分配合,仿佛破财消灾似的任由林如海摆弄。 在这些盐商的全力配合下,新盐法在度过小问题频出的草创阶段后,已然走上了正轨。 又试行了将近十个月的时间后,新式晒盐法产出的官盐也因为降低了制盐成本变得物美价廉起来,在价格上是大幅度下跌,导致私盐彻底没了活路。 私盐没了活路,官盐的销售额也暴涨了起来。 不仅如此,先付钱交税后拿盐的政策,也使得这近十个月来收取的盐税较之未曾施行新法的往年多了不少。 差不多多了三成左右。 百姓得了实惠,朝廷得了赋税,双赢! 于是乎,皇帝也兑现了他对林如海的承诺,将他调回庙堂,回归京官序列。 贾珲也从吏部天官那边打听出皇帝给林如海的新官职了。 正四品初授中宪大夫的文散官是肯定的,再之后就分为两条路子。 一,继续在兰台寺,也就是都察院当御史,刚好右佥都御史空缺,正是正四品的官位。 二,转去户部,不过户部没有四品的官位,再往上就是正三品的侍郎了,还都满着,所以只能委屈先当几年正五品的郎中再多熬熬资历,等户部或其他几部的侍郎升迁或退休后,再让林如海上位了。 选继续当御史,直接就能上正四品右佥都御史,成为坐大齐御史界第三等的大人物。 不过往后的路也很明确了,按部就班的升迁就是,要依次升左佥都御史、左右副都御使、右都御史后,才能升为御史们的头头,左都御史。 而选择当正五品的郎中再委屈几年的话,就省去熬资历了,直接升为正三品侍郎,而后就有资格角逐尚书之位了 两条路都有光明的未来,就看林如海怎么选了。 再次从在大街上乱晃悠的糖福记老头手中夺走了扎的满当当的糖葫芦垛子,老翁还被恶奴摁倒在地不停的挣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尉一脸嚣张的从垛子上抽出一根山药蛋来,当着瞠目欲裂老翁的面,狂笑着吃进嘴里 老翁再也忍受不住屈辱,趴在地上开始哭嚎。 太尉那骑在高头大马上扬天狂笑的恶霸嘴脸与倒在地上十分夸张凄地痛哭,浑身破衣烂衫的白胡子老翁形成了鲜明对比. 好一副《恶霸欺老翁弱无力图》! 而路人却对这一幕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仿佛已经习惯了一样. 吧嗒! 一块碎银子被恶霸嚣张的扔在了地上。 老翁瞬间停止了干嚎,连忙喜笑颜开的捡起了碎银子哈了口气在破衣烂衫上蹭了蹭 “太尉,太尉您慢走啊,太尉!小老儿明日还来啊!” “来个屁!” 几乎每日,太尉和唐老头都要来这么一次,周围的小贩们也都已经习惯了,甚至每日不看一次浑身都不舒坦. 仿佛得胜还朝的大将军似的,太尉扛着一根挂满了糖葫芦和山药蛋的糖葫芦垛子耀武扬威似的出现在宁荣街上。 很快,贾家的孩童们欢呼着从大街上的各个角落里蹿了出来,贾珲连忙下马让亲兵帮忙牵着,自己则是开心的扛着糖葫芦垛子,仿佛孩子王似的被孩子们围在正中间,在一声声“珲大哥!”、“珲大叔!”的软糯的童声中迷失了自我,傻笑着送出去了不知多少根糖葫芦 原本还满满当当的糖葫芦垛子没多久就成了秃毛鸡,就剩下那么零零散散不到十根还插在垛子上 亲兵们远远的跟在人群后面,牵着马步行着。 将主可喜欢小孩子了,几乎每天都会从糖福记老头那里订一整垛子的糖葫芦和山药蛋,然后亲自扛着走进宁荣街给晚辈们分发。 就算有别家的孩子还有贾家孩童的朋友们跟着讨要,太尉也不曾拒绝过,只是留下五六根左右,剩下的全都分出去。 晚辈们也都知道太尉的规矩,垛子上还剩下五六根的时候他们也就不在讨要了,小嘴儿抹了蜜,用那清澈软萌的童声不要钱似的朝太尉说着吉祥话,把太尉哄得哈哈大笑。 最后再礼貌的行礼告别,在太尉拍着胸膛保证明天还有的嗵嗵声中,幸福的嗦着手上的糖葫芦把家还. 小崽子们逐渐散去,贾珲也没有什么架子的和族人们打着招呼朝着荣国府走去。 荣国府门口,一长串的车队正停在那里,正不停的从马车上卸货。 正指挥着仆役搬东西的林管家余光撇到一队人马走了过来,连忙转身看去 “哎呀,小的给太尉请安了!” 眼尖的林管家立马认出了贾珲,一路小跑着到了贾珲五步外,跪在地上给贾珲请安。 “是林管家啊,快起来快起来.嚯,几个月不见,瘦了不少嘛!”见到原来胖乎乎有些憨态可掬,倒在地上翻身都有些费劲的林管家如今几乎瘦了一圈,贾珲也有些惊奇。 “嘿嘿,太尉,小的这不是跟着老爷到处跑,锻炼出来了嘛”林管家嘿嘿直笑。 “嗯,挺好的,你忙你的去吧,我进去了。”贾珲点了点头,转身进了荣国府. 。。。。。。 仿佛之前大房二房的破事没发生过似的,贾赦夫妇和王夫人一脸笑容的坐在堂上,看着那正被两个老太太嘘寒问暖的妹夫林如海。 贾政不在,被工部的上官派遣去修一条水渠去了。 一旁抱着林澄玉、牵着黛玉的贾敏也柔情似水的看着分别几个月的丈夫,有一肚子话想要与他诉说。 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 “珲珲大爷来了!” 门外丫鬟打着哆嗦的突然传了进来,吓得某几位内心一颤,就是脸上带着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门帘被丫鬟掀开,一个身穿黑色织金常服扛着糖葫芦垛子的大汉大笑着走了进来,站在到了堂中。 “呵呵呵,老太太,孙儿给您请安了。”贾珲笑呵呵的朝着老太太拜下,仿佛之前逼迫老太太同意分产的不是他一样。 “呵呵,是珲哥儿啊,快快起来”老太太僵硬的笑了几声,连忙招呼贾珲让他入座。 贾珲直起身子,也没有立刻坐下,先是朝着林母、贾赦夫妇和林如海也行了一礼这才入座。 全程无视了面无表情脸色发黑的王氏。 迎春、探春与黛玉和贾琮贾环五个孩子这才从旁边走了出来,朝着贾珲行礼拜见。 “哈哈,都起来吧,来,一人一根.”见到了许久未曾见过的探春与贾环兄妹,贾珲也笑着招呼他们过来领糖葫芦 惜春?惜春被尤氏带走跟着扶贾敬灵柩回金陵去了,最近一段时间都见不到了。 宝玉也滚去上学去了。 探春几个小心翼翼的看了王夫人一眼,见到王夫人那没有丝毫波动的双眼时,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去接 “想吃就去拿吧。” 外人在场,王夫人还是要顾及一下自己的名声的,外面疯传自己脑残与权势滔天的大房侄子贾珲决裂已经够败自己名声的了,尽量还是不要再传出什么虐待庶子庶女的谣言了吧。 听到嫡母话的探春这才松了一口气,牵着还有些害怕的贾环的手朝着珲大哥走去. 家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探春都明白。虽说她打心里认为这件事是大房占理,但没办法,他们才是一家人 而自从分产之后,母亲仿佛想通了什么似的,不在家装了,她们亲娘仨的苦日子就来了 泼辣的赵姨娘被收拾的和鹌鹑似的,还和周姨娘一左一右仿佛左右护法似的站在王夫人身后,连自己的一对儿女被王夫人欺负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 “谢谢珲大哥哥.”小心翼翼的从贾珲手中接过糖葫芦,没有如其他姊妹一样当场咬一口,探春连忙牵着贾环就回到了王夫人身后,这才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贾珲瞥了王夫人一眼,没有说什么。 这两姐弟毕竟是贾政的孩子,认王夫人做嫡母的。大义全都在王夫人身上,万一自己骂的狠了,让王夫人回去以后心一横当场害了这姐弟俩那就不妙了。 等以后他们再长大些再说吧 垛子上再也没有一根糖葫芦,贾珲给侍立在旁的丫鬟一递,让她拿着去外面交给自己的亲兵,亲兵自然会将这糖葫芦垛子送去糖福记还给老头 “啊!” 躺在李纨怀里正攥着黄瓜条啃的小衙内突然发现贾太尉坐在了身边,咧嘴一笑,连忙扔掉了黄瓜条,立马抛弃了娘亲,张着没有一颗牙的小嘴嗷嗷直叫,伸出一双肉乎乎的小手想让贾太尉抱抱 “哎呀,澹儿,有没有想爹爹啊.”贾珲连忙从李纨怀里结果小衙内,将他抱在怀中逗弄几下,又将他递给了一旁望眼欲穿想和大孙子亲近亲近的贾赦怀里。 一旁的丫鬟这才有了机会将盖碗茶端到了贾珲旁边的桌子上。 “姑父一路舟车劳顿,可是辛苦了。”贾珲端起盖碗,朝着林如海客套道。 “哈哈,一路都是乘马车的,哪有什么辛苦的倒是这两天的西南战事,瑾玉你也是忙的憔悴了不少啊”林如海也抚着胡须与贾珲客套起来。 “嘿,这有什么辛苦的,东西什么的早就准备好了,只要那边一开战就会从洛阳兵仗局和昆明往前线运,也就是写文书的时候辛苦了些,不过也都忙完了。”朝着盖碗里吹了吹起,贾珲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这两天听到西南方东吁入侵的消息,林如海也有些担心,不过当看到贾珲那还算轻松的笑容时,林如海也安心了不少。 “姑父也不用担心,虽说丢了腊戌比较可惜,但这毕竟是几十年前才从缅人手上夺来的,到现在也是一座缅人居多的城市,云帅当时也没有把这座城划入防线内,只当做是反击的桥头堡算了算了,不说了。”意识到自己话有点多的贾珲连忙闭上了嘴。 差点把这当成郡公府的英泰堂了 “不说这个了,姑父啊,你可听说自己日后官职怎么安排了吗?”贾珲转移了一下话题。 “自然是知道的,刚刚去皇宫觐见的时候听圣上说了” “嗯,那就好,那姑父想走那条路啊?”美美地饮下一口茶水,贾珲朝着林如海问道。 “唉我也还在踌躇,且容我再想想吧”面对两条有利有弊的道路,林如海也犯起了难。 走都察院的路,一条大路宽又阔,只要按部就班的走就行了。 走六部的路,不确定性又太大,可能明年就有侍郎职位空缺出来,也可能等七八年也没有挪窝的,而且六部的竞争太过激烈,不光是自己部内的竞争,还有来自其他部门的竞争 太卷了! 想到这里,林如海虽然嘴上还说着思虑一下,可内心也早已有所抉择 。。。。。。 之后就是接风宴了,林如海也是终于见到了长大了的宝玉。 说实话,印象不太好。 确实有一副好皮囊,只不过总是抽空摸空的和侍立在一旁的丫鬟做小动作,让林如海想起了当年二舅兄给宝玉拜抓周时对宝玉抓到胭脂盒的评价——色中饿鬼。 当年他还认为二舅兄这是危言耸听了,一个一岁的孩子懂什么?不过就是闻见好闻的味道这才抓的胭脂盒而已。 可事到如今,林如海觉得二舅兄的判断很是准确! 这还不到十岁吧?八九岁的年纪就和丫鬟这样了,那等长大了还得了? 不过好在有贾珲在场,就是混世魔王如贾宝玉也鹌鹑似的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只敢和丫鬟闹闹。完全不敢离席去和林家表妹说一句话 一直住在荣国府的林母与贾敏娘仨也终于等到了林如海,在百般婉拒了贾母的挽留后,一家人终于住进了早就准备好的林府. 天圣七年五月十七日,晴。 下午三时正。 几辆描绘着菊花纹章的马车停在了左军都督府门前。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啊! (本章完) 第161章 拜访、饮茶以及飞行 哪怕昨日就将西南战事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可左军大都督府依旧人来人往的,很是繁忙。 今年是九边军官们每五年一度的轮调之年。 五军都督府会依据九边军官们这五年里的军功与惩处来决定是升迁还是贬谪,是去吃沙子还是吃肉。 守卫们隔着老远就看到了一支有着三架马车的车队往都督府驶来,定睛看去 车队的护卫们穿着奇装异服,腰挎倭刀,那三辆马车上也挂着橘红底色的金织菊花. 原来是倭国的使团啊。 守卫们想起昨日接到的通知,说今日下午三时,倭国使团来大都督府拜见太尉. 车队很快就停在了离大门一百步左右的地方,几个大概是身穿倭国正装的倭人下了马车,每人手持一把倭扇,缓慢的朝着大门走来 “此乃左军大都督府,来者止步!”几个护卫齐声高喝! 虽然知道他们是谁,但程序还是要走的。 “我等乃大和国使节,在两日前与太尉有约,于今日下午三时正拜访天朝太尉!”画着麻吕眉,满脸白粉涂着黑齿的正使二条幸良操着十分飘忽的公卿腔调朝着前方的顶盔掼甲的守卫们说道。 与此同时,他身旁的武士连忙从怀里掏出已经回复过的拜帖,递给了领头的小旗。 “还请贵使稍待片刻,在下这就前去通报。”小旗朝着二条幸良一拱手,转身朝着都督府内小步疾走而去。 “这就是如今齐国的幕府吗?”一个在倭人之中算得上是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听到他的声音,二条幸良身子一僵,再也维持不住公卿风度,张着嘴巴有些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那身影 “上总介大人” “哟,幸良桑,在下斋藤义长可不是什么上总介大人” “信长公啊,您就别戏耍在下了”已经认出这是什么人来的二条幸良苦笑 什么斋藤义长啊,明明就是织田信长才对啊! 二条幸良满肚子委屈. 唉,我在委屈什么呢?这段日子我也是兢兢业业的在为信长公奔波,信长公肯定也是将这些看在眼里的 就算这件事没谈拢黄了,那也是信长公自己的问题,而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处找朝廷公卿们喝酒拉关系,这些人脉总算不得假。 想到这些,二条幸良很快就重新调整好了心态,退到了织田信长的身后,一副以他马首是瞻的样子。 “切,无聊.”见到自己的恶作剧并没有对二条幸良造成多大的冲击,织田信长一撇嘴,也不在关注他,自然而然的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不过在他的心里还是很欣赏如二条幸良这种有才能的人的,最起码是个有很强心态的人,决定往后重用他。 明智光秀无视了站到身旁的二条幸良那一脸幽怨的眼神,一脸严肃的站在信长的后面,不发一言。 很快,小旗疾走着回到了大门。 “二条中务卿你是谁?为何二条中务卿站在你身后了?”小旗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 “在下平朝臣织田上总介信长!” 。。。。。。 由于不知道织田信长到底是谁,小旗还是决定再次回节堂去通报一下。 “平信长?竟然亲自来了.”抿了口茶水,贾珲扯起嘴角笑了笑。 签下右侧一摞纸张里的最后一份文书,盖上大印,小吏将这摞文书抱起,朝门外走去。 贾珲也终于可以休息一下,趁机接见一下倭国的使团了。 由于往后还有大量的差事要做,贾珲也只给他们留了两刻钟让他们阐明自己的目的,无论同意与否,两刻钟后他们必须要离开都督府。 贾珲转头看向挂钟一眼,还有几个刻度才会到三时。 “无所谓,让他们过来吧。” “是!”小旗连忙走出节堂去通报去了,从堂案后走了出来,贾珲也在身旁鸿胪寺官员的引导下,进行着接待四进院子国家的礼仪,进入了由耳房改造成的会客室内。 盘膝坐在蒲团上,贾珲打开了一旁的抽屉,挑选起茶叶来. 换成三进院及以下的国家,贾珲在理论上才能坐在堂案后面训孙子一样和他们说话。 当然,我大齐乃是礼仪之邦,还是要脸的,做不出这种持强凌弱之事 很快,在泉水即将烧开之际,尾张的大马鹿带着一众使节在鸿胪寺官员的引导下走进了茶室,见到了这位齐国的大将军。 他可真高啊. 光是坐在那里就带来了无尽的压迫感,那从尸山血海之中杀出来的煞气,哪怕是信长这个见惯了生死的武将也为之一惊! 这就是连灭两国的齐国太尉吗? “坐。”贾珲没有抬头,只是用茶刀撬着茶饼。 这是远在西南前线普洱城驻防的刘沥给自己送来的二十年陈茶饼。 自然是有年份更久的,但没那个必要,用更陈的普洱招待倭人会让贾珲感觉不适.与心疼。 仿佛命令一样的口气让信长一行人顿感有些不适,但对方无论是从实力还是地位都远超他们,所以几人还是很自然的盘腿坐在了贾珲的对面. “大和国正使,平朝臣织田上总介信长” “副使,藤原朝臣二条中务卿幸良.” “副使,源朝臣明智十兵卫光秀” 几人将扇子放在怀里,双手放在木质的地盘上,面朝太尉躬身. “拜见天朝太尉大司马大将军!” 茶室内那仅存的宁静祥和之气被几人打破。 贾珲将切下来的茶叶放入壶中。 “免礼,坐过来吧。”依然未看他们一眼。 几人这才直起身子,再次躬身一顿,口呼“嗨”后,双手一撑站了起来,微微弯曲着身子盘腿坐在了早就给他们准备好的蒲团上。 “你们今日有口福了,我的老兄弟大老远从西南给我送来了几块二十年陈的普洱,我记得你们喝的多是绿茶吧.” 一边说着,将已经沸腾的开水倒入了茶壶内,又将洗茶的水倒掉,再次倒入沸水 “不愧是太尉,我国最常喝的就是绿茶制作而成的抹茶了”信长微微躬身朝着贾珲不卑不吭地回答。 “那可是要尝尝这个了,绝对是你们从未体验过的全新口感”将泡了短短几呼吸的茶水依次倒入三个摆在他们身前,薄的透光的白瓷茶杯中。 这茶不能泡久了,一但一泡泡长了,导致茶汤变黑,那就成喝药了 上次就是,贾珲正泡着茶呢,外面有熟人来找,就出茶室去说了大概五六分钟的话,等回来的时候,茶汤已经快变成墨水了。 为了避免浪费,贾珲就没有倒了重新泡,选择喝下去,毕竟浓缩的都是精华嘛 苦死我了! “谢太尉”三人根据大陆茶道的规矩摆弄了几下,之后才轻轻的抿了一口. 似乎是长期发酵的缘故,这茶汤中近乎不见新茶中常见的苦与涩味,甚至还有一丝丝蜂蜜的甜味. 回味悠长,三人的脸上不仅漏出了一丝淡然笑容. “不愧是天朝的良茶啊,真是醇滑润甜!这股回甘真的是沁人心脾啊”信长感叹道。 他本就极其痴迷茶道与茶具。 在信长的政权内,开茶会是需要批准的,所以,能获准开茶会是非常荣誉的事情,被织田信长麾下认为是一种极高的赏赐。 在前世,信长对茶道与茶具的痴迷甚至也影响到了太阁丰臣秀吉。 不过与信长相比,太阁对于茶道就更有功利之心了, 丰臣秀吉虽然和信长一样,会通过茶会来达成自己的政治目的,但相比于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对于茶会更多是利用态度,而非喜爱。 “是吗,平正使不愧是四岛有名的爱茶之人啊”贾珲也将茶杯举在半空中欣赏,阳光透过杯壁,照的茶汤宛若琥珀。 “太尉,您过誉了”正要饮下第二口茶汤的信长身子不可察觉地一僵,但又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再次饮下一口茶水,索然无味。 你在四岛是个什么东西,做过什么事,老子一清二楚! 贾珲的话再信长耳中自动翻译成了一种威胁。 原本在茶会中宁静祥和的把这次拜访进行下去的想法也彻底破灭。 “太尉,既然您都知道了,那在下也就不再多言了。” 将双手捧着的茶杯恋恋不舍的放回桌上,身后的二人也反映了过来,也同样将茶杯放在了地板上。 信长深吸一口气,朝贾珲再次一躬身,跟在信长身后的二人也同样躬身行礼。 “还请大将军支持我桓武平氏后裔织田家能够获得天朝的册封,代替足利家开府建牙高举大义,实现在下天下布武的梦想,成为新的征夷大将军!”信长那铿锵有力、斩钉截铁的话语在整个茶室内激荡着,甚至透过了薄薄的室门 “我等还请大将军支持!”二条幸良与明智光秀也大声的喊了出来,震得贾珲耳朵有些不适。 “织田家想要代替足利家?”贾珲也放下了茶杯,解下右手手腕上带着的绿松石念珠开始盘串。 “嗨!”信长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 “凭什么?”太尉身体前倾,充满了压迫感。 “凭足利家已经没有镇压天下的能力了,无论是近畿的二条御所还是关东的古河公方,足利氏都已经成为了傀儡,他们还有什么资格窃据武家栋梁的尊位!”信长猛地抬起头来,毫不畏惧的紧盯太尉那已经变得冰冷的双眼。 “当年足利尊氏开镰仓城有功,后来也带领军队跟随东海水师北上攻略北条氏残余,替我朝天军稳定后方有功,这才得朝廷册封征夷大将军的,你织田家又何德何能成为征夷大将军?而不是上杉与武田呢? 对我个人而言,我甚至更加属意上杉家呢毕竟,为大义而战嘛.” “可如今织田家掌控近畿。京都与二条御所也都在我织田家的掌控之下,论实力乃关西第一家.”信长连忙争辩道。 “那又如何,你打的过上杉与武田联合吗?” “他们怎么可能会联合!” “嗯,难说.啊对了,你觉得,天朝给他们赐下大义,条件只是让他们消灭织田家,你觉得如何?”贾珲歪着脑袋,直视着被身后二人按住已经到爆发边缘的织田信长。 “嗯我还听说你有一个被称为‘第一美人’的妹妹,嘶好像已经嫁人了吧?不过我不介意的,你说,我要是再下一道命令说,谁将你妹妹生擒交到我面前,谁就能有更高的官位.” “马鹿野郎,住口!”信长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拍案而起,唾沫乱飞,怒视着眼前无所谓笑着的男人,眼神中竟然有一些.恐惧! 初听颇为荒诞,但眼前这个男人的权势来说,也就是写两份委任书的事情 至少,五品武官及以下的军职,左军大都督有权自行任命(但有人数限制),只需要往兵部报备一下就行. 岛上的五位官哪有天朝的五品官香? 而且阿市 虽说上杉家和自己已经撕破脸了,但他们当主的人品摆在这里,他们也不会去对一介女流下手. 可武田信玄那老马鹿就不一定了!若是北条氏再得到这个消息一同出兵。织田家就是再强,也抵不过三个天下顶级强藩甚至举世皆敌的围攻啊! 与朝鲜、暹罗那样主动称臣的藩国不同,大和国虽然是四进院等级的藩国,但是 大和国是被从九州岛最西南的萨摩国开始,一直打到当时本州岛最东北处的陆奥国,硬碰硬活生生打臣服的! 大齐对大和的掌控远超其他藩国,对待其他藩国的态度是“王者不治夷狄,来者不拒,去者不追”。 而大和呢? 顺者昌,逆者亡。非我鹰犬,即我仇寇! 海对岸的天子对大和的掌控乃千年未有之强,甚至已经废黜过好几任天.天王了! 这也是他织田信长离开自己的领地,不远万里无事风险来天朝求取大义名分的最重要原因了! “放肆!” 被信长这么贴脸一喷,被溅到几滴口水的贾珲大怒,一把薅住信长的领口,信长正要反抗,就被太尉的钢拳重击了腹部,信长顿觉腹内五脏六腑仿佛绞在了一起,疼痛到失去了反抗能力,而后身子一轻突然往后飞了出去,随即不省人事 抱歉抱歉,这是昨日的欠更,今天的可能要两点左右发了 (本章完) 第162章 好东西! “呃” 临近傍晚,天色渐暗。 鸿胪寺大和国四进院子的主屋卧室内,一脸虚弱样子的织田信长艰难的睁开了双眼. “主公!” “信长公!” 听到声响的二条幸良与明智光秀连忙来到了铺盖边,一脸激动的看着终于醒过来的信长。 “水”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二人这才反映了过来,连忙取来茶杯热水凉水一兑,觉得水温合适了,这才递给了信长。 连续干了三杯后,信长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重新躺回了回去。 “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记忆就到突然被贾珲丢了出去然后撞破了窗户,落在了一丛冬青上 再往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明智光秀自然是知道信长在问什么,连忙挪到了他的耳旁。 “主公,您和那贾太尉” “不许叫那个马鹿贾太尉!” 说道贾珲他就来气! “嗨!您和敦煌公吵了起来,不知为何敦煌公就暴起抓住了您的衣领又打了您腹部一拳,紧接着又将您从在下和中务卿的手里拽开,就将您往窗户扔去了. 然后又把在下和中务卿二人一同驱赶了出去,是在下和中务卿大人一同将您抬出都督府的.” “原来如此.我已经躺了一个时辰了吗?”信长朝窗户歪过头去,发现天色渐暗。 “这”二条幸良的面色瞬间古怪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中务卿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在下刚刚说的有什么问题?”信长发现了二条幸良的怪异,心中有些不安,连忙问道。 “.信长公,您已经昏迷一天了”二条幸良思索了一下,还是准备如实告诉信长公。 “.什么?哈哈,中务卿大人您可真会开玩笑啊,哈哈,是吧,光秀光秀?”信长先是以为是二条幸良在逗自己了,然后大笑了起来,但当他转头看向明智光秀的时候,发现光秀也是和二条幸良一个表情. 信长立刻止住了大笑,再次平静了下来。 “我真昏迷了一天?”信长看向光秀问道。 “主公,您确实昏迷了” “哈哈哈!倭国人,听说你们那个叫织田信长的使者被太尉打了,还昏迷到现在了?到底醒了没有啊?哈哈哈” 从主屋侧室旁的围墙处传来一阵嘲笑声,而后就传来自家护卫和一伙陌生人的推攘吵架声,那伙陌生人似乎是没打过自家护卫,操着一嘴古怪腔调的汉话就开骂了。 “你敢动老夫?我栖香国乃是大齐第一忠藩,有无敌的大齐东海水师驻防,谁敢打我!” “艾西,我敢!你个老匹夫,我朝鲜才是大齐第一忠孝子!” “黄口小儿净说傻话,你朝鲜是第一忠孝?早年间趁着君父遇上个小挫折就敢入侵天朝,没打过还被人打到陪都的是谁啊?你国可真是个大孝子啊!” “呀依,狗崽子!” 墙外再次传来一阵远超刚才的激烈打斗声,渐行渐远. 信长躺在铺盖里,双目无神的望着房梁,无喜无悲。 一招没撑下来就被贾珲打晕扔出窗外,还昏迷了一整天,自己这在国际上是彻底出名了 也是奇怪,当年被称为“尾张的大马鹿”的时候都未曾有过羞耻感,为何现在恨不得用脚在地板上抠个天守阁出来. “光秀,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阻止?这.主公,你拍桌子和敦煌公暴起的动作太快了,在下还没来得及说句话,您就被”光秀的声音越来越小。 “唉”他现在浑身酸痛,已经懒得打光秀了,“看来,此行的任务.失败了.” “中务卿大人,光秀,游说齐国的公卿们为咱们争取大义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还是去想办法把我被贾马鹿打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轻.” 随后,信长就开始和其余二人说起了改变后的计划. 马鹿野郎,贾珲,我织田信长与你没完! 。。。。。。 贾珲被罚了三个月的俸禄。 罪名是殴打他国使节,致使使节受伤昏迷了一天一夜. 再就没了。 该上差的上差,该喝花酒的喝花酒. 就是喝的酒就没有以前上档次了。 平日里喝的都是五十两一坛的醉仙酿,现在却只能喝四十二两一坛的顶级汾酒了. 和醉仙酿的老东家没了,后人正在争家产导致酒窖起火烧了个精光没得喝了没有半分钱关系。 就是因为被罚俸禄了才生活品质下降的! 越想越气的贾太尉在一次在外头吃饭的时候,又一次碰上了织田信长,再也忍不住又揍了他一顿. 然后又被罚了三个月俸禄。 “艹!” 在茶室的窗户修好之后,贾珲这才从隔壁后军都督府的节堂搬回了自家的节堂。 不是他不想趁机休息几天,而是最近事太多,忙! 自西南传来的战报,梁吉在撤往德宏的路上,成功伏击了一次东吁的追击部队,甚至还用剩下的一些火药成功炸死了一头战象 此后东吁再也没有派遣追军,任由梁吉从容撤退到德宏. 然后就被风宪兵绑到了临沧府城云瑜处。 云瑜在问清了此时的状况之后,默默的从桌上拿起了马鞭,朝着梁吉走去。 梁吉也自知理亏,没有反抗,也没有反抗的资格,只是躺在地上默默的挨了一顿抽。 差点没被云瑜的马鞭抽死。 既然罚也罚了,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所有的惩罚也就先放在一边。 后来贾珲那道让梁吉去给云瑜养马的命令也是这个意思。 让梁吉去给云瑜养马,就是表明了让云瑜来处理梁吉,前线什么局势贾珲虽然能看到,但受限于通讯与瞬息万变的战场,贾珲也就没有直接帮他们制定作战计划,而是仔仔细细的画了一张地图,假托盖世豪侠之名给云瑜送过去了。 当然,就是制定了云瑜也一定不会用。 作为打了一辈子仗的大帅,云瑜是有着自己的骄傲的。 打成一坨屎也不会接受! 战报的最后,写了一下他们的下一步动作。 由于东吁人一定会在占领腊戌城后大肆清洗忠齐派,而以东吁人的军纪,肯定会让这场清洗演变成——屠城。 兵贵神速,于是乎早在接到梁吉弃城消息的同时,云瑜就已经派遣本部大营的两万人马前去围困腊戌城了。 尤其是在得知是东吁王亲征之时,云瑜更兴奋了。 除却第一时间派过去的两万大军,云瑜更是征调了驻扎在普洱府城的刘沥在内的诸多人马,准备在腊戌将东吁王困杀! 此事已经得到二圣的支持了,就算是想要改善大齐名声的皇帝也是发了狠 犯大齐疆域者,挫骨扬灰,毁其宗庙,绝其苗裔! 太尉曰:“善!” 盖上大印,交由信差八百里加急送往西南,贾珲再次拿起了一份文书,这是一份来自辽东的奏报。 第一件事,对朝鲜调查团的使节们已经与姜欢带着的三千大同边军汇合,正在往延边赶去,准备渡江。 好事,不过还是不太保险,大同军虽然能打,姜欢也够丧心病狂。但毕竟是客场作战,终究是不如人家熟悉地形。 左军大都督令:着辽东镇边军陈兵鸭绿水畔,渤海水师也调集一半船只,警戒朝鲜水师,随时准备封锁半岛! 另,北静军需封锁朝鲜与女真人的边境,以防朝鲜与女真勾结! 啪! 再次盖上大都督印,贾珲放在了需要皇帝用印的那摞文书上,调动一整个边镇、半支水师和一部藩军,这么大的事必须由皇帝亲自用印才行。 第二件事他们在外鲜卑岭北方的结雅湖附近发现了一群金发碧眼,浑身绒毛的野人. 不,说野人也不准确,虽然他们的模样确实比较凄惨,但是订着铁钉的四轮马车、明显有定居特点的.棚子、正在拓荒的农田、听不懂但一听就觉得比较完善的语言、装戴着马鞍等骑兵装备的马匹,以及最显眼的景教十字架! 一上来话都没说就“乌拉!”“乌拉!”地冲上来就冲上来跟齐军干了一架,被火铳打死了几个男人之后就老实了,整个小村子除了棚子以外的一切都被齐军打包带走,那群毛子现在已经被关到沈阳了。 “妈的,这是碰上罗刹国毛子了!” 放下了随文书带来的辽东镇画师画出来的写实画,发现确实是他印象中的毛子准确来说是哥萨克人。 一个混杂了诸多血脉,如蒙兀、斯拉夫、钦察等族群的民族。 看来,这是一群刚刚到了结雅湖边刚刚停下来的小型拓荒团 “嗯,这是什么?” 正要卷起画卷给皇帝送去看看,贾珲发现了小盒子里还有一个小布包 将画卷放下,贾珲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颠了颠发现不是什么活物。 让人取了个盘子过来,贾珲打开了小布包,轻轻往里边一倒. 一粒粒形似小麦但相比较更黑一些的种子就被倒进了盘子里。 “娘希匹,黑麦!” 贾珲惊呼一声,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止不住的狂喜! 哈哈哈哈哈!! 奴儿干都司的开发有希望了!广饶的鲜卑利亚也能真正成为大齐的领土了! 后世后一个十分有趣的观点,说是同为农耕文明,为什么是欧洲人,确切说是罗刹人占领了鲜卑利亚并且在那里定居了下来而不是离得更近且文明持续时间更长的华夏呢? 答曰,定居总是需要农业生产来获取食物的,而鲜卑利亚的冬季太过寒冷,哪怕是冬小麦也耐受不住那种极端的酷寒! 而原产自中亚西亚一带,后来传入欧洲的黑麦几乎能在各种极端环境之下生长,最北甚至能种在北极圈! 这玩意就是为了在高纬度地区和其余谷类不适宜的山区生长的,而且产量还不错。 哥萨克和罗刹人就是依靠着这些不起眼的黑麦,一步一步地将鲜卑利亚给啃下来的! 但现在的状况就不一样了。 原本到了近代才传入华夏的黑麦,一下子提前了数百年! 虽说欧洲人看起来好像更抗冻的样子,但实际上,蒙古人种才是最耐寒的人种. 比如,因纽特人、楚科奇人以及生活在比北极更加寒冷地区的雅库特人。 都是蒙古人种。 广饶的鲜卑利亚啊,你终于彻底属于伟大的华夏了! “传令给辽东,让他们把那一伙罗刹人给带进京来!对了,你去找那些蒙兀人问问有懂罗刹话的没有,没有怎么办?没有就去西域来的那些商人里找去!” 满面笑容的打发走了小吏,贾珲现在也不打算继续处理文书了,小心翼翼的将黑麦种子分成了两堆,一堆放回了原来的袋子,这份是要给皇帝看的,还有一份则是贾珲打算在自家庄子上种种看的. 。。。。。。 洛阳城南,皇帝赏赐给贾珲的庄子边。 十名骑士骑着马小跑着进入了庄子。 这地方离龙门石窟不远,还有一座不高的小山,是洛阳城附近不可多得的游玩之地。而且坐落于伊河畔,土地肥沃,在洛阳这个地界也绝对属于肥地的范畴。 这里原本属老义忠来着,后来因为老义忠谋反失败,所有的东宫产业通通都被收为内廷所有,有无数人比如义忠郡王之流,一直眼馋着这块风水宝地打算搞到手里,却没想到被皇帝赏给贾珲当做爵产了. 在这里当管事养老的是贾代善的一个老亲兵,他有个不太成器的孙子在给贾珲当亲兵,名唤胡九。 “哈哈哈,胡爷,许久不见,身体可还好啊?” 一行十骑人马进入了村子,身为庄子管事,胡老爷子当然要过来瞧瞧了。 “哎呀,庄主来了,庄主来了!快,去把老夫家那头猪杀了吃肉!”有些老花眼的胡老爷子本来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却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哎哎哎,别别别,前两日不才杀啊不是,才击毙一头牛了嘛?到现在家里还没吃完呢!我就来看看你们,晚上我还要赶回城里去和人家喝酒呢!”听见要杀猪,贾珲连忙制止了他们,开玩笑,家里现在都发愁怎么把那些牛肉吃完呢,再杀一头猪? “好好好,但中午饭还是要吃的,来,李三,去给庄主杀两只鸡给老子炖了!” 久等了,这应该是昨天的更新 (本章完) 第163章 敌人,故人 跟着胡老爷子绕着庄子转了整整一圈,又坐在村头的大树下聊了会儿天,两只鸡就做好了。 一只小雏鸡肉嫩,是做的鲁中风味的鲜椒鸡。 另一只则是只三年的老母鸡了,正是炖鸡汤的好鸡才! 再加上一壶庄子里自酿的浊酒,开吃! 在这庄子上,细嚼慢咽只会让人担心是否怠慢了庄主,狼吞虎咽吃的两腮发鼓来不及说话,这才是让大家伙喜笑颜开的吃法。 这庄子上不光有庄子的原住民,还有他贾家旧部将们和贾珲亲信们的妻儿老小。 当然,好几百户人了,一个庄子肯定不够住,而且肯定会引发大量的矛盾。所以周围好几个庄子都被郡公府买下来了,贾珲选择将这些人打散了分配到各村。土客矛盾也平衡了下来。 接下来就要靠时间的来磨平矛盾了。 酒足饭饱后,贾珲拍了拍肚子,谢绝了胡老爷子的竭力挽留,对他们再次嘱咐了一下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带来的黑麦以后,贾珲就和一人提溜着两只杀好的鸡离开了庄子。 。。。。。。 秦岭深处无名观。 也许曾经有名字吧,但是牌匾不知所踪,大伙也不知道这道观到底叫什么,所以就叫无名观了。 老道盘坐在蒲团之上,看着账本。 愁啊! 本来还有贾少詹事能提供些银子,可自从上个月他把自己撑死了以后,大伙的生存压力骤增,原本还可以专心演练战阵还有习武,可现在都快没有余粮了,哪还有心思一个劲儿练武? 虽说还有一些人在给东宫捐钱,可那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东宫的最大收入就是来自贾少詹事啊!少了贾少詹事这一笔银子,收入直接少了一半,剩下一半钱还需要去打造兵器铠甲. 难不成真的要客串一把土匪,下山去抢钱抢粮食? 不能吧? “唉”老道颓然放下手中的账本,满脸苦涩的望着正前方的老君像。 “孙师父”一个身穿道袍,白白净净有些小受模样的小少年走了进来。 “殿下,您来了.”老道勉强挤出来一丝笑脸。 少年小心翼翼的看向老道:“孙师父,您、您找我” “殿下,要自称本宫才是!” 刚刚还一副慈眉善目样子的老道瞬间炸毛,突然怒视着少年。 “本、本宫.” “站直了说话,你看你这幅瓜怂样子,一点太子的样子都没有,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你可是先帝的孩子啊,你和先帝一点都不像,不像!”老道突然就如疯狗一样站了起来,拽住少年的衣领就摔在了地上,拳打脚踢了起来。 “师父,本宫错了,本宫错了,不要再打了.”少年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不停地朝着老道哀求着 见到少年的这幅样子,老道更是恼火,气急败坏的打量着四周,抄起烛台就砸了下去 咔吧! “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骨头断裂声响起,少年再也忍受不住痛苦,捂着被砸断的左胳膊不停的在地上挣扎扭曲,一脚踹到了老道的肚子上,将他踹倒在地,手中的烛台也被甩到不知哪里去了. 也不只是幸运还是不幸,老道的脑袋摔到了蒲团上,除了被踢到腹部的一脚外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呃”老道捂着肚子艰难的挪动到了少年身边,却吓得少年不顾左臂的断骨之痛,使劲蹬着双腿往殿门退去。 “殿下赎罪,殿下赎罪,老臣知错了.”老道嘴里不停喃喃着一些胡言乱语,手脚并用的朝着少年爬了过去,少年的心神再也支撑不住,被吓得嚎啕大哭了起来.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为什么我是那人的儿子,为什么,为什么啊! 随便的生下我来,然后又把我和娘扔到小院子里不管,每次心里有气又过来把娘折腾的满身紫青奄奄一息,还打我.就是死了也不安生,这群败寇冲进小院里杀了娘亲,把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箱子里好几天 为什么是我啊! 我不是你们口中的太子吗?为什么还对我又打又骂还经常让我饿好几天. 我只想和娘亲过自己的日子啊. 然后娶妻生子,孝敬娘亲,远离那个畜生,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为什么就不行呢. “殿下,您就原谅老臣吧,殿下!” 左臂的疼痛终究还是影响到了少年的动作,一个不慎被膝行的老道抓住了脚腕,老道立马保住了少年的腿,痛哭了起来。 又来 少年只能头枕着门槛,一脸痛苦的望着那慈眉善目的老君像. 少年早就看明白了,这群和自己有着杀母之仇的人,就是一群沉浸在自己世界,想要以卵击石搞什么复辟的疯子失败者! 失败者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还疯了! 他们会为了实现自己的想法做出任何事! “本宫原谅你了,孙师父,本宫原谅你了,求求你放手吧.”少年近乎哀求道。 身家性命全被这群疯子握着,还能怎么办? 谁来救救我啊! 。。。。。。 对于带着黑麦开发鲜卑利亚的事情,上皇觉得有搞头,而皇帝觉得没这个必要。 奴儿干都司已经够苦寒的了,这还要往北,没这个必要了吧?真的不想给流放犯一条活路了? 不过二圣对于多了一种粮食的态度是一样的,欣喜若狂! 尤其是听说这种粮食可以种在高山上和寒冷的地方,更是开心。 这要是在青海种上一些,那西北的粮食压力就能大大缓解,毕竟,黑麦这玩意可比青稞产量高多了。 而且,还能大大增加驻扎在高原上的驻军数量,真正的把高原纳入大齐的统治之下 不过这都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最重要的还是要先育种。 起码先看看亩产到底多少嘛 那群罗刹人也正在往神都押解,最新的报告说已经入关了,想来还有半个多月就能到神都。 还是左军大都督府。 太尉端坐在堂案之后,处理着文书。 一份西南请求增派火炮的申请。 西南战事进行的十分顺利,大军成功在东吁王莽应达离开腊戌城前把他围在了那里,还成功击退了东吁军的数次突围,也重创了他们的王牌象兵部队,大炮集火几近全灭战象 下面这份文件就是云瑜来询问朝廷下一步如何做的文书了。 是把这一代的东吁王做了就结束战争,还是一鼓作气灭了东吁. 放在以前,云瑜自然是问都不会去问的,直接直捣黄龙攻灭东吁。 但毕竟现在换话事人了嘛. 嗯,等一下就去一趟皇宫问问。 “将主,新发现!” 胡九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凑到了贾珲的耳旁。 “将主,发现东宫余孽的痕迹了!” “嗯?怎么发现的?” 心中一喜,贾珲追问。 “是这样的,弟兄们扮作砍柴的樵夫上山砍柴然后就发现有一群人在合伙打猎,其中各种配合与军中极为相似,却又没有穿戴军装。 后来去蓝田大营问询的时候,发现确确实实没有外出打猎打牙祭的部队。绣衣也来报,说各地的守备部队也没有进秦岭的。 最重要的是,那个扮作樵夫的弟兄在山下市场卖柴的时候,正好看见那队打猎的领头在大街上叫卖皮草,买完了之后直奔粮店换粮食去了对了,这是那个领头的画像。” 胡九正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卷轴。 贾珲解开了系绳,缓缓打开了画卷. 嘶.这个豁嘴有点眼熟啊. 好像是.像是 东宫左司御率指挥使魏辞! 小时候,贾珲和小伙伴们去东宫玩的时候见过他,他还给自己糖福记的糖过! 尤其是这个豁嘴,就是一次太子遇刺,魏辞舍命挡刀被砍成这样的! 当年就听说清点六率军官尸体的时候没发现他的尸体,左司御率的残兵问谁都是说被大炮直接命中打碎了,当时要清算的人太多,也没有就没有多找,毕竟他魏辞只是一个管着千把人的小指挥使罢了 妈的,还真是东宫余孽啊! 再见故人,贾珲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继续跟进,就顺着那个市场查。不过还是那句话,切莫打草惊蛇!” “是!” 胡九领命,小跑着离开了节堂。 “嘿嘿,终于,终于抓住你们了啊.东宫余孽” 。。。。。。 西苑,延光院。 皇帝拉着贾珲来到了这里。 两件事的影响都太大,皇帝自己一个人拿不了主意,尤其是事关东宫的事情,一个不慎就容易把上皇惹毛了或者气坏了身子 不如完完整整的和上皇说出来。 一阵充满西域风情的音乐从延光院内传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老头的大笑声和姑娘们的娇喘声,让站在延光院门口与戴权对视的皇帝贾珲二人尴尬不已。 “皇爷,太尉,臣已经跟上皇通报过了,上皇口谕,说让他老人家听完这一曲.” 没办法,总不能闯进去看六十多岁老同志放浪形骸,和一群小姑娘不穿衣服开无遮拦大会吧 皇帝与太尉都是体面人啊! “咳咳,那朕就跟贾太尉在外边等等了。” 皇帝很快调整好了表情,表示理解。 戴权也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担心皇帝不管不顾的闯进去 赶紧叫旁边的小阉搬来了两把交椅让皇帝和太尉坐,戴权朝着二人告罪一声,然后就重新打开了一条门缝,迅速窜进了延光院内。 好奶的白子. 皇帝与太尉对视一眼,相视会心一笑. 随着一声高亢的女声伴随着胡乐一齐停住,皇帝与太尉一起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冠。 很快,戴权从门缝里又钻了出来。 “皇爷,太尉,上皇有请!” 戴权很是恭敬的朝着二人说道。 二人也没有什么别的说辞,扶着交椅的扶手站了起来,跟着戴权走进了延光院。 一进门就看见一群只穿着白色单层白纱衣的蓝眼睛、绿眼睛、褐眼睛、黄眼睛还有黑眼睛姑娘悄然离开,还有四个还在上皇搬到庭院里的榻上,顶着披散着的黑发、金发、红发和亚麻色头发的姑娘正在穿衣服。 各色头发的肯定就是胡姬了,而黑头发黑眼睛的那个似乎也不是汉女,看首饰,应该是个康巴藏女? 毕竟是承受过上皇雨露的,几个姑娘在皇帝与太尉跟前也没有露怯,朝着走进院子的两人大方的行了个汉礼,排成一行跟着小阉离开了庭院。 上皇就没那么讲究了,只是穿上了一条短裤,披着一件鹤氅,袒露着布满浓郁护胸毛的胸膛就那样瘫在床榻上,端着酒壶小口小口的喝着 “儿臣拜见父皇.” “臣拜见上皇” “行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是!” 坐在了戴权准备的矮墩上,君臣二人就朝着上皇开口了。 “父皇,今日来此,有两件事情。第一件事,太尉?” 这件事是军事,让太尉说最好。 “遵旨。启奏上皇,西南云公发来战报,云公已经在腊戌把东吁王莽应达围住了,询问咱们是一鼓作气灭掉东吁,还是只杀掉莽应达震慑中南诸国?” 贾珲将西南的事情大致和上皇说了一下。 上皇思索了一下,又好像想到什么一样,转头看向了皇帝。 “皇帝,你的意思?” “父皇儿臣这也是拿不定主意.” “拿不定主意那也是有主意,说!” “这儿臣遵旨!”皇帝刚还想推脱一下直接让上皇拿主意背个锅,可当上皇拿起盛水果的盘子一脸不善的看向自己时,遵从了内心的选择 “父皇,儿臣觉得,莽应达必须死,可灭掉东吁就就有些过了,不至于此吧.”皇帝小心翼翼的看向躺在榻上的上皇,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父皇,不要怪我算计 “杀!”上皇突然扔掉了就被,双目通红的瞪着皇帝,如被大西王隔着时空附体了一样从榻上弹了起来,右脚一蹬跳到了正要拔腿就跑的皇帝跟前,一条遍布腿毛的大长腿猛地往前一踹将皇帝踹翻在地。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久等了久等了,这应该是昨天晚上的更新,今天的还在写… (本章完) 第164章 东宫 贾珲连忙扶起被踹倒在地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直叫的皇帝,将他重新安置在了矮墩上。 “杀!” 上皇最后朝着皇帝恶狠狠的大喝一声,又瞪了他一眼,这才重新躺在了榻上。 呵,小崽子还想让老子替你背恶名. 哎不对,这本来就是应该的啊! 某攻打大齐,大齐反击,挡不住灭国,挡住了搬进四进院子,这不是自开国那会儿起就定下来的规矩吗? 这小子发什么癫? “瑾玉,下军令给云瑜,朕不想在看到地图上有东吁这个国家。” “臣遵旨!”贾珲连忙起身应诺,而后又自觉的坐了下来。 “第一件事说完了,第二件事呢?”上皇结果小阉递过来的盖碗,捻起碗盖撇了撇茶叶。 贾珲有些担忧地看了皇帝一眼。 “儿臣.瑾玉这.” 皇帝一下子也愣在了原地,口中呐呐不能言 怎么说?除了义忠,皇兄还有个亲子尚在人间,还被东宫余孽簇拥着在秦岭里整军备战准备造反,把我这个三叔给剁了? 虽说在民间谈起皇兄的时候,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忌讳了 可那是在民间啊,若是在父皇面前谈起,那可是全家都要谢谢你的大缺大德啊! “怎么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们一个皇帝,一个当朝太尉三缄其口?”美美的吸溜着茶水的上皇迟迟未等到二人的回话,将盖碗往旁边一递,小阉连忙接了过去。 上皇坐直了身子,顿感有些心悸 怎么回事? “父皇.这.”皇帝还是有些犹豫。 “说话!”上皇怒喝直视着皇帝的眼睛。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回到了当年他们乘坐的战船被撞到龙骨断裂,不得不跳帮抢走阮峰麾下战舰的时刻. “父皇,东宫还有子嗣尚在人间!” 说完,皇帝闭上了眼睛,低下头来. “废话,义忠那孩子还好好活着呢,你.” 上皇嗤笑一声,就想要骂皇帝脑子坏掉了但眼睛的余光却发现贾珲一脸郑重. 义忠不值得贾珲如此郑重,所以. 上皇突然暴起,再次将坐在矮墩上的皇帝掀翻在地,一抬腿跨坐在皇帝的身上,目光冰冷的直视着皇帝的双眼。 “你再说一次?什么尚在人间?” 仿佛打开了勇气的阀门一样,皇帝强忍着刻在骨子里的对上皇的恐惧,直视着那目中充斥着怒火的老龙。 “东宫.尚有子嗣在世!” 咣! 然若晴天霹雳劈在了老龙的神魂上,震得脑海一片空白! 上皇一撑地面就要站起来,却不成想被披着的鹤氅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但还是被眼疾手快的贾珲扶住。 仿佛重回那个煞气冲霄的夜晚。 清早朝会之时,因为、因为什么来着? 对,因为太子想要举荐他的门人来担任新的蓟镇总兵,自己因为前一天晚上忙活到太晚所以没有睡好内心烦躁,当场就骂了太子一顿,说他是不是在插手军务,想要培养死士来造老子的反 与往常不同,太子没有跪下高喊父皇赎罪,而是朝自己弯着腰一言不发,自己见太子这般模样,骂的越发凶了,还说要废了他的太子之位,让老二、老四或者老五来当 直到自己骂够了退朝,太子依旧一言不发的躬着身子站在那里,那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却一直深埋在自己的记忆里。 现在一想,那目光之中,已经再无半点骨肉亲情 当晚,自己在甄氏那里与她玩乐,突然远远传来三声炮响,紧接着喊杀声震天. 大齐的太子,东宫的主人,自己最寄予厚望的嫡长子,反了. 再一次见到长子时,已然是老兄弟贾代善带领着龙骧卫与各家的家丁平叛成功,长子当着自己的面自尽了. 那好似再说“终于解脱了”的眼神,直到如今还常常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上皇!”见到上皇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贾珲没有忍住,担心的叫了他一声。 “无、无事,瑾玉,把朕扶到榻上。”上皇直喘粗气。 “是。”贾珲小心翼翼地将上皇扶了起来,挪到了榻上,直到上皇坐稳这才松开了手。 皇帝此时已经重新站起来了,捂着肚子走到了榻边。 “到底怎么回事?”仿佛突然苍老了十岁,上皇再也不是那睥睨寰宇的老龙,而是一个失去了最爱的长子的可怜老翁 “父皇.大哥还有一个私生子,贾敬.” “贾敬?这怎么和他也有关系?”听到熟悉的名字,上皇眉头一皱,“皇帝,你不用说了,瑾玉,这和你贾家有关系,你来说。” “是。” 贾珲组织了一下语言。 “这事最早是发生在殿试那日,臣去荣国府接贾珠一起去紫微城,却发现敬大伯也在 后来,他又问我要五万两银子的孝敬,我一听心里就起了疑心,就查了查他在干什么. 后来发现他把宁国府给他送的银子什么的,最开始全都请了一些大师高功之类的,到后来又开始买远超市价的炼丹材料,而这些全都是从关中请的人或买的东西.” 贾珲停顿了一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后来敬大伯不知从哪淘换了一张水炼的丹方,结果上皇您也知道,撑死了.” “嗯,且当你说的是真的吧” 上皇嗤笑一声,哪怕刚刚才经受过精神冲击,人老成精的他也很快反应过来贾敬死亡的真相了。 不过无所谓,就是把他自己放在贾珲这个位置,肯定也会选择将贾敬这个可能会殃及九族性命的混账杀了。 可能与想要造反的东宫余孽有勾结。 这个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换成任何一个智力正常的当家之人,都会这样选择的. “臣谢上皇恩典!” 听到上皇说的话,贾珲心中一喜。 有了上皇这句话,就算日后被人发现是自己暗算了贾敬导致他的死亡,那也是谣言! 就算是人证物证具备,那也是假的! 上皇都亲口说贾敬死于撑死是真相了,你是不服上皇吗? “呵,没有下次了,继续说吧。”上皇冷笑道。 理解归理解,但这种事情终究是不提倡的,这一次自己睁一只闭一只眼就已经是极限了。 “臣遵旨。 话说自敬大伯死后,大概是藏在秦岭里的东***们断了炊,失了最大的经济来源,所以就跑出来到处抓捕猎物去贩卖,正好他们的头领被臣的家将发现了,追踪了一路还画了张领头人的画像. 有些巧合,这人,臣认识,他是曾经东宫的左司御率指挥使,曾经在一次对老亲王的刺杀中,舍生保护住了太子成了太子的心腹,给但也因此嘴唇被削去好大一块肉,成了豁嘴.” “你是说魏辞还活着?当时不是说魏辞被火炮直接命中打碎了吗?”说官职没想起来,但贾珲一提豁嘴,上皇立刻就反应过来是谁了。 原来你没死啊 “是,魏辞确实没有死,估计是当年眼见东宫六率即将失败,就找了死士换上了自己的甲胄,然后另带心腹偷偷离开了吧” 也或许是为了保存血脉,东宫密令魏辞在事不可为时带着自己最后的血脉逃离北平,逃得越远越好 “最重要的是,魏辞并不是隐居山林的状态,而是带着一群人漫山遍野的打猎,换成大量的粮食物资.” “那也有可能是魏辞带着隐居村子的人打猎换粮啊.”上皇还是不愿意相信东宫尚有子嗣。 贾珲一顿,接着说道:“上皇,事后统计,那群人在附近的镇子或者县城里,买了够三千多人吃一个月的粮食.” 上皇哑口无言。 “而且,我的亲兵曾经探听过敬大伯与那请来讲课的老道的谈话,他们提到了诸如‘山里’、‘孩儿们’、‘钱不够用了’以及‘小太子’等等.不妙的词汇.” 说完,贾珲连忙闭上了嘴巴。 言尽于此,这毕竟是皇家的家事,对小太子怎么做那是他们的事情。自己已经把这件事情全盘托出,就此,东宫余孽事件就和贾家,至少和荣国大房和郡公府没有关系了。 除非老太太跟二房,还有东府宁国府作死,继续跟这帮子人纠缠 “朕朕知道了,瑾玉,你先回去吧.皇帝,你也回去吧,让朕一个人静静,让我一个人静静” 上皇原本依旧挺拔的身子慢慢佝偻了下来,缓缓的躺在了榻上,闭上了双眼,不多时便响起了打鼾声 这是睡觉逃避现实? 贾珲与皇帝对视一眼,同样摸不着头脑,只能跟着戴权离开了延光院。 小径上,贾珲落后一步,紧跟在皇帝身后。 “瑾玉,你觉得,朕应该如何对待我那.侄子?”皇帝有些怅然若失。 虽说皇位的归属已然尘埃落定,确确实实是属于自己的,但皇帝自始至终对得到原本属于大哥的皇位这件事情,有一股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愧疚? 也许不是愧疚是其他的什么,不知道,总之十分的复杂。 更重要的是,自己又该如何处置这个要造自己反的小侄子? 这可是大哥唯二的血脉啊! “圣上,那所谓的‘小太子’年岁必然不会很大,最小也就七岁,而且在京城居住的这段时间里也一直都没被绣衣发现,他的年岁肯定也不大,大概率十来岁这个样子。” “是啊,这个年岁的小子懂什么?估计也就是被魏辞那群余孽在败亡前掳走的,而且到底是不是大哥的孩子还不一定呢等把叛军击溃以后,且看他表现吧.” “圣上圣明!”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对,贾珲也只能口呼圣明了。 “圣明?呵,哪有什么圣明的人呢?就是英明神武如父皇这样的,不还是把大哥给.”皇帝突然顿住,今日的话太多了. “瑾玉,你说算了”皇帝摇了摇头,本想问自家的小四会不会重蹈覆辙,但自己毕竟和上皇不一样. 皇帝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贾珲。 “继续关注那边,朕估计等两天父皇缓过来,就要对那边有动作了.” “臣,遵旨!”贾珲拱手下拜。 。。。。。。 “老爷,您回来了!” 一辆侯爵制式的马车缓缓驶入荣国府,最终停在了东院的门前。 “瞎了你们的狗眼,还不快扶着老爷下车!” 给贾赦驾车的长随拿着马鞭跳下了车,指着在那里干愣着的几个新来的家生子仆役大骂。 初来乍到的仆役们这才如梦方醒,纷纷凑到了马车旁,掀开门帘,有几个还算机灵的连忙从马车上卸下楼梯来,放在了下车处。 “嗝!” 打着酒嗝醉醺醺的贾赦扶着掀门帘仆役的肩膀一撑就从车厢内凑了出来。 “嗝,今儿老子高兴,赏!” 随着贾赦的这个“赏”字一出,围在贾赦周围的仆役们更加殷勤了,几乎是以抬的方式将贾赦从楼梯上架了下来,还帮忙捋直了有些褶皱的衣服,好一副忠仆模样! 今日老兄弟家的大儿子成婚,但老兄弟家算是高攀女方,本来老兄弟是不想的,找个和自家门当户对的儿媳多好?奈何这是自己病逝的老娘临终前定下的,而且和大儿子也是两情相悦,也就认命了。 奈何亲家瞧不上他们家,眼看婚期将近,老兄弟愁的愁眉苦脸在大街上溜达,溜达到教坊司的时候就发现开着窗户正和姑娘们耍乐的荣侯贾赦. 嘿,你还真别说,贾侯爷就这么往婚宴主位上那么一坐,亲家公亲家母看女婿的眼神就变了. 吃饱还喝了个痛快的贾赦美滋滋的躺在书房的躺椅上剔着牙,享受着放空心神的那种空灵感 吱嘎 书房门被打开,又迅速关闭,突如其来的门栓声瞬间搅乱了那玄之又玄的空灵感,引得贾赦大怒。 “谁啊,老子都说了书房不是.” “恩侯兄,神清气爽嘛你我兄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传入了的耳中,惊得贾赦顿时挺起身子瞪大了眼睛往门口望去,顿时冷汗直流. 醉意全无! 昨天的更新… (本章完) 第166章 朕要出去玩! 为避免打草惊蛇惊动了山里的东宫余孽们,贾赦遇刺反杀的消息被贾珲封锁在了东院内。 对外的说辞就是贾赦喝醉了想打几发火铳耍耍,结果装弹的时候火药添多了,不小心炸了膛。 不过万幸的是贾赦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了惊吓,需要躺在床上静养几日. 这是敷衍那些能听见响声的,不过这把手铳发出的声音也不大,再加上当时房门院门也都关着,铳响最起码无法从贾赦的外书房传出去。 不过贾珲显然是多虑了,贾赦的院子位置和荣国府众人的活动范围里的很远,根本听不见。 直到过去好几天了,老太太都不知道这件事 接下来就是有大概率存在的范府丞的同伙了。 贾珲是不信这人没有同伙的。 为了把这些可能有的同伙钓出来,贾珲在自己的亲军里找了一个身形几乎与范府丞无异的使刀高手换上了范府丞的衣服,为求真实还特意用几块真金白银装了个鼓鼓囊囊的包袱给他背上。 然后让他鬼鬼祟祟的跳出荣国府,一路躲藏到了绣衣卫麾下悦来客栈的宁人坊定鼎门分栈,换上了他凭借贾珲腰牌要来的一身不起眼的普通士子装扮,装作要出城游历的模样,带着几个绣衣高手装成的仆役混出了城,准备往襄阳去. 接下来,就等着那些个东宫余孽来截杀了。 沿途都有绣衣暗中守护,作为鱼饵的几人的处境也不必担心。 毕竟范府丞的同伙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没有当然最好了,没有的话,这趟就当是放假去襄阳玩了。 若是真有的话 那就来试试东宫的手段! 东宫必然是知道悦来客栈是绣衣卫产业的,这样他们大概率就会认为是范府丞从贾赦那里要来金银后,被钱财迷花了眼,贪婪盖过了对先帝的忠心,叛变了。 而不是去想范府丞会不会是被贾赦反杀了。毕竟贾赦那弱鸡的战斗力,大家有目共睹。 贾珲也将此事报给了二圣,二圣通过陈四传达了意见. “稍安勿躁,皇家绝对不会让赦叔父受委屈的,不过马上就有对东宫余孽的行动了,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先委屈一下赦叔父了.” 教坊司剧院的天字号包厢内,陈四郑重的朝着坐在对面的贾珲保证道。 “你和我说这些没用啊,你要跟我爹说去。再说了,你在剧院说这种严肃的事真的合适吗?” 说着,贾珲满脸古怪的看了眼戏台上正在穿着一身布条条不停扭动的舞姬. 嚯嚯嚯,弹起来了! “咳咳,就算是在剧院,那也应该看戏才对啊,那些严肃一点的戏,看艳舞算什么事?嚯,好大的腿.啊不,好长的柰子” “主要是这个地方既有包厢,比较适合谈一些不太好在外头讲的,又有好看的姑娘令人身心愉悦,而且平日里很难见到的周大家.看,那个腿最长腰最细的,那就是周大家!” 贾珲伸着陈四指着的方向看去. 嚯,还真是周大家。 “哎不对,我记得周大家前段时间不是离开教坊司去跟一个混混过日子去了?这怎么戏都不演,改跳艳舞了?” “哦,那混混和周大家过的厌烦了,卷了她所有的银票还有金子和一个女青皮私奔了.” “.嗯?”听到这段劲爆的八卦,贾珲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的看着一脸猥琐的陈四。 “卷了一个无论相貌、才艺还是人脉都是顶尖的教坊司大家的钱财,然后和一个女泼皮私奔了?这怕不是个混混,是个脑瘫吧?”贾珲疑惑的问道。 “谁说不是呢?”陈四也有些感慨。 教坊司的大家哎,三年才评选一个的那种! 那些名副其实的自不必多言。 就是那些被好事者成为有水分的那些,单单能将自己运成功,这份手段和人脉就不可小觑。 而且他们(还有乐器大家之类的,不光是女的)身上还有一个等同秀才功名的乐士身份。 更别提这次还是一个大家倒贴了. 这么一个普通人家改换门庭跨越阶级的机会,就让那脑瘫混混给扯碎了还扔到地上踩了几脚。 最后那招卷钱带着女泼皮跑路,更是仿佛在机会的碎渣子上拉了坨那啥. “哎不对啊,她一个戏曲大家,正儿八经的乐士,再怎么落魄也不会沦落到跳艳舞吧?” 毕竟技艺水平摆在这,就算是因为被人间之屑玩弄而失去了几乎全部簇拥,没法再次上台演出,那到后方去教导技艺不也比在这里跳艳舞让人看笑话强? “还是那个混混做的好事啊那混混还赌钱,欠了将近二十万两银子. 本来凭周大家剩下的钱财还是勉强能还清的,可谁让银票什么的都被那混混卷走了呢?”陈四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很是惬意。 “好家伙,能输到二十万两也是个人才.”贾珲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嘶这人间之屑写欠条签的是周大家的名字?” “可不嘛” 顿时,贾珲看向好像已经抛弃羞耻感在台上卖力跳舞,还带着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心如死灰强颜欢笑的周大家,惋惜的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看表演。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决定带来的后果,自己受着就是。 周大家要离开教坊司的时候,大家就劝过她了,可惜没用,人家为了自己的爱情,还是毅然决然的跳进了火坑.火山口里。 “所以啊,这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保持理智啊”陈四有些感慨。 “怎么可能?就是我这种需要时刻冷静的大将军,遇到一些事情都会忍不住发脾气,砸东西。更何况她一个心高气傲,渴望什么情情爱爱的戏子? 能够在情绪上来之后短时间内恢复理智,这才是最重要的,而那种能够时时刻刻保持理智的人,你不觉得可怕吗? 那种仿佛看所有人都是傀儡木偶一样,为了自己或者什么别的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包括亲朋好友在内的一切,事后说一句‘在那种时候,牺牲某某某才是最正确,收益最大的选择’,妈的,打仗的时候,老子就连选谁去诱敌都要权衡一下。 就这种人,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把你给.消耗了。所以你真的愿意和他共事,哪怕只是待在他身边吗?” 陈四想象了一下,不禁脸色一变,打了个哆嗦。 “我觉得你有些危言耸听了,这世上哪有这种人?再怎么样,心里也会有一些珍视的事物吧?” “我又没见过这种人,谁知道呢?” “那你还说!” “嘿嘿.” 。。。。。。 次日。 六月初一,月初大朝会。 在东院躺了好几天才缓过劲来的贾赦也与贾珲一同来上朝了。 今日是林如海受封的日子。 净鞭三响,伴随着《朝会乐》的庄严乐章,身穿各品级朝服的文武两班手持笏板,脚踏四方步,庄重的走在通往明堂的汉白玉阶上,直到登堂入室,分列大殿两侧。 文官依旧由首辅李湷位列班首。 贾珲还是正坐于武班与诸王之前。 夏守忠一声高喝,《丹陛大乐》响起,诸文武勋臣在李湷与贾珲的带领下,面朝皇帝下拜 夏守忠上前一步:“赞呼!” 文武一齐高声唱赞。 “天道辅德!” “再赞~” “海宇咸宁!” “三赞~” “圣躬万福!” 诸文武三呼万岁。 这是上个月刚刚更换过的赞词,此次大朝会还是头一次喊,效果还行. 开国时的“圣上万岁”太过尴尬,太宗与上皇时的“大齐万年”又太过单调 于是乎礼部写了许多词进呈天子后,天子一眼就相中了这个。 “朕安,众卿家平身。” “谢圣上!” 文武起身,正襟危坐。 “诸卿家,相比早已知晓新盐法试行大获成功之事了吧?” 皇帝有些兴奋的开口。 这都是自己当皇帝的功绩啊! “臣等恭贺圣上!” 文武官员们再次在李湷与贾珲的带领下一同对此事表示祝贺。 “呵呵,同喜,同喜.”皇帝笑呵呵的说道。 顿了顿,皇帝深吸一口气。 “盐法改制之事如此顺利,也多亏了林海林卿与扬州巡盐御史衙门的诸多官吏们的齐心协力”皇帝开始夸奖起林如海一伙人来,一直夸到文武两班有不少老大人都快睡着了,这才停了下来。 “如此功绩,朕不能不封赏,大伴?”意犹未尽的皇帝看了夏守忠一眼,示意可以开始了。 “遵旨.” “宣,扬州巡盐御史林海并御史衙门属官等觐见!” 眼睛半闭不睁的贾珲睁开了眼睛,朝着殿门外望去。 讲真,他也是头一回看林如海穿朝服 随着大汉将军们的人肉传声,一直等候在一侧的林如海一行人也强忍着升官的兴奋,一脸肃穆的走进了明堂内 一身皂缘青罗衣配皂缘赤罗裳,头戴五梁冠,手持白玉笏板。容光焕发,目光灼灼,散发着坚毅与智慧的光芒。 虽说身形有些消瘦,可那浑身的干练与儒雅气质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倒是越发显得这男子出类拔萃、德才兼备了。 不愧是探花郎啊. 真的是年纪越大越有味道了 几个好龙阳的文武目光当场就直了. “嘶不愧是林探花啊,这身段.” “嗯?” 贾珲冰冷的目光扫过人群,惊得许多人打了个寒颤,停在了正留着口水的.忠顺王身上。 感受到煞气的忠顺王也打了个哆嗦,这才如梦方醒的用袖口擦了擦嘴角,抬起头来想观察一下四周有无危险,却正对上贾珲那“下朝别走!”的目光 完了! 。。。。。。 一阵君臣相宜后,夏守忠打开了早就准备好的圣旨,宣读了原巡盐御史衙门各官吏的封赏。 都察院正四品右佥都御史,中顺大夫就是他的新官职了。 有些出乎贾珲的预料,他本以为以林如海的年纪,正是想要大展宏图努力奋斗的时候,赌一把过几年就能跨过三品门槛,提前十几年就做到一部主官呢 “臣等谢圣上隆恩,惟愿吾皇长乐未央!” 随着林如海带领着属官们再次谢恩后,属于盐官们的封赏就结束了。 林如海带着众人退入文班,安静的坐在了内侍递过来的小矮墩上,与武官队伍里的贾珲贾赦还有几个熟悉的人笑着点了点头,就转过头去与同年和上官们打招呼去了。 接下来很是融洽的日常了。 弹劾你我他,吵架吵不赢差点打起来,然后被大汉将军扔出殿外 在又一队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文官被大汉将军赶出了明堂后,皇帝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制止了正准备要出班吵架的一名御史. “诸臣工,朕有话要说!” 皇帝发话,底下正在点评刚刚被扔出去的两个文官战况的文武官员们安静了下来。 “朕欲与上皇在六月初十,移驾” “不可啊,圣上!” 朝堂上从来都不缺与皇帝唱反调的人,哪怕只是一件小事,他都能费尽心思寻找各种理由驳斥一下。 皇帝还没把话说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御史就跳了起来落在大殿正中,吧嗒一下跪在了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劝谏起来. 嘶.好一副铁膝盖啊. 贾珲不由赞叹,这膝盖撞击木地板磕出来的声响,听着膝盖就疼 “.西京华清宫避暑四个月”皇帝终于说完了话,然后面色不善的看向那老御史。 这他妈谁啊? “圣上,关西叛乱尚未平定” “慢着!这位御史,关西哪来的尚未平定的叛乱?你怕不是活在几十年前吧?”牛继宗走出武班,一脸奇怪的看着御史。 “哼,牛伯莫非是忘记,上个月西北党项羌在甘肃作乱” “闹了没三天就被甘肃镇边军杀了个干净,御史公,这都是上个月的老黄历了,不是我说你啊御史公,要不咱少去教坊司看姑娘不穿衣服跳舞,咱多看看邸报如何?” 牛继宗话音未落,整个大殿内瞬间想起了杠铃般的大笑声,此时此刻无论文武都开怀大笑,一脸戏谑的看着愣在原地的御史. 最近在整理接下来的剧情,所以这几章写的就有些乱… (本章完) 第167章 三卫,一军 耳边萦绕着的嘲笑声让御史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失了血色,他知道,自己的名声完蛋了。 顿觉心如死灰,仿佛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 “圣上,关西反贼遍地,前凉余孽层出不穷,万万不可西猎长安” 说完,御史就扔掉了笏板想要撞住而死,却被早就戒备着的大汉将军摁在了地上 “撒开,给老夫撒开,老夫不活了!老夫要死谏.” 诸文武依旧是一言不发,冷漠的看着老御史被大汉将军连拉带拽地拖了出去。 若没说那句关西反贼遍地的话,直接去死谏,他的那些个好友同僚们还会出来打个圆场把他保下来,可他这一句话就得罪了朝堂上所有西北出身或发家的文臣武将与他们有关联的姻亲旧部等关系. 比如说渭南出身的文臣大司农夏同、西四边发家的武将太尉贾珲. 想到这里,几人朝着大司农和太尉望去 嘶.这脸色黑的吓人! 几人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们. 对不住了老友,我们想活,不想死啊! 大家都默契的选择无视了这个话题。 又有几个御史想要出列说劳民伤财,但当目光扫到端坐在武班之首的太尉时,就想起了被贴在户部某偏房的墙上,那张被户部官吏们日夜祭拜香火不绝的财神画像. 画像上人脸的就和太尉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四亿两白银的待遇,恐怖如斯! 在场的言官们怎么想都想不出阻止二圣西猎的理由,另外皇帝又着重说了一下上皇也要去 言官们没了法子。 这年头,一个主动禅位的太上皇,就仿佛镀了层金身似的,无论之前是如何的操蛋,自他主动禅位时起,他就是上古圣王在世! 更何况上皇除了逼反太子这件事外,依旧是个很有作为的天子,两者加起来在礼法上都能称一句德行聚佳了,。就是那些最冥顽不顾的大儒们对此都无话说 如此一来,言官们只能自认倒霉,暗骂一句晦气,捏着鼻子跟着诸文武一同下拜口称遵旨. 西猎的长安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 “上皇和圣上是怎么想的?明知道秦岭里有东宫余孽,为何还要去长安以身犯险?” 白玉阶上,贾珲与陈四远离人群,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这件事情比较复杂”陈四一脸为难。 “那就长话短说!” “行吧,主要是上皇想去亲眼见见那位小太子” “那也不至于以身犯险吧?你是知道的,如今大齐主要就是靠二圣临朝才海晏河清的,单凭圣上一个人压不住天下啊” “哦,那你去劝皇爷爷啊.” “.算了,随上皇高兴吧.”想了想,贾珲立马放弃了劝阻。 “其实,皇爷爷的意思就是这件事越早处理越好,绣衣的人连他们在哪都不知道,与其让他们发展的越来越大,倒不如主动给他们一个发难的机会,尽快消灭他们.” “那也不至于去华清宫啊.” “这”陈四扭扭捏捏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怎么,不好说吗?”贾珲问道。 “也不是不能说,主要是父皇想去.” 想去泡温泉然后在大山里面当诱饵作死? “太危险了吧?” “不危险,这一次皇爷爷打算带着龙骧、凤翔和羽林卫和你的朱雀铁骑一起去” “是这三卫啊那还好。”听到这三个熟悉的名字,贾珲也就放心下来了。 开国之时,太祖立侍卫上直亲军指挥使司,共十七卫全部由脱产的职业军人组成的,完完全全属于皇帝的亲军兵马。 但也因为这十七卫兵马是天子亲军,是要由内帑养的,而需要全员披坚执锐的十七卫九万五千人马! 再加上绣衣卫这个有着十三个千户所一万四千五百六十个正式编制的庞然大物,单单在编的人数就超过了十万! 这会还没有算上上万匹战马与超过十万人的绣衣卫线人! 内帑实在是吃不消了! 于是到了太宗年间,太宗将上直亲军指挥使司进行了精简,将十七卫兵马精简为龙骧、豹韬、飞熊、鹰扬、骁骑、凤翔与羽林卫共七卫兵马。 直接省下养七卫兵马的花销,再用养十卫兵马的钱粮将七卫养的武装到牙齿. 全员披甲,时刻列装最先进武备,就连战兵都是从九边与京营的漕工子弟里遴选出的四万精锐! 此举大大缓解了内帑的财政压力,战斗力甚至也没有削弱多少! 再说要跟着去西猎的三卫兵马。 龙骧卫自然不必多言,当年就是龙骧卫作为主力剿灭东宫六率的。 凤翔卫则是一半来保卫皇宫,一半去攻打东宫,就是他们把东宫一脉尽数灭杀的,其中有几个被杀的皇孙和贾珲玩得不错 再就是羽林卫了,这是一支由亲军七卫遗孤组成的军队,而由于皇家已经将近二十年没有亲征过了,羽林卫近乎名存实亡 然而在永隆二年,也就是上皇治世的最后一年年末,羽林卫得到了近乎满编的人员补充. 也就是说,这一批羽林卫的父祖全都是因为东宫造反而战死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可以说这三支部队与东宫六率是有血海深仇的,而自己的朱雀铁骑全都是来自各边军与小部分京营的骑兵精锐,三个千户都是由贾珲提拔自微末的,与曾经的东宫毫无瓜葛 砍起东宫余孽来也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三卫亲军、朱雀铁骑再加上蓝田大营的兵马,这样算下来,西猎的安防也就没什么大问题了.”贾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要么是东宫对其恨之入骨的,要么是和东宫有血海深仇的,要么就是毫无瓜葛动起手来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的,怎么样都不会和那些反贼勾搭上 正与陈四聊着,余光却撇到一个身着蟒袍的男子正小碎步朝着宫门疾走 “王爷走的这么急,这是要去哪啊” 贾珲咧嘴一笑,朝着快遛出宫门的忠顺王大喊一声,吓得忠顺王一个哆嗦僵在了那里,然后玩儿了命的跑了出去 陈四和贾珲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 西猎这件事不是皇帝一张嘴就能办成的事情,里面的门门道道多得不得了 不过好在大齐刚刚经历过一次迁都,对这种皇帝出巡的礼仪还是非常熟悉的,仪仗这方面完全不需要再去费心。 剩下的就是沿途的警戒和粮草补给上了。 往年大伙还要为这些事情发愁,可今年不同,今年有钱! 只要紧盯着下面人别贪污就可以了。 虽说大齐实行的是高薪养廉政策,对于贪官污吏的处罚很是凶残,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世上总有那么几个心存侥幸要钱不要命的 再就是通知未央宫总管太监开始清理未央宫。 上一次齐皇驾临长安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以前为了省钱,对于未央宫的维护仅限于宫墙、三大殿与几座主要寝殿。 一般来说这些已经够用了,这又不是迁都只是巡幸,总不能皇帝把所有的嫔妃都带上吧? 奈何这一次上皇也要跟着 这样一来,宫殿就不太够用了,不过好在上皇善解人意,决定自己和上皇后住宣室殿,把皇帝驱赶到了后面的椒房殿和皇后挤去了 倒是陈四发现自己去了长安竟然没有住处 义勇亲王府的管事骑马连夜朝着关内狂奔去长安买房置产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贾珲没有关系了,这次郡公府的出行是主母李纨该操心的事情,他只需要每日查缺补漏一下就行。 左军都督府。 一封封告知文书盖上大都督印,被骑士带着送往全国各处的军事衙门。 通知他们最起码到十月,一应奏章都不用往洛阳发而是朝长安发了。 可能会在最初造成一些麻烦,但也不都是坏处,最起码朝廷对西南战事的反应速度会加快不少. 给发往辽东镇的文书上盖上大都督印,贾珲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长出了一口气。 终于盖完了. 写文书这种事情交给书吏就行了,可盖章就不能假借他人之手了。 “太尉,水烧好了。” 一个小吏提溜着一陶壶还在咕噜咕噜响的热水快步走了过来,给太尉的茶壶续满了水,静置几个呼吸后,连忙将茶水倒入了贾珲推过去的大茶杯里. 三点几嚟,饮茶先啦! “呼呼.吸溜” 喝了口热茶浑身通透的贾珲一脸舒坦的靠坐在交椅上。 “老刘啊,衙门里头该搬走的东西可都清点好了?” “回太尉,咱们大都督府的东西都清点好了,这是清单。”书吏老刘将手中的清单双手递给了贾珲,站在那里等待着问询。 “这么多?我路过其他几个衙门的时候怎么感觉他们没什么东西要搬的?” “太尉,今年是九边的换防之年,诸将的档案总要带走吧?”老刘连忙解释道。 “啊,是,差点忘了.咱们是自西向东查的,西北四镇不是已经查完了嘛?带上将领名单就够了,他们的档案也用不着了,放在洛阳就好,只带上自三关镇往东的五镇档案走就行。”贾珲捻起笔来就开始在清单上写写画画。 “是!”老刘拱手回答。 其实清单上有很多可有可无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他们这些经年老吏也拿不准该不该拿的。 为了避免少拿东西挨骂挨罚,他们就将所有能想到的东西全都写入了清单内,尽量一步到位,多删少补,让太尉来决定拿什么东西。 伱看,这不就少了四镇的档案了? “用不着把桌椅也带上吧?带上些蒲团还有文书纸张大小的木板就够了,咱们也就是在来回的路上能用用这些,长安的都督府又不是没有这些东西” 又仔细检查了五六遍,贾珲这才将改好的清单交还给了老刘。 “去准备吧,啊对了,准备让谁留守衙门?” “回太尉,常佥事抽中了留守签子,然后一些年纪大了还有身子骨不太好,受不了舟车劳顿的吏员,也打算主动留下来。” “行,够留守人数了?” “还多了三个呢。” “成吧,明儿让他们家里的出息孩子,切记,嫡不嫡的无所谓,一定要出息孩子,让他们顶了班先来衙门里跟你们后头历练着,你们多看着点,若是不错,爷我就抬举抬举他们。” “哎呀,小的代他们叩谢太尉!” 听到贾珲的话,老刘大喜,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着贾珲磕起头来。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贾珲朝着老刘摆了摆手,又饮下一口茶水便继续处理起文书来。 “嚯,啧啧啧,不愧是云爷啊,这就打出大山进了平原了.” 看着西南发来的战报,贾珲啧啧称奇。 在光复腊戌生擒了东吁王莽应达后,齐军云瑜部沿着山路西进,成功夜袭眉谬,打通了齐军下高原的道路,然后朝着西方的东吁重镇曼德勒进发,成功用莽应达劝降了曼德勒的守军。 这下子,齐军彻底将东吁打成了两段,随时可以沿着伊洛瓦底江北上或南下。 而从八百大甸宣慰司出发的齐军偏师也顺利翻越他念他翁山脉,沿海岸线攻陷数城后,朝着仰光进军 东吁完蛋了。 在大平原上,没有人是大齐武士的对手。 就看东吁在被打成两节后能撑多久吧 想必用不了多久,东吁王以及其他东吁的王室贵族就会被送到长安去跳舞了吧. 说起跳舞,听教坊司的人说,好像练习了近两年的安童巴雅尔的首秀将于三日后在西苑举行 一定要去看看! “来人,去和老刘说,让他把这次南征的将领档案也带上吧。”贾珲喊来一个小吏,嘱咐了他几句让他转告老刘。 “是!” 小吏应诺,去寻老刘去了。 。。。。。。 朝鲜,汉城郊外。 世子李襄带着朝鲜的文武两班们站立在迎恩门外,满身疲倦心事重重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早在他决定派人暗杀先王之时,就已经做好了大齐来朝鲜调查的准备。 那些相关的人物和蛛丝马迹都已经被销毁,为了确保逼真,他还特意抓了只山君喂了几个贱民给它吃,就是想让它习惯人肉的滋味 但事情还是超出了他的掌握,甚至远超他的想象. 调查团确实来了,可并不是原本预想的最多百十号人的调查团. 而是带着整整三千全副武装的大齐边军精锐骑兵的灭国级调查团! 我朝鲜何德何能啊! 在得知此事后,被吓得惊慌失措的李襄把自己的寝宫砸了个稀巴烂,有一把火给点了. 唉. 李襄长叹声,他现在后悔的要命。 但事已至此,他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思索着,李襄突然感到地面传来一阵震动. 抬头望去,只见一支顶盔掼甲的骑士正打着一面面旗帜,簇拥着几辆马车朝着迎恩门行进! “王上,天使来了!” 站在一旁的心腹这才如梦方醒般朝着李襄说道。 “阿西.还用你说?” 朝着心腹冷哼一声,李襄在心腹不解的目光下,扯起了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大步朝着天使走去 “奏乐!” 随着李襄的一声大喝,早就在迎恩门一旁拿着乐器的乐师们这才从天使那三千精锐铁骑带来的震撼中回神,开始演奏大齐赐下的礼乐… 《朝天乐》 这是…昨天的更新… emmmm…我好像之前还说过放假期间要隔一天加更一章,这下子又欠了大伙四章了… 不过假期也结束了,也终于能回归到正常的更新节奏了… (本章完) 第168章 安乐公 “下国世子李襄,拜见上国天使” “你他娘的就是李襄,杀了自己亲爹的那个?” 李襄正要以迎接天使之仪来拜见使团的诸位,却被一个年轻的声音惊得身体僵了一下,但在朝鲜炼狱级政斗中爬摸滚打出来的李襄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这天使这是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我李襄是那种不忠不孝之人?”李襄迅速变脸,一副被侮辱的样子怒视着骑在马上的少年将军。 “少他妈说那些有的没的,废什么话,回答老子的问题!老子问你,你是不是.” “姜将军不得无礼!” 眼见李襄没被诈出什么来,一副老好人相貌的贾珠暗道一声可惜,连忙叫停了笑容逐渐猖狂的姜欢。 “切,姓李的,伱给我” “姜欢!” 正使鸿胪寺少卿领礼部侍郎衔褚修远朝着姜欢大喝! “.哼!” 姜欢冷哼一声瞪了满脸铁青的李襄一眼,跳下马来乖乖的站在褚修远的身边。 没办法,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老东西和自家老爹有不浅的交情,手里拿着老爹的亲笔信,说让他姜欢必须听他的话,否则.否则 “否则我就让你爹履行你那个婚约,让你娶那个三百斤的胖丫头!”褚修远笑眯眯的看着脸都绿了的姜欢,语气非常慈祥。 “老子我.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姜欢满脸郁闷的转过头去,无比丧气。 “呵呵呵,这位就是世子了吧?外臣鸿胪寺少卿见过世子。” “啊哈哈哈,番邦世子李襄拜见上国天使!” 李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重新直起了身子面对褚修远,郑重行礼,挑不出一丝毛病出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群齐人就是来找茬的,无理也要搅三分的那种.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就这个态度来说,对自己绝对没有好事! “天使一路舟车劳顿,想必已经十分疲惫,孤已经备好酒席,还望天使赏光.” “好说好说,不过爷还要把弟兄们安顿好了才能去,把你们这最好的饭食送来给我这三千弟兄们解解馋!草料豆料也都给爷送过来,爷带来的这三千匹战马金贵,吃不得粗料!” 姜欢忍不住又跳了出来开始强调自己带了三千精锐骑兵过来. 褚修远和贾珠是正副使节,只需要与朝鲜朝堂接触就行,可他不一样,他是使团的军事主管,还有三千兵马要顾及要养的! “这这.这位将军放心,我朝鲜一定照办.”李襄已经快维持不住冷静了,阿西,这狗崽子简直欺人太甚! “咳咳,那就劳烦王世子了。”贾珠连忙上前来解围。 “.呵呵,无妨无妨,姜将军爱兵如子,实乃真性情也.” “你知.” 啪! 褚修远再也忍不住,朝着姜欢脑袋就是一巴掌,打的姜欢一个踉跄,想骂出声,可以想到那个三百斤的姑娘就立马恢复了理智… 冷哼一声抱着头躲到了一边去。 “切,这个齐国小子一看就脑子不好使,是来混资历的吧?” “说不定呢,你看他才多大年纪?黄口小儿一看就是大人物的子嗣.” 一旁的朝鲜两班们开始窃窃私语,看着姜欢的目光从重视慢慢变得轻蔑 本来以为是个齐国神童,可看这个表现就是个脑子有病的二世祖嘛! “.时候不早了,诸位天使请?” 李襄重新调整好的了心态,挂着虚假的笑容朝着褚修远一拱手。 不能再和这些个神人耗在这了。 “呵呵,王世子请!” 褚修远好像刚刚打人的不是他似的,笑呵呵的朝着李襄一拱手,与他把臂朝着驿馆而去,朝鲜两班们也跟着他们离开。 跟在队伍中没什么人来搭讪的贾珠和不到一刻钟就人憎狗嫌的姜欢望着逐渐远离的人群,相视一笑. 。。。。。。 西苑今日难得热闹了起来。 诸王、勋贵甚至一些高官全都穿着各自的赐服,齐聚在西苑大湖旁扎的棚子下,坐在那里等待着什么. 一身黑色织金朱雀纹窄袖圆领袍,头戴挂着绿松石帽珠大帽的贾珲自然而然的坐在勋贵们的正中央,和其他人聊天打屁。 今日可不得了,今日是前元末代大汗安童巴雅尔的结业演出,只待上皇喊一声“好”后,他长达两年的练习期就结束了,可以正式入职教坊司参加工作了。 不过毕竟是曾经的蒙元大汗,也是大齐的安乐公,他每年也就在三节还有上皇夫妇、皇帝夫妇这四寿时给皇家跳跳,别的也就没什么了,其他人想看,还要看人家乐不乐意跳呐! 所以,今日满神都的宗室勋贵有资格入西苑的都拖家带口的来了,贾家也不例外。 不单单是大房外带一个老太太全员出动,作为被宗正寺登记在册的公爵良妾,甚至身上还有一个贾珲给他挣来的七品孺人诰命(击毙了许多江湖劫官银案的‘幕后主使’),还怀着孕的月姨娘也被贾珲一同带了过来。 林家人也一同过来了。 林如海原本打算得到新职位之后就带着一家人回新收拾好的林府的,但这不是碰上二圣想要西猎了嘛,林如海和贾敏商量了一下,决定等下半年回神都以后再启用新府邸。 至于长安,林家毕竟是五代列侯之后,曾经的前朝勋贵,在长安自然是有宅子的。 “说道西苑,我倒是想起小时候,咱们在北平的西苑耍乐的日子了”一名伯爵有些唏嘘的说道。 “是啊,我还记得西苑池子里有好多锦猪” “锦猪?啊,你说那些胖锦鲤啊!” “可不就是嘛,那些个锦鲤被喂得和一头头猪崽子似的!”贾珲也凑了过来。 “是啊是啊,那些锦鲤看着就喜庆,就是太胖了,油水太旺,烤起来不好吃.” “嘶你敢吃西苑的锦鲤!” “这有什么不敢的?这还是从前老九王爷家,我那广远兄弟带着我烤的呢!先用鱼食让鱼聚集起来,再用弹弓打浮出水面的鱼用网捞上来唉.”说道早已夭折的故人,说话的侯爷十分的失落,搞得大家也一同沉默了下来 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有出身宗室的好友,只不过那些宗室好友们几乎都在那晚被东宫六率报复性的屠灭满门 见到自己的话竟然让大家都陷入了不好的回忆,侯爷连忙继续说了起来。 “然后赶紧跑,跑到各自的地盘上烧火杀鱼,还要赶紧吃了,不然容易碰见上皇来抢鱼!” “对对对,若是让上皇逮着了,不光鱼会被上皇抢走,还要被拖去打板子!”伯爷抱怨道。 “何止,我不光要在西苑挨打,等板子打完了回家,我还要再挨我爹和老太爷一顿揍呢!” 大家的兴致也终于提了起来,再次聊了起来。 从怎么烤鱼好吃,打鱼哪里会一击毙命,到要不要再重温一下童年,越聊越离谱. “唉就是我那根宝贝弹弓不知道放哪去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天可怜见,那可是我攒了近半年的月例才去洪记定做的!” “定做?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定做的?不就是找个丫字形的树杈,然后再找节牛筋绑起来不就行了?” “.我是用的小叶紫檀的树杈和高原上的牦牛筋.” “这也花不了多少钱吧?那树杈就算是小叶紫檀的,那也是被修剪的边角料吧?” “.然后我还在弹弓把手上镶了点金银,还在绑牛筋的地方,镶了两块还有从我家太太的梳妆盒上抠下来的宝石.” “好家伙,你这是好钢都用在了刀把上了吧?而且婶婶竟然没有打死你.” “快看快看,这是我爹给我做的弹弓!” 稚嫩的童音传到了勋贵们的耳中,贾珲等人齐齐朝着那边望去 远处,一个肉嘟嘟的小胖子举着一个形态圆润可可爱爱的小弹弓,朝着他对面的小孩子们炫耀。 “那又怎么了,我也有,还比你的比你的厉害!” 一个挂着鼻涕的小男孩一脸不屑的瞥了小胖子一眼,从腰间挂着的小皮包里掏出一把更长一些的白蜡木弹弓。 “看,这是我的,是不是比你的厉害!”小男孩把弹弓往小胖子面前一递,挑衅似的朝小胖子挑了挑眉。 “那、那又怎样,这是我爹亲手给我做的!” “我这把是我祖父给我做的!比你的更厉害!” “我的厉害!” “我的更厉害!” “你胡说!” “你乱讲!” 两个小朋友胸贴胸顶在了一起,怒视着对方,谁也不让谁。 小胖子吨位大,但挂着鼻涕的小孩更高,一时之间竟然相持了下来。 “哼,吵吵什么?你们这些啊.都不行!” 一伙路过的小少年突然停在了小孩们的身旁,看着两人的弹弓不屑一顾,引得两个小孩怒视。 “来来来,你们来看看爷的宝贝,今儿就让这帮小屁孩开开眼!” 接着,小少年就从腰间的牛皮包里掏出来了. 一把镶嵌着金银珠宝的弹弓。 “咋么样,啊?瞧瞧这红宝石,瞧瞧这金银花纹,啊,再试试这握把的手感,再试试这强劲有力的牛筋!” 少年一脸陶醉的摆弄着自己手中的这把从老爹书房里翻找到的弹弓,甚至还从腰间的小布袋里掏出来一颗晒干的泥丸,故作潇洒的一拉弹弓就将树上的一支蝉击碎。引得小豆丁们阵阵惊呼. “嘿嘿嘿”感受着一道道崇拜的目光,小少年一阵得意,丝毫没有感觉有人走到了他的身后. 啪! 肩膀一沉,瞬间打断了少年的幻想,引得少年大怒,转过头去就要爆粗口. 然后就看到了脸色黑成碳了的自家老爹。 “好啊,行啊,果然是你小子偷了老子的弹弓,来儿子,爹想和你多亲近,亲近!” “爹、爹啊,儿偷老子不算偷啊,那最多算、算拿!”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侯爷瞬间暴怒,不由他分说就抓住耳朵伴随着犬子的哭爹喊娘声越走越远 。。。。。。 很快就到了安童上台表演的时候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大家伙连忙安静了下来,朝着缓缓走来的二圣三呼万岁后,安静的坐了下来。 一进西苑就抱着小衙内不知所踪的贾赦也抱着浑身挂满了玉佩的小胖子回到了贾家的平台上。 叮~ 清脆的铜铃声响起,一个身穿艳丽蒙兀服饰的少年头戴插着白色羽毛钹笠盔的少年迈着舞步走了出来,领着所有伴舞朝着坐在最中央的二圣行了一礼,又朝着贾家深深地看了一眼,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行了一礼。 那是覆灭了他家国的莽格思所在的方向! “嗯,还是咱中原的水土养人啊之前在漠北见到他的时候,晒的那叫一个黑啊,完全不像他母亲伯颜忽都后”见到安童朝自己行礼,贾珲也朝着他一拱手权当回礼了,然后转头就朝着李纨说道。 “啊,老爷,我看这安乐公不长的挺俊俏的吗?”看着舞台上伴随着身后乐团的演奏开始缓缓起舞的翩翩少年,若非知道他的身份,不然李纨都会认为他是什么白净书生了. “这是在教坊司养起来了啊,前两年这小子长得和他爹毕力格汗长得一模一样.现在竟然神似伯颜忽都后了,她那可是当年的草原明珠啊.” 贾珲咧嘴一笑。 “哦,那伯颜忽都后很漂亮?”李纨抱着小衙内,端坐在椅子上认真的看着表演,若无其事的问道。 “当然是是.”刚想脱口而出你俩各有千秋,可贾珲还是感觉到身旁若有若无的压迫感,连忙改了口。 “当然是是.是夫人更好看啊.” “.德行。”李纨点了点头,算你识相。 “明月初升时,君之惠言,乃吾近旁之嘉伴~ 旭日东升时,大道向君,如日之怀~ 明月初升时,星宿渐灭,吾之去路不复阻焉~ 旭日东升时,大道向君,如日之怀” 来自漠北,古老的突厥歌曲《明月初升时》从末代蒙元大汗安童巴雅尔的口中诵唱了出来. 明月呀,当它升起时~ 你那比皓月还要洁白明亮的身影映入我的怀抱~ 当那太阳升起时~ 大道尽是通往你那如阳光般温暖的怀抱~ 明月呀,当它升起时~ 夜晚的路绵延远方,马群也进入了梦乡~ 当那太阳升起时~ 大道尽是通往你那如阳光般温暖的怀抱~ 你的怀抱…… aydounca, aydanakduungirerkoynuma gundoar, yololurgundenbarna. aydounca, yormuzar;aruykuda gundoar, yololurgundenbarnabarnabarna (本章完) 第169章 大排场! 安童的演出大获成功,赢得大家喝彩,上皇也十分的欣慰,从今日起,安乐公安童巴雅尔正式从教坊司毕业! 在听到上皇的旨意后,安童也解脱似的长舒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他打算以后除了必须要参加的场合外,就烂在他的安乐公府了。 朝着二圣告罪一声太过劳累身体不适后,安童巴雅尔就带着站在舞台后面泪流满面的乌巴什和老的快不成人样的鄂木布楚琥尔,一同离开了这座从来都不属于他们的西苑 接下来就是大伙社交的时候了,或者说社交才是满朝文武勋贵过来的原因。 给小儿女定亲,给两家人说和,给儿孙托关系之类的有的是事情可谈,就算没有可谈的,还能去去校场赛马打架之类的 能做的事情很多,能聊的也很多,小衙内再次被贾赦抱走,去和他的老兄弟们炫耀去了。 一时间没了小崽崽拖累的李纨也能和她许久不见的手帕交们说说体己话。 还有一众袭爵的勋贵们,他们正在校场一脸尴尬的被上皇考校 啪! 一支羽箭软绵绵的扎在靶子的六环上,躲在一旁的小太监松了口气,终于射完十支箭了 “十中五,一箭七环,三箭六环,五箭四环,一箭三环,共计四十八环!” “小王八蛋吃老子一脚!” 听到小太监报上的成绩,上皇瞬间大怒,飞起一脚就将拿着弓瑟瑟发抖的一名胖胖的伯爵踹翻在地。 “吃老子这么多俸禄,武艺不见长,这身肥膘倒是蹭蹭往上涨,还上得去马吗?” “饶命啊上皇,臣错了,臣回去就继续练武啊!” 胖子伯爷倒在地上抱头求饶,凄惨的叫声吓得站在后面等待测试的一众年轻勋贵们脸都白了。 “救命啊!救救我啊!” “咴咴!!” 马场上,一匹受了惊的马在场上玩了命的狂奔,一个身穿麒麟袍的青年死死的抱着马脖子让自己不要被甩飞出去,吓得都哭出了声。 “策!” 一匹乌云盖雪快速靠近了那批受了惊的战马,贾珲伸出手去抓住了麒麟袍青年的腰带 “撒开!” 不等麒麟袍青年反应过来,贾珲抓着他的腰带一提,将他从马背上拽了下来,后背朝上横放在了马鞍上。 “啊啊啊,太尉啊!我差点人就没了啊!”青年挺起身子眼泪汪汪的望着太尉的脸,那股爱慕之心再也压抑不住,就要扑过来紧紧地将太尉抱在怀 “哎呦我艹,下去吧你!” 目光突然瞄到青年的裆部湿了一大片,吓得贾珲连忙抓着他的腰带又扔到了地上,摔得那青年躺在地上直哼哼. “这群继业的小子怎么一个比一个差呢!” 见到袭爵勋贵们一个比一个鶸,皇帝的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父皇,没办法的啊,按照规矩,这群人只要不掺和什么事情,怎么样都有四五代人的富贵” 陈四站在皇帝身后一脸无奈的说道。 “可他们终归是武官啊,就是当年的贾恩侯还会耍刀耍枪,马术也还看的过眼呢!”皇帝冷哼一声。 “父皇啊,他们祖上终归是有功于国,咱们大齐也没有世袭罔替这种东西,他们自己不想上进延续爵位又能怪谁?” “唉”皇帝也有些无奈。 “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你吧。”讲这些烦心事抛之脑后,皇帝转身看向了陈四。 “.儿臣?” “嗯,就是你,我说你娶妻也已经有一年多了,你爹我成婚一年的时候,你大哥都快出生了,你呢?怎么还没怀上.哎哎哎,你上哪去,别跑啊!” 看着落荒而逃的自家老四,皇帝撇了撇嘴,转回身来看向上马都费劲的一些个勋贵。 “下一个!” 。。。。。。 天圣七年六月初十,宜出行。 旌旗招展仿佛能遮天蔽日,全套的皇帝大驾仪仗已然摆开。 本来如这种出远门的仪仗都是用的骑驾卤薄或者行幸卤薄的,可这一次是二圣与二后同时出巡,与其摆出四副仪仗来,倒不如直接摆出大驾仪仗,这样倒还省了不少事。 上皇夫妇与皇帝夫妇都已经上了两副玉辂,准备出发了。 大驾卤薄以导驾仪仗为最先。 由洛阳知府、中直隶巡抚、太常寺卿、户部尚书、左都御史、兵部尚书居前为六引。 然后是十二面由数人托持牵扯的大纛。 大旗之后是负责清场巡视的“清游队”,其成员持弓弩和槊。 紧随其后的是执朱雀旗、持槊和弓弩的持旗队。 随后是十二面龙旗:风伯、雨师旗各一面,雷公、电母旗各一,木、火、土、金、水星旗各一面,左、右摄提旗各一面,北斗旗一面。 旗后则是专用车队,其中包括指南车、记里鼓车、白鹭车、鸾旗车、辟恶车、皮轩车等功能性车辆。每辆车均由四匹马牵引,有驾士十四人、匠人一名。 紧随其后的是引驾仪仗。 引驾仪仗主要以乐、仗为主,陪同皇帝出行的文武官员也在其中。 前导是朱雀铁骑客串,分列十二排分别手执雁翎刀、弓箭,相隔排列的骑兵组成的卫队,称之为“引驾十二重”。 尾随其后的是一支庞大的,由教坊司的器乐士们组成的鼓吹乐队。 乐器以各种鼓为主,主要有鼓、大鼓、铙鼓、节鼓、小鼓、羽葆鼓等,还有吹奏乐器笛、箫、笳、长鸣和中鸣、横笛、筚篥等以及金钲等打击乐器,整支乐队人数高达千人! 乐队之后则是由各种幡、幢、旌旗等组成的旗阵。 原本队伍里应该有一些随行的官员在阵中,但是为了避免一些麻烦,这些本该随行的低品官员都带着一些杂物被提前送到长安去了。 旗阵之后,又有分列于左右的青龙旗和白虎旗。 两面旗帜的后面则为随行的朝廷官员队伍。在这支队伍中间,还穿插和夹杂着手持兵器的骑兵和步甲兵。 引驾仪仗的后面才是皇帝乘坐的玉辂。 玉辂由太仆寺卿亲自驾驭,前后有数十位驾士簇拥,两侧则由贾珲这个大司马大将军与上直亲军指挥使司的都指挥使,上皇的老伴读,征南上将军陆修杰护驾。 紧随玉辂的是大齐勋贵与大太监们。在他们的外围则布列着多队上直亲军的骑兵和步卒。 跟在亲军后面的是由孔雀扇、小团扇、方扇、黄麾、绛麾、玄武幢等组成的仪仗。 皇帝的车驾后面还有一支“后部鼓吹”乐队,乐队配置的乐器与玉辂前的鼓吹乐队差不多,只是规模相对较小,但也有数百人之多。 紧随“后部鼓吹”之后的是皇帝专用的各种车驾。 龙骧、凤翔二卫指挥使各率数百名兵士,分作四行横排,分别持大戟、刀盾、弓箭及弩,尾随这些车驾之后。 走在仪仗最后的是后卫部队,前面是由两位亲军将领率领的步甲队,分作前后两个方阵,以一面旗帜为前导。 士兵均头戴兜鍪,身着铠甲,手持弓或刀、盾,相间排列。 中间为左、右黄麾仗,分为十二行,分别手持弓、刀、戟、盾及孔雀氅、鹅毛氅、鸡毛氅(均为用羽毛制作的旗幡)等。黄麾仗后为殳仗,手持殳等如金瓜、方天画戟、凤翅镏金镋等仪卫兵器。 最后则为朱雀铁骑骑兵和旗队组成的旗阵。每支旗队所举的旗上绘有同一种传说中的神怪,如辟邪、玉马、黄龙、麒麟、龙马、三角兽、玄武、金牛等。 旗阵后,又是由步甲兵组成的黄麾仗,并有骑兵护卫。 全套的大驾卤薄啊! 洛阳百姓可是看了一番热闹。 按照常理,诸王、勋贵与官员们也该摆着仪仗来着,可这大驾卤薄一出,光是鸾仪司、教坊司、三亲军卫与朱雀铁骑的人数就已经破三万人了,此举就被上皇否决了。 与这个消息同时通知的还有尽量减少随行人员的命令,毕竟这是西猎长安呆三四个月罢了,不是迁都,等十月份还是要回来的。 思来想去,贾珲就只带着李纨母子、贾赦与非要跟着来的老太太与宝玉,东府正在丁忧守孝期间,家里的男人们也都在金陵,所以一个没来。 月理朵大着肚子尽量不要舟车劳顿,鸳鸯则是要在李纨不在的这段时间管理郡公府。 三个瘦马?开玩笑,鸳鸯贾珲都没带,更何况她们了. 随着上皇一声令下,西猎关西的队伍就顺着天街朝着南方厚载门走去. 。。。。。。 “哈哈哈,陆爷,多年不见,您老还是这么精神啊!”队伍里,贾珲满脸欣喜的看着已经须发皆白的老将军。 征南上将军陆修杰,有能力但并非顶尖,没有什么亮眼的战绩所以勋位与爵位不高。但自小跟着上皇一起长大,可谓是上皇最信任的武将之一了,否则也不会让他担任七卫上直亲军的都指挥使。 作为晚辈,本应该早早去拜访一下的,但陆老爷子的身份摆在这里,作为外朝武官私下里与内朝的亲军主将接触,你想干什么? 所以为了避嫌,哪怕已经数年没有见过这个看着自己长大对自己很好的老爷子了,贾珲也一直都没有去拜访他 “呵呵呵,是小珲儿.不,现在应该叫瑾玉了!瑾玉啊,好样的!连灭三国,没丢了我代善兄弟的脸!”陆修杰也慈祥的看着意气风发英武不凡,已然成为太尉的贾珲。 好啊,小儿辈们也已经成长起来了啊 “嘿嘿,老爷子.”看到陆修杰充满慈爱的脸,贾珲也顿时心绪万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嘿嘿傻笑. “呵呵,都是当太尉的人了,莫作小儿女态.” 陆修杰伸出皮肤已经有些松弛的大手拍了拍贾珲的肩膀,一时间也有些感慨。 从一介庶子,短短数年就成长为现如今的大齐军方第一人,其中艰辛不足外人道也。 “唉当年那个嘴甜的不得了,抱着老夫大腿不停地喊‘陆爷’的小娃娃,也已经结婚生子了,而老夫这头发白了,胡子也白了,前些日子练武的时候,舞刀不过两刻钟就已经累的喘粗气了,想当年,老夫可是能扛着几十斤大刀舞动一个时辰啊” “瞧老爷子您说的,您这都快七十了,还能每日舞刀两刻钟,小可要是能和您一样,人到七十都能舞得动刀,别说两刻钟,哪怕就舞动一刻钟,那小可都要烧高香啊!” “哈哈哈,混小子净说些好话来哄老夫” “哪里哪里,小可这都是肺腑之言啊!” “小珲儿还是那个小珲儿,这嘴巴就是甜!” “哪有!大伙都说小可沉默寡言,木讷老实呢!” 贾珲朝着陆修杰不停地说着好话,乐的他不停哈哈大笑。 “哈哈哈咳.咳咳咳.” 笑的都咳嗽了,陆修杰这才停了下来,掏出水囊喝了点水这才好受了些。 “呼先不说这个了,瑾玉啊,老夫听闻,前段时间你们荣国府出了点事?”陆修杰有些浑浊的双眼看着贾珲的脸。 “啊,是啊,我们大房和二房闹得很不愉快,索性就分产各过各的了.”贾珲不以为然的说道。 “分产?不是分家咳咳咳,那没什么了”陆修杰恍然大悟,原来是分产不是分家啊! 幸好幸好,若是真分家了,那老兄弟贾代善的身后名可就要糟啊. “对了,说起你们荣国府了你知道你二叔,存周小子的事吗?” “啊,二叔?他不是被派去北衙通州,对,是去通州修水渠去了嘛,又出什么事了?”贾珲疑惑的看着陆修杰,最近事多,他也没兴趣关注贾政那边。 “嘿,这不是你迁三叔在北平当留守嘛,他写信把这个事情告诉老夫了,老夫这才知道这件事情”这件事是正好被我二儿子碰上了,儿子孝顺给老夫说了,老夫这才知道的。 不是我手眼通天啊! “这个我知道,我还和迁三叔去吃过酒,然后呢?” “这你这个亲二叔啊,他修的那条渠出问题.” “什么,出问题了?”贾珲大惊,监修的工程出了问题是要杀头的,严重点甚至要满门抄斩的! “不过不是质量问题,真是质量出了问题那还了得?早就冲进荣国府抓人了.” “也是,那.到底怎么回事?” “啧啧,当年我就觉得你二叔读书读傻了,成不了什么事,现在一看,果然! 朝廷给那小子的工程款项被人骗光了!” “…啊?” (本章完) 第170章 贪污大案 不是,这种闭着眼睛都能完成的差事也能办砸了? 又不是从无到有开凿一条水渠,是修,是疏通河道啊! 甚至都不用自己动手,去找当地跑码头的帮派,把钱交给他们,他们自己就能把这件事情办的稳稳妥妥的。 通过陆老爷子的话语,贾珲大概把事情给搞清楚了。 对于这件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事情,贾政觉得,自己办这种事情是朝廷屈才了,于是乎就想要给自己上上难度,让上官们和皇帝好好见识一下自己的本事! 结合着朝廷给的十万两银子,思来想去,贾政决定,要尽可能的给朝廷省钱! 原本交给北平地方上的工匠或者帮派就能办妥的事情,贾政偏偏就要整出些幺蛾子来。 他觉得这些官办作坊的工匠和帮派会大量贪污专款,然后只留下修建质量勉强合格的工程的银子出来,然后没几年就坏了,这样就可以再吃一波银子. 哼,之前来监工的都是贪官污吏,自己羞于他们为伍! 这一次,我贾政要把这些款项十足十的用在工程上,保证一劳永逸.最起码百年都不会出现问题! 为此,贾政决定自己来组建一支工程队! 可话是这么说,具体怎么招工,什么人算是合格工匠,对水渠的修整又要有什么计划之类的俗务就让贾政摸不着头脑 就在贾政忙的焦头烂额却不知道应该忙些什么,有些心灰意冷准备放弃的时候,关键时刻,他的清客单聘仁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拍着胸膛保证把这件事办的妥妥的。 贾政就信了! “然后你二叔那个姓单的清客就去找来帮派和官家的人一同吃了顿饭.” “等会儿,陆爷,帮派和官家的人?”贾珲面色古怪。 不是不让帮派和官家修吗?这怎么弯弯绕绕的又绕回来了? “可不嘛,你想想,有本事疏通河道修水渠的都是些什么人?那都是些人才,要么进了工部衙门,要么进了帮派当爷供着,剩下的不久剩下些二把刀了嘛! 那姓单的也不傻,他知道这个道理,若真是找那些二把刀来修,修好了也就罢了,可若是修不好出了事情,主官死定了,他这个出谋划策还实际参与施工的还能跑了?那可是要杀头的!” “啧啧,这单聘仁也是个人才.” “可不嘛,后来他就让官家和帮派的人合伙搞了一个工程队,一起施工.” 本来他们是想拒绝的,但挣钱嘛,生意,不寒碜! 两方人也勉强的凑齐了一支施工队伍。 到这里一切都还顺利,贾政在检查的时候也十分满意,毕竟他只见过帮派和官家的头头,底下人见都没见过,分辨不出来,大手一挥就开始干了。 其实那支官家队伍说是官家也不尽然,准确来说是挂靠在工部下边的,身上批了层官皮方便做事,也正是因为批了身官皮,平日里言行举止也十分的傲气。 而帮派又是什么人?本来就是好勇斗狠的主,怎么可能在这帮子官家人面前堕了威风? 再加上平时抢生意本来就矛盾重重,这群人聚在了一起,理所当然的打起来了。 不过,在贾政作为工部上官的威慑下,这两方人马明面上的似乎是和解了 但私下里的争斗却愈演愈烈! 这场明争暗斗也很快的影响到了财政 “啊,我明白了,就是那群帮派的认为和你避免冲突,没问题,我甚至可以完全听你指挥,但是钱我要多拿!” “对,就是这个理!但是那些个官家人就不这样认为了,官家人觉得,你本来就该听我们这些专业人士,我们才是应该拿更多钱,然后这两帮人就开始明争暗斗.” 今天我砍一截伙食费,明日我不小心打翻了支架伤了站在上面的专业人士. 两拨人小动作越来越多,打着打着就突然想起来,一切冲突的起因——工钱。 于是在两拨人的头头的谈判之下,他们将手深入了财政之中 “那单聘仁去哪了?照理说打成这样了肯定耽搁工程进度了吧?” “这是自然,那姓单也想去管来着,但是那群人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开始老老实实的修起渠来了,那姓单的以为他们这是打疼老实了,也就没有管,继续去花天酒地去了。” 等到工程磨磨蹭蹭干了一个月,要发下个月款项的时候,出事了. 剩下的工程款项不够了! 看着算来算去竟然要倒欠十万两的账本,单聘仁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用作工程款项的十万两银子,单聘仁贪了一万五千两,再贪了一万五千两用来给同为贾政清客的同僚们还有跟着来的贾家世仆们封口,这剩下的七万两才是修渠的款项! 上个月已经给了五万两工程款了,这五万两银子放在之前还能勉勉强强修一个能够应付差事保证一年半不坏,两年看运气的水渠来着,可这次不一样,这次单聘仁虽然贪了点,但也是想要实实在在干出点成绩来,让明公看到自己的能力,好能得到举荐进入六部当差 所以,他打算用七万两来修渠,既能贪一部分钱,又能修的不错,七八年乃至十年不坏的水渠来着,可 眼前这条勉勉强强花了五万两才修了三成多点的水渠,还有站在一块亲如兄弟,梗着脖子说剩下六成多的水渠就是要用八万两来修的两拨人,单聘仁的脸色无比惨白. 那些孝敬给其他清客和世仆的一万五千两必然是要不回来的,而自己昧下来的一万五千两,三千两买了一个扬州来的瘦马,五千两已经送回家乡家人那边买地置业去了,然后在北平城花天酒地已经花了快两千两了,手上就剩下五千两冒头的银子! 惊慌失措的单聘仁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回去找贾政求他救命,可自己贪污工程款项这件事这两拨人都是知道的,若是被他们说出去,别说是自己了,就是贾政都要挨一刀子. 至于为什么不和贾政说水渠修的太好,所以钱不够用了 十万两银子是工部反复计算才得出来的数目,就是有误差或者当地物价上涨之类的事情,也就差个几千不到一万两银子。 而这种超出十万两的不光工部的官员不会信,就是他那不通俗务的明公也不会信啊! 还没混成老油子的单聘仁一下子慌了,嘴上说着答应一定会再送十万两来,然后就骑上马狂奔到城中自己的住所,带上剩下的银票就从城北出城绕南跑了 “然后啊,等了整整两天还是没等来银子的两伙人也慌了,他们既然接了这份差事,那就是背上修渠的责任了,吓得他们连忙跑进城去找单聘仁,这才发现他已经跑路了 你说这群人也是蠢,事关修渠的责任,他们怎么就不会派人盯着那姓单的呢!” 民房之中,贾珲一遍嗦着面条一遍把从陆修杰那里听来的八卦说给被惊的目瞪口呆面条都从嘴里掉出来的李纨和贾赦听 老太太不愿和大房待在一起,带着宝玉去找贾敏吃饭去了 “混账东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的还嬉皮笑脸的!”贾赦一下子急了。 虽说他也不太喜欢贾政这个二弟,但贪污工程款,尤其是有关水利的工程款是要夷三族的! 他就在三族内啊! “嗨,没事,不就是被贪了钱去吗?小事,按律.其实交上原定款项数目的两倍就能脱罪.” “可他假正经哪还有钱交赎罪银子.你盯上老太太的私房了!”一遇到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贾赦就会变得耳聪目明睿智无比。 “是啊,之前把公中的那些生意、王氏还有二房的产业不是都搅合黄了嘛,但没想到老太太和二房的底子还挺厚,到现在为止还和没分产前的生活水平一样,一看就知道他们没少贪啊”贾珲唏哩呼噜将海碗中剩下的面条全都扒拉进了嘴里,接过李纨递来已经打湿了的手绢擦了擦嘴。 “这珲哥儿啊,老太太也就剩这点体己了,毕竟是你的祖母,我的亲娘,没必要做这么绝吧?”心中对贾母的孝顺之心让贾赦坐立难安。 “不让老太太出钱?没问题啊,不过我郡公府可是不会出钱的,那些赎罪银子爹你自己跟二房还有老太太凑去呗” 贾珲无所谓的说着,一遍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汤漱口。 “这样啊,那算了”贾赦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私房,瞬间脸色大变从一个担心弟弟安危的好哥哥一下子又变的铁石心肠起来. 贾珲抿嘴微微一笑。 贾赦到底有多少私房,他老早就探查到了。 初代荣国公夫妇,也就是贾赦的爷爷奶奶给他留的私房,原本应该有个五百多将近六百万两银子的东西,其中包括房产、庄子、古玩字画等物,现金银总共值个三百万两左右。 这些年陆陆续续的花了大概一百二十万两的银子了,古玩字画之类的东西倒是一件没少,反而还又添了许多. 也就是说他还剩下不到两百万两的现银,若是真替贾政交了这二十万两的赎罪银子,那他的现银数目瞬间就会缩水超过十分之一 算了算了,政老二有什么好帮的,二房自己有钱,老太太也肯定出钱贴补,最不济,不是还有贾元春这个亲王妃嘛 至于兄弟二人的爹,贾代善的私房去哪了 贾代善的私房全都留给了他最宠爱的孙子贾珲了。 “这就对了嘛,爹,咱们都和二房分产各过各的了,就别提他们操这份心了.”贾珲语重心长的看着贾赦说道。 “可万一老太太.” “那就让老太太直接找我,让她老人家和我谈!哎呀,多谢夫人!” 贾珲正霸气的说着,一旁默不作声的李纨就将重新拌好卤子的一大海碗面条递给了贾珲. 。。。。。。 无名观。 “你说什么?狗杂种和那老东西来关中了!” “孙师父,弟子说的千真万确!那仪仗都快有五里长了,肯定是皇帝” “混账东西,那不是皇帝,那是条靠吃屎活下来的杂种!” “是!那肯定是那吃屎活下来的杂种的仪仗卤薄!” 探子大惊失色连忙改口,自己竟然叫了那狗东西一声皇帝,呸呸呸! 正要再自行掌嘴三十下时,却被老道士拦住了。 “孙师父,你这是作甚?我竟然叫了那狗东西一声.一声.唉,弟子对不起先帝,就让弟子罚自己三十下吧!” “混账东西,刚才老夫也不小心把那杂种叫成狗皇帝.呸呸呸,先帝啊,老臣对不住你啊,来小子,咱们师徒两个互相张嘴三十,以儆效尤!” “是!” 话音刚落,那探子一巴掌就扇在了老道士脸上,把老道从蒲团上打翻在地 看着一边打对方巴掌一边互相鼓励说再用力点的两人,左胳膊打着绷带挂在脖子上的小太子缩在角落里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他们发现。 对于这幅场面,他已经有些麻木了。 你打我我打你,终于打完对方三十巴掌的师徒两个这才停了下来。 探子功力境界都不够,只能捂着脸颊强忍疼痛,而老道士则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孙,什么事啊笑的这么开心?” 一个豁嘴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探子连忙跪倒在地口称都指挥使,而缩在角落里的少年也强忍着惧意走了过来。 虽说魏辞没有孙老道那么疯,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打人还特别疼。 而且自己的娘亲就是被这个豁嘴巴一刀杀掉了的! “弟子拜见魏师父。” “哎呀太子,真是折煞老臣了!”魏辞连忙将他扶起,一时间师徒和睦,引得孙老道捋着胡须欣慰的点了点头. “哎,老孙你还没回答老子呢,什么事让你笑的这么开心?” “嘿嘿嘿,哈哈哈哈,老魏啊老魏,你知道吗?咱们苦等近十年的机会终于来了,那狗杂种和老东西一起来关中了!” (本章完) 第171章 带头跑路? 歇斯底里的狂笑声从无名观传了出去,响彻山林! 很快,一群年轻人就跑到了无名观外的广场上,一脸担忧的朝着关内打量,却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哈哈哈哈哈,小的们,好事,好事啊!那狗杂种和老东西带着一群叛徒进关中了!” 乐的手舞足蹈的魏辞从主殿内跳了出来,眨眼功夫就从殿门跑到了观们外,红着眼睛瞪着一众年轻人大喊。 狗杂种?老东西?叛徒? 大伙愣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才有几个机灵的反应过来到底说的是谁,连忙慌张地大声拍了身边人一巴掌让他跟自己欢呼起来! 有着这些人的带动,大伙也如梦方醒惊恐地看了仿佛被扫了面子一脸昏沉的魏辞一眼,连忙跟着大声呼喊了起来. 虽然他们依旧不知道说的是谁。 “崔头儿,魏师父说的是谁啊?” 隐藏在大声欢呼的人群之中,那些最先跟着跳起来的人发问。 “狗杂种指的是当年的忠礼王,如今的狗皇帝,老东西说的是” “什么?忠礼王那窃据帝位的狗杂种和那食子的老东西来关中了?魏师父,带着大伙去杀了那他们吧!” 崔头儿话还没说完,那个提问的人就一脸惊喜的转头朝着脸色好看了不少的魏辞大喊。 “什么?谁来了?” “笨蛋,当然是窃国大盗和食子独夫啊!” “好好好,杀,杀了他们!” “抽筋挖骨!” “把他们的心肝都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 原本还一头雾水的一群人在听到那一声仿佛能盖过所有人声音的大喊后,本来一头雾水只能随大流一起随便喊喊的他们立刻变得狂热暴躁了起来,纷纷朝着魏辞大喊要下山把那两个狗东西都杀了! 而人群中一些人却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但也很快恢复了过来,跟着大家一起躁动了起来 疯了,疯了! 崔头儿看着周围逐渐疯狂的人群,浑身不适. 这藏在大山里的四千多号新东宫六率四率,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来这里参与造反来报杀父之仇,他们更愿意自己寻一个时机,悄悄的潜行到皇帝和上皇的身边来刺杀他们报仇 甚至有些人都没有想要报仇的心思! 就比如说崔头儿。 大名崔鹤的他就没有想过要报仇! 早在太子起兵前,他爹就拦着他的肩膀和他说了,无论怎样,儿子造老子的反是倒反天罡,是万万不能做的事情。 但自己是吃太子爷的饭,领着太子爷的俸禄过活和养起这个家来的,这是大恩,大恩必偿,虽九死而不悔也! 自己这是要偿还小爷的知遇之恩,一条烂命舍了也就舍了,连带着他崔鹤的恩也一起偿了。 但崔鹤就不一样了,崔家不是小爷的家将家臣,他还有别的出路可以选,没有必要为了小爷赴死 具体怎么说的,崔鹤已经忘记了,但父亲最后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说的话,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鹤儿,等一下你就带着床底下左边床腿后边,往里数三块砖头下面压着的银票死命的跑,跑回大同老家去,无需替你爹我报仇,只要安安稳稳的把咱们崔家的香火传下去,你就对的起爹了,爹也能在九泉之下安息了!” 说完,父亲就抓起靠在墙上的马槊,最后面露不舍仔仔细细的看了自己一会儿,毅然决然的去给小爷报恩去了 自己也按照父亲的嘱托,在正房侧室,父亲的床下边找到了总共一千八百多两的银票和二十多两的散碎银子 匆忙的收拾好行礼,正要撒丫子跑路,却突然觉得将银票揣在怀里太不保险,于是又回到家里找了一片破布,在自己的衣服上缝了个内兜,将银票放进去后再大体封口. 每当想到这里的时候,崔鹤都恨不得把当时的自己掐死! 带着针线一起跑,等跑出去后再封起来不好吗! 就是耽误的这一点工夫,当自己再次穿好外袍背好行囊准备跑路的时候,院子的大门被一群穿着铠甲,自己也熟悉的叔伯踹开了. 不由分说的掐着自己脖子灌了一小瓶大概是蒙汗药的东西,在记忆的最后一刻,他好像看到自己被装进了一个只能让自己蜷缩着的小木箱子里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出现在了草原上,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些常常一同在东宫校场上玩耍,现在同样茫然的同伴. 再后来,他们一行人以商队的形式沿着长城往西走,大家也全都搞清楚状况了。 也理所当然的出现了一些哭喊着想要回家,或者说自己爹爹已经说过不让他们报仇的,或者就是实在是胆小不敢参与报仇的. 领头的叔伯表示非常理解,很是大度的说那也就不勉强伱们了我这就找人带你们回家。 然后就领着几个蒙兀人叽里呱啦的一通乱说,然后这些蒙兀人拍着胸脯说了些什么,就将欢天喜地的兄弟姐妹们放在几辆大车上,往北出营地走了 藏在帐篷里偷听的崔鹤被吓得脸色苍白,生长在大同,准确说是生活在长城外的他自小就会蒙兀语. 那几个蒙兀人是奴隶贩子!!! 被吓得身子凉了半截的自己连忙躺下强迫自己入睡,并决定必须要跑! 他已经看见离家乡大同不远的岱海了! 然而自己正准备跑路呢,几个同乡的兄弟姐妹一同跑了! 叔伯依旧没有生气,而是派另外几个叔叔骑上马带上弓箭去寻找迷路的他们去了。 等到清晨,叔叔们回来了,他们一脸失落的对他们说没有找到他们,他们大概率是失踪了。 只是崔鹤看到他们的箭囊里的箭矢起码少了一半! 于是乎当即决定,自己就是最坚定的复仇者了! 等进了秦岭以后,他也逐渐认识了一些与他同样想法兄弟姐妹们。 但与自己不同,自己想苟到羽翼丰满能够跨越秦岭的时候再跑,但这些人心里想的却是尽快离开的。 后果也无需赘述,要么是被巡山的老卒们发现杀掉了,要么就是在秦岭里迷失了方向饿死了,要么就是遇见大型猛兽被吃了. 这更坚定了苟起来过几年等自己学好了本事再跑路的想法。 一转眼就是七年过去了,这七年里他是丝毫都不敢放松警惕,还一遍跟着习武,一遍慢慢积攒着跑路资金 但事情还是发生了一点变化. 。。。。。。 亢奋的人群在得到这几天就出发去把两个狗东西杀了的消息后就解散了,同样带着一脸狂热的崔鹤也跟在人群后面朝着自己的小屋走去。 “当家的,快回家,我有话跟你讲!” 一个爽朗却有一丝紧张的声音传入崔鹤的耳中,崔鹤连忙答应,也没有回头,加快脚步飞快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说是屋子其实有些过,其实充其量也就是一座稻草棚子. 可即使是一座稻草棚子,这也是崔鹤在击败了无数竞争者成为总旗的时候才分到的房子. 以及老婆。 可能是担心这场复仇之战是一场持久战吧,魏辞不光将男丁们带走,甚至那些女孩子们也被掳来了,若是日后真的没有机会复仇,魏辞和孙老道计划着让这些“充满恨意”的遗孤们生孩子再奋战一代人 不过终究还是僧多粥少,男丁接近三千六百多个,而女孩子还不到五百. 但真就让他崔鹤娶到了一个! 进了棚子,容貌清秀亭亭玉立的李三十娘紧张兮兮的将门关的严严实实,然后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她没有名字,在嫁给崔鹤前,她被其他人称为李三十娘 被带进山的六十个李氏姑娘里,年龄排行正好三十的姑娘! “当、当家的,我、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李三十娘紧张的鼻尖开始冒汗,但还是鼓起勇气与自己的丈夫对视了起来。 “当家的,太子爷也想要.唔唔唔.” 听到了关键词“太子爷”,崔鹤暴起一巴掌捂住了妻子的嘴吧,一脸惊慌的看着她。 “你不要命了!看清楚,这是稻草墙,不是砖墙!凑到我耳朵边上说!” 紧接着,崔鹤好不迟疑的凑到了李三十娘,就好像没有发觉妻子已经抽出匕首来了一样。 “好,那什么,太子爷.太子爷.”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姑娘此时也一脸的无语? 崔鹤眉头一皱,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结合着妻子说到“太子爷”时的表情,再结合平日里太子爷遭受的苦难 “.太子爷也想跑?” “你怎么知.唔!” 李三十娘一脸激动的看着丈夫就要喊出来,却被轻车熟.反应迅速的崔鹤捂住了嘴。 “嘘!小点声!”崔鹤压抑着声音对着这个不自觉就会大喊大叫的妻子说道。 “嗯嗯嗯!”李三十娘立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崔鹤这才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 “呼”李三十娘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脸认真的盯着崔鹤的眼睛,“当家的,你说太子爷会不会是在哐我们?目的就是为了把咱们这些这些人给一网打尽?” “.应该不会,太子爷这几年的境遇,你也都看在眼里,别说是太子了,我都觉得他们都没把太子爷当人看,稍有不顺心就打一顿,甚至还总是把太子爷的骨头给”说道这里,崔鹤也不禁漏出一丝怜悯来。 隔三差五又打又骂,还经常不给饭吃,讲道理,就是大家养来打猎的猎犬,看起来待遇都比太子爷好 这哪里是对待皇子哟,这是对待仇人吧! “而且我还听说,太子爷的娘亲,端“对对对,我也听说过,说是端妃娘娘就是被兔子杀了的!还是在太子爷面前动的手!”李三十娘连忙抢答道。 兔子就是魏辞了,由于魏辞的那张豁嘴的缘故,他们这些遗孤们不敢直呼其名,于是乎私底下就把他称为兔子 “是这么个理,而且以前我和端妃娘娘太子爷母子俩住的就隔着一条街,先帝是怎么对待他们母子俩的我也不是没听说过 所以啊,我觉着就算是没有被兔子和道爷几个人打骂虐待,太子爷报父仇的意向也不会高,甚至说为父报仇这件事本身就和太子爷报母仇相冲突。 毕竟早年间我听住在端妃娘娘院子附近的街坊们说过,说‘每次那家的男人过来,都会把这个明显就是外宅妇的女人给弄的惨叫一晚上!’. 你听听,‘惨叫一晚上’!还不是那什么.你脸红作甚?说正事呐!” “哦哦,你、你继续说!” “.反正就不是咱们两个的那种惨叫,是真痛苦的那种惨叫!你说,从小就目睹着父亲虐待母亲长大,甚至还会挨先帝一顿打的太子爷,真的会犯贱去报这种父亲的仇?”越说崔鹤越是确信,太子爷是真的想跑路。 “这也是啊.”李三十娘在心里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那就加上他一个?” “不急,反正离开拔也还要三四天,保险起见,你再去试探一下太子爷吧。”崔鹤思索了一下,觉得还是不太保险,万一太子爷被驯服了呢? 还是多接触接触,观察一下再说吧。 “成,那我去找太子爷了。”话不多说,雷厉风行的李三十娘转身,一把拉开了房门。 “当家的,我洗衣服去了!” 说完,没等崔鹤回话,李三十娘就揽着放在门口的脏衣服走出了棚子。 “知道了!”很自然的回了一嘴,崔鹤站起身来去关门,目光往棚子外探去. 却已经找不见被作为刺客培养的妻子的身影. 。。。。。。 “哦吼,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灵宝县,一户主动搬出去,方便太尉一家借宿的大户人家的院子里。 贾珲拿着酒葫芦坐在正房正脊上独酌赏月,看月亮看的有些无聊,便打开小地图看着玩… 突然,照例先从秦岭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的贾珲眼前一亮… 蓝田县汤峪镇往南的秦岭深处,一个明显就不适合建立城镇的小山谷里异常的灯火通明。 就好像那里聚集着好几千人似的。 (本章完) 第172章 一起走 对于怎么处理这群东宫余孽,有两条路子。 一个是先下手为强,派大军进山剿匪。 此举占尽先手,会在不影响此次西猎的情况下,最快的将这群余孽给端了,但还是有一些弊端的 他们可以遁入深山逃跑! 总会有一些高人不知道从哪里就跑进山去,又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然后冷不丁的出现在谁谁谁的面前一刀攮死他. 绣衣和东厂确实有本事,但是曾经的东宫也不弱,来历传承都与厂卫同宗同源。 一个就是按照原计划将他们骗出山来,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处是会清剿得非常干净,但弊端也如第一条一样,万一有余孽发狂突破了包围网,然后冲进什么地方又把谁谁谁杀了. 思来想去,贾珲还是决定按照第二条计划来。 贸然改变计划变数太多,而且最大的问题,还有余孽跑进山里藏起来了怎么办? 这可不像打江湖人和白莲教,前者一开始就有东厂盯着,后者虽然发现的晚,但最后也混进了绣衣。 而东宫余孽.那可就太陌生了,连有多少人,长成什么样子,都有些什么本事都不知道,万一大军在突袭他们营地的时候,他们把身份文书什么的都烧了怎么办? 究竟是谁跑了都不知道! 而且引蛇出洞方案的弊端也很好解决,把那些个高官勋贵们都提前转移就行了。 “老九,去叫谭季.算了,你直接和他,接下来主要关注蓝田县汤峪那边的动静以及,去查查蓝田大营!” 挨着蓝田县这么近,而驻扎于此的蓝田大营却一次都没有说过有一些可疑人物经常带着大批物资进山,而发函问询的时候,大营的总兵官还拍着胸膛说没有任何异常. 蓝田大营必然有问题! 就是不知道是整个蓝田大营都投了东宫余孽,还是那些大营军官收了贿赂,还是单纯承平许多年不打仗,一身本事都废了没发现. 不知道。 不过第一个可能的可能性太低,曾经的老亲王与关西几乎毫无关系,而东宫里唯一与关西有关系的还是几个出自关西的进士以及 贾赦! 贾代善也是坐镇西北多年的大帅了作为他的嫡长子,贾赦自然是有着贾代善旧部们的人脉的,只不过最后都被贾代善明确交给了贾珲. 而且蓝田大营一应军官的档案贾珲也看过,只是很平常三节两寿送礼的交情,他们完全没有理由整个大营都投了东宫. “是!” 一直站在屋檐下待命的胡九应诺,连忙朝着绣衣卫的驻地跑去。 谭季也升官了。 虽然对情报工作还是有些欠缺,但毕竟不是专门搞情报,而是更偏向刑讯逼供之类绣衣南衙的工作,但也因为平定了最后一批前凉余孽,也就是白莲教匪挣来的军功,让谭季重新回到了绣衣卫南镇抚司来担任镇抚使一职。 同时还捞了一个子爵的爵位和正三品的勋位。 依靠着这些,谭季一时之间风头无量,成为了绣衣卫衙门里仅次于都指挥使的二号人物,与其分庭抗争。 可以说,他就是二圣给陈四培养的未来绣衣卫都指挥使之一。 能用,但受限于他的与审讯之类工作相比,明显次一档的情报能力,他只能是备选。 而且陈四能不能在自身实力损耗不大的情况下把其他几个皇子办了还犹未可知。 望着胡九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贾珲这才重新望向了已经近乎圆盘但还是能看出椭圆的月亮,对月高举酒葫芦,然后将葫芦中盛着的美酒一饮而尽 “喝完了,回屋!” 将就葫芦系在腰带上,贾珲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喝了一葫芦酒但依旧步伐稳健。 走到屋檐,轻点脚尖往下一跃,猫似的落地轻盈没有发出哪怕一丝声音。 贾珲满意的点了点头,晃了晃肩膀。 嗯,身手依旧很好嘛! 正要推门进屋,却发现屋门从里面打开了. 吱嘎 “哎呀!”只穿着中衣的李纨被吓得一个哆嗦,不由自主的就要往屋内退去。 正要出门叫坐在屋顶的老爷回房休息呢,结果刚打开门就发现一个大汉站在门外!李纨顿时被吓了个不轻,正要找个家伙事拿在手上,准备和这个能突破一众家将和在屋顶上喝酒的老爷防守的贼人拼死一战时,屋内的烛光便照到那大汉的脸上. “哎呀你要死啊!”辨认出这就是自家老爷的李纨恼羞成怒,抄起书桌上放着的镇纸就要和贾珲拼命! 她刚刚都准备自尽以保全体面了! “怪我怪我,都怪我跳下来的时候没有弄出声响来,夫人速速放下镇纸吧!” 虽说李纨的动作四肢无力,力量不行,速度也不行. 但毕竟是自己吓到她了,理亏,所以只能装模作样的被李纨追打直到她消了气,这才把镇纸从她手上夺了下来。 当然,李纨也不会真的用镇纸打他,只是用另一只手拍打 打发走了那些跑来查看情况的丫鬟和亲兵们,贾珲这才搀扶着气鼓鼓的李纨坐在了床上,然后连忙走到一旁的桌子边倒了两杯茶水,端着走到了李纨身边。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来,喝杯茶败败火气.” 正说着,贾珲一边将茶杯递给了李纨,看着她没好气的瞥了自己一眼,将杯中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 “珲哥儿,以后可别再这样了,弄出些响动可好?我刚才怕的要命,差点.差点就.” 李纨将藏在枕头下的剪刀拿了出来。 “差点就忍不住拿剪刀捅你了,珲哥儿,下次别再吓我了可好?” 正说着,李纨将剪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一脸委屈的看着贾珲,眼睛泛着泪花,好像在说你若是不答应我就在你前头下去似的. “成成成,下次不敢了,我以后在家里走路什么的都会弄出点动静来不是不是,没有下次了,夫人啊,剪刀危险,快放下吧!” 眼疾手快将李纨手中的剪刀多了过来扔到了地上,贾珲又站起来提着茶壶走了过来给李纨续上了茶水。 “吸!那妾就再信老爷一次吧”再次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消了气的李纨心一软,反正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这样吧,孩子都生了,还能和离了不成? 呼. 搞定! 贾珲嘴角微微一翘,伸出胳膊一把揽住李纨的肩膀,开始不停的说好话许诺条件来安慰她。 就好像儿时自己抢了她好吃的,她一噘嘴就开始掉眼泪的那瞬间就凑过去开始签署不平等条约哄她开心一样,关系感情蹭蹭的就开始疯涨. 事到如今,探寻到底是她拿捏住了他,还是他拿捏住了她已经没有丝毫意义。 相知相识相爱十几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已经形成习惯了,二人乐在其中。 最后承诺从库房里拿出那支三尺多高的红珊瑚放到她房里当摆件后,这件事就算翻篇了. 失去了一支三尺多高红珊瑚的贾珲自然是怒不可揭,一把将得意洋洋的郡公夫人掀翻在床,不顾郡公夫人的惊呼欺身压了上去. 。。。。。。 “呼呼.” 劳碌了一晚上,崔鹤揽着发丝凌乱的妻子躺在矮床上,抬头望着支撑起整座茅草棚子的房梁,无喜无悲。 “嘤”李三十娘猫似的朝着崔鹤的怀里拱了拱,抱着自己丈夫的胳膊静静的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享受着难得属于夫妻二人的独处时光. 自己要与其他被选作刺客的同伴们一起去参与训练,平日里的日常训练还好,但当遇上什么潜行训练啊,刺杀演习之类的训练那就惨了,四五天甚至半个月都回不了一次家 好一会儿才调整好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李三十娘这才睁开了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双目无神的丈夫。 “当家的~” “别别别,不来了!” 原本还一副看破红尘样子的崔鹤一脸惊慌的弹了起来,连忙求饶。 讲道理,他也算是一个武艺不凡的武士了,按理说应该很强才对,可他却经常被同样习武的刺客妻子打的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什么呀,我和你说的不是这件事,是太子爷那里的事!”白了明显想错了的丈夫一眼,李三十娘撇了撇嘴。 “哦哦,太子爷怎么了?确实没问题?” 距离得到太子爷也想跑路的消息已经过了两天了,兵甲基本已经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中,他也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铠甲兵刃,就连作为刺客的妻子也领到了一身方便行动的皮甲还有一套小刀。 “当家的,我看太子爷确实是恨得兔子和道爷牙痒痒,还时不时地看向他那根断掉的胳膊愣神掉眼泪”说到这里,李三十娘也不禁眼睛一红。 她是个很容易与他人共情的人,一联想到太子爷凄惨悲凉的身世,她就忍不住想掉眼泪. “.所以,太子爷是真的想跑?”无语的瞥了妻子一眼,不过崔鹤已经习惯妻子这幅样子了,知道她虽然在哭,但是耳朵一直都是耳听六路,不是自顾自哭的,于是就重新问了一遍。 “对,太子爷说了,吸就是要跟咱们一起跑吸.啊对了,还把这个给我了.” 哭到一般突然停了下来,李三十娘连忙起身下床,不着片缕的走到了放衣服的柜子边上,从新发的武器包里掏出来了一个小包袱 “你怎的不早说太子爷让你带东西了!” 成婚几年已经熟到不能再熟了,崔鹤已经习惯妻子的这种不拘小节了。但在见到小包袱的那一刻崔鹤大惊,连忙翻身下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妻子身边,伸手接过包袱。 “我这.这不是你一回家就把我拉过去开捣了嘛.然后我就一下子把这事忘了!”李三十娘俏脸一红,惊觉这又不是自己的错,随后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直视着崔鹤。 “.我的错,先看看这是什么吧。”熟练的道歉+转移话题后,崔鹤抢先在李三十娘说话前掀开了手上小包袱的一角. “嘶——” 一个雕着四爪蟒龙,篆刻着“逸春散人印”五个字的印章与一块雕刻着“陈氏男铧子平远”七个正楷字的紫檀木牌牌出现在夫妻二人的眼前! “当当家的,逸春散人不就是.”李三十娘屏住呼吸紧盯着这个比丈夫大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白玉小印,紧张的问道。 “是啊,先帝字号逸春散人,这就是先帝的私印啊”崔鹤一脸震惊的看着手中的小印,惊叹的说道。 有了这枚先帝的私印,旁边那个证明太子爷血脉身份的紫檀木牌牌也就无足轻重,不重要了。 “三十娘,看来,太子爷是真心想要跑啊”崔鹤感叹道,但仿佛想到了什么,连忙将包袱合上塞到了被子里,然后走到门口一脸紧张的打开了一条门缝,紧张兮兮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李三十娘也连忙穿好了衣服,从被子里掏出了小包袱,手一翻就不见了踪影. “呼没事,外面没人。”反复确认了多次后,崔鹤这才松了口气,双腿发软的站了起来,没走几步就到了床边,倒在床上。 突然感到一阵凉意,崔鹤抬头朝身子看去,却发现身上早已布满汗珠. “哦哦,那就带上太子爷一起跑?”李三十娘也松了一口气,重新将衣服褪去上了床,猫似的重新钻进丈夫的怀里。 “对,但是不能按照原来的计划跑了,你也知道,太子爷太过重要,那些疯子一定会严防死守不让任何人接触到太子爷的。” 虽说自己与妻子几年来的悲惨遭遇是间接的被这位太子爷连累,但是七年多的朝夕相伴不是假的。 太子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也早就看清楚了,太子爷其实和他们没什么两样,都是因为那个倒反天罡的男人所连累的可怜人 另外,太子爷遭受的悲惨遭遇也让他们这些本应该恨死他的人,也不禁心生怜悯 “我要带上太子爷,兄弟姐妹们一个都不能少!”躺在床上揽着快要睡过去的妻子,崔鹤目光逐渐坚定。 七月走了… (本章完) 第172章 潼关 “不行,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一个一脸憨厚的大汉语气焦躁的朝着崔鹤喊道。 次日清晨,趁着早起洗漱的工夫,崔鹤来到了小团体开早会的一个小河滩上,将太子爷的事情讲给了与自己同为军官的跑路派头领们听. 与自己预料中的一样,他们大多都不同意。 不过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四六开吧。 支持四,反对六。 “为什么不带上呢?太子爷这些年来的遭遇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和咱们一样,都是被连累的” “可那要是苦肉计呢?万一那就是兔子和道爷为了挖到咱们这些这些” “出奔派。” “对,出奔派,老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就是太子爷和道爷联手做的局呢?”憨厚大汉绞尽脑汁的开始找起理由来。 “苦肉计?做局?老林啊,谁家苦肉计一做就是七八年的?而且太子爷手上还是假的吗?以前都是老张爷亲自治的,咱们不知道到底受没受伤,但老张爷去世以后不就换成他徒弟们治了嘛? 正好还有好几个人在场,老赵你说对吧?” “是啊,太子爷每次到医庐去的时候都是真伤,还经常断骨头,光是我就治了太子爷不下十次了。 你可以去问问嫂子,这次太子爷的胳膊被道爷打断,还是嫂子亲手正骨包扎的?”听到崔鹤的问询,老赵点了点头帮崔鹤证明了一下,随后拿湿毛巾使劲搓了搓脸。 他就是在医庐工作的,他还能不知道太子爷的状况吗? 可以说浑身能断的骨头基本上都断过一次了,要不是曾经常驻东宫的老太医,他们这群人的师父专攻跌打损伤还有正骨之类的,他们也治这个治的非常熟练 太子爷绝对会长得很畸形! 这也是他想都不想就选择相信太子爷是真想跑的原因了。 太子爷又不是圣人,就像大部分人一样,被打成这个样子第一个想法肯定不是“是我哪里做错了让师父打我?”,而大概率会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子迟早有一天.”这个样子. 不过依照太子爷的性格,更有可能是“天啊,我造了什么孽让我遭受这些事,谁来救救我啊!”这样. 总之,老赵完全想不出太子爷坚持造反的理由。 魏辞和孙老道等人也不傻,自己怎么对待太子爷的他们自己都清楚得很,日后万一成功了也不会给这位孽子一丝一毫沾染权力的机会。 要么给太子爷找许多女人关在后宫里生孩子生到死,自己把控朝堂,然后找准时机把他杀死扶幼主上位 要么就是另寻他人。 要知道先帝真正的嫡长子,现在的义忠郡王还活着呐! 依照这几人对于先帝的狂热,把皇位和权力都交给义忠郡王的概率.不小啊! 看着盯着水面目光涣散的老赵,崔鹤撇了撇嘴。 这厮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老赵又开始瞎想了,咱们说咱们的。” 周围的众人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家果断忽略了老赵,继续讨论了起来。 “老崔,多说无益,总不能看着太子爷可怜,所以他说什么是什么吧?投名状有没?”老林发话了,蹲在他这边的几人也认同的点了点头,想要入伙总要付出些什么让大家安心不是? “咳咳,给了两样东西,其中一样太太贵重,我就没拿过来,不过这个倒是可以。” 正说着,崔鹤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正站着刷牙愣神,实际上确实在警戒四周的同伴一眼,同伴微微点头,崔鹤这才放下心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喏,写着太子爷身份的檀木牌牌,我听说早年间听说宗室嫡子用白玉碟,庶子用杂色玉碟,孽子用的就是檀木牌牌了” “等会儿,崔哥,都孽子了还能有块牌牌上报宗人府?“ “.可能有这个给檀木牌子的规矩,但是没有几个王爷会把孽子的牌子递上去吧”崔鹤愣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贾珲当年那一波远走边疆的勋贵子弟被大家称为“庶孽军”,不就是因为大齐朝在官面上承认孽子的存在嘛? 但官面上承认归承认,私下里怎么就不好说了. 毕竟进了族谱那就是说可以分家产了! 随着往前近两千年不断的有庶子前辈们崭露头角成就伟业,再加上一些别的原因,大家对于庶子这个身份的不屑与恶意已经大大减轻,有些地方甚至都出现庶子与嫡子平分家业的习惯! 这年头嫡子虽然依旧很重要,可以对庶兄弟们训斥喝骂,但已经不像早年间那可以随意处置,不拿自己的庶兄弟当人的程度了. 但孽子就不一样了,孽子是地位比妾室子地位还要低许多的外室子,养外宅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件关上门来兄弟说说很涨面子,但是敞开门却会被整个社会指指点点,还会让家里炸了锅的事情。 你为什么养外室?是不是你妻子不让你纳妾所以才这样遮遮掩掩的? 完了,你妻子的名声完蛋了,一个善妒是绝对跑不了了。 大家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即便是官面上承认,除非到了必须要说出来的时候(比如当年每家嫡系出一人去打仗),大家都还是把孽子遮掩的严严实实的,能瞒多久是多久 常人如此,更别提曾经的东宫太子了! 所以即便如今的太子爷有代表皇家孽子身份的紫檀木牌牌,宗人府也必然是不知道有这个人的。 要不然早就下发海捕文书搜山检海了,哪还有他们这些所谓东宫遗孤的容身之地? “好,就算这个东西没用,那另一个.附耳过来!”及时反应过来的崔鹤连忙闭紧了嘴巴。 差点把那东西说出来!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还遮遮掩掩的 众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但看到崔鹤那副郑重的模样,大伙还是照做了,纷纷围在了崔鹤的身边。 “私印。” 快速的说完后,崔鹤逼近了嘴巴,开始抬起头打量四周。 “私印,什么私印能证明嘶!” “乖乖哟,是先.” “先下手为强啊!” 蹲在小溪边的崔鹤突然暴起,捧了一把溪水就泼到了老林的脸上,顿时凉的老林一个机灵,然后勃然大怒就要开骂,却发现正面对着他的崔鹤在朝自己挤眉弄眼! 狗日的,泼了我不还够,竟然开始挑衅. 啊不对! 意识到了什么的老林也端起了手上的小木盆往小溪里一舀,立马倒扣在了崔鹤的脑袋上 顺便还在胡思乱想的老赵也被波及打湿了裤子,茫然的老赵转过头来想看是哪个狗日的暗算自己,却顿时吓得亡魂大冒! 妈的,那豁嘴老东西来了! “崽种受死!” 眼疾手快的揽住身旁的同伴,双腿一蹬就带着他摔进了小溪里. 。。。。。。 “重岗如抱岳如蹲,屈曲秦川势自尊” “好!” “好诗好诗,不愧是大宗伯,区区两句就将潼关之险胜描绘了出来.” 潼关所在,麟趾塬上的小亭内,一众伴驾的高官显贵正在整理吟诗作对。 “呵呵,老夫献丑了,接下来该哪位同僚了?” 夏同强忍着心中的得意劲,捋着胡子一脸谦虚的说道。 “哈哈,有了!”李湷灵光一闪,上前一步看着那仿佛坚不可摧的潼关。 一众同样准备好句子的人一见是首辅大人要来装逼了,连忙退了回去,一副洗耳恭听十分期待的模样。 “嗯天地并功开帝宅,山河相凑束龙门。” “好!好句!” “不愧是李阁老啊” 又是一通马屁不要钱的朝李湷拍来,乐的他咧着嘴不停的朝后面人拱着手说惭愧惭愧。 “林佥宪在这呐!来来来,您也来作两句?” 眼见六部的大佬们大出风头,都察院的御史们不干了,这怎么能让这些个六部佬专美于前? 奈何这些个御史写文章个顶个的好,但诗词嘛 突然就想起来队伍里还有一个曾经以一首情诗得到了荣国贵女青睐的探花郎(传言),大家就赶鸭子行家一样的把一脸无奈的林如海拉了过来。 “你们真是.唉,那在下就献丑了.”林如海幽怨的扫了身后这帮子下属一眼,本来他只想凑热闹的来着,但没想到会被队友背刺硬是被推了出来 不过来都来了,那就先作两句在下去吧。 “咳咳.有了!” 其实早就打好腹稿的林如海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下,然后眼睛一亮,往前迈了一步. “橹声呕轧中流度,柳色微茫远岸村。” “好,好啊!” 望着在湍急的黄河中横渡的几艘舢板,众人纷纷表示. 好句! “真是好啊,收思绪于眼前,将视线放在河亭四周。正当我等伫立在河亭内,沉浸在潼关形胜与秦中帝尊的冥想之际,“呕轧”一声橹响,将我等惊醒. 觅声望去,只见一叶扁舟中流横渡,在它的背后是柳色茫茫的远岸,和依稀可办的村庄。 以淡墨描出一个宁静莽远的场景,与之前大宗伯与大司农所作的二联,构成的那种雄伟惊险境界恍如两个回然不同的世界,隐隐传达出那种.冥想初醒时那种茫然的心情。” 就在这时,早已调入礼部担任侍郎的词曲大家汤显跳了出来,开始做阅读理解 远处,贾珲背着手独自伫立在山崖上,远眺着那几十年前新修的关墙与那一路向东流,仿佛永不会枯竭的浑浊的大河 这里是贾珲正儿八经的直系老祖,荣国忠武公贾源戎马一生,打的最凶险的地方了。 这是贾珲第二次来到潼关,上一次是自己攻灭和硕特汗国,回洛阳受赏的时候,那时春风得意马蹄疾,正是心气最高的时候,又怎么会好好的瞻仰这座四镇咽喉,畿内首险呢? “大哥!” 满身泥点子的俊美少年朝着贾珲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沾满了泥点子,有些纤瘦的.小男孩。 这两天下雨了,遍地泥坑,几乎所有人都没有下车下马而直接进入了关城内,也就是这些骑着马的还有坐着轿子不用下地的老爷们,才会不顾泥泞来到塬上的亭子里发癫。 “琏哥儿,琮哥儿,来!”贾珲笑着转过头去,朝着他们招了招手。 二人乖巧的跑到了贾珲身边。 “看,那就是咱们荣国府的老祖宗,咱们的太爷爷血战过的地方.” 一边说着,贾珲一遍抬起手来指向那第一雄关。 “当年啊,忠武公也就是咱们的太爷爷带着大齐的三十万主力部队还有超过百门火炮,与前凉近四十万的主力部队在这里对峙,厮杀” “啊,少这么多人?那老祖宗是怎么赢的?”贾琏很是震惊的问道。 “还能怎样?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能不打了不成?而且啊,若是人多的那一方就能赢,那你们大哥我早就在高原上挂在不知道哪家人的碉房上风干了” “那到底是怎么赢的?”贾琮也十分的好奇。 “呵呵,当时我军是分三路灭凉,一路呢,是东府的老祖宗带着十万来人,从南面进攻,却被武关守将斛律长庆牵制住,一直到忠武公强攻下潼关都没能突破。另一路就是.” “就是那个狗那个驴.那个那个杀千刀的史远山带着的十万大军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兄弟往后看去,只见史鼐史鼎两兄弟一脸愤恨的走了过来,一人带了一个小子怒搓狗头。 “那狗.那杀千刀的玩意儿平日里仗着人多势众大大顺风仗还行,最多也就带个两三万人,人数一多就有些捉襟见肘了,偏偏与他作战的凉军将领还是花将军魏明”说到这里,史鼐语气逐渐咬牙切齿。 “然后十万大军就被魏明的两万轻骑和一千多重骑冲散了,那史远山吓得弃军而逃,还没跑成被魏明抓住了,为了活命.那厮他妈的降了!”说到这里,二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若非因为史远山这个杀千刀的连累,以他们祖父史焘定齐第一功的功劳,早就是国公了! 但偏偏就因为史远山这个祖父的胞弟,他们羞于启齿的老叔爷而只捞了个郡侯. 郡公都没拿到! “是啊,老尚书令这爵位丢的实在是太冤枉了” 听见响声,刚刚还在吟诗作对的一众高官也过来查看了,听到史家二侯的话,也纷纷表示赞同。 “下官汤显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太尉可否成全?” 一道突兀的声音传了出来,汤显目光灼灼的看着贾珲。 虽说这位太尉的戏写的一塌糊涂,可诗词却让人眼前一亮。 “你想让我写最后一联?好啊。” 一直耳听八方关注凉亭的贾珲自然也是把三人写的句子听全了的,贾珲转身望着潼关与大河. “满眼波涛终古事,年来惆怅与谁论。” (本章完) 第174章 出文名了! “终古高云簇此城,秋风吹散马蹄声。 河流大野犹嫌束,山入潼关不解平。” 潼关关城内,一队教坊司的乐士们正在演奏着唱诗的标准曲调,一遍正高唱着刚刚从在麟趾塬小亭上吟诗作赋的老爷们那里取来的新作。 “嗯豪气,奔放,傲岸不羁且雄奇磊落.这诗朕不用猜就知道是大理寺的侯卿的大作.” 坐在潼关卫衙门的皇帝坐在正中央,听着台上乐士们排演新诗。 他本来也想去一起吟诗作赋的来着,奈何山路崎岖且泥泞不堪,高官勋贵们自己敢上去,可他们可不敢让皇帝也跟着过来! 万一皇帝磕着碰着怎么办? 劝了许久,皇帝这才在背后上皇的凝视中放弃了一起上山的想法 其实本不该在潼关停留的,奈何上皇后身子有些不舒服,于是大家就只能现在潼关待几天歇息一下,等上皇后身子好点了再继续上路。 上皇后与上皇相濡以沫几十年,共育六男二女,只可惜夭折了二男二女,存活下来长大成人的四子为长子厉太子、二子忠康、三子忠礼与四子忠明位老亲王。 只可惜在七年前的那场叛乱中,老人家再一次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三个儿子,只剩下了与他最是亲近的三子忠礼亲王陈檤,也就是当今皇帝一个儿子了。 六男二女,八个儿女只活下来老三他一个. 如此丧子之痛,在听闻噩耗的那一刻,上皇后崩溃了,硬生生哭晕了过去. 自那以后,上皇后的情绪就变得极度不稳定,可能在皇宫里走过一个转角时就会联想到什么而崩溃大哭,一连持续了整整九个月,直至哭瞎了双眼. 对此,纵然是放荡不羁了大半辈子的上皇的内心也充满了愧疚,自那以后就倾尽所有的去举大齐之物力,结上皇后之欢心,每次出游都要带着她. 上皇后顺从的跟在上皇身边,上皇去哪,她就去哪,从不反驳,从不拒绝,只是在上皇面前,再也没有了身为人的灵动,仿佛就只剩下了一副躯壳。 也只有在唯一活下来的三儿子还有自己幸存下来的孙子们面前还会有一丝笑容。 皇帝自然也是知道这些事的,自己自幼就是与母亲最为亲近的那个,每次惹父皇生气了,母亲都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护在身后,一直如此. 唯一对自己不满意的地方也就是自己自从军历练回来后就很快发福胖起来,觉得这胖成这样子身子会出很多问题. 但自从母亲眼睛失明后,这身肥肉反而会让母亲瞬间认出自己来,只要双手往自己的将军肚上一摸,母亲就会幸福的笑起来 想到这里,皇帝抬了抬牵着上皇后的手,攥得更加用力了。 坐在旁边欣赏着台上乐士们唱诗的上皇后也心有所感,虽然看不见,但还是一脸慈爱用那失明的双眼看向自己最爱的孩子 “唉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身处潼关这个曾经决定了大齐国运之所在,躺在旁边躺椅上喝着凉茶的上皇不由得感叹了起来,“转眼之间,我大齐已经开国百年了,随着最后一位开国的功勋许武肃公薨逝,开国时的元勋们也尽数凋零.” 回想起儿时见过的那一个个或是威武不凡,或是英明睿智的开国勋臣们,上皇唏嘘不已。 “尤其是率先攻破潼关进入关中的荣国忠武公,他老人家当年就二十六岁啊,二十六岁就能指挥着三十万大军与前凉的四十万大军打大决战,你们呢!” 想到这里,上皇突然暴怒,指着身后缩成鹌鹑一样的一众考核不及格的年轻勋贵们破口大骂。 “你们的祖宗,那可都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人杰,南征北战几十年,从刀山火海里给你们滚出来的荣华富贵!这才几代人啊,忘了! 不思进取不说,就连武官最基本的骑马和射箭都快不会了,你们想干什么?尤其是你程奇,你家的爵位都到三等将军了,再不使把劲建功立业再把爵位提上去,你下一代就要没有爵位了!你不觉得愧对祖宗吗!” “上皇,不是还有四等将军和五等.”在家豪横惯了,程奇下意识就想顶一句嘴。 “放你娘的屁,不学无术的东西,四品和五品那都是都尉,不是将军了!” “可可不单单是臣,大家都这样啊.荣国忠武公是人杰,二十六岁就能指挥千军万马,可这样的人杰又能出多少.” “你是觉得贾珲贾瑾玉不是人?他可是十几岁就参军去了,参与灭帖木儿,直接指挥灭高原上的和硕特和草原上残元的,他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你们做不到?指挥打仗可以说是天赋问题,可武艺呢?最起码每日坚持操练都做不到?好了不必多言,皇帝?” “父皇,儿臣在!” 原本还躺在躺椅上看热闹的皇帝连忙起身。 “你去通知瑾玉,让他在西猎期间,把这群小王八蛋扔到蓝田大营里头去,给我狠狠的操练!四个月,若是这几个小子达不到边军算了,到不了大营兵的标准,就让他们一辈子呆那里吧!” “上皇不可啊,上皇,臣等祖上有功” “瑾玉的祖上功比尔等祖上大!” “这” “少废话,拖走!” “上皇饶命啊!!!” 几个绣衣走了进来,在舞台上乐士们害怕到颤抖的唱诗声中,把这些在乐士眼里里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们拖猪似的拖走了 “愣着作甚?继续奏乐,继续舞!” “父皇,没有舞.” “废什么话,老子让他们继续!” “好好好,快,下一首呢?快快的唱!” “遵、遵旨!” 乐士们吓得双腿发颤,若不是大家都盘腿坐在地上,早就摔倒在地了,不过还是有些例外的 乐士们纷纷看向拿着新送来诗词一脸震撼的吴大家。 负责唱词的是两名大家,一个在台上唱,一个在台下熟悉新词。 “吴大家,吴大家?” “啊,来了来了!” 吴大家这才如梦方醒般抬起头来,一脸歉意的朝着一点头,又朝着二圣方向告罪一声后,这才拿起自己的宝贝五弦琵琶走到了台上。 “《山坡羊》!” 朝着身后负责演奏的同僚们说了一声什么曲牌,吴大家连忙转过身来,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山坡羊》啊看来这位大人对自己的文采很是自信啊,敢在这种场合写散曲,还有信心让我等乐士演给四位圣人听 时常排练的他们对于这些曲调熟到那是不能再熟了,几个有演奏任务的乐士们一同看向了吴大家,等待着她开头. 作为教坊司最为顶级的,有资格伴驾天子左右的大家不是周大家那种恋爱脑能比的,虽然十分震撼于那首只有区区四十四个字属于散曲中的散曲,但强大的心态还是让她恢复了理智,又再次沉浸到这四十四个字的意境之中,面色沉重了起来 轻拨琵琶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嚯!这潼关两岸群山的险峻和大河的波涛汹涌写的真是 二圣对视一眼,啧啧称奇,但也开始纳闷,是什么让吴大家如此失态? “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嘶.这!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琵琶声戛然而止! 。。。。。。 “珲大哥哥真是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平日里怎的就不展现展现?难不成是因为妹妹.” “哎呀你好烦啊,闭嘴!” 贾珲顿时恼羞成怒,倒持马鞭用握把轻轻敲了探出马车窗户的黛玉的脑袋一下,然后一磕马腹就朝着别处跑去 距离抄.有感而发挥毫写出了那首前世元代大佬张养浩的代表作《山坡羊·潼关怀古》后,西猎队伍所有有能力欣赏鉴赏这首散曲的人,全都陷入了一股莫名的亢奋之中。 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抄的,可自己知道啊,明明没这个实力却硬是为了装个逼写出了这首千古名散曲. 若非自己受过诗词曲的教育,确实懂怎么写曲,要不然就露馅了! 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写这个了! “哎呦!母亲,珲大哥哥欺负女儿!” 捂着被敲打的小脑袋,黛玉一脸委屈的看了贾敏一眼,不由自主地一下子扑进了贾敏的肚子上。 “噗”正在喝茶的贾敏被自家越来越皮.越来越开朗的女儿这么一撞,口中的茶水顿时就被喷了出来,落了满车厢. 知道自己犯事了的黛玉连忙从贾敏肚子上爬了起来,一脸惊慌的就要往车厢角落钻来院里自己的老娘,却不想被眼疾手快的贾敏一把攥住了手腕。 “娘娘亲”眼见逃跑不成,黛玉连忙改换了策略,可怜兮兮的看着一脸不怀好意的母亲,试图引起她最近越来越淡薄的母爱来免掉惩罚 “哼哼.”贾敏慈爱的看了黛玉一眼,脸瞬间耷拉了下来,双手飞速伸出捏住了来不及躲闪的黛玉的脸颊. “嘤嘤嘤!!!” 骑着马跑回了自己的马车旁边,让亲兵牵住马缰后,贾珲从马上站起来一个跨步就上了车,钻进了车厢里。 “哎呀,澹儿啊,出文名真的好痛苦啊这些人这几天就没消停过,大晚上睡觉呢都把爹爹拉起来说什么赏月作诗,你看,爹爹都瘦了” 将小衙内从李纨的怀中抱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磋磨起下巴来想让小衙内看看老父亲最近有多憔悴。 “啊呜!” 小衙内哪里听得懂老父亲在说什么,只是张开小嘴一口啃在了老父亲的胸膛上,然后留着口水一脸偷笑的看着他。 “哟,这不是写出《潼关怀古》这曲千古名篇来的贾珲贾潼关哎呦!” 没等李纨说完,再次恼羞成怒的贾珲一巴掌“啪”的一声拍在了李纨的大腿上,疼的她不停的揉着大腿上被贾珲打的那一块. “好疼,要死啊你!” “该,都说了不要再说这话了,你还说!” “我别别别,妾不说就是了” 眼见着贾珲再次抬手要往自己大腿上招呼,李纨连忙伸手握住他的大手求饶。 “哼,澹儿,看见了吗?这小娘皮朝爹爹求饶了,嘿嘿!” 伸出两只手指开始轻轻摩擦着小衙内无比鲜嫩圆嘟嘟的小脸,父子俩你看我我看你一起笑了起来。 李纨一脸无奈的看了这父子俩一眼,叹了口气。 看来,培养一个标准世家少年的想法要落空了 就自己丈夫这个教育方法,怕是又一个净街太岁哦! 在车厢内陪着李纨母子两个玩闹了一会儿,只听见车厢外胡九来报说有事要自己处理,贾珲这才不舍的把小衙内还给了他娘,最后又轻轻捏了一把小衙内肉嘟嘟的小嫩脸,在李纨不满的目光中走出了车厢 “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需要我亲自看?” 重新骑上了战马,贾珲这才从旁边同样骑着马的胡九的手上接过了嗯,西南战报。 “嚯,云师发来的啊,怪不得呢” 看到战报上的印章,贾珲心中了然。 用拆信刀剃开了蜡封,贾珲将文书用纸从裹着战报的袋子里取了出来,将空纸袋递给了胡九,贾珲这才将战报打开看了起来 “嚯,厉害,行了老九你去忙吧,我去找二圣一趟,驾!” 轻磕马腹,贾珲骑着马朝着前方二圣所在的车驾小跑而去。 。。。。。。 “攻破东吁城了?还生擒了东吁王室的嫡系一家?”上皇有些惊讶的看着战报。 他知道云瑜打的非常顺利,可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 “回上皇,云公先是打掉了唯一能够压服东吁各方势力的莽应达,让他们群.蛇无首甚至互相猜忌,无法集中全力来对抗云公。 又在曼德勒附近,堂堂正正的摆出阵仗一举歼灭了东吁新头领东拼西凑凑出来的,人数过五万的主力” “而且还切断了伊洛瓦底江的船运,将他们切割开,分儿歼之,再加上你说的什么勒周围歼灭了他们的主力后,东吁再也没有抵抗大齐的力量了” “事情就是这样,上皇圣明。” 贾珲朝着俯身恭维道。 “好好好,如此欠揍的藩属国也终于是消停了瑾玉,传信给云瑜,让他把莽应达一家尽快送到长安来,朕,要在这里献虏,告祭天地祖宗神灵!” (本章完) 第175章 长安,临潼 六月二十六日,长安城外,一支庞大的队伍正在依次有序的进城。 “大哥,我记得长安最大的宫室不是大明宫吗?这么好的宫室为什么就废弃了呢?大明宫不是比未央宫好?”骑在马上的贾琏有些疑惑的问着身旁的贾珲。 “当年老祖宗兵临长安的时候,虽然他们是主动开城投降的,但也并非所有人都想投降,也是有人想要反抗到底战死殉国的” 贾珲回想了一下朝着贾琏解释道。 “就比如说大明宫的宦官们,他们身为前凉晁家的家奴,可比那些个朝廷诸公忠心多了,他们在大明宫内负隅顽抗扛了整整两个时辰的进攻,这才被大炮轰塌宫墙攻进去的。 然而就在这时,火光大起,连绵不绝的宫殿瞬间化为一片火海,这个时候想救已经完全没有机会了” “啊?被烧了啊.”贾琏一脸惋惜。 “是啊,事后找到了一些幸存的太监审问后才知道,这是凉后主最后的一道圣旨,在留下这道圣旨之后,凉后主就在太液池旁的花海中自尽了 同一时间烧起来的也不止大明宫被烧毁,从再前朝继承过来的那些宫殿,太极宫、兴庆宫、长乐宫、桂宫、建章宫和未央宫等宫室全都被凉后主下令烧了,真的是.畜生啊!” 说到这里,贾珲也不知道该说他些什么好 “珲大哥,既然所有的宫室都被烧毁,那为什么重修的是未央宫而不是大明宫呢?”跟在贾琏身边的史家的两个表弟凑了过来问道。 “这个啊一个原因是当时大齐太穷了,天灾不断,不光要回复全国的经济民生,还要抽出大量的物资来组织北伐持续打击蒙元持续放血 而且修大明宫的花销都能修接近两个未央宫了。而就算这样,未央宫的重建计划也是在天下一统十几年后,也就是开皇十六年才勉强开始的,还是断断续续的修,期间甚至最长停工了三年,总共花了整整十四年,到了太宗即位这才完工” 说到这里贾珲突然一顿。 “不过修的时间长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在停工的这些时间里,工部的官员们走访了全国各地去寻找好材料好木材,更用心的去打磨,现在无论是规模还是奢华都远超前代. 现如今的未央宫啊,已经达到了当年兴庆宫的规模,可内里奢华远超太极宫的大齐西行在了啊!” 贾珲抬起折扇,指了指那远处若隐若现的宫阙一角。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只是这玩意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不太好。 大明宫作为一个始于前凉,终于前凉,完完全全属于晁家的宫阙,象征意义太强,对于前凉余孽的凝聚力极大,而且晁家对这座宫阙的掌控程度也不是大齐可比的 反而凉后主这么一烧,给大齐省去了不少麻烦。 反观太极宫、建章宫和未央宫等宫阙都是继承于前朝的宫殿,尤其是未央宫,更是承袭自前汉,甚至土里面还埋着大秦的砖瓦(章台宫旧址). 总的来说,在所有宫阙都需要重建的情况下,未央宫无论是象征意义(自秦汉起直到大齐,所有延续超过百年的皇朝都拥有这座宫阙,所以也在一定程度上象征着华夏正朔),还是现实意义(历朝历代扩建后,在长安的诸多宫阙里也算是中上规模的宫殿,最重要的是比重修其他宫阙要省钱不少)都是最佳选择 给几个小少年讲解完,贾珲也没有再搭理他们,拍马朝着二圣乘坐的车架那里跑去. 。。。。。。 “终于,那两个狗东西终于他娘的到长安了!” 骊山脚下,临潼县城内。 早在七八天前,他和魏辞两人就已经集结好部队将粮食物资、铠甲兵器甚至零花钱都全部分发下去,化整为零下山了,就连剩下的牲口也都宰了,在下山拨乱反正之前吃了口好的 俨然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架势! 可就在他们吃饱喝足化整为零下山分批进入临潼县时,探子来报,说太后娘娘病了! 他们对于太后这位对当年清君侧之事毫不知情也无能为力的先帝生母的态度,与对待上皇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对这位可怜的老妇人,东宫余孽们给她晋位皇太后 什么,皇太后是要太上皇死了以后才会改称,现在应该叫太上皇后? 那就权当那老东西死了吧 可这样一来,变数似乎又增多了不少 由于朝堂上的混得好的没人搭理他们,搭理他们的混的又不行,所以缺失情报来源. 不过也不是没有人跟他们,最起码临潼县令是他们的人,这也是他们没有选择住在长安而是在骊山华清宫下临潼县的原因了。 毕竟长安百物皆贵,居大不易,还容易被绣衣发现 而临潼就不一样了,这里与长安相比,花销能节省下来不少,能撑更长时间呢! 没办法,实在是没钱了! 他妈的姓范的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那些跟着他的小子们为什么还没把他抓回来! 钱粮都快要见底了,就算是临潼县令持续不断的贪墨粮食来供养这三千精锐,可仅凭一县之地,甚至还是贪墨来的钱粮又能撑多久呢? 还是缺乏情报啊. 他们完全不知道那两个狗东西的行程安排,只知道他们肯定会去上林苑行猎,去骊山泡温泉,去蓝田大营阅兵 但具体什么时候,不知道。 现在未央宫里发生什么事情,那两条老狗又决定了什么现在一无所知! 他们现在也只能派出探子还有刺客们去长安城内打探情报去了,可这样一来又要给他们经费,又不得不给,万一再发展出一个线人呢 又是千两银子被他们带了出去,让本就不富裕的东宫雪上加霜. 其实魏辞和孙老道也不是没有想过要不要直接冲进城里杀入未央宫把那两条老狗给杀了,但就是疯如他们也知道这件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办成的事情. 虽然还不知道具体都来了哪几卫上直亲军,但以魏辞对那老狗的了解,这三位里必然是是派出了龙骧、凤翔的兵马的. 剩下那个不知道,但也一定不简单! 再加上那支打着振翅朱雀旗的三千骑兵以及伴驾勋贵们的亲兵,接近两万的大齐精锐啊! 他这不到四千人去攻城那就是去送死啊! 说到了那支打着振翅朱雀的三千铁骑时,魏辞难得的情绪低落了下来. 那是贾恩侯的长子珲哥儿的部队啊! 当年跟在自己身后师父长师父短的青葱少年郎,连灭三国已经成为了大齐的太尉. 可惜,珲哥儿是义勇小子的死党,却是不能为我等所用. 想到这,魏辞不禁苦涩一笑,右手不由自主的紧握住乌黑发亮的一双短矛. 罢了,待我等拨乱反正,击杀伪帝还政于太子后,自己这个当师父的就是舍了这条命也要保下你来! 但在这之前. 就让老夫来试试你这大齐太尉的成色吧! “老魏,老魏你笑什么呢?说事呢,严肃点!”见到魏辞说着说着就握紧了兵器,脸色一会儿苦涩,一会儿悲壮,一会儿豪气冲天的,越发担心他的精神状态了 “啊,没事,就是想起珲哥儿了” “珲哥儿?你是说贾恩侯的长子贾珲?” “是啊,听探子说,他们看到了一支打着振翅朱雀旗帜,全身火红色棉甲和铁环臂的骑兵.” “是朱雀铁骑!” 孙老道瞳孔一缩,瞬间联想到了这支近年来大齐最精锐的骑兵部队. “是啊,作为太尉,珲哥儿是要伴驾左右的,再加上那面只属于他的旗帜那就是朱雀铁骑了.”魏辞点了点头,“不过也不必太担心,咱们是要在伪帝与老狗来华清宫的时候起事的,到时候是在山上打,朱雀铁骑就是再精锐,战马也跑不起来啊” “也是.”孙老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多方面考虑后,他们还是决定在华清宫起事。 他们完全不知道那两个狗东西的行程安排,只知道他们肯定会去上林苑行猎,去骊山泡温泉,去蓝田大营阅兵 但具体什么时候,不知道。 但时间知不知道的其实无所谓。 在伪帝与老狗二人去蓝田大营阅兵的时候发难那是找死。 那时候,不仅有伴驾左右的近两万上直亲军,还有接近十万整装待发的蓝田大营呢! 他们是想夺回皇位,不是送死! 同理,围猎上林苑,那两个狗东西也会带着接近两万人的上直亲军搜山检海,他们就三千多不到四千人,虽然在魏辞看来,自己练出来的东宫四率个顶个的勇猛,可在上直亲军两万大军的面前同样是寻死. 而进长安等待时机攻入未央宫这个计划他们一开始就放弃了,还是那句话,长安百物皆贵,居大不易! 万一因为他们钱花完了也没能等到机会,还闹出些事情来被绣衣发现了怎么办? 伪帝和老狗巡幸西京期间警戒肯定严格到不行! 虽然不想承认,但孙老道和魏辞都清楚,他们这群人的心智出了些毛病,变得暴躁易怒,还时常发疯,那些小崽子也是,个顶个的对伪帝和老狗恨之入骨,万一他们忍耐不住不顾一切往未央宫杀去,破坏了计划又怎么办? 所以,骊山起事竟然成了最优的计划 其实孙老道还想要引蒙兀人入关助东宫重夺皇位呢,但却被魏辞严词拒绝,甚至还单方面殴打了他一顿,再加上后面贾珲连灭帖木儿、和硕特和漠南汗庭这三个蒙兀人最为强大的势力后,孙老道也完全放弃了这个计划 “对了,老魏啊,你说,我等能不能把贾珲给” “不可能,他十三的时候,东宫就没有几个人能打赢他了,就是老夫也要分一番功夫才能压住他! 如今已经近八年过去了,这八年里他可是一直在战场厮杀,他的武艺说不定连老夫都已经无法.” “你他娘的说什么胡话呐,他也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孩子,他还是贾恩侯的孩子,是咱们老东宫的自己人!” 孙老道一脸“你怕是脑子有病”的看着魏辞说道。 “这咳咳咳,倒是老夫的不是了,你继续说,哎不对.”好歹也是曾经东宫数一数二的武将,魏辞很快反应过来孙老道想说什么了,“你想让珲哥儿反正?” “没错,他可是先帝看着长大的孩子啊,是贾恩侯的长子,你还是教导他操使短矛的师父,就连我也顺带着教导过他课业 你瞧,根红苗正的东宫嫡系啊!而且还有三千铁骑,打仗也打的和好,你说说,为什么不试着招揽一下?”孙老道若有其事的朝着魏辞道。 “可人家跟着陈净远那小子好好的,和陈净远那小子从小就是好到大,只要安安稳稳按部就班的等陈净远登上皇位就够了,为什么要冒险跟咱们拨乱反正? 好了不要再说了,贾珲不可信,不要去接触他以免打草惊蛇!” 对贾珲好归好,但事实摆在那里,有现成的,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不要,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来跟咱们拨乱反正? 望着魏辞前所未有的严肃而且逐渐漏出凶光的双眼,饶是经历过尸山血海的孙老道也不禁双腿发软,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老、老夫知、知道了!”在魏辞酝酿着杀机的目光中,孙老道咬着牙艰难的保证道。 “哼!”听到孙老道服软,魏辞这才满意的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他已经和几个小子越好去骊山里打点野味去卖钱换粮食了,顺带着侦查一下地形,可不能去晚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满头大汗的孙老道这才耷下腰来,大口穿着粗气 “丘八,丘八!”孙老道铁青着脸疯狂的看向魏辞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的小声暗骂起来。 直到差不多消了气,孙老道这才重新挺直了腰杆,重新在蒲团上坐好。 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铜铃,轻巧一声,几吸的工夫,一个面貌清秀看起来却有点憨的女子走了进来。 “三十娘啊,你附耳过来.”还没等李三十娘给自己问安,孙老道就迫不及待的朝她挥挥手示意她过来。 “是,孙师父。”不同于在崔鹤身边时的小儿女态,此时的李三十娘十分的干净利落。 孙老道在她耳旁说了几句后,李三十娘顿时一脸诧异的看着一副智珠在握样子的孙老道。 不是,人家太尉凭什么要跟着你们去送死? 贱不贱啊! “听明白了没?听明白了就带着你的人.不,你们三个人去不保险,你再出去找花五娘,让她也带着她的队伍跟你一块去长安找贾珲去。还楞着做甚,快去!” “啊,遵命!”被孙老道严肃的语气吓得了一个哆嗦,李三十娘这才站起身来朝着孙老道急呼呼的行了一礼,又急呼呼的离开了. “呼” 长舒一口气,心中越是思索,孙老道越发觉得反正贾珲是一步妙棋. “先帝啊,保佑我等推翻伪帝和那老狗拨乱反正成功吧.” 孙老道盘坐在蒲团之上,仰望着先帝的画像喃喃自语。 久等了久等了! (本章完) 第176章 倒栽葱 李三十娘现在觉得很烦! 与其他的事情,像是被派出去好几天见不到自家丈夫、担心会不会一去不回之类的事情通通没有关系,就是单纯的烦。 想把匕首捅进旁边这窑姐儿眼眶里再捣几下的那种烦! “哎呦,这不是李姐姐啊不对,李三十嫂嫂嘛,啧啧,不愧是成了婚的女人,就是和我们这些云英未嫁的姑娘们不一样,油光水润” 唰! 一把短剑横在赵五娘的脖子上,惊得她立马停住了脚步,冷汗直流。 “李三十你想作甚!” 事发突然,被李三十娘这胆大包天的做法惊得愣在原地的赵五娘的部下过了十几个呼吸这才反映了过来,同样抽出制式短剑站在赵五娘的身后,同样持着剑指着一脸杀气的李三十娘。 同样的,李三十娘的部下也抽出短剑来到了自家大姐头的身前,用剑指着赵五娘的队友。 李三十娘和赵五娘早在当年东宫叛乱前就结识并且结下梁子来了,具体什么梁子也都忘了,但是面对对方的时候,双方都会觉得浑身不适,俗称互相看不顺眼。 从三岁相识起一直争斗到现在,总的来说互有胜负,但还是李三十娘赢的次数更多些. 原因无他,单纯比赵五娘能打罢了。 任凭赵五娘嘴再贱,她李三十娘自一剑破之! “三、三十姐,您应该知道咱们东宫的规矩吧?不能伤害袍泽.” “笑话,你也算老娘的袍泽?还有,别以为老娘看不见,把袖箭给我卸了!” 正说着,李三十娘也伸出装备着袖箭的手来,箭指赵五娘藏在袖子里已经抬起来指着自己小腹的左手. “怎么,你是想知道是我的箭快还是我的剑快?”李三十娘咧着嘴角得意的笑了起来。 “嗯妹妹的命不值钱,姐姐取走便是. 只是不知道妹妹的这支箭射进姐姐的小腹后,你和崔姐夫还能不能有孩子了.啊对了,忘记告诉姐姐了,妹妹可喜欢在箭头上淬毒了呢.”赵五娘婊里婊气一脸荡漾的看着笑容逐渐消失的李三十娘。 “切” 罢了,罢了,眼前人只不过是一具冢中枯骨罢了,不值得和她同归于尽 有些怜悯的瞥了赵五娘一眼后,短剑入鞘,李三十娘率先收回了手中的剑。 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被李三十娘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的赵五娘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甚至还后退了一步. 可恶,气势.输了! 就会耍阴招! 愤恨的瞪了一脸疑惑的李三十娘一眼后,带着自己的两个部下急呼呼的将她们三人甩在身后,逃似得离开了. 等着吧,等老娘把那个叫贾珲的狗官反正过来,或者弄死他了以后,我就是这次拨乱反正的大功臣,到时候,大太子殿下一定会重赏老娘的! 凭借老娘的姿色,大太子说不定会将我纳入后宫. 嘿嘿嘿. 到时候,你还有你那个三脚踹不出个响屁来的窝囊男人就等死吧! 至于到底能不能把那个叫贾珲的狗官的事情办妥. 奴家这么漂亮的姑娘,就是大太子殿下也会心动吧,到时候若是诞下一个小皇子 哦吼吼吼 赵五娘一脸得意的回过头去,朝李三十娘展颜一笑,然后继续朝着长安城狂奔而去 “嘶这小娘皮怕不是脑子有病吧?”李三十娘被赵五娘那一笑看的有些毛骨悚然。 “不不知道啊话说三十姐,咱们真的要去接触太尉?”身后的部下一脸担忧的看着李三十娘,十分的担心。 “嗯,咱们身份特殊,一个东宫余孽的身份就足够那些上直亲军剿灭了,所以我等必须要找一个分量足够,又与我等有些关联的人来替咱们说话”正远眺着的李三十娘面色平静的说道。 冷不丁带着一群人还有陈平远这位庶孽太子跑到上直亲军前面,说我们是东宫余孽,这位是厉太子的孽子,我们不想造反所以过来投降了 怕不是要先脸接上直亲军的三轮箭雨哟! 所以找一个足够分量,还和东宫有些孽缘,最重要的是深受皇家信任的人站在他们身后,给他们作保才是正理! 只是人家好端端的凭什么为自己这帮素不相识的人作保呢? 走到一个岔道前的李三十娘长叹一口气。 说实话,自己这帮人除了杀人外什么都没学过,甚至就连杀人这点大伙也只有少数人实操过! 就比如她自己。 至于进献美人 人家堂堂大齐太尉,西域还有江南之类的这些个美人窝子人家哪个没去过?看得上自家剩下的那些.那些就是七男一女都没嫁成功的? 唉.愁啊! 李三十娘低下了头,顿感无力。 别看她平日里一副憨憨的样子,但实际上这只是她不喜欢动脑子,是她的伪装罢了。 可不喜欢动脑子和没有脑子是两码子事,比如前面那个看起来精明,实际上却蠢得一塌糊涂的赵五娘. “真是蠢啊,前面二十好几里地都没有村子茶棚,跑起来累不死你!” 李三十娘望着那个越跑越远的憨批不屑的嗤笑一声,就带着自己的两个部下下了官道顺着小路走去。 这条小路的尽头有一个租马的铺子,还是个遍布整个关西的连锁商号,到哪里都还马都行,经常有江湖人士人来人往的租马买马,平日里生意兴隆的很! 就是朝廷最近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引边军南下屠戮江湖,搞得这些专门做江湖人生意的损失颇大,甚至还破产了不少! 不过这和自己没有半文钱关系,尽快去找太尉寻活路才是正事! 。。。。。。 嗖—— 咚! “中了中了!珲大哥哥快看,正中靶心!林姐姐好厉害!”一个穿着红衣,活泼开朗的小小姐一脸激动地站在贾珲的身旁,蹦蹦跳跳的朝着贾珲喊叫。 比去年高了一截的林大小姐举着自己的小软弓,得意的看着一脸呆滞的自家太尉大表哥。 啧,这小娘皮有点东西啊! 贾珲拄着重弓站在林黛玉的身旁,看着远处那支正中靶心的小箭,啧啧称奇。 “嚯,可以啊小姑娘,这射术还真给你练出来了.” “那是!”黛玉学着贾珲同样把自己的软弓拄在地上,挺着胸膛仰着头骄傲地说道。 “啧啧,那你能拉动一石弓了嘛?”看到黛玉这幅小人得志的样子,贾珲知道该教她做人的道理了,于是拿起自己的弓放在了她的面前 黛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耷拉起脸来,一言不发的结果贾珲的重弓来。 “妹妹若是把这重弓拉开,珲大哥哥又能如何?” “还能如何,只要你能拉开一半.我就给你打一副顶顶好璎珞,如何?” 一副璎珞? “好啊好啊,说好了的,只要妹妹能开半弓,就给妹妹打一副璎珞,珲大哥哥可不许反悔!”黛玉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连忙朝着贾珲确认起来,把这件事钉死了! “自然不会反悔,我堂堂大齐太尉,朝廷命官,会扯瞎话骗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贾珲自然不会反悔,不就是打一副璎珞嘛,又不是打不起,再说了,她一个体弱多病的小姑娘,难不成还哎呦我艹! 只见黛玉将弓踩在地上,双手用力抓住弓弦,奋力一蹬! 弓弦开了! 还真开了半张弓啊. 贾珲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了,去年那个柔柔弱弱的,和自己学射术只能勉强上靶的小小姐,一年多后竟然真的能拉开半张一石弓了! “好!林姐姐好样的!” “哇,她好厉害.” “这这这真就拉开了.” 身旁一同来和贾珲来射箭玩的孩子们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看大佬一样的围在林黛玉的身边,开始朝她欢呼雀跃了起来 “呼” 用尽全力终于撑了二十个呼吸的黛玉也终于耗尽了体力,慢慢的弯下腰让弓弦归位,这才站起身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家大表哥。 “珲大哥哥觉得怎么样?算不算拉开半张弓了?”黛玉一脸期待的看着逐渐回归神来的贾珲,邀功似地说道。 “啊,自然是算的”面色复杂的看了黛玉一眼,贾珲把手放在了黛玉的头上,轻轻的抚摸了几下. 不会真给自己培养出一个能倒拔垂杨柳的林妹妹来吧? 不能吧? 嗯? 不着痕迹的转了转身子,用眼睛的余光瞥了瞥院墙,确认后马上恢复了正常。 “成,那你就去和你嫂子说,和她一起去库房里挑一些珠宝来打一副璎珞就是,行了,也中午了,快去和你们嫂子一起去准备烤串去吧。”轻轻的拍了拍黛玉的小脑袋,握着重弓赶羊似的把他们驱赶出了箭道。 啪! “哎呦!”走在最后一个的贾琏冷不丁的被贾珲用力的拍了脑袋一巴掌,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嘶大哥你.” “你什么你,十好几岁的男孩子到现在连一石弓都开不了,连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还不如!还将门呢.从明天开始,你的每日操练就由我亲自盯了,什么时候能把一石弓拉满了再说!” “啊?别啊大哥.”贾珲的话仿佛晴天霹雳一样打在了贾琏身上,连忙抓着贾珲的袖子哭爹喊娘的求饶 “滚滚滚,这是没得商量,走你!” 贾珲一脸嫌弃的抓着贾琏的领口将他提了起来,顺便还翻了个面让他屁股朝着自己,抬脚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很快,一瘸一拐揉着屁股的贾琏和其他人消失在箭道的尽头,就剩下了贾珲一人。 “啧,一年就能拉开半张重弓了,看来黛玉还是有点天赋的,要不再教她点东西?长兵器如何?”贾珲一遍喃喃自语着,一遍从腰间的箭囊中又取出了一支重箭,张弓搭箭朝着最远处的箭靶瞄准着 突然箭头一转朝着左前院墙松开了弓弦! 。。。。。。 “哎,你干什么,不是说好了白天踩踩点,晚上的时候再进去吗?快下来!” 院墙下,李三十娘一脸焦急的看着足尖轻点几下院墙就扒在了琉璃瓦上的赵五娘。 你想死不要紧,可不要连累我们啊,我们还在墙根呢! “哎呀,没事,咱们一行六人都走到这里了都没有家将发现咱们,还朱雀铁骑呢,一群草包!” 扒在装在墙头的琉璃瓦上,赵五娘一脸无所谓的朝着底下的李三十娘摆了摆手,不屑的说道。 “艹妈的小娘皮敢看不起老子!” “冷静,冷静!” 不远处的小巷子里,身披无铁片棉罩甲的亲兵们藏在这里,死死的压住一个青筋暴起的暴躁袍泽,费尽全力不让他跑出去大乱了太尉的计划. “老十一啊,这段时间可能会有,也可能不会有刺客之类的东西来找我。 发现有人进来,你们紧紧跟着就行。我这么个朝廷大员,还是个有军权的朝廷大员有着极高的拉拢价值,他们来见我肯定不会第一时间杀我,应该会先打感情牌招揽我一下.” 没办法,既然将主发话了,那我们这些当家将亲兵的就只能遵守了. 而且以将主的本事,打不过还跑不了吗?再不济,大伙儿还人手一把强弩呢,必定不会让人伤着将主了! 十一目光坚定。 “可是你这样不就是打草惊蛇了?万一让人家看见了怎么办?你死了不要紧,可千万不要误了东宫的大事啊!” “哎呀,我和你可是同级的,我的事你管不着!”李三十娘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赵五娘心烦的要命,眼见目标近在咫尺,却还要被李三十娘阻止,赵五娘一脸不耐烦的朝着李三十娘低吼,然后重新抬起头来,双臂一撑右脚尖轻点院墙,眼看着就要一个后空翻翻进院墙内. “哎呀你!”李三十娘愤恨的拍了拍大腿,直喘粗气。 找死也不是这么. 嗖—— 咚! 一支重箭破空飞来,正抓着琉璃瓦处在倒立状态的赵五娘瞬间被命中,又洞穿了她的腹部越飞越远. 而重箭身上的力道也带着她轻如飞燕的躯体离开了院墙足足三尺远,倒栽葱似的朝着地面落下 嘎巴! 赵五娘头着地摔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声响,颈部折了个大弯. (本章完) 第177章 都是熟人 “唉说你们什么好呢,就是来行刺也该找好时机吧?你们这大中午趁着某家练箭的时候过来,甚至还从靶子的位置翻墙过来.” 一间偏僻的院落内,贾珲大马金刀的坐在垫着虎皮的交椅上,看智障似的看着乖巧地跪在地上的三人 是的,三人,那两个似乎是死者部下的刺客在死者落地的瞬间就被这三个人斩首了,这也是十一他们没有杀了她们,而是把她们带到贾珲面前的原因了。 “太、太尉说的极是.”李三十娘哆哆嗦嗦的回答着。 太吓人了! 本以为悄无声息的就潜入进太尉的府邸了,自己还想着怎么把赵五娘杀了给太尉交个投名状呢,赵五娘就被一支重箭身穿了身子掉地上摔死了 然后就有十好几个手持强弩的军爷凶神恶煞的从旁边小巷子里跳了出来就要把她们几个射成筛子 要不是自己反应够快,当机立断把那两个赵五娘的队友当场剁了,带着两个队友干脆利落的五体投地跪在了地上,引起了他们的好奇,否则否则 “刺杀当朝太尉,真是好大的狗胆啊.不过谁让某家心善呢?选一个吧。” 贾珲低下了头,一脸谐谑的盯着满脸都是惊恐的刺客。 这小娘皮看着有点眼熟啊. “选、选什么?” “还能选什么,当然是选个死法啊,绞死,斩首,腰斩,活埋,烹杀如果你想的话,我还能给你弄来五驾马车,给你体验一下车裂的感觉” “太尉饶命,太尉饶命!我等不是来行刺的啊,我等是来投诚的是来交投名状的啊!” 李三十娘顿时被贾珲的话吓得魂都快丢了,连忙膝行几下朝着贾珲连连求饶。 虽说看起来贾珲开玩笑的成分居多,但谁知道他是不是那种笑面虎呢?说说笑笑的就把自己一刀剁了,她可不敢赌! “哦,投诚?投什么诚?交的又是哪门子投名状?细细说来” 贾珲挺起身子来,躺在了交椅的靠背上,接过十一泡好茶的盖碗来掀开盖子,缓缓的朝杯里吹着气. 投诚啊. 本来以为这几个人是什么关西被灭门派的余孽,想要趁着自己在长安的时候刺杀自己呢,不过等“投诚”二字一出,贾珲就知道这伙人大概就是东宫余孽了。 “是,我等必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尉,我等.我等皆是当年东宫六率的子嗣!”李三十娘眼睛一闭,吼似的朝着贾珲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怪不得觉得眼熟呢你不就是东宫右内率那个谁看守宫门的李百户的倒霉姑娘吗!”贾珲恍然大悟。 算起来这姑娘和自己也算是旧识了. 在北平城的大内里,专门为他们这些皇家儿孙和勋贵子弟们开设的学堂几乎紧挨着东宫,而东宫内也为自家六率的子弟们设立了一所小学堂。甚至还在太子妃的倡议下开了个女子班,也招收起了东宫嫡系们的女儿们 不过实际上就是给东宫的小郡主们找一些玩伴,也就是原着中薛宝钗初来京城时想要入选的公主伴读这种差事,教的也多是女红之类的东西. 为了方便管理,皇城的小学堂和东宫的小学堂也都是同时放学的,他们皇城小学堂的人就经常和东宫小学堂的人走同一个大门. 而当初大家都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对身份的意识也没有那么强烈,自然对谁先走宫门这件事情起了争执. 大概就是“我们东宫小学堂先放学,也是我们先过来的,那自然也是要我们先走!” “放屁,老子天潢贵胄\/勋贵子弟,你个泥腿子凭什么走我们前边?闪一边去,让我们皇城小学堂的先过!” 或者一些别的什么事情搞得大家火气上涌,然后找地方约架. 而这个时候就是贾珲这种皇城和东宫都有门路的一群人出场调停的时候了。 被办法,谁让贾珲出身勋贵是荣侯贾代善最喜爱的崽崽,老爹贾赦还是东宫的嫡系呢 而这位李李什么来着?算了,这位李家娘子当时就在东宫小学堂的女子班陪着几位小郡主上学,放学约架的时候这位李家娘子就会远远的站在宫门口她爹李百户的身后,眼冒精光一脸兴奋的期待着两伙人能快点打起来. 由于这位李家娘子站位(独一份的站位)还有眼神(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缘故,贾珲对她的印象就比较深. 当初在得知这些东宫小学堂勉强算得上同窗的这群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后,贾珲还伤感了好几天呢! “谁倒霉” “嗯?” “我我倒霉,我倒霉透顶了,我十三那年被魏兔子带着人绑了去,一路上风餐露宿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进了大山,又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练才练出来这幅身手,又倒了血霉接了孙老杂毛的命令过来接触你,还被还被呜呜,哇哇哇!!” 说着说着,李三十娘再也憋不住心中的委屈,“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行了,别装了,有事说事!”被李三十娘的哭声吵得心烦意乱的贾珲挥了挥手,周围的亲兵们立马抬起了手中的弓弩再次指向了李三十娘几人 “呃不哭了不哭了,太尉赎罪,小女子继续说!”眼见着卖惨毫无作用,李三十娘立即打消了侥幸心理,还是照实说吧。 “当年我们东宫起兵清君.不,造反失败后,魏兔子.就是魏辞,魏辞因为被先帝厉太子早早嘱咐过,所以眼见兵败在即,就把自己的铠甲兵刃都交给了和自己身形年龄什么的都十分相似的替身亲兵,带着其余人就去我们这些东宫六率子弟的家里把我们略走了” 李三十娘开始事无巨细的朝着贾珲诉说着当年的过往 “后来,我们就在秦岭里安顿下来了,魏辞和孙老杂毛就开始训练我们的武艺,向我们这些女子也被太子妃的武婢传授起刺杀之类的东西来了. 后来,我就与崔鹤成婚了.” “慢着,崔鹤?我好像有点印象.”又是一个耳熟的名字入了贾珲的耳,贾珲仔细回想了起来. “啊,我想起来了,就是跟在花广身后出主意,蔫坏蔫坏的那个?” “嘿嘿,是啊,我们成婚都三年了.”李三十娘嘿嘿一笑,有些害羞,但目光随之一黯,“只是花大哥早在四年前进山打猎的时候,被树丛里窜出来的老虎一爪子拍死了.” “花广.死了?”突如其来的死讯让贾珲愣在了原地,有些伤感。 从前,花广就是代表东宫小学堂和他们交涉的代表之一,和贾珲也有些交情. “是啊,花大哥走了.”鼻子一酸,李三十娘有些伤心的揉了揉双眼。 “不说这些让人伤心的了,太尉,你可知,魏辞和孙老道他们要在二圣驾临华清宫的时候就要再次起兵,他们想要打上华清宫把二圣给.二圣给清了再把不知道哪个太子扶上位啊!”李三十娘一脸焦急朝着说道。 “嗯哼,虽说是异想天开,可这对你们东宫子弟们来说,不正是报仇雪恨的好时机吗?为什么要来找我告密?”重新端起茶杯来往嘴里灌了口茶水,贾珲朝着李三十娘问道。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报仇的意愿啊,就如我爹所说,倒反天罡本就是违背伦理纲常,大逆不道之事,我家本就不该参与进去的,只是我李家深受东宫恩惠,我爹更是为厉太子提拔于微末,恩重如山!此恩此情恩大过天,只能以性命相报 但我们不一样,我们没有为东宫赴死的缘由,只是说不让我们报仇,让我们好好活下去.”说起战死的父亲,李三十娘声音逐渐哽咽。 “而且也不单单是父亲的嘱托,他们不知道,在他们把我迷晕之前,我还看见他们把我娘和我那三岁的幼弟给.给.” 说起被那群畜生近乎毫不遮掩的进屋杀死的母亲与幼弟,李三十娘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唉”听到李家娘子所言,贾珲也长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盖碗放在了桌上 具贾珲所知,当年东宫叛乱过后,确实是在东宫六率官兵们的家中发现了大量的尸体,无论老弱病残 但也同时发现家中的财货甚至粮食也消失不见了,当时负责查看的官员们不约而同的把他们的死定义为劫财杀人. 他们认为这些东宫家眷们都是在东宫叛乱陷入颓势时,趁火打劫的青皮混混们冲进屋里灭门洗劫了! 再加上当时的朝堂风气在这里,就是要尽快的消除东宫叛乱带来的一系列影响。 于是乎,他们连死者身份还有数量都没有核验过,匆匆的就结了案,将他们下葬了,就连这些东宫家眷们的其他亲戚都没能看最后一眼.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没有发现如此数量的东宫余孽不见了的原因了。 当时北平城和朝堂的气氛是在是太压抑了,几乎是在上皇的默许下,所有的事情一切从简,就这样匆匆的结束了。 几个月后,新帝登基,改元天圣,大齐瞬间再次海晏河清了起来 “吸民女失礼,让太尉见笑了.”哭了好一阵的李三十娘终于停了下来,伸出袖子擦了擦泪水,强颜欢笑的看向了坐在交椅上沉默的太尉。 “啊,没事,哭完了就接着说吧。”贾珲揉了揉额头。 “吸是!”李三十娘深呼吸几下平复了一下心情。 “太尉,太子爷.就是从前厉太子的外宅生的孽子陈平远,不过现在也不算孽子了,厉太子的外宅被追封为端康贵妃,我们都叫她端妃,所以陈平远这位现在的太子就成了庶子 扯远了,陈平远这位太子也是被魏辞还有孙老道虐待着长大的,隔三差五都要被打一顿,甚至还经常被打断骨头,非常的可怜,我们甚至都觉得他活不过十四,可他还是顽强的坚持了下来,今年二月,大家也一起陪他过了他的十六岁生辰” “行了行了,我知道他过的很苦了,可万一这是魏师父他们要劳其筋骨” “端妃娘娘就是被魏辞亲手杀了的!而且厉太子经常对他们母子又打又骂,这个很多住在端妃娘娘家附近的兄弟姐妹们都能证明!” “.嘶.懂了。”杀母之仇外加与父亲关系一点都不融洽,那确实是要跑的。 “是吧!太尉啊,民女这次前来求见对,求见,想求您为我等担保,还请太尉成全!”已经词穷的李三十娘带着身旁的两个透明人部下五体投地的朝着贾珲跪拜了下去,一动不动。 房间内顿时陷入了一阵沉默。 “那么,可有什么凭证?” “有有有,我等有凭证!”本来跪在地上得不到贾珲反馈的李三十娘都要绝望了,但在听到贾珲的话后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猛地抬起头来,不顾礼仪的就伸进怀里掏来掏去,最后拿出了一个用麻布包裹着的长方体物体 “什么东西?”从李三十娘手中接过还带着少女少妇体温的长方体小块,贾珲掂着手指将麻布解开 “嘶娘希匹,逸春散人!先太子的私印!”贾珲猛地抬头死死的瞪了一眼一脸得意的李家娘子一眼,目中含煞吓得李家娘子不由惊叫一声。 这个叫陈平远的先太子孽子是真想跑啊! “严加看守,在我回来之前,她们不能离开这个院子一步!” 握着尚有余温的厉太子私印,贾珲站起身来健步如飞地朝着院门走去,事关厉太子,这件事就不是他能处理的了,他要去找皇帝通报这件事情! “哎哎哎,太尉,我还没说东宫四率现在在哪” “你们最早是在蓝田县汤峪往南四十多里的山里,这几天看到二圣西猎就全员搬进了临潼县城西南的一片院子里” 贾珲突然驻足,回过头来看着一脸焦急的李家娘子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院。 屋内,李三十娘呆愣地跪坐在地上,顿时浑身发寒 (本章完) 第178章 生死由他 未央宫御园一个隐秘的小亭内,皇帝正在接见突然进宫的太尉。 “这这真是大哥的私印” 揉搓着白玉雕成的四爪蟒龙纹玉印章,皇帝有些失神。 “应该是了,圣上,‘逸春散人’这个,厉太子可基本没对外用过的,也就是给亲朋好友写信的时候才会用到.”贾珲语气肯定。 “是啊,大哥担心我们兄弟几个叫他太子殿下,拿他当储君会让我们的兄弟之间产生隔阂,所以拉着我们一同取了号”皇帝怀念的把玩着这枚曾经属于自己大哥的印章。 “大哥取了‘逸春散人’,二哥取了‘摘星阁主’.呵,摘星,摘得是日月星吧”想到他那个只会背地里阴人的笑面虎二哥,皇帝的面色一下子就变得仿佛吃了口金汁一样. “老四最是爱梅,所以自号‘倚梅客’,老五脑子一根筋就是不取字号,老六早早的夭折了” 谈起最是和自己亲近,喜好当街溜子的老六,神色又变的伤感了起来. “再往后就和我们年龄相差大了,不熟,他们到底有没有字号朕也不知道.” “那圣上当年的字号是?”一直没能等到自己想听的东西,贾珲下意识的问了皇帝一句,立马就后悔了。 “朕的字号?呵呵,好些年不用,都快忘了,是什么来着?”听到贾珲的问题,皇帝也没有生气,自从当了皇帝以后,处理朝政还处理不过来,还要天天去西苑挨上皇的骂,哪里还有闲工夫去捣鼓能用到字号私印的事情? “好像是从庄子的《逍遥游》里起的字号,具体是什么来着?”皇帝揉着额头开始回想自己的字号,却始终都回想不起来了. “大伴。” “臣在!”夏守忠连忙上前一步,一甩浮尘搭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去让人找找这未央宫里有没有朕早年间的字画什么的,有的话速速取来。”皇帝朝着夏守忠吩咐道。 夏守忠连忙应诺,小步快走到宫门口去和小阉们吩咐去了。 “话说回来,瑾玉,大哥他果真还有一个子嗣尚在人间啊”皇帝看着手中的玉印,仿佛在透过玉印看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子侄一样。 “恐怕.是的,而且还是个.孽子”贾珲根据从李三十娘那里听来的情报,组织了一下语言。 “听李家娘子所言,这位名叫陈平远的伪太子,是义忠老亲王养在外面的瘦马外宅所生,东宫余孽们称之为‘端妃娘娘’,完全不受义忠老亲王的待见,就仿佛是为了发泄心中郁气才纳了这房外宅,生了这个孩子.” “发泄郁气啊那可是要好好发泄,当年父皇都把大哥逼成什么样了,要我说,大哥造.呸呸呸!咳咳,瑾玉啊,你刚刚都听到什么了?”差点把心里话都说出来的皇帝总算是及时的刹住了车,随后眯着眼睛看向仿佛在神游天外的贾珲。 “.嗯?啊!臣请圣上赎罪!臣刚才竟然在圣上讲话的时候走神了,竟然什么都没有听清楚.” “咳咳咳,不是朕说你啊瑾玉,你如今也是堂堂大齐太尉了,怎么还在犯这种小错呢?下次可不许这样了!”皇帝虚张声势的朝着贾珲不痛不痒的说教了几句,然后一脸心虚的回过头去,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么说来,朕这个平远侄儿.是从小就被大哥打着长大的了?” 平远侄儿? 看来皇帝还是心软了啊,下意识的想要把他保下来 听到皇帝对那伪太子的称呼,贾珲了然。 “应该是,而且臣还听那李家娘子提起,那位端妃娘娘还是被魏辞一刀杀了的,哪怕是到了秦岭山里安顿下来,这位伪太子也是时常被魏辞和一个叫孙老道的. 当年东宫姓孙的人有好几个,结合那人信道,臣认为应该是当年詹事府左春坊大学士孙志明” “孙志明?朕记得他不是跟随大哥自尽.他金蝉脱壳了!”皇帝瞬间就想明白了。 “臣也是这样认为的,毕竟当年针对东宫余孽的那个.甩包袱似的态度,看都不看一眼匆匆结案也不是不可能。”贾珲冷笑一声。 永隆年间(上皇治世时用过的最后一个年号)的那个朝堂局势,就差说一句“天下谁人不通东宫”了! 毕竟上皇都五十多快六十的人了,而且身体也开始有了一些小毛病。 再加上当年他这个太子当的确实不错,在上皇出巡天下,令他监国期间,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处理政务也都迎刃有余,对此,大家也一致认为,下一任大齐天子的归属尘埃落定了。 那个时候哪怕是最为忠心最是倔强的那批大臣也开始慢慢的接触起少东家了,赫然就是一副“大家一致决定,下一任天子就是你了”的样子。 但这件事坏就坏在,厉太子也是这样想的! 对于诸多大臣的示好,这位爷来者不拒,全然接受,赫然一副就此定下君臣名分的模样,监国期间更是越过了上皇,直接推动了自己的所谓改革. 所作所为理所当然的触动了老龙的底线,很快,来自御极近四十载天子的反击接踵而至,自诞生起就是嫡长子,又参军历练,凭借着诸多大义理所当然击败了自己的弟弟们成为了太子的,一辈子可以说顺风顺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发自骨子里骄傲的厉太子,心态崩了。 他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的发动了兵变,然后被反应迅速的贾代善所平定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那些暗中与太子接触的大臣们慌了,万一被东宫叛乱牵扯进什么大案之中,轻则抄家流放,重则全家上路! 由不得他们仔细调查东宫谋逆案! 上皇也深知这点,换成几十年前,甚至五年前的他自然会杀的人头滚滚,绝不姑息。 大不了重新打一遍天下!祖宗能做到的事,朕凭什么做不到? 可他老了,身子也开始犯一些小毛病了,他.失去他的魄力了! “咳咳,这些话咱们私下里说说就是了,毕竟他们还活着,是吧!”皇帝笑了笑,结束了这个话题。 “那么.圣上,这位伪太子应该如何对待?”既然皇帝结束了话题,贾珲自然也不会再接着说下去,没那个必要。 “唉”如何处理陈平远这个话题终究是逃不过去的,皇帝长叹一声,“瑾玉啊,他他毕竟是大哥的子嗣,而且他已经够可怜了,还是个孽子,想必就是檀木牌牌吧?若是没有意外.呸呸呸,不会有意外,以他的身份,绝对不可能有沾染皇位的机会的” 皇帝沉默了一下。 “他既然想带着一些人反正,那就让他们回来吧,毕竟他们也都是大齐的功勋之后 若是他们是诈降.能活捉尽量活捉,不能活捉” 皇帝面色漏出一丝无奈。 “就给他个体面吧” “臣遵旨。”贾珲站起身来,朝着皇帝下拜。 明白了,真降就算了,凭他的身份也翻不起风浪来,日后养着也花不了几个钱。 可若是诈降.那就杀了,反正也给过机会了,自己把握不住怪谁? 。。。。。。 “吸溜吸溜.嗝!” 当啷! 一个大海碗被摔到了桌子上,打了好几个旋这才安稳的停在了桌子上。 “嗝!舒坦!” 李三十娘轻轻揉着肚子半躺在了椅子上,一边打嗝一遍哼哼。 “嗝!好长时间没吃的这么舒坦过了” 啧啧,瞧把这姑娘饿的啊. 终于想起来她是谁,还亲眼目睹李家小娘子一次性干了三海碗臊子面,站在她身后贴身监视的十一满脸唏嘘。 他和胡九还有那个背叛将主投入老太太麾下的叛徒金文翔(鸳鸯的哥哥)都是自小跟着将主长大的亲随,自然是见过这个当年守卫东宫宫门的李百户的女儿了。 胡九甚至还暗恋过她一阵子,还说等日后跟着将主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后就去李百户家提亲来着 只可惜.唉,命运啊。 “嗝!嘿嘿.十一,好几年不见,最近混的怎么样了?”从桌子上端起茶杯喝起茶水来,李三十娘转头看着十一笑着套着近乎。 “我,还行吧,这么些年才挣下一个正五品武节将军的勋位,和胡九没得比,他都从四品的宣武将军了” “噗!什么玩意儿?正五品,从四品?”喷出一口茶水,李三十娘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从前的熟人。 “啊,是啊,不过都是粘的将主的光,带着我们连灭两国这才挣下来的”十一一脸平淡的看着目瞪口呆的李家娘子,内心止不住的欢乐 “对了,你是和崔鹤那小子成婚了对吧?” “.对,怎么了?”说道自己的丈夫,李三十娘来了精神,但一想到这两个崽种如今的身份,又有些泄气了. “也没什么,就是替胡九感到惋惜.”十一轻叹一声,有些遗憾。 “.我和崔鹤的感情很好,胡九值得更好的。”再次饮下一口茶水,平日大大咧咧的李三十娘也变得有些沉默,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态度。 她完全没有后悔与崔鹤成婚。 其实她早就知道荣国府珲大少爷的亲随胡九喜欢自己,毕竟每天都有一个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想注意不到都难 但她对胡九一点感觉都没有,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更何况身份摆在这里,她不想嫁给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翻身的家生子,哪怕他是国公府的家生子。 “那就好,胡九的婚事也可以开始张罗了” 既然李家娘子和崔鹤的感情很好,那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什么?胡九还没成婚啊?” 堂堂从四品的武散官竟然还没成亲?李三十娘有些惊讶。 “是啊,太尉想把主母的贴身丫鬟素云嫁给胡九来着,但胡九说自己心里还装这着个人,想再等等.”十一看着沉默不语的李家娘子,平静的说着。 贾珲对素云一点感觉都没有,完全没有兴趣。 但素云自身的条件也挺不错的,当一辈子丫鬟婆子挺可惜的。贾珲就想把她嫁给自己的亲兵头子胡九,素云也早早地答应,毕竟她一个丫鬟,太尉姑爷没看上她,她也就绝了在郡公府上当姨娘的打算。 毕竟这件事情贾家早有先例,荣国府老太太的陪嫁丫鬟,后来的赖嬷嬷不就是没被老太爷看上,所以被老太太嫁出去了嘛! 而能嫁给一个前途远大的从四品武将当正妻,可比当年赖嬷嬷嫁的不知道好了多少!这可能是自己一辈子唯一一次机会了,她必须要牢牢地抓住! 更何况胡九的相貌也不差,本事更是没的说. 奈何胡九十分抗拒,在贾珲夫妇得知缘由之后,这件事也就暂时搁置了下来。 “哦,郡公夫人的贴身丫鬟?一听就是知书达理才貌双绝的美人,等他们成婚了,可一定要让他请我们夫妇俩去喝喜酒啊!”李三十娘十分自然的抬起头来,开心地说道。 啧,胡九啊,胡九,人家就是看不上你,你也该死心了吧! 十一一脸唏嘘,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伴随着男人压抑的哭泣声,越跑越远. 嚯,不至于吧,这都多少年没见了,怎么还能哭成这样? 没想到胡九这小子还是个情种啊! “嚯,胡九这小子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坐在一旁的十一和半躺在椅子上的李三十娘连忙站起身来。 “参见将主\/太尉!”二人连忙朝着推门进来的贾珲行了一礼。 “免礼,都坐下吧。”贾珲朝着他们摆了摆手。 二人应诺,十一连忙起身站在了贾珲的身后,李三十娘也乖巧的站在贾珲的对面,等待他开口。 “胡九这是怎的了?哭成那样子.”端起旁边亲兵给自己倒上的茶水,贾珲朝着十一问道。 “这回将主,这事也不复杂,其实这位李家娘子就是胡九那个心上人”说到这里,十一便不再言语。 “.懂了,幻想破碎了”贾珲秒懂。 “咳咳,十一啊,等一下让夫人院子里的素云去安慰安慰胡九吧,让他们培养一下感情。” “喏!”十一连忙应道。 “嗯,然后就是你的事情了。”贾珲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李三十娘。 “李李什么来着?” “民女没有名字,在东宫那边的李姓姐妹们里年龄排第三十,太尉叫民女李三十娘就行。”李三十娘落落大方地朝着贾珲说道。 “行吧,三十娘啊,你们的事情,圣上同意了,恩准伪太子陈平远和你们这些反正派拨乱反正,回归到朝廷的怀抱! 来,咱们来探讨一下反正细节.” (本章完) 第179章 撕破脸皮 “快快快,快去让医庐的人过来!” “闪开,都闪开!” “快去通知崔鹤!” 临潼县城西南方的一座僻静院落一扫往日的宁静,变得异常喧嚣了起来。 今早,外出采买新鲜食材的火头军们刚才出城门走了不到两里路呢,就发现有一具尸体迎面扑倒在地上。 本来他们是不想管的,毕竟这段时间太尉贾珲派人血洗江湖,破家灭门无数,总有些东厂顾及不到的地方逃走了人。 于是东厂也依照惯例发布了悬赏,与民同乐,一同追杀这些漏网之鱼 这也就是各地都能经常见到一些尸体的原因了,他们不一定是乞丐,也可能是逃离了民间捉刀人和东厂的联合追捕后,深受重伤最终再也撑不下去倒在路边死了。 大家也从看见尸体就大喊大叫慢慢变得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还有胆大的已经无师自通学会摸尸了 不过摸尸还是要眼疾手快,否则等到捉刀人还有东厂的追兵赶过来把尸体抬走了那就晚了! 原本火头军们以为这尸体就是不知道哪家门派跑出来的残余来着,但当他们走进看到那“尸体”身上的衣服,尤其是上去试了试鼻息发现还有气的时候,他们知道,出大麻烦了! “怎么了怎么了?大清早的,余家小子,今天不是你出城采买吗?怎么还在这?”人群外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众人连忙朝着两侧退去,将火头军还有躺在木板上奄奄一息的李三十娘暴露在了魏辞的眼前。 嘶.怎么伤成这样了? 哎不对,这些天我可没有派任何人出去过啊! 只是思考了几个呼吸的工夫,魏辞便全都明白了 孙志明那老狗背着我私下派人去跟贾珲接触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当年你亲自去找上直亲军的几卫指挥使都没能把他们反正过来,你又凭什么认为你随便出几个条件,就能把权势远超他们的贾珲给反正过来? 就凭你给他上了几次课? 蠢! “让开让开,医庐来人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一群带着面巾、身穿白色褡护、手提药箱一副标准医护兵装扮的人小步快跑进了大堂,朝着魏辞一行礼,没等魏辞回话就围在了李三十娘身边,开始处理伤口急救 他们虽然是东宫余孽,反贼本贼,但出身东宫的他们毕竟是根红苗正的大齐正兵之后,医庐这种由当年太祖组建创立的医护部队自然是标配。 甚至由曾经的太医国手亲自培养的他们医疗水平甚至比大齐现在几乎所有的正规部队的医庐要高很多! 只是他们现在不知道,也没这个概念罢了 “出去出去,挤在这干什么?不怕崔鹤找你们拼命?都出去!”老赵正要剪衣服开始救治,却发现周围一群人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不由得大怒,将包括魏辞在内的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魏师父,现在三十娘生命垂危,算是弟子求求您了,能不能等弟子把三十娘救回来再问其他的?” 老赵一脸祈求地看着魏辞,然后毫不犹豫的关紧了房间的大门。 被老赵失礼对待的魏辞也没生气,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思. 把孙志明这老杂毛打死! “尽全力救治李三十娘,缺什么药材就去库房拿,去大街上买,再不行就去长安采买!我还有事,先走了!”朝着屋内吩咐了几句,也没管他们到底听没听清楚,魏辞就急匆匆的走了。 “娘子,娘子!娘子你别吓我啊娘子!啊啊啊!”一道惊慌失措踉踉跄跄的冲进了院子里,推开房门就冲了进来,看到了李三十娘的惨状就要嚎啕大哭 “慢着” “哇呀!啊啊啊!” 一只布满血痂的手突然挡住了要往自己嘴里灌的汤药,吓得端着药的女医哇哇大叫,险些把药打翻。 “哎,哎!娘子你” “闭嘴.继续哭你的!”强忍着身上的伤痛,李三十娘一脸虚弱的朝着崔鹤瞥了一眼,然后看向了同样被吓得不轻脸都白了的老赵身旁端着药的女医。 “嫂嫂子,怀里,怀里有有圣上跟太尉给.给大伙的令牌呼.还有承诺”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后,李三十娘再也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 “老杂毛纳命来!” 一声暴喝打断了孙老道每日的功课,正皱着眉头想转过头去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冒犯他,却见一只大脚正在自己眼前飞速放大. “苦也!” 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令孙老道大惊失色,顾不得看到底是谁要害他! 用尽几乎全身的力气这才抬起了双手接住了这只大脚,同一时间双腿一蹬地,借着力就飞了出去,哐当一声撞到了供桌上. “嘶——啊!” 背部传来的疼痛让孙老道疼的叫出了声,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抽,缓了好一阵子这才堪堪停止了抽搐,孙老道这个时候才终于能撑起身子来,瞧瞧到底是哪个畜生要杀他! “魏、魏辞,你要杀了老夫吗!” 看清楚来人到底是谁的孙老道瞠目欲裂,咬牙切齿的盯着魏辞,好像要撕下他一块肉来一样。 “哼,就是要杀了你,怎么了?” 魏辞冷哼一声,几步走到了孙老道的身前,抓着他的衣领就将他提了起来,扔到了交椅上,交椅靠背与背部相撞再次让孙老道惨叫一声. 他当然不会杀了孙志明了,眼下反正之事在即,虽然自己是东宫四率的都指挥使,但孙老道也凭借着他曾经左春坊大学士的身份成为了所谓的“首辅”. 再加上他同时也负责教习四率们的课业,这也让他培养出了许多属于自己的嫡系势力,虽然不如自己的势力大,但在四率中的兵马加起来也有个八百多小一千人了! 和他打架撕破脸是一回事,但杀了他导致他麾下嫡系大乱影响了反正大事,这是魏辞不愿意看到的. “魏辞,嘶.你今天若是说不出个缘由来,老夫就是拼了性命” “老夫说出个缘由来?老夫还要问问你呐!老夫前几日已经和你说过了,万万不能派人去接触珲哥儿,是万万不能!你怎么做的,啊!” “这哼,你懂什么?贾珲可是你我的学生,是右庶子贾赦之子,少詹事贾敬之侄,更何况先帝也对他恩重如山,他肯定也对那老狗的所作所为十分愤恨,对那僭越称帝的狗东西不满至极” “狗屁!就是再不满,他都位极人臣成为大齐的太尉了,凭什么跟咱们反正,啊?好,就算他跟着我们反正了,他图什么?他都到太尉了!” “太尉又如何?可有异姓封王荣耀?” “呵,那你知不知道他在洛阳的府邸是郡王制的啊?这代表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这是说日后珲哥儿不出意外必定封王!你拿他日后唾手可得的东西当做反正他的筹码,老杂毛你怎么想的?” “这这.先帝对他恩重如山” “多给几块糖的恩重如山吗?!”魏辞都快被孙老道气笑了。 他难道不知道把贾珲反正过来的作用吗? 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凭现在的东宫,真的没有能够打动贾珲的筹码啊 先帝对贾珲是不错,但老狗和伪帝对贾珲也不差啊! 毕竟当年能够跟随贾代善进宫的也就只有贾珲还有贾恩侯的弟弟贾.贾什么来着,他的大儿子,一共两个晚辈而已 贾二的儿子虽然是嫡子,可文文静静知书达理的风格对于喜爱金戈铁马舞刀弄枪的老狗来说实在是. 也不能说喜欢不起来,毕竟爱学习的孩子在哪都招人喜欢,但相比之下那老狗还是更喜爱走武路且颇具天赋,到哪都玩得开的贾赦庶子贾珲了。 到了先帝那里就反过来了,先帝对贾二的儿子更加喜爱一些,对贾珲就只是“多给几块糖”级的态度了. 所以,贾珲又凭什么抛弃和自己更亲近的两个人,反过头来来帮助对自己比较敷衍的先帝呢? “先帝给他几块糖就已经是抬举他这个贾赦庶子的了,换成别人,连进东宫的资格都没有,这难道还不是先帝对他的大恩大德吗!”孙老道扯着嗓子朝着魏辞大吼。 正堂突然陷入了一片沉静。 “不是,你一个乡下土财主的嫡次子,又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堂堂荣国公府承爵人的庶长子的? 你是进士又如何?难道当年贾代善斗倒的进士还少吗?难道你不是应该屁颠屁颠的跑到他面前跪下奋力讨好他,祈求他能够在贾代善面前说你一句好,然后省却你几十年的苦熬吗?” “放屁!先帝提拔老夫于微末,对老夫恩重如山,老夫又怎会为了区区功名利禄而去而去献媚一个黄口小儿!” “那先帝若是没有提拔你,你就会去跪舔了?” “老夫一辈子行得端,做得正,又怎会去做那种阿谀奉承之鼠辈.” “呵呵,那你倒是看着老夫的眼睛说啊!”魏辞冷笑着看着目光有些躲闪的孙老道,语气不屑。 就这心性,连直视自身都做不到还修道呢,修甚鸟道! “.老夫所作所为皆是为的东宫,为的先帝,老夫问心无愧!”孙老道捂着肚子佝偻着身子,直视着魏辞。 “呵,所以你就能随自己心意的去打乱老子的作战计划?”魏辞已经懒得跟他说话了。 “你最好期望珲哥儿没有发现他杀得是咱们东宫派出去的人!”魏辞不屑地瞥了眼一脸倔强的孙老道,突然感觉一阵恶心,摇了摇头冷哼一声离开了屋子。 李三十娘陷入昏迷,他无法判断李三十娘到底有没有暴露她的身份,若是没暴露还好,可若是暴露了 不行,不能心存侥幸,先去召集大家随时准备突围撤离! 。。。。。。 “圣圣上和太尉.真是这么说的?” 捧着两张信纸,陈平远一脸激动的看着眼前的崔鹤,目中充斥着喜悦。 “殿下,这是内子费劲千辛万苦濒死才从长安那里得来的承诺.”崔鹤幽幽地说道。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怎么在拿到承诺的同时还搞成这样的,但在大事上,李三十娘从没有犯过糊涂。既然她把皇帝还有太尉的承诺带回来了,那这就是真的! “可可为什么三十姐会被伤成这幅样子?”嘴角紫青有些肿胀的陈平远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看向了苦主的丈夫 “可能是苦肉计之类的吧?不然三十娘又怎么解释出去六个只回来她一个呢?我记得前几日她当班的时候,搭档是赵五娘” “就是那个脑子有病非要嫁给我我大哥的那个女人?”陈平远脑海中瞬间蹦出来一张有些姿色的脸来 “是啊,想要拿到太尉还有圣上的承诺,首先就要把赵五娘三人给解决了,而且臣估计三十娘带走两个亲信也没有死,现在就待在长安呢.”崔鹤猜测道。 “这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听到崔鹤这么说,陈平远也放下心来。 若是圣上还有太尉是真心想接纳他们,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自己也能脱离苦海,回北平探望一下娘亲,然后以厉太子孽子的身份被皇家圈养,平平淡淡的过活一生. 最坏也不过是被皇帝还有太尉诓骗被杀而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被孙志明折磨,还有对娘亲被仇人所杀自己却还要叫仇人为师父的无能为力,他早就想过要一了百了了,现在就靠一股想要复仇的劲来支撑着他不断的走下去. 娘亲,保佑孩儿还有哥哥姐姐们能够顺利活下来吧! 陈平远闭上双眼,默默地祈祷着。 哗啦啦.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崔鹤看着陈平远一抱拳,转身翻过了窗户,脚尖轻点墙面就翻过了院墙。 “什么事?” 轻盈的落了地,崔鹤小声地朝着刚刚制造出响声的同伴问道。 “崔大哥,嫂子醒过来了!” 第一更! (本章完) 第180章 杜老太爷 .可是五娘她不听我的,偏要大白天的进去,甚至还想玩个花活,想抓着院墙后空翻翻进去 这也就算了,可她地方都没找好,偏偏要挑贾珲在射箭的时候翻墙进去,还偏偏是靶子的位噗.位置”面露惋惜讲述着其他人死因的李三十娘说到赵五娘死因的时候,一个没绷住噗嗤笑出了声。 “咳咳,死者为大,三十娘你稍微注意一点.”虽然魏辞深知李三十娘与赵五娘恩怨情仇,理解李三十娘为什么会笑出声,但该劝还是要劝一句的。 安排好转移事宜,魏辞在听闻李三十娘苏醒的消息后立马放下了所有的工作朝着医庐奔去。 与崔鹤几乎是前后脚到的。 “咳咳咳情不自禁情不自禁”面色苍白的李三十娘嘿嘿一笑,完全没有一丝悔过的意思。 “.你继续说。”魏辞叹了口气,只能把这事揭过。 没办法,谁让回来的是李三十娘而不是赵五娘呢? 而且三十娘还是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就凭这身伤,笑几声又怎么了? 更别提他们现在对她们在长安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能从李三十娘口中了解一切了 “咳咳.那弟子就继续说了”李三十娘得意一笑,“然后那傻子就被贾珲一箭身穿了身子,重箭的力道把那傻子朝后带了三尺还多,倒栽葱摔在地上,脖子都歪了.” 接着,仿佛回忆到了什恐怖的事情一样,李三十娘面露惊恐,浑身颤抖了起来,崔鹤连忙上前就要保住自己的老婆 可以想到她满身的伤口就放弃了拥抱,转而牵住了妻子并不光滑细嫩反而有些粗糙的小手,连连安慰着。 “然后.然后我们身后的小巷子里就突然窜出来一群贾家的家将,抬起弩就开始射我们,小菊当场就被钉在了墙上,王十九娘被十一啊,十一就是贾珲的亲兵,当年我在东宫上学的时候认识他十九娘被十一一刀砍下来半个脖子.” 咽了口口水,仿佛过了这么久回想起来依旧很可怕的样子:“然后我们剩下的三个就开始逃命,拼命的跑,但追杀我们的人越来越多了,陶三娘被弩箭射穿了小腿摔在地上被一箭射进后脑勺里,就连就连呜呜” “咳咳,莫哭莫哭,我大概知道了,说说自己是怎么算了,不问你这些了.”魏辞还想问一下她怎么逃出来的,可见李三十娘这幅惨状,铁石心肠如他也有些不好意思问了. 能逃出来已经费劲全力了,就不要再问这些伤心事了。 “可有暴露身份?”想了想,魏辞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未未曾,我们六个都是蒙着面进太尉府的先前曾师父也教导过我们,出任务的时候不能带着任何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所以.所以我们就换上了江湖打扮. 这段时间江湖不是很乱嘛,到处都是跑出来的门派余孽所以我们就带着之前逃到咱们山里被咱们杀了的断刀门余孽的腰牌去的” 曾师父是曾经彻底投靠东宫的一个绣衣千户,几乎已经是内定为太子登基后的新一任绣衣卫都指挥使。 东宫叛乱失败以后,这位原本前途无量的绣衣头子瞬间被打落凡尘,沦落到只能带着十几个部下看护山门,教导一群少年少女一些绣衣活计,可惜心理落差太大,心气散了。去年倒春寒时不幸染了风寒,没熬过去,走了。 “什么?你确定冒充的是断刀门?”仿佛拨云见日,魏辞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李三十娘问道。 “没没错,就是断刀门的腰牌!不信您去问库房的老张!”李三十娘信誓旦旦的说道。 “呼那就好,那就好啊”听闻李三十娘这肯定的语气,魏辞心中的巨石也终于落下。 不用再次搬迁,实在是太好了! 骊山周边也就临潼县能藏得下他们这帮人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带着东宫放弃这里的! “那最后一问,可还打探到什么消息?”魏辞见到李三十娘已经有些体力不支,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决定问完最后一个问题就带人离开。 “弟子.弟子路过酒楼的时候,听见一些.一些礼部小吏说说礼礼部正在准备移驾华清宫的仪礼”说完,李三十娘再也支撑不住,紧握着崔鹤的手沉沉睡去 正在准备移驾华清宫! 魏辞瞬间狂喜,多少年了,终于让他等到这一天了! “呵呵,呵呵呵,小鹤啊,三十娘你要给我照顾仔细了” “魏师父放心,弟子是三十娘的夫君,我若是照顾不好三十娘,定要叫天打五雷轰!”未等魏辞说完,崔鹤连忙朝着魏辞保证道。 “嗯,你知道就好,行了,你们休息,我走了。” 魏辞站起身来,摆了摆手让他们不用送自己,带着自己的亲兵们离开了医庐。 “唉”崔鹤长叹一声,面色无喜无悲。 听闻二圣这几天就要移驾华清宫的消息,他本应该感到庆幸,庆幸这八年来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可 崔鹤一脸心疼的看着沉沉睡去的妻子,不甘地底下了头。 可自己的妻子伤成了这样,虽然没有一处伤到要害,可就算这样,她还是要在床上至少再躺半个月 “走了吗?”原本闭上眼睛睡了过去的李三十娘突然睁开了双眼,无神的盯着朝着自己脸看的崔鹤。 “哎呦妈哎!呼.呼.吓死我了,你不是已经睡着了嘛!” 正看妻子看的愣神的崔鹤被她突然睁开的眼睛一个激灵吓的差点跳起来。 “哎呀,喊什么喊,喊的我脑子嗡嗡响!”同样被崔鹤贴脸喊了一句的李三十娘也被震得耳膜生疼,本想起身给他一巴掌的,可身上传来的疼痛却制止了她的想法 “哼,你给我等着,等着啊!等老娘能下床了” “哎呀行了行了,别闹了!有事说事,别忘了你的伤还没有好!”站在一旁一脸无语的老赵夫妇及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李三十娘的身体还没有好到能和崔鹤随意打闹的地步,她还需要休息! “哼,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既然老赵给了自己台阶下,那自己也不能不识抬举。 “嘿嘿,其实,太尉还记得大家,大家都是熟人,所以太尉也是想救大家的,就给咱们制定了一份简单的计划” 。。。。。。 “夫君啊,咱们这是要去哪?怎么全家都出动了?” 轿内,李纨怀抱着小衙内掀开了一侧的轿帘,朝着骑在马上的贾珲问道。 “不远,就是去见一位咱们府上供养的老寿星.” “老寿星?啊,是杜老太爷吧,韦柒和妾提起过”说到老寿星,李纨反应了过来,“杜老太爷今年都一百一十五了吧?那可是要去拜一拜的,让咱们澹儿也沾沾老寿星的福气,和老寿星一样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李纨越说越觉得可行,一脸火热的看着自家肉嘟嘟的小崽崽,忍不住低下头照着小衙内肉嘟嘟的小脸吧唧亲了一口. “什么长命百岁,不像话,杜老太爷今年都一百一十五了,你这是在咒他老人家吧?”贾珲怪异的看了一眼正脸贴脸蹭着自家崽崽的李纨。 “哎呀,呸呸呸,口误口误,妾身真是失言了.”李纨连忙改口。 “没事,咱们在这里说说倒是没问题,等一下见了老太爷,可要注意着点.”说完,贾珲转过身看着身后要么骑马要么乘轿的孩子们,“还有你们,一会儿有眼力见点,见了面先磕头!老太爷一百一十五岁了,对,没错,一百一十五了! 就是陈四就是义勇亲王来了,也要乖乖跪下磕头喊老太爷,别给我犯了忌讳,若是谁没做好,传出去一些贾家不尊老的胡言乱语去.” 贾珲扫视了一圈骑着马的亲弟堂弟还有两个表弟一眼。 “我先给他抽断一条皮鞭再说!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几个小少年们连忙应答,面色惶恐。 贾太尉一口唾沫一颗钉,说抽断一根皮鞭就不会抽断两根 啊不是,说抽断一根皮鞭就是一根皮鞭,就是被抽死了也要鞭尸鞭到皮鞭断了! “好,很有精神!”贾珲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有你们!在家里该怎么闹怎么闹,在外面可别给我少了规矩!” “是!”一阵清脆的应答声从一个个小轿内传了出来,没有丝毫的异议。 大齐以孝治国,虽然前几年有一场父慈子孝的事情发生但还是以孝治国的。 没看皇帝早年被上皇欺负成什么样了,不还是得受着嘛! 而由“孝”相互依存的“尊老”自然也是十分重要的。 年过七十后,当地县令之类的地方主官们会首先查探一下真假,若是年龄属实,主官就会把老人的名姓报上去,经过重重审核,最终就到了皇帝手里,皇帝会赐下鸠杖于老人 不过赐鸠杖这个权利这些年来一直被上皇把持着,而皇帝自登基到现在还是一根鸠杖都没有下发过. 再就是百岁以及百岁以上的老人了。 对于他们来说,就连代表着长者的鸠杖也就只是一根普通的拐杖而已,人世间的诸多规矩已经完全无法约束他们了,只要他们愿意,就是在皇帝面前屙屎,皇帝都要笑着竖起大拇指,朝着老人家说一声您肠胃真好 皇帝尚且如此,那在民间就更盛了。 不光自家要赡养老人,就连官府甚至当地的地主豪强、土豪乡绅们也要一起供养这位百岁老人,不养还不行,因为当地士族一起供养百岁老人是写在《大齐律》上的,不养犯法!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事情事关地方官的政绩,俗话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就算地主乡绅们再根深蒂固,把控地方,可那是他们联合起来的时候,但凡地方官真想弄死一家人的时候,他们挡不住的 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所以大家也就开始共同赡养起百岁老人们了,并逐渐形成了一种习俗. 不过凡事有利有弊,寿星才能吃多少花多少啊?大部分的东西不还是进了寿星家属的手里嘛!一些家属就打起了借老寿星牟利的事情 不过虽然有零星寿星家属被欲望污了心智打算靠着老人牟利,可能活过百岁的老人家哪有一个简单的?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们门清! 有着老祖宗们的约束,这种事情也就只成了零散行为,并很快的就会被被薅了羊毛的地主乡绅们打击消灭下去 。。。 才刚到杜老太爷家的街口,贾珲就跳下了马来,后面的少年们纷纷有样学样,下了马牵着步行。 小小姐们倒是不用下轿,虽说目前的社会风气比较宽松开放,但原则上她们是不能抛头露面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那就遵守公秩良俗吧! “哈哈哈,老太爷,珲来看您了!” 人未至,声先到,贾珲那豪迈的大笑声很快就传到了杜家人的耳朵里,就连最近有些耳背的杜老太爷也听到了贾珲的声音,不由得也同样开心了起来。 “太尉,太尉!”老太爷挣脱了搀扶着他的家人的手,拄着鸠杖朝着贾珲应了过去。 “老太爷,贾珲携一众弟妹来给您老人家请安了!” 说完,贾珲就要带着弟弟妹妹们朝着杜老太爷行礼,却惊得老太爷连忙伸出手来抓着贾珲的胳膊不让他跪下来,再加上老太爷日渐消瘦的身躯,这一幕就好像一只猴子正搀着一头熊一样.怪异。 “哎呀呀,使不得,使不得!太尉折煞老朽了!吃府上的禄米就已经让老朽汗颜,万万不可再朝老朽下拜” 抓着贾珲的胳膊,杜老太爷语重心长的劝说着。 “贾琏给老太爷请安.” “迎春给老太爷请安.” 一众少爷小姐们规规矩矩的朝着杜老太爷下拜。 “哎,好孩子,都是好孩子!”眼见终于把太尉劝住了,杜老太爷连忙转过身来,一脸慈祥地看着这群目光中透露着清澈的孩子们 第二更! 最近主角没什么戏份,写点日常缓缓… (本章完) 第181章 家犬与野犬 “哈哈,老太爷风采依旧,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啊!” 杜老太爷家的正堂,老太爷与贾珲端坐在正位。 老太爷的儿女们接连去世,到了现在,就剩下一些五十多岁的孙辈在照顾他了。 不是老太爷的子女们寿命短,而是老太爷太能活。 要知道老太爷的长子、三子还有三女都年过七十,拿到上皇钦赐的鸠杖了. “呵呵,也有些不中用了,老朽这根左腿啊,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杜老太爷笑呵呵的拍了拍自己的左腿,嘴上说着不中用但却没有丝毫的遗憾。 “啊,这还了得?可是看过郎中了?郎中有什么说法?”贾珲有些担心。 “看过了看过了,本来老朽都不愿意看的,是咱们府上的韦大管家带着郎中到家里硬是给老朽看了”老太爷嘴上在抱怨,可脸上的开心确实怎么也遮不住的。 “哦,那郎中怎么说的?”贾珲好奇的问。 “还能怎么样?就是老朽到了岁数了,身子骨开始不爽利了.”老太爷浑不在意的说道。 “这”贾珲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太尉也无需惋惜,老朽这辈子虚度一百一十五年,仔细想想除了一个童生的功名外是一事无成,童年时丧母,少年时失去了父兄,青年时没养活大姐儿,中年时老妻也先走一步,就是老朽的子嗣们也在老朽百岁的时候一个一个走了.”老太爷脸上慢慢失去了笑容,情绪有些失落。 “身边的亲朋好友一个又一个先老朽而去,只剩下老朽在这世上厚颜无耻受着府上的供奉,早就活腻歪了” “可不能这样说,老太爷您多活一天就是我们这些晚辈的福气”贾珲连忙反驳着。 “呵呵,太尉攻灭和硕特,给老朽报了父兄之仇,自那时起,老朽就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真的已经对人间没有丝毫眷恋了.”老太爷目光迷离。 老到他这个地步,因为克化不了所以什么想吃的都吃不了;因为身子骨不爽利,所以什么想玩的也都玩不了。身边也都没有了熟悉的好友,只能自己孤独的待在家里,回忆着年青时的光景,无聊到了无生趣 这种想死就是死不了的感觉实在是.太糟了! “啊呜!”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婴儿无意识的呼叫声,沉默的两人同时朝着旁边看去 嗯,李纨怀里的小衙内正等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老父亲身旁须发皆白的老爷爷. “哎呀,这就是咱们府上的大少爷了吧!老朽真是老眼昏花,竟然一直都没看见.太尉,不知老朽可否一抱.”老太爷一脸期待的看着贾珲。 “没问题,肯定没问题,老太爷肯抱犬子,那可真真是犬子的福气!来,夫人请递之”贾珲连忙站了起来,大步走到李纨身前接过了小衙内,又几步回到了老太爷身旁。 “哎呦,多俊俏的娃娃,不愧是太尉的子嗣啊”从贾珲手中接过小衙内,老太爷一脸慈祥的看着躺在他怀中的婴孩。 小衙内不哭也不闹,也不认生,只是睁着一双乌黑明亮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胡子老长的白胡子老爷爷,吃着手不说话。 白白净净又乖巧的小崽崽无论在哪里都会是长辈们的心头肉,杜老太爷伸出来因衰老变得宛若枯木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朝着小衙内伸了过去,轻轻的点了点小衙内的小脸。 “呜啊!”感受到脸上传来的粗糙感,小衙内眉头一皱,伸出了他那柔嫩无比的小手抓住了杜老太爷的手指然后拼命的往嘴里拉! “哎哎哎,脏!不能咬!”老太爷连忙往后抽着手指,不让小衙内含住,而小衙内却十分用力的抓着老太爷的手指就是不放手,甚至随着老太爷的抽手,小衙内的身子也缓缓地抬了起来. “哎呦,咱们大少爷可真有劲啊!”老太爷一脸欣喜。 有劲好啊,有劲身子就好,身子好就能习武,习武了就能当武将,就能继承太尉的爵位,让贾家这么好的家族一直传下去 国公太夫人是个令人亲近的好人,侯爷看样子也是个十分孝顺的,长安贾府的那些丫鬟小厮们也十分的友善,相比其他四京贾府的丫鬟小厮们也都是一样的友善吧? 这样的家族,活该千秋万代! 。。。。。。 老太爷身体再硬朗也已经是个一百一十五岁的老人了,体力大不如前,和贾珲说了一阵子话就有些疲惫了,贾珲一行人也喝了杯茶水后就离开了。 贾珲没有与李纨等人回家去,他还有许多的工作要去做呢! 长安与洛阳还有其他三京还是不同的。 与洛阳还有北平这种大齐开国后重建的所有的官署都集中在皇城的都城不同,长安由于历史遗留原因,比如说外戚、权臣等原因。长安城的一部分官署并不集中在皇城,而是分布在长安的各处。 比如说古旧的太尉府。 前朝是明确有太尉府这个官位的,虽说名声以及权力已经大不如秦汉时了,可在前朝,太尉依旧是全国的最高常设武官,名义上统御全国军队的存在! 但这也是前朝旧事了,哪怕是大齐都已经开国百余年了,历经风风雨雨,这座曾经辉煌无比代表着武将最高荣耀的府邸也已经老旧不堪,甚至有几座房屋已经坍塌了。 不过好在这些屋子都是后宅以及前院的一些次要建筑,太尉府的节堂与周围的一些建筑经过工匠检查以后断定还能用,于是贾珲就批了一笔五军都督府的军费拿来大概修缮了一下节堂与一些吏员的房间 最起码能撑过今年去! 节堂。 “啊~”贾珲打了个哈欠,在文书上写了几个字后就交给了身旁的小吏,让他用印。 云瑜所部已经带着被俘虏东吁王室进了蜀地了,大概还有一个月左右他们就能进入关中了。 此次对东吁作战,云瑜打得漂亮极了,要知道这帮子缅人可谓中南半岛小霸,战斗力在中南半岛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也就东边的安南人能和他们打打了,像什么暹罗之类的鶸在缅人面前与打儿子毫无区别! 也就是北面有个强大到令人绝望,还曾经暴揍过自己的大齐在这里,不然东吁早就东进一统中南半岛了! 可惜,一个统一的中南半岛不符合大齐的利益,无论安南与东吁的君王再怎么英明神武志向远大,都只能在大齐的无上军威之下老老实实. 但老实归老实,缅人的战斗力摆在这,再加上擅长丛林作战且是主场作战,可以说是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击败。 本来贾珲对这场战争预想的是起码要两到三年才能打完,打的也肯定十分凶险,可谁成想,东吁王亲征了 也正是因为东吁王亲征的举动,被云瑜抓住了机会,突袭被东吁占领的腊戌城,生擒东吁王以及诸多东吁朝廷的重臣,成功瘫痪了他们的指挥系统,云瑜这才能在短短半年内成功打穿了东吁,还成功捕获了东吁的王室. “二圣那边,可准备好对西南将士的封赏了嘛?”放下了云瑜的日志,贾珲转头看向身旁的小吏。 “大都督,还未曾收到宫里的消息。”小吏恭敬的回答。 “知道了,每隔一个时辰就去司礼监问问。” 虽说爵位什么的武将们是要来长安受赏的,可那些中级还有基层军官们可都是要驻扎在西南不动的,他们的封赏还是要尽早定下,然后由五军都督府发过去的。 本来这些封赏应该在几天前队伍在潼关时就定下来的,可惜二圣玩疯了,把这事情给忘了. 这件事就交给皇帝定吧,他已经锻炼出来了,用不着朕每时每刻都盯着,最后看一眼就行,朕只要陪梓潼游山玩水就行! 有父皇在,这件事轮得到我?还是再劳烦老父亲一次吧,朕好些年未曾出宫,倒是冷落了一家老小,就让朕带着他们好好地加深一下感情吧! 然后就把这事情给忘了! 始终等不到皇帝定下来封赏的贾珲只能主动去问,恰巧上皇也同样想起来西南的封赏皇帝还没有给他看,于是一同来到了皇帝的居所 然后就见到了去爬山爬的满身泥泞,笑的和傻子一样的皇帝一家人 除了二皇子,由于他的王妃这几日又要产子了,所以被二圣留在了洛阳。 然后皇帝就被上皇骂了个狗血淋头,而皇帝只能自认倒霉,乖乖的受着 眼见皇帝看自己的眼神越发不善,自觉大事不妙的贾珲早就悄默声地在陈四的掩护下跑了! 等上皇骂够了走了,寻不到贾珲的皇帝只能一脚踹翻了一脸傻笑的七皇子以转移怒火 但再怎么样,事情该办的还是要办,本来从潼关驻跸开始到长安的这段时间里就能办完的差事,让皇帝硬生生的拖到了来长安都四五天还不断地被上皇打回去改 皇帝苦逼归苦逼,贾珲对此十分同情,但西南十余万胜利之师嗷嗷待哺,作为名义上大齐的军方第一人,贾珲是有责任给他们讨薪的! “喏!”小吏连忙应答。 “嗯。”贾珲点了点头,将一摞处理好的有关蓟镇换防的文书交给了小吏,便将他打发了出去。 “织田信长已经离开了吗?”端起茶杯来的贾珲突然问了一句。 “回大都督,倭国副使平信长与副使明智光秀已经离开了,眼下只剩下正使藤原幸良一人伴驾.”身旁的小吏连忙放下笔,朝着贾珲拱手说道。 “知道了。”点了点头,贾珲这才饮了口茶水。 经过六部尚书、内阁、太尉以及皇帝的小会,大伙一致决定还是扶一把足利氏为妙。 足利氏再怎么说都是大齐扶植起来的,是大齐的一条忠犬,对朝廷镇压四岛做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 不能因为他们不中用了就换织田氏上位替代他们而后一脚踹开置之不理,不然. 不然以后谁还会给大齐当狗啊! 而且这也不合周礼。 存亡继绝! 算是大齐给周围藩属与傀儡们的最低保障制度吧,只要反贼不是当场冲到你面前一刀剁了你,你但凡能跑了大齐就让你活。 若是表现好的话,那大齐天兵就帮你复国,继续作威作福给大齐当狗。 最次也能把你接到大齐给你一个庄子让你奉祀宗庙,不至于断了香火 而目前看来,足利氏依旧对大齐恭敬,并以最大程度保证着倭国的供金供银能够足额运到大齐本土. 搞成如今这幅局面完全是足利氏实力太菜,压不住场子了。 本来就是因为中途反水这才被大齐立为征夷大将军的,先天威信就不足,甚至还是受绝大部分势力敌视的! 就这副鸟样了,还偏偏在关东另设了古河公方,自己砍了自己大动脉一刀。 虽然在大齐君臣看来,这是足利氏在表忠心,表明自己绝不独霸四岛之类的意思,可是 可是你自己什么实力自己心里没个数吗? 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贾珲长叹了一口气 还不是需要大齐来救你! “各边军还有各大营的老旧兵器都送到临淄了吗?”贾珲突然想起来件事。 鉴于足利氏现在太过鶸,而且周边的三好家之类的家族也屡次被织田击败,被吞并是早晚的事,那么直接壮大一下足利氏就是解决问题的最佳答案了。 别管足利拿到这些援助之后是亲自招兵买马还是给上杉、武田之流让他们联合做掉织田了,本着倭国越乱越好的援助这些都无所谓。 旷日持久的打起来就行,这个地方必须乱起来,否则一旦和平起来就开始胡思乱想那些有的没的。 “回大都督,今早传来消息,除却甘肃、宁夏二镇的老旧武备没有送达外,其余您下令调拨的武备都已经到临淄了,而且已经开始修缮。”小吏在贾珲面前的堂案上翻了翻今早送过来的文书,将来自临淄兵仗局的文书递给了贾珲。 “那就好,那就好”一边看着文书,贾珲一遍点头. 来自大齐老爹的投喂到了,再以大齐朝廷的名义正式册封你足利义昭晋位右大臣征夷大将军,源氏长者,武家栋梁! 大义名分还有武备兵器都送到了,足利义昭啊,足利义昭,你若是有了这些还被那织田信长给干翻了. 还存亡继绝? 做梦! (本章完) 第182章 山雨 天圣七年,七月初二。 二圣驾临华清宫。 与之前好似搬家迁都一样的仪仗不同,这一次,二圣只是带着兵马、诸王以及一些高官显贵。 毕竟西南诸将带着东吁王室已经进入了蜀地,大部分人都还留在长安准备献酋仪礼。 龙骧、凤翔、羽林与朱雀铁骑随行护驾。 。。。 临潼县西南。 东宫驻地,魏辞院子的房间里。 魏辞依次穿上中衣与单衣,又小心翼翼地将一层金丝软甲穿在上身,护住胸口心脏,拿起臂铠戴上。 这是先帝钦赐给他的软甲,救过他无数次性命。 屈起膝盖,将额外打造出来的护膝揭开,分别系在大腿和小腿柱上,蹬上皂皮靴,又套上了胫甲。 站起身,整个人除了关节没有覆盖防具,其他地方基本上全部都覆盖着内甲。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个铁人。 一旁的亲兵拿起外衣给他披上,扶着胸甲让另一个亲兵给他系好腰带。 最后,一件薄大氅披上,完全隐没甲胄。 整个过程十分安静。 “镜子。”见甲胄穿戴完毕,魏辞朝着亲兵说道。 亲兵拿着铜镜,捧在胸前。 魏辞平静的整理着妆容,今日反正之事,不成功便成仁,他要以最佳的状态去反正包括仪表。 最后将袖子上最后一缕褶皱拉平,魏辞点了点头,带着亲兵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太子爷的院子里。 魏辞快步走到了太子爷身旁,一左一右与孙志明肃立在太子两侧。 目光扫过所有人,看的院内的军官们纷纷安静了下来,魏辞点了点头,这才看向太子。 “太子殿下,该说些什么了。” 语气不容置疑。 “是孤明白。”陈平远连忙应答。 他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深吸口气,上前一步。 “大雨欲来风满楼,此间事,本为孤之家事,但却牵扯诸位,若有对不住的地方,陈平远,在这里向诸位赔不是。” 说着,他抱拳躬身。 众人赶忙还礼。 “臣等誓死效忠殿下,与殿下共存亡!” 一众狂热的军官们纷纷抱拳单膝跪地,朝着陈平远大喊。 终于终于能复仇了! “好好好,将来若事成,孤与诸位不仅要共创盛世,同享荣华富贵。死后,孤之后世子孙也会将诸位永奉功臣庙宇,我要诸位,与孤永受皇家祭拜!”陈平远也直起了腰板,一脸激动地看着院子内跪倒一片的东宫四率军官们,仿佛真的想要夺回皇位一样。 呵,做梦呢,你区区一个庶孽,怎敢肖想小爷的皇位! 孙志明内心冷笑一下,但却与所有人一同朝着陈平远行礼高喝. “臣等誓死追随殿下!” “好好好,魏师父?”陈平远激动地小脸通红,但在感受到魏辞目光的时候连忙朝他示意,看他还有没有要说的。 魏辞也没有客气,上前一步正要发话. “殿下,可否容臣为我东宫卜算一卦?”孙志明突然打断了魏辞动作,朝着陈平远躬身言道。 “这”陈平远是不信这个的,若这世上真有神佛,那为什么每次朝他们祈祷降雷劈死孙志明的时候神佛都不回应? 但势比人强,他又怎敢忤逆他? “善,请孙师傅为我等卜算一卦!” “嗯”孙志明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开始往桌子上套家伙事. 当孙志明刚把龟壳拿出来,面色铁青的魏辞走上前,一把夺过龟壳,狠狠砸在地上。 “殿下,难道卜算结果不好,我等就不去反正了吗?!” 说罢,魏辞又饱含杀气地瞪了一脸不满的孙志明一眼,让他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跪下去. 院子内气氛瞬间凝重了起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却不知到底该听谁的 “殿下,末将也以为不必如此。”崔鹤见状,连忙上前抱拳,表明自己的立场。 夫凭妻贵,由于李三十娘的缘故,他成功的晋升为了他所在千户所的千户。 “是啊殿下,大势在东宫,天命在殿下,不算又有何妨?”又一名千户拱手上前说道。 听见两位大佬都发话了,身后的一众手下也连忙出列支持大佬,孙志明的嫡系也翻不起什么风狼来,很快,院内统一了意见,一致认为算不算的无所谓,浪费时间。 “哼!”被扫了面子的孙志明冷哼一声,暗骂这群莽夫不识抬举,但既然他们都一致决定不卜算,那就不算了。 见众人都不在乎,魏辞‘锵’的一下拔出佩剑。 “必胜!” 众人齐齐捏拳举手,“必胜!” 此去只许胜,不许败! 东宫必胜! 在训话结束后,大伙就地解散,各自返回各自的部队去准备晚上的作战。 崔鹤也急匆匆的朝着自家院子跑去,大家也识趣的给他让开了路。 不全是因为他崔鹤成了千户,更多是因为李三十娘为获取情报差点牺牲,他们要敬着。 崔鹤很快就跑回了自家院子,走进了李三十娘的房间。 “呼娘子呼.”自家院子离刚才开动员大会的院子还是有些远的,崔鹤有些气喘。 “夫君.要开始了吗?” 躺在床上,盯着房梁愣神的李三十娘转过头来,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家丈夫。 虽然皇帝与太尉承诺,允许他们反正,可刀剑无眼,谁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事情? “是啊,要开始了”深呼吸终于让气息稳定下来的崔鹤微微一笑,坐在了床沿。 “不用担心,你男人身手你是知道的,而且我是跟着孙老杂毛还有太子殿下的预备队,从另一条小道上山,很安全.” “住嘴!”李三十娘艰难的抬起勉强能够动弹了的左手捂住了丈夫的嘴。 “别,说这话不吉利,话本上说这话的没几个能活着回.呸呸呸,忒不吉利!夫君.反正你明白我的意思.”李三十娘语无伦次的朝着崔鹤解释着。 “我知道,但是我已经是千户了,我必须去的”崔鹤伸出手将妻子有些凌乱的发丝一缕一缕的顺直,又捋到了耳后。 “唉” 崔鹤望着一脸担忧的妻子,腹中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只能俯下身去,轻轻的抱住了她。 感受到丈夫的沮丧,李三十娘也红了眼睛,强忍着泪水,李三十娘艰难的抬起了左手,搭在了崔鹤的脖子上,再也忍不住,小声抽泣了起来. 。。。。。。 天子旌旗仪仗在下午未时抵达了骊山华清宫。 “哎呀,早就听说华清池的大名,却一直无缘来此,想不到今日竟有幸跟随父皇、跟随皇兄至此,臣定当.” “定当喝一肚子洗澡水?” 正当忠信王看着华清宫的宫室陶醉,朝着二圣大拍马屁之时,忠顺王一脸坏笑的打断了他的话,引得大伙笑了起来,就连上皇也嘿嘿直笑。 “你这厮”被落了面子的忠信王大怒,转过头来就要和忠顺王拼命,但看到自家十三哥粗自己一圈的身体后,冷哼一声不屑跟他一般见识。 粗俗! 忠信王在脑海中已经打了忠顺王不知道多少次了! 咔嚓! 平地惊雷,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气,转瞬间暴雨倾盆而下。 雨水劈里啪啦的砸在地上,刚刚还在慢悠悠散步的皇家人连忙加快脚步,走进了华清池的主殿内避雨。 也许是来了兴趣,上皇来到了廊下听雨,皇帝与诸王见状,也一起来到了他身边。 “不知怎的,我有点心神不宁。”真正参与过战场厮杀的七皇子有些内心不安,像极了作战之前。 这让他有些困惑。 不对劲. 用力握着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突然感受到一道目光,七皇子隐晦的朝着目光的方向看去,发现只剩下一只眼睛的三哥同样面色凝重 。。。。。。 山下,贾珲的幕府内。 贾珲与关、林、杨三个直属千户,与陆修文等一众上直亲军的将领围在幕府中央的骊山沙盘旁。 贾珲环视着周围的武将们,面色严肃。 “予已得到东宫逆贼的情报,此时他们已然进山,今晚他们就会动手。 敌方主帅想必大家都认识,乃是八年前,曾经的东宫左司御率指挥使魏辞” “嘶”人群中传来一声吸气声,贾珲感觉幕府内又热了几份. “怎么,刘二叔你怕了?”听到这吸气声贾珲就知道是谁了,然后一脸揶揄的看着人群中额头冒汗的光头大汉 “谁谁怕了!区区魏兔子罢了,末将反手就能将其镇压!太尉,末将请战,愿为先锋官与那魏兔子决一死战!”强忍住心中的惧意,光头大汉刘深一脸激动的推开身边的同僚,朝着贾珲请战,好一副悍将风范! 若是说话的时候不打哆嗦就更好了。 “得了吧刘二,我记得当年平叛,你这老小子的千户就是被他魏兔子的左司御率一个冲锋干碎的,要不是你最后走狗屎运把落了单的右司御率指挥使.那个谁来着,你把他生擒活捉了,不然就凭你打的这败仗,高低都得去给皇爷养几天马!” 凤翔卫的都指挥使开始嘲笑起已经官拜龙骧卫都指挥同知的老友刘深起来。 “放你娘的屁!我那是战败吗?那时候是魏兔子玩命突进,老子珍惜兵力变了打法,和龙骧其余几个千户前后夹击消磨左司御率,狗屁被干碎了!” 紧接着就是什么“当时他们比我们人多”啊,“最后老子还是把左司御率全歼了”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幕府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咳咳,噤声!”一直坐在一旁的陆修杰见气氛活跃够了,板起一张脸来朝着上直亲军的将领们呵斥道。 上直亲军的将领们仿佛老鼠见到猫,立马安静了下来。 “先锋官之事就不劳烦刘二叔了,或者说完全不需要先锋官,只需要在这,这,还有这里驻扎兵马,等他们往华清宫冲的时候,将他们截断分而歼之就是.”贾珲捻起手中的小木棍点了沙盘上的几个位置。 “说是东宫六率,其实已经没有六率人马了,他们也养不起,根据情报,他们最多就四率人马说不定都不满编,不过他们的战斗力肯定是比卫所兵强的,大营兵水准吧。”贾珲思索了一下说道。 “另外,予再强调一下,务必要全歼东宫余孽,除恶务尽!” “我等谨遵太尉军令!”包括陆修杰在内的所有上直亲军将领一同朝着贾珲应诺行礼道。 “很好,去准备吧,日落前务必就位”贾珲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木棒放在了沙盘上。 “全歼余孽,除恶务尽!” “全歼余孽,除恶务尽!” 。。。。。。 大雨从下午一直下到入夜。 华清宫中悄无声息,只有那主殿灯火通明。 二圣端坐在檐廊下对弈,谁也没有出声。 诸王待在殿内,焦虑地在殿内踱步,心烦意乱。 这个时候,应该是早早吃完晚膳然后带着妻儿一同去泡温汤才对,但二圣只是叫人草草地送来了一顿简餐,对付对付就吃了。 被困在这里不得外出的诸王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一看到送来的膳食如此简陋,就要发飙,但看到二位圣人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吃完了晚膳,他们也只能耐着火气端起各自的膳食来同样快速的飞快的吃完。 吧嗒! 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瞬间将白龙斩杀,满盘皆输。 “嘶父皇这棋艺真的是越发精湛了.”原本还想继续落子完善自己棋局的皇帝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感慨地说道。 “还行吧,倒是皇帝的棋艺.没多少长进啊”上皇一遍收拾着棋盘上的黑子,一遍一脸浑不在意但语气得意洋洋地朝皇帝说道。 “没办法,儿臣这些年忙的都没怎么下过棋,所以棋艺.” 话一出口,皇帝突然定在了原地。 坏了,说了不该说的了! “嗯?忙怎么了?身为皇帝,又怎么可能清闲下来?你莫不是要当昏君?还是说你在怪朕让你当了皇帝?”这压抑的气氛让上皇也十分的恼火,将手中的棋子扔在了棋盘上,上皇面色不善的看着皇帝。 “这儿臣知错!”皇帝熟练的转变跪姿。 不管怎样,生了气的老爹是不会听你解释的,不然当年大哥也就不用死了. “知错?你有什么错?你没错!错的是朕,真当初就不应该把皇位” 咚! 一朵烟花突然在天空中炸裂,又很快被雨水浇灭 (本章完) 第183章 大雨起祸乱 雨夜之下,雨滴砸在脸上,又痒又疼。 马蹄践踏洼地,泥水四溅飞舞,打湿柳叶,狂风不息。 “妈的,怎么就下雨了呢?咱们还要爬山!要我说就该雨停了再出来” “噤声!” 啪! 一只缠着麻布带的手啪的一声拍在了刚才开口说话的兵卒脑袋上,打了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正要开骂,却发现自家百户正眯着眼打量着自己的脖子,吓得他连忙把到了嘴边的话重新吞回肚里 “还等雨停了再上山,就咱们这不到四千人马,是打得过龙骧啊还是灭得了凤翔啊?怕是打羽林卫都要费一番功夫.” 虽然小兵没骂出声,但百户明显是不想放过他,提溜着他的耳朵就把小兵拽了起来,小声喝骂。 他在发泄心中的恐惧! 虽然他也一门心思的想提自己父亲复仇,身手也很好,不然也不会让他担任百户。 但事实摆在这里,对面至少有近两万人。 他们才不到四千人! “行了,少说两句,留着力气多杀几个贼人不好?”牵着马走过来的千户制止住了百户的行为。 天黑路滑外加下着雨地面太过泥泞,骑马就是等着挨摔。 不过这马也不是用来骑的,是用来搞火牛火马阵的。 他们早就准备好火油了,等到与上直亲军短兵相接,他们就趁机派出火马阵来,一举冲破敌军阵地! 就算冲不破,最起码也能为他们突破防线提供帮助! 大雨与泥泞的山路搞得头一次成建制出山作战的东宫四率人心惶惶,队伍前方的魏辞也十分地不安。 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 魏辞警觉地看着四周,尤其是树冠里,这里是魏辞重点关注的地方 不过很可惜,现在大雨倾盆,本来就不亮堂,而且魏辞也担心点燃火把会被上直亲军发现就没有点,就靠着山上华清宫主殿发出的灯光与斥候一点一点探路缓慢前进着。 好在他们白天的时候就已经潜入进骊山,离华清宫不远,魏辞估摸着以现在的速度,不到不到半个时辰就能摸索到宫门了。 前方的斥候也在艰难的行紧着。 “绑上绳子。” 斥候将一条细绳缠绕在了一棵树上,然后抓着绳头继续前进。 绳子的另一头则是魏辞的亲兵抓着。 “九哥,我总觉得有人在看着咱们” 年轻一些的斥候突然打了个寒颤,有些不安。 “少废话,别自己吓唬自己,雨下这么大,附近也没有岗亭,也就咱们才会摸黑上山吧”九哥自嘲的说道。 想了想,九哥还是决定安慰一下自己的小兄弟。 “不过你也不要太紧张,说不定是什么松鼠啊,枭之类的东” 九哥随手拨开一片草丛,话音戛然而止 一张挂满了水珠的脸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不到两尺的地方,诡异的笑着 看着自己 “.敌.”一股寒流从脚底涌泉直冲天灵盖,终于反应过来地九哥正要大喊敌袭,却不成想被对面那笑着的人一刀割喉,又被一刀刺穿了心脏! 下一个字再也说不出口,只能捂着喉咙不甘的倒在地上,感受着体内的血液慢慢变凉. “啊啊啊!!!”一声惊恐的喊叫声打破了雨夜的宁静,刚刚击杀对手的夜不收一脸愤怒的看向负责解决另一个敌人的自己部下那边。 噗嗤! 长刀最终还是割开了那人的喉咙,夜不收一脸愤怒的将部下踹翻在地,部下也自知理亏,没有反抗安静的爬了起来。 “回去再跟你算账!走!”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夜不收与爬起来的部下一通抽出用油纸包裹着的竹筒来,撕开一头点燃火绳. 嗖—— 咚! 一朵烟花在空中炸开,火药迅速燃烧迅速燃起红色的光芒,又迅速燃烧殆尽,一瞬间照亮了夜空,将整片大地映地血红,仿佛在昭示着,今夜必定血流成河. “不好,暴露了,点燃火把,目标华清宫,全军突击!” 当烟火在空中炸裂的瞬间,魏辞就知道奇袭计划失败了,到底是走漏了风声还是除了内鬼已经无足轻重,现在最重要的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华清宫内,杀掉那该死的老狗和窃国的贼! 连忙朝着身后的队伍大喊,魏辞踩着旁边的树桩上了战马,然后一马当先的朝着最近的火光冲去 。。。。。。 随着烟火炸裂,从半山腰上传来的喊杀声传入华清宫中,刺激着每一个人的心脏。 “开始了啊.”上皇喃喃道。 上皇想起了八年前,似乎也是同一群人裹挟着大儿子向着自己发起了叛逆. “皇皇爷爷,这到底是怎么了?外面外面”性情最像皇帝的皇五子义孝郡王慌了神,这熟悉的喊杀声仿佛把他带回了八年前的那个血腥气冲天的夜晚. 他可不想再做一次那晚的动作了! 上皇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听着行宫外传来的喊杀声,目光迷离 见上皇没有回答,义孝郡王心里就是再惊恐,也只能干着急等着。 皇帝也没有说话,以他的身份说这个实在是.令他有些莫名的自卑. 他也说不上来的那种.莫名其妙的自卑与愧疚。 所以,这种事情让上皇开口就行,至于自己 上皇不问,朕就不开口。 过了好一阵子,上皇这才回过神来,但依旧没有回答义孝郡王的问题。 “承远,来,到皇爷爷这来”上皇带着一丝微笑,朝着躲在一旁一言不发甚至瑟瑟发抖的长子嫡孙,义忠郡王招了招手。 “遵孙儿遵旨!”听见上皇轻柔地语气,义忠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那话语中的不容置疑让他别无选择,只能慢吞吞的挪了过去. 没办法,腿软! 与三叔家的这些个那晚在粪坑里躲了一夜的弟弟们不同,他从头到尾都是跟着自己的母妃端坐在东宫正殿内,等待父亲是成是败的消息的 然而他们娘俩并没有等来父亲的消息,一群上直亲军突然用大炮轰开了东宫的宫墙,见人就杀,那些羸弱无用的阉狗根本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几乎是眨眼的工夫,那群身披铁甲的上直亲军就冲到了大殿外。 知道很多天以后,他才知道那些冲进东宫的上直亲军来自凤翔卫 现在正伴驾二圣西猎的凤翔卫! 母妃自觉大势已去,于是乎取出毒药就要了解了自己与她的性命,可自己却没有勇气赴死,拼命的阻拦母妃往自己嘴里递的毒药,直到那群上直亲军进来. 眼见无法毒死自己,母妃失望的望了自己一眼,温柔慈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了满眼的冷漠与厌恶,将手中的毒药一饮而尽,摔落在地. 自己活了下来,但是原本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自那日起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他从不认为那些侧妃之流还有他们的孩子能够与自己相提并论,分享身为东宫之子的身份! “皇、皇爷爷”宫殿就这么大,很快,义忠就走到了上皇的身边,乖巧的跪了下来。 “不必多礼.来,你我祖孙之间好久没有好好亲近亲近了,皇爷爷一直都想让伱再在皇爷爷的腿上躺着”仿佛想到了什么哀伤的事,上皇眼睛发红。 “这皇、皇爷爷,孙儿已经.已经二十有四,您也.” “快点!!” “是!” 听到上皇的话,义忠本能的想要抗拒,但却被上皇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喝压塌了本能,用最快的速度溜到地板上扔掉大帽,脸朝外侧躺在了上皇的膝盖上. 既然已经躺下来了,对长孙面朝哪里,上皇也没有多计较。 他不敢与上皇对视! 就是这个人,命凤翔卫冲进东宫,并下令诛杀殆尽只留下母妃与自己母子俩的! 虽然他因为这位皇爷爷的命令而得以苟活,迄今为止自己也尽心尽力的陪着他玩爷慈孙孝享受天伦之乐的戏码,但是但是 但是父王与母妃都是因为他而死的啊! “你在抖什么?”一只粗糙的手掌轻轻的拂过他的鬓角,然后放在了自己的发髻上. 照理说自主禅位养尊处优的太上皇的双手不应该粗糙才是,可是他知道,上皇自年轻时至今,一直坚持着每日早晚各练一遍剑法和一遍枪法的! 而这双依旧能够折断人脖子的手停在了自己的发髻上,义忠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恐惧,小声啜泣了起来. “你又在哭什么?是觉得皇爷爷在逼你,还是对你不好?”把弄完了长孙的发髻,又轻轻的拂过他的左脸,捏了捏他的下巴. “你知道,山下造反的,都是些什么人吗?”不断揉搓义忠下巴的两只手指停止不动,又轻微加了点力,捏的侧躺着的义忠下巴生疼! “孙、孙儿不、不知!”强忍着下巴传来的疼痛,义忠颤抖着回答。 “皇爷爷觉得,大孙子你也应该认识下面的那些人,毕竟那么多年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等你看到他们了,没准就反应过来了.”捏了好一会儿,上皇这才松开了捏在长孙下巴上的两根手指。 “不过.皇爷爷现在不想等你看到他们的时候再告诉皇爷爷了” 啪! 皮肤松弛粗糙,却依旧刚劲有力的手突然握住了义忠的下颚,将义忠的脸朝着自己掰了过来,上皇自己也把脸凑到了义忠的面前。 “那是一群.当年东宫的余孽啊!” 轰隆! 殿外雷鸣电闪! 。。。。。。 山路上。 瓢泼大雨砸在盔甲上,洗刷着士兵们身上的鲜血。但是却洗刷不去他们互相的杀意。 在魏辞的带领下,手下三个千户,满编共计三千七百五十名甲士拼了命的朝着那两个仇人所在的行宫冲杀着。 魏辞已经认出前面的是哪部人马了,正是八年前与自己血战皇城的上直亲军指挥使司七卫之首,龙骧! 五千六百披甲精锐! 但是,自己这边也是全员披甲的! 若非他们不停的打造兵器铁甲,不然前阵子贾敬暴毙后钱粮这方面就不会那么吃紧了! 而且前面的龙骧卫好像不足数,竟然只有大概三个千户的人马,与自己这边旗鼓相当。 “魏兔子,来和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对面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暴喝,魏辞一思索,突然面色大喜! 如果是他带队的话 能冲过去! “哈哈哈,这不是当年被老夫打的屁滚尿流的刘二吗?这是屁股上的伤好了,又要来让我给你开个大眼吗!” “魏兔子找死!” 听闻对面的魏辞揭了自己老底。刘深暴怒,抬起手中双锏拍马就朝着魏辞杀了过去! 。。。。。。 黑夜,无月,大雨。 贾珲的幕府内,杨志焦急的在幕府内来回踱步。 关胜林冲二人则是在与贾珲悠哉的品茶。 “将主,我们何时出手?”走的自己都厌烦了,杨志终于忍不住朝着贾珲发问。 “不着急,听动静,龙骧凤翔已经开始和东宫余孽开打了,他们都是与东宫有着血海深仇的,必然会与那些余孽们血战到底的吸溜” 贾珲掀开碗盖,吸溜了一口茶水,闭上双眼开始感受着茶叶的各种滋味,直到将口中的茶水全部咽了下去,贾珲才睁开了双眼。 “安心,龙骧凤翔还有羽林三卫,加起来小两万人了,这要是再被那群头一回打仗的雏儿打穿,那他们也就别叫上直亲军了,改叫断臂亲军好了” “可那.那我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杨志不解,既然凭借上直亲军自己就能歼灭那群余孽,那为什么还要他们朱雀铁骑全副武装的上山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贾珲将手中的茶碗放回桌上,身子往后靠在了放慢了枕头的椅背上,“咱们就是二圣带过来当后手的,以防八年未经战阵的上直亲军阴沟里翻船,这就是命咱们过来的目的。” “呼”背部传来的柔软触感让贾珲因披甲带来的疲劳一扫而空,不由得舒服的呼出一口气来. “安心,除非他们真的被那群余孽干翻,那咱们就去打,可他们撑住了,那就和咱们没关系了,咱们看戏” “报——将主,龙骧卫指挥同知刘深被贼首魏辞所杀,龙骧卫崩溃了!” (本章完) 第184章 雨夜激战 打脸来的太快,以至于贾珲刚刚一脸自得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幕府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雨声与时不时出现的雷声回荡在屋内。 关胜林冲二人端着茶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生怕发出什么响动招惹到贾珲,以免被穿小鞋. “唉不对啊,刘深是指挥同知,再往上还有个指挥使莫宁呐,他去哪了?”贾珲直起了身子,看向了站立在门口的传令兵。 “莫指挥使正率部拦截东宫余孽,但还是让贼首带着一个千户多一些的人马突破了出去,现在应该正在绞杀被拦截下来的两千贼人”传令兵回想了一下自己离开前的战况,朝着贾珲解释道。 打开小地图,贾珲扫了一眼战场,发现确实如刚刚进来的传令兵所说. 这.还真是被打崩了啊 不过还是能看到有一部分人被龙骧卫围住了,并且不断倒下,估摸着再有一刻钟多一点,他们就会被绞杀殆尽 “将主,咱们也准备出手吧!”刚刚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杨志见到贾珲终于开始询问战事,于是松了口气,上前一步朝着贾珲请战。 “废话,招呼弟兄们,抄家伙和老子去平叛呐!” 。。。。。。 “千户死了,千户被射死了!” 一支羽箭正中一名千户的眉心,将他射下马来,重重的摔在地上,龙骧卫的士卒们的士气又一次被打落。 原本因身为上直亲军的骄傲再也不复存在,那个手持弓箭、背负短矛在人群中来去自如的身影仿佛化作心魔,侵入了他们的脑海之中. 龙骧卫的军官们几乎被他射杀殆尽,就连他们的指挥同知也被他用短矛穿心 “挺住,挺住!增员来了!羽林卫就我们身后!”混战中,龙骧卫指挥使莫宁躲在盾牌后面,朝着自己的部下们不停的大喊着,拼尽全力来维持住对东宫余孽的包围。 与刘深不同,他莫宁属于那种靠着裙带关系进入的上直亲军. 他表姐就是当今的上皇后.就是有点远,不过还在五服内。 其实他也是有些本事的,否则也不从京营中脱颖而出,被选入上直亲军。 仕途上也顺风顺水,当今圣上登基后没几年自己也成了龙骧的指挥使。看起来似乎前途无量,可实际上却是他升迁过快,没有与之相配的军功,根基不稳! 可能皇帝是看到了自己的忠心,想把自己培养成如陆爷那样的上直亲军都指挥使,可刘深等人可不管这个,年龄小不小的不要紧,可你总得有配的上官职的功绩吧? 然而他还差了一些。 这也是刘深等人不太服他的原因了。 之所以说不太服,是因为平日里他们对自己也是客客气气的,与其他指挥使无异,可到了如现在这样的战时,却是没几个武将能听自己的! 就比如刘深! 自己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单挑,不要单挑,遇到魏辞要并肩子一起上!他怎么做的?被魏辞几句话就给说上头了,一个人就冲了上去,这下好了,不光自己丢了性命,还连累着龙骧卫士气大跌,军阵崩溃 自己几斤几两没个数吗?忘了八年前是谁干翻的你? 该死的刘深! 远处又传来一声声战马的嘶鸣,躲在盾牌后面的莫宁瞬间大喜。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拖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援军正是把守在宫门外的羽林卫。 虽说他瞧不太上这群也就十六七岁上下小子们的战斗力,但是如今自家龙骧卫都快被昔日的手下败将干爆了,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好,慕容,带着你的兵与老夫突围出去!”魏辞也听到了前方传来的马蹄声,暗道一声不好,当机立断准备抛下被重新聚拢起来的龙骧卫拖住的人马,带着一直紧跟着自己,算是现在东宫最精锐军队的慕容凌的千户突围出去! “啊,魏师,那在后面的弟兄们呢?” 刚刚砍死一个龙骧总旗的慕容凌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骑在马上不停射箭的魏辞。 下意识看了一眼正与龙骧艰难缠斗的两千户袍泽,稍作思索,慕容凌恍然大悟。 不是,我虽然非常非常想报仇,可我也不想抛下袍泽啊! “废什么话!要伱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们已经救不出来了,回头去就他们只会让我等陷在这等死!你的千户最是精锐,快骑上马,与老夫趁着羽林没有列阵之际冲过去,快点!你小子还想不想报仇了!” 见到慕容凌那质疑的目光,另魏辞大为恼火,恼羞成怒的抬起弓来,张弓搭箭指向了一脸挣扎之色的慕容凌。 “.” 一方是与自己朝夕相处十余年的袍泽,一方是杀害了自己父母的老狗 纠结,纠结,纠结! 纠结来纠结去,最后死在纠结里! 回想起身为右清道率千户的父亲,和给小郡主当奶娘的母亲 “所有人,跟着魏师冲出去!”心一横,慕容凌朝着身后的袍泽们大喝一声,然后跳上了马背跟着魏辞超前冲去 抱歉了诸位,我只能做到这了,能冲出去几个就冲出去几个,你们不要怪我 待到兄弟手刃那老狗之后,自会自尽下去跟你们谢罪! “魏辞,你还我爹命来!” 一马当先的一员羽林卫小将带着满腔的仇恨朝着魏辞杀来,举起大枪瞄准了魏辞的咽喉就刺了过去,却被魏辞轻易闪了过去,然后在两匹战马交汇之际,一直张着的弓轻松拨开,在那员小将错愕的目光中被一支羽箭洞穿了他的脖子 “老徐!魏兔子,受死!” 几个落后一步的小将见到袍泽就这么轻易的被魏辞斩杀,心中先是一惊,后勃然大怒,纷纷拍马朝着魏辞杀去. “哈哈,来得好!” 见到七个人朝着自己冲过来,魏辞浑然不惧,反而大笑起来,双手朝后一抓猛地将两把短矛掷了出去,当即击穿了两员小将的盔甲薄弱处,那员手持偃月刀的小将瞬间毙命,另一员小将也被击中了胸口的直身甲中间缝隙中,仿佛被奔马撞到一样痛苦的大叫一声,再也维持不住骑术从而摔下马来. 见状,剩下的五人大惊,随后更是红了眼睛,不再喝骂,专心的朝着那宛若杀神的中年人杀去! “再来!” 魏辞再次从背后抽出两把短矛,轻松地拨开冲在最前方小将的兵器,然后反手一抹,小将脖子上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呲了魏辞一脸! 魏辞不为所动,再次故技重施,左右交替,接连斩杀了骑马朝自己冲过来的三员小将,只剩下了冲在最后,手持枣阳槊本该一往无前却被吓得满脸冷汗的高大小将。 “就这?你们这群小崽子的老子就打不赢老夫,被老夫杀了,如今你们也步了你们老子的后尘.这叫什么?这叫犬父有犬子,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叫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叫.” “啊啊啊!!去死啊!!” 再也忍受不住杀父仇人嘲讽的高大小将再也忍耐不住,双目血红高举枣阳槊,咆哮着就朝魏辞冲了过去 当! 噗呲! 失了心态的高大小将又怎么可能会是老奸巨猾魏辞的对手,两把短矛一前一后被魏辞掷了出去,高大小将刚刚用他那笨重的枣阳槊拨开前一根短矛,后一根瞬间直插入高大小将还未闭合上的嘴里。 短矛尖自口腔进入,刺穿了后脑勺,最后撞在了高大小将的头盔内壁之上,“当”的一声响起! 若是平日里这声音自会传出去很远,引众人瞩目,可周边的喊杀声却掩盖了这清脆的敲击声,就这几个死的轻如鸿毛的羽林小将 。。。。。。 宫内。 大雨伴随着雷电,喊杀声包含着惨叫声落在二圣与诸王的耳中,吓得某些人险些站不稳倒下。 “取孤甲来!”一声突兀而又坚定的声音突然出现,回荡在殿内,诸王连忙朝着某处看去,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二圣也回过头来. “我的也一块取来吧。”默不作声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陈四也发话了。 除了义忠,他之前已经被吓晕了。 “老三老四,别胡闹!”二皇子义康亲王眉头一皱,朝着刚刚出声的三皇子义仁郡王与陈四呵斥道。 “胡闹?胡什么闹?怎么就胡闹了?莫非等那些东宫余孽打进宫来的时候披甲才不叫胡闹?”义仁郡王同样眉头一皱,朝着自己的胞兄反问。 虽非双生子,但意外相似的两张脸同时皱起眉头又对视起来,就好像是照镜子一样。 皇帝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幕竟然有种莫名的喜感 就是老三脸上的伤疤有些碍眼. 见义康亲王摆起架子来教训自己,陈四也来了火气,正要顶他几句,却见义仁郡王朝自己打了个手势 没看懂。 不过结合自己这三哥的行为,他大概是想让自己别说话,由他来的意思吧 想到这,陈四也乐的清闲,闭上嘴与其他几个兄弟一样进入了吃瓜状态。 “放肆!有上直亲军龙骧、凤翔与羽林三卫精锐勇士在,那群乱臣贼子又怎么可能冲上山来!”被胞弟的反问的义康亲王心中起了火气,瞬间被胞弟的忤逆行为激怒,呵斥声越来越大。 “呵呵,那我怎么听得那群贼人离华清宫越来越近了?”义仁郡王冷笑着看着胞兄。 他已经查到了,就是这厮故意给了错情报,这才导致自己破了相的! 自那时起自己就别了一肚子的火,若非母妃可怜,牵着自己与这厮的手让他们兄弟两个互相扶持 他不想让母妃伤心难过,也就只能把怒火憋在心里。 可他天生性子倔,这股怒火是熄不灭的,他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这厮不断的仗着兄长的身份不停呵斥自己而越烧越旺! “你!”说实话现在义康亲王也十分的不安,他也觉得那群乱臣贼子离着自己越来越近了。 可是出于自己大兄的身份,出于二圣的关注,出于旁边几个不知尊卑、不知长幼有序的弟弟们戏谑的目光,他义康亲王今天还必须要把自己的胞弟,皇三子义仁郡王的忤逆行为给压下去! “你怎么敢说这种话?你难道是在怀疑上直亲军的实力吗?你难道是在怀疑皇祖父的治军水准吗!!”义康亲王色厉内敛的朝着义仁郡王大吼道。 “呵,喊得这么流畅,声音也这么大”义仁郡王冷笑着看着因吼叫别的满脸通红的兄长,“这些都是兄长的想法吧?借着教育弟弟的机会拐弯抹角的说出来.” “放肆!你在胡说些什么!” “哎呀呀,兄长恼羞成怒了啊.看来还真被弟弟给说中了,兄长您只说啊,你我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 你也不早点说,你想让弟弟说,那弟弟还会不帮兄长您吗?哪怕是挨一顿板子又怎样?弟弟就是挨板子也要站起来跟着皇祖父说出来了,哪还要兄长憋成这样.呦呦呦,脸都发紫了.” “住口!!!”义康亲王脸色红得发紫,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血管一样,可他内心的惊慌却透过眼睛展露了出来. 到底怎么了?安安心心给自己当狗的陈宁远怎么就突然疯狗似的转过头来咬起自己来了? 不会是当年做的事情被发现了? 不行!这件事情必须马上揭过去,不能让这条疯狗抖搂出来! “皇祖父,你看三弟他” “怎么了?朕也觉得老三小三说的很对啊,朕现在也在怀疑自己的治军能力” 说到老三的时候,上皇瞥了一眼听到自己的称呼而习惯性看过来皇帝 “啊?这这.”上皇竟然站这疯狗而不站自己? 义康亲王心瞬间凉了半截,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不帮自己说话的上皇。 “行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件事就先揭过去,老.小三,去穿上盔甲吧.啊对了,给皇爷爷的甲也带过来!”上皇朝着站起身来的义仁郡王吩咐道。 他又不是聋子,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他又不是听不出来,老早就想要去穿戴铠甲了,就是在这些儿孙面前始终拉不下脸来说穿甲. 万一他们觉得自己贪生怕死,影响老子在他们心中英明神武的形象怎么办? 现在好了,老.小三跳出来了,自己也能名正言顺的武装齐全了! 不过 上皇深深的看了瘫坐在地一脸颓废的老三家二儿子,一脸的不屑。 为了皇位不惜设计让同胞兄弟破了相 真当他老人家什么都不知道? (本章完) 第185章 魏兔子大闹宫门外 行宫另一面的小路上,一支披着各式各样雨披的队伍正以之前魏辞队伍前进的方式,艰难前进着。 队伍也就八百多人的样子,与另外一边的同袍们相比,这八百人的队伍走的就分散的多。 崔鹤牵着自己的战马艰难的在山路上前进着,时不时打量着身旁骑着白马的两个骚人,嘴角抽搐。 太子殿下也就算了,毕竟是被胁迫的 可老杂毛啊,老杂毛,这都什么时候了,这是奇袭啊,你骑匹白马是什么意思?生怕大家不会暴露出去是吧! 虽然自己一伙人已经打定主意反正了,可万一因为你这目标太显眼,让上直亲军的人脑子一热朝这边开炮了怎么办? 我可就在你旁边,跑都没地方跑哦! 之前出发的时候自己也委婉的提醒了一句,结果刚说出口,这老杂毛就好像被踩了尾巴似的开始破口大骂,说“你这狗东西见不得别人好!”、“你怎敢坏了尊卑!”之类的屁话 讲真,若不是打算拿这老杂毛当投名状,身后也跟着六百多铁杆造反分子,自己早就把这老杂毛一刀剁了了事! “崔崔千户,咱们到哪里了?”前方,陈平远突然朝着身后的崔鹤望去。 “呼启禀太子爷,还有大概一刻钟就到华清宫了”崔鹤吐出一口气,望着高处的灯火通明,估摸了一下时间。 “.好。”陈平远点了点头,隐藏在袖子里的手用力的捏了捏那把淬了毒的匕首. 。。。。。。 虽然魏辞开无双似的在羽林卫里杀了个天翻地覆,专找军官杀,将羽林卫的指挥系统打到瘫痪,可好歹也是上直亲军,经历过残酷训练的他们迅速的重新推选出了临时军官,并开始重新聚拢起来恢复战阵. 于是乎原本跟在魏辞身后的慕容凌与他带着的一千多人,就在羽林卫的战阵中陷入了苦战。 不过幸运的是,羽林卫虽然单兵素质比较高,但实战经验不足,等到他们大体上恢复军阵的时候,慕容凌已经带人冲到大后方快冲出去了。 “快,两翼速速包抄过去,别让这群余孽跑了!”侥幸存活下来的一个千户眼见着这群敌军即将冲出羽林卫的军阵,心中一阵急躁,也顾不得魏辞虎视眈眈,亲自举着盾牌朝着两侧开始拼命大喊! “找死!”一直关注着阵中战况的魏辞也发现了这厮,冷笑一声,张弓搭箭就朝着那羽林千户射出了一箭. “放!” 眼睛余光一直注意着魏辞的千户大喜,不枉他以身为饵引诱魏辞攻击! 只见藏在军阵中的弩手们突然举起了强弩,稍作瞄准就朝着魏辞射了过去! 此时魏辞刚刚松开弓弦,右手还未曾碰触到新箭上,现在的他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格挡! 魏辞暗骂一声羽林卫的小子卑鄙无耻,但那些弩箭已经到面前了!魏辞只得扔掉强攻,朝着马的另一侧翻身过去,躲在了马身之后. 玳瑁,兄弟对不住你啊! 噗呲! 弩箭入肉声伴随着战马痛苦的悲鸣钻入了魏辞的耳朵,让他也悲痛万分,这匹战马已经跟了自己十年了,就是当年东宫战败自己如丧家之犬跑路的时候都没有放弃过他,自己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己唯一存世的亲人了! 可现在自己却不得不牺牲掉它! 兄弟,安心的去吧,等老夫提先帝报了仇,扶太子爷上位,老夫就给你烧一百匹母马过去,这样你也不会寂寞! 不过,在这之前. 先让老夫替你报仇啊! “魏辞死了,敌将以死,敌将.咳!” 一根羽箭仿佛长了眼一样正中羽林千户的左眼眶,千户当场毙命! 原本隐约听到什么“敌将死了”之类的话朝着仅剩的千户看去的羽林郎们绝望了,这下子羽林卫再也没有能够指挥的军官了,羽林卫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 其实他们羽林卫和这群东宫余孽一样,都是头一次上战场,各自情况都差不多,甚至他们的身体素质还有武艺配合之类的都更加优秀。 奈何,双方主官的质量相差太大,只一个魏辞就将羽林卫的上至指挥使下到副千户的所有高级军官全部击杀,而副千户之下的百户们只是维持自己的百人与余孽们作战就已经是拼尽全力了,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别人? “稳住,稳住!等龙骧的叔伯们把下面那些余孽杀干净就能来支援我们了!都给我稳住!” 剩下的百户们拼了命的朝着四周高喊着,稳住士气,这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支援尼玛!”一根铁棍眨眼间就砸在了正在高喊的百户脑袋上,百户的声音戛然而止,倒在了地上抽抽了几下,便没了声息,只有鲜血混合着一些白花花的东西顺着他的脑袋流到了地上. 和自己打的时候竟然还敢分心说话,真是不知死活! 羽林卫也就这样了! 又一棍将朝自己杀来的几个羽林郎砸死,慕容凌冷笑一声,朝着那羽林百户的尸体吐了一口唾沫,紧接着又高喝一声,朝着那群将魏师爱马射杀的弩手们杀去. 以他对魏师的了解,魏师一定会不管不顾的替马报了仇才回去冲击宫门,那这样的话,自己也带着手底下的弟兄们往那边和魏师汇合去! 后方,再次重新聚拢起来恢复军阵的龙骧卫,此时也被这些被放弃的困兽们拖住。 也许是哀兵必胜,就算是不能胜,那股爆发出来的求生本能也会让他们的战力提升一大截! 本想用箭雨将他们全都射杀当场的,可这群余孽竟然全员披甲. 该死的贾敬! 没办法,他们也只能放弃了箭雨覆盖,选择了让射手将他们一个一个射杀 而且受限于战场宽度.毕竟是在山道上,他们能攻击到的人数也变的很有限,若非占了一个高位优势,他们几乎就快成了一对一开片了! 而前方传来的阵阵哀嚎声也让他们心急如焚,心乱如麻! 羽林卫的孩子们可都是他们战死的老弟兄家的子侄啊! 自己这些长辈们本应该立即过去救援的,可现在却被他们拖住,只能眼睁睁.只能听着子侄们的哀嚎声痛恨自己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前方却又突然出现了一阵阵欢呼声,怎么回事? “哎,瘦猴,快爬山上去,看看前面出了什么事!”此时正焦躁不已的莫宁也听见了远处传来的欢呼声,心中隐约有些欣喜,连忙派自己的亲兵登高打探一下以确认自己的猜想. 算算这个时间,应该到了. “将主,将主,是朱雀旗,太尉带人来援了!” 瘦猴在大树上欢呼雀跃,听到瘦猴的话,一时间龙骧卫也按捺不住欢呼了起来,顿时士气大增,对这群东宫余孽的攻击更加狂暴了起来 “哈哈哈,万胜,万胜,万胜!弟兄们,别让太尉久等,瞧不上咱们,快点把他们杀干净去与太尉汇合啊!”莫宁仰天大笑。 透过雨幕,一面被水打湿却被火光映照的依旧生动的赤旗不停摆动. 。。。。。。 蹭蹭蹭蹭 一阵整齐的跑步声从远处传来,离宫门越来越近。 魏辞不停挥舞的双枪突然一滞却又突然搭理挥动斩杀了眼前这个想趁自己愣神的工夫偷袭自己的羽林百户后,迅速朝着宫门方向退去。 “快,跟着老夫突出去!”魏辞一遍跑着,一遍朝着仅差自己六七个身位的慕容凌大声高喝! “是!弟兄们,坚持住,跟老子杀出去啊!”慕容凌也同样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整齐的脚步声,他心里也明白了,今日,他们再无机会攻入行宫! 不过,就让老子离宫门再近一些吧! 同样经受过孙志明等东宫旧属们培养的四率士卒们自然也想到了这点。 不过,既然都打到这里了,那就让自己牺牲的再悲壮些吧! 四率士卒们相视一笑,挥舞兵器的动作再次加快,拼了命的朝自家千户以及魏师的方向冲去! 一时间,原本随着援军赶到士气大增的羽林卫竟然被这群开始玩命的东宫余孽们压制,士气再次大跌,没办法,幸存的小军官们只能招呼着部下们退开,他们的命令是不能让东宫余孽哪怕一人到达华清宫门,现在,他们的任务完成了. 看似没损失多少人马,实际上却副千户以上军官全灭损失惨重的羽林卫真的已经尽力了! 太尉带着他的朱雀铁骑来接替他们了。 随着羽林卫且战且退,东宫四率的压力顿时大减,他们也终于能喘口气回复一下了,顺手从胸甲上的暗兜里掏出一块刚好一口能吃下的糖棒含在嘴里,体会着糖浆因体温慢慢融化带来的阵阵香甜,始终绷着脸一路拼杀至此的东宫四率们也漏出了笑容 就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同龄人那样。 很快,幸存下来的四率们迅速的规整队伍,整齐的排列在魏辞与慕容凌的身后,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再一次成为了一群无情的杀戮机器。 面带仇恨的目视着前方同样排列整齐,散发着无尽杀机的军队。 全员身穿赤袍,披着札甲胸甲,双臂戴着细札环臂,腰缠铁片衬棉甲战裙,高举着振翅朱雀战旗军队! 咔哒,咔哒. 一阵马蹄声传来,众人定睛看去,一个高大英武,只披着一件对襟直身鱼鳞甲的身影骑着战马缓缓走了过来。 太尉,上柱国,大司马大将军领兵部尚书衔,左军大都督,光禄大夫,敦煌郡公,贾珲! “呵呵呵,瞧瞧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亲爱的魏师父吗.” 战马停在了对面军队的正中央旗帜处,一阵阴恻恻的声音从那骑着战马的贾太尉口中传了过来。 “呵,我当时谁呢,这不是珲哥儿吗,天可怜见,你我师徒二人分别八年之久,竟是连礼数都忘了,见了为师竟然连马都不下”虽然看到曾经最看好的弟子十分欣喜,可深知贾珲性格的魏辞怎会低头?当即阴阳怪气的怼了回去。 “.啧。”贾珲扫了周围两眼,见到无论是自家还是对面就自己一个骑马的,贾珲觉得不能不合群,也同样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了胡九,让他把战马牵到安全的地方去. 切,果然一点长进都没有,朝人放狠话都要合计半天,见了面话说出后之后被回怼回去,就再也反应不过来怼不回去了! “魏师,既然那晚侥幸逃得性命,跑去别的地方隐居不好吗?偏偏要以卵击石”再次见到熟悉的豁嘴,贾珲一时之间也有些感慨。 “呵呵,不可能的,先帝对老夫恩重如山,甚至还将妻儿托付给老夫,如此信任,老夫又怎能背信弃义” “托妻献子?子我知道,那妻呢?厉太子妃自尽,厉太子的其他侧妃们也被凤翔卫杀了个干净,托个鬼的妻!”听到魏辞所言,贾珲冷笑一声开始嘲讽,“就连那个厉太子的妾室.啊不,妾室都算不上,那个外室出身的什么端妃娘娘又是怎么死的?魏师啊,你能替弟子解惑吗?” 至于魏辞口中的先帝,贾珲只当没听见。 唉,毕竟他们马上就要死了,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自己还真是亚撒西呢. 日行一善(1\/1) “.端妃娘娘见先帝兵败,吞金自尽了。”魏辞面不改色的说道。 “屁,还吞金自尽,那外室明明就是被你魏辞所杀啊!” “.”魏辞沉默不言。 他怎么知道的.不好! 有内鬼! 不,这件事应该就那个庶孽还有几个老兄弟知道,而那几个老兄弟前几年就已经死 是那庶孽说出去的! 那庶孽也是内鬼! 想到这几年费劲心思呕心沥血的准备帮那庶孽反正,结果竟然养出了条白眼狼,魏辞再也无法保持理智,双目通红高喝一声,举起双枪就朝着贾珲杀去! “让为师看看你贾太尉这些年的长进吧!!!” 啧啧,明明都快气死了,竟然还在嘴硬找借口 “呵。”贾珲轻笑一声,同样举起特意准备好的双枪,朝着曾经教导了自己三年双枪的魏辞迎了上去 (本章完) 第186章 贾太尉双枪擒魏辞 师徒二人战在一起,左右开弓,枪花处处,杀机重重! 一招一式有形之动作,皆出于无形之变化。 四方枪尖,双手运使,四面出击,灵活多变! 一片叮叮当当的打斗之声,交战数十回合,均善用双枪的师徒二人一时竟杀得难解难分! 贾珲年富力强,天赋惊人,虽刚到弱冠之年,却已经推陈出新,形成了自己的打法风格,唯快准狠三字,不停的压迫着魏辞,欲要他露出破绽! 魏辞虽年老体衰,但战场厮杀数十年,更是沉浸此道多年,枪术早已脱凡入圣,加上无比丰富的作战经验,就是与贾珲对战也不落下风! 二人战在一起,他们各自的部下也也没闲着,同时怒吼着与对方厮杀起来! 作为当今天下第一等精锐的朱雀铁骑纷纷结成鸳鸯阵与东宫四率撞在了一起,就算是下马步战,他们依旧是天下一等一的精锐,不弱于任何人! 而东宫四率八年来同吃同住,早已默契无比,且有名师指导,自然武艺不凡。再加上早已心存死志,在他们不计代价的疯狂攻击下,朱雀铁骑一时之间竟然被四率拖在原地没有推进半步! 此时的战场中央,这边的贾珲与魏辞也是飞速的你来我往。 魏辞在经过一番搏斗后也恢复了理智,沉住气在较量中寻找着贾珲的弱点,随机应变的双枪周旋于同样甚至更加长一些的双枪之间,耐心十足的他以守为攻在阵前鏖战! 攻速越来越快的贾珲在压迫魏辞让他出现破绽的同时,手中挥洒自如的华丽双枪也是万千变幻。 贾珲的双枪就是学自魏辞的,一招一式之间虽然更加适合自己,但依旧有着魏辞的影子,魏辞这才得以勉强支撑的下去。 从军历经战阵多年的他在阵前也是经验丰富,贾珲的本领明显已经强过了自己,这让魏辞内心变得五味杂陈起来。 既有弟子已经成长到能够开宗立派水准的欣慰,也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复杂,更有与弟子兵戎相见的伤感 锵! “呃!”自左手传来的巨力险些让手中短枪脱手而出,也幸好魏辞反应及时,右手中的短枪突然不要命的朝着贾珲杂乱无章且飞快的挥舞,在一瞬间打断了贾珲的进攻节奏,趁机后退一步,这才得以幸免被贾珲的的短矛削断左手的手筋 “哈,魏师你时常教导弟子作战之时莫要分心,结果自己却险些因为分心遭难”贾珲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轻咬舌尖,直冲颅顶的疼痛瞬间让魏辞从杂乱的心绪脱离出来,恢复理智。 没有回怼贾珲,魏辞重新调整好状态,思索着破局之法 只是 他的力气之前消耗太大,已经有些 必须速战速决! 想到这里,这位老成的虎将变得更加专注,将全身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贾太尉身上。 他的双枪既然不能瞬间战胜对手,先发制人的优势也就荡然无存 那就以伤换伤吧! 见到贾珲突然打了个哈欠,魏辞突然暴起! 管他是不是故意的! 左手袭扰右手击杀,魏辞当即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刺向贾珲面部! 换做常人,定会下意识躲避,最次都是闭眼后仰。 这样就正中魏辞下怀,他右手中的短枪就会伺机而动朝着贾珲心窝刺去! 却见贾珲咧嘴一笑,抬起双矛迎了上去,右手腕一转就要去削魏辞伸过来的左手手筋. 不好! 左手仿佛能感受到那极致锋利的矛锋散发出的锐气,魏辞暗骂一声,立即放弃了左手的攻击,左腿一蹬就立马停下了朝前冲锋的身子,又在贾珲右手变诏划向自己脖子之际双腿蹬地迅速暴退,这才堪堪躲过了贾珲划向自己咽喉的矛锋. “哈!” 贾珲突然朝魏辞方向暴喝一声,顿时震的魏辞耳膜生疼产生一瞬恍惚. 突然寒毛炸起! 下意识的抬起右手的短枪自内向外一拨. 当! “呃!” 情急之下临时起意的格挡又怎能挡住贾太尉的蓄意攻击,右手手腕传来一阵剧痛,右手再也抓握不住枪杆,脱手而去被打落在了地上! 宜将剩勇追穷寇,趁你病要你命! 贾珲怎会是那自大之人?见到连击奏效,当机立断打算扩大战果,趁着魏辞吃痛之际,右手短矛也一击打落了魏辞手中仅剩的一根短枪. 咚! “咳啊!” 一支带着指虎的拳头正中魏辞被铁甲包裹的腹部,可在这重拳之下,魏辞的铁甲宛若无物毫无作用,魏辞顿感五脏六腑绞在了一起,再也没了抽出匕首继续反抗的想法,只能双手捂着腹部趴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呵呵,魏师啊,弟子这套连击,如何?” 贾珲走到了魏辞面前,身子半蹲,有些炫耀似的朝魏辞说着。 “呵咳咳呵.呃.” 魏辞已经没有精力回答贾珲了,再也压制不住刚刚的高强度斗将消耗的脑力,与之前击溃龙骧羽林二位消耗的体力带来的疲惫,再加上刚才贾珲的一记重拳带给五脏六腑的疼痛,魏辞再也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呼”见到魏辞终于趴下了,贾珲也长舒了一口气 刚刚结束的斗将对他来说也是一场消耗相当大的高强度作战了。 倒不是说体力,而是脑力。 耍双枪是要用脑子的! “把他给我绑了,抬着跟我走!”朝着身后一直在戒备四周不让人打扰到这场师徒对决的亲兵们吩咐了一嘴,贾珲双手持握着短矛,朝着前方正在鏖战的人群走去. “魏辞被擒,速速投降!” 贾珲一边走着一遍朝着人群大喊,很快,朱雀铁骑的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自家将主的话,心中一喜,一齐跟着将主朝着对面大喊了起来. “魏辞被擒,速速投降!” “魏辞被擒,速速投降!” “放屁!魏师武功盖世,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猛将,还是贾珲那厮的师父,怎么可能被擒!”听到对面朱雀铁骑的喊话声,慕容凌想都没想就大声反驳了起来。 这群人真是太能打了! 本来他们剩下的八百来人一个照面就没了五六十个,这等军阵对军阵的损失他们刚刚打穿龙骧凤翔二卫的时候都没出现过! 这下好了,不光把他们打穿二卫积攒的士气打掉了,就连他们一心求死带来的那种疯狂也被对面的朱雀铁骑打的停滞下来,甚至都开始被他们反推回去了. 到现在他们已经打的十分艰难了,若是再被什么“魏师被擒”这种假消息唬住,那这仗就只能窝窝囊囊的结束了. “呦呵,听这声,这副小白脸模样,还有这杆熟悉的铁棍.这不是慕容凌嘛!” 自家阵中,听到对面东宫余孽突然窜出来一个千户打扮的人大喊一通,成功吸引到贾珲,让他看了过去 嘿,还是个熟人哩! 东宫右清道率千户慕容澹的儿子慕容凌! 曾经东宫小学堂的扛把子之一,与自己用的俱是重兵器,一来二去的倒也有些交情 也仅仅是有些交情了。 “哎,慕容凌,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 朝着身后的亲兵一招手,贾珲便转回头来朝着慕容凌大喊。 “贾珲,你别想骗到老子!老子”慕容凌话声突然一滞,刚刚是贾珲在说话,而魏师刚刚在和贾珲打,那魏师 慕容凌猛地站直了身子,踮起脚来朝着朱雀铁骑的军阵中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捆猪似的被四脚朝天绑在一根枪杆上,慕容凌定睛望去,然后就绝望了. 魏师真的被擒了. 爹,娘. 孩儿再也没法替你们报仇了 “啊啊啊!!天亡我东宫啊!!!” 慕容凌崩溃的大声叫喊着,扔掉了手中的铁棍,抽出腰间插着的匕首,巨大的力道反手就扎穿了铁札甲的甲片,正中心脏 周围的东宫四率们默不作声的看着远处被生擒活捉的魏师,又低下头看了眼自尽的慕容千户,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再也没有了对生的眷恋。 他们再也没有反正的机会了,自魏师被生擒的那刻起,反贼这个名称就烙在了他们的身上,再也摆脱不掉了. 四率们同样扔掉了兵器,抽出了腰间的匕首,用力的朝心口扎了下去,有些力气小担心扎不透的,选择了抹脖子 朱雀铁骑保持戒备,冷眼旁观,看着这群年纪不大的反贼们接连自尽 。。。。。。 “终于.呼.终于到、到了.咳咳”上山的小路着实难走,快走到华清宫后门的时候,马就再也上不去了,没办法,崔鹤一行人只能抛弃马匹,就连孙志明也没了脾气,也只好下马步行. 可长年累月都只在道观里打坐修道,就连吃饭洗漱都要人来帮忙的孙志明的身子已经虚到一定境界了,区区二十尺的上坡路爬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就在也爬不动了,崔鹤无奈,只好让一个看起来状态不错的部下背上了他,继续前进. 然后没走几步就到了华清宫后门处。 出乎意料,这里竟然没人把手. “崔、崔千户,这后门怎么没有守卫啊?” 一个和崔鹤不太熟的百户有些疑惑的问。 崔鹤瞥了他一眼,这人是孙志明的嫡系. 不对,除了自己的直属百户外,这些人都是孙志明的嫡系! “兴许是前面魏师势如破竹开始攻打宫门,那些贼人把守军都调到前面去增援了吧.” 崔鹤找了个比较合理的理由说了出来,然后又让自己的部下把孙志明放了下来。 “呼呼.”扶着腰大喘气了好一会儿,孙志明这才恢复了精神,转过头来看向崔鹤。 “崔千户,别磨蹭了,呼.哎呦快.快照着照着商量好的计划来.快点咳咳咳.”见崔鹤立在原地不动,孙志明瞬间不爽了起来,老夫费劲气力爬上山来,你倒是在这站着不动磨蹭磨蹭起来了! 对得起老夫对你的栽培嘛! 听到孙志明的话,正扶着膝盖弯着腰舒展筋骨恢复体力的崔鹤愣在了原地,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催催催,催你妈! 赶着去投胎呐! 你这老杂毛爬二十尺就就累的跟条狗似的了,老子这全副武装从山脚走到山顶的,稍微歇歇回复一下体力又能怎么着你? 呸! 但计划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了,只要太子殿下得手,他们就能活下来了! “唯,孙师,我等这就” “少废话咳咳咳.还不快去!”近在咫尺的胜利已经蒙蔽了孙志明的双眼,若真如刚刚崔鹤所言,现在这后门没人把手,那他们就能轻松攻占后门,然后带着他们这八百奇兵冲入华清宫,生擒老狗与伪帝. 哎嘿嘿. “.唯。” 最后一次顺从了孙志明的命令,崔鹤朝着自己的直属百户一挥手,就朝着宫门走去 朝着自己的部下使了个眼色,部下们会意,隐晦的打了个手势说自己知道了。 “爬上去占领宫门,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好让我们杀进去!”崔鹤又装模作样的下着命令。 部下们纷纷应诺,借着有几人纷纷取下缠在身上的绳索与抓钩,系紧做好准备后朝着崔鹤看去。 “三,二,一,扔!” 哗! 只见整整二十条绳索被抛上宫墙,并顺利的卡在了砖缝中,用力拽了几下确认是否抓稳后,他们便有序的爬上了宫墙. 上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轻轻的把武器放在地上然后五体投地趴好! 只见一群同样全副武装的军爷们半蹲在宫墙上,一脸怪异的看着这些跪倒在地的的.东宫小子们。 这些应该就是太尉说的决定投降的小子了吧. 凤翔卫的一个千户一脸复杂的看着这群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小子,说不定自己就曾经手刃过他们其中某人的长辈 算了,既然他们都没皮没脸的投降了,那就这样吧。 朝着自己的部下们打了个手势,部下们纷纷伸手拿走了这些小子们放在地上的兵器,然后翻过身来将兵器递给了身后的同袍,同袍又传给身后的人,就这样,在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的情况下,这些决定反正的东宫小子们全部上了城墙 (本章完) 第187章 太上皇后 眼见部下们都已经上了宫墙,看样子也没有闹出什么动静来,崔鹤顿时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太尉果然还是讲信用的 接下来,就看某家和太子爷的吧! 崔鹤扭头朝着陈平远看了一眼,对方也正巧看向了自己,相视一眼点点头,然后一起将目光转移到了正看着宫门发呆的孙志明 “孙师父,我啊不,孤,孤有一事不解,不知孙师父能否.” 啪! “住嘴!这都什么时候了,殿下怎的还在想那些有的没的!”被打断了美好幻想的孙志明大怒,一巴掌扇的陈平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紧接着就是破口大骂 区区庶孽! 等老夫杀掉老狗与伪帝后,你以为你能活? 你又有什么资格能够越过小爷成为天子的? 啧,果然,这老狗连装都不装了 捂着开始变得红肿发烫脸颊,陈平远冷笑一声,突然抽出了腰间的匕首,抵在了孙志明的咽喉处. 见到太子爷突然暴起挟持了孙师,孙志明的嫡系们大惊,纷纷抄起兵器就要上前将二人围起来. “都别动,不然我杀了他!”陈平远歇斯底里的朝着人群大吼。 “这”剩下的七百人顿时进退两难,这太子爷和首辅孙师对立起来了。 帮助孙师杀掉太子爷是大逆不道弑君,但就这样听之任之放任太子爷施为又有点对不起魏师对自己的恩情,而且还会让自己变成.只会听君王吩咐的奸佞? 几个百户纷纷看向了场上除了孙师和太子爷外权势最大的那个官.崔鹤。 “千、千户大人.”一个百户上前一步,一脸为难的看着崔鹤。 “先别轻举妄动,我上前劝一下太子爷,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矛盾也该等反正之后再说啊!”崔鹤小声朝着那百户抱怨道。 “呃呵呵,那就劳烦千户大人了!”闻言,百户顿时松了口气。 既然崔鹤发话了,那这事就和自己没关系了。 “太子爷,您别激动,可否容我老崔说几句话?” 崔鹤双手离开了兵器,张着手指缓缓的朝着二人走来。 “别、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他!崔鹤,别和我说你不知道这老狗平日里是怎么对我的,今日大业即成,到了我和这老狗算总账的时候了!”陈平远一边颤抖着,一边朝崔鹤大吼。 唉.这演技太过浮夸,用力过猛了啊. 崔鹤在心中吐槽着,但还是缓缓地走向二人. “哼,庶孽就是庶孽,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老夫就该在杀你那不知廉耻的外室娘的时候连带着掐死你,再带着小爷杀出城!”孙志明冷哼一声,一脸怨毒的看着陈平远左脸的红肿。 嚯,演技差成这样了还没发现不对劲,不愧是你啊 “好好好,算账好啊,算账好啊,孙师您也别激动,别激动手!” 离着孙志明还有五步远的时候,崔鹤突然暴起,抽出腰刀一刀打掉了孙志明悄悄抽出来的小弩,又一刀柄嗑在了一脸不敢置信的孙志明的后脑勺上将其击昏过去,又趁着他扑倒在地之前一肩膀将他扛了起来 “愣着作甚,跑啊!” 一巴掌甩在了还在愣神的陈平远肩膀上,崔鹤扛着孙志明头也不回的全力冲向宫门 “啊,哦哦!” 被崔鹤突然暴起惊到的陈平远这才如梦方醒,跟着崔鹤狂奔了起来,恨不得爹妈.不对,恨不得娘亲多给自己生两条腿出来! “妈的,崔鹤这狗日的也叛变了,杀了他!” 几个百户就是再迟钝也看出来这崔鹤和太子是一伙的了,纷纷恼羞成怒抄起兵器就朝着二人三人追去! “开门啊,开门啊!这位是先太子血脉是皇家的人啊!!” 艰难的躲过了一支射向自己的羽箭,崔鹤见宫门还没有打开,顿时心急如焚,心一横朝着宫墙上开始大喊大叫! “指挥使,可要开门?”一个凤翔千户转过头来朝着自家指挥使问道。 “这”指挥使有些犹豫 虽说当年漏掉城墙下面的这个叫陈平远的严格来讲并不是他们凤翔卫的错,而是绣衣的疏忽,他们没有注意到厉太子竟然还有外室跟外室子 但是,他们终究是没有完成当年上皇交代给他们让东宫鸡犬不留的诏令. “指挥使,当年之事已经结束了,而且下面这人毕竟是皇家血脉!”见到指挥使沉默不语,身旁的指挥同知就知道自家指挥使的摇摆不定容易纠结的老毛病又犯了。 若非这位是仁孝文皇后的侄子,上皇的老表 “是了,这毕竟是皇家的血脉,来人,给我把那些反贼压制过去!再开条门缝让他们钻进来!老李,这事你去办吧。”指挥使朝着身旁的指挥同知说道。 你办事,我放心! “唯!” 李同知抱拳应诺,带着自己的亲兵就开宫门去了 。。。。。。 雨停了。 太阳也划破了漫漫长夜,照耀在了这篇雨水与血水混杂着的山上. 持续了一整晚的喊杀声也终于停歇,随着最后一个东宫四率的士卒被龙骧从一个树洞里找到,如其他找到的残兵一样,降了就带走,不降就杀了。 后门外的七百来人也被凤翔卫包抄,一个都没走脱,全都被凤翔卫指挥使斩杀殆尽。 这困扰了大齐整整八年的东宫谋逆事件,终于结束了。 与几乎所有的谋逆事件一样,虽然东宫失败了,但对于大齐依旧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只是大齐如今海晏河清盛极一时,二圣临朝散发出的光辉将这些阴暗的东西遮挡了起来. 可就算再怎么遮挡,这事就在那里,谁也无法忽视 他只是蛰伏了下来,终有一天会再次爆发出来 华清宫,正殿。 一夜未曾合眼,二圣深感疲惫,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见了见几人。 魏辞,孙志明,陈平远以及崔鹤。 现在魏辞之下官职最大的军官就是他了。 贾珲也早就沐浴更衣收拾好了仪表,身穿大红朱雀纹织金窄袖圆领袍端坐在二圣身后,与诸王坐在一起。 上皇无神的盯着跪在殿外少年,那依稀有着一些长子面容的脸庞让他思绪万千 太像了! 身旁的皇帝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大侄子。 皇帝觉得在庭院里的这个名唤陈平远的少年,比这个阴沉着脸的嫡亲大侄子陈承远更像自己的大哥. 出去那些气质、穿着还有其他零零散散的东西,只说长相,陈平远就好像大哥复生了一样! 有意思. “你孩子,你是叫平远吗?”上皇显然也早就发现了这点,此时他的声音充满了.愧疚? “罪人正是陈平远!”陈平远听到前方上皇问话,连忙趴下五体投地回答道。 在眼前这个用奇怪眼神打量自己的老头真正表态前,自己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有一线生机能活下去! “平远.平远好,好名字.那.你的母亲生母,对,生母是”上皇有些语无伦次。 他现在的心情实在是太复杂了! “罪人的娘亲早在八年前就被.被魏师.魏辞所杀!” 听到上皇提到了自己的娘亲,陈平远的眼睛唰的一下就红了,什么小心,什么谨慎,统统扔掉! “上皇,当年罪人与娘亲本本分分的住在北平城的小院里,平日里甚至连门都不出,吃喝用度只靠那靠先太子拨付”既然已经豁出去了,那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吧! 想到这,陈平远如倒豆子似的开始朝着二圣诉说着他们娘俩的一生. “啧,好惨.” 陈四一脸唏嘘的朝着坐在旁边的贾珲感慨着。 “唉看着自己的亲娘被人杀死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为母报仇,反而要一脸恭敬热情的叫杀母仇人师父,还整整叫了八年.”贾珲长叹了一口气 换成自己,无论怎样都做不到像陈平远这样的. 要么当场就和魏辞血拼哪怕被一招秒掉,要么忍辱负重在这八年时间里寻找一切机会弄死魏辞. 嘶. 这么一想,这陈平远还真是.废啊 八年,整整八年啊! 八年都没攒出一套亲信班底出来,临到造反要逃命了,这才借着机会勾搭上了崔鹤,而在此之前,听李三十娘说,这位爷甚至连尝试都没尝试过 “嘶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谨慎啊.”听到贾珲的介绍,陈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不过看在大家都流淌着太祖太宗还有上皇的血脉的份上,还是用个褒义词来形容吧。 “哎,刚才一直想问,你这怎么穿上甲了?”贾珲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左右,发现场上也就皇三子义仁、陈四还有皇七子义廉身上着甲。 “这之前我们听见喊杀声都快到宫门口了,以防万一,我们仨就穿上甲胄随时准备迎敌了。” “义仁郡王啊”打量了一下身穿甲胄气势十足的陈三,贾珲觉得有些怪异 不是他穿甲怪,而是怎么说呢 嗯?这陈二怎么一脸憋屈呢? 哎! 贾珲灵光一闪。 “这哥俩闹矛盾了?”贾珲小声问道。 “是啊是啊,你不知道,当时都快打起来了.”说着说着就聊到八卦了,陈四一扫平日里的正经形象开始兴致勃勃的和贾珲说起了当时的情景. “上皇后娘.” “让开!” 啪! 咚! 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听到殿外的嘈杂声,上皇身子一颤. “梓潼.” “在哪里,在哪里?我那苦命的孙儿在哪里!” 一个老妇被几个姑姑搀扶着走进了殿内,包括贾珲在内的所有人连忙跪倒在地。 “儿臣\/孙儿\/臣给上皇后请安!” “快起来,快起来!三郎,三郎!” “哎,儿臣在呐!”皇帝连忙从地上蹦了起来,一路小跑到老妇身边,代替一个姑姑扶住了自己的娘亲. “母后,儿臣来了。”皇帝轻声细语的朝着上皇后说道,生怕吵到了她。 “好三郎,本宫听闻你大哥还有一子在世间,还造反了?三郎,这事可是真的?”终于扶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上皇后激动万分,连忙朝着皇帝确认事情的真假。 “正是如此,母后,大哥却有一子在世,如今他就在.” “什么?果真如此!我苦命的儿啊,我苦命的孙儿啊!”听见皇帝亲口确认的事情的真伪,上皇后再也忍受不住,捻着手帕哭了起来 “母后莫哭,母后莫哭,再哭,眼睛又要疼好久!大哥的小儿子现在正在院子里跪着呢,可别让.” “什么?在院子里跪着?”上皇后突然停止了啼哭,愣在了原地。 皇帝暗道一声不好! “完了,完了,我又要少一个孙儿了”上皇后说完就要晕倒在地,皇帝连忙扶好一同坐在了地板上就开始劝。 “不不不,母后,没人要杀他,真的没人要杀他啊,现在就是问问话而已,我那侄儿也是个苦命的啊” “当真!”上皇后突然伸手抓住了皇帝领子将自己拽了起来,用她那苍白空洞的双眼凝视着她早就看不见的三儿子 仔细一看. 嗯? 怎的连一滴泪都没有! 啧啧,又被母后骗了呢 不过对于被母亲骗这件事,皇帝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母后早年就是一个比较活泼的性子,平日里常常戏耍他们这些做子女的,并以此为乐。 不然也不会和父皇玩到一起去,恩爱这么多年. 而自八年前那一夜之后,母后就是连笑容都消失了。 如今再次被骗到,这证明了什么?这不就是说母后的心病正在逐渐好转嘛! 是因为平远这小子? 啧,看来是必须要保下他的命了 想到这里,皇帝连忙朝着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上皇讨一个承诺。 “当真,绝对当真!父皇,母后都要晕过去了,儿臣求您了,您就说句话吧!”皇帝一脸焦急的看着上皇。 啧,你小子! 上皇瞪了把麻烦踢到自己身上的皇帝一眼,扶着地板站了起来,几个王爷要上前扶一把,却被上皇一把打走了他们伸过来的爪子,缓缓的走到了上皇后的身边。 (本章完) 第188章 选个死法吧 “梓潼,平远是大哥儿的血脉,是我的孙子.” 上皇凑到了上皇后耳旁,轻声细语的说道。 没办法,他实在是无法在自己发妻的面前硬气起来。 八个孩子,六男二女。 有二子二女早夭,只剩下了四个孩子活到成年,但大儿子作乱的那一夜后,就只剩下皇帝他一人了。 长子自尽,次子因挑拨离间致使长子下定决心作乱被自己刺死,而四子却是被东宫六率屠灭满门 八个嫡子女,仅剩三子,也就是皇帝一个人了。 他,实在是对不起这位与自己相伴一生的发妻 呼. 成了,这小子的命保住了。 皇帝长舒一口气,转过头来看向庭院处,那个强装镇定的少年。 “哎,平远,还不快过来给你皇爷爷皇祖母请安!” “啊!”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惊得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直到一旁屁股中箭只能趴在地上的崔鹤拍了他大腿一下这才惊醒,连忙用尽最大的声音朝着上皇夫妇颤抖地喊着 “孙、孙儿平远,拜见皇祖父,皇祖母!”又稍微侧了侧身,“侄儿拜见圣上!” 此时,孙志明曾经教导给他的一些礼仪全都被他抛之脑后了,现在就一个字,诚! 心诚! “哈哈,好好好!”皇帝拂须大笑。 没想到时隔八年有填了一个皇侄,还是大哥那一脉的,这真是命运无常啊! “哎,快快快,平远,快来皇祖母这里!”上皇后这次是真正激动的落泪了,一把将扶着自己的老头推开,上皇一个不慎摔了个屁股蹲,但没有丝毫恼怒,只是一脸乐呵的看着发妻抱着自己这个失而复得的小孙子哭天抢地的 “母后,太医嘱咐您不能多哭啊!” “无妨,不碍事的,今日本宫心里高兴,管他劳什子御医的!” “嘿嘿嘿” 祖孙三代突然变的其乐融融起来,倒是显得端坐在旁边的八位王爷还有贾珲等随行官员.哦对,贾珲等随行官员本就是外人. 倒是显得端坐在旁边的八位王爷成了外人了. “臣恭贺上皇、上皇后祖孙相认!” 关键时刻,还是要老臣出马,上直亲军都指挥使陆修杰站了起来,推金山倒玉柱吧嗒一下跪倒在地,得到提醒的大伙这才如梦方醒,带着诸王与诸臣纷纷朝着眼前上皇夫妇与皇帝大声贺喜起来. “臣呸.儿臣恭贺父皇母后” “孙儿恭贺皇祖父皇祖母.” “哈哈哈哈,赏,都赏,今儿朕高兴,朕又有一个大孙子了!哈哈哈哈!”上皇在不知什么时候钻过去的戴权扶了起来,大手一挥就是十几万两银子撒了出去,这下子,在场的众人越发兴奋了,好话更是不要钱似的朝外喷洒 “呃” 殿内传来的吵闹声终于吵醒了被打晕的孙志明。 茫然的挺起身子来看了一眼,正要转头打量一下周围,一股剧烈的疼痛突然从后脑勺传来,将他彻底疼醒了! “呃啊!” “嗯?” 时不时转头关注一下庭院的贾珲也发现孙志明醒了过来,于是走出了大殿,背着手缓缓地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了下来 “哎呀,这不是孙大学士嘛,几年不见,还活着呢。”被贾珲的举动吸引过来的皇帝等人也发现了孙志明这个贼首之一醒了,于是乎纷纷安静了下来。 “呃老夫不服!贾贾珲,老夫是被你安插间谍偷袭才输的,老夫不服,有种和老夫堂堂正正,真刀真枪的比上一场啊!” 哪怕距上次见面已经过了整整八年,但孙志明还是一眼就认出来眼前的大汉到底是谁了。 贾代善那老狗的孙子! 贾恩侯的庶子! “咳咳咳咳,别他妈咳放屁了,就你那九流的指挥咳咳水准,再来十个都咳.都打不过他!” 旁边同样趴在地上的魏辞也早就醒了过来,只不过腹部传来的阵痛让他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孙志明狠狠的瞪了魏辞一眼,却只换回来几声冷笑。 “你瞪我也没用咳咳.老子咳.老子被珲哥儿四十个回合打打翻,军队也咳咳也被朱雀铁骑咳.一个照面打崩了,你以为你是谁?咳咳说实话,若不是崔鹤这小子需要投名状把你抓过来,你早就被后门的伏兵打死在乱军之中了!”魏辞一点情面都不留,句句朝着孙志明心窝子里扎。 旁边屁股上还插着一支羽箭的崔鹤尴尬的嘿嘿一笑. “你笑个屁!” 贾珲朝着崔鹤笑骂一句,转头再次看着孙志明。 “孙学士,可有想过今日?” “哼,贾珲,先帝对你恩重如山,为何要阻挡我等拨乱反正!你和你爹都是白眼狼,白瞎了先帝对你们的万千恩德!” 听到孙志明开始语无伦次的话,贾珲失去了和这人交谈的兴趣,这人已经疯魔了。 “上皇,圣上,此二人该如何处置?”贾珲抱拳朝着二圣请旨。 “孙逆千刀万剐,至于魏辞.”对于孙志明的判决,上皇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给他定下了,但轮到魏辞,上皇却有些挣扎. 这是当年自己亲自给大郎培养的将才啊. “唉”上皇长叹了一口气,“给他个体面吧。”说罢,上皇站起了身,牵起上皇后与陈平远的手,离开了大殿. 。。。。。。 骊山内不知何处,一片山清水秀之地。 “魏师,这地方如何?有山有水的,依我看,倒是个建阴宅的好地方” 贾珲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脸肯定的说道。 “.” 听着周围呼啸的风声,魏辞无力的叹了口气. 天风地. 算了,反正老夫现在自成九族,葬在哪都一个样 “罢了,不走了,就这吧。” “成,那就这了。” 既然宅主都点头了,那就这吧。 有山有水,有树林,除了风大了点外,贾珲觉得都不错 几个亲兵拿上铲子等工具去刨坑去了,几个气喘吁吁的小阉也终于缓了过来,从抬着的箱子里取出几张木盘出来,一一摆上了一些东西,放到了魏辞面前。 “嗯,还真是瞧得起老夫。白绫,匕首,毒药.鹤顶红?毒酒,这是.弓弦?” 魏辞将木盘中的事物一一辨认出来,一脸诧异的看向贾珲。 “珲哥儿,难不成都要老夫来一遍?” “您多虑了,再怎么说您都是教导我怎么使双枪的先生,我怎么可能如此丧尽天良呢?”贾珲一脸无辜的看着魏辞。 “啧难说。” 腹部再次隐隐作痛,沉闷的咳嗽了几下,魏辞哇的一下吐出来一滩夹杂着碎肉块的黑血 那一拳太带劲了! “魏师,选一个吧。”贾珲见天已大亮,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他想要回去睡觉. “这样啊”魏辞点了点头,确实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孩子,“这弓弦怎么个死法?” “弓弦啊,与白绫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不似白绫有一种阴柔气,这弓弦啊,正适合你我这样的沙场悍将,会带给人一种.战死沙场的感觉!强烈推荐!”听见魏辞的问题,贾珲顿时来了兴趣,顺手从木盘里拿出弓弦来,开始缠绕在手上 “嗯,那就这个吧,对了,把那壶毒酒给老夫拿过来,老夫喝完了再‘战死沙场’!” “没问题!” 小事,贾珲朝着小阉使了个眼色,小阉会意,连忙走到盛着酒壶的木盘前,当着魏辞的面就要把旁边放着的毒药倒进酒里 “哎哎哎,等会儿等会儿,闹了半天这毒酒还要现配啊!”贾珲还以为毒酒和毒药是单独的两项,谁成想竟然是一套的 “嘿嘿,太尉,奴婢这不是想着您师徒二人再喝顿酒叙叙旧,所以就没提前混到一起去,下酒菜奴婢都给您带过来了!” 小阉朝着贾珲嘿嘿一笑,连忙站起身来跑到木箱边上打开了最下面的一层,贾珲探头看去 烧鸡,手抓羊排,黄瓜拌猪头肉,五香蚕豆. 嘿,你别说,还挺下酒的! “啧,你有心了,不过我这魏师父五脏六腑受损,怕是吃不成了。” 这个叫刘德的小子也是个人才。 “罢了,你们拿去纷纷吃了吧,某家记住你了。” 打发走了十分欣喜的刘德等小阉,贾珲亲手端起酒壶,斟满了一杯酒,又将酒壶递给了被解开了绳子的魏辞。 “多余的话,弟子也就不多说了,最后就再敬您一杯酒吧。”朝着魏辞一举杯,贾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啧啧,竟然是汾酒。 “成王败寇罢了,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魏辞显然也不想多说话了,同样举起酒壶朝着贾珲一举,嘴直接含住了酒壶就开始奋力的吸入,尤觉不过瘾,于是揭开了壶盖让壶嘴朝上顿顿顿一通牛饮,一滴都没能撒出来。 一壶上号的山西汾酒就这样被魏辞祸祸干净了。 酒液入腹,烧的腹中火热无比,让魏辞不禁咳嗽了出来。 “咳咳咳呼.这就是汾酒?也不怎么样嘛,依我看,还是咱北平的二锅头带劲!”魏辞嘴硬道。 “屁话,二锅头哪有汾酒好喝,魏师你舌头是不是有毛病啊!” 趁着魏辞喝酒的时候,已经站起来走到他身后的贾珲皱着眉头反驳道。 “你舌头才有问题呢,哼,汾酒就是没老夫在北平喝的二锅头好喝!” 尤其是先帝当年买下来专门给咱们东宫六率老弟兄喝的那个二锅头作坊,那产的酒可真是 哎,那酒是什么味的来着? 嘣! 。。。。。。 天圣七年七月初二夜,有东宫余孽趁二圣巡幸华清宫之际,夜袭谋反,却不知他们早已走漏风声,被二圣将计就计,以上直亲军龙骧、凤翔、羽林与太尉之朱雀铁骑将东宫余孽共四千人围困歼灭在山道上,生擒贼首,原东宫左司御率指挥使魏辞与原东宫詹事府左春坊大学士孙志明二人。 孙志明当场被判凌可惜只剐了三千冒头就断了气,完全没有到规定的至少三千六百刀。而魏辞则被太尉用弓弦勒死在了骊山深处 另外,上直亲军还成功救出被二人挟持长达八年的厉太子孽子一人。 具小道消息称,孙志明之所以没有撑到三千六百刀,就是因为这位厉太子的孽子亲手剐了他两百多刀,手艺太生,这才没能让后来接手了的凌迟师傅剐到数的。 由于这位凌迟师傅自始至终没有被惩罚,所以这道小道消息大概率是真的! “才二百二十刀就吓晕过去了?” 走在下山的路上,贾珲与陈四走在台阶上闲聊。 “才二百二十刀?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陈四一脸怪异的看着身旁的好友。 “本来就是啊,杀母之仇无需多言,那两人虐待他这么多年,听说前两个月又被孙志明硬生生打断了胳膊,前几天才堪堪养好,甚至昨天晚上还挨了他一巴掌,我看他陈平远脸都肿了,嘴角甚至都差点被打破,就这样了才剐了他两百二十刀,啧”说着说着,贾珲也不得不佩服陈平远的耐性. “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啊。”突然感到身后来了个人,贾珲立马改了口风。 “说啊,太尉无需避讳孤,没事,孤可不是那种背地里算计人的那种腌臜东西”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声音就知道,是皇三子义仁郡王了。 “原来是王爷啊不,马上就要改成大王了”贾珲朝着身后的义仁一拱手算是见了礼。 由于之前在华清宫里的表现,上皇觉得这个破了相甚至还瘸了条腿的三孙子.啧.三小子的反应很合自己胃口,正好皇帝也想弥补一下义仁再也无法竞争皇位的遗憾,于是二圣决定,在回长安等云瑜等西南军的将领们献酋之后,就见他加封为亲王。 “嘿,王爷也好,大王也罢,也就那么回事吧,再怎么样,孤这条腿也就这幅德行了。”义仁失落的叹了口气,突然就没了交谈下去的动力。 “罢了,太尉和小四你们聊,孤走了。” 朝着二人拱了拱手,义仁唉声叹气的坐上了身后一直备着的步撵,被他的亲兵抬着下山去了。 望着远去的义仁,贾珲与陈四对视一眼,满脸的疑惑. “他这.什么意思?” “大概是想和咱们示好,但自己被自己的话打击到自闭,然后没了说下去的兴致就走了?” 感谢五棵松中心和书友的打赏,非常感谢! (本章完) 第189章 仗义疏财琮哥哥 “凭什么你当将军,我们只能当小兵!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可是平阳侯!” “哼,我爹是郡公!” “我、我、我祖父是安庆侯!” 一群年纪也就十岁上下的小少年们正聚在一起玩排兵布阵的游戏,就是这游戏玩着玩着就容易变成一对一菜鸡互啄。 不过好在有各家的亲兵家将看着,家长们也都很放心,在场的都是勋贵将门的子弟,打打闹闹的也是常事,还能今早培养一下配合还有战友情之类的东西。 磕磕碰碰的在所难免,不过只要不出现什么大伤,比如骨折、破相之类的,家长们也都会一笑了之。 今天的游戏,小伙伴们轮到贾琮做东了。 虽然贾琮只是个庶子,但国侯的庶子和七品县令的庶子肯定是不一样的,更别提这个庶子的哥哥还是当朝太尉了,凭这几个身份,贾琮就是在一些侯爵和伯爵家嫡子面前也不落下风。 毕竟他们的家世正在衰落,可贾家的权势不出意外还能如日中天般繁荣至少一个甲子. 于是乎,在跟着二圣西猎的途中,贾琮也成功结识了各家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一大群小伙伴。 贾琏自然也是,他可是正儿八经的嫡子,未来承袭荣国府的人! 不过毕竟已经大了,自然不会和他的小伙伴们去玩那些幼稚的东西,他们不知从哪淘换来了许许多多大人们社交时玩的一些,诸如捶丸、投壶之类的玩具,把自己打扮成了大人模样,喝着从各自老爹的珍藏里顺出来的茶叶,装模作样的开始品茗下棋. “切,那有什么可炫耀的?我家老太爷是荣国公,我家老爷是荣侯,我大哥是敦煌郡公,还是太尉!”人群最中央,贾琮一脸得意的抬着脑袋,下巴都快与眼睛横成一条线了。 “可是.那也不能总你当将军吧!而且,凭什么伱一直当官军,我们就只能当蒙兀人被你打啊!” “就是就是,凭什么啊!” “我们也想当官军!” 站在贾琮对面的就是平阳侯的儿子张奕了,此时他赫然一副领袖的样子,带领着自己这派的小伙伴对着贾琮发出抗议! “唉好吧好吧,那就你们当一次官军,我们当一次蒙兀人吧”贾琮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啊,真的吗?”张奕瞬间将对贾琮一直霸占着官军身份的不满抛之脑后,随即一脸激动的看着仿佛受了大委屈似的的贾琮。 “唉自然是真的.”贾琮再次叹气,可还没等张奕跳起来和自己人炫耀呢,“唉本来想着好不容易轮到哥哥我做东了,我还用自己的月例特意求咳咳咳.请大嫂给兄弟们烤了只羊吃,唉” 什么,烤全羊! 众人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看向了不停唉声叹气的贾琮哥哥 贾琮哥哥为了招待我等,竟然.竟然烤了一整只羊! 小伙伴们看贾琮的眼神逐渐从惊讶变为的有些敬仰? 倒不是他们吃不起烤全羊,大人们在招待这群小崽子的时候也因为他们年纪小就亏待了他们,饭菜依旧丰盛。 可这群小崽子们还没到识货的年纪. 能跟着家里大人跟着二圣西猎,这群小崽子肯定都是吃过见过的主,但是! 他们也早就吃惯酒席了,酒席用料再怎么名贵他们也只觉是稀松平常. 但烤全羊就不一样了,越发讲究体面的勋贵将门是不会在家里搞这个的 他们没见过这种做法,记忆中也大多都是被切成块切成条切成片反正就是没见过这种整个烤的羊肉. 所以,当一只烤的金黄不停冒油散发出一阵阵浓郁烤肉香的烤全羊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在这群小崽子的心里,那不是吃的司空见惯的酒席菜能比的。 尤其他们还在西猎队伍中看到了一些引人向往的场景. 一个个大将军坦着布满伤疤的胸膛,围坐在架着烤全羊的火堆旁边,高举着酒碗饮酒高歌,唱累了用小刀割肉吃,吃倦了再端起酒碗豪饮,饮饱了再接着欢唱 这大概就是大丈夫的模样了吧! “这”张奕与自己这边的小伙伴们顿时陷入了自责之中 不穿衣服端着碗,围着烤全羊边吃边唱歌,这可是他们这群小伙伴最向往的事情! 平日里,大家伙来家里吃饭,自己想让厨房烤全羊给大家吃结果却遭到了家里老太太和太太们的反对,说什么不体面 哼! 不就是因为羊肉太贵吗? 前几天酒席上区区一盘羊肉就已经顶自己半个月的月例了,整只羊那还了得? 可是可是 可是贾琮哥哥竟然这般义气,居然散尽家财为弟兄们准备了一整只烤全羊. 我竟然,竟然竟然只为了区区一个游戏身份就与如此义薄云天仗义疏财的琮哥哥急眼,我真是,真是. 嘤—— 。。。。。。 “.对,乞巧节还是要办的谁说就迎姐儿一人?隔壁姑奶奶家的黛玉、史家的湘云她们几个小姐妹,还有王家哎,这王家会不会来啊” 李纨院子的正房内,郡公夫人正在处理家中俗务。 尤其是临近乞巧节,由于大家跟着二圣西猎所以院里族人的缘故,他们亲近的几家人一合计,干脆就在一起办吧。 负责组织今年乞巧节事务的任务,自然而然就交给了稚嫩的郡公夫人。 所以这段时间,李纨也忙碌了起来。 “夫人,王家隔壁二太太和咱们家的关系那么差,王家也不一定会来了吧?”李纨的贴身丫鬟素云也跟在李纨身边忙前忙后的,在听到夫人的问题时,她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可王家的凤姐儿可是和咱们琏哥儿有婚约的,那王子腾你也知道,是个会钻营的,又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和老爷亲近的机会.”李纨用笔杆顶着自己的下巴,有些发愁 “可二太太毕竟是王家老爷的亲妹妹啊.”素云还是觉得王家不太可能会过来 “算了,王家来不来的都备上吧,反正也要多准备东西备用,就当是多备点了。”李纨歪了歪脑袋,还是决定当王家要来吧。 反正也多花不了几个钱。 将自己的意思写在纸上,等一下送去长安荣国府的大管家韦柒那里,他自会去采买。 写完最后一个字,李纨这才松了一口气,将笔随意的仍在了笔洗里,李纨闭上双眼两手交叉在一起奋力往上一伸,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呼,今日份的俗务都处理完了. 重新瘫倒在贵妃榻上,端起茶杯,李纨开始看着素云收拾小茶几上的东西发呆,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朝着素云开口。 “是了,素云啊,话说你和胡九的亲事.” 噔! 被自家小姐说到自己的婚事,素云的脸颊一下子变得通红,害羞了起来。 “夫、夫人.” “夫人,不好了夫人!琮少爷还有各家的哥儿们发疯了!” 。。。。。。 李纨疯了一样在门廊中飞快的朝着后院疾走着,如今已经顾不得礼仪了! 老亲同僚们放心的把各家的孩子送到府上玩,可结果呢? 发疯了! 这让郡公府日后还怎么在大齐混下去? “夫人,夫人慢点!” “慢?我怎么可能慢下来!”李纨满脸焦急的朝后面喊叫。 我还嫌不够快呢! 想到这里,李纨再次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哈哈哈哈,你们这是哈哈放下!都把手上的东西放下,站成一排,嘿嘿嘿.老九,快,去各家通知一下让他们爹过来看看热闹!”在听到后院里传来的那阵豪迈大笑声的一瞬间李纨突然就安心了许多 呼,既然老爷还在嘲笑他们,那他们就没多大事. 嗯?老爷回来了? 心里正想着,李纨也终于到了通往后院的小门处 “参见夫人!”见李纨走了过来,一直在门外守着的亲兵连忙单膝跪倒朝着李纨行礼。 “免礼,十七,里面是什么情况?怎么说疯了呢?”李纨朝着十七摆了摆手让他站起来,然后问道。 十七也算是从小跟着贾珲的亲兵了,已与家臣无异,与胡九、十一等人一样都是允许在后宅中行走的家将。 “疯了?没有啊,夫人何出此言?”十七一脸疑惑。 “嗯?可刚刚喜鹊急呼呼到我院里说孩子们疯了啊?”听到十七的话,李纨同样有些疑惑 “喜鹊?啊,那就怪不得了,夫人,喜鹊您也是知道的,就是喜欢夸大一些事情.”听到刚刚是自家那大嘴巴倒霉妹妹喜鹊传音,十七顿时就明白过来。 “喜鹊.是啊,喜鹊.倒是我小题大做了”李纨这才反映了过来,有些自嘲的说道。 “不不不,夫人,您这是关心则乱,都是喜鹊的问题,要不是她没跟您说清楚还夸大其词,也就没这回事了,您放心,今晚上回去我就揍她!”十七连忙拍着胸脯朝着自家主母保证道。 “罢了罢了,也是喜鹊着急了,说的稍微严重了些,是我反应过激,与她无关,我还要多谢她过来通报呢!这样,前几日金陵那边新往家里送来了一批绸缎,你让喜鹊去挑一块喜欢的料子,拿回去做身衣裳吧。”李纨摆了摆手,把这件事揭过了。 “这小的替小妹拜谢夫人!”十七连忙再次半跪朝着李纨拜谢。 “对了,说了这么多差点略过去,里面到底怎么了?”再次听到院里的嘈杂声,李纨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抬脚就要进后院,却被十七及时的拦了下来。 “别别别,夫人,将主说了不让您进去.”十七连忙解释道,但又见李纨不停还要硬闯,十七再次解释起来,“夫人,您真的不能进去啊,里面二十几个小子全都脱光了!” 。。。。。。 “啧啧,你看看你这小肚子,”贾珲像个怪叔叔一样嬉笑着用指头弹了弹张奕肉乎乎的小肚子,“呦呵,小肚子还挺结实,小子,平日里好东西没少吃啊!” “嗯~太尉”张奕一脸害羞的捂着肚子往后退了几步,低着头不敢看贾珲。 “嘿” 贾珲咧着嘴笑了一声,激的二十几个小少年同时打了个寒颤。 “我觉得这天也不算热啊,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怎的都脱了衣服了?”贾珲扫视了这群小子一圈,一眼就找到了貌似.不,一定是罪魁祸首的贾琮。 此刻他正悄默声的往人群后面躲,一看心里就有鬼! “来,琮哥儿,你过来,来啊,你躲什么啊,过来!” 贾珲的语气稍微严厉了一点,贾琮就连忙从队伍末尾连忙跑了过来,低着不敢看贾珲。 “琮哥儿,来,说说吧。”贾珲做到了石墩上,笑着看着贾琮一丝不挂的贾琮。 “跟跟大哥你们学的.”贾琮的话声若蚊蝇。 “什么?大声点。” “跟大哥你们学的!”贾琮豁出去了,几乎用喊的音量朝着贾珲重复了一句,然后一脸倔强的看着贾珲,但是很快又羞涩的低下了头。 “放屁,某家什么时候吃饭不穿衣服.咳咳,连小衣(合裆短裤)都不穿的!”贾珲略微有点心虚. 在青楼里自然是不穿的,但也不至于这般不着片缕,小衣还是一直穿在身上的。 “就是.就是就是之前咱们在路上的时候,晚上太尉你和其他各家的哥哥们喝酒吃肉的时候不都脱了衣服嘛!”张奕见到义薄云天仗义疏财琮哥哥被刁难,暗骂一声自己的懦弱,下定决心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反驳道。 “啊?”贾珲一脸疑惑,“那是因为吃羊肉滴答的油水会弄脏赐服,而且我们那只是把外面袍子还有中衣脱了,下面的裤子还穿在身上呐!嗯,不对!” 嗅! 贾珲突然从烤全羊的肉香中闻到了另一股熟悉的味道 “琮哥儿,来,到大哥身边来.”贾珲依旧轻声细语的朝着贾琮说道,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贾琮吓得一个寒颤,但又不得不做,只能用鞋底摩擦着石板路蹭到了贾珲身前。 贾珲这次仔细的看了看贾琮害羞通红的小脸.通红 屁咧,什么害羞的通红啊,这分明是喝了酒醉的! 不,甚至都不是害羞,是醉酒醉地抬不起头来了! 小兔崽子小小年纪都敢偷酒喝了,好胆! 抱歉抱歉,昨天晚上忘记发出来了,现在才发现… (本章完) 第190章 爱的教育 “啊啊啊!大哥我啊!我错了!” “姐夫,姐夫放过啊!呜呜啊啊!!” “呜呜.娘啊!!” 前院的小广场上,几个小子正趴在长登上,光着腚被亲兵打着板子。 一群小子他们的周围,面带恐惧的看着自家的弟兄被打板子,但他们咬紧牙关,坚强的不让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来 “打,都给我用力打!十七,你小子没吃饭吗?用力啊!” “唯!喝啊!” 啪! “嗷嗷嗷!!!” 贾琮猛地从长凳上弹了起来,又无力的趴了下去. 贾珲惬意的躺在椅子上,看着这群小子被打板子实在是莫名的有些愉悦? 不知怎的,他突然回想起了当年在皇宫里一群小伙伴们被上皇打板子的经历。 想必,上皇当时的感觉和自己现在应该.一样愉悦吧? “啊啊啊!我想回家,太太啊!!” 人群中的一个小子终于被十七刚刚凶残的一棍子彻底吓哭了。 “住嘴!哭什么哭,琮哥哥正在为了我们受苦,你怎么有脸哭的!”队伍最前方,小胖子张奕一脸愤恨的转过头来骂了那哭了的小子一句,然后又猛地转回头去看着正在被黑恶势力摧残的义薄云天琮哥哥,狠狠地攥紧拳头. 一整只羊果然很贵,竟然连太尉都舍不得烤整只吃,只能通过打琮哥哥板子解恨! 想到这里,小胖子一脸愤恨的瞪了贾珲一眼,却被敏锐的贾珲发现了。 “呦呵,小胖子还挺讲义气,那某家就成全你,十七,来,让琮哥儿下来歇歇,让这小胖子上去替他琮兄弟挨几板子!” “啊?不不不,我不玩了,我不玩了!!呜啊啊啊!!”听见自己竟然要替贾琮挨板子,从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小胖子顿时就被吓哭了,但没用,十七挥了挥手让部下连人带凳子把贾琮抬走,然后自己亲自换上了一条新长凳,一脸坏笑的朝着小胖子伸出了魔爪 “将主,平阳侯和几个侯爷伯爷来了!”胡九小跑着来到了贾珲身边通报。 “来了,快带他们过来吧。”贾珲朝着胡九吩咐了一句,又朝着十七打了个手势让他先别打。 毕竟场地转移到了前院的小广场上,几个勋贵们大步快走绕过了影壁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群抱着衣服光着腚的小崽子们 “太尉,我等来迟,还请赎罪!”平阳侯带着所有到场的勋贵朝着贾珲抱拳行礼。 “啊,平阳侯来了,快,都坐下吧,胡九,上茶!” 贾珲连忙还礼,然后张罗着让他们坐了下来。 “谢太尉” “老爷,救命啊老爷我不想挨板子啊,哇啊啊啊!” “爹,救救孩儿啊!” 几个小崽子终于见到了父亲,再也无法保持坚强,“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太尉这.我儿为何不着片缕啊?”没有管自家的小崽子,几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推出平阳侯来当口舌。 “啧,伱问问你儿子吧”贾珲尝试了好几次,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唯,”见太尉都这么说了,平阳侯也只能转过身去,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家的小胖子,“奕儿,莫怕,告诉爹,你们为何为何不穿衣服?” “老爷,孩儿都是跟你们学的啊,吃饭的时候把衣服”小胖子委屈巴巴的朝着自家老爹解释着。 “胡说八道,老子吃饭什么时候脱过衣服!”平阳侯吓得连忙跳了起来反驳道。 妈的,就刚才一瞬间的工夫,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变了,若是这件事处理不好,别说自己的名声了,自家的名声那也会立马声名狼藉! “明明就是啊,老爷你们在潼关的时候不久脱了衣服围在一起吃烤全羊吗?”小胖子明亮清澈却有些发红的眼睛有些委屈的看着自家老爹。 “老爷,你们那个时候和几位叔伯们不就是这样的吗?我都看到好几次了!不穿衣服端着碗喝酒,然后围着烤全羊边吃边唱歌,这难道不是烤全羊的吃法嘛!”小胖子越说越硬气,最后一脸倔强的与自家老爹对视。 “嗤,哈哈哈哈!!” 贾珲再也忍不住,拍着大腿疯狂大笑了起来! 小胖子的这说法,无论听几次都能让他笑到肚子疼 “你在说什么啊,孩子,那个缺心眼会这么吃.嘶.”旁边一个勋贵一脸呆滞的看着小胖子喃喃道,但回忆了一下这次西猎一路上吃烤全羊的场景. 这小胖子说的好像也没什么差错. 因为大伙好像每次吃都是这个场景,也难怪这群小子会这么认为 不对! 就算是这样的话,也不至于打板子啊! “啊,你们说这个啊,他们喝酒了。” 先前闻到从贾琮身上传来的酒味后,贾珲大怒,小小年纪竟然敢偷酒喝,好大的胆子! 影响肠胃功能、影响大脑发育、影响蛋蛋发育甚至会影响免疫功能! 打!吃肉脱衣服还能说一句小孩子玩的花,可喝酒那就要命了! 必须往死里打,让他们长长记性! 不过 在这之前,要知道他们从那里搞来的酒! 于是乎,贾琮就遭殃了。 其他小孩子都是别人家的不好打,可贾琮不一样,贾琮啊,可是他贾珲的手足兄弟啊! 再说了,喝成这样本来就该打一顿,而且听其他几个小崽子说,这场局还是贾琮攒的 不打你打谁? 起初,贾琮还是比较硬气的,一副“任你怎么打我,我都不会出卖兄弟”的样子 然后贾珲就成全了他。 几棍子下去,贾琮就嗷嗷开始哭了,就在这时,两个让贾珲意想不到的小子走了出来,主动自首,让险些就把他们两个供出来的贾琮保全了义薄云天琮哥哥这个好名头. 这两个人贾珲都挺熟的 一个叫李绍,一个叫牛显。 前者是李纨的亲弟弟,也就是贾珲的小舅子。 后者是贾珲的老兄弟牛昭的亲弟弟. 见到二人主动投案自首,贾珲十分的欣慰,并大力夸赞了他们几句. 然后立马翻脸把他们绑在了长凳上亲手拿打了他们几板子,打的他们嚎啕大哭。 七八岁的年纪竟然敢偷酒喝,反了天了! 在被打了几板子后,他们两个不出意外的把所有事情,连带着前几天不小心把贾珲心爱的一个钧窑紫斑碗打碎的事也一并招了。 气的贾珲又打了李绍好几板子! 他总算懂当初老泰山捧着他心爱的哥窑瓷痛苦时的感受了。 两人哽咽着,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出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前几日,他们一帮小伙伴们终于轮到去贾琮那边玩了, 贾琮从小就不受老爹贾赦重视,甚至可以说是无视,偶尔管上一回还总是非打即骂的。也就是被近些年被贾珲接过来养,性子这才慢慢开朗了起来,但依旧没几个朋友。 直到最近跟着贾珲伴驾二圣西猎,贾琮这才结交到了一群同龄的好友,他十分的珍惜这些友谊。 于是乎,贾琮就打算使出浑身解数把小伙伴们招待好了! 为此,贾琮找到了在西猎前他唯二的两个朋友来商量对策。 李绍,牛显。 前者经常来家里找他姐姐,也就是自己的嫂子玩。而后者则是牛昭大哥带来的,也算是经常来,一来二去的也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 在对他们二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后,作为狗头军师的李绍就献上了自己的想法 不穿衣服端着碗喝酒,然后围着烤全羊用小刀割肉边吃边唱歌。 如此美妙的主意令贾琮茅塞顿开欣喜若狂,当即决定就这么干! 烤全羊咬咬牙用自己的月例应该能办妥,可是 酒呢? 李绍一听这还不好办?牛显的哥哥牛昭就是个爱酒之人,只要有他府邸的地方就不愁没有好酒,去酒窖偷.顺几坛子不就行了? 听到这个计划,牛显吓得一个机灵差点没叫出声来,他哥哥什么性子他还不知道?别看他一副莽夫的样子,可心里明镜似的,记性尤其好,哪座府邸藏了哪些酒心里门清,若是他从南方回来发现酒窖里少了几坛酒. 嘶—— 想到这,牛显就想拒绝,但是面前两兄弟那期盼的目光着实令他说不出口,也就哭丧着脸应承了下来 可就算这样他也不敢从酒窖顺酒,没办法,只能斥巨资从大街上的酒馆里买。 就这,他也有些担心掌柜的不卖给他,只是谎称家里大人想尝尝长安的好酒,但大人要待客所以抽不开身,只能让他一个孩子来打酒了. 听到这小子的外地口音,热情的掌柜立马给他打了好几种老长安的名酒,并叮嘱了喝法,不过由于牛显太过紧张,一条也没记住. 酒拿到了,可怎么带进郡公府去? 李绍苦思冥想了半个时辰,终于想出了个法子. 来郡公府当天用竹筒分开装吧,说是牛显的嫂子特意给他们这群小兄弟熬得绿豆汤. 事情的起因经过以及作案手法全部清晰明了,贾珲也在他们的指认下找到了这几个被他们见势不妙悄默声藏起来的,全部见了底的竹筒. 还有他那钧窑紫斑碗的残躯! 啪! “哎呀,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呜啊啊!!” “该打,该打!小小年纪好的不学你学喝酒,老子打不死你!” 平阳侯挥舞着板子虎虎生风,啪的一声打在了小胖子的腚上,疼的小胖子玩了命的求饶。 旁边好几条长凳上同样趴着几个小子,同样被他们的老子打的哭爹喊娘的. 这会儿的工夫,陆续又有好几个勋贵武将进了郡公府,在听过太尉的解释与赔礼道歉后,怒火中烧的他们领了一根水火棍,提溜着自家的小子扔在了长凳上,劈头盖脸的就开始攻击自家小子的臀 。。。。。。 哭嚎声在郡公府前院从大中午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终于,在最后一个小子被他老子打完板子抬回家后,郡公府也终于清净了下来。 几个勋贵本想叫上贾珲去喝一杯的,但被贾琮哥仨闹得兴致全无的贾珲还是婉拒了他们。 丢人啊! 这群小崽子去的前几家都好好的,都全须全尾的回家了,可到了自己家呢?虽说是三个小王八蛋整了个大活,但是但是这毕竟是在自己家发生的事情,还害的这么些小崽子喝醉了酒挨了一顿打,实在是太丢人了! 贾珲决定这几天就不出门了 “唉丢人啊.” 晚上,贾珲正与李纨娘俩吃着晚饭。 这几日贾赦陪着老太太正沐浴斋戒,打算去大慈恩寺烧香拜佛,临近晚饭前贾珲去给他们请了安之后就跑回来了。 无他,全是素菜。 小衙内躺在摇摇车上正吃着切得大小适中的一段黄瓜,将将冒头的小牙啃的正香。 李纨本是想问一下前日东宫余孽的叛乱来着,可看到自家老爷连擦伤都没有且没事人一样回来了,再加上那三个小子做的孽让她心烦意乱,也就没在餐桌上问。 贾太尉也没觉得那场叛乱有什么好说的,此刻他正朝着郡公夫人唉声叹气的抱怨. “是啊.老亲同僚们信任咱们,把小孩子放在咱们家里玩上一天,却不成想竟然被那三个小兔崽子整了个大活,最要命的是,竟然敢买酒喝!”李纨现在的兴致也不高。 牛显已经被送回家去了,等待他的将是他嫂子爱的鞭挞。 至于义薄云天仗义疏财贾琮哥哥和净出馊主意的狗头军师李绍,他们现在正在床上趴着呢。 “唉父亲母亲把绍哥儿托付给妾身照顾一段时日,结果却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说到自己这几年新得的这个弟弟,李纨越想越气,“老爷,妾身觉得你刚才打的着实轻了,应该打断他两条腿让他长长记性才是,不该就这样打三十板子了事啊!” “嚯,你们真是亲姐弟吗?” “正因为是亲姐弟,那妾身这个当长姐的就应该担起责任才是,不行,老爷,妾身还是气不过去,澹儿你先照看着,妾身去把那小子腿打断!” “别别别,夫人息怒,息怒啊,绍哥儿罪不至此啊!” 贾珲好说歹说才把李纨的气劝消了大半,终于把小舅子的两条狗腿给保住了. 拿捏! 这下子,贾珲就是再气不过李绍那小子,既然自己嘴上已经原谅他了,那就不能对他在进行什么物理伤害了 至于其他的嘛 贾珲记得最近长安国子监到了开新一届的启蒙班的时候了。 本想着让这群傻小子趁着西猎这段时间最后再轻松的玩一阵子,不过他们既然这么闲 我看这三个傻小子也到了该上刑上学的年纪了 嗯,赶明儿去不,这几天自己不能出去,还是让胡九去打听一下吧! (本章完) 第191章 西北来的消息 叛乱带来的影响不能说没有,只能说 嗯?发生叛乱了?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晚上满打满算五个时辰,其中将近三个时辰是在围杀敌军,上至贼首下至打杂的辅兵,除了一些被二圣下旨宽恕的人外被一网打尽,并被杀了个干净。 朝廷和贾珲之所以这么重视,主要是这群人是东宫余孽,为首的是一些前东宫死忠,最关键的是他们挟持了厉太子的一个孽子当大旗,这些才是麻烦的地方。 不过,由于提早发现并且联系上了其中的二五仔们,这致使此次东宫余孽的情报单方面对朝廷透明,这才将叛乱规模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并快速地,没有顾虑地将其消灭。 只是对上直亲军来说,这场叛乱就没那么友好了。 他们没料到魏辞怎么比八年前更猛了,并且有目的的将龙骧、羽林二卫的指挥人员一一狙杀。 虽然看上去两卫损失的人员并不多,但实际上,两卫已经是伤筋动骨的状态了。 高级军官所剩无几,几乎全灭! 但这两卫上直亲军确是必须要尽快恢复过来的,所以,从各边镇征调军官进入上直亲军就成了军方的头等大事。 一时间,最先得到消息的大量随行伴驾,甚至是周边一圈军镇卫所的中层军官们开始疯了一样的走关系,而作为武将之首的太尉,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他们的首要目标。 正当他们准备争先恐后地给太尉府上送礼时,却发现敦煌郡公府闭门谢客了。 “老爷,门外的毕竟是老爷您的旧部还有曾经的同僚,就这样闭门不见会不会”大清早的,郡公府外面再次被军官们堵了大门,听着哪怕在自己院子里都能隐约听到的求见声,李纨有些担心。 “说了不见就是不见,再说了,上直亲军的人事是我能插手的吗?别看我和上直亲军的那些指挥使都指挥使的关系很好,但对于上直亲军的人事任免,那可一直是握在上皇手里的。”将黄灿灿的小米粥用勺子刮进嘴里咽了下去,贾珲擦了擦嘴朝着李纨解释着。 “你想啊,钱是皇家出的,粮是皇家出的,住的是皇宫里的校场,浑身的武备也都是内廷造的,就连那些加入上直亲军前还没老婆的,”贾珲右手握拳砸在了左手上,“那些每年被放出宫的二十五岁姑娘也是优先赐婚给他们的,你说,钱粮、住房、武备还有老婆皇家统统包圆,五军都督府和兵部就连一文钱都没出,凭什么插手进上直亲军的人事任免去?” 说完,贾珲又夹起一个包子来一口咬了上去. “这确实是这个道理.”李纨今天也开了眼界了。 右手捻着勺子轻轻的搅合着小米粥,李纨还是有些担心会伤了旧部同僚们的心。 “那老爷,咱们就真的一点表示都没有?倒不是稀罕他们送的礼,就是担心老爷你这样绝情会不会”李纨担心的说道。 “唔我明白夫人的意思,”将口中的包子残渣咽了下去,“他们毕竟是我的旧部同僚,其中不少人在我初如军营时还关照过我,不过就像我之前说的,五军都督府确实插不进上直亲军的任免去.” “可是妾身听说,上皇要从各边军抽调一部分武将加入上直亲军,所以让五军都督府先拟出一份名单出来.”李纨说出昨日去挨家挨户道歉时,与各家夫人闲聊时听到的传闻。 “呵,胡咧咧,我这个五军都督府正牌的左军大都督都不知道这事.” 将漱口的清茶含进嘴里漱了漱口吐掉,贾珲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选拔标准说出来。 “这次算是二圣同时选拔吧,上皇自然是属意咱们边军和老漕工的,可圣上的意思是,他想让他的嫡系江南备倭军也一并参加。 上皇心情好也就准了,原因伱也知道,就不多说了。所以,商量到最后,二圣打算用类似武举的法子来选拔新军官.” “什么?武举?可上直亲军不都是看忠诚而不是看能力吗?”李纨有些诧异。 “所以说是只让边军、老漕工还有江南备倭军参考啊,边军是上皇的嫡系,备倭军是圣上的嫡系,而老漕工是大齐的嫡系,你说,这要是还不够忠诚,那还有哪些人是忠诚的?是蒙兀人?女真人?西南土司?还是高原上的那些大喇嘛?” “也是.”李纨自知自己刚刚犯蠢了。 “嗯,毕竟是选千户到指挥使这些高级军官的,所以武艺就不是最看重的了,那些军略啊,排兵布阵之类的才是这次选拔最看重的,除此之外,战功也是很重要的一点,相同成绩下,军功大的那个自然是更站优势。” 贾珲将擦嘴的湿巾仍在了铜盆里,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又转身看向李纨。 “行了,多余的也就不说了,就这么些。我就不见他们了,回头你让十七他们出府悄默声的和他们说清楚,切记,悄默声的,不要大张旗鼓。 然后再让他们去找长安城的那些武馆之类的地方,去让那些武师教教他们武举的科目,再画画重点。 他们这群糙汉我最是清楚不过了,平日里和蒙兀人拼的是谁更狠更不要命,全都是经验派的,对这些军略之类的理论薄弱的可以,让他们这些天多学学这些,等江南备倭军的人到了长安,也就差不多到选拔的时间了。” 大齐虽有武举,但大多数的武进士们都是被选为某城的守备,或是某地卫所的指挥使,当然,更好的选择是进入京营,只有极少数人选择去排外,尤其是排他们这些走武举路线混行伍的九边。久而久之,武举出身的武将们也基本不会去混边军了。 倒不是这些武进士们职业素养低,主要是边军们信奉以刀把子说话,以军功升迁,最是看不起这些只是练练武,读读兵书就升到百户千户去的武进士们了。 所以,他们自然也不会去了解那些武举的项目,贾珲自然是要让他们去武馆里了解一下的 毕竟,贾珲自己也从未了解过武举要考些什么. 。。。。。。 虽说大门被堵了,但贾珲还是有方法不露踪迹的离开府邸的. 比如说地道。 从院子里的某个角落钻了进去,刚好就能通到外面某座宅子内,坐上一顶比较朴素的轿子,就连身边的亲兵也没让胡九他们跟着,而是选了一些朱雀铁骑的将士。 一通伪装下来,往太尉府前进的一路上也总算没被人认出来 太尉府。 闷在轿子里一刻钟的贾珲终于来到了他的节堂内,他最是怕热了,而五军都督府的小吏们也都知道这件事,于是在入了夏后,小厨房里每天都会备上几桶酸梅汤。 一方面是供给贾太尉饮用,另一方面也算是给都督府属官们的一项夏季福利。 “呼舒坦”饮下一大口冰镇过的酸梅汤,贾珲仿佛没了骨头似的瘫在交椅上. 夏天是贾珲一年中最难熬的季节。 “大都督,这是今日的文书” 见到大都督如往常一样舒服的倚靠在交椅上后,旁边的小吏也知道是时候了,于是上前一步,将文书放在了堂案上。 必须要趁着大都督恢复了状态但没有舒服到睡过去的这个时间点提醒大都督一下,不然大都督是真的会睡到午时才起来的! 偏偏叫又叫不醒,叫醒了还有很大的起床气,自己的老邻居就是这样,差点被被吵醒的大都督一刀砍在身上 “嗯?是小花啊.” “这大都督,小的都快奔四的人了,这个小字也太”听到大都督对自己的称谓,花姓小吏一脸苦涩. “谁让你长得够嫩呢.闲话少说,今天都有什么大事送来了?”贾珲伸了伸懒腰,这才坐正了身子,伸出手取来了一摞文书. “回大都督,今日国内无甚大事,倒是安息都护府那边传来了一些消息.” 花姓小吏恭敬的朝着贾珲说着,手也没闲着,将一封封着印漆的文书递给了贾珲。 “都护府啊.”贾珲一下子来了精神,从袖子的暗袋里掏出自己的拆信刀,撬开了印漆,贾珲逐字逐句的开始看着这封来自安西的文书. “嗯?一群自称塞尔柱突厥,实际上却蓝眼珠绿眼珠还一副胡人样子的回回说要来.朝见天子?” 塞尔柱突厥.奥斯曼帝国? 呵,塞尔柱杂胡啊 苏丹都不姓阿史那,算什么突厥? “突厥?大都督,这年头竟然还有突厥?”小吏一脸震惊的看着贾珲,他一直以为突厥与匈奴柔然之类的曾经草原霸主都消亡了呢! “有啊,回鹘人身上就有突厥的血脉,而且安西再往西,像是钦察人就是突厥的一支.”贾珲回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大概是.这样吧。 反正上辈子是这样的,这辈子不确定,但既然那群塞尔柱杂胡都知道突厥,那应该和上辈子没什么两样吧 “不过,实际上突厥和匈奴啊,柔然啊,鲜卑啊,蒙兀啊这些北方草原的游牧人没什么两样,他们长得应该和我们相似才对,不可能是一副杂胡长相的”贾珲仔细阅读着都护府的文书,一边朝着小吏解释道。 “那这些塞尔柱人是冒充突厥了?”小吏问道。 “冒充到不至于,安西以西遍布着许许多多的操突厥语部落,这个塞尔柱身上应该也有突厥的血脉,但是肯定不是正儿八经的突厥人就是了.” “原来如此.那.他们朝见天子的请求是应还是不应呢?”小吏大概了解了,点了点头,有些不确定的朝着贾珲问道。 “同意,人家既然是以使团的形式过来的,那就是客,在他们漏出恶意之前那就是要热情招待的客人,发放通关文牒吧。” “唯!”小吏应诺,提起笔来开始书写准许塞尔柱使团进入玉门关的通关文书 都护府毕竟是军管区,是由贾珲做主的。等进了玉门关,那就是鸿胪寺还有礼部的事情了。 这种有模板的标准文书小吏几乎是信手掂来,很快就写了出来,等最后一点墨迹干涸,小吏将文书恭敬的递给了贾珲。 贾珲接过文书,大致看了一眼,确认没有错误后,盖上了大印。 这个东西倒不用马上发出去,毕竟好几千里路呢,早半天晚半天发出都误不了事,将文书放在了桌子的一侧,贾珲继续看起都护府的文书来. 嚯,还是查干巴日发来的. 西边的土尔扈特被准噶尔打崩了,不过那些罗刹人却被土尔扈特击败,得以喘息。 鉴于东西两方的战斗力,土尔扈特开始准备西迁,为此,土尔扈特希望大齐能够提供一批武器物资,他们可以用金银还有战马牛羊来换购 嘶.麻烦了. 这和贾珲的中亚战略不符啊 这几代准噶尔汗的能力都不错,几代人积累下来,他们的崛起已成定局。为此,贾珲制定了放血策略,扶持围绕在准噶尔周围的敌对势力,轮番与准噶尔作战,以此消耗他们的实力。 其中,土尔扈特的实力在大齐扶持的势力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贾珲的战略效果显着,本来有着东进还有南下意图的准噶尔部被这些敌对势力拖住手脚,大大缓解了大齐在西北的防卫压力,但是! 根据查干巴日的情报,准噶尔好像点出了“任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策略,专门抓着土尔扈特打,至于周围丢点地就就丢点地吧,以后再拿回来就是。 结果也不言而喻,土尔扈特被打崩了. “唉头疼啊.”贾珲扶额。 给吧,土尔扈特就要西迁了,单一个钦察人根本不会是准噶尔的对手,而罗刹人也不可能和准噶尔在这里死耗,西北的防卫压力必然大增. 不给吧,万一土尔扈特被打死了怎么办?见到狗没了价值就扔掉,大齐以后还怎么收狗 各种可能性轮番出现在贾珲的脑海中,这下他头更疼了。 算了,这种事还是扔给二圣去烦恼吧,他就是一臣子,干嘛要操皇帝的心? (本章完) 第192章 乞巧 西北准噶尔的事情还是需要二圣来决定的,不过起码最近几年是不会有什么摩擦发生。 土尔扈特不会就这样放弃祖传的草场,在拿到大齐的援助之后,肯定是要最后和准噶尔再碰一下的,打赢了就待在原地,打输了才会顺势西迁。 准噶尔也会耗费上几年的工夫来消化新的来的地盘,然后被那些小部落吃下去的土地也要收回来,再加上土尔扈特走了,还有钦察人与准噶尔开片,这样算下来,没有六七年时间,准噶尔是不会与大齐产生什么摩擦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大齐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贾珲想了想,开始亲自提笔来写了一些军令,发往安息都护府. 。。。。。。 七月初七,乞巧节。 乞巧节的由来还是蛮多的,就是去翰林院问那些几十年的老翰林,他们也不一定会把这个节日的所有由来都说清楚。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乞巧节已经成为大齐的法定节假日之一的事情。 这是女儿家们的节日。 有些可惜,跟着大房来的贾家姑娘也就迎春一个,二房的几个孩子全都在洛阳荣国府,这等热闹也就和探春无缘了 不过迎春倒也不会孤独就是了,毕竟,黛玉、湘云还有史家的几个姑娘,甚至王熙凤都过来了 幸好多备了些物件。 虽说乞巧节的重要仪式都在晚上,但白天也是有很多有趣的活动的. 女儿家的有趣活动。 不过有些项目贾珲也玩的很尽兴 “快快快,二丫头,快把盒子拿过来,我找到个大的!” 院墙角落里,贾珲一脸兴奋的朝着迎春招手让她过来。 “来来了”小脸有些发白的迎春有些不安的走到了大哥身边,将手中的小盒子递给了他,然后连忙用双手捂住眼睛,想看又不敢看的时不时往贾珲的手边上探头看去 “哈哈,瞧瞧,二丫头,你看,大不大!”手上一番操作后,贾珲一脸兴奋的举起了小木盒子朝着迎春展示,吓得迎春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不过,迎春还是看到了小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一只小蜘蛛。 喜蛛应巧。 蛮早的时候就诞生的一种习俗,七夕这天,女儿家们会活捉一些小蜘蛛放在小盒中。 七月七日,各捉蜘蛛于小盒中,至晓开;视蛛网稀密以为得巧之侯。密者言巧多,稀者言巧少。 就是苦了蜘蛛了。 活动挺有趣的,不过女儿家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怕虫子,迎春尤其怕,于是乎,迎春破天荒的对她那仿佛无所不能的大哥撒了个娇. 帮,必须帮!我家天仙似的妹子都朝我撒娇了,这要是不帮她抓个十只八只的,那还了得!对得起我家妹子撒的这个娇嘛! 于是乎,天还未亮,贾珲就已经提溜着十好几个钻了针眼大小呼吸孔的小木盒子开始扫荡庭院了! 看到自家大哥又要去翻找蜘蛛,迎春有些纠结的咬了咬嘴唇。她是能看出来大哥还没玩尽兴的,可是都抓了十三只了. “大大哥,都抓了十三只了,盒子都用完了,这是不是太多了?”纠结了一会儿,迎春还是决定劝阻一下大哥。 “啊,装满了?那行吧,就不抓了.”听到妹子说盒子已经用完,贾珲这才恋恋不舍的站起身来,意犹未尽。 嘿,真好玩! 等过两天得了空,再来院子一趟,定要多抓些虫子做标本玩! 贾珲突然想起自己前世好像还学了学做昆虫标本的手艺 也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还能回忆起多少。 “成了,你随便选一个小木盒子带上,剩下的就交给司棋吧,让她看顾着剩下的十二个盒子,等明日是明日吧,反正到时候你挑一个网织得最密的带去和他们比就是了。” “啊,可这.不是舞弊嘛?”迎春张着小嘴看着自家大哥,一脸难以置信。 大哥竟然在教自己作弊! “这有什么的,你那几个小姐妹的性子也是个顶个的要强,说不定也都是这么做的,没事。”贾珲笑着朝着迎春说道,看到迎春头上的两个总角就想要摸摸,但一想到手上还沾着尘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是.”被贾珲这么一说,迎春有些心动,但自己的道德还是不允许自己用作弊的方式去比试,纠结的很。 “嘿嘿,不用顾虑,大哥悄悄跟你讲,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啊?”迎春一脸震惊。 “嘿嘿,想不到吧再跟你悄悄的说件事,以前啊,你嫂子过七夕时和她那些小姐妹比试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 每到七夕,她都会让我帮她抓十好几只蜘蛛留给她备用,等到了开盒之前,她会挑出织的最密的那只带走去和人家比试” 迎春吃惊地长大了嘴巴,没想到那么优雅端庄的大嫂竟然是这种人! “哦,妾身好像听到某人在说我坏话” 一只骨节分明、洁白如玉的柔夷突然出现在兄妹二人之间,盖住了迎春的小脸,就将她揽入怀中。 “二丫头,你说,刚刚是谁再说嫂子的坏话啊?”李纨微笑着轻抚着迎春脸上的绒毛,吓得因为听到嫂子当年的光荣事迹有些心虚的迎春小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嘿嘿,好可爱 迎春这股畏畏缩缩就要怂成一团的样子成功激起了李纨的兴趣,于是揉搓迎春小脸的爪子从一只变成了两只 “唔” “哎呀,行了行了,时辰也不早了,黛玉湘云他们也应该到了,去吧迎春,去找你的小姐妹玩去吧。”关键时刻还得是亲哥哥靠谱,眼见迎春的小脸就要被自家婆娘揉搓的红了眼睛,贾珲两手一拨挡开了李纨的双手,成功将迎春救了出来。 “来,拿着这个吧,这只是最大的,我估摸着网结的也应该是最密的”贾珲将一直提溜在手上的十几个小木盒子提了起来,看了看上面的标记,将其中一个小盒子交给了迎春,并在迎春甜甜的一句“谢谢大哥”中陶醉了起来. 嘿嘿嘿,我妹妹真可爱 “哎,醒醒,快醒醒,口水要留下来了!” “啊,什么?”被惊醒的贾珲连忙从怀中掏出帕子就要往嘴边擦拭,却发现李纨正一脸促狭笑着看向自己 “好啊,长能耐了,都敢戏弄老爷我了!”贾珲大怒,伸出咸猪手就要施行家法,却被早有准备的李纨灵巧的躲开 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夫妻二人忘我的在院子里你追我赶打闹了一会儿,仿佛回到了少年时. 。。。。。。 “我赢了我赢了,快,云儿,愿赌服输,快叫姐姐!”见到面盆里自己扔进去的针得巧了,黛玉开心的揽住撅着嘴的湘云,在她耳边不停的让她愿赌服输叫姐姐。 此时,湘云只觉得这人十分吵闹 投针验巧。 这个项目是七夕穿针乞巧风俗的变体,源于穿针,又不同于穿针,是时下盛行的七夕节俗。 所谓投针验巧,即是在七夕前一天,先准备一只面盆,放在天井里,倒入“鸳鸯水”,即把白天取的水和夜间取的水混合在一起。 不过大多数人都是把河水、井水混在一起倒入面盆就算成了,只有像高官显贵还有豪商乡绅这些人才有这闲工夫原汁原味的来. 面盆和水要露天过夜,再经第二天即七月初七白天太阳一晒,到中午或下午就可以“验巧”了。 面盆里的水经过半天太阳光照射,残留在盆内的面粉开始发酵黏连,水面依稀生成薄膜,于是取缝衣针,轻轻平放在水面上。 针不会下沉,水底下,就出现针影,这针影若是笔直的一条,即是“乞巧”失败,若是针影形成各种形状,或弯曲,或一头粗,一头细,或是其他图形,便是“得巧”。 不知怎的,明明两人放的针,间隔就两寸,黛玉放针压出来的图案偏偏就是比湘云要复杂些 “不算数不算数,刚才是我发挥失常,没扔好!我要重新扔一次!”说罢,湘云就要伸手进盆里把自己的针拿出来,却不成想一只纤纤玉手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让她不得寸进,手指尖与针只差三寸距离,但在这支纤细却有力的手的紧握下,宛若隔着一条银河. “这可不行,一人就一次机会,早就说好了的!愿赌服输!”眼见湘云要耍赖,黛玉一听这还了得?连忙往前一扑抓住了湘云的手腕,轻轻一甩,湘云便被掀翻在榻上,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纤细瘦弱到仿佛一阵风就能被刮倒,实际上却能轻而易举把自己西掀到榻上的怪力少女 确是连耍脾气都不敢了! 万一万一自己闹脾气惹得林姐姐不开心了,林姐姐一拳砸在我的脸上如何是好? 怕不是每年的七夕就是我史大姑娘的忌日了吧? 这.罢了罢了,不就是个称呼吗?喊! “林林姐姐.” “哎,云儿妹妹.”听到史湘云终于改了口,黛玉这才开心的笑了起来,伸手把湘云扶起,拍了拍刚刚湘云被翻到榻上时有些凌乱的衣服,又帮她收拾了一下有些移位的头面 面盆周围,被林黛玉无意间露出来的手段吓到的王熙凤还有史家的几个姐妹吓得脸色有些僵硬. 这.林妹妹.啊不,林姑娘不会暴起伤人吧? “嚯,珲哥儿,我这表侄女这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听到女孩子那边发出噪音,生怕有些情况的史鼐连忙探头看了过去,亲眼目睹到了黛玉掀翻史湘云的场景. “啊,就正常吃饭啊.不过我倒是教了黛玉一些射术.”正与王子腾交谈着的贾珲听到表叔问自己,想了想回答道。 “不会吧,射术.黛玉一个女儿家,又是这个年纪.她现在用的应该是小软弓吧?这玩意儿不是只能勉强上靶吗?”史鼐不信。 “是啊太尉,小软弓怎么可能让黛玉侄女练出这种力气来?”旁边的王子腾刚才也瞥到了刚刚黛玉掀翻湘云的那一幕。 “那是自然,那种软弓就是给孩童启蒙用的玩具,能让箭上靶就算不错了,不过.”贾珲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二人的想法,但又看向史鼐,语气一变,“几日前湘云就没和表叔你说过吗?黛玉已经能手脚并用开一石弓了.” “什么?一石弓?乖乖.”原本就因为黛玉表现出的怪力有些惊讶的史鼐这次是真的惊住了。 一石弓啊,就是那些卫所兵都不一定能拉开一石弓! 虽说是手脚并用,但黛玉现在也不过七八岁啊! “这林探花还有敏表妹可真是.生了个好闺女啊.”组织了半天语言都找不到适合的词来形容,最后史鼐也只能夸了一嘴林如海和贾敏. “呵,要你好好读书你不读,你说你非要自己打拼出一个爵位来,读不读书的无所谓,能亲自写军令就够了,这下好了,夸人都不会夸!”忠靖侯史鼎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的二哥史鼐。 “嘿,当年大哥要继承爵位,要和勋贵老亲们来往,自然是要学这些。可咱俩不是要自己打拼前程嘛,那我肯定是要多练武啊,怎么可能有时间学这个?你说是不是?”史鼐一脸不服的看着史鼎。 “别,我可是有秀才功名的,别把我和你这个睁眼瞎混为一谈!” “你小子” 说不过史鼎的史鼐恼羞成怒,扑到了史鼎身上就开始和他打闹了起来 贾珲也转过身来开始看热闹了. 两人是亲兄弟,今日也是过节,他们心里都有分寸,两个人也就是玩闹一下,没看他们俩连脸都没被打嘛! “太尉,太尉?”正当贾珲看的起劲之际,王子腾又一次凑到了贾珲身边。 “唉世叔啊,上直亲军的事真的不归我管啊,你也是在右军都督府呆过的,你应该也是知道上直亲军的任免权被上皇握着吧?你若是真想进上直亲军,那就过两天参加考试啊.”贾珲面色一跨,这王子腾今天进了自家还没一刻钟,就开始围在自己身边打听上直亲军的事情,甚至愈演愈烈,他都在想让自己直接把他运作进上直亲军去. 呵,要不是今日过节怕搅合了自家几个妹妹的兴致,他早就把王子腾请出去了! 唉…离面试出结果的日期越来越近了,现在干什么注意力都集中不起来… (本章完) 第193章 将门虎女? “这太尉啊,这满朝文武谁人不知二位圣人对您的恩宠?更何况您这次力挽狂澜.” “打住,王大人,正因为二位圣人予我无限信任,我才不能对上直亲军之事指手画脚,若我仗着二圣对我的恩宠肆意插手本与我无干之事,二圣又会怎么看我?”眼见王子腾又要好一阵奉承,贾珲只觉得头大. “可是.”王子腾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现在也是五军都督府的高官,自然是知道上直亲军被完全掌握在皇家手里的,是独立于朝堂,独立于五军都督府与兵部的一支军队,大齐朝堂没有任何一个机构有对上直亲军的指挥法理 除非天子下令将上直亲军交由某人指挥,哪怕是未被皇帝授予统御天下兵马之权的太尉也休想染指上直亲军。 这也算是太祖太宗给大齐皇室的底牌之一吧。 哪怕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再差,那也是包吃住分配发老婆养出来的七卫披甲死忠,总能保的老陈家皇帝一条狗命的 所以,在上直亲军中,能力强弱是次要的,忠诚才是最重要的。 忠诚! 你王子腾是个什么东西心里没个数吗? “再说了,王大人,我不都把入选的条件放出去了嘛?有功夫在我这里找关系,倒不如去哪家武馆认认真真的上上课” “这下官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王子腾脸上难得的流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 “只是?什么只是?王大人莫不是连通过考试的信心都没有?” “那倒不是,我王某人也算是从小熟读兵书,又亲历过战阵的,通过考试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是.”王子腾满脸纠结,“可是.下官的这个.军功” 啊,懂了。 王子腾一说军功,贾珲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厮的军功实在是太耀眼了。 刚开始在大同当参将的时候还算中规中矩,没有出过差错,但也没有什么功绩。 换成常人,绝大部分都会按部就班的待在参将这个位子上熬资历,慢慢升迁就是,可受父亲荫恩一步登天到参将的王子腾则不是这么想的。 由于他属于空降,所以在无形之中就得罪了所有大同镇中瞄着参将这个职位的老军伍,甚至连他自己的部下们也没有多少服他的,所以他迫切需要一场大功绩来证明他有能力坐参将的位子。 二来,他也是玩了命想进步的那种人,一个参将的位置自然不会让他实现自己的也野心,这同样需要一场大功绩让他升迁 然而这个得到大功绩的机会并没有让他等多久,当年的大同总兵官姜盛求爷爷告奶奶终于给自己与大同镇求来了更进一步的机会——围歼察哈尔部。 尚为大元汗庭的察哈尔部!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战争的走向也基本按照着姜盛的计划来的,只要三镇大军成功将察哈尔部围住,就只要没日没夜的火炮箭雨伺候就行了。 但是事情还是出了意外。 根据贾珲在五军都督府查阅到的战报,王子腾轻敌冒进,发了疯,想要学古之名将杀个七进七出,于是就带着自己的几千人朝着被激起求生欲望还杀红了眼的察哈尔部冲去 全军覆没,只剩下贾家、王家的几个老亲兵带着王子腾本人突围了出去。 察哈尔部也趁着全歼王子腾部,齐军包围网出现缺口的工夫成功带着族人冲了出去,与带着土默特部前来增员的太师鄂木布楚琥尔会师,从容向北退往锡林浩特城. 大败! 全军覆没! 直接得罪整个大同镇,间接得罪了太原镇与蓟镇! 贾珲觉得若是以后王子腾得罪了自己,自己甚至都不用自己出手,只需要把他调到那三个边镇,就能静待王子腾自动坠马身亡了. 虽说王子腾后来使了钱让自己调去京营,后来又跟着贾珲北伐之际,成功歼灭了一个不到五千人的蒙兀部落 但是,之前的大败与全军覆没却成了王子腾这辈子也洗刷不掉的污点了。 所以,王子腾在与各边镇将领的竞争中毫无优势,甚至可以说出于绝对劣势之中,甚至可以说,但凡军功在及格线上,成绩和他相差无几甚至差一点的人,获选的几率都要比王子腾大! 怪不得大清早就来自己这里软磨硬泡的. “啧说起军功王大人,你那军功是个什么水准你自己也清楚啊,就算是我把你的名字递到御前,那二位圣人也要调你的档案啊” “唉”王子腾绝望的瘫坐在交椅上,又是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被自己硬生生搅黄了. 。。。。。。 前途昏暗归昏暗,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很快,王子腾就在晚饭前把心态调整了回来,并发泄似的与史家两兄弟还有贾赦拼酒,并且成功的将史鼎与贾赦喝的钻进了桌子底下,最后又被贾珲给灌酒灌到吐. 见到四家家主辈的交情还是如此和谐,并没有因为之前的分产事件搞得不愉快,贾母也彻底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这段时间与上皇后等一众老姊妹的相处,有些事情她虽然依旧在坚持,比如说还是对自家老二偏袒,但也不会在对大房尤其是大儿子贾赦甩脸色了。 她那几个老姊妹说的对,爵位在大房,自己后半辈子的尊荣也是要靠大房挣的 也罢,自己的宝玉再怎么有大造化,现在也不到十岁,等日后他长大了再说吧! 毕竟是乞巧节,女儿家们难得允许出门的日子,所以晚饭也提前了不少,等吃饱喝足,往钟表一看,竟然才不到七点. 走走走,出门玩去喽! 黛玉一脸兴奋的牵着湘云和迎春的手就朝着郡公府大门跑去. 。。。。。。 今日,长安没有宵禁。 往常只在白天出现的摊贩们此时也难得的在自家的摊位上点上了一个个明亮的灯笼,自街头直到另一条街道,一时间竟然照亮了大半个长安城! “咳咳,布谷” “布谷个锤子,下来吧,都是自己人!” 贾珲拍了拍旁边的车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很快,两个身穿华丽却十分利索的窄袖圆领袍的小夫妻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大姐姐\/元姐姐!”迎春与王熙凤见到来人,眼睛一亮,一声久违的称呼便脱口而出,让正在整理衣服的元春一下子红了眼睛 “二妹妹!凤丫头!”元春一把就将两人揽在了怀里. 来人正是义勇亲王与亲王妃夫妇俩。 “臣女拜见大王,拜见王妃娘娘!” 听到迎春的称呼,其余人与元春自然没有熟悉到能够省略礼法的地步,连忙对着两人行礼 “免礼免礼,都是自家人,还是在私下,就叫我四哥吧,至于元儿.出嫁前怎么叫,现在就怎么叫。”陈四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爱怎么叫怎么叫。 “四哥哥~”贾珲把手搭在了陈四肩膀上,还朝他眨了眨眼睛 “噫——滚开!”陈四瞬间被恶心的不行,连忙拨开贾珲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往后一跳与贾珲拉开了距离. 被贾珲这么一闹,几个姑娘见到亲王的那种拘束感立马消失了许多,但毕竟不熟,所以还是有着一些陌生感。 “对了,瓜果带了嘛?” “带了,整整两筐呢!” “成了,曲江池,出发!” 。。。。。。 如果说街上的摊贩们把街道照亮了的话,那曲江池已经可以叫做灯火通明,恍若白日了。 由于大齐没有将长安城定位首都,所以长安城的一些曾经的皇家园林就被开放给百姓了。 不过这些地方还是被太祖划给了教坊司与绣衣卫,绣衣卫占收入的七成,教坊司只有三成。 这些亭台楼阁就是长安甚至是整个西北最有名气的销金窟之一了。 整个西北,能和现在的曲江池打打擂台的也就剩下已经伫立在长安六百余年的平康坊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平康坊的历史遗留问题,平康坊的受众范围是远不如曲江池的。 曲江池子虽然也有如平康坊的那些.天上人间,但更多的还是剧院戏楼与一些高端的清吟小班。 由一个赢得花魁称号的清倌人主持的高端文会、茶会、酒会之类的聚会。 一座座三层四层,甚至五层的亭台楼阁伫立在这里,一支支蜡烛被罩在灯笼里,相互映照之下,将整个曲江池照的宛若仙境 今日,那些个传统项目全都关了门。 除了那些铁杆老主顾们不满外,收获了包括跟着二圣西猎来的高官显贵们的一致好评,听说做出的这个决定的教坊司头头已经内定下一次京察之年来一个上上评了. 今日,仿佛儒教暴毙了似的,曲江池的姑娘特别多。 在自家姑娘们的保卫之下,一伙人终于到了他们提早预定好的包厢内。 一行人的包厢是在曲江池最豪华的花楼的三楼。虽然这座花楼里有四楼,但那是个大宴会厅,空旷的很,今日这里是一些人的社交场所。 贾珲和陈四也没有在七夕节社交的需求,所以他们就选了虽小但私密性更佳的三楼包厢 毕竟今日的大家是选择性遗忘了礼教,而不是礼教真暴毙了。 自家的姑娘还是要自己疼的。 “呼可算到了”进了包厢,陈四就瘫倒在地板上的凉席上,躺在上面直喘粗气。 “呵是啊,感觉比打一场仗还累今日这人是真的多啊.”贾珲也拿着汗巾子擦着脸上的汗水,靠着扶手坐在盛满了冰块的铜炉旁。 史家的两个小子还有王家的王仁也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刚刚就是他们负责开路的,结果差点没挤死他们几个小子 “大哥大哥,看,凤儿凤姐儿她们在那里!”进了门就扒着窗户往外看的贾琏终于在曲江池边发现了王熙凤还有迎春等人。 闻言,贾珲等人连忙走到了窗户边,朝着贾琏指着的方向看去。 今日,曲江池的地面是属于女儿家的,他们这些男子则是在各自定下的包厢里看着自家的姐妹们难得无拘无束的耍乐 第一个项目,先把家里拉来的瓜果扬了。 有钱的就用瓜果,没钱的就去山上采一些野果山楂之类的来抛。 相传农历七月七日这一天是天上织女和人间少女在鹊桥相会之日。 牛郎织女传说产生后,有了乞巧仪式。 在此夜晚,姑娘们对着天空的朗朗明月以及浩瀚星河、七彩霓光,向着星空祈求喜鹊能够帮助他们在银河上建起桥,以沟通两个银河两岸的人。 所以,她们也会在这天晚上向天空抛撒瓜果、蔬菜之类的物品来乞求织女娘娘对她们赐福。 乞求自己能像织女那样心灵手巧、聪明智慧。 扑通! 一个大桃子从天空中落下来掉进水里,溅起了一片水花. “嘶这个小妹妹.” “这是谁家的姑娘?扔的这么远” “嚯,这得有三丈远了吧?” “不止.你想啊,这可是朝着天扔,然后才落进水里的,都这样了还离岸三丈远” “是啊是啊,而且刚刚她就把桃子扔的好高呢” 看到最远处的那个很有辨识度的大桃子,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就开始讨论了起来,并不时朝着身穿翠绿色长袄的林黛玉指指点点。 难以想象,看着文文静静一副很爱哭的样子,怎么力气这么大? 这要是被她扫上一拳,那还了得? 怪力少女啊! 瓜果也不扔了,再也没有了身份差距,豪门贵女与市井姑娘在八卦面前瞬间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一时间数百万只鸭子一齐发功,叽叽喳喳的就开始议论了起来,声音之大之嘈杂就连在三楼包厢内的众人也被声浪打翻在地,连忙关上了窗户。 “我想起来他是谁了!”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瞬间,一片人安静了下来,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刚才那人,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那是右佥都御史林海林公的长女,是贾太尉的表妹!” “什么?贾太尉的表妹?怪不得.” “既然是贾太尉的表妹,那就在正常不过了,毕竟是将门虎女.” “什么话?林家不是文官吗?”一个身穿布衣的少女有些疑惑,右佥都御史,这不是文官吗? “不懂了吧?其实啊,林家在前朝的时候就是侯爵了,到了林公的父亲这才没的爵位,就是说,林公当年也是经历过将门生活的哦”一个身披璎珞的姑娘摇着团扇捂住嘴轻笑着朝着那布衣少女解释着 “是啊是啊,而且,林公的妻子可是荣国公府的嫡亲大小姐哟,夫妻二人都是将门子弟,所以说啊,林家姑娘自然就是将门虎女喽.” 昨天忘记写上了,感谢书友浮生月明的打赏! (本章完) 第194章 软弱贤惠王熙凤 虽说林家姑娘的怪力是个能聊上半个月的话题,但今天是七夕节,主题还是乞巧,大家在知道林家姑娘的身世与背景后也就不再议论了。 万一把林家姑娘议论的恼羞成怒,在人群里大开杀戒怎么办? 不过在背后议论肯定是免不了的了。 不过黛玉也不在意就是了。 与原着中不同,人家现在父母双全,父亲林海还是右佥都御史,母亲贾敏也是当年勋贵名媛圈里顶顶有名的奢遮人物。 更别提她那个已经贵为太尉的大表哥了。 标准的世家大小姐风范 就是比较活泼好动,尤其喜欢射箭。 毫不客气的讲,现在的黛玉能赤手空拳打十个宝玉不带气喘的. 等到楼下重新恢复那种其乐融融的状态后,贾珲等人这才打开了窗户,重新关注起自家的姊妹来。 话说,黛玉气力这么足,教她练武如何? 也不多练,就学学防身术然后练一些随时能找到的,比如棍棒之类的东西,能够保护自己就行 嗯,回去就和姑母说说看。 但愿我不会被打死 。。。 很快,给姑娘们带过来的那几桶瓜果就全都被她们霍霍干净了,一个不落全都掉进了曲江池子里. 来年这池子里的鱼一定很肥。 在伴驾西猎来的教坊司吴大家的主持下,姑娘们又陆续和其他人玩了许多应景的游戏,着实是让这些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儿家们好好放肆了一把。 对月穿针。 七月初七这天傍晚,家家户户都把庭院清扫千净,年轻妇女和姑娘们先要向织女星虔诚跪拜,乞求织女保佑自己心灵手巧。然后,她们把事先准备好的五彩丝线和七根银针拿出来,对月穿针,谁先把七根针穿完,就预示着将来她能成为巧手女。 教坊司这次是下了血本要办好这次的乞巧活动,以每缕一文钱的价格卖出了五彩丝线,至于针嘛.那就要自备了。 针没备齐的和没备针的那就抱歉了,不过依旧有一文钱买一缕五彩丝线的资格,等活动散场后,回到家就可以自己玩了。 贾家的姑娘们自然是要用最好的针线的,从苏州特意采购来的五彩丝线黛玉迎春等人每人都有,再加上由洛阳城户部的顶尖银匠亲手制作的几套银针,他们这些只作女红打发时间的大小姐们竟然奇迹般的赢了不少织娘. 又陆续玩了许多的游戏,最后,在大家一起对月祈求姻缘后,教坊司发起的这次乞巧节活动圆满成功! 贵女与民女之间的隔阂再次出现在人群中,之间身穿麻衣布衣的姑娘们没有丝毫的停留,在人群中找到同伴后,就结伴离开了曲江池。 这里的消费水准太高,说不定只是一壶酒就要花掉她们全家人挣一年的银钱。 这里终究不属于自己。 其中,打扮的十分用心的一些颇有姿色的姑娘也目光黯淡沮丧着被同伴拉走,他们本想趁着机会来认识一些关东来的贵人,若是能抓住机会就能让自己的家族翻身。可当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他们见到了那些养尊处优气质美若天仙的一些贵女后,心生怯意只能黯然离场 不过也有一些显然是对自己的容貌姿色很有信心的,她们就赖在了曲江池不走,跟着新认识的透露着清澈目光的新姐妹就到处逛了起来,以盼遇到他们的兄弟 不过,暂时还没有人敢跟着贾家的姑娘们的。 到不全是因为怕黛玉突然暴起伤人,主要是有几个小娼妇.王熙凤是这么叫的过来与姊妹几个搭讪的时候被王熙凤几句话套出了目的,一顿骂给骂哭逃走了.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混账王八崽子,年岁不大倒学着平康坊的娼妇勾引男人了,怎么,来了趟曲江池子眼界养高了,瞧不上那些穷酸书生,倒是盯上我们家的兄弟了. 什么?不是?放你娘的屁! 呸!没脸的王八蛋,好个不自知的下贱坯子.什么,你还敢跟我犟嘴? 平儿,把烧红的铁烙铁拿来,给我烙了她的嘴!” 一阵鸡飞狗跳,惹得围观的众人瞠目结舌,这王家姑娘的嘴真是刀子一样哟 就在几个布衣姑娘就要冲上来与王熙凤平儿主仆二人撕吧时,黛玉也终于从心中凤辣子那幅亲切形象破灭的影像中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把王熙凤还有那几个姑娘分开 金陵王家的姑娘这回是彻底出名了。 以往大家只是知道王家有个当男孩养的姑娘,很漂亮,许给了荣国府的承爵人,太尉的弟弟贾琏。 却没几个人见过她。 可从今天起,王熙凤的恶名就要传遍整个大齐的勋贵圈子了 不过凤姐儿也不太在意这个,她早就和贾琏议亲了,甚至婚贴之类的东西都已经交换过了,若是贾琏反悔了. 呵呵,珲大哥哥会教他做人的。 “哈哈哈,王仁啊王仁,伱这妹妹嘴巴是真厉害啊!”阁楼里,贾珲正激动的拍打着王熙凤的大哥王仁的肩膀,疼的王仁呲牙裂嘴苦不堪言。 虽然不知道曲江池边发生了什么事,但根据他们几个人的动作,尤其是王熙凤捻着手绢抬着胳膊指着那几个美人的鼻子激动的点来点去,那应该是吵起来了吧 不过还好,看那几个美人恼羞成怒就要和王熙凤厮打在一起的样子,应该是王熙凤赢了. 还好,最后黛玉出手救下了王熙凤,嗯,没有吃亏。 “太、太尉,不能让凤儿她们继续在下面惹是生非了,要不,把他们叫回来?”王仁揉搓着被拍打的生疼的肩膀,朝着贾珲建议道。 周围史家的两兄弟还有贾琏也应和着王仁的提议。 “唉行吧,琏哥儿,仁兄弟还有你俩,”贾珲指了指史家的两兄弟,“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带着姑娘们赶紧回去吧。” “啊,不要啊,我不想回.啊不不不,我回,我想回家!”贾琏刚要反驳,贾珲就恶狠狠地瞪了过来,吓得贾琏连忙改口,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大哥和大王看这样子好像还有第二场 “对了,大哥,那你呢?” “我?当然是第二场喽!” 你甚至连掩饰都不愿意掩饰一下了吗? “怎么了?你有意见?” “没没没,大哥,大哥你玩的开心!”见到贾珲的脸色又黑了下来,贾琏连忙拉着史家的两个兄弟逃离了包厢. 王仁?大舅哥而已,不熟. 目送着一群少年郎冲进人群牵着自家姊妹的手就朝着大门夺命狂奔,贾珲与陈四相视一笑。 旁边,元春看着这两个“好大哥”,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也是,今日曲江池子的肉铺都暂停营业了,怎么可能上荤菜呢? 他们要去的是四楼的宴会厅,有一场聚会在这里举行 。。。。。。 “呃水,水.” 头痛欲裂面色发白的贾珲睁开了布满血丝的双眼,无意识的喃呢着什么. “啊,老爷醒了,老爷醒了,快,云雀,快去通报夫人说老爷醒了!”一道爽利的少女声在贾珲的耳边响起。 这是代替鸳鸯来当老子大丫鬟的黄鹂? “啊,哦,好的!”又是一声有些娇憨的声音在有些远的地方响起,不用想,这是实习三等丫鬟云雀,十一的妹妹。 小时候发过高烧,脑子没烧坏,就是反映什么的慢了点,笨了点. 不过也没有那么笨,只是不会主动做事了,需要有人把工作流程仔细说给她听后,她才会不出错的做事. 是的,只要把做事的程序给她理清,她就能认认真真的把事情做好做完。 黄鹂还是很贴心的,在吩咐完云雀后,连忙走到桌子边给老爷倒了一杯温水,接着走到榻前将老爷扶起来喂水喝。 “咳咳.呼.活过来了”在连喝了三杯水后,贾珲这才清醒了过来,转身坐在床沿上,由着黄鹂给他穿衣。 当黄鹂将贾珲的腰带系好,开始整理身上褶皱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贾珲听了一下,很熟悉,是夫人. “老爷可算是醒了,这都快要晌午了!”人未到,声先至,李纨今日穿的比较素雅,见到贾珲已经穿好了衣物,但配饰还没有带,于是上前几步捻起了被黄鹂端在手上的托盘上的一块玉佩,系在了贾珲的腰带上,一块又一块. “啊,怎么了?今日怎的如此贤惠?”贾珲见到李纨竟然一反常态给他挂配件了,有些疑惑。 平日里给自己穿衣服都不太情愿,今日怎的主动给我戴起配件来了? “老爷的意思是妾身不贤惠吗?”听到贾珲的调侃,李纨的目光凌厉了几分,狠狠地剜了贾珲一眼。 “不不不,我夫人最是贤惠,为夫就是好奇,平日里夫人给为夫系上腰带就走了,从不给为夫戴配饰,今日怎的”贾珲朝着李纨挑了挑眉。 “当然是奖励一下妾身的大文豪老爷喽!” “原来如此.哎不对,等等,什么大文豪?我不是武将吗?”贾珲有些发懵。 自己的戏曲写的人家汤显想要自戳双目,唯一拿的出手的是自己抄.顺来的一首《山坡羊》. 哎等等,好像昨日的那场聚会是场文会来着 “我昨夜都写了些什么东西?”贾珲双目无神的看着房梁。 “什么什么东西,老爷写的哪能是东西.啊不对不对,老爷写的可是好东西.哎,也不对.到底是不是东西.算了,老爷,你昨日在曲江池的文会上可是大出风头了呢!”差点因为“是不是东西”这事把自己绕进去的李纨放弃了思考,并重启了自己的脑子。 “啊,大出风头?什么风头?”贾珲越发疑惑,脸也越发红了 昨日老子到底抄了什么东西? “啊,老爷竟然忘记了?啊,也难怪,大王把老爷送回家的时候,老爷都已经喝断片了,正抱着痰盂” “好了你不要说了,咱们还是说说之前我写了什么东西吧。”贾珲连忙制止了李纨诉说自己之前的狼狈。 一向以贤妻良母自居的李纨自然顺从了丈夫的提议,但她的嘴角也翘起来了几丝弧度 “好啊,那就说说老爷昨夜的光荣事迹好了。” 一边说着,李纨从袖子里取出来几张叠放的纸张放在了桌上,然后拿起第一张来,朝着贾珲打开 “老爷昨夜可是诗兴大发,三坛子烈酒下肚,趁着酒意作了诗词曲各一首,首首是精品呐!” 贾珲现在也没心思听李纨在嘀咕什么了,他定睛向纸上写的东西看去. 恐是仙家好别离,故教迢递作佳期。 由来碧落银河畔,可要金风玉露时。 清漏渐移相望久,微云未接过来迟。 岂能无意酬乌鹊,惟与蜘蛛乞巧丝。 这.好像是李商隐的.什么《七夕》? 《辛未七夕》?还是《辛丑七夕》来着? 好像是前者. 不等贾珲读完,李纨唰一下将纸张放在了桌子上,又捻起另一张打开 “您还真别说,这首菩萨蛮妾身可是喜欢得紧,尤其是最后这下阕…相逢虽草草,长共天难老。终不羡人间,人间日似年”李纨陶醉的将自己喜欢的这句读了出来 风回仙驭云开扇,更阑月坠星河转。枕上梦魂惊,晓檐疏雨零。 相逢虽草草,长共天难老。终不羡人间,人间日似年。 苏老汉的这首《菩萨蛮》啊 想当初前世之时,自己还因为同桌喜欢,为了追求她背了这首词呢. 只不过等自己背好,还能阴阳顿挫充满感情的背诵下来时,同桌却出了车祸. 被泥头车直挺挺的碾了过去,蹦飞了头盖骨,还正好砸在了自己脚背上,吓得自己在家整整修养了一个星期! 嗯? 嘶…现在回想起来,那辆泥头车的牌照好像和当初撞在老子大平原上十三楼家里的那辆是一个车牌号唉. 啧. “最后就是这首了,这首可是被好多大家称为历年来写七夕散曲最佳,就连汤显汤大人都认可,说自己自愧不如呢!”李纨将最底下的那张纸展开铺在桌上,骄傲的抬起头来。 这是她李纨的良人! “啊?这么厉害?”贾珲低下头,看着纸上写的《沉醉东风》。 嚯,我可真会挑. 卢挚的《沉醉东风》! (本章完) 第195章 后半辈子的抉择 “银烛秋光冷画屏,碧天晴夜静闲亭。蛛丝度绣针,龙麝焚金鼎。庆人间七夕佳令。卧看牵牛织女星,月转过梧桐树影嗯.” 刚刚从御汤出来的皇帝慵懒的坐在九龙殿的檐廊下,欣赏着今早快马加鞭从长安城送来的昨夜华清池夜宴写的优良诗词。 “没想到瑾玉还有这才华.看来,之前写的那曲《山坡羊》也并非偶然啊,只是为何从前就没见瑾玉写过诗词文章呢?”皇帝喃喃着。 一旁的夏守忠想了想,朝着皇帝回答:“皇爷,太尉他早些年也是写过戏曲的,只是” 夏守忠面色有些古怪,想笑又不敢笑。 “只是什么?”皇帝来了兴趣,转过身来看着他。 “前些年汤显汤大人不是在蜀地担任学政嘛,恰好当年贾太尉带着拉藏汗还有哪些高原上的大喇嘛们入川休整,听闻汤大人这个戏曲名家就在当地,于是太尉就带着他写的那些戏曲去找汤大人了.” “然后呢?汤显怎么说?”皇帝特别想听听当代词曲大家对贾珲的评价。 “汤大人评价,‘行文不通,故事煞笔,剧情毫无波澜,节奏也乱的跟打了结似的,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这好文笔了’.”夏守忠一遍笑着一遍模仿着汤显的样子. “哈哈哈哈!汤显可是个谦谦君子啊,连他都忍不住爆粗口了,瑾玉到底写了什么啊?啊哈哈哈!”皇帝顿时就乐的不可开支。 “哟,这么高兴?皇帝好兴致啊!” 远处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皇帝听到后啪的一下一撑扶手就站起了身。 “儿臣给父皇请安!” “奴婢给皇爷请安!” “侄儿给皇叔请安!” “免礼免礼,皇帝刚才在乐什么啊?”上皇很自然的躺在了皇帝的躺椅上。 “呵呵,父皇啊,长安城发来了昨夜曲江池文会的诗集” “哦?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了”上皇接过皇帝手中的手抄诗集,开始仔细研读了起来。 这其实是皇帝单独让教坊司记录后送来的,上皇那里自然没有。 毕竟上皇对诗词歌赋的态度是有就看,没有就不看,比之诗词歌赋,他更喜欢和一些老兄弟、看好的晚辈和轮值的上直亲军在校场上比斗 当然,自从传位后,钓鱼等活动也成了他的新爱好。 等上皇看起诗集来,皇帝这才看向了这几日一直跟在自己老父亲老母亲身边的小侄子。 不过多数时候都是母后带着她,只有泡温汤的时候,小侄子才会跟着上皇走。 “来,平远,快坐。”皇帝朝着夏守忠使了个眼色,夏守忠会意,将在发现上皇过来时就备好的两个交椅搬了出来,放在了这叔侄二人身后。 “谢皇叔!”陈平远一板一眼的朝着皇帝行礼,在皇帝回应自己后,这才坐了下来。 嗯,看来这几天,母后把这孩子调教的很好啊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懂规矩是好事。 而且这孩子如此乖巧懂事,这可是他们这些中年人老年人最喜欢的那类孩子啊! 尤其是这几天还能看到那晚被孙志明那杀千刀杀了三千四百多刀的狗东西打出来的掌印状淤青. 而且在从反正过来的那些人的问话中,这孩子受伤算是家常便饭,隔三差五的甚至都要断一次骨头! 更心疼了! 想到这里,皇帝又偶然间看到陈平远朝着茶几上那盘糕点撇了一眼,这还了得! “来,平远,吃!不够再让膳房再做!”皇帝亲手将盛着糕点的盘子端了过来,不由分说的就放在了陈平远的腿上。 习惯性要拒绝的陈平远却被皇帝的这股子热情劲搞得整个人愣住,抬着头呆呆地看着自家皇叔那期待的目光,陈平远鼻子一酸,默默低下了头拿起糕点,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唉,作孽啊. 看那杀三千四百多刀的把孩子教成什么样了,畏畏缩缩,看着都恓惶。 嘶.叔父这样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 怪难为情的. 被皇帝盯的有些害羞的陈平远吃糕点的速度越发慢了 “好,好啊,当时瑾玉写出那首《山坡羊》的时候老子就觉得他文采非凡,你看,这不就三首佳作出来了!”在读到到贾珲顺来的三首诗词曲时,上皇开心的站了起来举着诗集走到了皇帝身边,给他瞄了一眼后又把诗集塞到了陈平远手里。 “乖孙啊,看看,你好好看看,这就是我大齐太尉的文采!他不光是连灭三国的武夫,还是大齐如今的顶尖词曲大家,这叫什么?这就叫文武双全啊!你也要向他学习,咱老陈家就出一个皇族诗人,词人,散曲大家,有没有信心!” “啊?哦哦,敢不从命!” “哈哈哈哈,好小子,不愧是我老陈家的子孙!”听到陈平远那坚定的语气,上皇开怀大笑,不停的拍打着皇帝的肩膀拍的皇帝痛并快乐着 这小子.最后还是选择遵循父皇给他定下的人生啊 皇帝十分欣慰 但肩膀好疼啊! 。。。。。。 “哟,屁股上的箭伤好了啊?” 郡公府正堂英泰堂,贾珲正在接见崔鹤夫妇。 在东宫四率离开临潼城的那天,绣衣就在李三十娘那两个部下的带领下,成功的把医庐还有李三十娘这个伤号给救走了,剩下的那些留守人员就全都杀了。 “嘿嘿,区区箭伤而已,几天就好了。再说了,也幸好就甲胄在身就那箭尖尖入肉了,涂上点药修养了几天就能下地,只是”崔鹤憨笑着挠了挠头朝着贾珲说着,又有些心疼的看着现在还只能坐轮椅移动的妻子. 虽说是为了施展苦肉计,可是.那可是苦肉计啊,是要真的伤到人才行! “啊,三十娘的伤伱也不必担心,这些都是我亲自捅的,三十六刀刀刀避开要害,就是看着惨而已,看这样子,半个月后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这”听见贾珲的解释,崔鹤满肚子脏话就要往外扔,但自己夫妻二人的性命某种程度上还真是贾珲救的,那也只能把满肚子脏话再咽下去吧 他俩能够进入郡公府,也是沾了曾在东宫学堂读书的光,与贾珲勉强算得上是老同学吧。 自那一夜后,皇宫小学堂和东宫小学堂死的死,残的残,被掳走的被掳走,如今,剩下的故人不多了。 死一个少一个。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继续当兵还是有别的想法?”与崔鹤夫妇回忆了一下童年,贾珲端起茶喝了一口,话锋一转进入了今天的主题。 “接下来啊.”听到这三个字后,崔鹤一时也有些感慨。 前几日,甚至不到十日前,他还是一个前途昏暗朝不保夕,甚至连自己妻子都没能力给她一个未来的反贼,未来对他来说就是个梦。 可现在,这个梦成真了。 “我和三十娘商量过了,军队我们是不会再呆了,虽说是身不由己,但是但是我们终归是背叛了孙老杂毛和魏兔子,是叛徒.”崔鹤苦笑连连。 “谁说的?咱们侍奉的不一直是太子啊不,是平远殿下吗?我们可一直都是按着平远殿下的命令行事,这怎么能是背叛呢?”听到崔鹤称自己为叛徒,李三十娘就不乐意了。 “好好好,不是叛徒,我们不是叛徒,是拨乱反正才对!”崔鹤连忙改口。 “无论是不是都无所谓,孙志明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当年东宫还在的时候就已经混到人憎狗嫌了,当时的东宫将领哪个没和他干过仗?就是底下的士卒不也经常去厉太子面前诉苦嘛而且也正如你们说的,你们是紧跟着陈平远的步伐”贾珲靠在了椅背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话虽如此,但我们也真的是不想继续当兵了,”崔鹤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坚持最初的想法。 “嗯,行吧,那你准备做些什么?”贾珲点了点头,既然决定了,那自己也就不多说了。 “我们准备先回北平一趟,祭拜一下爹娘,然后就回大同了,这些年,我们省吃俭用的也算是小有积蓄,再加上朝廷给的赏钱之类的,也能在老家那边买下几顷地了,日后就安安心心的种地放羊吧” “大同?种地?”贾珲怪异的看着满脸憧憬之色的崔鹤。 “在大同种地老崔啊,我觉着要不你在太原和大同城里买几件铺子收租得了,地就象征性买一顷传家就够了,在大同种地真的是.”贾珲语重心长的朝着崔鹤劝道。 “这那就听太尉的吧?”崔鹤本想争辩一下,但看到贾珲那认真的表情不似作伪,心里一慌,于是转头看向在大事上从不含糊的妻子. “看我作甚?照做就是,咱们两个什么东西,太尉还用得着用这种手段害我们?”李三十娘从善如流,全盘接纳了来自太尉的意见。 大同什么情况他们现在一无所知,而自己夫妻二人也没有什么是值得当朝太尉惦记的,既如此,为何不听从太尉的意见呢? “那成,就听太尉的!”崔鹤见妻子这么说了,那就照做吧。 “嗯,不过土地和铺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守住的,看你的样子怕是这辈子也不会和我有什么交集了” 崔鹤闻言,装傻充愣傻笑不止。 “这样吧,去大同或者太原当一任县尉?有这个身份,做什么事情也方便不少,我贾家在那边的人也会照应着些.” “太尉!”李三十娘打断了贾珲的话。 随着贾珲说的越来越多,越来越有利于自家,李三十娘越发感觉贾珲有什么事情让他们做。 “太尉如此厚待我夫妻二人,有什么事情要我们做,尽管吩咐下来便是。”李三十娘直截了当的挑破了这层窗户纸。 嗯,李三十娘的这种事的敏感程度超出崔鹤太多了,贾珲暗自点头。 “那我就直说了。”贾珲将手中的茶碗放回了桌上,双手把着扶手猛地站了起来,走到了崔鹤夫妇二人身边,那突然凌厉起来的气势压得二人险些喘不过气来 “那些晋商们这段时间很不老实啊,若是你们不回大同那就罢了,可既然你们选择回大同.” 贾珲眯着眼睛紧盯着李三十娘。 “那就帮我盯紧他们,每一队入草原的晋商商队,要去哪里,带了什么东西我都要知道!你是被当成刺客培养的,三十娘啊,你,能完成这个任务吗?” “我们能能完成任务!”李三十娘和崔鹤顿时后悔的要死,但既然太尉发话了,那他们就是不做也要做了,还要做好! 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有绣衣或是东厂在时刻盯着他们夫妻俩呢! “那就好!”仿佛能把皮肤划伤的凌厉之气顿时消失不见,笑容又重新出现在了贾珲的脸上。 “既然你们决定为朝廷做事” “是给太尉你做事!”李三十娘嘴比脑子快,再次打断了贾珲的话,反应过来后又一脸惊恐的捂住了嘴,却不小心牵动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贾珲面无表情的看着李三十娘从疼痛中恢复过来,这才继续说起来 “既然你们决定为朝廷做事,那我也不会亏待你们,每年一千两银子的经费.”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2 “.” 听到还有外快赚而不是无偿劳动后,夫妻二人犹豫都没犹豫立刻应下了这份差事。 啧.草率了,看这幅样子,经费应该还能再低些的 “对了,既然你们要回晋地了.可否顺道去一趟五台山文殊院送封信?不着急,就是普通的问候信罢了。” 鲁达自去年平白莲教之役后,不再打算继续游历天下,在与贾珲告别后就独自一人去了五台山文殊院他师父那出家了。 贾珲本想劝导几句,但看到鲁达那无比坚定的目光后,还是把话咽回了肚里。 不过既然出家了,那就应该叫鲁智深了。 不着急送?二人拍着胸膛答应了下来。又与贾珲商量了一些细节后,两人就欢欢喜喜的回院子收拾行李去了 英泰堂内只剩下贾珲一人。 重新坐回交椅端着茶杯,贾珲不停的捻着碗盖拨弄着浮在水中的茶叶。 晋商,水家,走私? 呵. (本章完) 第196章 帕夏与齐人商贾 晋商的问题,是一队从草原上传旨归来,自大同入关的绣衣发现的。 这队绣衣簇拥着一个礼部官员去漠北的一个部落册封新一任的台吉,但却在返回关内的途中,遇见了一支庞大的商队。 起初也没做多想,虽然大齐已经接过蒙古大汗的国玺成为了新的草原共主,实控草原,但还是有那么些马匪在草原上烧杀劫掠,尤其是喜欢劫掠齐人的商队。 而且一直如此,那些大商贾还好,他们有足够的能力组建大商队与大护卫队,与这些马匪也能搭得上话,井水不犯河水。 但实力不够的商贾就麻烦了,为了应对这些马匪,商贾们自然有一套应对策略。 抱团。 好几家中小型商队凑成一个大商队一起出关,长此以往,草原上出了那些初出茅庐的小商队还有只去长城外不远的小部落交易的商队外,但凡跑远些的都是大商队了。 在与那支大商队接触后,便知道了这支大商队是晋商曹家与王家的联合商队,目的是带着王家的少当家第一次跑长途历练。 至于为什么是联合商队,还是以王家为主 据那王家的管事说,是他们两家正好在草原上碰上了,而王、曹两家联姻,王家的少当家正是如今曹家家主的外孙,是曹家的表少爷,是两家商队地位最高的,这才以王家为主。 由于传旨的一行人是有着钦差性质的,八面玲珑的王家管事自然是不会怠慢,一路上好吃好喝的伺候回了大同. 一切仿佛都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但几个绣衣在闲逛时却发现,每当他们走到几个地方的时候,总是会窜出人来一脸热情的揽着自己去喝酒. 这很不寻常! 这些商队的某些走私行为其实是被默许的,甚至盐铁都存在一定程度上的走私。 不过量倒也不大,基本上就是各部落的台吉珲台吉向关内订购的自己使用的高端刀枪、雪花盐之类的东西,量不大,但很赚钱。 为此,商贾们也常常会给地方官府上供孝敬银子,甚至绣衣的大同千户所每年都会收到一笔孝敬银子,而这笔银子有五成会入绣衣的公库中,基本上是充作军饷或者赏钱的。 也就是说,他们有很大的一部分收入来源,就是源自对商贾走私的坐视不理. 被拦下一次两次的可以说是新人不懂事反应太过,但都七八次了还是没有人来朝自己解释. 几个绣衣很确定,这支商队肯定有问题! 这几个绣衣也开始千方百计的想要探听出他们在走私什么,多次试探后,他们也在那些箱子上发现了辽东北静水家的印记. 但多次的试探最终还是引起了商队的怀疑,不过毕竟是绣衣,几句话下去就把他们的所作所为解释的清晰透彻,糊弄了过去。 但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双方心中种下了。 为了以防这些人脑子一热把他们灭了口,不得已,几个绣衣也只能安分了下来,并轮番守夜,好在里大同不远了,这些人也还有些顾忌,双方也就这样各怀心思的回到了大同。 提心吊胆的护送着礼部官员回到洛阳后,几个绣衣就连忙通报给了绣衣衙门 受到几个绣衣通报后,谭季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发出六百里加急送往长安 最后到了贾珲的桌上。 对此,贾珲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由于几个绣衣的侦探行为被发现,那些晋商再怎么样也都会开始清理首尾,并且蛰伏一阵子。毕竟这里是大齐,不是大明朝,那些晋商还没有进化到能影响朝堂的那种地步! 这又不是乱世,需要杀晋商祭财神,朝堂办他们也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不能因为我想办你们就办你们,总要拿出实锤证据的. 这也就是贾珲派崔鹤夫妇二人监视他们的原因了,这件事是要进行长期监视的,绣衣身上的味道这些晋商们接触久了都能闻出来了,可崔鹤不同,崔鹤这些年虽然是反贼,但经受的可是正儿八经的上直亲军式训练,与气质有些毛骨悚然的绣衣不同,崔鹤身上有兵味! 大同本地人,在外当兵多年后赚够了钱,没有再向上爬的野心了,身上的勋位够用,于是就携妻辞官归乡,但也没什么才能,只能依靠朝廷给的勋位俸禄还有收租度日 这就是绣衣给崔鹤编出来的身份。 那每年一千两的经费也被算作勋位俸禄发给他们,做戏做全套,除此之外,贾珲也给了他一个刚好一千两俸禄的勋位——从五品初授武略将军。 若是这次顺利的打掉这些走私违禁品的晋商,那这个勋位就正式颁给崔鹤了,可若是没办好 人没了,勋位也就空出来了 。。。。。。 贾太尉七夕夜曲江池宴凭借诗词曲三篇艳压独占鳌头一事,在第二日白天几乎瞬间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在大街小巷间流传开来,并不断的有人带着曲江池夜宴诗集朝着四方传去,相信过不了多久,贾太尉的文名就能彻底传唱全国了。 之前那首《山坡羊》虽然很震撼,但大家觉得这也许是太尉有感而发,而不是太尉的正常水平。毕竟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可能因有感而发写出了一篇能传唱许久的文章,但之后开始拼基础拼功力的时候,文章水平却不慎理想的例子有太多。 但在太尉的七夕三篇问世后,这个说法便急速消失殆尽,再也没有人质疑太尉的水平 写一首算你有感而发,写两首算伱运气好,但三首、四首呢? 尤其是诗、词、曲各一首,这要还归于运气好,那就是睁眼瞎了! 在太尉府办公,听着小吏说着外面对自己的评价的贾珲不由老脸一红。 他哪有什么写诗词曲的能力哟,只是前世的祖父就很喜欢诗词曲,所以自己也不知不觉的背熟了许多的诗词罢了. 会背归会背,让他自己写. 打油诗自是会写的可词和曲就不行了,之前汤显的话也印证了这点. 不过,这七夕三篇带来的好处也不止名声这点。 就比如说今日胡九去长安国子监问蒙学班之事的时候,就出奇的顺利。 在这群老学究面前,太尉的身份可没有词曲大家的身份吸引人,在胡九朝着国子监的人亮出身份后,那些老学究们就十分热情的招待了他,然后一口一个贾先生的叫着,全程没说过一句太尉. 等被老学究们的热情搞蒙了的胡九晕晕乎乎的出了国子监的大门后,这才发现手上多了三份准许入学的文书. “嘿嘿,总算给这三个混账小子找到事做了.” 倚靠在交椅上,贾珲一边翻阅着三份入学文书一边嘿嘿直笑,活像个阴谋得逞的反派。 小崽子们,感受上学的痛苦吧! “大都督,大都督?”小吏一脸担忧的看着正在傻乐的大都督。 “啊?哦,拿过来吧。” 回过神来的贾珲也看到了小吏抱着的那摞新来的文书,招呼着让他把文书给自己放桌上。 小吏见到大都督只是日常傻乐,也就放下心来,连忙将文书放在了贾珲的身前,然后又转到桌子另一边替大都督磨墨。 这位大都督好啊,俸禄什么的从不克扣,时不时高兴了还给赏钱,还经常自掏腰包去买一些酸梅汤、绿豆汤还有一些瓜果之类的说这是给大家的福利分给大家吃 怪不得户部那边把大都督当财神似的供起来呢! 小吏在想什么贾珲也不知道,也不关心,此时一件遗忘了许久的事情重新出现在了案头。 那群之前在鲜卑利亚的密林中发现的罗刹人已经过了潼关,快到长安了. 可能是因为被辽东军用火铳连杀数人受到了惊吓,也可能是水土不服,在那群罗刹人入关到了北平时就病倒了,直到半个月前才堪堪恢复了过来。 大齐的水土养人啊 经过数月的调养,几个年纪小的罗刹女的脸上也终于有了肉感,不再是那副皮包骨头的恓惶模样,又被看押照顾她们的北平皇宫留守宫女们的强制清洁,每天洗三遍澡的清洁后,也终于能看出来是美人了. 啧,斯拉夫女人别的不提,相貌可是很戳贾珲审美的。 真是期待啊. 回头找皇帝要一个回家。 在文书上用蓝墨写了个阅字后,贾珲开始看下一份文书。 又是安西的文书。 大都护杨文进已经把那帮子自称突厥的塞尔柱杂胡的目的搞清楚了。 波斯。 准确来说是萨非王朝。 一山不能容二虎,同样,处在西亚地区的两个封建军事帝国自然也容不下对方,他们会因为领土的所属权以及宗教统治发生激烈的斗争,长此以往,这两个军事帝国的矛盾越来越明显。 众所周知,回回教大致分为两个派系,什叶与逊尼。 萨非波斯将什叶视为自己的国教,奥斯曼则是信奉逊尼的。 但这两派也并非是以国家划分地盘的,萨非波斯境内有信逊尼的,同样,奥斯曼境内也有信什叶的。甚至还不少,有很多信奉什叶的在奥斯曼帝国的内部,时刻威胁着奥斯曼境内的安全与稳定。 而几个月前,萨非波斯给自己在奥斯曼境内的间谍头子下达了命令,让他们活动在安纳托利亚的四处,也就是奥斯曼的境内,让自己的间谍头子动摇当时的一些叛乱者,让他们去反对塞尔柱杂胡的统治。 虽然奥斯曼本来就对萨非波斯有所提防,但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反叛分子的暴动极大程度上破坏了奥斯曼境内的稳定,费了很大的劲,这才将这场叛乱给镇压下来。 而另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异端比异教徒更加可恶。 回回教的这两派也是如此,由于是什叶先挑的事,所以奥斯曼人也就放开了心中的枷锁,使用的手段非常残忍残暴,直到叛乱结束,有将近五万的民众在此期间内升天。 平定了叛乱之后,奥斯曼决定新仇旧恨一起算,于是就开始对萨非波斯发起了.圣战。 萨非波斯一看嘿,你们这帮子异端还来劲了,怕你不成,来战! 然后就被奥斯曼人给打崩了,丢失了大量的领土,与前世的伊土战争不同,这次可没有欧陆势力来牵制奥斯曼。 这群人直接将战线推到了伊斯法罕. 宜将剩勇追穷寇,奥斯曼人也不傻,虽然不一定有这种说法,但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就打算趁机一口气将萨非波斯灭掉,就是无法全部吃下去,也要把萨非波斯打碎,让他们构不成威胁 然后他们就碰见了一队大齐商人. 准确来说是被抓住的,不过无所谓,反正都是要杀人越货的,正当围困住这支商队的,伟大的巴比伦之主,穆斯塔法帕夏就要下令全杀光之时,那个商队头头的嚣张态度却引起了帕夏的注意. 这商贾竟然不惧自己! 在几千名手持弯刀的骑兵围困下不想着如自己见过的所有商人那样磕头求饶,反而一直在用波斯语大喊什么“老子是齐人!”,“老子国家的军队就在波斯的东边呆着!”,“敢杀老子,等死吧你!”之类的话,帕夏对他更感兴趣了. 大度的帕夏决定原谅这队口出狂言的齐人商队,并将那齐人商贾带回了营帐。 在用波斯语经过一番交谈后,帕夏也终于知道了那片祖先曾经的土地上,近年来发生的事情 蒙兀人被齐人打死了! 那群把曾经阿巴斯帝国的末代哈里发裹在地毯里踩死的蒙兀人,被齐人连续灭掉了三个国家,如今,那片广阔无垠、水草丰美的东亚、中亚草原都属于齐人了! 意识到如果继续打下去很有可能会招惹到一个极其强大对手的穆斯塔法帕夏大惊,连夜带着这个齐人商人就朝着驻扎在巴格达的哈里发处狂奔而去。 在听过穆斯塔法帕夏与齐人商人说法的哈里发显然是不信的,可还是答应了帕夏派人去寻找接触过齐人的,无论波斯人还是突厥人甚至是齐人本人问问 结果得来的消息与那齐人商人所言相差无几,哈里发也同样大惊了,不管别人认不认,老子可是厚着脸皮自称哈里发的,万一那群波斯人与齐人联合。 那.万一齐人和蒙兀人一样.西征了. 再把本哈里发裹在地毯里用马踩死了怎么办? 这辈子的发酵葡萄汁还没喝够呐! 哈里发顿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决定派使团出访大齐,以搅黄波斯与大齐的任何动作为首要任务,顺便打探一下齐人的虚实 一杯发酵葡萄汁下肚后,哈里发拍板,以穆斯塔法帕夏为正使,那个齐人商贾也顺手赏了个类似男爵的爵位,让他作为翻译与向导为伟大的奥斯曼效力,协助穆斯塔法帕夏出使大齐。 至于使团的其他人嘛.就让帕夏自己决定。 于是,巴比伦帕夏穆斯塔法与齐人商贾一行人就这样踏上了前途未卜的旅途。 (本章完) 第197章 云瑜归京 对波斯的态度这倒是有些棘手了。 虽说大齐与波斯关系不怎么样,但总体上还是相安无事,双方的商业往来之类的交流也是十分正常的。 而且,早年间自己还在西域的时候,也是与波斯打过交道的,这群人的武力是有一定水平的,但在目前还处在极盛期的大齐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看,所以让波斯作大齐的邻居,就目前来看是最好的选择。 奥斯曼就不一样了,这群人现在是十分能打的,不说别的,只这群人把波斯打成这副德行就能看出来,他们的武力水平不差大齐多少,最多也就是大齐有火器,而他们.不知道。 前世用来轰开君堡的乌尔班大炮举世闻名,但这一世蒙兀人并没有西征,或者说没有到那么西的地方,最远就打到了巴格达,城破后擒住阿拔斯的哈里发. 然后后方就传来消息,说齐人的第二任皇帝突然吐血昏迷,当时的蒙兀大汗欣喜若狂,认为自己终于把自己的这个老对手给熬死了,于是就带着大家伙回老家合计怎么南下中原了. 能在中原的温柔乡里过活,为什么要在西边这群杂胡的地界吃沙子? 至于回来之后的第一次南下就被上皇还有贾珲的爷爷贾代善这对君臣给干爆了的事情就没必要提及了. 蒙兀人曾经掌握着火器,并且还与回回们进行过战争. 那到底有没有火器至是火器工匠被那群回回俘虏过呀? 情报缺失 不过,以安西都护府现有的情报来看,至少接触过的波斯边军手上是没有火器的. 而且,这群奥斯曼人自称.突厥。 这是还在觊觎关外的草原吗? 思考了一阵子,贾珲越来越倾向于支持波斯让他们来当奥斯曼与大齐之间缓冲地带这个想法 奥斯曼有没有火器那都无所谓,大齐就权当他们有了。 而且近年来的国策也放在这里,尽量不与别国发生冲突,做有雅量的大国 为了避免无意义的伤亡,让波斯充作缓冲带就是最优解 至于为什么不把萨非波斯吃下去 阿某汗、伊某、巴某斯坦. 帝国坟场的大名如雷贯耳,前世如苏某人和美某人都没能做到的事情,贾珲觉得.大齐也办不了。 毕竟美某人再不当人那也是资本主义国家,比大齐这个古典军国主义中央集权国家那可先进不少 根据文化、民族之类的因素,综合来看,大齐的统治极限最西也就是伊犁河谷。再往西就没那个必要了,汉民不能说没有,只能说聊胜于无,敢到那边去的无一不是万里挑一被东厂和绣衣撵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嚎劫,大齐的统治基础太过薄弱,意识形态也相差太大,过去统治就相当于前世七八十年代,中某人给安南人扶贫的结果. 不过不管怎样,最终还是要看波斯与奥斯曼的态度的,不能因为一个不那么重要的战略就去热脸贴冷屁股。也不能因为奥斯曼嘴甜把自己舔舒服了,就去把嗷嗷待哺望眼欲穿的波斯给卖了 话说,奥斯曼的使团都来了,那波斯的呢? 算了,不管了,再有个四五天,云帅就回来了,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 七月十二,大都督云瑜还朝。 二圣在前一天傍晚就从华清宫回到了长安城未央宫内。 将士凯旋而归,王侯将相岂能不迎? 离云瑜到达长安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前,皇帝就带领着伴驾西猎的文武百官分列两班站在城门外等待着云大将军还朝。 皇帝身穿武弁。由于自太祖时就废除了文武官员们的武弁与冠服,只剩下了朝服,所以今日,官员们也是身穿着朝服在城门外十里等待着云大将军的归来。 贾珲也不例外,他也穿着自己的那套在两肩绣着朱雀团纹的朝服站在皇帝身后,统领武班。 “太尉,听说了嘛?上皇要册封平弟为郡王啊” 由于与皇子的队伍靠的很近,所以几个相熟的幌子就凑到了贾珲身边,与他闲聊。 “哦,封就封呗,二圣同意就行”贾珲不以为然。 又不是当今抢了厉太子的皇位,是厉太子自尽后由上皇册封的,完全符合各项标准的太子成的皇帝,皇帝世系是上皇—皇帝,而不是上皇—厉太子—皇帝,是上皇直接传位的,已经与厉太子这一支毫无关系了,就算是把陈平远册封为亲王又如何? “这是自然,可是那是郡王啊,一个孽我倒不是瞧不起孽子,毕竟他们也没得选,可他也没经历过参军历练啊”五皇子有些不爽,他累死累活在军队里爬摸滚打了整整三年,这才得了个郡王。 虽然自家四哥得了亲王让他有些嫉妒,但人家的功勋可是实打实的跟着贾太尉打出来的,可这个还不到十四岁还没小七大的孽子又凭什么得一个郡王位? “所以你不服,觉得他不配?你真这么想的?”贾珲有些惊奇的看了他一眼。 “不不不,皇爷爷和父皇英明神武,自然不会出差错,只是小王不理解为什么封郡王。”五皇子一本正经的说着。 笑话,自己什么东西,也配质疑二圣的决定,他现在就是想搞清楚那孽子为什么封王,而不是找打! “如果你觉得你可以在深山老林里被两个老疯子虐待,甚至老娘都惨死在其中一人手里还要叫那人师父,这样子硬生生坚持整整八年都不发疯的话.我亲自向二圣上奏请求把你加封为亲王,王爷觉得如何?”贾珲一脸期待的看着脸色逐渐变的苍白的五皇子。 只要他五皇子点头,贾珲难道会反对吗?场地都不用找,直接就拉到之前东宫四率藏身的山里先关他八年 “不不不,多谢太尉好意,小王心领了,只是孤家中尚有老母奉养” “噤声!” 纠察礼仪的御史一脸刚正不阿的瞪了贾珲和五皇子一眼,这两个大爷一直在那里嘀嘀咕咕说话,自己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奈何声音还越来越大,自己若是再不出班纠正,那等会儿被纠正的就是自己了! 闻言,贾珲与陈五也不再言语,就坡下驴,沉默着等待云大都督的到来。 又约莫一刻钟后,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名骑士,待他来到近前跳下战马来报还有两里路就到了,满朝文武开始整理衣冠。 很快,远处的道路上出现了一支浑身散发着彪悍气息的披甲壮汉,个子虽然没有前几次贾珲带的边军与京营高,但是这支部队也不差什么,甚至还多了一丝精悍之气。 虽然骑兵不多,但领头的高级将领们也是一人一匹宝马行进在路上。 在距离皇帝銮驾大约一里的地方,云瑜率先下马,牵着自己的马朝着皇帝步行而去,身后的武将们也有样学样,纷纷下马牵着朝皇帝走去. 等到云瑜走了大概四百步后,皇帝也下了銮驾,带着文武百官一同赢了上去。 经过一阵君臣相宜的行礼与问答后,礼仪完成,三品以上先去皇宫吃饭,三品一下就先去礼部还有鸿胪寺的地界修养几日。等三日后的大朝会该授爵的授爵,该升官的升官,该得赏钱的得赏钱,然后就该干嘛干嘛去. 然后就是对某些犯了严重错误之人的惩戒了,就比如说前腊戌总兵官,现领着马夫的工钱却干着死士营活计的梁吉。 “罪臣梁吉叩见我皇!” 高官显贵们刚一入座,人群里就窜出来一个大胡子壮汉,脱掉了一直罩在身上鼓鼓囊囊的上衣,漏出了满身伤疤绑着荆条的上身来,跪在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求死。 “呵,你也知道你罪该万死啊!”皇帝一听到梁吉的名姓,立马就想起了之前这狗东西喝酒误事害死了腊戌的副总兵胡畅与当地的土司莽莱 “罪臣自知罪孽深重,哪怕是在死士营中奋力杀贼也无法消除臣心中哪怕一点的罪孽啊,圣上啊!”在朝堂内文武勋贵们,尤其是云瑜与贾珲两位大都督的齐齐怒视下,梁吉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在回长安的途中想到的所有说辞与应对方法通通忘得一干二净,只能语无伦次的跪倒在地不停的朝着皇帝磕头谢罪 “你确实该死,但大齐自有国法军规在此,死不死的可由不得你!”皇帝一拍案几,冷笑着看着已经吓到五体投地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梁吉。 实际上,若是梁吉在戴罪立功期间取得的功勋不及渎职、害死一位副总兵、一位土司、两千二百余大齐正兵与因喝酒旷工导致丢失腊戌城的话,自然是会再受到惩罚的。 这三项罪名都是最高到杀头的大罪,哪怕梁吉的功勋只差一点,皇帝都会毫不犹豫的弄死他这个可谓是犯错典范的罪人,以杀鸡儆猴,可是 这狗东西先登了五次. 虽然东吁的城与大齐、西域的城没有可比性,但是东吁的城墙可是受到工部、兵部认可,写入档案中是正儿八经的城墙啊! 更别提什么野战、追击战等其他功勋了,这厮虽然长得一副五大三粗十分悔恨的样子,实际上心眼可多着呢! 刚刚好把自己的那些死罪都给抵消掉了,甚至那些肉刑也能抵消掉,就剩下一些如打板子、蹲班房与流放之类的罪名了. 既可以让皇帝等人消除怒气,又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然而贾珲在拿到他的战功表的时候就发现了,为此,贾珲特意给他准备了一份惊喜. 又经过几轮皇帝怒斥,梁吉开脱后,眼见着看似在求死,实际上却不停的在给自己开脱的梁吉的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充满希望时,皇帝知道,是时候把惊喜亮出来了。 于是在梁吉一脸期冀的目光中,皇帝一脸为难的看向正坐在武班最前默不作声的贾珲。 “太尉,此人该如何处置?”皇帝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贾珲问道,就好像被梁吉说服打算为其开脱的样子。 听见皇帝的问话,贾珲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 “启奏陛下,此贼先登五次,足以抵消去其五条死罪.” 什么?这种人竟然不杀? 瞬间朝堂炸了锅似的就开始议论了起来,甚至还有几个脾气爆的就要站起来与贾太尉干仗,却被身边人夺过矮墩拉着他坐了下来. 几个菜啊这是啊不,桌上都没开始摆饭.你昨天这是喝了多少啊,一把年纪了还瘦的跟猴一样,竟然想去和贾太尉干仗 你当贾太尉是什么尊老爱幼任你厮打的好东西吗? 不一拳把你干到阎罗殿就算他收手了 “肃静!” 坐在文班中的林如海眼见着朝堂就要炸了锅,于是连忙站起身来一声大喊维持秩序。 眼下这场合平日里维持礼仪的御史没资格进来,所以就只能让他这个都察院的御史头头之一来干一下这个活计了。 在听到林佥事的喊话后,众人这才安静了下来,他们毕竟都是老油条了,刚才一激动破了功,但在人提醒后还是能迅速恢复状态的。 眼见着所有人安静了下来,贾珲也继续宣读.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有着总计三万里路的流放、共计五百棍的军棍与二十五年的班房要你.” “且慢!太尉,这不对吧?罪臣那五次先登不都把那些罪给免掉了吗?”一听还有这么多罪要受,梁吉瞬间慌了神,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当即抬起头来与贾珲对峙 “是啊,死罪免掉了,可这些罪不单单有斩首这项,在这之前还有仗责、监禁以及每项的六千里流放呢”对于梁吉的冒犯,贾珲权当没看到,甚至一脸惊讶的看着梁吉,仿佛在说“难道你不知道吗?”一样。 “可太尉,罪臣不光有五次先登,还有许多其他的军功啊!那些难道不能抵消掉一些责罚吗?”梁吉怒视着贾珲。 “是这样没错,可你不是选择拿这些军功保爵位了吗?”贾珲反问。 “可这.太尉,爵位我不要了,我想要用这些军功抵消掉.”眼见贾珲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梁吉打算顺杆子向上爬. “放肆!之前申报军功的时候你不说,现在赏罚都定下来了,你倒是反悔了,你一个罪臣还有脸了!”贾珲突然翻脸快步走到梁吉身前,趁着他没反应过来上去就是一脚把他踹的在地上滑了整整两丈远,顿时让梁吉只能捂着胸口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抬走!” 第一更 (本章完) 第198章 新设宣慰司 之所以要严办梁吉,主要目的是把他起的这个犯了错戴罪立功就能得到赦免的头给掐去。 若是大家都如他这样犯了比如把同僚害死、连累大量的士卒无辜死亡、丢失了战略要地之类的错误后,只要戴罪立功正足了功勋就可以抵罪,那日后谁还会认真把守要地?谁会再与同僚协力合作?谁还会爱惜士卒的生命? 反正犯了致命错误的我只需要戴罪立功把功勋攒齐就能脱罪,就算是攒不起,也能少受些罪,大不了我可以跑啊! 这种歪风邪气不能助长! 梁吉那是没办法,擅长丛林作战的武将不多,那个时候的可用之人太少,不得已只能让他顶了上去,虽然仗打完了才惩罚他,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惩罚他有些.卸磨杀驴的感觉,会败朝廷的威望,但又不得不这么做. 两权相害取其轻,威望这种东西还是能重新攒回来的,但一旦在军队里开了不好的头.那想要根除这种行为就要伤筋动骨了 “正因如此,梁吉才需要着重处理!” 正坐于丹陛下的皇帝威严的环视着两班文武官员,勋贵诸王。 “不过,朝廷也念在梁吉为大齐征战多年劳苦功高的份上,对处罚也有一定程度的变通,太尉?”说完,皇帝转过头来看了贾珲一眼,示意他来说。 “唯!”刚刚重新坐回原地的贾珲朝着皇帝应诺,再次起身。 “由于梁吉所犯之事,无论是流放路程、监禁时间还是军棍数目都太大,所以,我们采取分期进行” 贾珲顿了一下,打开了自己在左军都督府时亲笔书写的文书。 “将流放里程与监禁时间统共分为五次。首先,为流放.流放到指定地点后,关入当地绣衣大牢五年,并在这五年内,打五百军棍。等监禁五年后,再将其流放六千里,还是关入当地绣衣卫的大牢,并五百军棍.” “慢!”一直默不作声的云瑜终于认不出睁开了眼,一脸疑惑的看着贾珲。 “五百军棍不是已经在第一次流放期间打完了吗?为何还要再打?” “分期的代价嘛,要么打完五百军棍后,一口气流放三万里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再监禁二十五年。要么每监禁五年流放一次六千里,但好歹能在国内转悠代价是每五年都要被打五百军棍,我想,梁吉他应该知道怎么选吧?” 面对着目前大齐唯一一个可以与自己分庭抗争的武将,贾珲自然不会敷衍了事,很是详细的把皇帝的惩罚思路给云瑜讲了一下。 虽然有师生之谊,但为了搞平衡防止某人一家独大,二圣肯定会让自己与云瑜对立起来的 吕观虽然也是与他们同等级的武官,但是他的身子实在是越来越差了,就连这次西猎都没有精力参加了. 而剩下空闲的两个大都督位,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坐的,想坐这个位子必须是合格的,有大胜记录的将帅,一个能让皇帝放心的随便指一个就能出去打仗的将帅。否则宁肯一直空闲也不会交给一个只会政斗的官僚手里,宁缺毋滥。 听到贾珲的解释,云瑜点了点头,再次坐了回去,不再说话。 刚刚他也只是在按照规矩问一嘴而已,与文官那边的座师门生制度相似,武将这里也有大帅旧部的亲密关系。 梁吉之前的大帅很早就走了,这些年来他一直是无主散养的状态,所以自参与东吁战争后,按照规矩,梁吉就算是投入他的门下了。 原本云瑜还挺高兴的,毕竟梁吉可是大齐少有的专精丛林作战的武将,武力也很强,有这么一位强将加入自己麾下着实是让他开心了好久 但好像不长,东吁偷袭腊戌,啪! 梁吉就成了一坨屎了. 自从云瑜听闻梁吉喝酒翘班夜宿青楼,把腊戌副总兵、当地土司和城内一直在顽强抵抗的两千多大齐正兵丢在那里自己逃跑后,他就一直想把梁吉掐死. 所以刚才的问话也只是敷衍了事,面子上过得去,把规矩守好了就行,至于到底为什么这么做自己麾下的人都明白,而不明白的.也没有培养的价值了。 于是,在武班打头,文官附和的高呼声中,梁吉后半辈子的命运就这样定下了 。。。。。。 由于七月十五是中元节,这日子上朝还有办献俘大典不太合适,于是就顺延了一日。 在云瑜等人沐浴更衣焚香净手斋戒四日后,献俘大典也办的十分顺利,东吁王莽应达由于外貌原因.长得比较类人所以二圣连让他进教坊司的想法都没有。 对此,莽应达十分的不满。 二圣也很快就得知了他的不满,于是斩首后传首九边与西南诸国的死法就此取消。 然而给他安排什么惩罚就成了个难题,二圣讨论了好几天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于是乎就打算抽签,让命运来决定莽应达的死法. 命运再次垂青了莽应达,给他选择了凌迟后,莽应达与东吁王室的男人们十分不安的去见了佛祖,而他们的妻女就比较幸运了,进入了莽应达日思夜想的教坊司. 至此,东吁王朝彻底成为了历史。 而对于那片土地的安排,朝廷上下也是愁白了头发。 直接管辖就别想了,就是大齐西南云贵川的土司都没能改土归流呢,更何况是性情好勇斗狠比较凶残的缅人呢? 对此,朝廷最终还是选择了土司制度。 在东吁旧地设置了缅\/甸宣慰使司,治所内.比.都,并分设土司于此。 不过也不是如八百大甸宣慰司那样散养,缅\/甸宣慰司养的就严格多了。 大齐在各个重要城市,比如东枝、曼德勒、东吁等城直接驻军,每五年一轮换。 值得一提的是,仰光这座港口是被大齐直接管辖,甚至还有要派驻县令至此,行政不归缅\/甸宣慰司管,而是归云南布政使司衙门. 云瑜等人也各自得了封赏。 云瑜的国公再传一世,赐杏黄蟒龙锻,并赏赐了合计六千亩的庄子,金银财宝共计六十万两。 大齐似乎有种鄙视链,北边的威胁永远大于南方的危险,同样的斩获,斩杀北虏得到的赏赐通常是大于斩杀南蛮的赏赐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自打七月十六那天献俘大典后,贾珲的日子也重归平淡。 每日去太尉府上差,下午下了差后,有应酬就去平康坊应酬,没应酬就回家陪妻儿与小辈们,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舒服. 贾珲也顺利的把一个金发碧眼皮肤白湛的罗刹少女从皇宫掳带回了家。 对此,皇帝很是生气,于是就罚了贾珲两个月的俸禄。 反正也是西边来的蛮夷,下不为例! 。。。 “你看看你写的这是什么东西,着令李明义转任蓟镇副总兵,你他妈写的是什么?蓟镇副将?什么副将?你的吗?”贾珲攥着一张文书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指着小吏的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 “可是.表哥”那小吏有心想反驳,但却被贾珲散发的怒火吓得怂成一团。 “上差的时候称职务!”贾珲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把小吏扇了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这是他贾珲的母族,元氏送来的所谓青年才俊,是贾珲娘亲的二哥,也就是贾珲二舅的长子. 贾珲见他文采不错书法也很好,就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当书吏。 “唯!大都督,可副将不就是副总兵的别称吗?”小吏鼓起勇气反驳道。 “.这是文书,要写全正式名!懂?”贾珲盯着小吏的眼睛,一字一顿。 “懂懂了” “很好,重写一份。” “唯!” 小吏立马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一份新的任命文书,重新开始写了起来. 一直到小吏把日期也写好后,从头看他写到尾的贾珲满意的点了点头,掏出大都督印来盖在了文书上。 这小子的字写的可真是让人看着舒服啊. 明明都是馆阁体来着 这是最后一份调令了,时至今日,历时数月的九边审查工作终于结束了。 在心爱的紫砂壶中倒满了热水,看着热气升腾,将茶香带入自己的鼻腔内,贾珲惬意的躺在了太尉府侧室的罗汉床上。 云瑜虽然回来了,但二圣也没有立即让他开始上差,而是依照惯例,放了他三个月的假。 也就是说,贾珲权倾朝野的时间也仅剩三个月了。 不过无所谓,九边的军将最起码在下一次审查前都不会出现什么大变动了,就算是云瑜想搞事情也没辙,毕竟不符合规矩。自己在军中的势力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更何况,那些高级武职从来都不是自己关注的点,那些最多千户的中低层军官才是贾珲关注的对象。 他们才是维持一支军队稳定与战力的中流砥柱。 嗯.话说晚上吃点什么? 烤肉?炒菜?在大街上随便糊弄一顿?还是去平康坊让那些美人喂饭? 啧啧,重回单身的感觉真好啊! 李纨娘俩今天跟着上皇后与皇后又一次去华清宫了,据说这半个月都不打算回来,嘿嘿 贾珲正想的开心,但门外传来的嘈杂声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被打断了美好幻想的贾珲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毛,但这里是太尉府,是左军都督府的临时驻地,没有什么大事的话也不会有人在院子里吵闹,贾珲还是觉得出门看一眼为妙。 “怎么了怎么了?某家在侧室喝茶都能听见你们在这里吵吵!”轻松地拨开了人群,贾珲一脸不耐烦的走到了人群最中心,定睛一看. “你是.二叔身边的那个谁” “太尉好记性,这眼神也是一等一的好,在下詹光,如今正是在明公的门下!”一把推开了正与他推攘的小吏,詹光尽力摆出一副平和的样子来与贾珲行礼,但是在众人眼里他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股献媚的气息 “啊,詹生啊,嗯二叔来找我,何事?”贾珲稍加思索后就反应了过来,这段时间事太多没关注,看来.二叔这是没抓到单聘仁啊. “这呵呵,太尉,这、这么多人在这.”詹光有些尴尬的嘿嘿直笑,他要说的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成吧,都散了吧,一个一个的都跑过来凑热闹,任命文书都写完了吗?还不快去写!” 人群瞬间散去,只剩下几个捧着文书需要贾珲盖章的小吏与詹光站在贾珲面前。 直到第五杯茶水下肚,贾珲也终于把所有的文书盖上了自己的大都督印。 抱着文书的小吏们很有眼力见的捧着文书朝贾珲行了个礼就离开了节堂,毫不拖泥带水。 大都督家与他二叔家的事情又不是什么隐秘,虽然具体细节贾家捂得很严实几乎没有泄露,但还是有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传了出来,所以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他们这些在大都督手底下讨生活的更是如此。 这也是之前一群人围着詹光不让他靠近节堂的原因了,若非今日负责守门的军士是这个月刚来的,还不太懂规矩一见詹光是贾家人就放进来了,不然这人连太尉府的门都进不来! 节堂内就剩下了贾珲与詹光二人。 见状,詹光连忙站了起来站立在堂中,恭敬的朝着贾珲行了个礼。 身为太尉又怎会主动朝自己这个给人当清客的开口? “学生拜见太尉!”一套动作很是干净利索,詹光知道贾珲作为武将最不喜的就是拖泥带水了。 太尉本来就与他依附的贾家二房有些小小的不愉快,若是拖泥带水扭扭捏捏,说不定都不会听自己讲完就把自己给赶出去了,还是把事情事无巨细、全盘托出为佳。 “嗯,说吧,二叔那边怎么样了,那个谁抓住了吗?” 贾珲点了点头,暗道一声这个叫詹光的还算识趣,那就听听吧。 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小口含进嘴里,细细体会着茶叶的滋味. “呃英明不过太尉!明公那里.还是没抓住!” 昨天的第二更… (本章完) 第199章 谁出钱? 詹光有些尴尬。 “没抓住?我记得老太太把二十个还在壮年的老家将给二叔派过去了吧?他们连一个文弱书生都没抓住?”贾珲有些诧异的看着詹光。 “.确实没抓住,不过根据那几位军爷调查来的情况来看,那单聘仁并没有回南方,而是先跑去天津卫做出一副要走海路回江南的样子,甚至还雇了一个和他身形相似的码头苦力代替他上了船,几位军爷也正是因为这个跟丢的.” 詹光开始从头到尾的开始给贾珲讲述这场抓捕的经过。 单聘仁在码头上雇了个苦力替他上船去一趟江南,除此之外,还另外给了那苦力一共二十两的银子以作报酬,苦力欣然答应。 他是逃荒到的津门,无父无母无妻儿,连妻子都不一定有人给他介绍,在津门也就干苦力干到死了,可有了这二十两银子就不一定了,足够他在江南有一个新的开始,实在不行大不了留下船钱回来嘛 然后就被追到船上来的贾家家将抓了个正着,不光挨了顿打吐露了雇主的信息,就连这二十两银子都被没收了十八两,剩下的二两银子权当医疗费和误工费了。 苦力还能说什么?周围六七个满脸横肉手持钢刀的大汉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而在码头的某个角落里目送苦力登船后,单聘仁这才松了口气,离开了津门。 再往后就失去了单聘仁的行踪了,只知道他大概是往辽东或者山西跑了,由于人手不足,贾政也不配让绣衣卫帮他干活,也就只能查到这种地步了 不过贾政还是往辽东与山西方向派了人去查,相信肯定能找到单聘仁的,毕竟他只是个混到给人当清客的落魄文人,突然有了这么笔钱不去花,忍得住吗? 但就算是能抓住他也无济于事,毕竟再过两天就要验收了,可现在这条河才修了一半多点,实在是. 不得已,贾政也只能派詹光来长安求助贾珲了 “詹光啊,虽然你是当的清客,但也在我贾家呆了不少年了吧?”贾珲把茶碗放回桌上,直视着詹光。 “正是!学生自考上秀才后屡试不第,自永隆元年最后一次乡试不第后,就跟在明公身边当清客,如今已九年有余.”詹光一时也有些感慨,不知不觉,在明公身边已经呆了九年了 “是啊,九年了,那你应该是清楚我大房与二房的关系吧?” 詹光沉默了下来,确实,这才是此行最大的难点。 自从分了产后,那些来捧太尉脚的人家就开始针对起家里,让家里最近的生意越发困难,有好多家铺子都关了门,就连夫人嫁妆带来的家铺子也都影响颇大,只能关门歇业,靠收租度日。 然而这些收来的房租是维持不住家里的生活的,尤其是明公是花钱如流水的性格,一下子拿出修另一半河道的十万两与延误工期罚款的十万两那实在是伤筋动骨啊! 朝廷虽然允许一些不太重要的工程延误工期,但那也是在不可抗力比如天灾之类的才算。如明公那样只是修缮早就有的河道,一点天灾都没遭反而还风调雨顺的,你是觉得工部算的工期不准吗? 调查都不用调查,交罚款吧! 工程总费用的二分之一! 这条河被那狗日的单聘仁从十万两.不,只用六万两就能办好的事情,硬生生给搞到了二十万两才能修完 二十万两!太尉的年俸也就这个水准了。 不交也行,不交就去蹲大狱吧! 只是罚款是每三千两增加一年,最多加到十年,也就是三万两银子,超过就杀头。 而明公单单罚款就要缴纳.十万两! 唉. “这学生自然是知晓的,但是.太尉啊,明公他.毕竟是您的叔父啊!”听到贾珲的话,詹光直到他这是摆明了不想管这档子破事,他也理解,这毕竟是明公无能,可 可他詹光可是收了单聘仁贿赂的,到时候一个从犯是跑不了了,那可是一样要杀头的! 他这次必须要把钱给凑齐了! “太尉,您可是从江南带回来好几千万两白银啊,这二十万两对您来说宛如九牛一毛,求您了,您就看在看在先荣国的份上,就帮帮明公吧!”詹光吧嗒一下跪在了地上就朝着贾珲开始大哭了起来,手脚并用就开始绕着堂案爬打算爬到贾珲身边去。 “是,我是有钱,可伱们二房之前分到的财产已经花光了?凑不出二十万两来了?”见到詹光朝自己爬了过来,立马从腰间抽出匕首指了他一下,詹光顿时就被吓的趴在原地再也不动弹了。 “再说了,老太太也早就说了,百年后她的体己全归二房所有,四舍五入那老太太的体己就是二房的财产啊,你不去找老太太哭诉要钱,你来找我?不知所谓!” 要是过了百万两,自己肯定会掏钱救人,詹光刚刚说得对,贾政毕竟是自己的二叔,可是.二十万两啊! 倒不是贾珲瞧不上这笔钱,而是明明二房与偏心二房的老太太手里的银钱都不止二十万两,经过自己的查探二房这些年来大概攒下了三十万两白银冒头的财产。 而老太太那就更多了,毕竟是从重孙媳妇一路熬到有啊不,现在还没有重孙媳妇,但也是管家至少三十年的人物,根据探查,贾母手上有着至少一百一十万两,至多一百二十万两白银的各式金银珠宝,古董玉器。 怎么可能拿不出二十万两来? 好,就算一下子出二十万两会肉疼,会伤筋动骨,可难道不能一人出十万吗?出十万总不会伤筋动骨了吧? “可是.太尉啊,明公之前早就吩咐过学生了,万万不可使太夫人伤心.”说到这,詹光也是十分委屈,他何尝不想去找老太太呢? “呵,不愧是大孝子啊”贾珲冷笑一声,站起身来,不再理会趴在地上不停地朝着自己哀求的詹光,离开了节堂。 他下差了。 。。。。。。 被詹光搅合的心情全无的贾珲在外面漫无目的的走着,看到什么想吃的就买了吃,吃了买,从太尉府外一直吃到了家,等到进了一门,最后一口羊肉下肚,刚好就饱了。 门房适时的把水盆端了过来由着家主洗手,太尉平日里最是喜欢吃那些街头小吃的,常常从下差开始吃一路,所以家里的亲卫们一旦看到太尉在外面开吃,就会提前回到家中通知一声,然后厨房就不会备饭了。 不过每天晚上还是会在离开前例行做一些新鲜的点心放在那里,以防老爷和太太还有其他姨娘半夜里喊饿找吃的。 仔细清理干净手上的油渍,再用湿毛巾狠狠地把嘴上的油给擦干净,就算是收拾妥当了。 正要去书房与从皇宫掠来的罗刹小妾一起欣赏一下几把新收来的春宫折扇,一个门房小跑着来到了贾珲身前。 “老爷,老太爷过来了!” “老太爷?呵,走不通我的路子,跑去曲线救国了?”贾珲笃定这是詹光去见贾赦去了。 “珲哥儿,珲哥儿?” 一道有些.虚的声音传了过来,贾珲翻了个白眼,转过身来看向朝自己走过来的老父亲. “唉孩儿给父亲请安了”有气无力的给贾赦行了个礼,虽然在旁人看来比较失礼,但现在被詹光说动准备劝说贾珲的贾赦心里虚的很,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 “呵呵,免礼,免礼.”贾赦干笑两声,搀扶着贾珲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 自己大儿子和自己弟媳之间的关系不能说是相亲相爱,那也算得上是势同水火。 照理说,自己应该是无脑支持大儿子的,可是刚才来荣国府求救的詹光说的一句话,贾赦觉得很对. 政老二毕竟是贾珲的亲二叔,他贾赦的亲弟弟,是王妃的父亲,他不能就这么丢了性命! 而且接下来要交上去的银钱只是二十万两,对于老二媳妇还有老太太算得上是伤筋动骨,毕竟好大儿对他们的后续动作自己也知道,搞黄了几乎所有的铺面,就算是收租子也收不安稳,总有一些地痞流氓去光顾那些租客,常常是不堪其扰退租跑路. 好在这件事最后儿子交给儿媳去办了,儿媳总算是没有赶尽杀绝,给了她们收租度日的下场。 见到欲言又止的犬父,贾珲再次长叹一口气,看来,确实是来当说客的了,于是就把贾赦带到了自己的书房。 将泡好茶水的盖碗放到了贾赦的手边,贾珲坐到了罗汉床的另一侧。 “父亲来此,是想替二叔求情的吧?”贾珲直视着贾赦的双眼。 “.我儿都知道了?”贾赦没有惊讶,他也是知道詹光是先去的贾珲处,求助无果这才想曲线救国找他贾赦帮忙的。 “是啊,那个叫詹光的清客想让儿帮二叔出这二十万两银子” “二十万两确实不是个小数目.可是我儿,虽然这话有些对不起你,但是为父不说不行。”贾赦不敢与贾珲对视。 “那毕竟是你亲二叔啊,如今他身陷囹吾,若是还不上那二十万两银子,可就是要杀头的!二房与你不和的只是王氏一人,可你二叔却从未对不起你过啊!”虽然自己与贾政关系不太和睦,但那也是相伴半辈子的亲兄弟,平日里有些摩擦很正常,但是当兄弟面临着生死威胁时,贾赦还是慌了神。 “这是自然,二叔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我也很想帮他” “那为何你要拒绝帮政老二脱罪?”贾赦一下子有些懵了,既然想帮他,那为什么不帮他出钱? “因为二叔完全有这个能力把罚款和另一半河道的工程款还清啊!”贾珲端起了盖碗,掀开盖子朝里面吹了口气。 “不可能!二房的资产加上老二媳妇的嫁妆,最多也就三十多万两,这二十万两一出去可算是伤筋动骨!”说到这里,贾赦也有些急了,依照贾政那副花钱如流水的性子,这十来万两哪经得住他的祸祸?贾赦甚至觉得不到两年,贾政就能把这十万多两银子给霍霍干净了,更别提还要打点贾珠的上官之类的事了,就凭那几件铺子的租金,也就将将够他们二房一大家子人每年的嚼用,根本攒不下钱来。 虽然分了产,但他也不愿意看着弟弟家就这样败落下去,不然珠哥儿、王妃还有.还有宝玉怎么办? “哈,父亲是忘了老太太的体己了?”贾珲抿了口茶水,轻笑的看着对面的老父亲。 “您也知道,老太太说过在她百年后,她的体己全归宝玉,四舍五入就是全归二房,再四舍五入就是老太太的体己是二叔的” “可老太太的体己不也不多吗?我都算过了,也就五十万两多点,各出十万两也很” “多少?五十万两?爹你怎么算的?为什么儿探听到的是价值一百一十多万两银子?”贾珲满脸疑惑,怎么算出来的五十万两? 嗙啷! “一百一十万两!”本来也想端起茶碗来喝口茶的贾赦吓得一个哆嗦把茶碗打翻,双目顿时变得赤红,死死的盯着贾珲。 嘶.这是把刚才的愧疚感都扔了? “是啊,总计一百一十多万两白银的资产,包括铺面、庄子、古玩珠宝之类的东西还有现银,差不多就是这个价了”贾珲将还在茶几上转圈的茶碗扶了起来,毫不畏惧的直视着贾赦那通红的双眼。 “若是二叔犯了事要一百万两或者要我去奔走才能救出来,那孩儿肯定会出钱出力,可这二十万两.不是孩儿舍不得,孩儿有多少钱爹你也知道。 可是二房还有老太太明明有这个钱,各出一半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也不会伤筋动骨,既然如此,又凭什么要孩儿帮二叔出?”贾珲朝着贾赦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想被那王氏占了便宜。 “那你可与詹光说过这些话?”贾赦气急,颤抖的问道。 “一字不差!” “日你老母的詹光,敢诓老子,老子宰了你这畜生!” 贾赦暴怒,抄起贾珲挂在墙上的仪剑,推开了书房门就冲了出去. 鞋子都没穿! 抱歉,我爸今天生日,今天一白天都不在家 (本章完) 第200章 不出! “嚯,这一剑.爹手上还是有点东西的” “哎呦,这躲闪的走位,肯定是练过吧?” “快快快,就差一点就要被刺中了!” “哎呀!怎么摔倒了呢,这么不小心.” 荣国府的院墙上,换了身黑衣的贾珲蹲坐在墙头上,欣赏着这么一副《荣侯刺詹光图》。 又是一阵嘈杂过后,得到丫鬟消息急匆匆赶来的老太太也终于把贾赦给拦了下来,顺带着也把他手中的剑给夺了过来。 啧,没注意,詹光竟然差点跑进内宅去. “老夫人,救命啊!” 詹光啪的一下跪在了地上,一边哭嚎着一边朝贾母膝行而去,却被几个婆子摁在了地上不得动弹。 “母亲,儿子今日定要把这挫鸟给碎尸万段!” 几个壮硕的婆子死死的摁着贾赦的肩膀以防他挣脱开来。 “逆子,持剑追着人砍,你想干什么,你是想气死我吗?”贾母一脸气愤的瞪了一眼贾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儿子会追砍这个.这个书生,不过这书生毕竟是外人,那就先责骂一下大儿子吧。 “我想干什么?母亲啊,你倒是问问他,儿子为什么要砍他啊!”贾赦双眼通红愤怒的朝着贾母看了一眼,又转过头用剑鞘指着缩成一团的詹光大吼道。 “冤冤枉啊!老夫人,晚辈在屋子里吃着晚饭,大老爷突然就冲进屋子里,抽出剑来就要将晚辈砍死啊!若非晚辈身手还算可以,就要被大老爷斩于剑下了,求老太太为晚辈做主啊!”詹光抬起头来泪流满面,刚刚可真是吓死他了! “放屁!老子为什么要砍伱,你个遭了瘟的狗东西心里清楚!” “大老爷,学生真的不知啊!”詹光咬死了不知道贾赦在说什么. “你个狗日的”贾赦怒发冲冠,双臂一晃瞬间挣脱了拉着他的两个壮硕的婆子,抄起剑鞘来就要给詹光开瓢. “逆子住手!”老太太也上来火气了,这已经不是护不护这书生的问题了,这是关系到她老婆子颜面的事情,若是在自己的阻拦下,贾赦还不顾劝阻打了这书生哪怕一下,那自己所剩无几的威严往哪搁? “老太太,你莫要阻儿子,儿子这次定要打他个满面桃花开!”贾赦依旧要打詹光,自从贾珲一通连招把大房和老太太、二房切割开,而老太太还毫无办法后,老太太在他这里的威望也降到低谷了。 “逆子,逆子!快,速速把我的大妆和丹书备好,老婆子要进宫告你贾赦贾侯爷忤逆不孝!” “呵,母亲这是几天没出门了?难道不知道二位圣人去终南山访道去了?” “什么?你.” “哎呀,老祖宗,老祖宗你怎么了?” “来人啊,快来人啊,老祖宗昏过去了!” “母亲,母亲!” “快,快去找太医院找太医来!” “快去请珲大爷!” 院子里再次热闹了起来 “这装晕装的好做作,为何还要扶着额头身子拧半圈趴在身后婆子怀里呢?”见到贾母有些浮夸的装晕的场景,贾珲撇了撇嘴。 他何尝不想当一个孝顺孩子,添个仁孝的名声呢? 奈何自己需要孝敬的几个长辈实在是让他提不起孝敬的心思,自己从小跟着老太爷住在梨香院里,而老太太则是住在荣禧堂西北角的一个院子里,见面次数甚至没有见到二叔多,还是亲情有,但不多 再就是老太太.一向是瞧不上庶子的,尤其是自己这种姨娘都不是的通房丫鬟生的庶子了,平时看他的眼神就有些敷衍还有轻视,看的自己浑身不舒服 唉. 贾珲叹了口气,从院墙上跳了下来. “啊呀!” 一个站在院墙处的小丫鬟完全没料想到身后会有一个黑衣大汉突然窜出来,在黑衣大汉略过自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刹那,被吓的花容失色瘫坐在地一股热流打湿了衣裙,好在黑灯瞎火的看不出来 “鬼、鬼啊!” 一声尖叫让在场的众人全部望了过来. “奴婢、小的给珲大爷请安!” “珲哥儿!” 认出来人身份的众人纷纷朝着从暗处走到明处的贾珲见礼,至于贾珲为什么会从墙角出现. 大家心知肚明,全都默契地忽略了这点。 “太尉,求太尉给学生做主啊!”詹光虽然猜测贾赦拿剑砍自己肯定与贾珲脱不了干系,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保命要紧,万一太尉能说句公道话呢? 。。。 不管贾母是不是装晕,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在院子里躺着也不是个事儿,再者,还要老太太出钱呢 吩咐几个婆子让她们把贾母抬到她的院子里,几个婆子连忙应诺,刚要抬人,贾母就“悠悠转醒”,一脸疲惫的看着在场的所有当事人 老太太既然醒了,那就不需要去太医院请太医了,而且长安也没有太医院,只有随行过来的几个太医,还都各自跟在上皇与上皇后身边. 几个婆子扶着贾母就来到了正堂内,几个有眼力见的丫鬟小厮连忙把点心和茶水备好,各自放在了一言不发的众人手边的茶几上。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贾母盯着贾珲看了有好一会儿了,一直在示意让他先开口,但见贾珲一直在那里悠哉悠哉地喝茶,只能暗骂一声不懂规矩,无奈自己开口了。 “怎么,刚才一个两个的吵得那么凶,还要杀人。现在一个个倒是老实了,不说话了?”贾母环视一眼,大儿子贾赦还是满脸通红目露凶光,而自己在贾珲那里的权威性几乎丧尽,肯定命令不动他,所以. “詹先生” 那就先挑个软柿子捏吧! “可不敢当老夫人一声詹先生,您称呼晚辈为子亮就好!”詹光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贾母行礼,就是表情十分苦涩. “好好好,子亮啊,可否告知老婆子,我这逆子为何要持剑追赶你啊?”贾母慈祥的点了点头。 “这”詹光十分纠结,说吧,万一气坏了太夫人,不光自家明公,就是荣侯把自己当场砍死都没人说什么,自己身上这个秀才的功名在这种顶级武勋面前一点作用都没有,最大的作用就是让他们把自己当人看. 更别提身边还有当朝的太尉了! 别看太尉与太夫人关系紧张,但关系差归关系差,可丝毫不影响太尉杀了自己表孝心啊! 可不说吧,那太夫人也包不住自己,迟早会被大老爷砍死的. 停顿了几个呼吸的工夫,正当贾赦要开始口吐芬芳之际,詹光做出了选择 “太夫人,事情是这样的.” 詹光不敢有丝毫隐瞒,这件事情太尉一清二楚,也就是追捕过程可能不太清楚,所以他老老实实的把这件事的起因、经过、结果、后果与后续的处理方案和盘托出. “老天啊,我的儿啊!” 听闻若是交不上二十万两的罚款,自己的宝贝二儿子就要被杀头,贾母惊呼一声就瘫坐在交椅上痛哭了起来,丝毫没有想起自己手上还有一百多万两资产这件事情 瘫在交椅上哭嚎了好一阵子,直到詹光都要尴尬地把地砖抠出一个洞来了,也不见贾赦与贾珲过来劝她一句. 哼,大房这群忤逆不孝的东西!哪有我那好儿子一家人贴心? 呸! 装作哭累了重新坐稳,贾母开始不停的抽泣了起来,然后缓缓减弱,直至没有了哭腔 大房的两个混账父子还是一句都没吭声! “珲哥儿,你二叔在北平受苦受累为朝廷办事,如今面临牢狱之灾,你不帮忙疏通就算了,为什么连钱都不愿意出,你到底还有没有心啊?”在场贾珲最有钱,于是贾母开始朝着贾珲哭诉了起来. “不是,老太太,这都能怨我吗?是我让二叔办不成差事的吗?”贾珲一脸惊奇的看着贾母。 “难道不是吗?那可是你亲二叔啊!你若是能从搜寻几个治水名家让他们跟着你二叔一起去,难道你二叔还会落得这副下场吗?”老太太愤恨的朝着贾珲喊道。 啧. 贾珲看出来了,老太太在听到好儿子贾政此刻正是面临生死危难之时,开始丧失理智了 “不是,老太太,这能怪我吗?这种任务但凡是个有手有脚头脑清醒的都不会办成这幅鸟样,只要不作妖,按部就班的把钱交给当地吃水上饭的帮派,或者直接给挂在工部名下的工匠来修,那都不会出任何问题,这简直就是白捡来的功劳啊!”贾珲激动点着桌子朝着贾母说道。 “什么?你说你二叔脑子糊涂?你个不孝的孽障!” 这.没法说理啊! 见老太太活生生成了一块滚刀肉,贾珲一下子也没辙了 “母亲你简直是” “住口,你个丧良心的孽子,你的兄弟,你的亲弟弟如今身陷囹吾,就要被杀头了,你竟然还坐得住,怎么就不会帮他把罚款交上去?怎么不去给他疏通关系救他出来?我看你是想让我儿去死啊.”说完,贾母再也忍受不住,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詹光身子已经僵住了,他能感受到,统共三道凶狠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让他一动都不敢动. “这话说的,老太太,难道二叔家没钱还是老太太您把体己花完了?凭什么让我大房出这冤枉钱?” “呃——”听见贾珲说起她的体己来,还在捂着脸痛哭的贾母突然就一个大吸气不哭了. 两个畜生东西,原来是盯上老婆子的体己了! “老爷啊.你快把这两个孽障带走吧.这两个丧良心的畜生盯上老婆子的体己了.老爷啊.”停顿了几个呼吸,贾母再次哭了起来。 只不过这次就没有刚刚的自然,尤其是还带着词,瞬间就让三人尴尬的想在脚下的砖上钻个洞. “老太太,别装了,你有多少体己我都已经打探清楚了.”贾珲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为了二十万两银子,甚至十万两银子的事搞这一出,简直就是堕荣国府的颜面虽然贾政这件事本来就够丢脸的了。 可现在又不是原着里的那种情况,在外无权宛若空中楼阁,在内无能致使家奴欺主近乎搬空荣国府. 现在可是贾家权势的又一个高峰啊,太尉啊,左军大都督啊! 就算老太太和二房与自己不和,可那又怎样,他们就不是自己的亲戚了? 二房也就算了,光是通过老太太借自己的势来办事的人又有多少? 贾珲可是知道,老太太可是倚仗着贾珲的权势,给好些老亲家的子弟安排到南方的普通卫所里当官混资历去了,也就是这些卫所不如九边的卫所重要,也需要有人去补缺,所以兵部和都察院就没搭理。 左右也就是一些内陆卫所,这些人过去也就是收些山贼土匪的保护费,喝些兵血,甚至收费标准这么多年下来也已经形成一套潜规则了,所以放谁去不是去?翻不起风浪来,没必要因此得罪现今权势如日中天的太尉. “老太太,您光是现银就有六十多万两啊!更别提其他的金子还有古董珠宝什么的,这些也价值五十多万两了吧?您说,总共一百一十多万两的资产,出这二十万两又有什么困难的? 就是不想全出,那您和二房一人出十万两又能如何?二房银钱是不多,但也有三十多万两的身家,出十万两饿不死人!”贾珲直视着贾母。 “所以,您明知道孙儿和二房的关系不睦,为什么还要让孙儿出这二十万两银子,让孙儿在王氏面前跌份?” 听到贾珲说出自己的体己有一百一十多万两之时,贾母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她的体己确实有这么多,伴随二圣西猎前她才刚刚清点过可. 他是怎么知道的?内鬼? “珲、珲哥儿,都是一家人,何必分的这般清楚?小时候你二叔多疼你啊”眼见体己就要保不住了,贾母试图再尝试一下感情牌 “打住,老太太,一家人?二房当我们大房是一家人过吗?今日我贾珲把话就放在这了,若是二叔出事需要我走动关系,或是出百万两级别的钱,否则,我一文钱都不会出!我有些困乏了,告退!” 不等贾母再发话,贾珲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荣禧堂 都快要亥时了,自己还要去罗刹美人那里学外语呐! 啧啧… 不知不觉竟然写出来两百章,八十多万字了… 收藏三万五,均订三千五… 讲道理,这本书我最初只是想用来练文笔的来着,毕竟是第一本书,我甚至连签约都没有奢望,都做好用爱发电攒人品的准备了,完全没想到会有今天的成绩… 但既然写出来成绩了,那就坚持下去,用尽全力把这本书写好吧!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顿首! 另,感谢五棵松中心的打赏! (本章完) 第201章 罗刹金毛姨娘 夏日的清晨也凉快不到哪去,可以说天亮不久,贾珲就醒了过来。 冬日的时候总是期盼着常常晒到太阳,夏日的时候却希望阴天没有酷烈的阳光,贾珲就是这样的人。 就比如说现在,这阳光哪怕有着窗帘的遮挡,也依旧会有那么几丝见缝插针晒在床上,把太尉给晒醒。 “哈” 打了个哈欠,贾珲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金发碧眼五官柔和的苗条少女,用她那纤细灵巧的双手给自己扎小辫 唔.上一次绑小辫还是去年那场叛乱前,是三个瘦马中自己最喜欢的朱鹮帮自己扎的 “老爷,你看可以这么粗吗?”一道怪腔怪调从身后传来,这道声音在贾珲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后,勉强听懂了她在说什么。 叶莲娜-阿纳托利耶芙娜-库兹涅佐娃. 巧了,贾珲知道她的一个本家.后辈,那人也算是有点小成就,早年间当了一阵子的海军总司令,有了一个“苏联英雄”的称号罢了。 “可以。”从镜子里看了看少女手上捏着的一条小辫,贾珲点了点头,并用尽量简短的词汇与她交谈。 汉话会,但是说的不算好。 也许是为了活命,或者是真的语言天赋好,在被俘虏后不长时间,一个来月左右,叶莲娜就能够磕磕绊绊的往外嘣词来与负责押送他们的士兵交流了。 虽然那些士兵总喜欢拿十六岁少女的口音还有古怪的腔调取乐,但美人在哪都是美人,而人类的审美其实是大差不差的。 喜不喜欢符不符合自己的审美观另说,但好不好看大多数人都是能分辨出来的,除非真是长得或是审美观天赋异禀,或是强行挽尊,否则美就是美,丑就是丑。 叶莲娜就是这种姑娘,也就是她有一头飘逸顺直的金色头发不符合如今汉人的主流审美,否则当贾珲把她从皇宫里掠出来的时候就不会只罚两个月的俸禄了。 起码三个月起步。 然而这年头无论东西方,黑发黑眸才是王道,所以叶莲娜这种金毛在大齐就没了市场,就是皇帝在惩罚贾珲的罚俸都在无形之中歧视了她一下。 “老爷,荣府里面传来消息了。” 贾珲房里的大丫鬟黄鹂轻盈地踏入贾珲分配给叶莲娜的小院,无视了老爷顶着的半头辫发,低着头等待着老爷问询。 “哦,最后是怎么分配的?”贾珲没有去看黄鹂,而是透过镜子在与叶莲娜对视,把金发美人看的不由羞红了脸颊 “老爷,昨日您离开荣禧堂之后,老祖宗又抓住老太爷不放,直到老太爷答应自己出四万两银子时,这才把老太爷给放走了.” “四万两?” “是,起初是一万两,老祖宗听了之后又把老太爷骂了将近两刻钟,老太爷这才多添了一些,到了两万两. 老祖宗还是不满意,想让老太爷出十万两,老太爷一听就不干了,说要么两万两,要么一文不出,老太太这才放下架子来,好说歹说才谈成四万两的 而且,老太爷说这四万两是代表大房出的,就这么多,是最后一次给二老太爷出钱了”黄鹂回答道。 “.罢了,左右也就四万两”贾珲默认了贾赦的做法。 自己昨夜提前离开也是不小心坑了一次爹,所以这一次就由贾赦做主吧。 “另外呢?”贾珲现在不想说“二房”这两个字。 “回老爷,老太太自领六万两,剩下的十万两要二房自己出。”作为心腹,黄鹂自然是领会到老爷的意思的。 “十万两?呵,那姓王的肯定不会同意的,不过无所谓,剩下的十六万两各自出多少那是老太太与那姓王的事情,咱们看戏就是。”贾珲冷笑一声。 “罢了,去继续关注吧,那边再有什么乐子,记得随时过来和我说。” “唯!奴婢告退。”黄鹂俯身应诺,起身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内. 那金发罗刹姨娘都开始脱衣服了,自己这个无意当姨娘的人继续待在屋里不合适. 。。。 再一次从床上爬起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原本扎好的半头辫发也被解开清洗了一下,刚刚出汗量比较大,不洗干净容易馊掉。 自从入了夏,贾珲就不在早上习武了,而是把习武时间改在了晚上,没有太阳晒的时候练。 而今日他休沐,更是连晚上的习武都推掉了。 “好了,老爷!”最后一缕发丝被编成小辫,叶莲娜成就感十足的朝着贾珲炫耀着。 “嗯不错嘛。”看着镜中依旧有着活力的叶莲娜,贾珲也不由感慨这姑娘不愧是毛子血脉,换做自己其他几个妻妾在活动完后基本不会这么快下床,总要在床上躺着缓缓的,而这位. 竟然稍作休息后就能爬起来给自己扎小辫。 不愧是从梁赞一路干到漠北之北,赤塔的狠人. 在叶莲娜嗔怒的目光中反过手来狠狠捏了捏她那充满了胶原蛋白的白嫩小脸,啧啧称奇。 照理说,迁徙了这么远,皮肤和身材什么的早就该磋磨成那种粗壮粗糙的健妇才对,可这姑娘不仅纤细苗条,甚至两个车前灯都没少长,皮肤虽然不可避免的粗糙了一些,但依旧有着顺滑的手感,相信再养一阵子就会好很多. 天赋异禀啊. 通过这些天自己在贤者时间内与她磕磕绊绊的闲聊中,贾珲也大概知道了她们家族为何会一路跑这么远的原因 叶莲娜的出身不错,梁赞大公国(其实14xx年早就没了,就当蝴蝶效应吧.)当地的一个中游贵族,子爵。扛大旗轮不着他们,但也不是底下的小贵族,日子在当地是过的逍遥自在,只要在封君交替之际注意一下就够了。 另外他们也与本地的贵族们交好,通过联姻、收当教子等方式顺利成为了当地有名的交际花一族,大家有了不算大的矛盾,第一时间也不是去麻烦封君,而是去找库兹涅佐夫家来调停。 然而你根本不知道下一个出现在生活中的事件是惊喜还是惊吓。 库兹涅佐夫家族在当地风头正劲,正打算全力运作让当时八岁的叶莲娜与隔壁莫斯科大公国的一个伯爵家的长子联姻时,封君梁赞大公被莫斯科大公击败,还被剥夺了大公封号. 梁赞大公国,亡了! 虽然这件事对于子爵男爵这样的中小贵族影响不大,但是对库兹涅佐夫家族来说就不一样了,他们是大公的直属封臣。 贼铁的那种! 所以,新立的梁赞公国里,已经没有他们的位置了! 更何况他们还得罪了某个莫斯科大公国的大人物. 确切来说是莫斯科大公本人,他最宠爱的弄臣在战场上混资历时,被叶莲娜的老父亲库兹涅佐夫子爵偷袭,一个不小心给砍死了。 这下子惹了大麻烦了,原本的名门望族瞬间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教父、教子们也突然慈祥、孝顺了起来,纷纷邀请他们一家前去他们的领地避难 在尝遍了世间险恶、人间苦楚,尤其是原本很是繁茂的家族成员死了将近一半只剩下六十多人时,库兹涅佐夫子爵.啊不,他已经不是子爵了,库族长决定,跑路。 原本是想往西边立陶宛大公国的同宗亲戚那里跑来着,可是一则让整个大公国欣喜若狂的消息却让准备西迁的库家人仿佛死了爹娘 东罗马帝国的亡国索菲亚公主即将嫁给莫斯科的大公. 完了,西边是莫斯科大公国的地盘,横穿而过已经很危险了,而现在的守卫力量一定会更强,更严防死守。自家这六十几号人过去,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所以,库族长决定,东迁! 往西、往北都是莫斯科大公国,去就是找死,南边是正在崛起的奥斯曼异教徒,所以,只能去东方了! 尽管东面是那些被蒙兀人侵占牧场后驱赶过来的突厥人,但他们也没有其他选择,至少,走冰原的话危险比走中亚草原小。 只要避开狼灾,单个的棕熊和老虎甚至十几匹规模的狼群,在他们这六十多人面前就只是一坨坨肉而已。 而且,传说在大陆的最东边,还有一块流淌着奶与蜜的广阔土地,那是个叫做契丹的地方,兴许,库兹涅佐夫家族会在那里重新兴盛起来吧. 在变卖了所有能变卖的东西后,带着所剩无几同情他们的亲朋支援的粮食与装备,库家人开始了东迁。 然而,人祸是少了,可那仿佛永远望不到尽头的冰原却给了库家人当头一棒。 严寒。 由于从未经历过如此寒冷的冬天,库家人东迁的第一个冬天就冻死了十几个人,他们只能在冒着生命危险搭建起来的皮革帐篷与原木混搭的屋子里,忍饥挨饿硬生生熬了好几个月 虽然这样说有些冒昧,但冻毙的那十几个人剩下的口粮真的是拯救了他们 来年一开春,憋了一冬天的库家人撒了欢似的往南边跑,发誓此生再也不去冰原了. 而后他们就被南边的一个突厥部落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得已,他们只能再次遁入冰原 好在他们还是购买到了足够的物资,自那以后,他们基本上就成了在冰原走一阵,待不住了南下在草原上走一阵,被追杀了就再次遁入冰原,实在冻的受不了了就再次南下 一路上走走停停,他们曾经也尝试过定居,但是好地方都被突厥诸部占了,剩下的全是穷山恶水,他们现在就四十多号人,实在是没有和突厥诸部冲突的资格 终于,在逃亡的第八年,他们终于在赤塔,也就是现在的呼伦湖西北百十公里的地方找到了栖身之所。 正当他们修建好居住区,打算开始修建正经的定居点,准备过一阵子就南下寻找当地的领主拜码头时,一伙身披古怪样式甲胄,拿着一根根会呲火木棍的契丹士兵出现在了他们的临时村落内。 几个他们在半道上购买的奴隶正要上前砍两刀试探一下,只听几声巨响,那几根木棍突然喷涂出火光与浓烟,几个奴隶身上瞬间炸开了几个洞,倒在地上就断气了。 库族长当场就按照东面的规矩带着族人双膝跪地,又一边用路上学会的蒙兀语求饶。可能是这些契丹人感觉稀奇吧,就把他们这几十号人带走了. “然后,那些士兵就带着我们家族一直往南走,后来,我们在一个叫生阳的地方生病了” “沈阳,沈,不是生。”贾珲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翻译了。 “生盛.” “算了,这几天你多和丫鬟说说话吧,伱继续说。” “嗯嗯,后来,我们的病都好了以后,就继续往南方走,走啊走啊,走了一个多月,这才来到了你们契丹人” “齐,不是契丹,契丹只是我们民族的一个支脉,你叫我们汉人或齐人都行,就是不能叫契丹!”贾珲再次纠正。 这事还是很严肃的。 叶莲娜连忙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他们在南下的路上也并非一直在赶路,他们也是在学一些有关大齐的常识和汉话的。 在通过汉语—蒙兀—钦察—罗刹的多重翻译与对照后,叶琳娜也勉强明白了大齐的一些事情。 就比如,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与权势。 这也是她在被贾珲掠走时没有反抗的原因了。 他是这个广饶、富裕且强盛的帝国的最高军事长官,是一位尊贵的,统治着一个叫敦煌的地方的公爵,是皇帝视为子侄的宠臣,是灭亡了恐怖的蒙兀人建立的三个国家的战神。 她根本没有资格与实力反抗,甚至还有些庆幸这位伟大的公爵选择了自己。 想到这里,叶琳娜俯下了身体,从后背紧紧的抱住了如此尊贵还依然选择尊重自己这个异族、异教且血统不够高贵的流亡子爵女儿的男人,将脸紧紧地贴在公爵的肩膀上。 似乎是感受到了叶琳娜的心思,贾珲微微一笑,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金色长发 另一边,被看押在某个院子里的叶莲娜的子爵老爹现在的心情也十分复杂。 自己本想要通过叶琳娜联姻来提高家族地位,但因为国家覆灭这件事情被迫搁置,爵位也没了。可来到大齐之后,叶莲娜却在阴差阳错下还是成为了一个公爵的那个契丹人的词叫什么来着?姨娘? 虽然女儿超过预期成了一位公爵的妻子之一?反正不是情人。但是自己如今身上一个爵位都没有甚至连官员都不是,不过却得到了这个国家顶级权贵的庇护 库兹涅佐夫子爵目光迷离,内心迷茫。 第一更 (本章完) 第202章 习剑 由于大齐的首都是在洛阳,基本没有皇帝常驻长安,所以贾家在长安的府邸也没有修的很好,与其他四京相比,长安的府邸就显得袖珍了一些,只比金陵的那座由郡侯府改来的府邸大些。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座郡公府该有的设施这里都有,比如公爵府邸标配的大花园与一个小校场。 “你可想好了,练武可是要吃很多苦的,一旦开始了,想停下放弃可就由不得你了。” 小校场上,贾珲正语重心长的与瞪着双眼一脸坚定的林黛玉说道。 前几日下朝时与林如海谈了一下黛玉练武这回事,本以为林如海会激烈反对来着,但令贾珲没想到的是,林如海在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后,竟然同意了 同意了! 林家不是要转文吗?怎的又让女儿练起武来了? “唉之前还在扬州时,虽有我袁恩公舍命相助,但还是有几次被人摸进宅子里来了,若非袁恩公向他师门去过信,请来了几个女弟子贴身守护她们娘仨,恐怕就” 林如海一说这个,贾珲懂了。 人,还是要有自保的能力才行。 不过林如海说了不算,对与儿女的教育问题是内宅的事情,贾敏才是那个拿主意的。 于是乎贾珲就去了荣国府贾敏的院子里。 原本林家在长安也是有旧宅的,但是由于林家已经失去了爵位,所以长安的那座林氏侯府就被收了回来。 本来是想要再买一套的,但没买着,后来一想二圣今年十月或者十一月就回洛阳了,索性也就住进了荣国府里。 不过也没有放弃买宅子的打算,所以林家的管事们依旧在关注着长安城内的各路牙行,一旦有合用的宅子就买下来。 在贾敏面前,贾珲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矮上一头,在贾珲恭敬的询问过之后,贾敏也很是爽快的同意了。 她也是被前段时间跑进巡盐御史衙门的刺客给吓坏了,只恨小时候听母亲的话没有跟着爹爹习武,就连上皇赐给自己的小弩也练得不怎么样,她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再次体会到那种无力感了。 而且女儿的身体以前也不怎么好,也就是最近开始练射术了,身子骨逐渐才好了起来,既然练武没有坏处,自己的大侄子贾珲恐怕也是大齐现在数一数二的武学大家,就是那些宫里的公主们想要练武,那也不一定能找到比贾珲更好的老师了。 既然自己与丈夫均同意黛玉习武,黛玉的天赋也这么好,练了几个月就能有自己十五六岁的力气了,还有名师教导,家里也完全供得起,既如此那就学呗。 于是乎,贾珲就让人清理了一下郡公府里的小校场,让人制作了一些木制兵器还有一些锻炼用的器具放入了小校场中。 顺带着,贾珲也让迎春过来了,打算教她几招防身术。 毕竟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又一个共同学习的小伙伴陪在身边,相互印证,相互切磋之类好处也是很多的。 至于在学会几招以后还要不要继续学下去,那就看迎春自己的选择了。 “我要习武!”黛玉语气十分坚定的回答道,只是神色有些怪异 珲大哥这头发 “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怎么这样看我?”贾珲也发现这小姑娘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 “珲大哥,你的头发怎的” “哦,这个啊,辫发啊,怎么样,很适合我吧?”说起头发来,贾珲就来了兴趣,十分嘚瑟的朝着两个小姑娘甩了甩满头的小辫,再加上身上穿着的原色苎麻料短圆领还有灯笼裤 要是再配上一头黄发,黄头鲜卑? “伱似乎在在想一些失礼的事情”正在自卖自夸的贾珲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恶意,感受了一下,很快的就锁定了双眼放空明显是走神了的黛玉 “没有。”黛玉连连摇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承认? “就当你没有吧。” 贾珲咧嘴一笑,等一下要好生磋磨磋磨她. “好了,现在咱们进入正题”贾珲话锋一转,面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还站的有些松松垮垮的黛玉迎春两姐妹也感受到了气氛的转变,也连忙学着贾珲站直了身子,目视贾珲。 “嗯,很好。”见到二人的反应,贾珲很是满意。 不像贾琏,自己教他习武的时候就差用鞭子抽了!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还总是走神,堂堂荣国府的承爵人甚至连剑都舞不好,更别提射箭还有长兵器了! 唯一值得一提的也就是骑术了,还不能骑快了,马速一上来就开始害怕,还一直说这是焦老太爷操练他们那几个月时,被焦老太爷硬生生练出来的阴影,总觉得一骑快了身后就会有一个老头拿着马鞭冲过来说他骑术天赋好,要给他加练 唉.这孩子算是废了,以后还是试着培养一下琮哥儿吧. 毕竟仗义疏财义薄云天琮哥哥嘛,若是没有一手过硬的本事,怎么当哥哥? “嗯所谓十八般兵器分别是什么呢?” “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戈、镋、棍、槊、棒、矛、耙这十八种!”黛玉回答道。 “嗯,对,没错,那你有什么特别想练的吗?”贾珲点了点头,这算是流传度最广的十八般兵器了。 “特别想练的?珲大哥,习武不是要先打基础吗?”黛玉疑惑地问道,这和母亲说的珲大哥当年的习武过程不一样啊? “我知道啊,我就是想问你想练什么,给你专门打一件。” “可妹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啊”黛玉一脸茫然,讲道理,虽然她知道十八般兵器是什么,可大多她都没见过啊! “既然这样.行吧,那就挨个试一下吧,你的基础其实还行,有力气,而且因为一直在联系射术所以下盘也很稳当,只要等一会儿教你一套站桩法就行,来,兵器都在这里了,来试试吧。”将两个小姑娘领到了兵器架前。 这套小兵器是贾珲叫人从洛阳的郡公府送过来的,本是当初贾衙内满月时,吕观送来的礼物,本意是给小衙内日后习武练功用的,所以做的就比正常型号小很多,刚好七八岁的孩童耍。 不过短时间内是用不上了,毕竟这是给七八岁的小孩启蒙用的,而小衙内如今芳龄差三四天五个月,实在是用不上啊,索性就先给他的两个姑姑做启蒙用了。 贾珲拿起兵器来一一向着二人介绍了一下,迎春倒是兴致缺缺,可黛玉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并在贾珲讲解结束后,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杆小枪 “怎么?对长枪感兴趣啊?”贾珲也发现了这一幕,笑了笑把这杆小号长枪再次从兵器架上取了出来,递给了一脸激动的黛玉 “那么,迎姐儿喜欢什么呢?” “不知道,大哥可有想让妹妹学的?”迎春实在是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没有兴趣,她更喜欢读书与下棋。 若非这是大哥亲自叫她过来的,她都不一定会来这里. “.好吧,那你看剑怎么样?”眼见着迎春是真的不喜欢这个,那贾珲也不强求,他主要是看迎春一天到晚总是待在屋里,要么看书要么作女红要么下棋,甚至可以一整天都不出门,担心她在屋里闷坏了身体,这才叫她过来跟着练练的。 “剑?” “是啊,剑,也不用学那些攻伐的招式,哥哥教你一套剑舞好了,以后每天练个四五遍,迎姐儿的身体就会越来越健康,不容易生病了。”贾珲将一把小剑从兵器架上取了下来递给了迎春,顺带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正巧,黛玉也在短兵器中选择了剑,那好啊,贾珲教的也省力。 不过虽然都是练剑,但教的东西还是不太一样的 “虽说剑这种东西,世人赋予它的意义越来越多,什么礼器、装饰、辟邪、‘百兵之君’甚至法器.”手持自己的佩剑潇洒帅气地挽了个剑花,惹得两个小姑娘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 “但是啊,抛去那些有的没的,只说这件由几斤铁打造的开双刃身直头尖的长铁条,这是一种横竖可伤人,击刺可透甲的兵器!这一点你们要牢牢的记住,这个,是真正能够伤害到别人甚至能夺去别人生命的武器,不是玩具” 说到这里,贾珲瞥了一直在用手腕转动小木剑的黛玉一眼。 黛玉顿时羞红了脸,连忙将剑杵在了地上。 “剑呢,出现在部落时代,具体什么时候已经不可考了,但大概就是黄帝的那个时期,刚开始是用铜来铸就,后来又演化为青铜剑、铁剑以及.钢剑。” 说到钢剑,贾珲将自己手中的剑横放在两人面前,给他们展示了一下。 贾珲的佩剑自然也不是凡品,她是工部的铸剑师们花费大量心血铸造而成的精良钢剑,与贾珲的订制加长雁翎刀一样,他的这些长剑也要比制式长剑要长一些。 只是贾珲能用到剑的地方不多,作为武官大多时候还是要配刀的,所以工部也没有多给太尉铸剑,每年也就一把,完全比不了每年五把起步的雁翎刀与马刀。 虽然这些刀剑算是批量生产的,但这些兵器放到江湖上去,那也是一等一的绝世神兵。 原因也很简单,但凡有一手好手艺的,都去工部吃皇粮上编制了,为什么还要在江湖上冒着随时会被一些脑子有病的江湖人杀的风险呢? 找刺激? 进了工部不仅福利多多,甚至还有工匠等级考核,最高的那一档被冠以“师”之名的等级,享受知府待遇更是会成为高官显贵的座上宾,名利双收。 不过在成为各自领域的“师”之前,还是有些通用的工匠等级的。 比如学徒—锻工—铁匠—大铁匠是所有有关打铁职业的通用等级,在之后才是专精路线,铸剑匠—铸剑师。 贾珲的一应装备就全都是由工部的这些“师”们亲手打造的。 “至于如何演练呢,一般分为‘站剑’和‘行剑’两种。 ‘站剑’呢,一般来讲动作迅速敏捷,静止动作沉稳,富雕塑性。” 正说着,贾珲往后退了几步,朝着一侧突然将剑刺了出去,只听“锵”的一声剑鸣,一个标准的刺击动作就被他使了出来,身形不见丝毫晃动。 接连又使了截与削这两个动作,均是一式一停顿,动时迅速果断,静时纹丝不动。 先耍几招引起她们习武的兴趣,然后在教的话就会事半功倍. “而‘行剑’则相对显得停顿较少,动作连续不断,均匀而有轫性。” 想了想,贾珲还是放弃演练前世公园里老大爷老太太经常耍的太极剑. 顿了一下,还是耍一下基本动作吧 之间贾珲手持长剑,刺、劈、挥、砍等基本动作若行云流水般被他使了出来,一招接连一招丝毫停顿。 两个小姑娘一脸兴奋的张大了嘴巴,双目异彩连连 贾珲十分满意两人的反应,暗自点了点头。 “同时剑还有长穗短穗之分,穗又称穗袍,它的作用是舞动以惑敌,演练时显得龙飞凤舞,形象优美。尤其长穗,随剑飘舞,更显神妙。 这个就是剑穗了。” 再次将剑横持在手,放在两人身前,将挂在剑柄末端的赤红长穗捧在了左手的手心上,给她们展示了一下。 “练剑要求身与剑合,剑与神合。《绿水亭杂识四》中说:剑‘锋锷如槊刃,而以身为之柄,微州目连猷人之身法,轻如猿鸟,即剑法也。’这里说的「以身为柄」,就是说以身领剑,这是练剑之要。” 贾珲顿了顿,看了她们两人纤细的手臂一眼. “不过.每个阶段的人对这句话都会有不同的理解。对于现在的你们来说,这句话的含义就是.把剑握紧,握住了,别把剑甩飞出去,或是伤到自己。你们觉得,剑身会伤到自己的剑柄吗?” “不会!” “不会.” “好,那就从握剑姿势学起吧。” 昨天的第二更… (本章完) 第203章 陈二打陈三波及到了陈四 “高了,再低一些.” “你这刺击都要把自己给甩出去了!” “慢点慢点!你这不是舞剑,你这是在甩剑!” 贾珲终于体会当当初他刚开始练武时,祖父贾代善的心情了! 就恨不得把林黛玉这小姑娘的天灵盖掀开,把所有的动作要领全都再进去的那种感觉! 不过没办法,谁让是自己提出来教他们习武的呢. 唉.只当是上辈子欠她们的,这辈子来还债了。 不过两人的表现还是不同的。 黛玉性子倔,一旦有动作被贾珲评价不行就会.烦躁,动作也随之越来越快,越来越不稳,她就会越发烦躁,形成一个劣性循环. 贾珲最操心的也是她了,必须要时刻盯着,每当她开始烦躁之际就要打断她的动作,让她缓上一会儿才行。 然而迎春就乖巧多了。 这老实孩子特别听话,性子也是外柔内刚的那种,也因为喜欢下棋心态也十分好,沉得下心来。 只要是贾珲告诉她的动作要领,她都会认认真真的去反复练习. 也正是二人的性格原因,导致了想要练武的进步速度完全没有那个不想练武的那个快 不过,想练武的那个也不是一无是处,她的天生神力却不是迎春能比的。 练了已经有半个时辰了,两个小姑娘已经筋疲力尽,今日就到这里吧。 “所以,伱想要选长枪?” 冰凉清爽的酸梅汤下肚,贾珲整个人都通透了 “嗯,妹妹就选长枪了!”黛玉连忙点了点头,然后又低下头去轻轻的抿了一口冰凉的酸梅汤,有着婴儿肥的软糯小脸同样漏出了幸福的笑容 啧,我妹妹真可爱 贾珲轻轻笑了笑,转过头来看到迎春的杯子已经空了,连忙从桌上端起盛着酸梅汤的水壶来给她倒满,又收获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啊.洒家这辈子.值了! “既然选长枪的话.你那族叔林冲就是使枪的高手,曾经还是京营的枪棒总教头!若是以后我有事,没时间教你了,你还能去跟着你族叔学学呢!” “林冲叔父?是去年才与爹爹相认的那个吗?”咬着嘴唇思索了一下,黛玉有些不确定。 “是啊,除了他还有谁?他可是我手下的心腹大将哦!当年还跟随哥哥我参与了北伐,在伏击巴尔虎珲台吉满都鲁的时候,就是你冲叔父带人率先冲入满都鲁的中军,迫使他自尽的.” 说到满都鲁自尽之事,贾珲的嘴角不由一抽。 当时大家都以为那个蒙兀千户是主动把满都鲁杀了投降呢,为此贾珲还好好夸了他一顿,最后甚至承诺要让他在军中担任参将来着 结果当他们从北海回到锡林浩特时,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满都鲁死的可真是.憋屈啊! 不过好在自己当时只对那个蒙兀千户说是在军中当参将,而没说具体部队,于是乎自己就把他派到了高原上当驻藏部队的参将去了 “大哥.” 迎春那柔柔弱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贾珲也从思绪中惊醒,然后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迎春正有些吃力的端着盛着酸梅汤的茶壶,看着手中已经被喝光了的水杯. 嘿嘿,我妹妹真懂事! 正当贾珲沉溺于两个香甜软糯小姑娘散发的可爱气息时,三等实习丫鬟云雀一脸慌张的朝着校场跑了过来。 “不好了,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呜啊!” 吧嗒! 云雀左腿绊右腿一个平地摔摔在了地上。 也幸好摔出经验来了,云雀很是熟练的保护好了自己的脸与脑袋,躺在地上感受了一下身上有无受伤后松了口气,连忙爬了起来小跑到了见怪不怪的贾珲面前。 他早就习惯了。 “慌慌张张的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老、老爷不好了!那个什么义义什么王和另一个义什么王在一家酒楼里打起来了!” “老爷我好得很算了,你说有两个王打起来了?” “是啊是啊,前院我哥和我说的!”云雀十分笃定地点了点头。 “啧那今天就这样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有事情就找黄鹂说吧。” 贾珲从摇椅上站了起来,朝着身旁的黛玉和迎春吩咐了一句后就离开了. 两个王爷打架,找我作甚? 。。。。。。 “到底怎么回事?”回房间去换了一件外袍的贾珲骑在战马上,转过头来问朝着云雀的哥哥,自己的亲兵十一问道。 自己的亲兵但凡有妹妹的,她们都在府内做工,比如十一的妹妹云雀与十七的妹妹喜鹊。 主要是在府上学规矩,抬高一下自己的身家日后好嫁人,万一被将主给看上了呢? 而且,作为自己亲兵的妹妹,她们这辈子的荣黄富贵也同样系在贾珲的身上,是天然的心腹人选。所以哪怕云雀是个憨批,喜鹊是个香\/港狗仔记者贾珲也未怪罪嫌弃过她们。 “将主,是这样的,刚才大王的亲卫慌里慌张的跑过来说.” “等会儿,这怎么又和陈四扯上关系了?”贾珲满脸疑惑。 “不知道啊,他和属下说了一声二皇子和三皇子在燕来楼打起来了,说完了就跑掉了!”十一也有些不明所以,自己还没和那人打招呼呢,那人就跑了。 “不管了,既然陈四被牵扯进去十一,让家里的所有弟兄都穿上罩甲,带上弓刀,再令长安府的三班衙役全副武装去燕来楼!” 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等一会儿到了燕来楼就知道了。 其实这种皇族子弟打架的事情,应该是有宗人府的亲王们处理的,但是,这次打架的就是.三位亲王。 事涉亲王,本应由二圣来处置的,然而二圣南下终南山访道,上皇后与皇后也带着一众贵妇去了华清池,若非贾母前几日身子不舒服她也会跟着去。这长安城中突然就没人能治他们的长辈了! 不过还是有几个人有资格先摁住他们的。 首辅李湷,上直亲军都指挥使陆修杰,定国公云瑜以及太尉贾珲。 然而定国公云瑜今日出城游玩去了,陆修杰在城外军营里,至于李湷. 老狐狸一只,最是会明哲保身的,而且他身为文官之首,自身代表的东西太多,而且他家也不是什么大族,就是个开武馆的,抗风险能力比之其他人低太多。 身份使然,他的所有动作都会被各方人物关注并按照自己的理解去解读,也不好出面。 这样看,也就只有贾珲才能去把那三个亲王给摁住了! 贾珲出身西北边军,四皇子义勇亲王陈净远也是在西北边军当的兵,二人还在高原同生共死过,瞎子都能看出来这两人是一伙的,也就无所谓站队了。 再者,贾珲也是与这三位亲王从小一起长大的,不管关系好坏,最起码熟悉,好办事。 最后,他是二圣共同的心腹。 很快,贾珲的二百多号亲兵就穿戴好了罩甲,腰挎弓刀,手持长枪长短的长棍,只听贾珲一声令下,连带着贾珲一共二百来人就朝着平康坊杀去。 那三个都是亲王,亲卫的名额不比自己少,天知道他们会不会把他们全都叫来?人少了贾珲怕镇不住场子 。。。。。。 “陈宁远,陈三!你给我出来!叛徒,叛徒!” 六百年燕来楼今日遇到人劫了. 楼下,一脸愤怒的皇次子义康亲王陈靖远带着一部分亲兵挤满了大厅,剩下一部分人手持火把已经把燕来楼包围住了。 龟公头头被两个王府亲卫押在义康亲王身边不得动弹,看着眼前死不瞑目的丰满尸体,暗自叫苦 这尸体是老鸨子的,刚才他见一个锦袍青年带着一些身穿罩甲一看就是亲兵的大汉冲了进来,猜测是哪些勋贵武将争粉头争输了,恼羞成怒带亲兵来打架了! 当即怒上眉梢,反了天了,不知道这燕来楼是谁的产业吗? 当即带着几个打手就要上前理论,还没开口呢,七八把钢刀瞬间就剁在了她的身上,老鸨子当场毙命,陪着她过来的几个打手也没跑成,被很快就被乱刀砍死。 愣头青啊! 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龟公管事正要脚底抹油去找靠山搬救兵呢,只听那领头的锦袍青年大喝一声“陈宁远”后,管事瞬间被吓出一身冷汗来 做他们这一行的,各行各业的贵人都要熟知的,哪怕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可叫什么名字,什么职务都一清二楚,这陈宁远不正是当今的皇三子,最近才刚刚晋位义仁亲王吗? 而下面这锦袍青年既然敢直呼亲王之名,那铁定是皇族,又估算了一下年纪.这怕不是皇次子义康亲王啊! 坏喽,这等人物靠山也顶不住了! 然而正是这一愣神,管事却失去了最佳的逃跑机会,被两个亲卫生擒活捉 三楼包厢内,陈三与陈四一脸阴沉的通过开向大厅的小窗观察着下方的动静。 “这是把所有的亲兵都带来了啊.”顺着窗户缝观察了一会儿,陈三幽幽地说道。 “就是不会用啊,若是他让他的亲兵一个包厢一个包厢的查,咱们早就被找出来了。”望着聚集在一起只是帮着义康喊话的那些个亲兵,陈四不由得吐槽了两句. 你是来寻仇的啊,既然都撕破脸皮了,那还在顾忌什么?怕搜人的时候搜到什么文武勋贵避免得罪他们吗? 在你带着亲兵冲进燕来楼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把他们得罪了好不好? 而且文物勋贵嫖\/娼本就是不被朝廷允许的,虽然规矩已经名存实亡,但这是规矩,他们不占理,而你才是穿裤子的好不好? “呵呵,因为他想当皇帝啊”陈三阴恻恻的看着站在大厅中央的那个身影,“就是来打架,那都要站在最中心的地方,做事瞻前顾后暴躁易怒,还皇帝呢,一个只会耍阴谋诡计的小人!” 陈三不由自主的抚摸了一下脸上的疤痕,望着楼下的那个长得一脸正气端正大方的青年,心中止不住的愤恨,双目好似要喷出火来! 自己本来也应该是风流倜傥的! 不知是感受到了那愤恨的目光,还是同胞兄弟之间的心有灵犀,陈二转过头来看向了陈三与陈四的包厢方向 “来人,去三楼那个位置,抓人!”陈二钢刀一指,亲兵们抬头确认了一眼,十好几个大汉就顺着楼梯冲了上去 “不好!” 陈三和陈四眼见自己两人被发现了,也是慌了神。 虽然他们都是亲王,但毕竟是来逛青楼的,又怎么会带许多护卫? 一人也就带着四五个罢了,如今自己二人的亲卫们要么已经被生擒活捉,要么趁乱逃了出去去搬救兵去了,眼下还躲在屋内的也就之前在守门的两个了,又怎么会是十几个人的对手? “三哥,要不先降了吧?咱们毕竟和下面那个是亲兄弟,但凡那人还有当太子的想法那咱们就.” “不可能,孤怎么可能朝他投降!”听到陈四想要暂避锋芒,已经愤怒到极点的陈三又怎么可能会朝着那个害的他失去角逐皇位资格的“同胞兄弟”低头? 只见陈三一把将酒桌上的酒瓶抓在手上,扔掉了壶盖“顿顿顿”三口就将剩下的酒给饮尽,没等陈四反应过来,抽出腰刀一把掀倒了要来制止他的亲兵,推开门大喝一声就一瘸一拐的朝楼下冲去. “不好,三哥你忘了你的腿了?你打不过他们的!还愣着作甚?快去把我三哥摁住啊!”陈四大惊,连忙招呼两个亲兵去阻止陈三这种自杀行为! 不用陈四提醒,陈三的亲兵早就冲出门去拦截陈三去了。 陈四并不担心那些亲兵会伤害陈三,那些陈二的亲兵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伤害一位亲王呢?尤其是这位亲王还是自家大王的亲兄弟。 他担心的是万一陈三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怎么办? 陈三可是瘸了一条腿啊! 若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又或是和人火并的时候因为腿的原因躲闪不及被伤到 到时候别说陈二了,就是自己也会被问责,说自己为什么不拦着他! “瑾玉啊,你快来救我啊!”陈四惨笑一声,同样抽出佩剑,带着自己的亲兵冲出门去. 这应该是昨天的更新,今天的正在码着… (本章完) 第204章 陈二打人啦! “大王,义仁大王从楼上包厢里冲出来了,打伤了咱们八个” “少废话,抓住了吗?”陈二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了小跑过来给他通报的亲兵头子的话。 “这”虽然已经习惯自家大王这股不拿人命当回事的性格,但亲兵头子现在还是有些心寒。 “怎么,你哑巴了?”陈二皱着眉头瞥了一眼亲兵头子,惊得他连忙低下头口称不敢。 “大王,义仁大王已经被活捉,顺带着还有义勇大王” “什么?义勇?老三竟然和老四混到一起去了?难道他不知道,孤才是他的亲兄弟吗?”陈二冷笑连连,双目含煞。 孤是你的兄长,是未来的储君,你竟然敢疏离孤,去和他陈净远勾勾搭搭? 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把那两个混账带到孤面前!” “唯!”亲兵头子不敢丝毫怠慢,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朝着三楼狂奔而去。 看着亲兵头子逃似的离开,陈二轻笑一声. 就是要的这个效果啊,作为储君,作为未来的皇帝,若是别人不怕自己,那岂不是没有丝毫威严的表现? 父皇就是威严不足,不足以让朝臣心生畏惧,颁布一道旨意都要瞻前顾后改了又改,生怕朝臣反对,甚至还要征询朝臣的意见! 这如何算得上乾坤独断独揽朝纲的大齐天子? 手中折扇轻轻摇了两下,身后的几个小太监会意,连忙把随时备着的折凳摆在义康亲王的身后,刚巧一坐就能坐到。 至于为什么不坐燕来楼大厅里用锦缎当坐垫靠背的交椅 陈二嫌弃这些是千人坐过的椅子,脏! 哪是他堂堂义康亲王这等天圣的天潢贵胄坐的? 若非今日要惩罚他那个不听话的弟弟,他堂堂亲王之尊又怎么会踏入这等烟花柳巷半步? 楼梯口传来一阵嘈杂声,伴随着一些不堪入耳的怒骂,污秽的词语让陈二直皱眉头。 这老三真是堕落了,竟然脏话连篇,一点皇族的自觉都没有! “住口,老三,伱看看你,你可还有半分大齐皇族的风范没有?”陈二用折扇一拍大腿指着陈三训斥道,满脸的怒其不争。 “去你个腌臜东西,老子不光要骂你,老子还要砍死你呐!快给老子松绑,老子要跟你单挑!”深知陈二是个什么东西的陈三才不会管这些呢,风范?有种去和上皇说说去! “你!放肆,你怎敢与孤这样说话?你还有没有上下尊卑!”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这都第几次了?你怎敢违逆孤? 你应该跪在孤的面前痛哭流涕忏悔你不该闹脾气,而后发誓要永远追随孤啊!你这个瘸子! “上下尊卑?去你的上下尊卑!你当你是吃皇后娘娘的奶长大的呐?你我都是吃母妃的奶长大的,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能不知道?你又比我尊贵在哪?”陈三哪能惯着陈二?当场就给顶了回去。 “别说了,三哥,弟弟求求你别说了,咱们哥俩的小命还捏在二哥手上呐!”眼见着陈二脖子上青筋暴起,手中的折扇都快攥断了,陈四大感不妙,连忙凑到陈三身边劝说 “怕他作甚?同为亲王,他还能把咱们两个打死不成?” “哈,好啊老三,你果然背叛了孤和老四成了一伙的了,给孤杀了他们!” “不能啊大王,那边的二位也是亲王之尊啊!”亲兵头子眼见自家大王已经愤怒到极点要杀人,但对面也是两位亲王啊,若是听从大王的命令把对面的两位大王砍死了. 自家大王撑死也就是废为庶人,临淄高墙圈进,可他们这些动手的亲兵又有那个能活? “吵死了,就连你也开始忤逆孤了?”折扇“啪”的一声打在了亲兵头子的脸上,亲兵头子顺势倒在了地上装晕了过去,搭配上脸上拿到之前被陈三划开流了一脸血的伤疤,看起来凄惨不已。 咣! 陈二正要再次下令,几声惨叫却打断了他的计划,一阵木料断裂的声音响彻燕来楼大厅,众人连忙朝着门口望去 。。。。。。 两百多号手持钢刀的军爷招摇过市去了燕来楼,就算是在长安那也是几十年都碰不上一次的稀罕事,一路上的泼皮闲汉还有一些无所事事的纨绔与大妈们眼见有热闹可瞧,连忙跟了上去。 人越聚越多,等到了燕来楼,大白天的竟然人山人海的比晚间的平康坊还要热闹几分。 等到贾珲带着亲兵到达时,贾珲甚至都看到一些挑着酸梅汤绿豆汤之类饮品的小贩已经开始叫卖了 也幸好长安府的衙役们离的比较近,维持住了秩序,否则有些胆大的早就冲进燕来楼去看热闹了! 一个捕头模样的中年汉子眼见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大红织金圆领袍的男子带着大队人马过来,一眼就将来人认了出来,连忙把手头上的事情和自己的亲信交代了几句,就从人群中挤了出去,来到了贾珲面前。 “小人参见太尉!”来到近前,捕头立马单膝跪地朝着贾珲行礼。 “免礼,里面怎么样了?”贾珲也没有多言,这里太过嘈杂,他也无法通过声音来判断里面的形式。 “里面还算安静,没有动武,不过好像一直有叫骂声传出来”捕头强忍着不去看太尉大帽下的一头辫发,小心翼翼的朝着贾珲解释道。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里面还没打起来,贾珲也松了口气。没人受伤是不指望了,没人死在里面就行。 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唇,挥了挥手,身后的亲兵们会意,纷纷拨开人群朝着燕来楼周围冲去,先把这群包围了燕来楼的王府亲兵下了! “哎哎哎,义康亲王府办事,你们干什么呐?”站在燕来楼外的另一个王府亲兵的头头看到一群身穿罩甲的人冲了进来,连忙上前驱赶。 “干什么?干你!”胡九冷笑一声,突然一刀鞘就砸在了亲兵头子的腹部。 亲兵头子躲闪不急被刀鞘尖正中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钻入脑海,在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王府亲兵怎么可能是贾珲这群跟着自己百战余生的亲兵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缴了他们的械。 穿过捕头带人分隔开人群后形成的通道,贾珲来到了燕来楼门前. “啧,上一次来还是上一次.” 这里消费水平太高,李纨给自己的月例银子一个月也撑不起几场花销的,虽然自己还有千万两的体己在身,可没那个必要。而且同样都是在这里通宵耍乐,燕来楼的花销能在旁边的几家店玩两天。 而且无论淸倌儿红倌儿,旁边几座楼已经不逊色燕来楼什么了。 而且燕来楼贵酒就贵在六百年底蕴上了,其余的青楼做个十几年,至多百年也就差不多被更新的青楼取代了,可燕来楼硬生生挺了六百年 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杂念甩掉,贾珲伸出手来推了推门 啧,被门栓挡住了 “太尉,可要小人开门?”捕头见贾珲在门前推门却推不开,连忙从手下捕快的手上拿了一个专门用来钩开门栓的铁片来,走到了贾珲身旁。 “用不着。”贾珲拒绝了捕头的帮助。 只见他退后一步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脚就踹在了这扇名贵、厚重且有着六百年岁月的大门上. 咣! 一阵令人牙酸的木头断裂声响彻四周,伴随着几声爆响,两扇承载着无数欢愉与悲欢离合的大门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刚刚还喧闹的人群瞬间如被掐住脖子一样变得鸦雀无声。 嗯,看来自己这气力真是越发强劲了 贾珲隐晦的点了点头,眼睛悄悄的朝着被震惊到一脸呆滞的捕头瞥了一眼,嘴角微微一翘. 用这玩意开门走进去,哪有老子这样震撼? 抽出一直插在腰带上的折扇往里一指,身后已经见多了习以为常的亲兵们会意,在十一的带领下鱼贯而入,贾珲也晃了晃肩膀舒展了一下身子,大步迈出走进了燕来楼 。。。。。。 “你们是什么人?义康亲王府办事,识相的就给我滚远.啊!” 原本就蛮横的很的义康王府亲兵正要上前去阻拦那些鱼贯而入的武士,结果却被更加蛮横的太尉亲兵一刀鞘敲掉了满口牙,倒在了地上满嘴吐着血沫子和牙渣子。 刚想要上前状一下同伴声势的亲兵僵在了原地,一脸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正倒在地上哀嚎的同伴,又抬起头来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手持钢刀强弓面色狰狞的武士. 动手了,他们动手了,他们敢对王府亲兵动手啊! “保护大王,快结阵保护大王!” “退退退,速速退至大王身边!” 几人立马做了现下最正确的决定,迅速的朝着大厅中心陈二的位置退去,后面的亲兵不明所以,但听到了之前的那声熟悉的惨叫,也知道前面同袍们面对的这伙人定然不是善茬,立马从善如流凑在了一起,将三位大王围在了一起。 “放肆,放肆!你们是谁的人?让他给孤滚过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要阻拦孤!让他出来!” 眼见就要赏他不懂事的两个弟弟一顿板子了,就有人跑出来搅局,好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转而无边怒火充斥心头,陈二愤怒的站了起来,朝着大门方向怒骂! 然而贾珲没有鸟他。 直到自己的亲兵抢夺完二楼三楼的制高点,以及将王府的亲兵彻底包围住后,贾珲这才走到了走到了王府亲兵前。 “嘶是太尉!” “大王,前面那人是太尉,怎么办?” “太尉?啊,三哥,瑾玉来了,瑾玉终于来救我们了!” 被摁在地上就要被用刀鞘打的陈三、陈四两个也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声音,终于啊,终于得救了! “大王,大王您还好吗?” “狗贼,竟敢羞辱我等大王!” 两道熟悉的喊叫声再次传入了哥俩的耳中,原本听习惯甚至还有点厌烦的声音此时此刻宛若天籁,哥俩瞬间热泪盈眶. 你们可终于来了啊! 门口处,与太尉亲兵穿戴着差不多装备两座王府的亲兵也终于赶了过来,与贾珲行礼后,两个王府亲兵头子一脸焦急的朝着人群中张望着,喊叫着,试图找到自家大王的身影 贾珲没搭理他们,缓步走到了站在最前列的几个陈二的亲兵身前,用鼻孔看着他。 “让开!” 高大壮硕的身躯与百战余生养出来的煞气带来的压力又岂是几个王府亲兵能够支撑住的? 几乎是贾珲刚刚出声,最前方的几个亲兵宛若落入水中一般,冒出的冷汗瞬间打湿的身上的衣衫,几人一脸惊恐的朝着两边退去,庞大的压迫感也随之来到了他们身后的几人身上. 很快,一条通往三位亲王的路就出现在了贾珲面前。 来人是太尉,就算他是四爷的人,那也不会伤害到我们家大王.吧? 再说了,若非这是自家大王的命令,不得不遵从,自己怎么可能会来这里参与这种掉脑袋的活计? 攻击两位亲王啊! “太尉来此,所为何事?” 早在最前面的亲兵高喊“太尉”之时,陈二就已经冷静了下来,此时他风度翩翩的站在那里,衣着得体,礼仪也挑不出任何毛病出来,若非贾珲知道这里是平康坊燕来楼,胭脂气浓郁,不然就凭陈二现在的一套动作,都以为这是在朝堂了! 嗯.若是陈二手中的折扇没有断裂那就更好了。 贾珲没有搭理他,冢中枯骨罢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带着亲兵招摇过市冲入燕来楼,若是和其他勋贵火并也就算了,说一句年轻气盛与人抢红颜,勉强还能糊弄过去。 可这厮带人既不是与人火并,也不是与人争粉头,而是带着几百号人马,趁着人家身边只有五六亲卫在青楼喝花酒的时候.这应该是要打人板子. 很好,又是一项罪名,同为亲王,你凭什么打人家板子?就算你是他们的哥哥也不行! 不理会陈二已经变的铁青的脸,贾珲走到了陈四与陈三身前 “嚯,看来这罪名是坐实了,这不是意图殴打,是已经打了啊.” (本章完) 第205章 称呼里带三的都是狠人 出现在贾珲眼前的是两个.猪头。 准确来说是脸肿的厉害。 “这伤痕”贾珲伸出一直握在手上的折扇,靠到陈四脸上比划了一下. “哎哟!嘶.” 由于脸上实在是疼的厉害所以不由抽搐了一下碰到了贾珲的扇子上,疼的陈四倒吸一口凉气。 “啧,这是被折扇抽了多少下啊”贾珲嘴角不由一抽,确实是被折扇给抽成这样的 多大仇多大怨?打人不打脸啊! “太尉?可是对孤有什么不满?”被贾珲无视了的陈二心中也生了火气。 今日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能光明正大收拾这个不听话的弟弟,顺带着还能把陈四这个一直在觊觎他储君职位的小子给打一顿杀威棒。 然而这么好的机会却被贾珲给打破了! 算了,打破也就打破吧,自己已经用最文雅的方式惩罚过他们了,欠缺的只是打板子而已。 不能不给太尉面子! 虽然他不是自己的嫡系,可他出身的西北边军与安西军那可以说是大齐最精锐的部队了,猛将如云,还有许许多多的文臣也是出身于西北的,若是能够让他加入自己的麾下.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他的意 我都礼贤下士屈尊降贵率先朝你行礼了! 你为什么不回应我?啊! “因为予没有必要与一个马上就要成为庶人的人行礼啊”贾珲没有回头,而是一直在打量这两个猪头,观察一下还有哪里有伤,准备再给陈二添两条罪名。 “你!贾珲,伱在咒孤?” “没那个必要,二位圣人自会决定你的命运,带兵殴打亲王啊,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哎呦,陈四你这胳膊.” “胳膊.啊对对对,就是被二哥用大力鹰爪功给我攥的!”陈四刚想说那是他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撞的,可当他看到贾珲一直在给他使眼色的时候秒懂,立马改了口风。 “哎呦,哎呦!哎呦我滴腿啊!”正当贾珲与陈四互相使眼色的时候,身旁的陈三也看懂了贾珲的颜色,不甘示弱的抱着自己的那条瘸腿痛哭了起来 “你们怎么有胆子陷害孤!”就是再迟钝的人也看出来这两个人摆明了是在陷害.哎不对,我不就是为了来教训他们一下的吗? 再说了,这只是皮外伤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哎呀,我的腿啊!”侧躺着抱着腿的陈三突然失声嚎啕大哭了起来,猛地从地上弹起握起沙包大的拳头一拳打在了自己那条瘸腿上,只听一声“嘎巴”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腿莫名一疼. 艹,狠人啊! 贾珲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主动把自己的那条瘸腿打断了的陈三,不由肃然起敬. 能够做到他做不到的事情的人是需要去尊敬的,最起码也要敬而远之. 不过 转过头来,看着脸色逐渐苍白不复之前气派的陈二,贾珲摇了摇头。 没有储君的命,却得了储君的病。这厮自从颖太子去世后就把自己当做储君自居了,完全忘记了大齐那.一言难尽随时有可能会爆雷的竞争继承制度。 既然皇帝选定的太子薨了,而没有立即定下继任的太子,那么,就代表着下一代的皇位有德者局之. 什么是德?势力最大者也,兵强马壮者也! 就陈二这种连背后势力都是与陈三共享的皇子,在上皇的心中已经很危险了,问题就在共享二字。 陈二陈三兄弟是共同在蓟镇历练的,也就是说,其他想要争夺储君之位的皇子最次都有一个完整的边镇或者内地的大营,最强的陈四甚至是拥有整个安西军,甚至能通过安西军掌握组成安西军的西北四镇! 四镇边军! 与陈三共同在同个边镇历练就算了,只要能够折服蓟镇,甚至让自己的同胞兄弟陈三心悦诚服的话,上皇不仅不会看低他,甚至还是加分项。 然而并没有,他连同胞兄弟陈三都没能压倒,甚至还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毁了陈三的容,弄瘸了他的腿 陈三也因此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这又不是乱世,陈三也不是开国皇帝,现在极盛期的大齐不能有一个身体有缺陷的皇帝。 直到现在贾珲也不理解陈二这么做图什么. 这样做确实是用物理手段废掉了一个威胁,可是现实已经证明,这样做同样创造出了一个不死不休的敌人啊! 尤其是那些蓟镇的边军,常年行走在刀锋上的他们虽说学识不高甚至大多是文盲,可文化程度低不代表他们傻啊!说书人讲的那些父辞子笑、兄友弟恭之事还少吗? 可能当时没反应过来,可当他们晚上贤者时间思考人生瞎捉摸的时候也不会联想到那吗? 一位皇子在辖地瘸了腿毁了容,难道高官们不会去查吗?以陈二初出茅庐的江湖经验与本事,又怎会是这群在朝堂上爬摸滚打几十年的老油条的对手? 估计当陈三的腿刚瘸,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搞清楚了! 可想而知,蓟镇上下对这位皇次子义康亲王是个什么印象了,要不是没得选. 估摸着现在蓟镇与这位皇次子也是貌合神离的状态,而陈二毫不自知. 虽然嘴上说着“老子天下无敌,谁也打不过老子。”行事也是那种肆无忌惮嚣张跋扈的莽夫做派。但是贾珲从未小觑过天下人。 不然,去年平白莲叛乱的时候,也不会小心翼翼地一座城一座城地打了。就是担心城里的叛军给他突然整个比如诈降之类的幺蛾子 尤其是陈二这种思维模式自己捉摸不透的人,贾珲更是打起了十二分警惕,天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给自己整个大活 “哎呀,义康殿下,你竟然把义仁殿下的腿都打断了!你与义仁殿下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怎的如此不念手足之情?”贾珲装模作样的惊叹了一下,一脸痛心疾首,浮夸的周围人不忍直视 “瑾玉,三哥骨头漏出来了”眼见贾珲还要继续演下去,陈四实在是忍不住了,连忙打断了贾珲的动作。 “什么?骨头都漏出来了?那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快送医啊!”贾珲转过头来一看还真是,陈三为了把腿断了这件事给坐实,还特意强忍着疼痛用小刀把裤腿给割下来了,森白的断骨确确实实扎透了皮肤,外漏在空气中. 这条腿若是再不送医的话,别说瘸着了,保不保得住还要打个问号呢! 身后的两个有眼力见的陈三的亲兵,早早就把刚刚太尉踹倒的六百年老檀木大门帮好了绳子,做了一副简易担架,见到太尉与四殿下终于想起了自家大王的腿,连忙小跑着过来,轻轻地将不停哀嚎的自家大王搬到了担架上 “放肆,孤让你们走了吗?”眼见着就连这两个陈三的小亲兵都不朝着自己行礼了,陈二大怒,伸出断裂的折扇就要拦着了他们。 “贾珲!孤作为如今最年长的皇子,还是他陈宁远的同胞哥哥,长兄如父,他欠管教那孤管教他一下怎么了?” “你放屁!颖太子哥哥才是我等的长兄,你算什么东西!”陈三疼的都要晕过去了,一听陈二这话立马又清醒了过来,强忍着腿上彻骨的疼痛用手臂支撑起身子来,用另一只手指着他破口大骂! “放肆!”陈二暴怒,高举折扇就要砸在陈三的脸上。若是真打中了,那断裂形成的木刺会再在陈三的脸上划上一道口子. 你怎么还在忤逆孤! “尔敢!”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敢行凶? 简直就是不把自己这个太尉放在眼里! 贾珲大怒,暴喝一声一拳就重击在了陈二的腹部! 就如几天前同样被贾珲一个重拳砸在腹部的魏辞一样顿时腾空了几息! 由于贾珲刚刚是蹲在地上说话的,所以打出去的是直拳而不是上勾拳,只见陈二宛若被战马撞飞了似的瞬间就朝后飞了出去,又仿佛扔到了空中的破布样样“咣”一下摔到了地上 与被重击朝上腾空了瞬间,落地了还痛苦挣扎了几下的魏辞不同。陈二连挣扎都没挣扎就疼晕了过去 “大、大王被太尉打死了!给大王报仇!” 见到自家大王落到地上后就没了声响,几个陈二的亲兵头子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连查验自家大王还有没有气都没查验呢,几人抽出钢刀大吼一声“给大王报仇!”就带着自己的部下朝着那个杀了自家大王的人冲去! “我看谁敢动!” 负责在外围包围住义康王亲卫的胡九大惊,连忙招呼自家兄弟还有陈三陈四的亲兵做好打穿敌人进入圈内解救出自家家主的准备! 站在楼上的弓箭手们也连忙张弓搭箭身穿了几个亲兵头子握刀的手,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几个亲兵头子竟是强忍住手上的疼痛顶住另一只手持握的盾牌发疯似吼叫着就朝贾珲撞去! “好胆!” 贾珲不惊反笑,这几日安稳度日闲的淡疼,早就想要找刺激了! 不退反近,只见贾珲起身一脚踹在了亲兵头子的盾牌上,那亲兵头子瞬间以比刚才的冲撞还要快的速度倒飞回去,砸的身后几个跟上来的义康亲兵人仰马翻哀嚎不止! “愣着作甚?快跟老子冲出去啊!陈四你带着还能站起来的殿后!楼上有弓手策应!”贾珲迅速的朝着还呆愣在人群中的九人下了命令,抽出腰刀大吼一声就朝着胡九的方向冲了过去,胡九也会朝着这边冲击来接应自己! 听到贾珲的命令,几人这才如梦方醒,有两人需要抬着陈三无法反击,只好紧跟在太尉身后。 四个同为陈三亲兵的军汉也连忙将担架围住保护自家大王,同时也能帮着最前方的太尉策应左右,陈四也没有异议,这时候不听专业认识的命令是要死人的!于是脸肿成猪头的他率领着他自己的两个亲兵负责殿后,那坚毅的眼神竟然显得他肿胀的脸帅气了不少. 在加上身份加成,这幅尊荣竟让躲在楼上悄咪咪往下看的一些淸倌儿红倌儿有些痴了 “冲啊!” 加上贾珲一共十人同时大吼,以太尉为箭尖奋力朝着胡九的方向冲了去! 义康王亲兵们哪能让他们如意?保护大王不力导致其惨死,这注定了弟兄们甚至大家的家小都活不成了! 既然束手就擒是死,合伙把导致大家家破人亡的贾太尉还有两个亲王砍死也是死,那为什么不痛痛快快的把他们砍死呢? 反正有太尉亲兵还有另外两座亲王府的亲兵围着,肯定是跑不出去了,有这三个贵人给大伙陪葬,那也不枉弟兄们在这人家走一遭啊! 能当王府亲兵的人自然不是等闲,义康王亲兵们就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形成了数个小阵,同样大吼着朝着正在突围的十人冲杀过去! 不过还是受限于地形,能与这十人交战的始终只有三四个小阵,这让贾珲一行人压力大减! 也幸好在定制腰刀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落单、身上还只有一把刀时遭遇一群刺客的场景,贾珲并没有挂着或是直接扔掉刀鞘,而是从特制挂扣上解下了定制的铁木钢饰刀鞘与长刀相互配合挥舞的锐气肆意! 刀锋凌厉,如猛虎出山,一刀斩下无人能敌,血肉乱飞! 钢饰刀鞘犹如钢鞭砸下,破空声声震八方,无坚不摧,众敌莫敢抵挡! 一时间义康王亲兵宛若被镰刀切割的野草一样成片倒下,不是被刀锋斩杀就是被刀鞘砸烂了身体 负责殿后的陈四也不甘示弱,其实他也就是脸被扇肿和胳膊上有道红印而已,并不影响他的行动,最多也就是不好睁开眼而已。此时他也顺手捡了一把雁翎刀与盾牌,同样奋力挥舞这长刀拼杀着 大量的袍泽身死已然引起了义康王亲兵的畏惧,他们也终于想起来那突围队伍最前方,那浴血奋战宛若的身影到底是谁! 那是大齐当今勇武第一的猛将啊! 那外面围着自己不停冲杀的太尉亲兵,可是百战余生的朱雀铁骑啊! 我们真的能杀了他们吗? 义康王亲兵们因畏惧而陷入了挣扎 而就在太尉兴许是陈二对他们还行,几个落在后面始终无法与贾太尉等人交战的亲兵拖着拉到了后方,还让他靠在了一根立柱上。 “呃”腹部的绞痛还是把陈二给疼醒了. (本章完) 第206章 鞭挞 “父父皇,三弟的腿真不是” “住口!三儿这腿若不是你打断的,难不成是他自己弄断的?” “可确实就是三弟” “混账东西,到了现在还在扯谎,你傻,你以为大家和伱一样傻?傻到冒着腿彻底不保的风险去陷害你? 而且三儿最是怕疼了,他.呜呜呜.” 皇帝对着陈二破口大骂,但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往陈三那条裹着石膏、缠着布条与木棍的腿,看着看着就用袖子捂着脸失声痛哭了起来 燕来楼火并已经过去两天了,接到绣衣情报的二圣大怒,原本打算在终南山修行调养十天半个月的计划终止,丢下一应仪仗,只带着几百骑骑兵侍卫,一人一辆马车就朝着长安一路狂飙. “朕告诉你个混账东西,三儿的腿差点就要截肢啊,你知不知道啊!呜呜呜.” 回想起当年大哥叛乱时一家人躲进茅房,全家性命都被东宫六率握在手中,只能祈祷着老天保佑,害怕的浑身发抖却依然死死地握着刀挡在自己前面的半大小子. 自那时起,三儿就成了自己最喜爱的那个孩子,哪怕是自己的嫡长子都没那么喜欢 自己的七个儿子,夭折了长子与六子,长大成人并完成历练的有五个,别看好几个的历练好像是划水完成的,可他们确确实实都是上皇亲自承认完成历练了的啊,几个孩子都是他的骄傲. 除了这个老二,他对自己同胞兄弟的伤害实在是让皇帝无法释怀 当时他最属意的储君就是三儿了。 哪怕到现在他都能回忆起当时自己得知三儿被毁容还瘸了条腿时的那种绝望 大错已然酿成,而当时的上皇还觉得老二他够无情够缺德,是个干大事的好苗子,再加上自大儿子颖太子死后,论长幼齿序老二就成了长子,名正言顺可以往皇帝这条路上培养,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呵,狗屁储君!上皇不是喜欢你吗?等上皇宾天后,朕就要让这丧尽天良残害血亲的畜生入皇陵陪葬! 就躺在上皇的棺椁旁边,连一面草席都不给你! 可是如今,如今. 如今这畜生,陈靖远他又一次把三儿瘸的那条腿打断了! 他恨啊! 讨厌一个人,无论那人做什么都会令人无比讨厌,更何况他本来就做了一件令人痛恨的事! 这回,就连上皇都懒得搭理他了 “还有你,老四!去哪不好,你带着你三哥去燕来楼那种腌臜地方!”皇帝又转过头来瞪了一眼脸还没完全消肿的陈四,虽然皇帝知道这件事和老四没多大关系,甚至老四还算是受了一场无妄之灾,可他就是想骂他! 去哪不好啊你带着朕的三儿去燕来楼,真真是教坏了我的好三儿! “不是,父皇啊,是三哥拉着儿臣去的啊!” “住口,还在狡辩!你三哥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回去那种地方!” “可真不是儿臣拉着三哥去的啊,那日儿臣正要去平康坊耍乐,正路过燕来楼大门口呢,就看见三哥搂着两个姑娘出来,然后三哥就把儿臣给拽进去了,说是要儿臣陪他来第二场啊! 三哥,三哥你说是不是?三哥你说句话啊!” 陈四满脸委屈的看向躺在抬辇上,满脸生无可恋抬头望天的陈三 啧啧,这心若死灰的模样,明显是入戏了 侧立在御阶下不远的贾珲微微扯了扯嘴角,陈三这是铁了心想要让陈二完蛋啊 前两天那场火并,贾珲等人以损失三人为代价成功突围,两个是陈三的亲兵,一个是陈四的亲兵。 与胡九等人会师后,贾珲正要下令绞杀这帮人呢,突然就发现陈二捂着肚子被几个人从角落的一根立柱旁边架了出来. 贾珲当然知道陈二没死,毕竟他打人的时候出力是有分寸的,还用了巧劲,最多就是让陈二疼到昏迷模样凄惨。让这群陈二的亲兵以为陈二死了给他报仇,这样就能把这群人给绞杀殆尽,不留隐患了 陈二这个罪名可大可小,大了那就是义康王府全家一起上路,小了小了最次也是废为庶人圈禁临淄高墙。 然而上皇还有上皇后年纪大了,最是见不得骨肉相残,父辞子笑之事,全家上路一事更是他们心中最大的那道伤疤,所以面对犯错的皇族,也就是废为庶人圈禁高墙了. 所以,为避免万一可能会出现的陈二死忠,贾珲不仅想把这群亲兵弄死,他还想把义康王府上下的官吏内侍都给弄死呢! 虽然以陈二的作风这件事基本不可能发生,但万一真有人贼心不死,召集嚎劫去攻打临淄高墙把陈二救出来怎么办? 不是贾珲心狠手辣,实在是有前车之鉴啊,甚至就发生在几天前! 东宫余孽的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这次是发现了,而且己方准备充裕且足够强这才成功把东宫余孽镇压下去了,可若是跑掉了一个两个呢? 贾珲不怕被刺杀,可家里的其他人呢? 必须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所以这一次的行动就很干脆利落的把这些义康王府的武人们一网打尽,一个都没跑成功 “唉父皇不要再生气了,别气坏了身子,这不怪二哥.”瘫在抬辇上的陈三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故作洒脱的朝着皇帝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什么事,不怪二哥. 听听,听听!哪怕是自己的腿被两次打断,三儿都还是那么的兄友弟恭,那么的为老父亲着想啊 皇帝更加的悲痛,原本已经止住的哭声再次断断续续地从皇帝的衣袖下传了出来. 陈三那在旁人眼中演技浮夸一眼假的表演,但没关系,旁人怎么看没用,能让父皇坚定的站在自己这一边才是最重要的! “这本来就不怪孤!老三,你敢摸着良心说这腿不是你自己伤的吗?”眼见父皇再次哭了起来,哪怕储君梦做了好几年已经自己骗过自己了的陈二也看出端倪来了,陈三这是生怕自己死不成啊! “.就当是我自己打断的吧”陈三一脸难以置信的看了陈二一眼,随后失落的低下了头. 多说无益,他本就是个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老实孩子,这时候不用说话,一切都交给自家父皇脑补就行。 “混账,畜生!都到现在了你还在推卸责任?你推给谁不好,推给三儿?呵.”皇帝突然失去了继续训斥陈二的心思。 他已经无药可救了。 “瑾玉,谋刺亲王,该当何罪?”皇帝终于想起来一直站在旁边的贾珲来了。 “嗯?圣上,处置犯罪皇族是宗人府的差事,臣无权.”贾珲大惊,就要拒绝 “无妨,就是问你该怎么判而已,老四,你是宗人府的右宗人,瑾玉说什么你照做就是”皇帝摆了摆手打断了贾珲的话。 父皇啊,其实我一个人来就行,我也学过《皇齐祖训》啊! 陈四在内心大喊! 不过父皇现在还在气头上,刚才大概是问错了人,所以就将错就错 算了,不要节外生枝了。 “这唯!”贾珲只象征性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皇帝现在的心情不用说都知道,看着好像很平静的样子,实际上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还是顺着他来吧. 不过我是真不知道啊!对皇族的刑罚那可都是宗人府的差事,我没事记那没用的东西作甚? 贾珲开始疯狂回忆着当年在皇宫读书时先生教导的《皇齐祖训》内容. “启奏圣上,最次.最次应是.” “圈禁!”陈四朝着贾珲小声提醒道。 “是圈禁!最高者.”贾珲朝着陈四频繁眨眼示意! 这次陈四没有说话,而是微微伸出双手比划了几个姿势. 嗯.左手食指拇指捻成圈,做了一个“拔”的动作,然后一倒,嘴一张. 赐鸠酒?不对,还有动作. 双手食指拇指捻着衣角很长打结伸舌头翻白眼 赐白绫? 两种?不对,还有! “最高者什么?”皇帝等了许久也不曾听到贾珲的回答,皱着眉头就看了过去. 这.不能再等了!既然已经到三种了,在结合着当年读书时隐约听到的内容 “最高者赐赐死?” 贾珲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然而当余光瞄到陈四松了口气时,贾珲知道自己答对了,顿时也松了口气. “什么,赐死?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呐!三弟的腿真不是儿臣打断的啊,三弟,三弟你说是不是?咱们可是同胞的兄弟,你快说不是啊!”听到贾珲所说的刑罚,陈二彻底慌了,都顾不得诬告一下贾珲与陈四这两个崽种串联,神色慌乱的朝着皇帝不停地求饶. 傻缺,这是打断腿的事情吗? 皇帝都说谋刺亲王了,还抓着打断腿这件事情不放,你是生怕皇帝把你在蓟镇谋害陈三的事情忘了啊! 求饶都求不到点上! 还想着让陈三帮你求情呢,这是忘了陈三现在巴不得弄死你了? 贾珲摇了摇头,这人没救了 “住口!你还有脸找三儿给你这畜生求情?你真以为之前在蓟镇的所作所为朕不知道?泄露情报致使三儿被蒙兀人包围,好不容易突围出去几个人来求援,你竟然硬生生拖延了半个时辰! 若非三儿武艺不俗,硬生生带着人撑到了蓟镇左秋明部的支援.否则就不只是瘸了腿毁了容,而是被活生生耗死了!怎么,你就这么恨你弟弟,恨不得他去死?” 皇帝愤恨到了极点,猛地从御案后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陈二的面前. “你怎么不去死啊!” 咣! 一只大脚正中陈二的胸口,硬生生让跪在地上的陈二仰面栽倒在地上往后滑了两丈远! 当然,也有地面比较光滑的缘故 一脚下去尚不能让皇帝解恨,只见皇帝解开了腰间的犀皮金玉带,神色冰冷的走到了陈二的身前 啪! “啊啊啊!!” 被刚才的一脚踹的喘不过气没喊出声来的陈二这回终于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他想要逃,但正要起身,却又被皇帝一脚踹翻在地,又是一腰带下去,比之前更加高亢的惨叫声响彻宣室殿! 嘶. 在父慈子啸的二人身后,站、躺、跪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我滴个乖乖. 他们三个要么是亲王,要么是公爵太尉,都是有资格缠皇帝手上握着的这种玉带的。 虽说在规制还有用料上不如皇帝的,可就算是次一档的玉带,那也是重的可以! 更别提皇帝这条玉带上头还有金饰增重呐! 玉带在空中飞舞,陈二在地上放声惨叫! 刚开始的几下陈二的声音越来越大,可当第十四下的时候,陈二也终于反应过来皇帝这不是在泄愤打几下了事,这是要活活抽死他! 潜藏在体内的生存本能顿时爆发了出来,肾上腺素也大量分泌进入全身,浑身上下传来的疼痛暂时消失,一股莫名的气力重新涌入了陈二的五脏六腑 陈二开始疯了一样的朝着大门爬去,可没用,皇帝只用走几步抽一腰带就行,而且还是着重抽打陈二的双臂! 渐渐地,身上再次疼痛了起来,那股莫名的气力也被用尽,在离宣室殿正门二尺远的地方,陈二再也耐受不住疼痛,昏迷了过去 “行了!够了!皇帝,你是要打死你的儿子吗?”从皇帝打了六七下时就到了门外的上皇眼见陈二昏迷了过去,连忙走上前去一把夺过了皇帝手中的那条沾染了鲜血沾满了破碎的皮肤与布料的玉带来,扔在了地上! 贾珲望去,上面那几块极品的羊脂玉全都被打碎了 “父皇你莫要拦着儿臣,儿臣这次定要打死这畜生!”平日里很是听话的皇帝破天荒的顶撞了上皇一次,让上皇有些不适应 “你就是说破天,义康这小子也不能死在你手上!” “我就要杀了他!”皇帝红着眼睛怒吼一声,就要弯下腰把腰带捡起来继续抽打. “虎毒尚不食子!” 上皇也麻爪了,他也觉得这小子该死,可不能死在皇帝手上! 毕竟,他已经亲手把自己的长子给逼死了,这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若是当今皇帝在把他的儿子活生生打死 那日后皇家的风气就全完了!大齐皇族在史书上的名声也全完了! 只让他这个太上皇成为国朝的孤例就好,他的子孙万万不能沾染这恶习分毫! (本章完) 第207章 义康庶人 第209章义康庶人 皇帝终究还是没能打死陈二。 正如上皇所言,上皇他自己逼死了自己的儿子已经开了个坏头,若是皇帝真把自己的儿子打死了,那父慈子啸就要变成大齐皇室的习俗了. 算了吧。 在上皇的劝说下,皇帝颓然的长叹一声,定下了对陈二的惩处。 全家废为庶人,囚禁于临淄高墙,永生永世不复相见. 就这样,皇次子义康亲王陈靖远消失在了朝堂上。 皇帝连给他养伤的时间都没给,让宦官抄了他的几座府邸,把伴驾去华清池游玩的义康王妃还有几个小皇孙、皇孙女也带走。 起初上皇后与皇后还想要阻止,在听完戴权所言的事情经过后,也沉默了下来,任由这些义康一脉的皇孙们被带走了. 富丽堂皇的亲王府最后只剩下了几箱子衣物,在大人小孩的哭嚎中,他们义康庶人一家打包送去了临淄高墙。 “所以,二哥啊不,义康庶人就这样被咱们斗倒了?” 朱雀大街上的一间茶楼内,陈四与贾珲坐在二楼的雅间内,一脸复杂地望着那些曾经甜甜的叫自己“四叔”的侄子侄女们瑟瑟发抖的被集体关在一辆囚车内,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恐惧. “与其说是被斗倒的,倒不如说是他自己把自己给蠢死的.”放下茶杯,贾珲一脸讥笑。 “先不说在圣上那里他是怎么给自己辩解求情的了,毕竟他蠢到什么程度你也清楚.” “是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父皇对义康庶人的那种厌恶,可偏偏他义康庶人就看不清,还反复争辩不是他打断的三哥的腿.”陈四一脸无语. 大概因为早些年的老亲王老郡王们都在东宫叛乱中被那些发了疯的东宫残兵给灭了门,没人教导也没有耳濡目染,导致这一代皇族的政斗水平直接退化到了国朝之初,陈氏皇族还没从一个普通人家进化成政治家族时的那种水平 当然,老陈家的政斗水平也一向不高,而且由于当时北方胡化严重,多数时候他们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带着亲兵跑到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火并一场. 与前汉老刘家不同,吕后对刘邦诸子的迫害让原本还很和睦的刘家兄弟在短短数年间死伤殆尽,残酷的生存压力也迫使着硕果仅存的孝文皇帝迅速适应并学会、掌握了政斗,刘家也自此转变成了一个刻薄寡恩的政治家族 至于刘长?不可能的,作为吕后养大的孩子,就是把齐王刘肥甚至是老的快死了的楚王刘交拥立为皇帝都不可能选他。 而大齐老陈家的转变之路就十分的坎坷 可能是太宗与上皇继承皇位的过程太过顺畅。 说是诸多皇子竞争,但这也是在嫡长子实在是扶不起的情况下才会进行的,不出意外的话,嫡长子继承制永远都是优先于竞争继承的。 太宗上皇父子俩都是嫡子出身,在历练期间也成功的收服了嫡系势力,甚至太宗年轻的时候还亲自参与过几次北伐,这几次北伐冒头的武将们都能算作太宗的嫡系势力 上皇虽不如太宗,但也在太宗晚年,蒙兀回迁的时候主持过两次北伐的后勤,甚至在主持第一次北伐的时候还亲临过元上都城,同样的,这两次北伐的诸多将士也都成了上皇的簇拥. 在这两位无比强势的皇太子的威压下,大齐的诸王们就是有心与他们争锋也是宛若螳臂当车,无能为力。 所以太祖的那一代兄弟、太宗的那一代兄弟和上皇的那一代兄弟,由于他们的皇帝兄弟太过强势,所以压得他们也不敢耍什么幺蛾子,意外之喜就是他们之间的感情都比较和睦,遇上事了也大多是叫上手下火并一场就解决了,没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 但这也导致了他们文斗、政斗的水准的低下,在历朝历代的皇室中也算是垫底了。 但到了上皇的子嗣这一代和皇帝的子嗣这一代就不同了。 上皇的子嗣原本水平也不差的,可是随着厉太子自灭满门,十好几个兄弟杀的就剩下了三个,皇帝、十三忠顺王和十四忠信王。 前者成为了天子,后面两个的继承权也在皇帝的子嗣相继成年后相继消失,除非皇帝的子嗣中再出一个如厉太子那样的,自灭满门把兄弟几个杀干净,否则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然而皇帝显然是没有太宗和上皇那般强势的,再加上皇帝背后的嫡系备倭军与边军相比本来就偏弱,大本营也与洛阳相隔甚远,这令皇帝陷入了再有心效法太宗上皇也是无能为力的尴尬境地。 来自父皇的压力微乎其微,而自己的势力定睛一看,吆喝,好像比父皇强啊! 正当皇子们打算做一些父辞子笑的事情时,他们突然想起来,上皇还活着! 于是用武力击败对手成为皇帝这条路就走不通了,皇族再次把政斗这个技能拾了起来. 业务就是不熟练啊! “没办法,你们老陈家的政斗水平就这样了,这是环境导致的,你又能高明到哪去?说不定,伱都没一些传承百年的士家的普通子弟高呐!”贾珲摊了摊手。 “你我.算了,还是换个话题吧”听到贾珲的话,陈四下意识的就要反驳一嘴,但无奈,贾珲说的是事实,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看吧,就我这种武将的话你都反驳不来,你还敢说你水平高!”贾珲嘿嘿一笑,没有理会陈四转变话题的意图,继续嘲讽道。 “嘿,我这暴脾气”陈四一下子也恼羞成怒了,刚要站起来朝贾珲撞去,但在看到贾珲半敞着的袍服内裹着的一层层绷带,也只能闷哼一声,一拍桌子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贾珲当时毕竟只穿了一件没有铁甲片内衬的薄罩甲,刀剑无眼,不会因为你没有穿甲就会躲着你砍,一路打下来,武勇如贾珲也不禁增添了几道刀伤. “说的就好像你的功力也很厉害似的,那你倒是说说,刚才应该怎么回话啊!”输人不输阵,既然现在的贾珲打不得,那嘴上就要找补回来! “回话?某家为什么要回话?我可是太尉啊,这朝堂上除了你们皇族,还有内阁的几个老大人外,这天下我打不得哪个?敢和我说这话,我一巴掌就扇过去了,能耐的他!”贾珲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陈四。 “你他娘的.”陈四顿时破了防,用折扇指着贾珲满肚子脏话不知道从哪开始吐 “呵,打不得哪个?你们家荣国太夫人你敢打吗?你爹你敢打吗?你夫人你敢打吗?你老丈人和丈母娘你敢打吗?还哪个打不得,你若是敢打我刚才说的任意一个,我就” “你就怎样,跟我姓?”贾珲眼冒精光,一脸期待的看着陈四 “我就.我就服你了!”陈四一咬牙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哎不对,跟你姓?好啊,你大逆不道啊你.” 哥俩嘻嘻哈哈又是打闹了一阵,直到雅间外的店小二进来续水,哥俩这才坐正了身姿,重新一本正经起来。 小二胆战心惊的给义勇大王跟贾太尉房间的水壶里续满了热水,这才逃似的跑出了雅间 “嘿嘿嘿嘿.”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嘿嘿笑了起来 雅间外,两人正站岗守卫的两个亲兵听到包厢内猥琐的笑声,打了个寒颤后庭不由一紧. “对了,我记得之前你好像把那个金毛罗刹姑娘给抗走了.怎么样,罗刹姑娘啊不,罗刹语好学吗?”陈四促狭的看着贾珲。 “还行吧,就是弹舌音比较多.” “来一句呗,之前见那伙罗刹人的时候他们说的都是蒙兀语或者国语,我还没听他们说过罗刹语呢,你好怎么说?”陈四来了兴趣。 “苏卡不列~”贾珲脱口而出,然后他就后悔了。 “苏卡不列~?苏卡不列~!”陈四很是认真的重复了几句,就连那一点弹舌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陈四这是真的在认真学啊! 一时间贾珲顿时有了一股浓郁的负罪感. 算了,反正他也没处说去,苏卡不列~就苏卡不列~吧. 又重复了几句,陈四感觉自己真的掌握了这句罗刹语,成就感爆棚! “这舌头一定练的很灵活吧?怎么样,你的罗刹语先生武艺如何?” “够劲!你还真别说,不愧是从罗刹国一路走到大齐来的姑娘,走了何止万里?这身板是真的好!竟然能跟某家打个有来有回.”贾珲一脸感慨的说道。 害羞?不好意思?不存在的,某家的脸皮已经锤炼的比城墙还要厚,这才哪到哪啊! “一万多里?嚯,那可真够远的”陈四这回也有些佩服了. “嗯哼,他们还不光要赶路呢,我听叶莲娜.对,就是我那金毛罗刹小妾,她说他们还要在冰原上与虎狼野猪还有棕熊搏命,冬天南下草原避寒,还要躲避突厥人的追杀,我估计他们甚至都走了两万里往上了” “那他们这命确实够硬啊.” “是啊,叶莲娜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都被磋磨出一手不弱的剑术来了,能在我手底下撑二十多个回合吧。”贾珲说着说着来劲了,现在叶莲娜可是他的心头好,总是抑制不住的想在陈四这些老兄弟面前炫耀一下。 “还有他们的那种比较宽的铁剑,我虽然不会自己打造兵器,但也算是见多识广,铸造工艺一塌糊涂,就是这铁的质量啊实在是太好了!我觉得都像是从铁矿上凿下一块矿石来,直接就能打成铁剑一样! 要知道,咱们大齐的铁矿开采出来以后,要经过好多道工序加工才能把铁从矿石里提炼出来呢,十斤铁矿石能炼出三斤铁出来都算是好矿了,我听叶莲娜说,他们的铁矿随便炼炼就能十斤出六斤,啧.”贾珲有些眼热,但似乎想到了什么,最后还是长叹一口气 太远了,而且就连辽东以北的那些地方能不能开发到,在贾珲这里都属于有生之年系列,更何况中亚草原上突厥人太多,就算是打下来了,能不能把东西运回来还要打个问号呢! 与其把精力耗费在西边,倒不如从现在开始组建远洋舰队下南洋去找澳洲打袋鼠呢! 论铁矿,袋鼠们就没服过谁! 怕自己刚才所说的不够让陈四信服,贾珲从怀中掏出叶莲娜送给自己的一把匕首,连带着刀鞘递给了陈四。 陈四一脸狐疑地接过匕首,轻轻一抽就将匕首抽了出来. “嚯,这是.果然,这铁可真好”时常被叶莲娜保养的匕首被打磨的犹如镜面,锻打得来的花纹清晰可见 “不过.确实,这手法我这个外行人都觉得糙”陈四撇了撇嘴,同样从腰间掏出来自己的小刀,抽了出来与叶莲娜的匕首一起摆在了桌上 “嗯我说不出来哪里不行,但我就觉得这罗刹国的匕首就是糙?讲讲?”陈四朝着贾珲挑了挑眉。 “你要是想听,可以去工部或者内廷的兵仗局看看,那些大匠懂得肯定比我多”贾珲摇了摇头,讲这个太麻烦,而且这种知识陈四也用不到。 再说了,若是自己的讲解让陈四对打铁产生了兴趣,从皇族典范皇太子预备役转职铁匠了怎么办? 前世大明朝有木匠皇帝,如今我大齐朝也要配上个打铁皇子? 到时候陈四会不会被二圣打死自己不清楚,但自己作为把陈四往铁匠路上带的罪魁祸首,二圣肯定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关键这是自己还没处说理去。 若是寻常人家还好,打铁虽苦但好歹是份能吃饭的手艺,把这活计介绍给他那可算得上是份恩情了。 可陈四是皇子啊,还是皇太子预备役的那种,自己得有多想不开才把他往铁匠这条路上带啊! “切,不说就不说,爷还不稀罕呐!”显然陈四也很快反应过来了,拿什么当爱好不好啊,还跑去打铁呢! 说到这里,二人发现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能说的用来转移话题了,于是二人顿时相看两厌,不欢而散 (本章完) 第208章 怕什么来什么 “你听说了嘛?义勇大王被咱们叶姨娘他老子打了一拳!” “叶姨娘?啊,就是黄头发的那个罗刹姨娘对吧?没想到,这群罗刹人这么生猛,竟然敢殴打亲王!” 郡公府的一座回廊内,喜鹊正神秘兮兮的给一个小丫鬟分享八卦 “可不是?咱们叶姨娘就够生猛了,剑术能在老爷手下撑两百多个回合呢!” “什么?两百多个回合?这这么厉害?” “对啊,女儿都这么生猛了,那老子还不得猛到天上.呜啊!” 正在传播八卦的喜鹊痛苦的捂着后脑勺抱头蹲防,贾珲正黑着脸站在她身后 那个刚刚还一脸兴奋地听喜鹊讲八卦的小丫鬟吓得一个激灵! “老、老爷” “屁的两百回合,别听她胡咧咧,叶莲娜能在老子手底下撑二十回合就顶了天了,你当她是黄鹂吗?哼!”贾珲冷哼一声,伸出指头来使劲戳了喜鹊的脑门几下,一甩袖子大步就朝着自己的书房方向走去. 啊?这.原来老爷更关注打了多少回合这件事嘛. 哎,不对!老爷竟然没有辟谣叶姨娘的老子到底有没有打殿下,那 那义勇大王还真的被打了啊! 一时间,小丫鬟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担心,越想脸色越苍白. “呜呃.”被贾珲几指头点的从蹲坐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的喜鹊揉着额头爬了起来,望着老爷那逐渐远去的身影,一肚子委屈想说出来却又不敢说. 鬼知道自己在发老爷牢骚的时候,黄鹂姐会从什么犄角旮旯里窜出来收拾自己一顿. 喜鹊,贾珲的亲兵十七的妹妹,集大嘴巴、长舌妇、狗仔记者于一身的八卦小能手,号称郡公府毒瘤。 不过这位收集情报的能力也强的很,目前就是她来帮贾珲监管着整个贾家三府八脉族人,只需要听从贾珲李纨夫妇与大丫鬟黄鹂的命令就行。 至于黄鹂 她是贾珲的首席大丫鬟,与原着鸳鸯在贾母那里的地位差不多,甚至权力还要更大一些。 她是当年由贾代善亲自指派给贾珲的贴身丫鬟,容貌只能说清秀耐看,但远没有老太太派给贾珲的贴身丫鬟鸳鸯生的好看。 但贾代善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会肤浅到给贾珲塞一个花瓶到身边? 她可是由好几个晚年选择在贾家的庄子里生活的老夜不收训练出来的高等人才! 精通侦查、监视、守卫、刺杀等诸多技能,是之前李三十娘的promax版。 甚至武力也不弱,黄鹂能够在贾珲的正面强攻下支撑大概八十回合,放开了打的话,能在郡公府内闪转腾挪与贾珲周旋一整天直到她体力耗尽 交战范围再大的话,那贾珲就陷入劣势了。 贾珲的武艺更偏向战场厮杀,擅长刚正面,而黄鹂就不太一样了,她虽然也是由正儿八经的退伍老卒训练出来的,可由于培养方向的不同,她擅长的更偏向于江湖。 小地形闪转腾挪、陷阱、投毒、暗器等等技能,黄鹂无一不精。 可以说,只要战场半径超过贾珲使用硬弓轻箭能达到的最远射程,贾珲就会变得被动甚至处于劣势地位。毕竟黄鹂是朝着刺客方向培养的,一旦与贾珲拉开了距离就能准备陷阱之类的东西了,再狠一点,投毒也不是不行. 毕竟贾珲的身体并非百毒不侵. 敦煌郡公府贾珲之下的第一高手毫无疑问就是她了,就是胡九在她手上都占不着便宜,会被她活活耗死 首席大丫鬟为大义,层出不穷且威力十足的技能是手段,贾珲的信任是倚靠,就连背景,作为老太爷贾代善亲自给贾珲选定的贴身丫鬟,背后站着的就是老公爷,代表的就是老公爷的脸面! 黄鹂不光在郡公府资历逆天,以前也就只有精通内务的鸳鸯能与她平分秋色。 然而,大丫鬟金鸳鸯成了太尉的金姨娘后,黄鹂就一家独大了。 到了今日,黄鹂就是在整个贾家层面上,那也是主家之下所有丫鬟小厮之上,一只手都数得着的大佬,在八脉旁支那里可谓庞然大物,就是在老太太面前都有自己的面子! 只是府上的亲兵头子之一唐十七妹妹的唐喜鹊自然是被她压的死死的,更别提黄鹂与自己的哥哥有那么点意思,极有可能会成为她的嫂子. “妹妹啊,听说,你又在造谣了.” 正当喜鹊嘟嘟囔囔发牢骚之际,一道毫无感情但却意外的婉转清脆的声音悠悠的传入喜鹊的耳中,吓得她瞳孔一缩,一个激灵身子僵在当场! “黄黄黄黄鹂姐.呜.”一只骨节分明柔软纤细的玉手从后方突然攥住了喜鹊的脸,挤的她的嘴好像金鱼一样. “伱叫我什么?” 近了,太近了,近到都能感受到一股有些湿润的气息碰到自己的耳朵 “嫂嫂嫂” 脸上的玉手松开,自己柔软富有弹性的小脸也重回自由,“不灵”一下弹回了原样。 “嗯,这小嘴是越发甜了,就是不知道说出来的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呜嘤嘤嘤.” 那支玉手突然再次狠狠地捏住了刚刚恢复原样的小脸,喜鹊刚要脱口而出的一肚子奉承话又一次黄鹂硬生生塞回了肚子里 喜鹊心里越发苦涩,老哥这厮年岁大了,有了相好就忘了妹,不,不光忘了妹,他还丧尽天良的把妹妹给相好肆意玩弄,偏偏偏偏爹娘也不站在她这边,嘤—— “好好做事,不要再让嫂嫂听见什么谣言,查来查去最后又查到你身上,好吗?” “呜嗯嗯嗯.”喜鹊疯狂点头,那支手再次松开了她的脸,这一次,一道穿着栀子黄半身袄的高挑身影朝着老爷书房方向越行越远然后停在了旁边吓得腿都软了的小丫鬟身旁。 “你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做事!”冷着脸又朝着小丫鬟低吼了一句,黄鹂也没有再停留,转过头来快步离开了回廊. “是呜.哇.” 在黄鹂强大的气场压迫下,小丫鬟最后还是被吓得哭了起来 “唉” 身后传来的哭嚎声让黄鹂有些心烦意乱。 都是当丫鬟侍女的,其中的辛苦她都明白,都清楚,她又何尝不想如闺蜜鸳鸯那样当一个知心大姐姐呢? 可她没有那种世故,也懒得去做这些,负责的事情本来就快忙不过来了,她可不想再把精力耗费在这些个一个个心高气傲,小姐心丫鬟命的小丫头身来。 既然当不成知心姐姐,那就做自己最擅长的大魔王吧! 你看,一个两个的这不就听话了嘛! 很快,黄鹂就走到了老爷书房的院子里,作为自小与贾珲一起长大的大丫鬟,黄鹂自然是有资格进入老爷的书房的。 接过旁边负责烧水的三等丫鬟灌满的水壶,黄鹂走到书房门外高声报名,得到贾珲的允许后这才推开门恭敬的走了进去。 一个满脸沧桑的中年胡人出现在黄鹂的眼前。 高鼻深目,几道蜈蚣似的疤痕将这张沧桑粗糙的脸分割成了好几块,须发皆白,长长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膀上,看这眉眼,大概就是叶姨娘的老子了。 不过这股拘谨劲,果然是个没见识的胡人 虽然心里瞧不上这胡人,但这人就算不是叶姨娘的老子,那也是老爷的客人,自己这个做丫鬟的就不能堕了主家的名声。 恭敬雅致的为客人与老爷续上了茶水,又将茶壶灌满后,黄鹂颇有章法的行了个礼,手持水壶缓缓退出了书房。 书房内只剩下了贾珲与老胡人.啊不,叶莲娜的亲爹阿纳托利-彼得洛维奇-库兹涅佐夫子爵。 贾珲看着这位带着几十名族人一路从梁赞大公国跨越近两万里杀到大齐来的绝世狠人,神情有些复杂。 虽然没有刚才喜鹊说的这位打了陈四一拳,但也差不多。 这位把手套扔在了陈四的脸上,大吼着就算陈四是东方帝国的皇子,他库兹涅佐夫子爵也要与其决一死战 这事怪他。 昨日与陈四分别后,自己就回家了,可陈四念叨着新学的罗刹语就来了兴趣,想到这群罗刹人的族长还被鸿胪寺软禁在鸿胪寺的一座三进院子里,陈四就兴冲冲的跑过去实践新学的“你好”去了. 然后被软禁在院子里无聊的快要发疯的老阿纳托利就被带到了陈四的面前。 虽说老阿纳托利的汉话讲的远不如女儿叶莲娜好,但听懂白话也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没办法,生活所迫嘛 所以,当老安纳托利得知这个远超莫斯科大公国,将突厥人与蒙兀人驱赶到西方的东方帝国的皇子,一位战功卓越的亲王点名要见自己时,他的心情都激动到忍不住朝天嚎了一声,遍布着刀疤的粗糙老脸也笑的皱到了一块去 有皇子来见我?不会是那位尊贵的亲王殿下在听说过我老阿纳托利穿越冰原与躲过突厥人蒙兀人的追击,带着整个家族走过一万多俄里(1俄里≈1.0668公里)成功来到东方帝国的事迹后,想要招揽我们库兹涅佐夫家族吧? 当然,之前辽东边军发现并活捉了他们这件事就被老阿纳托利选择性的遗忘了。 至于那两个被契丹士兵打死的仆人. 反正就是两个奴隶而已,死了就死了吧,库兹涅佐夫子爵毫不在意! 怀着美好的愿望,老阿纳托利迈着豪迈却轻快的步伐,跟着这个机构的契丹官员离开了这个关了自己许多天的院子. 很快,老阿纳托利就见到了这位主动来找他的亲王,正当老阿纳托利要朝他行一个贵族礼时,这位热情无比满脸笑容的亲王一句“苏卡不列~”脱口而出 啧,库兹涅佐夫子爵是什么人?那可是得罪了莫斯科大公不求饶不自尽谢罪以保全家族,而是刚烈到带着一家人经历未知穿越无数危险去寻找一个虚无缥缈新家园的狠人,哪能受这委屈? 就算是皇帝的儿子,一位亲王也不行! 一副白丝绸手套当即甩到了一脸笑容的陈四脸上,用一口十分不流畅且怪异的腔调大吼着大意是“你侮辱我,我要与你决一死战!”之类的汉话。 打翻了几个正要阻拦的陈四的亲兵,正要扑到陈四身上饱以老拳时,被老阿纳托利的一系列动作搞懵了的众人这才如梦方醒,心急之下只能以叠罗汉的方式把老阿纳托利压在了身下,勉强把他绑了起来. 义康庶人以多欺少殴打了两位亲王的事情这才过去几天啊,就又发生了如此恶劣的袭击! 正因义康庶人的事情伤身的二圣大怒,下令要彻查到底,他们要亲自审理! 于是乎刚到家才刚换下衣服来的贾珲以家属身份,一脸懵逼的被戴权从家里带走,塞进马车就进了未央宫. 事情很快就被查的一清二楚,以罪魁祸首贾太尉被罚俸一年,库兹涅佐夫子爵不知者不怪,只用给义勇亲王摆酒席磕个头赔罪道歉就行。 库兹涅佐夫子爵.子爵! 听说要磕头还梗着脖子不愿意的老阿纳托利顿时欣喜若狂,这个伟大的帝国终于承认自己的爵位了! 磕头道歉?没问题! 只要咱们大齐帝国的皇帝陛下承认咱老库家的爵位,维持住老库家的贵族身份,别说磕头道歉了,就是拜义勇大王为教父又怎么样?嗑! 老阿纳托利就这样被陈四大度的谅解了,但贾珲还要再出出血才行。 心虚的贾珲当然不会拒绝,这次真的是陈四看在叶莲娜是自己小妾的份上大度不计较。而自己也不能心安理得,不然别说朋友了,君臣都没得做。 于是一对贾珲心爱的弟窑粉青釉象耳瓶就被陈四拿走了. 倒不是不给别的更好的瓷,只是陈四与贾珲同样喜欢弟窑的粉青釉,陈四也对自己的这对粉青釉象耳瓶眼馋很久了,就带走了她们。 “唉”贾珲长叹一声,内心也有些感动。 陈四可真是.好兄弟啊 也罢,君不负我,我不负君! 只要你陈四日后肯继续信任某家,把某家当兄弟,那你的这皇位,某家保了! (本章完) 第209章 大起大落 库兹涅佐夫子爵一脸复杂的看着坐在桌后与自己面对面的这个东方男人。 虽然这群东方人一直说自己不是契丹,是汉,为了纠正他们一行人的称呼方式做了诸多努力,甚至还饿了他们几顿,总算是纠正过来了大部分。 他老阿纳托利则是介于纠正过来与没纠正过来之间,不过也无所谓了,能在公共场合纠正过来就行。 虽然几天前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进了这个男人的家门,但阿纳托利也是昨日下午才第一次见到他。 还不是以妻子的身份而是以妾的身份! 阿纳托利是明白妻子与妾的区别的,那群异教徒突厥人就有这种习俗,一路上他们也算见多识广,早就见怪不怪了。 甚至他库兹涅佐夫子爵还派出过自己英俊潇洒的三儿子去悄悄勾搭了一个大型突厥部落可汗的宠妾来获取物资. 但正是因为理解,他阿纳托利才接受不了啊! 天啊,嫁给异教徒也就算了,可怎么就成了小妾啊!就是当情人也行啊,那样还能有机会嫁给一个怨种当妻子,可叶莲娜却成了一个小妾,一个生死被妻子拿捏的小妾! 于是在与贾珲见面之时,在听说过他的名字后,阿纳托利就挣脱了束缚着他的两个身穿甲胄的骑士,大吼一声就朝着一脸不明所以的贾珲冲了过去。 一个满脸伤疤披散着白色长发的老胡人一脸愤怒的朝自己扑了过来,贾珲都被他吓坏了,抬腿一脚就把老胡人踹了个四脚朝天还顺着地板滑了一丈多点,但老胡人仿佛没事人似的从地板上拍了起来,拍了拍肚子上的脚印就大吼一声重新与贾珲缠斗了起来. 在这老胡人爬起来的那一刻,贾珲的余光好像瞥到上皇眼睛一亮,看老胡人的目光都变了. 打了有八十多个回合,老胡人虽然一直被贾珲压制处于劣势,但贾珲也没有找到能一击制敌的机会。 直到贾珲把身上碍事的长衫脱去提高攻速,又是三十多个回合,贾珲这才抓住老胡人的破绽将他打到在地 贾珲这才知道了这个被自己打的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喘气的老胡人,正是自己的罗刹姨娘叶莲娜的亲爹. 阿纳托利-彼得洛维奇-库兹涅佐夫子爵。 尴尬,自己以为这是叶莲娜的堂叔表叔甚至叔爷之类的亲戚呢. 上皇很是大度的原谅了殿前失仪在二圣面前打架的罪行,并破天荒的喊了老胡人一声“库子爵”,老胡人立即腰不疼,胸不闷,双手一撑地欢天喜地的爬了起来. 贾珲觉得上皇能大度的原谅这个老胡人,大概是.看上这位能与自己打一百多个回合的武力了. 再加上他带着族人迁徙一万多里的狠人行为,生来喜好收集猛将的上皇就起了招揽的心思. 对西边熟悉是一方面。 能在万军之中找到并斩杀那劳什子大公的宠臣,这位库子爵冲锋陷阵肯定也是把好手。 初来乍到人际关系更是简单到宛若一张白纸,唯二的关系也就是大女儿成了皇帝的正七品美人职位,他的小女儿则成了贾珲的小妾. 啧,这老胡人自己长得丑,没想到竟然能生出来两个让皇帝和太尉都心动的女儿来. 而且就算他政治水平低下,这两条短小精悍的人脉是用来干嘛的? 综合来看,只需承认一个子爵的爵位,然后大度的原谅他们殿前失仪的罪过就能收获一个冲锋陷阵能稍逊于贾珲的猛将,赚到爆啊有没有? 于是乎,新鲜出炉的大齐肃州子阿纳托利就被他的敦煌郡公女婿领回家去了. 经过父女相见之类的戏码后,认真思考了一夜的老阿纳托利也终于接受了这个事情. 尤其是叶莲娜给他认真的梳理了一下贾珲在大齐到底是何等人物后,老阿纳托利也就认命了。 他是这个叫大齐的帝国名义上的最高军事长官,太尉。 是这个帝国的最高实权武官之一,左军大都督。 是这个帝国最强大的勇猛的武将,大司马大将军。 还是一位尊贵的,统治着一个叫敦煌的地方的公爵,而自己的封地好像就在他的地盘上,换句话说,自己就是贾珲的封臣! 甚至他还是皇帝视为子侄的宠臣。 最要命的是,贾珲还是灭亡了恐怖的蒙兀人建立的三个国家的战神. 罢了罢了,是妻是妾不重要,只要女儿喜欢就行,女儿的幸福最重要! 自此,阿纳托利再也没有探讨过这些问题,重新振作了起来 “唉这里已经不是东欧了而是大齐,一些规矩是不一样的,还是要花时间去习惯,以后可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了” 贾珲用折扇蹭了蹭自己的鬓角,有些苦恼。贾珲实在是不知道应该称呼他什么,自己的老丈人自始至终就只有李守中一人,其余的不认。 阿纳托利的汉话还是不太行,所以二人就只能用二人都会的蒙兀语来交流。 更要命的是,阿纳托利学的是漠北蒙兀人的乡下口音,贾珲说的则是察哈尔正音,口音、词义甚至语法都不太一样,说一句话都要考虑反应一会儿 “好。”阿纳托利郑重的点了点头。 完全没有在意贾珲没有对自己用敬词虽然他也不太敢让这位公爵用. 而且他确实应该改改自己的暴脾气了。 当初自己就是被莫斯科大公弄臣的嘲讽而暴怒,这才带着自己的骑士们冲进敌阵去把他弄死的。 虽然当时自己被大家誉为英雄、战神之类的,可结果却是自己只能像一条落水狗一样夹起尾巴带着族人灰溜溜的离开故乡 而且昨天发生的事情也太过刺激,比当初自己得知莫斯科大公要搞自己的时候还要刺激。 毕竟莫斯科大公不在自己当面,而大齐的两个皇帝可就坐在离自己的不远处啊! 当时自己发怒准备拼命倒是不觉得什么,可当冷静下来仔细回想时,顿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就是当年自己的老封君,梁赞大公身边都有许多骑士守护,而当时自己面前的可是皇帝啊,甚至还是两个,身边的护卫怎么可能会少? “嗯,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我看都有六十岁了吧?去钓鱼下棋遛鸟不好吗?” “也好.等等!”阿纳托利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但突然瞪大了眼睛抬起了头。 “公爵大人,老阿纳托利五个月前才刚刚度过了自己的第三十七个生日!” “.啊?”贾珲紧皱眉头,满脸疑惑 这须发皆白的形象,这沧桑粗糙充满沟壑的脸,怎么看也不止三十七啊! “我说的是真的!大人,我记得很清楚,叶莲娜出生那年,我刚好二十一岁。叶莲娜今年上个月也过了十六岁生日了,那我今年不就是三十七岁嘛?”阿纳托利极力提自己辩解着。 “.行吧。”看着阿纳托利的那张老脸,贾珲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虽然自己知道欧洲人老得快,可这 贾珲摇了摇头,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行吧,三十七就三十七吧” “本来就是三十七嘛.”阿纳托利低下头嘟囔了一句。 “啊,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阿纳托利一脸紧张的左顾右盼起来 “啧”贾珲有些无语的看了阿纳托利一眼,决定马上把该说的说完,然后把这老胡人赶出去! “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当然是让我的族人们去我的封地,我们已经走了整整八年了,是时候好好.” “等等等等,等会儿.封地?你什么时候有的封地,我怎么不知道?”贾珲满脸疑惑的看着阿纳托利。 “当然是那个叫做肃州的地方啊,大人。 我听一个宦官说,我的封地肃州就在您的封地敦煌内呢!”说起自己的封地,老阿纳托利立马兴奋了起来。 “是,肃州就在敦煌,可是大齐没有实封的封地啊” “是啊是啊,可不就是实封的封地.啊?”一脸兴奋的阿纳托利突然僵在原地 “大、大人,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皇帝陛下不是说,给我三百户的采邑吗?”阿纳托利一脸期冀的看着贾珲,希望他能说出自己最想要的那个答案. “那三百户食邑是说,除了他们的税是交给伱的外,具体收多少税,干多少徭役,以及日常的管理你通通不能插手。大齐没有实封的封地,就连亲王也没有!” “.呃.” 听到如此噩耗,阿纳托利无神的看着贾珲,嘴巴无意识开合“阿巴阿巴”几声,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唉.”贾珲长叹一声,站起身来打开了书房的门. “叶姨娘她老子又晕倒了,快去叫郎中来啊!” 。。。。。。 郡公府一阵鸡飞狗跳,住在后院的叶莲娜在听到丫鬟报信说她的老父亲在老爷书房晕倒后,顿时心急如焚,也顾不上什么贵族的礼仪与修养了,迈开大长腿就朝着书房狂奔而去。 进了门就抱住虚弱的躺在躺椅上的老父亲就开始痛哭起来,直到郎中赶到,几针下去把老阿纳托利给救醒了,叶莲娜这才停止哭泣,泪眼朦胧的看着双眼无神的老父亲. 大起大落来的太过突然。 本来重新获得了爵位与封地,正要兴冲冲的让自家族人去建设封地呢,结果贾珲突然告诉自己,封地压根就不存在! 只给钱! 巨大的落差让平日里自诩铁血硬汉的阿纳托利也不禁流下了心酸的眼泪 贾珲实在是受不了这对正抱头痛哭的父女俩了,翻了个白眼,嘱咐了叶莲娜一句安心照看老父就是,也没管她听没听到,转身就走出了书房。 与其说是书房,其实这里藏得都是贾珲收藏的古董字画,真正机密的书房并不在这里,就让他们父女俩哭吧,哭完了再换到客房去就行. 。。。 兴许是昨日晚上才下过一场雨,天气竟然比往日清凉了不少。 贾珲只穿着一件纱制的长衫,手持折扇,漫无目的的在后院的廊下漫步。 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发生,最大的事情也就是在兰州城内发现了一伙行迹诡异波斯打扮的胡人。 经过波斯商家的辨认与他们的自证后,武威当地的绣衣也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当即马不停蹄的把这伙人打包送来了长安。 经确认,他们正是萨非波斯的使者。 看来大齐已经成为能够左右中亚局势的重要势力了啊 顺带着,奥斯曼使团已进入玉门关的消息也一并传来。 呵,真是好奇他们两伙人在大齐碰面时是个什么场景. 决定了,等他们都到了长安,立马安排与他们的会面! 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嘿嘿嘿. 嗯? 出现在眼前的两个矮小的身影打断了贾珲的幻想,也让他停下了脚步。 “大哥\/姐夫” 贾琮与李绍规规矩矩的朝着贾珲行礼问好。 “哈,免礼,怎么,才放学啊!”见到两人,贾珲就起了兴致。 本来长安国子监是没有蒙学班的,但既然太尉开这个口了,跟着来长安的小崽子也不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乎长安国子监的祭酒破例开了一期蒙学班,自七月初一开学一直办到二圣决定回洛阳的七日前。 于是这帮子勋贵家的熊孩子就被他们的老子娘喜笑颜开的扔进了这个蒙学班. 天啊,烦人的小崽子终于上学去了,夫妻二人也终于能好好的出去玩了! 自打月初长安国子监的蒙学班开学,这两个小子就已经有近半个月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过了 “哎呦,是你们两个啊,哎,琮哥儿,怎么把手藏身后了?伸出来,让我看看。” 说完,贾珲身子前倾一把薅住了想要转身跑路的贾琮。 如今还不到十岁的贾琮哪里是贾珲的对手?只能在贾珲的淫威下,一脸委屈还夹杂着点绝望的伸出了快肿成猪蹄的小手. “哈哈哈咳咳咳.哎呀,琮哥儿这是被先生打了手心?和大哥说说是为什么罚的呗?”贾珲一边笑着一遍把粗壮的胳膊搭在了贾琮瘦弱的肩膀上,压得贾琮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但又不敢把这条膀子推开,只能撅着嘴不说话,敢怒不敢言。 感谢五棵松中心的打赏! (本章完) 第210章 考核 “怎么,不好意思说?行吧.那绍哥儿,你说说呗.” 见贾琮完全没有反应,贾珲也不在意,这两个小子就是表面兄弟,生平最爱就是看对方倒霉。 贾琮这里突破不了,这不是还有李绍嘛. 那好呀! 李绍顿时松了口气,经过近一个月的相处,李绍已经大概知道自家姐夫是个什么性子了. 严肃起来比谁都靠谱,但一旦起了兴趣,那也是头一等的不靠谱! 若是自己和贾琮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兄弟情义硬气不说,这人可是真的会跑去国子监找他们的先生了解情况的! 唉.对不住了琮兄弟,我也不想的,可若是不说,姐夫在跑去学堂,连带着把兄弟我的糗事也打听出来。 一道手持鸡毛掸子,浑身散发着冲天煞气的高挑身影出现在李绍的脑海中,尤其是那鸡毛掸子,李绍甚至能准确形容出具体哪一段打在身上最疼,哪一段打在身上声音响 越想越害怕,李绍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说我说,姐夫,琮哥儿今天” “绍兄弟别说啊!” “琮、琮哥儿,对、对不住了!”李绍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虽然是表面兄弟,酒肉朋友,但是这种背叛别人的感觉实在是.实在是令人难受不安啊 不过 姐姐挥舞着鸡毛掸子朝自己抽打的场面实在是太可怕了,李绍也只能在心里对着贾琮说一句“对不住”了 “姐夫,琮哥儿昨日先生留的课业没背过,甘权还在他旁边乱说一通!偏偏琮哥儿以为这厮是在帮他,甘权说什么他都学着说出来了! 先生明明要大家背的是《千字文》,可甘权使坏,读的是.读的是.是一段《西游记》孙猴子的诗! 就是那段‘天地生成灵混仙,花果山中一老猿。水帘洞里为家业,拜友寻师悟太玄。’那首啊! 惹得先生发了怒,抽了琮哥儿的手整整二十下!“ “什么?啊哈哈哈哈!”贾珲秒懂,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俩小子第一天上学的时候就是他亲自去送的,他们蒙童班的先生贾珲当然是见过的。 十分幽默风趣的一位老先生,在长安国子监已经混了近四十年了,脾气极佳,十分擅长对孩童的启蒙教育。 这长安城里富贵人家的小少爷小小姐们只要到了开蒙的年纪,想到的第一个蒙师人选就是这位老先生了。 虽然老先生平日里一副好好先生的好脾气,好像不会与人红脸一样。 但是!老先生有一个触之即死的逆鳞——长相。 谁提跟谁急眼,就是国子监的祭酒,老先生照打不误! 老先生就是因为长得太过有特色,这才只考过了秀才。正要去考举人呢,学政见到他直接来了句“有碍观瞻”,老先生连考场都没进,就被刷掉了. 虽然因为科举梦断而悲痛欲绝,但年轻时的老先生也完全没有前前朝与他有相似境地,如今已经被尊奉为地府大人物的钟馗那样自尽的勇气,只能屈辱的活了下去。 这也成了老先生心中永远的痛。 因为幼年时是跟着父母逃荒进的关中,伤了底子,导致后来家里富裕起来后怎么吃肉怎么进补都长不出多余的肉来了,所以瘦的就像条麻杆似的。 偏偏长得也矮,最要命的是,他的嘴唇还薄到几乎没有 年轻时还好,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老先生的相貌是越发的像一只行将就木的老猿了. 和,这个叫甘权的小子可真是.坏啊 “绍兄弟!”贾琮立马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连挣扎都没有挣扎的小兄弟,说好的好兄弟讲义气呢? 虽说虽说换成自己,大概率也是直接朝大哥坦白的的,可是 可是你直接说我书没背好,被先生打了手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再多说这么多? 好好好,是你先对我不义的,那就别怪我把伱的糗事给抖搂出来了! “大哥你知道吗?绍兄弟前天.” “琮哥儿不要说啊!”李绍一听贾琮提到了“前天”二字,刚刚嘲笑贾琮时,脸上的幸灾乐祸瞬间转移到了贾琮的脸上,哭丧着脸的那人成了他. “大哥大哥,你知道吗?前天绍兄弟的衣服不是他自己不小心掉进学堂的小水池里湿透的,他是嘴贱把张墨他们一伙人说恼了,李墨几个人把他抬起来扔进大街两边的下水渠去了! 哈哈哈哈!” 贾琮双手叉腰,仰天大笑,旁边的李绍则是满脸的悲愤,仿佛尝遍了人间疾苦后被打倒了一样,瘫坐在地上暗自伤神. “.啊?”贾珲满脸疑惑的看着正在狂笑的贾琮。 这不就是身手与嘴巴不匹配造成的出糗嘛,这有什么好笑的? “你为什么觉得没打过人家就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呢?和人家吵架输了,下次就吵赢回来。你这打架也一样啊,打不过回家加练,下一次找补回来不就是了?”贾珲转过头去看着正暗自伤神的小舅子。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不好意思和姐夫说吗?你爹娘都没跟过来,你姐和你姐夫就是你的家长,说就行了,别不好意思,也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还会打你一顿吗?”贾珲蹲了下来,尽量与瘫坐在地的李绍平视。 “姐夫.”听到贾珲的话,李绍一时间也有些感动. 但不行啊,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太好和大人说,正想着怎么糊弄过去呢,李绍却忘了身边贾琮还站在那里 “嘿嘿,大哥你知道的,我们都是挨个去同窗的家里玩的,结果前几天轮到张墨家的时候,绍兄弟在院子里迷了路。转悠着就碰见了张墨她他妹妹张蕊,说几句话问路的工夫就被张墨发现,然后张墨就像疯了似的找绍兄弟麻烦了” 兴奋起来的贾琮完全没有看见李绍那有些绝望的暗示,宛若三峡泄洪似的一泻千里把李绍与张墨之间的那些破事全都抖搂了出来。 “啊这.这.绍哥儿你们这才多大点人啊,为什么会这么懂?” 贾珲有些凌乱了,这么大点的孩子竟然都知道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了,是他跟不上时代了吗?可自己才二十岁出头啊! 远处传来的几道微弱的脚步声让贾珲下意识警觉了起来,用眼睛的余光朝声音方向一看,一道抱着小孩的高挑身影正冷若寒霜的朝着自己走来 嗯,是了,昨天就有亲兵来报,上皇后提前结束了华清池之行,带着一群贵妇要回返长安了。 不过贾珲以为李纨他们会在傍晚甚至晚上才到家呢,没想到这还没到傍晚呢,孩儿他娘就带着小衙内回来了 “呵,行啊,你们两个可以啊,我觉得我已经管不了你们了,不过.” “不过什么啊?”一脸兴奋的贾琮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仍然咧着嘴看着贾珲等着他说话。 “不过.能管到你们的人回来了,这不就是?”笑容再次从贾琮脸上转移到了贾珲的脸上。 贾珲张开了双手摁在了两个表面兄弟的脑袋上,轻轻用力把他们的脸转向左边 “啊,嫂子.” “姐姐我错了,我错了啊,啊啊啊!!!” 。。。。。。 哥俩的命运就交给李纨了,与好几天不见的李纨温存了两日后,贾珲也重新忙碌了起来。 本来也没有这么忙,这其实是贾珲疏忽了,忘记自己还要负责上直亲军的招新考试 不过倒也没出什么差错,毕竟考核的项目还有场地早早的就定下来的,只等驻地最远的江南备倭军到达长安修整三日后,就能开始了。 万里无云的晴空下,校场上,数千名来自大齐九州各精锐部队的军官们整齐地列成方阵。 旌旗招展,铁甲闪烁,铁血味正浓。 每个军官的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冷峻的气质,看上去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形中的压迫感。 没有人交头接耳,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校场周围各箭楼也站立着许多看个不停的人。军官们知道,自进入校场的那一刻起,考核就开始了。 咚! 一声震天的鼓声响起,校场辕门大开,突然,两个身披金甲的骑士就带领着一队身穿华丽铠甲的骑士进入了校场。 刹那间,整个校场沸腾了起来,掀起了一片狂风暴雨般的吼声。 铁骑如风,绕着军官们组成的方阵奔跑了整整一圈。军官们也全都满脸狂热的看着这对铁骑的身影,辨认着他们的身份。 二圣与诸王、太尉亲至,身后还有带领他们前来长安的自家的都指挥使们。 他们要共同见证此次的上直亲军考核。 一个个军官英姿飒爽,迎风而立。一想到身边的同僚个个都是竞争对手,瞬间杀气凝聚,整个方阵顿时就爆发出了一种强烈的铁血与肃杀之意。 校场上的每个人都想要在尽情地展示出自己磨炼了半辈子的本领,想要让二位圣人看到自己胸腔内那股燃烧的热情与猛烈的血性! 来吧,就让某家试试你们的本事,看看是你们踩着某家的身躯进入上直亲军,还是某家把你们当做踏脚石! 很快,二圣与诸王、诸将们就绕完了一圈,来到了校场前的点将台上。 二圣站立在最前,诸王太尉次之,各部队都指挥使们则站立在太尉的身后。 天圣七年七月二十,九边边军、京营、漕工子弟与江南备倭军等精锐部队整整齐齐的列队在校场上,满脸狂热的看着点讲台上的两个身穿金甲与几个身披铁甲的身影。 能够来到这里参加考核的,虽然可能不是每个获准参与考核的部队里能力最强的那一批,但一定是各部队最为忠君的那些人。 然而,除了刚开始与二圣商定好的那些部队外,上皇在中途又突然增加了一支部队——临淄陵卫军。 另称临淄大营、临淄卫、孝陵卫等。 顾名思义,这是一支负责驻守龙兴之地东都临淄与老陈家祖坟与太祖皇陵的部队,几乎都是由临淄乡党组成,对陈氏皇族那是忠不可言,甚至漕工子弟们也不一定赶得上。 贾珲与他们几乎没有交集。 唯一的交集就只有当年在皇城上学时的同窗宋桄了,而且还不太熟,关系一般。 宋桄是太祖的母族后辈,是太宗的孝贤皇贵妃的亲侄孙,当年太祖创业,有六成半的钱粮物资都是老宋家提供的,比贾家资历都要高,算是老齐人中的老齐人,背景吓人。 该开始造反的时候,老宋家还有人带兵作战,但当一个个英雄豪杰加入进齐军后,宋家人的能力就有些不够看了。当齐军破洛阳大势初成之际,太祖的姥爷宋老太公当机立断急流勇退,全家都退居二线,转到了后勤岗位上任劳任怨起来了 可说是任劳任怨,但负责总览后勤的史焘史老太公还真能玩了命的使唤他们? 等到大齐混元宇内,一统天下后论功行赏,老宋家又放弃了公侯的爵位(当然,他们的军功其实也是不够的),要了一些伯子男这些低阶但能传家的爵位,就回到临淄当富家翁帮老陈家看护祖坟去了。 主打的就是识时务、急流勇退与对自身能力有个清晰的认识。 太祖那叫一个感动啊,还是姥爷和舅舅表兄弟们疼朕! 大笔一挥就让老宋家不降等袭爵五代,之后再开始降等袭爵,总共十代人的爵位! 等封爵后,大家竟然发现整个老宋家出了一位侯爵(强摁给宋老太公,同时也代表家主的爵位)六位伯爵,二十九位子爵、四十七位男爵及男爵下各级勋爵(包括追封)共二百二百九十四位! 另外普通族人也有见官不拜、十亩地免税之类的诸多优待。 不过这都无所谓,反正宋家就在临淄混而已,而且宋桄已经是陵卫军的都指挥使了,没必要去跟别人挣上直亲军的名额,丢份! 与宋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贾珲在得到二圣的允许后上前三步,拔出代表太尉身份的太祖御剑朝前方高吼 “考核开始!” (本章完) 第211章 王氏来了 前世历史上,武举一共进行过约五百次。 相对于文科举,武科举较为不受重视。历朝的武举时而被废,时而恢复。而武举出身的地位亦低于文科出身的进士。 大齐立国后,为日后做打算,也为了储备人才。太祖完善了前朝流传下来的武举制度,以为“先之以谋略,次之以武艺”为理念,确定了三组考试的程序和外场考武艺、内场考策论兵书的考试办法,武举制度臻于规整。 然而上皇治世初期,曾有朝臣发起过一次进一步改革武举的议论。 有朝臣主张设“三等武科”,分别遴选出基层、中层与将帅三个档次的人才。 初场试武艺,内容包括马步箭及枪、刀、剑、戟、拳搏、击刺等法。过了第一场就能有资格去担任小旗、总旗之类的基层军官了。 二场试营阵、地雷、火药、战车等项。过了这些就算可以当百户到千户之内的官了。 而第三场就不是常人能参与的了的。三场考的是兵法、天文、地理等领兵的大将需要掌握的哪些知识 显然易见,这是一个具有远见卓识的提议,可惜并没有引起朝廷重视,换句话说,培养难度过大,有这种本事的也不需要来考。 而且这种武举就不是寻常武馆能教的了,讲道理若是武馆里的武师会这些,那他还要在武馆里当武师吗?早就参军搏富贵去了。 也就只能官办武学了。 对此,贾珲倒是很乐意去教,但学员们能不能学会兵形势这种吃天赋的东西他就无法保证了。 然而办武学这个想法很好,但真办起来难度直线上升! 开国初年就办过官办武学,但很快就成了个官办武馆,教的东西也与外面的私办武馆没什么差异了。 这年头,能如孙武、尉缭还有李卫公这样能够把自己的军事理念与练兵、作战方法着书立传的人还是太少了,武将们的兵法心得大多都是要传家的!可能碍于太祖的威严去教书了,可教着教着,武将们不由自主的就开始留手段,留着留着就一点手段都没了 武学也就这样迅速没落了下来,在办学后的弟九年被废除。 不过现在也不是商议武学的事情,而是考核上直亲军的军官,规矩也没有考武举那么多,只是按照那些项目考罢了。 但是最基本的先策略,后弓马,策不中者不准试弓马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在贾珲宣布了这个规则后,原本还充斥着肃杀之气的校场瞬间鬼哭狼嚎起来. 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二圣当面他们也不敢造次,更何况,他们的顶头上司也在点讲台上看着他们呐! 首先,抽取考试号。 在点讲台上无所事事的都指挥使们也纷纷下去,带领着自家的参考人员来到了点将台正下方的几张桌子处。 桌子上放着几个竹筒,竹筒里塞满了打乱了次序还混了又混的竹签,等一下抽到什么号,就去哪个考场哪一号座位。 虽然人比较多,一千多不到两千人。但他们毕竟都是武官,大家都是体面人,都很自觉的有序的排队抽签。 等每个人都拿到了属于自己的签子后,在一众上直亲军士卒的带领下,他们也根据自己抽中的签子来到了属于自己的位子上,开始考兵法军略. 这些个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杀才们的面色也从惴惴不安逐渐狰狞了起来. 一些常识性的东西倒是没什么,实践着就学会了,可是. 轮到背书还有写军略了 “嘿,你瞧瞧李双全那表情,嘿嘿,当初他婆娘生他家老大的时候都没紧张成这样,太尉啊,这题是有多难啊?”考场的窗外,宁夏镇总兵尤连云凑在贾珲身旁,一脸幸灾乐祸。 “哦,这是按照去年武举谋略题的难度出的.”贾珲笑着回答道。 这位爷在自己从军之初对自己照顾有加,虽说更多是因为祖父贾代善的余荫,但受益人毕竟是自己,还是要承这份情的。 “武举的难度?那有多难啊?”又一个都指挥使凑了过来。 在场几乎所有的都指挥使或总兵官也纷纷朝贾珲看去,他们要么是自基层拼杀来的官位,要么是通过祖宗余荫进入的军队,武举?不熟。 只有三个武举出身的总兵官一脸无语的看着这帮杀才同僚. “有多难?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又没考过武举。”贾珲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不知道。 “啊?不会吧,您可是堂堂太尉,这试题总该能看到吧?”这下子连那三个武举出身的总兵也有些诧异了。 “嗯哼.虽说是按武举的难度来的,可毕竟不是真正的武举,要说重要性,上直亲军的考核可比武举要重要多了。所以等礼部与兵部出完题后并没有交到五军都督府审查,而是直接被咱们的首辅李阁老送进宫去了.” 贾珲冷哼一声。 “哼,说什么尽量减少知晓试题之人的数量,我呸!分明就是怕老子泄题!”这种被怀疑的感觉实在是令贾珲心里很不舒服。 若是自己真有想要泄题的心也就罢了,只能自认倒霉。 可自己明明选择洁身自好,就连那些求上门来的老部下都一面没见!在这种情况下还被人怀疑,真的是. 气的他暴跳如雷,当即跑到首辅李湷的府上把他新得的各种好茶全都抱回家了! 听说李湷知道自己的茶全部失窃后,哭的像个一岁零七百七十个月的孩子. 总兵们一听就反应过来这是太尉与礼部兵部的矛盾了,纷纷把将要脱口的话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开玩笑,自己可是要五军都督府和兵部都认可才能进行升迁或者调配的,这两方那个都得罪不起。 向着太尉?万一兵部发怒把自己的升迁命令扣下了怎么办? 向着兵部?得罪了太尉,是新武器不想要了还是嫌弃身上的甲胄太薄了? 而万一都得罪了 太尉与兵部达成共识把自己送去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那还了得? 他们哪个都不敢得罪啊! 。。。 随着一声清脆空灵的钟声响起,原本压抑了半个时辰之久的空气瞬间沸腾了起来! 对答案的声音、问题的声音、得知自己做对时的庆幸欢呼声、得知自己答错时悲痛欲绝的鬼哭狼嚎. 一时间仿佛时空颠倒,贾珲觉得自己梦回前世的高中教室一样,还是刚刚考完某场考试的那种! 唉. 转眼间已经来到这个世界近二十年了,也不知道,那些曾经的同学死党们都如何了 “唉,走吧,策论都考完了,咱们去看那些考千户百户的那些人吧” 。。。。。。 由于之前的华清宫之战令羽林、龙骧与凤翔三卫的军官几乎团灭,所以千户、副千户、百户、试百户甚至总旗都有着大量的空缺,单凭三卫的原班人马根本填不起来。 没办法,战功不够,经验也不足,现在就是需要这些边军还有各精锐部队的老油子们加入来磋磨他们。 所以,受早年间“三等武科”的启发,除了如武举那样挑选高级军官外,这些中层与基层军官则还有一条路子。 目标是高级军官的那些是必须考策略的,但对于千户到总旗这几个职位就没什么大碍了。 这些位置更需要的是武艺,是专业技能! 稍作休息后,那些自觉考不过策略去的军官们都重新回到了校场中。 迎接他们的,有马射、步射、平射、马枪、负重、摔跤等技巧和力量型内容。 等贾珲一众人来到了射场时,应试军官们也都按照之前抽到的考场与序列号整齐的排列好了队伍。 首先是力量测试。 整场测试分为三项: 第一项,拉硬弓。 弓分十二力、十力、八力三号,另备有十二力以上的出号弓。应试者弓号自选,限拉三次,每次以拉满为准。 虽然几乎所有人都能拉开十力弓,七成人能开十二力弓,但能够开十五力甚至更高的就少的可怜了,只有几十个,而两石弓更是没有一个,唯一一个尝试的也只拉开了两次,在第三次拉到三分之二左右的时候失败了。 这让贾珲有些失望。 贾珲单作战时用的弓就是十力弓,也就是一石硬弓,平日训练时用的甚至是二十力,也就是两石的铜胎铁背弓! 实际上这完全不是贾珲的极限,但毕竟主要是用来练习射术,练力只是顺便的,能够多次张弓才是正理。 不过不管怎样,他们都通过了。 第二项,舞大刀。 刀分一百二十斤、一百斤、八十斤三号,要求挥舞自如。 这个大家伙就很有分寸了,什么百斤、百二十斤的兵器压根就不会考虑,抗肯定都能扛起来,但这项测试,“挥舞自如”才是重点! 唯有八人是用的百斤兵器演武的,但只有六人有了有效成绩,剩下的两个嘛. 一个直接把兵器甩飞了出去把一个走神躲闪不急的羽林郎的腿砸断了,另一个则是把自己的腰给闪了. 这两人也直接被贾珲取消了资格 第三项,举石礩子。 就是专为考试而备的石块,长方型,两边各有可以用手指头抠住的地方,但并不深。 分为三号:头号三百斤,二号二百五十斤,三号二百斤。 这个就没出什么差错了,由于刚刚那两个被太尉杀鸡儆猴的倒霉蛋,大家也都老实了不少,没有去做超出自己能力以外的事情. 力量方面就考验完了,接下来就是武艺了。 长垛(远距离射箭)、骑射、马枪(骑着马使用长矛挑刺)、步射穿札、负重五个项目轮番进行,一连考了好几日。 一批又一批的人被刷了下来,到了最后,优中选优,一共六百人脱颖而出,被贾珲等人记录在册,呈给了二圣。 能留下这么多人,贾珲也没有任何意外,毕竟能跟着各家顶头上司过来的必然是没有庸人的,被刷下去不是能力不行,而是遇到了更强的而已。 这些被刷下去的人也并非没有得到好处,他们下一次巡察年的成绩全都被打了上上等,只要不是在下一次巡察年来临前犯浑,日后最起码都会官升一级。 除了舞大刀时犯蠢的那两个天才,他们都被贬了一级。 历经五日,上直亲军考核也就结束了。 剩下的也就只有策论还没有看完了,等把这三千份卷子看完,然后再综合成绩以排名,按照礼部的那个工作效率,怎么也要八月下旬甚至九月初了。 然而贾珲的工作也才刚刚开始,接下来一直到礼部与兵部正式发出成绩与告身前,贾珲也要接受负责相关工作的礼兵二部官员的问询,并一一审查每个参试人员的成绩。 不过好在下个月初,云瑜的休沐也该结束了,总算有人来分担工作了,也不至于太忙。 不过,这都与现在的自己没关系,与陪了自己好几天的总兵们道别后,贾珲就急匆匆的朝家狂奔而去 刚才黄鹂让小厮来报,说是二房王氏终于到长安了! 看戏看戏看戏! 。。。。。。 “老爷!” “快快起来,怎么样怎么样,那两位打起来了吗?” 进了家门就看到黄鹂已经等在影壁后面了,摆了摆手打断了黄鹂的行礼动作,贾珲一脸急迫的问道。 自从几日前老太太派人把各自分摊的罚款金额发给了留守洛阳府邸的王氏后,贾珲就一直很期待这两位的相见! 根据黄鹂的探查,老太太一甩袖子就把十三万两的份额扔给了王氏,而自己只掏七万两。 贾珲对老太太分配的这个数目表示由衷的佩服,这十三万两刚好就是二房目前资产能接受的极限份额,在多加哪怕五千两就会受到王氏的坚决反对。 而十三万两这个数目一出,这不,王氏就主动跑过来商议了。 “这应该还没有,二太太也才刚到不到一刻钟,想必现在还在与宝玉母子亲昵吧?”黄鹂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这样啊,那就赶快过去吧!”贾珲点了点头,也不等黄鹂回话,迈着大步就朝着靠近荣国府那边的院墙狂奔过去。 “哎,老爷换身不显眼的衣服再去啊!”转眼的工夫自家老爷就跑没影了,黄鹂一阵无奈,只好抱着包裹着贾珲衣服的包袱,足尖轻点地面,如鬼魅般离开了原地。 (本章完) 第212章 首战告败 荣国府内宛若乌云盖顶般的压抑,就连往日最是没规矩的那些丫鬟婆子,今日也是谨小慎微生怕出一点差错,恐惹恼了任何一个红了眼的主子。 没办法,二太太来了! 二太太杀气腾腾的来了! 几个门房刚要上去给二太太请安呢,却被二太太的管事周瑞一脚踹了个屁股墩,差点没把门房的尾巴骨给摔坏了。 二太太这一路上可谓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任何一个不长眼胆敢凑上去请安的统统被周瑞夫妇一顿好打! 也幸好宝二爷来的及时,一声“太太”让面若寒霜的二太太再也维持不住那副冰冷的模样,蹲下身子抱着宝二爷就委屈的大哭起来. “乖乖,这都快两刻钟了吧?王氏这么能哭的吗?” 荣国府院墙下换了身衣服的贾珲与黄鹂猫在一处隐秘角落里闲的发慌。 刚刚黄鹂去迎接他的时候王夫人就开始哭了,直到贾珲换好衣服都翻墙进来一刻钟了,王夫人还在哭 有什么好哭的? 拿钱买命都扣扣索索的,老太太和王氏真的是勋贵嫡女出身的吗? 老太太那可是你的好儿子啊!你难道不会把钱先交上去,然后再来和王氏掰扯吗? 离上次自己与老太太吵架都要十天了,算算日子二叔已经被关进绣衣北平千户所里八天了! 昨日谭季过来见自己,上来就问朝自己问“太尉,您二叔工部员外郎贾政因延误工期和超支五成被关进了大牢里,咱们是个什么章程?是保还是杀?”,自己当时都蒙了! 好家伙,都关进去八天了,还没交罚款,老太太可真沉得住气啊! 八天时间,八百里加急快的都能跑一个来回还要多了,更何况因为罪犯是太尉的近亲所以受到了重视,北平千户所这次直接派的信鸽了。 不管用什么方法,在被关押的第三或第四日,身在长安的谭季就已经收到北平千户所的文书,然后立马到犯官家属那里催缴罚款了。 而且谭季去荣国府前还专门来找自己试探了一下,得到自己的同意后才这才亲自登门拜访老太太的。 然而这都拜访过去四天了,据黄鹂观察,老太太连开库房的意图都没有,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心态好的不行! “甚至心态好到昨日中午吃了一整只烤羊前腿呢!”黄鹂朝着贾珲一脸惊奇的说着老太太昨日的情况,她也不知道该说老太太些什么好 “而且,留守在洛阳的绣衣镇抚也亲自上门拜访了二夫人一趟。 不过二夫人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一直等老太太的消息,结果老爷你也是知道的,二太太在看到老太太分配给她的份额后,安排了家里的事务后,连夜准备车架就往长安赶了,也不先开库房把罚款交上去保住政老太爷的性命。 我还听说,第二天登门催收的绣衣镇抚见荣国府人去楼空,人都傻了!”黄鹂此时也有些绷不住她那副清冷的面孔了,嘴角不停抽搐,强忍着笑意 “唉一个两个的,平日里说什么最是喜爱老二,最是疼爱老二的,又说什么伉俪情深、夫妻同心的,这一牵扯到银子,呵,都是放屁。”贾珲不屑的看着远处那道抱着宝玉一同大哭,哭到现在已经转变成独自干嚎的女人,撇了撇嘴。 呵,老太太大风大浪几十年了,什么宅斗手段没见过?还在这装可怜呢 似乎是见到自己的招式不起效果,王氏干嚎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伸出手来扶了一下额头,仿佛大悲哭泣导致昏厥似的,吧嗒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吓得宝二爷以为她真的哭晕过去了,抱着她的脑袋大哭了起来. “啧,这动作,着实有些做作了。”看着王氏倒地的动作,贾珲搓着下巴评价道。 “是啊是啊,二太太扶额的那个动作有些画蛇添足了。”黄鹂也点着头肯定了这个说法。 很快,站在周围的一圈丫鬟婆子就慌张的一起把王氏抬了起来,顺着一个小丫鬟指着的方向就往提前给王氏收拾好的院子里去了。 可怜宝玉被她老娘紧紧的抱在怀里不松手,仿佛抱着一个破布娃娃,几个老太太房里的小丫鬟想要把宝玉从王氏的怀里救出来,但娇生惯养的都快比主子们还主子的她们,又怎会是三十多岁气力正处于巅峰时期的将门女的对手? 不仅没有把宝玉夺回来,甚至还被王氏的一个在一众丫鬟婆子眼中微不可查、却在贾珲与黄鹂的眼里十分明显的肘部动作给砸的眼眶乌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开始撒泼似的哭嚎起来. 好歹她王氏也是见过自己的伯爵老子练过武的,脑海里也是下意识记住过一些招式. 没办法,几个被老太太命令必须把宝玉从她娘手里救出来的丫鬟宛若死了老子娘一样,只能一脸绝望的看着宝二爷被她亲娘使劲揽在怀里离她们越走越远 “嗯,装可怜结束,现在开始中场休息.走吧,既然装晕了,那王氏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了,先去东院待一会儿吧,黄鹂,这里伱盯紧了,王氏醒了千万要通知我啊!”眼见没有热闹看了,贾珲也就不想继续猫在角落里了,朝着黄鹂吩咐了一句,也不等她回话就顺着墙根离开了后宅. “.” 望着老爷远去的身影,黄鹂嘴巴闭合了几下,最后还是一脸无奈的选择闭上了嘴巴. 心累。 虽然她完全没有后悔跟随贾珲过,但是.但是 就总有一种.闭关十八年练得一身绝世武功,正要下山行侠仗义发誓要杀尽贪官污吏、扫平各种污秽与不公时,却发现政局早已经海晏河清,人间已经实现“天下大同”了一样. 一身好本领完全没有用武之地,还被派来做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甚至她马上还要去爬一个区区五品官夫人的房梁监视她的状况,好方便自家家主看热闹 当初老太爷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当时,自己刚刚完成了自己的出师考核,从北平出发,远走千里去到金陵暗杀一个胆敢打贾家商铺掌柜女儿的主意的采花贼! 花了几日到达了金陵后,又在商铺里埋伏了整整六日,这才等到了那采花贼,并仅用了五招就干脆利落的解决掉了那采花贼,获得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然后自己的事情就被老公爷知道了。 老公爷专程找到了自己,对自己说,日后家主贾珲会有数不尽的对手与敌人,在官场挣扎着往上爬的岁月里必然是有着数不尽的危机等候着家主与自己去面对,而自己就是家主最锋利的那把匕首和穿在最里面的那层软甲! 老公爷贾代善说的是天花乱坠,妙趣横生,听得当时还是个元气热血少女的自己心潮澎湃,犹豫都没犹豫就答应成为了家主的大丫鬟 本想着日后会不断地为保护家主而与那些随时有可能出现的杀手刺客们斗智斗勇,或者被家主派出去收集罪证或暗杀政敌,可世事难料 家主他.他自去了西北参军以后,官职勋位一路攀升,到最后不仅因连灭三国赚到的军功而成为了郡公,还成为了左军大都督,前阵子在江南讨逆后甚至还成了太尉.太尉! 常人需要奋斗几十年还不一定能赚到的官位,一下子就被自家家主干到了终点,那些什么刺杀、反刺杀统统消失不见,自己人生中为数不多感兴趣的事务,一下子就消失的差不多了 虽然宁静祥和的生活同样是她想要的,不然她也不会和家主的亲兵唐十七好上,但是她同样渴望刺杀与反刺杀过程中产生的那种令她心潮澎湃登仙般的快感啊! 本来以为跟着贾珲这位庶子出身的主公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会很有趣的 唉. 黄鹂无声的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就朝着王夫人院的方向潜行了过去 嗯,发牢骚归发牢骚,但活还是要干的. 毕竟自己也很想知道二房太太与老祖宗之间是谁会胜出啊! 哎嘿! 。。。。。。 “嗯难得你贾太尉来老子这一趟.” 荣国府东院,贾珲趁机来探望一下来到关中后就开始撒欢的贾赦。 “哈哈,爹你说笑了,是孩儿不来看你吗?是孩儿根本找不到你啊!”贾珲与贾赦对视一眼,一同笑了起来。 自从来到关中后,贾赦就与他的那些老兄弟们开始游山玩水,瞻仰各种名胜古迹,搜罗各种古董.顺带着考察一下各地的青楼。 今天还在长安与上皇一同赏月呢,明天就约着几个老兄弟跑去蓝田试着挖玉去了 “嘿嘿嘿,你小子净说些屁话,老子就是在家你一个月也来不了几次,装什么小子啊,我还不知道你小子?肯定是为了看老太太跟老二家的斗法才过来的吧?”贾赦靠在了椅背上,端着茶碗,一副“老子还不知道你?”的样子。 “那确实是如此,爹,我跟你讲啊,刚才王氏进了内宅以后,抱着宝玉那是硬生生哭了快半个时辰啊! 但老太太一点反应都没给,连门都没开,王氏见状也只能装晕过去,为了泄愤还把老太太身边那个叫什么来着? 反正是老太太养在身前的一个小丫鬟,一个肘击把她打的眼眶都乌青了!那小丫鬟‘嗷’的一声就坐地上哭了,那可怜劲儿,啧啧” 贾珲砸吧着嘴摇了摇头。 “就是可怜了咱们宝二爷,被他老娘硬抱在怀里,任凭他怎么哭闹蛄蛹,王氏就是不放开他,估摸着现在还被王氏抱着呐!” 贾赦竖起耳朵听着贾珲讲述前线战况嘿嘿直笑,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不对,听情况这应该是在内宅发生的事情啊,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嘿嘿,孩儿还是有点身手的.”贾赦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明显,甚至都不用猜,贾珲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呵,以前倒无所谓,反正邢氏在洛阳留守府内,老子的那几个妾也都跟你老子住在一起,后宅也只有老太太一人。 但现在老二媳妇来了,你也应该注意一下分寸了。”贾赦对这种行为不置可否,但还是规劝了自家大儿子一下。 “啊,放心就是,孩儿有分寸的,”贾珲点了点头。“再说了,我没事干嘛要去荣国府的后宅啊?” “你有分寸就行。”贾赦心想也是。 这小子总能从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一些很是惊艳的美人,得益于老子跟她娘款冬给他的好相貌,再凭着太尉的身份加持与写出来那几幅诗词带来的文化加持,没有哪个花魁娘子、曲艺大家能不对我儿动心的。 就比如伴驾西猎的教坊司吴大家,自从上个月唱了自家好大儿写的那首《山坡羊-潼关怀古》后,就一副独守空闺的痴女状态了。 躲在绣楼里日日夜夜坐在窗前,照着铜镜发癔症,盼望着哪一天能够在演出时看到太尉在场,自己不慎崴了脚从舞台上跌落却被孔武有力的太尉双手接住横抱在胸前. 然后就是自己邀请与太尉共进晚膳,然后相识,相知,相爱. 噫—— 想到这里,贾赦顿时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些可都是自己在教坊司看胡女跳舞的时候,听教坊司的总管说的! 听他说这位吴大家在等待多日后已经快要放弃了,然后就收到了自家好大儿在乞巧节上写的那三篇诗、词、曲 吴大家看完三首作品后,思春思到快发疯了,经常有人看到吴大家拦着自己的小侍女玩角色扮演,幻想着自己与太尉相遇相识的一幕幕 自那以后,教坊司实在是担心吴大家的身体会因思念过度而受到伤害,也为了防止她胡思乱想,也为了力所能及的帮助她,教坊司就多给她排了好多场演出,希望她能忙到忘记这段希望渺茫的爱恋,或是能够美梦成真真的遇上一次太尉. 毕竟教坊司的总管知道,贾太尉真的很喜欢看戏。 只是令他们失望了,最近事情太多,太尉太忙,没时间去。 (本章完) 第213章 王氏到达战场 “竟然还有这种事吗?”听到贾赦用揶揄口气给自己讲的有关教坊司吴大家的事情,贾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世上竟然有一个自己完全不熟的陌生人在迷恋着自己 贾珲有些暗爽,但同样有些头疼。 那首《山坡羊》还有乞巧节的三首诗词曲都是我抄的啊! 本来就是想装个逼,享受一下大伙对自己的恭维,弥补一下自己那被汤显打击没了的文学大家梦. 可这下好了,一首诗词就让一个美人倾心这种事情竟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总觉得自己是在.诈骗。 还不是骗财,而是骗走了美人的心. 关键是.自己连吴大家什么性格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啊,她是弹唱的大家,而自己专挑戏看,甚至都没碰见过她一次. 直到这位吴大家伴驾西猎,自己才在途中见了她一次。 头疼。 李纨、鸳鸯、月理朵、三名瘦马、叶莲娜,这都七个了,七个人每天一个轮着来,有几个人一个月最多也就陪自己三回,而李纨还是主母,肯定要多陪她 而自己肯定不能这么玩的,有句话说得好,年少不知哔——贵,老来望哔——空流泪。每天一人,一人肯定不止三次,铁打的身子都扛不住这种摧残! 所以,目前实在是不想再纳一个了! 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贾珲长叹一声,身子榻了下来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端端叹什么气啊,被一个才貌双绝的正经大家挂念,寻常人修几辈子都不一定有这福气!” “唉就是因为被挂念啊,堂堂大家都有资格给状元郎还有什么文学大家什么的当正室了,这么记挂我这已婚男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祸。”贾珲有气无力的说道。 “嗯?珲哥儿啊,你真这么想的?是,那姑娘确实是教坊司承认的正经大家,可说到底不还是一个戏子?你可是堂堂太尉啊,你就是把她纳回家就稀罕几个月那又如何? 反正她下半辈子也肯定是锦衣玉食吃饱穿暖,就是身后事也都不用操心了。若是再生个一男半女的,等孩子成人分家单过,那可就是一脉人的老祖宗了啊! 这种好事,还当妾委屈,那些小门小户还不配当伱贾太尉的妾呐!” “唉倒是我矫情了,可孩儿现在是真的不打算再纳了,眼下算上李纨这个正妻,孩儿房中都七个了!实在是.不能再这样摧残下去了,不然以后再上战场,打不动了怎么办?”贾珲苦涩一笑。 “哦,说了半天矫情了半天,原来你是怕身子被榨干,虚了啊?”贾赦恍然大悟,随后咧嘴一笑,一脸谐谑的看着面色突然窘迫起来的贾珲。 “什么虚了实了的,啊?瞧瞧我这壮硕的身板,啊?怎么可能会虚!”贾珲大怒,站起来就就开始一边拍胳膊大腿一边带着怒气的朝着贾赦反驳。 “哦,那你倒是把吴大家纳回来啊!还七个女人呢,七个女人就我大孙子一个孩子?你倒是给赶紧给我生七个孙子孙女出来啊!”贾赦一脸不屑的看着涨红了脸的贾珲。 “我这.孩子是我想生就能生出来的?不都是要看缘分的?” “狗屁缘分,算命的都说老子将来注定儿孙满堂,就是儿子太懒不好好使劲!” “你信个臭算命的你不信你亲儿子我?哎不对,他妈的将来注定不就是有缘吗?”贾珲瞪大了眼睛看着贾赦。 “啊,是嘛?呵呵,呵呵.哎呀,我儿快看,看看这是什么!”贾赦打了个哈哈,指着桌子上的几块石头连忙转移话题。 太生硬了! 贾珲在内心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不过自己刚刚也在想尽办法转移话题,现在贾赦主动转移了话题,所以就不计较这个了。 他刚进门的时候就发现贾赦一反往日那种富家翁打扮,竟然破天荒穿了件窄袖贴里甚至还套了袖套,穿着围裙,戴着口罩还有玳瑁眼镜在那里磨石头 “嘿嘿,这个啊,这不是你老子我前两天去蓝田游玩去了嘛,我们还专门去蓝田山玉矿逛了一圈,发现那里还有个游玩项目,每人只用交一千两银子,就能随便采一个时辰!所以你老子我就交了钱亲自采了几块呢!”贾赦一脸兴奋地指着桌子上的几块石头就朝贾珲介绍道,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啊?这是蓝田玉原石?还一千两银子一个时辰?爹你不会被骗了吧?”贾珲不太相信,一千两银子什么的先不说,如厕都要有俏丫鬟扶着的究极懒人竟然会亲自下矿?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而且一千两银子一个人,采一个时辰这种事情. “放屁,这是老子在他们玉矿那里拿着锄头一下一下亲自凿出来的!狗屁被骗了!”贾赦瞬间就急了眼,平日里买来的古董你说老子打了眼也就算了,毕竟玩这一行的靠的就是眼力,被骗再正常不过了,买到真货的概率才低。 可这些原石可都是老子亲自从矿场开采出来的,难不成他们的矿山也是假的吗? 这老子能忍? “好好好,这是蓝田玉的原石,这就是你开采的” “哼,本来就是!”贾赦不忿的瞥了贾珲一眼,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不过,一千两银子一人,这也太.”贾珲欲言又止。 “不贵不贵,这可真能采出真玉来啊!我告诉你,前两天老牛那老东西就从自己采下来的原石里头开出来一块品相极佳的翠玉,能值八千多两银子呢! 乐的老牛鼻涕泡都冒出来的,逢人就炫耀,还说要用这块玉给你婶婶打一个镯子.”贾赦越说越羡慕。 “所以昨天晚上他就带着另外几个开出玉来的老兄弟马不停蹄的就去蓝田了,说是要大干七天,一定要开出一块能过万两的好玉来.” 嘶.大干七天?算他一天干五个时辰,七天三十五个时辰,就是说至少三万五千两银子打底 哎,好像不多啊. 贾珲突然也来了兴趣。 虽说那块被奸商开放出来的区域,肯定是那种濒临枯竭甚至已经枯竭的矿脉,干一天甚至七天能开出来的玉都不一定能抵消一个时辰的花销。 但是,玩玩嘛,又不是没有这个条件,而且,万一像牛继宗那样开出来一块好玉,就可以送给李纨当生辰贺礼了 “不过.爹啊,我记得人家开原石那都是用凿子锯子开的吗,怎么你在这用磨的?” “嗨,这不是怕不小心把里头的玉给锯坏嘛,没事,你老子我时间充裕的很,肯定能磨出来的。”贾赦有些勉强的朝贾珲笑了笑。 他其实有点后悔磨石头了,用锯子切割,损失点玉又怎么了?这都磨了三天了,除了石头表面光滑了点外,一点变化都没有啊! “啧爹你有分寸就好。”贾珲狐疑的看了眼摆在贾赦面前的那个顶部变得光滑无比的原石. 算了,不管了,磨不出来还不会去长安的玉器行里让人帮他弄嘛! 正要再叙十两银子的话,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 得到贾赦的同意后,书房的门被打开,总是身穿一身浅黄色衣服的黄鹂走了进来。 “老太爷,老爷!”黄鹂落落大方的朝着贾赦与贾珲行了个礼。 “是啊,是黄鹂啊,免礼,快起来吧。”贾赦定睛看去认出了来人,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招呼着让她赶紧起来。 贾赦自然是认识这位自己的老子亲自给贾珲挑选的大丫鬟的。 贾家的家生子出身,被自己老爹的旧部夜不收发现资质颇佳,随后由好几个老夜不收训练出来的顶尖刺客,平日里的训练就是由老人带着接北平与北平周围府县的刺杀或护卫任务。 第一次杀人甚至比自己这十三岁就参军并经历初战的大儿子还要早,她十一岁就下毒把一个富商给药死了。 杀生攒出来的一身杀气,再加上天生的冷漠脸,饶是贾赦这个奔四的老男人每次看见她都浑身不适,两腿直打哆嗦。 不光是他自己,好些知道她经历的老奴才见了她全都这样。 也就是现在的那些个丫鬟小厮年岁小不知道这位的过往,不然还敢顶她的嘴?早就害怕的要命生怕黄鹂冷不丁给她一刀,或者给她的伙食里添点佐料了! “老爷,二太太醒了!”没等二人开口,黄鹂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什么?走!”贾珲一脸兴奋的站了起来,一个扭腰就绕过了站立在书桌前的黄鹂出了房门就没影了 啊对,还有自己的这个好大儿,他也是个杀人如麻的主儿 哎,怎么没声了?黄鹂去哪了? 。。。。。。 既然已经醒过来了,那王夫人就该去面对老太太了。 若是别的不要紧的事情,王夫人还能用装病之类的方式与老太太耗一下,以降低损失。 可如今自家老爷被关在绣衣北平千户所的诏狱里受苦! 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他们已经养育了二儿一女,平日相处起来再怎么冷漠和不耐烦,那心中也总是有对方的。 虽然知道绣衣看在贾家还有义勇亲王府的面子上不会杀贾政,但自己依旧心急如焚,怎么可能会与老太太就这么耗下去? 万一你不救我不救大房不救,义勇大王见贾珲不救以为是贾家放弃了贾政所以自己也不救了呢? 思绪越想越乱,完全无法冷静下来,甚至连躺在床上都能感到胸口的那股子压抑,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尽早拿出一个章程来! 十三万两是万万不可能的! 自家人知自家事,虽然自家能够拿出来,可公库里银两数额已经大大缩水,拿出去了这十三万两银子,那账面上的钱还能剩几个? 王氏虽然没什么头脑,但一旦事关自己,感觉就会无比的敏锐。就比如说这段时间越干越黄的几家之前盈利一直很不错的商铺,王氏就觉得,肯定是贾珲派人干的! 大伯?呵,贾赦他没这个脑子,以自己对贾赦的了解,他的做法肯定是找一群地皮流氓甚至直接让自己的小厮带人去砸店。 所以,这事一定是贾珲干的! 呵,想要把我的商铺给搅合黄了? 做梦! 老娘就是把所有的钱全都压在铺子上和你死靠,也不会投降关店认输的! 为此,王氏像是疯了一样把二房公库里的好东西要么被使用,要么全都被拿去变卖了,为的就是要扛过贾珲的这次行动,给家里保住能稳定盈利的钱财来源! 想法很好,但王氏明显是低估了贾珲的体量与无聊程度,在听说了自己的想法后,贾珲一脸开心的对她家商铺的制裁加大力量力度 花钱就更快了!截止到前几天自己离开洛阳前,账面上也就剩下二十万零几百两了. 不行,这个数目,我接受不了! “王氏的目光逐渐变的坚定了起来,仿佛是要去奔赴最后一场战役的将军,那样的郑重,那样的无畏 哎,黄鹂,你觉得最后一个词换成什么好一点?是保持无畏好一些,还是用别的什么词来代替?” 院墙上,贾珲怪腔怪调的在逼逼,听得趴在他旁边的黄鹂翻了个白眼,感觉生不如死。 哪个都不好!黄鹂内心吐槽着,恨不得从怀里掏出匕首来让老爷凉快凉快。 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刚好老爷一拳下来就能让自己的脖子折成两端,或者把脸给打凹下去,自己单手时的攻速可没老爷快,那就只好 “哪、哪个都好,老爷喜欢哪个就用哪个。”黄鹂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假笑着说道。 “啧,没劲.满脑子都是怎么杀人,一点文学素养都没有。”贾珲摇了摇头,有些惋惜的说道。 你他妈! 饶是对老爷忠心耿耿,黄鹂的脑海里也生出给他一套三刀六洞的想法。 “快走快走,别愣着了,趁着现在没人,赶紧从侧窗进荣禧堂啊!” 啪! 贾珲冷不丁伸过手去拍了黄鹂肩膀一下,差点没把黄鹂给拍下院墙,然后双臂一用力就翻过了院墙朝着荣禧堂的侧面跑去,眨眼就没了人影。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掏出腰间的匕首用手不停的磋磨着珍珠鱼皮包裹的柄,最后保有的一丝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给老爷一套三刀六洞的想法,黄鹂只能一脸愤恨的瞪了那刚刚翻过荣禧堂窗户的身影一眼。 重新将匕首挂回腰间,脚尖轻点墙面,黄鹂一个漂亮后翻落地,朝着那扇被贾珲打开的窗户跑去。 (本章完) 第214章 演 灵巧的翻越窗户进入了室内,主仆二人来到了早就踩点好的位置猫了起来,静静地等待着下面老太太与王氏的问安程序结束。 毕竟是体面人家.嗯,对,大户人家还是有些规矩要遵守的,就比如说对长辈问安之类的礼仪,长辈与晚辈就是再相看两厌那也要做完才行。 百无聊赖间,贾珲与黄鹂开始闲谈起来。 “老爷啊,我一直有个疑问,话说政老爷再怎么样也是老爷你的亲二叔啊,除此之外,政老爷还是王妃的父亲,是义勇亲王的岳丈,应该有的是人想要巴结咱们家吧?他们难道凑不齐这二十万两? 这不比费尽心思走门路来府上送礼好?”黄鹂很是疑惑。 在她看来,通过这种救人的方法来搭上贾家的线可比来府上求爷爷告奶奶希望得到太尉的接见印象深多了? 毕竟来府上求门路的多得很,不容易记住,可救人嘛, “这我上哪知道去?”贾珲摊了摊手。 “不过我并不意外就是了,那毕竟是二十万两银子的事情啊,就是再想巴结我和陈四,那也是一笔常人难以理解的巨款了,不是想凑就能凑的。 而且,我与二叔家的事情虽然不是人尽皆知,但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他们也要顾及我的想法啊,万一我想借这个事情办他一下呢? 他们到时候是把钱凑齐把二老爷捞出来了,但是却坏了我的大事,那这到底算不算结善缘呢? 他们不敢赌的。”贾珲看着下面挂着虚伪的笑容与老太太在客套的王氏,轻声说着。 “担心因为救人坏了与您的关系?那把政老爷关进大牢里的那个绣衣千户呢?我可是知道他连一封书信都没给家里寄呢!他这算是结了善缘还是得罪了太尉?”黄鹂歪着头看着贾珲继续问道。 “哈,当然是结善缘喽,你别看那千户好像一副铁面无私秉公执法的样子。 这次北平千户所的千户事做的不差,只是把二叔关起来了而已,也并没有声张这件事。还把那个帮派还有挂在工部的那个施工队给抄了家。 你看,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既然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从未派人去找过他,那他就规规矩矩的按照程序来,不出一点差错。 又因为咱们大户人家讲究一个体面,所以就悄默声的把二老爷关到了牢里,一点风声都没透漏出去。无论二老爷以后会怎么处置,他都保护了咱们贾家的名声。 甚至连从那帮派和施工队那抄出来的钱,除了照例分给下面的外都没动,所有银子连带着两方人全都扔去修河去了。 伱看看,懂分寸,不惹事,不乱动手,还很会来事,最重要的是能解决事,这个绣衣千户不就这样入了我的眼了?”贾珲咧嘴一笑。虽然没有记住这个千户叫什么,但这并不妨碍贾珲觉得他不赖。 嗯,回头和谭季说一声,这人是个人才。 这样啊.黄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次的事情虽然在北平官场上不是秘密,但在民间确实是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去,为数不多的几种诸如“贾员外郎携款跑路了”、“贾员外郎挖出好东西来被杀人夺宝了”之类的谣言,也很快就被绣衣给清除掉了。 这样看来,这北平千户所的绣衣千户还是很有能力的嘛! “母亲!”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打断了黄鹂的思绪,贾珲与黄鹂停下了交谈,双眼放光似的朝着正堂方向看去! 哈哈哈,快点快点,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 前堂,王氏红着眼睛含着泪直视着笑的满脸慈祥的贾母。 “哦?淑清唤我这老婆子作甚?”贾母慈祥的看着王氏,笑容还是那么的慈祥,好像真不知道王氏到长安来的目的一样。 王氏咬着嘴唇,内心充斥着纠结。 自进了门起已经与老太太聊天聊了有将近半个时辰了。 而这半个时辰里,眼前这个老太婆谈天说地无话不谈,就连与上皇后听来的一些八卦消息都说了足足一刻钟! 她很明白,老太太这是在逼迫自己率先开口变成有求于人弱势的那一方,到时候具体要出多少那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明明来荣禧堂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拖到老太太受不了的,可一想到自家老爷还在北平的绣衣大牢里受苦,自己就 真是的,明明都快相看两厌了啊! “母、母亲,老、老爷他.老爷他因为超支和延误工期,被绣衣下狱了!”眼泪最终还是流了下来,王氏用手帕捂在脸上,一脸可怜相的看着脸色逐渐变得惊讶的贾母。 呵,你都把出钱份额发给我了,怎的还一副现在才知道的样子? 王氏心中不停的诽谤着,但没办法,现在是她失了先机又有求于人,也只能强忍着恶心与贾母演下去了。 “什么?老二家的,这可不兴开玩笑逗我老婆子啊!我的政儿那么有才华,怎么可能会因为延误工期下狱!”贾母瞪大了眼睛看着王氏,一脸难以置信。 “可真是这样啊,母亲,前两天儿媳还在洛阳时,那绣衣的一个镇抚就亲自登门告知了儿媳这个消息,说因为老爷的那个叫单聘仁的清客卷了钱跑了,让整个工程不仅误了工期,还亏空了整整十万两银子! 因延误工期而罚的等同工程款的罚款十万两,再加上要赔付的超支的十万两银子,老爷这一次要罚整整二十万两,二十万两啊老太太!呜呜”说到二十万两时,王氏哭的更凶了。 “啊,二十万两?这.怎的如此之多,我可怜的儿啊!”贾母好像终于接受了事实,同样捻着手帕不停的擦泪,看的王氏恶心的都要吐了,眼睛突然一亮,哭的更加用力了。 只要自己哭的声音一直比老太太大,老太太年老体衰肯定撑不过自己这个三十多岁的壮年,那最后老太太肯定是要安抚自己的,到时候自己再提条件. 呵,原来如此,有时候弱势也是同样是优势! 好,那就哭! 既然你跟我演上了,那我也不能让你好过,看看到底谁哭的声音大! 正在落眼泪的贾母也发现王氏哭的声音越发大了,就好像当年老太爷的那个狐媚子吕姨娘那样 呵,这种手段老婆子我当年见多了,你还太嫩了点! 于是自己也提高了一档音量. “这不至于吧,不就二十万两吗?真的要做到这种程度吗?”两道哭嚎声恰似魔音贯耳,将黄鹂幼小的心灵很是震撼了一下。 “啊?听听,听听,‘不就二十万?’,这是人话嘛?”贾珲一脸诧异的看了一眼黄鹂,好像今天才头一次认识她一样。 就连我这个国公府里长大,皇宫里上学,老国公最爱的仔都说不出“不就二十万两吗?”这种话来,你一个乡下庄子长大的家生子小姑娘,你凭什么说出来这种话的? 这是二十万两,不是二十两啊! 原着里建大观园也就花了将近百万两,这都被见惯了富丽堂皇的皇宫,已经是什么贤德妃的贾元春直呼“太奢”了,二十万两,将近五分之一个大观园了,这还不够多吗? “啊?难道真的很多?”黄鹂歪了歪脑袋,满脸疑惑的看着贾珲,希望得到他的指点。 儿时大概四岁的时候吧,自己的天赋就被几个师父给看出来了,并开始训练培养自己。从那时起,自己每天一副药浴,一日三餐丰盛无比,顿顿有肉,隔三差五还有名贵药材炖汤给自己吃! 听几个师父说,自己一天的花销就要近三十两,最高的时候要五十两银子。这样一算,二十万两不就是自己四百天的花销吗?这能算多吗? 而且自己平时出任务训练的时候,经费可都是敞开了花的,从未为银子而发愁过。 毕竟接任务的目的是训练,而不是赚钱。 “一个三口之家一年十两银子的花销就能过的很舒坦了,时不时还能下趟馆子。这二十万两能养活足足两万户这种普通的三口之家舒坦的过一年! 你们家那种一年最多四两银子花销的活法,能养活的那就更多了。你说,二十万两到底多不多!”贾珲很是认真的直视着黄鹂的双眼,对于金钱观念这种事情,贾珲必须给他纠正过来。 我说为什么家里的机密花销花了这么多呢,我还当是你组建了什么隐秘的情报组织,原来真是因为你啊! 妈的,祖父在世的时候是他养着你我管不着,反正又不是我花钱,可祖父已经去世,花钱的变成自己了,那就要好好管管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等回去以后你赶紧把账本给我拿过来,我给你好好做做计划。” “.好。”在听到贾珲的讲解后,黄鹂自己也觉得自己之前花钱花的很过分。 不出王氏所料,老太太果然年老体衰熬不过自己,嘶哑着嗓子停止了哭泣,。 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老太太深呼吸几次平复了一下心态,这才把桌上的茶杯端起来润了润喉咙。 “好了,不要哭了,还是说怎么凑二十万两吧。”老太太疲惫的靠在了交椅上,哑着喉咙说道。 唉,果然是老了啊,当年老太爷的那个狐媚子吕姨娘作妖的时候,自己可是哭起来能压制那狐媚子整整两个时辰啊. “好咳咳咳.好的咳咳母亲。”王氏同样沙哑的回答道。 真是要了命了。 “咳咳.既然,你说了要交整整二十万两的罚银,那就交!那丧尽天良的庶子说什么也不愿意救他二叔,那就只能靠咱们娘俩了。”老太太也觉得事不宜迟,赶紧把事情定下来为妙。 顺便暗暗污蔑了贾珲一下。 “唉你也知道,自从分了家啊不是,分了产以后,老婆子我就没多少钱能支用了,手上也就剩下不到二十万两的体己了,这些体己也是我以后要留宝玉的,实在是不能多出.” “母亲说的是什么话?您身体硬朗定然能长命百岁!而且宝玉这才多大的孩子?又能花多少钱?不如拿去救他老子呢! 老太太,老爷他可是您亲儿子啊,您可千万不能有了孙子忘了儿子啊!”贾母的话刚一出口,王氏就明白今天老太太今日是铁了心不想出更多钱了! 而且放屁不到二十万两! 自己掌家这才几年啊,就已经贪挪.捡了公中将近十五万两银子了,这还是头顶上有老太太这个当婆婆的压制着,放不开手脚,不然还能捡更多。 而老太太呢?嫁入贾家几十年了,管家的年份说不定比自己年龄都大,捡的银子不到百万两,我王淑清就跟你姓史! 这是拿自己当傻子糊弄呢! “可这.老婆子也没有多少钱啊,这十几万两里面还有七万两是奉圣夫人寄存在我这的,说是给宫里甄太妃娘娘应急用的,这样一算我这手上也就十万两出头,我也拿不出多少来啊!”贾母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奉圣夫人确实在自己这里存了点银子,但实际上也就五万两银子,而且这不是给宫里太妃的,而是放在这里以备不忍言之事发生,自家幸存的后生有东山再起的本钱的! 更确切些甚至都不是寄存在自己这里,而是寄存在丈夫贾代善手上。 奉圣夫人,认他贾代善的人品! “可可儿媳手上也没有多少银子了啊,因为那丧尽天良的畜生在挤兑我们二房的生意,儿媳气不过,好几家店也没关就在哪里耗着。 如今亏损太多,家里库房就剩下十六万两了!这些钱还要留一些等珠儿从朝鲜回来以后和首辅家结亲用,元春那里也还没赞起体己来,现在还需要儿媳时常接济!”仿佛是想到了元春在王府生活的惨状,王氏又呜呜哭了起来. 然而元春过的很好,甚至还经常给家里补贴,但这事做的很隐秘,就自己知道,实在是不能跟老太太说啊! 她也是有点私心的,自己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显然与贾政没关系了,三个宝贝儿女才是自己的希望,绝对不能被一些不相干的人搅合了! 亲爹也不行! (本章完) 第215章 开瓢 王氏持续不断的哭声实在是让老太太心烦。 什么元春还需要她来补贴,真当她贾史氏不知道元春经常往家里送钱送好东西? 别忘了,二房现在还在荣国府住着呢,这里可是老婆子我经营了几十年的地盘! “行了行了!别哭了!”老太太一脸不耐的打断了王氏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知道你困难,直到你手上没什么钱,可老婆子我就不困难,就有钱了? 那小畜生不光只针对了你,就连老婆子攒的那些铺子也不好过,都卖了好几套了,手上也就剩下十套铺子出租挣点租子”老太太扶额,略有疲惫的说着。 “唉这件事还不能让元春知道,平日里大姑娘一个月补贴伱一两千两银子已经很不容易了,万万不能让她得知此事再挪用王府的银子去救人!否则,大姑娘还怎么在王府里服众?”老太太严肃的看着王氏,先把这次谈话的底线讲明白。 同样,贾敏她也没有通知过。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虽然不是说出嫁后完全就不能有联系,也不能有任何帮助。 但让女儿拿女婿的钱去捞蹲了大狱的丈夫也不是个事情,哪怕她们会很乐意出钱。 这可是关乎贾家名誉脸面的大事! 除非真的一文钱都拿不出来凑不齐了,否则这些出嫁了的女儿们肯定是不能出钱的。 毕竟贾政有荣国太夫人娘、荣侯大哥、太尉侄子、探花儿子这些有名又有钱的自家人,自家人不让他们出钱,反倒是让两个嫁出去的女儿出钱? 要是自家真这么做了,万一传出消息去,那贾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而贾珲已经确定是不会出钱的了,大儿子贾赦那边也估计榨不出多少来,而正如王氏所言,等珠哥儿从朝鲜回来就要准备成婚了,确实需要钱。 这样算下来.倒是我应该多出些不行! 这可都是老婆子我后半辈子的体己,不能花冤枉钱! 真是的,明明自己就有能力把这些罚款都缴上去,偏偏就不,就要和我耍心眼计较这几万两的事情! 贾母越想越气,演都不想继续演了! “老二家的,政儿是你的夫君,是你们家的顶梁柱,自当多出些才是,十三万两老婆子算的正正好好,何必要再商量!”贾母轻皱眉头很是不客气的朝着王氏说道,身为荣国夫人多年养成的威严压得王氏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自从那日被贾珲以势压人丢尽颜面后,贾母就不复往日的雍容华贵与淡定从容,现在倒是越发容易暴躁了。 心脏也会时不时的突然一疼,去问太医,太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叫自己平日里多休息,少生气。 可这群小儿辈一点都不让自己省心,办出来的事情一件件的都让自己生气的要命! “可可是,老爷他也是母亲您的孩子啊!”虽然被老太太压得气都喘不通畅,可王氏依旧不肯答应下来,那可是整整十三万两啊! “母亲,十三万两家里实在是承受不起啊!求母亲可怜可怜我们家吧!”王夫人也豁出去了,带着哭腔着站起了身,手帕一扔往前几步就跪倒在了老太太身前,保住老太太来不及躲开的腿就开始哭嚎! “松手,给我松手!” “老太太,十三万两家里承受不起啊!” “我叫你撒手!” “母亲可怜可怜老爷吧!” “王淑清,给我把手撒开!” “呜呜呜少一点吧” “不行,十三万两一文钱都不能少” “啊老爷啊,太太她欺负妾身啊” 任凭贾母怎么挣脱,怎么拍打,王氏都死死的抱着贾母的腿,就是不撒手! 颜面?早在两房分产的时候就丢尽了! 既然面子已经丢尽了,那里子就不能再丢分毫了! 王氏的目光灼灼,意志坚定的吓人。 这是她头一次这么坚定的去做一件事。 房梁上趴着的主仆二人都看傻了. 。。。。。。 王氏最终还是没能实现自己的目的,甚至还被老太太开了瓢,茶碗正中额头! 老太太倒是把腿从王氏的怀中抽了出来,但王氏却被一茶碗干挺,真真的被击倒,昏迷了过去。 荣禧堂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小厮们呼叫着跑到外面去请御医,婆子们慌慌张张的拆了副屏风把王氏抬回了院子里,而小丫鬟们被那还沾着血的茶碗吓得不轻,一个劲的在那里边哭边叫唤。 贾珲与黄鹂也没想到老太太已经暴躁到这种程度了。 既然有人受伤,那就不是能私下解决的事情了。以防府上的人会来找自己,贾珲就与黄鹂赶在丫鬟小厮们进荣禧堂之前撤了出去,翻墙回到了家里。 果不其然,到家刚换了身衣服,一个小厮就哭丧着脸跑过来告诉自己,二太太被老太太开了瓢 于是在悄悄离开荣禧堂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呢,贾珲就再次回到了这里. 只是除了围裙都没摘的贾赦外,就连跟着贾珲一起过来的李纨都不知道这回事。 “珲哥儿,这怎么”贾赦满脸疑惑的走了过来悄声问道。 贾珲没有立刻回答问题,而是左右看了眼有没有人在旁边,确认后才看向了贾赦。 “还能是因为什么?没谈拢呗,老太太态度坚决就是不松口,王氏就想耍无赖,抱住老太太大腿就开始哭,怎么样老太太都挣脱不掉。 老太太一急,不管不顾抄起手边的茶碗就给王氏开了瓢。”贾珲言简意赅的大体介绍了一下缘由。 “这样啊”贾赦抬起手来挠了挠后脑勺,一时也有些头疼。 “谈话就好好谈话,这怎么就开始耍赖了?唉.”贾赦长叹一声,一时也没了分寸。 行了,家丑再一次要外扬了。 “其实还是能封锁住消息的,就是要多花点工夫了。”见贾赦的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观察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连忙安慰道。 贾赦的想法太好猜,或者说贾赦从未在贾珲面前遮掩过什么,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一点压力与为人父的威严都没有。 没办法,儿子比老子牛逼太多,根本就压不住,索性就摆了。 “啊,快说!” “给来治病的御医封口费.你别反对,威胁肯定是没有理利诱稳妥,那御医在咱们勋贵圈子里也是个混出名堂的,他知道分寸。 然后就是这些大嘴巴仆役了”贾珲抬起头,皱着眉头环视着周围的丫鬟小厮婆子们。 “这群人仗着老太太优待下人,一个两个的无法无天惯了的,嘴巴又松又碎,旁人说什么‘荣国府都漏成筛子了’,最大的原因就是这帮玩意儿了,黄鹂!” “老爷!” 黄鹂不知从哪里一下子蹿了出来,下了贾赦一跳。 “去把府上的那些丫鬟婆子小厮什么的全都给我招到荣禧堂后面的那个院子里,就说我要训话,敢说不来的,杀了,头带过来!” “唯!”一听今日可能要见血了,黄鹂一下子来了精神,朝后院跑动的脚步飞快。 黄鹂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很快,整座荣国府在册的,除了那些跑出去办事的仆役外,全都往荣禧堂后面的院子开始集结。 也可能是荣国府老人多,大多都认识凶名赫赫的黄鹂,在黄鹂下达命令后就丢下了手头所有的差事玩了命的往目的地跑。 然而荣国府自有府情在此,总有那么些嚣张惯了的刁奴欠砍。 “呵,我当郡公府的丫鬟头子是谁呐,原来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鬟,还是珲大爷不要的那种小丫鬟!”不知道哪个院子里,一个胖婆子正一脸讥讽的看着如一把宝剑一样直挺挺站立在院中央的黄鹂。 “你让老娘过去,老娘就要过去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毛都没长齐呢,还敢来使唤老娘?就是老祖宗近前的大丫鬟们,见了老娘那也要规规矩矩叫一声孙嬷嬷!”孙婆子一脸嚣张的双手掐腰用鼻孔看着比她高整整一头的黄鹂,若不是重心够稳,早就仰倒过去了。 自从女儿被老太太看重,升了一等大丫鬟后,孙婆子就在下人群里抖搂起来了! 既是老太太身边一等大丫鬟的亲娘,又是府上几十年的老资历,几乎所有的丫鬟小厮都开始巴结起她来。 丫鬟们想通过孙婆子与她女儿搭上线,日后好换个好差事,而小厮们的想法就简单多了,他们想叫孙婆子丈母娘。 可以说,除了主子们和少数几个管事她招惹不得外,这整个荣国府里哪个治得了她?更别提那些被贾珲和李纨挑选走的家生子们了。 郡公府上下的家生子仆役们全都是她的晚辈,就连黄鹂,她的大哥就娶了孙婆子的亲侄女,自然而然就成了孙婆子的晚辈。 只不过黄鹂压根就不认识她。 “这么说来,你.不愿尊奉公爷的召唤?”黄鹂一脸玩味的看着眼前这个正大放厥词的孙婆子,清冷的声音传遍了四周,那些看热闹的人冷不丁一个哆嗦不由站直了身子。 “呸,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拿珲大爷压老娘?老娘告诉你,老娘那亲妹妹就是珲大爷的奶娘,老娘在珲大爷跟前也是有面子的,你个小贱人呵.” 薄如蝉翼的刀锋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划过孙婆子的喉咙,连一点痕迹都没有,若不是有血从那道缝隙中挤了出来,压根就看不出来那里有条缝。 嗓子被切成两半的孙婆子发出来的只有一些气泡声与一些呲水的声音,随着不停的有气流经过嗓子令其震动,出的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正当早已跪倒在地的孙婆子满脸惊恐的看着周围,希望有人来救她时,一把依然走轻巧锋利风格的长剑自后颈砍入,十分巧妙的进入颈椎间的骨缝里,手腕一转调整了一下角度,再次用力,一颗挂满了恐惧的六阳魁首“吧嗒”一下落在了地上。 那从大动脉中喷涌而出的鲜血一溅三尺高,“啪”的一声通通都挂在了一个被眼前血腥一幕给吓傻了的丫鬟身上。无意识发出“吓”的一声后,浑身瘫软在地竟是被吓昏了过去。 “你们,可愿尊奉公爷的命令?”黄鹂轻轻一笑,环视了周围的众人一眼,从怀中掏出手帕来就开始擦剑。 细长的剑身上没有任何血液粘在上面,但黄鹂依旧要仔仔细细的把她擦拭干净。 这把剑与老爷的那些在工部定制的长剑不同,这把剑材料易得,但制造工艺却比老爷的那些件困难了不知几许。 万一生了锈还不敢私自研磨,特别容易断,必须要去工部由专门的铸剑师亲手修复,价格那更是高到天上去了。 没有人再敢仗着资历反对黄鹂的命令,所有还清醒着的丫鬟婆子们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抬着那个晕倒在地的丫鬟逃离了院子。 。。。。。。 随着扛着一杆挂满了人头的竹竿的黄鹂走进院内,如今荣国府内所有的丫鬟小厮婆子们都聚集在了这里。 也不算全部,还有那么几个丫鬟在王氏的院里忙前忙后,也有几个小厮跑去通知一些有资格插手这件事的亲戚们,这些人贾珲就没必要等了,等一会儿这群被训过仆役们自会告诉他们。 “呵呵,黄鹂回来了,那.咱们就开始吧?”将折扇重新收拢好,贾珲大马金刀的坐在从屋里搬出来的太师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的仆役们。 “珲大爷,您老这是.”一个婆子一脸媚笑着走到了最前面,就想要对贾珲说些什么。 “没规矩的老奴才,我让你说话了?”贾珲眉头一皱,杀气四溢。 嗖—— 破空声响起,一根一头被削尖了的竹竿瞬间刺入了那婆子的嘴中,锋利的切面瞬间洞穿了那婆子的后颈,鲜血从切面处流了出来,滴答在了地上。 而那直接由头发绑在竹竿上的一颗颗头颅,也因为绑的有些松,随着惯性滑到了婆子的身前,最终“咚”的一声撞在了她的身上。 院子里噤若寒蝉。 (本章完) 第216章 杀鸡儆猴 桌子上摆满了黄鹂斩下来的人头,那死不瞑目黯淡无光的眼神直勾勾的朝着满院子的仆役看去,吓得他们根本不敢抬头。 “说啊,怎么不说话了?我记得你们平日里话不是挺多的吗?怎么一到这时候就全哑巴了?”贾珲摆弄着手中的折扇,一脸玩味的看着这群大气都不敢喘的仆役。 “一个两个的不是在这个面前有面子,就是那个是那个要敬着的长辈,嘶.我记得老太爷在世的时候不是这样啊,老太爷这才走了几年啊?规矩就全丢了?”贾珲俯视着仆役们。 当年老太爷在世的时候,虽然也是善待下人,但也没优待到这种地步,这都快成放任了! 以前别说往府外传流言了,就算是只在府内传闲话那都是要打板子的,可自从老太太一人独霸荣国府,府里的风气就越发糜烂了。 老太太就是这种人,只要自己好过就行,别人怎么样都无所谓,哪怕是往自己家扒拉东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周围人都捧着她敬着她就足够了。 “妈!” 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叫打乱了贾珲的思绪,抬头一看,一个面容姣好,身穿老太太跟前大丫鬟级别料子的衣服的少女,仿佛没有了恐惧一样从人群中跑到了摆放着人头的桌子边,无视了双目含煞举起了竹竿的黄鹂,抱起一颗脑袋就开始大哭起来。 这颗脑袋是. 啊,对,这脑袋是那个自称老爷奶娘的姐姐的孙婆子的,她好像确实说过有个当大丫鬟的女儿. 黄鹂扫了正在哭嚎的少女一眼,发现她身上衣服的料子也确实是大丫鬟才能穿的。 “退回去!”黄鹂清冷的声音在少女的耳中是如此的刺耳,杀母仇人就在眼前,那少女转过头来怒视着黄鹂,那眼中的怒火仿佛要把她烧成灰烬! “你杀了我妈.” 少女突然转过头来,一脸凄惨的看着贾珲。 “珲大爷,她杀了我妈.”少女强忍住泪水,抱着母亲的脑袋膝行到了贾珲身前。 “珲大爷,她杀了我妈!求您了,看在珲大爷您的奶娘与我娘是亲姊妹的份上.” “奶娘?”贾珲转过头去,看着被少女抱在怀中的那个有些眼熟的脑袋,逐渐与记忆中一道模糊的面孔重叠 “呵,你不说我都快要忘了。”贾珲一撑扶手站了起来,弯着腰摇晃着走到了少女的面前。 “是啊,珲大爷,我妈与您的奶娘可是亲姊妹!”听见贾珲认出她来了,少女顿时内心狂喜,正要乘胜追击求珲大爷把黄鹂这个杀母仇人给杀了时,却被贾珲一扇子拍在了脑门上。 “哎呀伱可知,我那奶娘,你的姨妈是怎么死的吗?”贾珲语气温和面带微笑的朝着少女说着,只是那目光却冰冷的让少女不寒而栗。 “不、不是.不是生病去世的吗?”少女本能的感觉到一丝不安。 “当然不是啦,我记得可清楚了,你姨妈啊,她是如往常那样把老太爷赏给我的东西拿出去卖,被老太爷当场抓获,人脏俱在,就被老太爷亲手打死了!” 啪! 扇子再一次敲在了少女的额头,却宛如敲在了她的心上,震惊的少女都忘记了目睹母亲被杀的悲伤,只一脸难以置信的张大着嘴看着贾珲,呐呐不能言。 “啊对了,你再猜猜,老太爷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啪! 扇子又一次击中了少女的额头,可这一次,扇子却没有再抬起来。 “珲、珲大爷”少女一脸难以置信的直视着贾珲的双眼,浑身发颤甚至已经恐惧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可是得老太太看中并提拔到跟前的一等大丫鬟啊,心思怎能不灵巧?当贾珲向她提出这个问题来的时候,她的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嗯看你的眼神,猜出来了?没错没错,就是我与老太爷说的啊!” 折扇离开了她的额头,一股奇怪的感觉突然出现在全身,她的脑海中也出现了一个念头,一个令她头皮发麻的念头 “唉你说你从队伍里跑出来作甚?就像刚才那人一样,我让你说话了?” 快跑! 少女单手撑地就要站起来准备拼命地朝二太太的院子那里跑,那里人多,就连老太太也在那嗯?下巴上这是什 咔吧! 少女的脖子被折了个大弯,扭曲到太阳穴都快要碰到脖子了 一双纤细的手松开了少女的下巴与头顶,失去了支撑的少女瞬间如同一滩软肉一样倒在了地上,时不时抽搐一下. “我说过了,只有我让你们说话的时候,你们才能说话,可明白了?”贾珲连再看一眼少女的想法都没有,尤其是她还引起了自己都快要淡忘掉的那些回忆。 也没多复杂,自己毕竟是庶子,所以老太太也就没上心,找的奶娘也没有多好,人品方面甚至都没调查过,全凭收了孙奶娘供奉的赖嬷嬷的几句夸赞,孙奶娘就成了自己的乳母。 既然花了大价钱才得以成为少爷的奶娘,那钱总是要找补回来的。 三岁前自己还没穿过来,不知道她偷了多少,但自己穿过来后,她偷的一件件东西自己可都看在眼里 是的,孙奶娘是在自己面前偷东西的,甚至那都不叫偷,该叫“拿”了。 再加上她以为自己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什么也不懂,欺负原身一点见识都没有,还一直克扣属于自己的伙食月例,甚至连衣服都要偷回去给她亲儿子穿。 本想着告诉老太爷后只是对她惩罚一番,然后换一个嬷嬷来伺候自己。 却不成想,在老太爷当场拿住正偷东西的孙奶娘后,暴怒的老太爷举起自己院子里的石凳就把孙奶娘的脑袋砸进了身子里,脑浆都出来了。 自那以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过嬷嬷了,还搬出了自己的小院子,与老太爷一起生活在梨香院。 对她的死,贾珲也没有丝毫的愧疚,据那些去抄孙奶娘家的家将们说,孙奶娘她儿子的生活水平甚至比自己都高! 一个奶娘一个月才多少月例?这些花销,通通都是从自己这里偷来的! 摇了摇头把这些不好的回忆通通都甩走,冷着脸重新坐回了交椅上,一言不发的看着站在院子里大气都不敢喘的一众下人们,甚至还有好多人都被吓得瘫坐在地上。 原本就因为这群糟心仆役搞得十分烦躁的贾珲,在被那大丫鬟几句话勾起来不好的回忆后,心情更差了。 “我也不与你们废话了,你们这群人真是被老太太娇惯的无法无天,我甚至好几次回家的时候见到过你们其中的某些人在茶水摊上吹牛,在那里传府上主子们的闲话”声音一顿,贾珲转头看了侍立在旁的黄鹂一眼。 黄鹂会意,拍了两下手,早早就等待在院外的十七就带着一群亲兵押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嘶那不老九吗?他不是说自己在三府都有面子嘛?怎的也被抓了?” “那是王二?他怎么也被绑来了?” “王二,老九,还有厨房里的高婆子” “这些都是平日里最喜欢与人传闲话的了,若是在府里传闲话也就算了,自有老太太还有邢夫人来管教.”贾珲用折扇点了点几个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人。 “可在外面那群陌生人跟前传府里的闲话,败坏府上的名声,败坏我贾族的名声,这我无法容忍!”扇子砸在了腿上,贾珲紧皱眉头,目光含煞看着脖子都快要缩进身子里的这群仆役,有的丫鬟甚至被吓得哭都没敢哭。 “这些,就是经常传闲话的那些人,甚至这几个,啊!这几个甚至还会在府外头拿这些闲话和人家吹牛!老太爷这才走了几年啊,规矩就全都忘啦?黄鹂,把早年老太爷治家定下来的规矩告诉他们!” “唯!”黄鹂得令,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下人。 “老太爷定下的规矩,胆敢在家中散布流言传主子闲话者,杖四十!情节恶劣如在府外传府内流言者,杖毙!” 两条旧时的老规矩一出,下人们顿时一脸煞白,那些这几年才入府的小年轻们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入府以后就是在老太太放任的环境下做事的,这两条他们几乎天天在犯。 而那些工龄超过十年的老仆役们却是回忆当年,老太爷还在世时那种前一刻还面带春风,下一刻就面若寒霜,说变脸就变脸打板子毫不留情的那段时光. “珲大爷啊不,公爷,小的冤枉,小的冤枉啊!小的今日就是传口信跑累了,在茶水摊上坐坐歇歇脚而已,真没有传闲话啊!”一个被绳子绑的结结实实的小厮带着哭腔不停地朝贾珲求饶。 “你放屁!还歇脚呢,老子去逮你的时候,你就站在茶水摊的桌子上和人家说‘老太太把二太太开瓢’了呢!这还不叫传闲话吗?”站在小厮身后的亲兵勃然大怒,一脚踹翻了想要往贾珲那里蛄蛹的小厮。 “公爷,你没资格惩罚我们!” 突如其来的作死话让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一脸茫然的看着被两个军汉摁着却依然挺直了腰杆的那个管事. 不停拍打大腿的扇子也停在了空中,贾珲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脑子也不好使的管事,期待着他能说出什么逆天言论出来。 “公爷,您虽然是老爷的长子,可自从您得封爵位另立一府开始,您就算是分家单过了!郡公府上的丫鬟小厮随您怎么样都行,可我等是荣国府的仆役,怎么处置我等自有老太太做主,您无权过问!”那管事越说越带劲,到最后,他的脸上甚至浮现出了一种.正义的光芒。 听到管事的话后,院内众人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甚至那些被绑着的仆役们都有叫嚣着让亲兵松绑的了。 “呵,不知所谓,这荣国府什么时候成老太太的了?”贾珲嗤笑一声,一脸戏谑的看着表情坚定但双腿发颤的管事。 “你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吗?‘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而且这荣国府最先属于我太爷,然后传给我祖父,祖父去世后就是我爹的,我爹没咳咳咳我爹后面也是琏哥儿的,关老太太什么事?”贾珲咧嘴一乐。 “再说了,我就是管你们了,你又能拿我怎样?哈哈哈哈.”说着说着贾珲狂笑了起来,笑声在满院子仆役耳中就仿佛恶鬼在尖叫 “这这.公爷,去年废除贱籍可是您的主意,我等可不再是任主家打杀的贱人了!” “可奴籍还在啊,尤其是你们还都是我贾家的家生子,全家人都是签的卖身契”贾珲依靠在交椅上,惬意的看着满脸青紫的管事。 “再说了,当时家里都给你们机会选择是放良还是继续当仆役了。我记得,选择放良的也就五六家吧? 哦,当时不想选择放良自己养活自己遵守国法,选择继续当仆役吃主家的饭守主家的规矩。临到犯了错要受家法了,倒是想起来自己不是贱人想要放良当良人了?呸!” 贾珲冷哼一声,再也没有与他们争辩的兴趣。 “吃我贾家的饭,那就要守我贾家的规矩!你们不想守贾家的规矩,行,没问题!找各自的主子说,让主子给你放良,你们出府自寻前程就是! 可既然选择继续吃贾家的饭,却坏了我贾家的规矩.”贾珲站起身来,环视着院中站立的下人们。 “那就别怪主家收拾你们了!” 话刚说完,贾珲抬腿一脚踹在了刚才的管事胸口,力道之大瞬间将那管事的胸口踹凹进去,那管事一声未吭,吐出一口鲜血就横死当场. “把这些不守规矩的都杀了!”随意瞥了一眼躺在地上不停从口中淌出碎肉块的管事,贾珲冷哼一声带着黄鹂离开了院子。 唉.前世的思想品德教育对自己的影响越来越弱,自己越发像一个吃\/人的封建贵族了. 贾珲在心中感慨万千。 “老爷,史家、王家的家主都到了。”黄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知道了。” (本章完) 第217章 瞬间就不心疼了 这次训斥到底有没有用,贾珲也不是很清楚,这帮子人狗改不了吃屎,性子已经被养刁了。 可能会安静一段时间,具体多久不好说,但等到他们差不多把这件事淡忘了以后,还是会旧态复发的。 到时候就需要黄鹂多看着点了。 还不能用怀柔的手段,甚至需要多血腥的搞几次才行,否则他们是不会记牢这些规矩的。 不过至少现在这几个月里,他们定是没有胆子再乱传府里的闲话了。 至于那些已经听到那些刁奴们说了些什么的路人,自己的亲兵们已经去让他们闭嘴去了。 听劝呢,就有银子收。不听劝呢,那就更好了,送到长安府的衙门里关上一阵子好好吃顿苦也就老实了。 而更过分想要贾家加价的.这不是还有刀把子嘛。 这城中偶尔蒸发几个人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情,相信路人们心里也是有分寸的。 跟十七吩咐了一下处理路人的事务后,贾珲就抛弃了红着脸看着十七的黄鹂,离开了小院。 史王两家能说得上话的人都过来了,甚至元春和贾敏这两个出嫁的女儿也被那些个“机灵鬼”自作聪明上门通知了。 虽说王家甚至史家过来也没什么鸟用,这是贾家的私事,史王两家也插不上手,最多也就处理一下王氏被老太太开瓢一事。 但无论如何,娘家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出嫁女儿们的底气,哪怕到了七老八十,也还有侄子侄孙可以依靠。 王氏那里自有丫鬟婆子们照应,贾珲就独自一人回到了荣禧堂。 两家的家主都已经到了,此刻,哪怕史家两兄弟都贵为侯爵,但在王子腾面前都有些气短。 没办法,谁让是他们史家的老姑婆把王家的姑奶奶给开瓢了呢. “见过王妃娘娘,三位叔父,姑母,珲来迟了,未曾远迎。” 从后门传来的声音打破了三人之间那股尴尬的气氛,三人连忙就坡下驴朝着贾珲走了过来,一旁坐在交椅上的元春与贾敏也站了起来,一同与贾珲问起好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几人自然也没什么心情客套了,于是就只是打了声招呼后就入座了。 “唉瑾玉,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怎么就给王家妹子开了瓢呢?”脾气最急的史鼐刚坐下,就急呼呼的朝着贾珲问道。 之前他来的比较晚,还没等问问来迎接他们的贾赦呢,王子腾就过来了. “唉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贾珲也有些迟疑,但一想到这件事情也瞒不住他们了,索性就全盘托出吧。 “是这样的,前阵子二叔不是得了个去北平修葺河道的差事嘛.” “是啊珲大哥,按理说以老爷那边的工期,早就应该传来完工就要归京的消息了吧?可妹妹这里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事关自己的父母,元春也顾不得什么皇家礼仪了,转过头来一脸急切的看着皱着眉头的贾珲。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贾珲顿了顿,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但是二叔他到底一个什么水平,大家也都清楚。” 贾赦贾敏兄妹、史家兄弟和王子腾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又反应过来人家的亲闺女王妃娘娘还在场呢,还是自己的晚辈,气氛一下子又变得尴尬了起来 不过元春似乎并没有流露出别的情绪出来,依旧是那副因为不知老父亲现状而焦急的样子。 也不知道她是练出城府来把这件事当成了耳旁风,还是连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果然不出所料,二叔到了北平就把差事扔给清客们去办,自己倒是去走亲访友去了,还说要修一条能够维持百年不需要修缮的河道”贾珲开始把今日之事的来龙去脉完完整整的与众人说了出来。 说了大概有个一刻钟的时间,众人这才把事情的缘由给搞清楚了。 “这”听闻贾政这个小表弟最近整的这个大活,史家两兄弟茫然的对视一眼,感觉就像是重新认识了他一样。 太秀了! 直接把所有的钱和事交给自己的清客,甚至连工地都没去过! 那清客也果不其然的卷款跑路了,留下的还是只修了一半的工程以及超过十万两的亏空 “他怎么做到的?”王子腾也很不理解,在他的印象中,贾政明明也是一表人才的样子啊,这怎么不声不响做了这么大的事情? 太荒唐了! “这样说来,老爷就欠了朝廷整整.二十万两银子?”元春敏锐的找到了事情的关键。 “多少?”一听元春所言,刚刚还在捂脸浑身颤抖,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的贾敏突然抬起了头。 “对,朝廷给二叔定下的罚款就是二十万两了。”见贾敏看向自己,贾珲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这就是老太太跟我妹妹动手的最主要的缘由了?”王子腾恍然大悟。 这么一来,事情瞬间就简单明了了,他妹妹是个什么性子他一清二楚,早年间家里因为某些事情导致穷了那么几年,而那段时间也恰好是王淑清长心智的时候,虽然最后家里也缓过来了,可自家的两个妹妹也被迫养成了一种.死要钱,见不得钱不在自己手上的性子。 也幸好小妹中毒不深或者说性子也好,嫁到薛家当了主母之后就慢慢恢复了过来,可王淑清就不同了,他嫁的是荣国府的二房! 进了府就被长房大妇张氏也就是贾赦的元妻、贾珲的嫡母压了好些年,就连贾敏这个小姑子也从未服过她,更别提被张氏的手段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仆役们了,除了自己带来的陪房外,一个听她话的贾家仆役都没有。 贾政成婚的时候还帮着王淑清说说话,甚至还会拐弯抹角的反驳一下老太太,可当贾史氏把一个姓赵的丫鬟给他当了姨娘之后,就再也没了声音 “可是.我记得当初淑清出嫁的时候,我王家单单是嫁妆就给她备了二十万两啊!再加上那几间铺子的收益扣去日用怎么也应该又攒出两万两银子来了吧?” 王子腾觉得很不对劲,虽然不能明说,但在场的诸位要么是家主,要么是主母,大家心里都清楚自家妹妹肯定拿过荣国府公库里的东西! “再加上前阵子分产还又分了不少的好东西,我算着政表弟家里怎么着也应该有三十多万两银子了吧?”史鼎也接着王子腾的话说道。 “而且姑母也是管了快五十年荣国府了吧?应该也有不少钱的吧?我记得之前姑母也说过她的体己日后全都交给宝.宝什么来着?” “宝玉!”元春提醒道。 “宝玉?对,宝玉不就是你们二房的人吗?现在给和以后给区别不也不大嘛!”史鼐扯着嘴角说道。 “哦?那表哥不如现在就把这爵位和产业交给咱羡云表侄?反正日后也要把这家业全都传给羡哥儿嘛,何必等到几十年后呢?”贾敏对着史鼐阴阳怪气道。 “啊?啊呵呵呵,表妹这话可真是.呵呵,表哥说笑的,说笑的”被贾敏这么一顶,史鼐也是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讪笑着求饶。 那些可是姑母自己的体己,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就算是姑父贾代善还在世的时候也没有资格多一句嘴,最多也就是劝她节省一点花 “可就算是这样,那老祖宗难道就没有帮老爷一把的意思吗?老爷可是老祖宗的亲儿子啊!”元春满脸不解。 听见元春的话,贾赦就不乐意了,政老二他是太太的亲儿子,那我赦老大就是领养的了? 自己可是老太爷和老祖宗最爱的孙子啊!老太爷和老祖宗的体己也都给了自己,一文钱都没给政老二留! 正要出来驳斥元春几句,巩固一下身为大伯的威严,却被贾珲一把摁在了椅子上。 “爹你别添乱了,毕竟是元春她老子出了事,现在心里慌的很口不择言,说出什么话来都不意外,算了算了” “哼!”贾赦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可不就是如此吗?老太太可是当娘的啊!就算是二十万两银子拿不出来,那跟王氏各出十万两总行了吧?”贾敏现在也很是不解,明明母亲和王氏都能拿出十万两来,那为什么还会搞成这个样子? “我听那些仆役们说,好像是因为老太太在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只拿出来大概七万两银子,剩下十三万两要二房自己出,王氏不肯觉得至少要一家出十万两,结果两个人就吵起来了。”贾珲装作一副才从仆役嘴里听到经过的样子。 众人再次愣住,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事. 不是,别管是谁,伱们先把钱出了把贾政捞出来啊! 这人还被关在大牢里呢,这就开始为了银子打起来了,你们可真是贾政的好母亲,好妻子啊! 史家兄弟和王子腾已经有些麻了,贾敏还好,老太太到底是个什么性子,她这个当女儿的心里也有数。王氏她也打过交道,领教过她的手段。 可元春就有些被震惊到了。 平日里那般面慈心善的老祖宗和母亲竟然 竟然还有如此市侩的一面吗? 元春不理解,她自降生以来就在荣国府这个富贵窝生活,作为嫡女的她更是由贾代善与老太太一同宠爱着长大的,那些钱权之类的离她的生活是那样的遥远。 再加上老太太那养花魁式的教养方式(陈四给元春总结的),自己甚至连这些俗务都没有碰过! 若不是临自己出嫁前母亲给自己紧急培养了一下,自己也算是有一点天赋的,否则现在连整座王府都没能完全掌控起来! 老祖宗也真是的. 元春有些气馁。 “行了,话不多说,二位表哥,王家二哥,二嫂那里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太医说等二嫂清醒过来也要好一阵子,史家和王家的事情可否等到二嫂醒过来再说?”贾敏迫切的想要结束这段丢人的话题,连忙打断了正在窃窃私语的大伙。 史家兄弟听罢,并没有立即言语,毕竟他们才是理亏的一方,于是看向了苦主的哥哥。 “嗯,也好,就依敏妹妹所言吧!”王子腾象征性的思考了三四个呼吸就同意了这个提议,王家的颜面也快被王淑清丢尽了,再这样拖下去,万一走漏了风声让人家知道了王淑清的事迹,对王家女的家教产生了质疑那可如何是好? 相信史鼎和史鼐两兄弟也是这么想的吧? 王子腾转过头来与史鼎对视了一眼,顿时就有了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一时间,原本因为王家姑奶奶被史家老姑婆开瓢这件事导致的尴尬气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太丢脸了,赶紧把这件事翻过去吧! “好,那珲哥儿,你应该是知道母亲和二房都有多少钱吧?”贾敏转过头来看向歪着头正与贾赦说着些什么的贾珲。 她可太了解自己这个大侄子了,而且他的大丫鬟黄鹂自己也是知道的,最是擅长搜集情报了,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否则依照贾珲那重亲情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放任他二叔深陷牢狱? 他必然是知道母亲与王氏完全有能力,甚至单单一人就有能力把二哥捞出来,这才会转变成这幅看热闹的模样的。 “确实知道,老太太的体己总价值大概有一百一十多万两吧?” 嘶—— 贾珲突然感觉荣禧堂内变热了好几度。 “那、那我妹啊不对,那二房有多少?”王子腾有些呆滞的问道。 这时候的王家虽然没有原着里“东海缺了白玉床,龙王来找金陵王”的那种富贵,但随着自己的仕途走向正轨,家里也重新富裕了起来,相信再有十年左右,王家就能恢复到巅峰时了. 但现在就算是卖了祖宅也凑不足百万两啊! “二房啊,二房总资产也有个三十多将近四十万两吧。”贾珲脱口而出。 嘶—— 王子腾倒吸一口凉气,凉的牙根酸疼 瞬间就不心疼自家妹妹了。 (本章完) 第218章 妥了 本来以为妹妹是因为手上实在是没钱了,所以才耍赖想让贾家老太太多出点钱这才受伤的,自己来荣国府的时候还琢磨着多从史家那里敲一笔呢 然而事情的真相完全超乎自己的想象。 王淑清现在竟然比自己这个当王家家主的二哥还有钱呐! 王子腾捂着胸口躺在交椅上,直愣愣望着头顶的房梁出神. 算了,就这样吧。 这个妹妹大抵是废了. 当在座所有人知道贾史氏和王氏手上的资产后,大家就失去继续争论下去的想法了。 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才让婆媳二人大打出手呢,但竟然是因为各出多少钱没谈拢? 老太太的威严大跌,在这群子侄孙辈眼里那更是权威力大降,就连贾敏这个亲闺女眼中都有些轻视了。 至于王氏在场除了王子腾这个当哥哥的和元春这个当女儿的外,已然没一个瞧得起她的 不过喜不喜欢这两位都无所谓,,这二十万两还是要凑起来的,于是乎在贾敏的主持下,一个大家都能够接受的方案出炉了。 老太太出十万两,毕竟她动手打人了,理应出大头。 二房出七万两,毕竟过一段时间贾珠从朝鲜回来之后就要成婚了,除了婚宴外还需要在洛阳买一套符合身份且足够宽敞的宅子,不但要新婚的贾珠夫妇住,等老太太百年后,贾赦肯定是容不下他们家的,所以整个二房也都是要搬过去的。 要花钱的地方确实很多,也就不让二房出太多。 至于剩下的三万两,则是被元春应承下了。 贾政毕竟是义勇亲王的老泰山,王妃元春的亲爹,自当是要为老父亲尽一份孝心的,陈四在元春来荣国府之前,就与她说过了,允许适当的出一些钱,别超过五万两就行。 在小厮来王府通报之前,陈四还有些担心贾家是不是放弃自己的老丈人了,可当小厮跑过来通知后,陈四也就放下心来了。 之前因为陈二倒台的事情忙着蚕食他的势力,搞得自己都忘记问问贾珲了。 蚕食陈二势力的收获也不大,只收了零零散散的一些小官. 对此,陈四并没有感到意外,毕竟陈二、陈三两兄弟的生母可是蓟镇出身,陈二没了,这不是还有陈三嘛,有身体缺陷当不了皇帝也不打紧,正好可以跟着他保持中立. “那就这样定了?老太太十万两,二房七万两,王妃娘娘三万两,确定了?可还有异议?”贾敏转过头来看着元春,谨慎地确认着。 “姑母,我无异议。”元春平静的回答道。 “几位表哥呢?大哥?珲哥儿?”贾敏又环视了一圈在座的众人。 “姑母,我等自当无异议。”贾珲率先开口,旁边的史家兄弟和王子腾也连忙应和着。 “好,那就说定了,我等也去后院寻老太太与王氏吧。”贾敏点了点头,率先站了起来走向了后宅,身后的几人莫敢不从,纷纷起身跟随 按理说,这种事情应该找一个族老或者由贾赦或者史鼎来主持的,但贾敏是谁?贾敏可是贾代善与贾史氏老来得女,只比庶长孙贾珲大了六七岁罢了,可谓是整个贾家的掌上明珠! 贾敏想要做的事情,别人说若是反对,那亲大哥贾赦必然最先跳出来把那反对的打一顿! 打不过?打不过上贾珲! 所以,作为亲表哥的史家两兄弟还有较远的表哥王子腾当然没有异议了,贾敏就贾敏吧,反正不是他们出钱,让他们因为二十万两丢半条命属实不划算. 。。。。。。 荣禧堂内气氛尴尬,王氏的院子里当然也不会多祥和。 在得知老太太打王氏的缘由后,还是见识太少的李纨与史家的两位夫人、王子腾的夫人李氏那可真是开了大眼了 “什么?让我出十万两!史鼎,你就这样看着这几个孽障来作践你姑母?你可真是我的好侄儿啊,枉我当年瞎了眼,猪油蒙了心,帮着伱坐稳了这保龄侯的爵位! 还有你,史鼐!别以为你排在最后头老婆子就不知道你在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二哥性子软,可你不是挺会顶嘴的?你二哥不敢还嘴,那你呢?你嘴里头的那条粉肉就是用来尝味儿的不成?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一个两个的孽障,都在觊觎我的体己,我今日就把话撂这儿了,这钱,老婆子我不出!” 听得贾敏汇报他们商量出来的分配方案后,老太太眼睛瞬间就红了,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破口大骂,一直等到老太太骂累了,站立着的贾敏一行人也只是低着头不吭声。 直到骂的口干舌燥时,眼见这这群孽障站在那跟木头人似的不做声,贾母自知这群人是拿自己的话当耳旁风,于是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言语。 “母亲,珠哥儿成亲在即,真的是最需要钱的时候,真的出不了那么多啊.”贾敏见老太太是一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只得苦笑一声,上前一步开始劝解。 “少来!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就是上皇他老人家当年迎娶太子妃,花销加起来也才三十万两银子,珠哥儿成婚还想花多少?能花多少?”老太太怒视着贾敏这个不和她一条心的叛徒。 “老太太,你这就是瞎说了,上皇成婚可是有东宫住的,可珠哥儿还要另寻府邸呐!” “呵,欺负我一个内宅妇人不懂行情?洛阳城一套三进的院子,顶了天一千两!就是那些五进的院子,六千两就能置办下来一套很好的了!”老太太突然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刚才多嘴的贾珲一眼。 “啧,看来老太太很懂行啊.” 贾珲舔了舔嘴唇。 “老太太,二叔他可是你的儿子啊,为了这几万两.” “在场的这几个里头,就你没资格说这个!为了这几万两.说的倒是轻巧,你有钱,那你怎么不出钱帮你二叔赎出来啊! 还什么‘今日我贾珲把话就放在这了,若是二叔出事需要我走动关系,或是出百万两级别的钱,否则,我一文钱都不会出!’这种屁话。” “老太太,你这就有点不讲理了,若是没有我,二叔能只被关进绣衣卫大牢里?早就被关进囚车一路示众到长安来了!到时候不光要交上这二十万两的罚金,还要再蹲二十年大牢,就是这五品的员外郎那也没得做! 呵,哪还有这种交完罚款就行的好事?”贾珲不乐意了,自己是没出钱,可救人这种事情可不是钱就能解决的! 要知道,那些三法司还有绣衣的人可都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这才没有按照正规程序把贾政给判了啊! 若是常人,他不光要交罚款,他还要按照每罚款一万两蹲一年大牢的规矩,整整在大牢里蹲二十年呐! 还五品员外郎,小吏都没得当! “你既然动用人脉去保你二叔了,那为什么你不顺手把钱都出上?你手上可是有好几千万两啊!二十万两对你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吧?”老太太顿时就感觉抓住了贾珲的命脉。 “呵,那老太太你敢说你那一百多万两体己是自己的嫁妆产业自己赚来的?”贾珲冷笑一声,失去了与老太太继续说下去的动力,任凭老太太怎么咒骂他,他也不再回话。 “好了,母亲!十万两,就十万两您都不肯拿出来吗?那可是二哥啊!”自从贾珲与老太太吵起来的时候就开始观察的贾敏确认了,老太太已经不再是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个温柔慈祥的贵妇人了,现在的她,也只变成了一个越富贵越吝啬的泼妇老太了. “母亲,王.二婶的这伤毕竟是您打的,就为了这个,作为赔偿您也要多交一些.” “她是我的儿媳,她没规矩,那就由我这当婆婆的给她立规矩!!”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沉默了起来。 儿媳?平日里多使唤一下也就够了,算是磋磨儿媳了,可王氏这头都被开瓢了!这还说什么“立规矩”! “呵,老太太,那我妹妹,我王家的闺女就活该被你打呗?”王子腾都快气笑了。 “王家?呸!你王家当年在金陵的时候就是个开杂货铺的小族,当年若不是我公爹和我爹打进金陵城,正缺乡党帮忙,要不是你奶奶是贾家的姑娘,你以为你们家能翻身?王家?什么东西.”老太太不屑说道。 “再就是你妹妹.呵,我的政儿可是国公府的嫡次子,配其他公侯高门家的嫡次女才是门当户对! 若不是看在你奶奶的面子上,你以为以一个统制县伯家的女儿,她王淑清配进贾家的家门?”老太太火力全开,豁出去了! 什么四大家族,什么老亲,统统都是狗屁! 经过这半年来的数次搓着,她贾史氏已经看开了。 反正家里出了个贾珲,贾家的富贵保住了,那自己就完全有资格挺直腰杆子去见贾家的列祖列宗,去见老爷贾代善了! 反正被这群孽障气的大概率没多少活头了,那为什么不彻底撕破戴了快一个甲子的面具,不管别人的死活痛痛快快的度过自己的晚年呢? 凡有让自己不舒心的,我管你是谁,骂! 老太太的一番话不仅把王子腾给气的吹胡子瞪眼面色铁青,就连身上流着王家血的元春也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得意的老太太. “住口!还亲王妃呢.竟是连出钱救自己的爹都做不了主!本来是担心你因为出二十万两会被大王轻视,被王府的那些下人慢待也就没告诉你。 可现在你知道了,既然知道了,那为何你不把这二十万两都出上!”老太太红着眼睛瞪着元春大骂 杀疯了! “儿啊,不能这么下去了!骂人倒是不要紧,在场的都是自家人,可我担心.担心老太太再这样生气下去会.”一直低调的站在贾珲身后的贾赦实在是忍不住了,伸出手来拽了拽贾珲的袖子欲言又止。 “爹你说得对。”贾珲很是认同贾赦的话,确实不能再让老太太说下去了。 “行了,老太太,这钱你出定了,就是不出也得出!爹,姑母,咱们去库房!”贾珲当机立断决定直捣黄龙,朝着房梁一挥手,“噗”的一声一根涂满了麻沸散的毒针就扎在了老太太的肩头 “啊?贾珲你” “姑母莫慌,麻沸散而已,老太太再这样生气下去会爆血管的!” 于是乎在老太太一边痛哭咒骂这群不孝子侄要倒反天罡弄死她老太太,一边要穿上诰命大妆、头顶丹书铁券去进宫告御状的大喊声中昏迷了过去,贾珲带头领着贾赦、贾敏与史家两兄弟砸开了老太太私库的大门 “嚯,爹你看啊,这不是当年上皇赐给老太爷的红珊瑚嘛!我记得老太爷还特意办了场宴席显摆了好几天呢!”贾珲指着一张桌子上将近四尺高的红珊瑚怪叫道。 “哎呀还真是!我说你府上那库房里怎么找不到这个呢,原来是被老太太收起来了啊!” “嗯?” 贾赦好像无意识的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我的库房?” “啊不是,是府里公库的库房.”贾赦突然意识到貌似说漏了嘴,连忙改口道。 “.算了,爹你记得从我库房里拿东西的时候和管事说一声。” 反正自己的绝大多数钱财与好东西都没有被藏在郡公府的库房里,就只有大概一百二十万两白银、两千两黄金还有一些普通古玩和未加工的珠宝在那里。 正儿八经的好东西还有绝大多数的钱都被自己藏在了一个只有自己和李纨知道的地方,贾赦就是把府里的库房都搬走,也算不得什么损失。 贾珲一行人在贾母的私库里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那可真是什么好东西都有啊,贾珲甚至在库房的角落里发现了大概十斤重的乌兹钢,顺手搬了起来放进怀里就算是藏了。 随着二十箱盛满了银元宝的大木箱子被抬出了贾母的库房,捞贾政银子的一半也就准备好了。 只待把二房的银子还有元春的银子送到,就可以去工部衙门赎人了。 (本章完) 第219章 冷月葬花锄 政老爷终于得救了。 在被关入绣衣卫北平千户所的第二十四天后,贾政终于被释放了出来,望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一时间感觉恍若隔世,甚至还有点不自在. 被关入大牢,自己脏了! 甚至还不是因为刚正不阿直言进谏被关入大牢的,这样倒还好,虽然也要吃一些苦头,但好歹有名望拿。 可自己这是因为工作失误而蹲了大牢啊! 可怜我贾存周一世英名,竟因一个区区落第秀才而名声尽毁! “东翁?身子可有什么不适?要不先去一趟医馆?”短短一个月里就北平长安跑了个来回的詹光一脸担心的看着精神恍惚的贾政。 “无事,无事,唉走吧,先回府里吧。”贾政长叹一声,步履蹒跚的朝着自家的马车走去。 东翁?呵,以前不都是叫自己明公的吗?现在怎的就只是东翁了? 贾政有些失落,但自己并没有资格说他什么,毕竟根据他所知道詹光的所作所为,真的可以说是忠心耿耿甚至仁至义尽了 正如“东翁”这个称呼,詹光身上是有功名的,他虽然是自己养的清客,但并不是贾家的家奴,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而不是像这样一个月里为自己而奔波数千里! 当然,贾政现在还不知道詹光也分到了单聘仁贪了的钱,若是不把他贾政捞出来,交足罚款,他詹光就从贾政的从犯变成单聘仁的从犯了! 给贾政交齐了罚款自己也就同样没什么事情了,反正那些收单聘仁的钱自己也没来得及,或者说一文都没敢花啊! 本打算等工程完工验收后再花这笔钱的来着,那个时候验收都验收了,花这钱就安全了. 天啊,连修河的工程款都敢贪,真要是出事了,哪怕是背后站着贾家和四皇子的贾政都跑不了! 所以,詹光十分庆幸自己做出了这个决定. “对了,那姓单的抓住了吗?”贾政现在最是关心这个。 “回东翁,单那狗贼已经被绣衣发现了踪迹,大概在阳泉附近,估摸着再十天半个月的,就能有那狗贼被捕的消息了。”詹光回答。 无论如何,能追回一点损失是一点吧! “那就好,那就好”贾政长出了一口气,“那河道的工程呢?” “河道那边也快结束工程了,这次多亏了北平绣衣千户所的刘千户啊,刘大人他当机立断去抄了那工部工程队和那个帮派的家,连人带钱全都发配去修河去了,估摸着再有两三天就能修完了。”对于修河这让他们栽了个大跟头的事,詹光也是时刻关注着,于是回想都不用就把现况告诉了贾政。 听到一个连工部都没进过的武夫都把这个工程做的有模有样,往日一直认为自己只是怀才不遇被打压才不得志,可现在看来 “唉”沉默良久,贾政越想越气,越气越绝望,最后只得长叹一声,身子佝偻了下去,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二十岁. “唉回府去吧,等工部的同僚还有御史来核验过了,咱们就回家吧.”贾政实在是不想待在这个伤心地了。 “唯!”詹光恭敬的对着贾政行了个礼,内心却头一回对这个生在勋贵家的东翁产生了一丝怜悯 可怜的人啊,这次牢狱之灾已经把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东翁给打击的快要过去了,若是再让东翁知道老太太和夫人为了分配赎他的钱而撕破脸脸. 想了想,詹光最后还是决定,缓一阵子等东翁把蹲班房这件事忘的差不多了再说吧. 。。。。。。 远在北平的贾政会不会因为老太太和王氏撕破脸而发疯和贾珲关系并不是很大,但林黛玉学武这件事情却是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倒不是有人不让她学,只是 郡公府演武场上,贾珲一脸复杂的站在林冲身边,看着场内那道手持长杆兵不停闪转腾挪的瘦小身影。 “将、将主啊,大姑娘这习武天赋高是真高,可卑职.”林冲也同样看着这个真是自己族侄女的小姑娘,欲言又止。 去年他也去姑苏走访过了,也确认在姑苏林氏的族谱上发现了自家祖宗的名讳,事迹和时间也都对得上。 “直说就是,你是不是觉得她打的有点.怪?”贾珲也发现了黛玉的动作总有那么些不和谐的地方就好像 “就好像是.老农在挥舞锄头?” 说罢,在演武场边缘的贾珲林冲二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是啊,这耍枪,尤其是她耍的这种枪,应该刺的招式更多些,可我看了这么多天,发现她好像更喜欢用砸这个动作。”贾珲抿了抿嘴,目光越发复杂了起来。 莫不是前世的恶搞成真了? 前世有诗赞日: 三花齐葬枉凝眸,诸佛退位鬼神愁。 黄河阵中无日月,葬天锄下血奔流。 一葬金花天地暗,二葬银花嵩里幽。 三葬斩却神仙骨,五气分崩归北斗。 黄泉路遥阴山冷,六道汹汹不可投。 从此轮回称大圣,凌霄殿里帝白头! 脚踏淮河两岸,枪挑江浙九州六府一百单八县,倒拔垂杨柳,风雪山神庙,天病星——葬花锄林黛玉! 黛玉葬花——指林黛玉打败花荣后,感慨花荣的品行,遂将其厚葬,后世称为黛玉葬花! 不会吧?不会成真了吧? 贾珲有些麻了。 不过黛玉前世是绛珠仙草,虽是植物但既然沾了个“仙”自,同样也并非凡物,体内有前世遗留的法力让她天生神力且资质非凡这件事.相必也十分合理吧? 淦! 不过有一说一,相比原着中那弱柳扶风家破人亡,全身上下突出一个“悲”字的林颦儿,贾珲更欣赏这个活泼开朗父母双全身手不凡,能扶弱柳的林黛玉。 而且贾珲觉得,若是原着中的林颦儿看到这个世界的自己有这么强壮能跑能跳的身体的话.估计她自己也会很开心吧? 想到这里,贾珲也就看开了,喜欢砸就喜欢砸呗,又没让她必须用枪,反正也不会让她出去跑江湖打打杀杀,用锄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家伙事都已经给她备好了。 “末将.末将该死啊,末将把大姑娘给教歪了!”听得贾珲的话,林冲再也绷不住心中的那股悔恨! 虽说是贾珲亲自给林黛玉启蒙的,但绝大多数时间大姑娘可都是来跟着自己这个族叔来练的,好好的武学奇才却被自己教的耍枪犹如锄地老农,自己该死啊! “无需自责,和你没多少关系,相反她的基础被你练的真的很扎实,每次来家里检验她课业的时候,一招一式她都打的有模有样.” 贾珲深吸一口气。 “只不过‘砸’这个动作她更得心应手,所以演练的时候也就不由自主的多用了。” “可可是末将还是觉得自己有些” “哎呀,无事!她习武是为了关键时刻手上有功夫自保和强身健体,又不是要在战场上博取功名。对她来说,锄头这种东西可比长枪容易!再者,又不是要她必须用枪。” “话虽如此,可用锄头这种事可真是”林冲还是觉得很对不起贾珲与林海族兄对自己的信任。 贾珲歪过头来看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林冲,撇了撇嘴。 这就是他最大的缺点了,谨小慎微到有些瞻前顾后了。 贾珲摇了摇头便不再管他,朝着场内还在撒欢的黛玉喊了一声招了招手,黛玉就停下了动作,挂着满脸汗珠小跑着就来到了贾珲身边。 “来,擦擦。”从放在旁边桌子上的小筐里抽出一条面巾来递给了黛玉。 黛玉也没客气,汗水一直在往下淌都快要进她眼睛里了。 抬起头来手握长枪抱拳,十分爽利的给贾珲行礼道了谢后就一把结果面进来仔仔细细的擦起脸来。 “嗯我看伱好像很喜欢用砸这个动作啊,而且我也觉得你好像不太适合用枪可有什么想法?”捻起黛玉擦完脸还过来的面巾,随手扔到了桌上,贾珲看着黛玉问道。 “嗯嗯,妹妹也是这样觉得的,而且这枪妹妹也是越用感觉就越不爽利。想和哥哥说,害怕哥哥会觉得妹妹是想找借口偷奸耍滑呢!” 听到贾珲的问话,黛玉眼睛一亮,珲大哥哥的话简直说到自己心里去了! “呵,老林啊,你看是吧!黛玉也说自己这长枪越练越不爽利呐!”贾珲笑着拍了拍林冲的肩膀,示意他无需再自责了。 “既然你说你不适应长枪了,那.你想练什么呢?”贾珲看向等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黛玉问道。 “嗯哨棒?” “嗯你想练也行,不过这玩意儿都快烂大街了,没什么新意,我这里有个玩意儿,不知道你敢不感兴趣”强忍心中笑意,贾珲表情严肃的说道。 “嗯?新意?玩意儿?”被贾珲勾起了好奇心的黛玉上钩了。 “能看看嘛?” “没问题!黄鹂,去把放在我书房的那个宽匣子拿过来!” “唯!” 很快,黄鹂就从书房里搬来了一个比较宽的木匣子。 “来,妹妹,打开看看吧,我觉得你会喜欢的”贾珲面带微笑的朝着黛玉说道。 虽说贾珲是在笑,可黛玉怎么看都感觉这微笑似乎充满了不怀好意? 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身边这么多高手在呢,珲大哥哥这个大司马大将军就不用说了,就是眼前这个捧着木匣的黄鹂姐姐也是能与珲大哥哥纠缠两百多个回合的顶级高手,更别提自家的林冲族叔就站在自己身后看护自己了。 心一横,黛玉屏住呼吸伸出手来打开了这个木匣. “.啊,锄头?哥哥可是在消遣妹妹?”黛玉柳眉横竖,一脸嗔怒的看向了已经开始咧嘴笑的贾珲。 “咳咳,什么在消遣你,我有那么闲吗?”贾珲很是不满。 “.难说!” “咳咳.不识货的东西,我和你说啊,这可不是普通的锄头,这可是我用乌兹钢和紫檀木打出来的顶级.冷月葬花锄!” “这不还是锄头嘛!”黛玉还是很不满意,他就是用金子做头,那就不是锄头了? “莫急莫急,且听某家道来! 这冷月葬花锄啊,有诗题曰: 女娲补天遗镔铁,明明如月光皎洁。 老君举锤亲锤炼,祝融犹得添炭屑。 五方五帝动心机,天君为此巡三界。 独此单齿玉垂牙,配我绛珠金玉叶。 身妆七星映六爻,二十四宿依次列。 下上短长分乾坤,左右阴阳正日月。 龙宫宝藏百万件,难寻此等镇宫阙。 名为冷月葬花锄,不登世间神兵帖。 举起疾电进毫光,落下厉风携霜雪。 天丁神将见心惊,十殿阎罗尽胆怯。 人问何有此等兵,乃是天上陨神铁。 翻江覆水降龙鼍,举石移山碎虎穴。 天下神兵应休题,唯有此锄名最切。 任尔铜头铁背一身钢,一锄教你神魂泄!” 贾珲突如其来的定场诗瞬间镇住了林黛玉,见状,贾珲决定趁热打铁 “你想想啊,日后等你长大成人,遇见什么歹人了,这个用紫金锤,那个用鎏金镗,而你呢?你也不差!” 又顿了顿,眼见小姑娘再次被自己引起了兴趣,决定加大力度! “姑苏林家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葬花锄林黛玉掂量一番手中马槊,问到:“是单与我一人呢?还是别的头领们都有了?” 小霸王林管家道:“各位头领都有了,这两杆是林教头的了。 林教头冷哼一声,手中一抖,崭新的槊杆被震成碎屑,“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老娘!” 鲁智深叫曰:只你便是林家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 却有几分气力。且拿这枪,耍几个把式与洒家这些伙计看看。 林教头接了枪,只一掂,摇手道:“什么鸟枪,这般轻!不趁手,不趁手!紫娟,取我兵器来! 只见那紫娟,好姑娘,雄赳赳,气昂昂。一双玉腕,抬出这般一个兵器来,众人看时,正是一柄神兵. 冷月葬花锄!” (本章完) 第220章 冲动型叛乱 “这兵器端的是寒光迸冒,目视即伤,引得那一众泼皮连连喝彩,都道:‘好兵器!’”贾珲越讲越来劲,已经不限于嘴上说,甚至都把木匣子里的葬花锄取了出来朝天挥舞! “停,不要念了,不要念了!”黛玉痛苦的用手捂着脸,画面感太强,脑海里全都是自己用锄头对敌的场面了. 可还是小孩子的她又怎么可能阻止得了贾太尉? ‘这教头,接了兵器,就地里舞起来,只舞的是风起云飞,煞气逼人!’ 鲁智深见了,暗忖:‘是我轻了她也,她只道自己名黛玉,不曾习武。我轻她一介妇道人家,不想这般有气力!端的是个好汉!’” “啊啊啊!不要念了!求求你不要念了啊!!!”黛玉用双手捂着脑袋趴在桌子上羞愤欲绝,若不是自知打不过这倒霉哥哥,高低要让他成为这冷月葬花锄下的第一道亡魂! 还鲁智深呢,当自己不知道他是谁吗?她在江南的时候也是见过他的好吧! 左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冠军大将军、荣禄大夫、平凉县侯鲁达(江南平叛后的封赏)! 当初鲁侯爷在江南游历途径扬州的时候,还特地来送过信和拜见母亲呢! 只不过听说鲁侯爷在五台山出家了,法号好像叫.智深? 一想到那个比熊罴还像熊罴的大汉朝着自己竖着大拇指高呼“端的是个好汉”. 咦——不能想,不能再想了! “怎么样,这锄头.啊不,冷月葬花锄这么强,要不要考虑一下?”贾珲凑了过来继续蛊惑道。 “不要!哪家好人是练锄头的啊!”黛玉趴在桌子上不肯起身。 “什么锄头,嘴巴放干净点,这个叫冷月葬花锄!”贾珲面带不满的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小姑娘。 “那那不还是锄头嘛!” 最终,在林黛玉的拼命抗拒下,贾珲也只能带着惋惜打消了让黛玉用这冷月葬花锄的想法 虽然她把锄头带走了。 小姑娘红着眼睛边往演武场外走一边朝着贾珲不停的说要告诉她娘亲,说珲大哥哥欺负自己 手上还握着锄头。 切,告就告呗,当某家怕她贾敏呐! 对于小姑娘的威胁,贾珲表示十分的不屑,还说让她尽管去叫人,自己但凡怕一下自己就跟她娘姓! 小姑娘原本还含泪要哭出声来,在听到贾珲的话后表情就瞬间变为鄙夷,举起锄头朝着贾太尉虚空刨了两下示威,冷哼一声就扛起锄头来跑掉了 “黄鹂啊,去给我收拾一下行李。” “唯老爷可有什么特殊需求吗?”黄鹂应诺。 “随便收拾几件平常穿的还有那几件赐服就行,又不出远门。” 不行啊,万一这小姑娘真的去朝贾敏告状了怎么办?那娘们可不会在意自己是不是太尉,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差点把小姑娘给惹哭,她可是真的敢把那锄头往爷头上抡的. 还是出去躲几天,避避风头吧。 。。。。。。 左军都督府。 一群小吏们只觉得今日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向来迟到早退最多按时下差的大都督竟然带着衣服行李住进都督府了!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老子就不能偶尔爆发一下对工作的热情吗?滚滚滚,快去干活去!” 抽出刀来吓跑了围在都督府后院门口的围观群众后,贾珲这才得以清静了下来。 “呼”走进节堂瘫坐在了侧间的罗汉床上,贾珲开始翻阅起今日的奏报。 至于为什么不在正堂处理. 这天气太热了,冰块在正堂里发挥不出作用来,所以贾珲就把办公地点换成了侧室,这里面积小一些,用等重的冰块,这里能比正堂凉快好多。 “叛乱?”贾珲有些诧异的看着手上的文书。 嗯,不是造反,是叛乱,西南的土司啊,又反了。 对于西南的那帮子土司时不时掀起一场叛乱这件事情,朝廷也已经习惯了,只要不是那些个如杨家、安家这样的大土司叛乱,那都只是小场面罢了。 只是 “这这不对吧?我记得云公得胜还朝的时候还特意在那些个土司的地界上绕了路,以用来震慑宵小.”贾珲很是不解。 “到底怎么回事?绣衣可有情报送来?”贾珲抬起头来,朝每日在自己身边轮值的小吏问道。 (大齐比大明的全盛时期多了西域与漠南、漠北,但西域那里没有准噶尔,也没有越南。) 按理说,西南土司应该是由右军大都督云瑜来办的,贾珲左军都督府的管辖大概范围是辽东、山东与浙江。 上皇与皇帝严格的遵守着太祖定下的“非帅不得担任大都督”的祖训,宁可让前军都督府与中军都督府的大都督位空缺,满府只有一些挂职的闲人以及维持基本运作的小吏,也不乐意一些没有资格的人进入其中。 所以前军都督府管辖的区域也暂时被分成了两份。由贾珲代管闽、赣、粤,云瑜则代管鄂、湘、琼。 至于中军都督府,则是被上皇暂时给了上直亲军都指挥使陆修杰代管。 另外,已经卧床不起的后军大都督吕观指名道姓让贾珲帮忙代管后军都督府,所以贾珲的管辖范围也是多了山西、河北与关外一部分草原。 所以,理论上在云瑜还朝后,西南的事情就不应该再让贾珲管了才对。 然而云瑜的休沐还有好几日,人也不在长安,而是跑回陇右老家去了,就是想让他提前结束假期回来加班都有些难度。 更何况时间不等人,每耽搁一刻钟,那群叛逆就会多猖狂一刻钟,没办法,西南土司叛乱之事就被交到了唯一一个还在当差的大都督贾珲手上。 “回大都督,绣衣的情报在您左手边。”年轻小吏十分恭敬的回答道。 “哦,下次把相关的情报都放到相应事务的下边就行,这是我的习惯,不然还需要我再去翻找,耽误事。”贾珲点了点头,直视着小吏提点了他几句。 面前的小吏一看就是最近新入职的,对职场萌新,贾珲还是很宽容的。性格使然,贾珲对那些心机深沉之辈很是厌恶,心思单纯些在自己这里并不是坏事。 若是那些经年老吏,那自己就连口都懒得开了。 那些个真正吃这碗饭的,哪个不是当差前就求爷爷告奶奶把自己上司的喜好什么的打探的清清楚楚? 呵,老大不小了一点人情世故都不会钻营,活该在底层干一辈子哦! 先是在绣衣的封条上盖上了大都督印,贾珲这才拿出拆信刀来划开了封条,把情报取了出来。 先是快速的扫了一眼,贾珲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嗨,我当是杨家、奢家或是安家那样的大土司反了呢,原来是一个.嗯? 龙州宣抚司?妈的,还真是一家大土司啊! (治所在今四川平武,不是现在广西的那个龙州) 巧得很,这家土司也姓薛。 金陵四大家族贾史王薛的那个薛 不过虽说是大土司,但和水西、水东这种拔尖的土司还是没法比的,龙州薛家起势较晚,相比较于播州杨家那种自前前朝就已经成型的大族,龙州薛家是在前凉早年,凉灭叛乱自立的大理国时才成为了世袭龙州知州的。 说起来,这家土司和贾家也是有点关系的。 自大齐建立,初代荣国公贾源强攻入潼关覆凉后,作为南路偏师却一直没打进武关去的初代宁国公贾演部奉命入关中休整后,经汉中入蜀剿灭残凉。 总要圆他们一个入关中的梦嘛。 整修结束后的贾演带着部队,就开始了使他的国公之位名副其实的征途。 大军一路势如破竹,不是守军士气低落随便打几下就投降,就是当场开门投降,直到拿下了广远,齐军这才在剑阁处受阻 然后既不在贾演的行军路上、也不是主要打击目标的龙州薛家当机立断,翻山越岭就以来助阵的名义入了关,当场翻脸背刺了剑阁,打开关门就降了贾演. 薛家一连串操作整的贾演都不会了。 不过反应过来的贾演也迅速恢复了理智,伸手不打笑脸人,龙州薛家毕竟是主动来投的,也不好拒绝,贾演也打算把龙州薛家当成一个典范来宣传。 再者也需要一个熟悉本地的向导方便贾演砍人,于是乎薛家就成了大齐第三个被承认的世袭知州 前面两个都是沿途撞见的小土司。 时过境迁,长达百年时间也将龙州薛家与宁国府的联系消磨殆尽,最终在最后一个还知道龙州薛家有关系的贾家家主——贾敬暴毙后,这段关系也就消散了。 贾珲也是在祖父贾代善的笔记里看到才知道的。 所以.为什么叛乱?贾珲仔细地看了起来。 嗯.前任龙州宣抚使薛尚贤与副使李祖仁素来不合,上个月薛尚贤病逝,他十七岁的长子薛东川继承了土司的位子。 于是副使李祖仁见新任土司薛东川年少,于是就以长辈自居,多次损害了薛家尤其是土司本家的利益,到叛乱开始前的几天,他甚至都开始对薛东川打骂起来了 然后就在叛乱发生的当日,李祖仁又一次不顾阻拦就闯进了土司的卧房,但这次不一样,早有准备的薛东川持刀埋伏在门后,等李祖仁闯进门来就要掀开床上的被子时,薛东川突然暴起,竟是把李祖仁腰斩当场! 报仇雪恨爽是爽了,但杀了李祖仁的后果也很严重,李祖仁就是再不是个东西,那他也是大齐朝廷任命的龙州副使,就算是土司,那他也是朝廷命官! 于是年轻气盛的薛土司一刀把还在呻吟的李祖仁的脑袋给剁了下来,走出院子一番恐吓后就带着忠于自己的土司兵,用最快的速度翻山越岭突袭并屠尽了李家。 薛家的本家族人们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也无可奈何,杀官造反啊,诛九族的大罪! 他们薛家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 没办法,薛家人也只好跟着这个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主掀起叛乱来了. “啧啧啧”看完了绣衣的情报,贾珲心中了然。 原来是激情犯罪. 还好还好,不是奢崇明和杨应龙那种蓄谋已久的叛乱就好. 既然是年轻人脑子一热就造反的这种,那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四川都指挥使司我记得,刘沥已经是都指挥同知了吧?”贾珲看着前面的年轻小吏问道。 “回大都督,四川都指挥使司的都指挥同知正是刘伯爷!”小吏只思索了不到两个呼吸就回答了出来。 虽说自己忘记了解大都督的习惯爱好了,但一个小吏的基本功自己还是有自信能做好的。 在得知龙州土司叛乱后,年轻小吏就已经把可能会用到的四川三司的所有官员名单给背下来了。 “行,替我写本举荐刘沥去平叛的奏本吧。”贾珲点了点头,小伙子基本功还是很好的嘛 这种已经形成标准格式的奏章自然不用花费什么功夫,这些十几辈人的命运都被定下来的小吏们甚至不少人的启蒙教材就是这些奏本格式! 就算不是,那也是启蒙后的进阶课程,推举、弹劾、调动、申饬、任命等等格式,都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他们的脑海中,只要在脑海中找到相对应的奏本格式,都不用动脑子,肌肉记忆就能把整篇给写出来! 最后只需要把上空出来用来写官职与人名的地方填上,一本崭新出炉的奏本就出现在了贾珲的眼前。 “啧,无论看多少次,你们吏员的这个技能都会惊艳我一次.实在是太方便了。”贾珲一边说一边检查着奏本上有无疏漏。 虽然这个年轻的小吏看上去业务掌握的十分熟练,但新手上路,总要多检查一下的,这可是要呈给皇帝看的啊! “这大都督说笑了,我等吏员这辈子若是连唯一一手吃饭的本事都掌握不好,那还不如死.那还成何体统!”小吏涨红了脸花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重新换了个词说了出来。 “.你是想说死了算球,对吧?”贾珲突然抬起头来对着他咧嘴一乐,又迅速低下头去朝着奏本落款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盖上了自己的大印. 啪! (本章完) 第221章 塞尔柱进京 长安城外二十里处,一支穿着奇装异服的庞大队伍正在道路上朝着长安行进。 历时几个月后,穆斯塔法帕夏与他的齐人翻译终于领着盛满了各式珍宝的车队来到了大齐帝国的陪都——长安城。 这个他们祖先曾经兵临过的城市! 只不过不同于他们祖先当年的耀武扬威,自从他们进入齐人的所谓安西都护府的地界之后,那因东征西讨百战百胜而养成的骄傲也收敛了起来 几个月前,穆斯塔法帕夏的使团是由哈里发陛下亲自带着军队护送到与波斯的边境的,并亲口威胁波斯人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否则奥斯曼的铁骑将踏碎整个波斯。 而被奥斯曼攻陷了近半国土的萨非波斯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强忍着屈辱让奥斯曼人的使团进入了自己的国界,在自家的领土上一路耀武扬威的,朝那个寄托着自家最后希望的地方前进。 然而波斯人的屈辱却成为了奥斯曼人们的骄傲,他们骄傲地骑在战马上招摇过市,看着波斯人那一张张充斥着恨意的面孔,庆幸着自己有一个强盛的祖国可以依靠。 “哈哈哈,我的朋友,看呐,这就是突厥的强大,你们齐人的军队也能在别国的土地上这样吗?” 骑在白马上的帕夏指着一个躲避不及被纵马狂奔的奥斯曼骑士撞飞,摔在地上身形扭曲的波斯行人,一脸得意的看向面露不忍的齐人商贾斛律述。 “唉尊敬的穆斯塔法帕夏啊,我本以为经常擅挑边衅然后越境破城灭国的大齐军队的道德水准已经很低下了.”斛律述叹了口气,缓缓地低下了头,没敢把后半句话说出去。 “呵呵.就当你是在夸我们吧。”由于心情极好,穆斯塔法并没有在意斛律述话语中的嘲讽。 而且,这个蒙哈里发垂青幸运的在帝国获得了低级爵位的齐人商贾还有些用处,也就没与他计较。 不过齐国啊. 穆斯塔法帕夏望着东北方那仿佛望不到尽头的荒原,一时也有些失神 虽说自己这些塞尔柱人们自称正统突厥,但是作为自奥斯曼还是部落时就已经发迹的贵族,穆斯塔法清晰的记得他们最初也只是西突厥的分支——塞尔柱帝国征服的一个部落而已 不过后来也进行了通婚,所以自称塞尔柱人也完全没有问题。 四舍五入后,奥斯曼人也就自称为突厥人了。 现在还好,正处于巅峰的奥斯曼人也只是通过塞尔柱这层关系号称突厥人而已。 但是在贾珲的前世,这帮子已经混成“西亚病夫”的神仙们在各种原因下整了个大活 20世纪初,随着奥斯曼哈里发制的废除,共和国的建立,如何在这个全新的国家内重新界定民族,构建“民族国家意识”,树立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成为了一个非常迫切的政治课题。 已经死掉的奥斯曼帝国,之前主要靠神仙来维系认同感,搞的是政教合一。显然,对于天降猛人凯末尔这样异常坚定的世俗派改革者来说,用传统的神权思想来塑造现代共和国,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 于是,在猛人凯末尔的启发下,土耳其开启了“历史发明家”之路。 起初还比较克制,猛人只不过把自己当成了最正统最直系的突厥“正朔”罢了,但当他们发现“诶,这招真好用!”的时候,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人们顺着“国父”的思路,土耳其人的历史不断往前、往前、再往前. 结果,后人们就看到了现代土耳其认下的16个“野爹”。 那些所谓的“突厥祖先”们,都被凯末尔的团队一一请了出来,他们依次是: 1.匈奴帝国; 2.西匈奴帝国; 3.欧洲匈奴帝国(阿提拉的匈人帝国); 4.白匈奴帝国; 5.突厥汗国; 6.阿瓦尔帝国; 7.哈扎尔帝国; 8.回鹘汗国; 9.喀喇汗国; 10.伽色尼国; 11.塞尔柱帝国; 12.花剌子模; 13.金帐汗国; 14.帖木儿帝国; 15.巴布尔建立的莫卧儿帝国; 16.奥斯曼帝国。 其中,13金帐汗国、14帖木儿帝国、15莫卧尔帝国.是蒙古“黄金家族”成吉思汗后裔。 因此,现代土耳其人也非常喜欢自诩为成吉思汗后裔。 还有,这16个土耳其人的“爸爸”中,好几个之间都属于世仇。 比如,4和6被5灭了,11被12灭了,12被13的爷爷灭了,14暴揍过16 安排他们同时现身,难道不怕祖宗之间互相杠起来吗?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们自称的“建军史”,要比这个国家的历史早了一千多年! 按照他们陆军的算法,这支军队,始于公元前209年! 他们的建军始祖,就是《史记·匈奴列传》里给刘邦搞过“白登之围”的冒顿单于 于是乎,现代的土耳其江湖人称“西亚小韩国”。 虽说自己国家的血统存疑,但穆斯塔法帕夏与其他的奥斯曼贵族不一样,他体内的突厥血统比其他人更高. 穆斯塔法帕夏的母亲姓阿史那,高贵的狼。 所以,穆斯塔法也是听着母亲口口相传的祖先在东土的故事长大的,对那打败并驱赶走突厥人的汉人充满了好奇。 他甚至还曾幻想过,等到长大了,他就效仿那群阿拉伯人故事中的辛巴达船长去冒险,开着大船或者带着自己的部下们一路朝东,去看一眼那片母亲故事中的,突厥人祖祖辈辈从未忘怀过的丰腴草原 然而也只能是梦想罢了,作为长子的他注定了要继承父亲的巴比伦帕夏之位,儿时的梦想也就无疾而终。 圆儿时的梦,这也是穆斯塔法主动请缨带人去出使东土的一大原因了。 在波斯人一脸悲愤的护送中,奥斯曼使团也十分顺利的来到了与齐人的边界上,一路上不光没有花过一分钱,甚至还添了六七辆马车的财货 本以为进入边界后,就能很快到达齐人的首都,可谁承想,进入边界后,他们的路途才刚刚开始. 自塔什库尔干沿着被齐人称为昆仑山的群山一路向东,除了山特别长外倒也没什么感觉,沿途的城镇穆斯塔法觉得与自家或者波斯的什么地方区别并不大,最多就是这群装备精良齐人蛮横的很,自己的部下稍有不好的念头就会被他们打一顿。 自己也曾大怒与随行的齐人官员争论过,但这群人完全讲不通道理,甚至还带着比自己少三分之一的人就把自己和自己的军队给打了. 天啊,他们怎么敢殴打使臣的? 这太野蛮了! 。。。。。。 “啊?奥斯曼人的使团到了?” 光着膀子只随意的披着一件纱氅,贾珲坐在罗汉床上有些意外的看着面前的小吏。 他都快把波斯人和奥斯曼人要来的事情给忘了! “是啊大都督,按照您的吩咐,鸿胪寺也把奥斯曼的院子和波斯的院子安排到一起了。”小吏连忙回答道。 啧,听说这奥斯曼和波斯现在可正在打仗呐,安排到一起去就不怕出人命吗?真是太刺激了! 还是大都督会玩! 小吏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双手颤抖着把随行军官记录的文书递给了贾珲。 嘿嘿,等下了差老子就去鸿胪寺看热闹去! “嗯?小孙啊,你看伱这手抖的”接过文书来的贾珲也发现了小吏不停颤抖的手,抬起头来有些怜悯的看着小吏。 “你好像还比我还小两岁吧?啧,听我一句劝,少去点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你还年轻” “啊?不,不是啊,大都督,我我.这.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小吏秒懂,冷汗哗的一下就流出来了! 虽说这位爷的口风除了军情以外松的很,最是喜欢听八卦了,而且这位爷喜欢找乐子,万一万一他把他的猜测告诉了自己的爹. 咦.不敢想啊! “小孙啊,不要不好意思,你我除去身份,说到底都是同辈人,这个年纪头一次开荤体会到姐姐的好那可再正常不过了! 我记得可清楚了,当年我开荤的时候正好是十五岁生日当天,就在西域吐鲁番城西北角的巴依老爹酒馆靠北墙的酒架下面”贾珲的双眼逐渐迷离,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初夏 “大都督,不要说了.”小吏脸色“歘”的一下就白了,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给割下来! 这是我能听的吗? “那个姐姐叫祖慕热蒂,是酒馆老板巴依老爹的小女儿,比我大三岁。长什么样子我快记不清了,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那双柔情似水的双眼,正如她的名字的意思,绿宝石那般璀璨夺目.” “小的求求您了大都督,不要再说下去了!”孙姓小吏都快哭了。 “.她甚至按照关内的习俗给我包了个红包.从那以后一有空我就去与祖慕热蒂姐姐相会,有时在白天,有时在晚上,有时在酒馆里,有时在城外的草原上. 直到,她爹巴依老爹欠了一屁股赌债还不上了,而我也跟着部队去打迪化,她也被迫嫁了人”说着说着,贾珲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惆怅. “大都督!”小吏声音带着哭腔。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摇了摇头把这些早就死去的记忆给打散,贾珲也恢复了理智,“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切记,忌病讳医要不得!” “是!”小吏终于憋不住哭了出来,迅速的把桌子上已经处理好的文书都捧了起来,逃似的离开了大都督办公的侧室. 呜.知道这么多不该知道的,我要死了! “啧,不经逗。”贾珲撇了撇嘴,把笔一扔就躺倒在了罗汉床上。 小年轻还是不够懂事啊,真正熟悉他贾太尉的经年老吏早就开始和自己热火朝天聊起来飚黄段子了! 对于第一次,贾珲确实记忆深刻,那姑娘整个人尤其是眼睛也确实漂亮,但说到对那个姑娘有没有感情过 完全没有! 这年头十五六岁就嫁人的比比皆是,十三四岁嫁人的也不算少,十一二岁的也不是没有 而当年的祖慕热蒂已经十八岁了,这个年纪还在她那赌鬼爹的酒馆里帮工而不是嫁人,据贾珲所知,她为的就是在那群酒鬼喝的神志不清出钱没个数的时候狠捞一笔啊! 最后她的结局在贾珲看来甚至还挺励志,不但下套把她那个不仅滥赌还酗酒失手打死了老婆、把她三个姐姐都卖了的人渣爹借赌坊的刀给弄死了,还带着赚来的钱和一直钟情于她的邻家烤馕小伙远走高飞 其中也包括自己听了她的故事觉得她可怜就施舍给她的一些银子. 当时她怎么说的来着? 父赌母逝弟读书,刚做不久还不熟 涉世未深的自己一听,这还了得?就把在战场上玩命杀敌得来的人头赏银给了她.小二百两吧? 唉.真是怀念当年天真纯洁的自己啊. 不过带着祖慕热蒂远走高飞的那个舔那个痴情小伙,头上戴的帽子摞的都快有天山高了吧? 也不知道他们后来去了哪里,那个小伙烤的馕可香了. 从侧边取来几个靠枕摞在了一起,贾珲起身拿着那本新送来的随奥斯曼使团记录后,身子转了个角度靠在了靠枕堆上面。 “是许乐这小子护送的啊.”看着封皮上的那个熟悉的名字,一个吊儿郎当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这小子曾经是自己当安西铁骑指挥使时手下的一个总旗,打起仗来挺疯的 “嗯?带头的帕夏他老娘竟然姓阿史那?”看到那个叫穆斯塔法的帕夏竟然是个真突厥,贾珲就来了兴趣。 自从被许乐带人打了一顿后,奥斯曼的使团也就老实了下来,不再到处惹是生非,穆斯塔法帕夏也从高高在上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许乐问什么,帕夏就回答什么。 可能他也是想明白了,大齐离着奥斯曼实在是太远了,就算是两国打起来了,最多也就是大齐把奥斯曼揍一顿扶持个傀儡政权了事。 自从带上了白帽子和白头巾后,外乡人想要同化他们就几乎不可能了,想必齐人也是知道这点的。 情报通篇都是穆斯塔法拐弯抹角的在暗示他们奥斯曼帝国的实力也是非常强大的,已经成功的覆灭延续了一千四百八十年的罗马帝国,也就是传说中的大秦,并继承了她的一切,是一个不逊于大齐的西土强国,与奥斯曼互相敌视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嗯,确实,突厥化希腊佬终于夺回了他们的故土. 最重要的是 “没有发现他们持有任何火铳式的武器?那感情好啊。”看到这里贾珲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不错,这个世界的华夏到了这个年代依旧保有对周围蛮夷们的技术压制. 不过,也不排除这是奥斯曼示敌以弱的可能。 唉.还是缺对西域,尤其是突厥诸国的情报网络啊 贾珲在阅读情报的同时,也在奏本上总结这份情报的每一项重点,好方便皇帝理解。 “妈的,许乐这狗东西竟然还敢殴打使臣?真是不把大齐的国策放在眼里!来人,把许乐给老子押过来!” 抱歉抱歉,发晚了. (本章完) 第222章 教坊司姑娘的优点 “大、大大将军.” 浑身上下就在大胯上缠了一块布的大汉坐在罗汉床前,看着盘坐在床上的那个男人瑟瑟发抖 许乐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这好不容易带着人押送着那劳什子突厥人的使团到了长安,从鸿胪寺回来就想洗个澡,结果刚进澡堂头发都还没被水打湿呢,一伙穿着红袍罩甲的军汉破门而入就把自己给摁住了,自己刚要反抗,就见大将军的亲兵头子胡九,九爷一脸冷笑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然后自己就被抓到大将军这里来了。 “呵,你不是连别国的使臣都敢打吗?你抖什么啊?”贾珲面色不善的看着和小学生似的规规矩矩坐在凳子上的许乐,气不打一处来。 “你他娘的是不知道圣上定下来的对外政策吗?上来就给了那奥斯曼的帕夏一拳头,也就是人家初来乍到也有求于咱们,不想惹事生非,否则呵,还去澡堂泡澡呢,伱早就被下狱了!”贾珲指着许乐破口大骂。 “大将军,可是.末将冤枉啊!”许乐一脸委屈的反驳道。 “冤枉?你有什么好冤枉的?难道不是你殴打的使节?” “不是啊大将军,是那群突厥蛮子在沿途的镇子上太嚣张,打人砸摊子调戏民女,除了杀人外简直是无恶不作! 末将怎能忘记圣上定下来的对外政策?就忍了下来,可是那群突厥蛮子见我们未曾制止,就愈发猖狂,甚至屡次挑衅我等,我等气不过,就.就.” “什么?挑衅大齐军队?你怎么不砍死他们.啊不对,你怎么没在册子上写呢?”贾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怒视着许乐。 “.” 大将军,你刚刚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聋了?说话!” “忘忘记写了!” “那还不快去改!” 一本册子“啪”的一声被扔到了许乐的脸上,但许乐没有丝毫的火气甚至还傻笑了几声,他反应过来了,这是大将军在保他。 啧啧,不愧是大将军,就是照顾咱们这些老部下. 在朝堂上,对贾珲大概有五种叫法。 第一种自然是贾太尉,多是那些与贾珲不熟的官员和非嫡系的军队用的,也是用的最多的称呼。 第二种是大都督,这是贾珲左军都督府的部下们用的,另外追随贾珲参与江南平叛之役的江南大营等部队也用的这个称呼。 第三种是大司马,毕竟贾珲也有一个领兵部尚书衔嘛,这个称呼是兵部用的。 第四种是贾公爷,多是闲赋在家没有差事的勋贵们使用,那些有上进心和在庙堂当差的勋贵们则与同僚们一起称贾珲太尉。 最后就是大将军了,这个是只有安西军贾珲的老部下们才有资格叫的称谓。 而许乐自都护府初建安西铁骑的时候就已经是贾珲的部下了。贾珲当上千户的时候,许乐也刚刚参军,一参军就因为各项条件拔尖被选入了贾珲的重骑队伍中。 所以,内心十分清楚大将军是什么样人的他,压根就不曾担心大将军会因为自己带人殴打了一群胡人而伤害自己. 至于之前的发抖.主要是回想起当年被大将军往死里操练时的恐惧了. “笑?笑个屁,还不快写!” “是!”刚刚还沉浸在回忆中的许乐一个机灵被惊醒,连忙站起身来从贾珲手中接过了笔,这才转身回头拖着凳子来到了贾珲放文书的小桌边上,开始改起记录来 “就这?写的太少了,也不够惨,别这么平淡,这些怎么打的他们也不能说摧枯拉朽,要是要写的十分艰难,沿途他们怎么祸祸村镇的尽量往惨里写,多写写他们做的那些恶事.” “可是大将军,他们还没来的及作恶” “放屁!他们的恶行老子就算是在长安都略有耳闻,怎么可能没做过!”贾珲大怒,一巴掌拍在许乐的脑门上打的他一时之间找不着北,趴在桌子上缓了好一会儿,终于恍然大悟。 “对对对,他们简直是太残忍了,简直是秉竹难书,这几页纸完全不够用!” “那他妈叫罄竹难书.算了,喏,三页纸给老子把它写满了!” “是!” 节堂侧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贾珲盘坐在罗汉床上处理着各方事务,而许乐则趴在一旁的小桌上奋笔疾书了起来。 像啊,太像了! 神似前世某家被老师提溜到办公室里摁在桌子上写东西时的场景啊! 贾珲心中一时也升起了一丝怀念,深吸一口气 “大将军,您看.这样写行吗?”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贾珲已经处理完了所有的文书,一旁的许乐也写完了三页纸的剧情啊不,实情。 “我看看。”贾珲接过许乐递过来的册子 “我艹,你这笔字可真是.哎呀,辣眼睛”三页纸仿佛鬼画符似的字“轰”的一下让贾珲的思绪停滞了整整二十个呼吸,险些以为自己不认识字了 不过好在这些字还都是有迹可循的,再依照着前面许乐的文字也能看懂个七七八八。 “嘿嘿.大将军,末将这不是寻思着快点写,不耽误您的事嘛”许乐一脸憨厚的挠了挠后脑勺。 “嗯哼.”贾珲对此不置可否。 简单的过了眼许乐写的实情,虽说有一些逻辑上的漏洞,用这段剧情来写必定暴毙,但这是现实,现实不需要逻辑,既然这册子上写了有个奥斯曼的士兵想要强迫母驴. 那就当他口味独特吧。 “行了,就这样吧,今天晚上给我背熟它,一句话都不能差,明白?” “末将遵令!不过大将军,末将写的这些东西,有些事情末将自己都不信圣上他们真的会信吗?”许乐有些担心的问到。 “安心,圣上和朝臣信不信是他们的事,但通过这件事情对奥斯曼发难,为大齐争取利益嘛.”贾珲双脚重新踩进了夏天穿的网布靴里,双手一撑站了起来,许乐连忙上前帮贾珲把外袍拿了过来。 “那可都是政绩,一群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突厥余孽罢了,真以为建了个国家就能与大齐平起平坐了?” “那不能啊!末将带着区区两个百户的人马就把那些突厥的五百人打了,末将还听说那什么穆斯塔法帕夏是奥斯曼数一数二的善战之人,我呸,也不知道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许乐捧着贾珲的纱氅,对这群突厥人的武力十分的不屑。 “这不就说嘛,既然这群突厥人好欺负,那朝臣也就用不着顾虑什么了”贾珲穿好了外袍,又从许乐手上接过自己的纱氅来,低下头就看到了许乐的护胸毛. “还楞着做甚?快去穿件衣服,爷请你泡澡去!” 。。。。。。 澡堂子这种东西,华夏自古有之。 只是最早的时候比较讲究,《礼记·内则》记载:“内外不共井,不共福浴。”洗澡是不能共同使用一间浴室,不能一起洗,这是周礼的规范 但是随着礼崩乐坏,越往后人们也越不鸟这条规矩。 随着市民经济的发展,澡堂也不再是王公贵族的专属,也渐渐对百姓开放起来。 宋人吴曾的《能改斋漫录》记载:“所在浴处必挂壶于门”。澡堂成为独特的行当,门口挂“挂壶”成了标记。 澡堂不仅可以洗澡,还可以搓背、按摩、修剪指甲等服务。除供洗浴外,又兼卖汤面之类。 当时还称澡堂为“香水行”,大家在沐浴洗澡的时候,多会用香料、药材粉,衣服还会熏香,于是就有了“香水行”的美誉。 当然,这种能熏香的澡堂也非普通人消费的起的。 而既然是服务行业,自然也就分出了三六九等。 喜爱享乐的贾珲也不会去与那些苦力们泡在一个池子里。 所以,贾珲就带着许乐来到了长安最好的香水行里。 水是一样的水,冷热也是一样的冷热,但只把环境装修的或金碧辉煌,或清新雅致,池子上再用些汉白玉石等珍贵材料随便雕点东西,最后再在池子里撒上一些花瓣. duang! 十两银子就没了! “泡!泡不满两个时辰就别想给老子出去!十两银子啊”躺在洒满了玫瑰花瓣的池子里,贾珲一脸肉疼的跟旁边四处打量大开眼界的许乐吩咐道。 “啊什么?十两银子?乖乖,都顶得上五分之一颗北虏的脑袋了!”许乐瞬间就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是啊,毕竟这家香水行的服务冠绝长安,花销自然是大了点,若是想要去便宜的地方也有不少,但这家店跟教坊司的戏楼挨着最近,在这吃完晚饭就能去看夜场的戏了.”贾珲头顶着毛巾抬头望着天花板说道。 想去看戏了. 教坊司也是有夜场的,甚至远比白天场的更加卖力精彩,尺度甚至也比较大。 毕竟这年头也是有宵禁存在的,而敢无视宵禁来戏楼看夜场戏的哪个是等闲?不是王公贵族就是有钱能在戏楼过夜的富商,自然是要卖些力气的。 “看戏?” “嗯哼,听说是这个季度的新戏,刚刚排出来的,好像叫什么.《白蛇传》?”贾珲回想了一下说道。 “《白蛇传》?白蛇有什么好转的?再说了白蛇可是祥瑞,有转白蛇的功夫都不如献给朝廷,起码还能得几个赏钱!”许乐满脸疑惑的说道。 啧.跟你一比,我这个平日里自诩糙汉的都要甘拜下风。 “不是转白蛇,是白蛇成了精,要报千年前的救命之恩,于是就跑去杭州那边去找人,结果那白蛇与她恩公的转世一见钟情,谈起了恋爱.好像是这个剧情。” “什么呀,又是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听贾珲这么一说,许乐瞬间就没什么兴趣了。 “活该你讨不到老婆哟!”听见许乐的话,贾珲翻了个白眼。 “你爹你娘走得早,你族中的长辈为了那几亩地也把你赶走了。没了长辈操持,你想怎么成婚?还不是我这老上司给你挑? 还偏偏有些追求,想要既贤惠又好看的。 行,没问题,你二十岁的年纪就当上一卫的指挥使,当然有资格挑选中意的妻子。 可你不想要大户人家的姑娘,嫌弃娶回家与请菩萨无区别,行。 你又瞧不上小门小户的,嫌弃身份低见识低,行。 可你连和你门当户对的那些官家的姑娘都不愿意,说有娘家撑腰,成婚以后被人管会不自在,那我就没辙了,只能靠你自己了。”贾珲摊了摊手。 “可我觉得以你这幅尊荣和脾气我觉得难。” “其实.大将军,我.您觉得,我去教坊司找一个如何?”许乐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教坊司?你疯了吧?前途不要了!”贾珲瞪大了眼睛“哗啦”一下起身直视着许乐,一巴掌糊到了他脑门上。 “不不不,大将军您先别急,您先听我分析一下呗?”许乐连连求饶。 “哼,且听你能说出什么花来!”贾珲冷哼一声,靠在了汉白玉池沿上。 “大将军,您想啊,这教坊司戏楼的姑娘都是什么人?” “戏楼啊犯官之女。” “对啊,换句话说不就是从前的大家闺秀吗?您看,这不知书懂礼、见多识广、肤白貌美都凑齐了。也没了母族撑腰,我为她赎身带她脱离苦海这不得对我百依百顺?至于赎身的银子就当是给彩礼了。 这么综合一下,那我追求的那些点这下不就齐了嘛!”许乐一脸兴奋的说道。 “.啊?”贾珲一脸懵逼没反应过来。 “再者,咱大齐的教坊也不同前朝,是教坊的戏楼不要的那些姑娘才会被扔到扔到那种地方,所以教坊司戏楼的姑娘清白也有保障,大将军,您说末将这想法.如何?”许乐说完,两眼放光期待着能从贾珲口中听到些赞同自己的好话。 “可可说到底还是戏子啊,对你子嗣的影响也很大啊,再说这事也很影响你的前途的!”虽说许乐说的.有那么点歪理,可贾珲还是觉得这事很不靠谱。 “嗯我儿若是敢瞧不起她娘的出身,末将就大耳刮子抽他,把他逐出家门! 而且大将军啊,咱是武将,前途这种事说到底还是要用手中钢刀来搏啊!”许乐十分郑重的说道。 “再说了,有您在,末将还会愁没有进步的机会?”许乐原本还严肃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嘿嘿憨笑着。 (本章完) 第223章 开场 许乐的这番话着实是把贾珲整不会了。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 教坊司戏子=犯官之女=官宦人家的小姐. “算了,你心里有数就行。”见许乐那越发明亮的双眼,明显是已经做好打算了,贾珲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 而且正如他所说,作为自己的老部下,嫡系中的嫡系,前途这种事情也不用操心,只需要认真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行,剩下的,自己这个需要培养嫡系势力的人自然会搞定 啧,这厮也就是看着憨,可若是谁要真把他当憨的了,那就完蛋了。 被许乐这么一说,贾珲也没了长时间泡下去的心思. 他准备带着许乐去试试看行不行,说不定就碰到他命中注定的良人了。 从池子里出来冲洗干净身体,也没穿之前带来的衣服,而是换上了店家赠送的半袖短衫与灯笼裤,毕竟一个人十两银子了,这些值不了多少钱的东西倒不如回馈顾客,加深一下印象与口碑。 也没有额外花钱置办一桌酒席,毕竟等一下还要去戏楼看戏,所以贾珲与许乐二人也就吃了点店里提供的面食。 二人都是能吃能喝的武将,单吃面食也忒不爽利,于是又叫店家去长安城羊肉做的最好的店里称了十斤肉,又额外叫了几个菜这才勉强填饱了两人的肚子。 这香水行自然是有这项服务的。不是掌柜的吹,但凡是长安城内能在市面上买到的吃食,店里的伙计都能在三刻钟内给买回来。 常来的熟客也都知道这项服务,所以大家就在进池子前和店家说好要买什么,大概泡多长时间,洗出来了也就能吃上自己想吃的东西了。 贾珲自然也不是头一回来了,早在当初从高原回京途径长安的时候贾珲就与陈四还有一众兄弟来过这里玩乐过,若是钱给足了,店家甚至能从平康坊的几家大店拉几个姑娘来 “嘶呼.舒坦!”最后一碗臊子面下肚,吃的肚皮溜圆的贾珲十分畅快的靠在椅背上,端起掌柜的亲自端来的山楂水,美美的喝了一口. “嗝老苏啊,论这山楂消食水,我觉得你家的方子可比那些什么名楼里、什么百年老方好喝多了。”将本就寥寥几口的山楂水一饮而尽,打了个饱嗝,贾珲转过头来看着正往自己碗里续山楂水的苏掌柜说道。 太尉亲至,那些个伙计级别太低,没资格服侍,所以香水行的东家苏掌柜就亲自来鞍前马后的伺候太尉了。 只要把太尉给伺候好了,能让他常来,那自家的香水行就相当于有了个隐形的靠山啊! 能避开很多的麻烦呢! “嘿嘿,太尉谬赞了,谬赞了.”听见贾珲的称赞,苏掌柜欣喜若狂,自家这山楂水被太尉夸赞这可是了不得的喜事啊! 被太尉夸赞过的山楂水方子,那可是能传家的生意啊! 日后若是这香水行干不下去了,只要打出“这是贾太尉都夸赞过的好东西”这么一个名头,那这生意就能长久做下去了 很快,许乐也吃完了,贾珲就带着他离开了香水行,朝着隔着不远的戏楼走去。 天已经黑了,本来长安虽有宵禁但执行的并不严谨,只要给长安府衙交够了钱,就能在自家门口摆个小摊,做做邻居的生意,巡城武侯都是不管的。 不过自从二圣带着文武百官西猎,宵禁就被严格执行了起来,虽说会引得百姓不满,但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最多也就是晚上少了些娱乐活动,有些人算了算自从二圣巡幸长安的一个月里,自己竟然比之前多攒了好多钱呢! 小摊贩们虽然会少赚很多,但衙门竟然说不收这几个月的摆摊钱了,算了一下这样子损失的也不会很大,也就只好捏着鼻子忍了。 不过对于贾珲来说,宵禁?不存在的。 “小人拜见太尉!” “啊,是宁捕头啊,巡城呢?” “卑职拜见太尉!” “嘿,老黄,今天你来巡城啊!” 一路上,贾珲不停的与碰见的负责巡城的几伙人打着招呼,看情况已经和这几伙人熟络起来了。 晚风轻轻,带着白日里罕见的凉风,蝉声清响,从路两边的院子里传的老远。 同样一身半袖短衫灯笼裤,脚踩木屐的贾珲与许乐很快就走到了戏楼。 熟人也在逐渐增多,大多数人十分热情的与贾珲打着招呼,也有零星几个与许乐相熟的也一脸惊喜的走上前来,先拜见太尉后就与他攀谈了起来。 教坊司的戏楼灯火通明,大门口悬挂着的许多特别定制的灯笼竟是照的门口一块区域里恍若白昼,一群身穿华丽衣裙的姑娘们正挂着明媚的笑容欢迎着来看夜场的大人物们。 有的与同样爱看戏的妻子连诀而至,有的带着自己新纳来的小妾装模作样,也有的直接就拉着好些个从平康坊叫来的姑娘,娇喘不断的就驾着车去了戏楼的后院,那里有几条比较隐秘的楼梯,可以直接进入包厢层。 “哎哎哎!小蝶小蝶,伱看,那是不是太尉啊?” 正当贾珲与熟悉的勋贵高官们攀谈之际,几个负责迎宾的姑娘们也惊讶的发现了他,随之一脸八卦的与身边人交谈了起来。 太尉爱看戏,这在教坊司压根就不叫秘密,但谁叫他们教坊司出了个因为四首诗词而隔空倾心于太尉的吴大家呢? “啊,还真是!是来看吴家姐姐的吗?”那个叫小蝶的姑娘也发现了被围在人群中的太尉了,眼中八卦之光大冒。 对于太尉会不会与吴大家擦出些火花来这件事,那些教坊司的客人们都十分关心,更何况是与吴大家同为教坊司成员的她们了! “说不定呢!今日的新戏不正是吴家姐姐主演的吗?我看啊,太尉就是专程来见吴家姐姐的呢!”一个小机灵鬼也加入了谈话,越说越兴奋。 “那要不要去通知一下吴家姐姐?让她好有个准备?” “那肯定啊!万一吴家姐姐在戏台上看见太尉愣在台上了那可怎么办?快去通知!” 姑娘们很快就统一好了意见,连忙派队伍最靠里的小姐妹去给吴大家通风报信去了。 领头的姑娘见状也松了一口气,在自家爷爷事发前,她家与吴大家的爷爷可是过了命的交情,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发小! 后来一起玩耍、一起上学、一起挨先生打、一起被山贼追、一起从白身考到了进士、一起贪了给初创的安西都护府的部分钱粮、一起被抄家、一起被腰斩弃市 就连妻女,也一同被收进了教坊司! 自然而然的,自己与吴家姐姐也同样成了自幼一起长大的好姊妹,被收入教坊司后也是相互扶持的姊妹,只不过自己的曲艺天赋不佳,若非自家姊妹天赋极好击败无数竞争者成为了大家有了些权力,否则自己就要被发配去下面的青楼去了! 所以,领班姑娘对自家姊妹充满了感激, 至于嫉妒?能在教坊司无忧无虑的活着就很好了,实在是没有嫉妒别人的力气. 这次自家姊妹因倾心于太尉却不得见而日渐消瘦,这让她心急如焚,恨不得冲进太尉府上把贾太尉给绑到自家姊妹面前! 奈何自己只是个被发配入教坊司的犯官女眷,无能为力。 而且太尉一根胳膊都快有自己腰粗了,怕不是一拳就能把自己打到阎罗殿去! 调整了一下心情与脸上发自内心的微笑,与身边的一个姑娘嘱咐了一句后,莲步轻移朝已经走到近前的太尉迎了上去. 。。。。。。 后台,吴大家正用笔勾勒着眉梢,透过铜镜看着化过妆后风情万种,笑靥如花的自己,不由轻叹一声。 从小匣子里取出边缘已经泛黄印出了指印,但整体却毫无一丝褶皱的一摞纸来,看着亲手誊写下来的那人的诗词,不由得痴了 “风回仙驭云开扇,更阑月坠星河转。枕上梦魂惊,晓檐疏雨零唉.” 读罢,吴大家惆怅的重新将几张纸放回了匣子里,用指节大小的小铜锁锁了起来,就好像把那人锁进了自己的心房一样。 本以为流落教坊司后就不会对男人产生什么感情了,可当自己伴驾西猎时遇见了那个男人后,才知道自己不喜的竟只是那些五大三粗的莽汉与比自己还要瘦弱的那些擦脂抹粉的油面公子! 起初也只是有些好感,但当自己唱起那首《山坡羊》时,一种自己从未感受到过的感觉涌上了自己的心头,也是第一次把注意力放在了一个人身上,可那人看自己的眼神却与旁人并无差别,从未有过丝毫的变化! 等过了好一阵子,自己开始慢慢遗忘他的时候,在七夕节的夜晚,那人又有三首佳作出世,自己又一次听到了他的名字,读到了他的作品 “吴姐姐,吴姐姐!好消息啊!”门外一阵活泼的少女声传来打乱了吴大家的思绪。 吴大家闻声转过头去,只见门帘被轻轻地掀开了一条缝,一个笑的十分可爱的少女正朝着屋里探头 “小蝶?什么好消息?”认出来人的吴大家微微一笑,朝着小蝶缓缓的招了招手。 “嘿嘿.”见到吴家姐姐让自己进屋,小蝶也不见外,掀开了门帘就走了进来,坐到了吴大家对面。 “吴姐姐,我这里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啊?”少女眯着眼笑得像只小狐狸似的。 “好啊,说来听听。”吴大家来了兴趣,莫不是赵胖子良心发现,把全楼的姊妹们都放良了? “吴姐姐,要不.你猜猜看?” “哦,不说就算了,我好像也不是很想听”吴大家眼睛微微一眯。 “别呀别呀,吴姐姐就猜猜看嘛.”小蝶见吴家姐姐没有配合自己,连忙伸出双手抱住了吴大家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撒娇。 “可小蝶你连一点提示都不给我,那我又上哪猜去呢?”吴大家用那支没被抱着的胳膊摊了摊手,表现得十分困扰。 “这”小蝶有些犯难了起来。 不是妹妹不想给你提示,而是提示就是明示啊! 不过也不愧是被派去当迎宾的姑娘,思维也还算活跃,稍作思考后就直起了身子一脸暧昧的看着吴大家,直到把吴大家看的有些羞恼 “你这丫头,这般看我作甚?要说就说,不说那也该歇息好了,就去忙你的去吧!”吴大家有些恼怒的说道,本想着看这姑娘在门口站了好长时间想让她在这里陪她说说话,顺便歇歇脚的! 可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快回去干活吧! “别别别,姐姐,妹妹分明已经给过你提示了啊.”小蝶十分的委屈,刚刚已经给你提示了啊! “什么提示!你明明只是在看着我,一个字都没说啊!” “可哎呀,姐姐是笨蛋!眼神,眼神啊!”小蝶又一次做出了那副暧昧的笑容,但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些急躁,这幅暧昧的表情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滑稽。 “噗!”被小蝶有些变形的表情逗笑的吴大家赶忙用手帕捂住了嘴,却不想这细微的笑声终究成了压倒小蝶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哎呀!”小蝶瞬间恼羞成怒,果断站起身来选择走人! 我就是在门口把腿站断了,我也不在你屋里歇息了! 哼! 但领班曹姐姐拜托给自己的任务也不能不做,于是在小蝶掀开帘子除了门后又转过身再次掀开门帘,皱着鼻子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吴大家. “诗!词!曲!” 话音刚落,刚刚还有些发懵的吴大家仿佛触电般突然站直了身子,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逐渐坏笑起来的小蝶,只嘴巴张合不断,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 “嚯,大将军,这就是教坊司的天字甲等包厢啊!” 戏楼包厢层的天字甲等二号间,许乐没见过世面似的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一副“乡下人进城长见识了”的表情一脸惊喜的看着已经坐在位子上,开始翻阅起词谱来的贾珲。 “嗯哼,可不就是天字甲等包厢嘛,除了楼上的甲等一号是专供皇室的外,这间就是最豪华的了。”贾珲点了点头,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词谱最头上写的那个名字 吴兰仙饰白素贞! 呼. 几乎所有的烛光瞬间熄灭,只留着几朵幽幽的火光映照在最前方的舞台上 “千年等一回,此情无悔。 是与非问谁?三生爱永相追。 泪在飞,泪在飞, 化作一江滔天水!” (本章完) 第224章 明日一定来呀! “谁家少俊丰神乍现? 顿将俺千年的愁惹情牵。 萋萋芳草恋去还, 漫漫人间缘深浅。” 一段《皂罗袍》从戏台中央那道身着白衣风姿绰约的美人口中唱了出来,满堂宾客通通都目视着那道巧笑情兮的身影,如痴如醉 面如白玉,眼若明星,身着纯白衣裙,不染尘埃。舞姿曼妙婀娜,歌声悠扬动人,让人忘却尘俗,陶醉其中。 寥寥几句,来人竟是全都痴了. “啼莺归燕,岸芷汀兰; 雨醉风软,好景良天.” “好好听啊,大将军,这个就是传说中曲艺冠绝天下的吴大家了吧?”许乐瞪圆了眼睛紧盯着吴大家.身边的小青,一脸荡漾的说道。 开玩笑,老子入玉门关以后可是跟沿途的绣衣打听过大将军现状的,大将军词曲双绝惹得教坊司吴大家倾心这种风流韵事更是重点,不然等自己来教坊司或者平康坊之类的地方耍乐的时候,不小心得罪了大将军的相好了怎么办? 一打听还真让他打听出了些什么,就比如说眼前这个正扮作白娘子的吴大家了。 啧啧,看大将军这副表情,应该是.特意来看吴大家的吧! 无数思绪在许乐的脑海里乱飞,并思索着要不要替大将军把吴大家赎出来送到府上去. 不不不,不行,不能为了巩固与大将军的关系而得罪了李夫人啊! “是啊,吴大家,叫吴兰仙,也不知道是真名还是艺名”贾珲神色复杂的望着在戏台上尽全力表演的美人。 就这第一出才唱了一半,那台上的美人就已经往自己这里望了八回了. “大将军,末将听说,这位吴大家好像一直在往咱们这看啊!”许乐眯着眼睛强忍着笑意打趣道。 “.多事!” “嘿嘿.”见贾珲没有继续反驳自己,许乐便知道贾珲貌似也心动了。 也是,这么一个天仙似的美人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那就是铁石心肠也要化成绕指柔啊! 再说了,大家都是武将,又不是那些既当又立的文官,咱们武将看上了想纳就纳,根本就不需要顾虑什么名声! “多谢公子恩非浅, 随着碧水到钱塘岸。 明日呵—— 俺倚着红楼双目悬, 你休教俺把云望断。” 台上,许仙与白娘子离船上岸,却不料白娘子脚下一滑,许仙急忙去扶。 这里许仙与白娘子本该四目相对的,但很显然,白蛇今天有了些别的想法,虽说台下的人看不到,但扮作许仙的姑娘却是看的十分清晰. “公子,明日一定来呀!” 只见白蛇双眼微微朝着天字甲等二号包厢望去,念出来的对白啊,真的是化作一条条小白蛇,那股子幽怨劲儿是直往骨缝里钻啊! 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的许仙强撑着没有把白娘子给摔在地上,连忙接着对白: “明日一定拜访!” “明日一定拜访!”贾珲也跟着台上的许仙一同把对白念了出来。 “啊?大将军,明天您也要过来?”听到了贾珲微弱的念白,许乐眼珠子一转,又凑到了贾珲边上。 “有事办事,没事就过来呗,他教坊司还能要某家的钱?”贾珲长呼了一口气,决定试着和吴大家处处看。 合适就赎身,不合适也就不耽误人家了,再抄一首诗词给她扬名,之后就再无瓜葛,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相逢何必曾相见,风雨同舟神仙眷!” 随着船歌结束,幕布落下,第一出戏,演完了。 宾客们这才松了口气,今日吴大家简直是超常发挥了,比前天的首演好了不知凡几! 吴大家今日演的这么好的原因也不难猜,在座的宾客们消息稍微灵通些的都知道,今日太尉来了,吴大家可算是如愿了! 啧啧,不容易啊. 虽说吴大家绝大部分的簇拥都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一亲芳泽,抱得美人归的,这批人可是恨贾珲恨得磨牙都快磨出火星子了。 可还有一部分是吴大家的纯才艺系和爹系簇拥,对于他们来讲,虽说吴大家有了心上人会有些失落,担心再也听不到见不到吴大家了,但还是会发自内心的祝福她. 兵部尚书南宫尚,这位与贾珲共享“大司马”之名的中年男人就是纯才艺系簇拥的大头目了。 虽说朝堂上有一大堆人挂着“领兵部尚书衔”,但实际上,只有正儿八经的兵部尚书才有资格被满朝文武们称为大司马。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那个标榜着大齐第一猛将的“大司马大将军”就是这个例外了。 虽说是和一介武夫共享这个名号,但南宫尚却丝毫没有介意,反而还有点高兴。 一来这是人家真刀真枪拿命换来的,人家值得这个称号。 二来自己曾在皇城的小学堂里教过几年书,也算是看着贾珲的先生之一了。 眼见第一出戏已然落幕,南宫尚意犹未尽的砸吧着嘴,将一直端着的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就站起身来走出了包厢。 作为一部尚书,正二品的高官,他自然是有能力开天字号的包厢,只不过是乙等罢了。 这戏楼的位置分天地人三字,三字又分甲乙丙三等。 天字正对戏台的包厢,地字是戏台两侧的包厢,而人字自然就是大厅了。 又因位置好坏而再次分甲乙丙,甲等每层只有一间,长安的戏楼只有三层楼高,所以也只有三间,最顶上的甲等一号必然是皇家的,但说实话,其实甲等二号才是视听最佳的位置。 晃晃悠悠走了二十来步的距离,南宫尚来到了甲等二号的门口,敲了敲门。 “谁啊?” “是老夫!” “.哎呀,先生!快请进快请进!”看来包厢内的大司马是认出自己这个包厢外的大司马了,只听屋内发出了声音不大的几声响动,紧接着门就被一个不好好系腰带还露着一些护胸毛的壮汉拉开了. “末将许乐给大司马请安!”许乐有些拘谨的朝着南宫尚行了个礼。 许乐一向是瞧不上文官的,同样文官更瞧不上他,但是唯有三个.不,四个文官会叫他见了腿肚子发颤 兵部尚书,兵部左右侍郎,兵部武选司郎中。 与大将军这个左军大都督一样,这四位也同样握着他许乐的前程! “是无忧啊,快起来,现在又没穿官服,不必行此大礼!”南宫尚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是谁了,今中午他还来兵部衙门报到过呢! 无忧就是许乐的字了,这种取名风格无需多想就知道是贾珲与许乐的老上司吕观取的了。 对于见到他南宫尚并不意外,他自然是知道许乐是贾珲的铁杆心腹,来长安是必然会去拜见一下贾珲的。 “哈哈哈,先生今夜也来听戏了!” 南宫尚进入包厢,贾珲也适时的迎了上来,朝着南宫尚见礼。 嗯,尊师重道也是贾珲的优点之一。 相互寒暄了几句,贾珲与南宫尚也坐了下来,一边等着第二出开幕一边闲聊。 许乐则是代替小厮开始端水倒茶伺候这两位爷了。 之前只大将军与自己在时,那是私下,自己自然是能坐下与大将军没大没小的玩闹。可现在大司马来了,那自己这个小小的一卫指挥使就没资格入座了。 “先前听鸿胪寺的人说,那些突厥.嗯.奥斯曼的士兵说无忧他之前曾带人打了他们一顿?”南宫尚端起刚刚换好又倒上新茶的茶杯来轻轻吸溜了一小口,而后若有所指的说道。 吓得许乐扑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哪怕是分别放置在包厢四个角落里的冰块也没能阻止他汗流浃背。 “嗯哼,确有此事,只不过是奥斯曼人率先犯《大齐律》坏事做尽,许乐被逼无奈这才带兵反击阻止了他们,唉这群奥斯曼人做的事啊,我都不忍心看!”贾珲扇着扇子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 “哦?原来如此。”南宫尚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也就不再言语。 后面跪着的许乐也松了口气,连忙双手一撑从地上爬了起来,小碎步走到门口把新送来的干果盛好了送到了两人的手边。 灯光又是一暗,幕布拉开,第二出开场了! 只见戏台上,白娘子不见了踪影,只有小青与许仙在台上。 小青一脸活泼的来到了许仙的面前: “夜裁春风, 早凤阁锦绣堆成, 撷彩云撒做帘卷珠迸。 碧波涌, 把荒丘变作桃源洞, 只为伱红尘有好事逢。” 虽说没有吴大家的演技好,但仿佛是被吴大家今日的超常发挥感染了一般,根据南宫尚那有些意外惊喜的神色,贾珲觉得小青也突破了自我。 小青唱罢,许仙也连忙上前一步紧跟而上: “相识匆匆一梦中, 疑天台相逢。 一座红楼绕香风, 果然是玉宇仙宫!” 没了吴大家的压制,许仙的表演也比之前与吴大家对手的时候自然了许多。 “月落日出待好逑,笙歌轻奏满红楼。 只因一动红尘念,便有相思惹风流!” “啧啧,杏仙姑娘功力见长啊!” 甲等二号包厢内,南宫尚啧啧称奇。 “是啊,毕竟情绪被吴大家给带动起来了,要我说,若是日后的演出一直是这样的话,那明年年初教坊司就要再添一位.”贾珲突然愣在了原地。 “再添一位郑大家了!”南宫尚接下了贾珲的话。 “啊,杏仙姑娘姓郑啊!”贾珲收齐了扇子,点了点头。 “不过.兰仙,杏仙.这么说来,这位杏仙姑娘竟是与吴大家同期进入教坊司的?”贾珲现在知道兰仙是艺名了。 所以,吴大家的本名叫什么啊? “没错,就是同一批进的教坊司,说起来他们进入教坊司,还和你们安西军有点关联呢!”南宫尚朝着贾珲笑着说道。 “啊?什么关联?”贾珲来了兴趣,连忙追问道。 “说来也巧,这位杏仙姑娘入教坊司前,老夫是认识的”南宫尚目不转睛的看着戏台上正卖力演出的一人一妖,“她祖父是老夫在当武选司郎中时的兵部堂官,因为不长眼想要插手你们在西北的战事不成,恼羞成怒就带着他的党羽给你们使绊子” “啊?使什么绊子了?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贾珲一脸惊讶的转过头去看向侍立在一旁的许乐,见他同样一脸茫然,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嗐,吓死我了,我以为就我不知道呢! “你们当然不知道了,亏得上皇令绣衣时刻盯着,及时发现了他们的意图,在他们运走军粮的时候抓了个正着。否则啊,怕是要火龙烧断了你们的军粮喽!” “什么?好胆!许乐,去,去把这个什么杏仙给赎出来,送去给跟你来的几百个弟兄解解闷.”贾珲大怒,扇子一指许乐就要给安西来的弟兄们发福利 “别别别,瑾玉啊,是那老东西做的错事,杏仙她那时候才九岁,完全不知情啊!”南宫尚大惊,连忙放下茶杯就抱住了贾珲的胳膊,好说歹说才让贾珲消了气。 被南宫尚这么一说,被贾珲这么一闹,包厢里的气氛顿时就凝重了起来,许乐大气都不敢喘,只能暗自叫苦。 不过气氛也并没有压抑很久,当那披红挂彩身着吉服的白蛇含情脉脉的上台后,包厢内的气氛顿时又恢复了过来。 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又身居高位,很快,那些不愉快也被抛之脑后,反正事情也已经过去了,那些惹事的也受到了应有的报应,欺负一介弱女子也实非好汉所为,就由她去吧! 剧情也不断的向前推移。 法海出场,盗仙草,上山,水淹金山寺. “俺与你命皆仓皇, 你双眸空凝望!” 白素贞满脸不舍的看着怀中的孩子 “娇儿,就在此生离之时呵—— 拭去儿泪痕,记下儿模样。 留下这许家伶仃一血脉,不枉夫妻爱一场。 白素贞又看向了许仙。 “任凭你塔高万丈,隔不断情深爱广。 听塔铃悲荡,塔铃悲荡, 是俺夫妻相思无尽,咫尺相望。 两情绵绵,人间荡漾。 看爱河滚滚波浪, 流不尽,人间天上!” 唱罢,法海便将白蛇压在雷峰塔下。 从后台又跑出来一群仙女,围绕着被塔状道具压在身下的白蛇齐声唱了起来 “千年等一回,此情无悔。 是与非问谁? 三生爱永相追。 泪在飞,泪在飞, 化作一江滔天水。” 在仙女们的歌舞中,白素贞与许仙相逢。 落幕。 (本章完) 第225章 大热天上朝 被南宫尚搞坏了气氛,贾珲与许乐也就没有继续在戏楼里待下去的意愿了。 临出门前将手中的折扇交给了一旁的小厮,托他帮忙把扇子代自己交到吴大家手上后,贾珲就与许乐分别。 贾珲也问过许乐要不要到家里住,许乐欣然点头。 反正自己也是独自一人住在驿馆里,带来的弟兄们都住在城外的军营,所以到哪住 可想到之前的爆响声,之后那棵参天大树暴动,现在有战神级追杀……这算潜伏吗? “哎呀不疫兄弟,怎么你也这么急了?我不是说了吗?是外在的控制权易主。秘境深处禁制横生,而且是四大将的坟冢所在,这要是被夺了去除非是老天爷不在了。”姒天岚笑道。 嬴伏现在说的对嬴不疫来说是之前的一次整合,但对姜飞白来说都是学了无数遍的知识。姜老板在城里给姜飞白找的老师实战能力肯定不如嬴伏,但是传授知识肯定要比嬴伏专业一些。 “儿子,唔!”刚想上前,却又闻到了一阵更加难闻的味道,又是一阵干呕。 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爬下床跑出屋子去,找了一圈,跑到水缸旁边照照自己的模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前肢,竟然变成了白皙的手,轻轻的放在了叶千星的腰上。 接到通知后,左融春当即带着十余名下属驱车赶往现场。途中,左融春得到警方那边的最新通知,那就是压根就没有任何一个分局和派出所出警去过那家宠物店,因此可以推断之前在外围戒严的警察也是假的。 虽然说来这个酒店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门口的车也是琳琅满目,什么样的豪车都有,但是秦风这款可是全球限量款,一般人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的。 “我们的负责人是王老六,在之前就被那怪兽给咬死了。我们不是从山里进来的,我们是从别处进来的。”说话的人,就是刚才那个最先坐下的带头人。 她在池的四周看到了无数复杂古奥的纹路,这些纹路一直延伸到池子的底部,在中央形成了一个不大的圆孔,包围着泉眼。 希丁克站在台上红光满面的发表着自己的‘高论’,而球员们同样异常兴奋,他们互相搂着身旁的队友,尽情的嬉笑调侃着,仿佛他们已经拿下了这场比赛的胜利一般。 到天亮的时候,太岁一共吃掉了四十多只科可蛙,或者说类似的科可蛙的东西。真不知道这些冷血的爬行动物是怎么活过冬季严寒的,不过那些昆虫能熬过寒冬,这些蛤蟆也有可能。 沈言薄接着说道:“z市,属于幸福城地段的新房给我留一套最大环境最好的。”沈言薄知道那边的地产商就是霍成翰家的,想要一套最好最大的房子轻而易举。 白池一下子就听出了她话里有话,没想到这个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她说起话来还挺犀利的。 直落下近百丈的高度,李珣才呛咳着缓过劲来,止住下跌之势,却被一种莫名的情绪驱使着,就在半空中捧腹大笑,恨不能来回打滚,以示诚心。 我到了岸边之后,什么都没有做,看见孔三爷,就直接对着他说道:“孔三爷,我被血蛊虫咬了,伤口在这里。”说完后,便把被咬的那个伤口给孔三爷看。 古希腊一些哲学家对诗歌的非议,或许就在于诗歌“运用修辞来迷惑和欺骗大众”。 第226章 总是要吵架的 未央宫是一座十分特别的宫殿。 最起码在这一世十分特别。 自汉太祖刘邦至汉平帝刘衎,到王莽,到公孙述,再到后面几十位皇帝,最后至前凉,几乎所有选择定都于长安的皇帝全都是在这座已然显得狭小的未央宫宣室殿内登基的。 虽然同在长安城内的太极宫、大明宫甚至兴庆宫都要比未央宫大,但历代皇帝们都不约而同的将登基之所定在了这里。 而现在,未央宫属于关东起家的大齐的了。 由于凉后主的遗诏,整座长安城的宫室皆被大火化为灰烬,未央宫也没有例外。 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整座未央宫的宫殿群也因此被重新设计并重建,这个任务就交给了当年的工部侍郎,前凉的建筑大匠世家后人元恺负责。 于是乎,这座远比原来的未央宫要大,以秦汉建筑雄浑风雅与古朴大气为主,辅以自前凉以来形成的规模宏大、气象雄伟与奢华精美等特点。 自太祖开皇四年攻取长安时开始设计,开皇十六年开工,一直到太宗显庆元年完工,历经二十八年,耗尽元恺、元俭与元毗沙祖孙三代人的心血后,这座大齐第二大的宫殿终于伫立在了人间! “我等这是从西安门入宫,虽说还要走一阵子才会走到前殿,但现在已经算是进入未央宫了。”无视了文班内御史们的眼神暗示,贾珲小声的朝许乐讲解着。 许乐时不时的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又总是会恰到好处的问出一个问题来,得到答案后又会显露出那种欣喜若狂的样子 虽说知道许乐是在恭维自己,但这种为人师、人前显圣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至于隔壁文班内不断传来让自己不要说话遵循礼仪的眼神. 无所谓,反正最多就是罚俸嘛,今年是天圣七年,而老子的俸禄已经被罚到天圣十二年了,也就是说,这五年算是在给皇帝打白工!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既然五年内自己是见不到自己的俸禄了,但就开摆呗! 这群御史还能弄死自己还是怎样? 有种就把老子的俸禄扣到天圣六十年去! “咳咳,差不多得了!”一旁终于结束假期回到长安的云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忙制止住越讲越兴奋的贾珲。 “还有你,你也给老子滚后面去!”云瑜双目一瞪,被贾珲拉着的许乐顿时就双腿发软,小腿肚子打颤,连忙朝云瑜道歉,然后逃似的跑到后面自己该去的地方去了 文班队伍见状只是掩嘴轻轻笑了笑,而武班就没这个顾虑了,当然,有几人仰天大笑不停的朝许乐揶揄. 当然众所周知,许乐是贾珲的人,所以哪怕是武班也没几个敢笑出声来的,那些敢笑出声来的都是跟贾珲一伙的,甚至还有好几人是与许乐一起在贾珲麾下当过兵的 纠察御史在听到这一声声大声嘲笑后,差点被气晕! 简直就是不把他这个纠察御史放在眼里! 虽说换了地方,但上朝的程序还是一般无二的。 净鞭三响,伴随着《朝会乐》的庄严乐章,身穿各品级朝服的文武两班手持笏板,脚踏四方步,庄重的走在通往未央宫前殿正中——宣室殿的汉白玉阶上,直到登堂入室,文武们自觉分列大殿两侧。 文官依旧由首辅李湷位列班首。 贾珲腰挎太祖宝剑,正坐于武班之首,只有云瑜能与其并列,在他们之前的则是伴驾西猎的诸王。 只是少了个人。 一阵礼乐声由远及近传来,诸文武进行最后一次整理着装。 率先进入宣室殿的依然还是夏守忠,只不过比前几个月晒黑了好几个色号。 没办法,二圣带着太上皇后与皇后娘娘等一众嫡系皇族在关中玩疯了! 就连大朝会自入通潼关后就没再举行过。 若非这次有两个正在交战的国家来到大齐,请求汉家大皇帝陛下来主持公道,正合皇帝“重振大齐国际声誉”的目标,否则皇帝都不带回长安的! 要知道,皇帝的銮驾之前最远都走到闻喜去参观裴氏宗祠去了! 比之之前肤白又有些虚胖,如今变得又黑又瘦肉眼可见憔悴了不少的夏守忠一挥拂尘,一声高喝,功力甚至越发浑厚。 乐班开始演奏,《丹陛大乐》响起,诸文武勋臣与伴驾使臣们在李湷与贾珲的带领下,恭敬的面向正迈着四方步缓缓走来的皇帝 夏守忠上前一步:“赞呼!” 文武一齐高声唱赞。 “天道辅德!” “再赞!” “海宇咸宁!” “三赞!” “圣躬万福!” 诸文武三呼万岁。 “朕安,众卿家平身。”皇帝无喜无悲的朝着眼前的文武两班并伴驾的诸国使臣回道。 贾珲总感觉自己在皇帝庄严的声音中听到了有些压抑着的.笑意? “谢圣上!” 文武起身,正襟危坐。 时隔多日,贾珲这才见到了已经快有半个月没有见过面的皇帝了。 嗯,和夏守忠一样,皇帝也晒黑了不少。 不过想想也是,皇帝不可能干什么事都把卤薄带在身边,总有直面太阳的时候,再加上现在是夏天,正是一年中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就算是皇帝,被晒黑也是正常的。 “有事奏事,无事退朝!”等夏守忠喊完了最后一个程序,今日的大朝会就正式开始了。 例行由首辅李湷来做上个月整个月的汇总,什么“新修、修补水渠共八百里。”、“今年雨水丰沛,地里的麦、稻之类的庄家长势喜人,今年定然是个丰收年!”、“哪里哪里又发了水灾,好在在皇帝的英明领导下救灾十分迅速,在几天之内就转移走了受灾的百姓修复了堤坝” 就是花钱多了点。 不过这点皇帝也不是很在意,现在大齐有钱的很,些许小钱不足挂齿。 汇总结束,李湷将奏章递给了一个小阉后就退了下去重新坐好,接下来就是各部的尚书们来汇报各部上个月的工作了. 文班的文官们自然都是听的津津有味,毕竟这些功绩里也有自己的一份,时不时还有几个大仙在听到几个尚书有意无意写的花团锦簇的奏章后,甚至都开始摇头晃脑品鉴了起来 反观武班这里,气氛就有些低迷。 倒不是打输了仗,而是文官讲的东西自己实在是不感兴趣,偶尔有几个听的津津有味的异类也不敢表现出来,深怕兄弟们不再跟他玩了,也就学着他们的样子半眯着眼,无聊之下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咚! 一声略显沉闷的撞击声传遍了整座宣室殿,正神情激动抑扬顿挫地朝着皇帝作汇报的刑部尚书将要出口的话瞬间噎在了喉咙里。 整座大殿的文武百官全都朝着声音发出的位置看去.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圣上,臣弹劾兰陵侯高可成殿前失仪之罪!”纠察御史义愤填膺的就跳了出来义愤填膺的朝着皇帝谏道。 可恶,可恶啊! 太尉不理本宪也就罢了,毕竟人家有这个资格,就是不遵守礼仪也就顶多罚俸。 可你这个躺在祖宗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纨绔怎敢在殿前失仪! 被贾太尉和武班的不守典仪搞得心态爆炸的纠察御史十分愤怒,得理不饶人逮着高可成就不放! “圣圣圣圣上,臣臣.”高可成声音发抖的从武班中连滚带爬的滚到了大殿中央。 他被纠察御史的一声暴喝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侯爵,完全可以不鸟御史的事 他爹的孝期去年刚过,上个月才正式承袭了他爹兰陵郡公的降等,兰陵县侯这件事 本来就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也就是在守孝的这三年里因为无聊而练了三年的武,勉强通过了上皇对袭爵勋贵们的考核,避免了被扔进军营吃苦受累的命运 可谁成想,昨日一晌贪欢多吃了几杯酒,困得不行差点睡着 “圣上,兰陵侯才袭爵一个月,许多上朝的规矩都不懂.”与高家交好的一个勋贵见高可成愣在了原地,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出班来当高可成的嘴替,想用不知者不怪这个理由为他开脱一下。 贾珲听着身后的争吵声,暗自点了点头。 很好,用不知者不怪这个由头来减轻一下惩罚. 至于免除责罚那就难了,没看皇帝都皱起眉头来了嘛? 正听着下面人汇报,想象着自己治理的国家蒸蒸日上之时,突然就有一个听睡着了的狗贼,还用脑袋撞到柱子发出声响打断了汇报声. 那套顺口溜怎么说的来着? 领导夹菜伱转桌,领导敬酒你不喝。 领导听牌你自摸,领导唱k你切歌。 领导喝水你刹车,领导举杯你先喝。 领导开门你上车,领导走路你打车 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这么多使节的面让皇帝丢了脸面,不罚你一下,真当皇帝是个老好人了? 这位爷可是正儿八经跳帮水战过的主! “那兰陵侯可曾上过学?”纠察御史打断了那勋贵的发言。 “这自然是上过.” “那伯爷可知晓,在学堂上睡着,先生可是要打手心的!更何况是在朝堂上了,兰陵侯若是真上过学堂,那岂能不知这蒙童尚且知晓在学堂上不能睡觉的规矩!”纠察御史再次打断了那勋贵的话。 纠察御史的话一出,不仅是一向鄙夷文官御史的武将们了,就连文班的文官们也有些人皱着眉头看着满面红光的纠察御史. 啧,这御史明显是上头了啊! 贾珲无奈的叹了口气。 正常来讲,在这种大场合,尤其是有外人在场的大场合,尽快把这种小事给揭过才是正理,要么高可成立马认罪,皇帝小惩大诫就这么过去了。 要么在那个伯爵跳出来替他开脱的时候,御史借坡下驴就糊弄过去了 可这御史显然是要不依不挠了! “呵呵,柳秉宪,这件事确实是兰陵侯的错,可毕竟兰陵侯袭爵不久,规矩还不是很熟”这时,文班内的一个老文官被几个同僚推了出来,他资历够老,想来纠察御史能给他些面子。 “那为何要来上朝?既然不熟悉规矩,那就在家里练好了再来上朝?”柳御史完全不吃这套,已经上头幻想着斗倒一家侯爵后自己出人头地成为都察院新秀的大好前景。 呵,阻我仕途者,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你!”你好不懂事! 老文官没想到柳御史竟然没有给自己丝毫的面子,只能暗骂一声晦气,带着一些微弱的怜悯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这人废了! “圣上,兰陵侯高可成殿前失仪,不尊礼法,藐视朝堂!若不严惩如何正朝堂之风气?臣请夺高可成爵位!” 不等下一个跑出来解围的人开口,只见柳御史推金山倒玉柱跪伏在了地上,做出一副臣欲死谏的样子直视着皇帝身后的丹陛。 没办法,较真起来直视君王与面刺君王的一样,这个时候不能出一点纰漏。 眼见柳御史跪倒在地一副“圣上你若是不答应,那臣就要撞死在御阶上”的样子,整个朝堂都沉默了下来. 贾珲一脸诧异的看向了文班前列,面色呆滞的林如海,见林如海反复感受到了目光也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贾珲就朝着他做了个表情 “都察院竟有如此猛将?这是谁的部将?” 似乎是读懂了贾珲的脸色,林如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啊! 突然,又有一道目光从御阶上传了过来,贾珲连忙看了过去读懂了那道眼神. 只见皇帝同样在朝着自己挤眉弄眼,只不过有平天冠的十二串珠子挡着,也就是贾珲离得近,否则还看不清楚。 快,瑾玉,快把他做掉! “唉”圣上啊,没那个必要啊! 贾珲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开口,给这件事情定了个性. “兰陵侯高可成新袭爵不久,未曾完全熟悉朝会的规矩,不知者不怪。一应惩处,还要得圣上来决断!” (本章完) 第227章 (混全勤,本章请明天订阅) (抱歉,今天有些事情去办,到家已经八点多了,到现在还没写完,才写了七百多字...还是像前两天那样从前面先粘贴混到全勤,明天中午发正经更新... 万分抱歉) 贾珲开口一锤定音着实让不少人松了一口气。 哪怕是文官们也不由庆幸了起来,虽然他们平日里总是跟武将们过不去,但那也是大齐朝廷自己 沉稳的张羽,内敛的灵天,高傲的慕容枫,燃烧的凌云。蜀山这次,定是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他们蜀山,是不好惹的了。 诡异的是,这般无比骇人的景象落入云乾的目中,却没有给云乾一丝一毫的恐怖、渗人之感,反而让云乾觉得这一幕很宁静,仿佛那些尸骨的主人经历的不是死亡这等悲伤之时,而是完成了永恒。 楚摇顿时一个寒战,当下也是顾不得吃面连忙将下午遇见慕容月之后送凌霜姬离开时发生的事情也是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全部交代了一遍。 听着恐吓味极浓的话语楚摇反而hi平静了下来,只要能找到对方的具体位置就没有不胜的道理,“你让我出来我就出来,那我不是太没面子了?”声音吊儿郎当的楚摇也是准备这个蛊王展开一场心力与体力间的对战。 青冥子的出场至少还有点预兆,可是姜岳这边的出场却是半点征兆都没有。而且现在的姜岳把所有的气息全都隐藏在自己的身体里面,不同于青冥子的无处不在,眼前的姜岳就像是一柄即将出鞘的长剑。 可是现在,自己最为需要的不是弟子,而是得到一个能够容纳本身力量的躯体,就只能放弃了。 他难道真的把白锦绣的身躯拿回来了?真是讨厌,白锦绣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叫他避着风头他还不避,真是浪费我一番好心好意。 届不再是三杰称霸,而是多位天骄同辉,死神、火神、浅离落、秦弑天等天神,至虚星三杰,到底谁可封尊,怕是要等着时间来证明。 “我说过,我的东西不用你管。”冷眼看着面前的邢风,全然没有了刚才的亢奋。双眼中只有这冰冷到了极点的杀意。 “流光契约。”神异天尊的身体表面忽然覆盖上了一阵七彩光芒,顿时他的防御之力倍增。身体表面的一道道能量,给他带来了强大的肉体力量。 当时王子殿下征兵的时候,很多人就想着说一句,应该给后方留下一定的军队才行,万一要是失败了的话,我们也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但是王子殿下给我们机会吗?根本就不给我们机会。 于是只能立刻打电话安排人手,让他们把周菀从池枭的房间里驱逐出去。 所以大致的事不看也明白,总结一下黑帖的内容就是选秀节目你唱跳不好都被淘汰的,结果这个唱跳干脆不会不但出道了还是第三名。而前两名是谁? 尽管从前,留在心里的印记还没有彻底消失,但是足以让他改变了态度。 “不要动,我扶着你。”梁嘉豪皱眉,情绪一下子扩大了,仿佛回到了在极地里那段时光。 可他忘记了,明茵决定的事,一向很难有人能说服改变她,哪怕他身为明茵的师兄也不理我。 “哏,不是他,难道是谁?这次算他们走运,我们的高手还没来,下次就没这么容易了结了,”这个被叫成虎哥的彪形大汉,说完这句话之后,赶紧往旁边的诊所跑,因为他被震的都有些内伤了。 第228章 绝望的朝天使 贾珲停在了二条幸良的身前,用手中的笏板拖在他的下巴上,将他的头拖了起来,与自己对视着。 “所以啊,二条中务卿,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放弃最早投靠我我天朝且百年来一直无比恭顺的足利氏,而去扶持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什么织田氏?” 笏板一抽,二条幸良一个踉跄差点趴在地上。 “圣上,我天朝支持足利氏扫平四岛,重开太平,正是对藩国百姓的无上仁慈,是天朝对倭国的仁爱!所以,输送装备给足利氏,让他们扫平不臣何错之有?”贾珲猛地转过身朝着皇帝躬身行了个大礼。 “善!”帷幕后的皇帝点了点头,言简意赅。 贾珲起身,不再关注仿佛急火攻心气昏过去的二条幸良. 刚把柳御史送走的两个大汉将军又一次抬起昏倒过去的倭使,朝着偏殿抬去。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今天的大朝会可真是太有意思了,这开了一个半时辰的工夫已经抬下去两个了! 场面太过凶残,哪怕是自诩中华第一孝子的朝鲜也有些畏缩,毕竟,他们也是来诉苦的 眼见朝鲜的朝天使似乎被吓住,整个使臣面圣的环节就要僵住! 关键时刻还是夏守忠,只见他拂尘一挥搭在了另一条胳膊上,上前一步,略显尖锐的嗓音竟然发出了一阵十分庄严的高喝 “下一个!” 下一个倒霉蛋请入场! 贾珲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这么一句话,嘴角微微翘起,好悬没笑出声来。 而一直关注着几名阁臣与两位大都督,仿佛走上刑场的朝天使第一时间看见了正在憋笑的太尉,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坏了坏了,贾太尉这是起杀心了! 之前那个柳御史就是被太尉一句话给打废了,而刚刚的倭使也被太尉的话刺激的昏了过去. 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当朝天使走到大殿中央之时身子已经不听使唤的颤抖了起来,引得离他比较近的朝臣们不停的嘲笑. 扑通! “臣朝鲜国朝天使崔志果拜见上国大皇帝陛下,惟愿大皇帝陛下长乐未央!”朝天使推金山倒玉柱,早已臻至化境的铁膝盖咣当一下就砸在了地上,屁股撅的老高,来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嘶崔卿免礼。”刚刚朝天使那膝盖落不对,那撞地的声响光是听着就能感觉到酸爽了,自儿时起哪怕到前两年都还总是被上皇罚跪的皇帝不由产生了一丝敬佩之心。 这膝盖,一听就是练过的! 膝盖很硬的朝天使比之前无礼的倭使好多了,坚持颤抖着勉强完成了使臣觐见礼仪,当皇帝让他抬头的一刹那,朝天使便如杜鹃泣血般开始痛哭,而后膝行往丹陛方向爬了过去。 “陛下!” “陛下,我国知错了,饶过朝鲜吧,饶过朝鲜吧!” 不愧是硬膝盖,朝天使手膝盖并用速度竟然不慢,很快就爬到了御阶前,若非及时反应过来的夏守忠及时让几个小太监下御阶把朝天使给摁倒在地,这位朝天使就爬上御阶抱着皇帝的腿痛哭了. 虽说这人也不一定真爬上去,毕竟登御阶除非皇帝特许,否则那就是僭越,是要刺君,要杀头的! 眼见自己在登御阶前及时的被摁住了,朝天使顿时松了一口气,但他没有丝毫的停顿,无缝衔接的开始放声大哭,跟着一同爬过来的副使也跟着朝天使哭了起来。 又来了. 贾珲翻了个白眼,几乎每次见朝鲜的使臣都会被他们正副使扯着嗓子哭嚎的声音给震得头昏目眩,仿佛不这样子就体现不出来第一忠藩对宗主国爸爸的敬爱一样. 说了不止如此,按照觐见程序来就行,可这些个藩国都不听,非要额外搞出点与众不同出来的出来,仿佛这个样子做且不会被宗主国爸爸惩罚,就会显得与其他宗主国不同而显得高别国一等似的. 而这件事情大齐也不太好说什么,毕竟这是他们在表达对大齐的敬意,制止这种行为万一伤了他们的忠心怎么办? 也就听之任之了。 而朝鲜这一套直往御阶爬行而后抱头痛哭的额外表演,贾珲听祖父贾代善说是水溶的爷爷,水静庄王打过鸭绿水后,朝鲜的第一次入贡时的行为. 哭的那叫一个后悔,那叫一个凄凉啊! 不过为了稳定边关,也是太祖实在是不想有半岛这么一个拖油瓶,于是太祖终究还是原谅了他们的过错.然后狠狠的罚了一大笔钱。 没办法,由于当年情报出错导致当时老宁国公贾演兵败北海全军覆没,损失过大,就是那些抚恤金都是一笔很大的支出,太祖也就含着泪咬着牙狠狠地敲了朝鲜一笔. 允许分期赔款。 听说,直到十年前,朝鲜欠大齐的这笔赔款才堪堪还完。 啧. “大皇帝陛下,求求您了,您快让姜参将还有贾探花走吧.呜.两个月了,他们已经在我国内作威作福两个月了.”朝天使越说哭的越发伤心 “嘶瑾玉,姜参将说的应该是姜盛的那个疯儿子,贾探花说的应该是你们家二房的贾珠吧?他们到底在朝鲜干了什么?”一旁的云瑜突然来了兴趣,朝着身边的贾珲问道。 平日里大齐若是有天使莅临朝鲜都是一次呆好几个月,不是腌白菜好吃,也不是生活条件太好不想回去,而是朝鲜君臣死活不让天使走,费尽心思想都是尽可能的挽留他们 至于是不是真心的,双方心里都有数。 朝方就是意思一下,好吃好喝的招待几个月让你回去帮朝鲜在大皇帝面前多说好话,至于留下来?不可能的,朝鲜官场的蛋糕做的再大也就那么回事,自己人都不够分,又凭什么分给伱这个外来户? 至于天使天使也趁着这个可以光明正大合法的收受贿赂大赚一笔,顺便在朝鲜各个世家讲学一番以扬其名望。而且,留下来是不可能留下来的,朝鲜的朝堂政斗太过残酷,生动形象的表现了什么叫“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就那么大块地方,就那么点人竟然公开的形成了两大党派,以党魁在汉城的住址分成了“东人党”和“西人党”,在西人党倒台后,东人党甚至因为对西人党党魁的处置问题产生了分歧,而分裂成了激进派“北人”与稳健派“南人”. 再加上什么南方瞧不起北方、汉城瞧不起乡下、文武对立、世家争斗等诸多的矛盾,大齐的官员论政斗是玩不过他们的. 毕竟,大齐朝堂目前的矛盾主要就是文武对立了,南北对立这种事情随着南方系官员的顶梁柱之一——江南系的覆灭也变得缓和了不少。 这是大齐唯一一个输给朝鲜的地方,但没人觉得可惜与不齿。 “公爷,这事主要是姜欢办的.”贾珲想了想这段时间贾珠从朝鲜发来的公文。 “您也知道的,朝鲜王薨了这件事绝对和朝鲜世子脱不了干系,但自报丧的使团从汉城出发到洛阳,再到庙堂组建使团再赶到汉城,朝鲜世子有绝对充裕的时间来毁灭一切证据.” “嗯,确实,朝鲜先王我也是认识的,虽说没有多聪明但也绝对不傻,对自身安危还是能保证的,既然朝鲜世子能够用计谋害了朝鲜先王,那这厮肯定也是个脑子好使的”云瑜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所以查案并不重要,只要把朝鲜世子逼得露出破绽或者做出些出格的事情一举拿下,让那个在国子监留学的朝鲜大君回去当王就行。”贾珲小声的和云瑜解释着庙堂的计划。 作为五军都督府的五位大都督之一,云瑜完全有资格知晓这件事情。 贾珲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通过查朝鲜先王的死因来把朝鲜世子做掉,他是个聪明人,最起码不是什么蠢人,所以. 在此时他最志得意满之时不断刺激他让他露出破绽或者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时把他弄掉。 也正因此,贾珲才会选择让姜欢带着数千精锐去朝鲜. 姜欢这个人吧,不能说是面慈心善,最起码也是丧尽天良。当街杀人强抢民女只是他在汉城的常规操作,强闯世子党人的宅邸夫目前或者父母目前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带着一群勾栏姑娘在自己的院子里开无遮拦大会欢迎各路嚎劫参与才是恶名震天下的大事. 但姜欢所做的最大胆的事情,是大晚上的偷偷溜进景福宫中把朝鲜翁主给掳走了 而朝鲜方面至今没有找到人! “这真他妈丧尽天良的畜生!”听着贾珲讲述的姜欢的光辉事迹,云瑜听的瞠目结舌. “谁说不是呢?不过效果也很好,您看,朝鲜世子已经受不了派朝天使来诉苦了!”贾珲指了指被皇帝拒绝召回使团后一脸绝望的朝天使,“相信姜欢再闹一阵子,他李襄也就差不多忍到极限了。” 到那个时候,有着姜欢的三千大同镇精锐,再有着鸭绿水畔北静藩与辽东镇集结的大军朝鲜,翻不起风浪来。 朝天使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使臣班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颓然气息。 西八,回去之后老夫又该怎么和王上交代啊! 接下来的使臣面圣就没有什么波折了,其实大家也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宗主国介入的,大部分过来只不过是请一份诸如赐婚圣旨或者册封世子圣旨之类的。或者他们有一些政策要实行,朝廷威望不够来求宗主国背书。 一般来讲,只要藩国的国王与世子的结婚对象、世子人选符合《大齐律》,一般都不会为难使臣。至于借用宗主国的威望来施行政策之类的,政治民生方面去找内阁,内阁备案审批通过就会赐下圣旨,军事的则是找太尉. 就比如说,贾珲就批示过暹罗的扩军计划,毕竟.安南最近对暹罗有些想法,中南半岛决不能出现一家独大的情况,通过制衡让半岛的各个势力达成平衡才是大齐的西南政策。 所有老藩国的使臣都觐见完毕,之前还不断窃窃私语的文武两班也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知道,今天最重要的事情要来了 调停西域国家奥斯曼突厥与萨非波斯的战争! 虽说大齐并不是第一次来调停周边国家冲突战争的了,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两个不在自家朝贡体系之外的,在大齐最次也是四进院待遇的陌生国家主动来大齐请求调停的啊! 这是什么?这是皇帝恢复大齐国际声誉的重大政绩啊! 所有文武勋贵们虽然都是正襟危坐,可微微上翘嘴角却暴露了他们心情愉悦的事实! 朝臣们兴奋不已,但贾珲却觉得调停这件事比较难 众所周知,回回教大致分为两个派系,什叶与逊尼。 萨非波斯将什叶视为自己的国教,奥斯曼则是信奉逊尼的。 这两派大致以各自国家的疆域来划分地盘,但也不全是,萨非波斯境内有信逊尼的,同样,奥斯曼境内也有信什叶的,甚至还不少。 两国的战争也是由波斯率先发动在奥斯曼境内的暴动而产生的。 虽然奥斯曼本来就对萨非波斯有所提防,但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反叛分子的暴动极大程度上破坏了奥斯曼境内的稳定,费了很大的劲,这才将这场叛乱给镇压下来。 而另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异端比异教徒更加可恶。 回回教的这两派也是如此,由于是什叶先挑的事,所以奥斯曼人也就放开了心中的枷锁,使用的手段非常残忍残暴,直到叛乱结束,有将近五万的民众在此期间内升天。 平定了叛乱之后,奥斯曼决定新仇旧恨一起算,于是就开始对萨非波斯发起了.圣战。 圣战啊! 对于这种宗教战争,贾珲是真的头疼,虽说已经不是对宗教最为狂热的那段时间了,可依然相当麻烦,这可不是什么花些钱就能解决的事情,人类的战争一旦前者到了思想,在加一点世仇. 虽说前世的华夏让这两派达成了和解,可那也是通过多年的努力,对宗教也没有那么狂热了这才成功的,至于大齐? 贾珲觉得一路从安西打到伊斯坦布尔更靠谱一点。 (本章完) 第229章 第一次交锋与朝会结束 宣室殿自建成至今,头一回有一群带着白头巾的进来,甚至还不止一个. 毕竟是有求于人,而且齐人的强盛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两国的使臣并没有如前世的英国使者马格尔尼与清政府扯皮扯好几个月。 大齐总的来说还是很开明的,只要不是没身体接触,允许你在初次觐见的时候使用自己国家的礼仪大齐君臣也可以看个热闹,下一次觐见的礼仪确定是平等相待还是君臣后再说。 定下君臣自然就是要用汉礼了,而朋友不需要,朋友用自己的国内不上不下的官僚贵族古拉姆,而穆斯塔法是在奥斯曼都是最顶尖贵族的巴比伦帕夏,只能冷哼一声,带着自己人同样盘坐在了另一张波斯地毯上。 不过这地毯好像是绒的,齐人真是不懂规矩,这种要挂在墙上好好欣赏的毯子竟然被铺在地上当成地毯来用,真的是.好有钱啊! 与对面穷乡僻壤长大没什么见识的阿拉什不同,穆斯塔法就完全没有觉得坐在这种地毯上有什么不妥,此刻他身子虽然没有丝毫晃动,但那双传承自真·突厥阿史那氏的黄褐色双眸正不停的扫视着宣室殿内的一切,这种与自己见过的所有宫殿都不同的建筑样式,散发着一种别样的魅力 对于波斯使臣阿拉什的怒目而视,穆斯塔法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败者的哀鸣罢了,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已经让他有一定程度上的了解. 这是一个与奥斯曼一样,正处于全盛期的庞大帝国,无论是谁远征谁都会损失惨重,所以没有必要与他们发生冲突。 毕竟奥斯曼与大齐隔得太远了,而且本来也没有什么仇怨不是? 所以,穆斯塔法就绝了一些没有必要的心思,只要把波斯人找靠山的计划给搅合黄了就行。 “瑾玉,朝廷真的能调停这两国的战争让他们握手言和?我怎么觉得那群波斯人像是要把突厥人生吃了似的?”云瑜心里犯着嘀咕。 “难说,听说这群奥斯曼人夺了很多波斯人的国土,肯定是要消化一些时间,但波斯人肯定不会就这么把委屈咽进肚里,继续打下去的可能性很高.”贾珲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不过也是可以谈的,这一次两国都派使臣过来,摆明了就是有要谈的意思了,关键就在于朝廷能不能找到那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点了。” 根据现有情报,波斯人是想要来大齐拉赞助找靠山的,奥斯曼是来阻止波斯人找靠山的。 若是平时,大齐看在波斯人的祖宗给华夏送来一个“万王之王”强宣称的份上会多多少少的支持一下,奈何准噶尔的威胁如鲠在喉,长时间威胁着安西都护府的安全,而安西的军力已达极限,就只能这么同时无视了对方。 就算这样,也实在是无法分出多余军力去和波斯人搅合在一起了。 所以,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给奥斯曼就是,只需要在最后威胁警告奥斯曼一下让他们不要再攻击波斯了就行。 不过相应的,奥斯曼人也应该退还一些领土作为诚意,否则就是故意落大齐老大哥的面子了. 这样一来三方的里子面子就都有了,皆大欢喜。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状态,实际情况肯定会更复杂。 但是 “但是最麻烦的事情是,这两群人信仰不同啊”贾珲有些无奈的轻叹道。 “信仰不同?那又怎样?我信道我夫人信佛,我们两个平日里遇见大事还总是佛道一起拜,这不还是和和美美过了大半辈子了吗?”对于贾珲说的信仰问题,云瑜不以为然。 “其实还真不一样,这里是有一套因果关系的。”贾珲组织了一下语言,把他认为的不同之处讲了出来。 “首先您要先清楚一个概念,这两个国家虽然勉强算得上是传承有序的国家,但由于他们国家的国土大部分都是沙漠、荒原一类的贫瘠土地。 而沙漠与荒原也将他们的一个个城市、一个个聚落分割开来,让他们绝大多数的国民,都是以部落的形式生活在能住人的地方的。相比之下我国最早虽然也是城市与部落共存,但城市之间也只有野兽和蛮夷的威胁,比他们更容易产生交流。 您可别小看交流这个行为,包括商业往来、文化交流甚至摆起阵仗打一架都是.交流,都能让包括知识、物产在内的许多东西流通起来的。 说回他们,虽然他们都有过光辉璀璨的文明,但也只是统治国家的那一小撮人,那几个立国的部落。 而占大多数的部落民是没有受教育的机会的,有也只会是部落头人、酋长还有工匠之类的,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把这些东西拿去交给不相干的人呢? 所以,他们大多都是一些.愚昧无知的文盲,最是容易对神明深信不疑了。 而且,这个萨非波斯和八九百年前的那个萨珊波斯完全是两码事了,虽然都是波斯人,但萨珊波斯信的是他们自己的波斯神,而如今的这个萨非波斯信的是买买提,您懂的。 直接让波斯人在近千年的岁月里更弦易帜,把那些波斯神明信仰都变成《波斯神话故事集》了,也就是说,上至波斯皇帝下到部落流氓全都是信买买提的,就连皇帝登基都需要宗教参与。 奥斯曼就更不用说了,说是突厥,实际上就是古代大秦国东边的一群杂胡,想来也没什么文化,那就更是把回回经当成宝了! 而且回回教的逻辑是信我的才是兄弟,这也让他们的侵略性变得更强了。 宗教力量在两国如此强大,国民也多是狂热的信徒,您说,这种演变成宗教战争的仗能轻易停下来吗?” 听罢贾珲所言,云瑜愣住,但殿内一声高喝却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胡说!穆斯塔法帕夏完全就是在颠倒灰白!”波斯使臣阿拉什操着一口发音还不太准确的汉话在大殿中央与穆斯塔法争辩着,他甚至都学会使用成语了。 “阿拉什阁下何出此言?我国境内的异端们若是没有你们的蛊惑与发动,又怎么会那么巧合的在同一时间发起暴乱的?”相比之下,经常被阿拉伯人和波斯人瞧不起的奥斯曼人穆斯塔法却气定神闲游刃有余,十分得体的就将问题扔了回去。 而且,穆斯塔法的汉话比阿拉什标准多了,那可是正宗的昌平音! 嗯,穆斯塔法帕夏身边的齐商斛律述就是昌平人士。 “也许是他们相互串联!”阿拉什红着脸怒视着穆斯塔法。 “是吗?那我国抓住的那些波斯人.想必就是他们的信使吧?”穆斯塔法帕夏面带笑容的回答道。 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雅让大齐文武们纷纷侧目,无论皇帝、内阁和五军都督府怎么评判他们,在他们心中高下立判,奥斯曼来的穆斯塔法完全碾压了波斯来的这位啊! “人家是巴比伦帕夏,奥斯曼最顶尖的那几个贵族了,相当于春秋之卿大夫甚至还要强一点,那可是吃过见过,见惯了大场面的主。而且听说统兵能力也不弱,波斯人的古都伊斯法罕城就是这位穆斯塔法帕夏打下来的。 而这个波斯来的阿拉什就只相当于我朝的一个四五品的文官了。”贾珲与云瑜评价起了两位使臣。 “卿大夫?怪不得呢”贾珲这么一说,云瑜就懂了。 双方档次就不一样,突厥的这个还有身份加成,波斯来的这个不输才怪呢! “再说说咱们华夏吧,咱们华夏在先秦时虽然是有如天帝、兵主、四时主这种周之八神,还有殷商荆楚的帝夋泰一、东君、大司命之类的上古神,但由于百家争鸣的影响,祖先们对神依然存在敬畏,但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厚。 尤其是汉儒董仲舒提出了天人感应一说,直接就把中间的那群神明给绕过去,直接与天地交流,从而把对神明的敬仰直接挂在了天地上,对神也就不重视了,神也越来越像像朝廷的官员了,这种情况在前朝改昊天上帝为玉皇大帝后那就不是像,而是就是了。 再就是根本思想了,以云公你信仰的玄门来说,玄门归根结底是用老庄的思想延伸出来的一个宗教,从根子上来说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攻击性,起初确实是有什么黄巾之乱、五斗米道之乱之类的起义,但是经过历朝历代的提防与打压,以及释家与其相互竞争,相互损耗,在多方面的影响下最终才驯服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最重要的是朝廷始终是对宗教有着压倒性力量的”贾珲转过头来,看着站起来站起身来进行第一轮交锋的最后一次讲演的穆斯塔法,幽幽的说道。 不然,就会像隔壁倭国那样,寺庙的僧兵比大名家的武士足轻加起来还多的了 “原来如此,可.他们不都是回回教的吗?照伱所说那应该是亲如兄弟才对啊?” “啊,云公,你可算问到点子上了!”贾珲微微一笑,一边听着穆斯塔法的演讲,一边朝着云瑜侧了侧身。 “有句话说得好啊,异端远比异教更可恨,奥斯曼信仰逊尼派,而波斯人信仰什叶派,这两派到底有什么区别我也不知道,也没兴趣去了解,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嘛.”贾珲组织了一下语言 “弟陀其冠,祌禫其辞,禹行而舜趋,是子张氏之贱儒也。 正其衣冠,齐其颜色,嗛然而终日不言,是子夏氏之贱儒也。 偷儒惮事,无廉耻而耆饮食,必日君子固不用力,是子游氏之贱儒也。” 言罢,贾珲闭上了嘴巴,专心的听着穆斯塔法的演讲,只留下一副恍然大悟之色的云瑜在消化着这些没用的知识. “在座的诸位我相信都是齐国最顶尖的精英人士,我,大哈里发的巴比伦帕夏穆斯塔法相信诸位的心中,都是有着明辨是非为真理而发声的内心的! 是他们,是这群可恶的波斯人鼓动了我国境内的已经与我们和平共处数十年的什叶派信徒,激起了他们恶念,发动了那场长达数年的暴乱!”穆斯塔法用他浑厚、激昂的声音与略显夸张的肢体动作来做着最后总结。 虽说这些行为已经算得上是咆哮公堂了,但.谁让这位穆斯塔法帕夏给大家的印象比较好呢?再说了,人家第一次来华夏,不懂朝廷的规矩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们施行的是‘米勒特制’!我们让不同的宗教自治,东正教徒管理东正教徒,天主教徒管理天主教徒,我国虽然是一个以回回教逊尼派为国教的国家,可却从未强制治下的民众改信国教!” “太尉,真是这样?”贾珲身后的一个郡公小声的问道。 “确实如他所言,以前信什么现在还是信什么,但是吧.待遇也不一样啊。”贾珲若有所指的说道。 周围竖着耳朵仔细听的武官们心中顿时了然。 懂了,区别对待,软刀子割肉嘛 事实也确实如此,比如说,希腊的东正教徒在粮食季节使用每亩草地的费用是突厥农民的两倍,所有非突厥农民必须缴纳约占收成25%-50%的土地税,此外还要缴纳比什一税高一倍的人头税. 就是要逼得你改信! “我,巴比伦帕夏穆斯塔法以我的祖先、祖父、世系与父亲之名起誓,我所言没有一句话甚至一个字不符合事实,若非如此,就让我穆斯塔法永生永世无法回归到真主的怀抱!”最后,穆斯塔法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发了一个毒誓,为这场奥斯曼与波斯的第一场外交交锋画上了句号。 珀斯使臣阿拉什面色灰白的瘫坐在摊子上,他知道,自己这一场输的太过彻底了! 不仅没有拉起齐人对被侵略的波斯的同情,反倒是让奥斯曼的那个帕夏借机宣扬了奥斯曼是有多么的无辜与无奈,甚至为他们这伙侵略者收获了一部分齐人的同情与理解 陛下啊,老臣老臣怕是要输啊! 阿拉什越想越悲伤,逐渐老泪纵横 不过 抬起头来,用挂着泪珠的眼睛看了眼坐在两队官员最前方的那几道要么闭目养神、要么无喜无悲注视着穆斯塔法的身影,阿拉什重新振作了起来。 齐国真正做决定的那群人还未曾被说动,波斯还有机会! 当! 乐班再次奏响礼乐,随着朝臣与使臣们齐声三呼万岁后,今日的大朝会结束了。 抱歉抱歉,今天早上临时有事出门去了,现在才把昨天的更新写完 (本章完) 第230章 孝顺孩子在哪都招人喜欢 大朝会结束了,但事情并没有办完,两国的使臣已经把各自的情况概述出来了,接下来就是皇帝与内阁、六部与五军都督府开小会了。 “我是觉得不能恶了波斯的,没这个必要,波斯虽然被奥斯曼打的丢了半壁江山,但同时奥斯曼也到极限打不动了,想必两方很快就要开始和谈了,若是波斯在和谈以后记恨我大齐未曾支持,调转枪头威胁安西怎么办?平白无故给安西增添防卫压力!”首辅李湷率先开口道。 “阁老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我大齐与波斯又不是盟友,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凭什么他过来求我们,我们就要帮他呢? 再者,我大齐的军威波斯使者也是看在眼里的,而奥斯曼强于波斯,我齐军又强于奥军.最起码安西都护府与边军都是能以一敌多打赢那个穆斯塔法的精锐的。 我觉得波斯不会如此不智让自己两面受敌,尤其都是强敌!”户部夏同出声反驳道。 “可安西的军力就四万人,回鹘人还有蒙兀人的仆从军都是些混日子的老兵油子,他的战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最多壮壮声势. 而且,安西还要时刻提防准噶尔方面,实在是没有多余兵力去与波斯人对峙!”贾珲觉得夏同太过乐观了,对于安西都护府,贾珲比谁都清楚。 若是大齐没有西域的话,那这些问题甚至都不会从大齐君臣的口中说出来,可现在西域重归大齐,那就必须要保证她的安全。 “是啊,若是打起来,那后勤压力也就太大了!”兵部南宫尚也是站在首辅、太尉这边的。 其实若是首辅与太尉共同认定,甚至皇帝也同样认定的事情,几乎就可以拍板了,但皇帝想听听与不同的意见,以查缺补漏、触类旁通。 “可户部不是有数亿白银吗?”吏部尚书毛占春有些疑惑,他是几个月前离开洛阳前夕才刚刚升上来的,从未经历过战事。 “不是说没钱,而是怎么运过去!《大齐律》可是明文规定只允许有洛阳、临淄两处兵仗局,其他地方除非两京陷落否则连临时的兵仗局都不允许设立!”夏同解释道。 “洛阳兵仗局与贴近波斯边境之处将近万里。”云瑜补充道。 毛占春恍然大悟,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头一回参加小会讨论这么重要的军国大事,自己这个新人只需要多看多学少说话,先把流程和禁忌记下来,只要紧缩眉头再时不时问几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就能混过去了。 气氛顿时有些沉寂。 “那奥斯曼怎么回复?”小透明刑部尚书连忙跳出来转移话题,这里用处最低的就是他刑部了,总不能派出自家的六扇门去参与国战吧? 也就是开小会的时候一向是六部一起叫,否则他都不会过来! “不用管他们,只需要保持友好联系就行,我们之间隔着何止万里,不需要担心他们与咱们起兵戈。”云瑜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若是他们支持准噶尔与我等为敌怎么办?” “这对刚打完仗的奥斯曼有什么好处?” “万一有好处呢?” “那咱们就和波斯一起去打奥斯曼啊!再说了,去往天竺的航线都有,直接花钱在天竺买齐物资,甚至用水路把兵运过去不就好了?” “走水路运兵?你让一群在北方土生土长舢板都没坐几次的边军,坐几个月的船去万里之外打仗?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谁说让边军去了?就不能是备倭军吗?他们都是南方人,肯定是熟悉水性的!” “呵,瞧你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没看太尉都冲伱翻白眼了吗?平日里多看看早年间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编撰的《兵事通要》,不求你看懂,但最起码常识都要知道一些的吧?” “我怎么就没常识了?我怎么就没常识了?备倭军难道不堪用?” “咳咳!”御座上,皇帝突然咳嗽了几声,目光不善的瞪了工部尚书卫赤,激起卫赤一身冷汗. 嘶.怎的就把圣上出身备倭军这回事给忘了! 殿内的气氛再次凝重了起来。 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贾太尉来解围。 “备倭军对付的主要敌人从未有过骑兵,而无论是波斯还是奥斯曼都是骑兵众多的国家,派备倭军过去完全不合适。”贾珲出声解释着。 “另外.卫阁老,多看点书没有坏处” 这天聊不下去了! 今日的小会算是开不下去了,不过首辅与太尉一致认为让双方各退一步是最好的选择,奥斯曼结束战争吐出一部分难啃的土地,波斯也结束战争要回自家的一部分土地,尽量让大家里子面子都有。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方案,大齐的一切行动都是往这个方向努力,至于能做成什么样子,那就要看具体操作了。 只要能促成双方和谈,那就是一场大功业! “公爷,公爷请留步!” 远处传来的呼唤声让正边往宫门走边与李湷聊天的贾珲停下了脚步。 “这是兰陵侯与.”李湷也停下了脚步,想要看看这瓜能不能吃。 应该是能吃的,他们应该是来为刚才大朝会太尉帮高可成解围之事来道歉的。 “与常山伯,看来是一直在等我了。”贾珲认出了来人。 “呼拜见阁老,拜见公爷!来成哥儿,快叫人!”常山伯毕竟上了年纪,拉着高可成一路小跑也让他有些气喘,但常山伯也没有丝毫停顿,连忙摁着还未反应过来的高可成的头给李湷和贾珲鞠了个躬 按理说按照武将勋贵们的习惯应该是先叫太尉再叫首辅的,不过如今的这位首辅家里是开家传武馆的,也算是武门中人,而且他还是榜眼出身,在文武之中都有身份,这也是他成为首辅的一个主要原因. 首辅不仅是文官的魁首,更要调和阴阳,维稳文武百官的关系,更要作为朝臣与皇帝之间沟通的桥梁。 “小侯拜见首辅大人,拜见公爷!”高可成很是乖巧的朝着李湷与贾珲行了个大礼,仿佛是很久都没有跟外人接触过一样,站在那里就开始腼腆的低下了头,玩起手指来。 “嘿,你这孩子,快说话啊!”常山伯微皱眉头用手背拍了高可成大腿一下,又转过头来有些歉意的朝着李湷与贾珲苦笑. 这是个实心眼顶顶孝顺的好孩子,在老家给父亲守孝那可是真守孝,一点都没糊弄,那可是在他爹的墓前搭了个草棚,春夏秋冬硬生生熬了三年! 如此孝顺知礼,就连翰林院最古板最迂腐的老穷酸.老翰林都会点着头称赞这个勋贵是个好孩子。之前在大朝会上除了那个上了头的柳御史外,没有一个文官出来落井下石,甚至还出来帮他说话也有这个原因. “哎呀,没事,礼法岂是如此不便之物?”贾珲摆了摆手。 “是啊,朝会已经结束,现在算是私下了,既是私下那就不要为难孩子了!”李湷也笑呵呵的看着有些局促的高可成说道,十分慈祥。 这可真是个好孩子啊. “世叔叫停我与阁老,所为何事?”既然李湷都说是私下了,那贾珲也不会在这些小细节上驳了李湷的面子。 “这呵呵,也没什么,就是就是之前公爷帮成哥儿解围,所以在下就带着成哥儿过来与公爷您道歉!”常山伯有些歉意的说道。 他与老兰陵郡公,也就是高可成的爹不仅是同乡,还认了他当带头大哥(不是结义),自然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情谊。老大哥的爹娘早就走了,也没什么亲戚,逝世后整个高家就剩下一对孤儿寡母。 他顾念着老大哥的情谊,在老大哥逝世后的三年间也是尽心尽力的帮助着母子俩,虽说是叔侄,但二人之间的情感也已经不输于父子了,这才拉着高可成在宫内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只为带着他来给公爷道谢。 “哈哈,无需如此,无需如此!大家都是勋贵,而且成哥儿是个好孩子,好孩子在哪都招人喜欢,都有人会帮,没了我还会有其他人出来帮你,是吧,阁老?”贾珲哈哈一笑,侧过头来看着满脸慈祥的李湷说道。 “话虽如此,可还是公爷率先出头帮成哥儿解围的,这等恩情我与成哥儿都记在心里了,我等在平康坊摆了一桌.”常山伯说着,又要拉着高可成鞠躬道谢. “哎呀,不去不去,大家都是勋贵,我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文官给办了?不要再说什么恩情的话了,你再这样,我可就翻脸了!”贾珲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再理会身后拽着高可成不断呼喊的常山伯,贾珲拽着李湷的袖子转身就走. “哎哎哎,慢点慢点!太尉,老夫今年五十有六,虚岁五十七,再过两年六十,再熬熬就七十了,黄土都埋到眉毛了,身子骨受不了啊!” “啊,抱歉抱歉!”贾珲这才回想起来自己抓着的这个老头身子骨不太行,连忙放开了手。 “嘶不愧是我大齐的无双猛将,传说中的莽格思啊,这手劲,啧啧.”李湷吸着凉气不断揉搓着被贾珲捏疼的手腕,开始阴阳怪气。 “这嘿嘿”一时之间贾珲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得不停傻笑企图蒙混过关。 “哼,算了,老夫见太尉应该也不是有心的,那就” “那就算了是吧,哈哈,多谢老大人体量!” “.那就请老夫去吃顿饭吧.”李湷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滑头,当太尉真的稳妥吗? “嘿嘿,没问题,当然没问题!您说您想吃什么,我这就叫亲兵去提前订菜!”贾珲拍着胸膛保证道。 “嗯清水羊肉!” 。。。。。。 长安城中生意最火爆的一家羊肉馆大堂的一个小角落内,贾珲与李湷一脸荡漾的闻着羊肉味散发的鲜香气,垂涎欲滴 以及舔着脸跟过来的常山伯与高可成叔侄。 虽说大热天的,北方人一般都不会选择喝羊汤,但是江南还是有大夏天吃羊肉的习惯的. “阁老真是会挑地方,这家店晚辈来过了好几次了,味道那真没的说,俩字儿,好吃!”贾珲朝李湷竖了个大拇指,“就是这店明明有包厢的,为什么非要在大厅里吃?晚辈倒不是瞧不上这地,主要是太吵了,震的我耳朵很不舒服!” “呵呵,太尉,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啊!”李湷似乎很是享受殿内嘈杂喧闹的氛围。 “有的时候啊,老夫就喜欢换一身常服去各家小店里坐坐,喝喝茶、吃吃饭。听着周围人的谈话,听他们诉说着生活的点点滴滴. 呵呵,我忘了,太尉还年轻,等你到了老夫这个年纪啊,就会喜欢上听这些家长里短的东西了”李湷笑了笑,不再理会挑着眉毛一脸疑惑的贾珲,从而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点的饭食被店里的伙计送上了桌。 “相爷,太尉,小的家掌柜的听闻您二位莅临蔽店,实乃三生有幸,就两碗汤太过单调,就多给您切了两斤羊肉还有几个小菜过来.” “呵呵,掌柜的有心了,不过可不能像上次一样,一汤两菜就收了一碗汤的钱了啊!”李湷拂须温和的朝着小二笑了笑,然后突然变脸一脸严肃的嘱咐道。 “啊?这相爷,这是我们掌柜的的心意啊”小二一脸为难,自家店能长长久久的做下去,还没人过来强抢配方,全凭这手贴心送菜与几个喜欢吃羊肉的高官搭上关系了。 “无妨,该给的钱就要给,小二哥,你和你们家掌柜的说,只要摸着良心做买卖,按时足额的交税,就不会有人为难的!”在未央宫呆了两个多时辰的贾珲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朝着小二吩咐了几嘴后,等一脸欣喜的小二上完了菜就把他给哄走了。 美味佳肴虽然已经摆满了桌,但贾珲还是强忍住暴风吸入的意图,从桌子上捻起勺子来,轻轻搅了搅碗中萝卜与羊肉,用勺子轻轻舀起一勺漂着香葱与一块羊肉碎的清汤,闭上眼睛缓缓地吸进了嘴中 吸溜! 我今天遇见劫匪了. 不过神奇的是,那劫匪不抢手机,不抢包,偏偏把我奶茶给抢走了! 今天出去买菜来着,回来的路上口渴了就买了杯奶茶,那劫匪冲过来朝我说了句“您好我有点渴能给我喝一口吗?”说着话呢就把我刚插进吸管去的奶茶给抢了过去,拔腿就跑 然后就踩到结成冰的积雪上上摔了个屁股墩在地上滑出去老远。 也不知道是冰碎了还是他尾巴骨碎了,不过看他倒在地上嚎叫的样子,应该是.尾巴骨被摔断了吧。 然后我面色大变,担心这狗日的倒打一耙说是因为我追他,他才摔倒的讹我一笔,奶茶钱也没要就钻进人群中溜了 (本章完) 第231章 上林苑 用新鲜羊骨熬出来的汤看似清澈,依然不失鲜香鲜美。 胡椒、白蔻、白芷、干姜去腥降膻,甘草、小茴香后味回甘,用以平衡咬合各种味道。 熬煮超过一个半时辰,待到可以用筷子轻易扎透羊肉后,下入白萝卜,再利用萝卜的寡油吸附掉羊汤内的油脂,使汤喝着不寡淡,不腻口。 汤肥,汤鲜。 看着清澈清汤,闻着就是一股羊肉的香味,托着淡淡的一丁点膻. 再将被煮到软烂的羊肉片成片,摆在碗里,只需要再添一小勺调基本味的盐,接着,连萝卜带汤一起浇入碗中。 再撒上青翠欲滴用来提味的一把小香葱,再用滚烫的汤激发出葱香。最后点缀上那么一抹香菜. 吸溜! “啊舒坦!”一口羊汤下肚,整个人都通透了 很快一整碗清水羊肉连肉带汤都被贾珲暴风吸入腹中,说什么礼仪规矩,谁都不能阻止老子吃肉! 咣当! 就剩下碗底一些小碎渣渣的粗瓷碗被粗暴的抛在了桌上,摇摇晃晃旋转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店家,再上碗羊汤!” “着哩!”一直关注着贾珲这一桌的掌柜的连忙回应道,然后亲自添肉加汤一路小跑着给贾珲送过来。 “太尉,请!” “不孬,不孬!掌柜的,你们家这羊肉啊,在这长安城里就是这个!”贾珲朝着掌柜的竖了个大拇指。 “嘿嘿.太尉多誉,太尉多誉了”被当朝太尉这么一肯定,掌柜的心中顿时乐开了花,再加上李相爷也同样一脸赞同的朝着自己捋须点头,更是乐的找不着北了! 连忙又让后厨给相爷还有太尉又做了几道菜,这才点头哈腰的离开了. 美食在前,又岂能辜负? 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不如尽情的享受美食之后再谈天说地吧! 金线油塔、葫芦头、葫芦鸡、黄河鲤鱼,再加上店家特意塞得满满当当的肉夹馍,吃的一桌人默不作声、酣畅淋漓! “嗝!”最后一块白切羊肉进了桌上年纪最小的高可成的肚子,这顿饭就算是吃完了。 “呼小子,很能吃嘛!”倚靠在椅背上的贾珲看着正拿着手帕擦嘴的高可成打趣道。 “啊?公爷,我.”高可成小脸一红,一想到刚才这桌菜自己吃的最多,不由得就有些害羞 “呵呵,能吃好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饭不多可不行啊!”李湷帮高可成解了围。 “是啊,能吃是福”贾珲长叹了一口气,“我家英哥儿吃奶吃的就少,也不是吃不进去,完全就是吃得少罢了,唉也不知道日后能长成什么样” “放心,肯定矮不了,你和你夫人个子都高,伱们家贾英肯定也不会矮,再说了,有你这么个当将军的爹,肯定会教他武功的,到那时候他就是想不吃都难喽”李湷开始与贾珲闲聊了起来。 “唉但愿吧。”贾珲挠了挠头,有些发愁。 好大儿的饭量贾珲估摸着才有贾琏当年的三分之二左右,如今贾琏看样子会长成一个不胖不瘦身材匀称的佳公子,那吃的还不如贾琏的好大儿会长成什么样?细犬? 那可不行! “公爷,小公爷年纪还小,说不定长大一些吃的就多了呢!”常山伯凑过来劝慰道。 “借你吉言”贾珲有气无力的回应。 “不说这个了,阁老,你今天拉我来吃饭,所为何事?”贾珲晃了晃脑袋,转过头来看向李湷。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们家贾珠的事情” “明白了,出了我二叔这档子事情确实败名声,那这婚约就算了吧.” “你说什么屁话呢?我李家是跟今科探花郎结亲,又不是跟一个丢了五品官官位的老童生的儿子结亲,为什么就这样算了?”李湷一脸诧异的直视着贾珲。 “啊?不退婚?” “退什么婚,我侄女都双十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互相有好感的,这要是退婚了,那我侄女非要恨死我!”说到这里,李湷也一脸无奈。 讲道理,他虽然很看好贾珠,但更看重的是贾珠背后的整个贾家三府,别看他礼部尚书内阁首辅好像十分风光,但李家的下一代全都是莽夫,压根就走不通科举了。 既然走不通科举,那土地之类的东西也根本就守不住,武馆也归了老二,最多就是回到几十年前,而他自己的子嗣们做个富家翁也有些困难。 他在世的时候还好,前任首辅之名足以为家里遮风挡雨,可若是去世了呢? 瞬间就会成为一个怀揣巨款的小家族,指望从前的人脉肯定是指望不上的,人走茶凉,最多也就是庇佑一下性命,而财产?怎么可能。 这时候与勋贵结亲的优势就体现出来,勋贵家势力根深蒂固,只要不是自己作死,一般而言五代人的富贵都不是什么问题。所以对于勋贵家,李湷就是嫁女,若是女儿们成了当家主母.详情参考贾珲回家前的贾母。 所以,在其他文官家族们看来很是功利的结亲对象,对李家来说却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他要尽可能的在自己还是首辅的时候把家里几个未婚小辈的婚事敲定。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等他从朝鲜回来了就结婚!您先准备着,我估摸着再有那么一两个月,朝鲜那边就要动手了,珠哥儿就能回来了,等他一到家,第二天咱们就办婚事怎么样?”贾珲拍着胸膛保证着。 长兄如父,虽说这个长兄要填一个“堂”字,贾珠的亲爹也尚在人间,但贾政无能的名声已经全国闻名,他已经无权过问贾珠的婚事了。 而随着贾政丢了官,王氏也就只剩下义勇亲王妃母亲这么一个拿得出手去的身份了,然而碍于贾珲的面子,现在勋贵们也不带她玩了,更别提最看重名声的文官们了。 贾母?不怕恶了太尉? 所以,贾珠的婚事还真是需要贾珲来过问了。 对此贾珲也无所谓,他主要是与王氏有仇,报复也只是挤兑黄店铺而已,从未伤过人,所以和贾珠兄妹没什么仇怨。 “成,那就这么说定了。”李湷满意的点了点头。 “成,那老夫就告辞了,等过两天上林苑再会。”李湷起身道别,贾珲和两个挂件也连忙站了起来,行了一礼与李湷道别 直到李湷的身影消失在三人的视野后,三人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公爷,上林苑是?”常山伯有些疑惑。 “嗯?你们不知道吗?”贾珲惊奇的看着他们。 “额,这不是我妹妹嫁去江西,上个月给我生了个外甥嘛,所以我就去南方喝满月酒去了,前天才到的长安,公爷,上林苑是是什么事啊?”常山伯连忙解释道。 “废话,二圣来关西是为了什么?是西猎啊!”贾珲有些无语。 都上林苑了,再加上二圣是以西猎的名头来的长安,难道还猜不出要干什么? 读没读过书啊? “啊,打猎啊,是我糊涂了是我糊涂了.”常山伯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你这.算了。”本来想骂他几句不学无术的来着,但旁边十五岁少年睁着一双清澈明亮甚至还有些憨的眼睛看着自己时,满嘴的脏话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就这样吧,我也要走了。”贾珲砸吧了一下嘴,觉得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坐在对桌的两人也连忙起身相送。 “啊对了,小子,过两天上林苑围猎,上皇就要检验勋贵子弟们的弓马课业了,这两天就别出门,专心在家练习练习没坏处!”贾珲拍了拍高可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嘱咐了一嘴,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店. 。。。。。。 上林苑始建于秦始皇时期。 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始皇二十六年,秦灭六国后,“徙天下富豪于咸阳十二万户。诸庙及章台、上林皆在渭南”。 汉武帝建元三年,武帝命太中大夫吾丘寿王在今三桥镇以南、终南山以北、周至以东、曲江池以西的范围内,开始扩建上林苑,并有偿征收这个范围内民间的全部耕地和草地,用以修建苑内的各种景观。 后来,上林苑又进一步向东部和北部扩展:北部扩至渭河北,东部扩至浐、灞以东,形成了前所未有的规模,进入了它的鼎盛时期。 然而随着岁月的变迁与关中人口的增多,上林苑不可避免的缩小许多,但依旧是一座规模数一数二的庞大的皇家禁苑。 这次选择的畋猎地点是终南山北麓。 古来蒐狩礼,必顺四时,仲冬农隙,训练军士,这也是畋猎活动,最初的军事目的延续。 然而大齐的畋猎活动大多都是在六月到十月间进行的。 往年的畋猎,都是上皇带着至少十万大军与文武百官出居庸关在草原上进行的,一方面是练兵,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震慑蒙兀诸部。 不过现在就不需要了,元庭已经被贾珲整个带回关内,也就没有必要不远千里的跑去草原,而是可以在关内开开心心的耍乐了。 在皇帝祭祀过天帝、祖宗、社稷后,就带着跟随二圣西猎的文武勋贵们朝着终南山使去。 畋猎并非是普通的狩猎,而是宣扬帝王威严,彰显皇家风范的重要礼仪活动。所以,整套大驾卤薄被摆了出来,陪驾朝臣,礼乐队伍,警卫车马,旌旗华盖,华贵恢弘。 皇帝巡狩队伍出发时经过国门,也就是长安城的正门明德门,亦需有司部门祭道神,“軷于国门,祭所过山川”,在国门处积土为軷,以象征山川,皇帝车辇辇軷而过,以表示巡狩之途平安顺利,无险无阻。 再之后,皇帝要“至于岱宗”“燔柴告至”,即至泰山脚下,烧柴祭天。不过大齐简化了一下流程,在承袭古制之基础上,进一步细化。改为“先奠后燔”,先祭祀天帝,以太祖配享,再积柴燃烧,告知上天已经到达的消息。然后,“望秩于山川”,遥祭一方名山大川,不需皇帝亲至山川所在之地. 也是,按道理讲是要去祭祀泰山的,若是为了在上林苑进行畋猎而让皇帝大老远跑一趟泰山. 算了吧,礼仪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除此之外,还要祭祀山川,告知上天,召集地方诸位知府知县其他藩国使臣一起聚会宴饮。 还要观察巡狩之地的政治,了解地方民风,协调查实地方农业时令、节日俗礼,巡查律令,规范礼乐,并针对视察情况贬黜或奖罚 整整一套礼仪下来,五十多里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将近两天,礼仪繁琐到贾珲都快要疯了,甚至还要穿整整两天的仪仗甲. 虽说是纸甲,不重,但大热天的但凡是糊在身上就会发闷发热,什么甲都不好使! “哎呀哎呦喂.可算是到地方了.”营地贾珲的幕府内,贾珲铺在了地上铺着的凉席上,目光迷离. 这两天可真是受了老罪了. 不停的与皇帝接见地方官员,知府、知县也就罢了,谁知道皇帝突发奇想开始接见村长里长了呢! 没看见那几个老头都被吓得浑身发抖了嘛! “哎呀,你这衣服都湿透了,别弄脏了席子,快,快先去洗洗!”昨日就到了营地正在看书的李纨皱了皱眉。 “我不!我就趴着要歇一会儿!”贾珲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 “快去快去,浑身汗味,难闻!” “我不!” “哎呀,怎么说不动你呢!快去洗澡换衣服啊!”李纨蹲下身来不停的用手指戳着贾珲的侧腰,惹得贾珲不停的朝另一边躲闪. 今日小衙内被他爷爷抱走朝他那几个老兄弟炫耀去了,所以李纨今日难得的清静了下来。 “停停停!别戳,别戳了!你就让我趴一会儿嘛.我好累的”幕府内现在就只剩下夫妻二人,贾珲也破天荒的朝李纨撒了个娇,那股子妩媚劲儿激的李纨一个激灵起了一丛鸡皮疙瘩! 而后手指戳贾珲侧腰的速度越发快了 (本章完) 请假一天整理后续剧情 如题,最近的这几章越发无趣了,一方面是这段时间不知道在瞎忙什么,一方面也是只有晚上能写,所以为了全勤就想到什么写什么写的飞快,水的一批... 现在好了,前两天翻车了,这个月全勤没了... 不过也正好,可以静下来梳理一下后续的剧情了... 万分抱歉! 顿首! 《红楼兵仙》请假一天整理后续剧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红楼兵仙》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232章 左牵黄,右擎苍 既然自家夫人开口求自己了,那贾珲这个当老爷的也不能拂了夫人的面子,姑且就出门去洗了个澡 “话说,今日你怎的没有和你那群小姊妹出去玩去?” 幕府外,洗过澡后的贾珲坐在阳光下,任由李纨帮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为什么要天天一起出去玩?玩了这么多天,又是去华清池沐浴的,又是去蓝田县挑玉石的,早就厌烦了!”李纨撇了撇嘴。 “嗯?怎么,听你这语气受什么委屈了?”贾珲来了兴趣,连忙追问。 嚯,能让堂堂太尉夫人受委屈. “也没什么.就是前两天妾身去蓝田挑玉,想给澶儿打一副玉锁来着,好不容易看到一块合眼缘的好玉.”李纨有些失落的说着。 “然后被人捷足先登了?” “不是,是妾身失手把玉摔碎了”李纨委屈的红了眼睛。 那块玉真的很好看,形状大小也合适. “.” 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不过呢,妾身还是请了个有名的玉匠用大块的玉雕了几颗玉珠,当时候,咱们一家每人一个!”不愧是太尉家的主母,状态调整的还是很快的,转脸的工夫就从沮丧转变为开心。 至于一家人 李纨没说具体是谁,但不用说贾珲也明白,自然是他和李纨夫妻二人的子嗣喽,那些庶子庶女的,李纨用平常心把他们养大就已经是个难得的大方性子了。 别看李纨对自己纳几个妾没什么反应,甚至还挺无所谓的,但无所谓.也代表着可有可无啊!但实际上,贾家主母们一脉相承的重嫡轻轻轻轻庶还是不可避免的影响到她了。 不过李纨的心性在这摆着,自己的庶出子女们总不会比贾琮和贾环养的坏。 “说到玉石.话说,咱爹那几块原石切出来几块玉?”感觉有点冷场,贾珲连忙转移了一下话题。 “嗯磨出镜面来了。”李纨仔细想了想,比较委婉的说出了目前贾赦磨原石的进度。 “.啊,什么?”贾珲一脸难以置信的转过头去。 “就是.磨得光滑圆润,还能照见人影了。”李纨给贾珲解释了一句。 “这”贾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早早听我的劝,去找个玉匠帮伱开了多好啊,你非不听!这下倒好,要磨到猴年马月去? “簪子递过来。” “哦。”贾珲从面前的小桌子上拿起自己的白玉簪,往后递在李纨手上。 “话说,你和那个吴大家.怎么样了?”将簪子插进贾珲的发髻中,李纨不经意的问道。 噔噔咚! 贾珲身上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虽说李纨对自己纳妾的行为成无所谓的态度,但是.在结发妻子面前谈论小的,实在是.心虚啊! “啊啊!吴大家啊,就是去看了两场戏,连人都没单独见过”清晰的感受到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拂在自己的脖子上,贾珲连忙解释道。 “没单独见过,这么说来.你和她也是见过的?”李纨精准无误的找出了话中的重点。 贾珲一听,鼻尖也开始冒汗了。 “就就散场的时候和朋友多说了几句话没来得及走,谁成想那吴大家就带着她的丫鬟进包厢了呢!”贾珲试图继续挣扎。 “哦?没来得及走?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李纨慢慢的弯下了腰,凑到贾珲耳朵边上轻轻的问。 “还是故意不小心的?”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梗的? “当、当然是不小心的了!”贾珲在内心暗自吐槽,但嘴上还是很快回答道。 “唉”耳边的凉气突然消失,贾珲这才回过头来,有些心虚的看着站直了身子的李纨。 “行了,不要这幅样子了,搞得好像妾身不叫你纳妾似的,咱们将门的规矩妾身知道,那是要多多开枝散叶的,只是你再往家里带女人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一声,也好别失了礼数,千万不要再如上次你把那个金毛扛回家那样子了!”说罢李纨长叹一声,站起身来就回了幕府内。 贾珲暗道一声不好,纨姐儿生气了,连忙站起身来追进幕府内,就要甜言蜜语一番让李纨消消气. “滚出去,我要换衣服呜嘤” 。。。。。。 既然皇帝已经带着文武百官到达了畋猎地,那自然不会再耽误时间了。 在二圣、太上皇后、皇后与诸多王公贵族们到达终南山北麓后,畋猎开始! 烈日当空,山林却十分凉爽宜人。 参会的队伍被分成了一个个小队,由各自主将带着聚集到兵部之前所建旌旗之下。 陈设也早已布置完毕,众军开始布围,为体现好生之德,仅围东、西、北三面,南面留口,古礼有之。围猎军队按照行军的方阵,向围猎场地中央前行,逐步缩小包围圈。 而太常卿会带着乐班在皇帝的左右各摆放一百二十个“鼓笳饶箫角”,百官和将士骑马着戎服在鼓声伴随下,依次进入猎场。 等到所有队伍入场,一切就绪之后,畋猎活动才算真正的开始。 皇帝身着大红色交领窄袖直身袍,外披无袖方领对襟鱼鳞叶明甲,胸前饰二升龙。头顶抹金凤翎盔,正中为玄武大帝像,左右饰吐火金龙,展翼如凤翅。 顶盔掼甲的皇帝伫立在参会的各路兵马前,顿时豪气冲天! 这,是他天圣皇帝的军队,是他天圣皇帝的江山! 就是天圣这年号实在是太晦气了 想到这里,一直在大喘气的皇帝呼吸为之一滞,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启禀圣上,该开弓射禽了!”依照大齐的规矩,这时候宦官就不应该出现在皇帝身边了,所以身为太尉的贾珲就紧紧的跟在皇帝身边,提醒他畋猎的流程。 “善!”皇帝点了点头,从贾珲手上接过弓箭,略微开弓试了一下弓力,嗯,是自己平日里能中的那种。 等到皇帝肯定的眼神后,贾珲微微点头,朝着旁边打了个手势,侧边抓着一只毛色十分艳丽的山鸡的军士会意,连忙抓着山鸡往天空一扔,没有被捆绑住的山鸡腾空后连忙飞快的扇动翅膀想要逃离这个站满了两脚兽的恐怖地带。 却不成想听到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一支轻箭瞬间洞穿了山鸡的躯体,那山鸡一声惨叫后,打着旋落在了校场中央 啧啧,我真厉害! 见自己一箭就将那山鸡射穿,皇帝心中一喜。 场面一片寂静。 贾珲深呼一口气,缓缓的抬起了手 “预备.”贾珲暗自喊着。 列阵在点将台下的各路兵马眼睁睁的盯着太尉那只举起来的胳膊,等待着信号 “喊!”贾珲的手猛地砸了下来,列阵的军士们得到命令,仰天大吼:“圣上威武,圣上万胜!” “圣上威武,圣上万胜!” “圣上威武,圣上万胜!” 而后骑马的马上下马,与步卒们一同跪倒在地,身边的文武百官们也同时跪地,山呼万岁! “哈哈哈哈,免礼,众卿平身!”皇帝故作豪迈的大笑了几声,这才让跪倒在地的大伙站了起来。 “把大绥收起来吧。”贾珲朝着旁边的一个上直亲军吩咐道,上直亲军连忙将象征着皇帝身份的大绥给收了起来。 大绥,古代天子畋猎时所建之旌旗。 接下来就是王公贵族们展示自己的时候了,上皇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点讲台上,一脸玩味的盯着勋贵群中一群明显精悍了不少的.年轻勋贵们。 哦,这是那群上皇考核武艺没过,被扔进蓝田大营,又被蓝田大营的主官扔进秦岭里折磨了两个多月的年轻勋贵们 “瑾玉,开始吧。”既然上皇来了,那在场的诸位就都要听他的了。 “唯!”贾珲应诺,朝着身后一摆手,刹那间鼓声震天! 诸王勋贵们排成一排,接连站在队列前朝着被军士们放出来的山鸡就是一同乱射,一时间鸡毛漫天飞舞,接连不穷! “瑾玉,来一箭?”皇帝转过头来满脸笑容的看着贾珲。 “啊?这臣今日算是礼官吧?”贾珲有些心动。 “没事,射一箭而已,不碍事的。”皇帝不以为然,示意贾珲想射射就是了。 “唯!那臣也来一箭吧!”贾珲咧着嘴一笑,从侧腰出抽出了自己的宝弓,上前两步站在了皇帝刚才射箭地方的一侧。 眼见太尉像是要亲自下场来上一箭,新补上来的一排勋贵们连忙止住了手上的动作,缓缓的将弓弦复位,而后转过头来直愣愣盯着高台上的太尉。 “来啊,三只!”勋贵们什么反应贾珲不在乎,晃了晃胳膊活动了一下关节肌肉后,贾珲朝着高台下负责抛鸡的军士喊了一嘴,而后再次晃动了一下肩膀,长吸一口气 哗哗哗! 得到抛鸡命令的军士自然不敢怠慢,相互对视一眼,当机立断就将手中的山鸡使出吃奶的劲儿猛地扔上了天空. “好!”贾珲大喝一声,张开大弓连珠两箭仿佛在瞬间同时被射出,只听三声惨叫过后,再也没有听见翅膀扑腾的声音. 负责抛鸡的军士们连忙向地面山鸡尸身处看了过去,只见第一箭不偏不倚,正中最先被抛上天空的那只鸡的脖子,竟是将山鸡自锁骨以上的脖子与头活生生射断了! 而第二支 “太尉一箭二禽!两箭三禽,太尉威武!”托贾珲的关系,带着自己的部下位列前排的,字号贾珲坐下第一忠犬的许乐连忙跳了出来朝着身后的军阵不停大喊! “太尉一箭二禽!两箭三禽,太尉威武!”许乐身后的自己人顿时反应了过来,连忙朝着周围大喊叫起来! 台下数万人这才如梦方醒,纷纷跟着许乐一同喊叫了起来 “哈哈,瑾玉好样的!”对于贾珲有些落他面子的行为,皇帝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贾珲射术什么水平他能不知道吗?几乎就是大齐保二争一的神射,若是只射一只、只射一箭,没表现出些许水平,他才会生气呢! “圣上谬赞!”贾珲仿佛这才反应了过来一样,连连朝着皇帝请罪,这下子,皇帝深藏在内心的一些小情绪也顿时烟消云散. 太尉临时插队其实也不叫插队,太尉本来就是郡公,肯定是勋贵的一员。 等到王公贵族们全部射完了箭,那些被扔进秦岭操练的年轻勋贵们也都射中了山鸡,,军士们这才收起“小绥”。 小绥,诸侯田猎时所立的旗旌。 接下来诸将开始射猎,从猎百官射猎完毕,便停止插鼓,负责驱逆的将士也将停止驱赶,此时三军将士、参猎四夷、百姓,方才可以进行射猎。 是的,那些使臣们也带着各自的卫队们跟着皇帝来畋猎了,朝鲜与倭国、奥斯曼与波斯甚至较上了劲,偏偏要压对方一头不可,其余的使臣与其敌对国家也纷纷较上了劲,打得火热让大齐的君臣们属实过了过眼瘾。 一通必备畋猎科目过后,正儿八经漫山遍野乱跑的打猎就开始了。 贾珲也换下了仪仗甲,艺高人胆大,也没有再穿铁甲,而是穿着大红窄袖直身袍套上了一件黑色锦缎罩甲,头顶红宝石顶黑面八瓣帽儿盔,红宝石顶上还饰有红缨及一对孔雀翎。 帽儿盔,又叫斗笠盔。 这是今年新兴起的时尚,是从大帽衍生而来的武官帽盔,贾珲喜欢得紧 腰挎钢刀宝弓箭囊,背后插着四把短矛,而这四把短矛都有着机关,只要两两插在一起就能转变成一根马枪,甚至去了枪头还能当铁棍使,十分方便。 身侧胡九牵着三条极品的鲁西猎犬,手臂上是弘吉剌部上贡给自己的海东青,身后,一百名亲兵身跨宝马顶盔掼甲,煞气腾腾的跟在自己身后 另外一百多号亲兵分散守护在李纨等人身边与长安府邸内。 正当贾珲带着人准备出发之时,一阵隆隆响的马蹄声却传了过来. “吁”领头的人突然出现在贾珲的身边停下马来,一脸桀骜的看着带着墨镜的贾珲。 “瑾玉,比比?” “哈哈哈,怕你陈四不成?驾!” 左牵黄,右擎苍,千骑卷平冈! (本章完) 第233章 吊睛白额大虫 问:当数百个骑着马的恐怖直立猿挥舞着木棍狞笑、嚎叫着朝着自己冲过来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鹿族长曰:少他妈废话,快逃! 鹿群在奔逃! 嗖—— 一支白羽箭擦着一头雄鹿的毛尖飞过,“叮”的一声落在了石头上弹飞了出去 “哈哈哈哈,陈四你行不行啊?不行让我来,喝啊!”对着因为没射中猎物而脸黑了的陈四嘲笑了几声,贾珲大喝一声,对着马屁股就是一鞭子,如离弦之箭般直往前冲,眨眼的工夫便超过了对着贾珲骂骂咧咧的陈四。 “着!”随意挑选了一个目标,贾珲张弓搭箭,直接射出! 离弦的长箭自瞬间击中了一头一跃而起的雄鹿的侧肋,箭头如刺穿窗户纸一样刺开了雄鹿的毛皮,五脏六腑顿时被划烂,直至箭头刺破了另一侧的皮毛 竟是一箭将那雄鹿洞穿! “彩!” “好” “大哥好样的!” “太尉威武!” 紧跟在贾珲身后的几百号人同时欢呼了起来,为贾珲喝彩! 跟在贾珲亲兵队伍中骑着匹温顺小母马的贾琏激动的直哆嗦,情不自禁就跟着身边的亲兵们一同高呼了起来 贾琏已经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了,以他目前的身高体重,已经足够在骑兵部队中担任轻骑兵了,而且之前在军营之中摸爬滚打数月,已经有了一身不错的骑术,所以这次贾珲就把他给带进队伍里来了。 至于贾琮义薄云天琮哥哥现在正在和他的那群小兄弟骑驴玩呢。 “快,鹿群要往山里跑了,包抄,包抄!”见头鹿变了方向,紧紧跟在鹿群之后的贾珲瞬间反应了过来,连忙朝着身后的亲兵们下令,便不再管身后亲兵们的动向。 再次从箭囊中抽出一支雕翎箭,抬起弓来张弓搭箭瞄准了领头的头鹿,就在头鹿跃起的那一刻,贾珲咧嘴一笑,当机立断松开了弓弦. 咚! 随着一阵重物落地声伴随着雄鹿的哀鸣,失去了头鹿的鹿群大乱,分成了一个个小群体四散开来. “最前面的那三群别管,其余的追!”贾珲 俗话说得好,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能赶尽杀绝,总是要留一些鹿群让它们继续繁衍下去过几年再来打。 听见太尉的吩咐,跟在贾太尉身后的各家文武勋贵们也没有再围在贾珲身边恭维。 既然喜欢听好话的太尉已经开始赶人了,那他们也不会不识趣,朝着贾珲告退之后就带着自己的亲兵们朝着四散而去的群鹿追去. “啧啧,看来这两京的花花世界还未使你这射术荒废啊,我还以为你又是罗刹娘们又是吴大家的,身体都被掏空了呢!”陈四一脸揶揄的看着前面的还在不停抽搐的鹿尸,与贾珲并驾齐驱着。 “吃饭的手艺岂敢荒废?倒是伱小子,刚才那几箭射的太臭了,听兄弟一句劝,这平康坊还是少去的好啊!”贾珲立马反讽了过去。 “扯淡!我这是前两天的劳累还没缓过来,状态不行!”陈四一听不乐意了,嘴硬强行挽尊。 “呵,就当是这样吧。”贾珲朝着陈四轻蔑一笑,气的陈四暴跳如雷,却又无法发作. 没办法,上皇和父皇催生孩子催的紧,这些时日确实是操劳到射术都很长时间没练了. “怎么,不服?琏哥儿,快,让哥哥瞧瞧你的手段!”贾珲放慢了一点马速,转过身来朝着贾琏招呼了一声。 “好嘞!”听见贾珲的吩咐,贾琏也没露怯,反而跃跃欲试的抽出了宝弓,马鞭一挥来到了贾珲身边。 先是朝一脸不爽的陈四行了个礼,又朝着贾珲行了个礼,这才挺直了腰杆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家大哥。 “看我作甚?鹿都快跑了!” “啊?哦哦,好嘞!”贾琏这才反应了过来,猛甩了几马鞭加快马速朝着离着他最近的鹿群追去。 只见贾琏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白翎箭,看着眼前不停奔跑的几头鹿,稍作思考就选中了目标,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骑弓,搭上白翎箭就朝着跑在最后的一只腿有点瘸的鹿射去,顿时命中了那鹿有些瘸的右后腿! 那瘸鹿右后腿吃痛,悲鸣一声一个不慎便被树根绊倒在地,飞快的速度在平日里是逃跑的有力技能,但现在却成了收走它性命的最后一击!瘸鹿一个倒栽葱在倒在了地上,只听“咯嘣”一声,那瘸鹿便抽搐了几下,很快便没了声息. “彩!” “好!小侯爷威武!” “小侯爷神射!” 见贾琏竟然有如此射术,身后一直跟随的亲兵也感到十分的意外! 作为与贾珲出生入死,甚至有些是从贾珲还是一个小小千户之时就紧紧追随在贾珲身边的百战老兵了,身上的勋位就没有一个低于五品的。所以贾珲在贾琏这个年纪的射术大家都知道什么水平。 贾珲的射术至少七分是天赋异禀,但剩下的三分也是在一场场厮杀中逐渐历练出来!所以他们心里很明白自家将主是必然会成为一名神射手的。 但贾琏. 正儿八经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甚至皮肤也早已经养回了去军营前那副色号,怎么看都不像是射术练得好的样子. 所以才感到意外。 不过那些荣国府的家生子亲兵们却倍感欣慰,虽说自家已经被归入郡公府了,但在荣国府的十几年也不是白呆的,自然是有着深厚感情的,如今看到小侯爷这幅争气的样子,荣国府后继有人了! “哟,琏哥儿可以啊!”陈四也挺惊奇的。 “可不嘛,你和他同岁的时候可没这手射术!”贾珲看着骑着马跑回来的贾琏,十分骄傲的炫耀道。 自从自己归家之后,几个小的的教育贾赦就撒手不管了,甚至连家都不让他们回了,都相当于搬进郡公府住了,作为长兄,自己自然是要担负起教导他们上进的责任了。 教育这种东西,起效果那都是以年计时间的,非要好几年才能看出效果来。 习武这块,迎春除了一套剑舞外就什么都不学了,现在正专攻围棋,并且跟着她嫂子李纨学习女红和管家之类的当家主母技能,虽说性子软了点,但能学好围棋的脑子没一个笨的,原著中那“二木头”的样子更像是一种保护色。 如今他哥哥是当朝太尉,保护自己?不去欺负别人就已经是郡公府教育得当了当然,迎春的软性子也根本不会出去欺负人。 然后就是琮哥儿了,好吃好喝伺候外加国子监跟着那些勋贵家的嫡子们上学堂读书,放了学打架溜街、上树爬墙的现在不是“病猫”,已经成了“疯猫”了! 最令贾珲感到欣慰的当是贾琏。 原著中完完全全已经是二房的管事了,如今被自己操练磋磨了一年多,又是军营又是学堂的,贾琏已经逐渐变成变成那种别家的袭爵人小侯爷应该有的样子了! “嘿嘿,大哥我射中了!”贾琏的欢呼声惊醒了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的贾珲,定睛看去,琏哥儿笑得一脸阳光,又带着一丝想要自己夸赞的期待 “好小子,不错,不愧是我贾珲的弟弟!”大手盖在了贾琏的头顶一阵揉搓,把贾琏的两个总角都揉散了! 不过贾琏对此已经浑不在意了,他只知道,他被大哥夸了! 被大哥夸了! “嘿嘿嘿”贾琏笑得一脸荡漾,竟是连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贾珲默默的收回了盖在贾琏头顶的手。 “行了,自由耍乐去吧,我要往山里再走走了,陈四?”朝着贾琏吩咐了几句,贾珲转头看向跃跃欲试的陈四。 “怕你?走!” 。。。。。。 深山老林中,一片深远的宁静将人笼罩。环顾四周,满目葱郁的绿意,密密麻麻的树林仿佛不见尽头。阳光难以透过树冠,铺在森林地面上的是微弱而柔和的光。 不时还可以看到一些小动物的身影,静静地行走在茂密的林中。 然而这份静谧却被一阵马蹄声打断,小动物四散而逃! 只听一声弓弦炸响,一只兔子躲闪不及被钉在了树上,瞬间毙命! “策!”一个壮汉下鞍弯腰一把攥住了钉着兔子的雕翎箭,借着马力轻轻一拽就将钉在树上的雕翎箭给拽了下来,随手往后一抛,被跟在他身后不远亲兵抓住! “哈哈,又是一只,陈四,我已经比你多六只了,你到底行不行啊!”贾珲朝着落后自己一个马身的陈四问道。 “切,幼稚!”陈四一脸不屑的歪过头去,不想与他说话,马鞭用力一抽便赶超了贾珲. 不能输的如此彻底! 贾珲嘿嘿一笑,偶尔这么挤兑对方几句是二人之间维持友谊的方式之一,平日在城里总是因为读书少被陈四挤兑,现在到了深山老林里.嘿嘿! 贾珲咧嘴轻笑,同样一甩马鞭就追了上去。 深山老林里危险比较多,哪怕身后跟着亲兵也最好是两个人互相照应,可不敢让陈四跑远了! 虽说在皇帝进山前,蓝田大营的兵就已经搜山检海把一些老虎狗熊之类的大型猛兽给往秦岭更深处赶了,但难免有那么些头铁又跑回来的或者躲起来没发现的,万一抽冷子给陈四叼走了. 嘶.那就真要带着妻儿老小进秦岭占山为王了! 。。。。。。 虽说是在比赛,但同在安西当兵多年,又怎么可能只会竞争呢?二人时而互不相让争相射兔。 时而又默契配合,一人一箭将鹿惊走后另一人翎箭射出将鹿击杀 一时间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在西域雪山脚下,兄弟几个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纵马狂奔,一只老虎从林中蹿了出来,咆哮着朝着众人发起了冲锋,不为别的,只因牛昭手欠把一只小老虎给抱走了 等等,为什么会想到哎呦我草! “吼!” 陈四右侧的草丛突然一阵涌动,恍惚间一道黄黑条纹的庞大猛兽从草丛中蹿了出来就要扑在陈四身上! 听见响动,陈四一脸茫然的朝着右侧看去 只见发起一阵狂风来。那一阵风过处,只听见乱树背后扑地一声响,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 “撒开马缰!”贾珲的一声暴喝瞬间惊醒了被吼声吼到晃神的陈四,不由自主就松开了马缰,顿时一股巨力从腰后传来,竟是将自己从马背上拽飞起来 没由来的,陈四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想法. 这就是.被马战生擒的感觉? 唏律律! 一声熟悉的鸣叫声传来,惊醒了被惊到不知所措的陈四,望着被猛兽扑倒在地的那匹熟悉的宝马,顿时悲从心来 “马啊!我的马啊!啊我的大白龙啊!”见自己从上高原前就开始跟着自己的宝马被老虎扑倒在地咬断了脖子,陈四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痛,失声痛哭了起来。 “妈的,这是大白龙死了的事嘛?陈四你看清楚点,老虎!吊睛白额大虫!” 啪! 关键时刻贾珲竟是被陈四的反应给整笑了,无语的嗤笑一声,转脸一巴掌抽在了正不停嚎哭的陈四脸上,这才把他给打醒了 “啊?大虫?对对对,大虫”陈四呢喃了几嘴,怒火蹭的一下就烧到了眉毛上,“众将士听令,给老子弄死这狗日的大虫!” 陈四仰天长啸! “慢着!”见王府的护卫已经张弓搭箭要把老虎射死,贾珲心中一急抬起手来喝止了他们。 “瑾玉你要阻我报仇?”陈四转过头来一脸愤恨的盯着将枪头拆下来组装成了一根长钢棍的贾珲。 “你瞧瞧这大虫的皮子,像不像皇爷下个月屁股底下的虎皮垫子?” 闻言,陈四定睛望去,仔细一看,竟然发现这大虫可真是油光毛亮,毛发细致又不松散,更难得的是那大虫额头上的纹路像极了“王”字 “像,太像了,不,不是像,简直就是!”吸了一下鼻涕,使劲的揉了揉眼睛 “啊对了,虎鞭留给我!若这是头公虎的话.” “成!” 感谢书友20230904170524128、五棵松中心的打赏! (本章完) 第234章 打虎上山 作为终南山北麓这地界的王,自己本应该是如同被自己赶跑的前辈、被前辈赶跑的前前辈一样独霸终南山北麓,平日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最多就是跟直立猿里边负责打猎的那群家伙斗智斗勇,直到自己年老力衰被后来者给赶跑,可谁承想. 山底下那群恐怖的直立猿进山了! 这次可不再是负责打猎的那群家伙了,具自己所知,这次上山来的可是直立猿们专门负责族群争斗的那群家伙,比负责打猎的家伙不知道厉害到哪里去! 进山就开始制造出巨大的声音,吓得自己的口粮们疯狂逃窜,自己在隔壁几座山上的媳妇也被惊走,隔壁与自己不对付的老熊不想走,想要反抗,结果那几个直立猿抬起几根木棍,在发出一阵火花、浓烟与巨响后,老熊就死了. 直立猿太可怕了! 本来自己也想往山里跑来着,但没跑成,那群直立猿封路了 转念一想这地界是自己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怎可轻言放弃?于是就决定藏起来忍忍,过去这阵子再说,就挑了一个隐蔽的树洞藏了起来。可没想到,竟然硬生生的饿了四天 饿的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悄悄的从树洞里钻出来来找吃的,一出来就看见两个裹着比他们身后一群直立猿更花里胡哨的,一种叫布的东西的,一看就是首领的两个直立猿骑在马上就往自己这里跑. 回想起这几天来饿了四天所受的委屈,又想到自己的几个媳妇很有可能已经被大山里的公老虎给霸占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冲动瞬间恶向胆边生,朝着离着自己最近的直立猿扑了过去. 咬到了,虽然会被其余直立猿杀死但还是报了仇,没咬到,虽然依旧会死但还能吃两口马肉好当一个饱死鬼 干! 饿虎的目光逐渐凶厉起来。 “啧啧,这皮子真好啊”将钢棍随意的搭在肩头,贾珲看着肚子饿的瘪了下去但毛色依然色泽鲜亮的大虫,啧啧称奇。 这应该是前几日搜山的时候藏起来的老虎,照理说饿了整整四天,这皮子应该已经缺少光泽了才对. 大概是天赋异禀吧! “所有人都别动,这是老子的猎物,别用弓弩坏了这张好皮!”贾珲紧盯着大虫,高声吩咐道。 “唯!”贾珲的亲兵和王府亲卫异口同声的回应道,对于太尉/将主的实力他们心里都清楚,在西域的时候就已经能抄着钢棍把老虎打死了,如今肯定更不在话下。 至于为什么用钢棍而不用长枪.那当然是为了保持皮子的完整喽! 不过说归说,信归信,所有亲兵们却不约而同的抽出了弓箭,谨慎的警戒着那只老虎,以防太尉阴沟里翻船 那又饥又渴的大虫把两只爪在地下略按一按,和身往上一扑,从半空里撺将下来! “哈哈哈,来的好!” 贾珲怒吼一声,举起钢棍迎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在大虫将要扑到自己前,贾珲一个闪身就闪在大虫背后,反手一棍击中老虎的背部,老虎连连吼叫,似是被激起了凶性! 吼一声,却似半天里起个霹雳,震得那山冈也动! 那大虫背后看人最难,连忙调转身头朝向背后的贾珲,一爪子就刨了上去,却同样被贾珲一棍砸在了爪子上。 只听“嘎巴”一道骨裂声响起,大虫顿感自己的爪子生疼! 剧烈的疼痛让被怒火淹没的大虫清醒了过来,感受着爪子传来的剧烈疼痛,不由得对眼前的这个直立猿头领产生了几丝畏惧,气性先自没了一半。 见大虫有些畏畏缩缩,不曾攻过来,贾珲暗骂一声就这?于是欺身而上,主动进攻,双手轮起钢棍,尽平生气力,只一棒从半空劈将下来。 那大虫见贾珲主动进攻,惊怒无比,大吼一声! 怒的是眼前之人仗着兵器之利竟敢小觑自己,主动进攻! 惊的是自己爪子受伤,无法力敌! 只听得一声响,钢棍簌簌地将那树连枝带叶劈脸打将下来。 深知这人的兵器不可力敌,大虫双腿一蹬扭动腰肢使劲的朝着一侧闪避了过去,右腿又一蹬就要用完好的右爪让这人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贾珲冷眼一扫,冷笑连连。暗道一声这大虫果真中计,右脚一蹬随即借用腰力,避开利爪,又使得正下劈的钢棍自右上扫至左下正中虎肋! 大虫大惊欲要格挡,却忘记左掌依然被面前人打断骨头,果不其然骨裂声再次炸响,剧烈的疼痛使得大虫惨叫一声,虎爪竟是直接被大的变了形! 心中升起了退意. 大虫朝身后瞥去,却发现退路已断,这人的族人已经把周围围的死死的,还用之前把隔壁山上的老熊打死的喷火木棍指着自己 麻烦了. 大虫死死的盯着扛着棍子满脸凝重的贾珲,怒火再次涌上心头 好好好,既然你想要杀死我,那就来呀,看是你杀死我,还是我杀死你! 那大虫咆哮,左爪钻心的疼痛彻底激起了深藏内心的凶性,翻身又只一扑,朝贾珲扑将来。 贾珲又只一跳,却退四五步跳出了大虫的扑击范围,反手高举钢棍正中大虫正脸,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 那大虫吃痛落在了地上捂着鼻子不停哀嚎,贾珲见状冷笑一声,又是三四式力大棍沉的重击不断敲打在了大虫的头颅上,其中一棍正中大虫的左眼将其打爆! 大虫又是哀嚎一声,惨叫连连,疼的倒在地上不停用爪子在地上抓挠,竟是把身底下扒起三堆黄泥,做了几个土坑! 趁它病要它命! 贾珲也没有闲着,闲庭信步走到了大虫身侧,高举钢棍深吸一大口气,气沉丹田,尽平生气力,只一棒从半空劈将下来,正中大虫腰部! 竟是连钢棍都打弯了! “哈哈,成了!”在远处观战,见下体窜出来一截肠子的大虫的陈四哈哈大笑,四肢废了三肢,而腰部又被打断,这大虫就是想起身都难! 而仅剩下右爪的大虫又怎会是手持钢棍的贾珲的对手? 果不其然,在打断大虫的腰后,贾珲轻轻一扭腰就躲开了大虫的爪击,反手一棍再次砸在了大虫的鼻腔之上,任由它继续在地上扭曲哀嚎。 走到了一个大虫抓不到自己的地方,贾珲微微岔开双腿,举起钢棍只顾打,打得二十多棍,那大虫眼里、口里、鼻子里、耳朵里都迸出鲜血来,更动弹不得,只剩口里兀自气喘. 又是七八棍砸上去,大虫也彻底断了气。 精神紧绷与大虫缠斗,最后用尽气力又打出来了好几十棍子,饶是强壮如贾珲也不禁有些气喘,手中的钢棍还在不停地晃动着。 居高临下地凝视倒在地上已经断了气的大虫,仿佛在向那只已经离去的猛兽宣示着胜利。 “大将军神武!” “大将军力能搏虎,武功盖世!” “将主万胜!” 呆愣愣看着贾珲几十棍子硬生生把大虫打的七窍流血直至暴死当场,周围警戒着的王府亲卫与贾珲的亲兵们的情绪猛地爆发开来,举起手中的武器高呼着贾珲的武勇,声震山林,惊的林中群鸟出林! “哈哈哈哈哈哈.”脚踩大虫已经被自己打碎的脑袋,贾珲仰天猖狂大笑! 。。。。。。 日渐西沉,在山中狩猎的几十上百个队伍也带着各自的斩获回到了北麓行宫之中。 “我艹!大虫!” “不对啊,北麓猎场不是已经被蓝田大营犁了一遍了嘛?怎的还会有大虫?” “看我作甚,我又不是蓝田大营的,这我哪知道?” “嘿嘿.闪了头大虫在山里,还正被太尉碰见了,蓝田大营的总兵官这回要吃挂落喽!” 自贾珲与陈四的队伍一回营地,周围人的视线就像是被黏住了一样,纷纷看向被特意摆在猎物最上面的那句大虫尸体. 那具额头瘪了下去,下体还沾染了好大一片血的大虫尸体。 何等凶残的打发啊! 懂行的武将勋贵们一看那红白的全都淌出来的干瘪脑袋就明白这大虫是怎么被打死得了,这是被钝器硬生生砸死的啊! 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众人纷纷看向骑在战马上,扛着一根已然弯曲钢棍仰头望天的贾太尉,又看向没有骑今上午的白马、捧着虎鞭一脸沮丧的义勇亲王,事情的大致经过在大家的脑海中也就被推理了出来. 可能是大王的马被老虎咬死了,太尉见猎心喜,然后这大虫就被太尉活生生砸死了 太尉打虎归营,瞬间轰动了整个大营! 就连上皇与皇帝都被惊动,带着诸王过来看大虫了。 “啧啧啧,这皮子可真好啊!”上皇不停绕着大虫走动,在看着大虫的干瘪脑袋赞叹贾珲武勇之时,这大虫的油光滑亮的皮子也令他啧啧称奇。 但是,还是比不过我代善兄弟从辽东给老子搜寻来的白虎皮子! 想到这里,上皇得意的一笑,但又瞬间垮了下来 贾代善啊 “嘶为什么只带皮子回来啊?若是把活的白虎抓来不是更好?”还是太子时的自己一脸疑惑的看着胸前裹着绷带,看形状像是被大虫挠了一爪子的贾代善。 “什么屁话?我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险给伱打来的皮子,你还挑上了!你对得起我胸前这道被大虫挠的疤吗?”贾代善一脸悲愤的看着自己,语气十分委屈。 “再说了,这就是生擒以后在半道上死了,这才剥下皮子来的。用脑子想想啊,若这还是活的,这等好事还轮得着你?我早就上贡给圣上了好吧?” “好啊,你说老子不配用白皮子?” “随你怎么想喽!” 年少时与老兄弟打打闹闹的记忆涌现在上皇的脑海中,让上皇的目光逐渐迷离 “父皇,父皇?” “嗯?怎么了?”上皇从回忆中被惊醒,转过头来看着一脸渴望的皇帝。 唉.年纪大了,总是爱回想过去,回想就回想吧,可回想当年日过的各路美人不好吗?怎么净是回忆贾代善这种不三不四的. “父皇,您看着皮子”皇帝目含期待的看着上皇。 “让瑾玉来处理吧,他想留就留,想送就送,朕就不馋和了,走了!” 出现在脑海中的那个老鬼让上皇有些心烦意乱,不耐烦的朝着皇帝摆了摆手后,上皇就带着新晋王爵,义慎郡王陈平远离开了人群。 “瑾玉?”听见上皇的话,皇帝内心一喜,满脸期待的看着依然扛着钢棍没有放下来的贾珲 虽然朝鲜和蒙兀时不时都会进贡几张虎皮,但是却清一色太厚,而且颜色也千帆一律,哪有这张皮子的好看啊!竟然是黑红相间的,道道分明。虽然是短毛,但也不扎手,摸起来甚至还有一丝柔软. 他是真的喜欢这张皮子! “自当是献给圣上的!”贾珲与陈四对视一眼,连忙扔掉了一直扛在肩头的钢棍来,与陈四一同抱拳躬身行礼道。 “好好好”皇帝瞬间欣喜若狂,但是这几年的帝王教育也不是白学的,皇帝强行忍住了大笑的欲望,各赏了贾珲与陈四一千两银子,作为打虎之人,贾珲也多得了一百两的黄金. 嘿嘿,皇爷我今日高兴,有钱,赏! 等到人群散去,一直在外围,为了仪表而没有挤进人群的穆斯塔法帕夏这才来到了大虫身边. 他是见过老虎的,在他们进入齐人的安西都护府后,他亲眼目睹过这种大猫的捕食黄羊的场景. 啧,那可真的是.够凶残的,穆斯塔法甚至觉得这玩意儿比狮子还要凶残! 可就是这样强大的大猫,却被硬生生硬生生的被大齐帝国的最高军事长官,齐人的战神贾珲贾太尉用钢棍给敲死了,听起来有点夸张,可根据自己对虎尸的观察,发现这确确实实是被棍棒一类的钝器给打死的 穆斯塔法帕夏顿时被吓出来一身冷汗。 作为奥斯曼数一数二的骑兵将领,自己自然是有一身强大的武艺的,本来还想着找这个被称为齐人第一猛将的男人比试比试拳脚的,可 现在更想了! 想到这里,穆斯塔法帕夏的眼中燃起一片火热! 感谢五棵松中心的打赏! (本章完) 第235章 相同又不同 对于幕府外的文武勋贵们来说,太尉打虎的事情是一场令人啧啧称奇的热闹,可对幕府内的李纨来说,那可是被吓出来一身冷汗,险些昏倒过去! “你厉害,你把大虫给打死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失手了呢?伱知道我听见你碰见大虫的时候有多担心吗?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失手了,我们娘俩怎么办?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什么?不会失手?你怎的那么厉害?” “陈四?你为了救陈四才把大虫打死的?呵,你觉得我没有问过胡九还是我傻?分明就是你主动上去打的!” “好好好,既然陈四是你兄弟,那你就跟他过日子去吧!” 啪! 幕府的门帘被掀的老高,吓得在门外站岗的两名亲兵一个激灵连忙站的挺直,用余光往门口一瞥,却见暴怒的夫人抱着少主冲出了幕府,朝着远处走开了。 “来人,去给我拿条烤羊腿过来!”幕府内贾珲传来的命令让亲兵回过神来。 “唯!”亲兵连忙应诺,就朝着营地内的厨房跑去,不多时,就端着烤的喷香的羊腿回来了。 朝着里面通报了一声后,亲兵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幕府内. 床榻上,贾珲左手拖着大氅宽大的袖子托着左脸坐在阴影里,倚靠在几个靠枕上,静静地抬头仰望帐顶,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无奈感。 “将、将主,烤羊腿来了。”瘫坐在床上这人散发的气场实在是太过丧气,再加上之前打虎所带来的凶煞气,亲兵感觉糟糕透了! “.放桌上。”床上那人没有搭理他,随意说了一句甚至嘴皮子都没动。 “唯!”亲兵连忙把还散发着热气的羊腿放在了可以放在床上的小桌上,然后依次摆上了绍兴花雕、一碟醋溜白菜、几根香葱、一碗凉皮以及羊腿蘸料,这才把小桌子搬到了床榻上。 “将主,可要点上蜡烛?”见大帐里太暗,亲兵咽了口唾沫,谨慎的问道。 “嗯,少点几根就行。”亲兵连忙掏出火折子来把贾珲周围的几根蜡烛点燃,又朝着贾珲行了个礼得到应许后,这才端着盘子逃似得离开了贾珲的幕府。 “唉”烤羊腿散发的浓郁香气终究是勾起了贾珲肚子里的馋虫,今日又是畋猎典礼又是漫山遍野乱跑,到最后还打了只大虫,早就已经饥肠辘辘。 左胳膊肘一撑起身,缓缓地挪动到了小桌旁,拿起放在冰块里冰着的花雕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这才抽出割肉刀来割下一块羊腿肉扔进了嘴里. 左脸上巴掌那么大的红肿被烛光照耀的十分夺目。 唉. 虽说被李纨呲了一顿,但贾珲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气愤。 打虎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十拿九稳且十分有趣的事情,但对其他人,尤其是李纨来说还是太过超前且危险了。 而且贾珲觉得她说得对,现在终究不是能够肆意妄为的少年时了,那时候的自己远在大漠,没有人管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如今自己已经成家立业,有了妻子与七房妾室(宝钗未入门),有了长子贾英,月理朵肚子里也还装着一个不知男女的小的,这一家妻儿老小的身家性命全都压在自己的肩头,容不得半点闪失! 别看自己与贾赦父子情深,可贾赦是个什么东西自己一清二楚,这都是建立在自己还活着的情况下,万一自己暴毙提前薨了,那这敦煌郡公府的家业能安安稳稳的传给贾英? 怎么可能! 更何况,这可是整整九千多万两的银子,数十万两的金子啊,难道皇家就不眼馋? 这些之前从未考虑过,或者说心知肚明但却被自己全部抛之脑后的问题,在李纨的一声声质问中来到了自己面前,是真的要开始面对了啊. “唉欠考虑了。”将切肉的小刀扔在了桌子上,将酒杯中的花雕酒一饮而尽,又觉得喝的不够爽利,直接将杯子扔到了一边,拿起酒坛子嘴对坛口豪饮了起来 也罢,这种容易受伤的活动日后少做就是! 。。。。。。 次日,各自独处冷静了一整晚的夫妻二人也重新在幕府相聚。 吵架归吵架,发脾气归发脾气,可郡公府的名誉还是相当重要的,所以大清早还没出太阳的,李纨就早早地回到了自家幕府内。 有些出乎李纨的意料,向来是喜欢赖床的老爷今日竟然破天荒的早起了! 本想退出门去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可一想到天还是黑的,也就息了这个念头。 不过,还是不想给他好脸色看! “哼!”对着正坐在床上愣神的贾珲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李纨也不打招呼,只是自顾自的坐在了梳妆台前,开始起每日的梳妆打扮。 大清早的被李纨一个白眼翻的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起得太早产生的虚无感很快就消失不见,贾珲突然想起来是昨天自己惹她生气了. 我想要干嘛来着? 啊,对! 双手一撑从床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就走到了李纨身后,在她的手触碰到梳妆台上的梳子前抢先拿了起来。 “给我!”一只玉手朝着象牙梳抓来却没有抓到,惹得李纨紧皱眉头就想给身后的倒霉玩意儿一个肘击,但发梢传来的触感却让她浑身一颤,身子一僵,冷哼一声就就没了动作。 仔细看,嘴角上似乎上翘了那么一丝丝 珲哥儿在给我梳头发哎! 多久了?多长时间?上一次给我梳头发的时候好像澶儿还在自己肚子里吧? 右手持着牙梳,左手轻柔的摆弄着李纨乌黑油亮的三千青丝,贾珲仔细的将睡了一夜后有些凌乱的发丝疏开,梳子不轻不重的刮在头皮上,舒爽的李纨差点呻吟出来。 虽然强行忍住没有出声,但脸上的表情是做不了假的,透过银镜,贾珲很明显的看到李纨原本紧绷着的脸舒缓了下来,嘴角的上翘弧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好像自己在撸猫一样. 嗯,果然,纨姐儿已经原谅我了。 与李纨青梅竹马近乎一起长大的贾珲可了解她了,甚至还知晓一些李纨自己都不知道小动作小习惯,就比如说李纨特别喜欢梳子不轻不重刮头皮的感觉,而这个力道似乎只有贾珲能找到并刮的力道始终如一。 还有现在这般,只要能让在气头上的纨姐儿开心了,那这件事情就翻篇了大半。 拿捏。 外人总说是李纨拿捏住了自己,可谁又知道,他贾珲同时也拿捏住了李纨啊! 嗯,夫妻情趣不足为外人道也! 被梳子刮得仿佛飘在云端的李纨眼睛悄咪咪睁开了一条缝,看着镜子中认认真真给自己梳头的珲哥儿,心中怒火果然消散了大半。 甚至藏在梳妆台下的脚都开心的翘起了脚尖。 她可喜欢被贾珲用这种力度梳头了,只是珲哥儿喜欢赖床,自己起的也总是比珲哥儿早,经常是自己都梳妆打扮完了,这懒货才睁开眼. 将头发梳的顺直有序后,根据桌上的物件,贾珲便知道该梳个什么头了。 髻。 当下最为流行的已婚妇人的主要首服,多用金丝、银丝或马尾、篾丝等材料制成,具体材料以家庭生活水平而异。 外面通常覆以黑纱,形似圆锥,是一种罩住头顶的发髻。 按照郡公府的生活水平,本来应该用金丝才对,但是用金子的话实在是太过沉重,贾珲总是担心这玩意会扭着李纨的脖子,就一直没让李纨用金子的。 倒也不是没有,金丝做的主要是在一些重要场合戴,日常用的是银丝。 将李纨的头发挽在颅顶,接过李纨递过来的银丝髻,接下来就是把装饰给插在上面了。 一套正儿八经的分体式髻,除了套在头上的本体外,还有着各样式的配件。 一套标准的髻头面有:戴在正中的分心、戴在底部的钿儿、戴在顶部的挑心、戴在后部的满冠、分心左右的草虫簪、两侧的金花头银脚簪、戴在鬓边的掩鬓等,这些簪子插在髻上,可以起到固定的作用。 (配件与大致效果图) 实际上还有一种图省事的一体冠,直接布好底子和饰品,但李纨觉得太过敷衍,不喜欢。 戴好了发式,贾珲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将一个凳子搬到了李纨身边,扶着她的肩膀帮她转了个身正对着自己。 望着纨姐儿饱含期待的目光,千言万语被堵在胸口憋得发慌,想了半宿的好话却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几欲开口,呐呐不能言。 “我错了。”憋了半天,千言万语最终还是汇聚成了三个字。 “噗咳咳,错哪了?”见珲哥儿这幅手足无措的样子,逗的李纨心中所剩无几的那些火气也消散的一干二净,但程序还是要走完的,李纨紧绷着俏脸,但目光中的笑意却看的贾珲十分不自在,于是低下头来。 “我不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让你担心的,以后尽量不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嗯,知道就好,原谅你了!”得到珲哥儿道歉的纨姐儿心情大好,选择性的忽略了珲哥儿口中的“尽量”二字。 毕竟她也知道,作为武将又怎么可能避免的了危险?就是那些指挥千军万马,被数万乃至数十万大军紧紧守卫在中军的统帅们都有被敌军冒死突入的先例。 远的不说,本朝太祖在洛阳之战的时候不就是被凉军突入中军差点没了? 关中之战的时候花将军魏明不就是带着人直插老太太叔父的中军,直接把他吓破了胆才弃军而逃最后降凉的? 所以,尽量就尽量吧,该装糊涂的时候,还是装糊涂为好。 不过 一盘装满了胭脂水粉眉笔的盒子被李纨放在了贾珲的手上。 “画!” 。。。。。。 天明之后,仿佛昨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太尉夫妇还是那么的恩爱,李夫人还是喜欢抱着小衙内凑进贵妇群里,聊着朝廷某某家的八卦,接受着一圈人对自家崽崽的恭维与赞扬. 虽说贾珲完全不理解才几个月大的小东西哪里值得赞扬了。 不过,无所谓,夫人开心就好。 营地的餐饮区,贾珲在这里吃早饭。 讲道理贾珲这个级别的大官,如昨晚那样让亲兵把早餐带去营帐完全没问题,但外面现在凉快,贾珲也就在外面吃了。 “咳咳,一碗白粥,两个肉夹馍,啊对,还有两个卤蛋!” “唯!” 一阵高喊“拜见大王”的声音响起,陈四一一的回应之后,就坐在了贾珲的对面。 “嘶哎呦”陈四一脸疲惫的揉搓着腰,时不时倒吸一口凉气。 “嗯?怎的了?莫不是肾虚了?”将口中的半个鸡蛋随便嚼了嚼吞下肚,贾珲疑惑的看着陈四。 “去你的!我这是昨日操劳过度你是不知道啊,昨个元儿知道我差点命丧虎口,可是生了好大一阵气,我整整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安抚好的.”陈四一副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周围。 “.嗯?操劳过度一个多时辰?”贾珲总觉得陈四的话不太对劲。 “是啊,你不是说对付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睡服她嘛,果不其然,我一点口舌都没废就让她消了气了!”陈四一脸骄傲的看向贾珲。 若是手没有扶腰那就更好了。 “这”贾珲无语的看着陈四,“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谈心的吗?算了,我嘴拙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你们俩心里有数就行。” “嗯?谈心?瑾玉,莫非.你们俩昨个也吵架了?”陈四突然一脸八卦的凑了过来。 “.毕竟是我贪恋那张皮子所以才主动凑上去的嘛,我是过错方,所以就分房睡了一晚上各自冷静了一下,天亮前又交了交心,还给我家夫人认认真真梳了个头呢!你看,和好如初,和当时新婚的时候都没什么差别了!”贾珲随意的摆了摆手,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自己的做法。 “啊?这好像不是你的作风吧?你不应该是那种霸道至极与嫂夫人大战三百回合的那种吗?怎的这般文雅了?还给嫂夫人梳头化妆了?”陈四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贾珲。 又转过头去看向那群在大太阳底下带着各家的小崽崽在草地上玩耍的贵妇们,精确的找到了李纨。 “嚯,你竟然还有这般手艺?” “嘿,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我还会做衣服呢!”贾珲朝着陈四得意一笑,一口将最后的半颗鸡蛋连带着温热的小米粥灌进肚里,结束了自己的早饭。 (本章完) 第236章 多才多艺 做衣服这门手艺,是贾珲在宁夏镇的辅兵营里学会的。 大齐的辅兵营是个神奇的地方,这是一个集工兵、火头军、驯养战马、兵器铸造、医庐等诸多后勤部门于一身的地方。 而且并非前朝那种战时才临时征召的民夫,大齐辅兵营的各路工匠、厨子甚至马夫都是在五军都督府有正式编制的。 甚至军饷拿的都是和作战部队的正兵一个等级。 此外还有一点让辅兵营真正站起来的作用,培养勋贵子弟。 虽说也有不少人会把子弟带在身边培养,但早年间的临(淄)漕(帮)系开国勋贵们都是这么做的,具体是谁提出来的已经不知道了,但目的听起来很有搞头 培养后辈子孙的同袍情谊。 虽说这已经与结党营私没什么差别了,但太祖皇帝知道了以后都没有说过什么,这个规矩也就传下来了。 几乎所有的勋贵子弟,包括贾珲自己甚至是祖父贾代善最早都是在辅兵营中摸爬滚打练就一身本领之后,这才被分配到主战部队的。 原因就是辅兵营要上战场,但大多数时候都不需要加入战斗。 辅兵营大概的培养流程,首先是进入后展开为期一个月的军事训练。能被分配到九边辅兵营的勋贵子弟一般都是立志走武路的,所以在家中时就已经练就了一身不弱的武力,所以只要稍加训练,再主要练习一下战阵之后就算练完了。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如果确实不会武功或者武考不合格,那就会被集中起来重新训练直到自己撑不住或者考核合格为止。 再往后,三个月时间的草原、沙漠与山地生存训练。期间若是有战争的话,就会提前开战战场的适应训练。 比如说观战,又比如说打扫战场。 打扫战场其实也不是一件轻松事,之前在战场厮杀的士兵打上头之后是感觉不到有什么异味和恐惧的,但当辅兵营开始打扫战场的时候,最恐怖的事情就呈现在了他们眼前. 汇聚成一股股水流的污血、被砍的血肉模糊的尸体、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臂、臭气熏天流淌了一地的五脏六腑、不小心踩一脚能窜出一截屎来的肠子、周围还未死透之人的哀嚎以及.装死藏在尸堆之中的敌军。 还未死透的那些就好办了,只需要把自己人抬上担架送去医庐,敌人补刀弄死就成,为的是让辅兵营勋贵子弟们见见血,提前适应。 然而,那些藏在尸堆中的敌军才是最恐怖的。 与贾珲同为“庶孽军”的好几个小兄弟就是因为不够谨慎,打扫战场的时候直接用手扒尸体被突然窜出来的敌人给抹了喉咙 等到这三项训练都结束的时候,勋贵子弟们就能进入作战部队了。 贾珲就比较倒霉了,他的生存训练实际上只有二十来天,草原生存训练即将结束时,帖木儿犯边了。 说回当时的宁夏镇。 当时大齐穷啊,宁夏镇甚至已经有八年未曾更换过军装了,没办法,为了省事省力,朝廷就给了各边镇允许自己筹备鸳鸯战袄的权利。 而各边镇也为了降低成本,就只是订购了一些红布和线头,然后自己内部制作。 刚开始的时候是直接扔给了各士卒的家属来做,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这些料子全都被做成一些童装给家里的小孩穿了。 而士卒身上的鸳鸯战袄还是八年前的货色,最多就只是用做衣服的碎布头随便缝了几个补丁,不得已就全都发给辅兵营来制作了。 而当时作为在辅兵营学习各种知识的贾珲自然也被分配到了任务,给自己缝制鸳鸯战袄。 差点没把手指头扎成筛子! “本来吧,我作为勋贵子弟,是不需要做衣服的,短缺了谁都不会短缺了我们。但是吧”贾珲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 “但是什么?”陈四连饭都不吃了,只是认认真真听着贾珲讲述他在辅兵营中的故事。 陈四是齐军光复哈密卫后才加入进来的,自然是不知道贾珲在宁夏镇时的事情。 “但是家里寄书信来了,说家里二房添了个含玉而生的,我害怕啊!” “啊,懂了!”陈四秒懂。 元春也和他讲述过这个事情,起初陈四是十分不爽的,但当他听到贾宝玉抓周的时候抓的是胭脂,在家的表现也能看出长大后定然是个色中饿鬼,还是被他老娘和祖母溺爱、放任着长大的,也就不再关注他。 “再加上那一阵子不是东宫那件事情嘛,我爹正好是东宫左庶子,所以我就担心哪天这件事和宝玉衔玉而生的那件事上皇翻旧账,连累着我,就提前做好跑路的准备了,等躲过这阵风头去,最起码还有一手裁缝的手艺能挣口饭吃.”贾珲抱着胸口抵在桌子上,越说越兴奋。 “而且我不光学了裁缝,我还认真学了打铁、制皮之类的好几门手艺,还有好几门语言,蒙兀语、吐蕃语还有回鹘语我都会说会写,甚至那什么突厥语我都会那么一点点” “你都想到要跑到突厥去了?”陈四一脸震惊的看着贾珲。 “嗨,艺多不压身,艺多不压身!”贾珲十分嘚瑟。 虽说学这些的目的不是那么的正经,甚至是为生活所迫,但是吧,一想到自己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学会三门语言与文字,还有诸多的在合格线之上的手艺,贾珲就特别的自豪! 老子可真牛逼! “呵,呵呵,确实。”陈四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只得闷头吸溜着白粥,然后一口咬在馍上. 出门在外没有家里那种条件,再说了贾珲陈四都是爬冰卧雪从刀枪里滚出来的,对吃食从不挑剔,饿急眼了什么都吃。 弟兄两个主打的就是有口吃的就能活,填饱肚子最重要。 “咳咳.奥斯曼巴比伦帕夏穆斯塔法拜见义勇大王,拜见贾太尉!” 正当陈四吃的开心之时,身旁的一声带着突厥口音的汉话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目。 陈四与贾珲连忙站起来还礼。 短什么不能短了礼节。 “不知帕夏前来,有何贵干?”嘴巴离开了碗沿,陈四就从乡野老农重新回到了那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尽显大齐亲王风范。 “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看到大王与太尉在这里,所以过来打声招呼。”穆斯塔法笑了笑,很是自来熟的就在二人的桌子上坐下了。 贾珲与陈四对视一眼,大概明白他是来干什么的了。 “帕夏来此,定然是有什么事要与我兄弟二人相商吧?”贾珲陈四都不是拖泥带水,一句话要先打十八个弯才会说出口的主,再加上与这位穆斯塔法帕夏实在是不熟,就不打算多说什么。 “这在下只是来与大王太尉打声招呼,一起吃早饭的。”听对面两个人如此直白的话语,可是让穆斯塔法呆愣住了。 不是,汉人不都是号称礼仪之邦,干什么事都有一套程序,然后说话时每一句话都要打好几个弯才会说出来吗? 之前找的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怎么这两个人就那么不一样呢? “原来是来吃早饭的啊,那在下就不打扰帕夏用餐了,告辞。”贾珲点了点头,将鸡蛋皮全都放在了小托盘里,就要起身离开。 早就已经用完早膳了,还呆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在等陈四。 “啊慢慢慢,太尉且慢,在下还真有事情想与您和大王说说!”眼见贾珲是真的要走,穆斯塔法连忙起身拉住了贾珲的衣袖,好说歹说这才劝他坐了下来 “呼”穆斯塔法长呼一口气,见全程都无动于衷的义勇亲王,倍感心累 天啊,你们真的是文明人吗? 怎么感觉我们这些才建国百年的游牧人都比你们懂礼仪啊! 按照行规,难道不是大家在桌子上谈笑风生一阵,还要时不时的说出几句意味深长的话来斗智斗勇,最后在拐了十八道弯的话语中才会提炼出各自的条件来吗? 啊! 伱们这简直比中亚草原上的突厥部落还要野蛮啊! 突厥和蒙兀部落都知道要一个扮好人一个扮坏人,在某人离席的时候帮着自己把人留下呢! 老子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所以.帕夏阁下,请问您来寻我们所为何事?”陈四再次开口。 穆斯塔法没有立即回答,他担心直接开口会忍不住骂出声来,深呼吸七八次调整好状态后,这才恢复了理智。 “就是我奥斯曼与波斯人的事情,不知.大王与太尉是怎么看啊不不不,是什么态度呢?” 陈四贾珲沉默了一下,对视一眼后决定让贾珲来开口。 陈四?说是储君的热门人选,但实际上他现在的权力几乎没有,除非能够当上太子组建自己的班底,否则在贾珲面前根本就排不上号。 所以这种事情全部交给贾珲去谈就是,反正自己也做不了主。 “怎么看?没什么看法,贵国离我大齐实在是太远,若非波斯之事,你我双方之间甚至都不会有什么交集。”贾珲接过十分有眼力见的厨子泡好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口。 “确实如此,在下从巴格达出发,走了将近半年才到了长安,这已经是我们人少,带的东西不多的原因了,若是人多起来,那时间就更长了。”穆斯塔法点了点头,若有所指的说道。 贾珲深以为然。 “所以说句难听的,大齐与贵国的关系实际上可有可无,并不比大齐与波斯的关系重要,我说话语气有点重,希望您不要介意。” 介意?我当然介意了!但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介意了岂不是太没有涵养了? 强忍住骂娘的冲动,穆斯塔法艰难的开口道:“太尉真性情,在下当然不会介意,但为何这么说?” “因为波斯与大齐接壤啊。”贾珲理所当然的说道。 穆斯塔法沉默了下来,很快就理清了因果关系。 是啊,接壤啊,虽说齐人很能打,但也不会肆意的与周边国家造成什么争端,引起边防压力 若是贾珲知道穆斯塔法的想法,定然会嗤之以鼻,小子,你是不知道我国的太上皇啊,“随心所欲偏要逾矩”这句话就是他老人家的人生信条,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与不服就干。 就是他老人家退下去换成当今了,否则上皇他老人家早就派出大军两国一块打了。 打不打得过另说,但先打了再说! “那么,太尉可否与在下说一下,大齐是.如何打算的?”穆斯塔法也习惯直话直说了。 “打算啊”贾珲停顿了一下,转过头去看向隔壁桌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李湷。 李湷见贾珲看向自己,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过头去与几个九卿商量了一下后,这才转过头来与贾珲点了点头。 贾珲了然,随即转过头看向望眼欲穿的穆斯塔法。 “大齐愿意不偏不倚,促成此次和谈。只是希望贵国与波斯人各退半步,贵国吐出一部分波斯的土地,而波斯则承认贵国拥有所占领土地的主权并赔款”贾珲顿了顿。 毕竟是波斯主动挑事的,自然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毕竟贵国此次占领的波斯国土太过庞大,有着诸多的问题需要去一一解决才会把这些土地消化掉,毕竟.我听说不停的有波斯人起义反抗贵国不是?” 齐商兼翻译斛律述早在跟着奥斯曼人进京之后就被朝廷带走了,通过他朝廷也是知道了很多奥斯曼的现.几个月前的情况。 穆斯塔法沉默,不停的在心中盘算。 “这就是大齐的态度吗?让我们吐掉用族人的鲜血染红的土地?”穆斯塔法直视着贾珲的双眼。 “在下希望帕夏能搞清楚一点,”贾珲倚靠在椅背上,抿了一口茶水,“大齐只是嫌麻烦且花销巨大,所以才仅仅扩张到如今的疆域的。” 不然,老子连波斯带奥斯曼一块打! 穆斯塔法帕夏呼吸一滞,他听懂了贾珲所言。 深呼吸几次后,穆斯塔法叹了口气。 其实一开始就不应该来汉地的,虽然他们说的有道理,但是没用,哈里发是不会吐出吃到肚子里的土地的。 不过,还是发一封信函去问问吧。 想到这里,穆斯塔法心里突然畅快了不少,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哈里发去头疼去吧。 但是 穆斯塔法紧盯着贾珲。 “贵国的态度在下会如实的递交给哈里发陛下的,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太尉可否.” “好说好说,帕夏请讲。” “好,那在下就直说了,昨日见太尉打虎的英姿,在下十分向往,所以.”穆斯塔法帕夏身体前倾与贾珲对视着。 “还望太尉能够与在下切磋一二!” 报仇,报仇,报仇! 感谢书友轩辕煜的打赏! (本章完) 第237章 突厥队长 天空是蔚蓝色的,透过阳光的云朵是淡黄色的 穆斯塔法躺倒在草地上,静静抬头仰望着天空,弯刀飞的远远的,不知在想什么。 “呃”正想爬起来,腹部传来的剧痛却让他差点叫出声来,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 艰难地捡起地上的弯刀,重新摆好了进攻姿势,穆斯塔法目光凝重的盯着对面的持刀男子,内心不由得生出一丝恐惧. 太快了! 刚抽出刀来准备进攻,那男人的刀就已经要落在自己身上,勉强抽刀回防,却又被他一脚踹翻在地. 头巾都甩飞了! “帕夏阁下,你.没问题吧?”贾珲一脸担心的看着对面捂着肚子嘴角还挂着酸水的穆斯塔法。 若是在别处那他死不死的不要紧,但现在他使臣的身份实在是敏感,万一死在这那就麻烦了。 对于穆斯塔法帕夏的切磋邀请,贾珲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想打,那就打呗。 于是就在一处比较偏僻的草坪上,贾珲开始与穆斯塔法切磋了起来。 只是贾珲没想到穆斯塔法竟然比自己想像的要弱. 实际上在贾珲的认知里,穆斯塔法的武艺已经很不错了,就是在他们“庶孽军”的一众兄弟里也是排的上号的,只是 在商人兼翻译斛律述的言语中,这位穆斯塔法帕夏在奥斯曼也是数一数二的猛将,打仗猛的一批,还经常亲冒矢石带着自己的骑兵冲锋陷阵! 同样喜欢这么做的自己自然就把他放在了与自己同等级的位子上来,打算用出全力来击败他以表敬意 “帕夏阁下,要不算了吧,都第四次了,咱们两个之间的差距您应该已经清楚了,再打下去没有意义啊!”贾珲苦口婆心的劝道。 一听贾珲这话,穆斯塔法仿佛满血复活了一样,瞬间就挺直了身子,重新握紧刀把,怒视着贾珲。 你可以说我弱,也可以说我学艺不精,但你不能说我不行! 穆斯塔法决定今天就和贾珲耗上了! “我咳咳我还能.呼.还能再打一整天!”穆斯塔法强忍着腹部的疼痛,一脸硬气的看向贾珲大声喝道。 伱就是突厥队长? 贾珲眼角抽搐,无奈的叹了口气。 得,给激兴奋了。 “成吧.”贾珲无所谓的撇了撇嘴,暗下决心下一次攻击要把他打的爬不起来。 无视了周围观战人员那哀求自己给个面子放放水的眼神,贾珲手腕转动,轻轻摇晃着腰刀等待着穆斯塔法的进攻,总要给外国客人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不是? 虽然已经让他展示了四次,这已经是第五次了。 穆斯塔法也深知这一点,原本还觉得这是贾珲在侮辱他,然而并不是 他这是真的在给自己创造机会啊! 若是让贾珲主动进攻,那自己也早就躺地上了! 虽然自己反复挑战有点丢脸,但打到这种程度,气氛都已经烘托出来了,那就非要躺下一个才行。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个躺下的大概率.会是自己。 深吸一口气,穆斯塔法死死的盯着贾珲,大喝一声一甩弯刀就朝着贾珲冲去! 贾珲一抿嘴,同样抬刀准备挡下这一攻击。 几步踏入攻击距离,穆斯塔法再没有什么多余动作去迷惑贾珲,之前的一次进攻就是耍的太过花哨而被击飞弯刀落败。所以他这次十分果决,一丝假动作都没有,穆斯塔法用他能够挥出最快的速度朝贾珲砍去! 一道银光闪过,冰冷的刀锋划破空气直冲太尉的脖子,引起周围一众文官们的惊呼! 当! 随着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银光一滞,却是太尉提刀挡住了穆斯塔法的弯刀! 穆斯塔法见攻击受阻,暗道一声不好就下意识的要后退拉开距离,却是忘记贾珲整整比他高出一个头还多,那胳膊自然是要比他还长。 贾珲见状冷笑一声,预估了一下距离,猛地超前踏步欺身直上一个冲拳直捣黄龙。 穆斯塔法刚刚立定,就要再次挥刀而上,刚一抬头,却发现一个紧握的拳头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里,越来越大. 咚! 穆斯塔法安详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 打是打完了,但又一个麻烦出现了。 “哎呀都说了他没事了,我都打翻他四回了,我能试不出来他的成色?早就算好力道了,一拳打不死他的!”贾珲看着拽着他袖子的鸿胪寺卿,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见穆斯塔法被贾珲一拳头打在脑门上,直挺挺的就倒下去了,过来凑热闹的一众文武们脸色瞬间就变了,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太尉不会是把奥斯曼的使臣给打死了吧? 于是乎一群人呼啦啦乱成一团,叫太医的、扶穆斯塔法的、指着贾珲破口大骂的、一脸无所谓的 草坪上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不都试过鼻息还在喘气了嘛?你让他在床上躺个两三天就醒了,你怎么这么多事呢!”一袖子掀翻了挡在自己面前的鸿胪寺卿,贾珲气冲冲的离开了草坪。 “慢慢慢,太尉慢走,太尉慢走!”关键时刻还是首辅这个老练家子得用,一把薅住了贾珲的袖子。 “太尉,好歹也是来咱们大齐的客人,你这怎的就.一点面子都不给呢?好歹也装一下啊!”李湷倒是不觉得贾珲会打死穆斯塔法,这两个人无仇无怨怎么样都犯不上要命。 他是觉得贾珲太没有个朝廷重臣的样子了。 能力贾珲肯定是有的,之前云瑜不在的时候,偌大的五军都督府,全国的军务都被管理的井井有条,已然证明了他的能力。 但是其他的. 什么礼仪、涵养、话术、规矩等等,这些东西贾珲好像完全没有,依然是早年间那副草莽武夫做派。 就比如说现在,自己人你一招打翻倒没什么,但这是外国来的客人啊,给点面子多和他打几个回合又能怎么样? “放屁!这是他穆斯塔法对我贾珲的挑战!尽全力与他切磋才是对他的尊重,若是某家不用出全力迎战,那才叫不尊重呐!”贾珲对李湷的话嗤之以鼻。 “阁老啊,虽然你是武门出身,但终究是没上过战场,不知道咱们武将的规矩,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这件事就是闹到圣上,闹到上皇那里去那也是我占理!”贾珲话中带刺的说道。 “话虽如此,可他也并非单纯的武将啊,他在怎么说也是一国之使臣,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啊!”李湷丝毫没有介意贾珲的讥讽,还是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我都给他四次面子了,四次都没有抓住机会和我周旋几次,这能怪得了谁?还不是他学艺不精看不出我的路数来嘛!行了,我走了,告辞!”轻轻拨开李湷拽着自己袖子的手,贾珲拉着陈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草坪. “哎你.唉.”李湷看着贾珲远去的背影,长叹一声,却也没有再追上去。 “阁老,这贾太尉也太不给您面子了吧?”几个一直跟在李湷左右的小官试探一问。 先瞧瞧阁老的态度,阁老若是流露出对贾珲哪怕一丝不满,他们就会一起上书弹劾贾珲。 闻言,李湷饶有深意的看了这几个小官一眼,人老成精的他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收起你们的小心思,想弹劾贾珲,他有什么错?”李湷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为首那人反问道。 “自然是自然是.”被李湷这么一问,几个小官就要脱口而出“自然是贾珲殴打使臣了”之时,他们突然想起来贾珲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之前那个倭国使臣平信长就是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太尉,在拜访太尉的时候被太尉当场扔出窗外躺了好久才醒过来。 单着还没完,那个平信长三天两头的就会被太尉拖出来一阵暴打,没带多长时间就跑了。 就这,太尉也只是被罚俸而已。 虽说国与国之间也是不一样的,倭国是天朝藩属,甚至还是逆子的那种,和奥斯曼这种首次来访的平等国家还是有些区别的,可是.这次还是穆斯塔法自己找打呢! “想明白了?”李湷拂须问道。 “太尉他他嚣张跋扈!”一个小官还是有些不服,嘴硬的说道。 “呵,他一个大将军,又是二十郎当岁连灭两国就成的太尉,如此成就换成你怕是更嚣张,更跋扈,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李湷咧嘴一乐,年少登高位,又是公爵又是大都督的,贾珲若是不嚣张跋扈惹是生非他才害怕呢。 若是对着谁都是彬彬有礼礼贤下士,慷慨解囊一副孟尝君的做派,那才是大麻烦呢,再加上贾家在大齐根深蒂固的关系,这不就是王莽的翻版吗? 王莽篡汉的教训还不够吗? 几个小官被李湷说的哑口无言,但也明白李湷并没有对贾珲生气了,随即打消了弹劾贾珲以搏阁老一笑的念头。 “那你就不生气?”一直在旁边偷听的兵部尚书南宫尚笑问。 “有什么好生气的?这都是那穆斯塔法自找的,什么时候赢得切磋之人反而有错呢?”李湷伸了个懒腰,一脸轻松的看着南宫尚。 “再说了,咱们太尉是个有主意的,认定的事情极难劝动,反正老夫是劝不动他的,老夫也只是劝两句,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李湷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给使臣面子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明文规定,只是大家私下里的潜规则罢了,遵不遵守全靠自觉,就是不遵守也只是面子上不好看,完全没法拿到台上说事,提醒两句有这个规矩就行了。 再说了,就是贾珲不遵守又能怎样?到了他这种地位,除非二圣想要搞他,不然也最多罚酒三杯了事。 。。。。。。 太尉暴打穆斯塔法的乐子在围观人士四散之后迅速席卷了整个营地,成功压倒各种八卦成为了目前最火热的话题。 上至上皇,下至各家的仆役,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每当讲到最后,都会一脸不屑的说上一句“奥斯曼使臣不自量力胆敢挑战太尉”。 听见这种说法后,跟着穆斯塔法来的随行奥斯曼使团自然是大为恼火,但也没什么鸟用,这是自家帕夏亲口提出来的请求,而齐人太尉满足了这个要求,算起来,还是自家帕夏主动要求挨打的 再加上随行的副使是个唯帕夏马首是瞻的人,非要等到帕夏醒过来再做打算,不得已,奥斯曼使团也就一脸晦气的躲在自家的几个帐篷里,除了吃饭出恭之类的事情外,几乎都没有出过营帐。 先避几天风头。 “哈哈哈哈,平远我和你说啊,那穆斯塔法弱的要命,瑾玉只用了两招,挥刀格挡和一记进步冲拳就把他打翻在地,到现在都还没清醒过来呢!”陈四一脸兴奋的朝着笑的十分腼腆的陈平远比划着。 “太尉武功盖世,是咱们大齐的第一猛将”陈平远被这个四哥哥的热情搞得十分不适应。 “哎呀行了,老四你别说了,知道你和瑾玉关系好,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陈三一巴掌拍到陈四的肩膀上阻止他继续吹嘘,一脸不耐烦的笑骂道。 “嘿嘿,谬赞,谬赞,谁知道他这么不经打呢!”贾珲贱兮兮的嘿嘿直笑,嘴上说着谬赞但下巴都要翘上天了。 “谁问你了!” 贾珲与诸王围坐在篝火旁打打闹闹,等待着篝火上的烤羊成熟。 虽然大家都猎来了很多野鹿野猪之类的东西,但野猪肉太骚,鹿肉肉丝太粗烤来吃不太舒服,所以大家依然从厨房那里杀了只羊来烤。 陈平远安静的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几个堂兄弟和贾太尉嬉戏打闹。 并不是大家不认他歧视他什么的,甚至兄弟们还经常带着他玩企图同化他。 只是他天生就是个文静乖巧的性子,再加上数年的谨小慎微养成的性格,就和这群撒欢野犬似的兄弟们实在是玩不到一起去。 甚至缺乏童年的他更想和小孩子们一起玩。 就比如说,正在扮演大将军率领将门和勋贵的子弟与对面文臣家子弟玩打仗游戏的贾琮一伙。 昨天的科目二.挂了。 (本章完) 第238章 贾琮大将军 贾琮这两天可是玩疯了。 之前被大哥扔进学堂上学时,曾经绝望的以为在回洛阳前的几个月时间里就要一直在学堂里上学了。 可谁想到柳暗花明,这次的畋猎活动大哥竟然带上自己了! 自从大哥带着他一起来终南山北麓参加畋猎后,他就带着自己一伙的小伙伴们漫山遍野的疯跑。 当然,他们也就是在有士卒把守的区域内玩乐,但凡有一丝想要闯出去的念头,身后跟着看孩子的亲兵保准会生擒他们。 本来贾琮还很不服气,绞尽脑汁的想要带着自家的小伙伴们跑出去玩,但当自家大哥拉着一头爪子比自己脑袋还大的大虫回来的时候,贾琮一伙人瞬间就老实了。 而后贾琮的有活力小团体就迎来了大分裂。 其实也算不上分裂,只不过是文武勋贵各家的熊孩子们在“进山玩”这个共同的目的下才凑在一起的,平日里本就不太对付。 当然也不绝对,还是有一些文官子弟混在勋贵群里的,就比如说国子监祭酒李守中之子,也就是贾珲的小舅子李绍就是跟着贾琮玩的。 当发现确实无法实现这个目的后,那肯定是要分开的。 于是乎熊孩子军团分裂成了两个,两个熊孩子团体分别由贾琮和户部夏同的孙子夏怀仁为首,分别以文武来区分,武将勋贵家的子弟自然就是跟着贾琮,而文官们的子弟则是跟着夏怀仁。 当然,武将勋贵子弟中肯定有比贾琮的身份地位还要高的,但贾琮胆大心细会整活,所以大家还是推举他当老大。 “报!大将军,前方发现敌军探马!”一个穿着小皮甲的小胖子跑到贾琮身边通报,军礼行得有模有样。 此人正是贾琮手下的头号大将,张奕。 比同龄人更沉重的吨位让他在混战之时更有优势,往往一个冲撞就会撞倒四五个瘦猴,战力惊人! “呵呵,倒是学得挺快。”同样穿着小皮甲只是更华丽些的贾琮冷笑着目视着远处的小山坡,那山坡的后方正是他的宿敌,夏怀仁和甘权的社团。 这件小皮甲正是贾珲亲手做出来的,贾琮很是珍惜。 虽说他们这个年纪才刚刚开始启蒙,未曾读过兵书,但家里人都是武将,耳濡目染之下也都知道了一些打仗的知识。 就比如说,贾琮就学会了大哥贾珲很擅长的事情——搞情报。 虽说贾珲玩的是兵形势,但他打仗前总是会派出大量的探马、谍子与夜不收来收集敌军大量的情报,用以评估判断敌军各部的实力,再来做出各种针对方案。 小地图虽然很好用,但打仗的总归是人,有一些没必要的仗能不打就尽量不打。 兵形势这种东西对贾琮来说还是太过困难,他没有那种敏锐的眼力与直觉,所以就只能发扬光大派探马搞情报这一手了。 昨天的战斗就是这样的,贾琮派出去的探马率先发现了正躲在灌木丛后面缓缓前进打算包抄绕后偷袭他们的甘权部队,于是乎贾琮将计就计,在甘权等人大叫着冲出灌木丛杀来之时,一个反冲锋就全歼了甘权部,赢得了昨天战争的胜利。 甚至他还亲自打掉了甘权的几颗小奶牙. “是啊是啊,今天他们也开始派探马了,大哥啊不对,大将军,我们怎么办啊?”张奕挠了挠头,很是伤脑筋。 “嗯”贾琮沉思几息,转头看向了摇着小号白羽扇的李绍。 “大将军,下官有一计,定能让那夏怀仁与甘权二人授首!”李绍摇了摇白羽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哦?计将安出?”见李绍装上了,贾琮也十分配合的装了起来。 “唯!咳咳.”李绍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而后装模作样的把手背在身后。 “诸位,夏怀仁和甘权他们本来就没咱们厉害,一直以来也都是咱们赢得次数多,以我看,无需什么计谋,直接冲出去跟他们干就是!” “切”贾琮与周围的几个自封的上将军、总兵、参将、都指挥使鄙夷的瞥了他一眼。 还以为能出什么好主意呢,结果就这? 贾琮一伙各个都不是等闲,全都是自封的高级武官。 “那你们说怎么办?现在大家都有探马了,那不还是回到以前那种随机应变的状态来?总不能让咱们的探马冲上去先把他们的探马解决掉吧?”李绍摊了摊手。 场上突然陷入了寂静。 “哎,好主意啊,听大哥说,他打仗的时候也都是先派自家的探马把对面的探马解决的!”贾琮右手砸在左手手心,一脸惊喜的说道。 “是啊是啊,我也听我爹说过!”张奕见琮哥哥点头了,也连忙跟着点头。 “那要不就.试试?”贾琮环视着周围一圈的将军总兵。 周围的小伙伴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重重的点了下头。 。。。。。。 由于太闲,所以贾珲总是很关注贾琮和小伙伴们的战况,顺便看看有没有可塑之才。一旦他们开始打仗,贾珲派到贾琮身边的亲兵们就会每隔一刻钟去贾珲那里汇报战况。 “什么?两边都开始用探马了?”贾珲有些惊奇的看着被派到贾琮身边的亲兵。 “是啊将主,昨天琮四爷的探马正巧发现了对面的一支奇袭小队,将计就计可是打了好大的一场胜仗,对面的那群孩子吃了好大的亏,所以今天也一并派探马出来了。”亲兵也带着笑朝贾珲汇报道。 “嚯,琮哥儿可以啊!”陈四同样惊讶的看着在远处山坡上做站前动员的贾琮。 这才几岁啊?小小年纪竟然都开始安排探马和用计策了。 “嘿,都是那小子瞎胡闹!”贾珲有些得意的笑了笑,他本以为贾琮畏畏缩缩应该是那种比较文静的孩子,还打算让他走文官路子呢,可谁成想接过来养了一年多,逐渐显露出本性来了,活脱脱一个熊孩子。 不过熊孩子就熊孩子吧,熊孩子总比病猫要好。 只要拉低一下下限,那整个世界都会美好不少。 “他们打他们的,我们喝我们的,来,喝!” 随即贾珲揽住陈四的肩膀就给他灌了一大碗酒,陈四也不甘示弱,强行把酒全都咽进肚子里没喷出来,反手拿着酒坛子就开始往贾珲嘴里倒,引得周围的诸王连连叫好. 。。。。。。 “上!”随着给小伙伴们做好动员的贾琮大将军一声令下,二十几个小少年钻进了灌木丛里,开始缓慢的朝前方前进,打算绕后偷袭敌人的大部队。 之前贾琮觉得用探马打探马的这个计划太糙,又经过一番商议后定下来了这个计划。 大家都是将门子弟,吃得好锻炼也足,以一敌二或许有些勉强,但是三十打五十二却是优势在我! 无他,大家比对面的那群文官崽子会打配合。 所以,贾珲就将一共五十五人的队伍分成了三队。 二十四人被单独拎出来分成了两队,负责藏在战场两边的草丛里慢慢绕后偷袭他们,然后自己率领着剩下的三十人的本部兵马大军压境,逼迫夏怀仁和甘权带领他们的大部队出击! 打了这么多天,他们的战争游戏也越来越正规,有了正经游戏的样子了。 首先,由大将军贾琮和大司马夏怀仁抽签决定玩野战还是攻防战。 野战的话就是双方各自带着一杆帅旗,谁先把对方的帅旗夺下,谁就胜出。 然后就是攻防战了,分为攻守两方,只有守方有帅旗,代表把守的城池。攻方要在规定时间比如两炷香内夺得帅旗才算胜利,反之只要撑过了规定时限就算守方获胜。 这一次贾琮他们玩的就是攻防战,还是攻方,要在一个时辰内夺得对面的帅旗。 等了大概有半刻钟,贾琮也没有听到草丛中有什么打斗的声响,计划进展十分顺利,心中一喜,于是乎抱着头盔站了起来。 周围的小伙伴们见贾琮站了起来,于是乎也纷纷起立,戴上头盔拿好武器装备。 打仗嘛,自然是要准备好家伙的,这些小兵器大多是由轻且有韧性的木头做杆,然后在一头缠上好几层布,这就是长枪了,还有各自准备的小木刀小木盾之类的器具。 最重要的就是护具了,受限于年龄与体格,他们穿的都是仿重铁甲做出来的重甲,有钱有势如贾琮的皮甲就是他大哥贾珲庄子上的老牛慷慨解囊贡献出来的老牛皮。而家里差点意思或者有点反对他们玩这个的就只能用羊皮或者猪皮了,比较便宜,用他们自己的月例去皮具店订制的。 严格意义上讲这也算是私藏甲胄,但并没有哪个脑残御史跳出来弹劾,毕竟这些皮甲都是照着孩童的身材量身定制的,就那么大,总不能穿着这玩意或者让这些小孩子去造反吧? 不用这些孩子的家长,怕是自己的同僚都会啐自己一脸唾沫星子。 头盔则是义薄云天仗义疏财琮哥哥大手一挥统一配置的,两边人都有,上有铁条铸成的笼子当面罩(如今的日式剑道服头盔),可谓是防护到了牙齿! “出发!敌在西边!”贾琮从腰间抽出了木刀,朝着对面的小山坡大喝道,然后率先出发,身后的小伙伴们也同样高举武器朝天嚎叫了几声,便跟着贾琮大将军朝着对面山坡缓步杀去. 。。。。。。 “快快快,打起来了打起来了!陈四你快拿千里镜过来!” 一直观察着贾琮等人动向的贾珲猛地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到了一棵枯树下,双脚来回蹬了几下就上了树。 “来了来了!”一听有热闹看,包括陈四在内的诸王也扔掉了手中的割肉刀站起身来。 身手好的如陈四、陈七带着千里镜如贾珲一样双腿一扑腾就上了树,而身手差或者没办法的如陈三、陈五就只好朝着战场边缘走去观战。 出乎意料,陈平远的身手竟然也不差,同样学着自己的四哥七哥上了树。 “你们觉得谁能赢?”陈四用千里镜仔细的观察着攻守双方的人员布置问道。 “那自然是我兄弟能赢喽!”贾珲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然,我觉着那群文官崽子会赢,他们人多而且是主场优势,再加上他们是守方以逸待劳,我不觉得贾琮会赢。”陈七摇了摇头说道。 “正如伱所说,他们是文官子弟,本来就不会打架,身体也没有武勋家的好,琮哥儿他们也是慢慢走过去的,不存在“劳”。再说了人多有什么用,琮哥儿他们可是专门练过配合的!”贾珲不以为然,转过头来反驳道。 “赌一把?我输就给这群小崽子换一套装备。”陈七挑衅的看着贾珲。 “怕你不成?某家给赢的那边一人一匹小马驹!”贾珲冷笑一声,头脑一热,最少五十二匹上等的伊犁宝马驹就给送了出去。 “一言为定!” 啪! 二人击掌定誓,这场赌局就成了。 “别说了,要开打了!” 。。。。。。 “报!启禀大司马,对面的敌军朝着我部冲过来了!” 对面山坡后的守军指挥部,一个探马跑到了夏怀仁的身边汇报道。 什么? 夏怀仁心中一惊,但还是按照他爷爷的教诲不动声色的转过头来看着探马。 “都冲过来了?谁带队的?” “启禀大司马,是对面的大将军贾琮亲自带队,具体多少人看不太清,但最少都有四十人!”探马估摸了一下,回答道。 “大司马,下官愿带人前去迎敌!”一旁的甘权朝着夏怀仁一拱手,一脸严肃的请战。 还得是文官家的少爷们,这股子风度还有仪态就是要比对面的那伙牛鬼蛇神漂亮。 甘权是兵部左侍郎家的孙子,是文官子弟中战力最高的那个,和贾琮是老对手了,自封山左总督(山坡左边的总督)。 “甘总督莫急,我等且先去查探一二,再行决定!”夏怀仁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很有派头的一甩袖子,带着甘权和探马就去了山坡顶上。 抱歉抱歉,这两天有些忙,更新就很不稳定 万分抱歉! (本章完) 第239章 双赢 “别乱动,千万别乱了阵型!”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你跑那么前面干什么?挨揍吗?快点回来!” 贾琮在队伍中央不停的大声吆喝,以免自家的队伍分散开乱了阵型。 由于分兵的缘故,他们的队伍本来就越少了二十来人,用阵型还能勉强的与对面的五十多人打一下,可若是乱了阵型被甘权那狗东西抓住机会把自家队伍分割开了,那就完蛋了。 小山坡上,夏怀仁与甘权一脸紧张的看着对面乌压压一片人逐渐向自己的方向缓步走来,每人身上都穿带着仿重甲样式的皮甲,长枪如林散发着强大的气息,一时间夏怀仁与甘权竟是被震慑住了! “咳咳!”最先反应过来的甘权咳嗽了两声将夏怀仁惊醒,夏怀仁这才有些惊慌的转过身来看着山坡下穿着同样皮甲只不过缘边颜色不一样的小伙伴们 “将士们,敌军来犯,速速随我迎敌!” “唯!” 小伙伴们异口同声的应诺,就手持兵器一窝蜂的跑到了山坡顶,围在了夏怀仁与甘权的身边。 “将士们,敌军来犯!速速按照计划行事!”夏怀仁朝着周围人大喝一声,然后率先挤开人群冲下山坡,站在了自家的帅旗旁边。 随后,所有人如梦方醒,也纷纷冲下山坡围在了帅旗旁。 没办法,攻防战时的帅旗就相当于城池,虽然这是玩游戏,但也不能太脱离现实,谁家城池能拔起来扛着跑啊! 没办法,夏怀仁和甘权就想出来了这个主意,打群架他们这帮子文官子弟肯定是干不过贾琮那帮子武夫的,之前大部分的战斗都是被贾琮他们结阵击败。 虽说他们在吃了许多次亏后也开始学习怎么用军阵,但这玩意他们没人会啊! 有心去找家里长辈请教,但一群文官家长要么也不会,要么就是很反感,让他们撒欢和那群武夫家的孩子玩打仗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自家孩子学这些武夫学的东西想干什么?家里的文名不要了? 所以,夏怀仁一伙纵然是有心想学,但也没有渠道学。只能照猫画虎比对着贾琮一伙的军阵来模仿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们也不是没有赢过。 他们还有一个杀手锏——甘权。 生得人高马大,还敢打敢拼,经常带着他们这伙人中最能打的几个直插贾琮的中军,贾琮也因此好几次被对面打倒甚至直接被生擒。 而主帅被生擒,也代表着进攻方的失败。 虽说性子被贾珲调养了过来,暴露本性变成了一个熊孩子,但从小造成的营养不良却让他的身子骨依然逊色于同龄人,所以他也总是被小伙伴们包围保护在最中心。 贾琮军团进入夏怀仁军团二百步内. 。。。。。。 “看来,夏怀仁那小子脑子也很清醒啊!”透过千里镜,贾珲观察着两边的变化。 “是啊是啊,不善战阵所以就团团围住帅旗,贾琮一时半会儿也攻不下来,再让那个长得挺壮实的那小子带着人游荡在四周伺机直插贾琮的中军.啧啧,这个年纪能想到这个办法已经很好了!”陈七很是赞同贾珲的观点。 作为皇子之中唯二懂战事的皇子,陈七自然也理清了两边小崽子们的思路。 另一个就是在近距离观战的陈三了,他也是指挥过五千人级别的军团的。 陈四虽然也上过战场,但那也是身披重甲被守卫团团围住跟在贾珲身后冲阵,从未独立指挥过哪怕一个千户。他擅长的还是后勤,一线指挥这种事情他做不来。 “劣势之下,此举也不失是个好办法,只是.”贾珲看着草丛中若隐若现隐藏着的二十来个小子,“琮哥儿也不是那种只会莽翻天的那种,他也是会用计谋的” 听罢,陈七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低下了头死死的盯着已经绕到夏怀仁军团后方的二十来号人. “艹,这要用掉多少张皮子啊!” 。。。。。。 两百步的距离说起来好像很远,但实际上贾琮等人很快就来到了缩成一团的夏怀仁军团前。 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的远程武器,就连手中的长枪也不能扔出去,更别提弓箭了 这太危险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情那就是个大麻烦。 所以,近身肉搏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打,给我狠狠地打!奕哥儿快冲啊!”贾琮站在中军之中,挥舞着小木刀朝着最前方的张奕大吼着。 阵前并没有看到甘权,那就证明甘权此时正在等待自己这边出现什么纰漏,然后冲进来打自己 不行,不能这样! “唯!”张奕大声应答,手中长枪拍击的节奏越来越快,力度越来越大。 终于,对面队列最前方的两个小子被打的实在受不了了,开始朝着队伍后面躲闪起来,张奕眼睛一亮,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 “跟我冲啊!”朝着身后大喊一声,张奕拨开拍向他的几根长枪,一个箭步就朝着退缩的那两个小子撞了过去! “不好!快,张奕冲锋了!快顶上去!”站在桌子上观察周围的夏怀仁也发现了这一点,用羽扇一指,身边的几个小伙伴就冲了上去,力图把张奕困住! 见到张奕上将军发起了冲锋,身后的一众将军、总兵和都指挥使之类的小子的士气瞬间暴涨,嗷嚎着就跟着张奕冲了上去只是 由于热血上头冲的太快,前军的队伍竟然出现了一丝空档. “不好,奕哥儿冲的太快了,快补上缺口!”见前军的冲锋竟然与中军之间拉开了缺口,贾琮大惊失色,一想到周围甘权还在游走,连忙招呼着自家的兄弟们上前补上。 但正是因为贾琮的惊恐大叫,却让周围的小子们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前进时的军阵竟然也出现了一丝纰漏. “杀啊!”游走在侧的甘权也发现了这一点,高举手中木刀,手持盾牌就朝着军阵因为移动而有些凌乱的贾琮军团冲了过去,大力两刀打的面前的贾琮军几人吃痛,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被经验逐渐丰富的甘权抓准时机给撞开一个缺口! 见状,紧跟在甘权身后的小子们士气大涨,顺着缺口就涌入了贾琮大将军的军阵之中 甘权如入无人之境,瞬间就打翻了好几个躲闪不及的小子,引得周围人心神恐惧,裹足不前。 甘权与贾琮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甚至甘权都能看见贾琮脸上的惊恐慢慢消散 嗯? “姓甘的休要猖狂!我来战你!”一声熟悉的暴喝从自己左侧传来,甘权来不及多想,连忙持盾朝着左侧挡去,只听“咚”的一声,木刀与木盾相撞,竟是将甘权打了一个踉跄! 连忙稳住身形,甘权这才抬起头来打量了一眼对面的对手 “牛显!伱不是被你嫂子禁足了吗?”甘权大惊,认出了来人正是牛昭的亲弟弟牛显。 与张奕并为贾琮大将军麾下两大顶尖战力,是与自己一个级别的对手 麻烦了! 甘权有些忧虑的看了眼正位于中军正中,正在得意大笑的贾琮一眼,有些气愤的大叫一声,随即回到朝着牛显杀去. 被牛显所阻,看来是打不到贾琮了.那就只好把你牛显给干翻了再说! 。。。。。。 “嚯,这不是牛显那小子嘛?我记得他不是因为搞坏了他嫂子的一根簪子就被禁足了嘛!” 树上,陈四有些惊讶的看着突然从人群中窜出来的那个高个子小子。 “还能为什么,偷跑出来了呗!”陈七没好气的说道。 二十多个绕后准备偷袭的小子就已经让夏怀仁军团的胜率大减,本来甘权的突击还有很大可能翻盘,自己也能省下一大笔钱,可谁承想队伍里竟然还藏了一个能和甘权打的有来有回的牛显 想到这里,陈七突然转过头来怒视贾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贾珲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陈七,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想多了,你当我天天关注这些鸡毛蒜皮,还是拿我当绣衣了?我他妈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贾珲没好气的呛道。 “那你为什么那么肯定贾琮他们会赢?”陈七还是不服气。 “净他妈废话,那是我亲兄弟,我不支持他我去支持夏同他孙子?怎么可能,他还欠老子马钱呐!”贾珲理所当然的回道。 上个月夏怀仁哭着喊着说想要学骑马,还想养一匹好马,那副撒泼打滚的样子瞬间激怒了他老子,夏怀仁也被暴怒的夏父吊起来狠狠抽了一顿. 然后就被从户部下差归家的夏同发现了。 疼孙子疼到骨子里的夏同哪里看得了这个?解下腰带来就冲向自家蠢儿子玩了命的打,打的夏父抱头鼠窜最终跳进池塘里这才苟住了小命。 第二日,夏同就找上了贾珲,厚着脸皮想要从贾珲手上搞一匹顶尖的伊犁马驹子。 一匹小马驹而已,对贾珲来说实在不算什么,整个大齐的伊犁马生意不能说都是贾珲的,但在这关内的五京十三省也没人敢抢他生意。 毕竟,马场虽然不是贾珲的,而是国家的,可马场周围几座城甚至马场的驻防武官都是贾珲的旧部 贾珲也没有多想就牵了一匹踏雪寻梅(浑身毛发漆黑,只四足为白毛)和一匹给小孩练骑术用的温顺矮马给了他。 可这杀千刀的老倌儿到现在都没把马钱给自己结了! 呸! 。。。。。。 大家都还是小孩子,虽说活力无限但体力终究有限,打了好一阵子,大家的动作也开始慢了下来。 “坚持住,都坚持住!夏怀仁他们快撑不住了!”贾琮在中军扯着嗓子大声喊叫着,现在就是比拼体力的时候了。 尽量把他们的体力耗尽,这样的话自家绕后偷袭的队伍等会儿的压力也会小一些,把握大一些。 在大人眼里,他们只是在玩闹,可在他们眼里,这可是关乎着胜负与颜面的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贾琮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战场周围站着的大人们,又抬起头来看了眼坐在树上的无良大哥 “摇旗!” 深入敌营已经有些力竭的张奕听见贾琮的大喊,长吸一口气,再次与敌军厮打了起来。 琮哥哥都发话了,坚持住啊! “大司马,这样下去不行啊,大家的体力都要耗尽了!”帅旗下,一个谋士正一脸焦急的看着面色阴沉的夏怀仁。 “是啊,大司马,而且在下还发现他们人数不对!” “是啊,他们就和咱们差了不到五个人,可现在一看这人数比咱们少了这么多”夏怀仁点了点头,他也发现了这一点。 这就说明 狗日的贾琮把昨天自己打他的计谋,反过来用到自己身上来了! “而且,甘总督也被人拖住在敌营里了!”谋士忧心忡忡的说道。 他们翻盘的机会就在甘权能够攻入敌营成功打翻贾琮,可如今甘权竟然被不知道是谁给挡住了! “既然如此.”夏怀仁思索了一下,“传我军令,让后面的将士们不要再补上去了,让他们留在原地,以防.” “不好!大司马,他们摇旗了!”一个谋士一脸惊恐的指着突然出现在贾珲身边正在空中挥舞的大旗。 既然已经猜出来贾琮是要偷袭他们,那这摇旗的动作大概率就是让他们发动进攻的信号! “冲啊!”一阵熙熙攘攘的喊杀声从身后传来,夏怀仁大惊,连忙回头一看,只见二十来号人手持长枪与刀盾大喊大叫的就冲了过来,然若一把尖刀刺进了自家的军阵之中 。。。。。。 “艹!呸!我的血汗钱!”见夏怀仁军的帅旗被扔到了地上,扔掉手中兵器蹦蹦跳跳开始庆祝的贾琮军团,陈七瞬间就红了眼睛,满腔怒火下意识的把手中的折扇丢了出去 “啊!我的扇子!” 一道黑影猛地蹿了下去,树干上瞬间少了个人。 “哈哈哈哈哈,瞧见没,瞧见没?不愧是某家的弟弟,打赢喽!”贾珲仰天大笑,双手凑成喇叭状贴在了自己的嘴边. “琮哥儿好样的!回来吃烤羊啊!!!” 2024年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心想事成,财源滚滚! 元旦快乐啊! (本章完) 第240章 不如跳舞 “嘿嘿嘿” 篝火旁,贾琮有些拘谨的坐在贾珲身边,手上拿着一根羊前腿不知该不该下口。 “嘿嘿嘿” 感受着周围不是亲王就是郡王的一群人的视线,贾琮头都不敢抬起来。 “嘿嘿嘿” “大、大哥,我求求你别这样笑了行不行,我害怕.”跟大王、王爷们说话自己不敢,但和自家大哥说话又有什么不敢的?实在是大哥的笑声太过瘆人,不求一下的话连坐都快坐不下去了 “嘿嘿,成,琮哥儿今天可是给大哥长了脸.”贾珲闻言,很是开心的搓了搓贾琮的狗头,把他的两个总角都搓散了 “啊对了,琮哥儿你还不知道吧?之前哥哥我和七王爷打赌,说夏怀仁那边赢了我就给他们一人一匹马驹子,你们赢了那七王爷就给伱们换一套好装备,还不快谢过七王爷赏!” 贾珲有些夸张的拍了一下脑袋,挤眉弄眼一脸贱笑的看向闷闷不乐摆弄着扇子不停伤神的陈七说道。 “啊?还有这种好事?七王爷,小的替弟兄们拜谢七王爷大恩大德!”听说有新装备可用,贾琮瞬间狂喜,瞪大了双眼肉也不吃了扔在盘子里,站起来就要去陈七那里给他嗑一个! “哼,免了免了,便宜你小子了,爷现在心情不好,滚!”陈七瞥了一眼一脸兴奋的贾琮,翻了个白眼,挥了挥手示意他快滚。 “好嘞!”被陈七这么说,贾琮也不恼。 这才哪到哪啊,离家里夫人骂他的话差远了。再说了,人家出了这么多钱,是自己一伙人的大金主,还不兴让他骂两句了?反正又不会掉块肉。 欢欢喜喜的坐回了贾珲的身边,拿起羊腿来“啊呜”就是满口肉,吃的那叫一个开心。 “嘿,这小子”一直也在观察他的陈四也不由一乐,同样伸出手来使劲揉搓贾琮狗头,贾琮这下子从发型凌乱彻底变成披头散发了 对面这个人自己更是惹不起,自家大哥好歹还能争论一下,可这位可是一位大王,贾琮也就只能在心里暗骂几声聊以自慰了。 “哈哈,瑾玉啊,你瞧这小子的表情,指不定怎么在心里骂我呢!”陈四哈哈大笑,今儿看到老七吃瘪,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 现如今,除了陈三明确无法继承皇位外,陈五貌似无心皇位,正儿八经的对手就剩下陈七这么一个了。 只是年龄始终是陈七的硬伤。 “呵,他给你挣了面子,骂你两句怎么了?”陈七呛了陈四一句后,又低下头来一脸心疼的抚摸着已经被树枝划成了两半的扇面。 “我说,不就是一把扇子吗?你堂堂郡王差这一把扇子?”贾珲很是不解。 “你懂个卵子,这可是前朝赵佶赵大家为数不多的春宫画了,赵大家那般心气高的人也就在早年间还在为生计发愁的时候画过那么几张,扇面的画那就更少了,现如今全天下最多也就只剩六七把了,是毁一把就少一把!”陈七转过头来驳斥道。 陈七除了好锦衣华服,好美食美酒美人外,最喜欢的就是收集扇子了,只是与同样喜欢收集扇子的贾赦不同,陈七独爱赵佶。 这位貌似是前世的五国城贵宾的赵佶在这一世的名声好得不得了,真应了那句“除了当皇帝,其余的都是一把好手”这句话。 不仅以工笔画与瘦金体闻名天下,被当时的凉帝评价为“本朝书画第一人”,流芳百世位列凉朝文人t0级别,还因为与李师师等名妓的风流韵事与柳永并称为“柳赵”。 只是他们老赵家赵匡义一脉在前朝混的就没有张匡胤一脉好了。 赵匡胤本人跟着凉太祖打天下出了大力气,获爵世袭罔替宋国公,历经十八代人直至末代宋国公赵昺抵抗齐军至最后,抱着凉后主仅有的小皇子跳曲江池自尽。 现如今的齐人一谈起前朝的赵氏宋国公世系,大家都会竖着大拇指赞叹一句真世代忠良也。 而赵匡义一脉就没这么幸运了。 本来他身上还有个侯爵来着,只是当年凉太祖北伐契丹,赵匡义本人率领偏师十万被契丹宗室大将耶律休哥大败于高粱河,还被耶律休哥射到大腿上两箭,最后只自己一人飚着驴车逃回境内,直接导致了那次北伐的失败。 自然而然的,赵匡义被暴怒的凉太祖当场打杀,唯看在宋国公赵匡胤的面子上这才没有斩草除根抄家发配教坊司,只是夺了爵位令赵匡义一脉终凉一朝不得为官。 所以,后来的赵匡义一脉虽然有着主脉的庇护,生活的倒也还算凑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两脉的感情也逐渐淡了下来。 直至赵佶的老子和哥哥相继去世后,两脉也就彻底断了联系,除了用国公府的名头庇佑他们不会被牛鬼蛇神城狐社鼠欺负外,其余也要全靠他们自己。 在这种环境之下,失去了父兄的庇护,饶是清贵如赵佶这样的人也免不得要想尽办法养家糊口。 没办法,除了琴棋书画别的什么都不会的赵佶就只能在平康坊里以画春宫画为生,只是还没画上几副就遇见了他的贵人,时任龙图阁待制、知长安府的蔡京。 从那时起赵佶就被蔡京养在了府内,只需要每日作画写字就成,蔡京会带着他的字画去跟一些同样喜爱字画的同僚鉴赏,培养关系。 也正是这段时间的经历,彻底的让赵佶的书画风格成型,功力大涨,也正是因为蔡京的举动让他名满天下。 在蔡京被西北军头童贯因醉酒不小心误杀,蔡家作鸟兽散后,赵佶回到了民间,成为了宗师一般的人物度过了自己风流的一生。 每每贾珲看到这一世赵佶的经历时,都会在内心暗骂一嘴“便宜你个狗东西了”。 “那也就是一把扇子啊,再说了,不是还有五六把吗?差人再去淘换便是!”一直在吃肉的陈三也看不下去了,这玩闹的时间哭丧着脸算怎么回事? “三哥,这种事情你不懂啊,这可是我等的心爱之物,怎么可能轻易代替呢?”胖胖的陈五倒是很理解陈七的想法。 他最是喜欢养猫猫狗狗了,甚至还令手下人到各个地方去给他搜寻一些好看有趣的小动物,豹子老虎什么的他倒是不养,最大的动物也就是一只雪豹,可那些猞猁、狐狸、紫貂之类的小动物多得很,他甚至还有从高原上弄来的兔狲和藏狐。 除了养小动物外,他还十分擅长培育猫狗,贾珲这次带来的几只鲁西细犬就是从陈五那里淘换来的,它们的表现十分优秀,哪怕就是之前贾珲碰上老虎的时候也未曾退缩过。 当然,最优秀的当然还是陈五手上的那几条。 “呵,我搞不懂你们。”陈三确实不太理解他们的想法,在他看来这些都是一些没有必要的事情,自从残废了之后他的爱好也就只剩下多耍几个美人,多多生孩子了。 陈四则是喜欢牡丹花,爱花成痴,不仅将自己的王府种满了牡丹花,甚至还在洛阳郊外的庄子改成了好大的一片花田,为了侍奉这些牡丹还免除了那个庄子的所有赋税,只需要专门替他侍奉花草就行,其余口粮之类的他通通包了。 至于贾珲他喜欢收集茶具和做皮具,现在贾琮穿的皮甲皮靴就是贾珲亲手做的。 “不说这个了,来,吃肉!”贾珲说完,率先站了起来抽出割肉刀就切下来了一块肋排,放到盘子里便开始大吃了起来,几个皇子笑骂着贾珲不讲武德,也纷纷调整好心情开始大吃大喝了起来。 陈七更是泄愤似的直接卸了一条下来,在大家高喊“臭不要脸的”的怒骂声中,挑衅一样伸出舌头来舔了一口. 远处,正板板正正与皇后宫妃们用晚膳的皇帝却是一脸羡慕的看着这群不停闹腾的小子们。 皇帝有些思念他那些已经逝去多年的兄弟姐妹们了。 当年先太子自刎后,东宫六率接受不了失败于是迁怒于城中的王公贵族,尤其是诸王公主们,认为若不是兄弟姐妹们挑拨,否则太子爷根本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城中上至太祖皇帝最小的儿子,下至刚出嫁不到一年的公主刚刚产下的婴儿,全都被斩杀殆尽,只有自己一家躲得快得以幸存 “真好啊”皇帝有些感慨。 “嗯?三郎在说什么?”皇后有些疑惑的看着皇帝。 “我在说,有兄弟一起吃喝玩闹,真好啊.”默默的揽起陪伴了自己大半辈子的皇后,皇帝幽幽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皇后这才发现了皇帝的视线,也同样看了过去,正巧看见老四老五架着小七,由着老三给小七灌酒的场面 “噗呲,确实,想当年啊,三郎不就总是被架在如今小七的位置嘛!”皇后一乐,不由得笑出声来,一脸揶揄的瞥着变得有些窘迫的皇帝。 “什么什么?皇后娘娘,三郎真的被几位老王爷灌过酒嘛?”一道有些娇憨的声音突兀的打断了帝后二人的伉俪情深,惹得皇后轻轻皱眉,但听出来是谁的她又很快捋平了眉毛。 呵,老娘不和孕妇一般见识。 “啊,是啊,不过我有能力反抗,还经常抓住其他人灌呢!”皇帝倒是没有丝毫的生气,反倒是很认真地回答道。 在听见皇帝的回话后,某个长得娇艳无比作贵人打扮的女子骄傲的挺了挺稍微有了些起伏的小腹,挑衅的看了一圈周围好些个没有子嗣的老女人,而后就接着旁若无人的与皇帝交谈了起来,完全无视了面色变得有些不好看的皇后. 。。。。。。 几个二十岁左右大小伙子的饭量怎么可能会小,一只羊也很快的就被吃完了,甚至地上都出现了好几个空酒坛。 吃饱喝足的几人也正琢磨着接下来的项目。 若是往常在城里就是去青楼耍乐去,可现在是在山上. “啊?趁着夜色进山?不去不去,喝了这么多酒还进山?就不怕被狼叼了去?”陈五十分坚决的反对陈七提出要进山玩的提议。 “那你说去玩什么?这地方连个温汤都没有,姑娘倒是不少,但是你敢去接触?不怕父皇打死你?”陈七反问道。 山上的女人要么是一群官家女眷,要么是一群宫女女官,但凡自己这群人有哪怕一丝的想法,皇帝和上皇都会扒了他们的皮。 “不如去小河里游水?”陈四提议道。 “免了,明天某家还想要喝那条小河的水呢.”贾珲无语的说道。 这好几万人的用水就靠这条小河了,以他们爱干净的程度肯定是要去上游耍的。 以他们的身份,喝的水也肯定是从上游甚至是源头直接的。 虽说一个晚上那条河段的水肯定会换完,可是它膈应人啊! “那你说干什么?”陈四转过头来看着贾珲。 “干什么?陈四,我问你!”贾珲摇了摇脑袋,让有些醉意的头脑清醒了一点。 “问。” “迪化城的姑娘们教你的东西还记得不?”贾珲站了起来,晃了晃腰。 陈四先是一愣,然后立马反应了过来,瞬间明白了贾珲的意思。 “啊?哈哈哈哈,我怎么可能会忘!来人啊,去给我跟珲哥儿拿几件合胯袍来!”陈四也来了兴趣,连忙站了起来,开始活动身体打算大显身手。 “老九,快去咱家幕府里头把老子的琵琶取来!”贾珲朝着早早吃完饭侍立在侧的胡九说道,又转过头来,看向了发现自己站起来后就一直关注着自己这里的许乐,“老许,速速去叫那群会龟兹乐的乐班来!” “好嘞!”许乐大喜,连忙应道,在西域和贾珲一起待了好几年的他立马反应过来大将军和大王想要干什么了,迅速站起身来就朝着上皇的营地跑去。 “喂,贾珲,你们这是要作甚啊?”诸王实在是没见过这种阵仗,再加上喝了酒导致脑子也暂时不好使了,就更没法子猜出他们要干嘛了。 “我们要做甚?”贾珲醉眼朦胧的看了眼陈七,指了指点燃的篝火与坐在草地上玩乐的所有人 “当然是做点现在这种场合该做的事情喽!” “啊?”众人还是不太明白。 “我是说打猎游水什么的都弱爆了!”贾珲咧开嘴笑了笑。 “不如跳舞!” (本章完) 第241章 胡旋 听说义勇亲王要和贾太尉一起跳舞,营地内的气氛瞬间高涨了起来。 两位天潢贵胄要亲自下场跳舞了! 这个消息立即引起了整个营地的兴趣,胆子大的就结伴而行走到诸王与太尉的营地旁边仔细观看,而那些胆子小的或者品阶不够高的就只能缩在自己的篝火前远眺了。 就连李湷、夏同和南宫尚这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阁臣尚书们也面带喜色的结伴朝贾珲方向赶去 可能是理学在这个世界并非主流学派,而且还被本朝的太祖皇帝所厌恶,甚至痛斥其为“歪门邪道不知所谓”,于是就没有纳入本朝科举的范围内。 受太祖影响,太宗也对理学无感,无视了理学门人的示好。 而上皇这种爱玩的那就更不喜欢了,所以学这个的人很少。受此影响,未被理学摧残过的大多数人的思想还是很开放,很能接受新鲜事物的。 而整整三代齐皇都不曾重视甚至不喜理学,可想而知,理学这个东西也很快就濒临散伙,只得在江南、江西的大户人家里当一门家传学问来对待,勉强苟活. 然后白莲教就造反了,江南世家完蛋了,唯一剩下的理学火种也就剩下江西的一些世家了 也就一些觉得这不合礼仪的御史感觉到不爽,可几乎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情喜闻乐见,就连他们的老大左右都御史都兴冲冲的跑去看跳舞去了,总不能打自家大佬的脸吧?也就只能闷哼一声,重新坐下来生闷气。 另一边在上皇的营地内,许乐也在拜见过上皇后成功的请出了乐班,上皇也突然来了兴趣,就带着太上皇后一起来凑热闹了。 “你这老东西好不识趣,我一个老瞎婆子去看什么热闹?听你在我耳朵旁边叽叽喳喳口述吗?”对于上皇强行带她来看人跳舞的举措,太上皇后十分的不满,觉得上皇就是在欺负她看不见! “哪能啊!梓潼你可莫要冤枉老夫!”闻言,上皇觉得自己十分的委屈,“梓潼伱虽然看不见舞蹈,但瑾玉这小子的琵琶也是一绝啊!你可知前段时间兴起来的琵琶曲《月儿高》?” “《月儿高》?自是记得,刚出来时宫里的晚宴几乎都有这首曲子,怎么,这是小珲儿作的?”太上皇后猜测道。 “嘿嘿,机智不过吾之梓潼,还是那般的才思敏捷啊!这《月儿高》的曲谱就是出自珲哥儿之手的,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珲哥儿这才华老夫一直是认可的!”上皇暗自捧了一下自家老妻,又有些感慨的赞叹道。 别管贾珲这小子平日里正不正经,可这才华可不是盖的! “你这老货可真真是真真是臭不要脸,呸!”纵然是少年夫妻相濡以沫几十年,但乍然被上皇这么一捧,上皇后还是会如少女时那样脸颊一红,然后一拳或一掌拍在他胳膊上,羞涩的扭过头去. 只是这称呼也从少女时的“坏人”、“阿郎”、“哥哥”,嫁为人妇后的“良人”、“夫君”、“殿下”、“陛下”、“狗东西”,变成了“老货”、“老狗”和“老东西”。 对此上皇毫不在意,甚至还有点甘之若饴 倒不是他喜欢这调调,只是与上皇后共育的六男二女,除去夭折了的二男二女只能叹一声命数使然外,存活下来长大成人的四子也因为自己的权力欲而害死了三个,八个子嗣只剩下了皇帝这么一个独苗苗。 他实在是亏欠梓潼啊! 上皇觉得挨骂实在是太正常了,甚至以上皇后年轻时的性子不给自己两刀已经是他们几十年感情情比金坚了,若是不打不骂、不闻不问那才麻烦呢! “行吧,那我暂且先相信你这老货的鬼话,听听小珲儿的琵琶去。”上皇后也不再反抗,任由上皇牵着自己的手钻过人群朝着最前排走去。宛如当年还未成亲时,他悄悄溜出宫带自己出门在大街上四处看热闹那样. 紧紧跟在他们身后的甄太妃死死的盯着上皇后,嫉妒恨得牙痒痒! 老瞎婆子! “嗯?母妃你怎的了?”摇着扇子跟在她身后的好大儿忠信王一头雾水的看着他老娘。 “干你什么事?不争气的东西!”狠狠地剜了自家崽子一眼,撇过头去气冲冲的走远了,搞得忠信王一头雾水,但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从江南世家们被贾珲将计就计借着白莲教和奴仆们的刀都给扬了之后,他在朝堂上就彻底失去势力,从当初人人称赞追捧的贤王,一路落到了狗都不理的境地,甚至还不如平日里人憎狗嫌的忠顺王,现在就连母妃都看自己不顺眼了! 唉. 。。。。。。 大将军有令,许乐怎么可能不会尽心去完成? 没等人群聚集起来,许乐就带着上皇的那个胡乐班子回来了。 “大将军,末将幸不辱命!” “好!”贾珲朝着许乐竖了个大拇指,在等待着的时间里,他又清醒了些,现在的这种半醉半醒的状态实在是令贾珲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陈四差人取来的袍子也到了,虽说穿着缺胯袍也不是不能跳,但在这美观上那就差了合胯袍好一节。 缺胯袍转起来就像是三块破布乱飞,而合胯袍转起来则会显现出一个温润的圆形。 解下腰带来让许乐先替自己拿着,而后脱下站满羊油肉汁和香料渣散发着浓郁酒味的外袍,换上了合胯袍系上腰带后,这才从陈四手上接过来琵琶,与陈四相视一笑,就把臂一同走到了刻意留出来用好几块波斯地毯拼起来的场地上。 “好!老四好样的!” “四哥,干掉他贾瑾玉啊!” “珲哥儿,教训教训老四!” “太尉万胜!” “老四,咱可别丢份儿啊!” “大将军要赢啊!” 见二人上场,场外围着的一圈人,包括二圣夫妇在内全都齐齐拱起火来,生怕陈四和贾珲斗不起来,斗的不尽兴 “老四,怎么说?”贾珲深吸一口气,横抱着琵琶用带着假指甲的手指轻轻拂过五根丝弦,随意的弹了几个音出来。 陈四闻言,还能不知道贾珲想干什么? “怎么说?当然是战个痛快!”陈四大笑三声,连连倒退三步让场地宽敞了不少,贾珲在听到陈四的话后也咧嘴一笑,借着酒意,便开始即兴的演奏起龟兹乐来. 龟兹乐并非与中原的雅乐一样有着什么严格的调式场合,龟兹乐就是一种十分自由奔放的音乐,草原、城市、隔壁、酒肆、宫廷甚至是一张桌子上,尽情的弹奏起手中的乐器来。 就比如说现在,贾珲只横抱着一把琵琶,踩在地毯上转起圈子,一阵颇有味道的龟兹乐便被演奏出来。 一旁的胡乐班子对于再次与莽格思合作演奏乐曲也是十分荣幸的,能被都护府上贡给上皇的胡乐班子就每一个等闲,纷纷仔细聆听莽格思弹奏出来的一段旋律. 在演奏完一段旋律后贾珲的弹奏突然一滞,略微转头看向了胡乐班子的众人,所有人也都分析好旋律同时紧盯着莽格思的目光,在得到他的眼神示意后,双手纷纷拂在乐器上做好了准备 正在这时,一直摆着一个起手动作闭目不动的陈四突然睁开了一双凤目! 当啷! 随着贾珲重重的拨动丝弦,一时之间竖箜篌、琵琶、五弦、笙、笛、箫、篦篥、毛员鼓、都眃鼓、答腊鼓、腰鼓、羯鼓、鸡籹鼓、铜钹、贝、弹筝、候提鼓、齐鼓、檐鼓等二十种乐器齐齐奏响! 陈四与贾珲也同时舞动起胡旋舞来,只不过陈四双手都有着动作,而贾珲因为正弹着琵琶,故而只有下半身在舞动。 胡旋舞是一种男子单人舞,以跳跃和急促多变的腾踏舞步为主。 起舞时,男子绕圈急行,舞步变化多端,时而刚毅奔放,时而柔软潇洒。 正是适合为喝了酒以后的狂欢而跳! 只见地毯上的二人腾、踏、跳、跃,动作粗犷,节奏急促,转起圈时,袍子的下摆直接被甩的飘了起来,从空中看好像两朵盛开的紫花. 作为一种能够展现男性阳刚之气的舞蹈,自前前朝起就已经风靡了整个北方。 只是中原的花花世界对男舞的要求不多,如今也就只剩下了《刑天之舞》、《功成庆善乐》之类的礼乐是完全由男子来跳了,胡旋舞自然也不例外,已经由男子的独舞演变成女子的群舞了! 现如今如此原汁原味的胡旋舞在场上飞旋,大家竟有些觉得那些个奢靡之舞也不过如此罢了 还得是孔武有力的大好男儿来跳才够劲! 二人的动作以及喝了酒以后产生的朦胧感都和伴奏的音乐旋律、节奏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 旋转时双袖举起,轻如雪花飘摇,又像蓬草迎风转舞。 旋转,时而左,时而右,好像永不知疲劳。 在千万个旋转动作中,甚至都难以分辨出哪个是脸面,哪个是身体。旋转的速度,似乎都要超过飞奔的车轮和疾徐的旋风。 一时间,周围的看客们鸦雀无声,望着地毯上不断起舞的两个大好男儿,一时间竟是全都痴了 当啷!咚! 贾珲肆意的拨动着五根丝弦,一声重音拨下,随着一声沉闷的鼓声响起,二人这才似的停止了舞动,仿佛要决斗似的开始缓慢的绕着圈子。 “老四,这点速度就不行了?要不要让哥哥弹慢点?”贾珲一脸挑衅的看着额头已经冒出细汗来的陈四,挤兑道。 “呼呵呵,就这?爷还以为你也就能转的这么快,还没好意思让你弹快点呢!”陈四不甘示弱的呛了回去,只是已经有些气喘. “呵,你这一身骨头加起来都没你那张嘴硬啊!”贾珲不屑的朝着陈四一笑,“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哥哥我就成全你!” “嗯?”陈四面色一变,暗道一声不好,但大话已经吹出去了,陈四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当啷! 随着又一声重音响起,并且越弹越快,大家便都知道胡旋舞最精彩的一部分要来了! 乐班的众人也听出来了,于是乎一直在为莽格思伴奏的琵琶乐师连忙将所弹的伴奏转换为莽格思所弹的主旋律,并轻车熟路有规律的开始逐渐加快节奏速度 若是说之前看的是大好男儿的刚毅奔放,那现在的看点就是斗舞! “许乐!”听闻那边乐班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贾珲也就没必要继续弹奏下去了,于是招呼了一声许乐,就将手中的琵琶朝着许乐送了过去! “得令!”许乐连忙挤开身边几人入场,两手一伸就接住贾珲丢过来的琵琶 “来!” “来!” 咚! 随着鼓声响起,二人同时舞动起身躯来,并跟随着乐曲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现在飞旋的速度快的连头顶的簪子都已经甩飞了出去,二人的头发瞬间散开,随着烈风与袍子下摆同样飘在了半空中,这下子彻底看不清人脸了. 咚! 又是一个鼓点,二人也通时跃起,又打着旋落在了毯子上,又用膝盖的力与腰力打着旋弹了起来,只是这一次陈四实在是没力气了,往空中的弹的时候双腿一软没弹起来,重重的趴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优胜者出现,全场瞬间沸腾了起来! 上至上皇与上皇后娘娘,下至宫女小阉,甚至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尚书侍郎们也一同欢呼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贾珲最后转了一个圈便停止了舞动,朝天高举着双臂欢呼雀跃着。 陈四喘着粗气双目无神的看着挂在天上的月亮,说句话都费劲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离合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原地朝着周围人转了一整圈后,贾珲这才放下了手臂,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大步走到了陈四的身边弯下腰,抓着陈四的衣领一把提了起来,将他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头,拖着他再次与周围人互动了起来 好吧,其实是相同的,我现在就很开心. 若不是累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陈四高低要高兴地大喊几声。 (本章完) 第242章 宫闱八卦 “大哥,你竟然还会跳胡旋舞啊!” 贾珲的幕府里,贾家史家和林家等姻亲们带来的孩子齐聚一堂,两眼放光崇拜的看着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湿漉漉的贾太尉。 “那可不,这些可都是哥哥我在西域的时候学的,随便哪家酒肆里都有一群站在桌子上跳胡旋的漂亮姑娘用以揽客,看得多了自然而然就学会了。甚至我还能跳桌子上和店里跳的最好的姑娘斗舞呢! 哪家跳的好,我们安西军的兄弟就会多去哪家,酒好不好喝的无所谓,关键是看舞!”贾珲若有所指的看了看几个已经十来岁的小少年,目光意味深长。 嘶. 帐内突然热了几分,几个年长的少年郎相互对视一眼,会心一笑,然后更加火热的看向这位花丛老手,希望能从他手上学上一两手 而帐中的小姑娘们则是不明所以,一脸疑惑的看着兄弟们在这里发癫。 “哇,原来你这么厉害啊!”门口,一道毫无情感的声音传来,惊得贾珲虎躯一颤,额头瞬间冒出一丛白毛汗来! “啊这.是.是吧?”贾珲有些心虚. 帐中的少爷小姐们也感受到了帐篷中逐渐凝重的气氛,在大家族中练就且已融入骨子里的察言观色技能让他们做出了最佳抉择,纷纷朝着盘坐在床上的贾珲行了个礼,就一窝蜂的全跑了 甚至黛玉这没良心的还朝自己吐了吐舌头! 呸,小叛徒! 狠狠地瞪了小姑娘一眼,却完全没有吓到她,反而还又得了两个白眼珠子. 正当贾珲要继续和黛玉斗法,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转过身来。” “好嘞!”贾珲很是自觉的停止了游戏,朝一边侧了侧身子,背对着拿着干毛巾走来的李纨。 “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怎的天天都要沐浴?之前在西域的时候好几天都不洗也没什么事,现在倒是讲究起来了!”李纨嘴上抱怨着,但还是很体贴的用毛巾捧起贾珲湿漉漉的头发,仔细揉搓了起来。 “要不是没有天天洗的条件,你以为我愿意好几天洗一次?”贾珲理所当然的回答,他并不觉得每天一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不过说到天天洗应该是早年间我从三岁起每天都泡药浴养成的习惯吧?” 总觉得晚上入睡前不洗干净身体就上床,会影响裸/睡的体验 “而且伱也知道,我本来就怕热,每到大夏天总是会出一身汗,时间稍微一长身上就会有汗味怪味。若是夫人喜欢那种味道的话,我其实也没什么问题.”贾珲微微扭过头去揶揄道。 “免了,天天洗妾身觉得也挺好的.”听贾珲这么一说,李纨突然就回忆起来老爷每天下差回家时,浑身湿透散发的那种异味,浑身打了个寒颤,连忙拒绝道。 “嗯哼.”贾珲得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说到好几天不洗在我记忆中,洗澡时间间隔最长的一次是隔了整整四十天!”贾珲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记录,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那可真是臭的自己都受不了了! 从进了高原一直到打下高原上第一座小城,在这期间他没洗过一次澡。唯一碰到温泉的那次大家轮流洗头去了去虱子而已。 没办法,外面太冷,山涧里的热源也不足,万一被冻感冒了那在当时就是个大麻烦! “嚯,那可真厉害啊.那有没有熏到那些酒馆里娇滴滴、羞答答还会跳胡旋舞招揽生意的胡女们呢?”李纨面无表情的恭维道,但怎么听都是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 贾珲沉默,本想与李纨争论一二来着,可自己与李纨实在是太熟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李纨她甚至比自己本人还要了解自己! “好吧好吧,我就是好色,我当时一个十六七岁血气方刚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去看胡女跳艳舞又怎样!”贾珲干脆破罐子破摔,你爱怎么滴怎么滴吧! “没说要怎么样啊?不就是去看胡女摆胸脯漏大腿嘛,你若是没这个想法才奇怪好吧?”李纨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好色?好色那是正常男人的反应!再说了,贾珲到底什么性子她能不知道? 而且血气方刚也已经试过云雨情,正是看见个洞就想要钻一钻的年纪。手上也不是没钱,相反还挺富,还是都护府的大官,条件如此良好若是还为了自己而守身如玉. 李纨甚至都不会觉得这是贾珲对自己的一往情深,而是该怀疑贾珲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了! 贾珲被李纨一番话呛的说不出话来. “真的不怨我?”贾珲小心翼翼地试探。 “你若是真想睡地板的话,也不是不行,谁让妾身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呢?你觉得呢,老爷?”李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诧异的看着这玩意儿。 自己刚才那番话都要把这件事揭过去了,这怎么还自寻死路了? “哦,那算了。”贾珲假装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这件事也就翻篇了。 “东西可都收拾妥当了?”贾珲生硬的转移话题。 已经在山上呆了七八天了,按照计划后日就要离开了。 但是一大家子人,收拾十几个帐篷也不是短时间就能收拾起来的,此外屋内的家具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也要尽快装车,免得到时候临到要走了,再手忙脚乱不知从何处下手。 “一应的零碎物件都已经装车了,只剩下老太太、公爹和咱们两人的赐服,还有老爷你的铠甲没有装车。”李纨用指尖点了点嘴唇,思索了一下。 “大件的家具就要等到明日了,好在老太太明日要与几个老姊妹一同去与上皇后娘娘住一晚,这个倒是好收拾,可公爹那边.”说到贾赦,李纨有些犯了难。 “那边怎么了?”贾珲好奇的问道。 “公爹在山里面搜罗了好几块造型奇特的大石头,咱们原来的马车装不下啊!”李纨有些无语. 她完全无法理解,贾赦怎么就那么喜欢那几块破石头! “这样啊”贾珲想了想,“那就让爹留下一两块小的带走,剩下的他若是真心喜欢,就叫人先守着,等空出马车来了直接从这里拉到神都去。” “也只能先这样了。”李纨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左右不过几块石头。 郡公府因为与老太太的冲突,已经有一些腐儒痛斥不孝了,也就是事出有因,老爷也因此而受了伤这才几乎没什么影响的 所以,郡公府的“孝”字也就只能从贾赦这里积攒了,所以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贾珲一般都会满足他。 当然,对权势失而复得的贾赦也变得有些分寸了,不会作妖断了自家好大儿的前途,连带着把自己后半生的荣华富贵给一块作没了。 “对了,老爷啊,你知不知道宫里的喜事啊?”正事说完,李纨眼睛一眯,语气变得逐渐八卦起来。 “宫里?什么喜事?”这倒是没听那几个皇子提起过。 李纨煞有其事的朝着左右看了两眼,这才做贼一样的凑到了贾珲的耳边:“老爷啊,圣上现在最宠的那个吴贵人,怀了!” “嗯?”贾珲猛地转过头来,一脸惊讶的看了李纨一眼,但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表情逐渐恢复了平静。 “怀了就怀了呗,自从天圣元年李淑贞妃小产一尸两命,这好像还是头一次宫里有了添丁进口的消息吧?”贾珲回想了一下说道。 “什么叫怀了就怀了啊!如今的皇子公主们都是圣上还是亲王的时候诞生的,如今这位若是生下来了,那可就是圣上在位期间第一个诞生的皇嗣啊!”李纨对贾珲平淡的表现很不满。 “啊,是啊,所以呢?会被立刻立为太子还是怎么的?我可听陈四说过,这位吴贵人仗着自己得宠,可是很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啊!”贾珲十分无所谓的说道,语气中甚至有一丝丝恼怒。 自己与陈四大小认识,还是从小就一起打群架的兄弟,关系好到能换着裤子穿,小时候自然而然是去拜会过双方的家人的,这位曾经的亲王妃,现在的皇后娘娘对自己可好了。 虽说陈四是庶子,那时生母也在世,但她依旧是一视同仁把陈四当亲生的养,甚至还亲手给自己和陈四做了顿饭! 尤其是皇后娘娘炖的鸡汤,有大半锅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也就是现在自己长大成人,不能进出后宫,否则肯定是要时常与陈四一起去给她老人家请安.顺便吃饭。 所以,在皇后娘娘与劳什子吴贵人之间,贾珲肯定是站皇后娘娘这边的。 “可万一吴贵人生了个皇子呢?妾身听说那些文官们觉得大齐皇帝的武风过甚,想要培养一个专注文治的圣天子的,万一”李纨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贾珲瞬间明白了。 “无所谓,无所谓,这群文臣总是拿祖制说话,那皇位传承肯定也是要依祖制喽!否则,他们干什么都没有法理。”贾珲嗤笑一声,面露不屑。 “而且,就算这个还在肚子里的孩子被他们忽悠瘸了,那又如何?光凭借一些穷酸文人,就想要比过有权有势有正经文武班子和军队的哥哥们?做梦呐!” 让最年幼的皇子越过前面所有有野心的皇子即位? 别说诸王了,就是他贾珲都接受不了这种事情! 老子一众兄弟和陈四在西域吃了四五年沙子,临到要班师回朝了还上了趟高原爬冰卧雪,刀枪里滚了好几遍这才有了如今这个局面! 他一个寸功未立的小崽子何德何能为天子? 但凡当今皇帝是个心智健全的人,都不会做出这种明摆着逼诸王作乱的事情。 “所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就是,别说生一个了,就是再生十个八个的也不会对咱家有丝毫的影响。”贾珲朝着李纨解释了一下。 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思维模式是不一样的! 最简单的例子,男频中对皇帝的态度大多数都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少部分也是与皇帝平等论交对着干,只有那么一丢丢是铁了心要当奴才的。 而女频. 你是皇上,你是这世上权力最大的人,你一言九鼎,可以凭借喜好做事。只要皇上你下旨,那世上的所有人都要听你的!储君你想立谁就立谁,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你是天子!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的,可实际上就连绝大多数的开国皇帝都做不到这种事情。 “呼吓死我了,原来是这样的嘛”李纨听明白了。 “嗯哼。”头发已经被擦拭干净,贾珲这才转过身来,将李纨拉进怀里,又将脸埋在了她散开的秀发之中,深吸了一口气 “以后去宫里的时候也别搭理那劳什子姓吴的,仗着得宠就敢去撩拨皇后娘娘,不知死活! 整座皇宫除了二圣夫妇外都不需要大礼参见,碰见甄太妃还有圣上几个潜邸时的妃子们规规矩矩按礼法行礼就行,其余人你甚至连搭理都不用搭理”贾珲在李纨的耳边嘱咐着。 “瞧你说的,万一碰见个得宠的嫔妃我没有行礼,得罪她让她去圣上那吹枕边风了怎么办?而且伸手不打笑脸人啊。”李纨闭着眼睛倚靠在自家良人厚实的胸膛上。 “吹枕边风害你?呵,若是真敢如此,那老爷我就带着咱们家的三百号亲兵顶盔掼甲去把她父兄家砸了给夫人你出气!”贾珲豪气的保证道。 “唔那妾身就多谢老爷了.”李纨睁开了双眼,目光迷离的侧过头来看着贾珲已经养出来一丛短须的脸庞。 “谢?那夫人想要怎么谢老爷我呢?”贾珲的手缓慢轻柔的开始在李纨的娇躯上游走。 “怎.怎么谢呢?”李纨的俏脸逐渐红润了起来纤手也贴在了贾珲朝外的脸上,万种风情的直视着贾珲迷人的凤目。 “那就.再给老爷生个姑娘吧!”将李纨轻轻抱起放在床上,贾珲扯开薄衫,欺身而上 抱歉抱歉,昨天我回老家过我外婆70大寿去了,忘记请假了 (本章完) 第243章 畋猎结束 畋猎的最后一日也是无聊的紧。 做的事情不多,也就是统计好这些天各队打来的猎物数量然后排名次,依照次序各有相应奖励。 不出意外,贾珲的队伍以一只吊睛白额大虫以及多达数百的斩获荣登第一的宝座,陈七次之,为了打一只猛兽他进了大山深处并打来了两只豹子 不过很可惜,三只豹子才能顶一只大虫,再加上因为找猛兽的这段时间里并没有打别的猎物,与太尉队的普通猎物拉开了七十只的数量,只能抱憾。 出人意料的是,穆斯塔法的奥斯曼使团位列第三. “穆斯塔法不是大睡三日吗?怎么还能得第三?”陈四很是疑惑不解,他累死累活的打满全场才得了个第六,他穆斯塔法何德何能第三啊! “听说.他们使钱买了一些猎物。”贾珲还真知道这件事。 因为耽误了整整三天,所以奥斯曼使团对名次也没有抱多少希望了。但当波斯使团每天都满载而归从他们帐篷前经过炫耀一次时,那股因帕夏战败而熄灭的好胜心重新被点燃了起来。 无论如何,我们奥斯曼的名次不能比波斯低! 但在人数差不多,实力也差不多的情况下补上三日的亏空谈何容易?也是没法子,穆斯塔法就决定用歪招 贾珲还卖了五十只兔子给他们呢,不赚白不赚! “呸,舞弊狗!”陈四很是不爽的朝穆斯塔法小声骂了几句。 “他舞不舞弊的和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贾珲一脸揶揄的看着面色阴沉的陈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算把第三名的奥斯曼使团和第五名的波斯使团都去掉,那你也才第四名,进不了前三啊.” “.” 陈四呆愣在了原地,然后一脸幽怨的转过头来看着贾珲:“说得好,下次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贾珲只是笑笑,懒得回答。 太热了! 一望无际的蓝天连朵云彩都没有,大太阳明晃晃挂在天上直晒着糊了好几层衣服还身披铠甲的大家伙,就贾珲观察,已经有不下两百人热中暑给抬下去了! 热啊! 揪着衣领使劲用折扇朝胸膛扇风,望着远处那些大袖翩翩的身影,贾珲这二十年来头一回如此羡慕这群文官. 穿的可太清凉了,老闷骚夏同甚至穿的还都是纱衣! 日! 不过可能是皇帝本身就是个懂得体谅人的,力排众议的删减了一些多余的步骤,又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宣布本次畋猎典礼正式结束! 这种体贴的行为使得在场的大多数,尤其是披甲武人们对皇帝的拥护之心瞬间暴涨数倍! “终于他娘的结束了.”大家各自散伙去收拾行李去了,在高台上站着的陈三也没什么形象的伸了个懒腰。 虽说他瘸了条腿很不方便站立,但这种典礼实在是不好搞特殊,为了皇帝的面子,也就只能勉为其难的多坚持一下了。 “接下来好像就没什么大事要在关西办了吧?”陈四突然发问。 闻言,贾珲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西猎西猎,咱们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好像除了每个月的大朝会外,也没什么算是大事的事了。” “大朝会当然不算!”陈七也抽出汗巾子,一脸烦躁的擦着脖子上的汗水,这鬼天气实在是热的可以。 “那就没什么大事了,再在关西耍一个多月就要回神都了。”忠顺王凑过来插了句嘴,自从忠信王的势力被贾珲连根拔起,甚至还被杀了个干净后,忠顺王就老实了不少,平日里都是绕着贾珲和陈四走的。 今日也是见几个大侄子和新认的小侄子在这,认定贾珲陈四不会对他动手这才跳出来的。 “话是这么说,但在关西的活动可不少,万一皇爷爷或者父皇一时兴起.”陈五用扇子挠了挠鬓角,有些担心的说道。 就比如说什么拜谒黄帝陵啊,去什么凉帝陵寝、虞帝陵寝甚至汉帝陵寝拜祭一下显摆显摆大齐的丰功伟绩啊之类的事. 这种事情上皇年轻的时候又不是没做过! 当时荣国公贾代善在西北大败拉藏汗威震天下,上皇就兴冲冲的带着整个朝廷跑到长安来,专门拉着贾代善跑去凉太祖的皇陵去举行了一场大祭,可是好好显摆了一场! 原因无他,凉太祖对内作战本事不差,但对外就仿佛被下了降头一样。 凉太祖是知道赵匡义打仗不怎么样的。但没办法,由于打天下的时间持续的太长,好些老将要么已经去世,要么暗伤爆发重病缠身床都下不来,实在是无将可用,没办法就只能用它了。 而且凉太祖也没有对赵匡义抱多大希望,只是期望他能带着十万大军依托防御工事把耶律休哥的四万轻骑给挡住、拖住直到两军主力分出胜负。 到时候自家主力打赢了,赵匡义阻挡敌方援军有功,打输了也能带着凉军从容从赵匡义处撤离. 算盘打的不错,可谁承想赵匡义硬生生送掉了这十万偏师,导致耶律休哥带领的四万契丹轻骑没了阻碍,在凉军主力与契丹主力鏖战之时直插凉军中军,二十万凉军直接被打爆打散,无奈之下只能带着残兵败将转进 等回到太原一金瓜打碎了赵匡义的脑袋后,凉太祖把自己关在沙盘房里推演了半个月都没能推演明白,赵匡义到底是怎么在有众多堡垒的防守战中,带着十万经验丰富的步兵被四万轻骑给打爆的 再就是高原了。 自末代吐蕃赞普乌依冬丹·乌冬赞被刺后,高原就分裂成了好几个割据势力,互相征伐,根本没工夫搭理山下的汉土,让主要压力来自北方的大凉可是松快了不少。 可好景不长,来自北方的蒙兀和硕特部上了高原,征服了这里并建立了属于和硕特的汗国。 然后大凉就开始两面受罪了。 那群和硕特人带着吐蕃人三番五次的下高原劫掠,最严重的一次甚至在长安城下晃了一圈,掠走了大量人畜财货. 与长安荣国公府住在同一条街上的老寿星杜老爷子的兄长就是在这次劫掠中生死不知的! 在大齐建立后,和硕特汗王当然也不会放弃入侵,而大齐建立也没多久,各地“反齐复凉”的叛乱层出不穷,而且还要耗费大量的前凉去恢复在逐鹿时被打烂的天下,于是对高原的政策也只能采取被动防御的策略 而直到上皇继位,派贾代善一战歼灭和硕特主力后,西北这才平稳了下来。 如此自凉末起,一直到上皇继位足足百余年的“和硕特之乱”这才平定了下来,上皇也凭借此等武功彻底掌握了朝堂,如何不让上皇欣喜若狂,带着西北军去凉帝陵拜谒显摆? “平哥儿伱说呢?”陈五算是兄弟几人里最仁厚的了,见哥几个聊的火热,而陈平远则腼腆的站在一旁不说话,便有心要带带他,好让他尽快融入到大家庭中。 听见五哥的话,又感受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善意,陈平远也有心想要说出一番有用的话来回应,但受限于学识与见识,他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就只能言简意赅总结了一下. “难说!”陈平远憋了好半天才吐出这么两个字。 “切,孤还以为你能说出些什么来呢,感情还是废话!不过也是,一个连小婢都不是的野女人养的小反贼,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一道尖酸刻薄的话语从众人身后传来,惹得大家大怒! 众人连忙转身看了过去,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倒霉孩子义忠郡王嘛! “嚯,我当是谁这么嘴臭啊,原来是有了小兄弟而失去皇爷爷宠爱的义忠郡王殿下嘛!真不愧是大婶母生出来的‘嫡皇孙’哦!说的话就能听出来是个缺德之士!”脾气暴躁的陈七大怒,站出来就是一阵阴阳怪气。 他亲娘就是宫女出身,而刚才义忠不仅骂了陈平远,就连陈七乃至贾珲这两个婢生子都一块给骂了! “呵,狗改不了吃屎,某家当初从西北回来的时候就因为你这张嘴揍了你一顿,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皮痒痒了?需不需要某家给你松松再筋骨?” 贾珲也紧皱眉头站了出来,与陈七一左一右紧贴在义忠身前,二人那正儿八经上过战场的武人散发出来的那股子彪悍劲儿,压得义忠直喘不过气来 “没没事的,七哥,珲大哥你们可千万别别犯错误啊!若是让皇爷爷知道了.”一旁的陈净远见自己这个嫡长兄要跟两个新认的哥哥打起来了,连忙出来发声制止! 听见陈平远所言,几个在后面准备看“义廉郡王与贾太尉暴打义忠郡王”这场戏的几人也就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致,连忙上来拉架 全员看戏还能说是义忠的嘴太贱,太不会做人,大家都看不过眼。这才放任陈七和贾珲去打他一顿。 可现在人家嘴里的受害者亲自上去拉架,那就不一样了。 不过好在义忠在之前的东宫叛乱中也被吓破了胆子,现在只是色厉内敛,被陈七和贾珲这么一吓就蔫了。 嘴上骂骂咧咧的,但身体很诚实,刚刚被陈三拉住袖子就踉踉跄跄的被拉走了 “切,被吓破了胆的狗东西!”陈七一脸不屑的朝逐渐被陈三拉远的义忠吐了口口水。 “别这样,还有没有皇族的风度了!”陈五拽着陈七的袖子教育道。 “哼!”陈七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 诸王差点打起来这件事,并没有引起二圣的重视。 或者说二圣,尤其是太上皇完全不在意这种事情,年轻人有仇怨就打一架,打完了出了恶气,这件事情就算完了。 早年间上皇与他的兄弟们就是这样相处的,太宗与他的兄弟们也是这样相处的。而到了他自己的孩子们时,上皇却换了一种养法——不能动手,用手中势力来定输赢. 虽说这个养法对皇家威仪之类的面子很友好,但诸王心中的怨气却怎么也发泄不出来,随着长大兄弟之间的感情也变得越来越淡,最终导致. 直到长子自刎在午门前,上皇这才体会到太祖、太宗育儿的手段到底是何用意。 不过说这些也太迟了,上皇只希望自己的孙辈们不会如他们父辈那样兵戎相见 虽说营地内的聪明人不少,早早地就把行李给收拾妥当,但大家还是要等皇家收拾好并启程以后才能下山 当然,这也并不绝对,实际上只要三品以上的高官们伴驾左右就行,剩下的官员们还是应该尽早回长安办差才是,但对于他们这些小官来说,能够见到皇帝的机会太过稀少,说不定这一次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能够面见圣上! 机会实在难得,所以哪怕东西早早就已经收拾好,但为了能够见到圣上,哪怕是全家人一起挤马车喂蚊子,那也要留下来! 不过贾珲肯定是体会不到这些还没洛水里王八大的小官的烦恼了,他的幕府尚未拆除,而幕府本身就十分容易搭建拆卸,明日早上拆就是,今晚一家人还是能住帐篷的。 今夜难得的,贾珲李纨与小衙内一家三口能够睡在一张床上,享受一下普通人家的感觉。就是睡在二人中央的小衙内实在是不老实,一会儿用脚丫子蹬他老子脸一下,一会儿一巴掌甩在她娘的肚子上,甚至整个身子整个转了一圈,牛牛对着老父亲的胳膊施展了水淹七军的策略 “呵呵呵,这小子日后一定是一个孝敬父母的大孝子.” 第二日清晨起来,早早起来起了个澡的贾珲一脸怪笑的拨弄着小崽子的牛牛,又时不时揶揄的看着脸都被这小崽子踢红,正照镜子不断擦粉的娃他娘。 “啊啊啊啊!”感受到牛牛被老父亲玩弄,仰面朝天的小衙内当然不乐意,连忙挥舞着四肢就朝着老父亲攻了过去! “嘿,这小子的脾气可真随我啊!”见好大儿并没有被自己逗哭,反倒是被激起了脾气开始反击,一时间贾珲玩心大起,伸出两个指头就开始与好大儿玩闹了起来 二人都没有提起要让丫鬟婆子们帮忙照顾一下小衙内,一家人这可是在享受难得的三口之家的幸福啊! 只是小衙内如何能斗得过正值年少力强的贾太尉?抵挡了不过七八招,就再次被找到破绽的贾太尉突破了防线,又一次弹到了牛牛 “哇啊啊啊!!”小衙内委屈的嚎了起来。 “姓贾的,你对我儿做了什么!!” 只听一声恶风袭来,贾珲下意识一扭头躲开 啪! 只见一个粉底盒被重重的摔在了帐篷上,又接着掉在了地上,盒内的粉底天女散花般的撒落一地。 “我的错我的错!夫人息怒,息怒.”贾珲讪讪的朝着怒视着自己的李纨陪了个笑脸,然后抱起了只干嚎不落泪的小衙内,小心翼翼的哄了起来 身形差距就跟一头熊正搂着一只兔子安慰似的. “哼!”李纨冷哼一声,转过头来从梳妆盒里重新取出一盒粉底,开始仔仔细细的擦拭起来。 自己那些手帕交们说的果然不错,不能让这群当爹的来照顾孩子! 听听,自己这才刚坐下,刚在脸上扑了点粉底,孩子就已经被他老子给逗哭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有危险的时候爹爹最安全,安全的时候爹爹最危险! (本章完) 第244章 回返长安 等李纨化好了妆后,小衙内也终于得以逃离他老父亲的魔爪,正趴在娘亲的怀里,用肉乎乎的小手指指着老父亲,“哦哦哦”的不停向母亲告状! 于是乎老母亲一巴掌就将老父亲打了个踉跄,打的老父亲惨叫一声,在半空中整整转了三圈这才重重的摔在了床上,整个人瞬间变得奄奄一息. 大仇得报的小衙内那叫一个开心,兴奋的大叫一声后猛地趴在娘亲的怀里紧紧搂住她的脖子,两条小短腿不停的扑腾,可爱极了. 一家三口玩闹了好一阵子,直到门外胡九招呼了一声东西全部收拾妥当后,一家人这才开始穿外衣,准备出去等着让胡九他们把自家的幕府给拆了 。。。。。。 时隔近十日后,齐皇终于再次驾临他忠不可言的长安城。 虽说从关东来的各路纨绔十分扰民,但数万人的吃喝拉撒与高官显贵与纨绔们的高消费,那是实实在在的给长安父老们带来了巨大的收益,无论是穷是富都大赚了一笔。 所以,些许纨绔扰民这种事情还是能够忍受的,而且他们也不敢做如强抢民女之类的事情,忍忍也就过去了。 回到长安后大家就重新进入了工作状态,贾珲也晃晃悠悠的继续来都督府上差。 懒洋洋的躺在节堂的侧室内。 上差点卯已经一个多时辰,茶已都喝了两壶了,可就是提不起精神来。 “唉不想上差”八天假期实在是太舒服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继续放下去。 “大都督,您这是怎么了?”进侧室准备把贾珲处理好的文书拿走一批的小吏见桌子上摆的物件的位置,和自己之前离开侧室前一模一样都没挪窝,于是小心问道。 “不想干啊.”贾珲靠在靠枕上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这大都督啊,这这都是这八天来积压的差事,急件和重件虽说您都已经处理过了,可.可缓件和轻件也不能就这样拖着啊!”小吏有些为难。 能处理的,他们这些小吏早就处理好了,就剩下这些以他们的权限处理不了的了。 他们倒是有心帮大都督处理,体验一下大都督的权力,可也要有那个胆子啊! 早些年太祖开皇年间,他们这群小吏就因为大规模僭越代替主官干活而被绣衣揭发,凑了一场涉案人数多达六万、直接死亡人数多达四万的大案! 自那以后起,他们这群小吏就被吓破了胆子,实在是不敢再替主管们做他们的活计了。 这偌大的左军都督府里定然有绣衣的谍子! “唉”贾珲当然知道小吏在顾忌什么,伸出手来拍在床面上一撑,让自己重新坐了起来。 小吏见状,连忙把手上的东西通通放到了桌子上,加快脚步几步就来到了贾珲身边帮他调整了一下靠枕,让大都督坐的能够再舒服些。 “唉先把今日的急件、重件给我吧。”贾珲抽出汗巾子来擦了擦脸,随意的扔在了桌上。 小吏闻言,连忙应了一声,重新回到小桌前,很是熟练的从一摞文书里将急件重件抽了出来整理好,放在了贾珲的身前,就提溜着茶壶告退一声去接水去了。 啧,不愧是老江湖了,又是整理靠背,又是整理文书又是去倒茶水的。若换成自己表弟那种新手,肯定是做不到如此周到的。 随意的将笔捻了起来,蘸上笔墨,贾珲便低下头开始办事. 嗯? 龙州薛家的叛乱这么快就就平了? 眼下正是一份此次的平叛主将,贾珲的老兄弟刘沥发来的战报。 虽然龙州薛家的叛乱很小,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来,但贾珲其实还是很关注这场叛乱的。 毕竟龙州宣抚司叛乱这件事情,可能就是自己办的最后一件右军都督府的差事了自然是希望能够完美解决的。 如今右军大都督云瑜已经开始上差,自己身上的担子也就轻松了不少,日后的管辖地也就只剩下左军都督府、后军都督府和半个前军都督府的闽、赣、粤三省了。 将随文书而来的绣衣情报盖上大印再拆开,贾珲仔细看了起来。 事情并不复杂。 在接到朝廷的旨意后,刘沥当即点起三万大军,并召集未曾响应龙州土司叛乱的周边小土司的兵马便开始了平叛。 但说实话,刘沥的三万人马属实有点多余。 因为当刘沥带领着三万兵马逼近龙州土司时,就发现整个龙州土司的兵马被正在江油县巡视的绵州守备堵住,及时的召集了自己辖区的所有兵马与周围小土司们的兵马将龙州土司困在山里,一直没能下山. “这贼酋薛东川也是够废物的.”贾珲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什么?大都督,刚刚是在叫小的吗?”提着水壶走进侧室的小吏试探的问道。 “啊,没什么,我就是在说这龙州的贼酋可真是个废物啊,被一介州守备给打的自始至终都没能下山”贾珲嗤笑一声,将文书盖上大印表示已读,而后将文书递给了小吏. “刘沥此人似乎很是欣赏这个叫单士义的守备,还说此次平叛,单士义当为首功.”贾珲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一脸享受的抿了一口. “那大都督的意思是?”小吏心中有了答案,但以防万一还是选择装糊涂。 “那就按照刘沥的报功表来办吧。兵部要怎么样我不管,但既然我兄弟开口了,那咱们左军都督府就按照他的意思来呗.”贾珲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这首功是谁的其实无所谓,要么是抵挡龙州叛军数日的守备单士义,要么是带领大军一举荡平龙州土司的主将刘沥。 剩下的.全都是来郊游的。 既然刘沥点名单士义为首功,那就单士义吧。 “唯!”小吏这下明白大都督的意思了,连忙坐到旁边的小桌子上,抽出一张空白公文纸来按照格式书写起左军都督府的意见 等一下要与兵部的公文一起送去皇帝那里。 贾珲看起了下一份。 “哈哈,好好好,终于结束了,终于结束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看了足足五遍,贾珲突然大笑了起来,吓得正在写公文的小吏差点写错了字! “这大都督,喜从何来?”小吏见大都督高兴的紧,连忙凑了上去。 “喜从何来?呵呵,喏!”将手中的文书摆在了小吏的面前,小吏连忙低下头来仔仔细细的读了起来. “嚯!”小吏也惊呼出声,转过头来一连串的好话脱口而出,哄得贾珲哈哈大笑,好不快活! 位于琼州岛最南端的江湖势力——南海派,被渭源县伯水澈率领一支福建水师的舰队,水陆夹击给灭了! 随着这座汇聚着整个大齐武林最后一批最顽固、最不服朝廷的江湖人的据点被连根拔起全军覆没,代表着此次的马踏江湖作战,朝廷大胜! “呵呵呵呵.”贾珲身上的那股子因上差而产生的疲惫感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亢奋! 日你妈的,敢劫老子的财,老子就要你们的命! “快,速速派人去档案馆查找太宗显庆年间那次马踏江湖的具体封赏事宜,长安没有就派人快马加鞭去洛阳找!”贾珲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小吏说道。 小吏连忙应答,小跑着离开侧室就去找人去了 “嘿嘿嘿哈哈哈哈!”贾珲笑的越发放肆,越发像个反派了. 。。。。。。 传完话后小吏也很快的就回来继续值班与大都督处理军务,在听闻喜讯的亢奋中,一摞军务也很快的就处理好了 当然,也与云瑜分担了一部分工作有很大的关系,相当于减轻了之前一半的工作量! 等到把小吏书写的所有文书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差错后,贾珲就下差了。 爷高兴! “老九,去东西两市看看有没有牛肉,有多少买多少。”贾珲意味深长的与胡九对视了一眼,胡九秒懂,重重点了下头,带着几个亲兵就直奔东西两市去了。 今儿爷高兴,要大吃一顿! 对于长安父老光明正大卖牛肉这件事情,当地衙门没有去管,御史也离奇的没有弹劾。 原因就是皇帝早早吩咐过大家。 老秦人民风彪悍,对《齐律》也没什么敬畏,现在正是大家狠狠赚关东佬银子的关键时刻。而见多识广的关中人们自然是知道无论大凉还是大齐的贵人们都喜欢吃牛肉,那只要能赚到钱,杀牛怎么了? 而且相较于洛阳,长安这个地方往北走就是草原,有的是胆儿肥的从草原买一大群牛然后赶着往关中卖。 对此,朝廷也没有去管,而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由于大齐的根基是关东,对关西也顾不太上,完全就是以黄老思想来治理的。关西又因为数千年的开发已经到环境濒临崩溃的境地,水土流失极为严重,而土壤的肥力也大幅降低,于是乎关西也不可避免萧条了不少,大家日子过的也很艰难。 也就是重开西域,让丝绸之路再开,日子这才有了奔头。 与贾珲前世的大唐不同,长安萧条粮食不足,唐皇不得已只能带着文武百官去洛阳就食。 而大齐则不然,朝廷除了引蛇出洞做掉东宫余孽外,还是为了关西诸省的稳定而来。 趁着这一次,突然涌进来的人数多达数万的劲卒大肚汉和上百家王公贵族的消费来奶关西一口。 甚至朝廷还直接下令让大量的物资汇聚在长安,以比成本价高半成的价格卖给长安百姓,吸引贵人们消费,尽量多让关西人赚些钱,日子也能好过一些,别动不动就造反 大齐与大明不同,由于元庭只继承了不多的宋朝的经济手段,所以朝廷的制度框架继承自元庭的大明朝,也并没有继承多少历朝历代传承下来的经济手段。 所以不仅宝钞做的一塌糊涂宛若废纸,收税制度更是混乱无比,终明二百七十六年朝廷都没有过过几天富裕日子。 这一世的大齐不同。汉家王朝一直伫立在九州大地之上,传承下来的经济手段也几乎没遗失过,发展到现在对这种刺激经济的手段也当然是了解一些的。 说一千道一万,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让百姓一年的辛劳得来的收入能养活一家人,不至于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造反。 就比如现在,走在大街上,贾珲明显的就能看出来长安百姓脸上的笑容可比之前刚来的时候多了许多! 就连大街上卖小吃、卖糖人编草蚱蜢之类的小贩都多了不少! 那些百姓看自己这样的关东贵族的眼神也充满了感激 感谢贵人让他们大赚了一笔。 旁人或许会对二圣的这个决定有些微词,但贾珲觉得自己多花的这些钱很值。 “老丈,这草蚱蜢怎么卖啊?”贾珲下马,蹲了下来好奇的打量着被编栩栩如生的草蚱蜢,朝着小贩问道。 “贵人,小老儿这里的东西通通十文钱一件!”一听口音就知道是关东来的大冤种啊不,财神爷了,小老头眼睛一眯,被晒得黝黑的憨厚脸上竟是露出来了一副有点奸诈的笑容。 “.”听到这个价钱,又回想了一下小时候北平城里草蚱蜢的行价,贾珲一阵无语。 “老丈啊,某家虽然有钱,但也不是怨种,北平城这玩意儿最贵才五文钱一个,成本还几乎没有,坑人也不带这么坑的吧?”贾珲一皱眉头。 “那贵人倒是去北平买去啊!”小老头又笑了笑,显然就是见惯这种场面了。 贾珲并没有生气,而是反问道:“为何?老丈就不怕某家这个贵人对你怀恨在心报复伱吗?” “嘿,贵人真是说笑了,看到街角站着的那人了嘛? 绣衣卫! 这可是圣人他老人家为了照顾小老儿这些贫苦百姓安心做买卖不被人欺负,特地派来看护的!”小老头笑的更开心了,还双手抱拳朝着未央宫方向拜了好几下。 听懂小老头暗示的贾珲越发沉默了。 “贵人,贵人?”小老头见眼前的大块头贵人不说话,有些被吓到了,连忙伸出手来拍拍他的胳膊,怕他真气出病来。 又或者万一气疯了,真的不管不顾来报复自己一家又如何是好? “贵人,贵人你千万不能有事啊!是小老儿的错,小老儿该打!”正说着,小老头“啪啪”一左一右给了自己两耳光,“贵人,真是小老儿错了,小老儿不该拿十文钱坑您的! 五文啊不,三文,不不不,您看两文钱一个行不.” “那就两文一个吧,全都给我包起来!”贾珲突然抬起头来直视着小老头,一脸贱笑. 小老头一脸惊恐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本章完) 第245章 故人一家 “将主,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街市上,胡九挑着二十多只草蚱蜢一脸担忧的朝贾珲问道。 贾珲浑不在意,反而心大的到处挑挑拣拣:“有什么不好的?” “就是.就是咱们两文钱一个草蚱蜢的事情啊,再加上之前那个老丈的表情,绣衣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会不会”胡九欲言又止。 “不会不会,这玩意儿就是用叶子编的罢了,他能一次拿出来这么新鲜的草蚱蜢来,家里定然种了很多这种”贾珲突然转过头来仔细看了眼草蚱蜢,然而就是没认出来是什么叶子,“.这种叶子嘛!” “放心就好,一文钱他都有的赚,当年在北平城的时候我甚至都见过一文钱两个的呢!” 胡九这才放心了一些。 不知道行价还好,买东西贵了那叫“千金难买爷高兴”,可自己知道行价还要多花那么多钱去买. 那就叫冤种了。 其实那老头卖自己五文钱一个的话自己也就买了,可十文钱 算了,不想了。 将绣衣卫的烦恼抛之脑后,贾珲继续晃晃悠悠的游走在街市中。 思来想去已经很长时间未曾这样漫无目的的闲逛了啊. 小时候自己就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带着护卫在大街小巷瞎逛,放了学也不回家,怀揣着带着的十到二十文钱,非要花光了才会回家。 也因此而经常错过饭点,总是会被心知肚明自己去向的太太责骂,还要饿一顿饭以示惩罚。 虽说在外面吃了二十文钱零嘴的自己也根本不饿,但架不住老太爷心疼孙子,大半夜的自己总是会被老太爷从被窝里面拖出来,迷迷瞪瞪的被硬塞进去一顿饭 也亏得自己活动量大而且一直习武,消耗快,否则非要胖成球不可! 长安市面上肉眼可见的多了不少胡人,贾珲甚至都能辨认出很多穿着自己民族的服饰的胡子来。 他们大多都是回鹘人,也有少部分哈萨克与一些波斯人,贾珲甚至还发现有不少突厥人。 此突厥非彼突厥,他们可比奥斯曼那种血统纯多了! 贾珲左看看右看看,从画糖人的小摊上买了一副“螳螂”正要张开嘴咬一口时,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自己的耳朵里. “贾小.小贾将军?” “嗯?”贾珲猛地回过头去,发现一个有着翠绿色眸子的回鹘女人正同样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 。。。。。。 街边的一家烤馕店里,贾珲与一家.六口相对而坐,相视无言。 “命运可真是奇妙啊.”不知过了多久,贾珲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坐在中间、抱着一个和小衙内差不多大的婴儿的回鹘女人。 “我是真的没想到竟然会在长安见到你们啊.祖慕热蒂姐姐。” 眼前人可不就是拿走了贾珲一血的那个回鹘姑娘祖慕热蒂嘛! “我也没想到能在长安城看到你啊,贾将军。我还以为你还在大漠呢!”已经有些发福了的祖慕热蒂也唏嘘不已,感叹着命运的奇妙。 朝着怯生生打量他的几个小孩子笑了笑,贾珲这才转过头来,看着这位同样发福了的曾经的烤馕小伙,如今的烤馕大叔。 也是头顶着比天山还高的一摞绿帽子的勇士。 “时间过去了太久,原谅我已经忘记兄弟伱的名字了,但我依稀还记得当年你很瘦,烤的馕也很香。” 今日故人重逢,还不是一般的故人,是贾珲的启蒙老师,贾珲当然不会说“老子完全没有兴趣知道你的名字”这种煞风景的话来,显得好像自己很厉害似的,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哈哈哈,贾将军贵人多忘事,小的名叫萨不合,小的的烤馕能够被将军所喜,是萨不合的荣幸,也是我们全家人的荣幸!”绿帽青年.大叔萨不合操着一口充斥着回鹘味儿的汉话高兴的朝着贾珲感谢道。 能仅凭一手烤馕的手艺,就拉扯着一家人从西域搬到长安还盘下来一家店这件事情,一直都是萨不合最骄傲的事情! 虽说这家店用的大部分都是祖慕热蒂辛苦劳作攒下来的“嫁妆”,但坐吃山空的道理大家都懂,只进不出迟早有一天会把钱花光!而自己靠着手艺不仅做到收支平衡略有盈余,甚至还成功的把大儿子送进了私塾里! 如今这位贾将军上来就夸自己烤的馕好吃,那简直比夸他自己甚至夸她老婆都要令人开心! “老大,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将军包馕去!”兴奋的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萨不合呼哧一巴掌扇在了已经七岁的长子的肩膀上。 “好嘞!”老大很是伶俐的朝着贾珲笑了笑,转身就跑去给贾珲装馕去了。 祖慕热蒂一家有长子、一对双胞胎女儿和一个还在吃奶的小子一共四个孩子,都是开朗的好孩子,看起来也十分健康。 见祖慕热蒂的几个孩子如此乖巧伶俐,喜欢小孩子的贾珲自然是对他们好感大增,连忙招呼着胡九把挑着的草蚱蜢拿了下来,一人分了一个,引得孩子们兴奋的开始不停的叫贾叔叔,逗得贾珲笑声就没停过! 等到老大提溜着真·一麻袋烤馕过来的时候气氛更是突破极限,仿佛要把房顶给掀了一样,有巡城的衙役见状进来查看,却连门都没进成,直接就被守在门外的亲兵亮了一下腰牌就给吓走了 对于自家大儿子这种崽卖爷田不心疼的行为,萨不合也没有丝毫的意见。毕竟. 他老婆手里的“嫁妆”,有足足七成五都曾经属于这位贾将军,现在多给几个烤馕又怎么了? 这件事情在座的大人们心知肚明,也都明智的没有开口提及. 萨萨不合其实什么都知道,包括祖慕热蒂曾经陪了贾珲好几个月的事情这两人天天骑着马从自家的烤馕铺子经过,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过谁让自己爱祖慕热蒂呢?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原谅她喽. “所以.祖慕热蒂,你们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吐鲁番离开以后怎么就到长安来了?”在他俩私奔的那段时间里,贾珲正在外征战,对他们的故事也只是道听途说,所以实在是好奇。 闻言,祖慕热蒂沉默了下来,萨不合见状连忙笑着将几个孩子驱赶走让他们自己玩去,孩子们也十分的懂事,于是就跟着大哥回到了后院玩去了,只剩下还在襁褓中的小六被祖慕热蒂抱在怀里。 “贾将军,这事就要从我阿爸那里说起了”祖慕热蒂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幼子,满脸慈爱 前面的事情与贾珲知道的大差不差,祖慕热蒂的父亲巴依老爹年轻的时候就是个赌狗,他父亲传给他的牛羊过万、吐鲁番城中数十家店铺的家业也很快被他祸祸光了。 直到就剩下那么一间酒馆时,近乎败光了家业的巴依这才清醒了过来,死活都不松手,不赌了! 随后巴依靠着最后的这家酒馆活了下来,再加上年少时受过的商业教育,又因为为人比较豪爽,酒馆生意也被做的风生水起,逐渐火爆起来,并迎娶美娇娘,还有了几个美丽大方的女儿。 巴依老爹也成功成家立业成为吐鲁番城浪子回头的典型代表。 本来生活应该越过越好,巴依老爹只要把几个大女儿嫁出去,留小女儿招个赘婿把自己的家业传承下去,他的人生也就圆满了,可 在小女儿祖慕热蒂十六岁时,汗王与东边的大齐开战了! 虽说吐鲁番的城主投降的很快,吐鲁番城也没有遭受什么损失,但战争还是让巴依老爹的生意顿时一落千丈,只能勉强靠着齐军驻军来过活。 偏偏这个时候他老婆又病倒了,虽说自己有钱给她治病,但这段时间诸事不顺的他也十分郁闷,下意识就走到年轻时甚至当做家的赌坊。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啊.”贾珲摇着折扇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家里的钱很快就被阿塔(父亲)给败光了,就连给阿娜买药的钱都凑不起来。阿塔就开始朝街坊们借钱。 阿塔浪子回头的名声一直不错,大家也以为是给阿娜治病的钱要花很多,大家就都借给了他钱,可是”后面的事情祖慕热蒂有些难以启齿。 见妻子脸上的为难之色,萨不合连忙接上了话:“后来就有邻居发现巴依老爹拿着街坊们的钱进了赌坊,大家也就都知道,就再也不借给他钱了。” “意料之中,然后就开始卖老婆卖女儿了对吧?” “是啊,阿娜病情稍有好转就被阿塔卖给了赌坊的打手当老婆,我的两个姐姐也被卖给赌坊的老板”祖慕热蒂的眼睛变得发红,隐隐有泪花闪过。 萨不合心疼的为她擦去眼泪,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 “后来我发现阿塔看我的眼神也开始不对了,就特别心急,我就和阿塔说我很有用,可以帮他赚钱,他同意了,我就.就开始在酒馆里.” “我懂我懂,你不用说了,后来怎么又跑了?”贾珲打断了祖慕热蒂的话,让女儿家在男性亲友面前亲口说出这种事情太过炸裂,开放如后世也没有几个女的敢说出来。 祖慕热蒂感激的看了贾珲一眼,继续说了下去:“后来可能是阿塔他输狠了,我见他连酒馆的房契都拿走了,我就知道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就和萨不合约定好要私奔!” 祖慕热蒂一脸感激的看着萨不合的脸,翠绿色的眸子柔情似水好像会说话一样。 “约定好了时间,我就把这些年偷偷攒下来的钱还有贾将军您给我的二百两银子收拾好带上,就要与萨不合出门了,可谁知谁知阿塔他竟然提早回来了!” 见自己的摇钱树女儿带着大包小包与同样大包小包的萨不合站在一起,见多识广的巴依老爹又怎么可能认不出这是要干什么?抽出腰刀就与萨不合开片! 萨不合也来了火气,同样抽出腰刀与老岳父战在一起!萨不合年轻力壮,刀法上也肯下苦功夫,十分勇猛。老岳父虽然年迈体衰,但年少时好勇斗狠战斗经验十分丰富! 可岁月不饶人,又加上喝了不少酒意识恍惚,巴依老爹最终还是略输一筹被萨不合打落腰刀,一脚就被踹倒在地撞翻了酒架被埋在了里面。 而着急私奔的二人也没有过去查探,带着家当骑上马就跑了 祖慕热蒂是后来才知道,自己的阿塔死在了那晚,大概率是被自己的丈夫杀死的。 虽说自己阿塔不当人,是个十足十的人渣赌狗,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还给了自己一个无忧无虑幸福美满的童年,又怎么可能没有感情?为此,祖慕热蒂一直都很愧疚. “然后我们就按照计划逃去了哈密,在那里开了一家烤馕铺子,也算是安稳了下来。”萨不合继续讲道。 西边正在打仗,被打散的军队可比马匪厉害多了,失心疯才会往西边跑! “其实我们本想在哈密直接定居来着,但是我们又发现朝廷竟然允许我们这些回鹘人入关定居!还有好多经常来照顾生意的老顾客也劝说我们一起来长安讨生活,我们也心动了,就跟着齐军大部队一起返回关内了。” 萨不合口中的关当然是指玉门关喽。 到了长安之后他们还是开了家烤馕店。起初只是一些回鹘人突厥人过来吃他的烤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好多汉民也闻着香味买了几个馕回去. 自此,萨不合祖慕热蒂一家也就凭借着一手烤馕手艺闻名于汉胡,成功的在长安定居了下来。 而一些当时劝他们来关内的商人顾客甚至都没能在长安站稳脚跟,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你们也是.真厉害!”贾珲发自内心的赞叹着。 他还以为这对私奔的情侣会死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呢! 几人越聊越开心,眼见着天快要黑了,贾珲这才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时,又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店家,店家?带着葡萄干的那种还有吗?” 嗯,琮哥儿? 本卷再有个两三章就结束了. (本章完) 第246章 奥波《长安条约》 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就连空中无数不多的几朵云也被染成了成色。 随着巡城武侯和衙役更夫们的吆喝,摊贩和街边商铺的店家们也纷纷收摊准备回家。 “啊呜.”一张缺了几颗牙的嘴巴狠狠地咬在了一张被烤的喷香的馕上,然而缺的几颗牙影响很大,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终于把一小块馕咬了下来. “唔好呲!”馕饼的焦香与葡萄干带来的丝丝甜味让贾琮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欲罢不能. 走在大街上的自然就是贾珲贾琮兄弟两个了。 之前祖慕热蒂一家本想留下贾珲吃饭来着,贾珲本是想走的,但是祖慕热蒂夫妇实在是热情,又加上几个孩子从后院窜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自己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不过幸好放学归家的琮哥儿正好路过这里,肚子饿了想要买张甜馕解解馋,贾珲也就顺势带着琮哥儿离开了祖慕热蒂家。 “确实,萨不合这烤馕的手艺在整个西域都排得上号的。”贾珲与贾琮一样,也是拿着一块馕饼边走边吃。 而且萨不合也不是死脑筋,只靠那么传统的几种,自他来到长安以后,可是琢磨出不少的新花样来。 就比如说哥俩手上拿着的手掌大小,加了许多种坚果碎葡萄干和糖的甜馕 不过这玩意儿在贾珲的眼里已经不算主食,而是点心了! 一小块馕下肚,接过胡九递过来的水壶喝了两口漱口,贾珲这才有功夫看向吃得正欢的贾琮:“琮哥儿,你经常去祖慕热蒂家的店吃东西?” “嗯?嗯!”贾琮嘴里还有东西,不好说话,于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食不言,寝不语。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说话可是最基本的礼貌,在这些小细节上,贾家的教育从未落下过,已经深深的刻在了每个贾家人的骨子里,贾琮也不例外。 贾珲的情绪也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是静静的等待着贾琮把口中的食物咽下去再开口。 在接过护卫递给自己的水,“吨吨吨”喝了半竹筒后,贾琮这才抬头看着自家大哥:“大哥,我从第一天去国子监上学的时候就知道这家店了!” 闻言,贾珲这才一拍脑门,想起来长安国子监就在这附近了! 萨不合还真会挑地方. “大哥,达吾提他们家烤的馕可好吃了,平时放了学路过这里的时候,我们经常会买一个边走边吃呢!”贾琮十分欢快的说道。 达吾提就是祖慕热蒂的大儿子,和贾琮差不多大,只不过贾琮在国子监上学而达吾提是在民间的私塾。 “大哥,没想到你竟然还认识他们家啊,是不是当初在西域认识的呢?!”肚子里垫了点东西,贾琮获得了营养的脑子再次变得聪慧了起来。 “是啊,西域吐鲁番城,难得的好地方,尤其是那里的葡萄,甜的我嗓子疼!”回忆起从前的贾珲长叹一声,惊觉打下吐鲁番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 “吐鲁番是座大城,陈兵六万,我记得当时的计划是在一个月内把她打下来的。只是当时吐鲁番的城主比较识时务,我军刚开到城下,阵仗都没摆开,那厮就投降了.”贾珲撇了撇嘴。 “虽说那城主投降让我等的战功少了些,不过也是件好事,我们能多休息几天了.然后我就在城中的一间叫‘巴依老爹’的酒馆认识了祖慕热蒂,呆了有一个月左右,然后就继续作战去了。”简单的说了说过程后,贾珲就不再言语。 七八岁的小屁孩知道太多没好处的! “然后呢然后呢?”贾琮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双眼仿佛在放光 “什么然后,没有然后了。”贾珲伸手拨开已经蹭到自己腿上去的贾琮。 贾琮当然不依,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若是不能知道大哥和那个祖慕热蒂的过往,自己会好几天睡不着觉的! “起开,起开!”贾珲越是扒拉,贾琮抱的就越紧! “撒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贾珲大怒,抬起腿来就开始乱甩,甩得贾琮昏头转向的。贾珲觉得这还是不够,甩了一阵后就将脚蹬在墙上将贾琮整个抬了起来,张开蒲扇大的巴掌就朝着贾琮的腚上扇! “啊啊啊啊!”贾琮不停的发出惨叫,但也发了狠,死死抱住贾珲的腿就是不放. 大哥还能打死自己不成? “将主,琮四爷你们不要打了!”眼见着天都快要黑了,将主哥俩竟然在大街上闹起来了,胡九这个亲兵头子急得不行! 虽说打闹对于这哥俩来说实在是稀松平常,但这不是在家,而是在大街上啊! 没看见巡城御史都在街口转了三个来回了嘛! 胡九的话还是有那么些作用的,又或是觉得打的差不多了,贾珲也不再继续打,停了下来. “撒开!贾琮,我再给伱最后一次机会,撒开了,一切都好说!若还是不撒”贾珲恶狠狠的与贾琮对视,“你这身子骨最近也养的不错了,也是时候开始习武了!” 别怪我下死手操练你! 聪慧如贾琮当然听得出来自家大哥的意思,心里冷笑一声就这? “不撒!大哥你不要觉得我年纪小就好糊弄,反正照你所说我迟早也要开始习武,就是不招惹你,你还能放任我随便练练? 操练的力道也肯定轻松不到哪去!” “混账东西!”贾珲都被气笑了,这么倔的脾气也不知道是随谁! 不过贾珲的心里也清楚,不下重手是不行了. “成,琮哥儿,那我就换个方式如何?”贾珲冷笑着看着一脸倔强的贾琮,“本来我还想给你一匹好马驹子来着,既然你这么对大哥,那大哥就” 噗噜! 话音未落,随着一声风响,贾珲立马感觉到自己的腿轻快了不少 “呵,你不是不松手吗?” “嘿嘿,大哥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贾琮萌萌的小脸上挂着一副憨批的笑容,开始装傻,仿佛之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呵,不抱了?”贾珲冷笑一声,这狗一样的东西! “瞧哥哥您说的,我贾琮岂是那般不识抬举的人?都怪刚刚吃的那块烤馕让弟弟我迷了心窍,做出了一些由不得自己的事情.” “你这话萨不合听到了肯定会和你拼命的!”贾珲被贾琮给逗笑了,“还什么‘做出了一些由不得自己的事情’.那叫‘身不由己’!” “不愧是我贾琮的好大哥,这学识就是渊博!”贾琮笑嘻嘻的朝贾珲伸出大拇指来。 “滚蛋!”轻轻抬起脚来点在了贾琮的屁股,疼的贾琮直跳脚,贾珲一甩袖子便绕开了正不停揉自己屁股的贾琮,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哎,大哥大哥,你真的要送我一匹马么?”贾琮连忙追了上去. “滚!” 。。。。。。 贾太尉当街暴打其弟的事情并没有生出什么波澜来,毕竟当时都要宵禁了,大街上根本就没什么人,唯一一个有能力给朝廷递折子弹劾的巡城御史也短暂性失明,没看见哥俩的动作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 在激烈交锋了整整一个月后,波斯与奥斯曼的谈判事宜也接近尾声。 太尉府。 作为此次三方会谈的举办地点,这里被朱雀铁骑与穆斯塔法、波斯使臣带来的护卫们联合将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包围,以防有哪些不开眼的小贼胆敢跑进来行刺. 都督府内的小吏们也难得的放了一次假,这种场合哪怕端茶倒水的都是来鸿胪寺观政的新科进士,小吏们就更没有资格参与了。 其实应该在五军都督府、皇宫或者内阁来举行这种会议的,但是皇帝与上皇一起去巡视边镇去了,所以皇宫就开不了了,而未央宫的内阁所在太过狭窄,自然也被淘汰。 至于为什么呆在太尉府而不是五军都督府 没办法,长安城的五军都督府就只有云瑜的右军都督府修缮过,而贾珲甚至都没来过这座正儿八经的左军都督府,而是带着左军都督府的班子直接入驻前凉的太尉府。 而当初元恺设计长安城的时候也只是当作陪都来设计,几乎所有的府衙都被修在了未央宫内。 等到开始施工的时候,元俭与元毗沙父子俩也没有对自家老太爷的设计进行什么更改,所以五军都督府的大小实际上与内阁和六部的衙门没什么区别. 所以,实际上是左军都督府却被读作太尉府的这座大宅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贾珲的节堂也大变样,堂案与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脑塞进另一间侧室里,取而代之的则是三张大长桌,以三缺一的方位摆放。 位于正北、背靠江牙山海图的正是大齐的官员们。 以代表朝廷的首辅李湷为首坐在中间,代表军方的太尉贾珲与云瑜位于左侧,代表文官的吏部天官与兵部南宫尚坐在李湷的右侧。 其实按规矩应该是文左武右的,不过这场地毕竟是贾珲的,所以吏部的天官也就吃个小亏,给了贾珲一个面子。 自然,奥斯曼与波斯的位置分列东西两侧,针锋相对。 “那么,对于我国所提出的方案,贵国可还有什么异议?”李湷缓慢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节堂内响起。 节堂内鸦雀无声。 波斯人满脸屈辱,眼眶中甚至还蕴含泪水。即将就要割地赔款的他们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可若非大齐给了这个机会,他们甚至连亡国灭种都有可能,更别提割地赔款了,由不得他们不憋屈,自从进了门起就一直苦大仇深的紧盯坐在对面的奥斯曼人。 反观对面的奥斯曼人则是风轻云淡的坐在那里,甚至还散发着一股喜悦的气息 虽说吐出去了一部分占领的土地,但他们依然得到了三分之一左右的波斯国土.啊不,只要签了今天的这份条约,那这些土地可就合情合理合法的成为奥斯曼的国土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阻止波斯与大齐结成同盟的隐藏任务也完成的十分出色,日后只要能活着回到奥斯曼,那加官进爵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在下,伟大的、无上的奥斯曼哈里发买买提陛下的巴比伦帕夏穆斯塔法-梅赫梅特-居内什,对此份条约无意义。”作为奥斯曼话事人的穆斯塔法面朝李湷,十分郑重的陈述着。 “善!”李湷满意的抚须点头,而后转过头来,直视着波斯使臣阿拉什。 “贵国觉得呢?” 忙活了一个多月,早就已经竭尽全力的阿拉什已经筋疲力竭,身心俱疲。 他已经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了,可国力衰微,民生凋敝,整整半壁江山被奥斯曼蹂躏,剩下的那半壁江山又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呢? 没办法啊 阿拉什长叹一声,散发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凄凉。 “我、我国波、波斯.也无异议!”只有短短八个字的一句话,阿拉什却用尽了全力才勉强带着哭腔吼了出来! 话音刚落,阿拉什就好像全身的骨骼都被抽走了一样瘫倒在了交椅上,不停抽泣. 说不怨齐人是假的,怎么可能不怨?三分之一的国土就这样被齐人几句话给了奥斯曼,还要赔偿大量的钱粮给他们。 可阿拉什心里清楚,这件事情若是没有齐人参与,那波斯很有可能就会被奥斯曼人给灭了. 唉. 波斯啊,波斯,你什么时候能重回大流士一世时,那个横跨亚非欧三大洲的伟大帝国啊! “呵呵,善,大善,上上善也!”听到了两边人所说的话,李湷欣慰的笑了笑,微微一侧身子,看向一旁端着条约文书的鸿胪寺小官。 小官会意,于是就端着木盘将文书一一发放到三张桌子上,还贴心的准备好了印泥。 “既然已无异议,那就在条约上署名盖印吧!”贾珲一伸手便将用紫檀配白玉的卷轴取了过来,解开缠绕着的细绳,缓缓将其打开 以汉文与阿拉伯文共同书写的条约便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天圣七年八月,奥斯曼帝国与萨菲波斯的圣战,在大齐帝国的强势介入下开始和谈。 天圣七年九月十五日,两国达成共识,并在大齐帝国的陪都长安签下条约,战争正式结束。 史称奥波《长安条约》。 再有一章,本卷就该结束了。 (本章完) 第247章 东归 奥波《长安条约》的签订虽说对大齐民间来说没有半点影响,但对朝廷来说那就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了。 尤其是今上热衷于恢复提高大齐的国际声誉,在听闻条约签订之时,皇帝的欢呼雀跃甚至比奥斯曼使臣团更甚 所以,包括李湷、贾珲在内的一应官员全都受到了奖赏 “.尔命钦哉!” “臣谢陛下荣恩!” 郡公府正堂内,大太监戴明抑扬顿挫的读完整篇圣旨后,满脸的庄重瞬间垮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亲切的笑容 “嘿嘿,大将军,您这回办的事是真的漂亮,圣上知道之后龙颜大悦,当场就赏了当时行辕内所有人十两银子呢!”戴明笑眯眯的朝贾珲说道。 戴明虽然不是贾珲的旧部,但认识贾珲的时候,贾珲身上最值钱的是大司马大将军的勋位,所以戴明叫贾珲大将军完全没有问题,就是正儿八经的旧部许乐在场也没别的话说。 戴明这家伙这两年升的简直就是坐火箭一样,刚认识的时候只是都知监区区一个正六品殿前太监,若非他是戴权的干儿子,这种品级贾珲正眼都不带瞧他的。 然而这厮在贾珲北伐前夕就被调去东都临淄管理兵仗局去了,又过了一年临淄的留守大太监告老还乡,戴明便顺势继任东都留守太监. 出力最多的肯定还是他干爹戴权。 但戴明能在戴权那么多义子干儿之中脱颖而出得了戴权的宠,他自身的手腕肯定也不弱。 这不,就在上个月,这厮成功将他回京的两个竞争对手——北平留守太监与南京留守太监干翻,成功回到大内,执掌都知监,位列二十四掌印太监之中。 “是极是极,圣上的赏赐简直就是.太贴心了!”贾珲有些感慨的说道。 一般来讲,皇帝赏什么,你这个当臣子的就该接受什么,上皇就是这类皇帝的典型。 而当今就不一样了,他会赐下受赏朝臣眼下最需要的东西。 就以李湷为例,他得到的赏赐就是给了他长子一个男爵的爵位! 虽说一个男爵的爵位对于李湷这个内阁首辅来说是配不上的,但其实刚刚好! 依照太宗留下来的,自最后一位有爵的开国文臣去世时起“有爵者位列武班”的规矩,一旦文官有了爵位,那就必须要转为武官,哪怕贵为首辅也不例外。 对于李湷来说,家族的青黄不接才是最令他头疼的事情。现在好了,皇帝直接赏给他长子一个爵位。这样既没有损害到现在的利益,也给了李家至少五代人的富贵! 贾珲觉得现在皇帝就是让他抱着炸药包去炸碉堡,李湷都不会有任何异议 “所以.我与朱雀铁骑的新装备什么时候能发下来?”贾珲兴冲冲的问道。 “哈哈,大将军不要着急,洛阳兵仗局现在正在打造,说不定等二圣回返神都,新装备也就打造好了!”戴明连忙解释道。 钱对于贾珲来说就是个数字,除非黄金摆在他面前,手握数千万两白银的他才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心动。 爵位?现在的敦煌郡公贾珲就当的很舒服,而且真刀真枪挣来的国公之位才是贾珲渴望的,幸进?贾珲不屑一顾。 所以,为他与他的嫡系军队朱雀铁骑从头到脚、从马头到马尾巴重新打造一批装备才是能让贾珲高兴起来,起到奖赏作用的事情。 二人一边说笑,顺势就坐在了交椅上闲聊了起来 “哎呀这日子过的可是真快啊,转眼间几个月就过去了,大家伙儿都从九边跑到琼州了.”戴明有些感慨。 “是啊,总算是结束了,忙活了大半年,弟兄们也终于能回家休息休息了。”贾珲应和道。 “经过这么一出,幸存下来的那些江湖人也应该能老老实实了吧?”伸手接过丫鬟递来的盖碗,戴明掀开盖子细细闻了闻茶香,笑着与贾珲说道。 “可不,六万多条人命的教训,能不老老实实的?我就搞不明白了,大齐远征大漠,北伐残元,威震天下。而当时某家也刚刚剿灭白莲教,正是携大胜之威得胜还朝,那些个江湖人胆子怎么就那么大,连成建制的军队都敢冲击?”贾珲满脸不解。 虽说当时参与的人包括他们的门派都已经整整齐齐下地府了,可贾珲仍然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大胆. 甚至还不单单是冲击军队,由于班师回朝时的大部队还护卫着高达数亿两的白银准备往国库和二圣的内帑送,所以那群江湖人还有“抢劫国库未遂”与“试图与二圣抢钱”这两样大罪 尤其是试图劫掠二圣内帑这项大罪,这才是马踏江湖最大的缘由! 再者,几万游兵散勇乌合之众,怎么就敢与三千大齐最精锐甚至还有数百具装甲骑的骑兵部队对冲的? 若是打仗是比谁人多的话,那大齐早就统一全球了! “嘿,大将军虽说是在战场上厮杀得来的功勋,可毕竟是在富贵窝里长大的,想看什么兵书,宁荣二府都有,就算没有,那老荣国也能随时递牌子进宫去找,哪里又知道兵书的珍贵呢?”戴明笑了笑,毫不顾忌的阴阳了贾珲一下。 闻言,贾珲也不恼,反而朝戴明测了测身子,表示愿闻其详 详不出来打死你! “这寻常的将门单是有一本兵书就能够传家了,就这还不一定是好兵书,还不一定适合自己! 明明是学兵形势的料,可手上却只有一本教兵阴阳的。学了会浪费自己的天赋,而且也不一定会学出什么名堂来,可不学的话要当一辈子的大头兵?那到底学还是不学? 将门如此,更别说是江湖人这些草民百姓出身的一群人了能认全常用字都算是难得的人才了。就是两家宗门打架,那也是靠武勇来解决,能两三个人配合一下那就是顶级战阵。至于正儿八经打仗的方法?会的早就参军了!” “随便吧”贾珲兴致缺缺的朝戴明回道。 反正人都已经杀完了,完全没有必要再计较这些事情了。 “不过说到这些江湖人了,大将军可还记得那个东厂的张太监?”戴明饶有兴致的朝着贾珲凑了凑。 “记忆深刻,恶心死我了!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脑袋上的肉都已经腐烂长蛆了,可是恶心了我与戴公一次。怎么,这人发现问题了?”贾珲回想到那个画面都感觉有点恶心. 虽说见惯了生死,自己也是个杀人如麻的大将军,可自己参与的战事战场处理的都很好,尸体早早就掩埋起来,压根就没见过腐烂程度那么高的尸首. “嘿嘿,不瞒您说,自从出了那档子事后,我干爹私下里一直在追查这件事有没有隐情,不过一连几个月都没有查出什么东西来,本来干爹都准备结案了,您猜怎么着?”戴明一脸期待的看向贾珲。 “瞧你这话说的,伱既然都有转折了,当然是查出东西来了,少废话,说重点!”贾珲白了戴明一眼,端起茶碗来就往嘴里灌了一口。 “好好好,长话短说,长话短说。是这样的,以大将军您与我干爹的交情,定然是知道知道咱们刑余之人的那点腌臜事” “重点!”贾珲的目光逐渐变得危险了起来. “私宅!准确说是那张太监私宅的厨娘!”戴明见贾珲似乎要发狂,连忙跳过一切的杂七杂八,将重点提炼了出来。 按理说他这个已经混到大太监,还是整个大齐太监界老祖宗的义子不应该怕贾珲才对的,可谁让二位圣人拿贾珲当自家的子孙呢? 而且比起自己,自家干爹反倒更喜欢从小看着长大的贾珲,而贾珲也对干爹莫名其妙的敬重 这上哪说理去! 惹不起,惹不起. “厨娘?谁的人?”戴明在想什么贾珲根本就不关心,继续追问道。 打死王世子的嫌疑! 当时他的直言不讳仗义执言直接救了他贾珲一条狗命。 戴权是阉人又怎么了?贾珲敬他犹如父母! 这可是以真心换真心换来的真感情,戴明这种因权势而依附过去的人是不会懂的! “孝慎王!” “谁?”贾珲一头雾水。 “孝慎亲王,太祖爷的幼子,太宗爷的幼弟!” “啊!”贾珲想起来了。 虽说陈氏皇族几乎所有人都住在京城,也都被戾太子的六率残部给一锅端了,可陈家本就是个大家族,而且又锦衣玉食繁衍了四代人,自然有人逃过了那一劫,这位孝慎王就是其中之一。 原因无他,就因为他是东都留守。当初迁都的时候路过临淄,贾珲还给他敬过酒呢! 大齐名为五都,但实际上只有两个地方是皇都。 长安、北平与金陵这三城说的好听叫陪都,实际上等级都是行在,与皇家在全国各地的小行宫小园林并没有本质的差别,唯一的差别就只是这三座城都有旧宫室所以直接被用作行宫罢了,最多就叫“大行在”,不能再多了。 首都为洛阳,而临淄作为龙兴之地,起义六年来的大本营,又是太祖的家乡,自然就成了东都。 长安、北平与金陵三都只是大行在,所以只需要勋贵镇守即可,可临淄不同,临淄可是正儿八经的“都”,于是太祖就定下规矩,派亲王或郡王亲自镇守。 孝慎王就是这个幸运儿了。 “那这厨娘和他到底什么关系?”贾珲来了兴趣,连忙追问。 “其实这事也巧,就是张太监的厨娘与孝慎王前几年纳的一房小妾的娘是亲姊妹,干爹那里也查证过,确确实实是个巧合。 那张太监就是临淄人,厨娘也是从那边招的。可能是这个小妾把这件事当玩笑话讲给孝慎王听了,让孝慎王起了心思,就通过这个厨娘与张太监搭上线了。 起初张太监也不敢与他接触,可有好几年,孝慎王都只是透过他打探上皇的近况和最近的喜好,好搜罗一些好东西去孝敬上皇,那张太监也就慢慢习惯,他俩的关系也就慢慢变好了。” “孝慎王有问题?”贾珲突然问道。 “目前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戴明谨慎的说道。 “根据孝慎王平日里的作风性格,他大抵是听说有好几亿两白银往洛阳运,其中还有您的几千万两银子时起了贪念。 朝廷和二位皇爷的银子他不敢动,可您这位小辈就不一定了。于是他就撺掇张太监,想要他手底下的东厂番子趁着江湖人攻击您的时候,伸出援手然后挟恩图报,想从您手上扣些钱花” 贾珲听后,一阵无语. 绕了这么一大圈,就为了以“挟恩图报”的方式从自己手上扣俩钱花? 嘶. “这孝慎王可真是脑回路清奇。”贾珲绞尽脑汁都没能找到一个能够准确形容他的词出来。 还扣些钱花. 花! 怕不是脑子真糊涂了! “那上皇知道这件事了没?”贾珲没有问皇帝知不知道,毕竟孝慎王辈分属实太高,是硕果仅存的太祖亲子,就是上皇知道也要麻爪。 “圣人他老人家当然知道了,可可原因您也知道,实在是不好处罚啊!”戴明长叹一声,与贾珲相视,同时苦笑。 “罢了罢了,孝慎王都七十多快八十了,也没几年罢了,这件事就让他过去吧。” 两人再次相顾无言 。。。。。。 天圣七年的九月与十月的关中,到处都充满了离别意。 最先离开的自然是全员伤心人的波斯使团,他们只留下了副使与二十来个随员入住了洛阳的鸿胪寺小院,就唱着苍茫凄凉的歌谣离开了。 奥斯曼的使团紧随其后,在波斯使团离开了两天后也要离开了。不过奥斯曼并没有如同波斯那样留下一个使团,原因无他,太远了完全没有必要,尤其是《长安条约》签订后,波斯人肯定恨透了他们奥斯曼,到时候怕是连商人都不敢途径波斯来大齐做生意了。 朝廷也要离开长安了。 没办法,冬日的长安物资太过匮乏,就是再死命的从别处吸血补贴也依旧会有生存压力,而且若是冬日再这么吸下去,那就不是关西会不会造反,而是全国会不会造反的事了! 天生七年十月十八日,齐皇东归日。 如同来时一样,绵延数十公里长的仪仗队敲锣打鼓吹唢呐,热热闹闹的朝着洛阳的方向前进着 后方,太尉仪仗的一架四座马车内,贾珲一家五口围坐在马车正中央的小火炉旁打火锅吃 是的,五口。 贾珲李纨夫妇与小衙内一家三口,罗刹姨娘叶莲娜,以及教坊司吴大家吴婵,一家五口。 吴大家最后还是如愿进了敦煌郡公府的门。 “老爷啊,这又是新妇进门,又是回返洛阳的,怎么还哭丧着脸?莫不是嫌弃婵妹妹不够好看?”见贾珲心不在焉的扒拉着碗里的肉片,低迷的情绪搅乱了一桌人的情绪,作为大妇的李纨当然要管,于是上来就是一通阴阳怪气。 “啊,没什么,一些糟心的公事而已”贾珲被李纨的话惊醒,换了晃脑袋把从朝鲜与辽东发来的情报抛之脑后,端起碗来三两口就将碗里的肉片全都炫进嘴里。 朝鲜的大臣与亲齐派们终于被姜欢搅合的不厌其烦,准备发动政变把朝鲜世子办了 只是这件事办的太糙,被朝鲜世子发现,心里一发狠率先下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险些全军覆没! 若非姜欢带着使团与三千精锐带着他们突围去平壤,新的朝鲜王就要没有班底了! 想到这里,贾珲放下了碗筷,弯着腰站了起来,在妻妾们的疑惑中走到了窗边,掀开布帘子,招了招手让胡九到了身边。 “去与李阁老说,朝鲜世子.不,朝鲜逆贼没熬过姜欢,动手了!可以将前头使臣团里的那个朝鲜大君送去平壤城了。” 在听到胡九的应诺并走远了之后,贾珲依旧还是心事重重的 贾珠被砍了一刀! 现在正高烧不退,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呢! 唉. 虽说贾珲与二房的关系很差,但贾珠却是个例外,他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兄弟! “唉祖父啊,保佑珠哥儿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吧!”贾珲面朝大日,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对神佛向来不感兴趣的贾珲最终还是折中,开始乞求起祖父来了 “老爷,肉煮好了!” 将走后一句词说完,贾珲长出了一口气,重新调整了一下状态,回到了平日里那种没心没肺的样子。 “来了!” 将草草卷上去的窗帘放了下来,贾珲满脸期待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伸出筷子就捞出许多肉来 本卷完! 下一卷就是数年后了. (本章完) 第248章 六年 晚春的阳光透过门窗上的琉璃照进屋内,晒得躺在床上的五岁小童紧紧的皱了皱眉,嘟囔了几声后,卷着被子翻身朝里 迷迷糊糊的小童正要来个回笼觉,可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道令他又爱又恨的声音:“大爷?大爷?时辰不早了” “啊啊啊”小童烦躁的重新翻了回来,眯缝着左眼一脸不耐烦的看着站在自己床前的一群丫鬟婆子. “唔奶娘”小童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般乖乖从床上爬了起来。 领头的就是这个小童的奶娘了。见状,她不慌不忙地来将小童抱起来放在了一个垫了好几层垫子的椅子上,又从身边跟随的丫鬟手中接过洗漱用具,熟练的给小童清洗了起来 后面的一个婆子也没有闲着,将手中的毛巾扔进盛满热水的水盆中涮了涮拧干水叠好,这才将毛巾贴在了小童的头上,心里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将巾子围在小童的脖子上,这才从旁边的小木箱子里取出一柄剃头刀来. 剃头! (明代幼年皇子打扮,民间除了服饰外都差不多) 依照习俗,自孩童满月起无论男女都要定期剃头,一根头发不留“如佛子焉”,直至十岁左右才开始储发。 当然,男孩子和女孩子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女孩子的话会在头顶两侧各留一绺,并用红绦带扎成两个小发鬏。 当然,也有不剃的,比如说林如海就没有给黛玉剃发,贾敏对此表示剃不剃都无所谓,这个就看各家的风俗了。 (明代幼年公主打扮) 很快,当头发剃的干干净净后,那婆子接过丫鬟及时涮好拧干的毛巾,仔仔细细的将小童的小光头擦洗的干干净净 早已等候多时,手中拿着各种衣物部件的丫鬟们在奶娘的一声令下,十分熟练的开始给小童穿起衣服来. 穿上衣的穿上衣、抱人的抱人、穿裤子的穿裤、穿袜的穿袜 直至最后穿好外袍系好腰带,奶娘又亲手把一块看起来十分温润又且雕刻了一只可可爱爱很有童趣的老虎的玉佩挂在了小童的腰带后,奶娘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爷,该去给长辈们请安了!” “好!”一番折腾下来,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童也终于清醒了,抬起头来朝着奶娘点了点头,蹲下身来扶着奶娘的胳膊下了凳,便率先出发,带着四个婆子四个丫鬟的豪华阵容,朝着母亲那里走去。 。。。。。。 穿过角门,走过回廊,又横穿花园后过了一座小桥后,这才来到了母亲的院子外 “大哥!”一声同样稚嫩的声音传来,小童连忙向墙角看去,一个比自己还要小的男孩子正一脸兴奋的蹦蹦跳跳朝自己招手. “蕨哥儿!”小童也十分开心的朝二弟招了招手,等到蕨哥儿走到近前,还未等说话,又是一道声音传来. “大哥哥,二哥哥!妹妹见过二位哥哥!”一道十分活泼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一个穿的粉粉嫩嫩、头顶也只留了两个小揪揪的小姑娘元气满满的快步走了过来. “大哥大哥,今日要去哪里玩啊?”无视了身后高呼“大姐儿慢点”的声音,小姑娘满脸期待的看着身前大哥。 “去哪玩?你还想去哪玩?你哪都不准去,乖乖在家待着吧!”身后一声阴恻恻的声音吓得小姑娘一个机灵,朝着自家大哥做了个鬼脸,转过身来便一脸喜悦的朝来人扑了上去. “姨娘!” 啪! 小姑娘一个冲刺便冲进自己母亲的怀中,蹭过来蹭过去的亲昵的紧.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一天天的叽叽喳喳到处乱跑,还有没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也不知道随谁!”来人白了自家闺女一眼,随后一脸无奈的感叹着,随后便拉着自家女儿朝着小童行礼 “妾身见过大爷!” “免礼免礼,妹妹一天天的学女红也十分辛苦,金姨也不要太过苛责她”小童也连忙回礼,见自家妹妹很是低落的样子,于心不忍帮她求情道。 “这”金姨娘有些为难,但落后自己半步的小姑娘却“腾”的一下来了精神,一脸讨好的朝自家大哥笑着 “哎呀哎呀,都凑在这里干什么呢?”一道一听就很憨的声音传来,这次所有的孩子都转过头来看向缓步走过来的那几个姨娘 “朱姨!白姨!玄姨!叶姨!吴姨!” 五个人带着三个吃手指的幼童一同走了过来,朝着小童行礼,又对着金姨娘互相行礼. 正当大家还要再聊一会儿的时候,主母院子的门开了。 “奴婢参见大爷,见过二位少爷,见过三位小姐,见过六位姨娘!”一道有些清冷的声音从门内传了过来,在听见这道声音的同时,六位姨娘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黄姨!”站在地上几个孩子一脸惊喜的看向来人,随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发了疯一样越过站在门口的黄姨朝着屋内跑去 “几位姨娘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要老爷和太太等伱们吗?”来人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们。 几个姨娘脖子一缩,显然很怕这个一身大丫鬟打扮、头饰却是人妇样式的女人。 “瞧你说的什么话,就好像这门已经开了很长时间似的!”站在队伍里的金姨娘却是不受这人的影响,反倒是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牵着手就开始嘘寒问暖起来。 丫鬟打扮的妇人也微笑着牵着金姨娘的双手,旁若无人的交谈了起来. 直到主屋内传来一声震天的大笑,二人这才如梦方醒,朝着一直站在门外的几位姨娘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带着她们进了院门 。。。。。。 “咕噜咕噜.噗!” 现年26岁,已经蓄养了一下巴标致短须的贾珲将漱口后的水吐在面前小丫鬟端着的痰盂里,又含上了另一个小丫鬟递来的一片薄荷叶用以香口。 随意用牙齿碾了一下,只压出汁水来,嘴里便有了薄荷味的香气。 最后在叶片破碎前吐出来,香口的流程就结束了,贾珲也立马凑到床边的小婴儿床边上,轻轻的逗弄着刚刚出生不到半年的小女儿,不时用指尖在她的小脸上蹭蹭,不时又逗猫似的挠挠她肉肉的小下巴. 自己在这孩子刚刚满月,喝完满月酒的第二天就离家前往辽东镇视察边防,顺带与老兄弟水澈一同参加北静藩先王,也就是朝廷赐谥北静灵王的那个谁的葬礼。 在那里,贾珲也是第一次见到了原著中鼎鼎有名的双插头北静王水溶。 第一眼见到他,仅看气质确实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见到贾珲就想要来牵自己的手说什么想要秉烛夜谈一次。 若非自己早早就知道他是个兔儿爷,贾珲说不定就从了。 也就因为他是堂堂大齐的郡王,最重要的是贾珲也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什么恶意,否则贾珲砂锅大的拳头就要递他脸上去了! 自那以后贾珲就绕着水溶走了,常人包括水溶只是觉得自己是在避险,以免别人说自己结交外藩,可自己心里却是清楚,自己只是怕万一忍不住给他一拳把他打死了,惹出什么祸患来。 正当贾珲要将她抱起来去用早饭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听见了贾珲也不恼,而是放弃了将小女儿抱出来的想法,转而安安稳稳盘坐在床榻上,两只手指轻轻堵着小女儿的耳朵,等待着 “爹!!!”*3 二男一女三个小崽子一个大跳越过门槛,在门口处顿了顿,直到看见心心念念的老父亲正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们时,内心顿时狂喜,正要大叫一声冲进老爹的怀里时,三个孩子这才注意到了还躺在婴儿床上不停踢腿的小妹. 三个孩子同时捂住了嘴巴,相互对视了一眼,连忙放缓脚步,蹑手蹑脚的朝老爹走了过去 “哈哈,哪有这么夸张,快过来让爹爹仔细瞧瞧!”见三个崽崽这幅相亲相爱的样子,贾珲顿时顿感欣慰,遂放开捂着女儿耳朵的手指,朝着三个崽崽招了招手,三个崽崽这才把捂着嘴巴的手放了下来,满脸激动的冲进了贾珲的怀里. “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辽东好不好玩啊?” “礼物呢礼物呢?” 三个崽崽紧紧抱在贾珲身上,好像生怕他跑了一样,而后你一言我一嘴的在贾珲的耳边叽叽喳喳的问了起来。 贾珲笑呵呵的回答着他们的问题,不动声色的用手拨开两个臭小子,又顺势将自家香香的闺女揽在了怀里,一脸慈祥的听着他们诉说着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事 自二圣第一次西猎已经过去整整六年了! 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也没有什么大仗可打,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当地守军就能解决的小冲突小叛乱,唯一一个勉强能算是大事的就只有六年前,朝鲜废世子的那场作乱了。 虽说当时的情况十分凶险,使团都被叛军驱赶到了平壤城。 不过那也只是因为亲齐派压根就没有告诉姜欢他们要做掉朝鲜废世子李襄,以至于毫无准备的姜欢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带着亲齐派这些猪队友一同突围去了平壤,这里算是亲齐派的大本营了,而且常年都有一支五千人的辽东军驻军。 这下子有了准备还有钱(亲齐派的)、有人(辽东边军五千步卒与大同边军三千轻骑)有大后方支持的姜欢迎来了他前半生的高光时刻——八千人灭国! 当然,朝鲜的军队虽然废拉不堪,但朝鲜也不是八千齐军能灭掉的。 主要是其余的朝鲜军队都在观望。 朝鲜的权贵们又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阴谋味道他们这些政斗比宗主国还要凶的朝鲜权贵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但凡有脑子的就知道,先王有很大的可能是被李襄杀死的! 而且,天朝迟迟不曾册立新王,反倒是派来了一个带着三千军队来的搅屎棍使团,这要是再说天朝没起疑心,真当我们这群人在官场上白混的? 所以,这场叛乱看似是朝鲜对大齐,可实际上却是李襄对姜欢! 李襄的嫡系军队不多,也就有个不到四万人,姜欢的对手也就是这些了,在李襄大张旗鼓带领大军前往平壤驱逐齐虏,围攻沙里院城时被姜欢发现了破绽,带领着三千骑兵在沙里院城夜袭叛军,一战定输赢,万军之中生擒李襄. 朝鲜的叛乱就这样结束,姜欢封爵灵丘县侯,彻底爬到了他老子姜盛的头上,孝不可言。 就在叛乱发生的两个月后,新的朝鲜王也被大齐朝廷选定。 朝鲜的新王就是李襄的弟弟,在大齐国子监当留学生,一留学就是十年的麟坪大君李震。 时至今日已经过去将近六年。 “咳咳!”一道咳嗽声打断了父慈子孝的温馨场景,引得贾珲不满的瞥了一眼一直在一旁化妆,故意想吓唬孩子们一下的李纨 贾珲敢不满的看她,可三个孩子却是不敢的,连忙下了床规规矩矩的站在李纨的面前. 这位可是当家的太太,小想给自己穿小鞋,比如多给自己一些课业之类的那可太容易了! 对于贾珲这种本身不怎么正经,又喜欢和小孩子玩的人来说,当一个严父实在是太难为他了。尤其是贾珲还要经常往自己左军都督府的辖区跑,去巡视,陪伴孩子们的时光那就更加短暂了。 若是与孩子们之间仅有的共处时光自己都是板着一张脸,见面非打即骂,那孩子们长大了不得恨死自己? 可当家长的必须要有红白脸配合,没办法,既然贾珲当了慈父,那李纨就只能当严母了。 李纨本来是想和他们多说说注意礼仪之类的事情来着,可就在这时,门外又一次传来的一阵欢声笑语,李纨没好气的朝着领头的小男孩,也就是自己的长子贾英额头点了点后,就起身与贾珲一同走过去,坐在了正堂的两把太师椅上。 很快,女人们还有走路还不太利索的三个孩子也进入了屋内,抱着孩子的三个人连忙将怀中的孩子放在了地上,朝着小屁股轻轻的拍了拍让他们去跟在哥哥姐姐们后面,排在他们这些姨娘之前。 “孩儿给父亲母亲请安” “妾身给老爷太太请安!” 七个孩子与七个妾室一同给自己行礼这个场面实在是壮观,一向想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温暖的大家庭的贾珲乐的哈哈大笑,不由生出了满腔自豪! 贾氏敦煌郡公府一脉,终于繁衍发展起来了啊! 新的一卷,六年后,该长大的人物也都长大了! (本章完) 第249章兄弟姊妹七人 只要贾珲早上不上差在家,家里将近二十口人都会一起吃顿饭。 三个年长些的孩子已经可以自己吃饭了,此刻正一人夹着一个小包子小口小口的吃着,鼓鼓囊囊的小脸可爱极了。 长的最大的那个六岁小童自然就是郡公府的嫡长子,小衙内贾英了,很是爱护弟妹们,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去与他们分享,而且十分的聪慧。 次子是月理朵月姨娘的孩子,贾蕨,小贾英不到一岁。 在二圣第一次西猎后没几个月就出生了,与自己的其他几个孩子不同,他的眼窝较之他大哥更加深邃一点,而且还继承了月理朵那双大而亮的乌黑双眸,时不时还有一丝精光闪过,一看就知道心里又有什么点子了 这小子野的很!几个孩子里面,贾珲目前操心最多、打的最多的孩子就是他了。 但操心归操心,男孩子皮一点也不叫事,然而最让自己又宠爱又头疼的,就是眼前这个一手拿一个小包子左右开弓、毫无半点大家闺秀气质的长女了 庶长女,贾静愉,鸳鸯所出,小贾英不到两岁。 楚辞之《远游》:漠虚静以恬愉兮,澹无为而自得。 贾珲希望他能成为一个温婉内秀、乐观从容的女孩子。 然而,乐观从容是做到了,甚至还超出了不少,整日都是一副元气满满的样子,深得老父亲和爷爷的喜爱,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是能用“温婉”来形容的! 以贾珲的观察,贾静愉这孩子大家闺秀是做不成了,所以也就放弃,专门往将门虎女这方面培养,也就只有她娘亲不甘心,有事没事就把她往大家闺秀的路子上掰。 对此,贾珲觉得不太可能。 再之后就是自己还要被人抱着喂饭吃的三个小的了。 依照年龄排序,则是庶次女——贾兮瑶,贾珲的三名瘦马之一朱鹮所出,要小她姐姐贾静愉半岁。 《九歌·大司命》:折疏麻兮瑶华,将以遗兮离居。 贾珲女儿们的名字都是贾珲从《楚辞》中翻出来的。 据观察,兮瑶与她的妹妹贾安歌才是贾家最有可能培养成大家闺秀的女儿了。 贾安歌,庶三女,与第三子贾芒为双生子,为瘦马之一白鹭所出。 这孩子的小奶音实在是太好听了,于是贾珲便选了“安歌”作为她的名字。 《九歌·东皇太一》;疏缓节兮安歌。 贾兮瑶与贾安歌、贾芒两姐弟差了不到两个月。 最后,则是还躺在婴儿车上攥着一根黄瓜条用没牙的小嘴硬啃的小女儿,嫡长女贾思琼 《九思》:思灵泽兮一膏沐,怀兰英兮把琼若。 贾珲希望她能像杜若一样永远纯洁美好。 现在只剩瘦马之一的玄鹤、吴大家与叶莲娜暂时还没有孩子了。 “爹,辽东好玩吗?”将嘴里的包子就着粟米粥咽了下去,又用清水漱口后,吃饱喝足的次子贾蕨一脸期待的看着老父亲问道。 “嗯?辽东啊还行,小动物挺多的,我还打了好多虎皮、豹皮的,等会儿你们几个兄弟一人一块!” “好啊好啊!是虎皮对吧?”贾蕨眼中精光大冒,瞪着他那双乌黑锃亮的大眼睛满怀欣喜的看着他敬爱的老父亲. “虎皮?做梦呐你!当然是豹皮喽,你若是想要虎皮,日后长大了自己去打!”贾珲笑骂一句,伸出手来就要去劲揉搓二儿子的小光头,惹得这小子连忙缩起头来,伸出双手就想要阻拦,但实在不是贾太尉的对手,没挡几下就被突破了防线,被他老子狠狠地在小光头上搓了几下 “呵哈哈哈唔呼.”见到时常抢自己零嘴吃的二哥在爹爹手上吃了个大亏,贾大姑娘很不厚道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却忘记自己嘴里还含着一嘴饭,“噗”一声就喷了出来 坐在她旁边的亲娘鸳鸯一脸痛苦的扶额叹息 伱这死丫头到底随谁啊!怎的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对此,贾珲也只是乐呵呵的嘲笑了小丫头几句,逗得她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贾珲对怎么培养自家大姑娘没那么多目的性,按照他们各自的性子去发展就行。 说句实话,以他们敦煌郡公府这样的人家,已经不是求各路媒人去找寻好人家,而是一家女百家求了。 而且什么性子不重要,太尉和大姑娘的亲娘都是标致的美人,想必贾大姑娘也会是个大美人,能娶到这样的姑娘就已经是祖坟喷火了,性格方面差点又怎么了? 再说了,那也不叫性格差,性格大大咧咧,这叫将门虎女! 所以,贾珲对女儿们的培养没多大的要求,读书识字,知书达理,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有一项自己热爱的爱好(琴棋书画、女红甚至种花草之类的),会管家,专心致志把将来自己的小家经营的有声有色就行了。 至于这些小子们. 再说吧。 。。。。。。 郡公府,书房。 贾珲正与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相对而坐。 “咳咳咳大哥,昨个晚上回来的?”看着面前的面色有些苍白的病公子有些勉强的扯出一丝笑容。 “对,昨晚回来的,唉可算是回来了,水溶那小子可真是.一言难尽啊.”贾珲有些感慨的回答。 眼前人正是二房如今的顶梁柱,贾珠了。 自从贾政被罢官后,整个人就颓废了起来,整日里什么事都不干,就是喝酒和养小老婆。 对此,王氏当然不开心了,尤其是家里的顶梁柱还成了自己大儿子,那在贾政面前的底气就更足了! 每当贾政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带回来一个小老婆,没隔几天就会被王氏弄死。 但贾政已经破罐子破摔,王氏弄死一个就往家里带一个,甚至两个三个,王氏直接就破防了,与贾政可是大闹了一场。 可没用,贾政已经是个废人了,出了这档子事情,他做官做大官的理想就彻底破灭,不找点事做还能怎么办? 贾珲贾珠甚至贾元春都知道这件事情,为了不让贾政无所事事出去惹是生非,给家里招来什么祸事,于是三人在未曾沟通过的情况下联手拉偏架,在王氏不敢置信的表情下,痛斥了王氏的不懂事. 心灰意冷的王氏从此便成了个冷面菩萨,木讷老实了起来,任哪个认识她超过五年的熟人,都会难以将她与从前那个泼辣火热的王家大小姐王淑清联系起来 二房从此就由贾珠做主了,只是“顶梁柱”这三个字有些摇摇欲坠,原因无他,身子垮了。 准确的说是肺不好,当时贾珠出使朝鲜,正值废世子李襄作乱,大肆杀戮亲齐派大臣,而正巧跟着几个亲齐派文臣在外面红袖添香、吟诗作对的贾珠也遭了无妄之灾. 好吧,其实也不算,姜欢在汉城及其周边的所作所为堪称人憎狗厌、丧尽天良,朝鲜废世子以及他麾下的这群人对姜欢就更是恨之入骨,连带着连使团的其他人一块被恨上了,贾珠也不例外。 正抱着美人喝酒呢,突然就有一群披甲大汉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就是一刀! 也亏得当时他们是在二楼,因为天气热还开着窗户,虽说没有练过武但平日里耳濡目染之下也会那么一两招的贾珠躲过了绝大多数的攻击,但在转身跳窗逃生的一瞬间,还是漏出了破绽,被人一刀砍在了背上. 多亏贾家派给他的护卫给力,在叛军包围勾栏之前就藏了起来,在发现贾珠跳楼时趁机杀出来救走了贾珠,不然贾珠的命运就与刚刚同他一起吟诗作对的朝鲜文官们一样,就要被乱刀从贾珠剁成贾珠酱了。 安全是安全了,但是身上的伤却因为跳楼时背部着地沾染上了大量的沙土导致感染发起了高烧,在平壤人参管够救了将近三个月,姜欢都平定叛乱二十多天了这才清醒了过来 命保住了,但同时却留下了病根。 他的肺不知道怎的,出问题了,日后再也不能进行剧烈活动,就连他回家后成婚圆房时,都是他夫人在上面. 当然,就是因为这一刀,贾珠直接就简在帝心了。 凭借着此次出使的功绩,又加上借了贾珲这个太尉大哥的光,于是在回神都后的短短数年时间里连升数级,加文散官正四品初授中顺大夫。 又因为身子不好,于是便被皇帝任命为正四品鸿胪寺卿,成了朝廷新贵。 “一言难尽?大哥,水溶怎么了?”听见贾珲的话,贾珠来了兴趣。 “唉”贾珲想到那个场景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连忙甩了甩脑袋把脑海中的画面甩了出去,“那水溶是个荤素不忌的兔儿爷!” “啊,不会吧?水溶的风评我记得不是很好吗?”贾珠一脸惊讶,水溶这人他也有所耳闻,传闻中是个谦谦君子,日后继承王位定然会是一代贤王云云,与他那全国闻名的兔儿爷老子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嘿,扯淡!都是辽东的文人瞎吹出来的,这小子也就是生在一个脾气好外加喜欢和文人一起玩罢了,可实际上却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回想起水溶握着自己的手不停抚摸的样子,贾珲就犯恶心! “晦气!”贾珲越想越气,最终还是忍不住大骂一声,抬起拳头来一拳便将罗汉床上摆着的小茶几打成了碎块! “也就是那水溶喜欢和文人玩,喜欢给他们花钱!若是水溶和他老子那样鞭打举人,你看他的名声还有没有这么好!” 贾珠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家大哥大发雷霆骂骂咧咧,对此他已经习惯了。 在官场上爬摸滚打也有好几年了,朝堂上的龌龊也不是没见过,有些事情就连他这个好脾气都受不了想要上去打人! 如今,他这个脾气暴躁还杀人如麻完全没有压力的大哥只是打碎茶几发泄而已,又不是冲到对方家里把他们全家剁了,已经很好了,还要怎样? 尤其贾珲还对这种龙阳之事深恶痛绝,没当场把水溶打死已经是养气多年的成果了。 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只见黄鹂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默默的将小茶几的大块残骸收拾干净,又取出一把小扫帚来将床上的小碎木屑扫净,又从书房的一个角落里抽出一张新的茶几来摆在床上,朝着贾珲贾珠兄弟二人行了个礼便退出了书房。 整个过程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一看就是这种事情做多熟练了。 “不说这个了,呸,晦气!”贾珲对黄鹂的动作并无不满,黄鹂可是家里极少数有资格不用通报便可随时进入自己书房,甚至是被允许整理自己书房的人 “对了,我不在的这几天,家里怎么样?”贾珲的目光对上了贾珠的双眸。 “并无什么大事,”贾珠摇了摇头说道,“也就是隔壁史家的湘云表妹不知道怎么被老太太接到家里来住了。” “湘云?”贾珲有些疑惑,“这史家是发生什么事了?湘云可是史家大伯的独女,二表叔的爵位就来自于他。说句不好听的,无论二表叔怎么想的,想不想要接下来这个爵位,他就是饿着自己的儿女都不能饿着湘云啊!”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听说过一个消息.”贾珠突然一脸八卦的凑到贾珲近前,“听说老太太想要撮合一下宝玉和湘云,就借着自己是荣国太夫人的身份,说要亲自教导她一段时间.” “呵,这话说的,好像老太太真德高望重的和其他现存的几位国公夫人似的.”贾珲无意识的吐槽了一句,这有悖人伦的话简直就说进贾珠的心里去了,所以贾珠选择性的遗忘了。 “谁说不是呢,真就没把史家的两个侯夫人当回事,可偏偏二表叔就被说动了,还说什么‘毕竟是国公太夫人,懂得规矩比自家的两个侯夫人都多得多,湘云能得姑母教诲是她的造化’这种话,前日就把湘云给送过来了。”贾珠也一脸的荒唐。 他也看清楚老太太是个什么人了,尤其是在他听说过自家老父入狱后老太太与自家老娘的作为,对老太太的好感那可是直线下滑! 至于王氏 子不言母过,无论王氏再怎么作妖,贾珠这个当儿子的也只能当做没看见。 正当贾珲与贾珠谈天说地聊得火热之际,黄鹂却又推开门进入了书房,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老爷,二老爷,敏姑奶奶带着林姑娘去荣国府做客了,夫人派人过来叫二位老爷一起过去相见。” (本章完) 第250章 宫中八卦 荣禧堂内。 穿着一件淡青色比甲的老太太笑呵呵的坐在主位上,满脸慈祥的看着堂内端坐着的女儿、外孙与外孙女。 自从上一次没把自己的二儿子及时从大牢里捞出来,着实是伤到贾政的心了,好一阵子没有搭理老太太。 老太太这下子慌了神,她在这贾府作威作福到现在靠的是什么?靠的不就是有个言听计从的儿子嘛! 那时候贾赦在家赋闲不敢惹是生非,就连一等将军的名帖与官印都保不住被自己拿走了,相当于是被自己软禁在家连当家做主都做不到。 只要只需要稍微偏心一点,就能够挑拨起两个儿子的斗争,自己则是稳坐钓鱼台,安安稳稳受着两个儿子的孝敬就能在国公府内作威作福只手遮天,神仙似的度过自己的晚年 然而.那孙贼回来了! 几次交锋完全没有半点留手,甚至半点情面不讲就把自己乱棍打死,把自己从贾家的天、尊贵的荣国太夫人的威严打碎! 甚至连自己养来间接管理整个荣国府的老二媳妇也被废了,甚至不知道这孙贼给珠哥儿和元春灌了什么迷魂汤,几年前甚至顶着背上不孝的罪名狠狠忤逆了王氏一回! 形势本就对自己不利,甚至唯一站在自己这边的二房还出了两个叛徒,还偏偏都是顶梁柱!没办法,自己也只能暂避锋芒蛰伏了起来 几年过去了,没想到还真有些用处! 随着早年间在府上伺候的那批丫鬟小厮外放的外放、嫁人的嫁人,自己的威严甚至慢慢养回来了一些。 比之当初一手遮天的权势差了太多,但还是有了对太夫人最起码的尊重. 差不多就和其他勋贵家里老夫人的平均水准吧。 “敏儿啊,如海去了西北钦差,应该是要在那待一阵了,短时间回不来。你这一次回来啊,可就别急着回去了,在娘家多住些日子,咱们娘俩啊,可是好长时间都未见过了!”贾母伸出手来紧紧攥着贾敏的手嘱咐道,语气带着一些埋怨。 自从那件事情过后,贾敏除了逢年过节回荣国府一趟外,就只是去隔壁郡公府见见可爱的侄孙们,几乎都不去荣国府了。 侄孙哎! 我这才三十出头的人竟然已经成姑婆了! 贾敏对此十分的感慨. 至于老太太口中的埋怨.贾敏权当没听见。 “可不是好久都没见了嘛,唉.只是澄玉这小子实在是顽皮,搞得女儿是焦头烂额,实在是没时间回娘家与母亲亲近,唉.”贾敏好像很无奈一样长叹了一声。 坐在一旁不停晃着两条小腿的林澄玉一脸震惊的看着把锅扣在他背上的老娘,正要站起来大声反驳维护自己的名声,却被一直关注着他的姐姐眼疾手快当场按住,两只纤细却有力的手指精准的掐住了腰间软肉. 没办法,黛玉大魔王在侧,自己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只能屈服于大魔王的淫威之下,委屈巴巴的缩在椅子里暗自伤神。 “哎呦,是谁惹我外孙生气了?快快快,快来外祖母这里来!”六七岁的小人儿生的是聪颖可爱,嘴巴也甜的很,刚进门就把眼睛笑成了一条缝,然后高呼着“外祖母”跑到自己,吧嗒一下跪下就是请安,拦都拦不住! 对于这个外孙,贾母可是喜欢的紧! “哈哈哈哈,老太太,神清气爽啊!” 正当林澄玉要调下椅子跑去贾母那里亲近外加告状之时,门外一阵十分豪迈且熟悉的大笑声传入了荣禧堂 老太太刚刚慈祥的表情立马垮了下来,但看在女儿和两个晚辈的面子上,还是拉了拉嘴角勉强笑了起来. “大表哥!”听见声音,林澄玉立马调转方向就朝着门口跑去,一个大跳就扑在了刚刚进门的高大身影的怀里. “哈哈哈,小子,这段时间又壮了不少嘛!”进门的贾珲伸手一捞就将林澄玉抱在了怀里,伸出另一只手来使劲搓了搓头,而后揽着他走进室内。 一直跟在贾珲身后没什么存在感的贾珠也跟着进了屋。 “孙儿贾珲给祖母请安了!表弟在手,还请赎孙儿不能全礼!”走到大堂中央,贾珲有些敷衍的朝着贾母行了个礼,与在他身后规规矩矩一丝不苟的朝着贾母行礼的贾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无妨无妨,你这个大忙人能有功夫来看看我这个糟老婆子就满意了!”贾母勉强的笑了笑,就像是真的毫不在意一样挥了挥手. “哈哈,老太太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若是想我了就派个人去叫我过来嘛,我还能不来?”贾珲将手中道具放到了地上,让他自行归位。 “还是免了吧,伱若是多来几次,我怕是” “老.咳咳老祖宗.咳.”后面的贾珠连忙打断了贾母后面的话,用这个开头,后面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大哥和老祖宗也真是的,这还有孩子呢,怎么就不看场合的打起来了? “珲大哥哥,珠大哥哥,妹妹有礼了!”黛玉也连忙站了起来上前行礼,把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了。 贾珲这才转过头来看向已经长大,亭亭玉立的怪力少女。 遗传自贾家的相貌就不会难看,再加上探花郎林如海的一些优点,造就了这个仿佛诗经中走出的美人. 长长的睫毛犹如一对疲倦的蝴蝶,轻搭在她的眼皮上,仿佛在守护着那双明亮如星星的眼睛。一张瓜子脸上,微微上翘的嘴角,总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世间的一切喜怒哀乐,都不能打扰到她的内心平和。 有着父母的宠爱,表哥的娇惯,再加上常年习武养成的、时不时透露出来的那股子英气,更是为她增添了一些别样的魅力。 身材也犹如柳条般婀娜多姿,完全没有那种常年锻炼的江湖女子那样的虎背蜂腰螳螂腿,她的四肢依旧纤细,腰肢也仿佛没有骨头似的。 可任谁都猜不到,这个仿佛一阵风都能刮起来的少女,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能手持卜字戟,与大齐第一骑将贾大将军马战七十多个回合了! 当然,贾珲还是放了水的,但黛玉的力气却是做不了假,震得他手疼! 林黛玉最终还是没选那把锄头,而是拿着那把锄头外加贾敏从贾珲这里勒索来的一些镔铁,去工部打造了一把明显秀气了不少的卜字戟 可以说除了贾珲、黄鹂、胡九这三个人外,林黛玉已经打遍宁荣街以及西城部分地区无敌手! 就连焦大这个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在她手底下都撑不住二十个回合,被一戟劈飞了熟铜锏而遗憾落败。 至于贾珠这样的. 林黛玉可以在体力耗尽前一直杀! “妹妹有礼了!”贾珲与贾珠同时朝她回礼,而后又朝一侧的贾敏行了个礼,“侄儿给姑母请安!” “免礼,快快起来!”贾敏笑着朝着二人招手,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朝着门口望去,左看右看却是再也没有人进来,脸色“哗”的一下就垮了下来 自己那群可可爱爱的侄孙们没来! “珲哥儿、珠哥儿啊,姑母那些可心的心尖尖儿都去哪了?怎么不见他们过来?”在两个侄儿面前,贾敏可不会见外。 “是啊是啊,两位表哥,妹妹的侄儿侄女们怎么没一起过来!”黛玉也站在贾敏这边大声质问着,如今她也是有晚辈、当姨妈的人了! 两个表哥的孩子那叫一个香甜软糯,尤其是她的几个表侄女,若是不隔段时间就揉揉她们的小脸,她可是会失眠的! “小孩儿?好说好说,珠哥儿?”贾珲转过头来看了眼贾珠,贾珠立马会意。 “啊对对对,我这就把兰儿抱过来见礼,大哥家的也很快就过来了!”贾珠笑着说道,不等众人回话,便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 仿佛命中注定般,虽说贾珠这辈子的妻子不再是李纨,而是便成了首辅李湷的侄女,名为李佩兰的女子,可他们的孩子还是叫.贾兰(蘭)。 如今已经整整四岁了! 这辈子由于贾珠因为科举的缘故一直未曾娶妻,直到从朝鲜回来养好伤之后才结婚的,此时已经二十岁了。 由于晚婚晚育的缘故,所以贾兰的年纪也就比原著小了很多(原著贾兰只比贾宝玉小两三岁)。 整个贾家荣国一脉的大家难得的聚在一起一回,平日里相看两厌的大房与二房(主要是王夫人)也因为嫁出去的姑奶奶回娘家而暂时放下了矛盾,一起举杯畅饮. 贾家艹字辈的孩子们也难得的被取消了课业。 大人们在屋内开席,谈天说地,而孩子们则是吃饱喝足就出了屋门,在偌大的院子里嬉戏玩耍,好不快活! 主桌上,已经成为七个孩子的祖父的贾赦一脸慈祥的看着院子里正嬉戏玩耍的孩子们,内心不由生出一股“洒家这辈子值了!”的感觉 自从几年前磨石头磨了整整两年才磨出点绿来的“红尘炼心”,贾赦惊讶地发现早年间自己的一些爱好完全就没什么意义,没什么意思! 去外头喝酒耍乐哪有陪着自己的七个孙子孙女玩耍,被孩子们围在身边“爷爷、爷爷”的叫着更能让自己身心愉悦啊! 当然,该耍乐还是要耍乐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贾赦就好这口!只是去青楼与姑娘们耍乐在贾赦心中已经没有和孙子孙女们玩重要了。 另外,磨了玉原石整整两年,贾赦也多了一个新爱好——磨东西。 准确来讲是给东西抛光 自从贾赦开发出这个爱好之后,家里的那些镜子就从没模糊过,一直锃亮! 吃饱喝足后的贾珲这才有了闲工夫搭理其他人,开始四处打量,抬头一眼就看到正端着一杯米酒小脸通红正与黛玉玩闹的史湘云 “爹啊,这湘云表妹怎么被送到咱们家来了?”贾珲侧了侧身子,朝着贾赦问道。 喝酒喝上头的贾赦愣了一下,反应了好久这才开了口:“啊?啊对,湘云侄女 几年前生下来皇子的那个吴妃!我儿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呵,狗日的吴家也因此而成了皇子的外家,被圣上封了伯.”贾珲又干了一杯酒,“他妈的,某家在战场上厮杀了整整五年,灭了个国这才得封侯爵,他一个屠户就因为送女儿进宫伺候天子就封伯,和某家的那些老兄弟平起平坐了!” “是啊是啊,狗日的吴家!”贾赦对吴家也十分厌恶,或者说几乎所有靠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勋贵都很讨厌这种幸进之辈! 皇后娘家另算,那是太祖定下来的规矩,而且就只能延续三代。但也只能是皇后娘家,其余非勋贵出身的妃子都是没有资格得封爵位的! “关键的问题是,为什么上皇没有阻止!”贾珠也凑了过来,加入了聊天。 “从西苑传出来的官方说法或者说是戴公的说法,是为了奖励自皇帝登基后首次给皇帝诞下皇嗣的吴氏,并以此激励皇帝后宫中的女人们积极的给皇帝生孩子.”这件事情贾珲还真的知道些说法,但对此仍然是将信将疑,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别的比这更有说服力的说法了。 “嘿,怎么可能!”喝的有些睡意朦胧的贾赦嗤笑一声,“上皇何等人物?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小事上乱搞?就算是奖励,那将一些钱财,给妃子的父兄升升官也就够了,怎么可能坏了太祖的规矩给一介妃子家封爵?” “那到底嗝.到底为什么?”酒精入体,贾珲的神志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嘿嘿,我告诉你,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说出去,烂在自己肚子里就行!”贾赦先是警告了兄弟俩一句,然后紧张兮兮的把好大儿与好侄儿揽在一起:“据说啊,皇后娘娘,恶了上皇,上皇为了恶心皇后娘娘,所以才破例封了一个妃子爵位! 那吴氏也只是恰逢其时生了孩子,得了这份殊荣!”贾赦一脸笃定的说道。 (本章完) 第251章 薛家 “这算哪门子事情啊,太不靠谱了吧!”贾珲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皇后娘娘是做了什么程度的事情才会让上皇坏了太祖的规矩给一个妃子家封爵? 再说了,他就是把皇后软禁起来都比给吴家爵位更有性价比啊! “所以说是据说嘛!”贾赦只是笑了笑,反正没凭没据的事情就当是说个乐子。而且有好大儿在,上皇还能因为自己说了在勋贵圈里流传甚广的流言而弄死他不成? “不会是吴家有什么隐秘任务,因为办成了不好明着赏赐,所以才借着奖赏吴妃的由头给吴家封了爵?”贾珠摩擦着下巴猜测着,丝毫没有对一家幸进伯爵的尊重。 虽说是文臣,但他身上其实也是有军功傍身的,甚至军功还不少,都能封个子爵了。 毕竟朝鲜最后造反了,所以那次使团的功劳也就统一算成军功了,作为副使的他自然也得了军功。也就是贾珠想要在文班混,这才没有兑现军功成为有爵者转列武班。 “难说!”贾珲对此不可置否,打算过两日找已经升迁为绣衣卫指挥同知的谭季打听打听。 “啊对了,说起吴家就没完没了了,差点忘了我想要问什么了”贾珲揉了揉有些混沌的脑袋,“你还没说湘云为什么住进咱们家来了呢!” “啊对,差点忘了!”贾赦也一拍脑门,“还是吴家,那个谁.那个吴妃她亲弟弟,叫什么来着?” “吴人龙?”贾珠回想了一下,吴妃有两个亲弟弟,大弟吴人龙与湘云差不多年纪,要说有关系,那应该是他了吧? “对,就是他!”贾赦举起酒杯来将所有的黄酒一饮而尽,“咳咳.前段时间史家的女眷们集体去白马寺烧香,正巧吴家的人也去烧香去了。史家人在外面林子里踏青时,恰巧就被那个吴人龙看见,一眼就看上咱们湘云了!” “什么?看上湘云了?”贾珠一脸震惊,甚至还转过头来朝着史湘云方向打量了一下. 被林黛玉用鸡腿抵着嘴抹的满嘴油的湘云若有所感,抬起头来恰巧与贾珠的视线对上,爽朗咧嘴一笑. “嘶”贾珠连忙收回视线,百思不得其解。 “呵,幸进之家怎敢觊觎保龄侯史家嫡女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腆着个大脸就想要癞蛤蟆吃天鹅肉?”贾珲对此很是不屑。 “就是这样啊!可是吴家的太太,就是吴妃的生母宠儿子宠的要命!再加上吴家确实也想要真正踏入咱们勋贵的圈子,这联姻就成了最有效的办法! 于是那吴家主母就仗着自己外孙是皇子,别人不得不给她面子,得空就去史家谈天说地,装模作样打探湘云的婚事,那态度,怕是要在见到湘云后就会一个饿虎扑食扑到她身上,把她的玉镯子硬套到湘云手腕上!”贾赦一脸感慨的说道。 前两日史家的两兄弟跑过来与他喝酒,他们心中的那股子郁闷劲真的就是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吴家难道就不知道,贾史王薛四家都紧紧围绕在贾珲身边,站台四皇子吗? “话本看多了吧?吴家想学那些门阀世家多头下注?还是想要通过史家来挖四皇子的墙角?”贾珠一脸荒唐的说道。 早年间那些世家大族能多投下注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掌握着很大的资源,而且家族也有大量的人才,这才有资格多头下注,而吴家. 大家缺你一个屠户? “谁知道呢.”贾珲耸了耸肩,“所以史家就把湘云送来咱们家避风头了?顺带着表达一下史家并无二心,坚定的与贾家站在同一阵线?” 对于当今的大齐来说,皇位的归属似乎已经没有悬念了,皇帝的这几个皇子死的死、废的废,也就四皇子与七皇子两人相争,而七皇子能力虽强,但性子急躁,吵不过人家就打人,与贾太尉好似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似的 “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莫要忘了当今圣上也就比我大不到三岁,正是春秋鼎盛之际,看样子再活个二十年也没什么问题,变数太大,我儿可不要大意啊!”贾赦见贾珲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劝说道。 他可太懂这个了! 当年先太子就是这样,一副不把自家二弟放在眼里的样子,甚至完全没有把他当回事,后来怎么样了? 那厮就是在先太子的眼皮子底下成了气候,甚至暗中挑拨先太子造反,可以说,先太子就是死在他无意间养起来的对手上的! “放心就好,儿有分寸。”贾珲还是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贾赦见劝说无果,只得在心中摇了摇头,这是非要吃个大亏才会长记性! 在贾珲看来,吴妃所出八皇子的这件事情并没有如贾赦想象的那么严重。 说不定,这位八皇子连作战部队都不敢去,或者吃不了那个苦呢! 而在大齐,没有至少三年完整的军队历练的皇子,是没有资格争夺皇位的! 别的皇子怎么看先不说,就是底下的文武勋贵们就会先联手废了他! 什么乐色东西,竟敢觊觎皇位! 弱鸡怎敢为齐皇? 所以,至少有十五年的时间是不需要担心这个所谓八皇子,甚至是后面所有的幼皇子的威胁的. 既然史湘云是为此而住进家里的,那就没什么事情了。 吩咐亲兵去史家通知了一声“予已知晓此事”后,这件事情便与史家没多少关系了,老大哥贾家接下了! 等到酒席散后已经很晚了,郡公府的将近二十口子人便回了家,贾珲也被黄鹂扛去了主母李纨的院子。 贾珲迷迷瞪瞪的瘫在床上,任由几个丫鬟给自己与李纨洗漱。 直到洗脚婢给自己夫妻二人擦干净脚上的水珠,换上干净的中衣后,贾珲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李纨问道:“湘云的那件事情,你也应该知晓了吧?” 闻言,几个丫鬟便知晓自己应该下去了,于是便端着洗漱的一应事物退出了屋子,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直到门关以后,李纨这才缓缓躺在了床上,侧过身子来看着目光迷离的老爷。 “妾身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不清楚老爷伱的意思,又想着老爷你的归家之日就在这几天,左右也不会耽误什么事,妾身就没有自作主张,只是让人多盯着市面上的流言蜚语。”李纨轻声说道。 “嗯,那有传出过什么流言来吗?”贾珲点了点头,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困得要死。 “这倒是没有,不过倒是打探出来吴家曾经找人想要散播他们家正与开国保龄侯府的嫡亲小姐议亲” “呵,下三滥的东西!”闻言,贾珲都快要合上的双眼突然瞪了起来,“后来?” “当然是被拒绝了!”李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吴家是个什么东西?说到底还是屠户出身,不知道咱们这样人家的规矩,但凡是洛阳城内的城狐社鼠,哪个没有一家正儿八经的勋贵当靠山,帮咱们处理一些脏活累活的?” 经过多年的历练,李纨已经褪去曾经的纯真,与贾珲逐渐长成为一对合格的封建贵族夫妇 “所以,在吴家找上社团的时候,那群人知道是要说咱们家的闲话,就立马报到咱家里来了.” “不错.不错,还算有点脑子。”贾珲点了点头,显然是对这群人的识趣十分满意。 “谁家的?” “牛家的人。” “嗯果然是自家兄弟靠谱.” 贾珲叹了口气,眼皮再次耷拉了下来。 “明日带着五百两银子去牛家,让牛家转交给那家社团吧,人家帮咱们解决麻烦,那咱们也不能吝啬赏赐.” “放心好了,前日我就带着一千两去过了。”这点事情李纨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就行”对于李纨的处世手段,贾珲还是很放心的。 至于是给五百两还是一千两那就无所谓了,家里不差这点钱。 虽说在精明这方面比不上王熙凤,但是在大局观和目光长短上却是甩了王熙凤这个假精明真糊涂好几条街。 所以,自己只要像现在这样提一嘴,给她做个查缺补漏就够了。 给了就给了,没给明日就可以拉着钱去给,只要把问题推给他贾珲,说“因为自己做不了主,只能等老爷回来”这种场面话,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对了,这段时间有那个谁那个吴家主母参加的宴会什么的,有合你身份的你就去。然后找她明明白白的说清楚,贾史王林李薛是不会与他们吴家结亲的.呼.一定.一定说清楚了.呼.” “啊?真这么直白的说?还是.老爷,老爷?”李纨先是一惊,这话太过直白她实在是说不出口,但自家老爷已经困得不行睡过去了,李纨就只好作罢 罢了罢了,反正把老爷的意思传达到位就好,不管那么多了,睡觉! 。。。。。。 就在贾史两家因为那劳什子吴家费神之际,远在金陵的母子三人也在收拾着行囊,准备乘船离开金陵 薛府。 虽说以薛家商人的身份本不应该用“府”来称呼自家的,但家里好歹也曾经是太祖监察江南的间谍头子,绝对的心腹,外加自大齐建立以来,历代家主身上都有紫薇舍人的虚职,大家便无视了薛家挂“府”的事情。 “妈!我新做的马鞍呐!” “去问马夫!” “妈!我最喜欢的那个小冠呐?” “我哪知道你最喜欢哪个小.那不就在你头上戴着嘛!” “妈!我的.” “哎呀不知道,不知道!你的东西难道不应该问你院里的丫鬟婆子去?” “啊,对对对,丫鬟婆子!” 眼见着妈妈与哥哥的日常在自己面前上演,原本因为即将进京为人妾室的忐忑不安瞬间便被冲散大半,薛宝钗面若银盆的小圆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是啊,为人妾室. 其实,现年十七岁,比林黛玉都要大三岁的她去年的时候就应该动身前去神都了,然而因为之前父亲的病逝,薛家只能守孝三年,也就是要等到薛宝钗十七岁出了孝期后再去神都了。 比之原著不同,因为有着贾珲这个大靠山在,近乎诸事皆顺的老薛过得实在是快意,可是多活了好几年! 可惜终究是根子上的病,这可不是保持身心愉悦就能够治好的病,在薛宝钗十五岁那年的冬天,老薛再也熬不下去,在睡梦中离开了人间,再也没能看到第二天黎明时的阳光. 薛家的家主自此便落在了薛蟠身上。 毕竟有着贾珲这个大靠山,家里的族老们就是再不喜欢大房的娘仨,那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没办法,大家这几年生意为什么做的如此顺风顺水都知道为什么,而且前些年的那场波及整个江南的大叛乱近乎杀尽了江南的世家,其中不乏有比薛家门楣高的多的大世家! 若非贾珲看在大房的面子上提前给薛家说了通知了一声,他们这些人早就成孤魂野鬼了! 所以,薛蟠的这个家主的位子到底还是坐稳了。 “笑了笑了,妈你快看,妹妹笑了!” 耳边的一阵吵闹惊醒了还在沉思的薛宝钗,定睛看去,自家哥哥与妈妈一脸欣喜的看着自己,内心不由一暖. “丫头啊”薛王氏看着有些不安的女儿,欲言又止。 此时女儿的状态与当初自己被父亲嫁到薛家来的时候何其相似,她哪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担心什么? 只是自己在嫁给薛郎为妻后,这份忐忑的心便因为作为当家主母的繁重差事消磨掉了,可女儿呢? 她可是要嫁给当朝太尉为妾啊. 主母会不会欺负她?太尉其他的妾室会不会排挤她? 会不会吃不下饭,会不会睡不着觉,会不会想家? 见到母亲如此担忧的目光,薛宝钗鼻子一酸,但生性要强的她还是强行忍住没有落下泪来,反而是强打起精神来:“妈,怎么了?” “唔丫头,丫头啊!我的宝丫头啊!”见到女儿如此懂事,薛王氏再也憋不住眼中的泪水,哭喊着扑上去,将薛宝钗紧紧的抱在怀中不停的呼喊 母女二人抱着对方只是不停的哭泣,未有一言 成年薛宝钗正式登场! (本章完) 第252章 离家 无论再怎么哭,该走的人还是要走的。 清泰三年六月十七,薛家来到了采石矶。 三年前太上皇在册封吴家为勋贵后,便宣布再也不会插手朝政了。 当然,以上皇的性子,大家都知道这只是说说罢了,该插手还是会插手。 不过这并不影响皇帝本人欣喜若狂,在上皇归隐后的正月初一大朝会上,亲自宣布了改元 清泰。 汉·应瑒《文质论》:“承清泰,御平业。” 大齐已然发展到了极盛期,于是皇帝便以维系巅峰,维系帝国的总体太平为首要目的。 没办法,以国人“宁有种乎”的种族特性,他是真的会造反! 不过改元这件事情顺利完成,毕竟大家都知道上皇当时越过皇帝直接定下年号的险恶用心,膈应的皇帝浑身难受,所以,改了就改了吧 如今已经是清泰三年了。 历经七年的休养生息,采石矶也终于洗去了战争的硝烟,恢复了曾经的繁华。 这几年的江南可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由于大量搞垄断的大世家的消亡。 一鲸落,万物生。 在这些大世家的尸体上,大量曾经的家仆、工人抓住了机会,趁机将自身所在的产业收入囊中,摇身一变成为了有为的商人。这些掌握了一部分技术的新兴小家族如雨后春笋般从江南的土地中冒了出来 当然,由于手中掌握的技术要么不够齐全,要么产业链太过庞大被拆散的七零八落,他们便都需要与曾经的同事们继续合作,勾心斗角。 至少在三十年内他们都会是这种互相制衡的状态,无法再发展出当年的江南垄断大世家了。 顺带着,整个江南的盐铁矿等重要资源也全都被朝廷收归国有,在朝廷出个脑瘫皇帝,把这些产业下发到民间前,大齐都不会出现那种矿税都收不上来的情况。 码头上,一支庞大的船队正蓄势待发,等待着船队的主人们登船。 薛蟠是个疼妹妹的,薛王氏也疼女儿疼到骨子里的,为了薛宝钗在贾家不会受他们想象中的那些委屈,薛蟠一咬牙一跺脚,拿出来了总价值约合二百万两白银的嫁妆! 什么木材、玉石、家具、马车、小轿、古董与真金白银之类的东西装了整整五大船,这还没完,薛家早在几年前老家主还在世时就已经在神都收购了整整十二座商铺,为了让薛宝钗有足够的底气与当家祖主母说话,薛家这次可谓是大出血了一回. 不过薛家对与太尉联姻这件事情的态度还是十分积极的,别的先不说,这些年借太尉的势赚了多少钱没个数吗? 要是没有姻亲的关系,这些钱他们拿的都烫手! 连夜将嫁妆装船,只待薛家大房一家登船,船队便能出发了。 很快,两顶小轿便被抬上了船,带着锥帽的母女二人也下了小轿,正当他们要进入船舱前,一声熟悉的笑声却让她们停下了脚步. “哈哈哈,下官贾化,见过薛夫人!” 一个身穿藏青圆领常服,头戴乌纱白玉顶珠大帽、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的中年男子拱着手从船上的一侧走了过来,薛蟠一脸拘谨的走在此人的身后。 “我道今日窗外枝头喜鹊儿为什么叫,原来是贾方伯当面!妾身拜见贾方伯!”认出了来人是谁,薛王氏一脸惊喜的迎了上去,盈盈下拜还礼. 正是贾雨村! 自从帮助贾珲维持平叛军粮未出差错有功后,经过贾珲的运作,贾雨村也正式成为了金陵知府,并主持重建事宜。 后来到了朝廷拆分江南,贾雨村又凭借着在军营里练就的好身手,成功干翻了徐州、淮安、扬州、镇江、常州、苏州与松江七府之知府,成功为金陵夺得拆分后的江淮省首府的宝座,一时间贾雨村在金陵的名望暴涨! 而就在三年前,贾雨村也因公被提拔为江淮布政使司的第二任布政使,依照习惯,已经可以称一声贾方伯了! 这些年,薛家虽说因为背靠贾珲,所以生意好做了不少,但是县官不如现管,贾珲再怎么强势那也不在金陵,所以贾珲当时的头号马仔,与谭季并称为贾大将军麾下哼哈二将之一的贾雨村便成为了薛家的保护伞。 而作为薛家的主母,自然是与贾雨村相熟的。 二人又互相客套了几句,说了说场面话,就在这时,贾雨村才好似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脸歉意的转过身来面朝着静静看着这一幕的薛宝钗. “哎呀哎呀,净顾着与夫人两天,竟是忘记与夫人问好了!”贾雨村十分懊恼,又连忙拱手朝着薛宝钗躬身道: “学生贾化,拜见夫人” “且慢!贾方伯万万不要如此!我一介妾室,又怎敢厚颜僭越被先生称一声夫人!”薛宝钗被贾雨村的一声称呼吓的一个激灵差点叫出声来,连忙阻拦道。 天啊,被一省布政使称为夫人,就是在神都的郡公府当家主母李纨怕是一年都听不到几次,我一个还未进门的妾室何德何能被称一声夫人? 本想着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却没想到贾雨村还是不依不饶:“不碍事不碍事,这里都是自己人,叫一声夫人又怎么了?” “是啊,妹妹,贾方伯又不是外人,叫一声夫人又怎么了?若是到了神都可就没这机会了!”一旁的薛蟠觉得贾雨村说的很有道理! 虽说自己不甘心自己的亲妹妹为人妾室,但这毕竟是父亲定下来的亲事,家里也因为这个受益良多,就算心有不甘那也没办法. 可现在不是还没进贾家门嘛!叫几声又怎么样? “哥哥!”一听自家大哥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纵是早就习惯他无脑发言的薛宝钗还是气血上头,一脸愤恨的看向了薛蟠. 天啊,天啊! 还“贾方伯不是外人!” 对,贾雨村确实不是外人,但那是对于贾家,对于太尉而言,而不是自己! 聪慧如薛宝钗早就看出来贾雨村是个什么样的人来了,这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郡公府能够给他当靠山,给他资源让他在官场上如鱼得水施展抱负,所以贾雨村对贾珲忠心耿耿,自己一介商家女,纵使是皇商,又能给贾雨村带来什么? 钱?笑话,当初叛乱后缴获的财产就是他负责统计的,他能没钱? 还不是因为自己这个贾珲妾室的身份,能让贾雨村高看一眼! 自己的身份,不能因为天高日远就不重视了,既然成了妾室,那心态就必须要摆正,时刻当心! “这也罢!”见薛宝钗如此坚决,贾雨村也不再强求,同时内心也不禁松了口气。 呼.将主与夫人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似乎是将主与夫人想要测试一下这位薛姨娘的性子,以贾雨村来看,这种试探纯属多余。 以自己的观察,这姑娘圆滑隐忍、深明大义,必然不会做什么不智之举。 甚至以薛宝钗稳重平和、恭顺体谅、处事淡然的性情,甚至当主母都绰绰有余,当妾实在是委屈人家了。 可贾雨村怕的也是这点,在这些优点之下,同样埋藏着一颗有心气的心! 万一、万一这姑娘入门以后与主母爆发冲突了怎么办? 罢了,这些事情还是让将主他们操心吧,反正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等回家以后把这几年来薛宝钗的一应表现全部汇编成册后,就能发给将主了! 。。。。。。 对于薛宝钗,贾珲其实是没什么感觉的。 可能是因为第一回见到她的时候,她才不到十岁,印象中只有“这孩子真懂事”这么一个印象,而且十岁不到的小屁孩也只能是说长得很可爱,至于漂亮. 贾珲前世虽然是个萝莉控,但控的也只是二次元萝莉。三次元?什么雌小鬼,都不够人烦的! 而且,三次元是要去吃牢饭的! “还不错嘛!懂规矩、知进退、有急智,这位薛妹妹就是领出去与其他家的主母比都算是上乘,就是老爷带出去参加一些重要宴席,都不会辱没老爷的身份呢”李纨也看完贾雨村的汇报了,面无表情的阴阳着贾珲。 “嗯?怎么,吃醋了?”贾珲一脸揶揄的看着翻了个白眼的李纨,将她揽进了怀里。 “吃醋?怎么可能,妾身只是在感叹妾身已经人老珠黄,带出去已经彰显不出老爷你的地位了. 所以老爷你不得已只能老牛吃嫩草,去找一个能带的出手去的小姑娘了”李纨面色忧郁的皱了皱眉,仿佛贾珲是个薄情的一样. “啊?”闻言,贾珲满脸疑惑,低下头来重新打量起自己的结发妻子来. 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但由于贾珲时常带她去校场运动,所以身姿越发妙曼。 眉目间透露着灵性,双眸如星,眼白如明月般熠熠生辉。明眸皓齿,肌肤白皙如玉,乌黑长发如瀑布般披散,轻盈灵动,轻拂在肩头,散发出淡淡的芬芳。 身着一袭绫罗绸缎,衬托着担当郡公府主母多年而养出来的气质,显得越发雍容华贵,典雅端庄。 “说什么傻话呢,你我之间的情谊就仅仅是这幅皮囊带来的?伱就是七老八十了,那也是我贾珲的发妻!到时候啊,我就找人打一辆小推车,四处推着你去看,去玩,除了咱俩谁都不带!哪家的人若是敢不敬你,我就帮你狠狠的收拾他们,全家人都揍!”贾珲蹩脚的对李纨说着情话。 他们俩的关系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培养出来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十几年下来贾珲是真的没说过什么情话啊 “嗯哼,说得好,下次不要再说了.”听完这厮能让人尴尬到用脚扣地的情话,李纨朝贾珲狠狠翻了个白眼,但没办法,珲哥儿都说情话了,还能怎么样? 还能离了怎的? 很快,贾珲就听见怀中的妻子发出了类似猫的呼噜声 嚯,竟然有效果哎! 呵,口是心非的女人,既然这么喜欢某家讲情话,那每天晚上都对你说一些好了! 怀中的李纨突然打了个哆嗦,惊醒了过来,但又想到当今天下最强大的将军正怀抱着自己,安全感瞬间爆棚,便再次放松全身,没有骨头似软绵绵的趴在贾珲的怀里. “对了,吴家的那件事”李纨轻轻的翻身面朝贾珲,“五日后就是南安王老太妃的生辰了,南安王霍家准备大办一场,妾身觉得吴家的主母肯定会去.” “算了吧,在人家祝寿的宴席上说这件事,若是吴家主母知难而退答应了还好,可若是恼羞成怒和你打起来了怎么办?平白得罪了南安王府,咱们家在南海上的生意还要不要了?”贾珲当即否定了这个时间。 “是吧,妾身也是这么觉得的。”李纨对贾珲的反应并无意外,她也只是提一嘴有这么回事,万一这厮发了疯,非要自己在这天把事情办妥呢? “那再往后那就是九日后了,正巧水家在城外的园子修好了,正邀请你我夫妻还有孩子们一起去游园呢!对吴家这种偶然发达的家族来说,现在正是他们追求文雅,还想要挤进咱们公卿圈子的时间段,对游园这种风雅事肯定是上赶着往前凑”李纨把自己选定的时间地点说了出来. 搞吴家这种事情,贾家怎敢专美于前?当然是要发动亲朋好友来一起办喽! 恰巧水家的弟妹因为水澈的爵位只是渭源县伯,就被没被吴家主母这个只看爵位来捧高踩低的放在眼里。还数次怠慢,故自家老爷的老兄弟,水澈的妻子水楼氏对其很是不满! 在听到自己的想法时,水家弟妹更是当即拍板决定一起干! 无论是谁要搞吴家,我水楼氏一定帮帮场子! “那就这样吧。”既然水家的主母都同意了,那以水澈这种耙耳朵就更不敢反对。既然主家都没意见,那贾珲又能说什么? “所以.夫人,该安寝了!” “唔!” (本章完) 第253章 明堂的风水似乎有问题... 清泰三年六月末,一则消息自江淮传入神都,短短几日内便传遍大小衙门,震惊朝野! 左军都督府,端坐在侧室内,贾珲仔仔细细的研读着手中这张来自江淮的奏疏。 自前几日这份奏疏传入通政司,呈交皇帝御览后,皇帝便命人誊抄了许多份,分发给了各部的主管。 于是乎,作为左军都督府的大都督,贾珲自然也收到了奏疏的副本。 “勘探结束了?”贾珲一脸惊奇叹道。 手中,自然是六年前天圣七年位列的恩科二甲第六的进士,钦差勘探黄河大臣-正五品升授奉政大夫-工部员外郎万承训的奏疏。 在传胪后的他并没有如同年们那样要么进入翰林院修书,要么入六部观政,要么被打发到地方上。而是在稍加休整之后就被皇帝委派到山西去整治河道去了. 自乡间的无名水渠一直到汾河洪洞—河津段的整体大修,万承训在皇帝无微不至的栽培下出色的完成了所有的水利任务,与贾政这个修条平原河道都能出差错的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终,在天圣十年的正月正旦大朝会上,皇帝正式任命万承训为钦差勘探黄河大臣,开始了自前朝黄河大决堤,夺淮入海起,至大齐建国百年,最为全面的一次黄河勘探行动。 历经四年,万承训沿黄河逆游而上,西至黄河源头,青海巴颜喀拉山下的沱沱河,又转头顺河而下,至淮安的云梯关入海口,万承训用脚一边考察一边赶路,硬生生跨越了一万一千余里,最终将所有有效报告汇编成这份《钦差勘探黄河疏》,呈献朝廷。 “经此一疏,无论黄河修不修,万承训都将名留青史!”坐在贾珲的对面,云瑜也逐字逐句的阅读着《钦差勘探黄河疏》,不停的夸赞着,眼中的散发着止不住的激动! 他虽然没有生长在江淮,可他夫人可是正儿八经的老漕工子弟啊! 他可是亲眼经历过洪水啊!那年丈母娘去世,自己与夫人去往淮安奔丧,倒了血霉撞见一场连着下了七八天的大雨,果不其然,黄河溃堤了. 也幸好丈人家是建在山上的,洪水没冲上去,自己与丈人一家好歹是保住了性命。 那黄河决堤后的那种惨状,饶是自己这种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滚刀肉都不忍直视 二者的惨烈程度完全就不在一个档次! 水患被东南,陵谷倏变易。 朝犹万家聚,夕为一沙碛。 非惟齐民灾,亦是诗人厄。 鹳鸣鲁望田,蛙跳周颙宅。 稚子衣露骭,处士泥没膝. 洪水过境之处皆是一片混乱与破坏。 房屋被淹没在水下,变得破败不堪。树木被连根拔起,倒塌的房屋随处可见,到处都是挤在澡盆里侥幸活下来的一家人 然而即便是洪水退去后,造成的后果也依旧没完。 空气中弥漫着泥泞和潮湿的味道,甚至还有逐渐浓郁的臭味,街道上堆积着漂浮物和垃圾,到处都是被水泡成巨人观、鼓成球的尸体,人的、猪的、马的、老鼠的、猫狗的、牛羊的样样不缺,云瑜甚至还见过老虎的! 太可怕了! “就算是没有这份奏疏,他万承训一样名留青史! 云公莫要忘了,几年前修汾河,这小子就修的漂亮的紧,自前朝蒙兀入寇破坏了山西的山水,山西就一直没缓过劲来,这回被这小子一修整,这汾河及其支流两岸可是多出来数十万亩良田,而且每年都还在增加! 仅凭这个,但凡是吃汾河水过活的,就要念他一声好!” “确实,”云瑜赞同的点了点头,“你可知昨日万承训已然归京?” 贾珲搓了搓下巴上的胡须:“自是知晓的,听说明日的大吵大朝会,圣上就准备正式任命万承训为钦差治理黄河了” “呵,真能这么容易?”未等贾珲说完,云瑜冷笑着反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就是修一条小河,那都有将近五成工程款的油水,更别提是修黄河了! 之前万承训修汾河,那也是因为圣上派绣衣专门盯着这笔款项,谁伸手就剁了谁的爪子!那些个工部和地方的官吏也犯不着为了半条汾河而恶了圣上。 可这次不一样啊,这次可是.黄河啊!”贾珲也一脸讥讽的冷笑起来。 虽说主持修黄河的历年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但凡决堤或者引得河工造反,这群主持修河的就是天然的晁错、督粮官,推出去杀了平民愤好用的很!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可是专业人士已经写好了可行性很高的计划,以及可能超过一亿两白银的工程款啊! 无论是追名还是求利,这修黄河一事可都是极好的选择,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的话,怕是后半辈子每当想起来,都会悔的自己给自己一巴掌! “明天可是有热闹看了!”云瑜突然咧着嘴笑出了声。 “可不嘛,反正这件事与我等是无缘了,且看明日那群自命清高的文官们怎么狗咬狗吧!”贾珲闻言,同样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幸灾乐祸 。。。。。。 “臣启奏圣上! 自前朝杜充为抵御女真、蒙兀联军南下,掘开黄河使其失控、夺淮入海起,至今已近三百年矣! 三百年间,大河不断决堤,一决堤便是糜烂数百乃至数千里!造成损失何止亿万? 圣上,臣万承训呈上臣呕心沥血所作《请治黄河疏》,万望圣上垂怜,以免大河下游百姓免遭千里泽国之苦!” 身穿朝服、脸被太阳从翩翩佳公子硬生生晒成匈奴的万承训强忍着内心夙愿将成的激荡,五体投地的朝着皇帝大拜下去! 上个月改了无数次稿、练习了无数次长达五千字的演讲到了明堂内就全忘了! 没办法,只能磕磕绊绊的捧着凝结着自己心血的奏章就开始大声演说,打算以自己的大决心、大毅力来打动天子,以施行已经在老万家不停的修改完善了三百年的修河计划! “什么?修河?快快快,速速呈上来!”等到万承训做完了整套动作,皇帝这才一脸浮夸的从垫子上蹦了起来,一脸狂喜的甩开夏守忠便下了御阶,抓起万承训捧着的奏章来,站在那里就开始读了起来. 完全没有理会还保持着五体投地姿势的万承训。 太浮夸了! 文武两班的臣子们无奈的闭上了双眼 是,这些年皇帝的治理水平确实好了太多,但是这个帝王心术,尤其是演技这一块. 天圣元年什么样子,清泰三年就还是什么样子! 十三年来就没半点进步! 算了 虽说皇帝的演技不忍直视,但大家反而更愿意跟这样的人混,最起码这种人好懂,情绪什么的都写在脸上了,不像是太宗,喜怒不形于色,说话也弯弯绕绕的堪称大齐谜语人,还是个小心眼 半点没有遗传到大齐皇帝祖传的那种喜形于色与心大! “咳咳!”眼见皇帝已经入戏太深,万承训还是可怜巴巴的五体投地趴在地上,贾珲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忙咳嗽了起来。 一连咳嗽了好几声,直到贾珲肺都快咳出来的时候,皇帝这才被咳嗽声打断了思路,满脸不虞的看向了腰挂太祖宝剑、不停拍着胸膛大喘气的贾太尉. “肺痨?”皇帝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后退了两步,生气都顾不上了,连忙用袖子捂住了口鼻,眼神之中透露着夹杂着恐惧的嫌弃. 皇帝的眼神太过直接,气得贾珲也没再顾及君臣礼节,朝着皇帝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不过该说的事情还是要说的,迎着皇帝略带警惕的目光,贾珲的目光主动的迎了上去,而后立马往地上趴着的万承训看,试图把皇帝的眼光牵引过去 “嗯?”皇帝见贾珲与自己对视了一眼后又.缓慢的转移了目光,这让皇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贾珲重复了好多次,都要放弃打算直接开口之时,皇帝也终于搞懂贾珲想要表达的意思了,老脸一红,连忙让还趴在地上的万承训站了起来 唉. 明堂内突然发出了很多叹息声. “咳咳!”这次咳嗽的是皇帝,此刻他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了丹陛之下,正襟危坐了起来。 “诸臣工,朕欲修整黄河!” “不可啊圣上!”依照惯例,皇帝想要实行的政令总是会有谁谁谁跳出来反驳一下,痛陈利害! 要经过多次的拉扯,直到文武两班的七成人都认可附议了,一项政策才会正式的发布施行。 只见一个头戴五梁冠的大臣窜出文班,小跑几步走到大殿中央迅速滑跪以示内心坚决:“圣上,万万不可修河!” 先是定下了自己此次痛陈利害的基调,而后又转过头来,看向目光含煞盯着自己的万承训:“万员外郎,你莫不是忘了前凉是怎么亡的,太祖又是因何而起兵了?” 除了日益沉重的军费,常年修河带来的沉重负担也是凉亡的重要原因之一。 “放你娘的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修黄河的老实人万承训吃了没在朝堂上呆多久的亏,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道君臣互怼的程序,信以为真顿觉自己这四年时间的辛苦完全被辜负,瞬间暴怒! “嗯?”出班的文官一脸狐疑的看着一脸愤怒不似作假的万承训,心中一怯. 这厮是怎么回事?伱的座师就没跟你讲过朝堂上的规矩吗? 文班之中,万承训的座师,如今已经升任工部尚书的甘绪暗道一声要糟。 这小子昨日没来找自己,自己也当他知道这些规矩就没专门传唤他来自己这里专门嘱咐! 内心在不停的胡思乱想,同时在自己这逆徒发怒的同时,甘绪顿感有数道戏谑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明堂正中央,暴怒的万承训完全没有感受到自家座师那近乎哀求的目光,反而大步走到那文官面前,愤怒的与文官对视! “你的意思是前凉死于修河?”没有任何的尊称与客套,万承训直接质问道。 见万承训如此无礼,如此不尊重前辈,文官的脾气也上来了:“苛捐杂税乃是前凉灭亡之根本,但与常年修河也脱离不了关系!” “放屁!黄河就是在前朝中叶决堤改道的!和当时的发大水相比,现在的黄河发大水就和没吃饭似的,若是不修河,那前朝亡的更快!你到底懂不懂水利啊!”万承训训斥道,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文官逐渐铁青的脸庞. “庶子无礼!”虽说同为五品官,但无论是作为科举前辈,还是实际年龄的巨大资历差距,以及最致命的行业大牛对不懂装懂键政人士的质疑,令文官恼羞成怒,瞬间暴起一拳头打在了万承训的眼眶上! 索性他还保有最后的一丝理智,没用笏板给他开瓢! “啊!我鈤你老母!”被这文官一拳差点打破相,剧烈的疼痛彻底激起了万承训那深埋在骨子里的老实人的凶性,笏板一扔,举起砂锅大且长满了老茧的铁拳就杀了上去! “快拦住他们!曾御史会被守道打死的!”见两人不出意外起了真火打起来了,坐在文班内的工部尚书甘绪立马跳起来就朝着大殿中央冲去拉架! 守道就是万承训的字。 旁人不知道万承训的战斗力,自己这个给他又是当座师,又是当顶头上司的难道还不知道吗? 那可是在堤坝上扛大包一扛就是一整天的高强度训练,练出来的狂暴腱子肉啊! 对面武班之中,有万承训身上那么漂亮的强劲腱子肉的恐怕都不足一成! 再加上他性格木讷老实,沉默寡言的性子,完全就是典型的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老实人,这要是不去拉架拦着,那曾御史被打死都不奇怪! 被这两个人干脆利落打起来惊的愣在当场的文武官员们,终于被甘绪的爆喝惊醒,连忙跑去拉架! 也不怪经验丰富的文武们发愣,按照惯例,应该是引经据典说到其中一人实在是吵不过对方,这才会开始打架,但这两人却直接跳过了中间的流程,直接开打! “又他妈的打起来了.”位列武班之首的贾珲一脸痛苦的用袖子捂住了脸,这都第几次了 这明堂的风水是有什么问题吗?怎么三天两头的让人打架?他这个武将都快要受不了了! 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说话嘛! (本章完) 第254章 宏伟的工程 大齐的文官太过暴躁,甚至令贾珲这个武将都觉得自己可真是个敦厚良善之人 只是脾气再怎么暴躁,却也弥补不了身体上的差距。 羸弱的文官们完全不是脱了碍事袍服的万承训的对手,只见万承训赤着上半身,鼓鼓囊囊仿佛要爆皮而出的肌肉发力,仿佛抓小鸡子似的提溜着文官们就朝着旁边一扔了出去 也亏得大汉将军们围了上来接住了文官们,不然以这群老头羸弱的体质,怕不是没被万承训打死也要被摔死了。 渐渐的,最先出班的文官们都快被万承训斩于马下,退出了战斗,一直围在周围跃跃欲试、一脸焦急实则出工不出力看戏的武将们也被绕到他们身后的文官们挤到了万承训的身边. 于是武将们也开始遭到万承训的殴打. 再一次用手拍飞被万承训扔到自己这里的不知名官员,贾珲的火气也上来了. “够了!够了!牛昭柳蕴,摁住他!”贾珲爆喝! 得到命令的牛昭与柳蕴也不再继续看戏,连忙起身拨开挡路的官员们,飞起一脚就朝着万承训踹去. 随着朝廷少壮派实权武将们的介入,万承训这个完全仗着自己皮糙肉厚力气大的家伙也很快落败,被牛昭柳蕴二人摁在了地上 “唉,扫兴.”见下面的一挑多打完了,还没看过瘾的皇帝有些失望的嘀咕了一声. “嗯?皇爷您说什么?”同样看打架看的入迷的夏守忠好像听见了皇帝说了点什么,连忙转过头来问道。 “什么说了什么?”皇帝一脸疑惑的看向夏守忠,好像刚才他真的什么都没说一样。 跟了皇帝几十年的夏守忠见状,怎么可能不知道皇帝应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不过既然皇爷装傻,那自己这个当奴婢的又能怎样? “这可能是老奴听错了吧”夏守忠立马结束了这个话头。 “启奏圣上,工部水部员外郎万承训与都察院御史曾御史殿前失仪,还望圣上惩罚!”见这次大家的两名主角被擒,贾珲点了点头,朝着丹陛高声发问。 “嗯”虽说演技不好,但装深沉却是学都不用学就会的本能,皇帝思量了一下,决定要保万承训. “念及万卿乃是初犯,又是被动防御,便免去半年的俸禄,小惩大诫吧!”皇帝将万承训的责任定了性。 啧啧,万卿,这万承训可真是简在帝心啊! 文武百官们撇了撇嘴,皇帝只有对自己十分认可的少数几个朝臣才会用“卿”这个称呼,称呼他们所有人也只是“诸臣工”而不是“众卿”. “至于曾御史”皇帝话头一转,看向了同样被押解着的曾御史,不由一愣. 整张脸都肿了一圈! 本想着重罚这个不识趣打了自己心腹的御史,但见这个曾御史已经被自己的心腹打的这么惨了 “同样罚半年不,七个月俸禄吧,来人,快抬着曾御史先去治治伤吧!”皇帝最终还是心软了,并对曾御史罚的重一些以示此次对错。 “陛下圣明!”还能动弹的人同时朝着皇帝行礼 。。。。。。 大会才开了个头,就已经减员过半了,若是时间再长一些,怕是太尉都要死在满朝文武的混战中。 所以皇帝当即决定退朝,转而带着庙堂里能管事的大伙来到了皇帝的日常办公之所,开皇殿东面的东上阁继续商谈。 “这河非修不可吗?”户部尚书夏桐一脸忧虑的问道。 由于这些年来政局十分稳定,或者说对九卿级别的官员来说十分稳定,六年过去,除了入了阁外,户部的尚书依然是夏桐,只是半白的头发变得全白了。 而且对于户部而言,若是真要修河的话,就非要拿出至少五千万两银子来不可! 简直就是要他们户部全体同仁的命! “回夏尚书,非修不可!”嘴角乌青的万承训斩钉截铁的说道。 自前凉前中期,凉人为防蒙兀、女真联军南下在豫北决黄河东流起,黄河南流夺淮入海已经将近三百年了。 并且在这一时期,黄河的下游并没有固定的分支,在前凉耗费甚大但基本没什么起色的治理后,凉人便放弃了修河,只是裱糊匠般的对堤坝修修补补.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二百余年里,大部分时间是放任漫流及分支乱流。凉末至今,已经严重到一二年一次决溢! 最初的三四十年是漫流,南由大清河,北由泗、淮分支入海。自此以后北支断流,河道南移,大致由豫北、鲁西南、苏北夺淮,约四十几年后又成放任状态。 凉末乱世,后主二年,齐攻河南,时任洛阳留守的宗室大将晁雍决豫北寸金淀堤淹齐兵,黄河改向南流至杞县三支入淮,主流走涡河,这样又漫流了六十几年,河道逐渐向北移。 太祖至上皇早期六七十年的河道大致走为豫东至苏北夺泗入淮路线,在这之后黄河的河道越发混乱。 (文中同时期的黄河下游水道走向,太乱了。) 最巧的是,黄河的泛滥区域,正是大齐的两大基本盘——山东与江淮所在! “以前是没钱,不得已才只得延续前凉政策,只对黄河堤坝修修补补。乡亲们也体谅国朝的难处,所以硬是咬着牙挺过来了!”面对面前自己的行政班子,皇帝难得的严肃了起来。 “可如今国库丰盈,政局稳定,全天下都知道国朝的国库内有着数亿两白银,若是不趁着现在有钱,黄河还能修的时候修。 难不成要等到黄河彻底糜烂的时候修?国库穷到饿死耗子的时候再修?还是等到就连我等的父老乡亲都揭竿而起时再修吗?!” 啪! 皇帝突然一拍扶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浑身肆意散发着那独属于齐皇的威仪! “这河,一定要修!就是丢了草原,丢了高原,丢了大漠甚至丢了辽东,只要大齐还保有汉地的两京十三省,那也要咬着牙把河给朕修好!”皇帝似是发了狠,目光凶恶的环视着面前这群立于朝堂顶点的三公九卿、文臣武将们,斩钉截铁的高喝! “臣等谨遵圣谕!” 三公低头,九卿俯首,大将军们捶胸高吼! 。。。。。。 最顶上代表着各方利益的大佬们的意见达成了统一,那么底下的人就是再反对也无济于事。 此乃国策也! 万承训也被任命为钦差大臣,加工部侍郎衔,总督修黄河事。 若非他的资历实在是太浅,被朝廷绝大多数的官员所阻,否则皇帝都能给他加工部尚书衔了! 对此,万承训倒是无所谓,自己家族数百年的坚持能够得到实现,这才是万承训最想要的。 随着齐皇的一封封圣旨传达到各部,传达到四面八方,大齐这架古典军国主义的战争机器,第一次因为一项庞大的百年工程而发动了起来! 超过八次“天圣五年北伐”量级的人员物资被调动了起来 海量的米粮从湖广运输至黄河下游长达数千里的水道旁,由上直亲军与绣衣专门看守。大量的徭役被征发,沿途的卫所被动员,超过百万人向着这条已经变成继母的大河赶去! 如此庞大的工程哪怕只是听到名字,听到所出的人员物资以及钱粮就能令人热血沸腾,恨不得今天跳进黄河故道,明天就能清理干净河道,引大河北归! 况且这次工程虽说叫徭役,但前期的数千万两白银都花了,也不差他们这加起来才几百万两的工钱了 当然,几家欢喜几家愁,在其余部门热血沸腾的做事欲要名留青史之际,户部上下却仿佛同时死了爹娘一样,士气低迷 全国上下的部门都在进账,就他们户部是仿佛被割了大动脉似的疯狂出血! 对此,户部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是户部后堂贾财神的香火越发旺盛了. “只是.这样会不会耽误了农时?” 紫薇城内阁里,今日坐班的文官夏同与武官贾珲相对而坐,正下棋品茗。 虽说这里是内阁的本部,但实际上五军都督府每天都会派出一个大都督在这里与他们共同坐班,为皇帝及时的提供武事建议。 之前都是身子骨垮了的后军大都督吕观替贾珲与云瑜在这里坐班。不为别的,就为有些事情做,反正他又不需要动弹,甚至都不需要动脑子,只用家中老亲兵用马车把他拉过来,再由小轿抬进内阁,就能一脸惬意的看着内阁的几人忙成狗 直到去年年中,吕观暗疾爆发身子骨彻底垮了,这回连家都出不了了,贾珲与云瑜这才亲自来内阁轮流坐班。 “影响肯定是有的,但并不会如您老预想的大。”贾珲一脸平静的看着棋盘,落子。 吧嗒,黑棋落在了白棋的重重包围之内,看似岌岌可危 “此话怎讲?”夏同也发现了贾珲的动作,只是心事重重的他并没有多加注意,于是落子开始堵截贾珲刚刚的落子。 “此次征发徭役的人群”贾珲抿了口茶水,“这次的目标大多都是十八到四十岁的人群,干活麻利迅速,说不定能赶在农忙前把第一阶段的工程干完。 而且挑选的都是家里有额外壮劳力的家庭,虽说少了个人干活,但女人们又不是不能下地”小农经济下,一个男人是不可能只靠自己的力量就能侍奉好几亩地,用以养活家里好几口人的,事关家庭生计,妻子女儿也是要下地干活的。 所以这年头男人当牲口使,女人当男人使并非玩笑话,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而且,从草原上收购而来,又在九边培养犁地技能的耕牛也已经出栏好几批了,北方耕牛的价格大跌。家家户户都有一头属实强人所难,但每个村子却也基本都集资买了三四头牛共用。” 见夏同落子,贾珲也迅速的按照计划落子。 “是了,是了,老夫怎么把这事都给忘了!”夏同长舒了一口气,近年来脑子是越来越不灵光了,竟然连耕牛的事情都忘记了! 由于大齐以天可汗的身份实控草原,大量的物资涌入了草原用以收购牛羊。 而牧民们也因为供需关系而逐渐减少了养马的数量,转而大量饲养牛羊起来. 讲道理,能心平气和安心的挣银子换物资,谁他妈愿意脑袋挂裤腰带上南下抢劫?有许多人初次抢劫的目的是为了抢一口铁锅菜刀的? 大齐与蒙兀打了近百年,互相都知根知底,抡刀子都不带犹豫的,那是真能死人! 无论什么民族,占绝大多数的可都是日子人! 就这样,草原与汉地的生意就做了起来,草原也逐渐稳固 最起码在最近几十年,贾珲薨前都会这样安稳下去。 牧民们会把养到半大不大的小牛犊统一卖给九边的总兵府,而后再由总兵府分发至各个屯田卫所,进行耕牛的培养,等培养好之后,便会带着牛群南下,卖往北方各处。 不是不卖给南方,而是北方的耕牛卖去南方会水土不服烂蹄子,耕水田也完全没有南方本地的水牛好使。所以这也算是大齐给北方百姓的一种阴差阳错的隐形福利吧. “既然有了这些耕牛,那就算是家里少了一个壮劳力,那村子里也有公用的耕牛来使,而且圣上已经下令,命各地衙门要时常派遣衙役以及当地驻军前往各村视察,宣讲朝廷政策,同时给予村镇家族压力,让他们心有顾忌,不会因为耕牛之事压迫过甚” 对于这些个地方宗族势力,朝廷就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没办法,这些就是封建王朝的主根之一,就连大齐不也是太祖带着自己的族人、外家,勋贵如贾家一样带着自家的族人们起家的? 处置单一宗族还好,可一旦要动宗族这个整体. 大齐瞬间爆炸! 除非带着什么孤儿大军重新打一遍天下,否则救都救不回来! 夏同也逐渐想明白这些事情了,又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安心的舒了口气,抚须道:“既然是这样,那老夫就暂时放” 啪嗒! 一枚黑子被贾珲点落棋盘,白子构成的大龙瞬间被拦腰斩杀! “嘿嘿,夏阁老,承让!”贾珲看着逐渐带着并且想要悔棋的夏同,得意洋洋咧嘴一笑. (本章完) 第255章 薛家进京 虽说修河算是这段时间的头等大事,但毕竟涉及数千里长的黄河以及数千万人的生命安全,实在是马虎不得,所以短时间内,这场大工程是干不起来的。 主要是物资的采买、调度都需要时间,而且在今年,万承训还要再仔细的勘察一次黄河入渤海的故道。 所以,今年肯定是是干不起来了。 日渐黄昏,贾珲也要下差了。 今日实在是没什么事情要做,就只是盖印章批条子而已,不到两刻钟,贾珲便与夏同干完了。 本来这样就已经可以早退了,但贾珲今日倒了血霉,没想到把夏同的凶性给激起来了. “不行,你不能走,刚才是老夫大意了,没看清才让你个臭棋篓子侥幸胜了一场,走,跟老夫回家,老夫定要杀杀你的锐气!”下棋输疯了的夏同死死的抓着贾珲的袖子,怎么说都不让贾珲走,连拖带拽就要把他往自己的马车里拉。 “撒开!老匹夫还说老子是臭棋篓子呢,就伱这个糟心棋品,老子家狗看了都摇头!”贾珲一脸抗拒的抵挡着夏同的拉扯。 以前也没看出来啊,这老东西怎么这么大的胜负欲? 没办法,要不是怕伤着这老东西,早一拳打上去了! “不行,你今天必须要跟老夫回家!若是不下赢你,老夫怕是茶不思饭不食,若是因为吃不上东西身子出了毛病,那老夫可就要赖你身上了!”夏同一脸无赖相,铁了心要把贾珲拉走。 “你饿不饿死关老子屁事?你就算是饿死了,哪又和我有半个铜板的关系?”贾珲一脸辈分的看着脖子上都爆青筋的夏同,想打他的同时却又担心夏同一个脑溢血过去了。 其实要是别的时候跟这老东西去茶楼之类的地方下几局棋倒是没什么,他们经常这样干,光明正大的在大厅下棋也不犯什么忌讳。 只是今日不行,今天薛家到神都了。 最终还是拳怕少壮,贾珲还是一掀袖子便将夏同的手拍开。 “哎呀老匹夫,老子今日是真有事情!你若是真想下棋,明个老子陪你从早上下到宵禁,保证下吐你个老匹夫!敢不敢来?”贾珲最终还是拗不过这老东西,他已经完全不要脸了。 “一言为定!”夏同红着眼睛与贾珲击掌三下定下约定后,眼见目的达成,瞬间恢复了平静,眼睛也不红了,头也不回上了自家马车就离开了紫薇城 “嘶”贾珲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自己是不是被这老东西算计了? 。。。。。。 今日上午贾珲刚去上朝不久,家里就接到码头那边的消息,说是薛家已经快要到了。 卯时刚过,早早受过贾珲嘱托的贾琏就浩浩荡荡百余人拾着两台小轿,赶着十多辆马车,从西侧小门出了府,直奔城外的码头。 贾琏不停的打着哈欠。 新婚燕尔,上个月他刚与朝思暮想了好几年的王熙凤成亲了。小夫妻成婚不久正是食髓知味时,昨天夜里可是折腾到很晚,还没睡两个时辰就被容光焕发还异常欣喜的王熙风从床上拽了起来,让他去接码头接人。 揉了揉双眼皮不停打架的眼睛,贾琏对牵马的长随来旺抱怨道:“早知道这样我干嘛要应承大哥啊?左右一个妾室,就算是良妾,随便打发两个人去带一下路不就行了?非要让我去!又不是我家的亲哎不对,还真是我家的亲.” 除了从自家大哥这里论的关系,凤姐儿这里可还有一层关系呢。 凤姐儿是薛王氏的亲侄女,那自己也要叫薛王氏一声.姑妈? 来旺只是憨笑了几下,完全没有接贾琏的话茬。 晃晃悠悠便来到了建春门,此时大街上已经很是繁华了,而且也过了进出城门的高峰,当值的城门校尉见这么多人要出城,连忙先找找有没有表明身份的旗子之类的东西,果不其然,一面振翅朱雀大旗正在空中飞舞! 城门校尉一眼便认出来这是太尉家的人,二话不说招呼着手下士卒便打开城门,甚至都没敢上前问一句话 洛水码头,人来人往,无数的力夫或抬或扛,或背或挑,把货船上的货物不停的往岸上运,下了船的船夫们成群结队的往卖早食的地方涌去,一海碗热气腾腾的胡辣汤,加些糖或咸菜,再配上几个油果儿,足矣抵御清晨的寒冷,并慰藉他们一夜的辛劳。 随着胡椒的大量种植以及大齐发达的海贸,胡椒一类的香料已经不再是当年贵族们的专宠,而是已经飞入寻常百姓家,成为日常所用之物了。 这里的人们也早就习惯于时不时有一群贵人带着大批人马前来迎接谁谁谁了,为了避免麻烦,但凡码头上出现打着勋贵旗帜的大批人马,力夫们便会熟练的躲开。 薛家的船队已经到达,由于贾家人一直都没有来,于是呼薛蟠就决定先几船货,而自家的坐船则是另选一个船坞停靠。 起初码头的管事还不乐意,但当管事知道这是太尉妾室家的船队后,便成了个瞎子,任凭码头再忙碌,也没有再看停着薛家座船的船坞一眼。 贾琏一到码头处便发现薛家所在了,于是乎招呼着来旺让他打起荣国公府的旗帜来。 果不其然,站在船上不停往远处张望的薛蟠立马就发现了他们。 “快快快,妈,荣国府的人到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薛蟠的话立马让全都站在一层甲板上的薛家众人激动了起来,有机灵的小丫鬟连忙跑进船舱里去通知太太和小姐. 就在船上的人准备下船之际,贾琏也带着荣国府的人来到了船下。 打量着这艘精美的两层客舟,又看了看旁边码头上停靠的其他五艘不停向下卸货的船只,贾琏不禁暗道这薛家果然是个富有的。 不过无所谓,我大哥就是用金银当砖都能再盖一座国公府出来,区区五船财货,也就那么回事吧。 又等了一会儿,贾琏听闻船上又传来一些动静,自知是薛家人出来了,于是便有条不紊的整理了一下衣冠,便放下手来等待着船上的人下来。 不多时,只见薛蟠一马当先走下船,随后薛王氏和薛宝钗母女俩都头戴时下最流行的锥帽款式,缓缓走下船来。 见状,贾琏连忙迎了上去。 “贾琏拜见薛家太太!奉兄长贾珲的令,来此迎接!” 来码头的路上,贾琏就一直犯嘀咕该怎么称呼薛王氏。 首先,他是奉了兄长贾珲的令才过来接人的,但从凤姐儿这里论,他又该叫姑母,至于贾家与薛家之间到底是哪一辈联姻的他哪知道这个啊。 所以,还是叫薛家太太吧。 “免礼,琏哥儿快快请起!”见一个长相俊朗不凡又自称贾琏的男子朝自己行礼,又见这群人打的正是当年自己在金陵的时候曾经见到过的朱雀旗,薛王氏便想起了他的身份. 荣侯的袭爵人,荣国府的长房嫡子,京营的正四品都指挥佥事. 是的,贾琏也有正经工作了,贾珲托皇帝的关系给他塞进去的,不过也就是都指挥佥事了,最起码十年内都不会变动。 正与薛王氏寒暄,一个生的五大三粗、面目俊朗却有点楞的男子也从船上下来了。 贾琏也趁机结束了与薛王氏的寒暄,转身去与薛蟠打招呼:“莫非是蟠世兄当面?” 贾琏拱手笑道。 “正是大爷,你是哪个?”薛蟠觑着贾琏。 闻言,贾琏身子一僵,有些惊奇的看了眼正梗着脖子看着自己的薛蟠. 你难道忘记我大哥答应你要给你一段前程了? 大哥早就说好了,要把你弄进京营去磋磨磋磨。 若是落在我手里. 不过好歹是性情还算温良的贾琏,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还是当做没事人似的道:“荣国府长房嫡子贾琏。” “哎呀呀,原来是琏三哥!久仰久仰啊.”薛蟠抓住贾琏的手,刚刚还一脸狂傲的脸瞬间就变得十分热情起来 你学变脸的吧? 贾琏心中不停吐槽,而后不动声色的挣开手,随意客套了几句,便去请薛王氏与薛宝钗母女俩先在临时搭起来的帷幕内稍作休息,男人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五船财货可不是个小数目,必须要盯着才行,直到五船财货全都搬下来后,贾琏和薛蟠对着账目仔细清点了两遍,眼见快到中午,一行人才开始返回。 。。。。。。 在回洛阳的闲聊之中,有着相同爱好好色的二人在相互聊着风花雪月的过程中逐渐熟络了起来,然而听到贾琏无意间的一句话,却仿佛晴天霹雳似的打在了薛蟠的肩头 “啊?我怎么还要去当兵?琏三哥,你莫不是在诓我吧?”薛蟠一脸为难的看着身旁的贾琏。 完全没有注意到贾琏勾起来的嘴角. “我诓你作甚?我大哥都与我说了,早年间就与薛家叔父说过要给你一段前程的。”贾琏十分热心的说道。 “还有这事?”薛蟠一脸狐疑的挠了挠后脑勺,怎么都回想不起来这件事情。 “你要是实在记不清了,去问问你家太太不就好了?”贾琏的嘴角勾的越来越靠上。 “这”薛蟠内心陷入了挣扎 自己这一次进京,难道不是单纯送妹妹过来成亲的,然后嫖遍京城后带着母亲回金陵的吗? 薛蟠越想越不对劲,于是打马便朝着后面自家老娘的小轿跑去,招呼都没与贾琏打一下。 不过贾琏也没有在意,反正这鸟厮马上就要落在自己手上了,他过得好不好还不是要看自己心情? “什么?我真要去当大头兵啊?” 远处的薛蟠的在惨叫,这边的贾琏心情大好! 与薛蟠的无尽抵触不同,在听闻贾珲并没有食言,而是真真切切要给薛家,准确来说是给他好大儿一个武官前程的事情后,薛王氏可真是欣喜若狂,若不是身在小轿内,外面人也多,她都要不顾形象的蹦跶两下好好的唱一段了! 太尉果然是个一诺千金的伟丈夫! 其实,当初平叛时薛家可以说完全没有派上用场的,贾珲也完全可以用这个借口来悔掉当初的承诺,甚至纳了薛宝钗以后不认薛蟠的账都行 当然,这件事情太过下作,贾珲是不屑为之的,况且在薛家看来珍贵无比的前程,在贾珲这里却只是一两句话的事情。 大齐所谓的前程,是承认你为自己人,会庇护你在自己的羽翼下发光发亮而不会被上官或者别的什么人昧去钱财,且保底一个男爵。 男爵! 这与全族目前坐到最大的官——紫薇舍人一比,虽说少了天子的亲近,但与能够延绵五世的恩泽,却也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毕竟,皇帝是会换的,这一个亲近不代表下一个也会亲近。 而且 薛王氏转过头来,目光好似穿过了小轿的窗帘看到了旁边小轿上的女儿。 若是你哥哥真的起来了,那你在敦煌郡公府也是有真正的靠山了! 。。。。。。 一路上说说笑笑的便进了洛阳城,自安业坊拐入天街,下一个坊市淳化坊与天街对面,郡公府所在的淳风坊便是贾家的宁荣街了。 嗯,虽然贾家再开一座郡公府,但族人们还是喜欢把大家居住的街道叫做宁荣街,可能要到贾珲晋爵国公时才会有新的名字吧 进了荣国府,贾琏按照步骤,先是让贴身小厮带薛家跟过来的仆人们把行李家当都搬到将要暂住的院子里去,自己则带着薛家母女三人去荣禧堂拜见老太太。 大房与老太太的关系再差,最基本的礼数却是不能忘了,更何况薛家目前还算外人。 贾珲给薛家住的依旧是荣国府东北角上的独立小院,只是不叫梨香院了而已。 其实只有北平的那座荣国府的东北角院子才叫梨香院,那里是贾珲长大的地方,承载了贾珲太多的回忆。若此时朝廷还在北平那贾珲说什么也不会让薛家住进去,可现在在洛阳,那就无所谓了,洛阳的东北角院子也就只是和北平的梨香院同样的方位、差不多的布局而已。 住就住吧。 (本章完) 第256章 倒霉催的贾宝玉 贾家与薛家的车队很快就来到了荣国府。 其实薛家在洛阳也是有宅子的,只是房屋的状况却远逊于北平府邸的状况。 北平那边是伙计偷偷租赁出去了,而洛阳则不是,洛阳是房子直接塌了。 看表面还是好好的,但当薛家准备进京命人开始打扫府邸之际,却不成想一开主屋的门,房子瞬间倒塌,差点把伙计给埋进去! 没办法,修呗,毕竟要在洛阳常驻的。 原本薛家今年二三月份河水融化之际进京的计划也被迫延期,硬生生拖到了现在。 但府邸现在依旧有一个月的工期,要到今年八月初十左右才能彻底完工。 这一次薛家是不想再等了,如今整个薛家能大声说话的就剩薛王氏一个,于是薛王氏便决定提前去准备宝钗进门的事情,另外她也想要与多年不见的姐姐一起多住一些时日。 虽说有纳薛宝钗为妾的口头承诺,这次薛家进京就是来办这件事情的,但薛宝钗毕竟还未进门,薛家住进郡公府不好看。 况且再怎么样,薛家都与贾史王三家为联姻多年的老亲,贾家不说隆重,但也理应庄重的接待。 荣禧堂里,除了贾珲因为今日坐班不在外,大房二房能来的都来了。 由于自贾珠回国之后便搬出荣国府住去.当然,住的也不远,就在宁荣街上。贾珠便带着妻儿早早回到了荣国府,没想到来的太早,就连大房的人都还没来齐呢! 坐在荣禧堂左侧的贾赦怀抱着最小的小孙女,满脸慈祥的给几个比较大的六个孙子孙女投喂干果。 本来贾赦是不想来的,但一想到孙儿们会一起过来,两条老腿就不受控制的就朝荣禧堂走。 现在家里都是自己人,所以孙女们还是可以在这里的,等薛家人过来,孙女们便都会被带去荣禧堂的后间,去与薛家的母女见面。 见六个孙儿全都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贾赦瞬间就陷入了幸福的烦恼之中,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先喂给谁。 正当烦恼之际,却看见自家小儿子贾琮正一副憨批模样不停用一根手指揉搓他小侄女的小脸时,贾赦恼羞成怒,左手抱着小孙女,便右手狠狠暴击了贾琮的脑袋. “小王丿小子,没看见你这几个侄子侄女饿了?还不快帮为父投喂一番!” 六个孙儿在场,贾赦实在不想在他们面前失了祖父的威严形象,平日里用来称呼贾琮的“小王八蛋”也改成了“小子”。就连最常用的自称“老子”,现在也改成了“为父”,着实让贾琮体验了一把平日里完全感受不到的父爱. 吓得贾琮一哆嗦,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浑身都不自在 坐在右侧的则是二房了。 六年后总算是接受这辈子就只能当个富贵闲人的贾政,此刻正抱着自家大孙子贾兰与旁边坐着的好大儿贾珠闲聊,而穿着大红箭袖袍服的贾宝玉则有些拘谨的站在父亲与大哥的身后,畏畏缩缩的。 现在老太太在后间里和几位太太和嫂嫂们说话,这荣禧堂内的大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有资格把他打的屎都夹不住,没办法,没有老太太保护的贾宝玉就只能暂时夹着尾巴做人了。 与原著相比,这辈子的贾宝玉过得那叫一个恓惶。 上辈子贾家虽说在权势上已经堕入二流,但这又和贾宝玉没什么关系,在家该当爷就当爷,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只要老太太与王氏不倒,他贾宝玉就是这贾家的混世魔王! 除非碰到他老子贾政。 这辈子呢? 贾家重回顶级家族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便利,甚至因为隔壁郡公府的大堂哥贾珲不太喜欢他,所以好多官家的哥儿都不太与他接触,怕触了太尉的眉头。 不过仿佛命中注定,诸如冯紫英、柳湘莲甚至蒋玉菡这些人依旧与他相识相知了. 至于什么带着蒋玉菡的汗巾子回家. 哪怕情深如宝玉都不敢这么做,虽说他老子贾政因为丢官的打击,都懒得搭理他了,但一时兴起还是会管管他,且一管他就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所以,大哥贾珠接过了管教他的责任,管的甚至比他老子还要严厉。 贾政管那叫大部分时间散养,偶尔打一打。可贾珠就不一样了,贾珠就和一个老妈子似的,天天检查他的课业,检查不过就用戒尺抽他! 就算贾珠偶尔忙起来没有时间,可他那个据说打遍北平罕有敌手的嫂子便会替他过来. 每当贾宝玉想起自家大嫂一边朝自己温柔的笑,一边把自己的小厮锄药给自己的鸟掐死,还亲手掰断了锄药胳膊的时候,他的双腿就止不住的打颤. 面对大嫂,最是不喜那些繁文俗礼的贾宝玉都忍不住开始用礼教来反击,说什么大嫂与小叔子不应该接触这么频繁,也不应该如此残忍,一点都不慈爱,这样是不尊女德的! 而大嫂还是对他温柔一笑,伸出腿来就把贾宝玉摔倒在地,拿着鞭子狠狠的抽了一顿. 对此,就是王夫人来了,也根本管不住。 没办法,大嫂的来头太大,他伯父是当今的内阁首辅,还与隔壁的大堂哥贾珲是旧相识,小时候经常一起切磋比武,甚至就连大哥贾珠与大嫂的婚事,都是贾珲起头撮合的,王夫人有资格管,但根本不敢管啊! 就在贾宝玉站在父亲与大哥的身后自怨自艾、暗自伤神之际,有小厮进来通报,说薛家的太太与大爷、姑娘到了! 。。。。。。 薛王氏母女自有丫鬟领着前往后间,而薛蟠则是与贾琏一起前往荣禧堂。 初来乍到自是要有相熟之人引见。 “哈哈,薛大哥,这位便是我家老爷,荣国府世袭侯爵讳赦!” “薛蟠拜见荣侯!”第一次见面,薛蟠用了一个贾赦最正式的称呼来称呼他。 这些年薛家的人带着他迎来送往,多少也学会了一些人情世故了。 果不其然,听见薛蟠的称呼,贾赦内心暗爽不已,心想这小子可真上道,日后可以多带带他了! “呵呵呵,贤侄何必如此生分?你我两家多少年的老亲了?便称我一句‘赦大伯’吧!”贾赦笑道。 “侄儿薛蟠拜见赦大伯!”一直未起身的薛蟠打蛇上棍,连忙乖巧的再叫了一遍,乐的贾赦哈哈大笑。 贾赦这边打完招呼了,剩下的便是自己了。 “外甥薛蟠,拜见姨父!”用不着贾琏介绍,这位爷薛蟠可就太熟了。 正是自家姨妈的丈夫贾政,政老爷啊! “外甥无需多礼!”贾政弯下腰将他搀了起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薛蟠。 嗯,身姿颇壮,相貌同样上佳,就是这张脸总是散发着一股子楞劲儿,显得他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细想了一下,贾政忽然问道:“外甥现如今在读什么书?” 薛蟠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身旁的贾琏见他痴傻的模样就想笑,但见自己老子瞪过来,又连忙低下头安稳站好 见薛蟠愣在这里就是不说话,贾政心中了然,但毕竟是自家夫人的亲外甥,内心还是抱有一丝侥幸,于是提点了一句:“《诗经》读完了吗?” 薛蟠挠了挠大脑袋,愣愣的问道:“什么是诗经?” 见他这副模样,贾政彻底死心了,无奈的叹口气,转身坐回了座位上。 薛蟠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贾琏,而大老爷贾赦突然笑道:“贤侄以后没事,多来伯父我这坐坐,我那里有的是陈年佳酿,只等贤侄来品鉴呐。” 他一看就知道薛蟠也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然而他贾赦还就是喜欢这小子的这股愣劲儿,这说明心眼不多,好相处。而且薛蟠也不是没有优点的,他嘴甜而且有钱啊! 于是,贾赦决定带带他。 对于贾赦释放出来的善意,薛蟠想都没想就接受了,一方面这位赦老爷日后可就是自家妹妹的公爹了。若是能把这位爷给伺候好了,伺候到位了,那也算是给妹妹找了个靠山。 二来,这位也是正儿八经的侯爵,这样的人物看得起自己,那也是难得的机遇,自己这回进京可真是遇到贵人了! “自然自然,侄儿改日一定带着重礼前去拜访赦大伯!”薛蟠着重在“重礼”二字上加重音。 “善,上上善也!”贾救捻着胡须大笑,暗道自己果然没看错,这小子确实是上道! 。。。。。。 荣禧堂里间。 “姐姐!”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姐姐王淑清,薛王氏激动到瞬间流下眼泪,就连与老太太问好都忘记了,径直走上前去一把握住了贾王氏的手。 同样思念妹妹的贾王氏也是流下泪来,感慨道:“你我姐妹当年一别,已有将近二十年没见过面了,妹妹这些年来,过得可好?” “都好,都好” 此话一出,姊妹两人通红的双眼对视了一下,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感情,相拥而泣发泄着这些年来的心酸. 贾王氏与薛王氏一母同胞,都是王家嫡出的小姐,只是前者嫁给了荣国府二房嫡子贾政。虽说是二房可总归还是官宦人家。 而后者则是嫁给了金陵紫薇舍人之后,实则是名为皇商实为商贾之家的薛家家主薛勤做当家主母。 原本一母同胞亲密无间的姊妹俩在各自成婚后却因为身份、家室等原因却有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隔阂,令人不胜唏嘘 等二人哭够了,薛王氏才擦了擦眼泪,作为当家主母的她自是知晓刚才已经在贾家老太太面前失礼了,贾王氏也意识到了这点,连忙拉着薛王氏来到贾母的面前。 “妹妹,快来见过老太太。”王夫人松开了妹妹的手,微微退后朝着薛王氏说道。 薛王氏毫不退疑,跪下身就要磕头。 贾母连忙道:“快扶起来,快快起来!薛家太太这是作甚?我们家不兴这个。” 闻言,屋内资历最小的两个媳妇王熙凤和李佩兰(贾珠妻)走上前,一左一右扶起薛姨妈。 隔壁郡公府的初代主母李纨则是端坐在勉强称得上是婆婆的邢夫人身边,朝着薛王氏微微颔首,便没了其他动作,而是开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站在薛王氏身后,头戴锥帽的那道丰满身影. 见云床上坐着的那个年轻妇人只是对自己颔首,之后便没了其他的动作,薛王氏先是在心中不喜,但猛地想起来这位好像和太尉的年纪对应的上. 这位应该就是太尉的妻子,一品诰命敦煌郡夫人李氏了吧?那她身边的这位就是荣侯夫人邢氏? 于是薛王氏毫不犹豫的转身朝着邢夫人与李纨再次行礼:“妾身薛王氏拜见二位夫人!” “免礼,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套?”李纨笑了笑,连忙起身扶起了薛王氏。 刚才是作为郡夫人,礼不可废所以要薛王氏先行礼,而薛王氏行完礼那公事结束便是私交,是长辈了。 邢氏也起身牵起薛王氏的手与她寒暄了起来,虽说是是李纨理论上的婆婆,但邢氏确实不敢在李纨面前拿乔,甚至以李纨为主. 又是闲聊几句,薛姨妈突然想起来这次进京的正主确实还没有介绍给众人听,于是连忙回头,牵着薛宝钗道:“女儿,还不来见过老太太、二位夫人与伱姨母!” 薛宝钗闻言,轻轻摘下了头戴的锥帽,先是跪下给贾母磕了三个头,贾母叫起后,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见她落落大方,生的又好,心中欢喜,拍了拍身边的床榻,笑道:“先去见过你姨,再到我这来坐。” 完全没有提令她糟心的大房二人。 不过老太太可以不说,但薛宝钗却是不能不识抬举真不说,真不怕日后进了郡公府的门,李纨给她穿小鞋吗? 于是率先给邢氏与李纨磕了几个,这才转过身来给王夫人磕了三个头。 薛宝钗的行为却是没有令贾王氏产生任何不适,先给地位高的行礼这是礼数,反倒是见她身子丰腴,面色红润,又加上是妹妹的孩子而爱屋及乌,王夫人心里十分喜欢,扶起道:“真真是个好孩子,去老太太边坐着,晚上和你妈来我院里说话!” 贾母握着薛宝钗的手,问了几句,方对李纨道:“去把她们都带出来吧。” 李纨点头称是,随后下了云床,便朝着侧室去叫贾家艹字辈的八个孩子与他们的三个姑姑出来见客了。 尝试正儿八经写一下院子戏,写的不好请多多指教! (本章完) 第257章 战乱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不多时,李纨便抱着小女儿回到了屋内,三春也带着自己的七个侄子侄女从后堂转出来,甚至史湘云与过来同湘云玩乐的林黛玉也一起过来了。 一进门,黛玉便认出熟人来了 “薛家姐姐!”虽然距离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六七年,可黛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当初在大表哥贾珲的十九大寿宴上认识的小姐姐。 “林妹妹!”再见儿时故人,薛宝钗也十分的开心,连忙起身朝着林黛玉走去,牵起她的手亲昵了起来。 “哦?玉儿与薛家姑娘认识?”见到自家外孙女竟然与这个头一回见的薛宝钗认识,贾母有些惊讶。 “当然了!老祖宗,孙儿与宝姐姐可是旧相识呢!”黛玉有些活泼的回答,“当时珲大哥哥正办十九大寿的宴席” “什么?十九什么?”贾母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有些问题了。 “珲大哥哥的十九大寿啊!老祖宗,当时珲大哥哥可威风了,整个江南的大小官员全都汇聚在金陵为他祝寿,孙儿与宝姐姐也是在那时候认识的!”林黛玉有些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过贾母完全没有在意有多少官员去参加什么大寿,无论是公爹贾源还是丈夫贾代善,一过寿就是半个朝廷的人来贺寿,这种场面她见多了。 “十九大寿.呵呵呵,这小子也不怕折了自己的福气”贾母小声说着,仿佛暗有所指。 这才是贾母最关注的点 闻言,李纨笑而不语。 丈夫早就灭三国而功成名就得封太尉,完成立功。现在矜矜业业的上差也是为了立一个忠与勤的德,等到老了写成自己的兵法完成立言,三不朽就成了,别说进武庙,进太庙那都是给国朝脸上贴金。 说句难听的,就是他当场暴毙了,那也是青史留名霍嫖姚一类的人物,而且丈夫一个杀人如麻的武将,早就百无禁忌了。 既然黛玉与宝钗早早认识,那事情就好办了,由着林黛玉带着薛宝钗去认识同辈与晚辈们就行。 不过在互相认识之前,三春与孩子们几人还是先要与长辈薛王氏见礼的。 等到薛王氏笑着叫他们起身,林黛玉便拉着薛宝钗给她介绍道:“这是你的姨弟,宝玉。 然后又介绍了其他人,众人互相之问见了礼,排定了姐妹兄弟顺序,迎春最长、薛宝钗次之,接着是林黛玉和探春,最后是小惜春。 几年前宁国府的人自金陵守孝结束后便马不停蹄的回到了洛阳,没了亲爹约束的贾珍自然不会养惜春这个他自认为的累赘,依旧是把她扔给了荣国府抚养。 同时,迎春也已经定下了婚约。 给迎春择婿,可是困扰了贾珲好久的问题,自迎春及笄后便开始满大齐的为她挑选夫婿。 一挑就是四年。 在此期间,那个叫孙绍祖的崽种也曾想仗着贾代善旧部的身份妄图与太尉结个亲家,贾赦都差点被说动了,若非黄鹂及时发现并给他设计了一场意外弄死了他,迎春差点重蹈原著覆辙。 直到去年秋闱,贾珲意外的发现了一个人才. 那人叫公孙裕,与迎春同岁甚至还小一个月,才华与长相探花郎! 没错,又是一个探花。 根据贾珲的调查,发现他确实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才,为人处世也很有心得,最重要的是,他胆子小,所以人很老实。 而且更巧的是,他早年间定下的未婚妻被她家嫉妒她有个好姻缘的庶妹给下毒害死了. 自那之后,他就没有再有过未婚妻,至今仍未成婚。 看到这里,贾珲还以为遭逢大变的他会改变性取向,不过将情报通篇看下来后,却是自己多虑了,该去青楼还是去青楼,只是再也没有答应有亲姐妹的人家的亲事了。 在看完拜托绣衣卫的谭季搞来的情报,贾珲当即拍板决定就他了! 于是乎在放榜当日,榜下捉婿之时,贾珲便学习当年祖父给贾敏捉婿时的做法,与几十号亲兵身披全甲,掩耳盗铃一样蒙上脸就冲进人群,击败了无数对手之后,这才成功生擒公孙裕并把他绑回了家 经过一系列的面对面交流,迎春与公孙裕二人对彼此都很满意,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嗯,今年下半年的冬月初六便是迎春与公孙裕成婚的日子了。 。。。。。。 玩玩闹闹的便到了黄昏之时,厨房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厨子们打算使出浑身解数把这场晚宴给办的漂漂亮亮的! 当然,一个薛家自然是不值得荣国府这些厨子们用全力。太尉难得回府赴宴,这才是他们用全力的原因。 必须要让大少爷吃的开心! 就在后间内的女人们和孩子们玩的不亦乐乎之际,有丫鬟来报,说大爷回府了! 闻言,薛宝钗浑身一颤,双手不停的揉搓着手帕,紧张到了极点。 一直在关注着薛宝钗的李纨自然是发现了她的一样,于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一个微笑,便带着孩子们去找他们爹爹去了。 贾母听见贾珲来了,身子同样颤了一下。 其实她是不愿意见贾珲的,这几年来他在与贾珲的交锋之中从未占过便宜,甚至都有些闻珲色变了。 贾母有些勉强的朝薛王氏笑了笑,仿佛自己真的很想见到贾珲似的,突然就没了继续看这些小姑娘玩闹的心思,便让王熙凤去吩咐开宴。 前院。 身穿大红织金朱雀纹窄袖公服的贾珲正端坐在荣禧堂的中堂下,旁边坐在另一张座位上的是贾赦。 “薛蟠.”贾珲仔细的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有些憨批的青年。 “薛蟠拜见太尉!”薛蟠推金山倒玉柱跪的比刚才跪贾赦的时候还快,还狠狠磕了几个头 “呵呵,起来吧.”贾珲点了点头,心中回想起关于他这些年在江南的情报来 也许是他爹老薛多活了些年,也多教育了他几年的缘故,虽然还是个浑人,但也没有原著里为了抢丫鬟而打死人了. 说到抢丫鬟了,香菱.不,她应该叫甄英莲,她的命运对比原著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江南的那场叛乱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就比如葫芦案事件的苦主,冯渊冯公子。他们家主仆二人就是在七八年前的那场叛乱中被乱兵裹挟,到最后甚至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只留下了一些残破的地契与几页碎成纸片片的族谱被扫荡残敌的齐军发现。 同样,拐走甄英莲的那伙人伢子也在乱世之中被打散,只能分成一个个小团体,各自带着一些拐来的孩子四散求生去了。 甄英莲也在其中,只不过她们这群孩子比被别的人伢子带走的同伴幸运,带着他们走的那几个人伢子想要把她们带去较为和平的扬州去,直接转手卖给专门训练瘦马的人家去。 然而想法很好,计划也不错,但当他们刚到燕子矶准备乘船北上之时,就被当时在燕子矶接收临淄兵仗局送来的新武器的贾雨村碰了个正着! 甄英莲与贾雨村的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贾雨村一眼便认出来人群中那个眉心有一枚胭脂痣的小姑娘是谁了! 可不就是当时自己科举未成之际,许多次接济过自己的甄费甄士隐老爷的独女,甄英莲吗? 兴许是良心未泯,又或者是想在贾珲面前凹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设,反正那人伢子被贾雨村下令当场打杀,这群被拐卖的孩子也总算是得救了 救出来的孩子,官军自然会尝试帮他们找寻家人,但这兵荒马乱的都不知道他们家人是死是活,孩子被拐的时候年纪也小,基本上都记不清自己姓甚名谁了,没办法,回不去找不到家的就只能被送到善堂。 而甄英莲就不一样了,贾雨村是带着她正儿八经的寻过亲的。 只是最后发现她父亲甄士隐父亲出家后失踪,又找到了她的外家封家。然而封家却是因为战乱人去楼空不知去向,没办法贾雨村就将她认作义女,交由他的妻子,也就是早年间封氏的丫鬟之一娇杏抚养,贾雨村也没有给她改姓,打算养大之后就用来联姻,或者干脆就送给贾珲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在金陵时,贾雨村堂堂一省布政使为什么会在薛家的船上出现的原因了。 送义女甄英莲给贾珲,至于是当妾室还是当洗脚婢,那就不关他贾雨村的事情了,反正为甄英莲寻亲,已然给自己打造了一番重情重义的形象,又待她如己出的养了六七年,最后还把她送去给当朝顶级的权贵当.妾,或者嫁给贾珲家的哪个亲兵都是一条好的归宿,就算甄士隐当面,都得挑起大拇指来说一声:“贾时飞真仁义!” 现在,甄英莲已经被抬进郡公府了,至于贾珲到底怎么处置她.过两天再说吧。 “想必,琏哥儿已经把事情告诉你了吧?”贾珲打开了扇子,给自己随意扇了扇风。 “啊,什么事?”薛蟠猛地抬起头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扇扇子的手突然一顿。 “你没和他说?”贾珲转过头来看了贾琏一眼,看的贾琏心里直发毛。 “说、说了啊!”贾珲打人手法贾琏可太熟悉了,连忙解释道:“刚下了船我就与薛大哥说了,说到了神都就别想走了,还说大哥伱要把他扔到军营里好生伺磋磨磋磨.” “什么?!”闻言,薛蟠大骇,睁目欲裂,大都督这是要来真的啊! 见薛蟠的反应,贾珲也确定贾琏确实是和他说了,也就不再管他,转头继续看着薛蟠道:“文龙啊,我和你爹有过约定,说要给你一个前程,你怎么看?” “老.草、草民啊不.我、我能不能不去啊?”薛蟠满脸抗拒,又一脸期希冀的看着贾珲,虽说正儿八经当官是件好事,可根据与贾琏的谈话,大都督是要让他从大头兵开始一路往上啊! 算了算了,当个商人挺好的,挺好的 薛蟠的话不出贾珲所料,于是贾珲一皱眉头,目光含煞的盯着薛蟠:“混账东西,你要让某家失信于人?” 本来贾珲完全可以不管他的,反正自己又没与薛家正儿八经立字据。 然而这件事情可是自己与前几年去世的老薛亲自承诺过的,周围也有不少大小官员见证,若是真的不管他了,万一日后被爆出来,那自己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最重要的是,老薛他临走前也曾给自己寄过一封书信,苦苦哀求自己莫要忘记了金陵还有一个薛家妾室,也有一个薛家的部将 虽说贾珲能看出来这封信绝对不是老薛自己写出来的,但也肯定是花了大心思找了很多人才琢磨出来的绝笔信,而后自己抄在纸上,可这依旧不耽误自己被文字感动的眼睛发红,猛男落泪. “不、不是!大都督,我这真的不、不用.”贾珲的气势哪里是一个纨绔能承受住的?当薛蟠与贾珲相视的那一瞬间,薛蟠就被吓得一屁股跌在了地上,语无伦次 “哎呀行了,珲哥儿啊,不是为父说你,今日薛家可是刚来呢,舟车劳顿肯定是什么都不想干,过几天歇过来了就差不多了,到那个时候再让他去军营也不迟!”贾赦没有让贾珲继续说下去。 这个新认识的小朋友一看就很对他的胃口,他也不想让自家好大儿对他逼迫过甚,但他也是知道贾珲当众承诺过要带薛蟠入仕的,所以表面上是为薛蟠求情,可实际上却不经意间替他同意了. “是、是啊!大都督,我这从金陵一路跑到洛阳来,好几千里路,累的不行!过两天、过两天等小的休息好了,小的肯定去军营,谁劝也没用!”果不其然,薛蟠果然被绕进去了. “好!我儿好决心!”身后突然传出来的一声熟悉的声音却让薛蟠僵在了原地。 众人连忙朝声音方向看了过去,发现了一脸激动的看着薛蟠的薛王氏 被自家老娘这么一打岔,薛蟠总算是冷静了下来,智慧也回到了大脑. 坏了,老子被算计了! (本章完) 请假条 各位读者老爷们,今天是小的的生日,特此请假一天,万分抱歉! 顿首! 《红楼兵仙》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红楼兵仙》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258章 看她怎么选吧 某些人的失落并不能影响大部分人的快乐。 更何况这人是有苦难言,言了甚至还会招来自家老娘爱的暴击。 荣国府的主人们难得的齐聚一堂,只中间隔了一张偌大的镂空屏风,分了男女席而已。 虽说贾赦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但是老太太尚在,那么她坐在哪桌,就以哪桌为主。 贾母在主座上坐了,贾王氏与薛王氏姊妹俩一左一右的坐在她身边,王夫人让薛宝钗坐在她身边,而贾母对面的副陪则是邢夫人。 这几年来,贾母对邢夫人可是讨厌的很,尤其是当贾家复爵荣侯后,就更是觉得她家室太低,上不得台面,不配做这个掌门大妇。 而且,第一次西猎时贾赦图清静而没有带她的事情,竟是给了贾母一种错觉. 那就是贾赦也十分不喜欢邢夫人。 于是乎,贾母就开始相看各家的小寡妇们哪个合她的心意。 哪怕到了这时候,贾母依旧不可肯给贾赦找个黄花大闺女. 然而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按理说当侯夫人,哪怕是去当续续弦都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情,再说了,都成寡妇了,有这好事就偷着乐去吧! 可贾母寻了好久竟然都没发现一个毛遂自荐的,而且自己相中的那些小寡妇,在听闻自己的来意之后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没一个答应的 等过了许久,贾母这才知道,她们是不敢当太尉的后妈,敢的也接到过贾珲的提前通知 邢夫人虽说尖酸刻薄,人菜瘾大,但终究是荣国府以娶续弦的礼仪抬进来的长房大妇,近年来在贾珲面前也知礼仪,懂分寸,从来不敢摆谱,大家都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凑合过下去吧,谁知道邢夫人被休之后,新进门的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等到大家各自坐好,孩子们也额外开了一张小桌子交给他们各自的奶娘喂饭。 本来贾母是想叫宝玉去她身边坐的,宝玉也当然想逃离这群全都能管到他的长辈,可当贾珠眯缝起眼睛扫了他一眼后,贾宝玉就怂了,乖乖在男席上坐好。 王熙凤和李佩兰指挥着丫鬟婆子们上菜,李纨虽为他们的大嫂,是一家人,可郡公府终究算是分出去单过了,所以哪能让她来干活呢? 一切准备就绪后,贾母也让她们俩坐了。 屏风另一边,除了贾政说自己身子不太爽利就回自己院子里去了,其他包括硬凑过来的东府父子俩在内的贾家男人们都在这里难得一聚的同时,顺便招待一下薛蟠。 大人们都在饮酒作乐,就是身子不怎么样的贾珠也给自己倒了一小杯花雕,不时轻轻抿一小口。 贾琮贾环只是埋头吃菜,半大小子正是长身体吃得多的时候,餐桌上的菜大部分都进了这两个小子的肚子里。 “珲弟,听说了吗?”端着酒杯喝的脸红脖子粗的贾珍凑到了贾珲的耳边,神秘兮兮的说道。 “嗯?听说什么了?”贾珲也有点喝上头了,瓮声瓮气的转过头来看着贾珍。 “嘿嘿.”贾珍贼兮兮的笑了一声,“宫里的那个吴妃啊,又怀上了!” “啊?怀就怀呗,和我有什么关系?”贾珲一脸懵的看着贾珍。 又不是我干的。 “我也没说和你有关系啊,这和你有关系那咱们家就完了!”贾珍被贾珲的话吓了一跳,酒瞬间就醒了大半。 “是啊,是啊,和我有关系就完蛋了”又是一整碗汾酒下肚,贾珲喝的脑子都不太灵光了,“所以,吴妃又怀了和咱家又有什么关系?” “和吴妃没有关系,可是和吴家有很大的关系啊!”贾珍美美的吸溜了一口黄酒,与贾珲勾肩搭背道。 “你是不知道啊,前几日哥哥在闲情居耍乐,正巧碰见吴妃他爹,那狗日的吴炳也在。进了闲情居就要点头牌翠微姑娘,哼!”贾珍面带厌恶的撇了撇嘴。 “但是那什么.翠微姑娘就在伱们雅间里?”不用贾珍说,都不用动脑子,光凭这熟悉的场面贾珲就猜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冲突了。 贾珍一拍大腿:“可不是嘛!那狗日的吴炳进了闲情居就开始大喊大叫,扰了咱爷们的兴致!老鸨子拦都不敢拦就叫吴炳带着护卫上了楼,要与哥哥我抢姑娘! 嘿嘿,就是吴家的护卫太次,差咱家的老亲兵十万八千里,二十好几个人被咱家六个亲兵给打了个鼻青脸肿!”贾珍拍着胸膛十分自豪的说道。 “眼见着自己带着的二十几个人被打,那吴炳好歹老实了,但嘴上可没讨饶,仗着自己身上有个伯爵的爵位,咱家老亲兵不敢打他,就站在门口骂了好一会儿! 说什么‘娘娘又怀上皇嗣了,这次一定还是个男孩,日后肯定是他哥哥的左膀右臂’,‘将来两个皇子一块收拾你们’之类的屁话,可是笑死哥哥了!” 贾珍一脸夸张的学着那吴炳说话的样子,可是逗得贾赦贾珲还有贾珠哈哈大笑,笑声大的甚至都吵到屏风另一边的女席了。 “哦?那珍大哥就只是听着?”贾珠把玩着酒杯,笑着看向贾珍。 “怎么可能?珠弟啊,你可是没看见哥哥我当时的神威! 一听见那狗日的吴炳骂我,我二话不说一把推开翠微姑娘,抄起凳子就冲出门去” “给了他一下?”贾琮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脸期待的看着贾珍。 “怎、怎么可能!若是真砸上去了,那哥哥我现在还能在这喝酒吃席?”被贾琮这么一打岔,贾珍瞬间就缩了缩脖子,泄了气。 “是啊,你若是砸上去,怕今天家里吃的就是你小子的席了!”贾赦没好气的朝贾珍骂道。 贾珍虽然经常性犯浑,但对这种关乎自己身家性命之事,可是比谁都谨慎。 真要是给吴炳这个皇帝宠妃之父外加伯爵砸脑袋上,贾珍别说三品将军了,能流放八百大甸宣慰司都算是皇帝额外开恩了。 “呸!一窝子幸进之辈,怕是连皇子不参军,最高只给个郡王的规矩都不知道吧?”贾赦讥笑道。 “我估计他们是不知道的,再说了,这些规矩也就咱们这些开国的老勋贵知道点,其他,怕是太宗还有上皇两朝的勋贵都不一定知道,毕竟太宗与上皇可都是长子嫡孙继位的.”贾珲又是一碗酒下肚,大着舌头说道。 吴家 怎么说呢,崇祯皇帝的老泰山,周国丈与他一比都算是正常人家了。 这才封爵多长时间啊,他们在老家包括赏赐与强取豪夺的土地,就已经快要赶上贾家这种百年大族了。 而且,旁人不知道,他这个从小与陈四为友,一起在皇后娘娘跟前长大的能不知道吗? 吴妃这人,她持宠而娇,不敬皇后啊! 已有取死之道! 贾珲至今没想明白,他一个妃子,是怎么敢不敬皇后的。 后宅争斗的话本看多了?还是看古代后宫争斗的历史书看傻了?以为凭借生了个皇子就能取而代之?问过其他几个有皇子的嫔妃没有? 大齐的皇帝有一个很好,最起码对朝臣与后宫嫔妃们都很好的优点。自太祖起至当今圣上四代天子,他们都是长情念旧的人。 太祖的岳丈半路被凉庭诏安,依旧夫妻恩爱和睦,最后牵着孝慈高皇后的手让她成为了天下最高贵的女人。 太宗的仁孝文皇后脾气火爆武艺惊人时常家暴太宗,太宗却甘之若饴依旧与她诞下三男二女。 上皇因自作自受害死了两个嫡子,自觉无比亏欠上皇后,走到哪都带着她. 更别提当今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了,皇后娘娘照顾他的行为已经与养儿子无异。 吴妃想要扳倒皇后? 做梦呐! 敢再招惹皇后娘娘,他贾珲与陈四第一个去砸了吴家! 。。。。。。 一席酒宴,宾主尽欢,用完饭后,薛王氏领着薛宝钗跟着丫鬟来到了东北角的独立小院。 下人们已经收拾妥当,没一会儿功夫,喝的都站不稳了的薛蟠也回来了。薛王氏见他一身酒气,走路都摇摇晃晃,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是连忙让丫鬟伺候他沐浴休息。 本来喜爱热闹的老太太是想与她们晚上再说说话的,不过在得知王夫人晚上要和薛王氏叙旧后也就作罢。 薛蟠去睡后,屋里就剩下薛王氏和两个丫髮,薛王氏吩附道:“莺儿,你带着文杏、蕊官去廊下坐着去,有人来时喊一声。” 待莺儿和带着满屋子的丫鬟婆子离开后,薛王氏这才转过头来,看着薛宝钗道:“如何,可是见到大都督了?怎么样?可还合你心意?” 闻言,薛宝钗的脸“腾”的一下,自脖颈一直到额头竟是全都红了。 薛宝钗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也不开口,只是一直在蹂躏着手帕。 早年间的她尚且年幼,也对男女之事没有半点了解。虽说是见过贾珲,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因为对未来未知的恐惧。 再加上脑海中对贾珲最深的印象就是脾气暴躁、仗势欺人、无法无天与杀人如麻。 而且当时又是在打仗,每次父亲都会一脸痛快的挥舞着贾珲打了胜仗的消息,兴冲冲的与她分享,说什么打下来了哪座城、又击杀了多少多少叛军. 当时年少,对善恶的定义比较模糊,也只关注到有多少人因他而死。从而贾珲在她心中的形象也就越发恐怖,也越发抗拒进郡公府的门。 可今天的所见所闻实在是颠覆了她的认知。 私下里的大都督竟然是个喜爱孩童到甚至会无视礼法去与孩子们一起玩耍,大笑起来甚至还有些憨的人 如果说是演的,薛宝钗绝对不信,那种对父亲发自内心的崇拜与喜爱,可不是一群最大也就七岁的小童能够演出来的。 大都督怕是私底下就是这幅性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喝大醉了也不会发酒疯,酒品好的自家哥哥给他提鞋都不配! 只是最令她失落的,则是大都督与李夫人实在是太恩爱了,就好只有他们夫妇二人与孩子们是一家人,而妾室可有可无一样. 想到这里,薛宝钗也不禁叹了口气. 一开始是抗拒,了解后开始被吸引,但在看清了之后却有一些气馁. “怎么了?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啊?我的儿放心说出来便是,大都督不是早就承诺过吗?想进门就进,不想进门,大都督也不绝会亏待你,耽误你。还会亲自给你牵一段好姻缘,介绍一个配得上你的青年才俊”薛王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是留是走,就看女儿的反应了! 薛宝钗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目光逐渐坚定了起来. 。。。。。。 “怎么样,老爷觉得如何?”已经被丫鬟婆子刷洗干净,又干了一碗醒酒汤的贾珲揉搓着太阳穴盘坐在床上。 “什么如何?”贾珲一时没反应过来李纨在说什么,一脸迷茫的看着她。 “唉”见到贾珲这幅憨批模样,李纨扶额,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家丈夫哪里都好,就是这酒量 虽然称不上人菜瘾大,但一句自不量力也足以形容了。 一坛子汾酒的酒量,偏偏为了那股子豪迈劲儿,经常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喝就是连续三碗,一顿要喝两坛. 不过,见到自家老爷一脸不舒服的揉搓自己的太阳穴,李纨也有些心疼,便上了床同样盘坐了下来,双手扳着贾珲的脑袋就让他躺在了自己的腿上。 一双保养的依旧白嫩纤细的玉手轻轻搭在了贾珲的太阳穴上,十分熟练的开始给他按了起来。 贾珲紧皱的眉头也逐渐舒缓 “妾身说,老爷对新来的那个薛妹妹,到底什么感觉呢?”李纨微微低下头,垂落的发丝轻轻的刮擦着贾珲的脸庞,让他不自觉的就闭紧了双眼,哼哼唧唧的整张脸都要皱在一起了 “别闹.”伸出手来拨开了李纨的发丝,贾珲再次睁开了眼睛,与李纨对视着。 被李纨这么一刺激,贾珲也恢复了一些神志。 “薛宝钗”贾珲轻轻的念叨了一句,“坦白讲,没怎么注意她,感觉是个心思比较深,且十分会察言观色,很现实,也很顾家的姑娘。” 李纨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她听出来了贾珲的意思。 “唉说这个还是早了点,无所谓,可有可无之人,就现在家里的那几个,还有三个人没孩子呢!”贾珲抬起了手,轻轻的抚摸着李纨的俏脸。 “且看她怎么选吧。” 感谢书友小屈boy、 书友老铁匠、 书友迷のmiku的打赏,非常感谢! (本章完) 第259章 哈士奇误入狼群 次日。 一顶小轿从侧门被抬入了敦煌郡公府,片刻后,又被抬了出来。 很快,一道道命令便从荣国公府东北角小院散发出去,而接到命令的薛家商铺掌柜们面色大变,压抑不住的喜色出现在了他们的脸上,欢欢喜喜的开始准备起贺礼来. 薛家,终于要再次与贾家结亲了! 虽说自家大小姐只是为妾,但那也要看是谁的妾啊,县太爷的妾与太尉的妾是能相提并论的吗? 怕是太尉的妾都比一些中低品官员的正妻的地位高! 所以无所谓了,贾家愿意继续庇护薛家,能让他们这些人有所依靠,这就够了。 至于贾珲要纳薛宝钗为妾这件事情,并没有掀起多少波澜来,毕竟大家都知道贾珲把一个良妾的位置许给薛家了,现在也只不过是履行婚约罢了,大家凑一起吃一顿饭就行了,连外客都不需要请。 郡公府的大管家,贾珲的亲舅舅元荣这几天可是忙的团团转,虽说与当初家主娶妻时的场景完全比不了,但宴请贾家所有族人以及史王薛三家铁杆盟友还是有必要的,这可是四大家族的再一次联姻啊! 就在元荣忙的晕头转向时,贾珲和李纨则是带着自家长子、次子、长女与幼女四个孩子,优哉游哉的坐在马车上朝着城外驶去。 次女贾兮瑶生病发烧了,三女贾妙仪与三子贾芒则是年纪还小,走路都磕磕绊绊的,便没带他们过来。 倒是还在襁褓之中,不哭不闹的幼女被李纨带着来了。 由于近年来的不断裁弯取直、架桥铺路大搞基建,洛阳及周围近百里地的路都修的四平八稳,完全没有了几年前贾珲带着黛玉进京时,差点把坐在马车里黛玉的脑浆子晃出来的那种情况了。 “爹爹,看,那是柳家姐姐的马车!” “牛家哥哥!爹爹你快看啊,那是牛家哥哥的车!” “爹你.” “小祖宗哎,爹求求你了,伱别说话了行不行!”长女贾静愉就如同与“静”这个字绝缘了一样,一直扒在贾珲的脖子上,伸出小短手指着车窗外的某辆马车就是一阵大呼小叫,吵的贾珲都要翻白眼了! 不过自家闺女这记性可真好,我都忘记牛家新换的马车长什么样了,而这个小丫头竟然记得清清楚楚 不愧是我闺女! “啊?好吧.”见自家老父亲满脸的痛苦,大小姐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一脸乖巧的缩进了老父亲的怀里. “噗呲!”坐在对面的贾蕨见平日里在家无法无天的静愉大小姐被老父亲无情镇压,不禁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引得大小姐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就要从老爹的怀里跳出来与贾蕨决一死战。 “咳咳!”见两个孩子的行为实在是不像样子。既然慈父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作为严母的李纨立马板起脸来冷眼一扫,0贾蕨浑身一颤,身子一僵,马上重新乖巧的坐好,一场波及整个车厢的战争还没开始便结束了. 然而静愉大小姐是什么人?虽然还是很害怕,但还是挺起胸膛来,虚张声势瞪着大眼睛看着李纨,大眼瞪小眼 笑话,我现在在我爹怀里,有他护着我,母亲你又能怎么样! 自觉找到大靠山了的静愉大小姐,今天谁都不怕! “呵呵.”见到娘俩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服谁的样子,贾珲一乐,张开手覆在大小姐的脑袋上使劲搓了搓,拉偏架让大小姐惨败.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让贾英和贾蕨感觉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仿佛是来凑数的一样. 。。。。。。 就在近日,水澈家新修的山庄彻底修成,大宴宾客! 在京的老兄弟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来捧水澈的场,这座在洛阳城南十几里外并不算起眼的山庄瞬间热闹了起来。 “哈哈哈哈,老水,哥哥我来了!”一下马车便看见水澈与他家的小子站在门口迎宾,贾珲大笑着朝着水澈走去。 “哎呀,大忙人来了!”水澈眼睛一亮,提溜着自家的小子便迎了上去。 虽说水澈给了贾珲请帖,但这段时间朝廷应为在准备修河事宜,无论文武都忙的要命,水澈也没想贾珲会来。 两兄弟伸出胳膊来同时抱住了对方,拍的彼此的后背“咚咚”响,水家的小子都怕自家老子被太尉给拍死 “哦,对了,来桓哥儿,快叫人!”兄弟俩把臂说笑了好久,水澈这才想起来身后还跟着个小人儿 “贾伯伯!”水楤十分乖巧的朝贾珲行了个礼。 “妾身见过叔叔.” “水叔父!”*3 见自家老爷终于和水澈说完话了,头戴锥帽的李纨也抱着小女儿,带着孩子们给水澈行礼。 今日能来的人家,基本上都互相是通家之好了,后院都能不经通报随便进,更别说只是面对面行礼回礼了。 “水澈拜见嫂嫂!”水澈还礼,而后见到三个粉雕玉琢仿佛瓷娃娃似的三个侄子侄女一板一眼的朝自己行礼顿时喜欢的不行,摸摸这个的脑袋、掐掐这个的小脸,怎么喜欢都不够。 水楤也在贾珲的手上遭受了同等的待遇。 这孩子啊,还是别人家的讨喜. 在相貌这方面,水家可是丝毫不逊色于贾家的。 别的不说,虽然贾珲不太喜欢水澈未出五服的堂兄北静王水溶,可贾珲也不得不承认,水溶的相貌就是放在整个天下比那也是名列前茅的。 相比较于水溶,水澈的相貌也不逊半分,只是水溶的相貌偏向于文人书生,气质则是如沐春风般的文气、贵气。 而水澈则是因为自小的军旅生涯而养成了一种刚毅果敢的气质,相由心生,水澈的面貌就如同朝话本中标准的少年将军长的一样。 作为水澈的儿子,尤其是母亲水楼氏也是千里挑一的大美人,水楤的相貌自然不差,俨然一个小水澈。 既然最尊贵的客人莅临,那水澈父子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待在门口了。 当然,也与贾珲来的比较晚有些关系。 两家人说说笑笑的便进了园子,李纨也朝着水澈道一声告退,便带着静愉大小姐与怀中的小女儿,跟着丫鬟去找水澈的妻子水楼氏去了。 贾英贾蕨两兄弟也跟着老熟人水楤去与同龄人玩耍去了。 就在贾珲与老兄弟们叙旧之时,两个不速之客却不请自来 “好你个水县伯,请了这么多人来看园子,怎的就不请我?莫不是瞧不起我这个吴县伯?”一阵听着十分大大咧咧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打乱了贾珲等人营造出来的这种和谐的氛围。 一个一眼就能看出是个莽撞人,但在战场上活不过一刻钟的络腮胡大汉不顾仆役的劝阻闯了进来. 生的五大三粗,高大魁梧,肩膀宽阔,肌肉结实,胡须浓密而粗糙。 身着锦袍玉带,却始终遮不住浑身的草莽气。头戴小金冠,头发却散发着一股子油腻的感觉,好像好久都没有洗过头似的 吴妃之父,吴炳。 正当他又要开口,贾珲等人却先一脸不爽的看向了门口。 一众武将们杀敌无数养出来的气势,哪里是一个只杀过牛羊猪犬的屠户能承受的住的?吴炳瞬间被吓得浑身一僵,打了个哆嗦,对水澈不请他过来的那股子怨气也眨眼间被吓没了。 他突然想起来,这里可不是文官的地盘。 别看文官们在朝堂上经常上演全武行,可文官在朝堂上打你一个伯爵叫不畏强权,私底下在宴会上打那叫袭击勋贵,是要杀头的! 从区区一介白丁,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成为进士踏入朝堂的,又有几个蠢人? 这也是吴炳到处不请自来参与宴会,而没什么人找他麻烦的原因之一了。而且他平日里挤进去的勋贵聚会,要么是一群混吃等死的,要么是一群二代三代,都不愿意得罪未来两位皇嗣的外家,也就不与他计较。 可现在不同,在场的诸位有一个算一个,要么自小在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的“庶孽军”,要么是从九边杀出来的杀胚. 这走也不敢走,留也怕他们暴起伤人砍死自己. “原来是吴伯,时候不早了,快请入座吧!”大家作为客人,不说话就不说话了,可水澈这个主人家却是不能,万一弟兄们犯浑或者吴炳犯浑,打起来搅乱这场宴席怎么办?连忙给了大家一个台阶下。 闻言,贾珲等一众兄弟便不再盯着吴炳看,转回头来继续刚才的交谈.所有人都没有与吴炳交谈的意向。 他们是最不喜欢吴炳这种幸进之辈的人了。 老子拼死拼活才挣下这份家业,你一个屠户只是把女儿卖进宫就抵了大伙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努力,你怎么有脸的啊! 对于实权派勋贵对自己的蔑视,吴炳虽说很不爽,但在看到好几个刀疤脸阴恻恻的看向他的脖子时,满肚子的脏话还是重新咽回肚子里。 妈的,自从女儿诞下皇子,自己得封伯爵后,自己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大的亏,丢了这么多的人! 满肚子委屈啊! 悄悄找了一个边缘处方便跑路的位置,丝毫没有之前直奔主桌的那股子气概,甚至还有些畏畏缩缩。吴炳很是低调的坐了下来,那在常人眼中看起来很是壮硕显眼的身躯,一下子就泯然众人矣。 没办法,桌上坐着的另外几人在自己坐下之后就停下了交谈,无喜无悲好像看死人一样看着自己 “咳咳!” 水澈咳嗽了一声,示意大家都看向他。 就吴炳坐的那桌的气氛,他水澈都担心坐在桌子上的其他人会暴起打他一顿,必须要进行下一项活动了。 “既然大伙都来了,那开始游园?”水澈象征性问了一句。 “废话,早他妈该进去了!”牛昭站起身来笑骂了一句。 “是啊是啊,老水啊,藏着掖着这么久,每次问起来都神秘兮兮的说要给咱们弟兄开个大眼,我们可都等着呢!”贾珲也大笑着附和。 贾珲的话仿佛点燃了火药桶似的,大家纷纷开始起哄。 “老水啊,弟兄们来这里捧场,要是你这园子的东西不好,那弟兄们可不答应啊!”柳蕴慢条斯理的扇着扇子揶揄着水澈。 与水澈关系最好的石元修见水澈已经被激起好胜心,怕他吃亏,连忙给了他一条后路:“说得好!老水,现在反悔可还来的及啊,只要你说一声‘园子还差点意思’,弟兄们转头就走,等你弄好了再来。 若是打肿脸充胖子,猪鼻子里插葱装象,那就别怪弟兄们心狠,合伙砸了这园子!” “对,砸了这园子!”牛昭大喊着拱火。 “老水,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弟兄们现在就走!”又有人站了起来,一脸不屑的看着水澈。 有人却是有着不同的看法,站了起来没有理会这些起哄的狗贼。 “老水,别听他们胡咧咧,老子信你,快带我们去逛逛园子,给他们开开眼!” “开开眼,开开眼!”他的支持者们朝天挥舞着拳头。 又有一个支持者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水澈的身前,目视着水澈的双眼:“老水,都是一口唾沫一根钉的好汉,精神点,咱可别丢份儿啊!” “对,别丢份儿!”大家伙目光灼灼的盯着水澈喊道。 “老水,别蔫了吧唧的,精神点!行就行,不行咱现在就散伙!” “精神点,精神点!”支持者们又开始大喊了起来 贾珲捏着扇子并没有加入这场争吵,而是默不作声笑嘻嘻的看热闹。 虽说大家伙分裂成了两个小团体,但双方所讲却是句句不离拱火. 水澈也上头了,他也是少年得志,以不及弱冠之龄得封伯爵的天之骄子,又怎么可能认怂? 水澈一甩袖子满脸叛逆的看着一直在拱火的两群人:“屮,老子花了三十万两建起来的园子,要是不好看自己就砸了,还用得着你们动手?”狂傲的话语引起了阵阵叫好声。 这股子宛若土匪开会的场景,吓得吴炳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看着拱火成功,纷纷站起来抱拳相互道喜的一群人,又看向这里无论是地位还是武功最高的太尉同样加入了这场闹剧,吴炳已经开始后悔不请自来跑进这群实权武将们的聚会了 (本章完) 第260章 水澈的牡丹 水澈的园子是一座牡丹园。 若从《诗经》牡丹进入诗歌起算起,国人与牡丹至今已经相识两千六百多年了。 秦汉时代以药用植物将牡丹记入《神农本草经》,牡丹便进入药物学。顾恺之的名画洛神赋中也已经出现牡丹的形象。 前凉之前,大虞时,虞高宗在洛阳辟地周二百里为西苑,这是牡丹第一次被人工栽培并且进入皇家园林。虞中宗时,牡丹栽培开始繁盛起来。 及至前凉与本朝,国人培育的牡丹品种已然是种类繁多。 “姚黄、魏紫、欧碧、赵粉,习称牡丹四大名种。《瓶史》中也讲过牡丹四大名种,指的是黄楼子,绿蝴蝶,西瓜瓤,舞青猊,唯知者不多。经考证,黄楼子即姚黄,绿蝴蝶即欧碧;至于西瓜瓤与舞青猊我没找见。” 提及怎么求都求不到的两大名种,爱花的水澈长叹一声,十分惋惜。 收集名种之路着实费钱,他这座园子有将近一半的银子是用来求花的,可有精力养名种的哪一个缺钱? 自己也是废了好大的气力,才让对方知道自己不是单纯附庸风雅的武夫,而是真真切切的爱花、懂花之人,打动了人家,这才求到了一些牡丹名种. 摇了摇头,水澈重新恢复了心情:“不过即使没有什么西瓜瓤与舞青猊,我这满园的牡丹也不逊色她们半分!” 说罢,水澈转过身来,开始与老弟兄们炫耀起自己收集来的名种. 虽然牡丹的花期是在每年的四月到五月,但已然是勋贵圈里有名高手的水澈又怎么可能不会延长她们的花期? 早就放在冰窖里精心侍弄,算准了园子完工的时间,水澈这才开始慢慢的移栽到园子里的。 贵妃插翠、胡红、首案红、珊瑚台、冠世墨玉、烟笼紫、葛巾紫、玉板白、璎珞宝珠、夜光白、曹州红、胭脂红、春红娇艳、粉中冠、鲁粉、鸡爪红、春柳、绿幕隐玉、绿香球、紫蓝魁、垂头蓝 身处花海,哪怕是这群不怎么在意花里胡哨东西的武将们也不禁失神,心神全部沉浸在了这片花海里. 远处的小亭子里,弟兄几个带来的孩子们正在玩闹嬉戏,妻子们也在另一片空地上说说笑笑,时不时的会朝着孩子们望一眼,担心他们出事。 至于什么男女大防. 没有的事情,这里的人要么是老亲,要么是连襟,要么是生死兄弟,要么是通家之好,要么是姐夫妹夫,再加上将门也没有文官们那么大的束缚,男女大防形同虚设. 而且,肯定也不会有人告密吧? 吴炳规规矩矩的跟在队伍的最后,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些牡丹花。 水澈刚刚的话他可是听见了,单单这些牡丹就花了超过十五万两银子。 虽说这些年吴家势头很猛,短短几年间就聚集了大量的土地与财富,可前半辈子三十多年养出来的金钱观念依旧深深的影响了他,一千五百两拿出去花都能让他心疼半天,十五万两也更是钝刀子割他的肉! 同时,他也看出来了,水澈对这片牡丹花那已经不叫喜爱,那叫狂热了,万一伤到哪株花,水澈他是真敢与自己拼命,想让妃子女儿来拉偏架都来不及! 悔啊,老子为什么就脑子一热跑来这里了? 吴炳轻叹一声,心绪不宁,感觉今日肯定要发生些什么,不是自己这里就是自己老婆那里 。。。。。。 正当男人们游园之时,夫人们也坐在一起聊着家长里短,交换着八卦消息、育儿心得。 上下嘴唇一碰,提及的某人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身败名裂 “啊,真的啊?程侯他大儿子还真不是他的啊?”李纨瞪大了眼睛,一副震惊的样子看着给自己讲述朝中文武八卦的水楼氏。 “那可不!”水楼氏十分享受李纨这幅表情,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据说,据说啊,程侯当年新婚后不久就跑去榆林当差去了。 没走几天,被窝那股热乎气都没散呢,就又住进人去了。”说完,水楼氏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端起茶杯来轻轻嗅着茶香 已经被勾起八卦欲望的一众夫人哪里还忍得了,连忙姐姐长、妹妹短的恭维起来。 水楼氏虽然八卦,也比较有虚荣心,但毕竟都是通家之好的熟人,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很多家的夫人甚至是从小一同长大的,还能不知道她爱听什么? 不过三两句的功夫,就把水楼氏给哄得笑的花枝乱颤,就连发间插着的步摇都摇晃了起来. “好好好,那今儿我就好好说说,给大家伙开开眼界!”被恭维的面目潮红的水楼氏大袖一挥,目光瞬间变的凌厉了起来。 “嘿嘿,大家都知道,妹妹我的小时候就与那刘氏不对付,当时程侯跟刘氏成婚,我都没去!”水楼氏很是自豪的扬起了头。 “然后呢?”柳蕴的夫人柳张氏追问。 “所以啊,这小娘皮什么性子,妹妹我一清二楚!她本来就是个水性杨花的性子,好几次都看见那小娘皮与自己家的马夫卿卿我我!”水楼氏煞有其事的说道。 “啊?马夫?”李纨有些惊讶,“刘氏好歹也是侯门贵女,家教森严,她又是怎么和马夫见上面的?” “那是自然,刚开始给她驾马车的马夫当然是按规矩找的家里老人。可人毕竟上了年纪,稍微一个意外就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刘氏最早的那个马夫就是这样,据说是出去喝酒,完了要回家的时候碰上大雨,脚上一打滑没站稳就掉水沟里淹死了!” “啊?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一听见死人了,有好些个夫人连忙双手合十道起佛偈来. 早就被贾珲影响的百无禁忌的李纨只是觉得有些惋惜,但也没有在做什么多余的动作:“然后刘家就换人了?” “可不是?那马夫有好几个儿子,大的都各自有活计要做,所以就挑了那马夫的小儿子去替了他爹的班” 接下来就是一些老套的见色起意、相识相爱的事情了。 正值青春叛逆期的刘氏一直都看不上自己父亲给自己选择的丈夫,当时刚刚崭露头角、官拜千户的程某人。 然而身份使然,她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除了自己父兄之外的其他男子?唯一的那个还是个头发都白了的老人。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巧,老马夫去世走了,小马夫来了。 与满脸风霜的老爹和五大三粗忠厚老实的哥哥们不同,这位马夫也许是基因突变,又或者干脆是她娘犯了个错,生的十分俊朗,俨然一副小白脸的样子。 而头一次遇见如此标致美人的刘氏也终于被美色激起了压抑十数年的本性,开始频频接触并用金银财货来诱惑那小马夫。 小马夫也是血气方刚,对自己一家沦为奴仆的命运深感痛苦,见到主家的大小姐竟然在媚眼如丝的诱惑自己,小马夫内心一乐,心想自己竟然也有享受大小姐的机会?于是半推半就就从了 不过,刘氏还是有一些分寸的,她只是和小马夫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谈恋爱,再进一步就没有了,直到程某人因参与贾珲的北伐立下大功,成功在距离锡林浩特城西一百二十里处截杀鄂尔多斯部珲台吉西归,因功封爵,刘氏与程侯成婚。 “身子好歹是破了,程侯也上任去了,那刘氏可彻底放开玩了!就把她提前加进自己嫁妆里的小马夫给带上了床,颠鸾倒凤直到刘氏开始持续犯恶心,这才消停的!” “啧啧.孕吐,那可是有两三个月了吧,这要不是那小马夫的,谁信?”柳张氏感慨道。 “就是这个理啊,程侯与她成婚不到十日就主动走了,可这个小马夫可是跟她同吃同住,嘿嘿,还有同睡好几个月”水楼氏点了点头,“大家也知道,程侯虽然贵为侯爵,可出身低了些,连父母亲族都没有,又有谁会给替她看家呢?” 程某人小时候遭遇过蝗灾,村里族人听信神婆的话要献祭一对童男童女给蝗神,挑来挑去就选定了年幼的程某人兄妹俩。 巧了,程某人的母亲是当年从外地逃荒过来被程父买下来当老婆的,娘家不能说枝繁叶茂,也只能说是聊胜于无,自然是没法帮衬这个小家了。 而程父也只不过是个只会老老实实种地,不会其他手艺的木讷庄稼汉,村里的老透明一个,相当弱势。 在听到村中的这个决定后,为人父母的程父程母哪里会同意?连夜就收拾细软带着兄妹俩跑路了,却不成想被早有准备的族人一举抓获。 程父程母被当场打死,妹妹也因为后脑勺磕在了石头上倒在地上抽搐不止,没多久就断了气,只剩下经常上山下水身子骨灵巧无比的程某人逃离了村子成了乞丐。 最终流浪数年后到了榆林镇,进入当地辅兵营当了大头兵,这才开启了自己的封爵之路。 封爵后,不,甚至在他当上千户的时候就有去榆林办事的程家族人认出了他,并把消息带回了族里。 他的族人们曾经试图厚着脸皮让他回家,却被程侯用了手段,死在了榆林的地方帮派协斗之中。 听说老家也遭了灾,被相隔五十里外的一伙土匪给屠了村,整座村子也被夷为平地 “刚开始,程侯直到自己有孩子了之后那叫一个开心,就跟圣上要了恩典回京到后军都督府任职,这样就能陪他儿子长大了。可一见到大儿子,程侯就起了疑心!”水楼氏讲的是眉毛乱飞,神采飞扬! “啊,什么疑心?”柳张氏捧了一句。 “什么疑心?当然是这孽种跟自己不像啊! 当初去参加婚礼的时候大家都见过程侯吧?你们想想,程侯的眼型是标致的浓眉大眼,可那孩子呢?” “嘶那孩子好像是丹凤眼吧?眉毛我倒是没仔细看”李纨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对啊,就是丹凤!程侯也是这么说的,可刘氏又说是随妈,又是说程侯怀疑她,他要带着儿子跳井,程侯这才不得不相信了。 自那以后,刘氏就把那小马夫给藏得严严实实,给他在程府附近买了栋院子,就没有让他自由出入过,只是想他的时候就会叫人用小轿从后门抬进府里,二人再温存的。 直到前几天,程侯偶然从自家的后门口路过,正巧看见一顶小轿从后门出来。” 一顶什么标志都没有的小轿,如何不能让一个杀上来的侯爵起疑心?程侯自然是派人去跟踪探查去了。果不其然,小马夫的存在便暴露在了程侯的面前。 “程侯听自家的亲兵说,这男的特别像程家的大少爷,瞬间暴怒!这下子程家是翻了天了,刘氏带来的所有陪嫁都被程家的亲兵给绑在木驴上,周围围上柴火堆,拿着火把走来走去,谁不说就烧死谁! 刘氏带来的人都嚣张惯了,把一直以来程侯对刘氏的迁就当做惧内,当做老实了,哪里肯说? 程侯也没再惯着他们,二话没说亲自点了几个人的火,还亲手压着刘氏扒着刘氏的眼皮让她看着自己的陪嫁被活活烧死。”水楼氏一脸阴恻恻的环视周围的夫人们讲着,显然已经讲故事讲上头了。 剩下的故事夫人们也都知道了,那刘氏一个后宅妇人哪里见过这个,当烤肉散发出来的焦香气飘进了刘氏的鼻子后,刘氏当场就吓得屎尿齐流,胆汁都吐出来了! 于是真相大白,程家也成了这段时间整个天下的大笑话。 吃了一个大瓜的夫人们大呼过瘾,连忙亲自端着瓜果递给了水楼氏这个今日之星吃了起来,相熟的夫人们也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程家发生的事情。 李纨也是过了瘾,喜滋滋的就与牛家夫人、石家夫人与柳家夫人一起探讨了起来。 正当几位夫人说的口干舌燥,觉得坐到都有些疲惫,想要站起身来喝口水,而后去看看牡丹花时,一道有些大大咧咧一听就很是泼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贾家太太,先别走,先别走!” (本章完) 第261章 史家女 “原来是吴夫人当面,请问夫人有何贵干?”来人的身份不用猜,李纨便知道是谁。 吴妃的亲娘,吴夫人。 她是五岁的时候被家里人卖到吴家当童养媳的,自那以后相熟的街坊邻居就只是“小吴氏”、“小吴氏”的叫着,久而久之她的原姓到底是什么就连她自己都已经忘记了。 倒不是李纨提前认识过吴夫人,而是这人太有辨识度. 照理说来这种游园聚会的时候,大家的着装都是朝着素雅的方向打扮,以免抢了主人家的风头,或者因穿着太艳而掩盖了景色。 可眼前的这人穿的实在是.太过喜庆富贵了! 明显能看出上了年纪的人却是穿的和个小姑娘似的,上半身穿着绣着一团团红花绿叶的粉底半身袄裙,而下半身则是穿着一件差不多款式却是琉璃绿底甚至还反光的马面裙。 再加上涂成大红色的嘴唇与画的有些粗的眉毛也让人眼前一黑,最关键的是,李纨看见吴夫人脸上涂的粉底厚的都开始掉渣了! 李纨瞬间感觉自己朴素的审美观正在遭受攻击。 穿的衣服倒是还好,只是让人感觉这人在装嫩而已,对李纨来说也不算什么,以前跟着贾珲去城外的几座庄子巡视、探望贾珲赡养的老兵时,他们的女眷们就有许多穿的就是这个配色。 不过她们与眼前这人还是不一样的,他们是手上没钱不富裕,没钱多置办衣服,这套色彩鲜艳的衣服可能是好几年前才买来重大场合穿的。再加上生活环境也不需要涂脂抹粉的梳妆打扮,画成这幅鬼样子情有可原。 可这位. 李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就只当她是天赋异禀,口味独特吧。 “嘿嘿,李夫人,老身这厢有礼了!”吴夫人学着戏里的身段,矫揉造作的给李纨行了个礼 既然你自己都称自己老身了,那能不能不要穿的这么少女,穿点你这个年纪该穿的颜色啊! 李纨内心的吐槽之魂剧烈燃烧,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用着十分端庄却有些公式化的笑容给吴夫人回礼。 “不知吴夫人来找妾身,有何贵干?”虽说李纨心里明白吴夫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但这件事绝对不能自己先开口。 求亲这种事情,谁先开口谁就是弱势的那一方! “呵呵,这.”吴夫人一笑,脸上的褶子就凸显了出来,扑啦啦又是掉了好多粉底,看的之前与李纨说话的几位夫人纷纷悄无声息的转过头去或者低下了头,不想再看到这股恐怖场景哪怕一次. “无妨,你我两家的老爷同殿为臣,都是朝廷命官,不算是外人,吴夫人有话直说便是.”反正这件事情又不是李纨着急,她什么时候想说了自然会说。 而且,李纨也稍稍给了她一点甜头,把他们吴家的吴老爷微微捧了一下,称作“朝廷命官”,算是抛出去了一点鱼饵. “哈呵呵,好好好,那老身就厚颜说出来了!”果不其然,鱼咬钩了! 在听见李纨的那句“同殿为臣”时,吴夫人的内心瞬间便激动了起来! 他们夫妇两个这些年来到处蹭人家宴会,这种事情有多人憎狗厌他们这对在市井中厮混几十年的夫妇能不知道吗?可这到底是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混个眼熟让他们习惯吴家的存在,为了这一句“同殿为臣”,真正的摆脱常人眼中幸进暴发户的印象,转而真正融入到大齐朝堂这个封建大家庭里来吗? 就在刚才,知道今日才第一次面对面见面太尉的夫人李氏亲口把这句话给说出来了,吴夫人顿时就感动的想要落泪! 见吴夫人这股子感动的模样,已经历练出来了的李纨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过无所谓,刚刚她也是留了个心眼,没有把话说全。 毕竟,“同殿为臣”与“同为勋贵”能一样嘛? 就是身穿绿袍的什么小官偶尔也会出现在朝堂上,与贾珲同殿,而吴炳这个坐在贾珲身后武班之中的伯爵当然也是“同殿”喽。 内心思绪万千,但李纨的脸上还是挂着那副公式化的亲切,这幅面孔其他家的夫人都已经看习惯能认出来了,但也不会多嘴,可这对吴夫人那可就是降维打击了。 在这之前从未与李纨有过交集的吴夫人顿时就觉得如沐春风一般,对李纨的好感大增,并觉得之前在李夫人面前扭扭捏捏的那股子算计劲儿实在是太不应该,太对不起李夫人的真诚了! “既然夫人如此看的起老身,那老身便直言了!”吴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夫人啊,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您也知道,就是吴妃娘娘的亲弟弟,老身的大儿子是老身与我家男人老来得子,自小就是个知礼懂礼、性格纯良温和的.” 靠过来看热闹的水楼氏闻言撇了撇嘴,二十七岁来的孩子还叫老来得子呢?后来又有的那两个儿子又算什么? 那些四五十岁了才好歹有个孩子的算是什么? 而且还性情纯良温和,知礼懂礼呢,就老娘知道他强抢民女、强夺民田的事情就不止十起,好一个纯良温和啊! 直到吴家大郎作为的一众夫人们纷纷用鄙视的目光看向吴夫人。 李纨自然也是知道这个吴家大郎的,早在她刚刚得知这人想要与湘云结亲的时候,李纨就令黄鹂去搜集过他的情报,论对吴家大郎的了解,吴夫人与吴炳这对做爹妈的都不一定有她李纨了解的全面。 不过李纨依旧保持着那副笑容:“吴家大郎的名声,妾身也是知道的,夫人要说的事情可是有关贵府大郎?” 越说越来劲儿的吴夫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脸瞬间就羞臊的红了,只是脸上的粉底太厚,旁人看不出来。 这.夸得确实是有些夸张了一点点,但自家儿子到底是什么作为她也是一清二楚的,可那也是骤然乍富,生了心魔这才导致的。直到自己的皇帝女婿打了他小舅子一顿,用龙气驱散了心魔后,儿子就恢复了原来的老实样子,再也没留下手尾让人发现过了。 不过之前的事情毕竟是做过了,以太尉滔天的权势知道这些自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李夫人才会对自己大儿子的印象不好的 对,就是这样! “呵,呵呵.夫人啊,我家大儿就被老身公母俩与娘娘给宠着长大,下手确实是有些没轻没重的,可他是个好孩子啊,他都赔钱了的!那些人家也很痛快的收钱了!”吴夫人有些慌张的解释着,后来在感受到粘黏到自己身上的鄙视的目光越来越多时,吴夫人便放弃了解释. 算了,就这样吧。 还是李夫人好啊,看自己的眼神始终如一都很亲切 抿了抿嘴唇,浑然不觉这样的举动蹭的口红印再次扩大了范围,吴夫人组织了一下语言:“夫人啊,是这样的.前几日,老身身子不爽利,我那儿子是个孝顺的,见我难受的样子自然是心急如焚,于是就跑去白马寺为老身祈福” 说着说着,吴夫人越想越心疼,越想越觉得自家好大儿可真是懂事,甚至流下了几滴泪来. 李纨静静的看着吴夫人又是流泪又是擦泪又是擤鼻涕的,全程没有半句话说出来。 “后来.后来我家大郎烧完香后,正要回家,却是突然看见了一个姑娘正陪着亲眷来还愿,我家大郎一眼就喜欢上她了! 只是去烧香拜佛的人太多,我儿都没来的及问问那姑娘是谁,就被人带出寺了,等了好几个时辰,都快宵禁了也没有再等到那姑娘和她的家人,没办法,我家大郎就只能回城了.”吴夫人的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惋惜. 多好的时机啊,再多等一会儿又能怎样?凭借着自家大儿的好皮囊,还不得把一个十几岁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给哄得团团转? 到时候若是生米煮成熟饭,那史家能对吴家怎样?吴家可是吴妃娘娘的娘家,是圣上金口玉言封的伯爵,那史家还能提着刀子把他们都给宰了? 还不是要捏着鼻子认了。 可惜啊,儿子他不争气,不肯多等等啊! 李纨依旧沉默。 若是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她说不定还真会信那吴家大郎对史湘云一见钟情了。 分明就是见色起意想要如往常一样强抢民女,派人动手的时候却发现湘云有史家的老兵守卫,雇来做脏活的青皮流氓全被老卒们砍翻了,被吓跑的! “哦?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啊,竟是让贵府大郎一见钟情魂牵梦绕?”李纨随便说了点让谈话继续下去。 “夫人啊,您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吴夫人恢复了一下心情,“我家大郎看上的姑娘啊,不是别人,正是贵府太夫人的娘家,史家的大姑娘啊!” 吴夫人的话一出口,周围瞬间陷入了平静。 大家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水楼氏翻了个白眼,别说是史家了,就是下面那些正儿八经真刀真枪干上来的勋贵,哪怕只是子爵男爵,又有几个看的起伱们有意愿与你们结亲的? 笑话! 别的什么“幸进”、“暴发户”之类的先不说,那都是次要的,不然每年出来的那些进士也都算是“暴发户了”。 就以吴家大郎的那副脾气暴躁、嚣张跋扈甚至抛弃手下人的德行,又会有那个爱女儿的父亲会把女儿往那火坑.啊不,粪坑里推? 而且以吴家最大的靠山,吴妃的德行,也就是皇后娘娘心大不想搭理她,若是再这样下去,指不定那一天就会彻底惹恼皇后娘娘,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到时候吴家倒了,第一个上去抡刀子砍人的就是太尉跟义勇大王这两个从小在皇后娘娘跟前长大的! 而他们这些跟在太尉与义勇大王身后混饭吃的人家,又怎么可能失心疯与吴家联姻? “史家的大姑娘.湘云啊,”李纨有些惊讶的歪了歪脑袋,“可湘云今年冬天才及笄,而且我家老太太也曾说过,想要把湘云许配给我家二房的嫡次子宝玉。 二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长大,史家与我贾家对此都没什么意见,正打算湘云及笄之后便正是定下婚书!” 说完,李纨似是非常惋惜与歉意的叹了口气. 这倒不是李纨随便想出来的借口,而是史家与老太太正儿八经谈过,也默认了的事情。 虽说在外人看来,贾珲不喜欢贾宝玉。但贾珲也只是觉得这小子整日里正事不干就懂与丫鬟小厮厮混,性格在外人甚至是自己的面前都是面团一样,出了事情也实在没有担当,还相当有孩子气,俨然被娇惯坏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罢了。 实际上,贾珲还是会一视同仁的对待大房二房甚至整个贾家所有的晚辈的,每年宝玉生辰,贾珲也会亲手帮他做一条皮腰带或者皮靴当做贺礼。 史家的两个表叔也是知道这点的,知道与二房结亲并不会破坏史家与太尉的感情。 再说了,自家姑母百年后肯定会把自己近百万两的私房留给宝玉,再加上将来荣国府五子分家分给宝玉的财产,只要湘云盯紧点,他大哥贾珠再帮趁着点,足够他们小夫妻生上几个孩子后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这也算得上对得起早逝的大哥了! 而且两个小人儿也是有感情的,史家便顺水推手做了成人之美。 “啊?这”听到李纨的话,吴夫人顿时便犯了难。 那史家的姑娘果然已经定.哎不对,只是口头约定,还没有正式签下婚书! “呵呵,夫人啊,俗话说得好,这一家好女百家求啊!正如湘云姑娘这样的好姑娘,那媒婆更是要磨平史家的门槛了!再说了,这不是还没有定下婚书吗?”吴夫人腰弯的更低了。 “老身求求夫人了,我家那小子实在是爱慕湘云姑娘爱慕到茶饭不思,这些天人都瘦的没下巴了! 夫人啊,我吴家实在是没门路接触到史家的二位侯爷,劳烦您受受累,就帮我吴家劝说劝说吧! 贵府有权有势,哪家姑娘不想嫁进去?若是放开了让宝玉少爷挑,怕都会看花了眼!可我吴家吴家” 吴夫人小声抽泣了起来 “我吴家虽说已经贵为伯爵,可又有哪家勋贵瞧得起我们这家屠户出身的?现在好不容易我家孩儿看中了一家的姑娘 夫人啊,您就行行好,成全我儿吧!吴家定然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宫里的娘娘也会承您的情,将来等两位皇子长大了,定然会报答夫人,照顾贾家的!” 吴夫人还在抽泣,可周围还在窃窃私语的人瞬间沉默了下来,冷着脸看向了吴夫人。 吴夫人正前方,端坐在石凳上的李纨也不见了温和的笑容,无喜无悲的看着吴夫人. (本章完) 第262章 沉默寡言,木讷老实 吴夫人的话着实是让李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合着我刚才说的一长串东西都白说了是吧? 而且刚才的话,我差点就明着说你儿子不是个好东西,不配娶湘云这么好的姑娘了,你这将近四十年是白活的嘛?怎么连这种程度的人情世故都听不出来? 搞得就好像不是在市井长大,而是在什么深山老林里长大的一样。 自小被李家往大家闺秀这条路上培养的李纨储存的脏话实在是太少,完全骂不出口 诸如什么“无赖泥腿市侩”、“下作贫嘴恶舌”、“黄汤灌狗肚”、“狗长尾巴尖”、“泼皮破落户”之类的脏话,一概不会说。 李纨与贾珲一样都是那种沉默寡言、木讷老实的性子,贾珲好歹还会不顾及面皮,娘入老子市井泼皮一样骂人,骂不过就动手打人。可李纨不一样,李纨要脸,顾及着郡公府的名声,实在是说不出口。 李纨说不出口,可水楼氏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她祖宗辽东土匪出身,号“虎头雕”,乃凉末齐初时威震辽东、辽西及高丽北部地区的滔天巨寇,专抢官府与为富不仁的豪商,能止小儿夜啼! 那年辽东水氏惨败于大齐之手,撵狗一样被撵回了沈阳。 楼老太爷见把他撵狗一样撵的满山跑的水氏都不是齐军的对手,心想更何况是自己? 再加上早年间齐军绕行辽东突袭山海关与居庸关时,自家也曾经带过路,有合作基础,相处的也很不错。于是楼老太爷当机立断,率领手下祖传的六座山寨共计两千多号土匪投了齐军,当起了带路党。 仗着熟悉辽东的地形,再加上楼老太爷本身也是武艺超群、敢打敢拼的莽夫,不多时便带着齐军兵临沈阳。 而原本打算构筑防线想要与齐军打持久战的水家,见十分熟悉辽东地形且是自家心腹大患的“虎头雕”竟然投了齐军,顿时也绝了负隅顽抗的心思,开了沈阳城门投降了。 于是乎因论功行赏,另加作为表率,楼家就从根黑苗歪的“匪四代”,摇身一变成了根红苗正的大齐开国勋贵,为辽东镇开镇五家之一。 辽东镇开镇五家为侯爵楼家、侯爵赵家、伯爵范家、伯爵崔家以及——北静藩水家。 严格意义上讲,虽同为藩王,但水家并没有如同东平、南安等三王的独立成藩,而是被辽东镇紧紧包裹住,受到到其余四家的制衡与节制。没有另外四家的同意,北静藩是不允许调动一兵一卒的(额定三百亲兵除外)。 谁叫水家“敌方非但不投降,还胆敢向我方还击”呢? 虽说楼家摇身一变成了侯爵,可四五代人养出来的家风却完完全全土匪化了。就算这几年从关内娶来的大家闺秀们呕心沥血的努力,楼家的家风依旧没见到什么起色。 尤其是水楼氏这个楼家的嫡次女,那更是女土匪。 前几年水澈回辽东探亲,正巧遇见在原野上纵马狂飙的楼二小姐。楼二小姐对水澈一见钟情,当场朝着水澈表白。水澈当然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求爱不成,楼二小姐脸色虽然难看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水澈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于是就进入锦州城,准备休息一晚,却不慎在吃饭的时候被蒙汗药当场麻翻! 等再一次醒来时,就发现自己穿着新郎官的衣服被五花大绑的摆在床上,门外传来一阵阵大呼喝酒的声响,而之前见过的楼二小姐则穿着一身凤冠霞帔,一脸得意的解着衣服 十个月后,水澈与水楼氏的长子,大胖小子水楤降生。 说实话,若非水楤随着年岁越长越像自己,让水澈确信这是自己的儿子,水澈都以为是楼二小姐特意挑了自己来当怨种的。 “妈了个巴子,你这老娘们好大的口气!狗屁两个皇子的照顾!还不知道将来能不能唔!”水楼氏破口大骂,不管不顾就要把某些要命的事情给说出口,还是身旁的牛昭夫人眼疾手快,关键时刻捂住了她的嘴! 无论是水楼氏要把勋贵隐藏的秘密说出来,还是要说什么“能不能活到成年”之类的胡话,水楼氏都会坏了规矩。前者是老勋贵们的规矩,后者.诅咒皇子? 皇遁·九族剥离之术.jpg “好了!” 制止了水楼氏,李纨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绪,重新将那股子公式化的温柔相容挂在了脸上:“湘云的婚事自有史家与老太太决定,我一个当孙媳妇的又说得上什么话?” 这已经是在拒绝吴夫人了。 吴夫人显然也是听见了李纨的话,哪里不明白李纨的意思? 可事关吴家的未来,也事关自己好大儿的前程,她实在是不想放弃. 其实,吴夫人也不想来打搅太尉夫人的,太尉是个什么性子大家都知道,万一让他知道自己把她老婆惹恼了,那可是真敢打上门去的。 可不见不行啊,史家根本就不让她进门,史家夫人甚至连勋贵间的人情往来和贵妇聚会都不去了。又听说史家大姑娘住进了荣国府,她就想直接去荣国府相看相看,谁承想贾家更甚,荣国府连他们吴家的请帖都不接! 没办法,现在是近期唯一一个能够接触到贾家管事之人的机会了,若还是办不成,那就只能只能去求自己的皇帝女婿了! “.”李纨沉默,这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着? 此刻,李纨突然就后悔起没有按照自家老爷对自己说的做呢?明明确确说不同意结亲多好?费这么多事 “吴夫人,妾身便与伱直说了吧,湘云与我家二房的宝玉确实是议亲,准备湘云及笄之后就开始准备六礼。贵府大郎的事情,妾身实在是无能为力。” 李纨已经没了继续与吴夫人交谈下去的意愿了,没等吴夫人再诉苦言语,便起身带着几个相熟的姊妹离开了. 。。。。。。 “我觉得夫人你还是太怂了。” 马车上,在听了一遍李纨的处理手段后,贾珲揉搓着下巴给出了最终评语。 临近黄昏,水澈的游园会也结束了,由于贾珲还有几人还有公务在身,所以没有在牡丹园中过夜,而是提前离开了。 不过带过来的三个孩子,李纨也就只带着小妹妹回去了,贾英、贾蕨与贾静愉兄妹三人说什么都不想走,抱着柱子就是不放手,没办法,贾珲便做主让他们仨留下来住一晚了。 反正水澈又不是外人,贾珲李纨都很放心。 并没有如贾珲所想的那样,吴家公母俩与他们打起来。 不过想想也是,忽略掉武艺与身份带来的加成,把他们与吴家的两个人拉到同一水平线上,这两个也是不敢与他们起冲突的,毕竟,二十几个打一个,傻子都想得明白之后会发生什么。 更何况,他们随便挑出一个人来,武艺与吴炳的差距都能悬殊到比人跟狗的差距还大。 “怂?你说我怂?”李纨瞪大了目光含煞直视着贾珲,若是贾珲不能说明白,她就.她就把他赶到书房睡,这几天哪个院子都不叫他进去! “本来就是啊,要我说,你当时就不应该笑的太和善,给了那吴夫人一种可以谈一谈的错觉。”贾珲竖起了第一根手指。 “这第一步你就做错,虽说把自己放在了交谈的主动方,但也没什么卵用,自从你开始与吴夫人交谈起,你就输了。” “啊?”李纨有些懵。 “为什么要与她讲话?你都是太尉夫人了,想和谁说话难道还要看别人的脸色?” “可是.吴夫人也是陪着笑脸礼数周全啊,若是不搭理她,那失礼的不就成妾身了吗?”李纨对此很是不服。 “是就是呗,在场的都是自家人,就她一个外人,不理她又能传出去什么闲话?大家还能不清楚你的为人?信她还是信你?”贾珲理所当然的说道。 讲道理吴炳夫妇其实还好,俗话说“仗义每多屠狗辈”,吴炳他一个迎来送往创下一番家业,最后还把女儿送进宫去的屠夫根本不会是个傻的,甚至贾珲一番接触下来也觉得是个会说话的,奈何. 吴家的风评全被吴炳的几个弟弟和儿子给糟蹋干净了。 吴老太爷和老太太走的早,长兄如父,作为长子的吴炳便辛苦拉扯着几个弟弟艰难的长大,宠的不得了,养的无法无天。 包揽诉讼、放印子钱、强抢民女、当街伤人、强取豪夺. 贾珲粗略估计了一下,若是真追究起吴炳那三个弟弟的罪行,并把罪行平均分给三个人的话,光是砍头每个人就要被砍十几次. 所以,吴炳夫妇再怎么想挤进勋贵圈子那也是无用功,只要他们继续放任三个弟弟还有他们儿子胡作非为,勋贵们必然是不会跟一家随时随地会脑袋搬家的人往来的。 “这”李纨揉了揉额头,好像还真是! 大家都是自家人,平日里的相处早就熟悉了彼此的性情,而大家又都讨厌吴夫人那.为什么要搭理吴夫人这个不请自来的人呢? “第二,”贾珲又伸出来一根手指,“你没有按照我说的‘当机立断明明白白’的去说。” 还聊什么“究竟怎么认识的”呢,磨磨唧唧的说废话,那不是给吴夫人一种自己很好说话的错觉,给她壮胆嘛! “而且,你用的借口也很太模糊,你直接就说湘云跟宝玉有婚约过了年结婚不就行了?什么‘有那个意图了’、‘两家约定好了’还有什么‘及笄之后就准备六礼’,这叫什么?这叫‘当断不断’!”贾珲竖起了第三根手指。 “这种板上钉钉的事情就不要留什么余地了,你这种说法就是在告诉她事情还没定下来,还能争取一下。这不,吴夫人不就企图装可怜道德绑架你嘛!” “可万一宝玉跟湘云的事情再出差错,不想成亲了”这就是李纨不敢说全的地方了,距离湘云及笄还有好几个月,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万一她在外面到处宣扬二人要成婚,但又因为什么放弃了,那两个人尤其是湘云的名声怎么办? “切,脑子有病,湘云可是史家的嫡女啊!只要史家不倒,她的婚事永远都不需要操心的好吧!”贾珲被李纨的想法给逗乐了,这是对自家权势没概念啊,还是瞧不起史家啊? 有着两位侯爵做靠山,有的是想出人头地的人去求亲。最多就操心一下人选罢了。 前世史湘云的诸多结局中,虽说有着沦落为船妓这么一种结局,但那也是四大家族彻底败落,在没有依靠没有谋生手段的情况下才发生的。 这一世由于自己的崛起,贾史王林四家如日中天,又因贾珲在军中的名望先天立于不败之地,在贾珲倒台前,贾史王林四家都不会有一点事情。 “好了,不说这个了!”臊的脸颊通红的李纨强硬的打断了贾珲的话,再让这厮说下去,自己还怎么做人? “好好好,不说了!”见教育目的达成,贾珲也没有继续下去,万一继续说下去把李纨给惹恼了,那自己还不得在书房住几天? 奇了怪了,别人家的小妾与主母那都是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可自家这几个,甚至都没红过脸,可听李纨的话了! 当然,可能也有这几个的娘家无权无势的缘故吧。 鸳鸯一家是贾家的家生子,她老爹老娘在金陵照看老宅,她哥哥已经被贾珲放弃,也撵回金陵去了。 月理朵家是郡公府西域商路的大掌柜努斯热提,最是害怕李纨查账。 叶莲娜家大猫小猫两三只,有很多甚至连汉话都说不明白。 吴大家是犯官独女,犯官父亲已经死在了流放路上,所剩的亲人唯有一个瞎了眼的老娘。 至于三个瘦马算了,跟没有一样。 “所以,吴家和史家这件事就算没事了?”李纨歪着脑袋朝贾珲问道。 贾珲想了想,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你若是快刀斩乱麻,让吴家觉得咱们贾史两家很不好惹那大概率就没事了,可你磨磨唧唧跟她说个没完,反倒是给了她勇气。说不定啊,吴家会向皇帝请旨赐婚呢.” (本章完) 第263章 追杀 悠悠草原,万里无垠。 草原之上,微风阵阵,拂过青草的同时又吹散了一坨黄沙。 高挂在中天之上的太阳晒得沙子滚烫,一脚下去差点能烫下脚底板来。 虽然是白天,甚至还是个大晴天,可这宛如火炉的天气实在是不适合出来,唯有几只沙蜥四足并用的跑得飞快,一眨眼的功夫便窜出去好远,好像只是为了证明这块地界并非没有生命存在。 按照沙蜥们的经验,今日大概又是平和的一天,然而地面传来的震动却惊的这些小动物们四散而逃,玩了命的跑回自己栖身的小洞之中. 苏农默棘连正在逃亡! 这个往日始终保持着光鲜亮丽与自信笑容的突厥贵胄,华丽无比甚至镶嵌着几颗宝石的甲胄残破不堪,几颗宝石也因为默棘连为了引起身后追兵的争抢,替自己争取一点逃亡的时间而全都被撬了下来。 自信从他的脸上消失,他的脸上尽是无尽的绝望。 败了,败了! 哪怕用着最新式的齐式武器,突厥的勇士们也没能阻挡住准噶尔人的骑兵! 大齐清泰三年八月,突厥与相互制肘近四年的准噶尔人再次开战! 战端再起,作为硕果仅存,当年与阿史那、阿史德、执失等氏族同为蓝突厥九部的苏农部,当仁不让的挑起了盟主的大旗。 然而. “为什么,为什么准噶尔人会有炮!”沙哑的声音从长时间滴水未进而干裂的嘴唇中传了出来,准确无误的传入了身边同样纵马狂奔之人的耳中 “****(突厥脏话),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回鹘脏话)!”不提还好,一提这个,那人就来气,干裂的嘴唇也不疼了,开始破口大骂大过嘴瘾。 当然,现在也就只能过过嘴瘾了。 此人正是贾珲的小舅子,月理朵的亲弟弟,贾蕨的亲舅舅——努斯热提。 本来,努斯热提就如往年那样,带领着贾家的商队与朝廷的运输队,吃着手把羊肉唱着歌去苏农部送援助,突然就撞上准噶尔进攻了! 这下好了,自己真成运输大队长了,带来的一应物资全都便宜了准噶尔人,甚至培养了多年的死忠伙计都折损了不少. 损失点就损失点吧,就当是花钱买命了,可就在努斯热提带着成功突围出来的伙计们跑路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与他们选择了同一逃跑方向的默棘连等人 逃亡的路上,努斯热提不止一次在心里暴揍当时想都没想就带上了默棘连等人的自己! 妈的,当时天太黑,以为这个穿着甲胄的人只是一個突厥武将,也没多想就答应搭伙跑路。可当天亮了后,努斯热提这才惊讶的发现,跟着自己跑出来的竟然是苏农部的大王子默棘连! 准噶尔人最重要的目标之一竟然就在老子身边! 日。 “别别骂了,省点力气吧.呼.还、还有多久到都护府?”见努斯热提还要继续骂下去,默棘连连忙制止了他,又问了个问题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虽说努斯热提只是一介商人,可默棘连却是认识他的,而且不光认识,甚至还很熟。 原因很简单,努斯热提除了商人这个身份外,还是—— 贾家西域商队的负责人、 回鹘在大齐混的最好的人之一、 大齐太尉贾珲的良妾月理朵的亲弟弟、 大齐鸿胪寺突厥语、回鹘语、蒙兀语、阿拉伯语、波斯语五语大通译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是大齐安西都护府的自己人。 自己这条命还需要这个回鹘人来保呢! “呼”听见默棘连的话,努斯热提终于恢复了平静,从马背上微微抬起身子远眺了一下. “快了快了,翻过那座沙丘就到了!”见到了熟悉的绿洲,努斯热提瞬间就与没长大的孩子一样,骑在马背上手舞足蹈的欢呼了起来! 哈哈,只要越过.不,只要能够进入那个插着绣着“齐”字大旗的绿洲之中,他们就安全了! 嗖! 背后传来的破空声实在是太过熟悉,努斯热提瞳孔瞬间收缩,身体领先思维一步替他做出了选择,在千钧一发之际朝前一扑. 随着破空声瞬间终止,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羽箭颤抖的嗡嗡声,与头皮一凉暴露在阳光之下的头顶. “帽子,我的帽子!”努斯热提瞬间就反应过来他失去了什么,那可是去年生辰之时,他的姐姐亲手所做、交由自己奶声奶气的外甥送给自己的帽子啊! 内心虽然宛若刀割,但努斯热提的思维还是很清醒的,他现在必须要奋力逃亡,若是不管不顾返回头去捡帽子,那丢的可就不只是帽子,而是自己的命了. 罢了罢了,一顶帽子而已,我努斯热提将来还要看着好外甥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呢! 在他们的身后,赫然是一支举着弓箭不停嚎叫的准噶尔骑兵。 与努斯热提一行人不同,这群人一脸狞笑,马鞭子甩的飞快。 他们是第三批轮换下来追杀默棘连一行人的准噶尔骑兵了。 面对前面这群肥羊,几乎白捡的军功,自然是会受到准噶尔将军们的追捧的。也正是因为前面两批追兵的靠山都没有他们硬,所以他们才接下了这场追击的最后一段路程. 努斯热提等人也正是察觉到他们换人这点,这才有机会在逃亡途中进入绿洲稍作休整,以避免真的把马给跑死。 当然,这场逃亡就算是成功了,高强度狂奔数日的战马们也差不多都废了。 离那绿洲越来越近,默棘连一行人自然是越发兴奋,但一直追在他们身后的准噶尔人的心情就不太妙了。 “太慢了,太慢了!在他们跑进齐狗的地界前杀了他们!”眼见离齐人的地界越来越近,亲自带领军队追杀的满都拉图越发的烦躁了。 作为阿尔斯楞珲台吉的弟弟、此次准噶尔奇袭部队的统帅,满都拉图本应该在苏农部可汗的大帐中尽情享用苏农氏的妻女才是。 可万万没想到,苏农部的太子默棘连竟然跑了! 巨大的失误使得满都拉图的心情郁闷的要死,于是尚且年少稚嫩的满都拉图在下达追击默棘连的命令之后,就钻进了大帐之中。 在满都拉图的预想中,就凭默棘连是根本跑不出准噶尔勇士的手掌心的,于是就放松了下来,可整整三天过去,竟是一直都没有默棘连被擒获或者斩杀的消息传来,满都拉图瞬间就觉得不对劲。 于是,满都拉图悄悄出现在了议事的大帐之中,果然发现竟然是自己的部下们在为了争擒获默棘连的军功! 虽然这件事情出乎意料,但却在情理之中,他本不应该去无脑信任自己的部下的! 事已至此,满都拉图也顾不上惩处这群狗东西了,而是急匆匆的叫上了自己的怯薛就朝着已探明的方向狂奔 。。。。。。 猎人与猎物的大战一触即发,身处沙丘背面的许乐也神色凝重。 前两日,许乐在巡查自己防区之时,突然发现一队身披残破铠甲正玩命朝自己这边狂奔的突厥人。 这么一群人朝着自己冲过来,按照惯例,自己同样冲上去杀了就是。 但自己正准备拔刀之时,那队突厥人的头领的马突然就倒下了,直接就将首领甩飞 也就是这里大多都是沙子,缓冲了一下,否则,没摔死也是半残。 在看到那几个人纷纷下马去搀扶他们的首领,又扶着他一瘸一拐的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许乐便反应过来这是友非敌,以及.出大事了! 这群人是突厥当今最大、最正统以及最古老的汗国——苏农汗国的汗太子苏农·默棘连提前派到前面去探路,外加寻求大齐增援的小队。 在仔细听完他们首领的叙述之后,许乐大惊,连忙率自己手下的一千骑安西铁骑朝着离苏农汗国最近的绿洲赶去 就在许乐心绪乱飞之际,一名侦探完毕的夜不收跳下马来,朝着许乐行了个军礼:“都护,前方有尘土飞扬!” “哎不敢不敢,都说了多少次了,副的,是副都护!”许乐微微眯着眼睛,嘴上说着不敢,但嘴角却已经快咧到耳朵了。 “是,都护!”夜不收虚心接受,死不悔改。 “啧,唉你小子可真是算了算了,快把对面的情况说一下吧。” 还想要再听几声“都护”的许乐突然想起来现在还有正事要做,连忙朝夜不收发问。 “唯!”夜不收也面色一正,“回禀将军,前方被追杀之人确实打着苏农汗的旗帜,现在状况很不好,他们的马力已近极限,不时有人落马掉队!” “妈的,那你个狗日的还和老子扯这么多闲话,弟兄们,随老子救人!”许乐一听顿觉不好,一脚踹翻了刚才还与自己嬉皮笑脸的夜不收,连忙翻身上马抄起家伙就带着人冲了出去. 。。。。。。 “快,再快些,前面就是大齐的绿洲了,默棘连太子坚持住啊!”眼见默棘连的状态越来越差,连忙朝着他大吼想让他清醒一些。 妈的,老子因为他被连累追杀已经够倒霉的了,若是这厮在逃回大齐前死了,那老子这些苦不就白受了? 努斯热提已经顾不上什么爱惜马力了,再名贵的马那也要活着才能骑,努斯热提心一横,抽出匕首来对着马屁股就是一扎! 同样到极限已经开始恍惚了的战马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嘶鸣一声就开始压榨自己最后的一些力气玩了命的开始狂奔! 身后的贾家伙计们和苏农部的人原本逐渐绝望的眼神也重新有了光,有样学样抽出匕首来就开始狠扎马屁股 顺带着他们也没有忘记默棘连,他的亲兵头子是在猛刺了默棘连的马屁股后这才刺了自己的. 默棘连一伙与身后满都拉图的队伍拉开了距离. “啊啊啊!!!”见到手的猎物就要跑了,满都拉图大怒,马鞭抽的飞起,誓要亲自抓住默棘连,然后再当着苏农部所有人的面一刀剁了他的脑袋! 见满都拉图台吉发了狠,身后他的亲兵们自然不会落下,同样跟满都拉图一样玩了命的甩鞭子 原本逐渐拉开的距离又重新被追了上来,甚至还越来越近. 终于,他们进入了弓箭的射程之内. “放箭!”满都拉图大吼一声,率先拉开了弓弦,朝着前方抛射了出去。 一个精神恍惚、躲闪不及的突厥士兵瞬间便被射中,瞬间结束了生命从马上摔了下去,不久便被追杀上来的准噶尔人的战马踏成碎肉。 原本因为马速提升而产生的一丝丝希望,随着准噶尔人射出的箭矢被燃烧殆尽,众人再次陷入了绝望 默棘连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阿塔,阿帕,孩儿坚持不住,要先走一步了 啪! 一个大嘴巴子精准无误的扇在了默棘连的脸上,剧烈的疼痛瞬间就让他清醒了过来。 “妈的默棘连你闭你妈的眼睛呢!坚持住,他妈的给老子坚持住啊!前面就是绿洲了!”努斯热提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默棘连,一连串含妈量极高的大骂撞击到了默棘连的耳中,默棘连原本都要失去光泽的双眼重新亮了起来. 是啊,绿洲快到了,那里有齐军的一个总旗驻扎,到那里就有救了! 然而人确实是重新拥有了希望,但是马已经到了极限了。 被戳的血肉模糊的屁股如同涌泉一样往外喷血,再加上与他们的主人一样一整个上午滴水未进,甚至还要驼着人跑的他们也确实到极限了,马速渐渐降了下来. “两百步,我求求你再坚持两百步啊!”努斯热提哪里感受不到马速正在降缓?他的汗血宝马已是如此,那身后大家的战马的状态可想而知。 若是平时,二百步的距离下马走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可身后他有追兵,还是手持弓箭的追兵啊! 这下子,就连最为乐观的努斯热提也陷入了绝望 “大掌柜的,大掌柜的!前面,前面!”一声带着绝处逢生后惊喜的声音传入了努斯热提的耳中,让他一个激灵抬起头来,定睛一看,瞬间陷入了狂喜。 努斯热提鼻子一酸,望着来人,平生第一次如此喜爱这张普普通通的脸. “都护啊!!!” (本章完) 第264章 我们何德何能! “嘿嘿,怎么,不‘老许’、‘老许’的叫我了?”努斯热提的称呼让许乐来了精神,下了马来到了努斯热提的身边。 努斯热提没有理会许乐话语中的调侃,而是目中含泪看着他:“老许,亲人啊!” 说罢就要乳燕归巢般投入许乐的怀中,却被眼疾手快的许乐一巴掌打翻在地。 “去你的,老子可不好龙阳,儿子都有俩了!”许乐与努斯热提嘻嘻哈哈的打闹了起来 作为贾珲的铁杆心腹,许乐自然是认识努斯热提的,甚至当初安西军攻破伊犁,就是他许乐在某家贵族城内宅邸的羊圈里,发现了浑身骚臭的努斯热提 那栋宅子是月理朵与努斯热提的老家,在他们老父亲被杀后就别人强取豪夺去。月理朵的母亲与几个妹妹被卖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到现在都还不知所踪。 而作为长子的努斯热提则是被那家贵族侮辱性的贬为奴隶,给他们养羊,连住处都没有,只能挤在羊圈里苟活。 在找到并听完他的遭遇之后,许乐也没说什么,只是给了他一把刀,然后把那贵族父子三人依次扔进了努斯热提的屋子. 自那以后,两人就熟的和亲兄弟似的。 默棘连哪有那么大的脸面让堂堂安西副都护亲自往边界跑? 还不是听说自己的老友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许乐才亲自跑一趟的? “呼这位这位就是呼.就是许乐许副都护了吧?在下是苏农部的汗太子默棘连,在此多谢副都护相救!”默棘连被手下士兵架着来到了许乐面前,一脸感动的看着许乐。 天啊,原来齐人真的会来保护自己啊! 默棘连十分的感动,之前这群齐人就一直在给自己输送优质的武器来帮他们抵抗对抗准噶尔蒙兀人的袭击,虽然大家都知道大齐给自己武器是想让他们与准噶尔人厮杀到底,但是却没有一个突厥人对此感到不满。 因为,这片土地是突厥的家园啊! 自阿史那的末裔,白眉可汗阿史那鹘陇匐在原野上被回纥人杀死,苏农氏带着幸存下来的突厥人西迁至此后,突厥已经再次定居超过九百年了! 九百年! 要知道,前些年西面出现了一群冒称突厥的奥斯曼蛮子,南边是老对手波斯人,近来西北来了一群金发碧眼自称罗斯人的人,他们的生存空间已经被压缩的越来越小,到了现在,东边的蒙兀准噶尔部竟然也来打他们,若是再不反抗,他们这群正统突厥就要如同匈奴、鲜卑、柔然等古老的游牧人那样消失了! 齐人给他们送来的武器,岂止是用雪中送炭四个字能概括得了的?那可是再生父母啊! 但很可惜,突厥终究没有抵抗住蒙兀 听见默棘连对自己的称呼,许乐的笑容瞬间僵住,本想对着这突厥破落户一阵口吐芳菲,但在仔细打量了几眼默棘连后,许乐还是忍住了. 算了算了,这嘴皮都干裂成这样了,肯定是缺水太多让他脑子糊涂了 “默棘连台吉?”许乐一时之间也没想好该如何称呼他。 “副都护救了在下等人的性命,叫在下默棘连就好!”听见“台吉”二字,默棘连连忙纠正了起来。 “.默棘连.殿下,对,殿下,现在有我等安西铁军在此,殿下便安心休息片刻吧!”许乐最终还是用了殿下这个称谓。 虽说苏农汗国已经被打崩了,但看着几個突厥士兵大包袱小提袱,都被蒙兀人撵的跟条狗似的了也没有丢下,许乐便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大概率是一些国玺、旗帜或者其他一些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苏农汗国便不算被灭,称这位一声殿下并不是犯忌讳。 “这也好。”许乐的称谓让默棘连老脸一红,毕竟苏农部的本部都被蒙兀人打崩了,可以说苏农汗国已经被灭了,可一想到自己带着这套东西不就是为了复国吗?也就咬着牙接受了这个称谓。 。。。。。。 战斗结束的很快。 毕竟一千打五十,还是同样追赶了一路人困马乏的五十,这要是还能让他们走脱了,那安西铁骑干脆解散部队,卸甲归田算了。 而作为五十人中穿的最华丽的,满都拉图理所当然被安西军视为大鱼,给生擒了。 此刻,他已经被五花大绑的被摁在了许乐身前,发丝凌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是哪个?”这大日头天的实在是晒的慌,许乐想赶紧问完处理完,然后回绿洲暂作休整。 “许副都护,我认识他!”没等满都拉图做出什么反应,一直在许乐身边没有离去的默棘连连忙跳了出来指认,“他是准噶尔珲台吉阿尔斯楞的亲弟弟,满都拉图台吉!” “准噶尔的台吉,还是珲台吉的亲弟弟?”许乐诧异的瞥了被摁在地上的满都拉图一眼,啧啧称奇 嘿,没想到捞到大鱼了! “既然知道了本台吉的身份,为什么还不放人!”听到许乐的语气,满都拉图以为许乐是怕惹上麻烦,于是抬起头来语气冰冷的说道。 他们准噶尔人又不是什么傻子或者政治小白,他们当然遇见过给突厥人送装备的骆驼队的,甚至还劫过几次,只不过后来安西军亲自护送,自家大哥阿尔斯楞担心再袭击下去,突厥会与齐人联手一起收拾他们,这才装作看不见的 若是继续抢下去,那就不是齐人支持突厥人与他们准噶尔血拼,而是齐军亲自下场了! 他们可是亲眼见证帖木儿人是怎么被大齐两三年时间给灭掉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见到一直向来直往说打谁就打谁的齐人竟然开始玩扶持这一套了,这也让阿尔斯楞珲台吉认定,这就是齐人不想与准噶尔发生冲突. 满都拉图就是想凭此赌一把. “不可啊,许副都护!”听见满都拉图的话,许乐的脑子都还没转过弯来,默棘连却忍不住了,“许副都护,就是他,就是这个满都拉图带着人攻破了我的部落,杀了我的父汗!” 说着说着,默棘连眼睛都红了. 默棘连的情绪并没有影响到许乐的思考,他在权衡利弊。 杀了?这实在是太极端了,就是那群整日在明堂打架的朝臣们都不会做这种事情,毕竟活捉不容易,而且太容易起战端了。 放了?那更不可能了,这可是一条大鱼。若是放了,别说自己会后悔,到时候大将军知道了,怕是会从洛阳一路快马加鞭跑到安西,狠狠抽自己一顿啊! 那就只能 “准噶尔某部台吉满都拉图带着大批人马越境,意图入侵都护府,被我军所破并生擒,来人啊,带走!”许乐随便想了个理由,大手一挥,转身就要离开。 “你放屁!”听见自己就要被带走了,满都拉图瞬间慌了神,妈的,按照齐人的凶残,自己被带回去,那还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吗? “我放屁?是你没带着人越境呢,还是老子没干翻你们?”许乐一脸好笑的转过头来直视着满都拉图,得意的说道。 “你!”满都拉图环视着周围黑压压一片至少千人的齐军,又强行转过身来看着同样被五花大绑但是却只剩下不到二十人的亲兵. 我们五十个人何德何能需要你们出动一千号人来打啊! 。。。。。。 既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那巡边的差事就只能暂时放弃了。 而且苏农汗国被灭之事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当场宣布朝廷扶持突厥对抗准噶尔计划的失败。 到底是乘胜追击开始西征,还是转回头看向祖先的方向,一统漠南漠北重建蒙兀帝国,而后南下与大齐争锋? 事情朝着未知的方向开始发展,在关内的朝廷还好,可安西都护府却不得不直接面对准噶尔的兵锋。 于是在征西之役结束后的第八年,都护府所辖的疆域再次进入了军管状态. 就在都护府全面戒严之际,努斯热提已经带着养了几天恢复了状态的与默棘连等人,马不停蹄的朝着关内赶去 中军都督府。 “炮?他们为什么会有炮?又是从哪里搞到炮的?查,快去给老子查!!” 嗙啷! 一盏精美无比甚至都能透过光的白玉茶盅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蹦飞的白玉碎朝着堂下的众人打去,可站在堂下的所有人都不敢去躲,噤若寒蝉。 左军大都督贾珲在咆哮! “到底是怎么回事,速速说来!”右军大都督云瑜也黑着一张脸,怒视着跪在节堂正中央的几个兵仗局的官员,杀气四溢! 屡次三番,三番屡次的强调火炮乃是国之重器,一门都不能外流,尤其是不能流向国外! 现在好了,火炮外泄,甚至是直接泄到目前大齐周边的头号威胁——准噶尔蒙兀手上去了! “太太太太尉,云云公,下官、下官上个月才进的兵仗局,下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地上跪着的一个兵仗局小官已经被吓尿了,胯下一滩黄色液体蔓延开来,但小官还是动都不敢动 “要你何用!来呀,把他送去绣衣关起来,火炮外流这件事情查清楚之前,伱们哪都不能去!” 贾珲一甩袖子命令道,门外的几个亲兵连忙小跑着走进节堂,一左一右拖猪似的把不停求饶的小官给带走了. 本来恭敬的跪在地上默不作声打算把这件事情混过去的兵仗局大使,在听到要进诏狱时瞬间大惊:“这太尉,我等是工部下属,您无权处置我等!” “放你娘的屁,这种时候了还想着找靠山?想瞎心了你!老子告诉你,别说是你们了,就是临淄兵仗局还有你们工部的尚书侍郎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走脱不了!”贾珲冰冷的看着兵仗局的大使,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在老子提到诏狱的时候就跳出来说话了?” 闻言,大使内心咯噔了一下,身子瞬间僵住,冷汗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见状,贾珲内心大定,这小官心里有鬼,而且心理素质太差,藏不住事,难怪四十好几了还是九品小官。 “太、太尉在说什么,下、下官实在是听不明白!”大使冷汗直冒,使劲的挣扎着。 “呵,你现在听不明白无所谓,等进了诏狱有的是人能让你听明白。”贾珲嗤笑一声,扭了扭脖子重新坐了下来,不再理会被吓晕过去的大使 等到兵仗局一应官吏全都被拖走后,中军都督府的节堂内就只剩下了贾珲与云瑜。 云瑜端起茶盅来,心事重重的用碗盖拨着水中的茶叶。 “对准噶尔的牵制政策失败了。” 贾珲不停的揉搓着折扇的扇骨,点了点头:“没了突厥人的牵制,他们下一步大概就是东进了。” “嗯。”云瑜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与贾珲一样,都不觉得准噶尔会按照大齐的想法乖乖西迁。 与其费尽心思的与异族异教徒死磕,东边的那些同为蒙兀人的亲戚们那可好征服太多了。 另外,草原之南,还有美丽丰饶的汉地十三省呢! “说到西迁还是东进,其实,我若是阿尔斯楞珲台吉的话,还有另外一个选择。”贾珲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向云瑜。 “哦?准噶尔还能怎么破局?”闻言,云瑜也来了兴趣放下茶盅朝着贾珲那里凑了凑。 “南下啊!”贾珲搓了搓下巴上的短须,“咱们之前在与帖木儿人的战争中的表现,准噶尔肯定是见识过的,那么,避免与大齐发生冲突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既然准噶尔人已经吃掉了突厥,那么准噶尔就可以绕过伊犁河谷,顺着山脉南下,打穿乌兹别克人以及土库曼人的地盘,最终跨越兴都库什山脉进入印度 然后,准噶尔全族就能摇身一变,成为尊贵的婆罗门以及刹帝利老爷,通过压迫吠舍、首陀罗以及达力特牲口们来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了。 “.” 云瑜抽出地图来大致看了一眼,瞬间眼皮子开始抽抽:“呵,走这么多的路,还要打这么多的仗,这还不如和大齐死磕呢,至少还认识路!” (本章完) 第265章 缇骑四出 “等人走了马上就开始说笑了?那就问题不大。” 一直在皇宫焦急等待贾珲与云瑜在得到消息后反应的皇帝也顿时松了口气。 呼,两个人既然还有心情给准噶尔想出路,那就代表这不是什么大事. “不大个屁!”上皇闻言,横眉怒目就要给皇帝一巴掌,但一想皇帝也四十多快五十了,只能冷哼一声,把已经抬起来的右手放了下来. 由于准噶尔的事情,上皇难得来了一趟皇宫,结果没成想,刚进门就听见皇帝在胡言乱语 “可两位大都督并没有因此事着急啊!”皇帝条件反射性的一缩身子,有些委屈的说道。 “放屁!他们之前的反应你没听见吗?是大怒,大怒啊!这难道还不算着急吗?”对这个这么多年来对人心的认知始终没有什么长进的三儿子,上皇都已经绝望并放弃了,但当他听到皇帝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窝火。 皇帝皱了皱眉,显然是不太认同的:“可那不是针对火炮外流吗?等到堂内的其他人走了之后,他们就放松下来了啊。” 上皇一时语塞,有些痛苦的揉了揉额头。 他觉得自己迟早要被皇帝给活活气死。 不再理会皇帝,而是拿着绣衣情报恭敬的站在角落里的四孙子,脸上终于重新露出了慈祥:“来,乖孙,你来给你这不成器的爹爹解释解释。” 时过六年,与贾珲留起同样短须的陈四缓缓的抬起了头,看了一眼满脸不服的老父亲,微微叹了口气 “父皇啊,准噶尔搞到了火炮,还把一直牵制着他们的突厥人击败,又怎么可能不心惊?只是云公与瑾玉是统帅,迅速调整情绪这种手段早已经融入了骨子里。再说了急也没用,准噶尔想做什么动作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出来,可总要先把火炮失窃的事情给搞清楚吧?”陈四尽量用皇帝一听就懂的语句解释着。 “那不还是不着急嘛!”皇帝还是坚持己见。 非得要连两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统帅惊慌到不行的才算大事吗? 此刻,陈四终于体会到了上皇的不易 “算了,父皇,按您的想法来吧。”陈四放弃了。 “本来就是嘛”皇帝嘟囔了几句,眼见老父亲又瞪着眼抬起了手,皇帝连忙转移话题:“绣衣那边问出些什么来了吗?” 陈四翻看了一下绣衣在押解兵仗局官员前往诏狱的路上用恐吓吓出来的一些情报:“未曾,说实话他们只是一些正九品、从九品的微末小官,只是下面负责把火炮运出去的人,就算是知道些什么也聊胜于无。” 祖孙三代沉默了下来,殿内的气氛逐渐压抑了起来。 最终还是上皇沉不住气了,翻身下了胡床,他昨天答应好上皇后要一起去水澈那里看牡丹,不能食言而肥。梓潼的身子骨实在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常常生病,趁着这几天身子骨爽利,要带着多出去走走。 “格杀勿论,族之。” 留下了自己的意见后,上皇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天家上皇、皇帝与近乎板上钉钉的储君三人的意见瞬间达成了一致,朝臣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对的资格。 自东宫案后一直沉寂且低调的绣衣时隔十余年后终于苏醒了过来,一脸狰狞的抽出了屠刀 大量缇骑出动,闯进某位官员的家,不由分说的就将官员蛮横的抓走,朝臣们这才惊觉,原来那个过去百年间让百官胆战心惊的特务衙门,竟然一直存在于身边! 六部,尤其是工部的官员几乎被一网打尽,齐齐被扔进了诏狱之中,就连一心修河的万承训都被绣衣卫的缇骑恭恭敬敬的请到衙门问了话. 不过这件事情与贾家那就没有关系了,哪怕是狗胆包天的宁国府父子都被贾珲提着刀威胁过,什么生意能做什么生意不能做都明明白白的说给他们听了。 若是犯了不该犯的错,那就不要怪他贾珲心狠手辣,让嫂嫂跟侄媳妇守寡了! “所以,到底有谁会冒着杀头的风险去给准噶尔人倒卖火炮?要知道朝廷对火炮的管控甚至要比甲胄还要严格,甲胄好歹还有申辩几句的机会,可火炮抓住就可以当场格杀的啊!” 郡公府后院小湖的湖心亭内,懒懒散散穿着大袖长衫的贾珲正与同样穿着的贾珠品茗、赏琴。 早年间贾珲学习音律的时候,贾珠也因为感兴趣所以拉着妹妹元春偷偷听了一段时间的课,却被贾政发现,认定是贾珠不务正业不好好读书,狠狠责罚了一顿。 不过挨打归挨打,贾珠却一直没有放弃音律这個爱好。 “就因为这玩意儿不好搞,所以才值钱啊.”贾珲不以为然的说道。 “国朝目前最大最强的火炮,大将军铜炮每座36两1钱。大铜子母炮每座银14两6钱1分,小铜子母炮每座银6两1分,这些都还是两都兵仗局的最低成本价,若是想真正铸一门结实耐用的大将军炮,少说也要再加四两银。” 贾珲嘴上说着,手上也没闲着,仔细的解着放置在二人中间案几上木箱子的封条与绑带. “既然国朝铸炮的成本都已经窜到四十两了,那你觉得,走私到外面卖,会卖出去多少钱?”解开了绑带后,贾珲抬起头来,看着贾珠问道。 “这”贾珠顿时明白了过来,“这就要看那些卖家想要多少钱了。” 毕竟这玩意又不是盐铁,竞争者太多,想要卖出去甚至还需要勾心斗角甚至物理消灭对手。 可炮不一样啊,炮这种东西整个大齐只有洛阳兵仗局与临淄兵仗局有资格也有技术去做,只此两家,还都是供给军队的,想把这玩意儿弄出来,可不是等闲能做到的。 能把这玩意弄出来的,根本就不怕买方,也根本就没有竞争对手,他爱定什么价钱就是什么价钱,什么,嫌太贵?爱买不买,滚! 《垄断》 “不过也不会贵到太离谱就是了,若是大炮太贵,让买方觉得,买这个实在是不值,不如多死几个人实惠的话肯定也卖不出去。” 而且这玩意儿需求量实在是不大,买家要么是周边的国家,要么就是准备造反的反贼。 隔海相望的国家肯定是不用想了,绣衣在市舶司的每个泊位都设了大秤,但凡有一点异常就会开箱或者开袋检查,严格的一匹。 就是侥幸带上了船,那也才是刚刚开始,一旦在大海上碰见大齐的水师,那就要停船降帆下锚,任由水师检查。 就是什么都打点过去了,回了国那也不能松懈,因为指不定码头上或者军队、王宫里的谁就是大齐绣衣发展过来的线人甚至就是绣衣本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情报送出去,那大齐的舰队就来送温暖了 也就是这几年,周边的国家都长记性了,大齐刚开国那段时间,可有不少小国就是死在走私火炮上的。 “这么说来,是路上走私?”贾珠立马反应了过来,“那就是说.不一定是兵仗局的问题,九边的嫌疑也很大!” “不是嫌疑大,而是九边就是有人参与进去了。”贾珲掀开木箱的盖子,将被锦袋包裹着的乐器从箱子里取了出来. 但凡要从汉地去准噶尔的地界,那肯定是要经过九边的一镇的,总不能是用海运运出去,然后从印度或者老巴、老阿甚至波斯的港口卸货再往北运吧? 那等花销,还不如让底下人肉身冲锋呢! “目前来看,以甘肃镇、榆林镇以及宁夏镇的嫌疑最大,但这些地方的主官我都熟悉,虽然都干着走私盐铁的买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完全没有卖炮的胆子。” 走私盐铁还能推给底下人,说是治家不严让奴仆钻了空子,糊弄过去就行。可炮不一样,区区家奴可背不了这口锅,非要他们自己死一死才能完事。 “那还会有谁胆子这么大?”贾珠皱了皱眉,一时也没想到还会有谁能办到这种事情。 “想不到就先别想了,你一个鸿胪寺卿,操绣衣卫的心作甚?”贾珲打断了贾珠的思绪,没有再继续下去。 反正这件事情很好查,毕竟有资格有炮且容易流出的地方就那么几个,绣衣就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去问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贾珲心中一直有个猜测,可现在并没有发现什么确凿的证据 算了,我已经去信让他们夫妇俩去查了,想必过几天就能有结果了。 而最让贾珲牵挂的事情是,到底走私出去多少门炮,什么炮? 大将军炮肯定是不可能的,这玩意儿由于是前年才成功研发出来的重炮,每一门都是有编号的,失心疯才会走私这东西。 “算了,不想了,想来想去没用不说,还费神。来,开袋!” 正事聊完,该玩玩自己的事情了。 “嘿嘿,某家五年前从长安宗大匠那里定制的琵琶,终于做好了!” 贾珲将手探进锦袋,左手稍微摸索了一下便抓到了主杆,将其抓稳,右手猛地一拉. 哗! 平日里能值不少钱的锦袋在贾珲手中与那些破布麻袋毫无区别,就连贾珠都没有再关注那图案精巧复杂的锦袋一眼. 哥俩的眼睛现在已经全都长在了这副琵琶上. 一个字,绝! 两个字,漂亮! 三个字,无价之宝! (日本正仓院藏螺钿紫檀五弦琵琶,是当年的遣唐使从大陆带去日本的。主角定制的琵琶就是这个装饰,不过样式是四弦琵琶,笔力有限描写不出来,还是看图吧) “啧啧啧,花里胡哨,不过如此!”贾珠只瞥了一眼,就一脸不屑的转过身去,只是嘴里的酸味都有点辣眼睛了. 贾珲笑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上了,一脸嘚瑟的捧着琵琶不停的在贾珠面前晃悠,恨得贾珠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拳尅在贾珲脸上。 “嘿嘿嘿,想要就直说嘛,哥哥我.” “就给我了?”贾珠脸上的嫉妒瞬间消散,转而一脸期待的与贾珲对视着 “你倒是挺会想,怎么可能!”贾珲冷笑一声,看着贾珠的脸色再次垮了下来。 “不过我可以把宗大匠的住址什么的给你,等过上几年,你也能拥有这样的一把琵琶了!”好歹是一起长大的堂兄弟,又是同好,贾珲虽然没有让给贾珠的意思,但给个地址也不算事。 “啊?这算了吧,我是知道我有几斤几两的,也就自娱自乐弹弹,怎么可能从宗大匠那里求到琵琶呢?”贾珠立马打起了退堂鼓。 “试试呗,万一成了呢?” 长安的宗大匠可以说是大齐最顶尖的乐器师傅了,泰山北斗的那种,若是论起制作琵琶,那更是无出其右,对宗大匠来说,放眼天下没一个能打的。 据说,他们老宗家从平康坊的燕来楼还没建立之时,就已经靠着制作琵琶这门手艺在长安站稳了脚跟,六七百年下来遇见的多次天灾人祸,也都靠着制作乐器的附带技能——木工而坚挺了下来。 所以对比其他制琴大家,老宗家有一个他们永远都无法超越的优势,那就是他们有很多祖上传下来的古工艺,无论是制琴还是装饰。 由此,虞、凉以及如今的大齐的各个贵族,都以得到一把宗家家主亲手制造的乐器为荣。 而有了这个待遇,宗家不可避免的飘了,给人制作琵琶的条件也越发苛刻,到了如今这一代的家主,脾气更大,也由于本身的弹奏水平颇佳,更是非知音不做! 按理说这样子正常人应该扭头就走去找其他大匠去做,饿死他个狗日的。 然而,嘿,那些个琵琶大家还有各家风雅的贵族还就吃这一套! 于是宗家的名声就更大了。 贾珲也是这群追求风雅的贵族之一,只不过与绝大多数人不同,人家是追求风雅,贾珲是手上有真本事。 一首文曲《月儿高》弹的宗大匠精神恍惚,外加一本纯手写武曲《霸王卸甲》的选段《垓下酣战》的工尺谱,宗大匠看完,纳头便要给贾珲磕一个. 虽说由于被贾珲一只手提溜起来没有磕成,但宗大匠还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要用最好的材料与最好的手艺,给贾大家量身定制一把足以传家的好琵琶,还分文不取,还说什么“不能让区区阿堵物坏了这份知音之情”。 贾珲拗不过他,便听之任之,白得了一把足以传家传世的好琵琶. (本章完) 第266章 努斯热提 转过头来,已经入秋了啊. 园子里的桂花也都开了,一朵朵小小的黄花藏在桂花树的枝叶间,但怎么可能藏得住?那浓郁的香气早就把他们暴露的一干二净了.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装好琴弦,调试音色后,贾珲将琵琶斜抱在怀中。 思来想去,贾珲决定了要弹的曲目. 《桂花曲》 前世晚明《魏氏乐谱》中记载的琵琶曲。 身前的贾珠也不再言语,也未曾点香,只是差人从桂花树上采了十几根挂满了桂花的小枝,放在桌上便不再管它,只由它自己缓缓散发出浓郁霸道的香来 缠着用纯白暖玉制成的假指甲的手轻轻拨动丝弦,这首短小却回味悠长的文曲便被弹奏了出来. 若论如何来形容这一首简简单单的短小文曲,“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这句诗则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幽静、长远,听得贾珠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沉浸在了意境之中. 花开沓沓金为粟,叶密丛丛翠盖烟。 曲子很短,短到花香都没散发出来就已经结束。 曲子也很长,长到贾珲都开始用羊绒制成的方巾开始擦拭琵琶了,贾珠依然沉浸在刚刚的曲声中 直到贾珲都已经将琵琶从头到尾擦了个干净,甚至都打好木蜡增光准备去李纨等妻妾身前炫耀一番时,贾珠这才清醒了过来。 “大哥.”贾珠红着眼睛看向贾珲,贾珲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越来越火热的心情。 “嗯?作甚?”担心他突然暴起伤到自己的新琵琶,贾珲警惕的瞥了他一眼,抱着琵琶使劲的往后缩了缩。 “大哥,我想学琵琶!”贾珠泪眼朦胧. 。。。。。。 就在贾珲得了新琵琶,在家里不停炫耀之时,一路从安西骑马狂奔到洛阳,屁股差点颠成八瓣的努斯热提与默棘连一行人也终于到了洛阳. 左军都督府。 “姐夫啊啊!!!” 在都督府节堂见到贾珲的一刹那,努斯热提再也压抑不住一路上的委屈与心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朝着贾珲冲过来就想要一个拥抱. 见状,贾珲知道他是真的受委屈了,也就没有拒绝,站起身来朝着努斯热提张开了双臂. 严格来说,其实只有李纨的弟弟李绍有资格叫自己姐夫,努斯热提还差点事情,之前月理朵也常常在努斯热提面前耳提面命让他注意。 不过对此,一直不太遵守礼法的贾珲也看的不重,毕竟月理朵好歹是自己的良妾,是正儿八经入了自己这一脉族谱,且是朝廷承认有八品告身的妾室,放到皇家那就叫侧妃。 所以,叫自己一声姐夫也没什么大事. “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平安回来就好,这次可真是苦了你了.”贾珲不停轻拍着努斯热提的后背安慰着他,只是没什么用就是了. “呜”听到自家姐夫的话,努斯热提哭的更伤心了。 一直等到点的檀香燃烧殆尽,努斯热提这才平息了下来,吸溜着鼻子就规规矩矩的在侧方的座位上坐好。 贾珲见努斯热提的状态实在是不好,风尘仆仆跑到洛阳来,连家都没回就到都督府来了,浑身上下脏的可以,刚才抱着的时候,他身上的汗馊味直冲天灵盖,打了贾珲一个踉跄差点过去. 到了现在还能坚持并保持亢奋,完全是因为见到家人了 “唉这次你可是真受苦了。”贾珲打开了折扇,朝自己轻轻的扇动着。 受到家里人的关心,努斯热提鼻子一酸,险些要再哭出来。 努斯热提强忍住泪水:“姐夫真是言重了,虽说惊险是惊险了些,可这又哪里称得上是吃苦呢?” 这倒不是努斯热提在客套,而是肺腑之言。 与早年间父亲与姐姐失踪后家里的处境一比,这也就是在逃亡跟往关内赶路的时候辛苦那么十天半个月而已,这不,到了洛阳姐姐姐夫这里就跟回家没什么两样。 “话是这么说,可该有的赏赐也不能落下” “嗯?姐夫,还有赏赐?”努斯热提敏锐的提炼出贾珲话中的重点,眼冒精光的看着他。 还有这种好事? 自己还以为送装备失败让突厥人损失惨重,朝廷不惩罚自己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还要赏赐自己! “对,赏赐,无论怎样,你确实是带着默棘连一行人一路从他们本部逃到都护府,又从都护府带着他来了洛阳,不是吗?”贾珲点了点头,合上扇子点了点努斯热提。 “而且,你也不需要担心外面的什么‘因为你送武器送晚了才让突厥战败’这类的话,纯属放屁!”贾珲仔细的叮嘱着努斯热提,生怕他会因为外面的流言蜚语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祸及性命。 自己的一個准大舅哥和四个小舅子里,准大舅哥薛蟠被自己扔进军营里磋磨去了,多心去操心他都不如多操心一下今晚吃点什么。 正牌小舅子李绍现在正与贾琮在国子监里正儿八经的上学,只不过贾琮和当年的自己一样,对读书没什么兴趣,先生一开口便犯困,一犯困就睡觉,一睡觉就会被先生用戒尺打出门去 而李绍则不同,李绍虽然蔫坏,总是跟着贾琮惹是生非,但确实是个勤学好问成绩优良的好孩子,再加上他爹是国子监的祭酒,国子监里的先生们可喜欢他了。 至于剩下的三个小舅子,则是努斯热提三兄弟了。 月理朵家一共三男三女六姐弟,月理朵行一,是大姐,在下面就是大弟努斯热提。 只是他们的老娘与两个妹妹被卖走后音信全无,剩下的三兄弟也只有努斯热提完好无损顽强的熬到齐军攻破伊犁。 而月理朵的二弟因为不小心把占他们家产的那家贵族的少爷给撞了个踉跄,被愤怒的少爷给打断了双腿,又因为救治不及时而感染截肢,这辈子再也无法下床。 三弟则是装上了流感,发高烧却因无钱医治而烧坏了脑子 月理朵的娘家就只剩下努斯热提这么一个身心健全的人了,爱屋及乌,贾珲又怎么不会紧着他些? “姐夫,这些我自是知道的,就算及时送到也没什么用处,毕竟准噶尔有炮,那天夜里我听见一大一小两声巨响,然后没多久就听见有人喊,说是可汗的军帐遭了天谴,被连续两道天雷给轰死了.”努斯热提仔细的回忆着那日发生的事情。 “大概率就是准噶尔夜袭的时候,一炮打到苏农可汗的军帐里把他给轰死了,顺带着好多与他在大帐里吃吃喝喝的突厥酋长也都被炸死了。突厥人一下子就失去了头人,没了指挥,自然打不过来夜袭的准噶尔人。” 至于努斯热提为什么笃定就是炮声而不是其他什么声响. 因为他确确实实观摩过炮击,甚至还亲自上手打了一炮,炮弹出膛的声音和炮弹击中目标发出的声音还是分的清的. “这样啊”贾珲点了点头,“看来是有内鬼了。” 就是大齐军中目前最强的炮手,都做不到在大晚上隔着好几里路准确打到一个帐篷。这与炮手的技术已无多大关系,纯粹就是炮没发展到这种程度。 所以,必然是有内鬼带着炮进了突厥人的军营,趁着他们在开宴会的时候直接朝大帐干了一炮,然后趁着混乱之际,满都拉图带着本部骑兵夜袭,毕其功于一役打崩了突厥联军 贾珲觉得这种可能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话说,姐夫”努斯热提有些欲言又止,看着贾珲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有问题问就是了,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 “是!”努斯热提深吸了一口气,“姐夫,这炮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慎被顺了出去,还是” 努斯热提没有把话说全就闭紧了嘴巴,实在是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并没有出现自己所预料到的那样大发雷霆,努斯热提小心的抬起了脑袋,正巧与贾珲对视上去. “呵,你小子脑子里净想些有的没的”贾珲冷笑一声,并没有正面回答努斯热提的问题,毕竟. 他心里也犯嘀咕啊。 在真相大白之前,还是尽量保持着谁都怀疑的心理吧! 不过努斯热提可不仅仅是自己的小舅子,他还是自己西域生意的大掌柜,大管事,是自己的绝对心腹,还是要多安抚一下的。 “这么说吧,上皇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是.” 啪! 贾珲合上了折扇,身子前倾目视着努斯热提的双眼:“格杀勿论,族之!” 。。。。。。 “舅舅!!” 贾蕨小小的人儿如同一个小炮弹似的冲进了刚刚跨进院门的努斯热提怀中,撞得他一个踉跄差点仰面栽倒。 然而努斯热提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大笑着揉搓了一下怀中孩童的小脑袋,而后一把就将贾蕨抱了起来,无视了外甥不停扑腾的小胳膊小腿,凑到小脸边就是一阵乱亲. “努斯热提!” 一道散发着无边喜意的声音传来,怀中的外甥瞬间就不香了,努斯热提随手将被自己身上的汗臭味熏的都快翻白眼了的外甥放在了地上,就朝着同样朝自己跑来的那个雍容华贵的少妇奔去. “阿恰!”许久未见日思夜想的姐姐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本就感情丰富的努斯热提忍不住开始流泪,与姐姐相拥在了一起. “努斯热提,我的伊泥啊,吸.你能平安归来可真是太好了,呜呜.”月理朵早已热泪盈眶,一个多月来积攒在心中的不安、担忧等诸多情绪,如同大河决堤一般奔涌而出 自听闻突厥被准格尔人击败,自己的伊泥也因为护卫突厥人的汗太子默棘连逃亡而受到追杀,顿时心急如焚,可是担心的落了好几天泪。 直到又听见许乐及时救下他的消息后,这才好歹松了一口气,现在弟弟终于全须全尾的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虽说臭是臭了点,可仔细洗洗就行。 “爹,舅舅和娘亲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抱着哭啊?” 院门处,贾珲一脸欣慰的看着这姐弟重逢的感人场景,自己是个心善之人,最是见不得这种感人场面,一见鼻子就发酸 只是牵着自己手的贾蕨还只是个五六岁大小还未懂事的小崽崽,完全搞不懂见到自己就会牵着自己出去玩的舅舅,这一次来家里竟然都没顾上自己,而是抱着娘亲一直在哭。 “儿啊,你现在还小,不懂这个,等伱长大,长到爹爹这个岁数的时候,或许就懂了吧”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自家二儿子的小光头,贾珲一时有些感慨。 几年前还一直“大哥大哥”跟在自己身后跑的贾琏,随着年岁的增长也不太来自己这里了,尤其是迎娶王熙凤,有了自己的小家之后,兄弟二人之间再也不复之前的亲近. 对此,贾珲也理解,他们终究不是连体人,而是独立的个体,总是会分家而分道扬镳的,再加上王熙凤潜移默化的枕边风,贾琏也越来越对荣国府的爵位上心。 但贾琏也是知道,荣国府传家的爵位是沾了自家大哥的光才从一等将军重回侯爵之位的,也不禁对自己这种提防好大哥的行为而感到羞愧,那就更是没脸来往了。 就是不知道贾琮这个自己亲自带大的小王八蛋日后会怎样。 昨日自家老丈人李守中李祭酒又叫自己去了趟国子监,说贾琮又犯事了。 天可怜见,自己这几年可是隔三差五的因为贾琮调皮而去了无数趟国子监了,风雨无阻,有些年轻新来的先生都没有自己这个太尉熟悉国子监的一草一木。 不过贾琮虽然调皮,但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心中也有一杆秤,打的都是些仗势欺人、胡言乱语之人,经过这些年自己的亲自调教,贾琮的武艺突飞猛进,已经打遍国子监无敌手,与外置大脑李绍可谓是狼狈为奸,到处打人。 国子监内外,无数纨绔恶少畏之,称他们二人为“黑白双煞”. 大概是贾琮喜欢穿黑,李绍喜欢穿.米白的原因吧。 (本章完) 第267章 大同崔记 (大家除夕快乐啊!) 崔记茶铺虽然只开了六年,但在大同那也是有响当当的名声。 虽说茶叶比之别家贵了些许,但天南海北但凡有些名气的茶叶都有,没有的也能费些时日给你搞到,且绝对保真,因此,崔记茶铺颇受大同府文人雅士们的追捧。 然而让崔记名声大噪的并不是卖的茶叶,而是长得都很好看的老板与老板娘. 这对神奇的公母俩早年前来大同的时候还一副土包子的模样,看到什么都是两副傻兮兮的面孔,偏偏还出手阔绰,不仅买下了一座三进的大院子,还盘下了一座茶铺,俨然一副要在大同定居的样子。 这等傻乎乎的大肥羊若是错过了那还得了?尤其是那个小妇人,长得那叫一个俊俏,那腰腿细的呀,嘿! 于是整个大同的城狐社鼠们全都动员了起来,生怕走慢一步让同行提前把这肥羊吃了 按照经验,标准流程应该是在他们上门的那一刻起,丈夫就应该满脸哀求的跪下来向他们求饶,但他们一脚就把丈夫踹翻,而后冲进屋子里找他老婆开个荤,等到最后再翻箱倒柜把这家人的所有财产都搬走,再坐等这夫妻俩过不下去,丈夫把宅子妻子卖给他们才对。 然而,事情属实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 那日阳光正好,他们如往常那样袒露着布满纹身的胸膛,一脸凶神恶煞的敲响了门匾上写了崔宅二字的房门。 一切都是按照流程来发展的,来开门的正是这座府邸的主人,崔老板。 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却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并成为了他们大多数人一辈子的梦魇. “你就是崔鹤,崔老板?小子,知道爷爷是谁吗?”领头的大汉凶神恶煞不怀好意的注视着崔鹤。 “来闹事的?”崔鹤古井无波的声音竟让领头的纹身大汉诞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令他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但自己已经被推到最前,若是真跑了,那自己日后干脆就不要在大同混了。 “少他妈废话,老子问你话,你乖乖回答就是!”文身大汉大喝道,只是语气中也掺杂了一些.色厉内敛。 “果然是来闹事的。”崔鹤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语气中甚至还有点兴奋 “你他妈的耳朵聋了?老子问你话嗬”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抬刀抹喉咙,噗呲一声鲜红的血液就溅到了身后人的身上脸上. 出刀入肉干脆利落,直接就将他身后的一众城狐社鼠给吓傻了. 不是,这不对吧?不是应该求饶,然后我们进院子开始耍乐吗? 这.怎么一言不合就杀人,我们就只是来求财的,不至于吧? 趁着一众青皮吓的呆愣之际,崔鹤狞笑一声,提着还在滴血的钢刀冲进人堆里就开始大杀特杀 大同城内的六大帮派,单是帮主就在第一波攻势之中死了三個,其中什么副帮主长老之类的更是一个照面就被崔鹤干掉. 根本拦不住! 不过崔鹤武功再高,也不能在短时间做掉所有人,更何况他们还有腿呢? 一群乌合之众、人渣败类就不要讲什么江湖义气了,见平日里吆五喝六的几位帮主都不是崔老板的对手被人家一刀砍死了,立马撒丫子朝着巷口跑了! 毕竟这里是一条死胡同,就一个口。 正巧这时,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了巷口,正挎着盛满了食材哼着歌回家的崔太太. 天助我也! 三个仅存的帮主相互对视一眼,会心一笑,便伸出手来朝着崔太太伸出了罪恶的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瞬间切开了两个人的喉咙. 夫妻混双与多达两百人的战斗持续了大概两炷香的时间,就被闻讯带着三班衙役与弓手的大同巡抚给制止住了。 根据不完全统计(残肢断臂太多了),单是帮主就死了五个,唯一活下来的那个被吓得屎尿齐流,直接疯了。 再往下的帮众那更是死伤惨重,六大帮派有四个被灭了建制,站在最靠门的那个帮派直接被灭门,就跑出去六个小喽啰,唯一剩下的那个帮派虽说因为实力不济站在最靠外的地方,没死几个人,但帮主被吓疯了,没了帮主镇压,最后也四分五裂,直接灭帮。 得到初步统计讯息的大同巡抚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在衙役与弓手的包围圈内站起身来,叫嚣着日子不过了,非要把城墙上的大炮运下来轰死这对贼公贼婆,就在这时,崔鹤终于想起来前段时间贾珲给他的东西了. 于是乎,曾追随贾太尉北伐草原的京营某团营的五军营指挥副使崔鹤,在参军多年厌倦了征战后,决定带着新婚的妻子辞官归乡,回到祖籍大同镇隐居的这么一个人设就出现在了大同及周边有权有势之人眼前。 经过一番查证,虽说并没有查到崔鹤具体是哪个团营的五军营指挥副使,但在得知太尉确实是认识崔鹤夫妇,并发过去一张夫妇二人的画像后,大同巡抚这才松了口气。 至于是不是真的指挥副使已经不重要了,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也知道很多做卧底之类的功劳不好宣扬,就只能编造一个功绩来赏赐。 功绩是假的,可功劳却是实打实的。 也有很多人做完了任务心累,没有继续往上爬的心思就急流勇退回乡隐居。 他年少时的邻家就是这种情况,远赴草原刺探军情以提供给北伐大军,只是后面同伴们死的死、残的残,只有他一人全须全尾回了关内,失了心气于是就退下来了。 再加上太尉亲自背书,那大同巡抚也就不再质疑。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对外宣称六个帮派见财色起意,不顾阻拦直冲进咱大同的又一骄傲,从五品初授武略将军崔鹤崔将军的府邸。不得已,将军夫妇只能与他们血拼了起来。 反正官府就是这么个说法,爱信不信。 不过无论是市井上流传的真相,还是官府的说法,都确切的表明了崔将军夫妇俩.特别能打。瞬间就成了整个大同的顶流,走到哪都会有人过来围观搭讪。 害怕?不存在的,这里可是九边,可是有不少当年跟随太尉北伐的边军呢! 同时也因为崔鹤的这个武略将军的勋位,崔鹤夫妇不费吹灰之力就挤进了大同的上流圈子,开始大量的获得情报 时间一过就是六年。 六年间,一共有两家大晋商十二家小晋商被夫妇二人确切的抓住了走私东北森林渔猎部落以及北静藩的尾巴,上报给了贾珲,因此而被满门抄斩,北静藩也被皇帝申饬,被削了好大一块兵权! 上一任北静藩的大王,北静灵王也有很大的概率是被皇帝的申饬吓破了胆,郁郁而终的。 也正是因为这一大功绩,崔鹤坐实了武略将军的勋位,夫妇二人也就在大同安稳的生活了下来 。。。。。。 崔记茶铺。 六年下来一直都没怎么长胡子的崔鹤正站在茶铺的柜台后面,噼噼啪啪的打着算盘,一听就很专业。 其实作为五品将军,崔鹤完全可以混吃等死让下人来当掌柜的,然而崔鹤却是闲不下来,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做,最终他选定了自己在大同城十二家店铺里最为雅致的茶铺来亲自当掌柜。 从最初连算盘都不会打的生意小白,到如今充满市侩之气的奸商,崔鹤也是逐渐学会如何做生意了。 不过自持将军的身份,再加上丢不起那人,他做生意一向都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从不缺斤少两、以次充好,又因为背靠贾珲,借着他庞大的关系网,几乎能弄到天南海北的各种茶叶,所以种类繁多。 所以,崔鹤他在大同的好名望也彻底成型。 啧啧,这个月又能给家里再添一间铺子了。 崔鹤放下了手中的笔,一脸得意的,看着铺子里的伙计紧张装茶的场景。 虽说比之当年在终南山的那段时间少了不少刺激,可夫妻二人一同经历过那场混战的崔鹤却是十分享受这种平淡如水却异常充实的生活。 “当家的!”一声熟悉的女声打断了崔鹤的思路,崔鹤并没有生气,而是一脸欣喜的看向了正手提食盒怀抱小孩的妻子李三十娘。 “哎呀,夫人来了!”茶铺的伙计们见状,连忙殷勤的小跑过去接过食盒,帮夫人减轻一下负担. 不是他们不想把大少爷也给帮着抱进茶铺,而是夫人不愿意让孩子到任何人的手上,大家也就不再在夫人面前多此一举,还讨不了好了。 崔鹤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就接过了自家的大儿子,上来就是“行了,今上午就到这里了,留下今天中午值班的,都去吃饭去吧!” “唯!”茶铺伙计们欢喜的应道,而后你追我赶的跑去后堂吃饭去了. 这帮牲口太过能吃,若是去晚了那可吃不饱啊! 眨眼的功夫,外间便只剩下了一家三口。 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打开食盒,小夫妻二人也开始吃午饭 “太尉来信了?”李三十娘轻轻夹起一块鸡肉来,细嚼慢咽了起来。 她可喜欢品尝食物的美味了! 早年间为了不浪费时间,她们被训练的进食速度非常快,好多姐妹甚至年纪轻轻的就有胃病了,不过那时候伙食差的要命,吃快点甚至还是优势。 可现在不一样,现在有钱吃好吃的了,若是还同从前那样囫囵吞的吃饭,那吃这么好的东西还有什么意义? 将口中的馒头咽下肚,崔鹤点了点头:“是,安西那边出大事了,准噶尔不知怎的竟然手上有炮,太尉怀疑是晋商干的” 说到这里,崔鹤一脸不解。 大同离准噶尔有多远太尉不知道吗?不至于吧? 就算是晋商确实是干过朝国外走私的这种事情,可带着几门炮跑那么远去准噶尔. 不怕途中的蒙兀部落发现吗? “你那是什么表情?”见自家丈夫皱眉,李三十娘倒是不乐意了,“太尉让伱查你就查,咱家这份家业是因为什么攒起来的,心里没个数吗?别说其他铺子了,就是这间茶铺,若是没有太尉帮你,你凭什么能拿到那么多江南的好茶?凭你一个从五品的将军?” 李三十娘又将一块白菜放入嘴中,这次连味道都不尝了,随便嚼了几下就咽下了肚:“啊对,我都快忘了,你这个从五品的将军不也是太尉帮你搞来的?呵,你也配质疑太尉?” 崔鹤顿时被自家妻子说了个脸红,倒不是生气,而是被臊的. 说的对啊,若是没有太尉,以自己的脾气,怕是没当几天良民,就会因为看不惯或者反抗恶霸杀人,被官府通缉,最后带着李三十娘跑路亡命天涯 这可不是他想要过的日子。 自家妻子说得对,是自己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了 “你说得对.”崔鹤没了胃口,将手中筷子放下,有些无力的低下了头。 “嗯嗯,能知道自己的错误就好,”李三十娘顿时恢复了好心情,“那么,咱们从哪里开始查呢?” 那可是炮啊,就算是小炮,那也是沉甸甸的几百斤铜铁,再加上火药之类的东西,必然是会留下痕迹的。 “这件事情不急.”崔鹤想了想说道。 但见自家妻子横眉倒竖又要开骂,连忙摆着手解释:“我不是消极怠工的意思啊!我是说不着急出城去那些仓库探查,这些日子咱们可以趁着谁家家里有喜事开宴,先去套套话打探一番啊!” 李三十娘若有所思。 崔鹤见夫人的怒气逐渐消散,连忙趁热打铁:“而且,就这么没个目标一座座仓库的找实在是太费事也太费时间了,而且万一造成什么疏忽让对方警觉做出什么应对,那不就是坏了太尉的大事? 倒不如先打探一番缩小一下范围,咱们再仔细找不就行了?” “嗯,有道理,就这么急匆匆去他们仓库里乱逛还是太费事了,那就先去打探一下再说吧。”李三十娘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拍板决定过两日去参加一下晋商孙家嫡长子的婚礼. (本章完) 大家新年快乐啊! 转眼2024年了,在此,木穴川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龙年吉祥,好运连连。龙腾万里,福禄双全。龙翔万里,乘风而上! 祝大家2024万事顺利发大财! 新年好! 《红楼兵仙》大家新年快乐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红楼兵仙》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268章 罗家 虽然对于大齐来说,时隔数年身边又出现了一条不怀好意的朝自己狂吠的恶犬十分令人不安,但对于五军都督府来说,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忙的脚不着地的日子也重新清闲了下来。 “大都督,有大同来的信!” 小吏小跑着将手中捧着的信件交给了坐在侧室饮茶的贾珲,而后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差遣。 “大同?哦。”随意扫了一眼信封中央的花押,确定确实是崔鹤的字迹后,贾珲这才抽出拆信刀来拆开了信封,抽出信纸扫了起来 片刻后,贾珲长舒了一口气,将信纸放到了小桌上。 有线索了。 在接到自己的命令后,崔鹤夫妇便马上行动了起来,并在最近一次的大同当地上流社会集会之时,尝试搜集了一次情报。 李三十娘负责的女方那边自然是毫无收获,不过贾珲也没有在意,平日里走私一下盐铁让当家主母们知道就已经很难得了,走私火炮这种全家完蛋的活计自然是越少知道的越好。 不过,崔鹤那边就顺利了不少。 随着谈天说地与不经意间的套话再加上一点察言观色,晋商罗家的嫌疑正在不断的增大. “去把大同商贾,罗家的资料取来。”朝着小吏吩咐了一声,小吏连忙跑去档案室调档案去了。 晋商,尤其是明清时的晋商是什么东西,贾珲是再明白不过了,怎么可能不去提防? 自从崔鹤夫妇正式建立起大同的情报网后,但凡有点气候的晋商都被制成档案入了左军都督府的档案室。 很快,小吏便捧着一个三寸厚的薄木匣子回到了侧室。 “大都督,档案来了!”小吏先是在自己桌子上用鸡毛掸子扫了扫木匣子的灰尘,在封条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又盖上了小印后,这才用小刀划开了封条,打开匣子取出档案,放在了贾珲的桌前。 手捧档案,贾珲随意的就将手中的一摞未处理的文书递给了小吏:“嗯,这些是我还没处理的‘轻’事,你先看着处理了吧。” “啊?”闻言,小吏顿时慌了神,“表哥.啊不是,大都督,我这就是一介小吏,怎可僭越去处置大都督的差事?” “少废话,让你处理你就处理!再说了,你处理完了我还要再看一遍呢,若是处理错了一点,可仔细着你的皮!”贾珲对着小吏笑骂一句,便不再搭理小吏的推脱,低下头开始浏览罗家的档案 小吏见状,也只能苦涩的扯了扯嘴角,长叹一声便把那摞文书抱走,提起笔处理了起来 元克己,郡公府大管家,同时也是贾珲的亲舅舅元荣的儿子,贾珲的亲表弟,在都督府已经兢兢业业的当了五年的差了。 之前也有一个亲表弟在都督府当差来着,只是他只勤奋努力了一段时间,摸清楚都督府的规矩之后便不再勤奋,反而烂泥开始混日子。 混就混吧,毕竟是大都督的亲表弟,背景通天,所以大家也就没有多在意他。 贾珲在知道以后,也只是摇了摇头,骂了一句“朽木不可雕也”之后便不再管他。毕竟他虽然混日子,但也是在把本职做好之后再混日子,贾珲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然而真正让贾珲把他赶出去换人的原因,不是别的,是他拎不清自己的斤两,竟然代替贾珲应承起什么了! 那时几个犯了事的小军官想要尝试走贾珲的门路以免去惩罚,顺便寻个靠山。 但苦于没有接触到太尉的门路,于是乎作为太尉的表弟,同时也更容易见到的那個谁便成了他们的突破口。 于是乎在耗费约两千两的财货贿赂之后,那个谁拍着胸脯应承一定帮他们办妥这件事,便让他们回客栈等待,他则是转身回到了都督府,打算帮他们运作一二.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整个都督府都是贾珲的人,当那个谁私下里去找负责这种事情的人说项后,负责的官吏表面上应承,实则一离开就直奔节堂告发了这事。 贾珲大怒,把那个谁吊在左军都督府前院的一个树上,硬生生抽断了一根鞭子. 次日,元克己这个小表弟就一脸苍白哆哆嗦嗦的来接替自家兄长的差事了。 与他兄长相比,元克己那就是真的兢兢业业了,唯一一个缺点就是胆子太小。 贾珲觉得他确实是个人才,所以决定着重培养。 就在元克己小心翼翼的处理文书之时,贾珲也翻开了罗家的档案。 就如同大多数商贾一样,罗家的发迹过程也中规中矩。 罗家老祖是凉末但还没那么末时期的人,当时还是后主的父亲,哀宗早期,还是十几岁大小伙的罗家老祖开始了自己的创业之旅。 罗家老祖是阳泉人,起初,他只是在阳泉下辖某镇,某一个传了四代人的馄饨世家(路边摊)的二公子,由于馄饨摊只传长子,所以罗家老祖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另谋生路,早早的就开始积攒钱财。 在他十六岁成婚之后,就带着新娘一起搬迁到了太原城,自己支了个摊子卖馄饨去了。 然而只是在镇子上第一流的手艺,在省城太原就显得不怎么样了。没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手艺,再加上初来乍到没有老客熟客,罗家老祖的摊子只干了八个月便干黄了. 媳妇也跟人跑了! 眼见着事业不顺,自己的小家也分离崩析,八个月前心怀大志想要干出一份事业的梦想便被他深埋在内心深处,当务之急,还是有一份差事,能填饱肚子最重要。 于是他进了当时山西最大的粮商,洪家的铺子当伙计。 由于会写字算账,他很快入了时常来店里看看的洪家家主的眼,让他当了账房,又经过一系列的考验,发现他是个兢兢业业从不偷奸耍滑的,便准备着重培养,没干多长时间就升任了一间铺子的掌柜。 几年过去,罗家老祖房子有了,银钱有了,甚至媳妇也又有了一个,还是洪家家主的庶女,也算是大家闺秀,跟之前跟人跑了的前妻相比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同样的,既然成了洪家的女婿,那么便是洪家的自己人,自然可以解除洪家最为赚钱的生意走私。 朝蒙兀诸部走私盐铁粮食! 不得不说罗家老祖也是有天赋的,只跟了几趟商队,走遍了洪家接触过的所有蒙兀部落后便可以独自领队去做生意了。 日子就这样过了七年。 本以为这种日子可以一直这么下去,最后罗家发展壮大成为洪家的附庸家族,然而,既然写“然而”了,那不出意外的就要出意外了。 哀宗增税。 这一道直接导致大凉分离崩析的旨意一经下达,整个天下瞬间炸了锅,无数英雄豪杰、妖魔鬼怪都扯起兵马来开始乞活. 洪家原本不想掺合进王朝争霸的,然而家中的嫡三公子却是个不甘寂寞的,他把家中分给自己的所有产业全都卖给了自家妹婿,也就是罗家老祖,而后拉起一波兵马来就开始了他的征途. 过了不到半个月,洪家便收到了他的死讯,被时任山西安抚使魏朝庆的儿子,花将军魏明给剁了。 造反是什么?诛九族的大罪! 洪家都还没反应过来呢,一群凉兵便凶神恶煞的冲进洪家,见人就砍,逢人就杀,偌大的一个洪家就这么没了 而罗家老祖,早在他不靠谱的小舅子朝他变卖家产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带着一家妻儿老小跑回阳泉老家的山里避难去了,而魏朝庆也觉得区区一个庶女的女婿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罗家这才好歹躲过一劫。 直到潼关大战,魏朝庆、魏明父子带晋军入关中勤王被贾源困杀在岐山后,罗家老祖这才带着自己的产业回了太原,用着丈人家的人脉关系外加自己这些年积攒的人脉关系,重新把生意做起来了,包括走私。 甚至走私还是生意的大头,为了更好的把控这条走私线路,罗家甚至搬离了太原城,迁徙到大同去了。 直到今日,罗家一直在大同屹立不倒。 唯一的遗憾就是,罗家似乎没有读书的天赋,全族上下只一个举人。 看完整篇,贾珲并没有感觉罗家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崔鹤是脑子糊涂了? 合上了档案放在小桌上,贾珲躺倒在靠枕上,歪了歪脑袋思索了起来。 嗯? 贾珲挑了挑眉。 工部虞衡清吏司的现任郎中好像是阳泉人吧? “克己。” “啊,大都督?”正仔细处理文书的元克己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哗啦”一下站了起来差点把小桌子给掀了. “.我又不打你,你怕个什么劲啊?”见自家小表弟这幅胆小的模样,贾珲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壳. “这嘿嘿”元克己有些拘谨的笑了笑,然后又低下头去不敢看贾珲. 没办法,前几年自家大哥被这位表哥打的血肉模糊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吓得他好几天没睡个安稳觉,哪怕已经过了五六年了,每当他看到贾珲的时候,他的脑海中都不自觉的会蹦出那道被抽的血肉模糊的身体 “啧,算了。”贾珲摇了摇头,不再管他,反正在都督府里,这种小心谨慎的性子并不是坏事。 “现任的工部虞衡清吏司郎中是谁?哪里人?” “虞衡清吏司的郎中.”元克己思索了一下,“大都督是指魏琛魏郎中吗?我记得,他好像是山西阳泉人” “是吧.”贾珲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虽说罗家搬迁到了大同,但并不是说与阳泉老家没了联系,历代的罗家家主都会回到阳泉养老. 所以,罗家和魏琛之间说不定还真有什么联系呢! “你等一下去绣衣那里找谭季一趟,托他着重查一下罗家与魏琛的关系。就说我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唯!”元克己连忙应道。 “嗯,去吧。”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事情需要元克己去做了,贾珲便朝他摆了摆手,元克己会意,连忙朝着贾珲行了一礼,便从小桌上抓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侧室。 贾珲在检查了一下元克己刚刚处理的文书,发现没什么问题后便盖上了大印,穿上大氅捧着文书随便扔给了一个小吏,便翘班回家去了。 明儿大喜! 。。。。。。 清泰三年九月廿四,宜婚嫁。 今日是薛宝钗正式被抬入郡公府,成为太尉贵妾的日子。 虽说完全比不上当年贾珲娶李纨时的风光与规模,但毕竟是贵妾,又是老亲,即使比不上那场婚礼,做一场仪式予薛家以体面还是有必要的。 郡公府内可谓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就连快与贾珲老死不相往来的老太太,今日也穿的非常喜庆,一脸笑意的来到了郡公府,来探望自己的六个重孙. “老祖宗老祖宗,薛姨姨就要成我们的姨娘了嘛?”郡公府的混世魔王,长女贾静愉瞪着大眼睛看着老太太,一脸的兴奋 这些日子,为了打好与郡公府众人的关系,薛家使用了钞能力,如行云流水般就融入了郡公府的大环境,甚至大受欢迎! 当然,也有薛宝钗是贵妾,在家中的地位仅次主母李纨也有些关系。 月理朵虽是良妾,也颇受宠爱,但母族不旺,甚至还要仰仗郡公府来过活,在薛宝钗这个薛家嫡长女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就连贾英这些孩子们,也沾了光被薛宝钗私下里塞了不少金叶子银叶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成了薛宝钗的坐下走童子。 李纨对此很是无奈,连续收缴多次都没能彻底清缴干净,只能作罢。 孩子们也幸运的拥有了独属于自己的小金库。 “是啊,宝姑娘马上就要成伱们的新姨娘喽.”老太太揽着怀中的贾静愉,有些感慨的说道。 他瞧着薛宝钗可是个顶好的姑娘,模样好,家室不差,心思灵敏,嘴巴也很巧,除了可能是家风的原因所以行事风格小家子气了些,但这都不影响她是个好姑娘,奈何. 造孽啊,怎么就被那个小王八蛋给提前六七年相中了呢? (本章完) 第269章 迎春,宝钗 荣国府东北角小院。 往日清净却不失温馨的小院今日十分喧嚣。 大姑娘小媳妇的全都挤进了薛宝钗的厢房,双目放光的帮她梳妆打扮。 除了李纨以外,包括黛玉、湘云、探春,即将出嫁的迎春都来到了这里,帮这个小姐妹拾掇妆容。 虽然薛宝钗只来了不到三个月,可依旧与姊妹们打成了一片,就好像认识好多年的熟人似的。 “瞧瞧,瞧瞧,这是谁家的姑娘啊,打扮起来竟然这般俊俏”林黛玉站在薛宝钗的身后为她疏拢头发,见到镜中的姑娘有些不安,于是便用手指点了点宝钗的右脸,调笑着试图缓解她的紧张。 闻言,薛宝钗并没有开口回话,这个时候再懂人情世故也没用,她再怎么出色,那也只是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虽然郡公府的姐姐们对她都不错,可对即将与另外一群人开启新的生活,又怎么可能不紧张彷徨? 看着银镜中穿金戴银、擦脂抹粉,打扮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漂亮的自己,薛宝钗心中却是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当太尉的侧室可是别人家盼八辈子都盼不来的大造化,就是跑去当什么王妃都不一定有当贾珲的妾室来的自在,可 贾珲的身份太高了,而且已经有了妻室与七房妾室、六个孩子了 与原著中不同,由于薛家的尴尬境地,她迫切的想要一個能够助她上青云的男人,以此来改变薛家的命运与自己的命运。 但这一世,由于当年贾珲的一个承诺,竟是让老薛硬生生又挺了好几年,并在战后靠着背靠贾珲,可是把薛家扩张了好多。 生活环境的变化也同样让薛宝钗的心思发生了变化。 她希望在有一个能够助她“上青云”的丈夫的同时,也能遇到自己的知心人 然而,在当她得知自己竟然与比自己大将近十岁,已经有了妻子的太尉贾珲有婚约之时,可是呆愣了许久. 有的时候,她宁愿嫁给一个没那么优秀,可却知她、懂她也爱她的人为妻 虽然主母李纨对自己的态度也很不错,但每当回想起之前每一次见到李纨时的那种拘谨与小心翼翼,薛宝钗都会感到一股无边无际的压抑 “莫要说了!”眼见林黛玉还要继续劝说下去,站在一旁的迎春连忙捂住了黛玉的嘴,并把屋内来添乱的姊妹们全都赶了出去. 作为贾太尉唯一的血亲妹子,迎春在洛阳的社交圈子里那甚至都要比公主们还金贵了。 毕竟这些年在上皇与皇帝的不懈努力下,皇室屡添新口,光是公主就弄出来十二个,上皇的公主排序都已到二十八了! 而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数量众多的公主又怎能与太尉唯一的妹妹相比? 有了这股子自信与骄傲,再加上贾珲从皇后娘娘那里求来的几名教养嬷嬷,木讷老实还胆小的“二木头”,这些年也终于长成一名合格的世家大小姐了,算起来比已经成为义勇亲王妃的元春的身份都要高贵不少。 迎春才是荣国府的大小姐! 大小姐发话,其他几个姊妹又怎会不听?黛玉、湘云、探春、惜春纷纷一副夸张的样子朝她行了个礼,便互相调笑着离开了宝钗的闺房,这股子热闹劲儿,硬是让心事重重的宝钗都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 闺房里眨眼就只剩下了迎春与宝钗。 迎春本就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宝钗现在也是心事重重根本就没有心情说话 闺房中寂静无声。 “唉”迎春轻叹,伸手从梳妆台上拿起黛玉放在那的梳子来,站到了宝钗的身后,接替起黛玉未完成的工作. “二姐姐”宝钗盯着镜中正在给自己疏拢发丝的身影,喃喃道。 “多余的话我便不说了,”迎春将一枚簪子插进宝钗的头发里,“前面大哥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任你反悔,甚至昨日夜里大哥都差人来问过你,可你都是信誓旦旦的说要进郡公府的门,怎的今日就哀愁起来了?” 薛宝钗的脸一红,也不知道是害臊还是后悔了 “什么‘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之类的话我也就不说了,聪慧如你自然是明白为什么吧?”迎春没有理会薛宝钗的表情,依旧自顾自的问道。 薛宝钗闭上了眼睛。 “自是.知晓的。” 请帖已经发出,宴席也早就准备就绪,甚至连给自己居住的小院都已经收拾妥当。 昨日反悔那不叫反悔,而是太尉怜惜,可今日反悔那可叫不识抬举,打的是太尉的脸! 就算是太尉不当场发作做些什么,可那些背靠太尉的官员们呢? 甚至都不用他们动手,薛家的族人们自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自食苦果! “既然已经知晓全部后果,那你做这幅样子给谁看?”将最后一个簪子扎在宝钗的头发上,迎春透过银镜,与宝钗对视着 迎春从薛宝钗刚到洛阳的时候就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 一个精于博弈之人,老实可能是真老实,可又怎么可能最开始就是个木讷的? 原著中还不是爹不疼亲娘没了,后娘又欺负她才导致她用木讷的性子行为来伪装、保护自己? 虽然因为装久了,成真木讷了。 然而在这一世,有哥哥疼爱的她完全不需要伪装自己,只需要尽情的去享受生活,展现最真实的自己便好。 起初以为只是薛宝钗初来乍到所以对外人有所提防,迎春也没当一回事。 可经过她的仔细观察后,竟是发现薛宝钗看自己的是那种羡慕中带着嫉妒的眼神。 嫉妒他有一个无所不能、宠她爱她,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兄长。 刚开始迎春还不太相信,等确认了无数遍,甚至还拜托哥哥手底下最厉害的黄鹂姐姐帮忙打探了一番后,迎春便确认了这个事实. 闻言,薛宝钗沉默了。 平日里那双总是散发着柔和恬静的眸子,此时竟是如此刺眼,刺眼到薛宝钗顿感不适,但又不甘示弱,只能强顶着与镜中的目光对视了起来. 她从遇见迎春的第一面起,就喜欢不上这个人来。 性子绵软,善良到有些软弱,总是关照他人却总是忽视自己,平日里完全没有经济上的困难,缺什么了,哥哥都会第一时间给她送来 俨然就是一只被娇生惯养在精致金丝笼中的金丝雀,完全没有一星半点想要逃脱樊笼振翅高飞的意思! 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其实原著中,薛宝钗就瞧不上迎春,甚至还极尽打压。 例如第五十七回,宝钗在背后说“迎春是个有气的死人”,意思是说,迎春毫无刚性、血性,明着是活人,不过“行尸走肉”一般,任人宰割。 宝钗和迎春的接触其实并不多,然而就在有限的接触时间里,薛宝钗却把迎春当成地鼠来打。 大观园起诗社,只要迎春说话,薛宝钗就强势打压。 林黛玉建议大家起诗号。迎春道:“我们又不大会诗,白起个号作什么!” 探春劝道:“虽如此,也起个才是。” 宝钗给宝玉起诗号的时候,都是笑呵呵地,以商量的、玩笑的口吻。 迎春一说话,薛宝钗瞬间霸道总裁附体,她根本不看迎春,而是对着众人,一锤定音地说道:“他住的是紫菱洲,就叫她‘菱洲’。四丫头在藕香榭,就叫他‘藕榭’就完了。” 薛宝钗的口气,完全不容商量。也不让众人商量,二姑娘就这个诗号了。 宝钗一句话拍死了迎春。 宝钗这句话,都不是对着迎春和惜春说的,而是对着大家说的。她甚至连征求迎春和惜春意见的意思都没有,就擅自将二人的诗号定下来了。 迎春默默接受了这个诗号。至于迎春是否喜欢这个诗号,薛宝钗不在乎。 薛宝钗强势打压下迎春说话的欲望。迎春不再说话,默默地听着众人眉飞色舞的讨论。 诗社的规章制度都规定好了,探春决定当日开诗社。 她让李纨出题,菱洲限韵,藕榭监场。 迎春道:“依我说,也不必随一人出题限韵,竟是拈阄公道。” 李纨道:“方才我来时,看见他们抬进两盆白海棠来,倒是好花。你们何不就咏起他来?” 迎春又道:“都还未赏,先倒作诗。” 宝钗见迎春没记性,又冒头了,还有了自己的思想和主意,她上去又是一锤子。 宝钗道:“不过是白海棠,又何必定要见了才作。古人的诗赋,也不过都是寄兴寓情耳。若都等见了作,如今也没这些诗了。” 迎春立刻蔫了,她乖乖地说道:“就如此,待我限韵。” 大观园每个人的诗号,都有两个意思:自己的住宅;自己想成为的理想的人。 以诗号寄托自己的理想与追求。 唯独薛宝钗给迎春和惜春起的诗号里,没有理想,只有住宅。意思是她们没有未来,没有机会实现理想。 宝钗给迎春和惜春起的诗号,非常敷衍。完完全全的将她隐藏很深的霸道的潜质给显露了出来。 薛宝钗并非表面上那般温柔体贴,云淡风轻。宝钗的骨子里是喜怒不形于色,是非常霸道、非常强势的。 而这辈子,就在她无奈接受了自己的命运,马上要成为别人的妾室时,迎春出现了。 同样是家中独女(荣国府单论大房),同样是上头有一个兄长。 但自家的兄长甚至是薛家都只能靠着迎春的兄长过活,而迎春的兄长却能为她撑起一片天来。 偏偏迎春是个没什么主见的老实孩子,管家的本事也一般,放谁家都是被婆家欺负的命。 但人家的哥哥偏偏为她操碎了心,费尽力气给她找到了最适合她的丈夫,还是探花郎! 而心高气傲,甚至准备以女儿身带着夫家闯出一番事业的自己呢? 却只能委身为妾,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没资格拥有 直到迎春给宝钗穿戴整齐,默不作声的退出厢房,薛宝钗都未曾回过神来 。。。。。。 与厢房内的气氛相反,郡公府内却是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舅舅!”一个身穿四团龙小袍、同样剃着小光头的小人儿瞪着大眼睛看着今日身穿大红色袍服的贾珲,两眼放光. “哎呀,这不是我的好外甥嘛!来来来,快让舅舅抱抱!”不等小人儿回话,贾珲便笑呵呵的一弯腰就把小童抱在了怀里,与自己身旁的小童他娘一同逗起孩子来了。 完全无视了小童的亲爹。 “喂,眼瞎了?”小童的父亲态度很是恶劣,见贾珲不理人,立马恶语相加。 “哎呦,这里竟然还有个大活人?”贾珲一脸惊奇的看向小童的亲爹,好像才发现他一样。 那股子夸张劲儿让小童他爹恨不得把拳头印在贾珲那张贱兮兮的脸上 义勇亲王,陈净远,陈四。 小童自然是他与王妃元春的长子,义勇世子陈希禹。 皇家“远”字的下一辈为“希”字。 由于二皇子.不,义康庶人的长子名“希尧”,三皇子的长子名“希舜”,那么作为义勇亲王府的嫡长子,自然是要随大流名“希禹”了。 当然,伱要是有胆违抗上皇的意思,那尽管取别的名字。 由于只是纳妾,所以贾珲也没有多邀请什么人,就是邀请了别人也不一定腆着脸过来,于是贾珲也只是邀请了家中的几位老亲与族人,与寥寥几位确定过来喝酒的老友们。 陈四则既属于老友,又属于族人(贾家女婿)。 一边逗弄着小外甥,一边与陈四斗嘴玩,直到大管家元荣过来与自己说时辰要到了,贾珲这才有些不舍的把陈希禹放到了地上:“行了,禹哥儿,去和你表哥表弟玩去吧。” “唯!”小小的人儿一板一眼的朝着贾珲与自家父母行了礼道别,之后才兴高采烈蹦蹦跳跳的找小伙伴玩去了 贾珲一脸欣慰的看着逐渐远去的小皇孙:“啧,我外甥真有礼貌。” “那可不,也不看看到底是谁教养的!”陈四一脸傲然的抬起下巴。 “啧,那不还是我老贾家教养的?”贾珲挑了挑眉毛,得意的看了越发端庄雍容的元春一眼后,便在陈四哑口无言的憋屈下,大笑着离开了. (本章完) 第270章 纳妾了,但...(5k) 推杯换盏、杯觥交错. 时隔数月,郡公府的前院再次热闹了起来。 上一次是几个月前,郡公府的嫡亲大小姐的满月宴。 虽说是纳妾,仪式可有可无,但同样是有一些讲究与仪式的。 纳妾是有几个条件的。 一是要父母同意。 作为老爹的贾赦上个月才纳了一房小妾,有什么脸面阻止好大儿纳妾? 二是要大老婆同意。 目前与贾珲共育一男一女,已经儿女双全的李纨对此表示无所谓,家里已经有七个了,再添一個不痛不痒。 再说了,李纨并不觉得贾珲会因为新的妾室而冷落自己,甚至还觉得他俩肯定会发生一些不愉快。 这些年李纨也算是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识人的本事她自认已经有些火候。她早就看出来了,两个从骨子里透露着霸道的人在彻底把对方打垮压服前,是绝对不会发生一丝妥协的。 至于什么宠妾灭妻. 呵,做梦呢,别看贾珲平日里时常犯浑,但那都无伤大雅的事情,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任何触碰到能够威胁他“立德”的事情,他都不会去做。 三要履行仪式——办个勉强可以称为“婚礼”的仪式。 婚礼se。 具体则是先向妾室家送少量财物,即“纳妾之资”。然后,一顶青衣轿装着小妾,从侧门或角门进屋,不拜天地、父母,只向妻室磕头、敬茶。 这个就因人而异了,对于纳妾室进门,这年头也没有什么成文的规矩,愿意热闹就热闹一些,什么亲朋好友都能请,只要不越过自己娶正室时的规模就行。 至于不想的,那连办仪式都不需要,直接一顶小轿从侧门、角门甚至后门抬进来也无妨。 这一次就是办的热闹一点的,毕竟贾珲这么大的家业了,纳贵妾连酒席都不办一场是会被嘲笑吝啬、不重视。 毕竟,土匪抢第十八房小妾上山的时候都还会大宴一场呢。 拜天地与父母,这是只有结发夫妻才有资格做的事情。 财物前几日就已经送到荣国府东北角小院了,所以,只需要派一顶青衣小轿把薛宝钗抬到荣国府就行。 不知过了多久,厢房外传来的喧闹声终于惊醒了被迎春的一番话搞沉默的薛宝钗。 “姑娘,轿子已经停在院子里了。”薛宝钗的贴身丫鬟莺儿一脸喜气的从屋外冲了进来,但在感受到自家姑娘那低落的情绪时,脸上的喜气顿时消散了不少,心中也不免生出一些惋惜. 作为薛宝钗的贴身丫鬟,她也算是与自家姑娘一同长大的了,又怎么可能不懂自家姑娘的心思? 只是姑娘啊,回不了头了啊! 命数如此,与其做这副模样让大家都不开心,为什么不认命呢? 不过毕竟是主仆,莺儿还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并没有把这些话给说出口。 “姑娘?” “是啊,是啊,轿子来了.”薛宝钗双目无神的喃喃着,缓缓站起身来,目光透过莺儿的身子看向了那顶用青色锦缎铺面的小轿。 虽说实际上比平日出行时自己乘坐的小轿还要大些,可薛宝钗怎么看都觉得这轿子狭窄闭塞. “薛姨娘来了!”负责进院领薛宝钗去上轿子的大丫鬟喜鹊同样一脸喜气朝着薛宝钗问好。 多亏了薛姨娘进门,老爷开心,可是赏了大家半年的工钱呢! 与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成婚的老哥唐十七与大姐头黄鹂不同,喜鹊都已经二十一了,到现在都没能嫁出去,依旧在郡公府上当差. 倒不是喜鹊不想嫁,而是找不着,她爹娘与老哥那个愁啊 虽说喜鹊的颜完全不输荣国府的那些个大丫鬟、“副小姐”,可那张嘴实在是. 家里年少有为的亲兵、小厮、管事们觉得喜鹊不定哪天就会因为她那张嘴被人寻仇砍死,担心连带着自己也受牵连。 不过喜鹊似乎与努斯热提这段时间接触的比较多.说不定能成呢。 姨娘? 薛宝钗面无表情的扫了喜鹊一眼,没有回应,只是轻轻下了台阶,自顾自的绕过喜鹊走了 满脸喜气的喜鹊僵在了原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平日里能说会道的薛姨娘为什么会在这大喜的日子里甩脸色。 怎么?莫不是不愿意进我们郡公府的门? 喜鹊转过头去望着薛宝钗逐渐远去的背影挑了挑眉。 嘿,早前和你说多少次了,不愿算了,不愿算了,不愿到时候给你在军中找一个好的,当时是怎么说的?“定当遵循婚约”? 怎么,现在不愿意觉得当姨娘不开心,委屈了?早干嘛去了! 喜鹊不屑的撇了撇嘴,想要阴阳怪气一顿,但心想若是因为自己的阴阳怪气给了薛宝钗不进门的借口,实在是吃力不讨好,也就作罢。 罢了罢了,等你进门之后咱们再斗斗法! 喜鹊冷哼一声,遂跟了上去。 喜鹊虽然是丫鬟,但论起身份家世来,薛家反而不如。 无他,唐喜鹊的亲哥哥唐十七虽然是亲兵,但人家也是有勋位的! 从五品初授武略将军。 这是他阵斩了察哈尔部的一个千户再加上之前的积累的功勋赚来的,她唐喜鹊严格意义上讲那也是官家小姐,是贾珲铁杆心腹中的铁杆心腹,比薛宝钗这个商家女身份可高多了! 要不是哥哥的社交圈子太小不好找夫君,也为了到府里学学规矩,她才犯不着到府上当丫鬟呢! 。。。。。。 郡公府前院。 坐在最前面的自然是贾家的长辈们了。 能来郡公府喝贾珲纳妾的喜酒的就没一个不是铁打的关系,与之前去水澈园子的那批人高度重叠。 女眷们跟着老太太在正堂英泰堂内吃席,老太太照例坐在上首,下面就是邢氏与王氏,而后就是薛王氏与其他家的小辈主母们。 英泰堂外的院子就是男人们的地盘了。 贾家的男人们几乎都来了,上百号人全都坐在下边喝酒吹牛吃大席,好不快活。 最精华的就是坐在最靠近正堂的三桌了。 中间这桌贾赦这个长辈坐在上首处,难得充了次大辈。贾珲的一众兄弟们则是坐在贾赦的下手,一口“伯父”、一口“世叔”叫的贾赦哈哈大笑,心情甚佳! 左边这桌则是贾家的大辈们,由全族最老的贾代儒坐上首,贾珍坐在一侧陪着,另外则是如贾代修等贾家旁系的长辈们了。 再一桌就是贾琏、贾珠、贾宝玉、贾琮以及贾环这些贾家的小辈们了。 薛蟠也在这张桌上,毕竟今日是亲妹子的大喜事,所以薛蟠也终于被贾珲从军营里放出来了。 这段时间可是累坏他了。 自从被贾珲半忽悠半胁迫的扔进军营,他是一天都没睡个囫囵觉啊! 天不亮就被东府的焦太爷从被窝里拖出来,不出来抄起棍子就是一通好打! 毕竟是薛家的人,是客人,焦太爷也不好让他与贾家的子弟一样享受鞭子。 急呼呼穿好裤子就开始跑圈,还是绕着校场跑十圈! 跑十圈也就罢了,关键是还有时间限制,就半个时辰,跑不完不准吃早饭。 刚去的时候薛蟠还对此嗤之以鼻,一个老奴才还敢打他薛家的哥儿?还敢不给他饭吃? 所以跑圈的时候,薛蟠也没有把焦太爷当回事,只是装模作样的跑了几步就开始步行走路了,全然不顾与他一同受训的贾家子弟们同情的目光 对此,焦大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薛蟠遛鸟似的在校场上走路,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危险。 半个时辰过去,见大家都跑去吃饭去了,薛蟠也准备随大流去吃饭,然而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被焦大拦住了。 “老狗,给你薛大呕——” “爷”字还没出口,焦大砂锅大的拳头瞬间正中薛蟠小腹,打的薛蟠双腿离地腾空了一息的功夫这才重重摔在了地上,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捂着肚子就开始吐酸水,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焦大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只是那眼神让薛蟠觉得毛骨悚然. “你叫老子什么?” “焦、焦老太爷.” 薛蟠从那以后就老实了,生怕焦大再给他一拳。 对于薛蟠的识相,焦大表示很满意,而且毕竟是客,意思意思就得了,就没有继续打他。 薛蟠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在军营住下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薛蟠的精神面貌确实是改变了不少。 再也没有诨号“薛大脑袋”的大脑袋,甚至下巴都练出来了,原本看着壮硕实际上全是肥肉的身体也精干了不少,肚子明显小了许多。 再加上身上的那股子散漫劲儿也被焦大给一拳打散,往日的浑人竟然开始让人觉得这是个人才了. “呦,薛兄弟这是脱胎换骨去了?”坐在薛蟠身旁的贾琏端着酒杯调笑道。 “嘿,别提了!”薛蟠叹了口气,朝贾琏摆了摆手,“你们东府的那个焦大差点没打死老子” 闻言,贾琮也凑了过来:“啊?这么说,薛大哥也被焦太爷收拾了?” “也?琮兄弟,你也被焦大打了?”薛蟠看贾琮的眼神瞬间就亲近了不少。 “这话说的,就好像家里我们这辈人有没被焦太爷收拾过的似的。”贾琏也叹了口气,回想起当年被焦大练的死去活来的那段日子 作为第一批被焦大训练的小辈,那可是吃尽了苦头。 当时焦大是按照练正兵的训练量来练他们这些少年郎的,下手没轻没重,可是弄伤了好些子弟。 经过不断的调整,最终才形成了一套适合贾家少年郎体质的训练计划 “啊?不会吧,大都督也被焦大训过?”薛蟠瞪大了眼睛看着贾琏。 贾琏点了点头:“可不是,听大哥说,他当年离家去西北前,可是与焦太爷学了半个月战场保命技巧的!” “是啊是啊,在咱大齐军中,可不是所有人都能背着一个重伤员,爬冰卧雪一个多月从北海一路干到雁门关的。”贾琮凑过来插了句嘴。 虽说贾琮也被焦大收拾的见了他就双腿发软打哆嗦,但贾琮对焦大的本事还是十分肯定且推崇的。 “啧,那可是要好好跟焦太爷学学了。”薛蟠扇子磋磨着下巴上生出来的短须,小声喃喃道。 按照大都督的这个架势,日后说不定不,是肯定会带着自己上战场。 所以武艺强不强的不重要,关键是保命的本事一定要学好! 三人还想继续闲聊,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敲锣打鼓,三人立马放下了酒杯. “来了,新娘子来了!”内仪门外传来的一声吆喝瞬间吸引了大家伙的注意力,纷纷朝门口望去。 坐在兄弟这桌与他们喝酒聊天的贾珲也喝了口茶水望向了内仪门 一顶青衣小轿晃晃悠悠的被抬到了英泰堂前的院子里,帘子一打,一个披着粉色盖头、身穿粉色婚服的女子从轿子中钻了出来,扶着丫鬟的手,缓缓的朝着英泰堂走去. 。。。。。。 依次拜见过长辈们,又给跪倒在地规规矩矩的给大妇李纨敬过茶,李纨随意喝了一口又告诫了几句后,薛宝钗便被送去了郡公府后院留给她的院子里。 酒席一直持续到很晚,直到大部分人实在是喝不动了,这才相互搀扶着离开了郡公府 郡公府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今日毕竟是大喜的日子,在李纨的刻意关照下,除了薛宝钗的院子外,她们所有人的院子全都早早落锁,防贼似的防止喝的头昏脑涨的老爷进来。 鸳鸯还贴心的用硬纸做了一些指示牌,插在后院的必经之路上帮着老爷去薛宝钗的院子。 蘅芜苑。 实际上院子并没有名字,只是薛宝钗在进入院子后新取的名字,除了她大家都不知道。 院子的正房,盖着盖头的薛宝钗静静的端坐床上,等待着某人的来临。 她已经等待了将近一个多时辰了。 腹中空无一物,饥渴难耐,只有桌上一点点高点干果可以果腹,可又担心吃下去后坏了妆容,薛宝钗便只是喝了点水,便没了动作。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惊醒了已经有些困意的薛宝钗,听到其中一道熟悉的男声,薛宝钗瞬间紧张了起来。 “都退下吧!” 明显能听出醉意的声音响起,屋外的丫鬟婆子们连忙应诺,随着稀稀拉拉的脚步声逐渐消失,薛宝钗知道,这个院子中就只剩下自己与通房丫鬟莺儿了。 吱嘎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一道魁梧的但走的有些摇摆的身影出现在了薛宝钗的面前。 “嗝!”贾珲打了个酒嗝,从桌子处拿了个凳子摆在了薛宝钗面前,缓缓坐下。 “薛宝钗”贾珲喃喃着,“把盖头掀起来吧。” 反正又不是没见过,也不需要如寻常人家盲婚哑嫁那样,掀盖头如同赌博。 喝了一肚子酒,他现在实在是不想动弹了。 自己掀盖头? 薛宝钗本已平静的心思瞬间再度变得悲凉了起来,他甚至连盖头都不愿意亲手掀开! 心中之悲凉,再加上腹中的饥饿感与长时间等待带来的急躁感瞬间转化为怒气,只当是没听见。 “嗯?没听见我在说什么?盖头,掀开。”贾珲见薛宝钗没有丝毫的动作,于是出言又提醒了一次。 薛宝钗依旧不为所动。 “啧。”贾珲抿了抿嘴,歪了歪脑袋直视着坐在床上的那道靓影,仿佛能透过盖头看到她的脸一样。 什么毛病? 双手一撑膝盖,贾珲有些踉跄的站了起来,伸出手来就将盖头拽了下来往旁边一扔,一张眼角带泪,红着眼睛倔强的看着自己的小圆脸出现在了贾珲的眼前。 “切,什么表情,搞得好像是老子强抢民女似的!”贾珲被这表情弄的有些窝火,“怎么,怎么?你不服气?伱觉得嫁给我很委屈?” 贾珲弯下腰将满是酒气的脸凑到了薛宝钗的面前,浓郁的酒气瞬间让薛宝钗眉头直皱,下意识往后一缩,但依旧咬着嘴唇,就是不说话。 “哑巴了?说话!”贾珲耐心逐渐消失,一脸烦躁的看着薛宝钗那张好像被土匪抢上山似的表情,“怎么?是你自己要进老子的家门的,之前说了多少次不愿意就算了,我给你在军中甚至朝中找一个良配,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闻言,薛宝钗将嘴唇咬的更紧了,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可就是死撑着一语不发。 就好像做错事的是贾珲一样。 见状,贾珲逐渐失去了耐心,也失去了对薛宝钗的兴趣。 “啧,随便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贾珲撇了撇嘴,转过身来端起茶壶嘴对嘴灌了一肚子水,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薛宝钗的小院. 走在后院的夹道内,贾珲心头的无名火越发旺盛,但无奈连续敲了自己好几个妾的门都没有得到回应,知道她们是好心,所以也没有理由对她们发火,只好回书房随便对付一夜吧。 嗯? 走在夹道上的一道抱着东西走的急呼呼的身影丰满的身影引起了贾珲的注意,葫芦似的身形实在是太过勾魂。 “唉,前头那个,站住!” 老爷的声音传来,瞬间让前面的那道身影僵在了原地,甚至还发抖了起来 贾珲缓缓的走到了这丫鬟的身后,一巴掌拍到了丫鬟的屁股上,吓得姑娘手上抱着的被褥都掉到地上了。 “转过头来让爷看看!”不等姑娘回话,贾珲便伸出手来盖到姑娘的肩头,双手一转一道妩媚中却有一股子娇憨气的姑娘便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顺着身旁黄鹂打着的灯笼的光仔细敲了敲,贾珲还惊喜的发现这姑娘眉间有一点胭脂痣 “走,今儿就你了,跟我进屋!” (本章完) 第271章 甄姨娘 英泰堂。 看着眼前的的一个面色苍白局促不安的低着头的女人,李纨顿时三尸神暴跳,恨不得抄起花瓶暴扣在大爷似坐在交椅上看着茶盅的某人头上! 今日一大早的,自己就画好了妆,穿上公爵夫人的大妆,坐... 这一点倒不重要,有组织挖大宁的墙角,与他南舟没有关系。只要大宁还在,不影响贴身太监系统运作就好,别的无所谓。 你们俩以后就知道了,我不允许任何人强迫我的伙伴意愿。任何人都不行。 身为天地间第一只孔雀,不但法力与天地同齐,现出原形的话,恐怕将会吃尽诸佛。 自从给宁青娥吃了份酥山,每天早上的点心就变成了两样,一样温,一样凉,冰鉴是少不了的。 所以,就算情况这么危急了,她也犹豫着,没有立即使出【逆鳞】。 路薇正翻找分神的记忆,眼前一花,抬头看去,看见一个浓眉大眼、面容白嫩的少年。她和对方同时愣了下。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个声音元翼等人自然是熟悉的,果然一眼望去,正是三年级s班的崔老。而投掷暗器的果然又是廖芳,又一次无端的挑衅。 此等程度的恶意虽然也算不上强烈,但是在日常生活之中对自己的抱怨和牢骚是忍不住的。 这个看上去胖胖的,甚至还有点慈祥的白人男性,要在日之本这个法治国家杀光整个远山组? 苏哈掐住洛恺的脖子死死地不松手,再痛疼之中,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当洛恺挣扎起来越来越无力的时候,他看到洛恺翻着白眼,艰难的呼吸之中发出抽泣之声,他左手随即抬起,一掌拍晕洛恺。 西蒙和安吉拉出自同一个家族,屠龙联盟高层应该也会将安吉拉一起送走才是。 于是,栾飞望着狐疑满满的孙良,淡淡的说:“你要是真的很好奇的话,可以直接去太尉府问问高太尉。”说完,不再理会孙良,直接朝客栈走去。 自从异变开始,雪星然便已经提刀警惕了起来。此时,时如虎已经重新抬起了头,先后向凌风和他看过来。 “嘉妮斯死了,她应该是发现了她姐姐嘉妮斯彻底离开了吧!所以才会这个样子的,我们也跟上去吧!”薛诰一边说着,一边往有光的地方走去。 暂时还不知晓己方友军被击溃的韩先让为了援助金肃军,在宁边州休整了一日后便下令拔营起寨,但此时为时已晚,拿下偏关的张宝已经在偏关布好了口袋等待河清军自投罗网,而性格谨慎的韩先让却对此却一无所知。 此时茅草顶的牌门虚掩着,里面漏出一点子极为昏暗的光,里面声音不大,是有人来回踱步。 “你这么说,好像我在求恩典似的。”过剑人狠狠地看着陆璇。只要孩子说的不正确,确保他有一个永远不会被遗忘的深刻记忆。 “好了!”郝强有些憋屈的点了点头。随即,带着异星人去打菜,吃饱饭好上课,也好忘记这肉疼的2万元。 狼来了的故事,同样的话说多了也就没人当回事了。在武州守军在城头留人坚守不久,城外贼人便换了花样,作势要攻城却往往只是跑到距离城墙三百米时止步。这示警的次数一多,也就让人起了懈怠,不再把示警当回事。 第272章 吕观 太尉家里多了两个姨娘的事情并不值得隐瞒,需要隐瞒的只是时间罢了。 对所有人下的封口令也不该叫封口令,该叫改口令才是,只是把甄英莲进门的时间往后推了两天,这件事情就圆满解决了。 至于薛宝钗心情如何,贾珲不在乎。 李纨的想法没错,两个内心强势的人凑到一起去,必定不会相互磨合凑合,而是非要分出个胜负来才会继续下面的事情。 若是放在现代,在社会的规则、法律的约束之下,贾珲还真拿薛宝钗没辙,可. 这是万恶的古代,贾珲可是最顶尖的那档反动贵族啊! 资本家见了都下定决心坚决要革了他狗命的那种。 薛宝钗便被软禁在了自己的小院里,从早到晚十八个丫鬟婆子盯着,就是上個茅房,都有婆子扒门缝盯着的那种,就是为了防止她万一想不开自尽。 至于她以莺儿为首的贴身丫鬟们,则同样被软禁在了小院里,连出门都不行,若是敢强闯,必定会引来某个婆子的尖锐爆鸣,而后绑住双手吊在院子里的树上一晚上,给薛宝钗杀鸡儆猴。 而薛宝钗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丫鬟们被惩罚。 不过以薛宝钗的坚韧,这个驯化过程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贾珲倒是很想知道薛宝钗的极限在哪里. 薛宝钗的事情终究还是小事,说句不中听的,她就是死在当场也不会对国朝产生什么影响,而成国公吕观就不同了 作为成国公吕观的府邸,成国公府本该如云瑜的定国公府与贾珲的敦煌郡公府那样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然而国公爷从安西回来之后身子骨就不太好了,只在他的后军都督府挺了不到一年,等到贾珲从江南回来后就告病回家修养了。 然而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吕观的身体也舒坦了不少,于是闲不住的他就选择替云瑜与贾珲去内阁坐班,实则去内阁捣乱显摆去了,这班一坐就是近七年。 直到去年年中,国公爷生了场大病,连床都下不去了,这才彻底退出朝堂的。 自那以后,贾珲休沐的时候便有了去处,时常与自己的那帮老兄弟带着自家的孩子们去找吕观玩. 人走茶凉,虽说大家伙对国公爷依旧是三节两寿问候不断,平日里碰见也恭敬有加,但毕竟是退下去了,那些个本就没什么关系的便都不来这里了. 不过人不多不代表没人,由于成国公府坐落在洛阳最繁华的那几块地界上,所以不管是住在这里的还是来这里做生意买东西的都不少。只是成国公府周边的街坊们也都知道国公爷需要静养,所以做营生的时候基本都不发出什么大的声音来,怕惊着国公爷。 这种习惯陆续的影响了整条街,任凭谁来了都会安静下来。 当然,还是有例外的比如说国公爷的老部下们与子侄们带着孩子们过来的时候。 门子从街口就瞧见那骑着马的人与那面熟悉的朱雀大旗了,连忙开始数马车的数量,等马车的数量来到了“二”的时候,门子们便欢呼了起来,连忙派出一人跑去给国公爷道喜去了。 哈哈哈,贾将军带着孩子们过来了! 剩下的门子们连忙迎了上去牵住了战马:“将军来了!” “哟,这不老霍嘛,今日轮到你当值了?”贾珲笑道。 这人是老早之前就跟着吕观的老亲兵了,贾珲自然是认识的,甚至他们一帮子兄弟在辅兵营里没学到的沙漠生存还是老崔教的。 只是老崔天性乐观,喜欢和年轻人们凑到一起去,所以大家尊敬归尊敬,却从来没拿他当长辈过。 作为老亲兵,老崔的身上自然也是有勋位的,甚至还不低,正四品。 不过他并没有选择退出亲兵之列去外面闯荡,独当一面,而是选择一直跟随着吕观,哪怕是来这里看门,主打的就是一个“忠”。 对此,贾珲很敬佩,但不羡慕,因为他也有一群同样死忠于他的亲兵。 “可不嘛,话说将军啊,这段时间来的小辈不多,将主这些日子可是寂寞的紧啊!”老霍有些感慨的说着 “嗯?”贾珲有些疑惑的看了老霍一眼。 你这话.我好像在青楼听过 。。。。。。 进了门可就不得了了,六个孩子宛如脱缰野犬似的就往后院冲,也不管吕观在哪就开始大喊大叫,只留老父亲一人孤独的走在后面 不过贾珲也不担心就是了。 来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以说自家崽崽们对成国公府的熟悉已经不亚于对自己家的熟悉了,再说了有这么多的丫鬟婆子看顾着,出不了什么事。 “吕爷爷!”*6 一阵惊喜的声音传来,引起了贾珲的注意,贾珲定睛望去,竟是吕观亲自迎过来了! “呵呵呵呵.乖孙们,来来来,快过来,让爷爷好好看看!”身穿燕居服的吕观笑呵呵的拄着拐杖迎了上去,只是那笑声中的疲惫虚弱却怎么也无法让贾珲忽视掉. 这位可是与定国公云瑜只差一岁啊! 云瑜如今每天依旧能饭一斗肉十斤,能开硬弓,只是最近久坐于案牍之间,腰不太好。 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其实也不复杂,二人的作战方式便是最直接的原因。 吕观喜欢亲冒矢石冲锋陷阵,一场战斗下来经常被血染成血葫芦,人赠外号“狂犬”,打仗特别拼命。 而云瑜则是传统的统帅型将领,坐镇中军,指挥像吕观这样的将领去打仗。 乍一看去好像云瑜比吕观出身高贵,所以云瑜起点高而吕观必须靠拼命才能上位一样,其实不然。 吕观才是那个出身更高的那个,还是老漕工子弟出身,自幼便立志要当位列国公,于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习武了,甚至因为武艺打遍同龄人无敌手的原因,被当年的许武肃公刘起刘老太爷看中,推荐去燕京当伴读去了。 也正因此,吕观结识了好多勋贵子弟,贾赦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成年进入军中之后,仗着武艺高强,时常充当先锋官一类冲锋陷阵的活计,然而也不知道是真倒霉还是跟的大帅水平不够,没那么多的功劳,直到他亲冒矢石受伤无数打到四十多岁了,也才搏了一个广陵侯的爵位。 若非前几年的征西之役,吕观得以以灭国之功拜爵国公,怕是笼巾九梁冠上到死也戴不得玉蝉。 云瑜虽说号称是西北边军出身,但其实也没有那么边,甚至都不是边镇的本地人。 所以,他并没有如真正的九边子弟那样自小习武,而是十二三岁的时候才开始的。 而且由于云瑜幼时家贫,身体条件也不算好,瘦瘦高高长得和麻杆似的,直到后来家乡大旱,实在没了活路,云瑜便卖身为奴,进了当年的榆林总兵官的府邸当仆役,这才开始长肉。 俗话说得好,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云瑜虽说身子骨不太行,但脑子好使啊,具体怎么做的不知道,但还是让他给混到少爷身前当贴身仆役兼书童去了。 将门嘛,自然是要读兵书的,而且不会让外人教,而是家主,也就是当年榆林总兵官来亲自教导家传兵法。 由于云瑜当时签的是死契,所以家主也没拿他当外人,而是当自家脑袋不太灵光的少爷的外置大脑来看待的,所以云瑜也有幸习得兵法。 结果少爷没学会,长大了进了军中就开始混吃等死,甚至在首战之时吓得临阵逃脱,多亏了云瑜重新组织起军阵顶了上去,这才没有出师未捷身先死在土匪手上。 自那以后,家主便恢复了云瑜的良籍,并赐名“瑜”,开始了云瑜在军阵重重保护下指挥大军作战的一生。 虽说二人最后都成了国公,但差别也出来了。 由于积年累月的冲锋陷阵,云瑜身子里的暗伤与损耗已经积累到一定境界了,随着年龄的增大,反噬开始了。 而云瑜看样子还能再活个二三十年没什么问题. 看着现年实际四十九岁,可身形却如七八十岁老翁的大都护,贾珲的鼻子就开始发酸,心里堵得慌. “大都护!”贾珲的声音有些颤抖。 吕观笑眯眯的望着贾珲,就好像没有看到贾珲的红眼睛一样:“瑾玉来了,可是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今儿高兴,喝点儿?” “大都护,身子最重要啊!”贾珲有些无奈。 “屁的身子,半死不活的一点都不爽利,还不如去年那场病把某家一块带走呢!”听贾珲的语气就知道自己的愿望又落空了,笑眯眯的表情瞬间消失,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了下来 贾珲沉默,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甚至还觉得吕观说的对. 在贾珲的心里其实也是这样想的,若是自己哪一天因为生病之类的事情而卧病在床、半身不遂之类的,还不如当场死了才好! “唉罢了罢了,不喝就不喝吧.”吕观叹了一声,十分扫兴,“既然不喝酒了,那就去吃好吃的!来,跟爷爷去吃好的喽!” “好哎!!!” 静愉大小姐举双手欢呼! 。。。。。。 成国公府的后院种满了梅花,只是很可惜,这个季节她不开花. 不过由于院子里要么是树要么是草,除此之外连个池塘都没有,如此宽敞的场地自然成了孩子们撒欢的地方,尤其是吕观专门为他们修建了一些如秋千、木桩之类的器械后,无论春夏秋冬,这里都是一众孩子们最好的乐园。 然而在今日玩耍前,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在享受着美味的甜点. 自从不喝酒后,吕观便在甜这方面开始下功夫。 就比如说这个奶酪。 南北朝时,这玩意儿其实是作为军粮的,贾珲的老本家贾思勰的《齐民要术》中,就记载过一种鲜卑将士远征时所携带的军粮,干酪。 随着时间的推移,干酪或者叫“酥”的美食也逐渐超越了它作为军粮的使命,成为了一道老少咸宜的甜品。 它也有一个更加文雅的名字——醍醐。 首先,取出生羊乳或者生牛乳来,小火煮开。 持续搅拌约两刻钟的时间,至表面打出小泡,冷却六个时辰后,捞出奶皮。 将奶皮捞出后风干两到三天,最后再揉成球状,撒上几粒黑芝麻,最后再浇上一些蜂蜜,或者直接浇上糖浆便可以吃了! 若是觉得单吃奶酪不够,那还能做的再复杂、再美味一些,那么,华夏大地上最古老的冰激凌——小酥山便诞生了。 在唐章怀太子墓“仕女图”和唐代壁画“野宴图”中就出现了“酥山”这一美食。 “仕女图”中的6位人物,有两位都捧着“酥山”。 由于制作时,冰是必需品,所以这玩意儿早年间可不是等闲吃得起的,非皇亲贵胄、王公贵族不可享受! 也就是前凉的时候有人发明了硝石制冰之法,这才让小酥山这道冰品“飞入寻常百姓家”. 当然,也不是那么的“百姓”。 首先把生牛乳或者生羊乳不停的搅拌,直到搅拌到油水分离为止。 过滤出奶油后再加入一勺蜂蜜,再将加入蜂蜜的奶油隔温水融化。 另把冰磨成沙堆成小山状,并用应时的花枝点缀。 最后,再经侍女的纤纤玉手将融化好的醍醐淋到冰沙上. 嗯,侍女的纤纤玉手. 有词云: 纱窗暖,画屏闲,亸云鬟,睡起四肢无力,半春闲。玉指剪裁罗胜,金盘点缀酥山。 要不说非王公贵族不可享呢! 将油酥淋到冰山,油酥遇冷凝固成酥山,一盏精致优雅的小酥山便制作完成! 实乃夏日必备美味啊! 醍醐与酥山,这便是吕观拿出来招待心爱的孙辈们与子侄辈的贾珲的美食了。 只是孩子们年虽小,肠胃弱,所以只能一人一个浇着蜂蜜的醍醐,至于酥山那就是两个大人的了。 不过吕观心疼孩子,见孩子们全都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便心软了下来,一人给喂了一小口给他们过过瘾 “啊真好啊.” 本就是甜品,更何况这么多孩子一人一口很快就吃完了,吕观便将小碗放在了小木桌上,静静的望着吃好甜点便跑去园子里乱跑的孩子们,满脸的慈祥与不舍. 自己身体自己清清楚楚,他知道,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孙辈们承欢膝下的场面,约见越少. (本章完) . 第273章 查出来了 望着满院子乱窜,时不时还跑到贾珲这里可怜巴巴想要让老父亲投喂一口酥山的孩子们,吕观十分惬意的长舒了一口气,慢慢的倚靠在了藤椅上. “真好.” “嗯?大都护你说了什么?”投喂了贾蕨一口酥山后,贾珲转过头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吕观。 “我说真好啊,有这么多的子侄辈常伴身边,近年来你们也都成家立业有了家室,也开始带着小辈们过来看我这废人,死在床上就死在床上吧,我这辈子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言罢,吕观从身旁的小桌上取来一把小蒲扇,慢悠悠的扇动着。 就在去年上半年,吕观最小的孩子吕聪也从国子监毕业并科举成功中了进士。 虽说名次不高,但毕竟是二甲的进士再加上他根红苗正的身份,很是得皇帝信任,于是在前两个月万承训归朝后,吕聪便被派到他身边去帮忙统筹后勤去了。 而吕观的大儿子在外地当官,所以偌大的成国公府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吕观一人。 贾珲鼻子一酸,但最笨的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大都护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什么死的活的,您应该长命百岁,看着这些小辈们娶妻生子,听重孙们喊一声‘老祖宗’才是!” “嘿,重孙啊”吕观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出来,眼中充斥着期盼与不舍。 “不可能了,不可能了老夫的身子是个什么情况,老夫能不知道吗?现在只盼着能够多活一段时间,与这些小崽子们多待一些时日.” “大都护”贾珲有些悲伤。 “好了,我这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多大的人的还红眼睛?莫要再做小儿女态!”吕观笑骂一句,一巴掌呼在贾珲的肩头,又用力的攥紧,本还想摇晃两下,可这具残破的身躯里已经没有能够撼动贾珲的力气. 感受到了肩头传来的力道,贾珲未发一言,只是随着吕观的力道自己来晃动身子 唉.当年的大都护可是能一把就摔翻自己的. 就在二人闲聊之际,玩的满头大汗的贾英小跑到了贾珲身前,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爹,我好热” “嗯?” 贾珲眯着眼睛盯了身前的小衙内好一会儿,盯得他都缩着脖子打算跑了,贾珲这才把手上几乎都化成水的酥山递给了自己的好大儿. “呐,东西不多了,都给你了,看着点弟弟妹妹,别让他们打起来。” “谢谢爹!” 贾英瞬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开心的气息,而后一脸郑重的双手接过已经化成水的酥山来,转过身朝弟弟妹妹们喊了一声,就端着盘子与他们分享去了. 贾家大少爷,小衙内贾英是个尊老爱幼、有什么好东西都会与弟弟妹妹们分享的好大哥,无论到哪去都会得到长辈们的喜爱,无论文武,是大家公认的好孩子。 与一家子文化人.最起码比大房文化高的二房不同,那边子女们都是“老爷”、“太太”的叫着,贾珲很不喜欢这种叫法,就好像是养了一窝下人似的。于是,他选择让自己的儿女们用民间寻常百姓的叫法“爹娘”、“姨娘”来称呼他们 “英哥儿这身子骨是越发壮实了啊.”吕观看着身子明显要比老二贾蕨壮的贾英,笑呵呵的说道。 虽说贾蕨只差贾英一岁,单独看起来也虎头虎脑的很是健康,可哥俩一站在一起,就会给人一种.太尉虐待庶子的感觉。 贾英要比贾蕨高一个头还多。 “嗯天赋好吧,我跟她娘亲都是高個子,英哥儿再怎么样都矮不了,说不定到最后都会比我高呢!”提起自家好大儿的身体天赋,贾珲很是骄傲,“再者,这孩子很讨长辈的喜爱啊,我发现无论带着他去哪玩,那些上了年纪的都喜欢喂他东西吃,尤其是我爹,非要把他喂的小肚子溜圆才行。” 至于长胖,什么长胖?宝宝肚的事情能叫长胖吗?这个年纪的孩子只要不给他暴饮暴食任他胡吃零食,一日三餐吃的东西多些根本不叫事情,正式长身体的时候,胖点可比瘦猴强多了。 再说了,贾英的身姿在贾珲看来还算合理,和自己小时候比也只是粗一点点而已,现在只是给他们泡药浴之类的,等再长大一些开始练武了,那可就想胖都胖不起来了。 贾珲打算无论男孩女孩,都让自己的孩子们习武。不求他们各个武功盖世,只希望他们在有一副好身体的同时,也能有能力保护自己. “呵呵呵,要不说是小衙内呢,还是个知礼懂礼的,这样的好孩子到哪都讨人喜欢 对了,说到吃了,我已经让厨房烤上羊了,今晚上吃了饭再走!”很明显,吕观也是最喜欢投喂贾英的长辈之一。 “好啊好啊,您家里厨子调的这个烤料我觉得在全洛阳都是数一数二的香!”贾珲不带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哎,孩儿们,今晚上在吕爷爷家吃烤羊啊!” “好耶!!!”孩子们兴奋的喊叫着,玩闹的越发起兴了. 吕观对孩子们的反应十分的受用,一脸惬意的举起自己心爱的紫砂壶就嘬了一口。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转过头来看向贾珲:“话说,西域的事情如何?” “西域啊”贾珲砸吧了一下嘴,组织了一下语言,“不容乐观。” 吕观皱了皱眉:“何出此言?” 在吕观看来,准噶尔和帖木儿当了那么久的邻居居然还一门心思的想着朝西边打,准噶尔的珲台吉脑子一定不聪明,虽然当年贾珲一直在强调准噶尔是什么心腹大患之类的,可吕观也只当他比帖木儿强一丝而已。 “自从满都拉图.啊,就是他们珲台吉的亲弟弟被咱们生擒之后,准噶尔就安静下来,开始吸收战果,似乎短时间内都不打算动弹了的样子”贾珲看着正在荡秋千的女儿们,幽幽说道。 吕观点了点头,会咬人的狗不叫,又或者韬光养晦准备玩波大的,确实是要好好警惕。 “然后呢?” “再就是草原上的夜不收和绣衣发现,经常有准噶尔人出没在各个大部落中,不用问都知道,这是准噶尔在找盟友呢。”贾珲冷笑一声。 只是在齐皇联统草原之后,与准噶尔接壤的部落大齐都换成了与准噶尔有仇,有血海深仇的那群。 对于他们来说,什么光复大元,什么胡汉矛盾,在准噶尔人面前统统都不叫事情,任谁要找准噶尔的麻烦,他们都会去帮场子。 特别是准噶尔人这些年嚣张惯了,得罪人无数。早年汗庭在的时候没什么鸟用,他们就是想报仇都没个撑腰的,也就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可现在,齐人老爷来给咱们撑腰来了! “话虽如此,可人家毕竟都是蒙兀人,总有一份香火情,比咱们齐人更受到认同啊!”吕观对贾珲这种信任异族的行为很不理解。 “话是这样说,可他们认同自己出身的部落,更甚认同蒙兀人这个身份啊!” 草原上的部落一直是这样的,匈奴来了叫匈奴,鲜卑来了叫鲜卑,柔然来了叫柔然,突厥来了叫突厥。 看上去整个草原都叫突厥了,而实际上,正儿八经的突厥却只有阿史那、阿史德、执失、苏农等蓝突厥九部,其余的全都是被他们征服的各个不知道被多少人征服过的小部落。 征服他们的本部部落叫什么,他们就叫什么人,有些甚至都熬过好几茬政权了。 别的不说,单说成吉思汗的部落,成吉思汗降生的乞颜部就是源自东胡-柔然这一支的,在柔然时叫奇源部。 柔然—突厥—回鹘—契丹,直至天降成吉思皇帝于乞颜部. 就算去掉契丹,乞颜部都可以说是真·三朝老臣了。 “也就是自蒙兀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外来的强盛的游牧部落再征服他们一次,否则,他们绝大多数部落还会改名。” “行吧。”吕观对此不置可否,“那还有呢?到底不容乐观在哪?” 贾珲沉默了几息,叹了口气 “西域.太大了啊!” 齐军的强大是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可又因为包括气候在内多种原因,偌大的西域只驻扎着三万两千正兵 安西都护府的本部驻地伊犁驻扎了一万两千齐军与四千帖木儿归义卫,一共一万六千人在此。 在塔尔巴哈、乌鲁木齐、哈密、巴里坤、南疆八城都驻扎了军队,其中北疆四城各两千人,南疆八城每城各驻扎了一千齐军。 看起来部队很多,人数虽少但战力却是无惧准噶尔本部的五万正兵。但由于游牧人的特性,准噶尔却可以将这五万人给集中起来,但大齐却不行,大齐一调兵,驻地隐藏起来的反贼们就敢造反! 若是再加上准噶尔这些年收的零零碎碎但总数却已经超过十万的仆从军,那就更麻烦了 “唉其实放在早些年上皇在位的时候,这都不叫事情的.”吕观长叹一声,“一旦发现准噶尔居心不良,那还用得着如此煎熬?早就六师夷之了,可唉.” 终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圣上好脾气,这对于朝臣们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不用如上皇在位时那么谨慎了,可圣上的好脾气却也影响了方方面面,对外政策“重拾大气国际声誉,与邻为善,成为能为各国所信赖的宗主国”就是最典型的那个。 坦白来讲,皇帝的意愿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甚至文武百官们也都很赞同,并持续往这方面努力着。 只是也带来一个问题,对于用兵,国朝却失去了从前的那股子锐意与主动性。 简而言之,在对方先动手前,国朝绝对不会出手,最多提前戒备。 “真是.不爽利啊!”贾珲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后脑勺,“要我说,既然准噶尔迟早要与大齐一战,那倒不如现在就杀过去真刀真枪跟他们干一场呢!” “嗯,这话也就在我这说说了,到了外面可千万别瞎说啊!非议国策,你就是太尉也讨不了好!” “难道我说错了?苏农突厥已经被准噶尔人给干翻了,太子都带着家伙事跑洛阳来避难了,若是让准噶尔人彻底稳定了突厥人的旧地盘,吸收了人口,那可就不是五万正兵的事情了!”贾珲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行行行,你没错,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问你这个问题的.”吕观一脸无奈,按理说不是应该你来安慰我这个将死之人的吗? 怎么成我来劝慰你了? 吕观决定转移话题:“好好好,换个话题,换个话题对了,火炮那件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火炮啊”贾珲端起自己的紫砂壶来,泄愤似的猛的一嘬。 “找到线索了,大都护可还记得崔鹤夫妇?” “崔鹤?”吕观仔细回想了一下,“啊,就是当年在东宫上学堂,和伱们打群架的时候喜欢搞偷袭,后来被魏兔子带走的那个?你不是说他被你派去大同”正说着,吕观一顿,“你是说,确定是从山西走私走的?” “八九不离十!”贾珲放下了自己的紫砂壶,朝着吕观侧了侧身子,靠了过去,“工部虞衡清吏司的郎中魏琛,大都护认识吗?” “魏琛?一介郎中还值得我一个将死之人去记?”吕观微微一笑,什么阿猫阿狗也值得我去记? 他可懒得记一些无关紧要之人的名字。 “不认识无所谓,我也不认识。不过事情已经查出来了,洛阳兵仗局的火炮确实是从他手上流出的。” 区区一介利欲熏心的工部郎中又怎么可能熬过绣衣的十八道大刑? 三百斤的重枷往脖子上一挂,准备动刑的绣衣提刑百户热身都还没热身完呢,魏琛就已经被重枷压得膝盖剧痛到屎尿齐流,鼻涕泡都冒出来哭着喊着说招了. “切,这狗东西胆儿这么小啊?”吕观满脸不屑。 作为武将,他最是瞧不起这些软骨头了。 贾珲有些无语:“大都护,那可是绣衣啊!能熬住绣衣刑的,全国能有几个?” 绣衣的刑,有些光是听谭季介绍,贾珲都感觉头皮发麻 “啧,行吧,他招了,然后呢?” “然后拔出萝卜带出泥,一路从他一直拔到大同镇了!” (本章完) . 第274章 拔出萝卜带出泥 事情并不复杂。 工部虞衡清吏司郎中魏琛作为掌管军械营造的郎中,平时看起来好像不显山不漏水的,可实际上他们手中的实权大得很。 虽说对比兵部武选司与吏部清吏司相比差了不少,但也勉强配得上位卑权重这个词了。 最起码,各军的主管们来洛阳求取新军械的时候,除了要在太尉面前卖惨以得到批条外,另外就是要与虞衡清吏司的郎中喝个昏天黑地了。 万一这厮使坏,给了自己次品军械了怎么办,是吧? 往年的清吏司郎中虽说吃拿卡要样样不缺,但心中好歹还有杆秤,什么该拿什么不该动还是很清楚的,往江湖上倒卖一下刀枪剑戟的就是极限了,至于火炮? 呵,火铳都不敢带出门去,更何况火炮了! 卖刀剑枪头抓住了最多就是两倍罚款,蹲三年班房而已,由于大齐工部出品的刀剑质量极好,还是钢制的,远超民间工匠所制的熟铁兵器,所以走私出去的刀剑根本就不愁卖,甚至还要溢价三四倍才能买到一把军中的制式钢剑。 拆了制式装具重新换一下,在剑身上刻上名字,就是一把名剑了。 再加上历代郎中心知肚明约定俗成的规则,每次的出货量少得可怜,物以稀为贵,那刀剑的价格就更是跌不下来了。 所以,就算是交了罚款,实际上他们手上也都还有些富余的。 而贩卖火炮呢? 真就是嫌九族人数太多还是怎么的? 根本犯不着走私火炮啊! 直到这位叫魏琛的成为了清吏司的郎中。 贾珲都不知道该说他胆子大还是胆子小了 说他胆子大吧,这绣衣的第一道刑的刑具才刚刚上身,就已经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说他胆子小吧,这厮竟然还敢走私火炮! 不过胆子小对于绣衣也是一件好事.除了那些个面露遗憾的抖s们狱卒们。 通过问话与卷宗调查,绣衣们大致把线给捋清楚了。 魏琛是阳泉人,幼时家贫,但又很想读书改换门庭。 对于这种上进的孩子,一般来讲宗族都是会支持的,然而事情麻烦就麻烦在这里,当时的族里已经有一个考取童生的族兄了,魏家在当地也就只是占据半個村的小宗族,根本没有能力再供养一个完全脱产的读书人了! 另外,他那个童生族兄似乎也不是个心眼大的。 重重压力之下,换成别人大概就已经认命,面朝黄土背朝天就这么凑合一辈子了,原本魏琛也是这么想的,然而他爹却硬气了一回,结结实实的给了要放弃的他一巴掌,顶着巨大的生存压力离开了老家,带着一家五口去了县城生活. “也多亏魏琛他们家有直系亲属在县城里做工,拉了他们一把让他们在县城站稳了脚跟,否则连一家人的温饱都是问题。 而后,魏琛就进了罗家在阳泉办的书院上学. 恰巧当年时兴衣锦还乡办学堂,培养什么读书种子嘛,祖籍就在阳泉的罗家当然要跟上了,一方面是养望成为真正的大家族,另一方面也是网罗人才嘛!” 吕观闻言,点了点头:“那确实,当年我还打算在淮安也盖一座呢,就给老太爷去了一封书信希望得到允许,结果等到的是老太爷的家法啧啧,那三十棍子可是给我惊出一脑门子冷汗了!” 老漕工出身的文臣武将,当年有一个算一个都拿许武肃公刘老太爷当靠山主心骨的。 “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那张信纸上就一句话,‘尔欲反乎?’,吓得我挨家法的时候都没敢嚎出声.”说起自己的糗事,吕观没有一丝的尴尬,满脸都是怀念. 喝了多少酒啊,你一个武将就敢培养文官班底了? 自己在家建个族学培养一下自家子弟就行了,你还想在老家建一个什么人都可以去上的学堂? 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心思? 后院里有没有养会说话的狐狸? 水井里有没有养肚子里有东西的鱼? 排水渠里有没有埋一只眼的石人? 那阵子正是上皇刚坐稳皇位,刚把自己皇叔们的势力驱逐出朝堂独揽大权,看谁都像是皇叔派的余孽,正是最多疑的时候,多亏老太爷把自己给打醒了,否则. 贾珲闻言没有搭话,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唉不过我记得这些书院开了没几年就被收归礼部了,也多亏了这些人,直接就把朝廷最多到县的官办学堂一路干成了乡学甚至村学,某种意义上讲,他们也算是功不可没啊”吕观有些感慨。 贾珲搓了搓自己的小胡子:“其实没什么两样,那些学堂书院也就是名义上归了官府,实际上,无论是讲学的还是上学的人都还是那批。” “那就没办法了,毕竟收走人家的学堂已经引起士林诸多非议,若是又因为私下办学而抄了别人家”吕观叹气,摇了摇头,“国朝终究是需要他们来协助着治理天下的,” 贾珲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年头就这样,既然没有打破一切从头开始培养一批人的气魄,那就要对这些掌握着知识的人进行妥协。 实际上,掌握着兵法的贾珲同样也在这个圈子里。屁股已经坐在了椅子上,甚至还是坐在最顶上的那几个硕大的屁股之一,贾珲并非那些能把自己的命先革了的那些先烈,那既然没有打碎这一切的意图,也不甘国朝就此沉沦,那改良主义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再之后的故事便不重要了,吕观只需要知道工部虞衡清吏司的魏琛是怎么和罗家扯上关系的就行。 “.作为短短几年时间里,罗家学堂唯一考出来的秀才,魏琛也凭借着罗家的暗中资助,慢慢的考中了举人,考中了进士,最后入了工部为官。” 成为进士一直到进入工部为官后,一切都相当平静,直到魏琛成为了虞衡清吏司的郎中后,罗家来人了. 起初,魏琛以为罗家只是想要走私一些兵器到草原上去的。问题不大,再加上这本就是清吏司郎中历代传承的外快项目,魏琛也就没有多想,很是爽快的给了他们一批兵器. 然后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 来钱的快感实在是令魏琛沉醉! 花起钱来越发大手大脚,玩的东西越发刺激,手中倒卖刀剑所产出的赃款也很快就花销干净,甚至还欠了赌坊好大一笔钱 整整七万两! 大齐官员的俸禄虽高,但就算是一部分三品高官都不能保证每年都能领到过万两的俸禄的,更别提魏琛只是一个五品的郎中了。 实际上由于“高薪养廉(但也没那么高薪)”政策的实施,再加上大齐开国至今不过百年,所积累的冗官也没那么多,全国上下有编制入了品的官员,加起来大概两万六千人左右。 这个数字非常平稳,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变过了。 当然,影响官员数量的最大因素,还是齐人那一点就爆动手伤人的脾气 据不完全统计,每年都会有大约九百到一千一百名官员死在口角、冲突、互殴、暴动甚至小规模造反下。 甚至常常劝架的时候就把自己的命给劝没了。 大齐在无意之中就解决了来自前朝高达十二万冗官的问题. 一名五品官的年俸是一年两百两白银,加赏一年一百两。另赏赐祭器羊、猪各一只、黄金五钱、白银十两重如意一枚、绢帛一匹、各式香料共三斤。 按照按照最近的市值来看,一名五品官的俸禄,大概是一年四百两左右 姑且算是四百两整,那么光是欠款的本金,魏琛就要不换新衣、不参加社交、没有一文钱的支出甚至不吃不喝神活整整一百七十五年才能还完. 这还不算高利贷利滚利的利息! 天知道他是怎么欠下来的! “嘿,这一看就知道是这个叫魏琛的被算计了啊,这种事情傻子都能反应过来!”吕观撇了撇嘴,而后端起紫砂壶来美美的嘬了一口。 贾珲欲言又止,嘴角抽搐几下,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大都护,你这话连带着你自己都被骂上了 接下来就是罗家在魏琛走投无路之际,如天使下凡一样帮魏琛解决了债务问题,而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他做点火炮的生意。 把柄在手外加有着供养读书科举之大恩,魏琛在深思熟虑辗转反侧了一刻钟后,下定了决心. “最开始只是运几杆火枪去给罗家那些个少爷们打猎用,统共运了五六次,觉得这条线路已经成熟后,这才开始走私火炮.” 铸造出来的新火炮当然是需要验收的。 国朝的火炮验收流程,是用标准火药用量来试射五次,再之后用标准用量两倍的火药来进行试射,比如说标准为三两火药,试射时用的则是六两,发射两枚三钱重铅弹,连放数次不出问题才算合格。 这种严格且粗放的测试,就算是某些新造的、实际在合格线之上的火炮都扛不住。 标准用量三两火药,你能说极限是五两火药的新铸火炮不合格吗? 甚至那些测试合格的火炮都会留下一些暗伤。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粗犷的测试方式,使得魏琛有了极大的操作空间 反正铸出来的火炮肯定是有一部分不合格,那么那些能通过五次标准测试,但不一定能通过两倍测试的火炮则成了他们的目标。 其实火炮能不能通过测试,还是有迹可循的。 最简单的方法则是看铸造人。 火炮大匠的作品肯定是要比普通火炮匠的成品率要高。 由于成为火炮匠的标准是“熟悉所有铸造流程,能够独自带领学徒工铸造出十门以上合格火炮”,而没有特意表明最低成品率是多少,所以除了那些有意将成品率提升到八成从而成为大匠的人外,其余的火炮匠们实际上是不太在意有多少门火炮不合格的,只需要保证每年二十门合格火炮的最低标准就行。 魏琛的目标就是这些摆烂火炮匠们的作品了。 反正管着测试的就是他,那哪门火炮行哪门不行,不都是他寥寥几笔的事情? 他们可不会因为某一批次的火炮良品率低就来闹事,从而丢掉铁饭碗。 “得到了这些过了五次标准用量测试的火炮,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把这些火炮给运出去了。 正巧兵仗局的那些兵器厂、火炮厂为了省事省力外加方便测试,不是被放在了城外吗,这就更方便了,只需要用那些走私出去的刀剑绑在要走私的小炮上,压根就看不出来运的是什么东西,再加上那些巡夜的官兵也早就习惯吃郎中走私刀剑时的打点了,压根就注意不到他们具体运的是什么!” “哼,这帮子卫所兵,真是烂到骨子里了!”吕观冷哼一声,对这些吃拿卡要的卫所兵很是不满。 贾珲认可的点了点头,可没办法,这事是国朝的祖宗之法。 而且就算是全国的卫所全烂了,可凭借庞大的人数,还是能随时拉起来几支稍加训练见见血就能成为合格军队的万人大军的。 “而后就是罗家的事情了。等到魏琛把火炮运到指定地点,那么罗家就会用最快的速度把火炮运走,直到大同。” “所以,是大同镇的谁胆敢放火炮出关的?”吕观端着自己的紫砂壶,面无表情的揉搓了紫砂壶的壶面。 贾珲顿了顿,吐出来了一个名字: “山西行都司助马堡驻防参将石炳元。” 。。。。。。 “哈哈哈哈,欢迎,欢迎绣衣的弟兄们莅临大同!” 大同城内的崔吉茶铺的后院内,一身员外装的崔鹤正热情的朝着一身力夫打扮的绣衣百户拱手行礼。 “哈哈,崔将军太客气了,您的威名如雷贯耳,就是在我们绣衣内都是顶顶有名啊!”绣衣百户扯了扯嘴角,有些不熟练的朝着崔鹤客套道。 他又不是那些干潜伏当卧底的,他一个负责抄家和搞潜入玩刺杀的,实在是没多少功夫玩人情世故。 二人尴尬的又客套了几句话后,同时收手。 落座。 这种场合实在是不允许闲杂人等知晓,所以后院内就连一个下人都没有,甚至李三十娘都没来。 “那么,这一次又有什么任务了?”崔鹤开门见山。 绣衣百户对崔鹤的直接也没有什么异议,反而很喜欢这种爽利劲儿。 “既然崔将军问起,那下官就直说了。 我等绣衣根据将军您的情报,抓住了工部虞衡清吏司的郎中魏琛,发现确实是从他那里流出的火炮。之后又暗中追踪了罗家的踪迹,发现他们是从破虏堡、助马堡一线出的关。 季佥事知道之后,就命人运了两门小炮作为诱饵再次放在了魏琛供出来的位置,打算给罗家运走而后人赃并获。 反正因为魏琛招供太快,罗家也不知道他被抓了又放了回去,还以为他逃过一劫了呢.” (本章完) . 第275章 姜府 “什什么东西,招供太快?招供快不是好事吗?”崔鹤眯缝着眼睛,满脸疑惑。 听说过跑得快、降的快的,可长这么大头一回听说招供太快的,真是稀奇. “.确实是好事,只是这厮一点咱齐人的骨气都没有,还刚套上重枷,季佥事还没坐回座位呢,这厮就大小便失禁哭爹喊娘的说招了,实在是为人所不齿!”绣衣百户一脸嫌弃的回答。 “不过确实是件好事,本来季佥事都打算铺开大网搜山检海了,谁知道亥时三刻逮住的他,丑时正就把他给放出去了,寅时一刻罗家的人就跑过来与他接触了,一点事情都没有耽误”对于这件事情的顺利,绣衣百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虽说绣衣全员出动声势浩大,但绣衣的都指挥使又不是什么傻子,怎么可能打草惊蛇,他是用全国河道工程肃贪的名义对外出动的,这件事情除了阁臣们与少数几人知道真相外谁也不知道。 真正倒了血霉被抓进诏狱的实际上只有兵仗局的一群人罢了。 至于罗家,族中无一位高官甚至连属于自家的进士都没有的他们自然是对此一无所知的。 “啧,连朝中的动向都探测不到,罗家就敢做这种全家上路的生意,该说他们是无知者无畏呢,还是狗胆包天呢”崔鹤嘴角抽了抽,对罗家的印象大变。 平时怎么没看出来一副儒雅中年模样的罗家家主,内心实则如此狂野呢 绣衣没有接崔鹤的话茬:“所以,季佥事觉得这种事情实在是可遇不可求,毕竟如此的笨贼实在是不多了,就决定将计就计,让我等带着两门小子母炮过来了。” “等等!”崔鹤突然打断了绣衣百户的话,“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助马堡驻防参将石炳元他手底下好像有三千多人号人吧?就就凭我们这百十号人去逮他?万一” “万一狗急跳墙?”绣衣百户反问道。 “是是啊”崔鹤更是疑惑了,你这不是很清楚吗? 这种能从破虏堡、助马堡一线走私火炮的,那肯定不是单干的,定然是有很多心腹参与其中的,但凡石炳元大方一些,买通了哪怕五百人 绣衣一对一捉杀自然是顶尖的,可一旦上了战场,缺乏军阵训练的他们又怎么可能是边军的对手? 闻言,绣衣百户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容:“这种事情,崔将军实在是关心则乱,轮抓人,这全国上下我绣衣敢自认第二,那就没什么人敢自认第一! 我等出发前就已经得了佥事大人的紧急调令与太尉的手信了,就差带着这两样东西进姜府了.” “姜府?”崔鹤瞬时瞪大了眼睛,“人渣欢?” “可不就是当今的大同副将姜欢姜大将军嘛.”对于崔鹤对某人的称呼,绣衣百户选择了充耳不闻。 对于姜欢的事迹,尤其是他在马踏江湖期间与出使朝鲜期间的所作所为,绣衣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哪怕是整个大齐最为出名的变态虐待狂聚集地——绣衣卫诏狱,见了姜欢大将军都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阿爷”。 绣衣作为一个比较特殊的衙门,自然是有一些可以绕过兵部与都督府的特权的,临时调兵的权利就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一个绣衣百户能临时调集的军队有限,只有两個百户的名额。有些时候临时征调的军队还有可能出工不出力的情况,更严重些的甚至调来的军队都是与抓捕对象背地里勾结的 所以,背后有人好办事啊! 多亏自己是佥事大人的心腹爱将,佥事大人心疼咱,就给咱批了调兵至多五千的条子,又从太尉那求来了一位狠人来配合抓捕 五千人外加一员名将,这还怎么输? 简直就是把饭喂到自己的嘴里了啊! 想到这里,绣衣百户的笑容越发放肆了. “咳咳,”眼见这位绣衣百户笑的越发瘆人,饶是崔鹤的头皮也有些发麻,最终还是决定打断他,“那什么.兄弟你与我说了这么多,可是需要在下帮忙?” “唉对您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对我们来说就麻烦了”绣衣百户刚刚还高涨的心情瞬间低落了下来,“您也知道,这些年姜副将隔三差五惹是生非,我们绣衣几乎是每个月都要来大同申饬一顿,严重点的甚至还要打上几棍子! 上个月漠北土谢图部的使团从大同入关,谁知道在大街上吃饭没给钱,反倒是把店家给打了一顿。姜副将知道之后,带着那店家冲进驿馆就让他指认是谁打得他,找出来之后二话不说就打断了他们的胳膊” 闻言,崔鹤也反应了过来,同情的看了绣衣百户一眼,而后摇了摇头。 对使团动手也就罢了,打断胳膊算是怎么回事? 这不,被御史抓住了把柄狠狠弹劾了一番,搞得贾珲都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压下去了。 不过姜欢毕竟占理,之前在大同的所作所为也都是行侠仗义主持公道,再说了朝中管事的都知道姜欢脑子有问题,多年来在大同也干的还行,没出什么差错,跟贾家的关系也很好,也就没有苛责他。 只是罚了三个月的俸禄,外加派绣衣打了他三十棍子——毕竟他打断了三个人的胳膊嘛,一人十棍很公平 嗯,绣衣执行的。 “行吧.”崔鹤叹了口气,“那某家就替你们去一趟了,就是不知道他听不听了,唉.” 绣衣百户对此很是乐观:“将军放心,毕竟是皇差,而且还有太尉的书信,姜副将肯定会去的!” 而且 姜欢已经有二十多天没有整出什么活来了,时常往大同跑的绣衣们都在提心吊胆猜测姜欢是不是在憋大活 所以,有这么一个可以宣泄情绪的好场合,姜欢肯定会去的。 。。。。。。 姜府 老姜家作为大同镇的开镇四家之一,一直以来都是大同的名门望族。 作为土生土长十几代人都在山西的黄土地上过活的姜家,能作为开国伯爵存世,任谁也不得不感叹一句. 狗日的命真好! 当年的姜家也只是一个走南闯北的普通江湖客,扔到人群里就找不见了的那种。 在这几百年一遇的大乱世,就是那些江湖名门都不一定能保住家业,更别提姜家老祖这种江湖小虾米了。日子因为大凉末年的天灾人祸而搞得日子越发艰难,甚至让姜家老祖一度产生放弃闯荡回家种地的想法 不过想法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在发现自己压根就不会种地后,姜家老祖还是认了命,重新背上了行囊,带着老家平遥的推光漆器大匠的委托与作品,南下山东送到青州府的嵌银髹漆官坊的另一员大匠处,再把一件嵌银漆器带回平遥。 听说是双方家中小辈的定亲信物 姜家老祖实际上是不想去的,毕竟世道这么乱,鬼知道会不会在路上碰到乱兵死在路上? 但在看到大匠那充满了期冀的目光与涨红着脸、害羞到身子都快拧成麻花的发小,长叹一声交友不慎后,便背上行囊出发了. 这一走就是六年. 那个江湖客姜小虾米从此再也没有回到故乡,多年后回到家乡的,则是顶盔掼甲威风凛凛率领大军征晋的齐军大将军. 一路从平遥直到出山西都没遇上什么事情,毕竟魏氏父子当年把山西治理的不错,最起码治安很不错。 但出了山西后,姜家老祖便发现自己来到了炼狱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自出了山西后,路面上就只有白骨与即将变成白骨的尸体。兵的、民的、富的、贫的、贵的、贱的统统都横七竖八的叠着倒在地上,骨头摞成了小山,人间赋予他们的身份瞬间失去了作用,白骨与白骨之间突然就没什么两样。 直到他走到邯郸时,才从半掩着的房门中看到了人影。 一路战战兢兢的走到了山东境内,人这才渐渐多了起来. 直到他到了临淄,这才好像回到了人间。 正当他在临淄休息好,准备继续上路往潍县走时,他遇见了影响了他一生的那个男人——陈椋。 当时没什么名气,但在几十年后,整个大齐的人都会一脸崇敬的叫他一声太祖爷。 “当时太祖爷见我家老祖背着行囊腰挎长刀,当即就觉得我家祖宗是个实在人,跟着他造反都是自备行李和武器,还是风尘仆仆不知道从哪赶过来的,那叫一个感动啊! 不由分说的就握着我家祖宗的手流下泪来,说不管日后老子能混成什么样,但凡有他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他老人家。说的我家祖宗都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一回事呢就被太祖爷拉着进了队伍,递上杂粮面馒头和一碗羊肉汤就拉着他开吃.” 望着被挂在最当中的那一巨幅画像,姜欢神情肃穆,捻着四根香拜了拜便插在了香炉里。 崔鹤沉默不语。 讲故事就讲故事呗,进了府门二话不说你拉我进你家家庙是要闹哪样? “要要不说是天赐奇缘呢,老.老伯爷可真是洪福齐天啊!”感受到姜欢直愣愣盯着自己的那种灼热的目光,崔鹤背后瞬间就湿了,连忙磕磕巴巴的说了起来 没办法,这狗日的脑子有问题,万一他发狂把自己给办了怎么办? 自己虽然也能打,但完全没有信心与这种亲冒矢石冲锋陷阵的狠人交手啊! “唉可不是嘛。”姜欢叹了口气,“也多亏祖宗走南闯北的,虽说武艺不怎么样可战斗经验丰富,论起保命来那更是一流,甚至运气都不错,阴差阳错间也带着人完成了几次偏师的任务,总算是挺到了打山西的时候。 太祖爷也因为老祖宗是山西本地人,论起三晋来也算是哪哪都去过,就点了他老人家当了副帅,直到最后与王、高、乌丸三家伯爵,拢共四家人组成了如今的大同镇,姜家也终于成了新朝的名将门” “那石炳元啊,就是乌丸家的人啊!” 说罢,姜欢直视着崔鹤的双眼,凑到了崔鹤的面前,惊的崔鹤满脸冒汗. 也不知道是被姜欢的压迫感搞得紧张的,还是因为被姜欢话中的信息吓的。 “这么热?” “是啊不是.啊这”崔鹤紧张的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热,还是不热?”姜欢歪了歪脑袋,猛地再次往崔鹤的脸一凑,鼻尖几乎抵在了一起! 家庙内突然就陷入了寂静。 崔鹤一动都不敢动,瞬间感觉这座屋子内不止姜欢一双眼睛看着自己,他甚至觉得,就连这庙里的那些画像里的人都在看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这么近的距离,我可是跑都来不及跑啊! 若是姜欢发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姜欢突然神经质的大笑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后一屁股坐在了家庙内唯一的那个蒲团上。 突然传来小声瞬间打断了崔鹤的思绪,他看向伸着腿坐在蒲团上笑的不停用手拍自己大腿的姜欢,满脸都是茫然。 “啊?” “哈哈哈呵呵呵.嘿嘿不逗你了。”姜欢突然正经了起来。 变脸速度实在太快,看的崔鹤脑子越发浑浊. “脸怎么红了?”姜欢突然问了一句。 “热的。”崔鹤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但当他感受到姜欢逐渐发用起来的杀气时,立即反应过来,双手举过头顶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 “精神焕发,精神焕发啊大将军!” 杀气瞬间消失。 姜欢的脸上重新出现了笑意,不过程序还是没走完,便又继续念叨:“怎么又黄了?” “防冷.涂的蜡!”这次崔鹤没有丝毫的停顿,甚至还带上了一点情绪。 “哈哈哈,原来是熟人,嘿嘿,来,来坐!” 听见崔鹤把最后一句话也给报了出来,姜欢瞬间眉开眼笑,伸出手来抓住崔鹤的胳膊,不由分说就把他摁在了地上。 摔了一个屁股墩的崔鹤疼的龇牙咧嘴,但没敢喊出声来,只能自认倒霉 “来,说明你的来意吧,若是能办,万事好商量!” 不等崔鹤缓过来,姜欢拍着自己的胸膛朝着崔鹤保证道,满脸的豪气. (本章完) 第276章 三天后扬了他! 作为自己在大同的眼线,还是是为数不多的故人,贾珲自然给崔鹤准备了些保命用的手段。 正巧姜家现在就只剩下姜欢在大同,其余包括他爹姜盛和两个哥哥要么来了京城,要么到外地去当差,没人来压制他了,那么大同镇最危险的人便不再是总兵官与巡抚,而是姜欢本人了。 于是贾珲就将这段词教给了崔鹤。 万一崔鹤卧底大同把这么多晋商干下去的事情暴露,好歹还有个能护住他们一家人的地方。 这是前些年姜欢一行人从朝鲜回洛阳受赏,贾珲邀请姜欢浴池、戏楼、青楼一条龙服务的时候教给他的。 虽说贾珲与姜欢拢共没见过几次面,上一次见面还是早年间姜盛来燕京述职的时候带他过来的。 不过寥寥几面,姜欢哪一次都没打过贾珲,甚至还被收拾的好几天没敢出来见人。 自那以后,姜欢就认贾珲当大哥了。 等到贾珲连灭两国的战绩出来以后,姜欢对贾珲就再无反骨。 在从某个角落里抽出来一个蒲团后,崔鹤重新与姜欢面对面坐了下来。 “乌、乌丸家?”崔鹤咽了口口水,有些艰难的问道。 他是听说过乌丸家的,但却从未接触过这家人。 没办法,这家人是在长城外靠西的那些卫所混的,没什么大事几乎就不回大同镇。 “嗯哼。”姜欢点了点头,“你也可以叫他们乌桓家,不过以族为姓单他们一家人是扛不住的,改回乌桓没几天就死了十几個人,就连家主都死了,实在是扛不住就还是用了乌丸。 鲜卑人嘛,本来当年改汉姓的时候改姓桓了,只是活动范围太靠北,导致一直以来都被蠕蠕、突厥、回鹘、契丹、蒙兀甚至女真人欺负,偏偏所有产业都在关外,都不知道他们是舍不得家业还是真的不想走。” 姜欢撇了撇嘴,他并不喜欢这家人,觉得这家人抬着头用鼻孔看人讨厌的紧,尤其是他爹总是喜欢拿乌丸家那个三百斤重的大小姐威胁他时,他就更讨厌了。 其实不单单是他姜欢,实际上王、姜、高三家都不喜欢这家总喜欢以千年家族为名来炫耀家世的同僚。 但没办法,就如同辽东镇的水家北静藩一样,乌丸家与他们的作用都差不多,牵制与平衡。 “没办法的事情嘛,当年征晋的大军在打代县的时候打的很艰难啊,不仅是魏明亲自带兵,连大同的边军都南下与我军开片。 当年三晋就七万多不到八万凉军,其中有四万就在太原城,所以当时定下的战略是由十万大军在太原城下牵制住这四万人并围城,而后另外的七万大军人多打人少,用最快的速度扫平晋南晋北,最后十七万大军会师太原,一举歼灭魏氏父子。 可谁承想魏明当时他不在太原,他去大同了啊! 前有名将率领的边军,后有太原城守军虎视眈眈。当时入晋北的四万大军差点就被魏明打崩了,我家祖宗当时差点就下令撤军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北面传来乌丸家打着大齐的旗号偷袭大同的消息,凉军顿时军心大乱,被我家祖宗抓住时机打跑了魏明” 虽说那一战晋北是姓了齐,但由于魏明麾下基干未损,所以一战定山西的想法肯定就做不成了,为了避免被魏氏父子两面夹击,围住太原的齐军也迅速的撤回晋东南,让当时的山西形成了齐军占据晋北与晋东南,凉军凭借晋中与晋西南与齐军对峙的场面。 姜欢挠了挠下巴:“这种算得上雪中送炭的事情让乌丸家可是露了一把脸,等到最后魏氏父子带着凉军去关中送死去后,也是乌丸家率先冲进太原城的,最后他们也得到了回报,成了大同开镇四家中的那个‘实力强大的外人’.” 崔鹤也是头一回知道大同开镇四家的由来。 虽说自家祖宗当年也是征晋北大军中的一员,可自家老爹没的实在是太早,根本没有机会给自己讲这些东西。 “所以.石炳元那里,势必要得罪乌丸家?”崔鹤发出了疑问。 姜欢摇了摇头:“那不一定,乌丸家虽然讨厌至极,但他们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骄傲带来的自负也让他们拉不下脸来去干走私这种营生。 占据着关外的地盘,可他们吃的完全就是死俸禄跟自己养牛羊卖的钱,连往蒙兀部落卖点盐都不肯,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恓惶,这种事情你敢相信?” “啊?不是说乌丸家的大小姐三百斤嘛?养的这么富态也算日子过得差?”崔鹤下意识说道,随即就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完了完了,忘记姜欢最是听不得乌丸家的三百斤大小姐了! 不过出乎崔鹤的预料,姜欢闻言竟然只是嘿嘿嘿笑了起来. “嘿嘿嘿,三百斤的小姐.嘿嘿嘿.终于终于哈哈哈.” 姜欢笑的越发放肆,崔鹤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想着笑着好像想起来这里是自家家庙场地不对,姜欢突然止住了笑声,猛地伸出手来抓住了崔鹤的肩膀:“嘿嘿.从今天开始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威胁到我的了!” “啊?”崔鹤一脸的疑惑。 “嘿嘿,乌丸荟她终于找到个肯入赘的冤大头了!嘿嘿嘿.”姜欢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嗯?”崔鹤瞪大了眼睛,“乌丸大小姐嫁出去了?” 天啊,那个三百斤的大小姐终于有人要了! “嘿嘿,可不是嘛”姜欢收敛了笑容,“不过不是嫁人,而是入赘!” “听说是乌丸家旧部的一个子弟,他爹见他文不成武不就,除了一副好皮囊外什么都没有,活脱脱一个绝世大草包。就开始发愁他的后半辈子。 而后他就把他带去乌丸家吃席去,打算在酒席上碰碰运气,看看能有什么机缘没有。结果没成想,就是因为他的那副好皮囊,被乌丸荟一眼相中了! 虽说他本人不太情愿,但无论是他爹还是乌丸家还是乌丸荟都非常认可这段婚事, 反正又不需要他去给乌丸家冲锋陷阵,乌丸荟那三百斤的体格也绝了乌丸家拿她联姻的路子,毕竟以她的体格,就不是联姻而是结仇了. 嘿嘿,我估摸着乌丸荟就是为了不去联姻才把自己吃成那副模样的!” 崔鹤下意识点了点头。 “婚礼就定在下个月,从速从简!”姜欢又笑了起来,“这下好了,乌丸荟嫁人了,我爹那老东西再也没有能威胁我的东西了!” “咳咳.”这种父辞子啸的话崔鹤只当没听见,但眼见姜欢来了兴致又要拉着他的手说一阵他爹的不是,也顾不得姜欢可能暴起揍自己了,崔鹤连忙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姜欢的思绪。 “大将军,咱们还是继续说石炳元的事情吧!” “啧,行吧。”姜欢撇了撇嘴,觉得崔鹤这个小老弟不太给自己面子,不过还是恢复了正经。 “乌丸家自己虽然死鸭子嘴硬从不干走私的事情,但他手底下的人还是要吃饭的啊!石炳元大概就是在私下里偷偷摸摸走私东西的,准噶尔又不知道通过了什么方式找上了他!” 说到这里,姜欢突然停了下来,突然伸手再次抓住了崔鹤的肩膀:“哎不对,其实你们也不必这么着急把石炳元抓起来啊!顺着他这条线看看他到底把炮卖到哪里去不好吗?” “这其实朝廷也想过这个,不过太尉说没必要,就算抓住了他们,他们倒卖的那些火炮也回不了中原了,把这条线剪断就行。 而且,抓石炳元与追查是哪个部落倒卖给准噶尔的也不冲突啊!”崔鹤解释道。 大不了绣衣带着几个石炳元的人继续跑一趟嘛。 “行吧,你们有数就行。”姜欢松开了崔鹤的肩膀,缓缓的靠在立柱上,“那你们大胆的去做吧,某家会带着弟兄们去给你们镇场子的!” “那可太好了!大将军,那时间就定在三日后?”崔鹤长舒了一口气,这件事终于办成了,也不枉自己被姜欢拉到他家的家庙里听他讲故事讲了这么久了! “行,三天之后扬了他!”姜欢拍着胸脯应承了下来。 终于啊,终于有点事情能做了! 。。。。。。 北面打算怎么实施抓捕是他们的事情,贾珲不管,管也没用,相距甚远不具备微操的可能性。 所以,相信姜欢崔鹤能把这件事情办妥就行。 姜欢虽然总是犯浑,但该办的事情也是从未出过差错的,相信他就行。 再者,眼下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需要全家出动. “哎,往那边挪挪,你踩着我裙角了!” 马车内,今日一身一品大妆还挂着霞披的李纨用手指戳了戳身边的贾珲。 “啊?好。”贾珲连忙朝旁边挪了一下。 与李纨身上的大妆规格相等,贾珲今日自然是穿上了自己的朝服。 青缘赤罗衣、青缘赤罗裳,手持牙笏,头戴笼巾玉蝉八梁冠,腰后配挂绿、黄、赤、紫四色云鹤花锦大绶。 根据太祖开皇元年所定仪制,百官需在大祀庆成、正旦、冬至、圣节及颁降开读诏赦、进表、传制时穿朝服。 今日就是圣节,自然是要穿朝服的。 圣节,又名千秋节,专指皇帝的生日 太上皇今年过七十大寿了! 谁说太上皇大寿不算圣节的?只要给放假,给吃席,那就必须是圣节! 上皇的圣节可是难得一遇的大事! 自从上皇过了六十四大寿后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说从六十四以后就七十、七十三、八十一、八十四这几个生日的时候过过。若是还能继续活的话,最多就过一下九十和百岁就够了。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过法。 不过这样对大家都好,以上皇的身份来过寿的话,那就是一种折磨,倒不是折磨上皇本人,而是折磨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 为了办好上皇的寿辰,那可真是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整个国朝都被动员起来了。 整个驿站系统被发挥到极致,几乎每时每刻都有驿卒带着各地的特产纵马狂奔,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朝着洛阳送去! 相比起上皇这一次的寿宴,那给杨玉环不远万里送荔枝的唐明皇都得比个大拇指!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数不尽的食材和珍惜香料被发往洛阳,能用干货的还行,有时几辆马车就能办妥,可那些必须要吃鲜货的就麻烦了。 若只是给寥寥几人吃也就罢了,可最麻烦的就是这了,他是要办宴席,是需要很大量的! 没办法,只能把东西埋在冰沫子里,几十号甚至上百号人,一人两匹马玩了命的跑了! 索性这次寿宴经费给的足,总算是没御史出来扫兴就是了。 全国驿站的顶头上司,平日里的清闲衙门兵部车驾司的众人瞬间就忙成了一团,在这举国欢庆的日子里成了最苦逼的那群人.之一。 另外的则是宫里的尚膳监了。 上皇可是点名让尚膳监主持寿宴的,说什么也不要光禄寺来操办,说他们做的东西就是猪食。 光禄寺的据理力争完全无用,上皇就是不听,所以寿宴的压力则全部被压在了尚膳监身上。 听说尚膳监的掌印太监那可是愁的头发都快掉光了,就是所剩无几的几根头发也都愁白了. 在接到上皇的旨意后,尚膳监掌印太监就一咬牙带着干粮,冲进光禄寺和礼部就开始啃书本准备起菜单来,那股子啃书本的疯魔劲儿,饶是清贵且总是瞧不起宦官的礼部官员们都看不下去了,时不时过去劝他歇歇以防止他猝死. “这么说来,今日的寿宴可是有好东西尝尝了?”李纨眼睛一亮,十分的期待。 “那肯定的,四百万两银子的寿宴要是没点好东西,那别说下面办事的太监了,就是圣上都讨不了好,非要被老父亲那充斥着父爱的铜鹤宫灯来那么几下。”贾珲扯了扯嘴角,微微笑了笑。 “你在说什么啊?这也是伱一个臣子一个晚辈能说的话?”李纨完全没有理解贾珲的笑点在哪里。 “啧,算了。”理解不了就理解不了吧,这个梗如今能理解的人也不多了。 毕竟,只要当事人,当年被上皇举着铜鹤宫灯追杀了一圈的忠信王不主动说,想必底下的人肯定也不敢说的。 说出去忠信王可能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可现在甄太妃可还没失了圣眷呢! 谈笑间,贾家的车队便开到了西苑的正门外。 (本章完) 第277章 西苑 上皇有钱,很是豪迈的大手一挥自掏腰包的把整个洛阳城大小街道上的树都缠上了彩色锦缎。 从整条天街两旁张灯结彩,沿途道路上全是大小戏台光是贾珲从家里到西苑门口就见到将近二十余座。 而且听教坊司的人说,但凡是如今国朝有的戏种几乎都被他们给请过来了,颇有一副百家争鸣的劲头。 想想也是,除了本地戏种占了个主场优势外,其余的各个戏种可不就是在竞争嘛。 谁唱的好、谁唱的烂,谁家的戏种更受欢迎都不需要谁来评判,喽一眼戏台下边站着多少人就有数了。 话说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这些个戏班子可谓是使出浑身解数玩了命的在戏台上辗转腾挪着。 这個时候最考验人的文戏反倒是没了用武之处,各个戏班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压箱底最激烈的武戏! 先热热闹闹的把人给留住再说!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叫好喝彩声根本就没停过。 也托了他们的福,最是有眼力见的货郎们也挑着饮料担子、瓜果担子还有零食担子围了过来,生意好的不得了,可是大赚了一笔! 如此热闹可真是一副盛世好风光,只是唯一有一点不好. 西苑东门这里实在是太堵了! “嚯,这是整个神都的人都聚过来了吧?”李纨悄悄掀开了一点窗帘,朝着外面打量了一番,啧啧称奇。 贾珲也从另一侧的窗户探出头去看了看外面:“嗯,今天有人要倒霉了。” “啊?什么意思?”李纨连忙回过头来看着贾珲问道。 “你别看堵成这样,实际上没多少辆车的,至于为什么堵成这样,其实是因为.西苑东门的这个广场它不但不大,而且他们没有留出出车的通道啊!”贾珲搓了搓下巴上的胡子,幸灾乐祸的说道。 “啊?那不就是说皇家丢脸了?”李纨有些惊讶。 贾珲摇了摇头:“那倒不会,这个门又不是西苑的正门,那些个藩国外人之类的都是大清早出洛阳绕路到西苑正式走南门的,根本不会走东门。 也就咱们勋贵近臣、高官显贵这些所谓自己人才会走这个门。” 说罢,贾珲朝着外面的一辆马车指了指:“喏,那不就是陈三的马车嘛!” 李纨顺着贾珲手指的方向张望了一下,果然发现了一辆插着“义仁亲王”旗子的马车。 “说到三皇子了,老爷啊,你听说他府上之前发生的事了嘛?”李纨突然有些神秘兮兮的与贾珲悄声说道。 “啊?什么事什么事?”等待马车到宫门口的时间太过无聊,贾珲一听有八卦可听,瞬间竖起耳朵瞪大了眼睛看向李纨。 若是马车上只有自己的话,那自己早就抛下马车走去宫门了,不过没办法,自家夫人还在马车上呢,她今天头顶上带着的金饰翟冠贾珲光是看着都觉得压脖子,他可舍不得让李纨陪自己徒步走进宫去。 再说了,上皇可是给了自己在西苑内乘坐马车与骑马的权利,毕竟西苑实在是太大了。 既然有这种特权,那这种时候不用更待何时? “哼哼!”李纨得意的笑了一声,“不知道了吧?我和你说,你知道三皇子妃她有个妹妹吗?” “妹妹?啊,只有这么回事,我记得她今年好像十七了”贾珲一锤掌心,回想起来了三皇子妃妹妹的讯息。 “嗯?”李纨眉头一皱,“你怎么会知道人家一个小姑娘的年纪?” 目光越发危险 “你那什么眼神啊!”贾珲有些不自然的往角落里缩了缩“事先声明,这是陈三亲口和我说的!” “哦?他说什么了?”李纨的眉头稍微舒缓了一些,“你继续。” “那是上半年二月份的事情了吧?当时我和陈三在洛水的画舫上咳咳咳.”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的贾珲猛地捂住了嘴。 “没事,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继续说。”李纨对贾珲经常跑去耍乐的事情已经波澜不惊了,他要是一个月内一直待在家里才会让她感到惊奇。 “咳咳.然后我们就凑一块喝酒了嘛。喝着喝着他就跟我们说,说自家王妃的孝期已经结束了,幼妹也到了该相看人家的年纪了,就让我们上上心,费点力气帮帮忙给她找一个如意郎君嘛!” “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女眷才方便做吗?”李纨问道。 “呵,伱又不是没见过三皇子妃,一见人都害羞到脸红,怎么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说起这件事来?”贾珲挑了挑眉毛。 闻言,李纨也点了点头,十分认可:“确实!” 和他们夫妇这种自称沉默寡言、木讷老实的人不同,三皇子妃是真的木讷老实。 主要是皇帝特地给陈三挑了这样的王妃。 “反正皇儿你身子上有残疾,也无缘皇位了,既然这样那为父就给你挑了一个老实的、绝对能忠贞你一生的妻子!”皇帝如是说。 皇帝担心自己好儿子的妻子会嫌弃儿子毁容瘸腿,会勾结奸夫淫夫害了自家皇儿,索性就挑了一个出了名逆来顺受的漂亮姑娘给自家皇儿当媳妇。 “所以,是三皇子妃的妹妹出了事?”贾珲也反应了过来这是谁的八卦了,“不会是她妹妹被什么人勾搭了去吧?” “怎么会?比那还劲爆哦!”李纨又回到了那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我和你说啊,这小姨子啊,大半夜爬上姐夫的床了!” “啊!”贾珲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就凭陈三那副尊荣,小姨子爬床?糊弄鬼呢!” “别急别急,你听我说完着!”轻轻拍打了贾珲胳膊一下,“不过要不说大家都觉得陈三人品好呢!刚开始陈三以为是自家王妃上床了,也就没有多想,可睁眼的那瞬间竟然发现是自己的小姨子!哎,你猜猜陈三是怎么做的?” “怎么做的?”贾珲十分配合的问道。 “鹅鹅鹅鹅鹅他.他一脚就把他小姨子给踹下床去了!鹅鹅鹅.”话音刚落,李纨立马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有什么好笑的?”贾珲不是很理解笑点在哪里,“那,后来他小姨子怎么办了?”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打发回老家去喽!”李纨也很快调整好了状态,“这次三皇子妃可算是硬气了一回,一巴掌扇在她妹妹脸上,任凭她妹妹说什么都不答应,都没让她吃早饭,塞进马车里当夜就出了城.” “啊我说呢,我说前天碰见陈三的时候问他小姨子相中人家了没有,他为什么一副吃了屎似的表情” “你可真粗鄙!” “切,都老夫老妻多少年了,现在才说这个?” 前方的堵塞终于松动,充满了欢笑声的马车也再次朝着宫门移动 。。。。。。 马车确实是进了西苑了,可自从进了门之后,这车子就不属于贾珲了 望着颤颤巍巍爬上自家马车,而后与自家夫人牵着手叽叽喳喳互相叫着姐姐妹妹的好几个夫人,贾珲手持牙笏,站在宫门内满脸凌乱。 “呦呵,瑾玉,你这也被你家夫人赶下马车来了?” 陈四身穿青色的亲王冕服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身后也是清一色身穿亲王、郡王冕服的。 就算是不认识他们,亲王与郡王的区别还是能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 就比如说陈三陈四这两位亲王,他们罗衣的双臂上就绣着龙纹,贾珲的青缘赤罗衣上也有,不过绣的是振翅高飞的朱雀。 相比之下,郡王就逊色不少,他们衣服上什么图案都没有。 “是啊.”贾珲轻叹一声,“不过无所谓了,这么点路我还是能走下来的,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夫人们可就不一定了,从这东门口走去会场,指不定得折几个” 陈四深以为然:“可不嘛,我家王妃的那顶翟冠我双手端着都觉得沉,这还是她比较节俭,没插多少首饰呢!要是那些喜欢争奇斗艳的,我是真怕她们一个转头把脖子给拧了.是吧,老七?”陈四揶揄的说道。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看向了臭着一张脸的陈七。 陈七呐呐不能言。 没办法,他的王妃就是那种恨不得把全身家当都插在头上的那种。 而且银的还不插,觉得配不上她,非要全套金子的。 顶了一脑门的黄金,这重量能轻了? “要我说啊,你家王妃头上别戴首饰了,干脆顶块金砖得了!”陈三嬉皮笑脸的对陈七说道。 “你为什么会觉得她头上带着的东西比金砖轻的?”陈七幽幽的说道。 “嗯?”贾珲瞪大了眼睛,“真的比金砖重?” “呵呵.”陈七苦笑一声,“光是金子就用了约么四斤重,这都四块金砖的重量了,这还没算那些珠宝什么的。” 瞬间,大家都对七皇子妃的脖子肃然起敬。 。。。。。。 自太祖克洛阳而尽得关东后,太祖便以汉丞相萧何“夫天子以四海为家,非壮丽无以重威”的理念,下旨大修洛阳城! 接到圣旨后,元恺、元俭父子便以以周天星斗为蓝本,重修了这座旷古烁今、远超前代任何一座大城的煌煌巨城 而作为大齐帝国神都最大的皇家园林,象征的则是天之瑶池。因地处洛阳紫微城之西而得名西苑。 实际上,她最正式的名字为——芳华苑。 她的面积约为四百平方公里,可以说是古往今来无论海内外规模最大的皇家园林,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苑”。设计仍有汉遗风,苑址地势起伏。 外围有丘陵屏障,涧水、谷水,洛水流经这里。苑中以周长十几里的大人工湖“北海”为中心,海中设蓬莱、方丈、瀛洲三岛,岛上分别建有通真观、习灵观、总仙宫,并有“风亭、月观,皆以机成,或起或灭,若有神变”。 今日的寿宴便被安排在了湖南边的大广场上。 等到贾珲走到场地、找到正与一群夫人在那里谈天说地的李纨时,已经接近中午了。 “哎呀,老爷实在是辛苦了,快快快,这茶早就给你凉好了!” 李纨很是献殷勤的端着一整杯泡着冰块的茶水递给了满头大汗的贾珲。 “嗯”贾珲满意的点了点头,端起杯子便将茶水一饮而尽。 倒不是他身子虚,他一个武将肯定也不会因为走几步路而累出汗来。 主要是身上穿的朝服实在是太厚、今天的太阳实在是太晒的缘故。 “呼”贾珲舒坦的出了口气,“怎么样,咱家给上皇的献礼都准备妥当了吧?” “放心,妾身已经把东西亲手交给戴内相了,戴内相办事您还不放心吗?”李纨很是肯定的说道。 “成,既然交到老内相手里了,那就没什么事了。”贾珲点了点头。 戴权可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还救过自己的命,肯定是不会害自己的。 既然是来祝寿,自然是要给寿礼的,不然腆着个大脸光过来混吃混喝吗? 而且,这给皇家的寿礼也是有讲究的。 按习俗,寿礼有如意、寿佛、书画、珠室及金银制品等,以九件为一组,称“一九”,最多可达“九九”之数。 这种光明正大可以行贿皇帝的事情可不是说有钱就能送的,若是与皇家的关系不到那种层次,可是连礼都送不出去! 不过对于贾家而言,每逢圣节,给上皇跟皇帝送“九九”那可就是常态了。 虽说送礼送出去的东西价值那都是以“十万两”为单位的,但这种鹤立鸡群与众不同的感觉却让贾家的所有人,甚至包括最贪财的贾赦都是痛并快乐着的。 贾珲虽然也很肉疼,但眼见家里人对此都十分欢喜,也就没多说什么。 “孩子们呢?都去后面去了?” “自然,跟着戴内相一起去的后面。这上了年纪啊,最喜欢的可不就是晚辈们了嘛?上皇跟上皇后娘娘肯定也不例外,就是喜欢一群白白嫩嫩的晚辈们围在自己身边嘻嘻哈哈的,还特意让戴内相早早到这来候着,来一个孩子接一个孩子过去呢!” 特别是如今皇家的孙辈们数量实在稀少,又大多年幼,就是上皇一个月里也不一定见几次,那对小孩子就更是稀罕了。 贾珲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我再去拜托老内相多照看一下他们吧,毕竟这西苑别的不多,就是水多,万一不小心掉下去” “呸呸呸,说什么蠢话呢!”李纨强硬的打断了贾珲的话,“今日大喜的日子,干嘛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再说了,老内相可是一个孩子给配了一个内侍看护的,又能出什么差错?” “你这话说的我更心慌了.” “哎呀,就你事多!”李纨白了贾珲一眼,“时候不早了,该去给上皇拜寿了,走!” 不等贾珲回话,李纨转身便朝着上皇夫妇所在的延光院走去. (本章完) 第278章 新礼乐 今天这个日子,无论到哪里都会显得非常拥挤。 实际上也是人挤人的。 讲道理其实空地多的是,大家完全没有必要挤到一起去。 但奈何今天的寿星公人在延光院,于是乎原本还算宽敞的延光院瞬间就挤进来好几百人 贾珲从没觉得延光院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站在门口的他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脚了 可算是知道摩肩接踵到底是什么样了。 不过好在太尉的名号还是有点用处的,只听一声“太尉夫妇来了!”,挤在院子里的人就尽力的朝两侧缩了缩,好歹空出一条通道来了 其实本不该这么多人的,本来有资格来这里的人要么是皇亲贵胄,公侯伯勋贵以及那些文官的一二品大员的家属。 奈何皇亲贵胄当年差点被一波带走,剩下的这些皇家子弟就算把还在月子里的娃都拉过来站在这也都显得延光院太过空旷。没办法,上皇便同意了让在京子爵们进来. 这下子确实不空旷,然而却变成拥挤了. 贾珲甚至一眼就能瞥到好几个自己的旧部. 不过好在拥挤的也只是庭院,大殿里只有皇亲勋贵们与一二品大员们,总算是宽敞了下来。 进了门走到上皇跟前,贾珲便轻轻一拽李纨的袖子,与她同时大礼参拜了下去:““臣贾珲携夫人贾李氏贺上皇寿,愿上皇寿考征宏福,闲雅鹿裘人生三乐!”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瑾玉宫裁快快起来,赐座!”事业有成家庭也幸福美满的晚辈来为自己贺寿,上皇顿时乐的合不拢嘴,连忙招呼着内侍赶快搬两把椅子过来. 上皇自然是知道李纨的字的,毕竟她也是经常带着贾家的小辈们过来看望上皇后的,上皇后知道李纨的字后,那上皇自然也就知道了。 “谢上皇!”伸出手来轻轻一托李纨的胳膊借了他一份力,头顶着好几斤翟冠和穿着二十多斤衣服的李纨也没有丝毫吃力的站了起来. 李纨自然而然是不太适合待在这里的,于是朝着上皇告退一声,便跟着内侍去了别间去找上皇后等女眷们去了。 贾珲也安然坐上了内侍给搬过来的凳子上。 “啧啧,瑾玉,小夫妻挺恩爱的嘛!”上皇笑着揶揄道。 刚才贾珲的动作上皇自然看得很清楚了。 “呵呵,夫人她力气不大,怕臣担心她殿前失仪,却是让上皇见笑了,恕罪恕罪.”贾珲笑嘻嘻的回答。 “哼,圣驾前嬉皮笑脸,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坐在一旁的义忠郡王皱着眉头一脸不爽的朝着贾珲喝道。 自从华清宫叛乱后,义忠郡王可是夹着尾巴低调做人好几年了,生怕上皇一想不开连带着把自己给剁了,缘由都自己给自己想好了,叫“勾结东宫余孽造反”。 毕竟当年的那群人可是明说了那个小太子陈平远只是个幌子,他们的终极目的是扶他这個当年的正牌太孙上位的。 吓得他可是把自己王府的钱财全都悄悄换成了银票,还从王府往城外挖了好几条地道,甚至还秘密包养了几艘小船,为的就是在上皇或者什么人要杀他的时候能带着全家老小有一线生机跑掉. 一直过了好些年,陈平远成婚,王妃都怀上了崽子了,上皇跟当今都没有处理他们这两脉东宫余孽的意思,义忠郡王这才放下心来。 今天一见从小与自己就八字不合见面就打架的贾珲,又忍不住顶了他一句。 “哟,王八从终于舍得从壳里钻出来了?” “你个狗东西满嘴喷什么粪,我弄死你!” 贾珲嬉皮笑脸一句话让义忠破了防,胆战心惊过了这么些年让他的心思越发敏感,尤其是由不得别人说他一句与胆小相关的话 “哎呀大哥,算了算了.”陈平远见势不妙立马扑在了义忠的身上就往后拖。 “起开!”热血上头的义忠哪管什么有的没的?扒着陈平远的脸就要把他推开。 可亲眼见证过杀得满身鲜血身上还挂着碎肉、宛若杀神的贾珲的陈平远哪里会轻易手?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大哥,虽说关系一般,但在这朝堂上总归是有一个能抱在一起取暖的人,他可不能让义忠就这么没了:“不行啊大哥,你打不过他的,你会被他打死的!” “我”闻言,义忠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说的话虽然没错,我也很赞同,但 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啊!我不要面子的吗? “嗤哈哈哈哈!”上皇却被陈平远的话给逗乐了。 对于贾珲跟义忠八字不合见面就打架这件事情,上皇已经看开了。反正瑾玉下手有分寸,义忠也打不过瑾玉,索性就当看个热闹了。 “哎,要打就赶紧打,打完了快上席,朕饿了!” “哼!”义忠很是顺滑的下了上皇给的这个台阶,冷哼一声,被陈平远摁回了椅子上。 贾珲也不再瞪着义忠看了,眨了眨眼睛缓解了一下眼部疲劳。 换成平日也就罢了,可今天总归是上皇的七十大寿,见血不好,就算上皇不说也打不起来的。 “不打了?”上皇环视着二人问道。 “上皇恕罪!”贾珲抢在义忠发声之前先起身告罪,慢了一步的义忠只能瞪了他一眼,而后也连忙起身告罪。 “不打了算了,唉以为还能有点额外节目助助兴呢”上皇阴阳怪气道,“罢了罢了,大喜的日子,朕也就不罚你们了,你们这两个东西唉.” 上皇揉了揉额头,这两个狗东西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睦了。 “算了,走,吃席去!” 。。。。。。 上席之前还是有点流程要做的。 比如说,文武百官与诸王勋贵们齐齐向上皇贺寿。 于是乎,在延光院的老少爷们也绕去文武百官静静等候的地方,等待着寿宴正式开始。 如同大朝会一样的站位,文武分置两班,文班依旧由首辅李湷为首,诸阁臣尚书紧随其后,再往后便是剩余的大小九卿、侍郎郎中等五品以上在京文官。 嗯,并不一定都是京官,一些来京城办事的地方官也在此列。 同样的武班也是,在京的五品及以上的武将全都来了。 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贾太尉,甚至还位处诸王之前。 毕竟皇帝封王爷那叫“封”,而太尉那叫“拜”,能当王爷最主要的还是王爷们命好,投胎技术高超,而太尉那就很难遇到一位了,所以,贾珲这位太尉就位列诸王之前。 诸王之后则就是按照爵位大小、资历、年龄来排列的诸公侯伯们了。 只听门内法号轰鸣,文武两班所有人瞬间挺直了腰杆,神情肃穆了起来。 寿宴开始了! 紧随法号奏响的,是《大会行礼歌》。 大哉皇齐,长发其祥。祚隆姬夏,道迈虞唐。 德之克明,休有烈光。配天作极,辰居四方。 皇矣我后,圣德通灵。有命自天,诞授休祯。 龙飞紫极,造我齐京。光宅宇宙,赫赫明明。 伴随着特意不给门轴上油而营造出来的充满着压迫感的开门声,宫门大开! 贾珲与李湷对视一眼,同时深吸一口气,朝前迈开了脚步. 伴随着雅乐《大会行礼歌》的歌声,这个强盛帝国的权力之巅们走入了寿宴的会场. 夫人们早在他们之前就已经集体给上皇拜过寿了,所以有座的如王妃们还有李纨等一品诰命们便早早入了座,没座的也无妨,上皇后与皇后婆媳俩早早地就在另一座院子里摆下了几桌宴席,愿意多玩一会儿就多玩一会儿,不愿意就跟着自己同样没座的丈夫回去就是。 大汉将军们身穿擦得都反光了的铠甲,手持各种礼器分列道路两侧,胳膊上都系着红绸子,风往这一刮,远了看去还真像是话本里缠着飘带的天兵天将。 上皇夫妇与皇帝夫妇所在的位置是南海南岸,稍稍往北凸出去的一块半岛上的小宫殿,看样子是专门为开设宴席之类的场合所建的平面小台。 平台比地面高出一截来,刚好能让处在宴席最后一桌的人抬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步,还不会让处在最前头第一排的王公贵族们觉得不适、看不到他们,设计显然是用心了。 文武行至会场的一半,《大会行礼歌》也刚好唱完,教坊司的乐师们也立即无缝衔接上了下一首雅乐. 《殿前登歌》。 明明齐国,缉熙皇道。则天垂化,光定天保。 天保既定,肆觐万方。礼繁乐富,穆穆皇皇。 沔彼流水,朝宗天池。洋洋贡职,抑抑威仪。 既习威仪,亦闲礼容。一人有则,作孚万邦。 烝哉我皇,实灵诞圣。履端惟始,对越休庆。 如天斯崇,如日斯盛。介兹景福,永固洪命。 伴随乐师们的歌声,文武两班缓缓停在了平台之前站稳,直到百官队伍最后的几人也站定,《殿前登歌》也恰好结束。 “献寿爵,庆圣皇。灵祚穷二仪,休明等三光!” 耳边再次传来乐声,文武两班在贾珲与李湷的带领下,共同唱起提前教过的《上寿歌》。 毕竟不是专业唱歌的,而且百官之中还有不少的破锣嗓,万一唱多了暴露出来就不雅观了,教坊司也就没给《上寿歌》编长。 戴权上前一步:“赞呼!” 文武一齐高声唱赞。 “天道辅德!” “再赞!” “海宇咸宁!” “三赞!” “圣躬万福!” 诸文武三呼万岁。 “臣等惟愿陛下万寿无疆!”最后,诸臣齐齐拜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众卿平身!”上皇狂笑回之。 礼毕,收工。 王公贵族与高官们入座,位置也很好找,自家夫人在哪去哪里就成。 剩下那些没资格坐的则是有序的从两侧退场。 贾珲也很是顺利的找到了自己的位子。 没办法,座位太靠前,而且李纨这个二十多岁娇花似的女子,坐在一堆头发都白了的老夫人之中也属实太显眼,想不注意到都难。 今天是按照爵位和品阶来坐的,王爷们都去平台了。 贾珲这块地方便是公爵们的片区了。 分餐制,刚好一桌一对夫妇。 朝着相熟的云瑜等几位公爵拱手打了声招呼后,贾珲这才一屁股坐在李纨身边,结果李纨递给他的汗巾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呼可算是走完程序了”贾珲仔细的用汗巾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没办法,怕热。 “老爷啊,这上一次朝这么繁琐吗?”李纨很是好奇的问道。 她可是头一回见这么宏大的一套流程,又是奏乐又是唱歌,又是山呼万岁的,今天可算是开了大眼了。 “哈哈,怎么样,新定下的礼乐震撼吧?”贾珲笑道。 “新制定?”李纨不太明白。 “是啊,新制定的”擦好汗的贾珲将汗巾叠整齐放进袖子里,“原来只需要跟着《朝会乐》和《丹陛大乐》就行了,根本没有唱歌这么一出,然而前段时间礼部说距开国已逾百年,是时候新定礼乐了。” “这就是新礼乐?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华丽来?”李纨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嗯哼.”贾珲点了点头,“早年间国朝穷,所以崇尚节俭,就连礼乐都是能省则省的,能只奏乐就绝不弄歌舞。可现在不一样,国朝有钱了,政局也稳定了下来,现在周围就只一个准噶尔还能和咱们过几招,综合来看,现在已经能算是一个盛世了” 贾珲十分感慨的环视着被装饰的奢华无比的会场:“老话说得好,得陇望蜀,既然已经能吃上饭了,那下一步就是朝着吃饱饭、吃好饭的方向走,伱瞧,重定礼乐这种面子上的东西不就是朝‘吃好饭’的方向走的吗?” 李纨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我懂我懂,‘非壮丽无以重威’呗,你瞧,那些跟着你们进来的各国使节不都看傻眼了嘛!” 贾珲这才朝着各国队伍的方向看了一眼,顿时发现了一群似乎是被刚刚的场面震慑到,直到做到位子上都是一副“我很震撼”的表情的土鳖. “啧,你瞧,效果这不就出来了嘛!” (本章完) 第279章 万寿宴 伴随着宦官们高喊谁谁谁献上什么什么的声音,这场万寿宴就算是开始了。 端着一杯散发着清透茶香的庐山云雾,贾珲饶有兴致的看着前面的使臣送礼 作为自认中华首藩、天朝天字第一号的大孝子,朝鲜当仁不让跳了出来,一屁股挤开倭国的使臣,甚至还得意地瞥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衣冠就庄重的走了上去。 一个大嗓门宦官一眼就认出来人,稍作回忆便想起来了他们这次的贡单,扯着嗓门就开始唱礼:“朝鲜进献寿礼!各色苎布三十匹、各色绵绸三十匹、龙纹席二张、各色花席六十张、虎皮二张、豹皮十张、水獭皮二十张、高丽老参三十株、白绵纸两千卷、厚油纸十部!” 朝鲜使臣“咚”的一下跪倒在地,推金山倒玉柱般朝着上皇五体投地:“外臣代我王并朝鲜上下臣民,贺太上皇陛下万寿无疆!” “朕心甚慰,使臣平身!”上皇捋着胡子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未等朝鲜使臣再说些什么,身后的宦官又开始报另外的名字了,不得已,朝鲜使臣也只能把满肚子的吉祥话都吞到肚子里,弯着腰离开了。 “安南进献寿礼!犀角二十根、象牙三十对、白绢七十匹、薰衣香二十斤、降真香二十斤、沉香二十斤、速香二十斤、木香四十斤、黑线香四十斤、纸扇九把!” 一个身姿相对矮小,皮肤黝黑的干瘦老头诚惶诚恐的走了上去,同样拜倒在地朝着太上皇高喊万寿无疆. “啧,这些香进贡的有些少啊.”贾珲抿了一口庐山云雾,朝着身旁的李纨悄声说道。 “嗯?这些香都论斤了,还算少啊?”李纨觉得没什么不对的。 平日里在香炉里烧那么一撮都让她觉得肉疼,这都论斤送了,安南也算是大出血了吧? “呵,瞧你说的,你觉得肉疼是因为你是在神都买的,都过了多少中间商了,它能不贵嘛!”贾珲露出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从安南运出来到镇南关,那商人就需要打点好守将,这就加了一层成本,更别提一路从镇南关再到洛阳的各种运费和打点了。 这些杂七杂八的花销总不能让商人自己承担吧?那还做个屁的生意,干脆做慈善去吧。肯定就算作成本全都给你加在卖价上了,所以你才会觉得贵。实际上,在安南买,可能要比你在洛阳买便宜一半甚至三分之二呢!” “嚯,贵这么多?”李纨有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可不嘛,不然我为什么不让你去商行单买,而是想要托南边直接按船来买香呢,就算是算上海运的费用,那也要比在洛阳买便宜将近一半啊!”贾珲得意的笑道。 不过按船买也有些夸张了点,尤其是为了不破坏家里那七个两脚吞金兽的嗅觉,家里除了祠堂外,也就李纨偶尔在贵妇聚会的时候点点。除此之外,郡公府的其他地方已经好多年没有燃过香了。 而就李纨燃的那点香,若真是按船来买,估计烧上三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烧完。 “你怎么不早说?咱家不烧,难道就不能拿来送礼了吗?” “送個屁的礼,金陵特产和西域特产还不够伱送的?姑娘,究竟是什么人需要你送那么多东西的?”贾珲挑了挑眉,用玩笑的语气揶揄着李纨。 “.闭嘴,吃糕点!”李纨横了贾珲一眼,伸出筷子来夹着一块豌豆黄就摔在了贾珲的碟子里。 “哟呵,豌豆黄啊,可是好长时间不吃了”贾珲也没有在意李纨的态度,毕竟把人家挤兑的都快急眼了,还不兴人家发发脾气? 倒是这豌豆黄 “啧啧,哎,我感觉和小时候北平宁荣街街口的那间茶社的味道好像啊!” “是吗?我尝尝!”李纨还是十分信任贾珲的舌头的,但凡他吃得进去还觉得好吃的,那对她而言就绝不会难吃。 这可是从小到大一起吃遍全城练出来的口味,相似相近的不得了。 而只要一吃到好东西,之前的龌龊就算过去了 上上下下菜都吃的了差不多十好几道,肚子里终于填了些东西了,前面的藩国送礼环节也总算是过去了。 与上皇六十大寿时不同,这一次,多了好大一群人 蒙兀人。 漠南漠北八大部落及众多中小部落,外加漠西的杜尔伯特与和硕特二部。 没办法,准噶尔肯定是不会来的,土尔扈特被准噶尔打的实在是受不了了,前几年一咬牙硬顶着突厥部落与斯拉夫人的阻拦,打穿了莫斯科大公国的军队就跑去东欧当太上皇去了。 爷爷打不过准噶尔打不过突厥,还打不过你们这帮术赤兀鲁思的杂胡? 现在可不是什么沙皇俄国横压中亚的十八十九世纪,现在,罗曼诺夫家还是大公呢! 斯拉夫人,你蒙兀爷爷又回来了! 啧啧,可怜的毛子 只见一群穿着皮袄戴着毡帽的蒙兀大汉,四个人扛着一只烤全羊就朝着各个王公贵族的桌子走去。 这.大概就是蒙兀的献礼了吧? “奴才俄日勒和克拜见大将军,拜见夫人!”将一整只烤全羊放在了桌子上后,其中一看就是领头的那个大汉干脆利落的给贾珲行了个大礼。 “哈哈,老俄来了,快起来快起来!”贾珲伸手将俄日勒和克扶起,显得十分开心。 “怎么,不去给上皇贺寿,怎么反到来我这里了?”贾珲笑问。 “嘿嘿,大将军真是折煞奴才了,这朝廷里谁对奴才好,奴才心里可和明镜似的,若不是这么些年来大将军照顾,我弘吉剌部哪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过?肯定要先过来给您磕一个啊!”俄日勒和克一脸憨笑的说道。 俄日勒和克,当下弘吉剌部的札萨克郡王。 其实以弘吉剌的资历来说,封个亲王也未尝不可,奈何由于某些原因导致部内发生了一系列的内乱,导致亦乞列思、豁罗剌思、斡勤忽讷兀惕三部出走,如今的弘吉剌部本部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所以才封了个郡王。 说来也巧,他是当年被伯颜忽都后托付给贾珲的那个老侍女的嫡亲侄孙。 贾珲也是在贾家的商队把那个老侍女送到弘吉剌部后才知道,她老人家在弘吉剌部的地位竟然这么高。 至于为什么当今弘吉剌的话事人是老侍女的侄孙而不是伯颜忽都的侄孙 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那可就太复杂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善缘,弘吉剌部当机立断就跟着贾珲混了,也算是在这陌生的朝堂上抱到了金大腿 事实证明,他们的这一选择十分的正确。 在别的部落求爷爷告奶奶拍二圣的马屁,想要让朝廷多爱他们一些、多给些岁赐之时,被贾太尉专宠的弘吉剌部已经有了足够生活的铁锅。 在别的部落勾心斗角想要更多互市的名额时,弘吉剌的普通牧民隔三差五也能买一两白糖来乐呵乐呵了. 弘吉剌这波暴富肯定是会引起别的部落的觊觎的,不过俄日勒和克并不怕,万事万物都是有代价的,大将军对他们这么好,那大将军想要他们制衡、镇压东部诸部落的事情就必须要办好! 不然,这些钱拿着都亏心!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总之,贾珲与弘吉剌的关系就越发好了起来,甚至每年俄日勒和克都会在给皇帝进献年礼时,多赶着一千多只牛羊入关,不远千里的给贾珲送到庄子上供他吃肉. 说笑一阵,一个小内侍也十分有眼力见的搬了个凳子过来给俄日勒和克坐。 李纨对俄日勒和克也并不陌生,这些年若是贾珲外出公干不在家,就是她来接待俄日勒和克的。 将门妇哪来那么多规矩? 这种女主人亲自接待的待遇,令熟知汉人习俗的俄日勒和克十分感动,这是真拿自己不当外人了啊! 于是给贾珲做事就更用心了。 “怎么样,家里边一切如何?老太太身体还硬朗吧?”端起茶水来抿了一口,贾珲笑着问道。 “都好都好,姑祖母的身子也硬朗只是吃的东西越发少了,怕是”俄日勒和克连忙回答道,只是再说起老侍女的身体时,不由流露出了一丝悲伤. 虽说自己与这个姑祖母从未见过几次,但对父母还有一系列长辈全都去世后,本以为要独自扛起弘吉剌部的他来说,实在是一种心灵上的依靠。 那些不能与部下们诉说的软弱话语、那些不敢与身边人知道的策略谋划突然有了一个人能毫无保留的告知,甚至她能给自己查缺补漏,这种感觉可实在是.太棒了! 尤其是姑祖母还是个见过大世面的,比自己的眼界可高到不知道哪去了,就比如说,玩了命的亲近贾太尉就是姑祖母提出来的。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而现在,这么一个带自己飞的长辈越发虚弱了,如何让他不伤感? “唉”闻言,贾珲也叹了一声,一向不擅长安慰人的他此刻也只能拍拍俄日勒和克的肩膀,聊表安慰。 李纨见再不打断这两个人的情绪怕是要一直“唉”下去了,连忙开口转移话题:“今儿是大喜的日子,还是不说这些伤心事了,对了,老俄啊,这些烤全羊就是你们今年的贡礼?” “吸回夫人的话,”俄日勒和克使劲眨了眨眼睛转换了一下情绪,“这不是萨茹拉毕力格汗圣寿,大家都抢着送好寿礼结果不知道该送些什么嘛。 不过萨茹拉毕力格汗体恤大家放羊的不容易,不让我们进贡太多。所以大家伙一合计,那就凑一个九白之贡进献给他老人家,而后再各大部落各出三千只羊、五百头牛一起进献!” 说罢,俄日勒和克露出一副肉疼的表情,但一想这又不是每年都要多进贡,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萨茹拉毕力格汗,内外蒙兀大小部落头子与吐蕃的大小活佛喇嘛共同给太上皇他老人家上的尊号,意为“光明智慧汗”。 上皇对这个称号可太满意了,他就喜欢别人夸他有智慧。 皇帝自然也有他们献上的汗号,名为额日和木毕力格汗,尊贵智慧汗。 毕竟拿到了蒙元的国玺,兼任蒙兀大汗了嘛,那这大汗的汗号还是要取一个的。 “原来如此,”贾珲点了点头,“对了,这次你们是从大同还是居庸关入的关?” “回大将军,奴才是从居庸关入的。”俄日勒和克连忙回答。 “哦,那没事了。”贾珲抿了抿嘴,想了想还是继续问道:“对了,这次入关,那些个部落的头人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 “不同寻常的举动?”俄日勒和克眯了眯眼睛,仔细思索了一番,“跟奴才一同从居庸关入关的倒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不过前两天在鸿胪寺的时候倒是看见那群从大同入关的,札萨克图部的人和几家漠南的人凑在一起,鬼鬼祟祟不知道在说什么.” “嗯?”贾珲的目光突然锐利了起来,“札萨克图?鬼鬼祟祟?” “是啊是啊,大将军,奴才看的可清楚了,就是札萨克图部的人和一些漠南的人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还时不时打量一下周围,奴才当时就挺好奇的,就打算靠过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他们眼睛挺尖,发现了奴才后就不说话了” 贾珲默默的打量了一下膀大腰圆、大圆脸还留着大胡子,典型一副蒙兀大汉形象的俄日勒和克,释怀的笑了。 这幅体格,这辈子也不会跟什么“潜入”、“窃听”之类的行动有所交集了,完全用不着对人家苛刻。 贾珲笑着拍了拍俄日勒和克的大肚子:“行,我知道了,你的情报很有用啊,立功了啊俄日勒和克!” 俄日勒和克完全没有搞懂贾珲为什么会夸他,不过听起来是自己的情报起大用处了,于是很是开心的傻笑起来 “瑾玉,瑾玉!太上皇叫你啊!”浑身酒气醉醺醺的陈四突然出现在了贾珲的桌前,右手端着酒杯左手撑着桌子朝着贾珲喊道。 “成,来了!” (本章完) 第280章 没钱,不入! “庆生辰。庆生辰是百千春。开雅宴,画堂高会有诸亲。钿函封大国,玉色受丝纶,感皇恩。望九重、天上拜尧云。 今朝祝寿,祝寿数,比松椿。斟美酒,至心如对月中人。一声檀板动,一炷蕙香焚。祷仙真。愿年年今日、喜长新。” 自上皇的寿辰已经过去两天了,而太尉在寿宴上为上皇作的祝寿词却是再一次引起了洛阳文人的激烈讨论,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讨论也会逐渐传遍全国。 贾珲的书房内,一位不速之客捻着一张写着贾珲新抄《拂霓裳·庆生辰》的纸,有些促狭的看着贾珲挤兑着他。 “啧啧啧,这么些年了,哥哥这文采依旧啊!” “说完了?说完了快滚蛋!”对于不速之客的话,贾珲明显已经免疫,面无表情抄起鸡毛掸子就要把她驱赶走。 废话,晏殊的词就没有一首差的。 “哎哎哎,先别啊!”不速之客十分灵巧的躲过了鸡毛掸子的戳击,甚至还笑嘻嘻的捻着那张纸在贾珲眼前晃了晃。 “前几年还说什么自己已经江郎才尽写不出好诗词了呢,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啊!” “解释?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贾珲冷笑一声,手中鸡毛掸子突然抽向眼前的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显然也是熟悉贾珲的手段了,对贾珲突然出手完全没有丝毫的意外,绣鞋一蹬身子就轻盈向后跃起,另一只绣鞋也准确的踩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整个人很是丝滑的就站在了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握着鸡毛掸子的贾珲,很是欠揍。 “打不着打不着,略略略!”不速之客很是俏皮的朝贾珲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切,瞧你那作死的样子!”贾珲嗤笑一声,对这种低级的挑衅表示十分不屑。 将手中的鸡毛掸子随意的扔在了书桌上,贾珲重新坐回交椅上,仰着头看着眼前这个差点被自己培养成猴的姑娘:“说吧,你今天过来,肯定不只是为了来气我的吧?” “不不不,我就是来气你的!”猴子姑娘.啊不,林黛玉轻轻一跃回到了地面,而后一屁股的就坐在了自己刚才踩的椅子上,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作死模样。 唉.贾珲内心一阵哀叹. 好好的一个文青淑女,我为什么要教她闪转腾挪呢? 这下好了,自从从自己和黄鹂那里学了闪转腾挪后,就不再好好走路了,到处蹦来蹦去活脱脱一只倒霉猴子,现在就连自己刚刚踩过的地方也不知道擦擦就坐下了 造孽啊! 今天一大早的,这玩意儿就跟着来郡公府看侄孙们的贾敏过来了,象征性看了自己的晚辈们一眼后就拿着这张破纸冲进了自己的书房,也不和自己打声招呼就把这首《拂霓裳》声情并茂抑扬顿挫的诵了出来 尬的自己都快用脚抠出個三室一厅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当我很闲吗?”贾珲一脸嫌弃的看向在发癫的少女。 “呸,说的就和你今天很忙似的,你去忙甚?去逛青楼画舫还是戏楼?真当我不知道你今天休沐?”林黛玉脸上挂着同款表情靠在了交椅的椅背上,语气十分嚣张。 “天啊,伱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一口一个青楼画舫合适嘛?”贾珲不由自主的就操起“舅舅”的心来了. “对了,夫家找好了吗?找的谁家的谁?打算什么时候成婚?成婚之后是打算待在神都还是跟丈夫去外地上任?怎么处理婆媳关系?怎么处理妯娌和大小姑子间的关系?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孩子又打算要几个?想要几个男孩几个女孩” “别念了,别念了!求求你别念了!”贾珲的连珠炮再一次点燃了少女的羞耻心,眼见着少女捂着脸尴尬的扭来扭去直往桌底钻. “呵,还跟我斗呢,小姑娘还是太嫩了!”贾珲嗤笑一声,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看着小姑娘重新趴回交椅上 林黛玉长喘几下调整了一下呼吸,而后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一样拿起一个干净的茶盅端起茶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整杯,一饮而尽 “哼!”林黛玉吞下茶水恶狠狠的瞪了贾珲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说什么嫁人?我为什么一定要嫁人?为什么一定要成婚相夫教子荒废我这一身好武艺?再说了,凭我这一身好武艺,这天下哪里去不得?” 贾珲欲言又止 姑娘,你堂堂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家的嫡亲大小姐去跑江湖?真不怕把林姑父给气死呐? 再说了,你确实是有把子力气,可迄今为止都是和家里人在校场上堂堂正正的切磋,你哪里经历过真正的江湖手段啊? 凭你这容貌,怕不是刚跑江湖的第一天,就会被见色起意的什么酒馆掌柜之流给迷晕囚禁,灌成泡芙吧? “怎么,我孝敬父亲母亲跟他们过一辈子不行啊?”林黛玉很是奇怪的瞥了贾珲一眼,觉得他的眼神实在是太奇怪了。 “啊?啊,没事没事,反正管着你婚事的是你爹你娘,你若是能过他们这一关,那我肯定是不会有意见的。”贾珲撇了撇嘴,按照林如海的脾性,黛玉敢跟他提这件事,林如海就敢气出病来给她看。 而按照贾敏的脾性. 反正一顿鸡毛掸子是跑不了的。 听见贾珲的话,林黛玉瞬间就蔫了,显然是明白贾珲说的什么意思的。 感受到从林黛玉身上散发出来的失落,贾珲终究还是没有把到嘴边的嘲讽话说出来,转而改口:“扯远了,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咳咳!”黛玉清了清嗓子,随后露出一副十分八卦的表情看向贾珲,“珲大哥哥,你蒙的了别人可蒙不过我!快说,和薛家姐姐这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贾珲十分自然的端起茶杯来抿了口茶水,权当没听懂林黛玉在说什么。 “什么怎么了?!哥哥怎的装起糊涂来了?罢了罢了,你若是不愿与我说,我还不愿意听呢,我去找薛家姐姐去!”说罢,林黛玉作势要走,但紧握交椅扶手的右手却是死活都不松开 “那你走啊,我又不拦你。”贾珲无喜无悲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林黛玉的做作表演,甚至有点想笑。 “哼!”见自己的计谋没有生效,林黛玉很是自然的重新坐回交椅上,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撒泼不成,那就只能好好说话了。 “大人的事情,小屁孩少管!”贾珲就是不说。 “什么大人小孩的,我是你表妹,咱们是一个辈分的人!”林黛玉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她感觉贾珲是在嫌弃她! “那又怎样?我家小衙内和隔壁五嫂子家的贾芸还都是艹字辈呢,可中间差了有十多岁了吧?你说,他们两个能谈到一起去吗?”贾珲摆出一副“你可真是少见多怪”的样子。 “同理啊,你我.毕竟差了十好几岁,我甚至只差你爹九岁,若不是因为你娘这层关系,我和他都可以算作同代人了。所以啊,咱们两个说一句大人小孩可没有丝毫的不妥啊!” “你这是诡辩!”林黛玉顿时不乐意了,争辩道:“我今年十五,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一辈人就是一辈人”、“表哥和表妹年龄差的再多那也是兄妹”之类,引得贾珲和侍立在一侧的黄鹂等人哄笑起来:书房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呵呵,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见林黛玉面色越来越红,眼瞅着就要恼羞成怒暴起伤人,贾珲连忙转变话头,“所以,你是真的想知道?” “废话!”涨红着脸的黛玉恶狠狠的瞪着贾珲。“她再怎么样我也称她一句薛家姐姐,理应关心一嘴!再说了,你我可是表兄妹,见你和薛家姐姐感情不慕,我还不能多句嘴关心关心你了?瞧你,我这一开口你就左一句右一句挤兑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就多余过来!”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贾珲行了个法兰西国军礼表示我怕了你了。 万一把小姑娘惹急眼了,让她跑去找贾敏告状了怎么办? 现在整个贾家,也就贾敏这个亦姑亦姐的存在才治得了他贾太尉了,亲爹贾赦说话都没有贾敏瞪贾珲一眼好使。 到时候,什么威震大漠莽格思,什么高原屠夫贾将军、什么连灭三国贾太尉,通通都不好使! 只需她贾敏抬起巴掌来,贾太尉就只能暗道一声“苦也!”,而后被贾敏一巴掌拍翻打倒在地,咬着牙被贾敏予取予求 “哼!”林黛玉白了贾珲一眼,借着台阶就下来了。 “罢了罢了,既然你不想说,那便不说吧,谁叫妹妹我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呢?”小姑娘十分陶醉的摩擦了一下自己的小脸,“不过你实在想说的话,那也不是不行!” 图穷匕见! “你可真是善解人意哦!”贾珲挖苦一句,而黛玉只当没听见。 “唉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贾珲长叹一声,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全都给黛玉说了一下。 “啊?新婚夜给你摆脸色?依我看,薛家姐姐不像是不智之人啊?”黛玉满脸疑惑。 “鬼知道呢?”贾珲很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这座府邸是某家的地盘,管她是龙是虫都得给我卧着,她既然给某家甩脸色,行,没问题,那就看是她能熬过某家的耐性,还是某家把她驯化吧!” 说着说着,贾珲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开始往后拉扯,笑容越发变态起来. “啧”黛玉嘴角一抽,大概明白了自家表哥的想法了。 他.他似乎在玩一些很变态的东西还乐在其中. 啧,心疼薛家姐姐三个呼吸。 “哎,不对!”黛玉猛地抬起头来,直视贾珲,“照你这么说,那哥哥你最近新纳的那个甄姨娘,不会就是就是” “啊,是,没错,就是那天晚上办的,怎么了?”贾珲十分坦荡的承认了。 “你可真是.一点脸都不要啊!”林黛玉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表情看着贾珲,“不过说起来,那甄姨娘妹妹我也是见过的,前段时间来府上找嫂嫂玩乐,在后院池塘边上吟诗作对。正巧甄姨娘过来,便拉她一起来作诗,谁承想作的诗还颇有章法火候,而且还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呢! 哥哥你也是真厉害,在府上随便拉一个人都是才貌双绝” “熟悉.”贾珲想了想,乐了:“那可不,你知道这甄姨娘什么来头?” 黛玉好奇的问道:“什么来头?” “她呀,她是你当年的蒙师,贾化贾时飞进献给我的义女!都是一个人教的文法,写的文章能不像嘛!” “啊?”林黛玉欣喜的瞪大了双眼,“这么巧啊?那可是要好好亲近亲近了!” “是要好好亲近亲近,没事少去找什么薛宝钗,”贾珲手指戳着桌子一字一顿,“在我和薛宝钗分出胜负前,不要接触她!” “好吧.”见贾珲如此严肃,林黛玉嘴巴开合几下,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对了,说回作诗,哥哥啊,既然咱没有江郎才尽,那要不要入我们的诗社啊?” “呵呵,我很闲吗?”贾珲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哎呀,闲不闲的无所谓,入社才是关键呀!”黛玉又凑了过来蛊惑着贾珲,“反正交了会费就能在社里挂名,日后我们诗社的诗攒到一定程度,那肯定是要出版的,还要在首页写上所有人的名号! 若是有那么几首诗能够名传天下,那你这个挂名的不也能沾沾光,沾沾文气嘛!” “哦?那会费是多少?”贾珲心中了然,这么长的燕国地图终于要到露匕了。 “嘿嘿,不多不多”林黛玉笑嘻嘻的伸出来五根细长如蜡的指头,“五十两!” “呵!”贾珲被气乐了,站起身来,手伸进袖口里不停的翻腾。 林黛玉眼睛一亮,双手伸了出来捧在胸前,等待着贾珲的五十两会. 啪! 一把折扇被贾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袖口抽出,正中林黛玉的额头,瞬间就将小姑娘打懵. “没钱,不入!” 趁着林黛玉愣神之际,贾珲迅速逃离了现场出门去了. 今天确实有事,他还约了绣衣的谭季去吃饭呢。 毕竟明天崔鹤他们就要开始抓捕了啊! (本章完) 第281章 乌丸伐 大同镇,助马堡。 作为大同镇的关外四堡之一,长城最外围的防御据点,本应该是一座肃杀的兵镇,然而自从八年前大将军贾珲平灭元庭,擒末代大汗安童巴雅尔献于陛前后,这座要塞的军事作用便开始不断减弱,而随之增加的,则是它的商业作用. 太宗显庆十四年,大齐在大同镇设置官办马市三处,分别是新平堡马市、得胜堡马市、守口堡马市。 到上皇登基之初的景和六年,又在大同镇开辟许多新马市,包括助马堡马市、宁虏堡马市、灭胡堡马市、杀胡堡马市等,从而使大同长城成为“中三边”马市最多的地方。这些马市的繁华程度响彻长城内外,尤其是蒙古诸部,当时人们流行一句话:“金得胜,银助马”,大量的税收源源不断地从这里进入了大齐的国库。 五年前,为加强马市保护力度,大同镇又在堡东筑一关城,最终形成了如今的“银助马”——助马堡马市。 今天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还不刮风。虽然已经入了秋,但这天也还没有清凉到要穿厚衣服的地步,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 也正因为这个好天气,让整个马市的人都多了起来,很多居住在附近的齐人和蒙兀人都不约而同的拖家带口来到马市里玩乐。 毕竟秋收了嘛,手里也终于有了些闲钱,可不要带着自家崽子们来见见世面? 蒙兀人们也差不多,今年给关内人养的牛羊也都卖出去了,手里拿着这么多钱,不赶紧把它们换成生活物资,心里总是不踏实。 随着这座马市的常态化,与多年来的和平稳定,竟是吸引好多与马市无关的各种小商贩来到这里,什么馄饨摊、剃头匠、货郎、杂耍之类,在这里找都能找到,甚至专门给小孩子捏泥人、画糖画的摊子竟然也神奇的出现在街道两侧 熙熙攘攘的人群有束发的,有编发的,有削发的,甚至还有秃头的. 孩子们更是在大街小巷里你追我赶的到处撒欢,清一色的剃着小光头分成好几队玩着打仗游戏,仔细一看竟然什么族的都有. 大概因为大家这个年纪都是小光头,族裔特征不明显外加没什么概念的缘故吧。 大人们在唇枪舌战的讲价,买家使劲的砍价,卖家则是坚持底线绝不退让,时不时还反击两下,把买家说的面红耳赤 按照绣衣百户以往的经验,应该是那個蒙兀摊主恼羞成怒,抽出弯刀来一刀把那汉家妇人剁了,然后从头到尾的搜刮一遍,直到再也搜不出一文钱为止,若是妇人还有些姿色,恐怕. 而现在,那大圆脸小眼睛满脸大胡子身材壮硕,面相憨厚本分的蒙兀摊主分明是一副市侩嘴脸,那汉家妇人与他讲价,竟还说不过他 绣衣百户大呼稀奇。 这么些年来,他虽然经常来到大同公干,但几乎都是来打姜欢板子的,若是论到马市,他可是一次也没来过。 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嗯?百户兄是看上什么东西了?喜欢就买呗!”崔鹤见绣衣百户站在那里看着地摊愣着不动,只当他是看上什么东西了。 想了想,崔鹤又加了一句:“若是觉得钱不够我这还是略有家资的。” 手上钱不够可以先用我的,不要不好意思。 虽然这个绣衣百户到现在都没有告诉自己他到底叫什么名字,没办法,自己就只能用“百户兄”这个称谓了。 “啊?不不不,将军误会了,我就是就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景象,感觉很稀奇.”绣衣百户有些感慨的说道。 崔鹤一愣,笑了笑:“哈哈,这.大概就是太平光景吧?蒙兀与汉家共据一处,亲如好吧,亲如兄弟还差了点,但也已算是和睦相处,朝着亲如兄弟的方向发展了吧.” 望着一群从他们车队旁边窜过去的有汉有蒙有回甚至还有一些黄毛蒙兀的小孩子,崔鹤还是不由挂上了笑容。 虽为武人,但崔鹤打心里觉得,这年头,能不打仗就尽量不要打仗才好。 “但愿吧”绣衣百户长叹一声,情绪有些低落。 与他的大部分同僚大多出身洛阳或者北平不同,他是蓟镇出身的。 他出生长大的那些年,可不是如今这样的天下太平。 那时候,在西边养精蓄锐恢复元气,回迁草原的蒙兀可不是这幅能歌善舞的样子,那是真的会南下打草谷犯边杀人的! 作为直面蒙兀上都城的边镇,他们家就是被犯边的察哈尔人给连累的家破人亡。 他的父兄作为边军正兵战死在白马川,姐姐姐夫一家五口被掳走,从那以后再无音讯,只他与母亲侥幸活了下来,母子俩相依为命到自己世袭祖传的总旗之位。 说来也是幸运,他爹的老兄弟,自己的伯父那些年累功升迁到密云后卫的千户,这才照顾着自己顶了父亲的位子。 后来,自己也因为追随大将军贾珲北伐,因为情报工作干得好,被绣衣卫看中,右迁到如今绣衣百户官的位置。 本来,他是恨蒙兀人恨之入骨的,但随着战局的变化,尤其是当他远远的看到大将军牵着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大汗安童巴雅尔回到上都大营时,心中的那份恨意也逐渐淡了下去 “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继续任务吧!”绣衣百户使劲揉搓了一下双眼,调整好状态,牵着马朝着北门走去 。。。。。。 作为助马堡的驻防参将,石炳元当然有自己的府衙的。 只是今天不太一样,今天,他的府衙不属于他。 “哎嘿嘿,大爷,茶来了,上好的西湖龙井!这可是小的从大同城崔鹤那里费了大力气搞来的,绝对保真保好!” 石炳元笑的满脸褶子,双手端着盛着茶壶和茶杯的木盘来到了本属于自己的座位旁,朝座位上的那人献媚道。 那人双脚撑在桌子上半躺在交椅里,没有起身,只是歪了歪脑袋睁开一只眼睛瞄了石炳元一眼,而后立马闭了起来,伸出手来等着他把茶递到自己手上。 “好好说话,瞧你笑的那个样子,看的老子犯恶心!” “哎哎哎,敢不遵大爷令!”石炳元连忙应答,而后挺直了腰杆,脸上那副献媚的笑脸也消失不见,恢复了正常。 将木盘放在桌上,石炳元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双手捧起恭恭敬敬的端到了来人的身边。 “大爷,喝茶!” 闻言,半躺的身影睁开了眼睛,找准了茶杯的方位,伸出手用两只手指捻了起来,端到鼻子便轻轻闻了闻 “啊不错不错,确实是龙井的味道,你倒是有心了.” “嘿嘿嘿”得到来人的夸奖,石炳元很是开心的憨笑了起来。 虽说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爱好也比较简单,他好茶! 投其所好那可太方便了,只要把好茶给他泡上,他能从第二泡开始从早喝到晚,茶叶都泡烂了才换茶 不过他还是有些心慌,没想明白这位为什么这个时候过来,思索了一下,他还是决定主动问一下为好:“这大爷,不知大爷这次前来,是为了.” “怎么?不兴老子过来?”刚刚还在美滋滋抿着茶水的来人皱起眉头很是不满的瞥向石炳元。 “不不不,小的不敢,小的小的只是好奇,嘿嘿,好奇”见这个属狗脸的面色大变,石炳元一慌,连忙赔笑脸道。 “哼,谅你也不敢!”来人冷哼一声,重新端起茶杯来美美的喝了起来,完美阐释了什么叫做“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 “这不是那狗日的姜欢犯病了,约老子过来看热闹嘛” “热、热闹?”石炳元很是疑惑,同时也莫名感到有些心慌 “是啊,热闹切,要不说他脑子有病呢?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热闹可看的?”来人讥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对某人的不屑。 那你为什么还要过来啊? 石炳元内心嘀咕着。 嘴上说着他脑子有病,还这么听他的急呼呼跑过来,他是脑子有病,那你是怎么了? 还对姜欢不屑呢,你要不是老子顶头上司的大公子,是未来板上钉钉的平城伯,不然以你这草包能耐,伱就是给姜欢提鞋都不配哦! 不对,你还是有点东西能和他相提并论的 两个人都是属狗脸的,脸说变就变! 半躺在交椅上这倒霉玩意,正是平城伯乌丸家的长房嫡孙,现任平城伯大同镇总兵官乌丸纥真的长子——乌丸伐。 今日一大早自己正吃着早饭呢,这位爷就风尘仆仆的冲进自己的衙门,完全不见外大喇喇的就坐在了自己的对面,惊的自己都把最喜欢的小米粥都撒了. 撒了! 唉. 算了,谁让他是自己顶头上司的长子呢?自己还能对他怎么样?弄死他不成? 前些年说不定可以,毕竟自己这个位置往蒙兀朝廷跑还是很方便的,但问题是 蒙兀朝廷已经没了啊! 跑都没地方跑! 石炳元此刻无比的想念自己那跑去给上皇贺寿的顶头上司,若是他在大同的话,哪里会由着乌丸伐跑到这里来? 早一巴掌扇过去打的他转圈圈了! 正在脑海里碎碎念的功夫,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只见自己的一个亲兵正小跑到门口来,一脸焦急的朝自己这里望来。 嗯?他来干什么? 石炳元心中越发的不安起来。 “怎么了?门外那厮急呼呼的要干什么?”门外的动静也不小,乌丸伐自然也发现了。 “这卑职这就去问问。”不等乌丸伐回话,石炳元便迈着大步走了过去。 “啧,还不理我,什么事情还要瞒着我?神神叨叨!”乌丸伐撇了撇嘴,双脚放下直起身来,端起茶壶来重新倒上水便仔细品味了起来. 门口处,石炳元来到了满脸焦急的亲兵前。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没看见我在招待大少爷吗?”石炳元紧皱眉头盯着亲兵轻声喝道。 “是是是,将主你招待大少爷自然很重要,可是.可是这真的是大事啊,还是您亲自说必须要通知你的事情!”亲兵一脸委屈的凑到石炳元面前轻声回答。 “我亲口说的?我亲口说.嘶——”石炳元倒吸一口凉气,突然想通自己刚刚那股子心慌是为什么了! “来了?”石炳元瞪大了眼睛紧盯着自己的亲兵,像是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一样. “来、来了.”亲兵被石炳元的这幅样子给吓了一跳,压了口口水很是小心的回答道。 “呵”石炳元自嘲一笑,这怎么什么破事都凑到一起去了? “你在这先等着,我和大少爷告退一声就和你过去!”石炳元长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而后低下头来指着亲兵叮嘱道。 “唯!”显然亲兵也是知道分寸的,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石炳元点了点头,转身快走几步又回到了乌丸伐的身边。 “聊完了?什么事情?”听见脚步声,乌丸伐脑袋一歪,只睁开一只眼睛看着石炳元。 “回大爷,下边城里出了点事情,下面人拿不定主意需要.” 嘶.说到这里石炳元瞬间就后悔了,他下意识忘记乌丸伐的另一个爱好了 “什么?需要你来拿主意的事情?快快快,我要去看热闹,走!”乌丸伐一脸亢奋的大叫道,猛地站了起来,把茶杯扔到桌子上,不由石炳元分说拉着石炳元就小跑着冲到门口 “快快快,快带我去看热闹,你带路!” “别啊,大爷身子金贵,下面关城里都是牛马,臭烘烘的卑职怕.” “你怕个卵子!老子从小就是在关城里长大的还用你说?快走!”乌丸伐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了石炳元最后的劝阻,朝着自己的亲兵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跟上 “不是,大爷,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万一下面搞出问题的那人对您起心思动了刀子怎么办?万一您出点什么事,卑职可就真是.” “真是个屁!还不立危墙之下?你是忘了老子身上也有一个守备的军职?也跟着我爹出关去捣巢过?” 见乌丸伐油盐不进,怎么劝都不听,石炳元有些绝望的低下了头. (本章完) 第282章 冲嘞! 助马堡北门边上的一个院子里。 两拨人正以三辆马车为中心对峙着。 “齐人小子,你脑子怎么这么僵?没听你阿兄说我们都是老朋友了吗?把货给我们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把石参将叫过来?”站在靠近正堂方向的一波蒙兀人的头领现在头都大了,满脸痛苦的指着抽出刀来立在马车前的一个小年轻。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啊! 本来说好的今天过来交易的来着,为此自己早早就带着钱来这间来过许多次的小院里候着了。 如往常那样,在临近中午的时候,那道熟悉的身影带着三辆马车从后门进入了小院 在与熟悉的领头人老李亲切的说了会儿话后,本以为东西已经交接完毕,准备要走的时候却出了意外 罗家的队伍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他最是讨厌的那种认死理的愣头青,抽出刀来就拦下了自己的人,说什么“这不合规矩”、“中间人还没来”之类的屁话,任凭自己和老李怎么好言相劝、威胁哄骗都没用,这倒霉东西就是不让开! 换成是在草原碰上这种愣头青,他早就抽出刀来砍死他了,哪还会好言相劝? 可这毕竟是在助马堡关城内,若是因为砍他而与罗家商队产生冲突闹出动静来. 那就不好脱身了! 没办法,自己也只能托人去把中间人石炳元喊过来了. 那领头的蒙兀人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来猛地一指缩在人群之中不说话的老熟人:“老李,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是说这是你表弟吗?你为什么不管管他?” “我”老李呐呐不能言,只是嘴巴开合了几下,便没了下文。 今天命还能不能保住都说不准,还说句话呢。 唉.早就跟家主说了,不要做这种掉脑袋的生意,不要做这种掉脑袋的生意! 奈何家主不听怎么办啊! 真当绣衣是好像与的? 这不,就在自己带着人去洛阳城郊取货的时候,一百多个绣衣突然就从树林里窜出来了,见人就杀! 也就是自己看起来富态不少,穿的也更好所以被他们辨认为领头的,否则自己差不离也要挨几刀! “老李,说话!”领头的蒙兀人内心突然揪了起来,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萦绕在他的心头。 “老、老伊啊,我这跟你说句实话,这、这位其实不是我表弟,是、是我们家的小少爷.”老李磕磕巴巴的说着,语气干涩无比,怎么看怎么可疑 可疑? 不着痕迹的快速扫了老李周围的几個身穿窄袖直缀的伙计,发现他们呼吸绵长、下盘稳健,甚至连手都保持着随时可以抽刀火并的状态. 不对劲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伊德尔内心突然想到一种意料之外却情理之中的情况。 小院内突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院外的集市上越发吵闹,却是显得院中的气氛越发诡异,就是最迟钝的人都能够察觉到空气逐渐凝固了起来,双方所有人的手都不由隐秘缓慢的朝着腰间的兵器伸去. 吧嗒! 中间马车上盖在兵器上的一捆草可能是刚才翻动后没有盖牢靠,突然滚落在地 “动手!” 短促迅猛的抽刀声只一瞬就结束,数十把长刀的出鞘声叠加在一起,尖锐的破空声仿佛长刀划破诡异的平衡,无论是蒙兀人还是绣衣全都爆发出骇人的杀意,大喊着持刀朝着对方奔去! “杀出去!” “留个活口!” 蒙兀语、汉语交叉在一起形成的高亢噪音嘈杂的已经无法辨明,可双方的内心却是对己方的目的完全了然于胸并付诸行动。 院子内大概有三十多不到四十个人。 占优势的自然是早有准备的绣衣,加上崔鹤与罗家掌柜老李,一共是二十五人。 而蒙兀一方算上带头的伊德尔,也只有十二人。 其实这个院子不止能容纳这么少人的,只是今天有足足三两马车被塞进了院子,能站进这么多人来已经是极限了. 危急时刻已经没人在意武器受不受损了,雁翎刀与蒙兀弯刀不断碰撞在一起发出的锵锵声不绝于耳,再加上一直都没有停下来的喊杀声,院子外又怎么可能听不到? 小院附近这段集市的行人瞬间大乱,发疯似的朝着小院反方向逃离,但还是有一些胆子大爱看热闹的人围绕着这座小院上树爬墙,打算一探究竟. 院墙外的注视并没有令时刻关注战局的绣衣百户分神。 他手持长刀站在被自己手下摁着跪倒在地的老李身边,紧皱眉头,随着战斗的发展,战局并没有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学艺不精,学艺不精!这么长时间了,二十几个人竟然还没有打赢,回去必须加练!”绣衣百户也没管有没有人能听到,有些愤恨的大喊着。 崔鹤没有说话,只是持着一对短矛的双手握的更紧了。 虽说实战经验可能都没有这个绣衣百户丰富,但作为被前东宫大将魏辞亲自调教出来的武官之一,他的眼力却是远超绣衣百户的。 “蒙兀人这是在拼死突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突不出去就是一个死,自然是打的凶猛。弟兄们却是自傲轻敌了,也没有拼死的决心,自然一时之间拿不下他们。”崔鹤突然出声,说出的话让绣衣百户有些错愕的转过头来。 “崔将军” “我去杀几个人赶紧把这事办完,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唰! 短矛尾部的小钢珠一个上挑猛地击中了眼珠子乱转一看就在憋坏心思的老李的下巴上,强烈的撞击瞬间击晕了老李,他白眼一翻随即不省人事,仰头栽倒在地上 “这对方正在拼死,将军伱” “哈哈,无妨无妨”崔鹤笑着抬起一根短矛来晃了晃,“你可知我这一身武艺是谁传授的?” “啊?”绣衣百户被崔鹤的问题给问住了,“是下官记得是东宫罪前东宫大将魏辞?” “对,那你知道魏辞还教过谁吗?”崔鹤转过头来看向正在带头冲锋的伊德尔,双手持着双矛一震,竟是发出了一声锐利的枪鸣。 “谁?” “大将军贾珲!” 。。。。。。 “快,那日松那边的齐狗撑不住了,往那里打!” 虽然冲锋在前,但伊德尔还是尽量的看顾着战局,不停的调整己方的作战方向。 比如说现在自己的部下那日松的对手,明显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 实际上,他们自然不会只有这么点人的,只是他的部众们要么是在关城外某处藏身,等待着他们的汇合,要么就是分散在关城各处负责采买各种物资。 “啊啊啊!!早知道就让他们在门口待着啊!”伊德尔愤怒的喝骂一句,而后找准破绽一刀砍在了面前齐人的面门上,瞬间毙命。 “你们几个跟那日松冲,你们几个跟我冲,杀!” 另一侧的那日松也成功划开了对手的脖子,在对手换新的空档,听得军令的那日松也连忙回应:“是!你们几个,跟我噗!” 随着一声破空声刺破空气正中那日松的咽喉! “那日松!”伊德尔瞠目欲裂! “是谁?!” “是老子我!” 对面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爆喝,又是一声破空声响起,一种被锁定的感觉让伊德尔汗毛乍起,再也不顾什么体面,拔出还嵌在面前尸体面门上的弯刀,千钧一发间抓住还未跌倒在地的尸体往身前一挡. 噗嗤! 一根短矛刹那间洞穿面前的尸体,这些齐人似乎是穿了内甲,也幸好是穿了内甲,被其所阻才算停了下来,否则那锐利的矛尖竟是与自己的鼻尖就不是相差毫厘,而是直接从鼻部扎进自己的脑袋! “嗬”伊德尔惊的瞪大了双目,浑身冷汗直冒不自觉的发起抖来 差点差点就死了. “退,快往后门退!” 前方强敌那险些将自己碎颅的掷击顷刻间击溃了伊德尔正面突围的勇气,无尽的恐惧出现将他的脑海灌满 哪怕后门外有极大的可能是被人埋伏着! “他们要跑,放信号让后门的人进来,夹击他们!”已经行进至前两排的崔鹤敏锐的发现了他们的意图,动用了这次行动前所留的后手 啧,其实早就应该让他们进来的,不过他与绣衣百户实在是没有料想到二十二个绣衣打十二个,竟然差点没打过. 合格的将领,应该在发现己方打的吃力时,甚至是一开始就应该让后门的人进来夹击的 唉,算是吃了没有带兵经验的亏吧。 身边的绣衣闻言,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拔开塞子朝向天空,而后抽出火折子点燃火绳. 只是他好像忘记自己站在马的耳朵边了 钻天猴升天时的尖锐爆鸣简直就是在驽马的耳边炸响,马别看着块头大.其实却是一种十分容易受到惊吓的动物啊! 虽然这匹马在幼年时受到过应急训练,但耳朵炸响的声音实在是太过超纲,那股子深埋在血脉深处的胆小瞬间被激发了出来这战马悲鸣一声,直挺挺的就朝面前这个拿着发出巨响声源的人撞去 唏律律!!! 咣! 手持钻天猴信号弹的绣衣刹那间从人化为破布,竟是直接被驽马自下而上给顶到了天上去,在空中翻滚了两圈后这才落到了地上。 这绣衣本想在落地的瞬间打个滚站起来,然而,一对硕大的马蹄却在他的眼中越放越大、越来越近. “着!”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套着麻布手套的手一把抓住了落地绣衣的衣领,将他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都给老子躲开,马受惊了!” 将手上的绣衣提溜起来后,不再管他有没有站稳,崔鹤立马扯着嗓子朝周围的绣衣们大吼! 唏律律! 受惊的驽马哪里会躲人?拖着载满了兵器甚至还藏了门小炮的马车开始横冲直撞,不出意外的撞到了自己的另两匹同僚 “我艹,大黑过来了,快跑!” 几个绣衣眼见朝夕相处月余还给它取了个名字的黑马朝自己冲了过来,顿时瞠目欲裂,大喊大叫着上了院墙,不料撞翻了几个看热闹的百姓 “主子,主子快进屋里,那匹白屁股马冲过来了!” 几个蒙兀汉子连拉带拽的拖着伊德尔逃进了屋子里,一匹棕毛白屁股马嘶鸣着拖着沉重的马车“duang”的一下一头撞进屋里,马头触墙瞬间就没了气息。却撞碎了南墙险些将这间土屋给撞塌,吓得伊德尔主仆几个缩在内间里扯着嗓子哇哇乱叫 “李志超我艹你娘啊!” 绣衣百户扛着被击昏的老李玩了命的朝着大门跑,身后那匹最先受惊的驽马吐着舌头挂着白沫,瞪着血红的眼睛死命的追着这个散发着熟悉味道的人 就是这个人喜欢拍自己屁股! 撞死他,冲嘞!!! 李志超就是那个发射窜天猴的绣衣小旗. 三匹驽马发了疯似的在院子里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无论是绣衣的众人还是蒙兀人全都没了区别,哪怕是这群在小从马背上长大的蒙兀人也仿佛丧失了训马本领一样抱头鼠窜. 没办法,那马车上除了炮之外,每辆车上还载着两桶火药,万一万一被炸上天了怎么办? “你不要过来啊——”院墙上,来不及跳下去跑了的绣衣与墙头的嚎劫们抱在一起绝望的哀嚎. 那匹叫大黑的战马撞倒了院墙上,直接便将院墙撞出裂缝来! 然而拉着的兵器火炮却没有像刚才撞倒屋子里的白屁股马那样刀剑大炮被甩飞出去,而是随着惯性飞出撞在院墙上之后被弹飞了回来,刀剑枪尖互相碰撞而产生了几星火花 咚!! 绣衣与看热闹的百姓齐齐飞上了青天 这下子,就连这些上树爬墙看热闹的嚎劫们也终于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连忙跳回地面,玩了命的朝院子反方向狂奔,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咚!! 始作俑马也被绣衣百户遛的昏头转向,恍惚间也撞到了院子的正门柱上去,步了它兄弟大黑的后尘. 三匹驽马终于全员毙命,院子里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因爆炸而产生的粉尘也逐渐落回地上,落得院内人满身灰,而同样浑身是灰的崔鹤也终于爬了起来,露出他那张早早用衣服下摆捂住脸而没有沾上灰的脸,满脸恍惚的打量起四周来 当他环视到原本是正门,如今已经成了个大坑的方向时,整个人僵在原地。 院外,一个二十啷当岁与姜欢差不多年纪的锦袍男子正呆愣愣的望着自己,而自己一行人的目标正双腿岔开瘫倒在地,瞧那裆部与裤腿不一样的颜色,大概是尿了。 而在离他根部不到半尺的地方,一门.破破烂烂的扭曲火炮正躺在那里,甚至还砸出了一个小坑来 (本章完) 第283章 咚 交战双方均失去了战斗意志,于是这座被炸成危房的小院立即被下一个赶到战场的乌丸家亲兵接管。 一阵鸡飞狗跳后,无论是危房内藏着的伊德尔等蒙兀人,还是跳墙跑出去的绣衣们都被找了出来,泾渭分明的分成两群人,垂头丧气的盘坐在地上。 “你们.竟然敢走私火炮?” 坐在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交椅上的乌丸伐,面色怪异的用扇子点了点地上找到的三门火炮 准确来说,是两坨铁疙瘩与零零碎碎的破片,完整的火炮也仅仅只剩下了一门。 除此之外,还有远远的被搬到墙角的两桶火药。 “可你们怎么就打起来了?”乌丸伐用扇子搔了搔鬓角,“啧,算了,想来也不过是分赃不均狗咬狗呗,那就留两三个活口,其余都杀了吧!” “唯!”亲兵们抱拳应诺,转过身来抽出钢刀就要砍人 “且慢,刀下留人!” “先别动手,自己人!” 汉人打扮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两道高喝声,乌丸伐皱起眉头,看了过去:“怎么?倒卖火炮,你们还有理了?还有,谁和你自己人了?” “真是自己人啊!这位大人,您可以让人看看我的腰牌!”人群之中突然站起来一个人,虽说浑身尘土发丝凌乱,但那张脸却出奇的没有沾灰 “嗯?”乌丸伐歪了歪脑袋,用扇子指了指:“去,把他腰牌拿来我看看。” “唯!”身边亲兵应诺,将自己的刀交给同伴之后小跑几步来到了人群之中,弯下腰解下这人的腰牌,翻过来瞄了一眼. “嘶——”亲兵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跑回乌丸伐身边,将腰牌双手奉上。 乌丸伐伸手接过了腰牌,只见其上书“武略将军崔”五个大字,乌丸伐瞬间瞪大了双眼,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凝重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糊弄了的愤怒! “放你娘的屁,你一個走私火炮的商队伙计也敢冒充朝廷的从五品将军?好胆!” “大人,他真是崔鹤崔将军啊!卑职是绣衣太原千户所的百户官,这是在下的信物!”绣衣百户见崔鹤的腰牌竟然不好使,内心一叹,但还是果断的站了起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唉.罢了罢了,暴露了身份,大不了以后就不干外勤了呗。 “还在诓老子!你若真是绣衣,那为什么不与总兵衙门报备要在这里办事?!”乌丸伐大怒,到这个时候了竟还想骗老子! 老子虽然只是个五品守备,但那也是当今大同总兵官的长子, “因为我等要抓的就是他石炳元啊!”崔鹤苦涩一笑,这下好了,连己方的任务目标都暴露了。 “你们还想要抓老石?”乌丸伐嗤笑一声,编理由也不知道编个靠谱点的。 老石是什么人?那是堂堂助马堡驻防参将,在这种施行军管的地方,那可是堪比县令的百里侯,土皇帝! 只要略施小计。巧立名目,就能过得特别滋润,犯得着掺和这种掉脑袋的买卖? 笑话! “那万一他们说的是真的呢?”一道飘忽忽的声音传来,听的乌丸伐冷笑一声。 “真的?呵,若真是老石犯了事情,那老子就吃五斤”乌丸伐突然停住,猛地从交椅上蹦了起来:“姜欢,伱给老子出来!” “你让我出来我就出来,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乌丸伐飞快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不是你邀老子来玩的?若不是你,老子哪里会碰上这种破事?出来!” “说得好!”姜欢有些瓮声瓮气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既然你这么想要让老子出来,那老子也不能驳了你乌丸守备的面子.” 乌丸伐面色一黑,作为同龄人,姜欢连立大功已经右迁大同副总兵,而自己身上才有一个五品守备的官,这让心高气傲的他很是不爽。 “小的们,来给乌丸守备亮个相!” “唯!!” 院墙外突然传来一声震天的后脚,紧随其后呼啦啦一大群带着斗笠一副江湖嚎劫打扮的人跳上墙头半蹲下来,惊的乌丸家的亲兵们抽出长刀警戒起来 哗啦! 突然一声巨响,废墟边缘的一堆碎砖石突然被顶上了天,吓了大家伙一跳,以为是又有火药爆炸了 定睛望去,只见地面上突然掀开了一块三尺见方的厚木盖子,不仔细看它简直和地上的尘土一个颜色。 一只绑着护臂的胳膊突然伸了出来,一把抓在了边缘处,五指用力一抓,只听一声冷哼,一个黑色身影就窜了上来 “哎呦我艹!” 只听“咣”的一声,那道黑色身影似乎是脚后跟撞在了厚木盖子上,一声叫骂后整个人再次跌回了地窖之中 啪! 崔鹤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脸上,抓着自己的脸往下一拉,很是痛苦的抬头翻了个白眼。 而在他的身后,那名绣衣百户很是从心的缩了缩脖子. 很快,那只绑着护臂的胳膊再次出现在了地面上,不过这一次那道人影没有玩什么花活,而是老老实实的从地窖里爬了出来。 “嘶疼死老子了.”那道带着斗笠的身影小声嘀咕了一句。 将绑在自己下巴上的斗笠绑带解开,只见这人用手抓住斗笠边缘猛地一扔,一张在场绝大部分人都认识的脸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呼哈哈哈哈!乌丸伐,有没有想老.啊呀!” 小风一吹,又将斗笠原路吹了回去正中姜欢眼眶,打了他一个踉跄. “嗤!”乌丸伐没忍住笑出了声,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姜欢这么倒霉 “艹,今天有东西跟某家犯冲,不宜出门”姜欢暗骂一声,揉了揉眼眶缓解疼痛。 虽说当事者比较倒霉,但这一番操作下来着实是惊到了在场的大多数人,今天可算是开了大眼了 眼眶的疼痛可算是好了点了,姜欢也把手放了下来,用力晃了晃脑袋,最后将目光重新汇聚在了乌丸伐的身上。 “小灰啊,我作证,他确实是崔鹤。” “不要叫我小灰!”乌丸伐下意识的顶了他一句,突然愣了一下,仿佛想通了些什么,面色逐渐扭曲:“他妈你说的看热闹,是来看我的热闹?” “你不就是叫乌丸灰的嘛.”姜欢咧嘴一笑,“当然不是看你本人的热闹,准确来说,是看你乌丸家还有这个乌丸家门下的石炳元的热闹。” 伐,鲜卑语,意为灰,灰色。 这家人取的名字的音译听着都不错,但一深究什么意思就显得很是敷衍。 而自小与乌丸伐一起长大的同龄人,姜欢自然是知道他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自知晓他名字的含义起,他就再也没有叫过乌丸伐其他的名字,而是一直以“小灰”来称呼他。 而当今的大同镇总兵官的乌丸纥真,他的名字意译下来则是——乌丸三十。 据说是第一代平城伯,也就是乌丸纥真的爷爷,乌丸伐的太爷,在自家儿媳妇生产的时候与姜欢的太爷打叶子戏,大破姜欢他太爷狠赢三十两黄金,正巧小厮这时过来通报,道喜说儿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 双喜临门! 老太爷一高兴,打算永远的把这两件人生乐事给纪念下来,于是大手一挥,亲自给自己的好大孙定下了他的名字——乌丸纥真,乳名阿六敦。 合称——三十两黄金。 而乌丸纥真本人也继承了他们家的起名传承,生乌丸伐的当天,他在城外赤手空拳猎得一匹灰狼,当天晚上夫人产子,为了纪念自己的武勇,于是便给好大儿取了伐这个名字,乳名叱奴。 合称——灰狼。 而他姜欢本人的噩梦,传说中乌丸家三百斤的大小姐乌丸荟,乌丸伐同父同母的亲妹妹的名字则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完全就是老夫人受够乌丸家的取名传统所做反抗的结果。 闻言,乌丸伐的脸色逐渐黑了下来,转而一脸煞气的看向已经悄悄遛到墙角的石炳元。 “他说的可是真的?”乌丸伐咬牙切齿的问道。 “大、大爷.”石炳元本想说些什么,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 既然绣衣已经摸到助马堡这里,还与买家交了手,那自己无论做出什么辩解那也都无济于事了。 “在下已无辩解的意思,只是在被押送回京前”石炳元抬起头来目光复杂的看向崔鹤与绣衣百户,“崔将军,还有这位绣衣.” “百户。”绣衣百户语速无比短促,仿佛说多了就会被什么人给认出来一样。 “啊绣衣百户,”石炳元无奈的笑了笑,“能告诉我是从哪一环暴露的吗?” “这我倒是不知道了。”崔鹤砸吧了一下嘴,目光转移到了绣衣百户上。 绣衣百户沉默不语。 然而随着乌丸伐、石炳元、幸存下来的蒙兀人甚至还有姜欢等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到了自己的身上,尤其是发现姜欢看自己的眼神越发犀利后,绣衣百户长叹一声,无奈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是工部虞衡清吏司郎中魏琛与阳泉罗家的关系暴露的” “哈!”姜欢突然怪叫一声,在听见这熟悉到刻骨铭心的声音之后,姜欢终于将满脸是灰的他认了出来,“果然是你小子,化成灰老子都认得!” “唉卑职绣衣卫百户沈洪拜见姜总爷!” “嘿嘿嘿”姜欢得意的笑出了声,“免礼免礼,老沈啊,咱们也算得上是老熟人了吧?” “.是啊。”沈洪凄惨一笑。 可不是嘛,每个月都要见一次,甚至一个月还能见两次,次次都是天子让自己带人去打姜欢的板子,甚至都没换过人,自己都被同僚跟上司们叫“打板百户”了! “呵这次你可算是落我手上了!”姜欢无比兴奋,以前这个总是来打自己板子的绣衣毕竟是干的公差,自己也不好报复,可如今是沈洪有求于自己,嗯 “老沈啊。” “卑职在” “我这算是救了你们,对吧?”姜欢眯着眼睛,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是啊,姜总爷您救了我们。”沈洪麻木的点了点头。 “行,你知道就好,那等会儿事情办妥了,你可千万别走哦。” “.成。”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姜欢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转头又看向石炳元。 “来,你继续,说出你的故事。” 石炳元嘴角抽搐,满嘴老槽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 不是,我不应该是今天的主角吗? 不应该是我这个走私网络的关键节点落网,你们这些正义的伙伴痛心疾首的痛斥我这个走私绝密武器的大恶人不当人子、不应该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上去吗? “唉姜总爷,我三十啷当岁就当了助马堡参将,还成功拜在乌丸家门下,自然是前途无量不屑于干走私的。 可我那早逝长兄唯一的儿子,我唯一的侄子被我娇生惯养的养坏了,他吃喝嫖赌被人下套欠下大钱来被人扣下,我砸锅卖铁也还不上,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卖去黑矿上吗? 所以,只能被人家要挟着干起走私来了”抛去心中无限杂念,石炳元面露痛苦的说出了自己参与走私的原因。 “那你为什么不与家里说?”乌丸伐恨铁不成钢的怒视着石炳元。 “没脸说”石炳元凄凉一笑,“事已至此,卑职已经无颜面对总爷,更是无颜面对祖宗!姜总爷?” “你说。”姜欢朝他挑了挑下巴。 “说起来让您笑话,我石某人虽说是一员武将,可其实怕疼怕的要命,卑职害怕那凌迟的三千六百刀!”石炳元缓缓跪了下来,双手抱住被摆放在角落的火药桶,惊的所有人抽出兵器,满脸忌惮的戒备着他。 “正常,我也怕疼怕的要命,不怕疼才奇怪。”姜欢却是完全没有在意石炳元的动作,甚至很是认同的朝他点了点头。 “但我也无颜全须全尾的踏上黄泉路,所以.姜总爷,可否.成全卑职?” “没问题,不过你要先把买炮的是谁说清楚。”姜欢答应的很是痛快。 他可不想跟这群蒙兀人废话,问来问去也太耽误时间。 “自当如此!”石炳元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是这样的,这群人是察哈尔下面的一个总是妄想光复大蒙兀国的小部落,叫什么不重要,不过他们的上家是土默特的昂沁札萨克郡王所部,而他的上家是札萨克图部的人。 具体是谁卑职不太清楚,可能是最靠西的那个叫琪格其图郡王的.再往后的赎卑职无能,没能查清” 地上的蒙兀人头领伊德尔闻言,满脸惊恐的看向石炳元,他完全没想到石炳元竟然暗中查到了这种地步! “没关系,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姜欢很是难得的轻声细语,“你所查之事实在是帮朝廷省了大力气了,那么,你可还有什么别的愿望?” 姜欢抽出腰间插着的手铳,这是去年生日,贾珲哥哥送自己的礼物。 “卑职的侄子死不足惜,可我那才两个月大的侄孙实在是无辜.” “成,我懂。”姜欢点了点头,“小灰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家里会安排妥当的.”乌丸伐轻叹一声,“走私火炮者石炳元,因逮捕过程中误触火药,不慎被炸死.” “卑职.拜谢大爷!” 石炳元脑门重重的砸在了火药桶上,那发出的响声吓得他周围的所有人心里都“咯噔”跳一下. 见石炳元不再起身说话,姜欢撇了撇嘴,举起手铳来对准火药桶 咚! (本章完) 第284章 为北国之太平 神都,左军都督府。 侧室内贾珲与谭季相对而坐。 “死了?”贾珲挑了挑眉毛。 坐在对面的谭季点了点头:“是啊,大都督,被姜副将一火铳打到火药桶上干碎了。” “啧”贾珲撇撇嘴,“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大都督被姜副将一火铳干碎了’,搞得好像打死的是我一样。” 话音落下,贾珲与谭季相视一笑。 自从江南之乱后,谭季便算是战功傍身,在绣衣系统里再也没了掣肘,连都指挥使都拿他没辙了,升官速度也快了不少。 江南之乱后没多久,谭季便从金陵千户所千户右迁南镇抚使,接替了他师父的班。 四年后,右迁指挥佥事。 就在今年六月,谭季成功右迁指挥同知,正式成为了绣衣的二把手,成为绣衣之中的一大山头,与当今的都指挥使分庭抗争。 然而他的军功差不多只够他升任指挥佥事,至于他是怎么升任指挥同知的. 不知道,反正是做了不少脏活累活。 “大都督,具体的过程实在是.有些复杂,我这里也不太好叙述,要不.”谭季面色复杂的将手上的报告放在了面前的小桌上,这次任务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抽象,让他无数次怀疑起太原千户所的专业水平来 “成,我看看”贾珲将桌上的文书仔细翻阅起来. 皱眉疑惑质疑震撼麻木 啪! 一叠情报被摔在了小桌上。 “什么东西.”贾珲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哪说起. “崔鹤也就算了,一直以来都是单打独斗,就算搭档也是他们夫妻档,没有指挥经验我理解。可你们家这个.沈百户是怎么回事?照理说他才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吧?对敌方实力判断错误也就罢了,怎的连预备队都叫的这么晚?”贾珲揉了揉脖子,另一只手点着“沈洪”二字问道。 谭季沉默数息,挠着鼻子有些尴尬的说道:“这这不是太原千户所那边的人都派去黄河肃贪,实在是挤不出人手,就派这些年来长久专注大同事务的百户去了嘛.” “专注大同?”贾珲逐渐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这个百户就是每个月都去打姜欢一顿的那个?” “啊,是”谭季讪讪的点了点头。 没办法,大同镇,或者说九边对绣衣来说实在是有些超纲了,倒不是说九边的军将们集体排斥他们,而是夜不收这個属于军方的情报机构单方面对绣衣,甚至是东厂的排挤. 大齐最早建立的情报部队就是归属军方的夜不收,当年创立绣衣的一众从业人员还是受到夜不收培训,甚至直接从夜不收调走的。而东厂的辈分就更低了,他们是从绣衣拆分出去的对江湖监管部门. 对于夜不收而言,无论是绣衣还是东厂都没一个能打的,都是小辈。 虽说东厂的话事人们都是公公,论起权势来夜不收给东厂提鞋都不配,但这也并不妨碍夜不收看不起他们的业务水平。 而夜不收的大本营,正是九边重镇。 而那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感觉,对主业为情报工作的绣衣们来说实在是.太糟糕了! 不过好在夜不收们没有对内的任务,除非战时也不会启动在外的谍者,平日里基本也不会有其他的业务。 但这并不妨碍那些夜不收为了好玩而去观察在潜伏的绣衣和东厂番子们 所以,九边所在省份的千户所为大家所公认的苦差事,就是被派去边镇公干了,无论是什么。 这不,太原千户所的沈洪不就是因为每个月都去大同镇打姜副总兵的板子,这次出任务被抓住了把柄,被姜副总兵反打了六十板子嘛 “我说为什么姜欢非要打这个沈洪板子呢,原来是积怨已深。” 两人相顾无言。 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沈百户倒了血霉吧 “那么接下来,就是要顺着石炳元所提供的线索查下去了?”贾珲从腰间抽出扇子玩弄了起来。 “是啊,不过也不排除石炳元诓骗咱们的可能。保险起见,我等还是要审讯一下那群被擒住的蒙兀人再做打算。”谭季点了点头,而后仿佛是在担心什么一样,浮夸的扭来扭去。 贾珲微微抬头看向谭季:“有话直说,咱俩都这么熟了,做这种样子给谁看的?” “嘿嘿,要不说是大都督呢”谭季嘿嘿一笑,“太原千户所的千户说起来是我师弟,也是个审讯好手,估摸着过两天就能有消息传过来了 唉.您也知道,虽说咱们绣衣在蒙兀人的那些大部落里也都有间谍,但说实话地位都不高,再下面的部落那就更差了,甚至都没有派过人,所以.” 贾珲将扇子合上,朝谭季方向一凑:“所以就想要借用一下夜不收的谍者?” “不愧是大都督,就是机敏!虽说知道您不在意这些,但说实话,您和我这种绣衣接触多了,实在是不好,所以下官这不就想尽量见面的时候多办点事情,也免得坏了您的名声不是?” “也省了多跑一趟的力气?”贾珲笑了笑,从一旁的抽屉里抽出一张文书出来,捻起笔来准备写写什么。 “还是大都督懂我!”谭季陪笑一句,连忙朝着砚台里填了一点水,而后拿起墨块殷勤的磨了起来. 等到贾珲想好该写些什么东西了,墨也差不多磨好了。 文思泉涌,笔走龙蛇,很快一张准许绣衣卫指挥同知谭季在侦查盗卖火炮一案期间,动用潜伏在各个蒙兀部落中夜不收谍者的文书便被贾珲写好。 砚台之中的墨水也差不多用尽了。 将笔放下,又从抽屉里抽出自己左军大都督、太尉与自己的私印这三枚印章,沾了沾谭季捧着的印泥后依次盖了上去 “成了,拿去。” “嘿嘿,您这可是帮了大忙了,必须要请您好好玩乐一番!今夜不如一起夜游洛水?我已经订下一艘画舫,大都督今晚上可否赏光?” “免了!今晚上是我家小二的生日宴,我可是早早答应他带他们兄弟姊妹出去逛夜市的!”贾珲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谭季的提议。 “哎呀,原来今日是蕨二爷的生日!完了完了,忘得是一干二净,都忘记给蕨二爷准备礼物了!”谭季闻言,很是懊恼的一拍大腿,仿佛真的很后悔似的。 “嗨,那庶子哪值得你堂堂指挥同知记住生日?用不着!你也别叫他什么二爷三爷的,咱们也是一同上过战场的老交情了,家里头的子弟,哥儿姐儿叫着就行!” “大都督!”虽说本该如此,但谭季此刻的心情还是激动了起来,不为别的,就为贾珲不拿他当外人,亲口承认了他这个臭名昭著凶名赫赫的老绣衣是他的朋友! 其实像他这种一辈子都在黑暗里干脏活累活的人,最渴望的就是那些站在阳光下大放光彩之人的认可了 “什么表情?快收起来,恶心!”贾珲笑骂几句,拍了拍谭季的肩膀。 “哎,大都督,画舫其实不用退啊!你不是说要带着家里的哥儿姐儿们夜游长安嘛!那让孩子们泛舟洛水不是更好?” 啪! 贾珲的手停在了谭季的肩膀上:“有道理,那成,你去安排去吧,对了,找的人素雅点,男孩女孩都有,别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上船。” “明白,都是从清吟小班找的才貌双绝的清倌儿,绝对个顶个的好性情!”谭季拍着胸脯保证道。 男孩子也就罢了,从小带他们见见世面。习惯了之后能有效避免日后到了这种场所露怯,还能提高男孩子们对漂亮姑娘的耐受性,可女孩子 罢了罢了,太尉自有打算,就当是带女孩子们去见见世面吧。 。。。。。。 在都督府大门外与谭季告别,相约晚上带着孩子们夜游洛水后,贾珲便带上亲兵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石炳元的死,昭示着火炮盗卖一案的关内部分已然完结,剩下的就是惩戒漠南漠北的犯事诸王了。 做了错事,那必须要付出代价! 对于草原之事,大齐最后选择了与前世带清差不多的方式来管理。 一样是大封蒙兀诸王,把他们分割成了一个个札萨克领主,只不过不叫“旗”,而依旧是以“部”为单位。 另外,全面与蒙兀诸王联姻的事情也没有发生,但也并非如早年间那样死活都不和亲。 为了老陈家的江山社稷,上皇最终还是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他命自己已经成年了的几个长公主全部嫁去了漠南草原,嫁给了如科尔沁、土默特这样的大部落的同龄世子们,日后让大齐与蒙兀诸部们永为甥舅。 这可是连号称大齐第一亲藩、第一孝子的朝鲜都没有的待遇! 也正因为漠南的亲王世子们尚了长公主,成了大齐的驸马爷,于是漠南的部落便被朝廷与民间看做了自己人,一个新的名字诞生了—— 内藩蒙兀。 所以,漠南蒙兀这些年也逐渐被“内藩蒙兀”这个名称所取代。 以贾珲来看,皇家大概是想要如大汉驯服南匈奴一样,把他们同化成“身是蒙兀身,我心大齐心”的,发自内心认可自己为齐人的内藩蒙兀人。 至于漠北蒙兀 没办法,实在是太远了,而且公主、长公主们也不够分,宗室里的郡主们更是少的可怜。 而现存的郡主们,年纪最小的也都有五十二岁了。这位嫁人的时候,太宗爷都还在床上苟延残喘呢! 所以,漠北的亲王们就只能碰运气了。 也正因为这种亲疏有别,国朝上下便将他们称为“外藩蒙兀”。 除了有限度和亲之外,大齐的工部大匠们历经千辛万苦,也终于点出了羊毛纺织科技 虽说目前由于纺织机的数量较少,所以关内与草原的交易规模不大,但羊毛衫与呢绒衣这些东西,无论是质量还是穿衣效果都迅速攻陷了关内外齐人的心. 想必要不了多久,羊毛产业将会成为草原人赖以生存的支柱产业。 所以. 只要把他们心中最后一个有可能恢复曾经蒙兀帝国的汗国——准噶尔覆灭掉,那北国也终于能得享太平了 “老爷?” “啊?怎么?” 亲兵的那有些担忧的声音传来将贾珲的思绪打断,贾珲这才如梦方醒,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停在国子监门口良久了。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国子监的大门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住了。 人数实在是太多,多到已经把国子监门外的街道给拦腰斩断,挤都挤不过去。、 “到底怎么一回事?十七,你去问问吧。” “好嘞!”十七应诺,正要上院墙过去瞧瞧是怎么回事,一道深深刻在贾珲心中的声音传来 “瑾玉?” “啊,老泰山!” 贾珲双手一撑马鞍迅速跳下马来,“噔”的一声站立在地,行云流水般朝着来人深鞠一躬. 国子监祭酒,李守中。 李纨的老子,自己的岳父。 “呵呵,贤婿快快免礼!”见这条大汉果然是自家好女婿,李守中连忙将贾珲扶了起来,十分开心的拍了拍好女婿那比自己大腿都粗的胳膊。 周围贾珲的亲兵们也连忙朝着老大人行礼,李守中也笑着与他们打了招呼。 亲兵们起身后,十分自然的将自家将主与老大人围在了中间,让他们二位安心聊天。而自己一行则是戒备起了四周。 等到自家亲兵做完了戒备准备后,贾珲这才朝着李守中开口:“老泰山,这么多国子监的监生聚在这,这是在干嘛?” “唉”闻言,李守中长叹一声,让人感觉他十分的疲惫:“唉自古以来,每逢盛世,我汉家之风气无不是包容开放、海纳百川,融万国之优入我华夏,包括礼乐服饰。自汉以来无不如是,可为何到了国朝,却是出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啊?老泰山,伱是说.有个极端保守的皇汉在闹事?”贾珲迅速提炼出了李守中话中的重点,很快反应过来的他有些诧异的看向李守中。 虽说女婿所言有些奇怪,但作为国子监祭酒,如今士林里学识数一数二的大宗师,李守中还是顾名思义与结合前后文,瞬间理解了女婿说的话。 “唉对。简直就是.颅内有疾!” “啧。”贾珲有些同情的看着头发都灰白了的老泰山,摊上这么一个闹事的监生,老泰山可是辛苦了 正想要安慰他几句,顺便把老泰山拉回家吃饭的贾珲正要开口,却听见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叫喊. “哎,那位带着蓝宝石帽珠瓦楞帽的先生,能否与小可对峙一二?” “嗯?” (本章完) 第285章 衣冠 “嗯?” 蓝宝石瓦楞帽? 贾珲朝着周围人观察了一下,却没有发现那些戴瓦楞帽的有蓝宝石帽顶的,而后他心中有了些不太好的感觉 解开帽绳摘下帽子,贾珲定睛一看,发现 嘿,叫的还真是自己! “先生,别看了,就是您!可否与小可上来辩论一番?若是不愿那就算了,小可再去找别人就是!”人群正中站在高台上的那人见贾珲迟迟未曾移动,反倒摘下帽子来到处打量,便以为这是个沉默老实不爱说话的人,便很是善解人意的劝了一句. “别去瑾玉,你别看这小子很有礼貌似的,其实这小子伶牙俐齿还擅长诬陷人,以你的口才不可能说过他的!”见贾珲跃跃越试想要跟台上的人比划一下,李守中连忙拉住贾珲的胳膊苦口婆心的劝解着。 “无妨无妨,人家都这么热情的邀请小婿了,小婿若是不应战岂不是怕了他了?”贾珲很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再说了,吵不过他,小婿难道还不会恼羞成怒打人嘛!” 李守中眼前一黑. 我怕的就是你恼羞成怒一拳把他打死啊! 李守中还想再劝他两句,然而贾珲却没给他这个机会,胳膊一晃甩开了李守中抓着自己的手,下摆一撩,迈着四方步便顺着人群给他让出来的通道来到了高台前,双腿一蹬便跳上了高台。 “来了来了,小子,你叫某家过来作甚?” 贾珲很是豪迈的伸出手来先朝着周围的人群招了招手,完全没有遮掩身份的意图. “哎呦,是太尉,上台的是贾太尉!”台下的人群中不乏各部官吏的存在,甚至还有不少人是贾珲的下属,他们又怎么会认不出这位当今的武将之首? “什么?太尉?” “我的个乖乖,今天可算是见到活的太尉了.” “咋,你还见过死的?” “嘶说这话找死呢?滚滚滚,离我远点,别把血溅我身上!” 刚刚还在默不作声看高台上的这个国子监监生大放厥词上蹿下跳的人群瞬间炸了锅,看向高台上那道壮硕的身影的目光逐渐狂热了起来. 面对台下人群的欢呼,贾珲也十分热情的回应着,一会儿朝这边挥挥手打個招呼,一会儿蹲下来与挤到台边的百姓自来熟的聊上几句,大家也渐渐忘记了自己到底是来这里干什么了 然而在贾珲与百姓热情互动,与民同乐之际,原本这场集会的发起者与演讲者茹博就有些吃味了. 娘的,自己刚才在台上费尽心力的给你们讲说,结果连个喝彩的都没有。 底下人群的这股子狂热劲儿与自己刚才演说时那副看热闹的样子,完全就是两个极端啊!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咳咳!”茹博咳嗽两声,试图把太尉的注意力给调回来。 “嗯?啊,差点忘了你”贾珲自然是听见茹博发出的声响,于是转过头来和他招呼了一嘴,而后又转回来伸出手朝着人群作下压状,人群也很给自己面子,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贾珲这才转过身来面对茹博。 “少年,可以开始了,说吧,你让我来作甚?” 台上的监生看起来年纪不大,和贾琮差不多大,贾珲自然是可以叫他少年的。 茹博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刚刚升起的那股子吃味给压了下去。 本来想着随便找一个穿着颇具胡风的富贵人,让他上来被自己驳斥到当场褪去胡服呢,结果谁承想,选人竟然选到太尉了! 紧张,无比的紧张! 不过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既然撞了大运竟然正巧选到太尉,而且太尉还给自己面子过来与自己辩论,那自己也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从正面将太尉给驳斥倒,让自己从此天下扬名! 而且太尉一个武夫,而且还听说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若是这样自己还无法将他辩倒,那自己国子监也不用去上了,还是趁早回家种田吧! 茹博深吸一口气,一丝不苟的朝着贾珲行礼拜见:“学生茹博,拜见太尉!” “免礼!”贾珲朝茹博摆了摆手,“说吧少年,伱把我叫到台上来,是准备与我辩论什么?” 茹博已然进入了状态:“太尉,学生准备与您辩论的不是别的,正是以您今日的穿着,这身胡服来辩论一下我汉家的衣冠!” “衣冠啊”题目一出,贾珲心中了然,那就没什么压力了。 开玩笑,前世的自己虽说不是正经研究汉服的,可在买的过程中也是做过一些功课,有一定了解的。可就只自己了解的这些,就已经是无数人积累数十年的研究成果了 在这个时空, 没有人, 比我, 更懂, 汉服! “成,你开头吧。”贾珲很是痛快的接下了这个议题。 “.是!”茹博停顿了几息,而后再次深躬下去行礼 虽然太尉答应的如此痛快让茹博心中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但事已至此,也由不得自己反悔了。 再次深吸一口气,茹博眉头一皱,爆发出了一股在贾珲等人眼中很是稚嫩,但在旁人眼中却已经足够有紧迫感的气势。 茹博气势十足的瞪着贾珲的双眼:“太尉,您可知您今日的穿着,并非是我汉家衣冠?!” “嗯?”贾珲歪了歪脑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少年,这不交领、右衽、通袖、系带跟中缝线,很标准的汉家衣冠啊? 当然,你要是说必须上襦下裳才算汉家衣冠的话,那就当我输喽。” 贾珲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每说到一种元素的时候就用指头指一下相应部位,俨然一副很懂的样子 他今日内穿一身红色窄袖四团朱雀纹圆领,外穿一件米白色云纹暗纹提花半袖褡护,很正经的汉服啊。 虽说在百年前若是穿着这身去趟草原,人家都不会拿你当汉人. “呵,可笑!原来太尉也不过如此!”茹博很是桀骜的抬起头看着贾珲,“太尉,您今日所穿,可是正宗的蒙兀服饰啊!” 茹博气势十足,如果不是他无论怎么垫脚抬头,贾珲都能低着头与他对视的话那就更好了。 “是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贾珲竟然没有反驳,而是很认可的点了点头:“不过这身衣服在华北之地已经流行了数百年,数百年的时间里,北地的汉人不断将汉家衣冠的重要元素融入进去改良,到了如今,已经可以算是汉服了。” “荒唐!”茹博仿佛听到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一样,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贾珲。 “本以为太尉能有何高论呢,没想到竟然也是一个错把胡服作汉服的痴愚之辈,唉.也是,不应该有所期待的.” 闻得如此阴阳怪气,贾珲也不恼,而是指了指茹博的大袖圆领袍:“少年,话别说的这么满嘛,你瞧,你不也穿着胡服” “乱讲!”茹博很是愤怒的打断了贾珲的发言,左手捻着衣领右手不停挥舞着大袖子朝着贾珲展示着:“太尉,眼神不好咱就去好好治治,您说这是胡服?胡服有这种大袖子?真是胡言乱语!” “啧”一个问题便将茹博的真实水平给试了出来,贾珲立马对这人失了兴趣,不过念在他也算是自家老泰山学生的份上,贾珲还是耐着性子朝他解释了一下: “少年,这你就不懂了吧?”贾珲上前一步指了指他的领口:“虽说先秦时就以圆领上衣作为内衣,但这种形制的圆领袍却是几百年前才从西域传过来的啊.” (先秦两汉的圆领) (隋唐的圆领) (先秦两汉的圆领和隋唐后的圆领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当然,他们其中也有很大的可能是有着一些传承关系,但如今的这种形制确实是从少民那边传过来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茹博坚决否定贾珲的所言,若贾珲的观点确实是真的,那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就成了笑话了? 嘴上一直说着反对胡服,可结果身上穿的却是从胡服演化出来的这可真是 绝对不能承认! “怎么不可能!”贾珲一副“是你少见多怪了”的样子看着茹博,“如果你去看看那些古画,或者直接去敦煌看一座叫莫高窟的释家建筑,你就能发现这种形制的衣服最早都是窄袖袍子,穿的都是些胡人.” 至于先秦时期的那种圆领就用不着跟他说了。 在听见贾珲的话后,台下人群一下子炸了锅,纷纷议论了起来。 原来大家穿了那么多年的圆领袍,最早竟然是这么个来头啊 当然太尉当面,大家还是很给太尉面子,只是小声议论而已。 而在茹博的耳中,这种小声议论,还不时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感觉实在是让他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就、就算圆领袍是从胡服演变出来的,那又怎么样?还不是成了我汉家的传统衣冠?”说完这句话茹博就后悔了,这不是跟自己开头说的冲突了嘛! 啧啧,少年郎还是太年轻了啊,这么轻易就乱了阵脚,口不择言了啊 “是啊,依你所言,那我穿的不也是汉服了嘛”贾珲面带可惜的拍了拍茹博的肩膀,“少年郎,学问还是差了点火候啊!而且思路不够清晰,应变也不够机敏,竟然被我一个问题给唬住了。回去以后认真听课,不要再出来闹事,安心上学吧。” “可可是我汉家衣冠.”茹博还是不服,但却因为被贾珲的一番话打击的脑子一团浆糊,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嗨,那种东西只要一直保存着我所说的那些要素,汉家衣冠的传承就断不了,而且礼部还在呢,你若是真喜欢这些东西,那你就求你们祭酒让他给你写一封介绍信,去礼部好好学学,行了,这些你好好想想,我急着去吃饭,走了!” 贾珲再次拍了拍茹博的肩膀,正要离开,但心中又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来。 贾珲重新揽住呆愣住的茹博,邪笑着凑到他的耳边:“对了,有件事情估计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事?”内心还在天人交战的茹博下意识的问道。 “嘿”贾珲的嘴角咧的越来越靠上“你的‘茹’,是艹字头加‘如果’的‘如’的那个茹吧?” “对。”茹博机械性的回答。 “茹这个姓氏啊,其实有很大的一部分他并不是你认为的那么汉哦,如今的茹姓,占绝大多数的,都是古代柔然人的后裔和鲜卑族普六茹氏的后人哦!” 茹博的身子瞬间僵住,呼吸都在发颤,眼睛逐渐失去了光彩,一行清泪从眼角缓缓流了出来 遭受多重打击的茹博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跳下高台转身用袖子捂住了脸,踉踉跄跄的跑进了国子监的大门 “哇啊啊啊啊!!” “啊舒坦!”这种欺负涉世未深少年郎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行了,人都走了,都散回去该干嘛干嘛吧!”贾珲朝着鸦雀无声的人群挥了挥手,而后便在一声声“恭送太尉”的告别声中越下高台,朝着张着嘴一脸难以置信的老泰山李守中那里走了过去。 “老泰山,幸不辱命!”贾珲嘻嘻哈哈的道喜声让李守中回了神,而后一脸惊奇的看着贾珲,仿佛今天头一天认识他一样. “啧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贤婿,你竟然还对衣冠制式有所了解啊?” “嘿嘿,不多不多,一知半解而已。也就是那小子学识不够,全凭一腔热血,不然就我肚子里这点东西很快就会被掏干净”贾珲感慨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脑子里这点贫瘠的知识竟然让自己出了这么大的风头. “行了,老泰山,家里吃饭看英哥儿和小七去?” “.成,走吧。”李守中本想拒绝,但一想到自家两个乖乖的外孙,拒绝的话还是被吞下了肚,很是自觉的上了女婿亲兵牵过来的马,打算过去看看孩子们,顺便蹭顿饭。 “对了,珲哥儿,你最后和那小子说了什么把他给说哭了?”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同样骑上了马的贾珲嘿嘿笑着凑到了李守中耳边,一阵嘀嘀咕咕 “嘶——”李守中一脸惊恐的看向贾珲,“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 “哈”贾珲轻笑一声,抬头望向蓝天白云,“啊今天又是愉快的一天啊” 李守中的嘴角抽搐不止 (本章完) 第286章 洛水 临近黄昏,正是要宵禁的时刻。 在闻得报时的鼓声与五城兵马司沿街敲锣通告下,路上的行人摊贩们也收拾好东西,急匆匆的朝着家里赶去,而那些个家住城外的就更是玩了命的朝就近城门跑去. 然而在他们走后不久,一伙新的摊贩出现,很是自然的占据了他们的位置。 宵禁? 老黄历了,好几年前就不搞这套了。 自从上皇彻底归隐,皇帝改元清泰后,皇帝所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废除了五都与各省省会的宵禁。 此举实在是大快人心,并迅速赢得几乎所有人的称赞,高呼我皇圣明! 百姓们有了挣钱的地方,纨绔们再也不用跟巡城御史斗智斗勇,甚至就连文武官员们也开心不已. 晚上终于干点别的事情了! 于是,宵禁可以说是自皇帝登基以来做的最顺利的一件事了。 只不过老洛阳人听不得没有宵禁的鼓声,于是呼之前宵禁的那一套还是保留了下来。 毕竟这些声音还能提醒一下街上的摊贩们,该换人了! 总不能在夜市上卖菜卖生肉吧? 那些挑着饮料、推着卤煮车还有卖着各式各样小吃零嘴的小商贩才是夜市的主角! 只有那些捞鱼、投壶之类的游乐活动才能与他们抗衡一二。 宁荣街.西对过的郡公府,几辆装饰的十分素雅宽敞的马车慢慢从侧门驶了出来,街角一拐便上了天街,朝着洛水缓慢移动着。 “爹,你快看你快看,是小狗!” “爹你看,是糖人!我要买!” “啊,好好看的木剑,爹,我想要!” 最前面的那辆马车上,一个头发略微发黄、鼻梁高挺、眼窝较深,眼珠子甚至还有点发绿的小男孩透过车窗满脸兴奋的指着那一个個摊贩大叫着,若不是贾珲使劲抱着,这小子怕不是要从车窗里窜出去了。 今天自己过生日,那么慈爱的老父亲在今天就只属于自己。 “好好好,买买买,你今天想要什么爹都给你买,不过不是现在,等吃完饭回来之后买好不好?”贾珲抱着自家小二轻声细语的劝道。 这小子毕竟是今天的寿星,所以只要他的要求不过分,贾珲都会满足他。 “唔好吧”听到老爹不打算现在给他买东西,贾蕨顿时有些小失落,不过天性乐观的他还是很快恢复了活力,重新趴在车窗上四处张望了起来. 出门这件事,对于贾珲的这几个最大不过七岁的孩子们来说实在是太早,也太过危险了。 尤其是甄英莲的出现让他回想起了她的生平. 她不就是上街逛街的时候被负责看护的小厮一个疏忽,被人贩子给拐去了嘛! 所以,在他们十四岁之前,贾珲都不打算给他们独自外出游玩的机会. 撒泼打滚也没用! 不过若是集体行动的话还是可以的,毕竟这些小崽子们肯定不能只生活在只有兄弟姐妹们是玩伴的世界里的,他们也是该有属于自己的小伙伴们的。 车轮缓缓压过路面,车厢上挂着的赤红旗帜也标志着这些马车的主人的身份,那些懂行的行人们见了之后连忙避让,马车的速度竟与平日大清早出来上早朝的速度都差不多了. 很快,三辆马车到达了这次的目的地,洛水畔一处专门停靠画舫的小码头。 而早就接到沿途绣衣报告的谭季也提前下了画舫站在岸边,见到插着朱雀旗的三辆马车缓缓驶来,大笑着便迎了上去:“哈哈哈哈,大都督您可算是到了!” 还未下车便听见谭季那熟悉的嗓音,贾珲轻笑一声,一把抱起贾蕨就递出车厢外:“哪能劳烦你这绣衣同知来迎?不过既然过来了就快来帮忙,接着寿星公!” “好嘞!”谭季很是自然的就将贾蕨接过,不过也没有立即将贾蕨放下,而是一脸夸张的看着他:“未曾想竟是寿星公当面,竟是先与寿星公他爹搭话,反倒是冷落寿星公了,恕罪恕罪.” 贾蕨完全没了平日里的那副开朗样子,而是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不敢看这个上嘴唇留着两撇小胡子的怪叔叔。 不过李纨对他们的家教还是起了作用,贾蕨还是鼓起勇气,红着脸与谭季打了个招呼:“贾、贾蕨拜见谭叔叔!” “哈哈哈,好孩子,好孩子”谭季很是开心的将贾蕨放回了地下,还很贴心的给他整理了一下长时间坐马车而有些褶皱的衣服。 由于自己的工作比较特殊,长年累月之下自然养成了一股阴冷嗜血的气质,这让他的好些同族晚辈们都很害怕他,甚至连他自己的孩子,见了他都不太敢说话。 可实际上,他谭季也是一个很喜欢小孩子的人啊! 贾珲没有管谭季与贾蕨的互动,除了贾蕨,他还有五个孩子在另一辆马车上呢! 至于最后一辆则是载着一些被褥,防止等一下孩子们玩累睡着,到时候直接铺在马车里就能睡下。 将所有的孩子都抱下马车后,贾珲便领着他们与谭季上了早早订下的画舫内. 。。。。。。 洛阳之水,其色苍苍。祭祀大泽,倏忽南临。洛滨缀祷,色连三光。 洛水是黄河下游南岸大支流,源出陕西洛南洛源乡的木岔沟。 东流入河南境,经卢氏、洛宁、宜阳、洛阳,到偃师县杨村附近纳伊河后称伊洛河,到巩义市洛口以北汇入黄河。 全长大约四百五十三千米。 洛水悠悠,弥漫神迷色彩。 相传始皇巡幸洛阳时,专门在洛水边修建了侍奉洛神的祠堂,以祀洛水。 祭祀时,忽有“黑头公”从水中现出,大声朝秦始皇喊:“来受天之宝!” 天意传国于秦,始皇激动得当即唱起《祀洛水歌》,众臣伴和,场面壮观。 皇齐建都洛阳后,自当兴建新城。 元氏父子受命于太祖,历经千辛万难的二十年后,这座周围长达八十里,规模浩大的超巨大皇都才堪堪完工。 而洛水从城中穿过,有“天汉之象”,故建天津桥。 夫天津者,银河也。 而洛水的北边则是大齐最为宏伟壮丽的皇宫——紫微宫,意为天宫。 洛水水势浩渺,帆樯林立,岸柳成荫,芳草鲜美,长桥卧波,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俱是人车熙攘,络绎不绝。 画舫内,贾珲与谭季对坐喝酒,而六个孩子则一人占着一张小桌子,每桌一个漂亮大姐姐亲自伺候他们,可是享受了一把饭来张口的待遇。 自从他们三岁学会用勺子后,贾珲便不再允许他们的亲娘们与奶娘们动手给他们喂饭了,尽量让他们自己吃饭。 绝对不能养成没人伺候就不会吃饭的废物。 不过今晚还是暂且纵容他们一回吧。 不过贾珲时不时的瞥向自家崽子们身边的那些姑娘,看着他们伺候人时那略显生疏的手法,以及比起拿勺子更像是拿刀的握法,嘴角不由一抽。 不过毕竟是谭季的心意,贾珲还是承这个情的。 “有心了。”贾珲单手握着酒杯朝着谭季一举杯,而后便将杯中黄酒一饮而尽。 “应该的应该的,让别人伺候咱们家的孩子怎么放的下心去?还是得咱自己人啊!”谭季连忙微微起身双手端着杯子朝着贾珲一拱,同样一饮而尽 这些伺候小少爷小小姐们的姑娘,那可都是根红苗正的老绣衣子弟!一个个的家里都是绣衣从小培养出来的精英,正儿八经有编制的那种,全都忠不可言! 而那些原本画舫上的姑娘们,则只能隔着轻纱,满脸紧张的演唱着一些当下流行的曲子 没办法,她们身后也有绣衣随时戒备着呢! 也是倒了血霉让绣衣的谭同知挑中,她们还真是头一次被人拿刀抵着演出呢! 唉. 歌姬们内心哀叹连连,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她们坚持着唱了下去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谭同知给的足够多,这点困难还是能克服的 按理说谭季实这个绣衣卫指挥同知在是没有必要跟贾珲如此客气的,不过对于谭季来说,若非当年贾珲拉了被指挥使摁在金陵不得翻身的自己一把,自己说不定现在还是个千户呢! 大都督可是自己的贵人,多尊重一下怎么了?! 岸边突然传来一声口哨声,而后画舫便很是熟练的朝着岸边略微调头,缓缓的靠近岸边。 很快几个挑着食盒的汉子便出现在贾珲的视野之内,船家也是个高手,在画舫离着岸边大概不到三尺的时候便不再往岸上靠,而是与岸边平行。 紧接着船舷边同样出现了几个黑衣汉子,瞧他们的气质那肯定是绣衣没差了,只见他们伸出手上抓着的粗木杆子往岸边的汉子那里一递,那些汉子瞧准时机抬手便将食盒挂在了粗木杆子上,再抓着粗木杆子帮船上的人稳住后便放手离开了. 新菜来了。 没办法,虽然谭季叫来的这艘画舫很是豪华宽敞,但却只有一层,实在是放不下一个厨房了。 倒不是谭季小气,而是所有船都受限于洛水上桥的高度,再也高不了了。 于是乎这群在洛水上开画舫的也就只能在河边多租了几个院子当厨房然后算准了时间送到岸边送上船,被迫练就了这门手艺. 又经过绣衣们一系列的试毒后,新送来的热菜这才被送上了桌。 “大都督,上硬菜了,咱.趁热吃?” “吃!” 自顾自的将杯中酒饮尽,贾珲这才有功夫低下头来看了眼送上来的这份硬菜 嗯,甚好,煨火肘。 谭季懂我! 贾珲的饮食习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有的是人钻研着想要请贾珲吃顿饭联络联络感情,再加上贾珲也是个爱吃的,经常拉着陈四等人满洛阳大街小巷的吃,但凡花点心思就能分析出来。 简单来说,食材本味,咸鲜口偏甜,不喜欢花里胡哨的食材,最爱将普通食材做出不凡味道的那种,最重要的是,肉要量大管饱。 而这份煨火肘就是这家画舫的招牌菜,很符合贾珲的口味。 《北砚食单》上说:“煨火肘:火腿膝湾配鲜膝湾,各三副同煨,烧亦可。”“金银蹄:醉蹄尖配火腿煨。” 这款“火腿炖肘子”烹饪简单,主料辅料也一眼就能瞧出来,既香又酥烂,最是适合老人小孩享用。 正当贾珲在脑海里回忆这菜是怎么做的时候,谭季也很是麻利的连肉带汤给贾珲盛好放在面前了。 “肘子这种东西那可是越炖越香啊.”贾珲微微弯下腰将鼻子凑到碗边,很是陶醉的闻了闻,瞬间,那种火腿与鲜腿交融的独特肉香气直冲天灵盖,让贾珲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香啊.” “大都督喜欢那就常来嘛!”同样闻到了这股香气的谭季也本能的露出贾珲同款的陶醉表情,他也是个喜欢美食的人。 “免了,好吃的东西吃多了,那也就不好吃了,再说这个做法也挺简单的,回家多做几次就能复原出来,也没必要来这里多吃,还平白让人觉得我迷上画舫了.” “哈哈哈哈.”谭季很是配合的大笑起来,引得全都趴在碗边大口喝汤的孩子们纷纷抬起头来,满脸茫然的看着这个正在发疯的谭叔叔 “没事没事,吃你们的吧!”贾珲笑嘻嘻的朝着自家崽崽们摆了摆手,表示没你们的事,孩子们见老爹都发话了,便低下头重新朝着碗中的小肘子发动猛攻 画舫里瞬间安静了不少,只剩下了吃肉喝汤的唏哩呼噜声与轻纱后歌姬们的演唱声 直到将碗中的一切都吃进肚后,贾珲这才端起未曾喝完的木樨清露来一饮而尽漱了漱口,这才朝着谭季问道:“西域那边什么情况了?” “嗯!”将最后一口汤水咽下,拿起毛巾来擦了擦嘴,谭季这才看着贾珲开口:“暂时没什么异动,不过他们也不是什么动作都没有,根据这些年在准噶尔发展出来的那些内奸的情报” 谭季顿了顿,将桌上的茶杯端了起来:“他们的珲台吉阿尔斯楞已经忍受不住自己只是个珲台吉了,他准备要称汗了。” (本章完) 第287章 忽里勒台 清晨。 秋日的暖阳映照在宽阔的乌伦古湖湖面上之上,薄雾弥漫,如梦如幻。 太阳逐渐升起,温暖的阳光穿透雾气,洒在湖面上,金色的光芒与湖水交相辉映,形成一幅美丽的日出画卷。湖边的芦苇在秋风的吹拂下,金黄的叶片摇曳生姿,与湖面的倒影相映成趣,宛如一幅流动的油画,色彩斑斓,美不胜收。 然而与平静的湖面相对的,是陆地上嘈杂的人山人海 这里曾经是哈萨克人的故地。 然而在几十年前的乌拉特内战之际,这片属于哈萨克人的热土最终被准噶尔夺去,几乎所有的哈萨克部族都被半强迫半威胁的逼走,这些失去家园的哈萨克人们却是完全无力反抗强盛的准噶尔,于是只能被迫西迁,受庇护于突厥人的苏农汗国。 自然而然,被准噶尔搞得家破人亡失去族地的他们也成了最为坚定的抗准急先锋。 至于准噶尔为什么要将他们驱赶走 那就要将视野转到乌伦古湖的东南(福海县的位置),这座名为阿尔宾达莱的城了。 还是数十年前,当年的准噶尔珲台吉阿民乌日图击败了这里的哈萨克-土尔扈特联军,饮马乌伦古湖之际,只一眼便爱上了这片青色的海子。 于是,这个早年间一直在额尔齐斯河中上游游牧,原本计划南下伊犁的部落便在这里安了家,并重金请了一群关内的汉人工匠们修筑了属于自己的王城——阿尔宾达莱,意为“众多的海”。 而那群汉人工匠再也没能回到家乡,而是被准噶尔人强行留了下来,给予了高待遇——地位等同百户,并分发牛羊、老婆、甚至还每人给了一片草场。 于是这些工匠们便欣然留了下来,成家立业,并形成了一股在准噶尔内部有一定话语权的群体,掌管营造。 相当于垄断了工部。 如今,这座城已经在绰罗斯家族传了五手了。 阿民乌日图-他大儿子-他四儿子-他大儿子的大儿子 最后,在历经一系列父辞子笑、兄忧弟攻、叔侄合墓后,这座准噶尔部的王城传到了阿敏乌日图珲台吉的曾嫡长孙,也就是他大儿子的大孙子——绰罗斯·阿尔斯楞珲台吉的手上。 也正是因为他,今日的阿尔宾达莱城热闹非凡,也是头一次来了这么多人。 阿尔斯楞珲台吉召唤所有准噶尔部及麾下的所有部落,要在这准噶尔的王城召开忽里勒台了! 于是乎除了辉特、帖木儿这个两个全员投齐的,和土尔扈特这个被准噶尔打爆西迁的外,整個卫拉特的大小部落全都齐聚于此,甚至就连喀尔喀的一些部落都秘密遣使前来参加。 一家酒馆内,两个穿着准噶尔式袍服,却扎着汉人发髻的大汉正坐在靠窗的桌子上,一边吃肉一边朝着窗外指指点点。 两人中更胖皮肤更糙的那人拿着羊肋骨朝着一群人指了指:“瞧见那边那个了吗?那个穿黑黄衣服带着斗笠帽的那个,那个是鄂齐尔图部的人。” “是吗?看来鄂齐尔图部似乎忘了他们是为什么跑去漠北了啊.” 对面略显年轻的轻笑一声,端起茶碗喝了口奶茶。 “呵,比起被咱们家当吃饭都要吃剩饭的外人,投靠准部这个虽然把自己赶到漠北但却同宗同源的老亲戚最起码有口热乎饭吃。知道吗?珲台吉这几天可都打算把阿荣塔娜别吉嫁到鄂齐尔图去,还说要陪嫁一万头牛和一万只羊、一万匹马呢!” 提起阿荣塔娜别吉,胖子的脸上显露出几丝憧憬. 阿荣塔娜,意为圣洁的珍珠,乃是老珲台吉的遗腹女,当今阿尔斯楞珲台吉与满都拉图台吉最小的妹妹,正是十七岁花一样的年纪,美到让见过她的所有人肃然起敬。 不过也正因为她的美貌,被阿尔斯楞当成了最珍贵的资源,所以直到现在,金帐内都没有传出任何她要择婿的消息。 而用她的婚姻来拉拢鄂齐尔图部,在阿尔斯楞看来确实是一个很棒的想法。 瘦子左右观察了一下环境,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 虽说阿尔宾达莱因为靠近乌伦古湖所以风沙不大,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所有人出行也几乎都是骑马,而这大太阳天在室外呆久了感觉都能被晒爆皮,他可不觉得这个什么阿荣塔娜别吉好看到哪去。 环境如此,再漂亮的姑娘也避免不了被风沙烈日摧残的! “怎么,你不喜欢阿荣塔娜别吉?”胖子皱起眉头目光一凝,语气不善的开口道。 “.我甚至都没见过她”瘦子有些无语,在没见到真人前,就算把她夸成天女临凡,他也一律当无盐娘娘对待! “啧,可惜了” 可惜个锤子! 这个什么阿荣塔娜再漂亮,哪能有贾家和林家的姑娘漂亮? 搞笑 说到林家的姑娘,瘦子突然回忆起当年江南之役结束后,他在扬州远远看到过的母女二人. 林夫人那可真的是国色天香,那小姑娘哪怕还不到十岁就已经有了祸国殃民的容貌,将来指不定要被媒婆踏平多少块门槛. 罢了,不想了,这种容貌的姑娘怎是我杜毅能肖想的?就是娶回家也守不住的 这瘦子自然就是当今绣衣卫指挥同知谭季的心腹爱将,如今已经是绣衣卫安西千户所千户的杜毅了。 虽说他当年由于刚加入白莲教,白莲教就火速造反没能获得教主信任,被外派到绍兴去了,导致整场战争都没能在情报方面派上用场。 但在他的努力之下还是成功奋斗成了绍兴城九门之一的城门校尉,并在大将军鲁达鲁伯爷率军攻绍兴的时候里应外合打开城门,成功光复绍兴。 凭借此功,杜毅也实现了从小旗到千户的大跨越 虽说是从金陵小旗跨到安西千户。 这距离,比刺字充军六千里都要刺激! 刚接到任命的时候,杜毅都以为自己是得罪什么人了. 不过毕竟不是刺字充军,辖区再偏僻那他也是堂堂绣衣千户,一路上也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并且安稳的穿过沙漠到了伊犁,这才让他安下心来。 这次他是来准噶尔的地界出任务的。 得益于贾大都督的授权,允许他们接触潜伏在准噶尔内部的夜不收,绣衣的工作难度也降低不少。 而他对面这个胖子,自然就是夜不收了。 准确来说编制是夜不收的编制,但这编制却是继承自他爹,他爹继承自他爷爷的。 没错,他就是当年被强留在阿尔宾达莱的那批汉人工匠的后人。 当年有卫拉特蒙兀的准噶尔人秘密入关,这让当时的几位大都督,尤其是贾珲的太爷贾源非常重视,不过由于当时一场北伐在即,大齐几乎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漠南元庭身上,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关顾准噶尔人。 再者,当他们打听到准噶尔人入关的目的是寻找能筑城、盖房子的工匠后,便不再过多注意。 不过机会难得,五军都督府还是派了三个有工匠手艺的夜不收潜伏进去准噶尔的工匠团。 巧的是,这三个夜不收分别姓洪、黄、蓝。 后来,这群人由于他们那远超准噶尔本部匠人的手艺,迅速在整个准噶尔贵族圈子里扬名,纷纷邀请他们来修筑他们在阿尔宾达莱的宅邸。再加上他们中也有铁匠,有铸刀剑的手艺,于是这些匠人们更加的受欢迎,也成功的融入进准噶尔人的圈子,甚至还有人取了贵人家的女儿为妻,成家立业 眼前这位就是三个夜不收之中唯一一个铁匠的后人了,他爷爷姓黄,凭借自己会制甲的手艺,成功混进绰罗斯家成为了历代珲台吉的御用铁匠,专门为珲台吉以及绰罗斯家的其他台吉制作刀兵盔甲。 他甚至还娶到了绰罗斯家一个小台吉的女儿. 至于剩下的两个夜不收的家族虽说混的也不差,但到底也接触不到珲台吉这个档次,所以杜毅便决定找他来了解情报。 至于会不会担心他们家因为三代人与准噶尔贵族通婚而叛变? 不至于,自己这就是来了解一下准噶尔为什么搞出这么大动静而已,又不是让他们干掉脑袋的比如刺杀珲台吉之类的事,不至于出卖自己。 当然,该有的戒心还是要有的,今天的事情一侦查完就必须要走,一刻也不能停留! 他爷爷对大齐忠心耿耿,他爹也可能对大齐有归属感,但三代人的时间实在是太过漫长,他无法保证此人对大齐的忠心程度! 不动声色的将肉桌上仅剩的羊肉吃完,又喝了一碗酸奶解腻后,二人便离开了酒馆,骑上马跟着人流,朝着乌伦古湖畔奔去. 。。。。。。 高达数丈的庞大金帐伫立在湖畔,金帐的前方是一座插着几根苏鲁锭的高台,高台的更前方则是里里外外好几排矮桌与地毯。 每张桌子上都摆满了美酒佳肴,地毯上也坐满了远道而来的各部台吉与各族的部落头人们。 不过亲疏有别,蒙兀人坐的就是要比突厥人靠里,卫拉特的老亲戚也比漠南漠北的亡国奴坐的靠前,而老准噶尔绰罗斯家的台吉们坐的就是比外姓人靠近珲台吉!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比如说,漠北的鄂齐尔图部的使者就坐的离高台很近. 杜毅二人则是坐在不远不近的位置,混在准噶尔部落与绰罗斯家中间的位置,这个地方是专门留给历代珲台吉招揽来的高端人才的。 而作为御用铁匠黄家的现任家主,黄胖子自然是有资格坐在这里的。 说实话,没谁来忽里勒台是来吃饭的,尤其是天气转凉,再小风一刮,吃食里的油就会板结成块,吃进嘴去简直就是受罪。 所以大部分来这的人都早早填饱了肚子,现在只需要一直同珲台吉喝酒就行了 端着酒杯跟着黄胖子频频敬酒,让杜毅有了一些醉意,深知绝对不能这么喝下去的他强打起精神来,拦住了黄胖子的敬酒:“黄兄,喝不下了,实在是喝不下了!我缓缓” “缓什么缓?大喜的日子就该喝个痛快,喝就是了!”黄胖子很是不耐烦的打断了杜毅的话,甚至还有些不满的朝他皱了皱眉,而后转身继续与熟人喝起酒来,却是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下意识所说的话让杜毅的内心掀起多大的波澜 他不知道我是来搞情报,就是喝酒那也要保持一定的清醒吗?而且,大喜的日子喝个痛快? 因这两件事搞得内心不停的产生杂念,瞬间让杜毅酒醒了大半. 黄胖子果然出问题了! 妈的草率了! 这些年来在西域直来直去的抄家灭族,自己这搞情报老本行的基础竟然都生疏了 当时只顾着庆幸竟然真的有夜不收潜伏在准噶尔,竟是忽略了他们是以家族为单位潜伏的,而且已经潜伏了几十年,都无法保证他们的忠诚了 不行不行,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杜毅内心无尽波澜,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那副有些微醺的样子撑在桌子上,实际上却在想着脱身的对策. 不用说就知道黄胖子肯定已经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给了阿尔斯楞,说不定等他们谈完事情后,就会把自己抓出来当人牲祭天! 所以,现在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现在尿遁逃走,就是任务失败也能留下一条狗命。而另一条是杀身成仁,等阿尔斯楞出来的时候,效法豫让专诸! 对,刺杀,准噶尔刚刚吞并苏农突厥不长时间,全靠阿尔斯楞这个珲台吉的个人威望压着,再加上他的子嗣年纪不大不能服众,而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的满都拉图被许乐生擒抓走,至今都被扣押在洛阳,也就是说偌大的准噶尔现在连个确切的继承人都没有. 对,杀了阿尔斯楞,准噶尔就能乱起来了,而准噶尔一乱,国朝就能 “呜——” 正值杜毅内心思绪乱飞之际,一阵震天响的法号响彻天际,打断了他的思考. “快起来快起来,杜兄,珲台吉来了!” (本章完) 第288章 浩瑞! 阿尔斯楞的长相与他弟弟满都拉图还是有些差别的。 在杜毅眼中满都拉图就是他心中标准的蒙兀人形象,宽脸细长眼,高颧骨,身材壮硕。 但与他同父同母的兄长阿尔斯楞则与他长得并不相似,长脸五官立体,鼻梁偏高,颧骨不高,高个子相对较瘦,放在中原那也是一个有特点的美男了。 然而最大的差别还是他们的眼睛. 满都拉图的眼睛里充满了暴躁与独属于文盲的那种莽劲儿,而阿尔斯楞眼中则是一种充满智慧的平静,哪怕今日是忽里勒台的大日子,他的目光似乎也没有多少波澜,只是一步一步平稳的走上了高台,双手一伸往下一压,台下的所有人便停止了欢呼,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 “奴才/臣等叩见珲台吉,珲台吉浩瑞!” 饶是理智如阿尔斯楞,在这种被数千人乃至上万人的朝拜下也不禁呼吸急促了几分,险些沉溺进去 但习惯性的保持理智还是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阿尔斯楞深吸一口气,环视了人群一圈:“.平身!” 双手再次做出抬起状。 人群再次呼呼啦啦重新站了起来,转而目光灼灼的看着高台正中的那道身影. 坐的靠前的本部台吉们目光崇拜,在高台上的带领准噶尔西逐土尔扈特、吞并苏农突厥的雄主 坐在靠后位置的目光复杂甚至还暗含一些仇恨,因为就是他攻灭吞并了自己的国家、部落. “珲台吉,老臣有话要说!” 就在众人起身后的一刹那,早早安排好的一个本部老台吉突然离开了席位,走到了高台与三方席位中间的空地上,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而后满脸严肃的看向阿尔斯楞大声高喝:“老臣昧死拜言珲台吉! 自汗庭为齐所亡,我成吉思皇帝之基业岌岌可危,蒙兀三十六部摇摇欲坠危在旦夕!然值此危难之际,珲台吉东击漠北、西并突厥、南抵陈齐、北逐罗刹,于天下功最多。 存亡定危,救败继绝,以安万民,功盛德厚。又加惠于诸台吉诸那颜有功者,使得立社稷。地分已定,而位号比拟,亡上下之分。珲台吉功德之著,于后世不宣。 臣昧死再拜上大汗尊号!” 说罢,头发都全白了的老台吉五体投地拜倒在地,大有一副“你不当大汗,老夫就跪死在这里”的意思. 就在杜毅听这老头呜哩哇啦说了一大堆东西半点都没听懂的时候,黄胖子突然凑了过来,目光玩味的替他解释了一下: “蒙克巴雅尔,绰罗斯家的宗王,最老的也是最有文化的那个,他以前还偷偷跑去甘肃考了個举人,若非再考下去就要漏馅了,不然就是进士都能冲冲呢!” “.那这老爷子还真是厉害”反正自己大概率已经暴露了,也就没有在意黄胖子的眼神,杜毅发自内心的赞扬了一下. 我说那些呜哩哇啦的怎么听不懂呢,原来是举人老爷写的文章啊! 这年头蒙兀这地方百以内加减法都算不明白的大有人在,会本族八思巴文的那就更少了,而会写汉字还精通汉学的不说是凤毛麟角,那也算得上是几十年一遇了。 而不仅精通汉学,甚至还能在汉地科举中考到举人的,那都可以称一声文殊菩萨转世! 虽说甘肃举人的含金量远不如汉地沿海的那几个省份高吧,但那也是举人啊! “所以.黄兄啊,这老爷子刚才在说什么?”杜毅好奇的问道。 杜毅虽然会蒙兀语,但也就是会听说,而这种文章式的东西就有些麻爪,要读一阵才能看懂. 黄胖子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莫名其妙的说起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知道吗?所谓忽里勒台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实际上谈论的是什么,大家都早就知道了” 杜毅的疑惑更多了,心想反正已经被暴露出去了,那就打破砂锅问到底过过瘾吧:“早就知道什么了?” “当然是珲台吉准备晋位蒙兀大汗之位喽!”黄胖子很是得意的回答。 杜毅大惊:“什么?可是” 可是正儿八经的蒙兀大汗现在都在洛阳给二位圣人唱歌跳舞赚零花钱呢,而且自几年前我皇齐的天子就兼任蒙兀大汗,甚至都还有尊号呢! 你们准噶尔连成吉思汗传下来的国玺都没有,那你们从哪来的法统当蒙兀大汗的? “可是法统上” “嘿嘿,杜兄啊,你们汉人有句老话,‘天子者,兵强马壮者为之!’,这大汗的位置就更是这样了。法统?法统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黄胖子重重的拍了拍杜毅的肩膀,目光意味深长. 高台上的阿尔斯楞未发一言,但下边的诸部落首领却早就纷纷跪倒在地,在蒙克巴雅尔的带领下,异口同声的大喊道: “奴才等(臣等)昧死拜上大汗尊号!” “你们.唉.”阿尔斯楞内心大喜,但表面上还是长叹一声,仿佛内心十分挣扎一样:“你们这是何必呢” “大汗浩瑞!” 诸首领不管有没有听清,只是学着蒙克巴雅尔再次下拜。 “可如今大汗仍被困洛阳,我若是自立为汗,岂不是弃大汗于不顾,坏了君臣情谊?”阿尔斯楞忧心忡忡道。 这话听的同样跪倒在地的杜毅满脸的无语。 还君臣情谊呢,你们卫拉特跟漠南的关系还有下降的空间吗? 怕不是巴不得安童巴雅尔尽早归天吧? 人群中不知是哪位宗王一声大喊:“安童巴雅尔已失天命,博尔济吉特氏之天命合该由我绰罗斯氏承载,大汗浩瑞!” “大汗浩瑞!” 人群第三次下拜! 现场再次陷入寂静之中,所有人都在等待阿尔斯楞结束这场流程 “唉” 阿尔斯楞再次长叹一声,又露出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最终面朝着高台下的人群,有些无奈的说道:“既如此,那朕便接过博尔济吉特的天命来吧!” “大汗浩瑞!” “大汗浩瑞!” “大汗浩瑞!” “且慢!”正当阿尔斯楞在享受诸部首领朝拜之际,一声煞风景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全部转头诧异的看向了坐在前头的鄂齐尔图部的使者。 啊?不是,你若是对大汗称汗有异议,那伱在前面提出来不行?非要大家都同意开始朝拜了才跳出来? 啧啧,原来是鄂齐尔图部的,那没事 “大汗文成武德智勇双全,又是承载成吉思皇帝天命的又一雄主,怎能没有尊号?我鄂齐尔图部提议,为大汗献上尊号‘额日和木毕力格’! 额日和毕力格汗浩瑞!”鄂齐尔图部使者再次拜倒在地,朝着阿尔斯楞大喊! 啊?你小子. 其他部落的头领使者这才如梦方醒反应了过来,紧跟着大喊:“额日和毕力格汗浩瑞!” “额日和毕力格汗浩瑞!” 。。。。。。 众人举杯畅饮,酒香扑鼻,热闹非凡。杯盏之间,各部首领们也欢乐的一展歌喉,甚至还有几个喝高了跳进场内跳舞的,看的大汗开怀大笑,一个劲儿的大喊“赏”! 怎是热闹二字能形容得了的? 与身边的黄胖子频频朝着周围人举杯痛饮不同,杜毅此时如坐针垫 他总觉得阿尔斯楞看了自己好多眼! 但同时也坐实了一件事,自己确实已经暴露了 “黄胖子啊,黄胖子,你可真是辱没祖宗啊.”杜毅有些无奈。 “呵呵.”闻言,黄胖子也不恼,而是端着酒杯朝着杜毅凑了过来,“杜老弟啊,你说,我生于斯长于斯,还因为家传的铁匠手艺而为贵族,甚至是大汗的近臣! 我爷爷确实忠心于齐庭,但换来的是什么?终其一生都再也没回到家乡。 我爹因为我爷爷确实认同自己是汉人,可那又怎样?他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说蒙兀语比说汉话流利到不知道哪里去! 我爷爷去世前想让他有机会把他的骨灰带回故乡安葬,我爹答应了下来,把我爷爷烧成骨灰,然后的几十年里他一直都盼着朝廷召回他们,好带着我们全家人和爷爷的骨灰回中原。 这一等就是几十年,直到他死的时候都是一脸遗憾的抱着我爷的骨灰死的!” 黄胖子气恼的将杯中酒饮尽,而后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我爹当然也嘱咐过我,也把他烧成骨灰带回老家。呵,怎么可能,难道也要让我苦等几十年?做梦! 他一死我就把他跟我爷爷埋在我们家大宅边上的那座海子边上,老子不打算当汉人了! 我在这阿尔宾达莱凭借这手艺能当贵族,能吃香的喝辣的,还能迎娶绰罗斯家的贵女! 可我们要是回到你们汉地又会有什么待遇?能迎娶陈家的贵女?还是继续当一个月十两银子的夜不收?”黄胖子涨红着脸,一脸不屑的瞥着杜毅。 “其实以你们的功劳,一个能传好几代人的四品将军是跑不了的,至于贵女算了算了,你都铁了心投准噶尔了,跟你说这个有什么用?”杜毅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来,转过脸来目视着黄胖子的双眼。 能迎娶贵女说得好听,可实际上就是什么绰罗斯家的小头领的女儿,换算成国内都不一定能当县君的那种吧? 杜毅已经彻底放松了下来,轻笑着看着黄胖子说道:“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当然,让我投降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怎么会!”黄胖子同样笑了笑,“像你这样能做到安西千户的人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投降?你投降了我们反而要怀疑你了。 不过你也并非毫无用处,比如说换回我们的满都拉图台吉.” “哈,你可高看我了!”杜毅自嘲一笑,“我什么东西?满都拉图又是什么人?这买卖别说朝廷了,就是我自己都觉得不划算!” “谁知道呢,试一试又不会少几块肉,再说了万一成了呢? 走吧,千户大人,放心,在你们齐人朝廷答复之前定会好吃好喝的伺候.” 若是不成就杀了某家? 杜毅冷笑一声,但不由杜毅再说些什么,突然身边几个一直与黄胖子喝酒的人将他围住,拽起杜毅仿佛他不胜酒力一样离开了会场. 直到忽里勒台彻底结束,诸部首领全都喝的醉醺醺离开会场后,黄胖子出现在了阿尔斯楞的身边。 “关起来了?”阿尔斯楞单手捻着酒杯,有些微醺的问道。 黄胖子连忙弯下腰,预期恭顺的回答:“大汗,已经关起来了,全程都没什么反抗。” “嗯是个聪明人。”阿尔斯楞点点头,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黄胖子上前一步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那接下来,要拷问一下吗?” 阿尔斯楞把玩酒杯的手一滞,心想这可真是个好奴才啊. “用不着,也没那个必要.”阿尔斯楞将酒杯放回桌上,“靠拷问问出来的情报准不准确先不说,可朕称汗的消息迟早是要传到汉地,传到洛阳朝廷的耳朵里的。 那齐人太上皇和皇帝对蒙兀大汗的名分是何等的重视你又不是不知道,都给自己取上汗号了,一个叫萨茹拉毕力格汗,还有一个叫额日和木毕力格汗” 从情报上来看,齐人皇帝可是下了血本来拉拢漠南的那些亡国奴了,大有一副汉天子同化匈奴人的势头。 阿尔斯楞也是跟着蒙克巴雅尔学过汉学读过史书的,自然是知道汉与南匈奴旧事的,而聪慧如他也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打算,也对齐人皇帝们对同化漠南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蒙兀大汗的法统更是这场同化的重中之重,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有蒙兀人沾染这个法统的 “所以你猜,当朕称汗的消息传到他们耳中之后,会被气成什么样?”阿尔斯楞玩味一笑。 黄胖子沉默几息,腰弯的更深了:“定当会竭尽全力覆灭我国” “是啊,是啊这是一场堵上准噶尔四百年气运的战争啊.赢了自当光复甚至完成成吉思皇帝的洪业,入主中原。若是败了.” “大汗说的是什么丧气话?会胜的,我大准噶尔一定会胜的!”黄胖子猛地跪倒在地,语气坚定至极! “呵,好奴才!”阿尔斯楞被黄胖子这番表忠心的表现逗乐了,不过也正是他的这番动作,让阿尔斯楞坚定了决心 来吧,来吧,就让朕来试试陈齐的成色吧! “传朕旨意,南下!” 速战速决攻占安西,朕先出招,切断陈齐一臂! (本章完) 第289章 武将开会 清泰三年十月二十,准噶尔部珲台吉阿尔斯楞僭越称汗,自号额日和毕力格汗! 十月二十四,阿尔斯楞亲率早就提前召集来的五万准噶尔正兵与十万各族仆从军分两路出击,并亲率三万本部与七万仆从军组成的主力顺戈壁南下兵围迪化,拦腰斩断北疆联系,安西告急,天下震动! 十月二十九,城中倒戈的蒙兀人里应外合打开城门,城中两千守军回天乏力,无奈之下只得弃城突围,但在突围过程中,巡边至迪化的现任安西大都护宇文错被射雕手射杀于乱军之中,齐军军心大乱,两千守军仅有六百余骑朝东面的吐鲁番突围而去 而自迪化陷落后,阿尔斯楞也未曾停歇,迅速朝东攻略,迅速攻克吐鲁番、兵围等北疆重镇,在攻下哈密之后,阿尔斯楞虚晃一枪绕过玉门北上草原。 迪化以西阿尔斯楞也未曾放弃,他派遣三千本部兵马与两万仆从军齐齐西进,与直击准备与直奔伊犁的偏师会和,准备一举攻克伊犁。 “时至清泰三年十一月十二,准噶尔偏师与西进偏师合围伊犁。至此,安西都护府北疆诸城竭尽沦陷,只余伊犁。 伊犁乃我安西之首府,亦是西域之重镇,更是我等安西军艰苦奋战五年之见证,臣不敢言弃,伊犁一万八千守军更不敢言弃! 我都护府上下一万两千四百六十一名同仁并五万百姓定当誓死保卫伊犁! 清泰三年十一月十二日, 安西副都护许乐绝笔。” 中军都护府的正堂内,小吏将这封在准噶尔两路部队合围前送出,又顺着南疆诸城送回关内的绝笔信恭敬的放回两位大都督座位间的桌子上。 堂内鸦雀无声,压抑的空气甚至让节堂周围的鸟雀都飞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所有在京且有战功的武将勋贵们都低着头坐在两侧好几排的座椅上,等待着两位大都督发声。 出乎所有人预料,两位大都督并没有展现出什么愤怒的神情,面色反而平静的吓人。 “蠢!”贾珲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虽没有明说谁蠢,但在座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已然须发皆白的云瑜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蠢,这时候伊犁已经没必要守了,应该带着部队突围保住南疆,保住安西精锐,另外防止他们顺着你带兵进高原的路线入侵高原才是。 现在倒好,陷入死地了! 但话又说回来,当初许乐上任之时可是拍着胸膛保证与伊犁共存亡的,说到做到,若不这样做也就不是他许乐了。” “唉我宁愿他不当一次许乐.”贾珲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反正他们已经被围住,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但愿他许乐与伊犁能撑到朝廷支援吧。” 节堂内的所有人点点头。 许乐的本事大家还是认可的,再加上一万两千多大齐正兵,一对一哪怕是野战在西域那块地方都是无敌的,防守那就更不用多说了。 只是 只是对面的人也太多了,就算同等人数下齐军不惧任何人,但两万五千准噶尔正兵跟数量已经超过七万多仆从军,这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就怕他们不要命蚁附攻城!”有武将有些担忧的说道。 “怎么可能?!仆从军没那个军心决心,准噶尔本部兵马就是有也不可能让他们上,他们本部才多少兵马啊?” “粮食怎么办?伊犁本就不大,再塞进这么多兵去,这后勤.” “唉没办法的事情啊!现在就只能指望南疆这条线能稍微送点东西去了。” “正是正是,不过好在伊犁是兵城,储存的军备还有火炮火药充足,一年半载的他们还是能撑下来的…” 武将们纷纷议论了起来。 贾珲与云瑜也没闲着,此刻他们也面对面打开了地图,推演起来 “根据玉门关发来的情报,阿尔斯楞并没有直击玉门,而是顺着戈壁滩到草原上去了,我估计是有个蒙兀部落暗中勾结准噶尔,准备在草原上作乱” “鄂齐尔图?”云瑜捋着胡须不确定的说道。 贾珲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大概率是,不过在草原上的人发情报回来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这样啊”云瑜用扇子在地图上比划着,“既然如此,那西域就不是首要目标了。” 从西域打过来,实际上能选择的路线不多,只要把那些节点守好,从西域攻来其实很难。 而草原就不同了,长城有多长,就有多少个地方可供草原入寇,无非就是难易程度。 所以,西域的重要性就远不如草原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相比于说着汉话长相也不太相似的大齐,说着蒙兀语、长相也相差无几的准噶尔人更能得到相当一部分蒙兀人的信赖,总会有闹不清楚状况的人跟着准噶尔闹。万一整個草原大举南下,到时候就不是损失一个西域了。 “唉只是这个样子就苦了许乐还有那六万多军民啊”贾珲轻叹一声,他知道对于这场战争必须要有取舍,但当他与云瑜当机立断下不约而同的选择把西域放在第二位时,还是会对被牺牲的人们愧疚不已。 尤其是他曾经也与这些百姓共同生活过几年啊 “没办法的事情,你也不要太焦虑,伊犁城也算是你看着建出来的,他的防御能力有多高你也知道,只要许乐不犯傻,就算没了外界补给也能保伊犁一年多。 而且咱们不还保留着南疆这条线吗?虽然运的东西不多,损耗也大,但毕竟还能运些东西,不至于半点增员也没有,而且” 云瑜朝贾珲凑了凑:“最不济咱们还有高原呢!” “高原?高原的那条路走人都费劲。”贾珲挠了挠后脑勺,“不过您说的倒也提醒我了,是该让阿斯尔他动一动了” 阿斯尔这个曾经和硕特阿克赛钦无人区的达鲁花赤在降了贾珲当了带路党后,也得了林芝的封地,自此以后便作为大齐在高原上的最高军事主管之一驻扎在拉萨城中。 可以说除了乌斯藏总兵官这个绝对是汉人来担当的一把手外,高原上拿刀子说话的就他这个拉萨总兵官了。 贾珲家里时不时添几箱子的珠宝珊瑚就几乎都是阿斯尔送的。 让他带兵下高原增员南疆与防止准噶尔上高原还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准噶尔信黄教,而高原上恰巧盛产大喇嘛,那些大喇嘛们对他们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而且若是让他们得了高原,得到了大喇嘛们上的尊号,那对阿尔斯楞的正统性也是有很大提升的. 定下了南疆与高原的防御策略后,二人的目光再次注视到了草原上。 “我能肯定土谢图部绝对不会跟阿尔斯楞混,甚至还会拼了命的跟阿尔斯楞打” “为什么?”云瑜有些好奇。 “啊,这也是我从卷宗里翻找出来的”贾珲换了个坐姿,朝云瑜凑了凑,“您知道阿尔斯楞曾经是土谢图部的女婿吗?” “什么?还有这事?快快快,快与我仔细说来!”云瑜一脸惊奇,连忙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准备听八卦 节堂内也哗啦啦一阵响动,刚刚还在互相讨论实则一直耳听八方的武将勋贵们纷纷转过头来面朝贾珲,满脸的八卦 “咳咳.”贾珲清了清咳嗽,并没有立马开始讲,而懂事的几个武将连忙起身几个跨越就到了贾珲桌边,抢走小吏手上拿着的水壶满脸殷勤的给贾珲续上茶,而后便侍立在侧. “嗯”贾珲抿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这才开口:“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前段时间我翻看卷宗的时候看到.” 当年阿尔斯楞的四叔发动政变,篡了阿尔斯楞他爹的珲台吉之位,老珲台吉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本还算健康的人嘎嘣一下死了。 按照他四叔的官方说法是被篡位软禁之后没日没夜的喝酒,最后郁郁而终。但在下面的人看来老珲台吉死的就是不清不楚,故而人心浮动。 不得已,原本早早计划好把自家大哥所生的这几个侄儿们一一弄死的他四叔,不得已也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流放。 庶子们选择流放突厥,而嫡子们还带也是要留些体面的,于是时年十二岁的阿尔斯楞与时年九岁的满都拉图、两岁的阿荣塔娜三兄妹便被流放到了东边的草原上。 也算是让他们回归祖地了。 三兄妹自此开始了他们长达四年的流浪生涯。 在经历被狼群追、被敌对部落驱赶、被人贩子斗智斗勇以及为生存绞尽脑汁 最终,流浪四年在阿尔斯楞十六岁的时候,他们几经辗转来到了土谢图部。 土谢图部虽然对准噶尔没什么好感,但也不会为难他们几个小崽子,于是三兄妹也终于找到了可以暂时停留,安心长大的地方. 而在那里,阿尔斯楞也遇见了那个影响了他一生的人. 一个好奇他们准噶尔部身份而跑过来看稀奇的少女 “你们想想,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在对情情爱爱最是向往时,一个独自拉扯弟弟妹妹长大,气质和眼神等等都透露着远超十六岁同龄人,甚至面色还带着点被生活所困扰的忧郁的俊朗少年,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那杀伤力” “啊?这么说来,阿尔斯楞当年还是个吃软饭的?”牛昭有些惊讶的叫出了声。 “多稀奇!”水澈一脸“你少见多怪了吧?”的表情看着牛昭,“借丈人家的兵复国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别的不说,当初太康失国,不就是他侄孙少康得了丈人家有虞氏方十里之地和五百人之众,这才有了点本钱,开始复国的吗?” “所以,阿尔斯楞就与这个土谢图的别吉成婚,得了起家的本钱?”有武将发问。 “是啊,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当时土谢图珲台吉的亲女。成婚后的阿尔斯楞也总算是有了一番家业能让弟弟妹妹安心长成,也凭借着这点家底外加准噶尔本部他爹的死忠们,成功在六年后干翻了他四叔,成为准噶尔的珲台吉。” 说到这里,贾珲脸上也对阿尔斯楞产生了些许佩服。 最起码他可没有为了光复家业而娶一个丑名威震整个喀尔喀及漠南部分地区的丑女的勇气. 不过这个就没必要跟这群人说了,毕竟.这里面也有一群人是这样起家的。 “而就在阿尔斯楞夺回准噶尔,准备开始大刀阔斧改革之时,土谢图部就跳出来作妖了” 说什么这个地方做的不行,那个地方做的不满意,一会儿又说要不是老子出兵帮你夺回部落,你还在老子地盘上放羊呢! 甚至就连子嗣这件事情,他老丈人都想要插一手,规定在自家闺女生出男孩前不允许阿尔斯楞碰别的女人 最终,在老丈人插手想要把准噶尔部丞相的位子拿掉,换成土谢图部的人时,阿尔斯楞再也忍无可忍,抽出弯刀回家就把他老婆还有老丈人分给他的部众们给砍了,宣布土谢图部一直插手准噶尔内部事务,自此之后与土谢图部不死不休,并在同年干翻了干翻了鄂齐尔图-土谢图联军. 准确来说只是土谢图军,鄂齐尔图临阵倒戈捅了土谢图一刀,否则土谢图也不至于败的那么惨,后来那么轻易的就让赛音诺颜的人当了喀尔喀盟主 “如今土谢图的首领正是那个可怜女人的同胞兄弟,而恰好他们另一个亲兄弟也死在了与准噶尔部的那场战争上。这让他对准噶尔可谓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这么说来,草原上的压力就能轻松不少?”有勋贵问道。 “怎么可能,人家准噶尔兵强马壮还有好多仆从军,他土谢图部这两年都破落成什么样子了,拿什么挡住人家?”他身边的勋贵反驳道。 这些年国朝对漠南漠北的这些个部落都暗中做过摸底,土谢图这种大部落自然是重点关注对象。 “现在也就是样子货,看着占的地盘多,可其实他们被鄂齐尔图临阵倒戈捅的那一刀至今都没有恢复呢!”有个对漠北事务特别了解的将军说道。 “咳咳!” 眼见着众人又要激烈讨论下去,贾珲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他们的思路。 “对准噶尔部作战在即,想到大家伙擅长方面各有不同,而且这次怕是要与打帖木儿那次一样一打好几年,所以都督府也就不点名要谁去了。 这样,想去的就递张条子上来,各家想要走军功路子的子弟也可以往辅兵营送了,我与云公还需要进宫一趟,就不留大家了,散会!” “唯,我等告退!” 众人纷纷站了起来,朝着两位大都督行了军礼,便有序的离开了节堂. 啧,还是咱将门有素质,不像那群文官,咱将门开会从不打架! (本章完) 第290章 战略 西苑,湖中蓬莱岛。 二圣与二位大都督相对坐在石凳上,仔细听取着二位大都督的作战计划。 “这么说来,西域就算是最后收复的?”皇帝用折扇点了点地图上西域的位置,语气略带质问。 “圣上,准噶尔统合草原的危险可比丢失西域大多了,所以国朝哪怕因为草原而丢了西域也是值得的。”贾珲语气平静的回答,“阿尔斯楞刚刚自立为汗,他是急需一场能够证明他正统性的战争来为自己的新政权提高威望的,而且他自立的还是蒙兀大汗,那对于他来说草原就更加重要了。” 毕竟,总不能号称蒙兀大汗,可结果手底下都是突厥人和回鹘人吧? 那不就成笑话了吗? 所以,准噶尔奇袭安西的目的,就是迅速的将汗国后方的威胁消灭,为与大齐争霸草原而建立一个稳固的大后方,再尽全力与大齐争霸草原。 争霸成功,绰罗斯家代替老博尔济吉特家与老陈家成为全蒙兀的大汗,甚至还能入主中原。 而争霸失败. 怕是连突厥可汗都没得做,最好的结局就是跑西边与老冤家土尔扈特抢饭吃。 “准备怎么打?”上皇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问了出来。 至于要不要打?上皇从未考虑过这个,他容忍皇帝将对外作战政策改为防御反击,但决不允许挨打不还手! “带着骑兵与轻型火炮北上草原,联合喀尔喀部落把准噶尔赶回阿勒泰山西边,然后直捯阿尔宾达莱做掉阿尔斯楞,最后再沿着准噶尔南下的线路,恢复安西.” “呵,那这条路可远了”上皇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就不能两线作战?” 云瑜轻抚一下早已全白的头发,长叹一声:“那样最好,可.臣打不动了!” 可能是早年间因家贫造成的亏空,云瑜在过了五十五岁生日后身子骨那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原本每日都能在校场纵马狂奔一个多时辰,而自五十五岁之后,骑着马在校场跑两圈都能累到气喘. “老了”上皇这才注意到自己这个老部下的头发同样也全白了 “是啊,老了”云瑜轻笑一声,“若是在几年前发生这种事,太尉带骑兵北上与准部在草原大战,而臣率军攻略西域自无不可,臣都不带犹豫的,可” 云瑜低下头来注视着自己已经干巴巴皮肤松弛的双手,有些哀伤的低下了头 上皇沉默几息,抬起头目视着云瑜:“那可有代替你征西域的人选?”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忽略掉了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吕观。 “上皇,两线作战没必要啊”云瑜轻叹道,“这准噶尔说是游牧部落,可实际上建了城,已经朝着坐地户发展了,但因为没有完全转化成坐地户,此时正处于一個半定居半游牧的状态,军队依旧机动十足。 就算是两线作战成功收复西域,但打下城池来就要分兵驻守。国朝受限于补给问题,派去的人肯定不多,最多也就两三万人,为保证留下的人能守住城池,每次至少要留下两千人才行,而北疆光是如哈密、吐鲁番、迪化、库车等大城市就要分走万人,而剩下的两万人. 会被准噶尔本部骑兵跟仆从军生生磨死!” 说到这里,云瑜没有继续说下去,沉默了下来。 “瑾玉?”皇帝转头看向贾珲,“真是这样?” “回圣上,云公所言甚是。”贾珲也不赞同两线出兵。 云瑜说的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由于骑兵的机动性,准噶尔的军队可以随时袭击某座城池。 而城池被围攻,那你救不救?不救那就白白损失两千人,还断了补给线。要救那就要派兵回援,可若是对面有高人,在回援的路上以逸待劳打个埋伏怎么办? 光是怎么把齐军耗死,贾珲脑海中瞬间就浮现了好多种方法. 而且,阿尔斯楞有脑子,没有如前世阿古柏乱西域那么不当人。根据情报,阿尔斯楞并没有对占领区的亲齐人士动粗,而是无视了他们转而专心恢复秩序,还当众惩罚了好多犯了错的本部军官,赢得了当地人的好感 虽说贾珲认为以准噶尔能把周围人都处成仇敌的特性,不久之后就会狗改不了吃屎暴露本性,但就现在而言,西域人对准噶尔的态度很是暧昧,民心不一定在齐。 “所以,最好的打法就是在草原上把阿尔斯楞打的损兵折将找不着北,让他失去理智大规模征兆仆从军与西域人离心离德。再加上本部兵马的减少,阿尔斯楞对准噶尔诸宗王台吉的镇压也必然会减弱” “那么那些失去镇压的宗王台吉们就会暴露本性,开始烧杀掳掠不当人.”上皇很快反应过来贾珲的意思。 “那个时候,西域的民心才会在齐.”皇帝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正是如此!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攻克阿尔宾达莱才行,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摧毁阿尔斯楞的威望,让准噶尔彻底乱起来。” 把半定居的准噶尔打回游牧部落,再往西驱赶,让他们去跟波斯和奥斯曼干仗去吧! 不过具体是要犁庭扫穴如前世章总那样把准噶尔打成一个地理名词还是仅仅驱赶他们西征,就看他们的表现了。 听过贾珲的方针策略后,上皇与皇帝那颗悬着的心便沉了下来。 有确切的方略就行,至于能不能打,二圣从来就没有关心过这个问题。 九边精锐依旧强盛,充盈的国库就是国朝周围打一圈都还能剩下点,支持对准噶尔的战争那就更没有压力了。 “好好好瑾玉,回家做些准备吧,也是时候把你的国公之位给你了!”上皇伸出手来拍了拍贾珲的肩膀,很是熟练的给贾珲了一个盼头。 “臣遵旨!” 。。。。。。 与云瑜在西苑东门分别,贾珲朝南拐入天街。 由于准噶尔入寇的消息传来,哪怕百姓们再坚信无敌的齐军绝不会让准噶尔入关,但战争的发生还是不免让市面萧条了些许。 最起码,作为消费主力军的将门纨绔们已经从街面上消失了。 最起码一路上贾珲没有看到一个属于将门的纨绔,全都是文臣家那些干啥啥不行的次子庶子们。 至于那些将门的纨绔们他们大概率已经被家里人抓回去玩了命的训练了吧? 像这种胜算极大且有靠谱名帅主持的大型战争一向是将门的最爱。 首先安全性还是有保障的。 不是说不会受伤没有生命危险,上战场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主要是不会被什么无良小心眼主帅送去当诱饵、当填线宝宝或者不明不白被放弃害死 只需要尽最大的努力去挣军功就行了,至于狗命?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机会已经给你了,那到底能混成什么样子,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贾珲昂首挺胸行进在天街上,身子随着战马起起伏伏,时不时笑着的回应一下街上路人的问好,时不时还停下马来与熟悉的摊贩闲聊几声,那姿态,就仿佛准噶尔的战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见到太尉的这般姿态,大家有些不安的心也安了下来。 从西苑到宁荣街并不远,哪怕贾珲刻意放缓了脚步,也很快的就来到了街上。 不过没有如往常那样直接右转拐入淳风坊回家,贾珲今日十分难得的左转拐入淳化坊,直接进了荣国府。 “大爷,您回来了!”刚进了仪门,林之孝那熟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紧接着一个穿着窄袖锦袍、长相普通的中年人满脸恭敬的快步走到自己身前,毫不拖泥带水的给自己行了个礼。 见到林之孝又添了一层的下巴,贾珲一乐:“哟,这不是林大管家吗?多日不见,长得又富态不少啊!” “不敢不敢,小的怎担得起大爷您一句大管家,不过托您的福,这段时间确实长了些肉”见大少爷今天心情颇佳,林之孝虽然内心很是焦急,但也还是立定在贾珲面前,强笑着与贾珲说笑了起来。 自从老太太被贾珲废掉威严倒台后,作为老爹的贾赦自然也不会放过这种好时机,立马便将老太太的左膀右臂赖家给拿了,并换成了自己人——林之孝。 而当老太太回过神来发现赖嬷嬷还有赖大消失后,立马就反应过来这是贾赦做的孽,一边叫贾赦过来挨骂一边派人去寻找赖家的人。 然而当她开始质问贾赦,却被他的一番话又给气昏过去 赖家上下十几口人早就被贾赦卖去黑煤窑去了 没了赖家帮衬的老太太就宛如没了牙的老虎,在这个家里彻底失去了威慑性. 林之孝也自那时起担任大管家直到现在。 贾珲对他们夫妇二人“天聋地哑”的态度也是抱有好感的,愿意给他一个面子。 虽说他们时不时也会利用自己的权力谋些好处,但毕竟荣国府的风气就这样了,平日里他们做人做事也十分得体,比之赖家好到不知道哪去,贾赦与贾珲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反正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拿了什么,喜鹊都会通过她的情报网收集到并通报给贾珲,林之孝家肯定不会如赖家那样失控了。 再说了,他亲闺女林红玉都在郡公府当差学规矩的,也由不得他不听话。 闲聊了几句,见他面带焦急之色,贾珲便不再与他交谈,嘱咐道:“行了,忙你的去吧。对了,出门的时候记得让人通知贾家在京的所有男丁,今晚上祠堂开会!” “唯!”林之孝连忙应承了下来,也顾不得礼仪急匆匆小跑着朝着大门跑去,抄起早就等在那里的小厮手中的枣木棍就出了门,贾珲甚至从他身上感到了一些杀气. “啧,林之孝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冒出杀气来了?” “老爷你不知道?”自贾珲拐入宁荣街后就出现在他身边的黄鹂面色有些古怪的看着贾珲。 “我应该知道吗?”贾珲满脸疑惑,“这两天忙的要死,喜鹊给我的情报都没看,怎么了?” “啧”黄鹂停顿了一下,组织好语言:“老爷可还记得林小红?” “自然,林之孝的闺女,本来叫林红玉,后来避黛玉的名改名叫小红的那个,不是在咱家府上学规矩吗,怎的了?” “这不是街上五爷家的贾芸从去年开始就在帮咱们照顾家里的香料铺子,所以时常来家里见夫人嘛,而小红也在夫人跟前学规矩,就时常见面,一来二去的就熟络了,结果前两天她.他们俩就私定终身了。”黄鹂的脸颊竟然不由自主的红了。 “.懂了。”贾珲呆愣的看着黄鹂越发红润的脸颊,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东西,“不过私定终身的是他们,你脸红什么啊?” “没没什么。”将脑海中不停出现的场面,黄鹂打了个哈哈,转移了这个话题。 我能跟伱说他俩私定终身那日我看满了全场嘛? 尤其是贾芸那说了整整一刻钟的情话,把小红说的脸都红透了! 后面更是劲爆,小红主动抱住贾芸就上了嘴,她都担心这俩人背过气去。 这情话还能这么说啊,唐十七怎么就没这个本事? 呵,不中用的东西 搞明白林之孝刚刚为什么那么大杀气了,虽然贾芸香料铺掌柜与贾家宗亲的身份完全够配林大管家家里的小红,但毕竟是私定的终身,没有三媒六聘,万一这事传出去那林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虽说林之孝夫妇都是奴籍,可在贾珲上书废除贱籍的时候,林之孝就给自己的儿女们改成了良籍,从下一代开始林家就自由了。 所以名声这个东西就是重中之重了。 不过贾芸也是,私定个锤子终身,以他现在的身价前途,就不能让他娘请个媒人跟林之孝家的好好谈谈?还是每个月给李纨汇报的时候提一嘴不行? 贾珲摇了摇头,小年轻考虑的还是太少了啊. 合该被林之孝打一顿长长记性。 不过贾芸毕竟还是被自己看好的晚辈,不能就这么被林之孝打死。 “.十七你跟过去,别让林之孝下手太狠闹出人命。” “唯!”十七应诺,而后转身便朝着林之孝一行追赶而去 “走吧,时候也不早了,去见见老太爷去吧。” (本章完) 第291章 族会 虽说赦老爷成功夺回荣国府的大权,但赦老爷毕竟是个孝子,所以至今都没有让老太太从荣禧堂搬出来,自己也一直都住在东跨院。 这也是荣国太夫人所剩不多的几丝体面了。 东跨院,正房。 父子四人正围坐在一起吃着饭。 好大儿难得回来一次,于是贾赦都会趁着大儿子在家的时候拉着他们兄弟三个和自己吃一顿饭。 尤其是当他看到自己这三个儿子全都健健康康还都有了各自的事业、学业后,那股子成就感更是令他陶醉. 瞧瞧,瞧瞧我这三个好大儿,可比老二家的那两個好到不知哪里去了! 老大贾珠虽然有出息,可是身子骨不好,是个病秧子。 老二贾宝玉更是个在脂粉堆里厮混的草包玩意,还没什么担当! 而自己的这三个好大儿呢? 大儿子自不必多说,两府的两位祖宗的成就也就这样了。 二儿子也是自己的嫡长子贾琏也已经成家立业,不仅与儿媳一起撑起了荣国府这个摊子,还借着他大哥的门路进了前军都督府当佥事,也是有了自己的正经职业。唯一令贾赦不太满意的就是成婚这些年只有一个女儿贾巧,至今都没有一个承爵人。 至于三儿子贾琮. 还活蹦乱跳的活着,能吃能喝,挺好。 这小子目前还在国子监上学,虽说成绩不怎么样但也还凑合,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允文允武的,除了那些天才,其他人总要在练武与习文之间做出取舍的。 贾琮便选择了习武,据说练的挺好,但毕竟没有正儿八经实战过,具体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大哥.”自进了门就显得有心事的贾琮还没吃几口饭便放下了饭碗,有些局促的看向贾珲。 那股局促劲儿,就仿佛许多年前贾珲刚刚把他接到自己家养时一样。 “有事说事。” 贾珲同样放下了饭碗,目视着正长喘气给自己加油鼓劲的贾琮,大概明白他是想要干嘛了。 “咳咳.”贾琮清了清嗓子,脑海中仔细回忆着李绍编写然后自己死记硬背下来的词:“大哥,听闻准噶尔部犯我大齐” “说重点。” 听这口气,不用问就知道他要说的词肯定都是照着纸背下来,作者都不用去找,一听就是自家小舅子李绍给他写的。 “嘿嘿.”贾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而后深吸一口气,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大哥,我想跟你一起出征!” 贾琮话一出口,着实惊到旁边正准备看戏的父子二人,连忙放下饭碗准备劝劝他不要找死。 活着不好嘛? “行啊,我没意见。” “不是不是,大哥你说什么呢?你让琮哥儿一个半大孩子上战场? 是,平日里这小子确实是不干人事到处惹是生非给家里惹麻烦,可也罪不至死啊!”贾琏当即反驳道。 “二哥,我这都十七.” “你给我闭嘴!”贾琏狠狠瞪了贾琮一眼,不知道哥哥我是在救你狗命吗? 还敢主动请求上战场,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国子监都白上了! 与原著不同,这辈子贾珲可是把贾琮接到郡公府去从小教导到大的,而贾琏在成婚前也经常跑去郡公府和哥哥嫂嫂吃饭,所以连带着他与贾琮也经常见面,关系好的很。 他可不愿意在哪天收到贾琮阵亡的消息! “不是,二哥,我是真的想跟大哥出征啊!”贾琮一下子急了,“大哥早已功成名就,这场仗打下来一个国公肯定跑不了。二哥你是咱家爵位的承爵人,等老爷没了哎呀!!” 愤怒的老父亲一巴掌打的贾琮惨叫一声,一个踉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贾琏没有管正在挨老父亲打的贾琮,而是转过头来紧盯着贾珲:“大哥你看啊,就这小子这幅倒霉模样,上了战场还能回来?” “话也不能这么说”端起碗来又夹了一筷子豆芽扔进嘴里,嚼了嚼咽下肚,贾珲用筷子指着贾琏:“你觉得战场危险得不偿失是因为伱天生有爵位来继承,你没必要上战场玩命。 可琮哥儿呢?” “琮哥儿”贾琏有些烦躁的挠了挠鬓角,本想说以大哥你的功绩完全可以帮贾琮荫封一个小爵位,可却完全说不出口. 大哥他也有自己的几个庶子缺爵位,而且大哥也没有义务给贾琮挣爵位啊! “想明白了?”看着面色苦恼的贾琏,贾珲笑了笑:“你有咱们传家的爵位可以继承,我也已是公爵之尊,往后也给了后人们至少五代人的富贵,可琮哥儿呢? 可以说除了往后分家时理应属于他的那两成家产外什么都没有。 他也不是个读书的料子,科举是与他无缘了,而且以他的性子,肯定也不甘我给他安排一个闲差就这么平凡一生.” “啊什么?还有这种好事?” 刚刚因为贾赦打累了才爬起来的贾琮有些惊喜的看向贾珲。 贾珲沉默不语,只是手离着腰带越来越近 “别别别,大哥我错了,我不该皮一下的!”贾琮瞬间怂成一团. “呵,你这完蛋玩意儿”贾珲冷笑一声,抬起脚来再次将贾琮踹倒在地。 不再理会叫声浮夸的贾琮,贾珲转过脸来再次看向贾赦与贾琏:“别听他胡咧咧,他若是真想要混吃等死一辈子,还会十年如一日风雨无阻的拼命练武吗?” 贾珲一脸暴躁的指了指沉默下来的贾琮:“别看这小子平日里嬉皮笑脸没个正型,实际上心气高着呢,你看他平时和人家打架都怂过谁?前几年临淄留守孝慎老亲王全家进京给皇帝贺寿,结果不知怎的与王孙有了冲突,这小子不就跟王孙打了个头破血流嘛! 琮哥儿,因为什么来着?” “因为那孙子骂我小婢养的!可我明明是姨娘养的!”贾琮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爬回凳子上,揉着刚刚被大哥暴击的屁股龇牙咧嘴。 贾赦欲言又止,心想你亲娘其实没录上族谱,身份上还真是通房丫鬟,叫小婢养的严格意义上讲也没什么不妥。 但担心说出来这小子会倒反天罡父辞子笑,摇了摇头没吱声。 算了算了,如果这小子真的能跟着他大哥闯出些名堂来,那就添上去吧 “听见没?其实不光是他,你大哥我从小到大也是被人家那些皇子王孙一口一个‘小婢养的’骂大的,我也和他小子一样,管你是谁家的王孙还是哪家的贵胄,二话不说上去干一架再说其他! 所以啊,难得碰到一场我负责指挥的战事,既然他想跟着去,那我也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那万一他死在战场上了呢?”贾琏打断了贾珲的话,“再说了,九边那么多精锐,犯得着让他一个半大小子去送死吗?” “混账东西,他的命是命,那九边将士的命就不是命了?” “他可是荣国府的贵胄!” “我当年也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贾琏怒视着已经眯起眼睛来的贾珲,让正堂内的气氛逐渐凝固了起来. 贾赦沉默不语,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不合适。 老二贾琏是在兄友弟恭,护着弟弟不让他去战场找死。 老大贾珲是为了贾琮的未来着想,想要给他一个往上爬能挣下一番家业的机会! 若是自己站在贾琏这边,别说被夺了机缘的贾琮会不会恨自己,就是老大会不会和自己心生间隙? 可若是站贾珲贾琮可说不定会死在外面! “二哥,别说了!” 贾琮不再揉搓屁股,而是站了起来很是郑重的给贾琏躬身行了一礼:“二哥,你担忧我的生死,弟很是感动,你对我的好贾琮永世不忘,可.” “可”字一出,贾琏心中便一阵哀叹,他知道贾琮已经下定决心了 “可弟不想要得了一份家产以后就在闲差上混吃等死一辈子! 弟今年虽然十七,可依照大哥所言,武艺已经锤炼出些火候了,既然弟有拼一份家业的能力和机会,那弟就不想放弃!” “哪怕死在外面?”贾琏红着眼睛凝视着贾琮。 “哪怕刀剑加身战死沙场!”贾琮斩钉截铁! 大堂内再次陷入沉寂。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反正离出征还有些时日,琮哥儿你也再好好想想。 先吃饭吧,菜都快凉了,等吃完了咱们可去祠堂开会!” 关键时刻还是要贾赦这个老父亲来打圆场,给了大家台阶下,贾珲与贾琏相互冷哼一声,低下头端起碗来继续吃饭. 。。。。。。 宁国府,祠堂。 郡公相召,这个时辰早已经用过晚饭的贾家成年男丁们已经全部到齐,此刻正三三两两与相熟的人坐在摆放在祠堂前大院里的一排排长凳上小声嘀咕着什么,等待着郡公过来。 与那些外人所称呼的“大都督”、“大将军”、“太尉”不同,贾家的族人们,尤其是文字辈和比贾珲年纪大的同辈们通常都是叫贾珲“郡公”的。 代字辈作为正经长辈直呼“珲哥儿”、“瑾玉”就行,可文、玉两辈就差点意思了,如贾政这样的近亲还好,可那些远一些的就不太好倚老卖老充大辈了。 无他,身份差距太大了。 若贾珲是四五品官那自然是爱怎么叫怎么叫,可人家不仅封了郡公,甚至还被朝廷拜为太尉,那直呼其名就不好了。 思来想去,大家就开始像叫“老宁国”、“老荣国”那样称呼起贾珲来了。 贾珍贾蓉父子俩也安静的与“代”字辈族老们坐在第一排的交椅上。 其实大家在被人通知时,便知道郡公想要和大家说些什么了。 尤其是上了年纪的族人们就更熟悉了 当年,二位叔父/祖父和二哥/二叔准备出征去打仗的时候,就是这样召集贾家子弟跟着去当兵的! “啧啧,可算是有仗打了.”一个叫贾敄的散发着彪悍气息的中年男人有些感慨的与身边朋友说道。 贾敄,宁荣街上最大的一间肉铺的掌柜,专门卖贾珲庄子上养的那些鸡鸭猪羊。 为人豪爽,十分仗义,再加上靠卖肉也攒下了一些家底,所以在整个贾家文字辈也是有话语权的人。 身边的友人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可不?上一次出去打仗那都是七八年前的北伐了吧?可惜江南平叛没轮得着咱们,反倒是便宜金陵的那群人了.” “嘿,那是郡公去江南公干的时候碰上了,实在没办法才找的那群人,要论武艺跟忠心,不还得是咱们在京的八房族人?”贾敄拍着露着护胸毛的胸膛使劲拍了拍,“对了,这次你去不去?” 友人面无表情的拍了拍自己的右腿:“你他娘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子这条瘸腿是怎么瘸的你心里没个数吗?” “嘿嘿.”贾敄打了个哈哈,没再说话。 这条瘸腿可是换了自己一条命啊! 不过自那以后,自家肉铺的肉就随他拿了。 “不过我家老大也十六了,焦太爷说他手上也有些东西能出师了,所以我准备让他上战场博一个前程,将来也好说个好点的人家.”友人揉搓着自己的右腿说道。 “你就惯着他吧,小年轻心高气傲不知道勤俭持家,还什么娶媳妇不要只有贤惠的,要又漂亮又贤惠的,也不想想这种好人家能不能轮到他?”贾敄撇了撇嘴,他这个大侄子哪都好,既孝顺又干活麻利,就是娶媳妇这一块上着实对自己没有清晰的认知。 “所以才让他出去打仗博个前程嘛!生死有命,活着带着军功回来,那就能当个官,就能娶个好老婆。 单活着回来没军功,见识过战场那他的心也能踏实下来,安安稳稳好好过日子。 若是回不来.”友人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 那就只能培养老二了。 贾敄横眉竖眼瞪了一下友人:“放屁!我大侄儿福大命大,你放心,有我这个当叔的和他玎兄弟照拂,他指定全须全尾的回来!” “就是有你父子俩照拂,我才怕他回不来啊” “滚蛋!”贾敄没好气的一拍友人大腿,怒骂一声转过头去不想再搭理这人。 祠堂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贾家族人们纷纷望去,认清几人后连忙都站了起来 (本章完) 第292章 离别前 祠堂。 与之前的窃窃私语不同,现在的祠堂前院寂静无声。 贾家的文字辈、玉字辈子弟们规规矩矩的坐在长凳上,等待着今日族会的主角发言。 贾氏将门的规矩,与战事相关的族会,只要主将不是族长,那主将的地位就比族长高。 就比如现在,在贾珲开口前,贾珍是一句话都不敢说,规规矩矩的坐在交椅上。 当然,也有贾珍悚贾珲的原因。 没办法,当年守孝完毕从金陵回洛阳后,本想着没人管自己了就能想怎么玩怎么玩。可谁承想,贾珲提着刀拽着自己的衣领就把自己摁桌子上了 自那以后,宁国府的父子俩就安分了不少。 毕竟贾珲不是贾敬,会看在爷俩是自己血脉的份上手下留情,贾珲是真敢把爷俩打死。 事后只需要跟朝廷报一声急病暴毙,甚至都不需要内侍过来看 现在终于贾珲要出征了! 这些年来一直压制着自己的人马上就要滚蛋,贾珍是异常兴奋并想大摆流水席庆祝他个三天三夜的。但作为贾家族长,贾珍也是知道现在贾家的繁花似锦烈火烹油到底是谁带来的,于是在兴奋之中,还带有着不安与.担忧。 一旁的贾珍正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贾珲并不知晓,此时他从交椅上站了起来,环视着在京八房的族人们。 “都来齐了?” “瑾玉,各房的子弟除了贾芸都来齐了!”族老贾代修答道。 这位爷算是老宁国最后一个健在的子嗣了,与老荣国的庶幼子贾代儒为宁荣直系硕果仅存的“代”字辈,除此之外就是在金陵还剩几个“代”字辈。 “那就好”贾珲点了点头,“贾芸人呢?还活着没?” 人群中不少人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不过大多数人都是一脸茫然,连连向身边笑出声的人打探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笑的人就更多了. “笑笑笑,笑个锤子笑!”贾珲一瞪人群,但紧接着就连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下子,所有人都大笑了起来,整個祠堂前院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等笑了有一阵子,笑声逐渐减弱后,贾珲这才继续追问。 “咳咳,别笑了,都别笑了,谁知道贾芸到底被怎么样了?” 一个玉字辈族人站了起来,笑着朝贾珲说道:“九哥,芸哥儿被五嫂子打断了腿!” 贾珲在荣国府行大,但在整个贾家论的话,贾珲上边是大哥贾珍,再就是老宁国贾演的四个儿子传下来的血脉,到了贾珲这里正好前面有八个族兄弟,于是他便算作老九。 不过什么“九哥”“九兄弟”这些也就只有平时和贾珲走的近玩得好的族兄弟们叫叫,那些玩得不好的还是规规矩矩的叫“郡公”。 “几根?” “两根!” “该!”贾珲喝骂一声,“小王八蛋不学好,和一个黄花大闺女玩什么私定终身花前月下,还差点滚草丛,这是良家子该干的事吗? 他贾芸是没钱还是没有正经营生,讨不得老丈人欢心?” “九哥,你有所不知啊.”那玉字辈族人嘿嘿一笑,“这不是芸哥儿怕五嫂子嫌弃人姑娘是荣国府的家生子,不让人姑娘进门嘛” “屁话,林家的小辈早就被放良了,是正儿八经的良家姑娘,就是为了学规矩才在府上当丫鬟的! 再说了,我可是听说贾芸连告诉都没告诉五嫂子一声,他怎么知道五嫂子不同意的?老十二,五嫂子最后怎么说的?” 老十二想了想,回答道:“九哥,五嫂子就给林大管家赔了个不是,然后说这两天就托媒婆上门,然后就当着林大管家的面把芸哥儿的两条腿敲折了.” “哼!”贾珲冷哼一声,“算是便宜那小子了,若是我,非要再抽他几十鞭子不可!” 说罢,又伸出手来点了点族中这些未婚青年们:“都给我记住了,以后婚配我不管你们是两情相悦还是盲婚哑嫁,都给老子找媒婆去,别再和贾芸似的搞什么私定终身! 他妈的,咱们家的风评这才好了几天啊,就给我来了这么一出,也就是林之孝只去了贾芸那里,没再多朝外嚷嚷,不然,咱老贾家在这神都城婚恋方面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让后面的子弟们怎么找老婆?下贱!” 贾珲越想越气,右手握拳就朝下打去,“咚”的一声一张实木大桌瞬间炸开 前院更加寂静了. “撤去贾芸香料铺掌柜的活计,等他腿养好了再给他二十鞭子,再贬庄子上先给老子养上半年猪去,以儆效尤! 老十二,等会儿你去通知他一声。” “唯!”老十二连忙回应道。 “嗯”贾珲点了点头,但面色依旧严肃:“贾芸的这件事情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家里的婆娘也都给我嘱咐好,往后若是泄露出去又让家里知道了,就按照贾芸这个罚,但就别想从庄子上回来,呆一辈子吧! 都听见了?” “听见了!”贾家的子弟们连忙大喊着回复道。 “嗯”贾珲搓了搓胡子,又是长喘了几息平复了一下心情。 平复到差不多了,这才抬起头来扫视着贾家的男人们:“贾芸的事情就到这里了,说回正题,老少爷们应该都知道这场族会主要是讲什么的了吧?” “九哥,是要去打仗了对吧?”又一个贾珲的平辈大喊道。 “对!”贾珲很是果断的点了点头,在自家族人面前没必要多说什么场面话。 “那可需要我等一同参军助阵?”又一个族人站了起来,一脸兴奋的发问,那声音都有点发颤. “废话,不然我召集老少爷们来开什么会?”贾珲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话音刚落,前院内顿时爆发出了比之前更加激烈的讨论声! 实际上因为有着三位国公的影响,绝大多数的贾家年轻人都是愿意上战场博一个功名但在马上取的。 尤其是贾珲这个没意外的话,在贾赦没了之后就会被分家出去变成他们一样的普通族人,通过在战场上搏命都已经成为郡公了 于是乎大家对上战场挣军功这件事情更加火热了。 颇有那种秦汉时六郡良家子闻战则喜的感觉. 正巧这场战争还是自家人贾珲来指挥的,贾家人的军功也不必担心会被什么人昧了。 而贾珲又颇得皇家宠信,不会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因素去打烂仗耍阴谋,或者是朝中的谁谁谁给他使个绊子截留粮草军备 贾珲在朝堂上的力量甚至都不用发力,户部就第一个跳出来不答应! 他妈的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惹我们的财神爷了! 那七年前从江南刮地皮刮来的几亿两白银到现在才花了不到一亿呢,在这些钱花完之前,户部无论是谁都要承贾太尉的人情。 更何况. 谁他妈见过每年按时缴税的勋贵啊! 大齐的勋贵们虽然有免税的部分,但不代表他们的所有产业全都不用缴税,除去减免的比如爵田的那部分外,其余所有私田都是要缴税的。 而贾太尉每年都老实本分的按时缴税,风雨无阻 于是乎在不经意间,贾珲意外得了户部的人心 钱粮充足、武备齐全,业务水平也是业内顶尖,所以在如今的齐人看来,在贾珲手底下打仗真的是令人无比的安心 人群中的年轻人跃跃欲试,全都满眼期待的盯着前方那道魁梧的身影,等待着他点人。 而在别人正在眼巴巴看着贾珲时,坐在靠前长凳上的贾敄却已经撇了撇嘴站了起来:“公爷,务必带上我贾敄贾玎贾玟爷仨呀!” 吵什么吵,看什么看,不知道手快有手慢无吗? 要先下手为强啊! 哼! 前院再次安静了下来,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开始争相大喊着自家要送去战场的人名. 啧,这好多年没去打仗,都快忘了这手段了! “别吵别吵,肃静!” 贾珲在贾家的威望还是很高的,话一出口,哪怕是扯着嗓子喊得最卖力气的那几人也连忙闭上了嘴安静了下来。 “咳咳,这件事情不着急,反正等火炮火铳之类的军备还有粮草清点装车完毕,怎么也要有个七八天,上战场这件事情还是关乎咱家子弟的身家性命,回去多考虑考虑。 两天,两天之后确定想要去的子弟就去找四爷报名,记住了,就一天的报名时间,过期不候!” 贾家的子弟这些年来虽说都在习武,可毕竟与当兵不是一回事,还是要把他们扔进军营去焦大那里再摸爬滚打一遍的。 有焦大在,他们在出关进入草原之前就能洗去身上的浮躁,找到当兵的那个状态。 然后在大军集结期间再按照各自擅长的东西把他们打散下放到各个小旗后就行。 到这里就足够了,往后能混成什么样,是一遇风云便化龙还是马革裹尸还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贾珲也会一起去。 太平日子过得久了,虽然每天依旧习武练功,但也让自己的耐受性减弱不少,想要恢复状态还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 族会上其实也没什么事情,通知了大家准备上战场后,贾珍又站起来说了几句话勉励了一下大伙,然后便散伙各回各家了。 大家太熟了都是住在一条街上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实在没有必要说太多场面话。 与贾赦还有贾琏贾琮在荣国府大门外分别,贾珲便回家去了。 哪都没去,就连最近最是常去的甄英莲那里都没去,而是毫不犹豫的去了永远会在自己身后默默支持自己的妻子——李纨的院子。 “呼” 进了院子正巧碰见某人正在沐浴,于是便加入进去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水都凉了才出来的夫妻二人正一脸安详的躺在拔步床上。 “还能在家待几天?”闭着眼睛的李纨突然问道。 贾珲睁开了双眼,看着拔步床顶上雕满了的图案,不知怎的,突然有些不舍. “还有.两天吧。” “两天啊”李纨也同样睁开了双眼,转过头来看向贾珲的侧脸:“家里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的.” “我怎会不放心你呢?”贾珲伸出右臂来将李纨揽入怀里,“就是一想到这次出去,最起码一两年内都见不到你了,就有些舍不得” “大丈夫何故惺惺然作处子态!”猛地从贾珲怀中起身跨坐其上,与贾珲面对面眼对眼:“怎么,大将军在舍不得什么?是舍不得这温柔乡了,还是心气被磨尽开始贪生怕死了?” “怎么可能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可用我们姊妹们里死几个帮伱调整一下心态?” “说什么屁话呢!” 腰一扭便将李纨甩了下去,再欺身而上攻守易型,又同样是四目相对:“你在发什么疯?” “我没有”李纨的眼睛渐渐红了起来,“我就是心里难受,可我心里不该难受的” “心里难受哪有该不该这个说法的?这里又没有外人,来,借你个肩膀,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受多了.” 贾珲重新躺了下来,又一次将李纨揽在怀中,李纨这次未发一言,只是将脸埋进贾珲的肩头,悄无声息,没多久,贾珲便觉得肩头湿润了起来 “唉” 这是将门妇的命啊 按照规矩,丈夫出征前妻子不应该哭,哭出来不好,应该笑着送别良人出征的。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他贾珲又不信这个,现在哭出来,明天她笑的时候心里也能好受点 倒是这无声的哭泣 恍惚间,贾珲好似突然回到了十多年前,自己出发去往宁夏镇的前夜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自己应约来到了老地方,准备在出征前再见一面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姑娘。 没过多久,那道身穿大一号华美嫁衣挂着明显偏长都拖地了的霞披,画着浓妆,头上还戴着偷偷从母亲衣柜里顺出来的翟冠的靓丽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同样也是双目通红,同样是紧抱自己将脸埋在了自己的肩头,同样是无声的落泪. “纨姐儿”贾珲轻轻的叫着妻子的名字。 “珲哥儿”李纨声音有些发颤,还有些强忍住的哀伤. (本章完) 第293章 炮 城外,兵仗局试炮场。 虽说工部,尤其是虞衡清吏司这回损失惨重,自郎官以下的官直接没了七成,但那也只是管理层损失惨重,对兵仗局的工匠们来说实际没什么损失。 等着当官的人这么多,完全不缺人补充,随便在吏部门外边吆喝一声就有大量的待补举人甚至进士过来自荐,虞衡清吏司的管理人员便很快补齐,重新恢复了工作。 就是火炮的验收流程更复杂也更严格了,取消了保底政策,转而计件发饷,让不少混子工匠们感到了很大的压力。 不过能成为火炮匠的只是偷奸耍滑,而没一个草包,大家很快便适应了下来,甚至还积极了不少 火炮种类也迎来了一波大幅度增长。 炮场边缘,几个正在等待试射的工匠正一脸好奇的看着人群中那小心翼翼弯着腰,正朝着一个魁梧身影献媚的黄头儿. 听说,今天太尉要过来视察,那么这个大個子的身份也基本可以确认了. “太尉您瞧,正巧有一批新铸成的炮正在试炮”兵仗局的主官黄大使十分恭敬的跟在贾珲身后,给他介绍着。 贾珲面无表情的看着正在给火炮做最后检查的炮匠们,没有回头:“重炮不急,等某家从草原回来的时候再准备也不迟,现在我要的是马匹能够驮动,甚至能在马上发射的小炮还有大量的新式燧发火铳!” 虽说贾珲是“给老子炸”教的狂信徒,但打什么仗用什么火炮心里还是有数的。 这场战争的第一阶段——将准噶尔赶出漠南漠北草原,首先要考虑的是机动性,是能够配合精锐骑兵使用的小炮与马能拉着跑的中型炮,并不需要重炮。 毕竟在草原上是没有需要用重炮轰的东西的。 等到第二阶段,收复西域的时候才有可能会用上重炮。 毕竟要攻城嘛。 “那不巧了嘛!太尉,您前些年交代我们做出来的那个什么.燧发火铳,算上半个月前最新下来一批,已经攒够整整八千支了!” “嚯,不错啊”贾珲第一次低下头看了这个黄大使一眼,激动的黄大使浑身打哆嗦 “十一,你去取几杆过来,每批都拿几杆,打几发试试。” “唯!”十一抱拳应诺,黄大使也没有丝毫拖延,连忙叫了一个手下领着十一去仓库拿火铳去了。 “这试的什么炮?” 等十一把火铳拿过来可有的好等了,望着已经开始清理炮膛准备灌装火药的重炮,贾珲朝着黄大使问道。 “嘿嘿,太尉,这就是我兵仗局在去年年初时交上去的那份项目,经过一年半的改进,这重炮的形制也差不多完善好了”黄大使很是开心的说道。 能不开心嘛,这是上一届兵仗局的人搞的项目,本想着在今年的时候凭借着开发新式火炮的功绩把自己的品级之类往上提一提的,可谁承想顶头郎官他不当人,倒卖火炮之事东窗事发,连带着整个兵仗局的班子全给撸下去了,功劳也白白便宜了新一届的兵仗局班子 “去年的项目?”贾珲捻了捻下巴上的小胡子回想着,“啊,是那份代号‘纺锤’的那个项目对吧?这已经造出来了?” “这”黄大使身子一僵,他知道这个项目,但上任匆忙事务颇多,他还没来得及看具体是什么. “呵,罢了,你上任才不到一个月,不该问你这个的去把这个项目的大匠叫来吧”贾珲十分善解人意的朝黄大使说道。 没必要和训孙子一样训这种小官,不够麻烦的。 “唯!”黄大使如蒙大赦,连忙小跑着来到正要试射的火炮前,与一个大胡子中年工匠说了几句话,那大胡子一个激灵挺直了腰杆,满脸难以置信的朝着贾珲方向看了过来。 贾珲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见太尉相召,那工匠连忙与身边几人打了个招呼,而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贾珲身边,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小的兵仗局火炮大匠尹红衣拜见太尉!” 尹红衣. 贾珲眼角抽搐的看着这个有着一个娇弱风雅名字可怎么看怎么像张飞的络腮胡大汉. “免礼,起来吧。” “是!”尹红衣连忙爬了起来,十分拘谨的站在贾珲面前,看得出来他很紧张,紧张到已经开始扣手指了. 好家伙,这身姿也颇似张翼德啊 白瞎了这幅尊荣! “为什么叫红衣呢?” 贾珲并没有直接与他聊公事,而是与他闲聊起来,准备消磨一下他的紧张感。 不然贾珲怕这个大汉说着说着就紧张的一个白眼昏过去 “回回太尉,小的小的”尹红衣急的满头大汗,但就是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见状,贾珲已经有些后悔叫他过来了 不过好在尹红衣他还有个嘴替。 就在贾珲看着这个荣貌似张飞,但性子却跟迎春一样的大汉的脸色逐渐失去血色马上就要翻白眼之际,黄大使也小跑着回来了. “太尉,他是早年间部里尹大匠抱养的孤儿,从三四个月的娃娃养起来的那种,正巧当时他身上包着一件.应该是他亲娘嫁衣的红衣服,于是尹大匠就给他取名叫‘红衣’了” 那得亏不叫尹嫁衣 “那来吧,尹师傅,给某家讲讲这新炮吧”贾珲放弃了套近乎,选择直来直往。 “唯!”说到这炮尹红衣可就不紧张了,此刻他双眼冒光,再也不复那羞涩的模样. 看来是个真心喜爱火炮的人啊. 贾珲对尹红衣有了个大概的判断。 “太尉,是这样的” 子母炮,即前世的弗朗机炮。 这种炮的优点在于装填速度较快,炮管清理便捷,并且一次发射可以连续发射三次。 然而,它的缺点是炮管密闭性不够好,无法有效发挥火药爆炸的威力,导致动能不足,使得炮弹的射程有限并且精度较差。因此,通常只用来进行散射射击。 虽然好用且方便,但也正因为射程有限且精度差的缺点,大齐迫切的需要一种打的又远又准的火炮。 早在当年贾珲结束江南战事不久后,兵部便与工部联合上书,申请研发一款新型重炮。 八年的时间里,五军都督府接到了兵部、工部甚至内廷的近百份设计,通过并准许多达七十一个项目进行试铸。 坦白讲这七十一个项目所铸造出来的火炮的性能并不弱,甚至有多达三十多个项目的综合实力已经越过子母炮一截,但却没有一款炮能够到达贾珲、云瑜甚至二圣的心理预期。 因为这些炮并没有与子母炮有质的差距,只是射程远了一百来步。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继续用子母炮呢? 毕竟全国的子母炮加起来已经超过六万门,打仗的时候大不了多拉几门过来嘛。 直到一年半前,一份名为“纺锤炮”的项目被递交到了五军都督府. “咱研发的这种纺锤炮可是有着很多优点!炮管长,管壁厚,炮口也大,那能装的炮弹也就能更大!”尹红衣指着已经装填完毕随时准备试射的火炮兴奋的介绍着,就仿佛一个孩子在炫耀他最好最喜欢的玩具一样. 贾珲也走到了火炮侧后方,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这是一门长在一丈左右,口径五寸左右,估摸着重量在两千斤以上的重炮。 整体形状是从炮口到炮尾逐渐加粗的,仔细回想了一下时隔二十多年差不多被忘光了的物理学知识,贾珲发现这确实符合火药燃烧时膛压由高到低的原理,很是节省了一笔材料费。 而在炮身的重心处两侧有圆柱型的炮耳,火炮以此为轴可以调节射角,再配合火药用量改变射程。 临近炮口的地方也设有准星和照门,让精度高了很多。 “成本如何?”贾珲突然问道。 黄大使连忙回答:“一百八十两到两百两银子一门!” “嗯嗯?不对吧,这不是铜炮吗?这么便宜?”贾珲有些意外。 大齐铸重炮的时候,常常是以铜为材质的。 然而铜炮虽然有着不易炸膛,不容易出现气孔,甚至寿命也比较长等等优势,但是费用太高与重量过重均是致命问题。 照理说两千斤的铜炮,怎么也要至少贵个五十两,可这炮竟然. “太尉,因为这炮是铁芯铜体的!”黄大使连忙解释道。 贾珲点了点头,那这个造价就合理多了. “铁芯铜体,新工艺?” “正是正是!太尉,这工艺正是红衣想出来的呢!”黄大使满脸笑容的拍着尹红衣那比他大腿还粗的胳膊炫耀道。 自己能不能添一份功劳就看他的手艺了! “挺好,”贾珲点了点头,“开一炮给某家瞧瞧!” “唯!”黄大使连忙躬身应诺,而后举起手来朝着站在炮侧后方的几人打了个手势。 那几个一直关注着这边动静的人立马会意,也打出了一个手势,同时举起顶部一直在阴烧着的杆子来,往点火部位一捅. 咚! 倏地一声巨响,沉闷的炮声传遍了整个炮场,震得人耳膜生疼,感觉地面都震了一下,炮口即喷出一股巨大的火焰和烟雾,令人看不清前方的状况。 不过这种场面炮场已经习以为常,早有人骑着马朝着炮弹的落点狂奔,要去探查轰击的情况。 而站在后方高处瞭望台的人也连忙从上边下来,小跑着来到了黄大使身边,先给贾珲行了个礼,而后便小声与黄大使嘀咕了几句 “什么?”黄大使瞪大了眼睛,“多远?” “八里,八里啊大人!”那人一脸狂热的高喊着,“虽然也有偏差,但也拉开了子母炮一大截,目测也就三丈左右啊!” 这还是没开膛线的情况,若是开了膛线,那准头不得缩小到一丈里? 洛阳炮场的最大距离是十里,而每隔一里边有一个硕大的木头牌子,炮打了多远数数过了几个牌子就行。 “哈哈哈,好东西,好东西,够劲!”贾珲扬天大笑! 同行的一众官员们纷纷跟着笑了起来,有了这纺锤炮,大齐又能继续骑在各藩国身上作威作福了 就在大家笑着谈论纺锤炮之际,他的研发者尹红衣在经历过最初的激动后,目光逐渐坚定 “太尉!” 尹红衣“扑通”一下朝着贾珲跪了下来:“太尉,小的小的求太尉给炮赐名!” 还在讨论的人群立马安静了下来,纷纷看着这一站一跪的二人。 黄大使见状,并没有喝骂尹红衣蹬鼻子上脸之类的话,而是挪动到了尹红衣的一侧同样跪了下来,等待着贾珲的回话. “好啊!”贾珲很是爽快的应了下来,“能设计出这样的好炮来,足以证明你的手艺非凡,还创新了工艺,你是个有本事的,我让你青史留名,你叫尹红衣,便叫它.红衣大炮吧!” “谢谢太尉赐名!”尹红衣激动的打着哆嗦结结实实的给贾珲磕了一个。 “另外,我再给你一个恩典!”贾珲手中马鞭一指还跪在地上的尹红衣,“自今日起,伱就是兵仗局的第二个火炮大匠了,总管重炮的铸造! 另外,还另有一些金银锦缎的赏赐” “呃!” 惊喜来的太过突然,尹红衣咯噔一下,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 大功臣尹大匠由于过于激动昏了过去。 不过这并没有对贾珲这次的视察产生什么影响,又让人开了几炮试射收集了一些数据后,十一便拉着一些新式火铳回来了。 这也是在贾珲提供的思路下开发出来的燧发火铳。 实际上它的后辈击发枪与燧发枪的技术差距并不大,比之燧发枪的优势也有很多,但是 贾珲不懂这个,只是和工匠提了一嘴什么“火帽”、“撞针”之类的东西,至于这群火铳匠人能不能搞出来. 罢了,看造化吧。 在试射了几轮之后,这些新式燧发火铳的性能也达到了贾珲的心理预期,贾珲也很是满意,大手一挥便拉走了五千杆,并拉着各式小炮一共三百门朝着京营运去 (本章完) 第294章 离家 按照大齐将门的习俗,将主入军营前全家人应该凑到一起来吃顿饭送行。 明日就是贾珲定下带着全家人去军营的日子了,于是乎,今夜荣国府设宴。 贾珍贾蓉父子畏惧贾珲,只是来这里与他打了声招呼说了几句话后,便借口身体不适离开了。 荣禧堂内只剩下了荣国府的亲眷们。 大房二房齐聚,各房的岳家们也都过来了,上至老太太,下至贾珲那还在襁褓之中的小七,甚至连林海贾敏一家与陈四元春一家也过来了。 尽管在座的除了某些人外内心都对贾珲即将出征之事而担心,但将门还是有规矩的,所有人都没有面露什么负面情绪,而是装作没事人一样,强颜欢笑的喝着酒。 虽说这样子会显得酒席的气氛诡异至极,但无所谓,反正就是全家团聚给贾珲送行,让他完完整整的看一眼全家人,省的出征之后会挂念 甚至到时候不会因为没见到谁谁谁带着遗憾战死 贾珲觉得这个规矩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了。 当然,能活着回来才是最好的。 今儿厨房可是使出浑身解数下了死力气来张罗这场席。 做的全都是自家珲大爷最喜欢吃的 一块红烧的色泽红亮香气四溢的羊排被贾珲一口含在嘴里,手捏骨头一转一抽,一根只剩下几根肉丝的肋条便出了贾珲的嘴 “哈哈哈,好吃,赏厨房每人十两银子!”吃开心了的贾珲大手一挥进行了一波撒币行为。 一直侍立在侧的林之孝怎么可能会让贾珲的话落地上?连忙上前弯腰拱手:“老奴代厨房的大伙儿谢大爷赏!” “哈哈,你这老东西.爷也要赏你!”贾珲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指向林之孝,“你帮着我爹撑着这家业也是辛苦,就.就赏你套天街边上的三进院子!” “哎呀,老奴何德何能得大爷如此贵重的赏啊!”林之孝眼睛瞬间就红了,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嘴巴开合数次,都满肚子的话却是一句也吐不出来 一栋三进的宅子对荣国府的林大管家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他们夫妇俩虽然老实,但环境摆在这里,也只是不该拿的动都不动而已,该拿的拿还是拿。 可这自己买的和贾珲赐的差距可太大了! 就好比朝中大臣,甭管在家乡修的院子多大多好多出名,他就是比不上皇帝感念你的功劳钦赐与你的普通宅子. 虽然自己不是朝中大臣,贾珲也不是皇帝,但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见林之孝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贾珲又自顾自揽着贾珠喝起酒来,于是贾琏便挥了挥手,召了两个仆役把林之孝架走了。 今日天大地大,都不如即将出征的将军大,随大将军高兴就好,贾琏虽然很是心疼那天街上的沿街宅子,但贾珲既然都开口送出去了,那贾琏也无话可说。 反正又不是自己的产业。 “珠哥儿,我出征之后,家里的事情你可就要多担着点了!” “是,大兄放心,有琏哥儿和我在,家里乱不了!来,我敬你一杯!” “哈哈,慢点喝慢点喝,伱身子骨不好真不必如此” 话是这么说,但贾珲还是满脸开心的看着贾珠把整杯酒一饮而尽 “咳咳,大、大哥,我这有個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讲.” 喝了酒,让对方尽兴了,话自然就好说了。 “说,能办的哥哥我都给你办!”贾珲拍着胸膛二话不说先应承了下来。 别人给自己面子,那自己就给别人面子,这是贾珲一直以来的人生信条。 “大哥,可否带着环哥儿一起.” 贾珠很是自然的把自己的嫡亲弟弟宝玉给忽略了过去。 这小子才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再加上老太太和母亲对他的溺爱,说什么也不会让他进军营吃苦的。 怕不是刚说要送他去军营,老太太立马就会开始作妖. 而贾环就不同了,他贾珠无能,虚弱的身体注定了他无法在官场上走远,也就代表着,他对这个幼弟的照拂终究有限 贾珲?贾珲自己都还有两个弟弟和一大家子人呢,以他与二房的关系,他能帮扶自己一把已经是念及这二十多年的兄弟情义了,再奢求他关照二房的两个弟弟. 那就是二房不要脸了。 尤其是随着贾环年龄的增长,朝着庶子分家的方向越来越近,贾珠清晰的感觉到,母亲看着孩子的目光越来越奇怪,越来越凶恶了 不能再等下去了,贾环必须要送出去,哪怕不会获得什么功绩,不然早晚出事! “不行,贾环他才十四!”贾珲丝毫没有犹豫的拒绝了贾珠。 开玩笑,让贾琮去是因为他自幼习武,并且已经十七了,这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上战场试试。 可贾环? 转过头来看向坐在那里安静吃饭不发一言但目光期冀的看着自己,瘦的跟猴似的腰还没贾琮大腿粗的少年 “真不行,这小子身子骨太瘦了,哪怕是让他当文职,我还怕他死在行军途中呢!” 这场仗转战何止万里?要的就是一个兵贵神速,贾珲是真的怕这小子被颠死在马背上。 “可他虚岁十五,是时候该考虑日后的前程了”贾珠还想要再替贾环争取一下。 “可他这身子骨.”贾珲挠了挠鼻子,“罢了,既然你开口了,那我就给你个面子,让他跟我去军营试试.” 贾珠大喜,连忙拉起贾环,哥俩端起酒杯来就要给贾珲炫一个,却被贾珲拦了下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也只是给他一个尝试的机会,打明日起到大军出长城,但凡他有一丝一毫撑不下去的意思,我就把他丢下,小子,明白?” “明白!” 贾环满脸激动重重的应了下来。 这么多年下来,他也不再是期待着代替贾宝玉获得家里人宠爱的小孩子了。 作为家生子姨娘所出,尤其是还有一个善妒且看他极其不顺眼还时常磋磨他的嫡母,贾环也算是早早的尝遍人情冷暖,对这个世界也有了清晰的认识. 被嫡母日常克扣自己与姨娘的月例,生活艰难到十天半个月才能见一次荤腥,就是平日里想吃鸡蛋都要精打细算,姨娘数次寻老爷哭诉,可换来的却只有被斥为“奢侈”、“娇生惯养”的责骂。 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小丈夫一日不可无钱”。 每当自己开始温习功课,准备尝试科举之时,却总被夫人叫去立规矩,还经常被罚抄佛经,美其名曰“要为全家人祈福出一份力”. 而遇到夫人的这些打压欺辱的行为,自己却没有丝毫反抗的资格与能力,也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大丈夫一日不可无权”。 若是寻常人家的话,那些庶子们早就在如此遭遇下认命了,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可这是在贾家. 这里,有一个靠着在战场上搏命从而另开一府称宗做祖的庶子堂兄! 甚至还与自己同为家生子姨娘所出! 如此珠玉在前,贾环又怎么可能会甘心认命,浑浑噩噩的就这么混一辈子? 这次,无论吃多少苦都要活出个人样来! 要么活着回来出人头地,要么死在草原上! 正埋头吃饭的贾环的目光,逐渐坚毅了起来. 。。。。。。 次日,英泰堂前。 虽然前两天大家群情激奋,恨不得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举家跟着贾珲上战场,可实际上,贾家正儿八经符合标准的也不多。 别的不说,老大爷和还没长大的小子们肯定是不能带着去的,这又不是什么山河破碎的大危机,甚至连战事都不是发生在汉地的。 于是,贾珲便把年龄限定在了文吏十四到四十五岁,兵丁十六到四十岁这么一个范围内。 之后才是四肢健全、无隐疾、身体健康、会骑马狂奔等等因素上。 出乎贾珲的意料,他本以为家里符合这些标准的能有二十来个就不错了,然而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光是扫一眼就知道 肯定不少于四十个。 不过转念一想贾珲便反应了过来,内心也欣慰了起来 啧啧,不愧是我,想的就是远! 还得是焦大! 自从八年前自己把一群小子扔进军营玩了命的操练后,本着“老子受过的苦,你们这些小崽子也不能少”的心理,把十二三岁的男丁们扔去军营让焦大操练几个月这件事,竟然不约而同的被各家的大人们执行了下去. 什么兄弟,什么晚辈,但凡你四肢健全无隐疾,那你就要去军营操练一圈! 由此,这么多年下来,贾家竟然也是积攒下不少的上好兵源 尤其是站在最前排的这爷仨 贾敄,贾玎,贾玟。 长得那叫一个人高马大、身材魁梧、膀大腰圆,一身疙瘩肉隆起,根根青蛇一样的血管紧紧的缠绕在胳膊上,由于天气寒冷,这爷仨的皮肤上甚至还散发着阵阵热气,一看就是自幼好伙食供养出来的,天生重步兵的好人选! 就是 大冬天的发什么神经,穿着件半臂短衫就过来了? 冻的牙都开始打颤了! 终究是不落忍看这个小时候对自己很好,还经常给自己卤肉吃的长辈受罪,贾珲出声劝道:“敄叔,你年纪也不小了,都三十八了,没必要和这两个冻住脑子的傻子较劲儿啊,不行咱再穿几件吧。” “不用.哆哆哆.某、某家搭搭.好着呢.”贾敄涨红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 也不知道他是在埋怨贾珲小看他,还是他在强忍寒冷. “唉”见贾敄嘴这么硬,贾珲知道劝不动他,转过头来看向了这位的亲儿子贾玎和侄子贾玟,“还愣着作甚?十三十五,没看见你爹你叔都冻的打哆嗦了?没点眼力见!” 两个同样半臂短衫甚至还袒着胸膛露出护胸毛来装彪悍的傻小子这才如梦方醒,连忙从腿边放着的行囊上捡起大氅,二人同时欺身而上摁住贾敄,在他的唾骂声中给他穿上了大氅. 当然,他也就是骂骂咧咧,身子也没反抗就是了. 等到贾敄被两个傻小子扶着骂骂咧咧的站起来后,贾珲这才点了点头,转身看向早早被打发过来的贾蓉:“蓉哥儿,人都来齐了?” “珲叔,四十三号人全都到齐了!”贾蓉很是小心的看了贾珲一眼,而后双手捧着名册给了贾珲。 贾珲摆了摆手,并没有接过来:“全都到了就行,不用给我名册了。” 贾蓉闻言,连忙将名册收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贾珲环视着贾家的四十三子弟,虽然以他们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他们的决心,但贾珲还是要走一遍程序问一嘴的:“可都想好上战场了?那可是要死人的,现在你们还没进军营,反悔还来得及!” “公爷放心,今日能站在这的没一个胆小畏战的!”还是贾敄抱拳上前一步,很是郑重的回答道。 “好!”见所有人都十分坚定的看向自己,贾珲也不再说些什么,从十一手中接过马鞭,深吸一口气:“出发!” “爹!” 正要迈步向前,身后三道熟悉的童声却让贾珲停了下来。 “十一,先带着他们去马厩领马吧,我马上到。” “唯!”十一没有多说什么,领着贾家族人们朝着马厩走去。 英泰堂前只剩下了父子四人。 贾珲缓缓俯下身子,双手撑着膝盖,平视着三个子女:“你们现在不是应该去跟先生上课吗?到这来干什么?” 自己的这三个大些的孩子都已经到开蒙的年纪了,本来应该是送贾英贾蕨去族学读书的,可大女儿静愉也到了开蒙的年纪,小姑娘也不适合去族学,李纨索性就托自家的祭酒老爹请了一个洛阳有名的蒙学先生,本着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的想法,索性也让他们两个留在家学习了。 “爹,我们跟先生说要来送送爹,先生同意了,还说我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呢!”大小姐嘴快,大哥二哥还在想怎么说呢,大小姐便小嘴一张吧啦吧啦把事情说明白了 “哈,先生说的没错,都是顶好的好孩子!”贾珲轻轻一笑,张开手掌挨个搓了搓三颗小光头,目光满怀慈爱。 “爹”大儿子贾英抬起头来,捧起一直抓在手上的小盒子,“爹,你可要好好的.” 贾珲双手接过,颠了颠,根据手感,大概是一把匕首。 “爹,我也有”贾蕨也同样将手中的正方形小盒子递给了老爹,贾珲没试出这是什么东西来。 “还有我还有我!”大小姐并没有如两个哥哥那样捧着盒子,而是大方的放在手心上“爹,这可是我和娘亲一起去白马寺给你求的平安符呢!” 贾珲也笑着接了过来,当着孩子们的面将平安符放在了自己的囊包里,又取出老大送的匕首同样挂在腰上,老二的礼物也出现在了眼前,竟然是一串紫檀的手串,贾珲也很是开心的戴在了左手的手腕上. “好了,你们送的东西爹很喜欢!”贾珲蹲下身去,一把将三个崽崽拥入怀中,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他们的气味,“可要好好听你们母亲的话” “嗯!”三兄妹重重点头,这些年来爹爹也经常出差,他们也早就习惯与父亲分别,反正一两个月爹爹就回来了,哭鼻子会被其他人笑话。 而现在,年幼的他们也只当父亲又是要外出公干,只是这次是带着家里的叔伯们出去而已。 “好了,快回去上课吧,别让先生等急了。” “好!”三兄妹齐声应道,而后朝着贾珲行了一礼空,便欢欢喜喜的朝着上课用的小书房跑去. “唉”望着孩子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贾珲轻叹一声,这次分别,怕是再见就要最少两年后了. “走吧.” (本章完) 第295章 太庙拜将 京营。 贾珲与云瑜对坐在节堂内,商讨着一些小细节。 对于贾珲在草原上找人的本事,在上一场北伐中担任大帅,从头到尾见证贾珲是如何干翻内外蒙兀云瑜向来是信服的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大雨大雾中准确判断出敌人在靠近他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精准的把漠北的残军堵在北海边上的,但既然战绩可骗不了人. 当年冠军侯入草原时都要有匈奴向导呢! 不过甭管事实再怎么离谱,可贾珲的的确确能做到这点。既然如此,那云瑜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把这归为一种他独有的天赋,信就行了。 所以云瑜自始至终都没有过问贾珲的战略计划,这小子打仗猛的很,身先士卒更是家常便饭,再加上这次派给他的兵可都是全副武装的精锐骑兵,这配置就是想输都难。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败了,这小子也能带着人突围回来! 云瑜与贾珲谈论的是对内外蒙兀部落的处理问题。 坚持忠于大齐的自不必多说,赏赐自然是丰厚的,但另外的那些 “所以咱爷俩的分歧就在这里了”贾珲耸了耸肩,“我觉得因形势所迫被逼从贼还是能原谅几分的,毕竟整个部落的人命都捏在人家手上,还不是人家说什么就做什么?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后来表现良好,比如临阵反水或者出工不出力甚至暗中搞破坏,这些行为都可以是至少惩罚上肯定不易过重。” “妇人之仁!他们能叛第一次,就能再叛第二次第三次,若是不严惩一番,日后经常降而复叛,朝廷又能有多少精力去处理这些破事?”云瑜紧皱眉头回道。 这些个小年轻想的实在是太过简单,全都是“我觉得”“我认为”,完全没有长远的眼光! 再说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用铁血手段震慑住他们怎么能行?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您这就是老思想了,他们与我等一样都是人,有七情六欲,也都有亲朋好友,能安心赚钱养家,为什么还要抡刀子做刀口舔血的买卖?” 正说着,贾珲朝着云瑜伸出胳膊来,展示了一下外衣袖子:“您瞧,您认识这是什么料子吗?” 云瑜扫了一眼贾珲的袖子,面色瞬间变得有些古怪:“我怎么感觉这跟他们蒙兀人的帐篷料子有点像?” “对喽!”贾珲嘿嘿一笑,“不过与他们那些用羊毛甚至是带毛羊皮直接打压成的毡子可不一样。咱这个我取名叫呢绒,可是纯羊毛做的,还是用纺织机织起来的,能做成正经衣服穿的料子! 这可是工部最近新研究出来的东西,是真正利国利民的国之重器!” 云瑜恍然大悟。 虽然自己这大半辈子都是在与蒙兀人打仗中度过的,但也就早年间初入军中恨了他们一阵子,随着年岁与阅历的增长,云瑜也自认是看清了胡汉战争的本质. 草原上物资太过匮乏了! 他不知道多少次听被抓住的蒙兀俘虏说,他们南下的原因就是为了给家里抢一口铁锅或是一把菜刀,或者是部落里的姑娘都被台吉、珲台吉们征召走,自己快三十了还没媳妇,这次南下就是想要抢个媳妇之类的事情. 归根结底,草原上太穷,放牧所产出的资源根本不够他们生活,就这,绝大部分的资源还要被大部落还有大台吉们抢走呢。 如果能安安稳稳的在草原上放羊,谁愿意南下跟齐军玩命啊! 草原的问题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却又极难解决。 而这一次来自工部的技术革新,再加上这些年来国朝对草原的政策,却是让云瑜看到了一劳永逸解决草原问题的希望 见云瑜陷入沉思,贾珲笑了笑,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 羊毛可是個好东西啊,无论是制成呢子做大衣还是制成羊毛线打毛衣都是相当优秀的御寒衣物,由于是面向整个蒙兀来收购的,所以量大便宜,完全能够弥补棉花产量的不足。 尤其是近年来天气越来越冷,眼见着小冰期就要再临,有了羊毛这一新兴产业,真的是能有很多的改变。 至于这玩意儿由于技术不足而残留的一丁点膻味 你都买毛衣来穿了,这点小问题还是能克服一下的。 “罢了,不与你说这个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云瑜也终于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小部落就按你说的办吧,那些大部落是否要争取一番?” “争取?有什么好争取的,又不是没有来朝贡过,大齐什么实力他们应该清楚的很,而在这种情况下还是选择背弃大齐带着整个大部投了准噶尔,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他们就不是真心归附的!” 贾珲放下茶盅,目中闪过一丝狠厉:“非要让他们狠狠吃个苦头,尤其是杜尔伯特!” 当时与准噶尔里应外合开了迪化城的就是杜尔布特的人! “太正常不过了,毕竟他们是自家人嘛.”云瑜微微一笑。 前凉其实也曾短暂驱逐蒙兀收复过华北几年的。 文宗文成武德,亲征三年成功收复华北,天下称颂,然好景不长,代宗在收复华北后的第一场围猎中,中了卸甲风英年早逝。,年仅十岁的凉幽帝继位。 六年后,大元太师绰罗斯·也先亲率三十万瓦剌主力叩关。 十六岁的天子正是年轻气盛欲要功盖父皇的年纪,不顾朝臣劝阻,点起四十万兵马直出了长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仿佛无论哪个世界的汉家天子都和该有此劫难一般,土木堡这个地方实在是承载了太多。 幽帝也成功的以“叫门天子”的称号,成了后世皇家子弟们的反面教材。 不过与贾珲前世的明英宗这个杀千刀的玩意儿不同,幽帝在耗尽了利用价值被也先送回长安的当日,便被他的亲弟弟代宗用白绫亲手勒死在了太庙 然而幽帝的命运并没有影响到也先太师的英明神武,在身边的声声“靓仔”中,也先太师也彻底膨胀起来,冒草原之大不讳,他称大汗了 命运的齿轮就此转动,在一系列操作之后,“大元天圣可汗”绰罗斯·也先被叛变的臣子们弑杀,他的绰罗斯部自然而然的也陷入了内乱之中。 内讧是草原各部落之间经久不衰且周期上演的大戏。 也先长子博罗纳哈勒带着自己的部落分裂了出去,为杜尔布特。而绰罗斯的主体则是由也先的次子阿失帖木儿继承,为准噶尔。 虽然分裂,但两部的关系却没有什么影响,甚至还长时间一同游牧于瓜、沙二州以北,济拉玛罕山及其附近的把里坤一带。 也就是几十年前,由于准噶尔珲台吉阿民乌日图要定居在阿尔宾达莱这件事搞得两部高层很不愉快而打了一场,杜尔伯特不敌,西边又有土尔扈特背后捅刀,杜尔伯特这才被迫东迁,侵占并赶走了自己的小弟辉特,最终在吐鲁番盆地、哈密盆地一带安稳了下来。 (辉特:???)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包括吕观、贾珲、云瑜这三位大都督在内的绝大部分朝臣都认为,杜尔布特经此一役肯定是与准噶尔结下大仇,于是便放心的就地安置了他们。 可谁承想人家玩的是“虐我千百遍,我待如初恋”这一套. 不过也不是没有意外之喜。 被自己的老大欺负的颠沛流离,被漠南漠西夹在中间轮番挨揍的辉特却是成为了大齐在西域的头号忠臣。在当年齐军刚刚出玉门之时就投奔了大齐。 由于辉特作战之勇猛,深得上皇的喜爱,于是大齐便开始扶持他,数年的时间也颇具成效,从前被两大势力当成陀螺抽的辉特,如今也能仗着齐式装备与昔日大哥杜尔伯特打的有来有回,成为这次抵御准噶尔东侵的中流砥柱了。 再加上被围在伊犁的安西军主力和与辉特一起在外打游击的安西残军,有这三支军队与准噶尔军周旋,这也是贾珲能放心率先领兵深入草原与阿尔斯楞亲率的主力决战的最大原因。 所以,小部落可以酌情原谅,而如杜尔伯特、鄂齐尔图这样的大部落,就该改换姓氏了. 。。。。。。 清泰三年十一月十九日,易出行,诸事皆顺。 时隔多年,贾珲再次走进了这座自家享配了三位国公的太庙之中。 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独领一军了,但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二次身穿仪甲进入这个地方。 不同的是,当年第一次进入太庙的自己只是跟在大帅云瑜身后谨慎学习的马军都指挥使,而现在,自己已经成为即将率领十五万大军入草原的大元帅。 物是人非啊. 贾珲在脑海中轻叹一声。 人,几乎还是那群人,可站在最前方率领诸将缓步登阶前往太庙的,却不再是云瑜,而是自己了. 率领着出征诸将站在太庙门口,迎面示人的画像还是那两张太祖太宗的画像,但整座太庙却明显比北平皇宫的太庙大一圈。 嗯,毕竟是大齐真正耗费了大价钱营建的皇都嘛 贾珲往身后瞥了一眼,众人会意,与贾珲一同进行着最后的一次整理衣物。 整理的很快,毕竟皇帝就在殿内等着,大家也不会真的全身上下都整理一遍,只是将领口立起和整理一下腰带就算行了。 直到身后稀稀拉拉的声音结束,贾珲明白他们已经整理结束,深吸一口气,抬起脚迈过门槛,领着众人进入了太庙内 与八年前相比明显苍老了不少的皇帝,与八年前一样身着武弁服,静静的站立在两位先皇的御真前,面南,有些感慨的看着朝自己缓缓走来的大将军贾珲。 当年还对自己三伯父长三伯父短的总角幼童,如今已经长成大齐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是太尉了,要为大齐江山的安宁率军远征了啊. 犹记当年,他带领着一众少年从高原远征归来,自己在洛阳宫为他初次封爵时,他那张还残留着些许稚嫩的脸 直到贾珲领着所有人朝着皇帝行军礼时,皇帝这才恍然从思绪之中脱离出来,轻叹一声,目光重新坚定了起来. “贾卿。” “臣在!”贾珲应声,上前一步。 皇帝点点头,转身从供台的盒子里郑重地取出一把刚好单手握持的玉钺,如赏赐递交给云瑜那样,分别手持斧头与斧柄递交给贾珲,并各有嘱咐。 贾珲偷偷往玉斧瞄了一眼,发现这与上次北伐时,皇帝给云瑜的那把一模一样,是同一把. 贾珲的小动作,皇帝并没有发现,而是继续手持斧头交给贾珲,贾珲握住斧柄,皇帝高呼:“从此上至天者,将军制之。” 接着,贾珲松手,皇帝又手持斧柄,将斧刃朝向贾珲:“从此下至渊者,将军制之。” 自此,皇帝就将这场远征的生杀大权交给了贾珲。 同时,斧刃朝着贾珲,其实也是告诫主将要自重。 两人又经过几段对话程序之后,此次拜将礼就算成了。 所有人都从地上站了起来,贾珲也缓缓起身。 太祖太宗的两幅巨型御真右侧,紧挨着的是三幅武将的画像,贾珲眼熟无比,不光是太庙,这三幅画像同样在贾家的祠堂之中也挂着 身材中等偏瘦,须发皆白,与贾敬长得十分相似,头戴八梁玉蝉笼巾冠——宁国庄肃公贾演。 身材高壮,络腮短须,圆脸不怒自威,同样是头戴八梁玉蝉笼巾冠——荣国忠武公贾源。 尤其是被挂在最右边的那副威严无比,但在贾珲眼中却是这世上最慈祥之人的朝服画像. 荣国忠靖公贾代善。 “爷爷.”贾珲轻叹一声. 距当年北平荣国府门前的最后离别,已经过去十三年了 听见那声轻叹的皇帝有些不明所以的转过身来,却见贾珲正满脸思念的望着那副自己同样熟悉无比的画像,自己想说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走到贾珲身边,伸出手来拍了拍贾珲的肩头. “臣失礼了.” “.无妨,我也常常独自一人来到太庙探望皇祖父,有时啊,只是光看着皇祖父,满肚子的委屈便能消失不见” 皇帝也望着太宗的画像怅然一叹. 再次重重的拍了贾珲的肩头:“这场仗好好打,让老公爷好好瞧瞧自己最宠爱的孙儿的能耐!” 贾珲凝视着画像逐渐涣散的双眼瞳孔重新聚焦了起来,望着那张威严的面庞,一种豪气顿时涌上心头. “列祖列宗在上!” 贾珲抬起头望着太祖太宗的御真,又转头环视着贾家的三位祖宗。 “逆贼阿尔斯楞荼毒喀尔喀蒙兀诸部!” 坚定且雄浑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太庙之中,引得正缓步退出门外的诸将们顿住脚步,连忙望向那站在原处未曾移动半分的身影。 “应内外蒙兀诸部诸札萨克诚请,臣,贾珲,决定效仿祖宗,挥师出长城远征——” 贾珲深吸一口气,手中紧握玉斧,越发用力 “荡平全蒙!!” (本章完) . 第296章 开拔 本次远征的军队,贾珲全部选择了骑兵。 共分两部分,一部分是京营骑兵,装备良好,训练充足,就是些年各奔东西,曾跟随自己北伐的老部下不多了。 贾珲要了六万,其中三万作战部队,包括总人数一千冒头的各家子弟与精挑细选的两万余京营精锐,能上马当骑兵下马当重步的那种。 剩下三万则是上马能作战、下马能烧饭的后勤人员,随便挑一个手上都有那么几手绝活。 毕竟是要玩机动作战,骑不了马可不行,哪怕是火头军中烧火的,那也要有一身好骑术才行。 更别提什么炮匠、铳匠、木匠之类的工匠了。 得益于自大齐继承自前凉、太祖又发扬光大的马政,这年头马匹对于大家伙来说并不是什么很金贵的事物,不说每家每户都有,但差不多四五户里就有一户有马。 在贾珲看来,它们的价值就相当于前世六七十年代国内的自行车那样 少且贵,但也没那么少没那么贵,有正经工作的家庭攒个两三年就能买上一匹.数量最多且最普通的蒙兀马。 便宜,皮实,用途广泛,给把草就能养活,主打的就是性价比。 当然,像是河曲马、伊犁马甚至大宛马就不是等闲能消费的起的了,这些依旧是地主以及高官显贵们的选择。 得益于此,骑马就顺理成章的从至少小地主家庭才负担得起的一项技能,遂成功下沉到了民间,成为普通市民与乡间农人都能负担的一项事务了。 而社会地位与家资都不缺的工部、兵部与京营匠人们,负担这个轻而易举。 不过无论再怎么精通骑术,贾珲也肯定不会让这些技术人员上前线,而是作为中军后军紧跟作为主帅的贾珲。 另一部分就是此次作战的绝对主力了 贾珲的老部下们,九边精锐铁骑! 这些年可不只是京军得了大齐强盛的好处,甚至九边比京营享受的好处还要多,原因嘛 这不是现存的两位大都督要么出身在九边、要么发迹在九边嘛,有好事当然要向着老家人喽。 所以,在距今一年半之前,整个九边已经完成了布面甲的换装,已经做到了人手一身的程度 统一着装,清一色玄甲红袍,站在那里整齐划一赏心悦目极了。 不过,贾珲手上目前就六万京军,剩下的九万边军就不再多此一举跑到洛阳集合,直接在大同镇集结了。 没办法,不是贾珲不想去离战场更近的榆林镇、宁夏镇。只是今年关西遭了旱灾颗粒无收,虽然有朝廷的赈灾粮食,但也不够那么多人吃的,根本无力供应十五万远征大军。 老天不给面子,贾珲就只能选择从山西的常平仓调粮,而后由被征调的边军一起运过来,与京军直接在大同镇集结。 而贾珲则是在大军集结完毕前,在太原待一阵子方便处理公务。 比如,接收两個兵仗局送来的武备。 准备一场战争可是麻烦的要死,哪怕贾珲已经尽全力减少了一些负担,但依旧不是六七天就能准备妥当的。 大军开拔,浩浩荡荡,绵延数十里。 洛阳的百姓与大军的家眷们盛装出行,穿的花里胡哨映衬着人群就仿佛染坊破产朝外泼洒染料一样。 所有人都站在道路的两侧,面露不舍默默的送别征人,却是未有一人有异动 顶盔掼甲骑在战马上的贾珲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卸下顶盖的马车上的家人们,李纨身穿诰命大妆,身边还有几个哭的鼻涕泡都冒出来的孩子. 相顾无言。 顺带着青梅竹马的那些年,都相当于老夫老妻相伴近二十年了,什么都不必多说,什么都不必多做,只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 贾珲为国征战,给家里人争取荣华富贵。 李纨管家,照顾好郡公府内的一家老小,让贾珲在外无后顾之忧。 一个眼神就够了。 没有如如往常那样,贾珲只带着亲兵出征,家中培养的死士则是一个都没有带,贾珲把这些死士全都交给了唐十七以及黄鹂夫妇来带。 朝廷现在的气氛不对。 上皇前日大半夜里冷不丁晕倒了。 一点征兆都没有,当时上皇正喝着酒看胡姬跳舞,旁人看了也只会觉得是上皇喝酒醉过去了,若非戴权察觉到上皇连呼噜都没打,及时喊来太医 自那日以后,西苑就封锁戒严了。 虽然表面上的守卫依旧是那副轻松惬意的模样,但昨日贾珲想要觐见上皇时,却被上直亲军的一个守将婉拒。 意识到不对的贾珲又急急呼呼往陈四的王府跑,然而有些惊悚,王府连带着贾元春肚子里带着仔,一家四口人竟然昨晚就被传唤进西苑了 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亲兵们也带回消息,不光是陈四,包括陈三陈五还有陈七,一样都是一家老小都被召入西苑。 若非戴权后来给自己递了消息,自己都要忍不住发兵围了西苑了. 他都以为是谁准备封锁西苑再来场大戮皇族呢! 太吓人了! 其实不光是自己,很多重臣也被吓得够呛。 寻常官员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见皇帝一面,所以没有察觉任何异常,封锁西苑消息为的就是不让他们这些人知道。 但那些三天两头就要见皇帝一面的九卿与大都督们却是怎样也瞒不住的。 到了这种地位,就算没有主动刺探宫闱的消息,宫闱消息也会主动有人告诉他们。 若非皇帝昨日下午在洛阳宫召见内阁,今日又在太庙出现安抚诸将,否则这满洛阳的文武都要疯了! 皇族集体玩失踪,时间长了这天下是真的会爆啊! 到时候,要么是贾珲带兵冲入西苑找幸存者立个傀儡维系齐统,找个时间篡位。 要么找不到人,带着全家老小还有在所有铁杆心腹退回西北军的大本营长安,放弃西域与蒙兀带着老兄弟们打天下. 万幸,虽然至今没有除皇帝外的皇族离开西苑,但所有人都活着却是大安军心。 最起码,这远征的十五万大军,自己是完全攥在手上了。 无论之后出什么事情,自己进可南下中原谋一世帝位,退可待价而沽,裂土封王. 最不济,还能保底割据西国。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贾珲还是不想搞到这种局势,让自己这前半辈子近十年的功绩化为泡影的. “老四啊老四,你可不能丢份儿啊!”贾珲转头远眺西南,喃喃自语 “啊?大哥,你刚才说什么了?”骑马跟在贾珲身后的牛昭一脸茫然的看向贾珲。 “没事儿,”贾珲摇了摇头,“家里人都嘱咐好了?” “放心吧大哥,昨天晚上就把消息送回去了,”牛昭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到时候万一我留在家的亲兵会带着他们出城的,出去以后谁也不用等,马不停蹄直奔” “可以了,别说了。”贾珲用手中马鞭轻轻一顶牛昭。 牛昭也自知说多嘴,没了声响。 以他武人的直觉,牛昭现在都还心神不宁。 昨日他们哥几个就已经商量好了,万一西苑有变,谁也不用顾别人,以把自家的妻儿老小送到潼关为先,之后才是什么汇聚在一起. 潼关守将是贾珲的老部下,当年在平白莲时表现颇佳,率先炸开镇江城以先登之功得封四品武勋的宁哲。 有着老漕工出身与贾珲旧部的双重认证,这小子近年来也算是事业有成,成了独领一军的高级武将了。 最重要的是,这小子头脑很清醒,知道谁对他好,所以让他来镇守潼关,贾珲很放心。 后路全都安排妥当,若是出事了连这些手段都没能派上用场 那就只能认命了。 “走吧,不一定会出事呢。” “好。” 。。。。。。 由于大家都骑着马,也身处国内没有丝毫的补给压力,除了匠人们随身携带的物资外,再加上距离也近,所以就随身携带了三天的干粮 沿途的各府县都已经准备好了。 不过三日,六万人马就已经行军至太原。 在这里,贾珲会停留一段时间,等待山西的粮食到达后,自己才会随着最后一波粮食一起前往大同。 再往后的补给,就是从东都畿(山东)与河北运了。 “山西的存粮也不多啊” 太原城,山西总兵衙门。 贾珲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山西总兵与巡抚恭敬的侍立在一旁。 “这太尉啊,关西今年遭灾,第一批往关西运粮食的就有都畿(河南)和我们山西.”巡抚也有些无奈。 与前世不同,这一世的山西的耕地并没有遭受过跑马圈地之类的摧残,虽然与当年那个养育了韩赵魏的沃土相比确实是衰弱了不少,但依旧可以作为王霸之基。 “太尉,换做以往,十五万大军三个月的粮食对我山西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可.” “好了你不用说了。”贾珲制止了巡抚的卖惨,在巡抚略微有些幽怨的目光中,贾珲放下了账本。 “知道你们困难,朝廷也很是理解,也很体谅你们,今年给你们减免了多少赋税,你们也是知道的.只是今年多事之秋,先是关西旱灾,又是准噶尔入寇的,地方也要体谅一下朝廷的难处嘛.” 巡抚内心“咯噔”一声,感到事情要糟 “之前我是怎么说的来着?”贾珲伸出手指点了点账本。 “我让你们山西巡抚衙门在大军入山西前,一定、一定、一定要凑足三个月的粮饷,哪怕缺了的粮食现在不在手上,也要写好准备从哪里搞、什么时候送达,伱这写的是什么东西?” 啪! “这么点粮食他妈十五万大军吃两个月都勉强,剩下的你让他们喝西北风去打仗?” “不是啊,太尉,只是”巡抚急的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只是个屁!”贾珲冷笑一声,“我告诉你,这可不是什么内阁、六部的政令,由得你讨价还价甚至完不成,你给老子听好,这,是军令!” 军令如山! 做不好,贾太尉是真的会杀人的! 感受到太尉言语中的杀气,巡抚已经惊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一个顺风顺水考上来的进士在今天之前,最多也就是当知府的时候被暴乱的刁民围了府衙,哪里经历过这个? “太尉.”巡抚还想挣扎一下. “哼!”贾珲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巡抚,一甩袖子大步离开了总兵衙门。 眼见太尉渐行渐远,巡抚眼中的绝望却是越来越多 他本来就胆小,现在被贾珲这么一吓,更是直接哭了起来。 “咳咳!” 一直站在巡抚身旁看热闹的山西总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老张啊,不必如此的.” 讲道理,这位山西巡抚其实性格什么的都蛮好的,平日里也是干实事的,官声不错,否则他当知府的时候也不会把那些暴民安抚下来. 就是性子太软,总是想着你好我好大家好,也是这么做的,尽量的在官府、士绅与黔首之间寻找平衡点,大家都很信服他。 这放在平日里是顶好的优点,可现在不一样,太尉之前下达的可是军令啊! “呜悔当初未听从郭兄良言啊!”张巡抚哭的那叫一个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前段时间从洛阳发来行文之时,山西总兵老郭就已经跟他说了让他上心注意着点,他也满口答应,可当他在翻看全省的存粮名册,又大概算了算能支撑十五万大汉吃多久后,他就陷入了消极以及逃避 其实山西挖一挖还是有很多粮食的,别的不说,这年头的晋商可都是往九边运粮食发家的,哪家不经营几间粮食铺子? 但性子温和且有些爱面子的张巡抚实在拉不下脸去跟那些商贾虚与委蛇,也不想平白得罪他们,就想着先尽力搜集,等太尉来了,见自己如此辛苦的份上把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 “哎呀好了!”郭总兵伸手一抓巡抚的衣领就将他提了起来,一脸不耐的盯着他的双眼:“现在说后悔有个屁用?都告诉你了是军令,军令!你当是内阁发来的行文,糊弄糊弄就能过去的吗?” “那怎么办啊”张巡抚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抓住老郭的袖子。 “笨啊!”老郭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你是安徽的进士,又不是山西本地人,你怕个锤子的晋商啊! 太尉没有当场把你摁住,意思就是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这个时候不赶紧抓住机会去自救,难不成要等钢刀砍到脖子上的时候再后悔?” “那那.”张巡抚此时满脑子已经盛满了浆糊,什么都反应不过来了 “那什么那,那个鬼!去霍霍晋商啊!” 老郭的言语仿佛一根棍子一样敲在了张巡抚的颅顶,当头棒喝! “啊!对对对,这帮子晋老西有钱,有钱的很!”张巡抚的目光逐渐恢复了清明,他挣开了老郭的手,踉踉跄跄的就朝着大街上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