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血月》 血月下翩跹的生命 顺其自然之后,慢慢的我变得逆来顺受。 曾几何时已学会了于冗长悲哀的忍受, 是忍受而不是承受, 因为我的勇气还不够。。。 我心里开始悲哀得感觉堵, 想宣泄但偏偏哭不出。 因为我没有委屈,也没有可委屈之处。 欠他的一次又一次, 却只能任由500年光阴流逝, 然后满世界里寻找他的踪迹。 当蓝色妖姬也开始心痛的滴血,于是—— 世上便有了血色妖姬。。。 上弦沙砾的温婉与庄重注定了她华丽的一生, 上弦千本樱为了友情以身挡住了风裂幻术的纵横。 上弦第二罗因感情牵绊终于倒在了冰澈的溪流上, 上弦南宫排徊于昔日旧友与追随强者的信念之间, 当上弦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漫天翩跹的妖姬花下, 当只有微弱的血与月的力量 ——才能一点点结合到最后四散蒸发。。。 我记起了前世和大家的感情羁绊, 记起自己自削力量而死时坚定愉悦的信念。 于是拈起饱含我血脉之血、透明的凝月石, 凝望着其中盛开着的血色妖姬, 在自毁力量的同一时刻, 我得到了渊源强大的星辰之力。。。 然后,完成了血月相克之——破。 (1) 万象落寞的感觉是什么呢?——是花,再无物语。 她没有什么想法,很久都没有。生活浑浑噩噩,望眼欲穿的繁华都市里,曾经泛黄着她的初恋,她的朋友,她如猫一般日久生情的家宅。 尖尖的屋顶下,后花园里遍布着圆圆矮矮的石凳,还有冰澈清明的溪流。遍地都是苍树已不肯再挽留的的花絮,缤纷交错,就如不同的人之间,命运交错的轨迹。。。 睁开眼,看见夜晚天上幻移着的星星点点。她想,应该是星星的,我有点醉了。 他轻柔的声音及时的响起:我背你回屋吧。 轻柔中,是股暖流。 他流泪了。但是,为什么? 他是她的弟弟,很小的时候就被收养回家的弟弟。她叫索隐,他叫索理。她还有一个如同男孩子般雷厉风行的妹妹,索今。 今晚,不知为什么他们三个都在后花园里喝酒。索隐只是因为无事可做,索今只是来陪索隐,而索理,没人知道他的原因。 恍惚中,索隐见到索今眼圈红红地、直直地盯着索理,她有些激动地说,我要一个答案,给我一个答案。 然后,索隐昏睡了过去。 又是那个梦境。在梦境中,索隐只有13岁。周围都是形形色色的轿车,她知道自己正在学校的地下停车室里。她靠着一堵不够白皙的墙面,透过薄薄的衣裳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墙面所带给她的冰寒。她觉得无聊,所以就一直背贴墙面坐着。过了多久了?这只有时间自己最清楚。 有时候,人因为疲倦、忧伤,会选择将后背尽可能地帖着墙面,让石墙的冰冷来麻痹自己。 然而索隐的心中忽然紧了一下,这没由来的不安很快就变成了事实——她感受到一具刚硬中带着柔软的身体从她背上摔了下来,她觉得匪夷所思,被吓得身体僵硬。 前面被摔倒的那人轻盈地起身,他凝视着索隐。 这样长久的凝视,仿佛已化做泥埃的花魂乍现在苍穹之上。花魂如音符流淌在云线之间,游走在嘈杂的人世之里。 索隐惊住,她久久不能能平息内心的亢奋! 她记得自己能够“瞬移”,用力想着一个和自己所在地间没有固体阻挡的地方,用力的想“移动”,她就能在瞬间到达那个地方。 那是她8岁时候的发现与觉悟。那时,她走累了,想叫比自己还小一岁的索理背着她,可是索理也走不动了。于是索隐想,那我就想像着我跳到了他的背上。。。啊,我的脚似乎没有先前那么累了,那我就继续这么想像。。。 然后,索隐瞬移到了索理的背上。 。。。。。。 那人说,我是暗夜,请来血月城,那里有着等了你上百年的朋友。。。 请来血月城,那里有着等了你上百年的朋友。。。 (2) 为什么生命可以冗长到那种地步? 索隐完全相信暗夜在她10岁时说过的话——“请来血月城,那里有着等了你上百年的朋友”。。。她是凭着直觉来的。 又过去8年了,索隐一直过着平常的生活,步入高中,然后进入大学。16岁的时候她是名不良少女,但打架一定占理,社交中一定讲义气。从不抽烟,因为抽烟害人害己。从不酗酒,虽然她真的很能喝。 索隐常在似乎漫天的蓝色妖姬丛中笑着说,我这是具有双重人格啊,呵呵,这样多好,不会轻易就被人了解,也就不会轻易受到伤害。 躺着将完整的身心都交给大地,才会享受到生命彻底的放松与眷顾。眷顾喜悦,眷顾忧伤,眷顾着半明媚的一切。 她的好朋友姚雅萄忽然天真地大声喊道:不管是哪个人格的你,我都喜欢! 她真的很天真,要不然怎么会把索隐人格的秘密就那样大声地喊出来?! 于是索隐悲哀地说,萄子,我的秘密就这么被你暴露了。。。那我干脆再往下发展好了。 往下发展?! 是啊。。。在发展一个人格啰。 索隐,那不实际。再发展下去,你就精神分裂了。。。你还是不想变疯的吧?! 。。。。。。 和姚雅萄躺在蓝色妖姬丛中,远处过往的人群淅淅沥沥发出嘈杂的声音。阳光很明媚,明媚到索隐有了一种冲动。她决定要去血月城。距离见到暗夜已经有8年的时光,这8年,她都没有想过要去。然而8年后的今天,她轻易地就做了这样一个决定,因为生活实在太空虚、太千篇一律。。。 因为无聊。 不管会发生什么,至少今天的阳光很明媚。 静夜,索隐伸手拂开挡住视线的稻草支,她清楚地见到前方有一座在现代绝对见不到的中国古代建筑。她习惯地摸摸下巴想:这就是血月城了,看来比我想象中的要有趣点。 她像猫一样地瞬移,穿过那道古城拱门,她见到了古城中石砌的房屋、同幽的小巷、稀稀拉拉挂在路口的红纸灯笼以及听见远处一店小二细小的声音:这位客官,请问您要住店还是? 那人问,现在几更天了? 小二答,现在二更天了。 那人望着天一脸深沉一阵思索,然后他对那小二说,好吧,我住一宿。 一路上,索隐嗅到了许多“气息”——不知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但真的只有用“气息”来形容。它们强弱不一,更有千万种“味道”,仿佛是因人而异的不同。 然而,敏锐的索隐发现,唯独在那人身上就没有感觉到什么。她瞬移到了那家客站的屋顶上,暗想自己眉心处在瞬移时一定又出现了那种暗红色。 因为一开始,只要她很用力的想着唯一会的“瞬移”,就一定能感到身体不适,那种不适,就好像有什么被堵塞住了一般。 就在那人步入客站时,索隐忽然明朗地感受到自他的体内溢出的一抹气息,它很快飘向西方高耸的古堡处,而他本人,却正悠悠地顺着楼梯旋转而上,自若地走入三楼的某个房间。 伏倒在屋顶上,索隐目视到客站的名字——暗星楼,这四合院般的暗星楼大门正对的方向为南,恰巧暗星楼大门也同时正朝着索隐来时的拱门——这座古城的南门。在暗星楼西侧约一千米的地方有一座高耸的方形建筑,正是那人的气息所去的古堡。而那座古堡,是索隐在暗星楼屋顶上所能看到的最高的建筑物。 暗星楼一共三层,每层四个面。一楼每面十个小房间,共40间;二楼每面8间中房,共32间;三楼每面5间大客房,一共20间。暗星楼西后院里还有6间更狭小的房间,那六间小屋并排在小院北侧。院中养有一口古井,古井四周是青石铺成的林道及几株高大参天的古树。 她隐约觉得这小院很诡异——小小的院子,为什么会种上几棵参天大树? 她又望见那人推开三楼西面最靠北的房间的门,然后转身将门关上。就在那人转身的瞬间,索隐见到了他的脸——他竟然是暗夜,那个说过“请来血月城”、一别八年的小夜。 她仅仅能够为此激动一秒钟——在念中学时同学间互相的明争暗斗磨砺出了她的冷静,所以只有一秒钟。 只有冷静,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3) 由所感受到的气息的强弱不一以及味道因人而异来看,索隐得到了一个结论,暗夜隐藏了他的气息。 一般来说,为他人所不为者,如果他不是强者,就是别有用意。所以,他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于是放出一抹气息暗示我去气息所到的地方。这样的可能性,有10分之3。 索隐嘴角上扬笑了,随即向古堡瞬移过去。。。 。。。。。。 暗夜一身黑色古装,他仰首而立,看起来只有18岁。 8年了,他怎能还是只有18岁的样子?! 索隐沉思着,真的有那么冗长的生命吗?还是他会一些养颜美容的法术? 来到古堡外面后,她就一直藏匿在离暗夜的位置较远的灌木丛中。从那种角度,她恰能看见他的正面。暗夜剑眉星目,眉眼酷似索理。然而相比之下,索理的鼻子有些鹰勾的味道,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使整个人看起来有种柔美的气质,夜月则有种英气。 她忽然有了一种想法——索理和夜月在前世一定是亲兄弟。 不知什么时候,暗夜微微低头俯视着远处浓郁的森林,恍惚间,他若有若无地向索隐的藏身处望了一眼,并露出了复杂的神色,那神色温柔却又隔阂。 云淡风轻。不久,在索隐与暗夜之间,乍然出现了三个面对暗夜背对她、隐藏了气息的青衣人,他们的衣着都是同样的古代款式,看起来比暗夜的地位要低。 暗夜开口,你们不是奉三城主之命赴人界去了吗,为何还要来此逗留? 他的声音,就如他的人一样有着完美的英气,然而索隐还是不禁想起了那个与她并无血缘关系的弟弟,索理。索理的声音虽没有暗夜的澄澈,但浸透着柔和。 那三个青衣人中为首的那人似笑非笑地说,二城主,您都先来了,我也实在无话可说。 暗夜叹了口气说,新罗,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和新然、新火快走吧。 新罗听了仍然似笑非笑地说,只要你将被禁锢在绝对领域里暗漪的魂魄还给我。。。 暗夜脸上闪过一抹奇异的神色,然后他摇头。一阵沉默后他悲天悯人地说,师弟,走吧,走吧。你我情同兄弟,情同兄弟。。。但你留在这里也无用,真的无用。。。你好好想想吧。 新罗低下头,很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是一直低着头。 新然很理性地对新罗说,师兄,我们走吧。 一旁有些唯唯诺诺的新火悻悻地看了看新然,又望了望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新罗。 新罗转身就走了。在转身的一瞬,索隐见到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于是她的猜想被证实了一半。 新罗、新然和新火走后,原地又变得空荡荡。冥冥黑夜的苍穹中那轮亮月尤其显眼。明澈如水,澄净此月。 等待,然后当她等得脚都要麻痹掉后,她发现自己正被一种力量强行压制着,无法站起来。于是她干脆什么也不做了,只继续地等待。 果然,就在暗夜眼里充满忧郁地抬头凝望远空时,刚刚新罗新然他们所站的位置上空中一阵摇曳,出现了一个仅约15岁的少年。那面相斯文的少年用一种亲切暧昧的口吻说,夜,可要看好点啊,这城堡里的中侍卫们可都不是吃白饭的,但你知道你那个像亲兄弟一样的师弟,新罗,已经有多厉害了吗?一天的时间,他就可以在没有任何人发觉的情况下出入绝对领域十五次以上。。。我希望,那个秘密暂时不要让他知道,你说呢? 索隐领悟到,新罗和这个小孩都提到绝对领域,都是在这座城堡外说的这件事,那么,这座城堡就是绝对领域了。 猜想已被完全证实,她没有伤感,反而暗暗地很有成就感地笑了。 她的冷静决定了她的聪明。 暗夜凝视着那少年悲凉地说,找到暗漪的转世了吗,暗棉? 棉月狠狠地凝视暗夜,然后他有些心痛地说,怎么都不叫我“哥”了? 索隐不可思议听到那个15岁的小孩暗棉在要求18岁的暗夜叫自己“哥”。。。 暗夜神情复杂地说,她活着的时间并不长,按照规律死后也该很快地转世了才对。我都找到暗荏了,为什么新罗还没找到暗漪?一个人的气息是不会变的,不是吗,暗棉? 暗棉立刻变得纯洁无辜的样子解释说,夜,你难道没有想过吗?暗漪与新罗相爱太深,她很可能已经为了新罗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她不再有那种气息了。 暗夜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的疑光,不久他淡淡地说,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4) 后来,在明净的窗下,在索家后花园中,新罗仰望着薄蓝色、吹弹可破的天际,他久久没有说话。 。。。。。。 新罗似笑非笑地说,这样的事情不是不可能的。第10代大城主水撕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窗外似乎正流淌着久久在云涧流转的、淡色的岚。 他转过头,索隐见不到他的眼睛。他的身影一直显得那么颓废、落寞。 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终于缓缓地说,在血月城中,力量与智谋决定地位。如果修行到了月脉8层或血脉5层,人就会获得不老的容颜与身体。 获得渊源无穷的灵力代价,是每当月圆时在月光下、灵力集中的地方做膜拜,比如血月城中的拜月堡。所以,这就是血月城存在的必要及原因。 成为了城主后,名字后一律会带上一个“月”字,这个字是尊贵身份地位的象征。 10代的水撕月,力量已至月脉10层,成为历任血月城大城主中最强大的一个。但后来他却因为违背祖规与身属血脉、同样拥有强大力量的师姐满水裂结合而产生血月力量的互扰最终双亡。。。那时,强大的月脉与血脉汇合后冲散了他们的魂魄与肉体。。。 不知为什么新罗似乎说不下去了,索隐觉得那是因为一个叫做“暗漪”的女生的关系。失去了装有爱情而满心洋溢的人,也是获得了装有空虚而满心压抑的人。 长时间的沉默。。。然后新罗控制着感情说,当时那光彩绚烂的天空与如同山石碰撞般的巨大鸣吟之声所带给人的恐惧感一直人流传。。。原本满水裂、满水撕——史上以来最有天赋的城主,如今却如何也寻不到踪影。 正如远古老城主们记载的那样——身为月脉与血脉的如若灵力均非常强大,则相爱后禁忌相守在一起,否则魂飞魄散,气息消亡。。。 。。。。。。 那天夜晚的最后片断—— 暗夜仰头叹了口气,暗棉却趁机添了他的右耳耳垂并魅惑地说,夜,要记得啊,继续保守这个秘密吧。还有啊,嘿嘿,暗荏真是一点都没变呢。。。还是那么聪明的。。。嘿嘿。 棉月轻轻地望了望索隐地藏身之处,然后带着喜悦的表情欣赏着因为被添了耳垂而面红耳赤的暗夜,他满意地走了。 索隐想,看得出,暗棉比我还出了一重人格。时而发狠,时而纯真,又时让人摸不清他的想法。 她心里一阵郁闷,但随即又想起萄子说法:双重人格在分裂下去,就成精神分裂了。于是她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暗夜站在索隐面前,他温柔却又隔阂地望着她。 她说,你们都是生命很长的人吧,有多长?几百年?我的直觉是你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暗夜说,对,虽然我们都出生在这个世界,但却时也是不同世界的人。我们称呼你们的世界为“人界。 暗棉使得暗荏、暗漪自杀。然后其实你已找到了暗漪,并且发现她已经是个普通人,你用叠字暗语暗示新罗“好好想想”,让他去人界找她。不知为什么你要欺骗暗棉,可能的原因是暗漪现在的情况超出了意料。。。 或者你们还有预测未来的能力?你们都预测到暗漪的某种变化于是你哥暗棉在很早的时候就封印了暗漪的魂魄,但你不忍看着你情同兄弟的新罗痛苦下去,于是不知什么时候你又私放了她。两种可能,可能性各10分之5。 虽然结果都一样。 暗夜仔细地思考后说,这就是我引你来此的目的,我想知道棉月接下来会怎么做。他闭关了十八年,出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来绝对领域,恰巧我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知道我的眼线已经在人界长成18岁了的暗漪。。。实在太紧急了,于是我以三城主的名义派新罗他们去了人界,因为我知道新罗必定会利用这个难得的空当来这里的,于是我早早地来此演了一出戏,既让暗棉认为新罗还相信暗漪的魂魄仍在堡中,又能暗示新罗。。。 还相信?你的意思就是其实暗漪的魂魄早就不在里面了。但为什么还要新罗相信? 因为暗棉希望这样。虽然暗棉没有对我说过实话,但我其实早就知道了——在绝对领域里,那个女人的魂魄,其实不是暗漪的。她是另一个人的,任何不够强大的人只要靠近那个魂魄就会遇到灾难。所以,暗棉这么做是为了让你受到伤害,隐。 我?!能说清楚些吗? 轮回转世,本来任何爱恨都该沉淀了,但暗棉恨你。。。因为我的缘故。说来你可能会觉得难以置信,但事实已是这样了,我不愿再提及,请原谅我的这些含混不清的话吧。前世,暗漪、新罗和我们都很要好,是知心的那种朋友。后来因为新罗的爱人——暗漪的死,新罗在很长的时间里都变得几乎是个死人了一般。也就是从那时起,隐,你和暗棉的战争就开始了。你甚至为了我而自尽。。。都是我欠你的,如果在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我的存在,或许大家都会好过些。。。 呵呵,是吗?我不介意啊,如果我真的是为你死过,那么当时我一定是抱着将来一次还一次的心情。我一定是知道有转世来生的事,并且有了某种把握。。。我也说不清,但没人要怪你啊。索隐蹲在地上又说,原来你在这里连个可信任的手下都没有呢。不,除了新罗。 暗夜的神色复杂起来,他淡淡地说,是啊。甚至我要向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哥哥撒谎。 你想知道暗棉接下来要做什么。你刚刚说这是引我来此的目的。那么,你就是信任我啰。虽然不知前世的我对你是什么心情,但现在还是可以告诉你,棉月是个有着多重人格的人,你们相处已久,你必了解他,所以你其实认为他会想做出你意想不到的事,但他也能想到这里,所以他会想做你能预料到的事,然而他所想的你也想的到,所以他干脆什么都不做,等你疲倦了、疏忽了,他就开始行动了。但这只是建立在你们没有“预测”这种能力的情况下。 暗夜领悟般点了点头说,再强的人也不能预测未来,谢谢你,隐。 索隐听到他叫自己“隐”时一阵心悸,她连忙说,不,我乐意帮你的忙。那么,我能否恢复还是暗荏时的记忆? 夜月温柔却闪过一线忧伤说,你能的,因为你有血脉的力量。你是否一直以来只会“瞬移”,并且额头在瞬移前会出现一片暗红色?。。。对于血脉来说暗红色是出现瓶颈的标志,你只要时常动用自己的意念,在自己灵力层次范围内努力,也就是做点能做的事冲破那道瓶颈所带来的压力,你就到了下一层境界。 你那时也会有前世的记忆了。还有,你家书架里有一本叫《远古血月》的书里有重要的信息。。。 (5) 远古时,原始人类因诚心膜拜而得到了血与月的力量,这两股力量既相辅又相克。当月的力量在人或动物身上显得薄弱时,体内血的力量也会减弱以提升月之力量;当血脉力量减弱到一定程度时,月脉力量也会有所消减以维持某种平衡。有些人天生继承的血脉力量多过月脉力量,那些人被称为血脉,反之是月脉。继承血月力量的人可以有一个家族的人,也可以有豪不相干的人。也就是说力量的继承与运气有关,也与内心相关。 能量维持平衡,能量也守恒——血之力量与月之力量能量守恒。 月离地球最近,所以人们吸收10分之9的月力,有10分之1的星力。很少有人能够获取力量极大的星力。然而就月脉力量与血脉力量相比,月脉力量较充裕易于修行,但威力不大,血脉力量则反之。 。。。。。。 回到了现实的世界,人又变得无聊起来。 索隐坐在殇园里盯着按照暗夜的指示在家中倒数第二排书架最顶层找到了那本《远古血月》。临近中午的灿烂阳光一线一线地穿过她身旁的树枝、叶间隙投射到她手中没有一个字的书上。 索隐想着要做点自己灵力层次范围内的事忽然就豁然开朗起来:我为什么要一直执着于让书显现出什么呢?。。。退一步,我想让这页纸显现点什么。对,是这页纸而不是这本书。 于是书上出现了那样的三段话。索隐又试图像这样让其它的页面也显现出什么,但它们显示的内容竟然与所看过的完全一样。 接着,被阅读过的地方似乎有了灵气般渐渐在消失,到最后整本书又恢复如初,空白如洗。 瞬移时需要保持头脑的专注,要十二分的专注才行。索隐曾尝试用超能力去做别的事,但所有的努力都以失败告终。从一开始,她的眉心处在瞬移前夕都会出现一片暗红色。但她的感觉是这并不像暗夜所说的,是血脉的瓶颈。相反的,她觉得它更是一道封印。 无法看到书里更多的内容,正是因为她自己的灵力太弱了。 但她现在已能做到除了瞬移外的,比如“显示”书页这种的事。这就说明以前盲目地努力想做到的全部都在自己能力范围以外。 她五味陈杂地接受了现实——以前努力的方向都错了。 那晚暗夜送索隐回家时,他说,任何人都无法将自己的灵力转移给他人,除非放弃活着的权力。那么之后他的力量将可以承继给指定的人。所以,如果你想要强大的灵力的话。。。 索隐立刻说,不,我不想要。虽然我不知道我前世和你是什么关系,但我不喜欢欠人情。 暗夜苦笑说,是啊,你一直很聪明,也很冷静,所以你知道我其实。。。我其实很喜欢你。 索隐不知为什么在听到暗夜说“我其实很喜欢你“时会有一阵心悸,于是她连忙转换话题说,那么,书呢?能帮我看到《远古血月》里的内容吗? 夜月摇头说,我可以用灵力让它的内容显现出来,但也只有我能看到。当初写下此书的人就设定了:不同灵力阶层的人只能看到他可以看到的东西。这种事只能自己来。。。 索隐仰面躺在长椅上想:一直以来,我执着于追求更进一步的力量,然而无济于事——我连努力的方向都错了。现在看来,眉心处的力量如此强烈地压制着我,强烈到甚至高于了夜月的力量,这实在是不能不令人怀疑。这真的只是瓶颈吗?!一个力量非常弱的人晋升下一层的瓶颈会这样强大?!或许这真的就是封印。那么,一个直接的问题来了:是谁封印了我? 要查出是否为封印,甚至有可能要找出揭开封印的方法,我显然要介入前世与暗棉并未了结的是非中了。 就此打住吧,我的目的只是要提升力量,我为什么要陷入是非中呢?这样来想,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只要做好自己的事。 (6) 。。。。。。 “thisinnocence——isbrilliant——ihopethatitwillstay。 thismoment——isperfect——pleasedon’tgoaway…” 索隐喜欢唯美的事物,尤其是那种唯美的感情。于是现在索隐坐在靠近落地玻璃窗的地方,笑眯眯地望着每对男人。欣怡的口水不知不觉的滴到了她手中的餐巾纸上,索隐刚要开口提醒她把纸巾折一下,结果欣怡立刻用它擦嘴了,擦得稀里糊涂,还笑得“哦呵呵呵”的。。。 她和欣怡有时会光顾这家名为“蓝色妖姬”男同性酒吧,因为有着共同喜欢唯美感情的癖好。 一股气息忽然缓缓而来,索隐想:自己的气息必然是暴露的,索性走一步看一步好了。于是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向门口望去,而是选择接着和欣怡一起讨论她们都感兴趣的耽美世界。 世界太小时间漫长,索隐自8岁以来第二次感叹道。 本来既面对落地玻璃又靠边的位置是索隐的最爱,谁知携有那气息的那人竟然在直接来到欣怡的旁边后就稳坐不动了。一个想法在她心中油然而生:来历不明的人不要想在我的面前打欣怡的主意。 来历不明的人,不要想在我的面前打欣怡的主意。 她忽然楼住欣怡的小蛮腰甜甜地说,我们出现在这种地方别人会觉得奇怪啊,欣怡,要不我们亲密点好了,免得被人丢出去啊。 欣怡想了一会儿便会意地冲索隐笑起来,配合她两个人装成了一对女同性恋。可是一对女同性恋人为什么要去男同性恋酒吧约会呢?一想到这里,欣怡又哀怨地望向索隐。 欣怡那张哀怨的脸,仿佛是一只猫,正哀怨着被主人取名为“旺财”的事实。。。 通过落地玻璃,可以看到外面城市临近夜晚那橙红色的繁华。近夜时的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这个世界,因为被时刻不同的生命不停地穿插着而显得有了动态,有了生机。然而在人心深处,如果穿插的人太多,心中将变得越来越空虚、空豁,因为人的心里是需要有一些永驻不走的人存在的。 。。。。。。 三个人就那样坐在一排,他们与外面的繁华格格不入,他们各自沉浸在内心的空豁中。 她原本是想保护欣怡的,她从小就对陌生人有一种因为害怕所以讨厌的情绪。 对陌生或未知的事物因为害怕所以讨厌,书上说,这是人的本能。 然而现在她静静注视着那人,以及他眼中若有若无的隐忍,虽已推理出了一个大概,但她总觉得那份隐忍不单是冲欣怡来的,仿佛也有自己的份。她再想想,终于明白了那人对她的隐忍,居然是忍住不笑。 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在繁华的橙红色的灯光映衬下,显得仿佛有着上百年了的久违与落寞。 他就是新罗。 因为那晚她在绝对领域外见到他时他就是以隐藏了气息的前提出现的,因此她不会知道他的气息他的味道。 这次他来,放开了气息,是想抱着一线希望,希望欣怡能够对他的气息多少感觉出熟悉吗? 所以这次索隐一开始就走错了。她根本没有把“那气息的主人是新罗”的可能性考虑在内。若考虑进去了则就是新罗根据暗夜的提示找到了他已失去气息的爱人,暗漪的转世——欣怡。 然而就在新罗准备接近欣怡时,那个一惯自认公认聪明的索隐却犯傻了一样硬要欣怡跟她装同性恋,还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7) 新罗似笑非笑地说,索隐,我能常来找你吗? 索隐明白他的意思——因为要和欣怡约会所以拉自己掩人耳目。她自动忽略掉刚刚信誓旦旦的样子说,好啊小新罗,明天是星期天,你明天上午10点整来我家吧。欣怡我也把她叫来。 新罗开心地笑了,笑得像一个孩子。然后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欣怡这才怅然若失地说,不公平啊不公平,他为啥无视我啊。。。啊?。。。啊!。。。 索隐为了安全起见,于是没有解释。 已经18岁的年纪了,长得却像是13岁的一样。 索隐摸着自己那如同小孩子般的面孔,她立刻想到自己运用灵力时出现的那道暗红色的抑制力量,那仿佛就是某种封印,而由此想到的可能性“棉月封印住了我的力量与相貌的变化”为10分之5。也就是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是最高的,因此索隐决心要按这个方向查下去。然而她随即想起了前不久自己不愿陷入是非中的想法,忽然间她觉得自己被动了。 这次轻易的就反悔了,决心要在棉月他们之中将是非查个清楚。这是否早已在别人的算计之中?是被谁算计的呢?谁最了解她或者前世的她? 索隐心中数着,棉月10分之5,夜月10分之2,新罗10分之2,未知者10分之1。 索隐抬头望着天上那轮明晃晃的硕月,惶惶中想了很多事情。 13岁时第一次被寝室的一个女生整得几乎全班都孤立她,也仿佛从那时开始她才真正地有了某种意识。那是对于勾心斗角及价值观的意识。那些意识原本就存在于她的脑袋里,只是因此被激发出来了而已。在那个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了自己那些少数、有共鸣的死党与只能是泛泛之交者的区别;在那个时候她才感到这个一半理性一半兽性的人类社会中弱肉强食这个词的地位;也在那时她坚定了自己的双重人格,她不想再为自己的初恋伪装了,不愿再浑浑噩噩地过下去。 望着那轮清朗的硕月,索隐虔诚地想,我要做真实的自己,也就是说我要做真实的自己所认可的事。所以,我会再去趟血月堡的,把可能纠缠我的是非弄清楚,可能还需要解除封印什么的,然后放下一切过像现在这样安稳的日子。不过一切都要等到明天。明天新罗来了我会想办法问出点什么的,对,我有做到这个的筹码——新罗还需要我在一旁掩饰他和欣怡。就是这样,至少现在可以稍微放松些的。。。 索理轻柔的声音忽然在索隐耳边响起:隐隐,二姐向我告白了。 (8) 不知是不是想问题的时候她总是过于认真,竟没有察觉到房间里已多了一个存在,索理。 索隐就这样打消了想要放松的念头,她盯着索理问,索今向你告白? 原来那晚在后花园里,索隐恍惚中见到索今眼圈红红地、直直地盯着索理,并且有些激动地说,我要一个答案,给我一个答案。。。是在告白啊。。。 那么,索理那时为什么哭了呢? 索理见他大姐索隐认真起来便讨好地说,是,但是我拒绝了。 索隐有些低落地问,那人是谁啊?还有,那晚我记得你又哭过。。。为什么? 索理并没看出索隐的低落,他轻轻笑着说,隐隐,我这样说你还是发现啦?。。。嗯。。。我没有哭啊,你一定是喝多了,连自己哭了都不知道。 索隐自语,原来是我哭了啊。。。我又为什么哭?唉,真是头疼。 然后她想,谁让你看着我一脸讨好的样子啊,你求人之前都这样,从小到大一点都没变。 索理紧紧盯着他正在讨好的大姐接着说,我喜欢的人就是。。。你的朋友姚雅萄。 索隐心里一沉,她忽然很害怕自己现在的情绪——那是爱上某人时的情绪。她忽然明白自己爱上了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索理。那真可怕啊,竟然瞬间就爱上他了,索隐想着。 索隐佯装开心说,啊,是萄子啊,你很有眼光。。。萄子是高中时我们学校的校花啊,呵呵。 索理似乎也笑地很开心,他转过身背对着索隐说,但那是我15岁时候的事了。。。 索隐感觉被耍了,但心里却松了一大口气。她不断的想,真是萄子的话我就没法比了。萄子可漂亮了,长得像sd娃娃,曾经是许多男生的梦中情人啊。但等等,小理刚刚盯着我。。。他想观察我的反应吗?原来是想笑我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相处地长久一点的男朋友啊。。。 索隐闭上眼睛说,你是想让我帮你吧,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说吧,那人是莫真露还是欣怡还是xx。。。?不,不可以是欣怡明白吗?她已经名花有主了。嗯,是从昨天开始的。 索理似乎更开心地说,大姐反常了呢。以大姐的性格平常见到我讨好的表情第一个反应一定是一脸鸡皮地问“你干嘛”,但这次没有,这是第一个疑点;大姐最喜欢和能耍到自己的人较量一下了,但刚刚被我耍后却一脸呆涕的样子,这是疑点二。 索隐郁闷却又反常地、开心地笑起来,她的表情在此时的月光下显得异常诡异,索理吓了一跳——是真的向后跳了一步。此时在索隐的小屋里他们两个人心中各怀鬼胎:索隐想,你小子想笑我到现在还没男朋友吗?哼哼,你大姐我可是有过初恋的。。。除了初恋,我还跟两个人交往过,如果有可能的话你也只能排第4了。 索理想,难道她猜中了吗?不会吧。。。我一直都知道隐隐有过3个男朋友——她对第一个很迷恋,对第二个很可怜,对最后一个很幻想。但在一起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年。。。什么原因都有。我有可能吗?如果,如果有的话,我也只能排第4了。 两人谁也没敢先开口,索隐嘿嘿笑着干脆裹上被子睡觉了,这举动倒是令相处已久的索理很错愕。。。 暗夜中在市南五中的后操场上,一身青衣的新然面对新罗说,大师兄,住在这一带的那个索隐有气息耶。。。按以往来看凡是有气息的人都要被茗血屋的人带去血月堡,在接受初试后被选上的人在自愿情况下留在茗血屋拜师学习。。。可是历来受过初试者的名单中没有关于她的记录。。。 新罗挥手示意他停止。新罗说,师弟,不说别人,就你我跟暗荏的交情来看,暗荏是个怎样的人? 新然仔细地回想说,她很冷静,热衷推理。 新罗似笑非笑地盯着新然,新然摇头说,虽然索隐和暗荏的性格一样,气息味道也相同,但就气息的强弱上她们还是有着巨大的差异。很明显作为暗荏的转世,索隐只继承了她前世力量的100分之10,而且她的眉心处还有一道血脉力量的封印。。。 新罗和新然不约而同地对视着,之后新罗点点头说,你去安排吧。。。也许这也是她的愿望。。。 (9) 。。。。。。 索隐家,后花园里—— 索隐恼火地盯着那个不速之客新然,新然却一脸欣然地灌着可乐,还夸张地冲新罗挤眉弄眼地说,好喝好喝!我121年没喝过水了,这黑墨水竟变得这么好喝耶! 新罗郁闷地看着他的宝贝师弟,然而什么也没说。果然,在欣怡的好奇心猫似的大涨后,她两眼放光地盯着新罗说,小新,你们是说真的吗?哇。。。那你们难道。。。 索隐将新罗、新然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她想,你们故意要让欣怡知道一切吗?不是单独地和她谈而是在有我在场的情况下。。。那么你们是要我也向她摊牌吗。。。让她知道我是个异能者吗?她知道后呢?你们该不会只是纯粹让她了解而已吧。。。 然而欣怡往下接的、刚刚没说完的话却是:你们难道。。。就是一直生活在深山老林里面、传说中的野人美少年吗?!连可乐都没喝过啊,我最近在构思一个关于都市美男和野人美少年的耽美故事,很想把它写下来的!我就以你们俩为素材了哦呵呵呵呵呵。。。 索隐不怀好意的笑起来。她想,既然他们要让欣怡知道一切,我现在又如何阻止的了呢?那么楼上的那人也会听到的吧。。。 新然尴尬地东张西望了一番,然后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筛子对索隐说,如果,我将这枚筛子向上抛,那么哪个数字出现的几率最大? 索隐语气如常地说,本来答案应该是都一样的,不过如果是你抛筛子的话,就不确定了。 新然点点头,仿佛索隐的回答在预料中一般。他继续严肃地问,那么如果我不用灵力做任何事,你看答案该是什么? 索隐望着新然手心上的筛子,从她的角度看去刚好可以看到一个完整正面的1点。不过她也只能看到刻有一点的那一面。 她见到新然用两只可爱的大眼睛严肃地盯着她询问的表情,见到欣怡、新罗各自疑惑地盯着筛子的神情,现在索隐所在意的是欣怡他们是否也和自己一样,只看到了筛子的一面。 索隐想,用特殊力量能否知道我想知道的呢? 新然忽然打趣说,你可以问三个问题,然后再回答。 索隐紧盯着筛子专注的想,透视。 她又一次感觉到了眉心处瓶颈所带来的压力,但那感觉并不像暗夜所说的瓶颈力量。并不只是那样而已,她反复地感受着。 索隐忽然想到,再由自己那样孩子气的外貌就能知道瓶颈中有封印的可能性为10分之4。 索隐的“透视”失败了,她只看到了无限的混沌,只感到了仿佛万物对她的回避。她沉思,不是毫无反应。。。果然自己的力量还是弱得可以啊。自己现在的力量,决定了只能于气体以及部分液态物质有效。 这时欣怡忽然担心地说,索隐,你是不是发烧了?你的脑门上有点红啊。。。 索隐只觉得自己尴尬得有点要出汗了,她自动忽略掉欣怡的话问,欣怡,你看到的筛子的形状和那面上的点数是什么? 不出索隐所料到的可能性,欣怡说,正六边形啊,是2。 索隐说,不,我指你看到它的实际形状。 同时她更加想流汗地想,浪费了一个问题啊。。。真是的。 欣怡“哦”了一声说,是正方形的。 索隐立刻开心地凝视新然说,几率最大的是1。 新然的两只大圆眼睛亮了一下,说,你如何得知呢? 索隐蹲在石凳上条理分明地说,首先,我看不见筛子的对面是什么——这是你这个可疑的人拿出来的筛子,所以我不认为那上面的点数是被按规律刻上去的。而我意图透视它,看到的是无限的混沌而不是毫无反应——这就表明了是你不愿让我看到。或者你不愿让我们三个知道什么。 第二,我们三个每人都只能看到筛子的一面(我向欣怡确认过),而你的问题是“如果向上抛,那个点数出现的几率最大”。鉴于你不让我们透视它,于是有了“某一面或几面所刻的点数是相同的”可能性。 第三,你说我可以问三个问题。一般人会产生思维定式,认为从你嘴里说出的可以问三个问题的话一定就是要问你,但我没有那样考虑问题思维模式。于是我问了欣怡她所看到点数。三个问题问满了,于是剩下的就只有我个人的推测了。被重复刻上的点数是几呢?或者被最多重复刻上的点数是几?你可能会想到我认为是1或者又不是它。于是我就猜了。这种情况下问出点数出现的几率问题本来也就没有不猜的可能性。猜对猜错的几率各10分之5。所以我选择了它是1的可能。 新然阴郁、恼火地说,你说得完全正确。索隐,你要记得今天我们玩儿筛子的事。今晚又将是一个期盼已久的满月夜,血月城中会由大城主亲自举行每月一度的拜月大典,你和欣怡去吗? 索隐两眼明亮地说,当然去。不过,你这样说来,是不是指没有气息没有灵力的人也可以去血月城? 新罗似笑非笑地说,是啊,有气息的人在接近到一定距离时能够互相感应到,也仅仅是这样一类人才会有如此感应。因此任何一个有气息的人总能感应到血月城的位置。。。普通人要想去那里就需要一个有气息的人接引他。 新然瞪大眼睛不解地问,索隐。。。这么多年来你为什么都没有血月城呢?我们找你找了好久!连夜月也反常地不愿告诉我们你的位置。 索隐低声说,因为我害怕。。。 同时她却在想,我不会违背我的初衷的,我不想离开家,对那种气息云集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好奇心。所以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是不会去的。不过,连小夜也反常地不告诉你们我的位置? 欣怡结结巴巴地说,隐。。。你、你、你们、你们。。。 索隐快速地说,找个时间我再向你解释。。。啊猫,一会儿我们就出发。她想,我虽然力量薄弱,但不代表就不能随身携带一个人。我已确认 如果藏得好的话,新然他们是不会感应到他的存在的,因为他是普通人。 新然淡淡地笑了,笑得有点可爱。他说,索隐,也许你对拜月台会感兴趣。因为如果你想象力丰富的话,你就会发现另一个筛子,比我这个要大上百倍。而那个筛子,是道重要的线索。。。 (10) 朔月当空,血月城中洋溢着虔诚的气氛。一路瞬移而来,4人的身影在空间中闪电一般的显现然后湮灭。。。索隐不禁想起那晚因为无聊而来这里时感受到的很多气息。当时自己没怎么在意,但是新然告诉她,就像某个拥有血月力量的人在转世后他的力量将被消弱很多甚至被剥夺,气息的味道虽不变,但强弱会有天差地别的变化。 仔细回想,当时感受到这城中的不同气息,还真的强弱不一。 全城的城民对于自己的力量起源都非常敬畏,有着宗教一般的虔诚。时间才到中午,索隐就感觉到几乎全城的气息都朝位于地下的北城门处争先恐后地聚集过来。 拜月司坐落于北部地下城门的上方。它与新然还提到的两个重要的地方一起并称“血月城三城柱”,分别是专门负责培养新气息的茗血屋和负责管理都城及城外治安以及茗灵森林的茗灵屋。 索隐自语说,暗棉就是血月城大城主兼拜月司司主。向他那样的人必定会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而掌握一定的实权。 新然阴郁地说,在茗血屋中,以暗、新、上弦、满、下弦为 首字循环命名新来有气息的人,不同的字代表不同的辈分,第十代大城主满水撕死后暗棉以灵力与智谋大败才继位5年的十一代,并包揽了拜月司司主一职。 不像历任的其他城主,仅凭人们的敬畏、信仰就傲立于整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上,实力就是一切。我不得不佩服暗棉能想到这一点。 不再仅仅是他那一辈或者整个城中灵力高强的人中被选出来、似乎有一切权力的大城主,他是掌握了实权的人。 血月城的北城门其实就在地下,你也看到了,北城门就是个地下通道。在它的上面,有一座大血月堡三倍的半球形古堡。索隐等4人从某一偏门悄悄进入后就一直分开躲在不同的地方。偌大的城堡中,它的半球形天花板顶部有一个圆形天窗,在天窗正下方有一座与之成同心圆的大圆台,那圆台就已占整个城堡内空间的10分之6。圆台周围的空地则是留给全血月城的人虔诚拜月之用。 新罗带着欣怡隐没在城堡的落地大帘内,索隐、新然藏在人群当中。人群如深海里的小鱼,成群的川流着,向月光普及的地方游去。 新然表情严肃地说,索隐,你不必担心,处在众多的人中别人是无法辨别你的气息的,尤其是现在周围有着全城的人。你看,这个城堡叫拜月堡,那巨型圆台就是拜月台。 不久拜月台中央就会出现一面年代已久的水镜,当满月渐渐移向拜月堡的天窗上方,夜月之光将会倾泄下来。这时那面水镜就开始发挥作用了。。。满月映照在水镜之上,于是圆面的水镜上会出现一个清朗、淡水色的月。这样在拜月台上的每一个人都能被月光普照,并且月光的力量也因有了水镜而集中起来,不会四处分散。 你想想看我说过的、比我口袋里的筛子还大100倍的那枚筛子会在哪儿? 很不容易,索隐等到了晚上。夜的第一声更敲响后满月慢慢地爬上了屋顶,它在早已放置在拜月台地面中央的水镜上如约般投下了倒影,索隐望着略微发白的水镜面中央满月皎黄色的圆影,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筛子吗?新然提醒我要记住玩儿筛子的事,当时我选中1点,1点。。。新然让我记住。。。1点。。。 她由那个想法联想到了可能性。在这个灵异城堡中的这面水镜里,有人曾经用灵力开辟出了除血月城外的另一个异空间,然而此时水镜面上的皎月月影便仿佛是筛子上的一个点,抽象点来说那好比是一个大筛子上刻有1点的那面。 新然说过“那个筛子,是道重要的线索”,那么筛子就是这面水镜,一点的那面就是现在水镜中央倒映着圆月的面。线索又是什么?他知道一直以来我在想什么吗?先不管他是否知道我的想法,已知筛子的一面,并且结合玩儿筛子一事,再来看待这个面,因此。。。 我只能看见大筛子的1点那面,所以线索就是——通过这个“1点”就可以进入水镜里的异空间然后得知些什么。。。 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为10分之5。5。 索隐想,我一直都向大家隐瞒我有血脉力量的事,不想大家当我是个异类。虽然新然行事并不无他的道理,但他为什么一定要在此时此刻揭开这个秘密呢?他不别人听到吗?他甚至不怕被暗棉月或者其眼线听到这么重要的线索吗? 不,他并不笨,所以必然已做好了预防的准备,看他和新罗互相之间神秘的神情也可以得到这个答案——新罗就是替新然这次行动盯梢的人。为了确保万一,新然只是告诉我一些含糊不清事,比如他预先准备好的小筛子,他先引导我去推理,然后再带我来这儿。。。 我信任新然,信任程度在10分之8。3左右,因此。。。 我曾经算过算计我的人是谁的可能性需要改变一下:棉月10分之5。8,夜月10分之1。7,新然、新罗共10分之1。5,未知者1。 未知者是最后计算的,但却恰好和上次数的值一样。索隐想,还会有变数的,我一定要把那个算计我的人找出来,然后一次还一次。 水镜旁,主持拜月大典的那人竟然不是棉月。索隐习惯性地蹲在地摸摸下巴想,暗棉。。。从那晚最后的情形看来棉月甚至不用看我一眼,不,说不定他也偷窥了,但他知道我就是暗荏的转世。。。那么,他有可能已经知道欣怡就是暗漪了吗? 暗棉恰巧闭关了18年。。。这跟我18岁的年龄有什么关联吗?还有,他兼任拜月司司主却不来这里主持这么重要的拜月大典。。。 然而,正当索隐想到“拜月大典”的时候,有人自外面传音过来高声道,大城主到! (11) 索隐想,姗姗来迟是吗?你是个有多重人格的人,我该怀疑你是做了些什么所以迟到的吗?还是你想故意引起我的怀疑呢? 另一个声音在索隐心里响起:索隐你真的不是很笨而是真的很笨。。。你原先的想法呢?你不是说不会违背它的吗?这是你第二次迷失方向了!其他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只要用最快的方法知道自己眉心处怪异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好了!。。。 索隐的心仿佛敲响了警钟,警钟告诉她,不要陷入是非当中,不要陷入是非当中。。。 典礼就在棉月到来时正式开始了,没有特别隆重的宣言,也没有宏亮的唱诵,所有的人只是静静地在原地冥想。新然忽然丢下一句话说,索隐,你也照做,冥想——从选中的点进入筛子。 索隐很有成就感地暗想,说话真不坦白啊。。。原来距离这么近时说出来的话也可能被偷听吗? 索隐瞄了一眼周围的景象,仅仅一眼她就吃了一惊:她以为周围的人都应该正襟危坐,然后嘴里念念有词地闭目沉思。。。 然而,她看见某人甲嘴里叼着一根烟斗,另一人乙翻着白眼说,甲,你为什么喜欢叼烟斗啊?!叼根烂烟斗不如叼着烟卷好啊!。。。 丙一副乖乖模样不解地问,乙,烟斗和烟卷有什么区别呢? 索隐无语中。。。 乙似是无意地看了索隐一眼说,哈哈,你们真的不是笨啊。。。是很笨!烟斗是直着抽,烟卷是卷着抽的哈哈哈哈哈。。。 索隐条件反射地想,他们三个有神经错乱和互说暗语两种可能性。 新然忽然淡淡地开口了,你们三个小混混,不要在这么神圣的典礼上满口胡言。请自重。 乙又翻了一阵白眼说,哎呀呀,这不是茗血屋第51代新字辈的。。。你是新然还是新旧? 新然顿时气得眉梢颤抖,他阴郁地说,小混混们。。。我看你们不是神经错乱了,就是。。。 索隐想:就是。。。? 新然忽然爆喝一声说,就是找打! 索隐愣了一下,但一个想法随即在她脑袋里生成:如果是新罗的话,他不会如此沉不住气。但现在是新然,他的性格比较令人难以捉摸。开心不开心,他都是那种阴郁、恼火的样子。 不过如果他们打起来了我就可以趁乱想办法瞬移进入水镜里去了。 索隐忽然心生崇拜地想,难道这也是新然故意安排的吗?如此看来,新然其实是在血月城中我见过的头脑最厉害的人!那种看似不受关注的人是最危险的,就像是新然。但暗棉就没有注意过他吗?暗夜月呢?前世的我和新然很熟吗?他为什么要大动干戈、不辞辛劳地帮我呢? 索隐想,好吧,一次还一次,有机会我还你一个人情就是。只是那人该怎么办?我把他偷偷带来了却又要丢下他了吗?。。。只有暗示一下新然了。 索隐低着头忽然就说,小然,我的雨伞掉了。 新然阴郁地盯着索隐看了很久,仿佛他的眼珠都要瞪出来了一般。索隐不禁在想,大眼睛的男生凶巴巴的时候还真恼火啊。 然后新然说,就知道你年龄太小,记性不好,是我一直在给你保管着呢,哼哼! 索隐的额头上仿佛布满了黑线,迫于眼前的形式,她只有在心里呐喊着,我18岁了,我成年了!。。。 她更加坚定了新然是最厉害的人的想法。 本来以索隐的灵力是无法携带人瞬移的,但是她旁边有新然。那么“由谁带他去”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怎样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带他去”。他是一个大活人,所以最好的办法只有幻化。是幻化不是变化,因为幻化只是让他人在看到他时认为看到的是某件物品,而他自己并没有任何变化。索隐不敢相信自己竟能做到幻化。。。但她更不敢想信的是自己幻化出来的东西——一个把几乎有真人大小的伞。 她想,我的灵力果然不是一般的差啊。我一直还想着下雨了该怎么办,难道要我在拜月台上淋雨吗?然后我就对他开始冥想:米老鼠。结果做出来的竟是。。。一把真人大小的伞。 是我想下雨的事想多了吗?。。。 当时新罗还觉得莫名其妙,他似笑非笑着问她,你带着一把这么大的伞做什么? 当时索隐笑咪咪地回答说,我怕下雨啊,到时候大家一起打伞啊哈哈。。。 同时她想着,下雨就完了。下雨的话将伞打开,对于那人来说就好比是把衣服脱掉和我们站在一起。。。而且还淋着雨。。。 。。。。。。 新然瞬移到乙的面前,乙的周围立刻随念即到般出现一片障雾。索隐想,这就是差距啊。。。该死的暗棉或者某人丁,竟然敢封印我。。。小然刚刚瞬移时都没有出现我的那种状况啊。。。暗棉,去死吧! 一件自远古以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发生了——正襟站在偌大的拜月台上的血月城城主兼拜月司司住棉月,忽然没有站稳般轰然倒地。。。 所有人都被定格住了,新然也忘记了这场故意安排出来的打架。索隐选择偷偷地观察新然,果然见到他露出了不易察觉的、淡淡的笑意。 忽然,倒地的暗棉瞬间从地上笔直地飘了起来,终于索隐也被他的动作也定格住了。 (12) 这可是高难度动作啊——笔直地躺在地上的人忽然笔直地起来了。。。 棉月扬声道:老头儿出来吧!终于能咒到我了。练多久了?。。。嘿嘿还没突破第4层啊? 索隐沮丧地想,原来不是我咒到的啊。。。我刚刚还那么愤慨地想“暗棉,去死吧”。。。 一个老头儿健朗的声音放大传开:呵呵,老头儿我活太久了。。。却不无聊哦,我可没咒你。 那声音如响彻空谷般回荡在每个人的耳旁。索隐见到新然的脸上仍然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偌大的大殿内忽然一片霜冻,渐渐人群中最靠近拜月台的地方被空了出来,一个面如白玉的年轻人站在空地中央傲然俯视着周围芸芸众生说,你这老头子好放肆啊!来,我让你尝尝提前火化的滋味! 老头儿突然气的发飚了,然而他眼中却无半点怒意:火化?!提前火化?!哼哼!哼哼。。。 老头儿还没“哼哼”完,那年轻人就不耐烦地喝道:我三城主烬空月今天就要火化你!怎样?! 仿佛修罗之火焚烧炼狱,红莲之之怒绽放灼姿,老头的四周一片火光红莲。老头捂着嘴讥讽地大叫“啊,我好怕怕”然后——索隐成功的瞬移进入了水镜中。 水镜里,是一个真正如诗如画般的地方。金色柔和的阳光下,一座壁砖金粉铸成的漂亮房屋闪现在眼前。小屋的门前有一条冰澈的溪流,微风轻扬,前前后后看似镶着金粉的绿叶在下午的阳光中跳跃得像音符。索隐环顾四周,周围是一片麦黄的田园,田园上站立着大大小小的稻草人。小屋后面有很小一片方形的花园,花园用白色的栅栏围上了一半。 小屋门前挂着一块牌子:暗居。索隐从那栋别小墅般叫暗居的小屋前门走进去,却只见到了布置很简单几样家具——客厅里的一条暗红色地毯、一只仿佛是中世纪欧洲国家出品的挂钟、三条沙发。。。沿着通向上一层的楼梯走去,周围的墙壁上挂满了吊饰。第二层楼即顶楼就是一个大房间,仿佛是现代的卧室——两面正方形的木窗、靠墙的一张床、一样的暗红色地毯。。。这些全给索隐一个强烈的感觉——这房子完全符合我的喜好! 索隐想,这个异空间。。。到底是谁创造的? 楼下忽然响起了一阵轻缓的敲门声,索隐立刻瞬移到门口,将背贴在门边的前面上静静地听着动静。过了一会儿,外面的那人说,喂,暗荏吗?是老头儿我啊。 索隐问,老头儿?刚刚在拜月台上和夜月发生冲突了的老头儿吗? 那人闷了一会儿说,暗荏。。。你就不要考我啦,刚刚是和满烬空在冲突啦! 老头儿又说,都是新然那小子安排的。。。哼哼,不过烬空那个小东西竟然变得越来越弱了!应该是我又变强了哈哈哈。。。暗荏你怎么总杵在门口又不说话又不开门的,埃? 索隐好笑地问,你现在心里面一定很闷的吧,因为你必须故意输给满烬空啊。 老头儿惊疑道,暗荏,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和烬空那小样儿刚刚开始打的时候你就已经来这里了呀。。。你没道理能知道的! 索隐成就感满满地说,新然会只是请你和满烬空出手的吗?所以,他希望你只是妨碍一下、干扰一下那里的气氛而已。 门外半天都没有了声音。 索隐若无其事地接着说,三个小混混闹事再引起更多小混混助阵,并且加上这么厉害的老头儿你,那么在暗棉心中我们就能无形地播下一颗种子,让种子慢慢地生根再发芽,最后长在他心里的将会是这样的内容——有人在制造混乱,在制造麻烦,他们很幼稚,也很无聊。 老头儿问,然后呢? 索隐说,没有然后了,就这样啊。 就这样?!啊?! 对啊,因为目的就是要他分心一下就好了,只要他分心一下,管他想什么,都无所谓。 原来,你是想趁他分心的时候在闯进来啊。 是啊,因为进入暗居的方法,是个秘密。也就是说,你也知道了这个方法,那么我想问你,为什么,新然一定要选择在暗棉以及所有人的眼皮底下让我进来呢?要知道这很有难度啊。 因为水镜就是你的前世铸成的,你在铸成它的时候曾经留下了一个漏洞,即使用电子显微镜也无法探测到的漏洞。也就是说,假入水镜被毁掉这个空间也将崩塌。 。。。电子显微镜。。。 啊。。。不。。。不是,我是说。。。对,对!就是,电子显微镜啊,我常看你们人界里的电视的埃。。。 吞吞吐吐。。。 索隐开门说,老头儿我们走吧。 老头儿更闷地问,这。。。这。。。你又是怎么猜到的?! 索隐走在前面说,新然又拜托你这么一位高人来访总不会只说点什么就完了吧。再说你迟迟不进来,不就是在等我出来吗?老头儿我们去那儿啊? (13) 麦黄色的田埂上,光线的金色给一前一后的两人镀上了光彩照人的边轮。索隐在想,为什么暗夜一直都不肯来见自己。 老头儿说,新人都要参加初试的,我想新然那小子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索隐说,那我忘了,您再说一遍? 老头儿想了想有点郁闷地说,“那我忘了”?。。。这叫什么话!。。。你还防着我啊?!埃,新生之人或者一些有灵性的动物被发觉出有气息的话就会在他们即将突破第一道瓶颈时被带入血月城中东城门处的茗血屋里接受初试——那是鉴定一个人或动物拥有灵力的强弱、天赋及头脑的好坏的初级测试。你可以选择放弃,但你将无法修习到更高深的灵力内涵,也就是很难再提升自己的力量。通过初试的人将被以暗、新、上弦、满、下弦这5种月亮变化的单位论辈分排字,我想想看。。。对,50年为一辈,暗荏你若是这次通过了的话应该排在。。。109年了。。。你刚好该排在上弦字辈,是最后一批的。 索隐想,学习更高深的灵力内涵然后力量就能提升吗。。。那么,上弦隐这个名字其实不错的。。。 老头还说,然后是名字了。各位长老会根据你的自身气质或属性取名字,而有些无法判断的人的名字就有他们自己决定。如果你嫌他们给你取的名字实在不喜欢,也可以再商量的。还有。。。 还有,你为什么都不问我别的了? 索隐轻轻笑笑,她走在田埂上迎着麦色的草秽,迎着薄蓝色的风,她说,我的直觉说啊,你可信。 对视着老头儿,一瞬间她觉得在老头儿的银丝下隐藏着一张容光焕发的脸孔,那边阔,那眼角,仿佛很熟悉一样。 老头儿很自然地就转身仰望着仿佛透彩的阳光说,初试共有两项:对抗长老的意念以及在城西境内的茗灵森林中捕捉灵兽。 索隐收回遐想问,有没有规定捕捉到的灵兽的种类? 老头儿和蔼地打量她一眼说,放心,没有规定。 沉默中,索隐忽然从这片空间中消失了。就好象是金色光线下的暗色的鬼魅一般,瞬间就被白亮所吞没。然后老头儿笑了,笑得很豪爽。在下一秒的时候,索隐站在茗血屋门外见到了从另一个空间突如其来的老头儿。 索隐笑眯眯地说,老头儿啊,谢谢你送我来初试。如果不是你,可能再过上10年8年也不会有人来接引我。 老头听后拍拍索隐的肩膀说,你要谢的人是新然。初试马上就要开始了,暗棉一定会想尽方法百般阻挠的,虽然他碍于从正面出手,不过新然说,从水镜里进入暗居后再由我来接引你是最安全的方法,因为这样能同时达到多种目的,很有效率。比如能让你亲自看看暗居,同时不错过每季度一次的初试。 索隐觉得心里热热的,她开心地笑了,然后在自己的心里说,眼睛大得恼火的新然,谢谢你,让我有了晋升力量的机会。 我来此的目的,正是这样啊! 东城门内拐过一条小巷,就可以见到茗血屋仿佛四合院一样的建筑。但走进去后才发觉外面看似是四合院的结构其实只是个摆设。在茗血屋的建筑内部,原本用作天景的地方竟然是一排排互通的砖瓦房。 老头儿说,你看那中间的两间房子是用作考核的,旁边各四间分别是不同辈分的人们修行的地方。最靠边上那些四合院般的房子其实是食堂和宿舍。这样大圈绕套小圈的结构能节约不少地盘,也就节约了许多的开支。哼哼,这些茗血屋的长老们个个都是小狐狸!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来到了初试准备室门口。准备室里长长的队伍已绕了一圈又一圈,像是蜗牛背上的壳。老头儿说,排到你时你要将自己在人界中的姓名及住址或平常大致的活动区域报上去。嘿嘿,我走了,祝你好运。 索隐看了看前前后后的人们,发现大多数人都是在二、三十岁之间。她立即宽慰地想,该死的棉月或者某人丁,封印也封不住我了吧!至少表面看来我比很多人达到瓶颈的时间都早啊。 棉缠宫中的暗棉,又一次俯倒在地。 他正在问一个皮肤麦色的英气少年暗夜的去向。 那少年的脸上写满了敬畏,他恭恭敬敬地回答,主人,二城主并没有找过索隐,自从8年前之后就再也没有去找过她了。 暗棉凝视着他说,月毁,你的妹妹。。。她还好吧? 暗月毁的脸上仍是那副敬畏的表情,他立刻跪倒在地、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是,主人,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暗棉狠狠而邪气的笑着,他的面孔一晃就变得诡异而模糊。他说,不久之后,南宫也会同意我们这么做了。。。呵呵。 暗月毁低着头将脸埋在黑色的长发中,那张脸始终就没有再出现第二种表情过。 。。。。。。 不大不小的方形屋子里空荡荡的。屋子的四个墙角各有一团淡黄色光亮的纱团似的“灯”,中间只站着一位很年轻的长老。偏偏那位长老长得还不错,淡眉亮目的,漂亮的模糊了男女。索隐兴奋地想,我一定要把此人介绍给欣怡,哈哈哈哈哈。。。 索隐走进那位长老说,你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叫索隐。 那长老声音魅惑地说,索隐,我是上弦南宫。 索隐更兴奋地说,那么,开始吧! 上弦南宫蛊惑人心般地说,埃。。。你这么急呀,真是的,先陪人家聊一聊啊。。。人家有话要对你说。 索隐想,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上弦南宫低笑说,事情是这样的。其实我从你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关注你了,你却没有发觉过。你前世时还跟人家很好的~。。。 索隐干笑说,啊?是吗?那我真荣幸啊。还有什么事吗? 上弦南宫忽然双眼梨花带雨般指向索隐说,你,你。。。你都不管人家了!。。。你对人家都这么冷淡了。。。 听着这样的话,索隐感觉自己像真欠了别人什么似的。她刚想问他到底怎么了,忽然,她只觉得胸腔里热气翻腾,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牵引着自己要去安抚一下对面咫尺之近的漂亮男生。 索隐想,不会吧。。。其实测试是从我一来这里的时候就开始了吧。。。真是失误啊。。。不过为时还不晚。。。南宫你想通过美男计测试我对抗你的意志的能力吗?。。。 索隐说,兄弟,我可以过关了吧。 上弦南宫愣了一下,然后他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微笑说,呵呵,索隐,你是目前为止过关最快的人。不过说真的,你的前世真得和我很要好嘛~,以后有空的话我会来拜访你的,嘻嘻。 。。。。。。 在长老满烬流一言不发的引领途中,索隐见到远处优雅庄重一路瞬移而来的一位穿红纱裙的女生,她站定后俯视着满烬流说,我警告你在先,明白了吗? 小隐,我是茗灵屋的内阁长老上弦沙砾。 满烬流的脸仿佛是一块与夏天中年不遇的冰。他似乎不爱说话,一路上索隐没有听见他说过一句话。 索隐面对着沙砾,不知为什么就脱口而出说,小沙好啊。 对于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她反常的开口叫她“小沙”而不是全名。 她想,陌生人吗?为什么我对她会有那种一世的亲切感?记得刚刚在老头儿身上我也有感受到。。。 上弦沙砾见到索隐若有所思的模样,眼里流露出了一阵如光线照耀在水波上一般的光芒。 索隐呆呆地望着沙砾,然后作出了更不符合她性格的事——她伸出一只手,拂去了沙砾不自觉而流露出的眼泪。 满烬流见了一张脸立刻变得犹如霜冻三尺了一般,他别过脸说,规则一,不准出城西境内的茗灵森林。二,不能伤害灵猫。三,时间只有一个时辰。上弦沙砾走近索隐语重心长地说,记住啊,三条规则里只要一条没有做到就无法通过!还有,我需要给你一只计时镯,时间过一点它就会变暗一点,到时间时它就会消失。所以一定要掌握好时间!在它消失前带着你的灵兽回来! 满烬流忽然又转过来冷冰冰地补充了一句,不论大小,只论活口。 沙砾愣愣望着满烬流,刹那间都忘记了手上要做的事。半晌她才温婉地说,这不像你啊,满烬流。你今天比平常多说了一句话,好难得的8个字,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索隐望着仍是一脸终年不化的冰雪的满烬流,以及温婉的沙砾。忽然之间她觉得情况变得复杂了起来。 上弦沙砾对着索隐的手腕冥念,几乎瞬间索隐的手腕上就出现了一支晶莹的手镯。她没有作多余的停留便立刻瞬移进森林里。然后忽然,她摔了一跤。 (14) 。。。。。。 那是一只晶莹剔透的镯子,发着淡黄的光。索隐觉得那种淡黄色有些眼熟。然而。。。 当时索隐立刻瞬移进森林里,然而她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当那只被融入了沙砾的月脉力量的手镯被幻化出来戴在索隐的手腕上时,索隐的力量就开始发生了转变。 所以按往常的力量和经验来看,如果索隐想瞬移到某棵树底下的话她就会在那棵树面前停住,然而力量突然的增长使她没有停住——她穿越了那棵树。如果仅仅是穿越,她还不至于摔倒,偏偏树的另一侧正好坐着一个人。。。 索隐趴在地上,她想起了自己10岁时熟悉的一幕:索隐10岁时,她藏进了学校的地下停车室,后背紧贴墙壁正暗自窃笑她妹一定会将自己一通好找时,忽然感觉到一种气息——她身后雪白的墙壁也忽然以她的后心为中心,像平静的湖面中央被扔了颗石子般荡漾开一圈一圈的“石波”,里面瞬间出来了一个黑衣人,但那黑衣人出来后又立刻大叫了一声。。。那黑衣人大叫一声是因为他从墙里走出来时的速度太快了,因索隐蹲着时十分小巧直接相当于绊脚石所以他瞬移出来后就直接以一种奇迹般的速度被绊倒了。。。那人就是夜月。。。 。。。。。。 夜月说,隐。。。真的是你?! 索隐抬起头就见到夜月那酷似索理的眼睛。大眼瞪小眼,1秒钟后索隐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下一个动作便是头也不回的瞬移向森林深处。 夜月错愕地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最后他想,她一贯都是如此,自己做自己的,这就是她。。。 城西境内的茗灵森林,是一个草木兴盛、如非洲森林般的地方。初来时可以见到一条半米宽的土路蜿蜒深入前方的丛林中。周围都是高可参天的大树,浓密的枝叶间不时传来几声高亢的鸟鸣。索隐从小方向感极差,她现在又在思考关于刚刚自己突然能够穿越一棵树的事实,于是顺着那条路走时,她一直没忘记要仔细记着路过时某些有特点的树干的样子。她想,这是一个灵异世界,刻在树上的标记有可能消失掉,撒在一路上的东西也有可能跑到别处去。。。惟有记住这些树的样子比较保险——树没有气息,它总不会自己变身吧。 沿着曲折的小路一直走了大约500米后,索隐终于见到了丛林的尽头。尽头处,是一片薄蓝色的湖。湖周围都是茵茵的软草地,然而向湖的那一端望去,则是一片更加茂盛的树丛滩。索隐想,灵兽们都会躲到哪里去了呢?它们既然被称作是“灵兽”,那么也应该知道今晚有初试这种事吧。 因为一路上就连一只蚂蚁也没有。。。 今天来接受初试的人很多,但自我来这片森林里以来这么久了都没有见到其他人。大家都已经往前走很远了吗?那么前方的情况会不会很激烈呢?——众人争夺一只小兽或者联合制服大怪兽们后再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为什么就没有人会想到这湖里的东西呢?难道是湖里有传说中的龙?! 但不在深,有龙则灵。 索隐跪坐在柔软的草滩上对着那薄蓝色的湖泊虔诚地念着,请赐我一条鱼吧! 薄蓝色的湖面上有着不同寻常的平静,索隐看了看手腕上光泽稍稍变弱了些镯子,又望向湖面,她用尽12分力气专注地冥想:透视。 然而她的潜意识却是,深度透视。 她想,透视固体会有很大难度,我也一直对固态物质无法使用出灵力。但刚刚我在瞬移时竟穿越了一棵树!树是固态的,所以,这是都表示我至少可以对液态的湖泊进行一次尝试? 但她透视到了一片混沌。 思量很久后,索隐再次走到离她最近的一棵树前,她用力冥想,瞬移。 她再次穿越了一棵树。 她想,我无法透视那片湖,难道湖里面真的有灵兽在阻挡我吗?是龙吗?有这个可能性的。 索隐慢步走回湖边,蹲在地上思考着可能性。忽然,她头顶上凭空就冒出一根鱼竿,鱼竿的另一端上的丝线尽头又那样多出来了一块鱼饵。索隐回头,见到一个与自己同龄的男生。 那男生笑:哈哈,你看我多聪明,其实我恰好在你后面来的,看你举动不太寻常于是留下来观察你,我就藏在草丛里的,哈哈,没想到你也能想到这湖里的东西!真是不简单!啧啧。。。 索隐问他,那我为什么没感觉到你的气息? 那男生说,在灵兽聚集的森林里你还想嗅到气息吗? 那男生还说,看你这样子,不是灵力太弱就是异想天开的想弄条龙上来,啧啧,是吧? 索隐默认了。 那男生立即仰面朝天地绝倒了:不是吧!那你还挺有意思的,哈哈。 索隐想了想然后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说,你连鱼竿都做出来了。。。你能不能再做点举手之劳的事? 那男生斜眼看着她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说,你不是想让我帮你吧!?啧啧,啧啧,也不是不行。。。呐,我也是新来的,交个朋友吧? 索隐连忙说,我巴不得。 她想,原来他已经强到能钓龙了! 那男生摆摆手笑得很开心地说,做了朋友以后就得互相帮助,对不对?所以这次我帮了你,下次就该你还我了。明白了吗?我叫。。。你就叫我第二罗就行了。哈哈,多有艺术感的名字! 她笑眯眯的双眼仿佛放射出了斑斓的星光般说,那,你有什么办法钓到龙吗? 第二罗再次绝倒。他指着自己的鱼竿问,你说,这是什么? 索隐答道,这是鱼竿。 第二罗笑:这就对啦。哈哈,为什么非要钓条龙上来呢?多花力气,还是钓一条鱼上来要来的容易,你说呢?! 再说了,我目前还没有那样厉害呢! 索隐捧着一条拇指大的鱼,无语。。。 (15) 回到茗灵森林入口处,上弦沙砾轻提着裙摆庄重而来说,小隐你们动作好快,居然是鱼!很少有人会想到能在离出口这么近的湖泊里也会有灵兽——那就是湖里的鱼。 那么,我们有机会在说吧。下一步我们该返回茗血屋了。下弦枫长老正在等着你们。呵呵。 。。。。。。 下弦风长老的宿舍中,除了摆在墙角的一张其他靠墙的地方都摆放着藏书架。中间有一张古老的木桌,下弦枫就坐在木桌后。 下弦枫长老看起来和索隐刚认识的老头儿年纪相仿,但却显得有些弱不禁风。当索隐和第二罗站在他面前时,索隐惊奇的发现木桌后的下弦枫长老竟然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副眼镜。。。在这个灵异世界里,一位长老级别的人竟然还用眼镜!索隐想,他一定是很喜爱人界的东西了。 长老说,我是咳咳。。。我是负责为每期通过初试者起名字的下弦枫长老,咳咳,那么,现在开始吧。 索隐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她发现自己四周也是漆黑的一片。她想,搞什么啊,第二罗!罗~。。。你在哪儿啊。。。 前方出现一片光亮,亮点处蹲着一只黑白相间的猫。猫死死盯着索隐,然后索隐头上就下起了雨。索隐想,完了,又被动了。索隐冥想,风。 呼呼的大风带着她头上的雨一起吹向了脑后。索隐想,小猫,我够意思了,没让风夹带着雨往你那边吹! 小猫忽然张开嘴,一会儿,一串火苗冲向了索隐。 索隐比较怕火,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蹲下,火果然没有烧到她。她忽然如恶魔般笑了,嘿嘿。。。 索隐这次用尽全力冥想,流! 有一点化学知识的人都知道,燃烧的条件基本上是有氧气并且点燃。空气中氧气约占4/5,因此假如能用灵力将自己与对方之间的氧气流向对方,火就会反向烧过去。 果然,黑白相间的小花猫变成了一只货真价实的小黑猫。然而它并没有服输的意思,反而又换了一种攻势。狂风里参夹着许多沙土铺天盖地般朝索隐袭来。索隐饶有兴趣的瞬移着,目标是小猫的身后。索隐想,我总往你身后躲,你总不至于将沙尘往自己脸上洒吧! 然而索隐还是想漏了一点,小猫控制沙尘使其绕了条曲线,直接攻击它身后的索隐。。。 。。。。。。 下弦枫抱着他的宝贝猫满怀歉意地说,今天吱吱有点不听话了。你们一定也知道取名字除了第一个字是以排定的辈分之字,第二个字就是属性之字。为了测试通过初试者的属性,吱吱也很辛苦。猫嘛,本身也是脾气喜怒无常的动物,不过咳咳。。。吱吱今天如此大动干戈、大发脾气的也实属少见。我就代它向你们致歉吧。 接受道歉的,正是一脸沙土的索隐和发梢仍然散发着焦味的第二罗。 下弦枫微笑说,你们俩还是这么多人中头两个全系修行者。 于是索隐被取名为上弦隐。下弦枫盯着第二罗那头被吱吱喜怒无常的脾气烧的有些焦糊的、半长的头发,终于妥协了。于是罗成了少数全名长达5个字的人之一——上弦第二罗。 。。。。。。 索隐蹲在房间里凝望着即将沉没的硕月。这时,窗外的一阵阵猫叫打扰了她,她慢慢走向窗边,隔着半开着的玻璃窗她见到了一只映像非常深刻的猫——吱吱。 (16) 索隐打开窗户,吱吱轻轻一跃就跳到了她的肩上。然后它开始很讨好地伸出舌头舔她的脸。索隐顿时心软了,她对吱吱说,今天真的是我冲撞你了吗?那对不起啊。 吱吱竟然像人一样的摇了摇头。索隐想,我都把你熏成一只小黑猫了。。。这都不算吗? 然后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说,原来是第二罗。吱吱,你烧了他的头发吗? 吱吱很乖巧地点头。 索隐好笑地摸着它的小脑袋说,你今天来是跟我和好的吗? 吱吱很有灵性的伸出一只前爪,它似乎真的精通人的语言一般,嘴里竟然发出了一声类似“和好”的声音。索隐激动地赶紧也伸出一只手握住它的爪爪。吱吱见和好成功,便跳下来在索隐家里乱窜。索隐赶紧跟在它后面追,她怕吱吱会顽皮地把家里弄成鸡窝。 吱吱跑了很久,终于在电脑房门口停了下来。它似乎很想进去,但门是锁着的,于是它凝视着那道门底下的部分。索隐忽然想,完了。 果然,吱吱用它的灵力在门的下半部分处破开了一个圆洞。 索隐面部神色因为心情的复杂而幻变着,她想,完了,我该怎么修复它啊。。。但也太好了,我以后可以偷偷玩电脑了。。。但家里的人该怎么想?半夜里没有任何响动的情况下电脑房的木门就被破开了一个直径半米的圆洞?!。。。对了,幻化!但。。。 索隐对着空空的圆洞想:木片。 这次很成功,门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只是,圆洞处实质上仍然是空的,它只是看起来是一道不错的门。索隐又想到以后可以偷偷溜进去玩电脑的事,她摸摸下巴满意得像恶魔一般笑了。 吱吱不管不顾地跳进去,索隐也跟着它。她这次看得很紧,深怕再出什么事。 电脑被吱吱熟练地打开了,它又打开一个文挡,开始打字。索隐彻底无语,她惊叹道:多天才的一只猫啊!难道下弦枫也喜欢人界里的电脑吗?并且还教会了吱吱。 吱吱写道:我崇拜全系灵力者。就是五行皆可修行者。上弦隐大人,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索隐看后想了想,然后她说,我很弱啊。。。那,第二罗也是全系修行的人,你也跟他混吗? 不,不会的。我们猫是很专情的灵兽,虽然有着崇拜强者的心情,但是,相信有一天上弦隐大人也会变得很强大。。。 索隐的心有些被触动了,她说,是啊,希望如此。只是似乎我的力量被封印了。。。而封印我的人。。。很强大。 不,即使上弦隐大人不能变得很强也没关系的。我们猫很专情的。 专。。。专情?!我。。。你。。。你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忠心、唯一喜欢之类的意思吧。。。 索隐绝倒。她试着继续沟通说,那,你为什么要称呼我为“上弦隐大人”呢?我们是朋友,叫我小隐就好了啦。 吱吱“噼噼啪啪”的写道:下弦枫大人就是这么教我的啊,他说见到人就要叫他/她“大人”。我也不是很懂,我想,那小人都上哪里去了?而且我们猫是最强的灵兽,凭什么认别人当“大”的呢。。。但下弦枫大人说,叫某人“大人”就表示你很友好,你很可爱。 下弦枫。。。你还真会开玩笑啊,真真看不出来。。。吱吱,你的名字也是他给你取的吗? 是啊,怎么了? 吱吱,是老鼠的叫声。。。 小隐。。。我回去找他算帐去了!明天再来找你!哼哼哼。。。 望着吱吱怒气冲冲而远去地背影索隐好笑地叹了口气。她想,下弦枫,你该有的受了。 索隐走到小理的屋门外,她抱着一本泛黄的叫远古血月的书最终下定决心走了进去。 索理躺在床上,再仔细看去,可以发现他的一只半握着的手中闪着微弱的光点。索隐盯着那颗光点想,这是新然留下来的。 忽然,光点从索理手中窜出来飘到索隐眼前,一阵白亮过去后原来光点浮烁处出现一张纸条,纸条摇曳着飘下,索隐接住它看到了里面的内容:当你看到这张字条时,床上的这个人才会醒过来,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要带他这样一个普通人来血月城,但是为了避免麻烦,我催眠了他。所以需要向他解释什么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呵呵。你去了暗居,想必也有了一连串的疑问。明天上午来城一趟,到夜城找二城主。看完后撕毁,新然留。 索理望着索隐,眼里溢满柔和却很久都没有说话。 索隐暗暗鼓足勇气,然后她笑眯眯地说,我是一个灵异者。。。这么多年我都在保守着这个秘密,但今天要告诉你,并且只告诉你一个人。 然后索理就温和的笑了。他柔声说,我其实一直都知道的。从你8岁起开始。你8岁的时候有一次忽然——瞬间跳到了我的背上。。。要知道你那时并没有跳高的能力。 索隐惊异:从我8岁起开始?!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从我8岁起你就一直在注意我的这种能力? 索理温和地说,是啊,我从小时候就开始跟踪你。。。有空就跟踪你。。。你逃课、迟到、约会。。。什么事我都知道,包括你偶尔用特殊能力的时候。。。 索隐闷闷地说,那。。。那你怎么没把我当作怪物看啊? 索理说,因为你长得不像啊,嘻嘻。 那。。。今天你有没有见到新然或者新罗有什么可疑或有敌意的表情?这很重要。 是那时走在你身边那两个男人吗?其中眼睛很大的那人没有你说的那种表情,但是和欣怡很亲密的另一个人,他给我一种复杂的感觉。 复杂的感觉? 是,像是温柔中总是有着抹不去的惨烈。 谢谢你。。。 索理笑得很温暖,他说,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谢”。 索隐感受到了这句话亲密的意味,心里流淌过一阵暖流。但她随即又想,小理会喜欢我吗?我该怎么面对他和索今呢?索今,我的小妹妹,才向他告白不久啊。。。 索理暗暗在想,隐隐对我到底有怎样的想法呢?她会喜欢我吗?不管怎样,对于她,我一定会坚持到底的。。。 索隐心中悄悄想着,不愿知道那个答案——喜不喜欢我,一个是希望一个是绝望。但不管怎样我也在他身边啊。 索理低下头,已经留长了的头发遮掩住了他柔和却坚定的眼睛。他想,即使不作恋人,我也一定在她身边。。。 (17) 索隐手机忽然响了,她翻开看到是欣怡。 欣怡就站在索隐家门外,透过猫眼看去她正满脸兴奋地将手插进衣袋里又取出来,然而每次取出来时口袋里的东西也顺带被掏了出来,然后欣怡又满脸通红地赶紧将它塞回去。。。索隐舒了口气想,不错,表情这么兴奋就表示——新罗已经把该解释的都解释清楚了,不用我再费唇舌。 开门,索隐发现欣怡看着自己时的眼睛里都在放着光芒。欣怡开始对她的一切都显得手足无措,她满目新奇地说,小,小隐,啊哈哈。。。你真的,真的会那个吗?那个。。。血月。。。血脉灵力? 索隐说,小理也知道了。。。他早就知道的。哈哈,进来说好了。 索理、索隐和欣怡来到了家中的后花园里。索隐望了望身边小别墅一般的楼房,她觉得里面很安静,于是她说,我们得小声点。 各坐在方桌下的石凳上后,欣怡说,那个新罗说要你再看看远古血月里的内容。。。啊,就是你怀里的这本书!小隐。。。让我看看行不? 索隐将书交给了欣怡。欣怡打开后叫道:什么?!一个字都没有! 索隐连忙说,小声点,小声。。。 索隐向他们演示说,你们看,要这样——我得运用灵力让它显现点东西出来。 索隐冥想,显出这一页纸上的内容。 书上写道:星晨之脉拥有巨大的力量,拥有者可以通过修行拥有比血脉或月脉强大无数倍的力量获得宇宙般苍茫永生的气息,但拥有者也极为罕见,一千年内只会出现几个,且极难修行成功。修行星脉首先就要破除以前自身的血或月脉力量的修为。曾经有许多人以身试过,但极大多数人均因体内脉气互相冲撞而死,死状相当惨烈。然而也有极少的人通过这种方法获得了后天而成的星脉,但灵力十分弱小,修行至千年也未得一丝进展。 一些天成的月脉物质可以使拥有月脉力量的人变得很强大,血脉则视一种叫做血色妖姬的花为至尊之宝。天成的月脉物质。。。 这一页内容到此为止了,索隐翻了一页又冥想,显出此页内容。 然而内容和刚才的一样。欣怡看得目瞪口呆,索理则若有所思。很久,欣怡才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个,小隐。。。新罗还让我转告你。。。他说,说那个。。。嗯。。。我想起来了,说明天你从夜城出来的时候,到第一次来那个叫什么血。。。血月堡时去过的。。。暗星楼! 索隐眼中绽放出狠狠的红色说,客栈啊。。。很好。我最近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所以。。。小理,明天你也陪我去好不好? 索理眼中很平静,平静得与世无争。他摸了摸索隐的头发温柔地说,这次也要我观察可疑的眼神或者表情变化吗?我就是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的啊,隐隐何苦计较这些,呵呵,小心身体被累坏了。 (18) 。。。。。。 欣怡既兴奋又紧张地说,我。。。我也去?那。。。没问题的!我可以搞定的! 楼上的某一窗户内发出拉动窗帘的声音,欣怡、索隐和索理抬头,见到了索隐的妈妈侧过头去拉开窗帘时倾泻下来波浪形的长头发。。。 索隐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幻化。 幻化后原本窗户下石桌边的三人此时在别人看来却是三棵小树,然而在这四周无风环境下,三颗小树竟然有些摇晃。。。再仔细看去的话就会发现——树干里竟然隐隐约约有件衣服。。。 于是索隐的妈妈大叫了一声:闹鬼啊!有鬼啊!。。。救命啊!。。。 索理笑道:呵呵,隐隐,你把我们都变成鬼啦。 。。。。。。 对于灵力刚刚有所长进的索隐来说,带两个人来毕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她决定先去夜城并带上索理,等返回来时将索理带回去,再带来欣怡。这样原计划也可以保证实施。 索隐按计划将索理送到了茗血屋,她想,这个计划在白天实施起来更容易——索理没有气息,所以茗血屋中即便高手再多,也很难发现他。并且猫白天睡觉夜晚活动。。。这对于索理来说更加有利。 现在闲走在古代街市上的索隐还在思考另一个问题——书上没显现完的那段话:一些天成的月脉物质可以使拥有月脉力量的人变得很强大,血脉则视一种叫做血色妖姬的花为至尊之宝。天成的月脉物质。。。 天成的月脉物质。。。然后呢? 血月城的中心地带是大片的郊野地区。索隐从南城门进来又瞬移至城东,然后一路来到了城区中心,却不料中心地区竟然是如同城郊一般的地方。。。再往西走,终于找到了城中人所说的夜城所在。 索隐远远就能望见夜城门口众多的侍卫,于是她老老实实地往前走。。。来到城门口,一个侍卫甲上前拦住她吼道:大胆草民!这里也是你等能擅自来的地方吗? 索隐好笑地想,我如何来不得夜月的小窝了? 然而她嘴上却故意有模有样地说,我头上有戴草帽吗?——没有,所以我非草民,可来这里。 侍卫乙叫嚷起来,xx的!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哈哈兄弟,上! 索隐早已做好了准备,她十分开心的开始和侍卫甲、侍卫乙周旋起来。不久她忽然指着远处大喊:火啊!救命啊!我最怕。。。 甲、乙听了立即回头去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然后只听似乎是累坏了的索隐抚着胸口在说,还好不是,还好不是。。。唔。。。吓死我了啦! 俩侍卫们相视一笑,同时进入冥想状态。 索隐暗暗为自己出色的演技感到很有成就感。于是有一秒钟,她笑眯眯的像个恶魔。 虽然没有三城主的修罗之火那样厉害,但这两个驻守在夜月的寝宫——夜城城门外的侍卫的灵力绝对是一流的。他们制造的火焰如烧炭般火红浓热,火焰连连扑向索隐前一次瞬移开时的位置。。。索隐玩儿了一会儿后停下来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她用尽全力冥想:流! 像上一次与吱吱对决时的情形一样,索隐与那两个侍卫间的空气忽然流向了侍卫那边,即这之间的氧气流卷着火焰反扑到了他们脸上。。。两个侍卫严重重伤,都倒在地上捂着脸歇斯底里的叫唤着。索隐走上前居高临下、语气淡漠地说,我是个好人,从不主动惹事,然而你们想对我下这样的重手,如今也是自食其果,怨不得我。 远处走来一位面貌斯文的少年,索隐认出他就是暗棉。索隐忽然冷静下来,这次她没有再咒他。 暗棉亲切地向索隐伸出手说,能再见面,真好,上弦隐。 (19) 见索隐没有要握住的意思,于是暗棉优雅地将伸出去的那只手摊开,几乎瞬间手中就出现了一件黑色的衣服。索隐仔细想想,认出了它就是在她10岁第一次见到暗夜的时候暗夜身穿的那件黑衣。她平静的说,这是他的衣服,他好歹是你弟弟,你好歹不会对他怎样吧? 棉月眯着眼看了索隐一会儿笑道:哈哈,我就是把他怎样了,你又能怎样?!呵呵,夜月想见你,我替你们选择了一个不错的地点。。。看到往东边去一点的城区中心没有呢?呵呵,你去吗?呵呵。。。 索隐想,语气不善呢,如此的算计我。。。只有你一人在算计我吗?你已是这城的城主了,又何苦如此为难我呢?哈哈,你为什么就有把握我会管你和夜月的闲事呢?!。。。为什么不直接解决掉我呢?费那么大的周折啊,我为什么要搭理你们呢?! 索隐又想到了暗夜,想起还在进行初试时自己在森林与他的偶遇,想到那双和索理几乎一样眼睛。。。于是她无奈地问,小夜真的就在你说的那个地方吗?你把他怎样了? 棉月失落地说,你叫他小夜。。。你仍然还关心他吗?! 然后他忽然狠狠地笑了,哈哈,他就在城中心,那片危机重重的荒野郊区里。。。你喜欢去就去吧,我把他锁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了,在门口及周围都有部下雷咒。也许你没有听说过,灵力的修行在起初都为“实”,即灵力的施用范围仅限于实体,被幻念出的物体或被施灵力的物体都只能是实物。这时幻念出的雷叫做“雷符”,然而“雷咒”是虚物。。。哈哈,你想感同身受一下吗?上弦隐? 索隐听后竟也很是开心的说,我没那个好奇心,不需要体会什么。。。 同时她却在想:虚物啊。。。它叫“雷咒”呢。我对那个“咒”字非常的感兴趣,不知是你棉月厉害,还是那次在拜月典礼中咒你的人要厉害呢?呵呵。 棉月转过头去仰望天空,一阵风吟,他的长发被吹得有些翩跹。忽然,他有些伤感地低声说,夜月。。。永远是我的。。。弟弟。。。 。。。。。。 走在热闹的街市上,索隐感觉到总有气息在后面跟着自己,索隐想起在拜月堡时新然说的,处在众多的人中别人是无法辨别你的气息的。。。也就是无法辨别特定某人的气息。。。于是在转过墙角后、倒数第5秒时她成功的瞬移至那人身后并擒住他问,你有和贵干? 那人叹了口气说,小隐啊。。。是我,第二罗。 索隐望着他的新发型——刺猬头,她匪夷所思地摸摸下巴说,小罗变菠萝了啊。。。 第二罗立刻横眉竖眼地问,什么?!我不是菠萝哦!嗯。。。刺猬头。。。埃,也像啦。。。 索隐笑了。 第二罗奇怪地问,你闲逛了这么一大圈了,怎么都没见你干些啥啊?对了,刚刚在夜城外面跟你说话的人就是当代的大城主!他很强的!。。。你们都说什么啦? 索隐歪着脑袋看了第二罗一会儿,终于问,你能不能陪我去趟城中心? 第二罗惊呆了,半晌他才开口说话,你。。。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么?!就你也敢去那儿!。。。不准去,听见没?我说不准你去! 索隐盯着他问,哦?那你说那儿是什么地方呢? 第二罗说,埃,那里很危险。。。它是祖先创造这个异空间时就自然形成的异灵地带,我们都叫它异灵区。异灵区,意思就是具有强大灵性、不受任何力量支配并且内部空间时常自行移动的“鬼区”。。。那是个恐怖的地方,时常还会释放点灵符、灵咒之类的。。。那是片乱区,小心你会死掉的!现在你了解了吗? 索隐点点头,愉快地说,真好,那小罗带我去趟茗灵屋行吗? 第二罗皱着眉看着她说,又去茗灵屋?埃。。。好吧,只要不去城中心就行。。。 索隐心里却开心地想,罗知道这么多事。。。以他的灵力来看,他应该是某个灵异血族之类的。。。比如他是那种被训练出来后来参加初试以及三个月后的分级考核的人,然后再在血月城里担任某项职务——完全有这个可能性。 那么他会认识小沙吗?小沙——那个我第一次见到就觉得有亲切感的人。。。 (20) 城西,茗灵屋。 不似茗血屋那般简朴的古屋,茗灵屋单从外观看去都华丽无比——四面尖顶且碧瓦金砖。第二罗对门口的侍卫说了些什么后,就轻轻松松带着索隐进去了。里面大堂边缘处各有一架旋转楼梯,东西面的旋转楼梯向上旋转,南北面的向下。沿楼梯升至四楼时,再转一道弯,两人来到了一间房门外。 索隐暗想,这么熟门熟路的。。。好,你是某个灵异血族的可能性又增大了。并且,你还多了与小沙有关的可能性。 还没敲门,门已经自动开了。索隐看见小沙就坐在一条沙发上,饶有兴趣的在看电视。。。索隐一时语塞,然而第二罗却毫不客气跑过去也坐在沙发上,他对索隐招手说,来呀,别在门口傻呆着! 上弦沙砾对索隐微笑说,小隐来呀,你看,上次没什么时间,所以也没向你介绍——来。。。 说着上弦沙砾起身将索隐拉进来说,小隐,第二罗就是我弟弟——虽然我们辈分相差悬殊,但我们家族的人现在也只剩下他一个了。。。所以我们以姐弟相称。呵呵,小隐,我可盼了好长时间才又见到你的。 索隐心里又一阵触动,她想,最近我怎么总是被感动呢。。。难道是重逢故友的原因吗?但是我还没有关于以前的记忆啊。为什么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见到暗夜和小沙时,我会感觉亲切呢?!亲切得,仿佛已经有了一世的交情一般。。。 上弦沙砾微笑着说,小隐,你在想什么啊?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啊?呵呵。 索隐问,我的前世。。。和你是好朋友吗? 沙砾说,是的。暗漪也是,那时我们和夜月、新罗、新然还有上弦南宫都是好朋友。。。尤其是你,小隐,你的前世暗荏和夜月还是公认的一对恋人。 索隐和第二罗不约而同地叫道:什么?! 沙砾奇怪道,是恋人的,你们大叫什么? 第二罗抢先说,沙砾,就。。。就小隐那样。。。。小隐根本就是一个小孩子嘛,你问问她今年几岁了,哈哈哈哈哈。。。她一个小孩子现在怎么谈这些啊?。。。你真是的。。。 索隐恼火地说,我。。。我今年18岁,成年了。。。看不出来吗小罗? 沙砾温婉地笑着说,是啊,小隐18岁了,千真万确。 第二罗难以置信地说,那我看你粉嘟嘟的。。。 索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可能被棉月封印了。我现在,不,是很久前在瞬移的时候眉心就会出现暗红色。。。但它的力量并不像是小夜所说的瓶颈力量。。。这只是我自己的感觉。血脉的瓶颈,这听起来就知道瓶颈对于力量的提升只是起一个压迫作用而不应该是让我感到被封住般的毫无头绪。。。其实最让我觉得又被封印的可能性的,还是我的长相——我仍然像个小孩子,而我周围的人没有一个像我这样的。 沙砾点点头,她凝重地说,我知道棉月迟早都会对你做些什么的,只是没料到他竟然这么早。。。你刚出生他就。。。天!他一定是找到了气息已很微弱的你,那他该有多么强大的灵力!暗漪直接成为了一个普通人,这是没道理的——哦,小隐,你可以放心,我上弦沙砾再无能,总还是有防窃听的本事。对了,我已经知道暗漪被找到的事了,真是辛苦新然了,要知道她是很不容易被找到的。。。小隐,那天你去森林前我的到来并不是一个偶然,有人——我的眼线告诉了我你在那儿。你知道满烬流是谁吗?他就是满烬空的亲生弟弟。。。满烬空从棉月登基开始就效忠于他,所以即使表面上看来满烬流很讨厌他的哥哥,我们也需要谨慎。 棉月在109年前逼死了暗漪和你,用的是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甚为血脉的你和暗漪与身为月脉的夜月和新罗只有在牺牲一方的情况下才可以相恋。然而那时夜月已是血月城的二城主,新罗正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你明白了吗?棉月要留下夜月和新罗,除掉你们。 (21) 第二罗眉稍上扬气愤地说,原来棉月这么狠毒啊!谁敢再欺负小隐,我一定拼命要他好看! 索隐笑了说,棉月不会想我死的。。。 第二罗不可置信地说,什么?!难道你不信我姐的话吗?!你别看棉月很斯文的样子,他其实心肠狠毒辣的! 索隐说,不,我没说完。。。他似乎对我和夜月比较的,比较的看不惯。我从小就和别人去过耽美酒吧,所以能感觉出他很爱夜月,是那种超出了兄弟之间的爱。我现在担心的是小夜是否安全。小沙,我来找你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想你带我去趟城中心。。。暗棉把小夜困在里面了,我又听小罗说那里很危险。。。所以小沙,如果加上你,我们可以去那儿了吗? 沙砾听了凝重地问,小隐,你是怎么知道夜月在城中心的? 第二罗有些明白了说,小隐来到血月城被我碰巧遇到后我就一直跟踪她。。。本来没什么事,但小隐在夜城门口遇到了两个活得不耐烦了的门卫。我本来想出来帮忙的,谁知小隐自己就那样搞定了。。。沙砾,有空我再跟你详细说明小隐是怎么办到的。就在打赢了那两个侍卫后,棉月出现了,我没敢太靠近,所以也就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之后小隐就往东走了。。。现在想想棉月的为人。。。小隐,是棉月告诉你他绑架了夜月吧,所以你要去城中心救他? 索隐肯定地说,是啊,但说到暗棉的为人,我觉得他有多重人格,并且那些人格多半是因对暗夜的那种被禁忌的爱而起的。。。 沙砾说,小隐,我带你们去,城中心我其实是去过的。呵呵,那是几年前我收养的一只灵猫私自跑出茗灵屋时因迷路而误入进了城中心,我为了带它回来所以闯进去过。。。 猫不愧是灵敏度最强的灵兽,不过最后我们还是在又一次的空间裂变之前都走了出来。。。既是棉月亲口告诉你的,不妨就去一趟。棉月生性多疑,或许就如你所说的,他爱夜月。但如果我们不去的话,他一定认为小隐你其实是在用按兵不动的方式拯救夜。。。这样我们反而更加有危险。棉月,我真的不知道他还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 第二罗说,你们。。。你们真的要去?那也算上我吧。哈哈,听起来真刺激啊。 索隐感激地说,小沙,能不能派人将停留在茗血屋的索理接回我家?索理长得很像暗夜,我想应该认得出来。 沙砾想也没想就说,我知道,你又在搞名堂了对不对?你前世时我就很了解你了,呵呵。 索隐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她睁大眼睛问,小沙,前世时都有谁比较了解我? 沙砾说,就我刚才说的那几个好朋友吧。。。还有老头儿。 老头儿。。。 第二罗忽然宣布:这样吧,我去见识见识那位长得像我们二城主的人吧!你们等着我! 在第二罗说了很多遍“等我”后,屋里只剩下索隐和上弦沙砾。暗暖色调的装饰中,索隐忽然想起了棉月最后的那句话和那时的情景。她反复在想,那时,棉月转过头去仰望天空,一阵风吟,他的长发被吹得有些翩跹。忽然,他有些伤感地低声说,夜月。。。永远是我的。。。弟弟。。。 沙砾忽然问,对了,我刚刚说你和夜月是恋人,你为什么会有那种反应的? 索隐想了想说,因为。。。至少我到现在都还不爱他啊。我喜欢的人是索理。 他跟你一个姓。。。 他是我家收养的小孩儿,也是和我没有半点血缘的弟弟。 缘分啊,有时就是这样。你和前世的好友暗漪在今世也是朋友。。。还有你的恋人索理——跟夜月长得像。。。呵呵,你的命其实挺好的,命运给了你友情和爱情,从这方面弥补了你灵力上的缺憾。。。小隐你时常要这样想才好啊。 我还不知道索理是否喜欢我啊。。。再说了,我一直以来都在追求力量——我来血月城参加初试也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力量,顺便解开封印。。。然后我就可以停下来了,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 可是,有些事你一但介入进去,就像陷入了无底洞一样。。。就比如这次按照棉月的安排去见夜月。。。你有想过吗?还是你不愿去想它呢? (22) 索隐、砂砾和第二罗站在郊外的草地上,风轻轻地拂过,沙砾忽然说,来了! 沙砾及时用灵力判断出了移动空间的裂口——城中心地带里有时会发生空间移动,但只是中心里的部分空间忽然发生移动。沙砾说,当一部分空间发生移动时,就会出现裂口——若是有物体刚好在裂口上,就会被空间的裂变撕得粉碎。 索隐望着这片异灵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广阔的丛林招摇着,乱草在风中摇曳。。。一会儿,天空由蔚蓝转为银灰色,空间几乎在瞬间就完成了自我的移动。就在索隐三人的前方10米处,一道长长的裂口撕裂了一颗参天大树。。。黄绿相间的粉末随风翩跹,渐渐飘向远处乱丛中去。。。 银灰色星云般的天空渐渐恢复成蔚蓝色,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索隐望着她前面10米处的那颗残枝断干,忽然想到了夜月。她想,棉月那么喜欢他的弟弟夜月,怎么舍得让他来这里呢?。。。就如我在沙砾屋里所反复想的一样,棉月说夜月永远是他的弟弟。。。 索隐问,小沙,这里曾有多少人来过? 沙砾说,不多吧。。。先辈们不知情的来了也就葬身在这里了。。。后辈也就几乎没人敢来了。。。除非迫不得已,否则谁也不会来这里的。。。 索隐喃喃地说,不多啊。。。小沙,如果,如果我们不去救小夜。。。棉月也会亲自出手的,对吗?所以。。。有没有可能棉月就一直守在夜月旁边,在这片郊野中等着我们来呢?。。。 沙砾想想,点头说,也有道理。。。但,你会就此打住不再往前走了吗? 索隐说,我不知道。。。也许在这里的根本不是小夜,而是另一个无足轻重、毫不相干的人。。。如果是那样,那他和可能已经像我们面前这棵树一样,已经。。。那我们岂不白费力气?再说。。。棉月若是想杀我,何必弄得这么复杂呢。。。何况,他又怎能肯定我一定会答应去呢? 第二罗提醒道:别忘了,棉月心肠很毒。 索隐听了此话猛然开窍说,原来使这样啊!啊,谢谢你,小罗。砂砾,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这里面,根本不会有人的。 沙砾奇道:哦?你都推出什么了? 索隐说,棉月心肠很毒啊。。。若是想我死,他大可以在我小点的时候——没什么反抗能力的时候折磨我致死,然而他没有。从我出生起这18年来他从未出现过。心肠很毒。。。到底他的伤感是真是假?这是个关键问题。倒推回去的话,他想折磨我——他爱夜月超出乎常理——他的伤感是真的——他不会真的伤害小夜——城中心里没人或者有一个不相干的人。。。 第二罗补充道:也对,你先开始就在问来过城中心的人多不多。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说,如果不多的话,棉月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带夜月来就不会碰到连自己也解决不了的事,所以。。。 沙砾结尾道:所以夜月不在此地。 索隐说,是啊,这样的事我竟然现在才想到。 第二罗得意地说,还不快来感谢我,至少是我提醒了你!还有小隐,你没忘记欠我的一次人情吧。。。嘿嘿。。。不等下个满月来茗血屋时再让你还了!嗯。。。我还是去你家再告诉你吧。 上弦沙砾好奇地问,小隐,你什么时候欠起人情了。。。而且居然是欠罗的人情啊。 第二罗听了此话有点不满地说,欠我的怎么了?我又不是坏人!我是。。。 索隐开心地瞅着罗的刺猬头说,小罗是菠萝。 三人转身往回走。然而他们转身时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移动的空间并不是他们原来前方的空间,而是他们所在的这片空间。。。 此时他们三人的周围,全是一些乱草,以及薄蓝色的湖泊。 (24) 索隐轻笑了下,她闭上了眼睛,表情平静无澜。暗棉好奇地问,你不心疼吗? 你的一个同伴死了啊!? 索隐想,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还想来骗我吗?你的话前后矛盾了呢,先说一直都在小夜旁边,然后又说同时知道其它地方发生的事吗。。。 她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提醒她说,暗棉很有能操作这片空间的可能性了。 索隐问,然后呢?你将怎样做? 然后嘛。。。呵呵,我将接着进行我的计划。我的计划就是——慢慢地。。。慢慢地用我的头脑来安排你们的命运,直到你失去所有身边的人,让我看到你最终失魂落魄的样子为止。 噢。。。那我一定会开心的活到老。 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就是因为你要来这里见暗夜,所以你的一个同伴死了。。。呵呵,被空间移动的裂口撕得粉碎。。。他是你害死的哦,记住,是你哦。 暗棉更开心地说,如果你今天选择不来见夜,你的同伴就不会死。 索隐想,因为我而死的吗。。。我迟早会还给你的。 她另一个人格却接着说,还给你——暗棉的命。 。。。。。。 索隐跟着暗棉来到了他所说的地方。漫天散碎的蓝色妖姬翩跹舞落,在一棵巨大的樱花树下,冰澈的溪流流淌过处,躺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再往前看,地上还散落着大片大片的血迹。。。再往远处看去,一颗面目全非的头颅映入眼帘——那残留的气息告诉索隐,他是新然。 她想,他是碰巧见到我们往这里来了,不放心也跟着来的吗? 新然——那个会在索隐家的后花园里说可乐是黑墨水的人,会想着要帮助她的人,眼睛大得有点恼火的人。。。那个她曾想过要还一次人情的人。。。 是她又欠了他一次。 索隐心里不住地淌着血。。。 过了很久,她才低声嘤翁着说,他。 (25) 通过初试后,每月的满月之夜能进入茗血屋进行内涵修行,三个月后将再举行一次考核测试,通过那种分季考核的人即可长期留在茗血屋。 再以后每至换季时分都会有一次分季考核,能力强的人将在同辈中拥有长者的身份。比如新罗,他是自远古祖先开创血月城以来第51 代新字辈的大师兄。 转世过一次的索隐,现在轮为第52代上弦字辈。 蹲在暗居外的长椅上,索隐望向苍空中下午半明媚半忧郁的阳光,她想,时间冗长啊。。。暗棉计划中的精彩部分才刚开始,我就已经有些累了。。。 第二罗忽然问,小隐,你觉得这暗居很符合你的喜好?据说你前世是个很厉害的人。。。叫——暗荏?嗯。。。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么久了这暗居的主人迟迟没有出现,我们在这里住着也有一段时间了。。。小隐?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沙砾安慰道:小隐,他迟早也会再转世的。。。知道吗?几千年来祖先们早已发觉了转世的规则——如果一个人生前活着的时间越不长,他转世的时间就越短。。。新然他只活了将近三百年,跟你前世差不多,所以。。。可能过上一两百年、两三百年。。。不会超过五百年吧,你还会再见到他的。 索隐喃喃地说,500年。。。不过好在你们都没事。知道吗?那时我看到你们忽然不见了,还有罗的衣服碎片。。。 第二罗紧皱眉头有些生气地看着索隐说,都别再想这些了。以后也不准再想已经不存在的东西。我们现在要想的问题是,这个异空间里的异空间暗居,它的主人究竟是谁。 沙砾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她望向窗外,然后忽然蒸发了一般不见了踪影。 然后下一秒钟沙砾又出现在众人眼前。没等别人开口,她就先解释说,刚刚,我的眼线告诉我说满烬流在破解进入暗居的方法。。。不过好在他并没有找出什么线索。 索隐说,小沙,我记得你有提醒我即使满烬流表面上冷酷地说讨厌他的哥哥满烬空,但也要有所防范。 沙砾凝视她问,所以,你想说。。。 索隐组织好措辞后也直视沙砾说,我想说,我的直觉是,满烬流是个可信的人。 沙砾没有再说话。 新罗望了望屋后的花园中新然的衣冠冢,然后似笑非笑说,棉月身为血脉,他因为爱上月脉的夜月而无法靠近他,这已经是上天给他最大的诅咒了。可是谁想到夜月爱的人又是索隐呢?所以,从这方面便能诠释他的那些人格了。夜月始终是他的弱点,是他的致命伤——现在夜月就躺在屋里。。。索隐你觉得的呢?棉月害死了新然,就让夜月来偿命吧! 索隐笑笑说,你若是真这么想,何必还要通过我?所以新罗你不必这么勉强自己说出这种话。 在我第一次来时,就听见暗夜说,他视你为亲兄弟。 小然的仇一定要报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对方明显比我们强大,比我们更占主动权。何况暗棉的目的不是杀死我而已。。。他的目的是用他的脑袋让我失去所有身边的人,并且看到我最终失魂落魄的样子。 索隐望向远方,她低声说,尤其是现在,我还在慢慢度过瓶颈,同时努力化去封印,力量很弱。。。即使我再死掉一次,暗棉也不可能不再纠缠下去。 沙砾感叹道:没想到,棉月真的那么疯狂——他真的就带着夜月去了城中心。。。其实你原本也猜中了那个可能性的。 过了很久新罗才缓慢地说,师弟在纸条中说要你去夜城,其实是二城主想见你。。。本来他还打算之后再接你来暗星楼找我。因为你前世在死前嘱咐过我,等你的转世通过初试后,要我给你一样东西。 索隐立刻打起精神问,你要给我什么东西? 新罗从怀里取出一块皎月色的晶石说,就是它,稀有的天成月脉物质之一——凝月石。 索隐将那块拇指大小的凝月石窝在手里,想着新罗刚刚说自己的前世托付给他的这件事。。。她想,我上辈子都在想些什么呢?凝月石——若是今世的我,如果要托付某人将某物交给转世以后的我的话。。。那么我一定是在进行某个计划,并且是自己非死一次不可的计划。。。那么我要这块凝月石有什么用呢?我属血脉,难道是前世时我已经得到了什么答案,但想实践那个答案就需要死一次吗?那我的计划又是针对谁?或者针对什么的?那非死一次不可的计划。。。 (26) 欣怡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漂亮的暗居在夜晚的来临时显得更加美轮美奂。新罗不放心地问,欣怡?你怎么了? 欣怡难以置信、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真的是第一次来。。。来这里吗?。。。为。。。为什么。。。我觉得这里。。。很。。。很熟悉呢? 索隐忽然产生了某种直觉一般,她连忙说,欣怡,有什么,就都说出来。 欣怡说,我怎么觉得。。。觉得我来过这里很多次了呢。。。? 第二罗和沙砾听到后都认真地看着欣怡。几分钟后第二罗像嗑瓜子般连连问道:你跟小隐的感觉一样吗?你们都莫名其妙地这么觉得吗?只是感觉熟悉吗?你们确定吗? 欣怡一阵茫然,接着她用力点点头说,我确定!我确定的。 索隐问,啊猫,你觉得暗居从屋外稻草园到屋内的设计与装潢,都很符合你的喜好吗? 欣怡很肯定地说,我不觉得。 索隐领悟到什么后,她对大家说,这房子的主人,甚至于这异空间的主人都多半跟我有关——因为我和啊猫同时觉得它很熟悉,然而我们中间又只有我有进一步的感觉——暗居从里到外的设计全都符合我的喜好。我们假定的主人迟迟没有出现,那么有没有可能这里就是我的前世时建造的?。。。不仅仅是暗居这栋房子,还包括这片异空间。。。 索隐说,很可能我在前世时给过新然一点暗示,所以他会在那个时候引领我来暗居。。。我记得他在留给我的字条上说过我第一次来这里后一定攒下了一大堆的疑问——鉴于你们现在都有一大堆疑问,因此,新然很可能是可以解答我们很多疑问的人。。。然而,我们现在可以想象另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异空间的性质是否为不公开的?如果有我们以外的其他人知道的话,等于失去了一个可以长期庇护我们的安全空间。 沙砾说,至少我们大家来这里时已经确保没有人跟踪。 索隐说,这样的话。。。再加上新然以前那样秘密地引导我来。。。好,这个空间的安全性现在为10分之9。8。 然后她忽然笑里藏刀地说,现在我有了一个计划。。。 第二罗兴致高涨地问,小隐,你有什么计划?快说出来听听! 沙砾却未卜先知般说,不会是暗中偷袭之类的吧?。。。呵呵。 索隐笑咪咪地说,就是暗中偷袭的计划啊,小沙你真了解我。在我家往前约300米的地方有一座很大的公园,它叫做殇园。。。 (27) 。。。。。。 第二罗畅笑,小隐,你的血脉气息本身就微弱,那块凝月石的力量差不多都把你原本的气息给盖住了! 索隐定格了两秒钟,然后她仿佛眼冒星光般说,罗。。。谢谢你! 她兴奋地想,也就是说,有了凝月石后的气息,就好比我听不出自己的脚步声有什么特点一样,那么。。。 索隐手中握着一颗刚刚从黑市上临时偷来的“爆流糖”——小型烈性炸弹。她想到在公园里某一大片区域的地底下已埋好的连锁“爆流糖”,以及那颗已被妆扮好、可藏匿5人的浓郁大树。。。 。。。。。。 夜晚清朗如水,索隐向茗血屋的方向连连瞬移。历经上次的新然之死后,索隐的力量已临近晋升血脉第二层。 是固态阻碍无为虚无的第二层境界,让她一路上心生许多遐想。 她不禁又想,这是月脉物质在起作用吗?自从沙砾给我戴上幻化出来的那只晶莹剔透、发着淡黄的光的镯子开始,我的灵力就慢慢地在提升了。明明我属于血脉,月脉跟血脉不是有很强烈的相克性吗?记得书中记载着这样一句话:当血脉力量减弱到一定程度时,月脉力量也会有所消减以维持某种平衡。。。 那么,按理来说只有削弱月的力量才能达到提升血脉灵力的目的,但事实却是当我增加了哪怕一丝一线的月脉力量时,我自身的血脉力量也同时增强了。。。 难道说我是个怪人?!或者之所以会有这种现象,是因为我的前世不知参透了一个什么道理然后一直现在都在实行某个那时就制定好了的、非死一次不可的计划的缘故。。。 也就是说,我现在每走一步,都是被前世的我牵引着的吗?那么将心比心来看,如果现在是我,如果要将那个非死一次不可的计划进行到底,在我死后,转世的我在没有了前世记忆的情况下该如何完成我上一世已定的计划呢? 茗血屋外,索隐与欣怡正从两个不同的方向汇聚。 (28) 索隐苦笑。她等欣怡说完n个“老天”之后才问,一直都没有什么情况? 欣怡点头。 索隐想想又说,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 欣怡忽然问,小隐,听你们大家说了那么多,加上新罗给我解释过的很多事,我大概已经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了。我觉得你和棉月之间的这场战争会持续很久——这只是我的感觉。棉月不是要一个一个干掉你身边的人然后看看你痛苦的样子吗?所以——索理该怎么办? 我早就想过了,我不会在别人面前显得和他很要好的样子。。。在我没有确定可以了之前,我想我会疏远他。 好,那我也这么办了。 你?你和新罗上辈子就是公开的一对了,你还是被暗棉逼死的。你这么做实在没有多大用处,因为暗棉早就知道你们的事了。 不会啊,你忘啦?棉月还没找到前世的“暗漪”,他还不知道是我。 索隐仰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暗棉,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找到了我并且封印了我的力量。很小的时候,两三岁?四五岁?。。。不知道。欣怡,我们从小就是死党,你说暗棉能在我气息几近渺无的时候找到我,那么他没能找到离我如此之近的你的可能性有多大? 那他为什么要装做没找到呢? 就像他找到了我,除了封印了我之外就再也没有找过我麻烦。。。这应该是他的计划中所需要的吧,呵呵。 真让人郁闷啊。。。 索隐和欣怡对调了一下角色,于是欣怡负责引开闲杂人——如果有的话。欣怡兴奋地开始行动了。她从某一条路顺利的来到了茗血屋最里面的房屋周围并转悠着。约15分钟后索隐也进来了,她直接穿越墙壁从同一条路瞬移向欣怡所指的电脑所在地的方位。 索隐成功的进入了房间。她发现茗血屋的长老们似乎并不在这间屋子内外释放用来免人打扰的符咒。索隐想到这里,有些失望又有些担心。她想,难道下下风不会在电脑里放些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然而她随即又想到,这很可能是疑兵之计。。。 打开电脑,桌面背景是吱吱的。然而索隐翻遍了文档和隐藏磁盘甚至里面的系统备份 ,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索隐对于电脑不是十分精通,但至少也懂点,然而她在所懂得的范围内并没有寻找到她想要的。 有一份文档记录着近几年来通过初试者的名单。索隐打开它,往下翻了一页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注意到就在她的上面那人有着一个相当有个性的名字 :上弦千本樱。她想,本,属木,她是属木性的。 她的下面,就是第二罗。 无聊地关闭文档,索隐仰头伸了个懒腰。就在仰面向后的刹那,索隐见到了一对圆圆的、纯黑的猫眼,以及黑白相间的猫脸。。。 它是吱吱。 吱吱神情阴郁地跳到索隐腿上并打开一个空白文档写道:我在你家后花园里,全都听到了。。。 索隐显得很尴尬,她暗想,吱吱刚刚见到我时神情阴郁,又说在我家后花园里什么都听到了。。。那么,它也听到了我向小理说明来茗血屋的计划时所说过的不能完全信任它的话。。。还有如何防备它。。。 吱吱在电脑上又打了很多派省略号。。。索隐正想着尴尬的事,吱吱又写道:我知道你打算引开吱吱,于是我就干脆去了你说的城南。。。后来在那里我遇到了南宫,后来听到南宫 对新罗说去暗居,于是我不放心地也跟去了。。。我藏在屋顶上,看到了小隐你还有上弦沙砾、夜月和欣怡,听到了。。。新然的死讯,也知道你们今天去了城中心。。。我可以带你再去一次,因为你将会有新的发现。你想去吗? 索隐轻声问它,我。。。我对你这个朋友不够坦白呢,你都不怪我吗? 吱吱神情恼火地写道,现在我是新然!吱吱和我共享着这个身体。。。向你说明哦,是吱吱救了我,它接收了我的魂魄。。。你去吗? 索隐难以置信、喜极而泣地抱住那猫说,新然!你还活着!。。。真好!。。。 她想,阴郁、恼火的神情,这是新然的表情! 新然快速地写着:我见你们去城中心,放心不下,于是也远远的跟着了。。。谁知,空间移动竟然出了差错 !。。。我能感应到那片空间什么时候会再次移动以及裂变的裂口。。。然而,它出了差错!这是人为的差错——是棉月干的。棉月已经有了能操作异灵空间的能力。。。这是我没有料到的,虽然他天赋极高,但要在18年内突破血脉第10层。。。我难以想象。。。然而吱吱竟然也跟来了,它在我被撕裂的瞬间救了我,将身体分给我。。。不愧是猫中之王,它竟能携带我的魂魄逃出去!。。。不过我觉得它似乎很熟悉那里。。。 后来它告诉我,它以前还在茗灵屋时有一次不小心误入了那片空间,是上弦沙砾将它带出来的,所以后来它都一直很感激沙砾甚至于她的朋友。。。它说这就是它救我的原因。 (29) 索隐想,原来吱吱就是小沙提到的那只私自跑出茗灵屋又迷路误入血月城中心的猫。 索隐抱着吱吱,心中无限宽慰。她暗暗地想,以后我一定当心,不会再次失去你了。。。 新然写道:由于我在猫的身体内,所以无法开口说话。。。即使你今天不来这里,我也会去你家告诉你这些的。。。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去不去? 索隐犹豫地说,会有什么新发现呢?最近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我和大家要。。。 新然胸有成竹地写道:它能帮助你提升力量。 索隐立刻果断地说,好,我去。 。。。。。。 乱风中,索隐抱着猫摘下了据说将近千年才会绽开几朵 的血色妖姬。按照新然的嘱咐,她屈膝坐下,然后保持头脑中一片 清净空灵。她深深地吸着血色妖姬的气息,渐渐眉心处出现了一片暗红,仿佛是有一种力量要将索隐刚刚汲取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抽走。。。 索隐停了下来,她问,新然,这是怎么回事? 新然伸出一只猫爪,他在地上写着:你眉心处的封印力量源自血脉。。。现在我终于证实了这一点。埃,这花你悄悄留着吧,也许等到什么时候你能通过自身对于修行境界涵养的领悟——通过这种方法来提升自己,到你变得稍稍强大些的时候,你就可以接受一点这朵花的力量了。 索隐问,修行境界涵养?能具体说明一下吗? 新然快速地写道:修行分力量和涵养两部分。力量的修行在于外在的努力,涵养则是指你对于每一灵力层的内心体会及理解认识。在较低灵力层间,涵养所起的作用貌似不大,但当你渐渐往上修行时,涵养会变得越来越重要。 一般封印是看不出源自血脉还是月脉,但血色妖姬就能鉴别它。若是源自血脉,则会出现你的这种情况——所汲取的力量无法停留在自己体内,它的很大一部分或全部被封印抽走并消散;若是月脉,则在利用凝月石吸收力量时身体周围所发出的光会变得很黯淡。。。 索隐凝神说,凝月石。。。如果血脉的人用了凝月石,最后会怎样? 新然的两只猫眼忽然阴郁起来,他写着,你现在借用凝月石的力量,我不阻拦。但如果有一天你的力量恢复了前世那般的强大,你就该扔掉它。。。否则你会因血月相克而死的! 索隐问,不是血脉和月脉力量还有相辅的作用吗? 新然严肃地写道:血脉或者月脉,其实就是一个体内血的力量多些,一个月之力量多点。。。具有奇异力量的人体内两种力量都存在——这是你应该已经了解了的。两种力量其实一直在维持某种平衡。现在你力量很弱,知道为什么戴上一块凝月石后力量反而增强了呢? 索隐连忙说,愿闻其详。 新然写道:因为你实在太弱了,因为你有一道封印。。。你的那本远古血月里应该有记载过,当月的力量在人或动物身上显得薄弱时,体内血的力量也会减弱以提升月之力量;当血脉力量减弱到一定程度时,月脉力量也会有所消减以维持某种平衡。 你看,这和现实相矛盾呢。你也有想过吧?并且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答案。。。 因为你恰好有那样一道封印。。。如果转世后能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封印住,并且到了某个应该的时候得到一块凝月石。。。这样本来身属血脉的你就得到了强大的月脉力量,然后同时,封印起到了关键作用——封印能够使你的力量不会有大的增强,这时有了凝月石的刺激,你的血脉力量又处于微弱状态。。。于是无论怎样刺激,你的血脉力量仍然那样弱,也于是凝月石的力量将渐渐减弱。。。弱到和你现在差不多的水平——这是你前世时找到的能减弱凝月石力量的方法。 索隐眼底里闪着某种说不清的东西说,这是我的前世,想要的目的吗?戴着一块力量很弱的凝月石,自身又被强大的血脉力量封印,无法提升力量。。。 新然写道:在你的前世找到了这种方法后,你将一块凝月石交给了新罗,并让他在你转世且通过初试后在交还给你。。。然后暗荏,你的前世,自尽身亡。。。 (30) 。。。。。。 像埋伏在街头的某种气息 无意间经过把往日笑与泪勾起 忽然心痛的无法再压抑 原来从未忘记。。。 索隐在自己的屋里百无聊赖地听着melody 。一切将在明天进行,她想着,一切都在明天进行。希望能够顺利的——重伤暗棉。 。。。。。。 一轮新月渐渐沉醉。当红日微醒时 ,天已转亮。朦胧的天色下,索隐望着窗外看到天空中南回的鸟儿,看到泛黄的景色,看到渐熄的橙黄色路灯。。。她心中一晃隔世。 不知是否最近经历了太多的事,太多的压抑与沉郁一直积压在心中、眉头处,无法伸展。于是她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那首melody ,她想起曾经与朋友在街头上愉悦得无以言表的气息,想起过往的 欢笑与悲泪,想起了奇迹般死而复生的新然,想起得知他死而复生时 从绝望到希望的狂喜。。。一种复杂的情绪忽然已不能再被压抑,她心中的殇泪豁然流出。。。 起床,将两枚小型爆流糖揣进兜里。她暗想,我绝对相信小沙的力量。 被选定的那个公园,也就是离索隐家约300米处的公园一直都没有名字。索隐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殇园。她想,这个名字很适合即将发生的事。 从清晨开始索隐就懒懒地半躺在殇园里一张长椅上,她长发散落,看起来有着零乱的美感。她不经心地玩儿着一颗爆流糖,将它向上抛,接住,再向上抛。。。然后—— 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亲爱的隐。。。你真让我久等啊。 索隐笑了笑说,貌似是我久等了吧。 暗棉来到她身边的另一张长椅上坐下,他仰望天际,很久都没再说话。索隐也不急,她抱着爆流糖闭眼上双眼什么也没有在想。忽然一阵狂风掠过,漫天或黄或绿的叶片缤纷散落,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上,枝叶被吹刮得分散处露出一片黑色的衣襟。。。 暗棉忽然问,为什么把夜放在那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索隐笑笑说,我在让你开口啊,呵呵。小夜就在那儿,这风刮得这么大,不知弱不禁风、一直昏迷未醒的他是否禁得住? 暗棉的眉梢触动了一下般问道:一直昏迷未醒。。。你都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还要隐藏他的气息?! 索隐说,我隐藏了他的气息,因为怕你在游戏还未开始时就开溜了啊。。。呵呵。 暗棉轻笑,游戏? 索隐郑重说明道,是啊,一个游戏。你看我们身后的那片土地上。。。大方格中共有5*5=25个小方格,每个小方格上都刻有字。。。我还是念给你听听吧—— 上 夜 宫 索 砾 暗 弦 恨 罗 死 二 然 隐 杀 南 淡 月 火 爱 棉 第 痛 沙 新 之 然后她愉快地接着说,游戏规则就是,你任从几个字上走过,从此地走向对面,平安无事的话,小夜还给你 ,否则你自身都难保。。。好玩吗?虽然你我灵力相差悬殊,你强我弱,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没有 重伤你的自信。。。要开始了吗?呵呵,暗棉? 暗棉慢慢说着,哦?重伤我?呵呵。。。呵呵呵。。。我都不屑于和你们玩儿呢。 同时他在想,玩心理战术吗?我的头脑永远比你好,索隐!。。。呵呵,你比不过我的,所以夜永远是我的! 索隐嘴角上扬笑着说,想和我比头脑吗?你永远比不过我的。。。呵呵,所以。。。 她同时在想,和你玩心理战术呢,我猜到你会来这里跟我慢慢磨蹭时间——你想要说的不就是你比我聪明吗?呵呵,因为小夜喜欢我,所以你一定要在各方面都比我出色,这样幻想着有一天能获取他的心。。。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 (31) 暗棉好奇地问,你真有把握我会陪你玩那么无聊的游戏?我说了,如果我想的话,我可以瞬间秒杀你的。 索隐奇怪道:难道你不会吗?那你坐在这里又是在干什么呢?不想来就别来啊,哈哈,那你来是干什么的啊? 暗棉欣赏地看着索隐,过了一会儿,他纯真地说,我来看看一具鲜活的尸体。。。 索隐不再说话,她等着暗棉再次开口,再次陷入被动。 世界太小时间漫长,终于暗棉说,走过去没事的话夜就给我了?好。 他轻笑着走到方格外围,冷笑着看着每一个字方格里的字说,似乎几个字就能连成一句话,比如。。。死上弦隐,新然之死,棉月爱夜。。。呵呵,如果我选择了一句话,并且走过去后平安无事的话。。。呵呵,这太简单了,真无聊。 同时他却想,是否会有机关?比如,我按照“棉月爱夜”的顺序走过去,就正好也打开了机关,然后隐的同伴们联手所设置的灵符灵咒就全都往我身上来。。。呵呵,这就是她能重伤我的自信吗? 索隐嘴角上扬,展开了一个说不清的笑容。 棉月仔细地想,这25个字,都可以连成什么话呢?哪些是 索隐想让我选择的呢?她会在哪些话中布下机关呢? 两人心中各自心怀鬼胎,一阵思索后,棉月走了过去。。。 棉月走过的四个字,是“上弦之死”。这是索隐没有料到的。。。 然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四周草木云淡风轻。。。 然后棉月微笑着走上对面的土地。。。 然后忽然之间除了索隐所在的这片地方,其余大方格外的三面地带全面发生爆破。。。原来真正的机关并不在那些子方格中——在里面无论选择走什么路线都不会有事,然而真正的机关却是在踏上对面泥土地上时开始的! 这是一场心理偷袭战,索隐正是抓住了对方内心松懈的一刹那,给了对方致命一击! 一般当一个人在冒险的时候,都会在冒险途中警惕万分,然而当他终于走到了终点,他便也终于放松下来,于是索隐将机关全都布置在了“终点”处。。。烈性炸药爆流糖也是经过了改造,已不是一般的爆流糖了,因为上弦沙砾将每颗爆流糖中都用灵力灌入了渐次生冰咒。渐次生冰咒——当爆流糖爆炸的瞬间,在烈火喷发瞬间被灌入最中心里的冰块也同时炸裂,以其被激发的速度与尖锐的冰峰伤人,在冰刃进入目标后又渐次爆裂,这样大冰刃刺入体内,再雪上加霜般地爆裂分成许多小冰刃刺入生骨,让人痛不欲生。。。 (32) 。。。。。。 凝视棉月那张痛苦的脸,索隐迅速向后退。同时,上弦沙砾、上弦南宫、新罗和上弦第二罗都显身站在索隐旁边,沙砾很明智的立即张开保护结界,将己方与棉月隔离开来。。。但,还是晚了一步,棉月的一只手已将昏迷的夜月楼住,他那张带血的斯文的脸上竟笑得云淡风轻。。。他心满意足地带着夜月瞬间瞬移走了。。。 沙砾竟有些不忍地说,他知道我们一直抱着和夜月同归于尽的信念看守着夜月。。。所以竟甘愿受这样的痛苦也要重新夺回夜。。。 索隐面如冰雕般说,小沙。。。该杀了他的。。。爆炸瞬间就是我们的机会。。。你们为什么心软了呢?。。。哈哈,难道说不仅以多欺少、而且还是偷袭的计划让你们觉得不好意思了吗?。。。今天他不死,日后就该我们完蛋了,弱肉强食啊。。。哈哈。。。新罗?你不是最想杀了他的吗?! 新罗望着前方棉月留下来的血迹竟喃喃地说,我是心软了吗?。。。我没有的。。。我没有。。。可是他对暗夜的付出。。。近百年了,第一次看到那张脸上竟能溅上血。。。得到了夜后还在欢喜地笑。。。 索隐什么也没有说的走了,第二罗也转身跟着她,身后一阵大风忽旋而来,一片又一片生命将尽、绽放火红之色的叶散落翩跹。。。索隐再也掩饰不住见到暗棉那种心满意足的神情后被触动了的心绪,她瘦小的背影空出一片殇。。。 身后那个一贯轻松开心的南宫竟也伤感地叹道:暗夜暗棉。。。无夜无眠。。。 (33) 索隐的小屋里—— 沙砾温柔而庄重地说,棉月若想杀了我们,其实可以轻而易举。 第二罗强调说,但现在问题就是,他想让我们一个一个地、慢慢地惨死在小隐面前,并且嘲笑小隐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 索隐说,暗棉不会因为我们偷袭了他而恼怒得放弃原计划然后在某一天将我们统统杀死 ,他既然能为了自己那个好玩儿的死亡计划等上一百年或者两百年,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他必了解我的前世,所以也早该能料到我一次还一次的作风。所以。。。这段时间我们不必担心他会伺机报复,因为我们没有伤害到小夜。 沙砾忽然问,小隐,你有把握顺利通过两个月后的分季考核吗? 索隐一时语塞,她想,我怎么总是忘了自己本分的事啊。。。 沙砾抱歉地说,我得先回一趟城,我在茗灵屋内还有事,小隐你自己要多小心啊! 南宫赶紧说,小沙,我也回去,我们一起吧。。。 沙砾想了想问,你今天也有事?貌似今天你不用当班啊?! 南宫说,嘻嘻,不当班就不能回去吗?。。。那,如果一定要一个理由的话,嘻嘻,那就是我闲着没事,想找点事呗。。。嘻嘻,小隐你同不同意我陪沙砾回去呀?快说同意哦~,小沙最听你的了~。。。 沙砾衡了他一眼,两人同时望向索隐。索隐想了想做出可爱的表情问,我能。。。保留意见吗? 南宫并不是太明白“保留意见”到底指什么,但他为了让索隐说一句“同意”然后去陪陪沙砾,于是他很欢快地答应道,好啊!嘻嘻。 沙砾笑了,活了几百年,沙砾其实一直都对“人界”的事比较关心,经常看看电视什么的,所以她当然知道“保留意见”就是指“保持沉默,我不说话”的意思。于是—— 沙砾和索隐会心地相视一笑,沙砾瞬移去了血月城,索隐则拉着第二罗来到了家中后花园里。南宫莫名其妙地愣了半天,终于想起要去追沙砾。。。 。。。。。。 第二罗说,小隐,你都忘了答应我的事了~。。。我不是说,要你现在还个人情吗?。。。 索隐好奇地问:咦?啊!。。。我是忘了!。。。哈哈。。。小罗说,怎么还? 第二罗支支吾吾半天,两只手放在前面揉捏一会儿又拿到后面。。。索隐看着觉得好笑便问:小罗~你很少这样啊。。。哈哈哈。。。不会是看上了哪个女生想让我帮忙吧? 第二罗佩服地说,啊!真被你说对了!。。。她。。她很漂亮。。。索隐更好奇地问:哦?如何漂亮的? 第二罗说,埃。。。你可能也不认识,我也不认识,埃。。。可就是因为不认识才没法去跟她说什么。。。 索隐的好奇心猫一样渐长,她睁大眼睛问:那到底长什么样的? 第二罗想了半天,忽然灵光一闪般说,最近流行的sd娃娃!对!简直是一模一样!啧啧。。。 索隐恶魔般地笑了,她想,除了我熟悉的、亲爱的萄子,还会有谁呢?呵呵。 另一个人格也同时笑咪咪地想,这样就不是我还你人情了,小罗。因为对象是我从小到大的死党萄子,所以是你又欠了我一次。 。。。。。。 姚雅萄家中,索隐向萄子介绍第二罗。果然,萄子见到第二罗便有些脸红心跳的前兆——抓耳挠腮。 萄子是真的漂亮的让人无以言表。很像sd娃娃——大大的眼睛,可爱的小脸,一副天真派的模样。。。索隐盯着第二罗被迷得神魂颠倒般的神情,她那张娃娃脸上绽开了一朵势在必得的笑。 索隐很恰到时机的说了句,走,我们去“蓝色妖姬”。 然后她自言自语说,运气好我们还能碰到欣怡——她经常在里面进行小说创作,但也说不定她在新罗那儿。。。 萄子奇道:新罗?是谁啊?名字听起来怪怪的。 索隐麻木了一秒钟,然后她充分发挥了自己自圆其说的能力解释了此人——欣罗(新罗),欣怡现任的男朋友。 索隐想,萄子的性格注定了我不能告诉她真相。否则,她的天真非得闹出大乱子。好险啊,我差点就说了更多余的话。。。 同样靠近落地玻璃的一排座位上,索隐没有见到欣怡。第二罗眉梢颤抖地见证了蓝色妖姬中的每一对男人后问,我们。。。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索隐笑眯眯地说,比较安全啊。。。暗棉的性取向为同性,我们的为异性,这两点加起来看他一定觉得我们会避免去同性场所的。有一句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即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过他也有可能会来,可是他不是受到重创了吗?所以总的来说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 忽然,索隐感觉到一个很强大的人正在身边游荡。。。她能感应到他若有若无的影念,那影念正在向她示好。 萄子一头雾水地问:暗。。。暗棉? 然而一个亲切的声音凭空冒了出来:亲爱的上弦隐,第二罗。。。你们好啊! 这次索隐麻木了整整5秒钟。然后她听见自己没有任何波澜的声音说,暗棉,你好。 (34) 她想,往往觉得可能性不大的事偏偏就会发生,而往往发生的就是不希望发生的事情。然而在事发过后人又总能意识到其实后果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严峻。 暗棉笑笑说,没想到你们也会来这里。呵呵。。。亲爱的隐,夜在我那里最近过得不错。 索隐好笑地说,两个身属异脉灵力高强的人即使相恋又如何能在一起呢? 第二罗默契地接下去说,就是嘛,啧啧,为什么暗棉你就不能为暗夜去死一次呢?!你既然爱他,就应当自削灵力——只要死一次就好啦! 哦。。。我明白了。某人其实巴望着小夜自己去自杀,因为他舍不得下手啊。 嘿嘿,你说的不对!因为暗夜不理他,所以即使他死了也没用!哈哈。。。 所以。。。也就是说,小夜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有没有他,小夜也一样过得好啊。 就是这个道理——有没有暗棉,暗夜都一样过得很好! 暗棉不怒反笑道:你们说这么多,终究只是想反驳我说的第一句话“夜在我那里最近过得不错”。。。呵呵。 索隐心满意足地转向第二罗和萄子说,我们接着约会,呵呵。 然而蓝色妖姬里的灯光忽然熄灭了,索隐并不害怕,也没有作多余的防备。她只是想着,那道若有若无的影念的主人会照应我的。 一片混乱之中,索隐感受到了暗棉的进攻,感受到了第二罗挺身而出挡在索隐和姚雅萄前面时那个在她心理变得豁然高大的身影。。。索隐感动地想,小罗多好啊,为朋友挺身而出。。。那我能做些什么呢? 漆黑中,人们的唏嘘声不断。忽然一阵狂风席卷着大大小小的彩色灯泡缤纷般摔碎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仿佛大珠小珠尽落玉盘。。。大多数人在黑暗中听到了这种不对劲的声响都争先恐后地离开了这里,外面也是将近黑夜的时刻了,所以在蓝色妖姬中如果没有灯光外面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内部所发生的事。 电光石闪之间,索隐被突如其来闪亮的火光刺得睁不开眼——酒吧里忽然到处都遍布了修罗之火,仿佛一步不慎就将踏入地狱。。。 里外一片嘈杂,索隐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 见到自己桌边一杯未喝的红酒,她觉得不喝真的可惜了,然而并没有其他更快的办法了。。。于是索隐悄悄对第二罗和萄子说,罗,立刻去暗居!萄子,我带你去! 索隐感觉到那道影念忽然所表达出的郁闷之情,她心想,你若愿意就一起来吧,从这杯红酒上凝视其液体表面那一颗火点,冥想“瞬移”——这是进入暗居的方法。 在瞬移进入暗居的前一刹那,索隐见到了一个本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她母亲的弟弟,李恩君。 。。。。。。 萄子仍然处于惊呆状态,索隐则将整个身子陷在暗居中的沙发里沉思着刚刚的那一幕——自己的大叔竟然会出现在蓝色妖姬里!难道他去同性酒吧的理由会和欣怡一样吗?都是去写耽美小说吗?!大叔可是小有名气的推理小说家啊,他难道想转型不成? 索隐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稍稍笑了下想,哈哈,不会是欣怡和大叔交流了写作心得,然后逼着大叔写涉及耽美的推理吧?! 索隐心中却仍然直觉到不对,她想,大叔怎么会在那种时间、那种地点出现呢。。。 (35) 然而过了很久那道影念都没有跟过来,或者说都没有再联系索隐。索隐一个翻身跳下沙发走了出去,并嘱咐第二罗要照看好萄子。第二罗凑到索隐旁边小声地咧嘴笑道:一定一定!有机会我一定向你表示非常的、高度的、虔诚的感谢!我会非常、高度、虔诚地回报你的! 索隐开心地想,都不用我费脑筋了啦。 。。。走在暗居所在的这片异空间中,索隐很好奇它的主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拥有朴素美感的田园,点缀华丽的稻草人,像镶上金粉似的天空以及其中那无一粒杂质的光线。。。这完全是索隐从小就憧憬的生活环境! 索隐一直在心中猜测,创造这里的人,真的可能是我的前世吗?那么——从一开始小夜在中学的地下停车室找到我,到后来偶尔在家附近穿插而过的气息,到我的好奇心高涨从此陷入了暗棉和小夜的纷争中。。。到后来我渐渐与上弦们混熟,直到现在我们为了自己的亲人、为了自己的朋友而推理着,和暗棉互相较量着。。。 我还遇到过更多离奇的事,比如神秘的老头儿,他就只在接引我去初试的时候出现过一次;前世的我,暗荏,竟然有非得要交给此世这个无能的我的东西,而那样东西偏偏又是和我血脉几乎背道而驰的月脉之物。。。然后就是新罗那句软弱的话——近百年了,第一次看到那张脸上竟能溅上血。。。得到了夜后还在欢喜地笑。。。 暗棉被重创后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得好似常人一般,以及,那道强大又友好的影念不知为何要暗中保护着自己和第二罗、萄子,并且迟迟都没有露面。。。疑点太多了。 当被许多问题同时缠住不放时,她会仰望天空,凝仰着天际平静如同被定格般的薄蓝色,凝仰傍晚的云端处流淌过去、朦胧淡色的流岚,凝仰静夜中浩大的硕月绽放清朗如水的光泽。。。然而这时的索隐从暗居走出来后,直接通过来时的方法瞬移出去,从城南瞬移向家的方向。 一路上经过在冗长岁月中沉淀下来、用沥青涂抹过的矮墙,经过那些有点眼熟的、稀稀拉拉挂在路口的红纸灯笼,经过左拐又向右拐的小巷。。。索隐想起了第一次来这里见到夜月的情形。。。那时的夜月想保护新罗和刚刚被找到、已无丝毫血月力量的欣怡,同时暗中抗衡他哥,棉月。在那种情形下的他,被她遇见了。。。然而她无法带给他想要的安慰,因为她已然有了喜欢的人,那人就是她的弟弟,索理。 最后就将经过南城门处的暗星楼——索隐第一次来血月城时就跟踪夜月逗留过的那家客栈,也是后来她刚通过初试后新罗要她去的地方。只是因为某些复杂的原因,索隐一直没去。。。她停了下来,举目凝视着正面对着南城门的暗星楼三个大字,凝望着往西约一千米处那座高耸的、方形的古堡,忽然想起那天后来跟踪夜,她藏在丛林中所目睹的一切。 (36) 。。。。。。 她陷入了冗长的回忆中。 。。。。。。 来到古堡外面后,我就一直藏匿在离暗夜的位置较远的灌木丛中。从那种角度,我恰能看见他的正面。暗夜剑眉星目,眉眼酷似索理。然而相比之下,索理的鼻子有些鹰勾的味道,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使整个人看起来有种柔美的气质,夜月则有种英气。 我忽然有了一种想法——索理和夜月在前世一定是亲兄弟。 不知什么时候,暗夜微微低头俯视着远处浓郁的森林,恍惚间,他若有若无地向索隐的藏身处望了一眼,并露出了复杂的神色,那神色温柔却又隔阂。 云淡风轻。不久,在索隐与暗夜之间,乍然出现了三个面对暗夜背对她、隐藏了气息的青衣人,他们的衣着都是同样的古代款式,看起来比暗夜的地位要低。 暗夜开口,你们不是奉三城主之命赴人界去了吗,为何还要来此逗留? 他的声音,就如他的人一样有着完美的英气,然而索隐还是不禁想起了那个与她并无血缘关系的弟弟,索理。索理的声音虽没有暗夜的澄澈,但浸透着柔和。 那三个青衣人中为首的那人似笑非笑地说,二城主,您都先来了,我也实在无话可说。 暗夜叹了口气说,新罗,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和新然、新火快走吧。 新罗听了仍然似笑非笑地说,只要你将被禁锢在绝对领域里暗漪的魂魄还给我。。。 暗夜脸上闪过一抹奇异的神色,然后他摇头。一阵沉默后他悲天悯人地说,师弟,走吧,走吧。你我情同兄弟,情同兄弟。。。但你留在这里也无用,真的无用。。。你好好想想吧。 新罗低下头,很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是一直低着头。 新然很理性地对新罗说,师兄,我们走吧。 一旁有些唯唯诺诺的新火悻悻地看了看新然,又望了望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新罗。 新罗转身就走了。在转身的一瞬,索隐见到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于是她的猜想被证实了一半。 新罗、新然和新火走后,原地又变得空荡荡。冥冥黑夜的苍穹中那轮亮月尤其显眼。明澈如水,澄净此月。 等待,然后当我等得脚都要麻痹掉后,我发现自己正被一种力量强行压制着,无法站起来。于是我干脆什么也不做了,只继续地等待。 果然,就在暗夜眼里充满忧郁地抬头凝望远空时,刚刚新罗新然他们所站的位置上空中一阵摇曳,出现了一个仅约15岁的少年。那面相斯文的少年用一种亲切暧昧的口吻说,夜,可要看好点啊,这城堡里的中侍卫们可都不是吃白饭的,但你知道你那个像亲兄弟一样的师弟,新罗,已经有多厉害了吗?一天的时间,他就可以在没有任何人发觉的情况下出入绝对领域十五次以上。。。我希望,那个秘密暂时不要让他知道,你说呢? 我领悟到,新罗和这个小孩都提到绝对领域,都是在这座城堡外说的这件事,那么,这座城堡就是绝对领域了。 猜想已被完全证实,我没有伤感,反而暗暗地很有成就感地笑了。 我的冷静决定了她的聪明。 暗夜凝视着那少年悲凉地说,找到暗漪的转世了吗,暗棉? 棉月狠狠地凝视暗夜,然后他有些心痛地说,怎么都不叫我“哥”了? 我不可思议听到那个15岁的小孩暗棉在要求18岁的暗夜叫自己“哥”。。。 暗夜神情复杂地说,她活着的时间并不长,按照规律死后也该很快地转世了才对。我都找到暗荏了,为什么新罗还没找到暗漪?一个人的气息是不会变的,不是吗,暗棉? 暗棉立刻变得纯洁无辜的样子解释说,夜,你难道没有想过吗?暗漪与新罗相爱太深,她很可能已经为了新罗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她不再有那种气息了。 暗夜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的疑光,不久他淡淡地说,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 就在某个转角的瞬间,索隐忽然见到上弦南宫带着新火急匆匆地奔赴西方的棉缠宫。索隐没有太多的时间顾及别的,于是她只是匆匆地瞥了一眼长发飘逸、漂亮得仿佛不是人间烟火般的南宫和从头到尾都唯唯诺诺的新火,便继续赶路回家。然而,索隐无意间撇到了南宫紧攥着的手中忽闪般露出一丝有些熟悉的白光。。。索隐搜寻着那熟悉的来源,终于想起在她通过初试的当晚,新然在被催眠的索理手中放入的那颗微弱的光点——那是其实是信件、纸条之类的。索隐边瞬移边疑惑地想,南宫找和我们立场对立的暗棉有什么事呢?竟然需要将要说的话制作成光点。。。 清朗如水的夜晚,索隐和她的大叔李恩君静静地坐在家中的长廊上,此时的大叔根本已没有了仿佛岁月留下的沧桑的痕迹,现在的他仿佛只有二、三十岁,大叔微笑着说,隐啊,我知道你的脾气,明里暗里总会将事情弄个明白,所以我干脆就在这里等你了。你看,我是否已不似往日四十多岁的样子了?呵呵,我要说的是,实际的我不仅比我的“大叔”身份要年轻十多岁,比我的“老头儿”身份更是年轻很多了。。。大叔说,你可以放心我们的谈话不会被外人偷听。。。知道吗?老头儿就是我啊,我为了维持在这里的“大叔”身份,不能总以“老头儿”的身份出现。。。还有,我就是以前的十代,水撕月。 大叔畅笑道:你看,人格分裂有时候还是很好玩儿的,呵呵。 索隐凝视他慢慢地说,其实你很不开心吧。。。你就是十代,那么。。。还没有找到满水裂吗? 大叔说,开门见山的说,早就找到了。。。应该说她根本没死。。。她的魂魄现在就在绝对领域里。我和棉月早在几十年前便定下了一个约定,也算是一个条件吧——他助我复活水裂,我助他提升功力。 原来早些听说过的、被禁锢在绝对领域里那个女人的魂魄就是满水裂的。 索隐油然而生问,所以呢?你真的是我的大叔吗?你真的是我妈妈的弟弟吗?——你其实并没有因月之力与血之力量汇合而死,你一直活着,所以你是通过将自己还原成小孩这种方法“从小”就进入我家。要知道我妈那个年代重男轻女,一个没有男孩子的家庭总会想要一个的男孩儿的。目前这个还不重要。。。重要的是,暗棉在我刚出生到现在的18年间都没找过我的麻烦——这点跟你有关吗?还有,你既然已有能力助他提升灵力,为什么不帮我解开封印呢? 你这么强大,不要告诉我你没看出来我被封印了。。。 一个熟悉而魅惑的声音从背后蔓延开来:因为,封印你的人,其实就是你的大叔,水撕月。 (37) 索隐冷静地说,如果大叔就是10代,他应当属月脉。 南宫但笑不语。 大叔闷闷地说,当水裂去世时,她将自己血脉的灵力全部承接给了我。。。你相信吗?因为爱情,我竟获得了她强大的血脉力量。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想通究竟是什么原因。。。 我只能归结为是爱的力量让我获得了她的灵力。。。现在的我同时拥有强大的血脉和月脉。我总是在想,水裂一定是在魂飞魄散的瞬间抱着一试的想法,于是她大胆的作出了承让灵力的决定。。。然而,她竟然成功了,我活了下来,可是她却只剩一具半生不死、毫无意识的魂魄。 索隐问,今天傍晚在蓝色妖姬。。。 大叔望着索隐开怀地笑了说,那时我在和暗棉谈约定的事。呵呵,谁料暗棉一见到你们竟然就按耐不住要和你们动手。。。是我阻止了他。 索隐询问,那么,其实这18年来都是因为你我才平安无事的吗? 大叔伸出拇指夸奖道:聪明。但暗棉只答应我在他修行晋升下一层时,不来打扰你。才18 年!他那么快就达到了血脉10层,这个概念隐你了解吗? 索隐摇头。南宫适时地进行讲解说,月脉或血脉2层,获得前世的记忆;月脉8层或血脉5层,获得不老的容颜与身体;月脉13层或血脉9层,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大叔拍拍索隐的脑袋说,你一定想问为什么我会找暗棉定下那个约定吧?——暗棉天赋极高,这是我所缺乏的;而我已身负血月两脉力量,这是暗棉所追求的。然而他现在还打不过我,无法杀了我获取我的灵力;同样,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复活水裂,也无法放弃他的天赋、才华。。。人很多时候总是无奈的,总是身不由己的。隐。。。 索隐释然地笑了,她说,我明白了,所以我们的立场并不是对立的。。。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封印我,以及南宫。。。 大叔豪爽地介绍道:呵呵,南宫吗?几百年前他就跟随我了。。。是秘密地追随我,也算是我的心腹吧,呵呵。 南宫笑得很甜说,这件事是个秘密,现在就只有小隐你、我和水撕月知道哦。嘻嘻,就像新然其实还活着这种事。。。 索隐郁闷地说,好哇,大叔你还跟踪我!大叔,解释吧呵呵,为什么要封印我啊? 大叔说,因为前世的你是这样告诉我的——前世的你说一定要用血脉封印住你,还说无论今世的你再怎么求我也不要解开你的封印。。。我听了也很闷呢,好端端的一个活人非要去死一次!但你的前世向我解释说,这是激发潜能的最佳方法。 索隐听后,她的直觉就开始了碎碎念:不是这样的!不是激发潜能的方法!你不会想得这么简单的! (38) 索隐仰着头笑了说,大叔,以后我还叫你大叔好了啦。 大叔又拍拍索隐的脑袋,用一种很不符合他现在20多岁年龄的慈祥的眼神打量着她说,我其实就是索家的先祖。你不仅现在是我的曾。。。孙,而且前世也是。自我拥有血月两脉力量后,我便恢复了远古时的记忆。 。。。。。。 当满月终于到来时,全城的人都沸腾了。除了茗血屋的新人和几位长老,其余血月城城民均争先恐后的去了拜月堡。索隐能想象到拜月堡里大家比肩接踵的样子,她很庆幸自己还是一个新人,一个待定考核的人。 盘腿坐在茗血屋中央“上弦”字辈的四方木屋里,索隐觉得她很喜欢这里的幽暗。索隐的左边正是第二罗,他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晓声哼着歌;她的右边是一位短发蓬松的可爱女生——索隐猜想,她很有可能就是我在下弦枫电脑里的文档中见到的、刚好排在自己前面的上弦千本樱。 这期的初试通过者们都排列整齐地静坐在地,屋里没有太多的装潢,很简朴,甚至连地面都只用了一层薄薄的类似地毯皮一样的物质铺上。 索隐从一开始就感觉到了腿下传来的阵阵寒气,她忽然想起老头儿,即她的大叔形容这里的长老们为“小狐狸”,又想到了南宫那张漂亮得模糊了男女的脸以及他半明媚半忧郁气质,她差点笑出来。 此时前台上忽然出现了一位矮胖的长老,他的脸仿佛是刚收获的、饱满的柿饼,橙红的脸色倒是很好看。他有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与其他小巧的五官凑在一起显得整个人都很憨厚可亲。索隐忽然觉得他长得很像懵懂而可爱的小猪。。。这时那位长老发话了,他说,我是新木冥长老,其实修行内涵并不像大家在人界时的那样,拿着一本书用力地去背、用力去记,现在我要同时给你们一个幻境,进去后一切就靠大家自己去理解,去参透了。 索隐眼前忽然闪过一片微弱的白亮,然后,她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下弦枫的宿舍。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在下弦风长老的宿舍中,除了摆在墙角的一张其他靠墙的地方都摆放着藏书架。中间有一张古老的木桌,然而木桌后却没有了下弦枫。 索隐环视着周围层层的书架,她想,和在人界中的内涵修行不一样吗?。。。那么,走入新木冥的幻境中,有没有可能就像进入暗居时需要一个方法一样,这也是能见到什么的方法呢? 书架上,各种类的书籍被堆放得杂而不乱—— 红红绿绿的颜色整齐的排在一起,煞是好看,也让人眼花缭乱。索隐在想,他说的是“同时给我们一个幻境,进去后一切就靠自己去理解,去参透”。。。那么我该理解什么?如何理解?该参透什么?如何参透呢? 索隐不经意地望了望这偌大的藏书之地,她恍然间想起自己按照小夜的指示在家里的书房中倒数第二排书架的最顶层找到了一本隐藏得很好的名叫“远古血月”的书——因为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写。那时她就将书收好,心想时机到了还能再用上。 冥冥中索隐跟着自己的直觉走向了倒数第二排的书架边,她踮起脚拿下最高一层靠墙处的那本书。索隐轻轻拂走书上的一抹灰迹,然后她惊呆在原地。。。 那本书,也叫做“远古血月”,并且和索隐私藏在家里的那本一模一样! 索隐从骨子里都忽然兴奋起来,她打开书,如意料中般见到了满篇的空白。然后她开始集中所有的精神冥想,显出此页内容。 —— 远古时,原始人类因诚心膜拜而得到了血与月的力量,这两股力量既相辅。。。。。。 星晨之脉拥有巨大的力量,拥有者可以通过修行拥有比血脉或月脉。。。。。。 一些天成的月脉物质可以使拥有月脉力量的人变得很强大,血脉则视一种叫做血色妖姬的花为至尊之物。天成的月脉物质比如凝月石,当月脉的修行者还在修行初期或不幸身受重伤时,此时体内月脉之力大大减弱,于是血脉之力也将减弱以便达到平衡。而与此同时凝月石就将发挥它强大的力量将天成的灵力灌输进修行者体内(由于血脉之力已减弱,所以月脉灵力强大者不必担心会发生血月冲撞气息散尽而亡),在凝月石发挥作用的过程中,修行者身周将被强大的灵力包围,呈现一片微弱的光亮。 若是血脉,则当血脉修行者气息微弱或者重伤在身时,将血色妖姬放在鼻下吸取其气息即可。 。。。。。。 索隐合上书,正准备将其放回原处,然而忽然——索隐只感觉眼前渐渐弥漫着淡而弱的光亮,在朦胧中她还能见到自己手里捧着的书,还能见到封面上“远古血月”四个字。。。她盯着那四个字处变不惊地想,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结束的。。。每月 一次的内涵修行是要进行一整晚的。 然后,索隐终于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她佩戴在衣内的凝月石正是弥漫屋内淡而弱的光亮的光源! 之后。。。 (39) 。。。。。。 我终于找到了能够破除血月力量相克作用的方法,一半是为了小夜,还有一半其实是为了更多的人,比如我最好的朋友暗漪,以及化身为“老头儿”的满水撕。。。 我和暗漪生来就是血脉,力量强大但难以修行的血脉。然而我的热衷推理与暗漪的好奇心使得我们在修行上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难关,终于,我们都到了修行的顶层,我们成为了当时茗血屋中灵力最高强的孩子。 然后在一次巧合的机缘下,我们认识了刚来茗血屋报道的新人——新罗和新然。新然有一双很大很水灵的眼睛,然而有时他却因为阴郁、恼火而将那双眼睛瞪大,大到让人觉得有些恼火。。。新罗面容英俊、洋溢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时常似笑非笑的,于是问他。他的回答令人震惊:有时候不想笑的,呵呵,但也要笑啊,因为多笑笑能够使人年轻,不易衰老。。。 新罗是个很有个性的人,他很特别。很多时候他明明很脆弱了,却偏偏要逞强;很多时候明明心软了,却偏偏要装作一副硬心肠的坏模样。。。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终于和暗漪相爱了 。。。终于两人都一起变得很强了。。。终于,该发生的全发生了。。。 在他们情不自禁地结合后,近百年来都未发生过的事终于再次发生——光彩绚烂的天空与山石碰撞的巨大呻吟之声响彻云端。。。强大的血脉与月脉互相冲撞,在冲散他们的灵魂与肉体的 瞬间,暗棉出现了。。。他通过心魄咒告诉即将死去的暗漪说,如果你此时选择自尽,新罗就能活下来,呵呵,暗漪,自尽吧! 于是暗漪立刻选择了主动的自尽。。。暗漪就这样死了,我一直不明白的问题就只有去问新罗。 新罗像一夜之间便患了口吃一般,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地不停地念着,暗漪。。。到、到底。。。发生什么。。。。。。为什。。。。为。。。什么。。。。。。 我不忍再看到他悲怆的神情,于是直接去质问了暗棉。 —— 我冷冷地说,暗漪和新罗都是很有自制力的人,这一点作为他们的朋友和同伴我是最清楚的了,所以他们没有可能在那天晚上结合,他们很清楚后果会是什么。。。请你解释这是为什么。 暗棉仿佛挑衅般眯着眼凝视着我,一会儿,他笑道:呵呵, 你也快了,暗荏,你也快陪着暗漪去死了,呵呵呵。。。我故意的啊,呵呵,我趁他们不注意时在他们的饭里下了某种药。。。呵呵,并且加入了我新领悟到的空豁咒。。。怎样? 我明白了,是新罗和暗漪误食了加有使人大脑出现短暂空白的“空豁咒”的春药。。。真够狠的啊,突如其来地就向别人的饭里下那种药。。。然后很自然而然的,新罗和暗漪都在大脑出现短暂空白的情况下。。。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结合了,然后当其中中咒较轻的暗漪忽然清醒过来、明白过来后,暗棉你再告诉她选择主动的自杀还可以挽救新罗。。。哈哈。。。 我问暗棉,这么说,你已参透出为什么10代满水撕可以在那场冲撞中活下来了? 暗棉亲切地说,是啊,和新罗、暗漪之事是一样的道理,呵呵。 我想了想,然后展开了一个说不清的笑容说,为了暗夜,我会自尽一次。。。呵呵,暗棉你永远也别想得到小夜的心。 (40) 。。。。。。 索隐想,这应该是我前世留下来的影念。我是否需要秘密的去见新然? 。。。。。。 快清晨的时候第二罗给了索隐那个他所走入的幻境中的初级幻境。第二罗惊讶于索隐口中所说对于内涵修养“一无所获”这四个字,他无奈地挑眉调畅道:你。。。哈哈哈。。。你还不是一般的弱啊。。。啧啧。。。 走进那个被第二罗记录下来的幻境里,索隐看见了漫天翩跹的蓝色妖姬碎瓣,一阵风呼啸而过,摇曳而落的碎瓣上忽然一颗一颗地生长出了许多血红色的点,渐渐的,血色小点变暗。。。然后忽然周围出现一片微弱的光亮,之后,彩色的光芒忽然变得越来越强烈。。。索隐看完了幻境,并走了出来。 。。。索隐盯着自己小屋的天花板,她勉强地睁着眼睛,勉强地想把前世留下来的线索理清楚,但才5分钟她便累得一睡就到了第二天天亮。。。 再醒来时索隐见到了索理担心的脸庞,以及她的小妹妹索今释然的神色。索今大声地开怀笑道:大姐啊,哈哈哈。。。你可真能睡,前天晚上怎么都没回来啊? 索理仍就有点担心说,二姐前天找了你大半夜。。。隐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呢? 索隐傻笑了两声说,哈哈,没有啦,只是小今。。。你有没有睡好啊? 索今粗枝大叶般挥着胳膊笑了说,嗨!你还担心这个!我当然有睡好啦。 索隐点点头,然后又问,那老妈呢?老爸呢? 索今说,老妈买猫粮去了,老爸老早就跑到了公司里。。。 她忽然有些发愁地说,老爸的公司运转最近好像是出了问题!。。。这几天都只见到他一副水深火热的样子!。。。哦,还有老妈最近收留了一只小猫,眼睛大大的!很可爱的! 索隐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直觉:暗棉已将魔爪伸向像老爸这样的普通人了。 她顿了顿又换上一张笑咪咪的脸转移话题说,新收留的小猫?我去打个招呼。 见到那只猫,索隐惊在原地足足有6秒钟。。。那只猫其实有着普通的黑白相间的花纹,它只有那双圆圆的、纯黑的猫眼很特别。。。然而若是别人,自然不会觉得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索隐认识它——它就是吱吱。并且只有南宫、大叔、她和吱吱自己才知道猫的体内其实还有一个很厉害的魂魄,新然。 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索隐抱着吱吱来到了家中屋顶上,她知道其实还有一个人暗中也跟来了。 坐在屋顶上,索隐抱膝仰望那有着温柔的蓝色的天空。吱吱忽然开口说话了——在索隐的印象中猫就算再有灵性也是无法说话的,最多能说几个字而已,然而事实就是吱吱现在可以说话了。。。 索隐既惊喜又惊诧地听着吱吱说,我觉得上弦。。。南宫有些不对劲。 索隐问,哦? 吱吱说,我。。恩现在才比较适应猫的某些结构。。。说话有些卡磕,上弦南宫。。。最近经常去棉缠宫,就。。。是暗棉的寝宫。 吱吱又阴郁地放大声音说,门后面偷听的。。。人!出来吧! 索理走了出来。索隐连忙解释说,他很可信的,新然你放心。 索理对着吱吱看了一会儿才温和地说,你。。。你好,呵呵,我叫索理,是隐隐的弟弟。 吱吱瞪着眼睛凝视着索隐问:为什么故意要他听到这些事? 索隐说,因为我就是想让他知道,呵呵。 吱吱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这。。。不是真心话。 索隐又说,那,好吧。。。让他知道这些事,是因为想和暗棉继续我们的心理战。。。暗棉必然知道小理偷听了我们地谈话,然而我们又在家附近布下防窃听的咒。。。所以总有一天暗棉会闲着无聊来找小理,他会首先来找小理,因为他一定会想着小理毕竟是个普通人,见的世面不广,容易受到自己灵力的威逼利诱。。。不像沙砾、南宫、第二罗、新罗。 而那个时候就是我编排的戏剧的高潮部分了。。。我不能提前告诉你们我的这个计划的原因就是怕你们都知道后会演得不真实。。。这样就会被暗棉识破,所以为了让大家都真实的表现出每个人的性格,我只有不告诉你们我其实是在演戏,这样大家都能很真实的。。。虽然不知情,但计划也因此才能进行到底的。 吱吱想了想,他忽然问,你不打算在这次计划中让我也出场了吗? 索隐肯定地说,对,就是因为没打算要你出场所以才告诉你的,呵呵。你将在最后。。。最后我们联手狙杀暗棉的时候,突然出现。 (41) 星云物流是家小型的物流有限公司,索隐的爸爸索星就是这家公司的总裁。偏偏是这个小型的公司,每年的利润就有5、6百万,因为天时地利人和。然而最近公司运转出了很严重的纰漏,公司内财务的帐目上竟无缘无故的、或者说突如其来的亏空了。。。索星焦头烂额,不出三个月公司就将倒闭。 索隐在茗灵屋沙砾的房间里将星云物流的事和她自己的推理说了一遍,沙砾仔细地思索了一下说,就像你说的,暗棉很有向你家人也下手的可能性。那么有。。。 第二罗忽然跳起来摩拳擦掌狠狠地说,哼哼,哈哈哈!竟然连普通人也不放过!沙砾!我们还等什么?!暗棉卷走了多少钱,我们再给他变多少出来!小隐你不必担心! 沙砾温婉地说,我就是刚想说有这个办法的。但我知道小隐你是不会就这样罢休的对吗?否则你完全可以找新罗解决的。小隐你说你想怎样做? 索隐眼珠流转了几圈,然后凑到沙砾和第二罗耳边说出了她的想法。第二罗夸张地笑道:哈哈哈!我越来越服你了,小隐,我越来越喜欢心理战术了,真的。 索隐露出恶魔般的微笑说,是啊,第一次行动去解救小夜时我们身后还跟着新然。。。上次我们计划重伤他时就是集体一起行动的。。。那么这次他会不会认为不仅仅只有我们三人参加这次的计划? 。。。。。。 不幸的消息接踵而至。成批的货物在铁路上离奇失踪。。。财务副总携300万巨款一夜之间与全家逃往国外。。。然后又是铁路上发生大规模截货,离奇的是那批被抢劫的货竟然被运往到另一家制造厂里,这样本来应由星云运往的那家制造厂厂长状告星云物流私卷他厂财务,索星盯着这些新闻,他的脸上仿佛刻着水深火热四字。。。 与此同时,索隐刚开始布置着一切。星云物流中的离奇事件使她更加坚信是暗棉所为。她想,暗棉可能是零时起意,也可能是已布置很久了。但若是零时起意,仓促间他还不会设下太多陷阱;若是早做了准备布置已久的话,那么,财务帐目上的忽然亏空应当就是他告诉我游戏开始的暗示。所以。。。现在他占据着主动权,于是我便站在了被动的一方,已陷入劣势。那么。。。应当从哪里下手呢? 索隐首先瞬移进入了星云物流公司。此刻月高天黑,索隐见到了那栋6层的高楼大厦。大厦正面的窗玻璃都为星云的暗蓝灰色,建筑为四方结构,后方还有一片停放运输车队的空地。索隐抬头便见到了 “星云物流运输有限公司”砖红色的招牌。 索星的办公室在三楼东角处。在东角不会受到西晒,那是一个绝佳的地理位置。一楼是接待客人的地方,那里除了两间办公室和一间待客室以外就是大厅。索隐在二楼一路看到了各个门牌上写的“业务处”、“财务处”、“常务处”、“后勤办公室”等字样,她不是很懂这些,但影响不大,她今晚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查找可疑资料。她想,希望吱吱那边能够有什么发现。 (42) 她忽然想到,若真的是南宫,那么沙砾的处境就能算是比较安全的,因为看得出来南宫有单恋沙砾的倾向——那次重伤暗棉后在我家里,南宫还希望我能同意他去陪沙砾的。。。那么这次计划中有沙砾的事暗棉也应该能料到,他应该清楚南宫最近的动向——因为至少表面上南宫还是我们的同伴,加上南宫对沙砾的喜欢,他一定料想着我会利用南宫对沙砾的感情而选择让沙砾参加计划甚至一直露面保护我。然而我也只能如他所想的做了,因为我的灵力实在太弱。剩下的是第二罗——暗棉应当有所了解第二罗的性格及为人。沙砾与第二罗是姐弟,那么像这样的游戏姐姐都去了,这个热心肠的弟弟又怎会坐视不理呢?所以第二罗也在被考虑的范围之内。 然后就是隐藏目标。新罗,在背后出其不意的佯装攻击,然后灵猫吱吱或者久久不见的老头儿或者他们俩一起来完成第二次佯装的攻击,最后新罗出杀招。。。这是暗棉的所想。 然而就是隐藏目标。新罗,在背后出其不意的洋装攻击,然后灵猫吱吱或者久久不见的老头儿或者他们俩一起来完成第二次佯装的攻击,最后,是在吱吱体内的新然出杀招。。。 索隐微笑了,她想,大叔是站在我这边的,那次南宫、大叔和我的三人密谈中我们已明说过知道新然还活着的事实的人只有我们三个。。。大叔比暗棉厉害,南宫已然追随大叔。。。即是南宫真的要叛变,他也得考虑一下大叔的实力,断不会枉然将新然还活着的秘密泄露出去。。。呵呵,有大叔给我撑腰,于是游戏就真的只是游戏了,因为双方实力平等,于是由于势均力敌我和暗棉的游戏间就有了谈规则的条件,于是,其实规则已在我们心中生成——那就是推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推理。 。。。。。。 没有发现蛛丝马迹,于是索隐将星云一事的主谋归结为暗棉或其手下,可能性10分之8。9。她想,这暗示着游戏的到来,而财务账目上的忽然亏空就是暗示着开始。但这一切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爸妈知道,包括其他有关无关的人。她忽然在想,这次安排在人界,万一被人见到我们运用灵力的话。。。我需要拿出最大的谨慎心,否则就要用上很极端的方法了。。。血月城这个名词几千年来都很少有普通人知道的,因为有这种力量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力量已达到顶峰的人又是少中之少,为了避免被迫害以及潜心修道。。。所以所有血月城城民都默契地不会透露半句。 索隐想到了吱吱——新然的话:上弦南宫。。。最近经常去棉缠宫,就是暗棉的寝宫。。。于是索隐决定去一趟棉缠宫附近,顺便看看那位于城南、被称作“绝对领域”的地方。 于是她来到了欣怡的家中,几乎是伶着新罗出来瞬移到了绝对领域外一千多米处的暗星楼。 新罗一脸不悦,却仍然耐心地讲解说,绝对领域,就是位于城南以西一千米处的方形古堡。。。内部构造错综复杂,我曾经以为暗漪的魂魄被束缚在了那里——因为那里还有一个女人的魂魄,虽然我不知道是谁的,但总觉得事有蹊跷。暗棉没事关住一个女人的魂魄做什么?!哈哈,他不是爱暗夜的吗?! 索隐怕将大叔的秘密泄露出去会引起大叔的不悦,甚至翻脸也将新然的秘密泄露而破坏了她的最终计划,于是她在新罗这个朋友面前很明智地、不留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她问:一般长老级别的人物会来绝对领域吗?又会以什么样的理由去棉缠宫呢? 新罗一点即通般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他问:你具体是指谁? 索隐凝视着新罗说,南宫。 新罗似笑非笑地又问:可能性呢? 索隐笑了,她说,你还真了解我~呵呵。第一,南宫是迫于无奈地在做卧底,原因恕不可奉告;第二南宫在做卧底时渐渐叛变了,原因很可能是他追随强者的性格。 还有一点,前世我为什么选择了要你交给我那块凝月石呢?为什么是你,又为什么不是今世时再来零时去找一块呢?只是因为凝月石的稀有吗?我觉得如果我今世的性格与前世没什么差别的话,那么我的答案是并非因为凝月石的稀有。。。我最近在灵力上有了些突破,同时暗棉的计划正在开始,他知道沙砾暂无软肋——无心爱的人,所以便从南宫下手想引起我们的注意与怀疑吗?他也许已经以沙砾为理由和南宫谈了一些事,而南宫又无法对我们讲出什么。。。 新罗听后却定定地说,我觉得上弦南宫,值得怀疑。我不知你前世为何交给我那颗凝月石,你的前世只说到时候要交还的必须是这块石头,不能是别的。还有,暗棉又有什么计划了? (43) 棉缠宫外忽然闪出一个索隐熟识的人影——南宫。他的手里紧攥着一团光点。他身后又出现了一个年轻男子,剑眉星目,那人紧跟着南宫,似是在他耳边耳语着什么。新罗悄声说,小隐,南宫身边的那个人叫暗月毁,他是暗棉的贴身侍卫,暗月毁在很小的时候被暗棉所救,后来就一直跟随暗棉。呵呵知道吗?有一次我偷偷来绝对领域中时竟然听到了暗月毁对南宫的表白。。。但南宫却嬉皮笑脸地说月毁还太小之类的。。。结果暗月毁闷了好久才小声地问:只要是男生和女生,不都可以在一起的吗? 索隐明白了,敢情暗月毁把南宫当成女生了。不过也难怪啊,南宫长得实在“妖孽”。 新罗似笑非笑地接着说,到现在,暗月毁早已知道了南宫是个男人,但他仍然放不下那份感情。。。呵呵,你说若南宫真是和他在一起了其实也挺好的,可南宫却偏偏死守他的原则,说只和女生交往。 新罗忽然问:小隐,守在棉缠宫外其实收获不会太大。。。不如我带你去绝对领域如何?上次我又去过那里,你猜我见到了怎样惊人的事?!我竟然走入了一直被束缚在那里、已失去意识的那个女人的魂魄所制造出的幻境!本来我不想分散你对抗暗棉的注意力的,但你既然对绝对领域感兴趣,我就带你去看看,呵呵,你相信吗?一个几乎算是死人的人,竟能制造出那么强大的幻境!我都差点没能走出去。。。 索隐想,是满水裂啊。。。我一定去看个仔细,回去后第一时间告诉大叔。 。。。。。。 新罗带着索隐熟门熟路地穿过一条条深巷和蓊郁的丛林,其间他们发现自己和上弦南宫、暗月毁竟然去的是同一个地方——位于城西南方的绝对领域。于是他们更为谨慎,一直保持与南宫和月毁约200米的距离向前行。到了那里后,索隐心中忽然一紧,她忽然直觉到有不好的事即将发生,然而周围一片死寂,什么事也没有。就在他们偷偷潜入绝对领域古堡内的一刹那,索隐见到了一个气氛有些怪异的场面——暗棉正用灵力将一位短发蓬松的可爱女生托向半空,索隐认出了那女生就是在内涵修行时盘腿坐在自己右边的上弦千本樱! 暗棉面无表情地说,月毁,今晚如此重大的事件你竟然这样掉以轻心啊!。。。如果你不马上解决掉你身后的那一位——隐藏起来的不明跟踪者,休怪我无情!今日你疏忽大意,不将我重托你的事谨慎办妥,却不妨被人跟踪。。。枉我那日对你的救命之恩!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解决掉那个人,我就将你妹妹千本樱。。。呵呵。。。你应该明白。 半空中的千本樱紧紧闭上了眼睛。索隐知道她这样做其实是因为害怕,更其实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害怕。。。暗棉与南宫、月毁间的气氛忽然变为死寂, 月毁什么都没说的转身就开始寻找暗棉所说的“那一位隐藏起来的不明跟踪者”。此时索隐见到了暗月毁的正面,似乎只当背着暗棉时他才有了一些除了敬畏以外的表情。 索隐想,那一个人?暗棉强调是“一个人”啊。。。除非暗棉真的不知道有我和新罗在,否则就是想逼新罗出来,并且给我逃走的机会,因为他说过他的计划就是要我眼睁睁地、无能为力地看着身边所喜欢的每一个人都慢慢地、一个一个地死去。。。 索隐想了想,然后她佯装自信地小声警告新罗说,你记得你自己还有人需要去保护,快走!今天你要敢露面小心我找人扁你!我已想出了一个逃身的好办法!你在这里会妨碍我的! 新罗似笑非笑地看了索隐一会儿。然而时间紧迫,暗月毁已离索隐他们的藏身之处仅10步远了。。。索隐却越来越坚定地想,一定不能暴露新罗!即使新罗的灵力强过我百倍,即使他有自信能让我处于被保护中,可是我们的真正的对手是暗棉!那个想看着我无能为力的样子。。。无能为力地看着新罗死去的样子的暗棉! 索隐暗自冷笑,她又悄声对新罗说了最后一句话,用蓝色妖姬的花瓣,抚平月毁的伤口吧。 于是她忽然冥想,幻移。 索隐将第二罗给她的幻境放在了暗月毁面前,她和暗月毁之间顿时闪现出一阵微弱的白光,几乎同时她一脚就将新罗踢入了那个幻境中,然后站起来,淡漠地看着暗棉说,我在呢,呵呵。 (44) 索隐用余光便见到了脸色忽然发白的南宫,以及被定格住了的暗月毁。月毁脸上的神情很复杂,其中有一半就是不屑一顾。。。然而他什么也没说,或许在暗棉面前他什么也不敢说。他一直隐忍着,渐渐表情也变得木纳。 索隐能想象到幻境中的情景,那是她想破脑袋也才有了一点点头绪的初级内涵修行课程——漫天翩跹的蓝色妖姬碎瓣,一阵风呼啸而过,摇曳而落的碎瓣上忽然一颗一颗地生长出了许多血红色的点,渐渐的,血色小点变暗。。。然后忽然周围出现一片微弱的光亮,之后,彩色的光芒忽然变得越来越强烈。。。 索隐记得她对于那个幻境至今的那一点点领悟便是有关蓝色妖姬的。。。她觉得当蓝色妖姬花瓣上不知为何生出了许多小血点后,血点就渐渐变暗了,这似乎是在说当蓝色妖姬遇到了拥有血月力量的人的血时,血内的力量将被蓝色妖姬给吸个干净。至于后来周围出现的微弱之光又为何越来越强烈,最后散发出彩色。。。索隐毫无头绪。 索隐笑得很轻,她平静地说,暗月毁,进入这个幻境如何?似乎你显得害怕了呢。。。呵呵,我只是个弱者,这个幻境还是别人交给我的呢。 暗棉却半眯着眼打破沉静说,月毁,进去吧,呵呵,进去后和那人单挑其实也不错的,呵呵小隐不是吗?我没说错吧? 索隐轻笑着,用那种让人分不清是想还是不想的表情说,貌似你说错了,又貌似没有。谁知道呢?呵呵。。。再说了,你说的那人又是谁? 暗棉露出了一个如同索隐般说不清的微笑。。。 暗棉想,若索隐能不露出破绽,这样便能确定在幻境中的确有她的同伴了,因为我很清楚索隐的演技,呵呵我太清楚前世的她了——包括前世时她到底为什么自尽。。。不就是为了能够找到并试验让血月力量成功融合的方法吗?呵呵,她以为能以一句“为了暗夜,我会自尽一次”再加上那完美的演技就能瞒住我吗?呵呵,跟她太熟了其实也早就能知道越是完美的演技就越需要堤防。 索隐暗想,说不清的微笑,可以包含很多内容,它最大的功效就在于可以麻痹人的判断。。。暗棉你以为学我的笑容就能怎样吗?呵呵,我若还有前世那般强大,今天也轮不到你如此狂横!对了,我前世到底是为何而自尽?!我总觉得,说为了能和暗夜在一起也只是个算得上理由的借口。。。今世的我是如此地追求力量啊!甚至宁可暂时放下小理我也要得到强大的力量!我有可能为感情这种麻烦的牵绊而放弃我一世的强大么?! 暗棉细想,她是为了更强大的力量而自尽的!她其实心里从来都没有夜。。。这是我更加坚定了要报复她的原因!我和夜。。。被诅咒的感情,呵呵,我们都是男身。偏偏夜却爱上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暗荏!暗荏,你转世成为了索隐,一切都如你所愿了,包括连夜这样的“累赘”也终于甩下了。。。呵呵,可是你甩不掉我!甩不掉我的报复! 索隐一阵恶寒,她想,现在正值盛夏,我怎么忽然就感到一阵寒冷了呢?难道是暗棉在咒我?咒吧咒吧,暗棉!但你休想迫害我的朋友!除非我先死,否则你会因为伤害到了我的朋友和亲人而付出等同的代价!不过其实你已经付出过一次了,不是吗?就在殇园里。。。 (45) 然而索隐没有料到的是,沙砾竟然出现了。 沙砾急匆匆的赶到后,见大家都还未动手,于是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她站定后庄重地说,棉月,我来这里看看小隐——看看她有没有闯祸。如果没事了,我就带她走了吧。 索隐捕捉到了南宫见到沙砾的一刹那心动浮上心头的神情,于是她保持了一秒钟那说不清、道不明嘴角上扬的笑容。 暗棉忽然将半空中的千本樱甩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这个突发性的动作是在场其他任何人都没有料到的。。。千本樱的后脑处出了些血迹,她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又再次无力的狠狠摔了下去。暗月毁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隐忍地望了望自己的救命恩人和授业恩师暗棉,又心疼地看了倒地流血的妹妹一眼,终于立即转身进入了那还放在绝对领域门口、索隐从脑海里幻移出来的幻境中去。 索隐又望见南宫低下头不敢面对沙砾犀利而质疑的目光的样子,她心里忽然刮过一阵似乎能席卷一切的风。。。 就在索隐感同身受地替月毁、千本樱感到难过时,千本樱忽然下定决心般的死死盯着南宫说,长。。。长老!你杀了我吧!求求你了!请动手吧! 索隐不知道冲动的新罗会不会听自己的那句话——用蓝色妖姬,抚平暗月毁的伤口。。。她想,而且,新罗真的有打败暗月毁的实力吗?暗棉的目的是我,他总不至于也想伤月毁的心吧!所以。。。多半是暗月毁要比新罗强大,因为再怎么说月毁也应该是由暗棉亲手教出来的啊。。。 然而突变就在此时此刻发生了! 暗棉竟然直接对整个幻境施咒,沙砾看到从漫天遍地瞬间而起向同一目标攻击、尖嘴细长的木刺也无力地叹息。她喃喃地说,他。。。他竟然能用意念准确地。。。控制使每根木刺都刺向同一个点!。。。这,这简直。。。 暗棉笑得云淡风轻。他说,这只是小事一桩——对于我来说的。呵呵。。。亲爱的上弦沙砾也吃了一惊吗? 索隐也笑得云淡风轻说,暗棉,棉,属木性。。。原来对付一个幻境暗棉你都需要用到本属性的力量啊。 暗棉不怒反笑说,你是在给新罗欢送葬礼吗? 沙砾低声惊呼:这次的。。。是新罗!?你说新罗在里面?! 索隐戏谑地说,暗棉你果然好厉害!想不到。。。想不到啊。。。 现在就用上终级计划了! 她忽然望向暗棉的斜后方说,可以了,吱吱! 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了暗棉的斜后方,同时,一道坚硬无比的金刀咒忽然从一旁的幻境中闪了出来,直刺暗棉小腹,索隐知道其实金刀咒里还被灌入了修罗焚裂火。。。这两种属性的力量,全与“木”相克。 暗棉如料想的那般捂着自己被刺痛的腹部,金刀咒被碰触的瞬间就爆裂开来,里面的修罗焚裂火又继续燃烧着他的伤口,但他就如那次在殇园被围攻重伤在身后又在短时间内便恢复了并且能从容地出现在蓝色妖姬中一般——暗棉依然笑容和煦。 索隐想,除非他真的太强了,天要亡我。。。他怎能还和没事人一般?!受了伤,总是会有伤口的。。。记得南宫曾经在大叔面前给我讲解的那番话:月脉或血脉2层,获得前世的记忆;月脉8层或血脉5层,获得不老的容颜与身体;月脉13层或血脉9层,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当时我并没有仔细品味着句话呢。大叔说暗棉已进入第10层血脉境界,就是说至少他已经达到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地步。那么。。。难道说其实重伤对于此刻的他来说真的已微不足道了吗?他可以随便让我们打成一级伤残然后短时间内又恢复吗?! 索隐一时有些累了,她还有些无力。然而忽然从幻境里冲出来的吱吱却对准暗棉就要发出第二次进攻。索隐没有阻拦,她想,很多时候灵兽比人的感觉要敏锐的多。 但没有人此刻还能去想叛变或背离的事。。。因为吱吱用意念控制的弧形冰刺竟绕道汇合在了千本樱的身上!索隐大脑中一时麻木了2秒钟,然后当她已反应过来时,上弦沙砾已然出手。但奇怪的是,虽然沙砾的出手援救为时已晚,但千本樱也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索隐清楚的见到吱吱的冰刺在千本樱的面前仅一厘米处忽然以一种角度被反弹进了幻境里。。。 见到这种景象,索隐忽然明白了一些事实——这次暗棉之所以明明被重伤了却又看起来根本没有两样,是因为他根本没受伤!首先,沙砾是怎么想到要来这里的?从她后来的言语以及其它表现来看,她只是来保护我走的。那么,又是谁通报了沙砾呢?眼线吗?暗棉会轻易地看穿的。但如果是灵性极强的猫的话,比如吱吱。。。 而新然也真的很了解我,在我忽然望向暗棉的斜后方要说什么的时候,它就趁大家都不注意的这个机会忽然跳进了幻境中,帮助新罗攻击月毁。在我接着说“可以了,吱吱!”后,吱吱体内的新然就向还望着斜后方未来得及转身的暗棉发起了攻击。。。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暗棉早在自己和千本樱面前布置了一道只有血脉10层的境界才能制造出的结界!所有的攻击都对那种结界无效,并且都会被反弹回来。血脉10层的结界,索隐长了见识。但事到如今她所担心的是,新罗是否已被自己以及后来吱吱与新然的力量反弹重伤。 (46) 。。。。。。 沙砾好笑地问,这次暗棉首先提出了游戏规则。。。虽然看上去满合理的,但。。。小隐你不觉得他称之为的“最后的审判”这个名字很,很滑稽? 索隐坐在暗居的白色木门外,她仰望着惨白色的天空,那天色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她内疚而郁闷地说,新罗重伤,我该怎么向欣怡交待啊!。。。是我半夜三更把他从欣怡家里给揪出来的啊。。。 在暗居中,化身为老头儿的大叔正在为新然缔结一个新的身体,同时他已暂时止住了新罗淌着血的伤口。大叔说,我很不容易晋升了一层,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为新然缔结新的身体了,嘿嘿,至于新罗那小子,就让他先睡会儿吧。刚止住伤口,他也蛮累的。 索隐笑了说,想想真是奇迹,我们将新罗抱回家里时见大叔你久久呆在自己房间里都不出来,也不知哪里来的灵感,我零时起意地说了句“绝对领域里的大婶托梦还魂了”,这句话竟然阴差阳错地助了大叔一臂之力直接就晋升了一层。。。 大叔的眼神迷离着,心绪似乎已飘向了已泛黄的前世岁月中去。上弦沙砾见状及时提醒道:水撕月前辈,您还在为新然缔结身体。。。 大叔神情依然在恍惚中,但他却仿佛也立即将沙砾的话听入耳中了一般回答道:血月力量的融合,起初就在于两者的力量都要处于弱势情况下。只有当微弱的血与月的力量相碰时才不会发生冲撞。而微弱的良方力量在缓缓融合时,力量亦会随之一点一点的蒸发掉——这就仿佛你又回到了原点一般,回到你起初修行的原点上。而其实在这整个过程中你的体内已发生了巨大的改变。首先是你的气息,你的气息虽然味道还是相同的,但已变为了宇宙之气。。。也就是说,当你回到那个原点上时,你再次从头修行时的每一步都将没有阻碍的进行下去,你会变得越来越强大。。。因为在那时,你便是宇宙,宇宙也就是你了! 大叔停了一会儿又接着旁若无人地说,你就是宇宙,宇宙也就是你。。。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意思就是,向我现在这般,运功时仿佛已于天地融合,我就是天地,天地便是我!呵呵。。。这种浑然中尽现澄澈、苍茫而自若的感觉,也正是隐你前世所追求的。 索隐牢牢地记住了:浑然中尽现澄澈,苍茫而自若。 但她随即又想到,大叔的力量源自于他与满水裂的爱。。。然而我现在并未遇到类似的情况,我还没有那样刻骨的爱,于是我又该怎样获得如大叔这般强大的灵力呢? 索隐一遍又一遍的回味着她前段时间经历过的许多离奇的事,而那些离奇状况的制造者,往往就是她自己的前世。 (47) 。。。。。。 —— 典礼就在棉月到来时正式开始了,没有特别隆重的宣言,没有宏亮的唱诵,所有的人只是静静地原地冥想。新然忽然丢下一句话说,索隐啊,你也照做吧,冥想——从选中的点进入筛子。。。 —— 沙砾感叹道:没想到,棉月真的那么疯狂——他真的就带着夜月去了城中心。。。其实你原本也猜中了那个可能性的。 索隐说,新罗,你要给我什么东西? 新罗从怀里取出一块皎月色的晶石说,就是它,稀有的天成月脉物质之一——凝月石。。。 —— 索隐眼底闪着某种说不清的东西说,这是我的前世,想要的目的吗?戴着一块力量很弱的凝月石,自身又被强大的血脉力量封印,无法提升力量。。。 新然写道:在你的前世找到了这种方法后,你将一块凝月石交给了新罗,并让他在你转世且通过初试后在交还给你。。。然后暗荏,你的前世,自尽身亡。。。 —— 。。。走在暗居所在的这片异空间中,索隐很好奇它的主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拥有朴素美感的田园,点缀华丽的稻草人,像镶上金粉似的天空以及其中那无一粒杂质的光线。。。这完全是索隐从小就憧憬的生活环境!。。。 —— 大叔说,因为前世的你是这样告诉我的——前世的你说一定要用血脉封印住你,还说无论今世的你再怎么求我也不要解开你的封印。。。我听了也很闷呢,好端端的一个活人非要去死一次。但你的前世向我解释说,这是激发潜能方法。 索隐听后,她的直觉就开始碎碎念了:不是这样的!不是激发潜能的方法!你不会想得这么简单的! —— 冥冥中索隐跟着自己的直觉走向了倒数第二排的书架边,她踮起脚拿下最高一层靠墙处的那本书。索隐轻轻拂走书上的一抹灰迹,然后她惊呆在原地。。。 那本书,也叫做“远古血月”,并且和索隐私藏在家里的那本一模一样! 索隐从骨子里都忽然兴奋起来,她打开书,如意料中般见到了满篇的空白。然后她开始集中所有的精神冥想,显出此页内容。 —— 我终于找到了能够破除血月力量相克作用的方法,一半是为了小夜,还有一半其实是为了更多的人,比如我最好的朋友暗漪,以及化身为“老头儿”的满水撕。。。 —— 我问暗棉,这么说,你已参透出为什么10代满水撕可以在那场冲撞中活下来了?暗棉亲切地说,是啊,和新罗、暗漪之事是一样的道理,呵呵。 我想了想,然后展开了一个说不清的笑容说,为了暗夜,我会自尽一次。。。呵呵,暗棉你永远也别想得到小夜的心。 —— 前世我为什么选择了要你交给我那块凝月石呢?为什么是你,又为什么不是今世时再来零时去找一块呢?只是因为凝月石的稀有吗?我觉得如果我今世的性格与前世没什么差别的话,那么我的答案是并非因为凝月石的稀有。。。 —— 她觉得当蓝色妖姬花瓣上不知为何生出了许多小血点后,血点就渐渐变暗了,这似乎是在说当蓝色妖姬遇到了拥有血月力量的人的血时,血内的力量将被蓝色妖姬给吸个干净。。。 —— 我不知你前世为何交给我那颗凝月石,你的前世只说到时候要交还的必须是这块石头,不能是别的。 —— 只有当微弱的血与月的力量相碰时才不会发生冲撞。而微弱的良方力量在缓缓融合时,力量亦会随之一点一点的蒸发掉——这就仿佛你又回到了原点一般,回到你起初修行的原点上。而其实在这整个过程中你的体内已发生了巨大的改变。首先是你的气息,你的气息虽然味道还是相同的,但已变为了宇宙之气。。。也就是说,当你回到那个原点上时,你再次从头修行时的每一步都将没有阻碍的进行下去,你会变得越来越强大。。。因为在那时,你便是宇宙,宇宙也就是你了! 大叔停了一会儿又接着旁若无人地说,你就是宇宙,宇宙也就是你。。。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意思就是,向我现在这般,运功时仿佛已于天地融合,我就是天地,天地便是我!呵呵。。。这种浑然中尽现澄澈、苍茫而自若的感觉,也正是隐你前世所追求的。 。。。。。。 在冗长的思索中终于有了些想法后人的心情总是很明媚,然而,那个想法却带着沉重、恋郁的色彩——前世的我已然找到了另一种获取“浑然中尽现澄澈,苍茫而自若。”感觉的方法,但由于那时的我已因为某些因素而无法尝试这种重大发现,于是我自尽,转世后的我一步一步走入我前世已设定的局面。。。 (48) 当新罗已经能够下床走路时,索隐见到暗居外充盈的阳光照在他仍然带了些血的布襟上时那周围显得格外璀璨,仿佛是金色的光线下翩跹着的精华的小点。。。索隐忽然联想到初级幻境里的景致:漫天翩跹的蓝色妖姬碎瓣,一阵风呼啸而过,摇曳而落的碎瓣上忽然一颗一颗地生长出了许多血红色的点,渐渐的,血色小点变暗。。。然后忽然周围出现一片微弱的光亮,之后,彩色的光芒忽然变得越来越强烈。。。 现在的重点就是“然后忽然周围出现一片微弱的光亮,之后,彩色的光芒忽然变得越来越强烈。。。” 索隐将刚刚看到新罗的血迹上的阳光时忽然而起的灵感放在心里,她走向屋外想去向大叔讨教。 在暗居小屋外茫茫的金色稻草堆上,索隐闪身躲进了一个稻草人里,因为她恰巧看到暗夜与大叔在交谈着什么的身影。索隐又连续瞬移进入过好几个稻草人后,在离暗夜比较近的稻草人里停了下来。她之所以没有一次瞬移至目的地,是因为她对于瞬移时穿越固态物质的掌控能力还在见习当中,现在的她是她朋友圈子里最弱的一个——属血脉,还在即将突破一层的过程中。索隐还没能到达二层获得前世的记忆,她对于灵力的施用及掌控还仅限于实体的最初级。。。 暗夜迎着薄蓝色的风,他似乎经过了一番缜密的思考般看着大叔说,前辈,也许满水裂的另一个魂魄我已找到了,而且,因为冲撞的关系她早已转世长大成人。。。 大叔迷离的瞳仁都红已变成了暗红色,他掩饰不住自己的颤抖说,不,不用骗我了,我才去了那里。。。唔。。。水裂的魂魄消散前,她托付给我了一个幻境。。。在那里面,她只用尽力气说完了唯一的一句话——请好好的对待索隐。。。她是微笑着说完的,我最后看到周围都布满了血色妖姬的残瓣还有从天而降、有着微弱白光的星星点点。。。你知道吗?那些光点我一个一个都看过了。。。是水裂制造出的幻中幻境。。。唔。。。在那些幻境中,全部都是一样的场面——上弦沙砾死在上弦南宫锋芒的冰刃下,她的眼睛久久地睁着,但却不是死不瞑目的睁着,她还在笑。。。笑得那么满足。。。上弦千本樱最终为了一见如故的索隐义无反顾地以身挡住了风裂幻术的纵横,她本是想和她的哥哥一起生活下的。。。上弦第二罗倒在了冰澈的溪流上,周身弥漫着一种叫做心殇的东西。。。上弦南宫排徊于友情与对强者的追随之间,他最终因为暗棉的强大而背叛了我,背叛了他自己。。。 预言说完大叔望向远方似乎幻变着的苍穹,久久不发一语。。。 索隐听了这番类似预言般的话,她的脊背渐渐凉了下去。她的第六感也准确地告诉她,满水裂的预言是正确的,这就是一世的命运轮转。。。 对于那个预言暗夜震惊地微微张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他才尽量显得平静地问,那么,小隐会怎样呢?她会不会平安无事的活下去? 大叔紧紧地盯着暗夜的脸,不愿相信但又急切地问,你真的相信水裂的预言吗?你真的相信吗? 暗夜想了半天,然后他终于要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是,我就亲身经历过这种预言。 暗夜抬起头,他如同索理般长眉星目的眼睛里闪烁着肯定的光。大叔不知为何有些苍茫地望了他很久,然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暗夜带着些许复杂的语气说,那个预言,是我的哥哥暗棉告诉我的。。。 我刚出生时,全家都很心疼我。我还有一个哥哥,他就是现在的血月城第12代大城主暗棉。我家里的其他人都是普通人,只有我和哥哥是有着天生异能的孩子。我们从小就在一起,走街串巷和别的孩子一起疯闹一起玩。现在再看看血月城里的沥青石墙和红灯古巷一样,我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起在我的哥哥还不是大城主的时候,我就曾经对他说,哥,什么时候血月城里的环境也能像我们在人界里的那样就好了。当时和我一样瘦小的哥哥拍着胸膛向我微笑说,好啊,那我就为你当上大城主,然后重建血月城。 我没想到他真的说到做到了,当我终于在血月城里找到了我曾经的生活氛围时,我激动得不能言语。。。直到后来,我渐渐明白了哥哥对我到底有着怎样的感情,那是在当时看来不被允许的、发生在兄弟之间的爱情。我开始躲着他,后来我遇到了暗荏,我和她相恋,但之后不管又怎样了我其实始终是想着哥哥的,我不知道这到底算什么?我也不愿去想,直到暗荏的死亡,我开始有点恨哥哥了。因为,不管是暗荏还是暗漪,都是被哥哥逼死的。。。我当时真的痛恨他!但我不知道我痛恨他究竟是因为暗荏,还是因为发现他变了,变得不再善良。。。 在暗荏转世后,我曾经在她8岁的时候去看过她一次,她还很小,却秉性难移地在我面前装老成、耍小聪明。。。呵呵,看到她的复生,看到那么鲜活的她在和我说话,我感觉心里满满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了一样,我怕哥哥会发现我偷偷地找到了她这件事,于是我还是离开了她,一走就是8年。 8年之后,在她欣然地和朋友一起进行着哥哥的杀人游戏时,我的心忐忑不安。索隐是个为了朋友可以付出一切的人,而我也许在她眼里不过也就是个朋友,因为我知道她已有所爱的人了——就是她的弟弟索理。我的忐忑不安,不知是担心她是否一辈子也不会再爱上我,还是只是担心她和朋友的安危? 然而就在这段时间的某天晚上,睡梦中的我忽然被人打扰,我惊醒了,然后一个似乎是影念的声音告诉我请好好对待索理。。。他是远古时候你最珍惜的兄弟。。。 (49) 后来我去问了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哥哥背对着我什么也没说,然后当他转过身时,我见到了他和煦的笑脸。他轻声对我说,我也被给予了一个预言,类似你的这种托梦的方式,我现在给就你看看。他的手中托起一座微弱的白亮色光团,他说,你进去就能知道一切了。 索隐忽然又一次感受到了那道在蓝色妖姬酒吧里向她示好的强大影念。索隐想,大叔没事总用影念找我干什么?难道他已猜出我来找他的目的了? 索隐感觉那道影念在微微地笑着,仿佛在说是的,请等待。 暗夜沉默了许久才说,如果我告诉你了,前辈你可否不伤害。。。不,只要不插手就行了。 大叔直爽地点下了头。但随即他又问:暗夜,对于你来说,是否暗棉要更重要? 暗夜不知如何回答。他沉默着低头死死地盯着地面,一会儿,他双眼坚定但又溢满温柔地说,前辈若能不插手即可。 大叔见拗不过他便不再坚持,于是说,呵呵,你接下去说吧。 暗夜经过一番缜密地思考后,他娓娓道出了一个神秘的事实。 。。。。。。 在薄蓝色的风中,哥哥总是喜欢叹息。他说,人总是在寻求平衡,但往往心里的平衡就要被外界所打破。 我觉得这其实也是他现在的处境与想法。他内心的平衡被打破了,他说是因为我。从此我由不敢接近他的人变成不敢接近他的心。。。直道后来,我必须去询问他一些事的时候,我又和他见了面。 哥哥已经在进入血脉10层的关口上了,见到他的灵力日渐卓越,我既高兴又难过。我想,哥哥若能在力量上弥补他感情上的缺憾也好,因为我始终无法给予他想要的那种爱。然而,我随即又想到,哥哥是不会轻易放过隐的。哥哥的灵力日渐提升,同时意味着隐和她的朋友们的危险也日渐增加。于是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和他面对面地谈了很多事。他就是在那时告诉我这个预言的。他说,远古时候,有5位相处和睦、灵力顶尖的先祖常常聚在一起,他们之中有男有女,其中那三个男人就是我、夜和在今生转世成人的索理,那两个女人便是索隐和上弦南宫。是啊,远古的时候,南宫本是女人。但转世轮回的具体事宜谁又能说得清楚?我的理解就是,是男是女均为随机分配,而真正不变的只有那人的魂魄。 哥哥说着,就将我带入了根据他本人的理解与想象而制造出的幻境中。在那个强大的幻境里,我见到了这样的一幅画面:琥珀色的远古森林中,一张长相与隐相似的面孔首先落入我的视线。她虽算不上漂亮,但看起来乖咪咪的,比现在眉心处有着一道血脉封印的隐要成熟的多。我想,她就是最初的索隐了。然后我发现她在说话,不像是在自言自语,于是我走近了些,在草木兴荣中撩起柔软的热带枝条时,我见到了她身边的那人——和我长得很像,但气质很是不同的男人,他是索理的前世。我听见隐很认真地在说,现在毕竟是血月力量降身的初期,我们即使再顶尖再强大这次也难逃原本的宿命——灭亡,消失,消逝。。。 索理称呼隐为“解语”,他满脸温和、满眼温柔地低声说,不,解语,你还遗漏了转世和新生、希望。 (50) 解语说,我们这几代,灵力越强大,体内的动荡因素也越多。我一直在想,或许将血月力量融入进同一个体内起来就不会有这样的因素了。但那样势必要发生血月冲撞,最后人将因魂魄被生生地冲离肉体而死。。。这真的很矛盾,血月力量果然是相辅又相克的。 一片璀灿的阳光推开红晕般的薄云普洒下来。被称呼为“简”、前世的索理抬头望向那似乎可以被看见的丝丝缕缕的金色光线,他柔美的眼里有着妥协却又坚定的光彩。他忽然开口说,解语,无论是谁先走,我,你,穹悸,晼追或者喑愫,走前都请选择做出一种努力。。。好吗? 当苍穹上的云彩已涂抹了太多的红晕时,傍晚来了。在冰澈的溪流边,解语慵懒地半躺在简身上,远处喑愫的脸上绽放着妖媚的笑容,她正开心地挑逗着水中的花石。穹悸和晼追则相互靠着彼此的肩膀,画面显得和谐唯美。 喑愫、穹悸和晼追,分别就是前世的南宫、哥哥和我。 然而和谐与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变动出现了。解语忽然捂住胸口喘息着说,我,我。。。简。。。 然后她就再也说不出话了,我知道她接下来会做什么——她将按照简所说的,即使要走,也要做出一种努力。 我手足冰凉地想,是什么努力?“都请选择做出一种努力”是什么意思? 同时我见到远古时的自己,晼追,在瞬移而来后他的双眼已经潮湿、模糊了。我想,此时此刻亲眼目睹解语的身体渐渐冰硬的我,此时的双眼也潮湿、模糊了吧。。。 然后,天空中彩幻显现明灭,变幻往复。巨大的鸣音响彻天地,解语的身体渐渐变得惨白,气流冲魂,之后云端处回响着解语最后的一句话:时间将削弱一切,这样就好。。。 晼追垂泪听到穹悸说,她在试图将自己的血脉力量转移出去。 晼追尽量显得很平静的样子问他,你怎么能还这么冷静?!你怎么能还这么冷血?! 穹悸仰望着恢复如常的天空平淡地说,那我能怎样?我们5个人已算是灵力最登峰造极的了,解语会有这样的命运,我们谁也跑不掉。接下来,在不久之后,我们每个人都会和她一样罢了,只是一个谁先谁后的问题。。。呵呵,难道晼追你爱上解语了?你那么舍不得的样子。 晼追想了半晌才缓缓地说,不。。。 穹悸听后心里没由来的一阵高兴。他清丽的双目顿时绽放出光彩。 然而,晼追却又补充道:不。。。我也不知道。。。 穹悸的眼里又是一片暗淡。 一旁的喑愫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呼出的白气很快便消散而去。简始终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脸。时间过得很漫长,当傍晚的夜幕四合,当穹悸、晼追、喑愫甚至我都觉得因该让简单独地和解语再相处一会儿时,简抬起了头,他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要坚强。他脸上很是平和地说着,虽然无法阻止她的死亡,但也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止她的新生。 瞬间,我想,如果我是简,我已经不会怎么自我安慰吧。我不善于表达,唯一能说的是我真的不知道解语是否与我是注定。。。现在我和晼追的心情一样,复杂而沉哀。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简的镇定自若是从何而来了。解语其实是在尝试将自己体内的血脉力量全部释放完并接受月脉力量。这是简和失魂落魄的晼追独处时我听到的。简亲和地笑着说,她并没有选择将灵力承接给我,还有那句话“时间将削弱一切,这样就好”。。。我想,当轮到我时,我要做的就只是不在消逝前聚集灵力,选择顺其自然地用死来削弱它,然后安静地走。。。这也正是她所想的。 我竟和晼追竟不约而同、突兀般地喊道:不!这不是她所想的!你愿意听我的见解吗? 然而晼追也好,简也好,现在都只活在幻境里。所以他们无法感知我的存在,而我却能看到他们。于是即使刚才地声音被换作是呐喊,也没事。 我看到简并没有因为晼追的质疑而动摇。但晼追清朗的声音也紧追不放地说着,或许在自削灵力时,可以使微弱的月脉力量进入体内,要慢慢地渗入。也就是——当微弱的血脉与微弱的月脉力量相撞时,以某种物质为介质,便可达到相容的目的。 良久,简凝望着晼追说,呵呵,我明白了。。。谢谢你。 之后,简自尽。死时解除了自身所有的力量。他双目微睁着,眼里满是歉疚与温柔,漫天之中都起起伏伏着溅上了血滴的蓝色妖姬碎瓣,那些碎瓣残片在薄蓝色的风中翩跹。。。 接着是喑愫,过后是晼追,最后是穹悸。 生命有时就像这薄蓝色的风,很轻易地就被自己的流动所撕裂。。。 (51) 。。。。。。 新然坐在床边,暗居外明媚的光线照在他清白剔透的新身体上,肌肤仿佛婴儿般水润。他轻轻晃动着双腿,脸上浮现出欣然的笑。 索隐无法顾及太多的东西。本应该先过问新然的身体再问候他的内心再切入主题,然而她却直接遵循心里所想的次序问: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在拜月堡中、在暗棉的眼皮底下让我练习进入暗居?不只是因为水镜只有在那时才会被放置在公众面前吧?你安排老头儿接引我的目的是否只是要避免我接受初试一事被暗棉阻碍? 新然面无表情地说,你怎么突然就想到这个了? 索隐的口气显得很随便:没有啊,就像你说的,我突然就说到这个了。 新然望着索隐淡淡地、一字一句地说,那面水镜,与其它任何能进入暗居的物质都不一样——应该说,假如毁掉了那面水镜,这个空间也将被毁灭。 索隐好笑地问:所以呢?哈哈,我记得,是你跟我说最近南宫常常出入棉缠宫的。。。那么,我想问你,南宫见到我时为什么脸色要发白?!他在怕什么?!你们应该都很清楚暗棉真正想要做的是什么!他要慢慢地看到我变得无能为力的样子!他想用一段很长的时间来嘲笑我,报复我。所以,南宫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那晚我在绝对领域里不会被暗棉杀死,甚至毫发无伤,因为时间还没到。。。那他为什么还要脸色发白!他在心虚什么?!表面上来说,他在为暗棉做事,但这又有什么好心虚的?!除非。。。他还见到了另外的某人。。。有一句话,叫做“贼喊捉贼”。。。是吗?恩哼? 新然说,你是在怀疑我。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索隐懒懒地笑着,她都快笑出眼泪了。然后她才说,我记得在你很久以前那次送索理回来时,我问过索理,我问“今天你有没有见到新然或者新罗有什么对我们不友好的表情?”他说“是那两个男的吗?其中那个大眼睛的没有你说的那种表情,但另一个拐走了你朋友——欣怡的人。。。他给我一种复杂的感觉。” 索隐语气有些变味地说,呵呵,知道吗?演得越完美的人,越可疑阿。。。其实这都不是我怀疑你的原因——我怀疑你,因为新罗的一句话。 新然无所谓地笑笑,然后叹了口气。 索隐紧紧地盯着他说,我问新罗“前世我为什么选择了要你交给我那块凝月石呢?为什么是你,又为什么不是今世时再来零时去找一块呢?只是因为凝月石的稀有吗?我觉得如果我今世的性格与前世没什么差别的话,那么我的答案是并非因为凝月石的稀有。”然后他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是不知道。 于是到后来当我再想起这句话时,仔细想想,如果前世的我那么信任你,为什么不将它交给你反而要给一个已经几乎是死人的人了呢?呵呵,前世,暗棉并没有要立刻逼死我啊!那么这只能说明,前世我并不信任你。。。也许是你的一些行为让我产生过怀疑?呵呵,不过已经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新然低沉地说,呵,你的意思就是我其实是暗棉的心腹,而我的任务就是先取得你的信任,再替你分析一切的状况,然后将你和你的亲人、朋友一步一步引向一条死路,最后站在暗棉身边和他一起笑看你的无能与失措?呵呵。 索隐望着他那张恍然间就变得极为陌生的脸,和他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她实在笑不出来了。顿了顿,她缓缓地说,所以,在大叔给你缔造新身体的时候,我让他动了些手脚。。。你现在,即使修行的内涵再高,也无法用出半分灵力了。 如预料中一般,她见到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52) 索隐将视线转向别处语气复杂地说,这就是我现在单独来找你谈话的自信。你已无法再用灵力做什么了,而我,却可以轻易的制服一个普通人,比如现在的你。 在索隐的眼中窗外的色彩仿佛忽然之间就黯淡了下来,然后她凝神冥念。 远处已落地的残叶又旋舞直上,大气逆流,忽然一阵风刃在空中乱舞,险些连索隐自己也被划伤。 然后新然从面部开始幻变了,他的眼睛稍稍小了些,又小了些,接着一双星目定型了。然后他的皮肤渐渐由白皙变为麦色,索隐终于见到了露出原本面孔的暗月毁。 暗月毁无奈地开口道:我和南宫效忠暗棉,都有很无可奈何的苦衷。我。。。骗了你,自从那次新然死后我就骗了你。但请不要伤害我的妹妹千本樱,她是无辜的。 索隐眼中如散射着星光般狠狠地说,骗了我?现在我也知道了,呵呵。。。新然其实已然在吱吱体内复活了,是你,在我认为要保守他还活着的这个秘密时,你利用了我这样的想法而秘密地杀死了他!是什么时候呢,呵呵。。。前天?或者吱吱来我家前?。。。新然的第二次死亡。。。很好呵呵呵呵呵!我连他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索隐几乎吼了起来:知道我为什么就确认了现在的新然其实就是你了吗?!因为那天在绝对领域里,吱吱最后是冲着千本樱来的!它一定是被激怒了!突如其来的血脉10层的结界,没人见过也没人能瞬间作出反应与之抗衡。那么,我就来解释一下吱吱为什么会发怒了。吱吱曾经被沙砾从城中心里救出来,它不仅一直感激沙砾,甚至爱屋及乌的包括了她的朋友。然而她的一个朋友新然死了。。。他的魂魄都不被放过的被杀死了!所以它愤怒了。 呵呵,谁能料到暗棉布下了那种结界,那种没人见过的、血脉10层的结界。所以力量被反弹回来,而你又受到了暗棉的庇护。于是,新罗重伤。。。然而真正的重点就是:吱吱将满腔怨气都发泄到千本樱的头上了!这是为什么?!按理说,千本樱已经被折磨地很凄惨了,它为什么还选择她呢?! 索隐淡然一笑漠然地说,因为,千本樱是你暗月毁的妹妹!你不是很在乎、很重视她吗?呵呵呵呵呵。。。。。。如果,她像新然那样肉体连同骨骼被空间裂变撕裂、绞碎纠缠在一起。。。然后如果,她的魂魄像新然那样得救后,再被某人彻底抹杀。。。 暗月毁的眼中,已堆积了厚厚的一座冰川。 (53) 泛黄的天色下的暗居窗外,忽然但适时地出现了一个人,沙砾。 其实沙砾一直都悬浮在窗外,她温婉地笑着,等到索隐诱使暗月毁因为他的妹妹而表现出激怒、脆弱的瞬间,她笑吟吟的显现出了身形。 很多时候人在眼里堆积上冰川时,虽然看似强硬,却事实上也是那人最脆弱的时候。因为,锋芒毕露的冰,也是脆弱易碎的冰。 索隐要的就是暗月毁的脆弱。 。。。以及。。。那个人被掳走的消息。 游戏已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了,血月城境内外的茗灵森林,城中心、以及绝对领域,甚至城北拜月堡下面的地底之城,还有星云物流和索隐的家附近。。。全都可能是游戏的地点,她是这样直觉着。 沙砾每字都敲在了月毁的心上说,上弦千本樱,已时日无多了。 索隐的嘴角扯出了一个恶魔般的微笑道,灵猫吱吱的灵性果然极强啊,因为它的灵性,所以它找到了杀死新然的凶手;因为它的强大,所以呵呵,其实你的妹妹仍然在那晚的绝对领域中受了伤——虽然她有暗棉施放的血脉10层结界防护,虽然那道结界会将所有施放过去的力量全部反弹回去。但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当时在场的某人,他不是想着将灵力竖直或以一种角度穿直接贯穿结界重伤目标,而是沿着结界面游走,并向四周缓慢地散布灵力。。。这样一来灵力既不会反弹,又可以震伤某人的内脏,呵呵。。。 沙砾地款款大方地说,风裂幻术,既然是一种幻术,那么你也该知道幻术是介于实体的灵符与虚体的灵咒之间的力量形式。幻术最大的效用就在于重伤人的内在,比如内息、内脏、经脉、血压。。。呵呵,而千本樱,正是被上弦南宫的风裂幻术所伤。 暗月毁一脸不在意的表情在他听到“上弦南宫”这个名字时就僵住了。他掩饰不住的不屑的眼色也在听到“被上弦南宫的风裂幻术所伤时静止了。。。 他本来什么都不在意的,也没有朋友、信任之类的概念。。。除了他的妹妹以及南宫,他不会与其他任何人作多余的来往。如他般冷淡的人,此刻竟神色复杂地发着呆。 望着他发呆时麦色英气的脸,索隐不禁想到在绝对领域里的那晚,月毁脸上的神情很复杂,其中有一半就是不屑一顾。。。然而他什么也没说,或许在暗棉面前他什么也不敢说。他一直隐忍着,渐渐表情也变得木纳。 索隐不禁有些心软了,她想,其实南宫只是因为暗棉晋升到血脉10层后的强大所以才追随他的。。。他其实除了追随暗棉就真的没有做对不起朋友的事。。。他其实只是追随而已。。。 同时她另一个人格紧追不放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索隐,你这么想,只是希望如此罢了,事实也证明了你的希望将永远成为“希望”,因为它已永远成不了现实。事实就是,南宫背叛了大家。。。甚至向暗棉出卖了进入暗居的方法,以及老头儿——大叔的秘密。 然而大叔并不能把暗棉怎样,因为他的身不由己的理由就是“我和暗棉已做了约定,我助他提升力量,他助我复活水裂”。。。 然而我们也不能把他怎样,因为他随意制作出来的结界,都可以轻而易举地退开我们。。。 像这样的人,幸好他很守原则的只用头脑来挑衅我们。 但他真的不会在最后关头变卦将我们统统干掉吗? 不,至少他最后要留下我,留下我至少要看一会儿我痛心疾首的样子。所以,任何危险的事其实都应当由我挡在最前面的。 可是,这次我却首先将那人挡在了前面。。。就像他说过的,“我一直被你牵着鼻子都啊”,语气都好像温水浴,给人甘甜的慰籍。 不出所料,南宫煞白着脸出现在沙砾的背后。 (54) 南宫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放了月毁,否则就不客气了。 索隐手足冰凉地想,他还是南宫吗?他真的是南宫吗? 沙砾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是、南、宫、吗? 南宫挑眉一笑说,是啊,嘻嘻,是啊。 随即他恢复平静说,你们这种不自量力的人啊,知道吗?我最讨厌弱者了!弱者只能受欺负、被人玩弄,而他们自己无能为力,就好像——现在的你啊,索隐。 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你以为就凭你也想和他对抗?!你很自以为是,索隐。所以追随强者,即使他做了如何不能够被容忍的事,但我崇敬他的心理不会变!在这个世上,如果没有实力,就会被人轻易地踩死。。。不过,就像你们这样肤浅的人,又怎会懂呢?!恩? 索隐紧紧地盯着南宫指着沙砾轻声问,她是谁? 南宫随口说,上弦沙砾。 索隐无奈地说,你真的变了,南宫。那晚在绝对领域里你见到我时至少还有歉意。而这次呢?你终于铁下心肠了吧?呵呵。其实——我一直以来也有一个想法,就是除了我认定要好好对待的人。。。其他人我想怎样就怎样。。。 索隐接着又笑眯眯、咬牙切齿地说,想杀便也杀。 沙砾在接到索隐“杀”的提示时立刻就出手了,一出手便是她最得心应手的风暴沙瘤。风暴沙瘤——用意念控制风席卷大地上的砂砾并借助风的力量将人体的毛孔尽数打开,将风沙灌入后人在片刻之间便会因毛孔堵塞而体温骤升,终因体温过高内火中烧而死。这样的灵咒可以使人不立即死亡,而是经受一段痛苦不堪的时间后惨死。而在这段时间内,施咒者如果改变主意解咒的话,那人就不会死,甚至毫发无损。 索隐知道,沙砾留了情面。但,她还是觉得有古怪之处。而且很古怪。 南宫来本是想要回已完成暗杀并假扮新然蒙骗我的任务,如果现在南宫因为月毁而死,那么深爱南宫的月毁势必为了南宫而全力报复我们,到底暗月毁已强大到什么程度?!他可以杀死上代新字辈仅次于新罗的新然,那么他必然有了作为一代城主的实力。。。 索隐无奈地想,刚刚说过月毁的新身体被做了手脚的话。。。只是骗人的啊。。。 因为那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55) 索隐坐在自己家的红木屋顶上,薄蓝色的凉风毫不客气的拍打着她的衣服,她长发凌乱地抱着已经找到、昏迷的吱吱,她隐约感觉到吱吱的脸色很难看,甚至连毛皮都让人觉得渗着苍白。 沙砾试探地问,为什么还要指着我问“她是谁”? 索隐平静地说,因为我想知道他的回答。 现已知道了,你从中得到了什么答案呢? 南宫的人格真的变了。 。。。如何确认的? 他一直暗恋你,然而在无意中的他今天却称呼你“上弦沙砾”,这给我太奇怪的感觉,是“上弦沙砾”而不是“小沙”。 我也有点这种感觉,但我认为是因为某种不可抗拒的外界因素,才导致。。。 小沙,你看,无论外界因素怎样,最终决定是选择朋友还是选择强大的力量还是他需要自己决定啊。他自己必然对于选择有一个决定。可是,事实就是他选择了抛弃我们。那么,从此以后他跟我们之间便在无感情。 我也料得到你要这么想、这么做。。。但是,我还是不会放弃他这个朋友的。 这是你的选择,选择而已,没有人强迫什么。就好像,成熟的人有他们的自觉感,小孩子有自己的游戏。都是选择,但希望我们都不会后悔吧。 。。。。。。 忽然很想让时间定格在此刻,因为危机到来的前夕,一切总是那么安宁祥和,让人感觉连动弹一下都不舍得,生怕弹指间这片刻的喜悦就被打破。。。 。。。。。。 暗棉带着索理出现在半空中,周围已被布下结界。暗棉的笑容格外亲切。索隐知道当那个人的笑容变得格外亲切时就是他准备观看某人一步步走入他事先设好的陷阱里去的时候。 只是,千本樱呢?。。。 索隐直觉她也在,只是躲在了暗处。那晚绝对领域里,南宫曾为了新然的死而迁怒重伤了单纯无辜的千本樱。。。他和暗月毁之间难道发生了什么使得南宫都无法对暗月毁下手? 还有。。。脸色那么白,怎么会那么惨白?!像被洗衣粉漂洗过一样。。。惨白的南宫,为了力量仿佛他自己整个人都被漂洗过了。漂洗成完全是不同的人格。。。或者根本就是两个人了! 就像本体与影子的关系,影子永远那么单一,它只改变大小不改变内在;而本体就很复杂,它会随时改变内在,而大小却是固定不变的。 (56) 家中有着不同寻常的昏暗和寂静。在这栋有着两层楼的独立式别墅里,每道门都是紧紧关上的,这就是不同寻常的昏暗所在;屋里屋外上上下下都没有人走动出入,这又是寂静的地方。 暗棉的脸上挂着前所未有、亲切的表情。他悬立在一楼的半空中, 一只手随意的拉扯着索理的后领处眯着眼说,看看他,呵呵呵,好好看看吧。由于力量的晋升,最近我想出了一个非常好玩的东西,并且日日夜夜十分艰辛地把他们赶着作了出来——哈哈哈,你看好了—— 他身边的索理,忽然之间就化作了一堆沙土。 如漏沙般沙沙落地。沙砾凝重地望着暗棉,说不出一句话。 索隐忽然浅笑着,她随口就说,你制作出了傀儡?精魂傀儡,集中人的灵魂中精华的性质并加进土、水和其他各种少见成分的傀儡。他有着真人的行为、外貌,然而他也只听从主人——制作者的命令。你能做得这么完美,也不枉两千多年来代代城主的心血与心愿了。 上弦沙砾惊疑道:小隐。。。你,你是怎么知道这种血月城内阁的机密的?! 索隐被定格住了。。。她意识到,刚刚自己说出的那番话,并不是她所了解、知道的,而是忽然翻涌而出的记忆让她不由自主地开了口。。。 她忽然狂喜地想:我就要恢复前世的记忆了! 暗棉的脸上,仿佛多了一种浓郁的黑色。 过了一阵,他轻轻点头说,不错,那确实是我做出来的傀儡。两千多年来,历任城主中不论大城主还是二、三城主,都会接手一起研制精魂傀儡。知道此事的人极少,这是个城中的机密。沙砾是知道的,呵呵,因为她曾养了一只爱管闲事又对主人忠心耿耿的猫。。。 暗棉露出云淡风轻般的笑容回忆说,呵呵,吱吱。。。亲爱的上弦隐,你的推理是对的,很久前我就派暗月毁暗中接近吱吱,因为我知道它对于救过它一命的上弦沙砾很是感激,甚至爱屋及乌地在暗中帮你,上弦隐。。。后来,就在不久前我下达了暗杀的命令,所以吱吱体内新然的魂魄就这么被杀死了。哈哈哈哈哈,总算死了一个了,真有意思啊。 没有人,除了索隐,注意到了怀抱里貌似脸色渗白的吱吱仿佛露出了阴郁、恼火的表情。。。 暗棉仰望窗外,那唯一有光源的地方,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他带着喜悦的神色说,你看,这里,你的家中,每扇门都是关好了的。还记得我“最后的审判”的游戏吗?在每扇门底下都放有一张纸条,当然,我想你应该熟悉我所说的纸条的形式——它起初是一颗微弱的光点。你将光点拿稳,放在手心上时它就会幻化成纸条。当然,这种纸条只能由你来打开,因为光点是会根据制作者的心意而分辨开启者的。我想,也许你的朋友也有向你演示过,呵呵。比如。。。新然? 索隐想起第一次随新然去血月城拜月堡后回来时在索理的手中接过的光点,一瞬间,索隐觉得暗棉能知道有暗居的存在这一点就有了解释,并且还能解释为什么很久以前暗棉就会派暗月毁跟踪吱吱。 因为,灵猫的敏锐程度很高,所以我会比较放心它。而长期地跟踪吱吱这在表面看来是一个很不明智的举动——被发觉的可能性因被跟踪者是一只很敏锐的猫而增大。然而人们在复杂的情形下一般都容易忽略猫是夜间活动的性质,也就是说跟踪者可以正大光明的跟踪。我们往往却将注意力放在阴影中的人身上。以至于,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我们都没有发现经暗棉一手调教出来的跟踪者——暗月毁。 原来,游戏在最初的时候,就已开始了。游戏就是从暗月毁开始的。 最初的游戏,名叫“最后的审判”。 索隐感觉到了巨大的被动。。。 (57) 但,她的心里却溢满了希望。 因为吱吱刚刚恰到时机地、向她透射出的那种阴郁、恼火的眼神。在她看来,那不是一般的眼神。 暗棉轻笑着宣布,游戏快要结束了。 索隐回眸凝视他平静地说,对,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呵呵。 游戏早在不知不觉间开始,而你的“快要结束”,将不会结束在不知不觉间吧。 因为闲在一旁袖手旁观我们轰轰烈烈的困兽斗,这比较像你。 你想看我痛苦无助的样子,想看我无能为力的抓不住朋友的手的样子。。。抓不住朋友的手,很好的想法,那么你的陷阱是布置在一开始的位置上吗? 耳畔回响着暗棉用轻柔的声音缓缓说出来的规则:欣怡、姚雅萄、索星、索今、索理、上弦第二罗、上弦千本樱、暗月毁、新罗还有。。。呵呵,还有新火!你知道吗?起初我算来算去总觉得还少了一个,后来啊,我终于想起了和新罗新然一直关系不错的新火!呵呵,还记得,你第一次来血月堡时的那晚。。。在绝对领域外我曾见过他一次,呵呵,顺便提一下,让第二个牺牲品新罗重伤的地方——似乎也是绝对领域啊!呵呵呵呵呵,那是个不祥的地方不是吗?你要记住哦~,新然是为你而死的,他是你害死的哦,下面你也即将害死你身边。。。更多的朋友。。。 我接下来要说的是——他们每个人都被关在了不同的屋子里。你家虽小,没想到房间还挺多的啊,呵呵。当然,我在一定范围中施放了瞬间移动阵。 瞬间移动阵,就是灵力强大的人所释放出来的一种幻术。上次跟你只说到了灵符和灵咒,那么这次所说的幻术就是一种介于实体的符与虚体的咒之间的形式。当人碰触到瞬间移动阵时,就会瞬移到阵法所传输的另一头。。。呵呵呵,那么,另一端会有些什么呢?距城千万米之外的茗灵森林?还是血月城的城中心?。。。我也不太清楚了,呵呵。。。 其实这还不够有意思,真正要有点意思地方,就在于。。。我的精魂傀儡。 精魂傀儡。想想看吧,两三个、三五个、甚至更多的、重伤尚未痊愈的新罗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有些“新罗”会帮助你,有些则一心想杀你。。。众多做着形形色色的事的新罗中。。。只有一个是真的。。。呵呵,埃,你该怎么办才好啊? 。。。。。。 平静地索隐和凝重地沙砾对视着,然后她们异口同声地说出:少了南宫。 索隐暗想,还少了李恩君的姐姐李恩兮——我老妈。但是,大叔在哪里?按说,大叔现在的实力比暗棉要高出一等,为什么大叔和老妈就不见了?!老爸还在。。。小妹妹、小理。。。呵呵,暗棉想打探出进入暗居的方法,居然也要用上暗月毁,这就说明以前新然在家附近布下的、防窃听的结界与符、咒、幻术并没有白费,至少。。。我心里的那个至关重要的秘密还没有外泄。 暗棉不会想我现在就死掉,所以我需要注意的就只是怀里虚弱的吱吱以及身边的沙砾。那么,暗棉会知道哪间是谁的房间吗?他知道的可能性为10分之6。所以。。。他会希望我从哪里开始入手呢? 沙砾沉思:暗棉连亲自教导出来的暗月毁兄妹都不放过,为什么偏偏还要留下南宫呢?!此事必有蹊跷。况且要说南宫背叛了我们大家,我觉得其中还有很多没弄清楚的地方。事情不会有表面上看来的那么简单。。。但小隐已下定决心要放弃南宫了。。。我知道她一定是受不了被认定是朋友的人背叛所以狠下心肠将南宫放在了敌对的立场上。。。但我不会放弃南宫的!一起共事了几百年,我的直觉是南宫并没有要背叛的意思。。。 索隐说,小沙,你能幻化成鸟类吗? 沙砾停顿了一下问,鸟类?! 索隐说,对,鸟类。当时我能将索理幻化成一把伞。。。虽然有人一般大,但我想灵力层次不同的人做出来的效果也会完全不同吧。所以幻化成鸟类后万一遇到危险你就可以在空中飞翔,不用踏足地面。。。一般情况下就站在我肩上,因为这样要比较安全。至少现在暗棉还不希望我死去。 沙砾想了想说,好吧。不过,你真不愧是你,对于修行中的内涵领悟很有天分——你竟然领悟到了高层境界的幻化的内涵。 月脉或血脉2层,获得前世的记忆;月脉8层或血脉5层,获得不老的容颜与身体;月脉13层或血脉9层,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所以,想来你已领悟了虚实变换的意义。 索隐点头说,是啊,昨天在暗居时觉得应该多想想“虚虚实实”时忽然领悟出的。那么,以沙砾现在来看,本来初级的幻化只是一种变向的障眼术,只改变了外人看起来的样子而无法改变实质;而现在小沙这样的茗灵屋长老之一,达到虚虚实实的境界并不稀奇,所以你若幻化成鸟类,必然也会有质的改变。比如重量会减轻,并且幻化出的鸟类也能自主的飞行。。。我说的对吗? 沙砾温婉一笑,随即她说,你觉得自己有可能会恢复记忆了吗? 索隐开心地说,有这个可能性吧。。。我其实还领悟到了更多的事,所以,即使不能恢复记忆,我想那也阻碍不了我什么了吧。 然后,她嘴角上扬甜甜地笑了。。。 一步又一步,抱着吱吱背着幻化成绚丽斑斓的蓝丝雀的沙砾,索隐不急不缓的走向二楼的电脑房。如果急了,索隐就会过早地见到所有人的命运,然后自己也因为亲眼见证了暗棉安排他们的命运而被杀掉,这样绝对是下下策,于事无补。如果慢了,就不知道在冗长未知的命运中大家又将遭受什么。。。 所以,操之过急,就会缩短自己的命;放慢脚步,就会增大他人遭遇危险的几率。 (58) 吱吱第一次来索隐家和索隐见面和好时,就阴差阳错地在电脑房的木门上开了一个直径半米的洞。 当时索隐还很矛盾地在想,以后可以偷偷玩电脑了。。。但被家里的人发现该怎么办啊。。。但以后真的就能偷偷玩了。。。 被后来的她幻化成功、看似正常的木门下,果然有一颗光点。那微弱的白亮之色,让索隐不禁想起了曾经握在索理手中的那枚光点。。。现在看来,那仿佛就是新然自己签下的一张转世邀请函。不,它其实是一张长期分别的邀请函。。。 索隐定了定神,然后冷静下来打开了光点。 城中心、绝对领域、暗星楼。。。 字条上,只有这样短短的几个字。索隐顺着那些名字想着中心地带的城中心、西方的绝对领域、南方的暗星楼。。。 沙砾说,小隐,慢着。若果我们推门而入,难保这门上不会有能够重伤我们的灵咒。虽然暗棉暂时不会让我们死,但重伤的话,就很难说了。 索隐看着那道她触摸了快19年了的深色暗旧的木门,她心里一阵杂味。然后,她就和沙砾、吱吱一起从门下的圆洞中进入了房间。 房间里,不只有一个人。。。 暗棉的规则里有假。。。 沙砾再次神情凝重地望着两个并不一样的人——千本樱和新罗。 索隐立刻罗列出所有的可能性: 一、 在这里的千本樱和新罗都是真人或都是傀儡。 二、 在这里的千本樱是傀儡而新罗是真人,或者反之。 三、 暗棉故意弄出假规则,并且是被我们一下就能或碰巧能揭穿的假规则,那么他是不是为了干扰我们的思绪? 四、 假规则还有其他的意义吗?如果有,便又有两种可能性。一是想造成最后我们自相残杀的局面。二是说明规则中也随时有变化。 沙砾缓缓说,如果没有。。。那么假规则的意义。。。就只是“干扰”。 索隐忽然显得很好奇的样子问,新罗,你为什么时常似笑非笑的啊? 新罗疑惑地说,小隐。。。你怎么了?我可能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呵呵,很无奈。 索隐忽然又沉着一张脸说,沙砾,可以动手了。 新罗被沙暴包围住了,一时无法出来。他不停地问着,你们怎么了?怎么沙砾,我是新罗啊!我是。。。 沙砾问,小隐,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索隐深深地笑了。她说,我前世留给了自己的一道影念,里面记录了一些朋友的点点滴滴。在影念里我清楚地听到我的前世说问过新罗为什么他时常似笑非笑的。 而当时他的答案令人震惊:有时候不想笑的,呵呵,但也要笑啊,因为多笑笑能够使人年轻,不易衰老。。。 你看,震惊到我现在记得还很清楚。所以。。。即使某些话再像是新罗能够说出来的,即使那张脸再像、表情再完美,我仍然有办法让他们露出破绽。 沙砾温柔地笑了,然后她们一同转向紧紧闭着双眼的千本樱。 千本樱其实早在沙砾出手制服新罗的傀儡时就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59) 沙砾有些不忍地看着害怕地闭紧双眼的樱。 索隐用动作示意沙砾先叼着吱吱隐藏起来,并掩盖住气息。 然后,索隐安慰千本樱说,樱,也许你不记得了吧。我们都是茗血屋的新人,你还记不记得在前不久进行的第一次内涵修行中我们还坐在一起的啊。 千本樱听了,她渐渐睁开眼睛,见到了笑咪咪的索隐。她觉得有些眼熟地不停打量着索隐,终于她发出了一声细小、欣喜的呼叫说,我记起来了!你就是。。。我旁边的那个娃娃脸女生,对吧。。。 索隐不知是悲是喜地笑了,她说,哈哈,对啊,就是我了啦。你知道我的名字? 千本樱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说,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是被他们抓来的,也不知这里是哪儿。。。 然后她眉头微皱沮丧地小声说,我。。。我也在绝对领域里见过你。。。你们都好厉害的,我是说,你们。。。 索隐打断她的话直接就说,不要说你又失忆了。。。你忘了吗?真的忘了吗?!我一点也不相信!昨天。。。就在昨天你还跟罗相处的好好的,你怎么现在连提都没有提到他?! 千本樱一阵茫然困惑地看着索隐,她的眼里满是不解与无辜。索隐激动地大声说,罗!我说的是罗啊!你怎么还没想起来?! 千本樱害怕地缩了缩身子,然后她有些哆嗦地问,是。。。新罗?我。。。我听你们说。。。说起过这个名字。。。 索隐摇了摇头郑重地说出了三个字:第二罗。 千本樱想了很久,然后她说,我还是。。。不知道是谁。。。 索隐松了一口气,然后她招呼着沙砾她们出来。千本樱见到了生人还是本能地有些后怕。索隐笑着说,她是真人。她是那种不敢和陌生人搭讪甚至看一眼的女生。假如修行内涵那晚她在不记得坐得离她更近的我的名字情况下知道第二罗的名字就有些奇怪了。因为修行内涵时的座位是按照通过初试的先后顺序来的。我信得过第二罗,又曾向小夜确认过在强大的人也不能预知未来的事,在当晚更是无意中察看过座位表。所以我确认暗棉没有机会在座位上动手脚。 也就是说,这个千本樱,是真的。 沙砾赞同的点点头,然后她说,下面呢?我们去索理的房间吧。既然你爱索理,你又没有告诉过其他不可信的人,那么大叔就有可能知道并且告诉南宫,而南宫。。。 索理冷冷得接下去说,而南宫,有可能将此事告诉了暗棉。。。这也是为什么我选择进入的第一个房间不是索理的。不想让人感觉到我很在乎他。。。因为,我越在乎的人,就越容易受到伤害。。。何况我自己暂且还没有保护他们的能力。 沙砾说,我懂了。 。。。。。。 索理房门下的字条上写着:第四个地方。 索理房间中的地毯中央,有一座向上旋射着斑斓光圈的瞬间移动阵。索隐直觉索理已经被传输到了另一个地方。她忽然想起拿到的第一张纸条里写道:城中心、绝对领域、暗星楼。。。 她兴奋地想,如果,牵强一点,把城中心看作是在“东”面,那么和绝对领域、暗星楼联系起来就正好凑成了东、西、南,那么,第四个地方会不会就指的是在北面的。。。拜月堡?不,不是那里,我去过拜月堡。。。在拜月堡下还有一座地下之城,是地下之城。。。 那地下城池的入口,就是也同样位于地底下的北城门。 (60) 沙砾恢复本来的模样,她说,我们只要走得靠近些就好了,我想来想去也觉得暗棉不可能会算计到我到底是走左边还是右边。。。呵呵或者是中间?既然小隐你有把握在见到所有同伴前不会死掉,那么,即使有受到重伤的风险又如何?我们总之也不会死掉的。 一直让你背着,太拖累你了。我和千本樱还是都下来自己走吧。 一路上天际泛着薄蓝色,透明得深不见底。人心往往就是如此。表面上,它表现出来的是薄蓝色般的透明,透明得你几乎能一眼就望见深处,然而它太深了,于是任你望眼欲穿,仍然不能见底。 就像,离得最近的人之间,也会有距离。他们的距离因为是“离得最近”非“离得零近”而有了距离。 。。。。。。 步入北城门,一步一步往地下走去,一个富丽堂皇的地下之城渐渐展现在眼前。 首先印入索隐眼眸的就是金碧满堂的大厅。偌大的大厅内估计可同时容纳3000人的程度。然而这里仿佛也只有这座大厅,因为没有见到有通向其他房间的门。很多宾客在其间谈笑甚欢,千本樱在这种闲适华美的环境下稍稍有些放松了,看着中间的一个巨大的水池及周围建造别致的长廊桌椅。。。索隐心中没有来的紧了一下。 她太熟悉自己的这种“心紧”了,那是她特有的、感到有不好的事发生前的预兆。 仔细地观察,就不难看出事情的不好之处在哪儿了——这里的很多宾客,竟然面部表情都有些僵硬。 一个让索隐头皮发麻的词从脑袋里冒了出来:精魂傀儡。 而在这里已现出身形的傀儡起码就有1300多个了啊!。。。 索隐望向沙砾,沙砾镇定自若地说,暗棉还不会在此刻杀了你我。 索隐纠正说,不是你我,是唯独我而已。你和樱,都随时会有危险! 千本樱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她吓得赶紧钻到沙砾的怀中,然后闭紧了双眼。 索隐谨慎地装出一副很自然的样子环顾四周——傀儡们。。。面部僵硬的表情。。。有些甚至在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嘤嗡干瘪的强调,让人听后惟有胸闷气胀,十分难受。索隐想,难道这些都是被制作出来的失败品吗? 见到这么多的失败品,索隐只感觉到一阵接一阵的恶心。。。 再看摆在桌上的餐盘中,里面竟然全部都是木棉、草根以及霉果。。。索隐冷静地选择了视而不见,而沙砾则尽量在避开那些令人作呕的视线。 过了很久,一直都没出现什么迹象。最后沙砾劝说道:我们还是先上去吧,樱已经呆不下去了。 索隐长久地望着大厅周围,仿佛这里只有一座大厅,来回也走了不下5遍,却还是没有找到有通向别处的门。索隐将脊背完全交给了一面冰冷的墙,她感受着从墙的另一端传来的阵阵寒意。 脊背上的冷意使人保持头脑上的清晰,这是她从小就有的习惯。 想到被困在这里的有可能就是索理,索隐的心情灰暗到了黑色的临界。 然而渐渐的,寒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索隐的体温暖得有点热了的墙面。 索隐惊喜,又渐转为狂喜。 假如这座地下城池只有一间偌大的大厅,那么它的墙面往外延伸出去的部分必然全部都是如长年不化的冰山般冰冷寒冻的泥石。而此时索隐感到才一会儿的功夫,墙面就被她暖热了。这就说明,至少在索隐的背后,有一间屋子。 这个发现让索隐的内心欣喜若狂,然而在如此诡异的场合下她并不能表露太多。于是索隐与沙砾经过一翻若无其事的耳语后,两人都会意地、如恶魔中的天使般地轻笑起来。。。 (61) 然而很以外的是,在这里,前方10米远处有一个人动作流畅地左右四顾,似乎想找什么人,然而他终究还是在索隐转过头去的前一秒钟发现了索隐,他凝视着她,眼神温和而眷恋。 她下意识地轻声说着,小理,小理。。。 沙砾的视线被索隐低声的轻唤吸引了过来,她搀扶着千本樱,凝重地望着对面那个长得像夜月的人,她听见索隐在叫他“小理”,于是在仿佛都静止了的时间中,在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沙砾走上前逼视那位被称作是“小理”的人说,我就是索隐。 索隐看见“小理”温和地对她笑了,她见到他即将亲吻过来的红唇,于是她的心都冷了。她用水泥合将“小理”的双脚悄无声息地固定住,然后她将他转身抱住,作为掩护一起拖进了墙壁内的房间里。 如想象的一般,那是间黑漆漆的房间,房间内没有灯,于是沙砾幻化出了大大小小的光点,使其悬浮于天花板上。 仿佛高空中明亮的星光,光点闪烁在天花板下黑暗的低空上。 有了光明后,这时才发现屋子里只有一张小床,而床上已经躺了一个人。索隐觉得那人的侧影很熟悉,于是她有些激动地轻轻转过他的身体,终于,她见到了期待已久的索理那张永远是那么温和的脸。 而那个傀儡索理,沙砾已秘密地将其幻化成了一只尖利的金钗,并将其斜插入刚挽好的发髻中。有了这支金钗的沙砾,不再有往日素面朝天却倾透着帅气的美,反而显得更简约温婉起来。 之后,索隐携着索理、吱吱,沙砾搀着千本樱,心情复杂地又回到了索隐的家。 。。。。。。 瞬移进入一楼大厅,索隐见到了一件实在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62) 索星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沉沉地陷进了宽大深红色的沙发里。李恩兮轻轻地靠着李恩君宽大的肩膀,而李恩君则一脸怜惜地看着她,仿佛对于家里忽然来了4个人充耳不闻。 索隐盯着她大叔轻声说,大叔,是我啊,我是索隐。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在客厅里静坐沉默着的三人仿佛没有意识到索隐、沙砾、千本樱以及索理的存在一般,仍只是静默着,这样的画面给人一种像橙红色的和睦中浸透淡淡的哀伤的感觉。 索隐立刻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一是这又是暗棉的傀儡游戏;二是其实大叔已解救了大家,然而不知为什么大叔要装作没看见他们;三便是其实先前家中的昏暗以及诡异的寂静都是幻境中的景象——暗棉的血脉10层或者更高层灵力所制造出的幻境,并且在不知觉中就将我们大家全数困在了里面,还在某个角落里欣赏我面对真人与傀儡时难以下手的尴尬。。。 索隐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扯出了一抹难以说清的笑意。 她即刻瞬移到大叔的房间外蹲在地上拾起外在微弱却内涵惊人的光点,然后如预料中一样,她见到了这样的字句:我知道你从拜月堡的地下之城里回来后一定会惊讶于家里的情况竟然变成这样。。。呵呵,然后你会对自己的大叔产生疑问,疑问为什么灵力高强到甚至超越了当今的12代大城主我,却装作一副不认识你的样子。。。然后你一定会猜到这里面我下了很大的功夫,虽然你并不确定我到底做了什么。 最后,你将首先来到你大叔——也就是前任10代的房间外,看看我是否留些了故意想要你先知道的线索。 沙砾的眼中弥漫开久聚不散的雾气。。。 。。。。。。 在此时此地的老爸老妈和大叔。。。都是由暗棉一手制作出的、活生生的傀儡吗?! 然而,过了很久之后仍然没有人回应索隐、索理、沙砾或者千本樱。 沙砾眼神沉重地说,我们不妨先将字条挨个读完再作打算。 索隐的思绪早在不知何时已飘向了遥远时空中的某一时刻,她双眼散射着无以言表、喜悦的光芒自言自语说,记忆,记忆好像又有了恢复的迹象了! 。。。。。。 沉寂地坐在一楼的客厅中的索星、李恩兮与大叔一直保持着起初索隐看到的姿势。索星的脸上挂着水深火热的表情,他嘴里叼着的那根烟一直步步逼近般烧向尽头,几乎都要燃到嘴皮。。。李恩兮仍然轻靠着大叔,而大叔也仍然不知疲倦地对着她怜惜地微笑着。。。 索隐上前探了探他们的鼻息,然而却在无意间发觉到他们的肢体已然僵硬。冷却的体温,停滞不前了的时间,让整座房屋恍然披上了一层冗沉抑郁的黑色。 迫使头脑进入冷却状态后,索隐表现出了一贯的冷静。不走极端,也不要做多余的事。 仅仅扫视了一眼,索隐便看出了大叔双眼的独到之处。大叔的一只眼只微睁着,而另一只则圆目大睁,索隐觉得这是大叔给她的暗示。她想了许久,终于眉目舒展开来。 这是一个极为强大的幻境,制作它的人已强大到几乎能将幻境融合进了现实。 (63) 沙砾忽然变得满腹疑云地说,看样子,他们都中了很高深的凝冻咒,所以才会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还保持着不变的姿势。 索隐问:那你能解咒吗? 沙砾摇头:不行,施咒的人太过强大,已不是我能够驾驭的了。 索隐慢慢围绕着整个屋子慵懒地走着,然后再转角处,暗棉出现了。 暗棉异常亲切地说,真可惜啊~你们连暗星楼、绝对领域以及——城中心。。。都还没去过啊!呵呵,真是可惜了。。。由于你们的速度太慢了,所以—— 他亲切地有点发狠了说道:呵呵!不愧还是你啊,亲爱的上弦隐。索隐、索理、吱吱、沙砾和千本樱。。。呵呵嗯。。。剩下的还有谁呢?——第二罗,新罗,新火,欣怡、萄子还有暗月毁。。。 其中有你喜欢和反感的人。。。然后当事物所表现出的远远比想象中的的要复杂时,你该怎么办呢?!呵呵。 南方的暗星楼,在那里有人等待着与你的重逢。。。 。。。。。。 南方,天空中乍现出流转着的银灰色星云,其中还浮闪着淡水色的星点。。。 这种景象,索隐记得,她只在城中心见到过。 记得在城中心第二次见到天空中忽然闪现出来的宇宙星云时,她几乎失去了一个朋友,新然。 这次回轮到谁了呢?——第二罗、新罗、新火、欣怡、萄子还是暗月毁? 无论是谁,现在索隐忽然不希望再有任何人死于自己与暗棉的这场战争中——无论是谁。。。 但,暗棉唯一没有提及的,也预示着是唯一不会在这场战争里被牺牲、被伤害的人——已经背叛了自己背叛了大叔的南宫。 南宫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他认为是正确的吗? 选择强者,的确在很多时候都是明智的。但是,他将失去温暖。 索隐兀自走在前面,她能想象到身后沙砾脸上沉重的表情,能描绘出千本樱担惊受怕、小心翼翼的模样,能懂得吱吱的一片心意。。。 想起吱吱,索隐心中忽然席卷过一场混沌凛冽的风。。。 她在心中暗暗地想,一次还一次。。。暗棉,这次我一定要你死! 。。。。。。 (64) 隐隐,我记得你问过我为什么哭。 是啊,那你准备告诉我了? 因为一个梦。在梦里,一片璀灿的阳光推开红晕般的薄云普洒下来。我抬头望向那似乎可以被看见的丝丝缕缕的金色光线,然后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解语,无论是谁先走,我,你,穹悸,晼追或者喑愫,走前都请选择做出一种努力。。。好吗? 当苍穹上的云彩已涂抹了太多的红晕时,傍晚来了。在冰澈的溪流边,解语慵懒地半躺在我身上,远处喑愫的脸上绽放着妖媚的笑容,她正开心地挑逗着水中的花石。穹悸和晼追则相互靠着彼此的肩膀,画面显得和谐唯美。 然而这种和谐与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变动出现了。解语忽然捂住胸口喘息着念着我的名字,简。。。 然后她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之后,天空中彩幻显现明灭,变幻往复。巨大的鸣音响彻天地,解语的身体渐渐变得惨白,气流冲魂,之后云端处回响着解语最后的一句话:时间将削弱一切,这样就好。。。 解语其实是在尝试将自己体内的血脉力量全部释放完并接受月脉力量。她并没有选择将灵力承接给我,还有那句话“时间将削弱一切,这样就好”。。。我想,当轮到我时,我要做的就只是不在消逝前聚集灵力,选择顺其自然地用死来削弱它,然后安静地走。。。这也正是她所想的。 我是这样告诉晼追的。当我尽力温和地说完一切后对着他微笑时,他忽然大声喊着说这不是她所想的。。。并且,他请我听听他的见解。 我起初并不动摇,但是晼追说,或许在自削灵力时,可以使微弱的月脉力量进入体内,要慢慢地渗入。也就是——当微弱的血脉与微弱的月脉力量相撞时,以某种物质为介质,便可达到相容的目的。 很久,我终于明白了。于是自尽前我说了最后一句话,谢谢你。 。。。。。。 索隐还来不及流泪,双眼已慢慢四合。 。。。。。。 城南处的暗星楼今晚看起来很不寻常。 不知是否是暗棉太了解她。在她和沙砾、千本樱、索理及吱吱还在家里时,房门外的纸条除了留在她自己门外的那张,其余都是空的,任凭沙砾费了多大的力气,它们还是空的。 而留在索隐房门外的纸条上说,第一个死的人将会是上弦千本樱。 迎着风站在唯一有着亮光的暗星楼招牌下,四周空豁旷然,见不到一个人影。千本樱后怕地说,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哥? 索隐不经心地说,就是那个面部表情僵硬得很彻底的暗月毁吗?呵呵,暗棉正准备也把他拿去开刀呢。 千本樱听了一下就钻进沙砾的怀里,她瘦弱的身体有点颤抖。沙砾怜悯地看着她,然后她听到樱仿佛鼓足了勇气一般忽然说,我还是要去见他! 索隐不想做多余的事,于是沙砾就接下了安抚樱的工作。索隐仰望着屋顶,她想起第一次来血月城时暗夜引导她去绝对领域境外的那场画面,于是她不由自主地瞬移到了暗星楼的屋顶上。俯倒在屋顶上,抚摸着一直佩戴在胸前的凝月石,记忆突如潮水般渐涨。就在仿佛就要冲破了什么的时刻,索隐望见暗星楼西后院里还有6间更狭小的房间,那六间小屋并排在小院北侧。院中养有一口古井,古井四周是青石铺成的林道及几株高大参天的古树。 她想起自己曾经隐约觉得这小院很诡异——小小的院子,为什么会种上几棵参天大树? 然后她联想到在殇园的时候,自己就将暗夜藏匿在一棵浓密粗壮的老树里,那时暗棉为了带着暗夜平安地回去,甚至不惜让自己那张几百年都没有溅上过血迹的脸再度染上了殷红的血。。。 难道这次暗棉也要这么做吗? 索隐立即招呼着楼下的沙砾说,快带吱吱和索理上来! 一阵仿佛夹杂着黑色的薄蓝色大风席卷而过,然后索隐见到了被分别捆绑在那几棵参天老树上的新罗、暗月毁、欣怡和第二罗。 。。。萄子不在这里面。 (65) 然后暗棉出现了。他亲切地笑着说,还记得在殇园里你找我去玩过的那个游戏吗?如今我也如法炮制了一个,呵呵,希望你们能玩得令我满意啊。 索隐看见在自己与那几棵老树之间的地面上烙印着一个3*3的巨型方格。其中每个子方格的大小就相当于一间房屋的占地面积,绽放着白亮色光芒的1——9共9个数字分别被凌乱的排列在9个硕大的子方格上。 暗棉笑得邪气而诡异地说,规则就是,9死1生。 一步踏错,对面就一棵树连带着人一起从这个世界上蒸发。 索隐在想,萄子上哪里去了。 沙砾凝视着地上的方格说,9死1生,会不会指的是此刻在场的你、我、千本樱、索理、第二罗、暗月毁、欣怡、新罗以及暗棉他自己这9个人中只能活下一个? 索隐冷冷地说,不,我们似乎都忘记了南宫。 南宫。。。 一个面色如纸、身材高大清瘦的人影幻影移形般来到了暗棉的身边。索隐定睛看去,那人正是漂亮的几乎要模糊了男女的南宫。 只是,他的脸色比上次在暗居里见到时的还要惨淡了许多。 索隐一直都知道能暗暗潜伏在自己身边长达数月的人一定不是像暗月毁这样的头脑简单。 于是上次在暗居里,索隐骗暗月毁说他的身体被做了手脚,已无法再使用灵力。就在那时,沙砾按照计划偷偷出现在索隐身后并以他的妹妹为由出言威胁他。这样做都是为了引出暗月毁的另一个同谋。 索隐曾经对沙砾说过,我的直觉是满烬流是可信的。 她的直觉,终究还是正确了。因为就在那天,她们成功地将那个同谋——上弦南宫引了出来。。。当南宫出现在沙砾的背后时,索隐却没有了她自己想象中的冰冷与无动于衷,她仍然感受到了一种被自己身边的人被叛了的感觉。 锋芒毕露的冰,也是脆弱易碎的冰。。。 。。。。。。 沙砾立刻挡在索隐前面十分确定地说,我仍然是相信南宫有自己的苦衷的,即使被叛过我们,但我还是坚信他不会彻底抛弃我们的。 索隐有些倦意地说,小沙,你做你的事,我也要做我的事。 对面几乎变成了一个路人甲的南宫不带任何感情地说,软弱无能的人类,应该统统拿去销毁。 索隐忽然直觉出了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惨白的颜色与没有感情的音色之间的联系。 索隐问,小沙,你精通土和水的灵力运用吧。那么对于由水土制成的精魂傀儡你有办法应对吗? 放心,这个我确定有办法的。 索隐笑咪咪地凝视着暗棉说,我来了。 然后,她直接瞬移到了方格的对岸。。。 然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切云淡风轻。。。 然后忽然之间,那些高可参天的老树枝叶不停地颤动起来,空中接二连三地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波动,地上的沙土被突然来袭的狂风全盘托至高空,接着砂砾土石各自围绕着一棵树如同光速般的旋转着,其间不断有水滴被吸收进去,半晌后它们渐渐停下来,慢慢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变成了一堆还在挣扎着的泥土,以及三个饱受折磨、千真万确的大活人。 那堆还在垂死挣扎的泥土是暗棉制作出来的一个精魂傀儡。制作的非常成功,以至于到现在它都仿佛拥有者真正的魂魄一样。 索隐看见暗棉诡异而模糊的笑容。 经受过沙暴的第二罗和新罗、欣怡正衣衫凌乱的躺在树杈中,他们身上的绳索已断裂了大半。新罗悄无声息地召唤出他的佩刀,开始暗中切割着最关键的那条粗大的绳索。 然而原本好好躲在沙砾背后的千本樱却无意间正好目击到身体在慢慢融化成泥的傀儡暗月毁,于是她冲了出来,抱着那团还在痛苦地挣扎着的泥团缩在了角落里。 索隐见状冷静地对沙砾说,你能传输一道影念过去吗? 沙砾点点头照办了,然后她盯着那团绝望了一样的泥团凝重地说,如果,暗月毁本人的魂魄真的就在那团泥中呢? 索隐想起暗棉第一次携带着索理的傀儡出现在她家的大厅上空时,那具傀儡在暗棉的示意下立刻化为一盘散沙的情形。她想,此刻若不是有着这么真实、这么完整的魂魄,这具傀儡怎可能还支撑到这一地步?! 索隐连忙和沙砾耳语说,说不定暗棉已将暗月毁的魂魄从肉身 上生生地逼了出来,然后又将其灌进泥土做成的傀儡中。。。 你是说,暗月毁即将死掉了? 是这个意思。我们需要告诉樱吗? (66) 。。。。。。 上弦沙砾,无能的人类最好的归宿就是—— 南宫抬起脸面无表情地望向古铜色的天空,半明半暗的光线照在他脸上仿佛都能反出一层光芒。那脸色,早已煞白如纸。 索隐忽然大叫了声,吱吱!可以了! 时间流转回了几天前的那晚索隐、沙砾、新罗、南宫、千本樱、暗月毁以及暗棉还在绝对领域里时的情景。当时她面对着暗棉,于是她忽然看向暗棉的斜后方说,吱吱,出来了。 那天因为没有人能料到这世上真的可以存在血脉10层的结界,所以索隐输了,她没能在暗棉身上得到一次偿还。 而现在。。。 。。。。。。 沙砾深沉地望着南宫召唤出来的锋芒的冰刃,夜的寂静中冰刃之上缤纷绽放着无数彩幻,然后沙砾的沙暴突如其来地来到南宫周围。南宫那张煞白魅惑的脸上忽然闪过一抹奇异的神色。。。 索隐心中紧了一下,她压抑住自己那不好的预感忽然就说,可以了,吱吱! 南宫的灵力早已超越沙砾很多,索隐在见到两人实力上的差异后猛然想到,暗棉想借南宫的手杀死沙砾她们。 然而,南宫也真的这么做了。。。 一阵冷空气擦伤了她的心。 吱吱在索隐发出“可以了”的暗示时便一跃而起,在半空中它向暗棉吐出了一个圆球,然后爆流糖划了一道弧形,它声东击西地急速冲向了不知为什么忽然打住并闪过一抹奇异神色的南宫。那个圆球,正是索隐一直携带在身上、被灌入了渐次生冰咒的爆流糖。 同一时间,新罗身上最后的那条绳索发出了断裂的脆响。 南宫首先回过神,眨眼间他挥了挥手,空中停滞着的冰刃立即射向挣开了绑束的新罗、欣怡和第二罗。 身上还隐约可见到包裹着白纱布的新罗立刻挡在正在尖叫的欣怡前面,第二罗同时也挺身而出挡在了新罗的前方。 索隐不禁想起她、萄子和第二罗还在蓝色妖姬中时,在那场地狱般红色的修罗火光中,第二罗也是这样挺身而出挡在了她们面前。而如今,这个不畏强势的人又一次想要挡下那些锋芒的冰刃。 然而—— 是沙砾又用自己的身体及时挡下了本来就要插在第二罗身上的冰刃。 沙砾断断续续地说,南。。。南宫,刚刚我看到了。。。你的神色,在某一秒钟时有变过。。。请。。。请你放过我的弟弟。。。第二罗。。。 沙砾就这样死在了南宫锋芒的冰刃下,她的眼睛久久地睁着,但却不是死不瞑目的睁着,她还在笑。。。笑得那么满足。 第二罗难以置信地看着垂死在眼前的沙砾,他狂暴地叫了一声“姐”,他失去理智了般就要上前和南宫拼命。。。吱吱制住了他,它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力气将第二罗强行拖到了一旁。 索隐久久盯着沙砾,定格在这突如其来的噩耗里。她只想到了一件事,就是暗夜和大叔在暗居外提及过的预言。 —— 上弦沙砾死在上弦南宫锋芒的冰刃下,她的眼睛久久地睁着,但却不是死不瞑目的睁着,她还在笑。。。笑得那么满足。。。上弦千本樱最终为了一见如故的索隐义无反顾地以身挡住了风裂幻术的纵横,她本是想和她的哥哥一起生活下的。。。上弦第二罗倒在了冰澈的溪流上,周身弥漫着一种叫做心殇的东西。。。上弦南宫排徊于友情与对强者的追随之间,他最终因为暗棉的强大而背叛了我,背叛了他自己。。。 —— 或许在自削灵力时,可以使微弱的月脉力量进入体内,要慢慢地渗入。也就是——当微弱的血脉与微弱的月脉力量相撞时,以某种物质为介质,便可达到相容的目的。 。。。。。。 千本樱抱着那团渐渐不再动弹的泥团,她颤抖着跑到索隐身边说,请。。。请你救救他! 索隐机械的回答,救他?!你手上的只是一个傀儡罢了。救他吗?好。 然后索隐一手就将泥团紧紧握着,她冥想,蒸干。 泥团里的水分渐渐蒸发干净了,在水汽慢慢消散尽后,索隐的手上只剩下了一把淡黄色的细沙。细沙,她很快就将对沙砾之死的强大抑郁的情绪强行压制下去。 千本樱突兀地摔倒在地上,她仰望着索隐手上的那把不再有任何动静了的细沙,半合着嘴弱不禁风地瘫坐在地。 暗棉斯文地笑着,笑容又看起来那样邪气。他的声音里亲切得有点发狠说,亲爱的上弦隐,恭喜你杀死了暗月毁,替新然报了仇,呵呵呵。。。 千本樱的目光一下就落到索隐身上。 索隐自己知道,她只不过是捏碎了一只傀儡,暗月毁的傀儡。于是她回望着千本樱,眼神非常确定。 新罗似笑非笑地漠视着暗棉说,原来这正是过了那么久溶掉了的傀儡都还能够动弹的原因。不过,就算暗月毁死了也没有人会感觉怎样的,暗棉。我、索隐、欣怡和第二罗,没有人会感觉怎么样。 呵呵,是吗?但千本樱会啊,她会觉得仿佛失去了全世界,然后她就会怪罪上弦隐,怪她亲手杀死了她最爱的哥哥月毁。。。千本樱那样担惊受怕的样子,她能做什么呢? 千本樱忽然就说,棉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然后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面对索隐她只说了这样的一句话,我哥的命是暗棉给的。 千本樱的手上忽然多出了一柄匕首,愤怒的第二罗立刻召唤风开始打磨那柄匕首,同样冲动的新罗则被吱吱咬住了一片衣襟,无法行动。 新罗讶异地俯视吱吱询问道,你在干什么?! 但在见到吱吱那阴郁恼火的眼神后,他忽然不动了。 索隐知道吱吱想做什么。虽然几个同伴中只有沙砾有能力传输影念,但早在索隐抱着吱吱和沙砾来到屋顶上等待暗棉的出现那一刻起,她就有了一个想法。现在吱吱正在履行那个想法。 还记得,那时抱着面色同样渗白的吱吱坐在屋顶上与沙砾一起看天,凝仰着明澈却深刻的天,她想过——忽然很想让时间定格在此刻,因为危机到来的前夕,一切总是那么安宁祥和,让人感觉连动弹一下都不舍得,生怕弹指间这片刻的喜悦就被打破。。。 千本樱轻松地就化解了第二罗的幻术,然后南宫发动了“风裂”。 (67) —— 上弦千本樱最终为了一见如故的索隐义无反顾地以身挡住了风裂幻术的纵横,她本是想和她的哥哥一起生活下的。。。 。。。。。。 风裂凌空袭来,几乎就是秒杀。千本樱紧紧握住瞬间就爆发出彩幻的匕首,然后小心翼翼地按照每一道风的裂纹切割了下去。 索隐不禁惊叹道,好方法!从裂纹入手割下去,两旁的风就被这股切割力量推向了别处。然后风再裂变时也伤害不了我们了。 千本樱转身对着索隐展开第一个友好的微笑。 然后,她的脸色变了。也许是她没料到南宫力量的极限是多大,她看见就在索隐的头顶上,一片风即将发生裂变。 千本樱推开了索隐,然后下一秒她的身体被割得几乎要四分五裂了。她像断翅了一般翩跹地坠落下来,抽蓄着说完最后的一句话——沙。。。砾的影念告诉我。。。哥哥。。。的魂魄是被棉月硬。。。生生地放入。。。傀儡的身体里。。。的。。。 然后她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再下一秒,新罗和吱吱同时动手了。 暗棉突然纯真地说,这样吧,我来好了。 然后南宫的身体就被横切成了两半。 欣怡见到地上那些红粉色的肠子、血肉,她吐了出来。 远处,索隐听见萄子的喊声。她在喊,欣怡,我把索叔叔找来了! 索隐一时间感觉到了疲累。 大叔看了一眼满地的残尸然后意气风发地说,暗棉,你好歹要有点度数,不要玩过头了。 萄子已经被吓呆了。 索隐知道暗棉没有对真正的大叔下手的实力,于是她转向大叔问了一个问题——新然真地死了吗? 大叔很有深意地看入她的眼底并传来影念说,他没有死。 索隐释然地笑了,然后大叔点了点头。在旁人眼里,他们只是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然后索隐仰望着天空说,可以了,吱吱。 吱吱忽然朝大叔发动了金刀咒,索隐知道,在那里面一定还有别的符咒或者幻术。 然后金刀咒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它竟落在了暗棉的头顶上。暗棉的脸色变了,这次他没能制作出血脉10层的结界,并且还被冻结住了一般,他定定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命运的终结。 索隐淡淡地说,吱吱替新然死了。并且它在死前将灵力全部承接给了新然。所以,现在的新然,已经和你不相上下。这是你自找的结果。如果你没有命暗月毁去杀新然,如果你没有因为和暗夜之间被禁忌的爱而迁最于他人。。。 眼见金刀咒就将在暗棉的头上炸开,一个黑色的身影忽然冲出来,他抱着暗棉瘦小的身体躲开了吱吱的攻击。 新罗惊异地说,暗夜! 暗夜抱着暗棉,他无奈地说,请手下留情,毕竟他是我哥。 暗棉的眼里流露出了无限的喜悦。他惊喜地盯着暗夜,暗夜仍然紧紧地抱着他,没有要放下来的意思。 索隐领悟到什么似地笑了,她由衷地说,所以小夜,在你想了很久之后,终于发现了你的心情了吗?你也爱着暗棉的吧,呵呵。 暗夜没有说话,但眼里已经由刚刚要救下暗棉时的坚定变得复杂起来。他对视着索隐说,我。。。能请你们放过他吗?之后我会和他一起隐居,满水撕前辈,请你再次接任城主之位吧。 暗棉一直欣喜地凝视着暗夜,他那副甜美的样子很像一个渴望着糖果的小孩子。当暗夜问他是否也同以这样做时,他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了。 索隐淡淡地说,放过他。。。暗夜,如果你是以暗棉就是你的幸福为理由的话,那么—— 你成功了。 索隐好笑地摇了摇头想,我什么时候变了呢,变得不再计较了。。。 。。。。。。 索隐歉疚地说,我没想过沙砾也会因此而死的。。。还有千本樱,最后的时刻她却因为要救我而死掉了。。。 大叔平静地笑笑说,死亡过后,就是新生。我还在想,假如这段时间我没有一直守着水裂的魂魄,没有与世外隔绝。。。水裂的那个幻境和预言,其实就是暗棉制作出来的。只因为我太过思念水裂了,甚至差点就陷入暗棉的陷阱里了。。。 那个预言是假的啊。。。那暗夜的预言呢?就是远古时候的那个预言。 你想问。。。 晼追说过的话——或许在自削灵力时,可以使微弱的月脉力量进入体内,要慢慢地渗入。也就是——当微弱的血脉与微弱的月脉力量相撞时,以某种物质为介质,便可达到相容的目的。。。 索隐又陷入沉思中自言自语说,但是我记得我却找到了一个类似的方法。——当只有微弱的血与月的力量才能一点点结合到最后四散蒸发,所以我一直戴着这块注入了我血脉血液的凝月石,并且还设置了许多线索使得转世后我也戴着它。我在想,当我原本微弱的力量全部散尽时,当我第二次自尽时,我就已经使自己变成了一个偌大空豁的力量储存库。所以,大叔你一定会继续支持我的吧。 隐,你发现没有,你其实已经有了一点前世的记忆了。奇怪的是索理竟然记起了自己在远古时候的名字,以及一些片断。呵呵,人的机遇还真是扑朔迷离。 大叔,南宫在要对沙砾出手的前一刻,他的脸色有些奇怪,这是为什么? 因为南宫爱沙砾。对沙砾出手抑或是对你们出手都不是他的本意。我的意思是,暗棉将南宫也慢慢地变成了像暗月毁一样的活人傀儡。也就是,暗棉将制作精魂傀儡的方法用在了南宫和暗月毁的身上,他想看到你们自相残杀然后追悔莫及的脸。 索隐追忆着南宫那张越来越煞白漂亮的脸,心酸痛成一片。。。 (68) 你相信吗?得以与宇宙共通气息的人,他依然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这种安排,使他与这个宇宙有了牵绊。 躺在索理怀中,凝仰着高处不胜寒的苍穹上白亮色星点的轨迹,它们在索隐的脑中被错综复杂地连成线,然后她轻轻笑着闭上了眼睛。 大叔将全力助她完成这次的死亡。 半年之后,孤儿院里的一名婴儿被一个老头儿领养走了。大约又过了两个月,那婴儿以一种奇迹般的速度成长着。一年以后,索理推开家外面的大门,拥抱住变得成熟起来、笑眯眯的索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