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为奴,终身让路》 第一章 登基 如果,三生石不能定人姻缘大事,孟婆汤不能用来忘掉前世,奈何桥也不能引人入轮回,如果这世上时光会倒流会回转,再给你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你又会不会再一次飞蛾扑火,哪怕粉身碎骨,亦不管不顾。 年少的时候,谁不希望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幻想着如电视剧一般的惊天动地,总想着未来的那个人是否也会脚踏七色云彩来迎娶,是这九阙天下最为独一无二的天之骄子,对世人及尽冷淡,唯对你矢志不二,然,未曾想过,那人的出现,究竟是解救你,还是毁了你。 嘉矽五十三年,安堇太子即位,迎娶当朝丞相之女为后,普天同庆,流水席大摆三日,九阙之上无人不羡。 彼时,后宫。 太子沐云帆,哦,不,现在是皇上,正坐在仁嘉殿主位上,殿内空无一人,皇后纳兰妍若跪伏在地上,不发一言。沐云帆身子懒散的靠在软枕上,“妍若,你想要的朕给了,朕想要的,你也不要让朕失望才是。” 纳兰妍若微微抬头,看着这个她朝思暮想的男人,眼前的人是九阙的天之骄子,九阙所有男人崇拜的对象,不论身世、容貌、武功,世间无人敌得过。可是谁又知道,这个人阴险毒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早早逼迫原皇禅让,成为嘉矽王朝最为年轻的皇帝。 “到了今日,皇上依旧信不过我?” 沐云帆轻笑,“哪里,朕有皇后,犹如虎添翼。”说着翻身下榻,亲自扶起,眉眼间充满温柔与深情。“只是皇后要记得,你这皇后是为谁而做。” “我心中自热清楚的,皇上大可不必如此反复提醒”,纳兰妍若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深情,却寸柔未达眼底的男人,娇笑着回答。“那便最好不过,朕乾坤殿还有政务要处理,晚些过来看你。”说罢负手而去。 “恭送皇上。”跪在冰凉的地上,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一定要嫁给他,明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女人,娶自己不过是因为与那个女人有七分相像,如今坐在这位子上,也不过是替那个女人而做,若有一日她回来了,就要将这后位奉还,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又无可奈何的轻笑出声,都是她的一厢情愿,怪的了谁。 “来人。”白芷自屏风后走出,双手叠加举至眼前,恭敬行礼。“小姐,丞相传来消息,太上皇怕是不行了。”纳兰妍若回头“父亲的意思是?” “保!” “保?!”纳兰妍若冷笑出声,“皇上要的命,我拿什么保!真当我纳兰妍若无所不能吗?!” “娘娘何必动怒,保太上皇,也是保娘娘自己。”白芷直直的看着纳兰妍若,“太上皇无事,小姐日后才能多一重保障。” 第二章 纣王 “回父亲,本宫,知道了”纳兰妍若揉揉酸痛的眉心,无力感接踵而来。 五年前,她穿越而来,什么都没有,被迫接受原主记忆,点点滴滴,都犹如诛心。 生母位分尊荣,却难防小人,为保她被害含冤而死。父亲将她寄养在小妾名下,可父亲不知道,这小妾是杀害母亲的凶手,自己更是没有好日子过,一日日提心吊胆,明里暗里的手段不知道被害了多少次。好在父亲爱的是母亲,也明白这些年所受之苦,因此特意为她创立玄机阁,日子才慢慢好起来。 不管你信不信有前世今生,因果循环,但当穿越一词真的降临到自己身上,她别无选择。前世,她的爸爸是m国国家主席,妈妈是乐坛歌后,她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从不知艰苦困顿为何物,鲜衣怒马野惯了的。周围追求的男子从来不在少数,她统统不理,却唯有一人,她当他是男闺蜜,当时并不知,这特殊便是情根深种。直到魂穿异乡,脑海中浮现的除了父母,竟然就是他,那时不懂,未曾珍惜,如今却都已随风飘去,再难怜惜。 两年前,玄机阁面完善,号称九阙第一大杀人机构,情报信息杀人越货,只要你有钱,在玄机阁,就什么都能得到。玄机阁的成立,也让嘉矽皇室察觉到了危机。只是彼时,皇室并不知道这是她纳兰妍若与父亲一手创立,这也是她为自己留的后路。前任皇上急召太子回京,太子收复汴京凯旋而归,前任皇帝摆宴席宴请文武百官,并特意嘱咐带上妻儿。 此举,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家家户户只要待字闺中的女子都准备节目,只希望能被太子一朝选中,便是未来至高无上的皇后!她纳兰妍若也不例外,便选了一首《纣王》,日夜练习。 当时只是想离开丞相府,离开那个她强颜欢笑了五年的家,可当看到了太子的内一刹那,她辛辛苦苦一片一片拼起来的坚强烟消云散。 是他,那个她心心念念的,沐云帆! 前世,她伤了他,这一世,是来讨回来的吗?! 宴席上,所有女人接连献技,而这太子却似乎没有一个看中,眼皮都未曾抬抬。她看着,忽的心痛不已,他不是他,他才不会这般放任她被人欺负却不管不问,可面对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她,唱了他们前世最爱听的《纣王》,可这一世,你不是纣王,我也不是能祸乱你的妲己。 素手执琵琶,温婉歌声凄悲哀转,似控天地无情。 “我对明月叹一曲醉上西楼” “这烈酒三千杯杯敬王侯” “舞一支倾城袖江山都拱手” “君造酒池鹿台只与你共游” “你一袭红纱裹肉奠定了山河无救” “我会把江山拱手博一笑万物刍狗”…… 歌声未停,然四周寂寂无声。 一曲罢,她看到始终低头的他抬起头看向她,面目熟悉,依稀旧人,可脸上的温情,却半点不曾落到眼底。 第三章 弃还是保 看着他步步走下台阶,受宠若惊的站起身,双眸充满希望的望向这个太子,像是透过他,望向了另一个人。 然,一眼未看,擦身而过,所有的幻想都变成了自作多情,耳畔的宴席上传来了丝丝压抑不住的嘲笑。 即将走出殿门的内一刹那,忽的顿步,一道声音响起:“父皇有心了,就她吧。”随机迈步,渐渐走远。 周围是压抑不住的惊呼,羡慕、嫉妒,狠毒、不屑、愤怒,多种眼神齐聚在她身上,但她眼中却都是刚刚那熟悉的声音,似也穿越时空隔世而来,如此熟悉。 顺理成章嫁入太子府,她帮着太子杀兄囚父,逼宫篡位,前太上皇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盼了如此久的救命丹,却成了自己的催命丸。 时光一晃,两年已过,她如愿成为她身边最尊贵的存在,却只得到了人,没有心。 父亲要她保太上皇,她当然知道是为她好。为了沐云帆她坏事做尽,太上皇与父亲乃是生死兄弟,一起打下这万里河山,如今自己身居后位,父亲要自己切切保住太上皇,她明白,太上皇虽已被高高挂起,但几十年的皇帝并非白当,定还为自己留着后路,今时皇上并不完相信她,即使她与他一同经历了生死,可她毕竟是父亲与太上皇安插在他身边的,所以,保住太上皇,也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只是可笑造化弄人,当初费尽心机也要铲除的人,现在还要费尽心机的保住他。 “来人!” “奴才在。”刘公公应声进来。步伐沉稳,一看便是多年习武之人。 “刘公公,你是玄机阁副阁,本宫想了想,有件事还是拜托你去最为稳妥。”看着纳兰妍若严肃的神情,刘公公知道这件事恐怕非同小可。双手叠加于胸口恭敬行礼:“请小姐放心,阿刘定当不辱使命!” 纳兰妍若身躯微微前倾,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你今晚连夜出宫,将负责太上皇太医苏锐秘密处理,安排太医院自己的人顶上空位。另外查出太上皇身边德公公的致命弱点,记住,要致命!还有,这两天你就不要回来了,守着太上皇,谨防皇帝下手。” 刘公公不解的望向纳兰妍若,只望尽了一双深邃如古坛,一眼望不到边的双眼,急忙低头应道:“是,定不辱使命!” 纳兰妍若看着刘公公,复又加重语气,道:“万万小心,不可被任何人发现踪迹。尤其是……”说着抬头望向金銮殿方向。刘公公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恭敬行礼,悄然退去。 “阿来,服侍本宫沐浴就寝。”话落,一位长相清秀的侍女指挥着下人次序而入,走到纳兰妍若身边,熟练的为纳兰妍若脱衣。 烛光摇晃,皙白的身躯,毫无赘肉的双腿,胸前的丰盈一只手都难以紧握,只是胸前一片一片的青紫,牙齿反复啃咬的血痕,狰狞的遍布身躯。 阿来轻轻扶着纳兰妍若进入浴盆,然后为其上药。 “你也习惯了我如今的模样。”纳兰妍若语气淡淡,不似人间喜怒。 “阿来只希望,娘娘今日所作所为,日后想起时都不要后悔。”阿来眼中无悲无喜,似看破红尘,一语成谶。 “悔?”纳兰妍若大笑,:“这世间所有人都有悔的资格,唯独我没有,从嫁给他的那一天,就早已没了回头路!” “娘娘心里有数就好。”阿来依旧语气淡淡。纳兰妍若看着阿来,看着她眼中一片汪洋的平静。这阿来本名不叫阿来,只是她从不说她的真名是什么,纳兰妍若是从死人堆里将她扒出来的。 那时的她才十岁,眼中竟有着死寂一般的绝望,无人知道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进入玄机阁便每天只顾修行练武,日夜不停。练就了如今小小年纪,便不输她这个小姐的武艺!阿来曾对她说过,自己身上背负血海深仇,不得不报。却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只能感叹自己身边的人,都如自己一般命苦。 “睡吧。”纳兰妍若轻轻叹息,在这宫里的日子,一眼就望到了头。 “今天新婚夜,娘娘不等皇上吗?”阿来低声询问。 “等?等的来吗?”纳兰妍若冷笑,起身穿上衣衫,挥灭蜡烛,:“退下吧,本宫乏了。” 阿来应了一声,转身消失无踪。 新婚的第一夜,与来到这里的任何一夜,都没有区别。 第四章 新婚夜 纳兰妍若一向睡眠浅,当那一抹龙涎香逐渐躺下时,她已然察觉。 “既然醒了,就别装睡了!”说着一把扯开了纳兰妍若的被褥,只着一件裹衣的纳兰妍若身材一览无余。 沐云帆毫不怜惜的将仅有的裹衣撕扯成碎片,双掌用力捏向胸前的饱满,毫不顾惜。 纳兰妍若迎合着起身,仅剩的几缕布条滑落身侧,强忍心头的恐慌与身体的酸痛,娇笑着道:“皇上还惦记着与臣妾的洞房花烛夜,臣妾就知道,皇上最爱臣妾了。” 喜怒不形于色的道理她早已烂熟于心。 仿若丝毫未觉自己赤身裸体,扦细的手指微微划过沐云帆的胸膛,到达耸起的红豆,绕着圈微微撩拨。 沐云帆冷笑出声:“朕始终不明白,爱妃的这张面孔下还有多少张脸!” 说着,双手忽的紧紧箍在纳兰妍若下巴上,力道大到青筋暴起。 纳兰妍若像是丝毫不觉痛般,轻轻的摸上沐云帆的双手,一根一根的扳开他的手指,抓着食指放入口中轻轻允吸。 吐出手指,看着沐云帆熟悉的容颜,纳兰妍若娇笑着开口:“皇上还不明白吗,臣妾心中唯皇上一人而已,对皇上,臣妾永远只有一副面孔。” 沐云帆忽的化作满面温柔,含情脉脉的望着纳兰妍若,轻柔的压倒在床,双唇温柔的覆上,唇贴着唇说道:“朕,自然明白爱妃的心。” 说着,一手扯去自己身上的衣物。 没有丝毫前戏,贯穿而入。 纳兰妍若只觉得痛,毫无边际的痛,痛到麻木,痛到没有知觉。 一声轻笑从身上传来,沐云帆云淡风轻的笑:“爱妃,朕每次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到,那不假装的你。” 不假装?饶是每天笑,都感觉不到这世界有丝丝的暖,若是不笑,岂不任意无边无际的寒冷侵袭,吞噬自己的部。 “让皇上见笑了。”纳兰妍若强撑着,勉强扯动嘴角,回答着。 沐云帆轻轻舔舐纳兰妍若的脸颊:“既然爱妃无事,朕就要开始了。” 一夜缠绵,直到天明。 纳兰妍若悠悠转醒,昨晚晕晕乎乎,不知晕倒了几次,沐云帆毫无技巧,蛮横霸道,从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娘娘,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更衣。”一绿衣女子侍在床边,身后是齐齐两派人,两两相对而立,手上端着衣服首饰珠宝,更甚有一双锦玉镂空的绣鞋。 纳兰妍若扶着那绿衣女子的手臂,撑起自己的身子,淡淡开口:“你是谁,本宫怎的瞧着这样眼生。” “奴婢是皇上指派来专门伺候娘娘的,这些东西都是皇上赏的,娘娘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奴婢回头让内务府填上。” 纳兰妍若抬头,这才正眼看了这丫鬟一眼。 “叫什么名字。”对丫鬟刚刚的话置若罔闻。 “回娘娘,绿沁。”丫鬟毕恭毕敬,有问必答。 呵,说什么来伺候自己,不过就是监视,这才大婚第二天,沐云帆便按捺不住了吗?! 第五章 太后 “绿沁啊,那你以后就跟着阿来贴身照顾吧。”纳兰妍若淡淡开口。 “是。”绿沁恭恭敬敬福了一礼。 “皇上几时走的?”纳兰妍若突然想起来,早起时似乎没有见到沐云帆。 绿沁稍稍抬头,深色有些怪异的看着她:“娘娘,皇上昨晚歇在合春宫。” 原来,原来。 心,突然一阵酸疼,他强要了自己,却去了合春宫,自己,他狠狠的要了,在外人眼中,又因为他新婚夜歇在纯妃处,成了不受宠的皇后。 “好处占了,流言却让本宫一人扛。”掩去眼眶湿润,吩咐丫鬟梳洗。 绿沁低声应着,搀扶起纳兰妍若为其梳妆。 看着镜中的自己,肌肤胜雪,双目犹似浩荡江洋,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可,再美的女人,也只是别人的替身。 “娘娘,今天是大婚第二天,娘娘今天理应向静太妃问安,但皇上生母早逝,自幼由太后抚养,因此,娘娘该去向太后请安。”绿沁一边插入九只凤钗,一边说。 “嗯,这是应当的。” …… 永寿宫 “嫔妾纳兰氏,给母后请安,愿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纳兰妍若跪伏在地,恭敬行礼。 主位上,太后端坐在上,眉目温和,岁月在她脸上似乎也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依稀可见年轻时定是绝代佳人。 “起来吧。来的这样早,你有心了。”太后慈祥的开口。 扶着丫鬟的手,慢慢起身,端坐于左侧第一把椅子。姿态雍容,华贵典雅,一举一动真似母仪天下。 “臣妾听闻母后自太上皇退位,便一直潜居深宫,终日烧香祈福,为皇上与子民祈福,臣妾便自己手抄了一些佛经,希望可以为母后分忧。” 太后伸手拿过,细细看了看:“若儿,你有心了,得后如此,是嘉矽朝的福气。” 看着太后慈祥的面容,纳兰妍若温柔的笑笑:“母后如此夸奖,到叫妍若不好意思了。” “难得见母后这么开心,臣妾准备的礼物,倒真是有些拿不出手了呢。”人未到,声先致。 柔美的声音也像极了她本人。 只见阳光下,一位娇滴滴的女子款款而来,一身翠绿衣服衬着皮肤凝如吹弹,白皙似雪,一双眼睛也像是能勾魂一样,美不胜收。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年年常康健,岁岁皆享福。”最后两字还特意的拉长了音调,柔若无骨的伏在地上。 果然,太后一见便欢喜的紧,赶忙叫丫鬟扶起来,到一旁坐下。 “臣妾比不得姐姐有心,也是下了大功夫,吃斋念佛,去艳着素七七四十九日,净手后亲自前往灵化寺,为母后求了这一平安符,还望母后喜欢。” “翊儿有心了。”太后满意点点头。 纳兰妍若温和一笑:“翊妹妹确实有心,刚入宫就来探望太后了。” 这话看似是夸赞,可后宫人人皆知,这立后第一天,是要皇后独自上门敬孝道,太后教女训的,这翊贵妃来,确实有些越俎代庖。 翊贵妃委屈一笑。 “这按理说,皇上迎后第一天,理应是皇后娘娘来探望母后,只是皇上昨天歇在我合春宫,今晨上早朝前还特意叮嘱,叫臣妾一定要来向太后您老人家请安,臣妾也不好不从,太后可千万不要嫌弃臣妾莽撞啊。” 说着,嘴巴委屈的嘟了起来,好像真的是生怕太后怪罪一般。 纳兰妍若看着这翊贵妃惺惺作态,掩饰掉嘴角一抹冷笑。 “无妨,你们都是皇上的嫔妃,来看我这个老婆子,我自然是开心的。”太后慈祥的脸上不见丝毫怪罪。 “只是。”太后话音一转。 “昨夜是帝后新婚之夜,皇上却歇在合春宫?皇后,这是怎么回事?”凤目一转,眼神直勾纳兰妍若,长期身居高位带来的威压扑面而至。 纳兰妍若丝毫不见恐惧,从容的起身行礼:“回太后,这可真是冤枉臣妾了,皇上昨晚是在臣妾这里,只是晨起时听闻翊妹妹身体不适,才过去看了一下,臣妾身为皇后,理应过去看看的。” 纳兰妍若娇羞的用袖子遮了脸颊:“只是皇上昨晚折腾太过了,这才让皇上一人去的,不知妹妹为何要挑拨帝后关系,为何要如此污蔑本宫,为何要给嘉熙王朝抹黑?!” 一句更比一句犀利,一层接着一层,翊贵妃死死盯着皇后,自己这是轻敌了,毕竟昨晚宫中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确实是先去了雍和宫,后转道她这里,皇后这么一说,她倒是有理说不清了。 这纳兰妍若的一句她身体不适,到像是她假邀圣宠了。 “母后,昨晚臣妾的确身子不适,许是换了地方,不识床,头疼的很。”翊贵妃一根手指轻轻搭上太阳穴,阳光下,到真有几分病的样子。 “臣妾知道,昨晚是皇后和皇上的新婚夜,又怎敢轻易打扰,也吩咐了下人,守口如瓶的,可是皇上心里记挂着,要来看臣妾,臣妾也拦不住啊。” 眼眶,似乎也微微湿润,让人不忍再责怪。 果然,太后手一挥:“罢了,你们的事本宫不想管,但皇后终归是皇后,不是你们可以僭越的!退下吧。” 两人恭敬应答,慢慢走出来。 “皇后娘娘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先是空降皇后,又在太后面前摆了臣妾一道,高明啊。” 翊贵妃冷笑。 第六章 手足 翊贵妃冷笑。 纳兰妍若恍若未闻,偏头看向阳光,刺目的光线照着人睁不开眼,仿佛也刺痛了她的心。 “妹妹这一赞,姐姐可受不起。这后位乃是皇上摆席亲定的,何来空降之说?”纳兰妍若回头望向翊贵妃,微笑着说。 这一笑,似百花齐绽,却半点不染红尘世俗,脱离尘世之外,翱翔九阙城关。 翊贵妃看着纳兰妍若的笑,一时之间竟然失了声,如此这般的女子,不为人爱,才是稀奇。 “姐姐,你我一同侍奉,这之后的日子还长的很,姐姐不必急着与妹妹辩解。”翊贵妃同样还以一笑。即便心中再嫉妒,也仍旧笑脸相迎。 在后宫中,最不缺的,便是这会演戏的人。 纳兰妍若轻笑着:“那姐姐就等着妹妹了。” 说罢,伸出手,轻轻搭在阿来的伸出的手上,缓步向外走去。姿态雍容华贵,一举一动尽天下母仪之威。 翊贵妃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冷笑一声:“以后?以后会是什么样,还未可知啊!哈哈哈!”笑声戛然而止,鸟儿四散。 ………… 仁嘉殿 为何取名仁嘉,太上皇希望当今皇上仁德嘉淑,嘉淑指美善之物,《左传·宣公十四年》:“孟献子言於公曰:‘臣闻小国之免於大国也,聘而献物……於是有容貌彩章,嘉淑而有加货,谋其不免也。’”杨伯峻注:“嘉淑谓美善之物。” 可惜如此美妙之称呼,却给了最不该给之人。 沐云帆端坐于正殿,静静听着百官议论。 “皇上,始祖有训,兄弟之情断不能舍啊!”左丞相言辞诚恳。 “定安王与定远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始祖同样也说过,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户部尚书出列禀道。 “两位王爷可囚可流放,并非非杀不可,若是日后传扬出去,皇上,可就是不忠不孝的千古罪人啊皇上,三思啊!”左丞相一把年纪,由于过于激烈,说话间两边的白胡子都在抖动。 “斩草若不除根,焉知一时的心软会不会带来后患无穷!天家本就少有温情,皇帝更不该有妇人之仁!”右丞相沉稳道。 沐云帆一只手轻轻搭在桌子上,一下一下没有规律的敲击着,眉眼之间有着浓浓的沉郁。 “皇上,你要想清楚啊!两位王爷毕竟是皇上的手足啊!” “正因为是手足,作出这种事才最不可忍!左丞相一直未其求情,莫不是收了人家的金银,不好说理!”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好了,左丞右丞,众卿家都是为皇家,为朕考虑,此事朕心中已有决断,不必在议!” “苏炳添,拟旨。” 嘉锡王朝五十四年,安远王安定王,企图皇位,霍乱朝纲,身为皇室中人,无德无才,罪无可恕,着,砍去双脚,流放宁古塔。 沐云帆明白,不能杀,不能放,这是最好的办法,防止他东山再起的,最有效的途径。 圣旨刚刚颁布,纳兰妍若这边就已经收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