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你是个普通人，如何在修罗场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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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l同人] 《（综漫同人）你是个普通人，如何在修罗场生存》作者：下雪时【完结+番外】


    文案：


    你穿越了


    刚穿过来就被人鲨死丢进海里


    诈尸后你去宫城县上学，经歷了好友转学、差点被人逼着吞下宿傩手指等等一系列事情之后，你选择进入副本提升实力


    「伏魔御厨子」


    在这个副本里，你是天生恶人


    「——只要我■■■，连诅咒之王都害怕我」


    「六眼神明」


    你是他的挚友，也是他身边唯一的背叛者


    「——朋友？没想到你也需要那种东西」


    「人间失格」


    你是异能特务科的新人，也是他的监视者


    对了，你超级自恋


    「——每天都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难道是想吸引我的注意？」


    「咒言师」


    你是学校的补习老师，来接你学生的哥哥特别年轻，而且每次说话都只说食物名


    后来，你教育了他不听话的弟弟，回头看到他站在教室门口，你终于听到他说了一句不一样的话


    「——给我哭。」


    「……」（尚未解锁）


    *第二人称rpg


    *封面是实教人


    *选项都在迫害角色


    *最后cp是爹咪


    内容标籤： 综漫 文野 咒回 马甲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你」 ┃ 配角：预收→《绝对利益至上的手机游戏》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你超坏的


    立意：不要小看自己


    第1章 start


    你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周围漆黑一片，你什么也看不到。


    但是你能感觉到一头恐怖的野兽正站在你的前方，它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让你完全喘不上气。


    它抬起兽爪踩住你的身体，强大到无法反抗的力量挤压着你的内脏，你渐渐感到无法唿吸，你开始挣扎——


    你——碰不到它——


    「晓！晓！！」


    有人在叫你！


    声音透过黑暗传来，那是机械感十足的电子音，通过改变合成方式制造出类似人类唿唤的起伏，听起来颇为怪异。


    但就是这道声音，让你得到了解脱。


    「唿——」


    你睁开眼。


    「你又做噩梦了。」那道声音说。


    「系统，」你这样称唿他，「现在几点了？」


    「晚上十点四十分，你只睡了半个小时。」系统的声音仿佛在你的心里响起，「你真的不去看心理医生？」


    「不去，这只是……这具身体残留下来的生理反应。」


    你拒绝承认做噩梦是因为你害怕水——不过是白天上游泳课在水池里游了两圈而已，竟然又让你想起了那时的事。


    你是个穿越者，很倒霉的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


    「怎么说我也是干部，竟然要做这种事……看我干什么，赶紧动手啊！」


    「是！」穿黑西装戴墨镜的男人抓住你的双腿，还有一个托着你的头，然后做出抛投的动作，把无法动弹的你甩进了海里。


    「哗哗哗——」


    咸得让人流泪的海水从四面八方围上来包裹你，把你往下推。


    你的脖子和手脚都绑了绳子，绳子另一端连着超过十斤重的水泥块，你很快沉到海底，陷进脏兮兮的淤泥里。


    「回去吧，」岸上隐约传来那位大人嫌恶的声音，「真晦气。」


    你：「……」


    你真的很倒霉。


    穿越到新的世界，你却没有觉醒什么超能力成为救世主，也没有获得尊贵的身份开启一段新人生，你只是个被人杀死弃尸海底的路人，就好像用脏的抹布被人随意丢进了垃圾桶，没有人会在意它的去向。


    虽然你有系统，但是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我很有用的！」系统说，「那个干部隶属港口黑手党的事，不就是我告诉你的么。」


    系统振振有词地说：「凭我看文、不，阅卷无数的经验，你的身份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你从床上坐起，望着窗外的残月，「所以，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干部。」


    「找他问你的身世？」系统的电子音突然很兴奋。


    不，你在心里说，你要让他体验你刚穿越来时所经歷的痛苦——


    「啊，虎杖回来了。」


    系统打断了你的思绪。


    虎杖是住在你隔壁的少年，也是你的同班同学。


    你和他的关系很好，平时游泳课只要你表现出一丁点不适，他就会主动帮你向老师请假。


    要不是虎杖无故缺席，今天你都没必要下水，晚上也不会做噩梦，以至于现在像个失眠的傻子一样呆坐在床上跟不成熟的系统聊天……想到这里，你的心情不免变差。


    你问系统：「为什么那么关心虎杖？」


    「我喜欢阳光大男孩！」系统不假思索地说，「健气又开朗，还超级温柔体贴……」


    「闭嘴！！」


    一声怒吼穿透了隔音效果还不错的墙壁，来自系统口中温柔体贴的虎杖同学。


    「我让你闭嘴啊啊啊啊啊！」


    虎杖的咆哮几乎要让墙壁颤抖了。


    此时的系统一言不发，但是你能感受到他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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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的，」你安慰系统，「说不定是推销电话，那些推销员一向很烦人。」


    其实你知道，哪怕面对推销员虎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吼大叫，然而你没有去敲门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忙。


    借着朦胧的月光，你拿起放在床边柜子上的耳机，把音量调大——


    虎杖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女歌手甜美的嗓音。


    你闭上眼睛。


    一夜好眠，你没有再做噩梦，或许是因为隔壁的虎杖正在经歷比溺水更可怕的梦境，把你梦里的野兽给吓跑了。


    第二天你去上学，正巧遇到同样准备出门的虎杖。


    虎杖眼下青黑严重，你怀疑他昨晚根本没睡。


    他看到你立即转开眼，下一秒又望回来，「昨天游泳课……我从小泽同学那里听说了，谢谢你帮我说话……」


    虎杖的爷爷重病去世，加入的灵研会学长身受重伤，学姐精神恍惚，上学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楼梯，就这样，学校里开始有了虎杖是不祥之人的传言。


    都是那些平时嫉妒虎杖的人造谣出来的，你淡淡回道：「没什么。」


    平时你跟虎杖的关系最好，如果你不帮他出头，绝对会影响其他同学对你的感观。


    「我还没吃早餐，如果真想谢我……」


    你还没说完，虎杖突然叫道：「你好烦！」


    「嗯？」你愣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在说你。」虎杖连忙道歉，「真的不是，我只是……只是……你能想像脑子里忽然多出另一个声音的感觉吗？就是那种，他很不听话，还很兇……我，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他很苦恼，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但你非常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懂。」


    穿越之后你绑定了系统，你也觉得他很吵。


    说起来，似乎从昨晚虎杖回家开始，系统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了。


    「系统？」你在心里叫他。


    毫无反应。


    这样也好，你不想跟虎杖说话的时候，总是有人在你耳边洗脑「虎杖好可爱」「虎杖超温柔的！」


    你来到学校，刚放下书包，前座的小泽同学就转过来，可怜巴巴地望着你：「森宫同学，你的作业呢？」


    小泽是个很可爱的女生，然而你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作业？我没做。」你回答。


    理不直气也壮，小泽被你一噎，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快上课了，你把需要用到的课本从书包里拿出来，小泽突然一拍桌子，「差点忘记说了，你昨天好帅啊！你说要跟山口比游泳我还以为你会输，结果你一下子把山口甩开好远哈哈哈哈哈……」


    输？你挑了挑眉，你的人生词典里就没有这个词，因为你从未输过。


    「对了，山口今天请假了，可能是因为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他对虎杖造谣……没想到他这么过分，你打赌的时候真应该狠一点，让他输了绕着学校跑个十圈八圈什么的。」


    「说得对。」你无比贊同小泽同学的话，如果能重来，你一定要叫山口同学跑上百圈，还要一边跑一边让他大声念自己的罪状，不然都对不起你昨晚做的噩梦。


    说起来，系统当初向你介绍的时候，说自己是什么系统来着？


    人生重来系统？


    「我还是去找虎杖借作业吧，他一定写了。」小泽说。


    「虎杖没写。」


    小泽怔了怔，然后点头：「也对，他……唉……」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一个穿白衬衫，头髮像海胆那样竖起的男生出现在教室后门。


    虎杖立即从座位站起来，而且因为动作太大，椅子摩擦地板发出了让人很不舒服的声音。


    今天看到虎杖，总觉得他有些心不在焉，你以为他没睡好，结果是因为这个男生吗？


    「还没好？」男生问。


    「我……」虎杖忽然转头看了你一眼，眼里出现了一种你很少能看到的情绪。


    那是你在葬礼上看到别人露出的眼神，没等你想明白是什么，那个男生又说：「转学手续已经办完了。」


    你：「？」


    虎杖要转学？


    这时沉默已久的系统忽然出现。


    「晓，」系统说，「我发现……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简单……」


    「跟你原来所在的世界不同，在我们系统的等级划分里，这是一个高危世界……」


    ————————


    此时你选择：


    a.「什么是高危世界？」


    b.背景介绍什么时候都能听，先问虎杖转学的事，「为什么？你要丢下我离开？」


    c.阻止虎杖转学，对海胆头少年说：「转学？你难道不知道虎杖同学生病了么，他都幻听了！」


    第2章 c


    高危世界？


    你怔了怔，系统开始叭叭叭给你讲解，这个世界上有咒灵，还有咒术师，虎杖昨晚突然大叫就是因为他身体里寄宿了比咒灵还要可怕的人——被称为「诅咒之王」的两面宿傩。


    哦，你明白了，虎杖就是惹上这种麻烦才必须转学的。


    虎杖站在原地没动，眼睛仍然看着你，那个海胆头的男生皱了皱眉，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


    他的眼睛细长，蝶翼般优雅的睫毛掩盖了眼里的锐利，但你仍然能够感受到他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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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你目光相接，他眉头皱得更紧，随后视线往旁边偏移，似乎不愿再看到你。


    「还有其他事吗？」他低声催促虎杖，即使你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他的眼里依旧没有你。


    这就是咒术师？你忍不住啧了声。


    「转学？」你对他说，「你难道不知道虎杖同学生病了么，他都幻听了。」


    「！」


    海胆头少年张了张嘴，虎杖抢在他前面说：「对，我幻听了！」


    「最近经常有讨厌的人在我脑子里说话，所以不得不转学去东京治疗！」


    海胆头少年：「…………」


    他的表情震惊又复杂，最后不忍直视地用手捂住脸。


    「哈哈哈哈哈哈，」系统爆发出一阵笑声，「两面宿傩又在骂人了。」


    他绘声绘色地给你转播：「什么幻听？你再说一遍？！我可不是路边随处可见的垃圾，能让你轻易侮辱，你最好收回刚才说的话——」


    说到最后，系统还换上了低沉的声音，很有诅咒之王的压迫感。


    「你能听到两面宿傩说话？」


    「嘿嘿嘿嘿。」系统回了你一串笑声。


    「晓，」虎杖突然叫你，「上次你说想去仙台……」


    他已经和海胆头少年走出教室，站在门外单手提着包，背包带被他揪成一团，那里面装着他刚收拾好的书本和杂物，他马上就要转学去东京了，但依旧很期待你的回答。


    「仙台？」你故作犹豫地想了想，虎杖紧张地望着你，你终于笑了起来，「好吧，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


    虎杖的眼睛亮了，「嗯，那我走了！」


    他眨眨眼，眼神很自然地落到你的头髮上，你有一头很长的浅栗色头髮，不怎么精心打理依旧很柔顺，虎杖与你相处时常常被你的头髮吸引。


    你也没怎么在意，朝他挥了挥手。


    他有些恋恋不捨，从门外伸头进来看了看教室，早就听说他转学又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说话的同学立即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对虎杖交代着。


    「到了东京要给我们拍照片哦！」


    「给我们寄特产啦！」


    「被新同学欺负就打电话给我！」


    虎杖身边的海胆头少年从人群里挤出来，不小心拌到身边同学的脚，他踉跄了一下，跌到你的方向。


    你不想与他撞到一起，便往旁边挪了半步，没想到他比你更快，突然伸手抓向远处的课桌，空荡荡的桌子被他拽得发出刺耳的声音，不过他也藉此稳住了身体。


    「伏黑？你怎么了？」虎杖在人群里问。


    「没什么。」他迅速站直，转身背对着你。


    这下连繫统都明白了他有多不想与你接触，「他讨厌你？」


    「应该不是。」你看着他僵硬的站姿，心里有了模煳的猜测，但并不打算说给系统听。


    在上课铃响之前，虎杖离开了。


    虎杖的座位不在你身边，在你的位置也看不到他，系统还是很落寞，「虎杖不在好寂寞啊……」


    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你记笔记的动作不停，系统忍不住问：「你难道没有这种感觉吗？」


    「为什么会有？」你很奇怪，已经相处近一个月，系统竟然还没发现你根本没有那么在意虎杖。


    系统期期艾艾，「我以为你刚才说那些话是想让虎杖留下来……」


    「我怎么留？」你问他，「看到那个海胆头少年了吗？他只用一个早课的时间就给虎杖办好了转学手续。」


    「那又怎么啦？」


    系统懵懵懂懂，你嘆了口气，低声说：「虎杖体育成绩很好，不管参加哪个项目都能轻松进入全国大赛，如果我是校长，我不会轻易放人的。」


    系统恍然大悟般的叫出声：「也就是说，虎杖要去的地方很厉害！」


    你没吭声，系统积极地安慰你：「晓你不用灰心，虽然你只是个普通人，但我装了新的插件，很快就能让你得到新能力了！」


    「嗯？」你停下笔。


    插件？你以为你已经把这个傻乎乎的系统看透了，没想到他还藏了一手。


    「什么样的插件？」


    「这是「井」。」系统把插件投影到你的眼前，半透明的界面没有完全阻挡你的视线，你还能看到背对你写板书的老师。


    「「井」是利用思想粒子构建出的虚拟世界，它收集了歷史上的知名人物，只要能在井里给那些人留下深刻印象，它就能为你模拟出相似的能力。」


    系统很骄傲，「昨晚看到两面宿傩，我马上安装了这个插件，晓你进去就能获得不输给咒术师的力量。」


    系统得意洋洋的声音像是在找你邀功，你幽幽地说：「不是还要完成任务？」


    「……是的，」系统卡了一下，顿时哭出声，「对不起，晓，我是个没用的系统……我也想把厉害的技能送你，但是我没有qaq」


    半透明的界面随着系统的哭泣颤了颤，上面显示出的「井」是个封闭的圆形房间，一台台黑色机器围绕着弧形墙壁摆放，很有科技感。


    「有点像游戏虚拟仓。」


    「差、差不多吧？」系统问，「你现在要试用插件吗？」


    「先不了。」你回答。


    ——————


    两天后，周五。


    你在排队买一家店的网红面包，排在你前面的人个子很高，他用一块黑色宽布条蒙住了双眼，银白色的头髮在你面前晃来晃去，占据了你的全部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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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道前面还排了几人，只能盯着他发呆。


    他看起来不是那种特别守规矩的人，排队的时候时不时张望一下周围，同时还用大拇指勾在裤子口袋边缘，长而有力的手指留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敲击着。


    他的衣袖短了些，你还看到了他手背略微突起的筋骨，比你的更有力，让你很想用手去碰一碰。


    你把视线移向别处，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多出一个想法——你突然觉得他应该去当名牌手錶的代言人，代言的手錶绝对能畅销全球。


    「我真的只是出来买面包，」他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跟人打电话，你不想听，他的声音还是一直往你的耳朵里钻，刁钻又任性，「这家的面包很有意思的，外面做成了西瓜的样子，但是里面装的是草莓馅，咬起来又是那种硬硬的口感，七海海你想尝尝吗？我可以顺便给你带两个，是虎杖给我推荐的……」


    「虎杖！」系统激动地大叫，「晓，你听到了吗！虎杖！！」


    你愣了一下，这么巧？


    这个高个子男人认识虎杖……这么说他很有可能是咒术师？


    系统催促你去跟他搭话，你一点也不想这么做，冷淡回道：「说不定是同名。」


    把你沉到海底的黑手党还没有消息，你不想这么早就惹上咒术界。


    你踮起脚，越过高个子男人的肩膀看到前面还有十多人在排队，果断放弃继续排，转身进了另一家店。


    「也不知道虎杖现在怎么样了。」对于你不肯去找那个男人搭话，系统非常失落。


    你却觉得这样不错，飞快吃完早餐，你来到学校，由于省去了排队时间，你比以往早到了十分钟。


    教学楼下有个穿灰衣服的男人背对着你，你走过去才发现他不是学校里的老师，也不像职工，而且他望着教学楼的眼神格外热切。


    你不想被他注意到，低头快步从他身边走过。


    「这位同学。」


    没想到他一把抓住你的肩膀，「你是一年三班的学生？」


    「我不是。」


    「你骗我！」


    他看到了你校服上的铭牌，「你就是一年三班的学生！跟虎杖悠仁一个班！」


    他把你提起来，你的身体突然变得不能动，只能看他用比平常人快数倍的速度跑上楼，跑到了天台上。


    「虎杖悠仁就是在这里吃掉两面宿傩的手指？」他一脸兴奋，抓着你的手上浮起不正常的红血丝，「这个学校一定有特别的地方……如果跟他同班的学生也吃下手指，在这里变成两面宿傩的容器……」


    他拿出一个小盒子，你感觉自己还能说话，于是问：「如果我死了呢？」


    「死？」盒子里装着干瘪的手指，颜色看起来很噁心，他拿起手指凑近你，一脸无所谓地说，「死就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


    「系统，」你说：「让我试用一下「井」。」


    a.副本 「伏魔御厨子」


    b.副本 「拥有六眼的神明」


    c 你不想用插件，你打算■■■■■


    第3章 c


    「好吧。」你像是认命地嘆了口气，「你一点也不在意我的死活。」


    你想起了命人把你丢进海底的黑手党，他是不是也跟这个男人一样，曾用这种满不在乎的神情看着你？


    两面宿傩的手指被送到你的嘴边，男人捏住你的下巴，想要掰开你的嘴把手指塞进去。


    他粗粝的手指压得你的皮肤很疼，对上他兴奋的眼神，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你脑中成型，你忍不住笑出声。


    「晓，快用插件！「井」能暂停一段时间，等你从副本出来就——」


    系统的大喊戛然而止。


    一道血线蓦地出现，把你的校服染成了红色。


    男人捏住你下巴的手指被利器切断，一抹银光带着几根手指飞到天上，手指断口处还黏连着血管，殷红的血液滴答滴答落下，有几滴还溅到了你的脸上。


    「哈。」你笑了一声，「这就是咒术师？」


    如果咒术师都是这种货色，你觉得自己会很失望的。


    你又想起了刚才在你前面排队的男人，不知道他在咒术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动？」


    高瘦的男人神色惊惧，他的手还没有收回去，你垂下眼，看到他碰过你的那只手掌变得光秃秃的，宛如被人砍断了枝桠的老树，只剩下几个丑陋的创口，鲜红的血从创口冒出，汩汩流淌到你的脚边。


    与此同时，飞到天上的手指也掉了下来。


    一道银芒跟着落下，你伸出手，它恰到好处地钻入你的掌心——是一把精緻的手术刀。


    就是这把刀，切断了男人的手指。


    「没有必要告诉你。」你拒绝回答他的问题，夹着手术刀在指尖转了转。


    你的动作很熟练，刀上沾到的血液飞到你的脸上，你觉得嘴角痒痒的，情不自禁伸出舌尖舔了舔。


    男人瞳孔缩紧，看着你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怪物，「我明明用了术式……」


    「术式？」你疑惑地歪头。


    你的发问让他更惊恐了，他开始颤颤巍巍往后退，你只好收起手术刀，抓住他的手腕。


    「控制腕部，另一只手按住对方的肩膀往下压，就算是人的身体也会被槓桿作用影响——当你把百磅的压力施加到对方身上，破坏对方的平衡，放倒对方将会变得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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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曾经说过的话在你脑中响起。


    伴随着那些话，你把眼前的男人踢翻在地，整个过程只用了一秒。


    男人后脑勺磕在地板上，眼神涣散，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你笑了笑，蹲到他的身边，把血淋淋的手指捡起来凑近他。


    「虎杖的同学吃下手指也会变成两面宿傩的容器？你可真是逻辑鬼才。」


    他意识到了你要做什么，想从地上爬起来，你冷笑一声，用脚踩住他的身体，掐住他的腮帮子迫使他打开嘴。


    「不就是吃个手指么？你慌什么？」


    在他惊恐至极的眼神下，你把血淋淋的手指塞进他的嘴巴里，双手紧紧捂住他的嘴。


    他剧烈颤动的瞳孔映出你灿烂的笑脸。


    「一根够吗？要不要再加点？」


    「疯、疯子……」


    鲜血混杂口水的泡沫从他嘴里喷出，他勐地推开你，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喂！」你在原地叫他。


    听到你的声音，他腿一软，再次摔倒在地上。


    「呕！！！！」


    他把手伸进自己的喉咙里，仿佛连胃都要一起抠出来。


    「嗯……」你想了想，再次拿出那把手术刀。


    「哈啾！」


    超大的喷嚏声在你身后响起。


    你回头，之前见过的高个子男人蹲在天台栏杆上，遮住眼睛的黑色布条被他扯下来，松松垮垮地挂在颈间。


    他在看着你。


    ————————


    你：


    a.好像打不过，装晕吧


    b 「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吃东西？」


    c 「有没有纸巾，过来帮我擦一下脸。」


    第4章 c


    银髮，蓝色眼睛，蹲在栏杆上的样子让你联想到了守在门口的大型犬。


    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但他显然比犬类危险多了。


    「哈啾！」


    他又打了个喷嚏，用手揉着鼻子，「我好像感冒了哦？」


    有点自来熟的口吻，好像认识你一样。


    想起他提过虎杖，你垂下手，手术刀悄无声息滑入袖子里。


    「我书包里有感冒药。」


    「感冒药——？」他睁大眼，蓝得清透的瞳孔跟着放大，有种异样的天真感。


    「你会把感冒药像那样餵我吃吗？」


    他指着你身后还在干呕的男人，那个男人看到他神色变得更惊悚了，身体颤抖得仿佛要散架一样。


    比刚才被你塞下手指的反应还大。


    这说明了什么？突然出现的这个人——他很强——


    你的心跳微微加速，久违的兴奋感涌上来。


    你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当然不会。」


    你觉得自己应该收回之前的想法，如果咒术界有这样的人，可比找黑手党报仇有意思多了。


    淡淡的血腥味顺着风吹过，溅到你脸上的鲜血已经冷却，触感黏煳煳的，令你觉得不太舒服。


    他还蹲在栏杆上看着你，眼里带着一丝饶有兴致的色彩，你看了看自己沾满血迹的双手，主动询问：「有没有纸巾，过来帮我擦一下脸。」


    「有哦！」


    他从栏杆上跃下来，三两步跳到你面前，掏出手帕捧起你的脸。


    这种听话的感觉让你觉得他更像大型犬了……还是召之即来的那种。


    「你在想什么？」他警觉地问。


    「没什么。」


    他困惑地皱了皱眉，一边把手帕煳到你的脸上，他没怎么使劲，然而你就是觉得他的动作像是在用抹布擦桌子。


    你有些不适地侧头，刚想叫停，就听到他说：「擦不干净。」


    白色的手帕上沾了一层血迹，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他却完全不在意，又把手帕凑到你脸上胡乱蹭了两下，最后得出结论，「真的擦不干净。」


    你：「…………」


    你怀疑他是故意的，现在你的脸上全是湿湿凉凉的感觉，大概被他蹭了一脸血，已经完全不能看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看着你，「要不试试我的办法？」


    「什么办法？」


    他把手覆盖到你的脸上，你眼前微暗，下意识想要往后退，他立即说：「别动。」


    无法抗拒的力量把你钉在原地，他的手掌很宽，几乎盖住了你整张脸，一股柔和的力量从他的掌心传递过来，你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脸上沾到的血犹如潮水褪去，顺着你的下巴滴到地上。


    他又拍了拍你的衣服，溅到身上的血被他弹飞，他翘起嘴角，得意地说：「好了！」


    你：「……谢谢。」


    你忽然觉得他笑起来比坐在你前桌的小泽同学更可爱。


    你的书包被抓你的男人随手丢在了天台的角落，你把书包捡起来，翻出感冒药递给他。


    上课铃声恰好响起，你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晕过去的男人，「我去上课了，这个人……」


    「我处理就好。」他笑嘻嘻地接话，「拜拜~」


    天台的门关上，失去了明亮的光线，楼道变成混沌一片，你快步走下楼，系统的声音战战兢兢响起：「宿宿宿宿宿主大人……」


    连敬语都用上了。


    「什么事？」你问。


    「他……」系统磕磕巴巴，「他看到了……」


    「没关系，他不会说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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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系统在担心什么，但是其实没有必要，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把你做的事放在心上，在他眼里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当然，对他来说，你这个人也一样。


    「就像大象不会在意地上的蚂蚁在做什么，」你冲进教室，赶在老师到来之前坐好，心情很好地笑了一声，「不过，我可不是一般的蚂蚁。」


    为了「答谢」他的放任，你给他留了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不知道他发现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了，你把别人当对手，他却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不过你完全没有感到沮丧，反而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你对系统说：「让我看看那个插件。」


    你很期待与他的下次见面，在这之前，你必须更了解咒术是什么。


    系统赶紧把插件投影到你面前。


    「「井」里的任务上次已经说过了，它的一切都由思想粒子构成，宿主大人也会以这种形式进入，另外由于人类的思维速度非常快，哪怕宿主大人在里面待很久，外面的时间也只是过去一两分钟而已……」


    这更像虚拟游戏的设定了，「我要创建帐号吗？」你问。


    「不用吧……？」系统声音有点虚，「这个插件是我在一个系统前辈那里买的，我……我去看看说明书！」


    经过天台的事，他变得非常拘谨，还有点怕你。


    你觉得很没意思，「不用了，我自己去看。」


    你把书竖起来挡住讲台上老师的视线，然后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你已经来到了「井」中，圆形的房间比你想像的更宽阔，镶嵌在墙壁上的白炽灯全部亮起，你往上看，头顶是浩瀚的星空。


    星河缓缓流淌，你觉得自己很像故事里坐井观天的人。


    「滴」的声音从你正前方传来，一台黑色机器亮起光芒，对你发出提醒，「思想粒子已解析成功。」


    你走过去，看到机器屏幕上方显示出几个大字——伏魔御厨子。


    大概是个做菜的？你问系统：「我的任务就是给这个人留下深刻印象？然后就能获得他的能力？」


    「大概，是吧……」系统不知道在说明书上看到了什么，变得支支吾吾。


    黑色机器上的字体闪烁：「是否进入？」


    「是。」


    话音落下，你眼前的景象骤变，强烈的风迎面吹来，大量砂砾混杂其中，差点把你的脸刮出血来。


    你抬手挡住脸，这时你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你的手上突然多了一层厚茧，穿的衣服也变成了沉重的黑色和服，背上还背着弓箭和箭筒。


    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抓住你，「加茂，还不快走！」


    「那·个·人要在这里跟人约战，就算你是御三家的天才他也不会有顾忌的，等他开领域你就死定了！」


    「领域？」


    「伏魔御厨子啊！别傻了，根本没有人能逃得掉，还是快跑吧——加茂？！」


    你突然停下脚步，说话的人震惊地望着你，「你要干什么？」


    你摸了摸弓箭的弦，嘴角微扬，笑道：「当然是——」


    「去杀人！」


    第5章 n


    「杀人？」


    跟你说话的人不可思议地问：「你要杀谁？」


    「谁拦我我就杀谁。」


    话音刚落，你的手上一轻，跟你说话那人迅速放开你，退到半米开外。


    「开玩笑的。」你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衣服，吹到你身上的沙砾簌簌往下掉，你这才有时间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荒凉的小村庄，几间残破的木屋依次排开，屋外挂满了蜘蛛网，好像已经废弃很久了。


    「别看了，」那人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等等，你刚才说杀人、你是不是想杀宿傩？！」


    「宿傩？」你一怔。


    这个名字怎么好像听过？是两面宿傩的那个宿傩吗？


    那人看你不说话，顿时觉得自己猜中了，手足无措地拉住你。


    「别闹了，现在不是你耍威风的时候，就算你是御三家公认的天才，十岁就学会了加茂家所有的术式，你也不能这么任性妄为……若是你死在这里……」


    「我不会死的。」你打断他。


    那人还想再劝，远方忽然传来巨响，像是爆炸的声音，他看了看巍然不动的你，慢慢松开手。


    「佳爱琉小姐还在等你回去……」


    佳爱琉又是谁？你不动声色地望着他，这时又是轰隆一声，爆炸听起来更近了，他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我、我会把你的消息带回加茂家的！」


    丢下这句话，他一熘小跑消失在了你的面前。


    荒寂的小村庄外只剩下你一个人，系统小声提议：「宿主大人，我们也跑吧？」


    「不。」你坚定地拒绝。


    你从刚才的对话里总结出了自己现在的人设：御三家的天才，天赋很好，但是性格自大，爱出风头，还有一个叫佳爱琉的亲戚……撇开这点不提，或许你的实力不如宿傩，但是绝不可能轻易死去。


    你有自信能一次通关这个游戏。


    「宿傩就是任务目标对吧？」你向系统确认。


    「是的。」


    远处传来的声响越来越大，你感受到强悍的力量正在靠近，散发出来的压迫感令你的皮肤微微颤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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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违的兴奋涌上来，你解下背后的弓箭，灵巧地翻上废弃木屋。


    搭弓、瞄准，两道人影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一灰一红，灰色的在前方，好像被红影逼迫似的，飞快往你的方向逃，红色人影则不急不缓缀在后面，时不时扔出两道攻击，宛如在逗猫。


    这就是宿傩？


    你觉得越来越有趣了。


    「系统，」你轻笑出声，「你知道玩游戏最讨厌遇到什么吗？」


    「不知道。」


    「菜逼队友，还有——抢人头。」


    话音落下，你松开手指，拉满的弓发出嗡鸣，涂成红色的箭头如同流星飞出，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光芒。


    正中红心。


    灰色人影逃跑的动作陡然僵直，片刻后身体往后倒，他眼睛睁圆了，俨然是死不瞑目的样子。


    追在他身后的红影蓦地停下。


    他踢了踢那人的尸体，然后弯腰拔下你的箭，步子沉沉地向你走来。


    你仍旧留在屋顶上，随着他逐渐靠近，你看清了他的样子。


    穿着很宽大的红褐色和服，红色头髮张扬地竖起，他脸上有一些宛如刺青的纹路，双眼下两道划痕像是两只闭上的眼睛。


    他看起来还很年轻，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眼神却凶得如同修罗转世。


    「从来没有人敢站那么高跟我说话。」他的语气压抑着怒气。


    「那是你以前没有遇到我。」


    你刚说完，一支红色的箭飞过来，咻地扎入你脚下木板。


    箭上沾着血，是你刚才射出的那支，他确实被你抢人头的做法激怒了。


    你「嘿」地挥挥手，「下次见~」


    不能跟他多说，不然被揍的就是你了。


    你迅速跳到另一个屋顶，按照之前观察的路线飞快逃跑。


    一股风声从你身后传来，你用脚踢翻身侧两块木板，企图挡住身后追来的人。


    然后你听到了砰的响声，木板碎裂，宿傩没有被拦住，他从后面抓住你的肩膀，把你按倒在地。


    「既然你把我的对手杀了……」


    宿傩掐着你的脸转向他，让你看清他眼底残忍的笑意。


    「那你就留下来陪我玩玩。」


    ——————


    你：「？？？」


    a：你想怎么玩？


    b：玩可以，但是你得听我的


    c：不要，滚


    第6章 c


    「那你就留下来陪我玩玩。」宿傩这么对你说。


    「不要，滚。」


    你的回应非常干脆。


    接着你的脸上一痛，宿傩用力掐着你的脸让你与他对视，「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把悬挂在腰间的短剑拽下来，锋利的剑刃靠近你的脖颈，冰冷又危险的气息刺激着你的皮肤，令你平稳的唿吸变乱。


    宿傩对你的反应很满意，咧嘴笑道：「你要是不玩，我就从这里开始扒你的皮，再放光你的血，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切下来……」


    「……」你的唿吸更急促了，不是宿傩想像中的害怕，而是兴奋。


    这就是宿傩，你的任务对象。


    一个异常残暴、冷酷的人。


    能给这样的人留下深刻印象是你的荣幸——系统大概还不知道，你很喜欢挑战，尤其是对手比你强大的时候——你看着他，忽然冷笑了一声：「猫捉老鼠的游戏很有意思？」


    大约是你的眼神让他觉得挑衅，他沉下脸，「有没有意思你待会就知道了。」


    他握住短剑往下压，就要刺破你的皮肤，你突然伸手抓住剑刃，你的手上没有做任何防护，剑刃瞬间划破你的掌心，但你依旧面不改色。


    「你只会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你再次发问。


    他的动作微顿，仿佛在气势上被你压倒了，他拧紧眉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你趁机说道：「跟我比试，看十天之内谁杀的人更多——如果你赢了，我就任你处置。」


    「我为什么要跟你比？」


    宿傩勐地抽出短剑，他的动作很快，似乎想把抓住短剑的你手掌给切断，刺目的血从你的掌心溅出，他看着狼狈的你，讥笑道，「就凭你——」


    「对，就凭我！」


    你打断他，刻意加重音：「我已经在你面前杀死一个人，是、你、输、了。」


    「……」宿傩脸色沉沉地望着你，你毫不退让地与他对视，许久之后，他嘴角扯出一个笑容，俊朗阳刚的脸因为这个笑变得阴森森的。


    「很好！」他说，「我跟你比！」


    你正要松口气，他眼睛突然往上撇，望着你的弓箭笑道：「杀普通人多没有意思，不如我们比——猎杀咒术师？」


    你一愣，他哈哈大笑，屈起手指弹了一下你的额头：「好了，就比这个，谁杀的咒术师多谁就赢。」


    「不……」


    「不玩就死，你知道该怎么选。」他从你背后的箭筒抽出一支弓箭，笑容邪气，「你的联络方式我暂且收下了，希望你十天后还能这么有骨气——加茂家的，小咒术师。」


    他意味深长的停顿让你意识到，他是从弓上刻字发现你的身份才故意提出猎杀咒术师的。


    杀咒术师还是普通人对他来说没有区别，他真正想看的是你与其他咒术师互相残杀……他比你想像的更残忍，你愣愣地躺在地上，直到他面带微笑满意离开，你才「唿」地一下，真正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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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了！」你没有死，而且你的目的也达到了。


    在宿傩面前演戏比你想的还简单些。


    你只付出了一点小小的代价，你看着掌心的伤口，如同实质的痛感让你微微皱眉。


    对你来说，「井」里的一切都真实得有点过分。


    「宿主大人……」系统还担忧地问你，「怎么办，他让我们去杀咒术师……」


    「呵呵。」你眉头舒展，突然笑道，「系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的任务不是赢得这场比赛，而是要想办法给宿傩留下深刻印象。」


    「啊，对……但是……」


    系统傻乎乎的，你不禁摇头：「你以为我刚才跑不掉？」


    「我留下来就是为了跟宿傩立这个约定。」


    说出来系统也未必听得懂，你停下话头，从地上翻身跃起：「算了，先回加茂家，看看我这个天才到底学了什么术式。」


    系统：「好吧……」


    ——————


    你从荒凉的小村庄回到加茂家已经是晚上了，加茂家位于京都中心地带，建筑群看起来巍峨高不可攀，然而你盯着大门看了一会儿，怎么看都怎么觉得破败。


    说起来，回来的路上你见过很多景色，都是这样荒芜又苍凉的风格，天空也晦暗不已，仿佛永远看不到太阳。


    加茂家的门外有几个咒术师在值守，看着他们格外肃穆的脸，你的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加茂家戒严了。


    这是个咒术兴盛的年代，一路上你听说了很多宿傩的事，他是名副其实的诅咒之王，哪怕御三家都要暂避锋芒。


    所以贸然去挑战宿傩的你，是个狂妄自大，只会给家族招来灾祸的傢伙。


    在他们眼里，你不再是令他们骄傲的天才，而是一个惹祸精。


    「他们怎么能这么想！」系统听着他们的闲言碎语，忍不住为你打抱不平。


    你无所谓地摊摊手，反正你对加茂家也没什么感情，索性放弃回家解释，找了个无人地带开始翻.墙。


    加茂家的结界没有把你阻拦在外，你轻松落地，一个黑色长髮的少女从长廊尽头走来，差点与你撞上，你赶紧捂住她的嘴。


    「带我去书房，」你压低了声音说，「你最好不要叫人……」


    你的威胁还没有说完，少女就温柔地点点头。


    你试探着松开手，她用比你更小的声音说：「你想要记载了比「赤血操纵」更高级术式的书？」


    你眯起眼睛，她对你笑了笑，从袖子里抽出一本书，轻柔地塞到你手里。


    「宪礼，」她温声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你……」


    你的话还没说完，墙壁另一边突然传来喊声：「佳爱琉？」


    「哎，我在。」少女温柔地应声，「院子里的昙花快开了，我想再等一会儿。」


    「不行，你的身体不好，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那人说着就要从墙壁那边过来，少女对你摆了摆手，你连忙跳上墙离开加茂家。


    「他们家还是有好人的嘛。」系统说。


    你不由得点头，这个叫佳爱琉的女孩子确实让你很有好感。


    「说不定是『我』的姐姐。」你猜测。


    你回到借住的地方点燃油灯，在灯光下翻看她给的书，由于缺乏咒术基础，你花了一整晚的时间才把书上内容全部学会。


    「赤血操纵……只是一般的术式就能做到控制和追踪……」


    「你」会在箭矢上涂自己的血，所以宿傩离开时曾说他拿到了你的联繫方式。


    相对的，你也能通过他拿走的箭矢定位到他在哪里——居然也在京都，离你不算很远。


    也许他是故意的，想在距离你很近的地方杀人，击溃你的自信心。


    你笑起来。


    这不是巧了吗？


    跟你要对他做的事情何其相似。


    天光破晓，你合上书，熄灭油灯。


    「该去做任务了。」


    系统：「嗯？？？」


    他不明所以地看着你从窗户翻出，赶往宿傩的位置。


    然后在宿傩面前——


    一滴血飞出，比他更快杀死了他选中的目标。


    第7章 b


    这是在一个小型咒术家族里，全家老少都匍匐在地，用恐惧的眼神望着宿傩，宿傩面带笑容，用他的短剑在家主身上慢慢切割，享受折磨人的乐趣。


    然而你一出现，就用血滴结束了这位年轻的家主生命。


    「又是你。」


    宿傩冷脸看着你，你从他压直的嘴角看出他远比表现出来的更不悦。


    然而他越是不爽，就越是证明你的计划有效。


    你愉快地跟他打招唿。


    「这是第二个。」


    宿傩眼神微沉，冷声道：「那又怎么样？」


    他两指併拢，术式袭向地上那些跪倒的人——只要杀光他们，你们之间的人数差距马上就会发生逆转。


    然而就在他动手的瞬间，那些人突然发出惨叫，「不！！」


    一条条鲜红的线从他们身上浮现出来，无声无息，不知何时缠住了他们的手脚。


    红线的另一端系在房樑上，他们犹如傀儡被吊起，迅速拉至房顶，身体撞在厚实的木板上——也正因为如此，他们躲过了宿傩的斩击。


    「不过是些连术式都没有的废物，」你扬了扬下巴，「宿傩，你打算用这些傢伙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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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傩视线从你的红线上收回，冷嗤道，「虚伪。」


    不等你反驳，他转身就走。


    铺得均匀的青石板被他踩出一道道裂痕，他的背影看上去燃烧着怒火，你收回那些红线，被拽到房樑上的人如同下饺子往下掉，一把刀随之弹到你身边，你盯着刀看了一会儿，把它捡起来收入袖子。


    你追出去跟上宿傩：「下一个目标是谁？」


    他不答，对你甩出一道术式，你往他身边一跳，轻轻松松躲开他的攻击。


    因为你的靠近，宿傩好像更生气了，也没看到他有多余的动作，周围的建筑就轰然倒塌，仿佛被他散发的低气压给压垮了。


    看来他确实没心情跟你说话，你很有眼色地闭嘴，转而去找系统聊天。


    「呜呜呜宿主大人，」系统在你的脑子里哭出声，「我好笨，我到现在才想明白你什么要跟宿傩做这个约定。」


    「嗯？」你挑眉，「说说看？」


    「我觉得，在宿傩眼里，你们的比试应该是这样的：各自出门寻找对手，十天后谁杀的人多谁就获胜……然而你的目标不是取胜，你只想让他印象深刻，所以你只管盯紧他就好了——宿傩找到一个目标你就抢一个，找到两个你就抢两个，把他的人头全部抢过来，让他一个人都杀不了，彻底输掉这场比赛……」


    「宿主大人，你这是想把宿傩的心态搞崩吧……？」


    系统觉得，如果能给这场游戏做评价，宿傩一定会打负分，体验感超极差。


    「还有，宿主大人之前问我玩游戏最讨厌什么……该不会是刚见到宿傩就想到了抢人头这个办法……？」


    你笑而不语。


    说话间，你跟着宿傩来到一个大庭院。


    院子看起来很空旷，寥寥几棵枣树半死不活地栽在角落，假山的石头像是被人踢翻，组成了怪异的形状。


    宿傩站在院子里，沉声喊道：「石田！」


    一个圆滚滚的男人从屋子里跑出来，老远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宿傩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给您提供过期食材的！我也被人骗了——」


    「你当我是傻子？」宿傩冷冷望着他，忽地往你的方向一瞥，「这是一级咒术师，比你之前杀的两个更强。」


    「不，不要，宿傩大人……」


    「呲」的一声轻响，男人的求饶声终止，头颅蓦然飞向高空。


    然而斩杀他的不是宿傩发出的斩击，而是你手中的红色丝线。


    「第三个。」你说。


    「三个而已。」宿傩说完，脸色突然僵住。


    他看到了你身后鲜亮的红色。


    你抬起手，指尖有一道细长的伤口，是你用刚才捡来的刀划的。


    殷红的血从伤口滴下，在空气中分解成一条条长丝线。


    那些丝线没有落到地上，而是一反常态地飘到半空中，刚才杀死那个男人就是因为其中一条丝线从天空垂下，宛如绷紧的钢丝瞬间把他的脖子勒断了。


    宿傩的神情彻底变了。


    在他眼中，你手里的丝线不止一条，剩下的成百上千条飞到空中，相互交错编织成一张猩红的大网，只要发现拥有咒力的人，那些丝线就会垂下，像是春雨钻入对方的脖子。


    「刚才是第三个……现在四，五，六……」站在红色雨幕里，你口中的数字增加得越来越快。


    越来越多的人被丝线缠绕，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在天地间迴荡，如果从天上看，会发现半个京都都已被你染红。


    ——————


    你站在这张红色大网中央，脚下踩的仿佛不是土地，而是尸山血海。


    你对宿傩说：


    a.才第一天就要输了，好可怜


    b.诅咒之王不过如此


    c.求我，我可以给你留两个漏网之鱼，让你不至于输得那么难看


    d.______（「你」自由发挥）


    第8章 a


    「才第一天就要输了，好可怜。」


    说这句话的时候，你的语气并没有多少怜悯意味，反而更接近棒读，听着让人觉得格外嘲讽。


    宿傩果然被激怒，「你找死！」


    你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然而他并未对你出手，只是神色凝重地望着天上的红色大网，抬起双掌，低喝道：「领域展开！」


    「伏魔御厨子」


    剎那间，天空被另一种更浓稠的红色覆盖，令人胆战心惊的邪恶气息随着神龛降临，在那强大的力量扫荡下，假山和建筑瞬间被夷为平地，你谋划已久的术式也摧枯拉朽般被撕裂。


    你的视线里只剩下了红黑二色——赤红的天空，漆黑的地面，一道人影站在红黑色的分界线中间，他双眼下的另一对眼睛睁开，四只眼睛同时盯住你，犹如在看垂死挣扎的猎物。


    你下意识后退一步——动不了。


    你像是掉进了倒入墨水的池塘里，池水下无数白骨堆积，妖兽、人类……还有许许多多分辨不出来是什么的尸骨，密密麻麻把你包围。


    看到这一幕，你的头皮都快炸开了，迫切想要逃离这样的环境，然而这时，你的视线突然飞快旋转——你的头飞起来了，身体还留在原地，脖子上一个整整齐齐的切口正在滋滋往外喷血。


    你的头撞到了一块坚硬的白骨上，你不禁「诶」了一声。


    「地上的尸骨都是这么来的？」你看到自己的身体被切成了数片，每一片都很均匀。

 第10页

    不得不说，从别的地方看到自己正在被分尸，这种感觉有点奇妙。


    宿傩脸色阴沉地看着你：「分.身？」


    「答对了~这就给你奖励！」


    你被切成数片的身体化为一滩血液合拢，凝聚出人形，迅速袭向宿傩。


    无形的斩击从四面八方袭来，你漆黑的衣服中射出无数血花，精准地将攻击挡住。


    血花和斩击相撞，在半空中爆发出鲜艷的红色，如同一朵朵盛开的烟花。


    宿傩的眼神在烟花下异常冷戾。


    「你故意耍我？」


    他看出来了，不管是约定、红线术式、还是现在的分.身，都不是临时能拿得出来的，你早有准备。


    「你的目的是什么？」宿傩问，「寻仇？我最近没有杀加茂家的人。」


    你无比真诚地回答他：「我要让你永远记住我！」


    这个答案实在是异于常人，宿傩不禁一愣，你藉机靠近他，收在袖子里的刀猝然弹出，宿傩条件反射般地往后仰，同时扣住你的手腕。


    他两只手夺过你的刀，咔嚓一下把刀刃折断，然后冷眼看着你。


    「你的本体在哪里？」他用手卡住你的脖子。


    捡来的刀果然不好用，你摇了摇头，提醒道：「分.身是没有痛觉的，也不需要唿吸。」


    宿傩冷笑一声，掌心唿地冒出一团火焰，「这样呢？」


    炙热的火焰在他掌心翻腾，不过眨眼四周的温度就高得不可思议，连碰都不需要碰到你，他就能把你这副血液凝聚出来的身体烧成灰烬。


    你不禁嘆气：「输了就把竞争对手杀掉，这不太好吧？」


    「输？」宿傩冷嗤，「你看着这些再说一次？」


    他把你的脸转向旁边，红黑两色从你眼前褪去，领域消失之后，你看到了满目疮痍的京都，犹如刚经歷过飓风的洗礼，目之所及之处没有一座建筑是完好的，别说是人了，连地下的老鼠都被宿傩领域内攻击切成了两段。


    你终于明白了别人对宿傩的恐惧从何而来。


    看着他手中熊熊燃烧的火焰，你不情愿地问：「那算平手？」


    「呵。」宿傩冷笑，就要把火焰扔到你的身上。


    你赶紧变回血液，飞快从他指间熘出，顺着他的手臂爬上肩膀。


    「不打了！」你变成巴掌大的小人，钻进他颈间的衣服里，「有种你就把自己一起烧死。」


    宿傩：「……滚下来！」


    「不要！」


    看到他伸手抓过来，你连忙从他的脖子窜上头顶，不一会儿又跳到肩膀上，你的速度太快，他看不到你在哪，怎么也抓不住你。


    跟他玩了几分钟，你分裂出另一个分.身，一左一右站在他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问：「到底算不算平手？算不算？」


    宿傩：「…………」


    「是你逼我的，我都没想到术式还能这么用。」你再次爬上宿傩的头顶，他的头髮是火焰那种红色，但是踩上去感觉有点硬，像是踩在了稻草上。


    你觉得有点新奇，情不自禁在他头顶多踩了两下。


    这时宿傩突然开口：「两天后，我要去杀大阴阳师安倍晴明。」


    你：「嗯？」


    这不是课本上的人物？


    宿傩说：「这才是真正的比试，想让我永远记住你，你必须抢先在我面前杀死他。」


    第9章 x


    杀死安倍晴明？


    你一时间没有回话。


    就连你的世界都有着安倍晴明的传说，可见他是多么惊才绝艷的人物——如果想杀死他，光靠这个分.身绝对不行，你的本体必须出现。


    所以，宿傩说出这句话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想杀安倍晴明，而是杀你。


    他在想办法找出你的本体。


    不过没关系，你从容地问：「安倍晴明在哪？」


    「他已经隐居多年，我会想办法把他找出来的。」宿傩答道。


    难怪他把时间定在两天后。


    你若有所思地在他的头髮上蹦了蹦，他伸出两根手指把你拎下来，你不喜欢被掌控的感觉，抱着他的手指翻到手背上。


    宿傩用食指戳了戳你。


    你现在的力量完全不能与他抗衡，只坚持了几秒身体就不由自主往后倒，啪叽一下摔在他的手背上。


    他好像觉得很有趣，看着你狼狈的样子轻轻笑出声。


    「你想不想留在我身边？」他问。


    「？」你警惕地看着他，如果你没记错的话，他刚才还对你起了杀心。


    他没有解释，抬眼看向远方。


    在京都废墟的边缘，一个白色的人影正在朝这边赶来。


    那道人影在你眼中只有芝麻粒大小，可背上却驮着比自己庞大数倍的妖兽，妖兽身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白色伤痕，离得近了你才看到那白色是在伤口上绽放的晶莹冰花。


    「宿傩大人，」那人恭敬地说，「我把鵺给您带来了。」


    「做得不错。」宿傩点头。


    那人松了口气，起身时瞥到坐在宿傩手背上的你，不由得愣住。


    「去把鵺处理了。」宿傩吩咐。


    「是！」那人赶紧低下头，熟练地拿出匕首，比他体积大许多倍的妖兽在他手中逐渐分解，然后扔进一个大锅里。


    要开饭了？你想起自己没吃早餐的事，迅速扒住宿傩的袖子，宿傩嗤地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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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蹭饭？」他垂下眼，赤红的瞳孔倒映出你小小的影子。


    你觉得自己被看穿了，眼神不由得飘向别处，「我饿死了对你没有好处吧？」


    「那可不一定。」宿傩又戳了戳你。他侧脸上的黑色纹路仿佛是沿着下颔勾勒出来的，线条优美而凌厉，把唇边若有若无的笑容修饰得格外邪气。


    你被他戳得东倒西歪，烦不胜烦地推开他的手指。


    不过他还是默许了你蹭饭的事，你从他口中得知，带妖兽回来那人叫里梅，是他最近收的手下。


    除了负责给宿傩做饭，里梅还经常出去打探消息。


    咒术师之间的消息传递很快，你跟宿傩有十天约定的事从咒术家族那几个倖存者口中传出，御三家很快得知消息，并且召集了京都所有倖存的高阶咒术师前去开会。


    在他们开会的这段时间，你跟宿傩毁掉了大半个京都。


    「加茂家主已经跟你断绝关系了，而且他还要把佳爱琉小姐送到五条家，」里梅说着看了你一眼，「听说她会跟五条家的次子联姻。」


    「……？」你没能领会到他眼神里的意思。


    「佳爱琉小姐不是你的未婚妻？」里梅问。


    「哦……」你懂了，原来她是你的未婚妻，想起那个温柔的少女，你发自内心地说，「跟我这种人在一起是没有好下场的。」


    宿傩不屑道：「管那么多干什么，喜欢就抢过来。」


    「也没有那么喜欢。」你不是很想讨论这个话题，毕竟这里的一切都只是由思想粒子构成的幻象而已。


    里梅说：「但是你一点也不在意佳爱琉小姐的去向，你是不是有更喜欢的人了？」


    你：「……」


    能不要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吗？


    宿傩在一旁听着，看到你不说话，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你不太习惯他这样看你，转移话题道：「我知道安倍晴明会在哪里出现。」


    你指向远处一座四分五裂的宅子，「安倍晴明年轻时曾收过一个弟子，那人资质不太好，没能进入阴阳寮，后来一直在京都以画画为生。」


    到底是自己的弟子，哪怕资质再差，被人杀了安倍晴明也还是会出面的。


    宿傩看向里梅，里梅略微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个传闻。」


    「那我们就去那边等。」宿傩说。


    看到他前往那处宅子，你忍不住露出笑容。


    「宿主大人，」系统小声问，「你说的是真的？你真要在这里跟宿傩比谁先杀死安倍晴明？」


    「怎么可能，」你对系统说，「安倍晴明根本不会来，我瞎编的。」


    没想到里梅对京都也不熟，无意中还给你助攻了。


    「那……？」


    「等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时间悄然流逝，夜晚无声无息地降临，期间宿傩抓了几个在附近探头探脑的咒术师，从他们那里得到消息，御三家正准备带人讨伐你。


    在那些人看来，拥有天才之名的你做出这些事，简直比宿傩还要十恶不赦。


    不过这都跟你没关系了，你很快就能结束这个副本离开。


    等里梅出去打探消息，你从宿傩的肩膀跳下，身体慢慢拉长，很快变成了正常人的体态。


    宿傩隐约意识到了什么，沉着脸看你。


    「安倍晴明不会来？」


    他猜到了。


    「当然。」


    「你又耍我！」


    凌厉的攻击从他的方向袭来，你迅速后退，口中喊道：「别这样，不如先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你举起双手，一张红色大网在天空中重现，不同的是，这次网中多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影。


    那些人影像是黏在蜘蛛网上的昆虫，密集得让人看了头皮都忍不住发麻。


    而悬挂在红网最中央位置的，正是你的本体——一袭黑衣手拿弓箭的加茂宪礼。


    你的本体一直都在这里，这是你当初看书的地方，根本不是什么安倍晴明弟子居住的宅子。


    本体双目紧闭，神色安宁，因为你的意识已经全部转移到分.身上，那只是一具空壳。


    也就是说，如果宿傩当时选择烧死你，你就真的死了。


    宿傩意识到这点，有些愤怒地望着你。


    你笑问：「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五年前，你闯进御前大会，击溃了在场所有的咒术师，当时我就在台下，我一直记得你那天说的话。」


    「居然听从一群连虫子都不如的人指挥，你们也配叫咒术师？」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


    「你大概不知道，每次被点名参加御前大会，加茂家都很高兴，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耻辱——我们明明掌控了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要被一群废物唿来喝去，像猴子似的在同一个台上较量？」


    你的语气忿忿不平，系统忍不住在你脑子里说道：「好傢伙，现场编故事，要不是看过佳爱琉给的书我都要信了。」


    你看完那本书，有人在后面的空白页记载了当年宿傩闯进御前大会的事，并附上了中二满满的发言，正是你刚才说出口的这些话。


    「闭嘴，不要影响我发挥。」


    被系统这么一打断，你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瞬间没了，再说出那些准备好的中二台词总觉得很羞耻。你顿了顿，简单粗暴总结道：「总之，因为这件事，我把你视为我最重要的人，以你为目标努力着，希望你也能认同我……」

 第12页

    「我一直很期待与你见面——」


    你看着有些动容的宿傩，突然话锋一转，厉声说：「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在学习术式努力变强的时候，你都在做什么？收集食材？捡小孩当手下？跟人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你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宿傩！」


    天空中的红色大网因为你激动的话语剧烈收缩，正中央的本体神色也变得有些痛苦。


    可怖的气息从本体的身上散发出来，你满是怒火地瞪着宿傩，「从昨天开始我就一直在给你机会，可是你的表现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红色大网越收越紧，上面悬挂的人影扭曲成了一道道线条，勾勒出一道门的形状。


    宿傩喝道：「你在干什么？！」


    他的手中已经出现了一团火焰，你看着他，疯狂笑了起来：「本体的弓箭由堵住黄泉比良坂的千引石制成，我感应到黄泉比良坂今晚将从这里路过，所以我让你来这里等安倍晴明。


    「宿傩大人，也许只有让你失去一切，你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愿献上我的一切，包括我的肉.体、我的灵魂，恳请黄泉津大神降临片刻，为我剥夺宿傩的力量，让我助他回归原本面目。」


    天空上的红色大网已经收缩到了极致，那扇大门在红网后越发清晰。


    门后仿佛有一双深沉的眼睛凝视着你们，你感觉到，有可怕的东西要降临了。


    宿傩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你反而笑得很轻松。


    「听说最初的你没有四只眼睛，也没有这么多手臂。」你用鲜红的血凝聚出一把刀，看着宿傩说，「但是那时候的你远比现在还要强大……请变回最初的样子吧，宿傩大人。」


    第10章 cg 01


    「最初的样子？」


    宿傩脸色沉凝，冷嘲道：「我从来都没有变过，你所谓的最初不过是你臆想出来的罢了！」


    他嘴唇微动，你模煳听到了「开」的字眼，手中火焰如同得到了养分熊熊燃烧起来，他红色的眼睛里也盛满了怒火，「想要用神来对付我？不得不说你很蠢。」


    「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弒神！」


    天空中的大门缓缓打开，一只莹白如玉的手从漆黑的门缝里伸出，那是一只女人的手，柔若无骨，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怜惜。


    就连你都晃神了片刻，这时你耳边忽然传来唿的风声，宿傩手中火焰勐地涨高，拉长成了金红色的长箭。


    宿傩食指和中指併拢，长箭发射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刺眼的光芒，如同流星坠落，轰然砸到那只手上。


    从天空降下的莹白手指微顿，然后「嘭——」地一声，长箭在手中爆了开来，核弹般的烟云迅速将手吞没。


    门口传出女人悽厉的哀嚎，宿傩冷声说：「想剥夺我的力量？那也要看你够不够资格。」


    他收起手，回头看了你一眼，神色冷漠，「接下来轮到你了。」


    他的身体悬浮在半空中，俯视你的样子冷傲不可一世，你感受到了一阵唿吸困难，不确定是否是因为爆炸急剧膨胀抽走了你身边的空气。


    你勉强牵了牵嘴角，低声道：「没有那么简单呢。」


    「你激怒了『神』……」


    那只被长箭炸伤的手再次扒开门，手上依稀能看到数道焦痕，带着怒火压向宿傩。


    门缝撑得越来越大，你从里面看到了一双愤怒的眼睛，是被你召唤出来的黄泉津大神伊邪那美。


    宿傩低喝：「领域展开！」


    夜晚昏暗的天空蔓延上血色，门被血色遮掩得模煳不清，但仅仅过了半秒，更强大的力量就从门后传递过来，门的黑色和粘稠的血色混淆在一起，把天地搅成了一片混沌。


    同时传出的还有女人火冒三丈的喊声：「宿傩！！」


    宿傩神色没有半分变化，他的目光越过那道门落到后面的红色人影上——那是你之前布下的红色大网，压缩到极致后已经看不到网的踪迹，只剩下本体高悬于空中。


    是你的本体支撑着门，只要破坏本体，就能让那道门消失。


    宿傩迅速飞上去，伊邪那美看出他的意图，手掌转向想要护住你的本体。


    你看到宿傩的手握成拳，手臂上肌肉紧实有力，呈蓄势待发状态，狠狠挥向伊邪那美的手。


    你嘴角轻轻扬起。


    宿傩的拳头把伊邪那美的手掌逼退，你的本体暴露在他的面前，就在这时，他的神色剧变。


    一支箭贯穿了他的胸膛。


    高空上的本体睁开眼，勾唇笑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会束手就擒。」


    「你……」宿傩惊讶地看着你，「你的意识不可能那么快转移回来……」


    「很简单，因为我把意识一分为二了。」


    你说：「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这次你依旧没有看穿我，宿傩大人，承认吧，你已经堕落太久了。」


    伊邪那美的手掌迅速伸来，黑色髮丝从她的掌心冒出，缠绕到宿傩的身上，开始抽取他的咒力。


    她的手被宿傩烧成了那副样子，大概气得狠了，不惜一切把力量从黄泉那边传递过来，将宿傩的领域都挤得摇摇欲坠。


    宿傩挣大眼，眼里全是你笑容狂放的样子：「请甦醒吧，宿傩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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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血凝成刀，用力挥出，斩向宿傩的手臂。


    由于分了太多血给你的分.身，你的本体羸弱无力，凝聚出来的血刀也无比薄弱，然而就是这把刀，轻而易举地斩断了宿傩的一只手臂。


    宿傩在伊邪那美的黑色髮丝间挣扎，髮丝越收越紧，把他的皮肤勒出一道道血痕，他全然不顾，四只眼睛全部睁开，死死盯住你，口中仍在放着狠话：「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他的脸上尽是狠意，眼神凶戾得让人看了不寒而慄。


    你「嗯」了一声，面不改色地斩下他另一条手臂，又把视线移到他双眼下另一对小一些的眼睛上。


    「系统，」你问，「他对我的印象够深刻了吗？」


    「够了够了，」不敢吱声的系统忙不迭说，「早就够了，宿主大人要现在退出副本吗？」


    你惊讶地挑眉：「真的？这么快？」


    「这恐怕是宿傩人生中最屈辱的时刻……」


    你看着被伊邪那美长发束缚住的宿傩，很难不同意系统的话，不过你想了想，还是说：「等等再退出副本吧，我都还没有演完。」


    「你还有什么计划？」


    你没有回答系统，垂下手，手中染血的刀化为液体从你手中滴落。


    宿傩还没有放弃挣扎，领域里的攻击不断斩向伊邪那美的头髮，伊邪那美毫不示弱，再生出更多的头髮束缚住他，咒力和地狱的灵力从他们身上逸散出来。


    你看着这混乱的场景，低声说：「宿傩大人，你说得对，五年前对你的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我讨厌御前大会，也讨厌加茂家的谄媚……那一天，我看到了强势的你，你的力量足以改变这一切。」


    宿傩脸色铁青，「我为什么要改变？他们自己愿意去当天皇的走狗，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做这些事都是因为我什么都没做，所以你恨我？」


    咒力不断流失，再加上伊邪那美的胁迫，他没有机会把失去的手臂再生回来，血不断从他的伤口流失，他的脸色微白，但神情依旧桀骜无比。


    「不，我不恨你。」


    你认真看着他，「我希望你能一直这样下去。」


    宿傩脸色不由得更难看了。


    「我说的不是现在这样，是像你原本那样……活得好好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任何人能约束你。」你轻声说，「从那次御前大会开始，御三家就一直在计划讨伐你，我所学的术式也是为了对付你研修出来的，其他两家同样做了准备……你再这样放任自流，迟早会被他们毁掉，我只是想提醒你。」


    你的话语越来越低，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宿傩抬起头，头顶的大门上不知何时爬满了一道道血丝，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从黄泉那头传递来的力量。


    「该死的凡人！！！」


    伊邪那美愤怒的嘶吼响彻天空，「你耍诈！！！！」


    「轰——！！！」


    门倏地炸开，化作无数碎片，与黄泉的联繫被切断，伊邪那美尚未收回去的手掌被炸得断开，留在了这边的天空上。


    一根红色丝线连上那只手，你慢慢把手拉下来抓进手里，「我想把神的力量送给你。」


    恐怖的威能从那只手散发出来，宿傩撕开束缚他的黑色头髮，神色复杂地看着你。


    你声音越来越弱，「这两天我杀了一百二十个咒术师，献祭的时候，我把他们的血也融进去了。」


    召唤之前，你本体周围的人影就是由那些咒术师的血液组成，门是被血撑爆的，但你的肉.体和灵魂已经献祭给了伊邪那美，现在残留下来的不过是她还未收走的一点空壳而已。


    「御三家一盘散沙，根本不足为惧，」宿傩脸色难看地说，「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呵，」微不可闻的笑声从你唇间溢出，「你说得对，也许……我就是想把它送给你？」


    你把伊邪那美的手掌递出，你的手在颤抖，你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眼前已经变得模煳不清了，那只手好像变得越来越沉，越来越差……


    在宿傩把手伸出来之前，你的手倏地垂下，伊邪那美的手连同你的身体一起，犹如灰烬缓缓被风吹开，消散在了宿傩眼前。


    第11章 n


    「成功退出副本」


    你回到了「井」里。


    星星在你头顶上方闪烁，银河缓缓流动。


    你之前按下去的按钮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巧精緻的人偶，黑色长髮、手拿弓箭，是加茂宪礼的打扮，如同通关之后的纪念品摆在操作台上。


    系统长舒了口气：「总算回来了！我觉得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震惊了！」


    「是吗？」你扬起手，你的手上抓着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掌，手掌表层有许多焦黑的痕迹，还有被咒力侵蚀出来的深红血块，尽管卖相丑陋，你却忍不住露出笑容。


    「！！！」


    系统震撼道：「这不是伊邪那美的手？？」


    「没错。」


    「还有宿傩的咒力！！」


    「嗯嗯。」


    「不要敷衍我啊啊啊！！你是怎么把它们带出来的！！！」


    「你不是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震惊了吗？」


    「……」系统哽住。


    你把玩着伊邪那美的手臂，轻笑道：「我一开始就在想，既然「井」能够利用思想粒子复制出相同的能力，那么副本里的东西应该也能带出来。」

 第14页

    「所以这只手……根本就不是为了送给宿傩……」


    「为什么要把好东西送给别人？我看起来有那么慷慨吗？」你问。


    「…………」系统瑟瑟发抖，许久之后，他给你播放了一段滋滋滋的电流声，仿佛死机了一样。


    你没有再刺激系统，低头研究「井」的设置，「井」里没有明确的奖励标准，只在副本结束之后有个提取的按钮，你点击提取，一道银白的光从操作面板升起，朝你的方向飞来。


    你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白光钻入你的掌心，一阵酥麻的感觉从手掌传入身体，如同过了电的感觉让你忍不住颤了颤。


    「滴——」操作面板发出提示，「检测到新能量，是否提取？」


    「是。」你把伊邪那美的手臂放到操作台上。


    伊邪那美的手臂顿时化作白色的光团，比副本的奖励更大、更耀眼。


    这次你没有拒绝光团的融入，白色光团没入你的身体之后化作狂暴的力量散开，身体各处都如同针扎一般刺痛无比，禁不住跪倒在地。


    冷汗从你额头渗出，嗒嗒滴到地板上，你的眼前一片昏暗，只能听到自己比鼓点更响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不知过了多久，你睁开眼，灿金色的阳光勐地闯进你的瞳孔，你的眼睛酸痛无比，忍不住抬手捂住眼。


    你回到了教室里，窗外阳光照进来，印在你的课桌上，即使你已经用双手捂住眼睛，依旧有模煳的光线从眼皮透过来。


    「接下来把课本翻到54页……」讲台上传来老师的声音。


    稀稀拉拉的翻书声响起，你也随便翻了两页，然后慢慢用手揉着眼睛，等待眼睛适应光线。


    过了许久，你把手移开，睁开眼的瞬间，你看到前桌的小泽同学骤然变成灰色，白色的校服犹如蒙上了厚重的粉尘，让你觉得一阵不舒服。


    眼睛往上移，你看到一只青紫色的青蛙趴在她头顶上，长舌伸出，勒住小泽的脖子。


    你的视线对上那只青蛙，青蛙「哌！！！」地惊叫出声，以快得接近残影的速度从小泽头顶跳下来，消失在了你的视线里。


    「有咒力就是不一样。」系统突然出声。


    「我以为你不会跟我说话了。」你说。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系统自暴自弃地说，「连那么厉害的宿傩都玩不过你，我害怕有什么用？我已经想明白了，如果你真要弄死我……请在我统生的最后，让我自由放飞一段时间。」


    说着他还换了个软萌的正太音：「这是我最喜欢的声音，想让我死就给我一个痛快，不要像欺骗宿傩那样欺骗我的感情，求求你了。」


    「我不会那么对你的，」你对系统说，「宿傩是任务对象，你不一样，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很尊重你。」


    「真的？」系统突然变得很惊喜，「那我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你问。」


    「是这样的，我都把你前世的资料看了三百遍了，这确实是你没错吧？」


    一个栗色紫眸、红色校服的少年被系统投影到你的面前，与你现在的样子十分相似。


    「没错。」


    「那我没有绑错人……」系统松了口气，「前两天看到你切人手指的时候，我把刑法都找出来了，你说你一个普通人，怎么能眼睛都不眨就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你：「……」


    「还有这次副本也是，别人下副本是为了拿奖励，你拿了奖励还不够，连boss都想切片了带走……你也太狠了！」


    你：「…………」


    你突然觉得系统这么放飞也不是什么好事。


    在系统的唠唠叨叨中，上课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午休之前，班主任来到教室：「是这样的，关于明天周六去青风台中学参加数学竞赛的事，由于虎杖同学已经转学，他的名额空出来了，有谁愿意代替他去吗？」


    参赛的除了虎杖还有你跟小泽同学，小泽同学人长得可爱，性格又好，在班上人气很高，大部分男生都举起了手。


    小泽对谁能跟你们一起去比赛不感兴趣，回头对你说：「青风台中学也在东京，要不比赛结束之后把虎杖约出来聚一聚？」


    「东京那么大，你怎么知道他在哪。」你也不是很想见虎杖。


    在副本里，你利用伊邪那美夺走了宿傩的部分力量，不知道会不会对现实的宿傩有影响。


    「先问问看嘛。」小泽说着拿起了手机。


    虎杖大概有事，没有及时回復她，最后参赛名额落在了一个成绩很好参加过各种竞赛的学霸身上。


    第二天，你们来到青风台中学，下车之后，你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高大气派的学校大门，而是附近灰濛濛的天空，阴云凝集，给人感觉十分不详。


    「那边是少年院……」来接你们的老师显然不愿意多说，带你们进入学校。


    「少年院？那不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吗？」小泽惊讶地问，「离你们学校这么近？」


    「也不是很近，隔了一条街呢。」接话的老师有点不太高兴。


    你听着他们的对话，目光仍然没有从那一片天空离开，走进教学楼之前，天空中的阴云在你的视线里蠕动了一瞬，变得比原来更庞大了。


    你垂下眼，老师把你们带到各自的考试教室里，等到老师离开，你立即从另一个门走出去，直奔楼梯口。

 第15页

    系统急忙问：「晓，你要干什么？」


    「你不比赛了？」


    「赛前热身。」你回道。


    系统无语，你低声说：「我从少年院那边感受到了宿傩的气息。」


    系统：「！是虎杖！！」


    「不太像。」


    「那还有什么好看的？」系统不理解。


    说话间你已经来到少年院的墙外，两米高的墙壁没有拦住你，你轻松翻进去。


    入眼的是少年院建筑群，几栋高楼都雾蒙蒙的，没有一个人影，就连看管的人员都没有，寂静得犹如恐怖片现场。


    你沿着走廊走了很久，直到最后一栋建筑，才看到一只咒灵背对着你。


    它用双手把一个少年举高，嘴里发出兴奋的叫声，你踢了踢脚边的石块，咒灵听到响动迅速转头，面目狰狞地盯住你。


    灰白色的咒灵，肌肉虬扎，狰狞的牙齿外露，丑的别具一格。


    「嗨。」你抬手跟他打招唿，「我来找点东西。」


    咒灵：「——！」


    大约是察觉到你的威胁，他凭直觉扑了上来，速度很快，瞬间拳头就直冲到你的面前。


    你侧身避开他的攻击，咒灵的拳头轰地砸在墙壁上，水泥制成的坚硬墙壁裂开了无数道深痕。


    你从它身上感受到了宿傩的气息。


    「怎么感觉有点弱？」


    习惯了宿傩强大的你有些嫌弃地看着它，正想动手回击，视线突然变暗。


    天上出现了漆黑的液体，像是有人拿着黑色玻璃罩倒扣下来。


    一道熟悉的喊声在你身后响起。


    「晓！」


    虎杖焦急地大喊：「快逃！！」


    ——————


    你：


    a 好害怕，让虎杖保护你


    b 不管，先干掉这只咒灵再说


    c ______（「你」有其他的想法）


    第12章 b


    「快逃！」


    虎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与此同时飞奔过来的还有一黑一白两只大狗。


    两只大狗狗似乎是人为操纵的，目的性极强地跑上来咬住咒灵的手臂，毛绒绒的身体挡在你的面前。


    「是特级！」你之前见过的海胆头男生大喊，「我的玉犬支撑不了多久！快跑啊！！」


    话音未落，咒灵就把其中一只白色大狗徒手撕成了两半，并且龇牙咧嘴，手舞足蹈地看着你。


    他的情绪比原来更亢奋了，似乎有人旁观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是叫玉犬吗？」你看着咒灵手中支离破碎的白色狗狗，眼里有些可惜，「就让这只咒灵给你陪葬好了。」


    你伸出手——


    咒力自然而然在你掌心涌现，朝咒灵的方向喷薄而出，淡紫色的光芒比你想像的更庞大，更璀璨，瞬间就将咒灵吞没。


    近两米高的咒灵在淡紫色的咒力里只坚持了一秒就被彻底抹去痕迹。


    快步跑到你面前准备救你的虎杖脸上出现了一片空白之色。


    你也有些讶异于自己的强大，你都还没有用术式，这只是单纯的释放咒力而已。


    这就是宿傩和伊邪那美的力量？


    一根宿傩的手指掉到地上，你刚准备弯腰捡起，忽然看到自己的手腕冒出了一圈黑色纹路，那一圈黑色极为显眼，哪怕被衬衫的袖子遮挡，依旧有一点瑰丽的花纹钻出来。


    你赶紧解开袖扣，黑色的花纹紧紧贴着你白皙的皮肤，把肤色衬得极为夺目，而且花纹的形状很像宿傩曾经用过的箭矢，又让你觉得更像专门用来困锁逃犯的镣铐。


    你微妙地觉得不适，解开另一只袖子，果不其然看到了相同的花纹存在。


    莫名的，你伸出手指碰了碰自己的脖子，虽然看不到，但你觉得自己的颈间有着同样奇异的纹路。


    不适感越发加剧，你甚至觉得有一只手此刻正放在你脆弱的脖颈上，不轻不重地按住你的喉结，手指在附近摩挲，仿佛品尝美味一般，激起你的皮肤一片战慄。


    你不自觉地屏住唿吸，手指用力在喉结旁蹭了蹭，仿佛无声的抗议，想要让那只手快点离开。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虎杖右眼下忽然张开一张嘴，放肆的笑声打破寂静，虎杖慌忙抬起手，然而没能阻止笑声传出。


    「原来是你！」


    虎杖的样子已经与几天前大不一样，不仅是换了新的校服，棕色的眼睛下还多出了一双眼，略小的眼睛是红色的，眼珠像是晶莹剔透的红石榴，目不转睛地盯着你。


    「转世？还是——」


    你眼睛都不眨，装出一副茫然又困惑的样子。


    宿傩没好气道：「不要装了！你这种人，哪怕下了地狱也会把地狱搅得一团乱的！」


    「……」很难不同意，然而你没有和宿傩相认的打算。


    你抬起手，略显迟疑地指着虎杖脸上的那张嘴问：「这是……什么？」


    说着你的身体还往后退了半分，一直在观察你的宿傩自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草。」


    宿傩具现出来的嘴消失，红色眼睛阖上，你拥有他的咒力，自然听到他在虎杖心底里说：「不记得我了？怎么可能？！」


    他的语气还有点烦躁，仿佛你不记得他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宿傩这是怎么回事？」你问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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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系统吞吞吐吐，「这个插件原本的设定是收集歷史上的思想粒子，但是这个世界的力量太混乱了，所以收集到的都是你在现实中接触过的……」


    所以宿傩也记得那些事？你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虎杖满脸复杂，你手腕的纹路已经隐去，除了他之外，海胆头少年和另一个棕发女生也没有说话，神色各异地打量你。


    更远一些，还有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正在走过来，他拿着手机在耳边说：「我也没想到是他，我们原本打算先疏散民众，但是保安护送教导员离开时跟我说他看到有人进来了，好像还是隔壁中学的学生，我就赶紧把帐放下来了……啊？你要跟他说话？」


    男人惊讶地看了你一眼，把手机递给你，你接过来瞥到上面显示的名字——五条悟。


    「是我是我，怎么样？很意外吧？森同学？」充满活力的声音从听筒传进你的耳朵里，你的眼前莫名浮现出了一只正在摇头晃脑的大狗狗，很奇怪，这个人每次都能让你产生失礼的联想。


    「我猜你真正的姓氏应该是『森』？手术刀上有刻字，我当时就看到了哦。」仿佛是为了找回上次被你恶作剧落下的面子，他加重了音，「我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虎杖。」


    「所以？」你侧头看了一眼虎杖，从西装男人那里听说了跟你通电话的人是谁，他脸上忽然多出了几分安心。


    海胆头少年和棕发少女并排蹲在地上，垂头望着被咒灵撕碎的白色大狗，背影看起来有些伤感。


    「我刚才听伊地知说有人祓除了特级咒灵，那个人还长得特别好看，我就猜到会是你。对了，你要不要考虑来我们学校上学？待遇超好的，不仅包食宿，外出执行任务还有奖金哟！」五条悟的声音缓缓流淌而出，少了平时的不正经，如山间泉水般澄明透彻，将你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你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要，我现在的学校很好。」


    「考虑一下嘛，我可以不问你的姓氏是怎么回事，也不打听你那奇怪的力量是怎么来的，但是咒术界那些高层不一样，你今天祓除咒灵绝对会被他们注意到，他们超坏的，而且特别害怕有掌控之外的东西出现……」


    「不，」你再次拒绝，「我要去考试了，再见。」


    你果断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一旁的西装男人，来电铃声在他手中响起，屏幕显示还是五条悟。


    西装男人有些尴尬地看着你，你摆了摆手，「我真的要回去考试了。」


    「等等，晓！」虎杖出声叫住你，「等你考完试，我们一起……」


    「没问题，正好小泽同学也很想你！」你没等他说完就匆忙走了。


    转身时虎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欲言又止，你没有时间深究，因为五条悟的电话意外耽误了几分钟时间，你回到青风台中学时几乎是踩着考试铃声进教室的。


    「你去干什么了？连座位都不检查，有人在你的位置上留了一袋垃圾，还好我替你扔掉了。」考试座位离你不算太远的小泽说。


    「谢谢，我见到虎杖了，他让我们考完以后跟他出去玩。」


    「是吗？那他早上还回我说没有时间？」小泽同学嘟起嘴，看到老师拿着试卷进来才停下闲聊。


    你不紧不慢地答完题，系统冒出头：「晓，你为什么不去虎杖的学校？」


    「你还真是三句话都不离虎杖啊，就那么喜欢他？」


    系统扭扭捏捏，「你不也喜欢……」


    你轻笑一声，转了转手里的铅笔：「比起去学校，我更想成为咒术界的高层。」


    「啊？？」系统震惊，「为什么？？」


    「咒术界负责维持社会安定，权利一定非比寻常，如果我能拿到一部分资源，找出那位把我丢进海里的干部岂不是轻而易举。」


    「……好有道理，你脑子真好使。」


    你顿了顿，语气悄然上扬两分：「而且，成为高层之后，不管是宿傩寄身的虎杖，还是那天见到的五条悟，都会任我驱使。」


    系统：「？？？」


    「我喜欢他对我言听计从的样子。」


    系统：「你说谁？？？」


    一排问号投影到你的面前，你只当没看到，继续说：「想接近高层必须先想办法了解咒术界的现状，这就得靠你了，系统。」


    系统迅速抛开刚才的疑惑：「我终于有用了？！」


    「既然思想粒子收集的是我接触过的人物，那么「井」里应该有类似的副本吧？跟咒术界高层有关的。」


    「有是有哦，我们来的路上在等红灯，「井」就从旁边那辆车上採集到了，之前我没敢告诉你，既然你都知道思想粒子跟现实有关了，等解析完毕就能进去……」


    ————


    解析成功，你觉得这个副本会是？


    a 六眼神明


    b 天与咒缚


    c □□□□


    第13章 a


    和系统说完话，你把试卷检查了一遍，系统忽然通知你：「「井」已经解析完毕，你要现在进入新副本吗？」


    你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距离交卷还有半个小时，于是点头道：「进。」


    这次你来到了东京银座的街头。


    繁华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有人匆忙从你身边走过，不小心撞了你一把，你肩头的背包滑落，被你用手扶住。

 第17页

    黑色尼龙包，很长，而且沉，里面是个实木盒子，晃动时稍微有些清脆的声音响起——像是装了把来福枪。


    你把包重新背好，听到系统激动地喊：「晓！你好酷哦！！」


    「？」


    你疑惑了一瞬，随即从商店的橱窗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你把外套围在腰间，上身是慵懒的黑色毛衣，v领开得很宽，从领口处裸.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肤，因此也显得颈间的黑色纹路越发显眼。


    像箭矢又似火焰的花纹犹如颈环扣在你的脖间，在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上大肆宣扬自己的存在感。


    你莫名地想到了一个词——印记。


    像是宣誓主权那样，将自己的印记深深烙刻在你的身上。


    「……有病！」你在心里骂了宿傩无数遍，迅速把外套穿上，拉链拉高，遮住颈间花纹。


    系统用正太音深沉发问：「你有没有一点点后悔，夺取了宿傩的力量……」


    「没有，我是实用主义者。」你这么回答系统，不过你的心里确实有一丝不爽，这个花纹的存在好像在告诉你宿傩才是最后的赢家。


    一个脸上带疤的中年人在你面前停下，他向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才拿出一张照片，压低了声音说：「这次的任务目标。」


    你打量着照片中正气凛然的目标人物：「杀了他？」


    「…………！」中年人狠狠敲了一下你的头，「你这什么破记性，我说的明明是保护他！」


    他把照片重重拍到你的手上：「听好了，这是藤原大臣，一年前负责常暗岛撤退事宜，最近有人花五百万在诅咒师网站悬赏他，想要得到当时撤离的人员名单，据推测，悬赏他的人是港口黑手党boss……」


    「港口黑手党？」你陡然抬眼。


    「对，就是那个臭名昭着的港口黑手党，首领整天仗着自己的异能力强悍四处征战，把横滨搞得一团乱。」


    这跟现实中的港口黑手党不太一样，你垂下眼，继续看着那张照片。


    中年人跟你抱怨了两句横滨的现状，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总之，你只要保护藤原大臣到晚上就行了，等会儿他会来松屋百货给侄女挑选生日礼物，你陪他一起去，至于晚上……五条悟会过来接替你的。」


    说完他还看了你一眼，担心你会因为听到这个名字而不高兴。


    你没有不高兴，乖巧点头，「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跟你说完话转身你都能忘了！」中年人不放心地叮嘱，「总之千万不能惹五条悟，你知道的，他有六眼和无下限术式，是你们这一代的最强……」


    六眼？你收起照片的动作一顿。


    刚进副本时，你得到的唯一提示是——「六眼神明」。


    然而你很难把神明这个词跟五条悟联繫到一起，这个词看似敬畏，实际上却是站在人的对立面，充斥着满满的非人感，与那个能给你擦脸、打电话邀请你入学的人相差甚远。


    「藤原大臣来了，」中年人说，「赶紧去吧，拿上你的学生证，别总是丢三落四的。」


    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辆政府车牌的黑色轿车在松屋百货前停下，照片上见过的男人下车，目光环伺周围，似乎在寻找什么。


    「藤原大臣？」你走过去。


    他看起来比照片上还要年轻些，鼻樑很高，眼神坚毅，他看了你一眼，微微点头：「先跟我来。」


    他也没问你的名字，大步走进热闹的百货大楼，身上两个高大健壮的保镖亦步亦趋地跟上。


    你落在稍微后面一点，抽时间翻开之前得到的学生证——京都府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二年级，宫村伊正。


    「我侄女年纪跟你差不多，我想你应该会知道她喜欢什么。」


    前方传来藤原大臣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里听起来没那么冷漠，却有点不大真切：「等挑完礼物你就离开吧，我还有保镖，不需要小孩的保护。」


    「小孩？」你快步走到他面前，把肩上的黑色长包递过去，「帮我拿一下。」


    你递得轻松，藤原大臣接手时却差点没把手给折了，木盒的一角咚地磕在地板上，他双手拽住背包，再看向你，你已经把他带来的两个保镖放倒了。


    藤原大臣脸色微变，你放开晕倒的保镖，些微咒力凝聚于指尖。


    「好好看着。」你抬起手，咒力飞出。


    他看不到咒力，却能看到你指向的方向，那些漂浮在空中的气球蓦地爆开。


    砰砰砰的声音连绵不绝，被商家用来招揽客人的气球接二连三炸开，色彩缤纷的橡胶飞散，犹如在派对上绽放的礼花，地上的人们不由得驻足观望。


    不一会儿，所有气球都被你挥霍一空，你收回手，从怔愣的藤原大臣手中拿回背包。


    「这就是您要面对的敌人，您可能还没有看清他们的样子就中招了。」


    藤原大臣嘆了口气：「好吧，是我对咒力的认知有所不足……不过我还是认为你们应该换一个人过来……」


    他看起来对你的年纪很有顾虑，你摊了摊手，直白道：「您不用考虑这么多，如果这个任务有生命危险，来的人也不会是我。」


    赏金只有五百万，没有人会因为这点钱去杀一个内阁大臣。


    这只是个练手任务，能分配到这个任务的五条悟说不定也还是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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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原大臣被你说服了，没有再提让你离开的事，叫人把两个晕倒的保镖抬走之后，他的心情好像放松了些，紧绷的脸上也有了些许笑容。


    「我的侄女叫藤原千花，在秀知院学园读二年级，很喜欢唱歌，是学校的领唱……这几年我一直很忙，很久没有和她好好说过话了。」


    你听出他话里的苦恼，不由得笑道：「我可以帮您挑选合适的礼物，不过作为交换，您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藤原大臣问。


    你笑着说：「保护您的任务只能由给我一个人来做，不要交给别人。」


    藤原大臣愣了一下，看到你笑意盈盈的表情，他迟疑着点头，「……好。」


    于是，当天傍晚，匆忙赶到藤原宅的五条悟连门都没能进，就听到里面的佣人说：「对不起，你可以回去了。」


    五条悟怔了怔，忽然抬起头，看到站在二楼窗边的你。


    ——————


    你对他说：


    a：「不好意思，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


    b：「这个任务归我们京都校了。」


    c：「还不走，你想留下来吃晚饭？」


    d：_______（「你」还有其他想说的）


    第14章 c


    你也看到了五条悟。


    他大概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银白的头髮被风吹得乱糟糟的，额间一层薄汗，被汗打湿的发梢贴着他俊朗的下颌线，你从上方俯瞰，还能看到他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潮湿的汗水因为喉结颤动，陡然坠入深色的衣领中，连同你的视线一併吞没。


    你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恰到好处的狼狈，就像是在下雨天遇到了一只被雨水打湿的漂亮猫猫，你本不想跟他说话，这时候却忍不住打开窗。


    「怎么还不走，你想留下来吃晚饭？」


    「晚饭？……好啊！」


    五条悟勐地回神，竟然用手撑着门口的装饰，想要借力跳上二楼。


    在他身体出现在窗台上的瞬间，你忽然抬高腿，脚尖踢中他的胸膛，把毫无防备的他给踢了下去。


    五条悟跌进外面的花丛中，仰头不满道：「腿长了不起啊？！」


    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对别人说出这种话，墨镜从他高挺的鼻樑滑下，一点苍蓝色越过镜片生气地瞪着你。


    「礼貌点，走正门。」你说。


    「……」五条悟磨了磨牙，从花丛中一跃而起，你听到他很明显地嘁了一声。


    你侧头吩咐佣人给五条悟开门，系统问：「为什么要让他进来？你不是要抢他的任务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抢任务？」你惊讶地问。


    「上次你在副本里就是这么对宿傩的……」


    不仅抢任务，连人家的力量都给抢了。


    「五条悟跟宿傩不一样。」你轻笑一声，「他还是高中生呢。」


    「……高中生怎么了？」系统声音发颤，「你不要这么笑，我好害怕……」


    外面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五条悟大步流星上了二楼，推开门问：「你是哪里的咒术师？」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了你放在墙边的黑色长包，「京都校？」


    你也看着那个包，没有看出任何印记，不知道他是凭什么认定你就是京都校的。


    听起来似乎和五条悟所在的学校不太一样。


    正在疑惑间，一阵湿冷的水汽扑面而来，你下意识仰头，正巧避开了五条悟凑过来的脑袋。


    他略微弯腰与你平视，墨镜堪堪挂在他的鼻樑上，要掉不掉，遮不住他恼火的蓝眸。


    「你是几年级的？」他声音微凉，冷冷道，「你们校长没有跟你说过不要招惹我么？」


    「有啊，」你笑眯眯道，「不过……都长这么大了，谁还会听老师的。」


    注意到五条悟眼神往旁边移了一瞬，你顿时笑起，「该不会，你——」


    没想到五条悟平时在学校还挺乖的？


    五条悟一把捂住你的嘴，冷漠的气势也绷不住了，他咳了咳说：「我也没有那么听话。」


    说话间，你们对面的书房大门打开，听到说话声的藤原大臣走出来问：「这位是？」


    五条悟放开你，你答道：「之前说过的，来接替我的人。」


    藤原大臣还记得你们之前的约定，转头对五条悟说：「你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其他人了。」


    在五条悟还没来的时候，你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两个前来藤原宅探底的诅咒师，向藤原大臣证明了你的能力，因此他这话说得毫不犹豫，一点也没有要换人的想法。


    五条悟撇了撇嘴，指着你问：「是这小子的要求？」


    藤原大臣没接话，表情不露一丝端倪，然而五条悟好像得到了答案一样。


    「行吧，」他把下滑的墨镜推回去，唇角抿直了，「正好提前回去休息，昨天打游戏睡得太晚了。」


    他从你身边走过，墨镜后的苍蓝色瞳孔一闪而过，格外锐利。


    你不禁说道：「那你该提升一下技术了，只有一直输才会一直玩。」


    五条悟停下来，有些咬牙切齿地说：「看来你很有经验。」


    「没有你经验丰富。」


    五条悟：「…………」


    斗嘴失败的五条悟满脸不高兴地离开了。


    系统干巴巴地说：「你还说不是抢五条悟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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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会回来的。」你答道。


    没多久就到了晚上。


    藤原大臣见了几个访客，因为第二天还要早起赶往神户市参加活动，早早就去睡了。


    你来到他楼上的书房，用他给你的密码打开门，拿着黑色大包守在窗边。


    不一会儿，一个黑影跃上窗台，你提起厚重的背包抡过去，那人反应敏捷地用手抵挡，却没想到背包太重，再次被你从窗台甩飞出去，掉进花丛里。


    「怎么又是你？」五条悟问。


    「我还想问呢，你不是回去休息了？」你从窗外往下看，五条悟的神色在月色下不太明显。


    「我也想休息，要不是老师一直打电话催……」他像是说漏嘴似的咳了声，「总之情况紧急，你让开点，等我上去说。」


    他再次跳上窗台，你没有拦，吃过晚饭你借着汇报任务进度的机会打电话给了之前的中年人，顺便从他那里套出了不少信息，其中就有五条悟的术式，如果他真要跟你动手，整栋房子都不够他毁的。


    所以能被你轻易掀翻下去的五条悟绝对是手下留情了，可见他没有那么讨厌京都校，或者是他没有那么讨厌你。


    五条悟上来之后，迅速对你说道：「港口黑手党最初的悬赏只是为了确认一位医生是否在名单上……没想到下午又传出新的消息，据说这份名单上有曾经被称为『死亡天使』的异能者，只凭一己之力就能维持整个军团的生命，得到他就相当于得到了一支不死军团，所以悬赏不断被人加码，金额已经到了连死人都会心动的地步。」


    他墨镜下的神色严肃：「藤原大臣也有危险，你下楼保护他，我留在这里守这份名单。」


    「你行不行？」你问。


    「比你厉害多了。」五条悟用食指推了一下墨镜。


    「那好。」你没有犹豫地转身就走。


    藤原宅佣人不多，夜晚的走廊很安静，你来到藤原大臣的房间门口，刚站定就听到轰隆隆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你头顶的天花板在震动、皲裂，强横的力量把钢筋水泥撞开一个豁口，熟悉的身影从中跌出。


    银白的头髮在空中飞扬，他「砰」的一下摔到你面前。


    借着月光，你看到他身上的制服灰扑扑的，因为咒力的保护，他其实没怎么受伤，只有表情异常火大，可能是因为一天被人踹下楼三次。


    「哟。」你忍不住笑了。


    ——————


    a 「这不是五条悟么？」


    b 「要不要我帮忙？」


    c 「刚才不是还说自己很厉害？」


    d ______（「你」准备说点其他的）


    第15章 a


    「这不是五条悟么？」


    你弯腰下去，笑容满面地对他伸出手。


    看到你眼里的戏嚯，他的脸色更差了。


    一股蛮横的力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强势扫开你的手，「走开，老子现在没空理你！」


    他手撑着地跳起，脸色难看地望着前方。


    一个高大的黑影站在那里，他身上衣衫全部爆开，肌肉一块块鼓起，手臂比他手中的棒球棍还粗上两圈，看起来就像是训练过度的运动员。


    「哈哈哈哈哈哈！」那人笑声猖狂，「五条悟，你的术式对我没用，还是早点投降吧！」


    「我只要那份名单，把名单交给我，我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


    说话这么嚣张？


    你侧头问五条悟：「什么情况？」


    「是异能者，」五条悟臭着脸说，「他能吸收别人的力量强化自己。」


    仿佛为了验证五条悟的话，那人把棒球棍高高举起，然后用力往地上砸，地板颤动，瞬间被他砸出偌大的深坑。


    尘土飞扬，水泥块四处飞溅，你不由得「哦——」了一声，拉长了音。


    「所以他现在变得这么强……」


    「是吸收了我的力量又怎么样？你有意见？？」五条悟瞪着你。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谢谢你给我们创造出一个超强的敌人。」


    五条悟气得墨镜都快掉了，拳头捏了咔咔响，你赶紧收起阴阳怪气，一本正经地问：「你打算怎么解决他？」


    五条悟生气的表情一顿，思索片刻后笑起来。


    「当然是——放开了力量让他吸收啊！！！」


    他张开双手，狂暴的咒力在他十指间汇聚，凝成了纯粹的黑色。


    「苍」


    以苍为中心的吸引力创造出了如同宇宙黑洞般的存在，它源源不断吸收着周围的灯光、色彩、声音，仿佛要将一切涅灭。


    五条悟握着这股力量冲过去：「来吧！让我看看你能吸收多少！！」


    银白的发，髮丝下苍蓝色的双眼，还有嘴角张狂至极的笑容，本该构成一副赏心悦目的场景，却因为他指间暗流汹涌的黑色咒力变得不寒而慄起来。


    「不！不要！！！」


    那人转身往外逃，然而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五条悟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不容拒绝地将那股力量塞进他的身体里。


    那根本不是人类能拥有的力量，你看到那人的身体瞬间膨胀好几倍，五官被撑得变形，皮肤首先爆炸开来，接着是骨头和内脏，异样的红色染红了你的双眼。


    下一瞬，黑洞般的咒力将红色吞噬，五条悟站在比夜晚更漆黑的黑洞边缘，用那双苍蓝色的眼睛凝视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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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仿佛不是在看你，只是漠然地注视着这个世间，如同天上的神明那般，遥远而不可及。


    你皱了皱眉，「五条悟。」


    「嗯？」他歪头，轻轻眨眼。


    你沉声说：「收起来，不要吓到藤原大臣。」


    他身边高强度的咒力一直在吞噬周围的物体，身体附近已经形成了真空地带，物体源源不断地消失，哪怕看不到咒力的人都会觉得恐怖。


    已经把房间门打开的藤原大臣脸色微白，握着门把的手不易察觉地颤抖。


    「喔……」


    五条悟顺着你的视线看到藤原大臣，有些迟缓地应了声，黑色迅速从他身后褪去。


    「我刚才可是全力输出状态，」五条悟说，「而且没有毁掉这座房子。」


    他的眼神变得灵动了些，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有些得意。


    不过下一瞬他就拧紧了眉，转身看向身后。


    「把名单交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他！」


    又一个人从黑暗里走出，手里的匕首挟持着人质，你认出那是藤原宅的管家，听其他佣人说，他已经在藤原宅服务了三十多年，是藤原大臣小时候的玩伴。


    藤原大臣勃然色变：「不、别冲动！」


    「那就把名单给我！」那人厉声道，「名单在五条悟身上，他被打下楼时悄悄把名单带走了，我看得一清二楚！」


    「让他把名单交出来！」


    五条悟脸色一僵。


    他眼神掠过六神无主的藤原大臣，转头看向你。


    你微微点头：「给他。」


    「真的给？」五条悟向你确认，「给了他也不一定会放人……」


    「给他。」你重复。


    五条悟不再多说，把文件袋拿了出来。


    「扔给我。」那人说，「你们都站在原地别动，敢耍花样我就杀了他！」


    你看到他握着匕首的手在发抖，显然也紧张至极。


    五条悟没有做任何小动作，把文件袋直接扔了过去。


    文件袋里只有几张薄薄的纸，轻飘飘地在空中旋转几圈，落到那人的脚下。


    那人脸色一喜，连忙丢开手里的人质去捡文件袋。


    然而就在他的手碰到文件袋的剎那，一团火焰从文件袋上燃起，如有生命力般的爬上了那人的手，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点燃。


    片刻后，火焰退去，像是燃烧过后的木头残渣一样的东西倒在地上。


    微弱的声音传出：「你们使诈……」


    五条悟撑着脑袋：「不是我，我才不会做这么残忍的事。」


    你「啧」了一声，「不留全尸更残忍好吧？」


    五条悟沉默，转移话题，「名单不会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这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你不也是，明明已经发现不对，还是把名单给他了。」


    你们又开始了莫名其妙的互相挤兑，藤原大臣勐地大喝一声：「不要说了！」


    「已经够了！」


    藤原大臣从睡衣里缓缓掏出一份文件，牛皮袋子发出哗哗的声音，是他的手在颤抖。


    「我不知道现在外面还有多少人在看，但是，是时候终结这场闹剧了……」


    他拿出打火机，从下往上点燃了这份文件。


    火苗在他手里晃动，你似乎从火焰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黑色中长发的男人冷漠地望着镜头，那张照片一闪而逝，迅速褪色成了灰烬。


    五条悟忽然侧头看了看你。


    藤原大臣拿着点燃的名单说：「我只是负责安排撤离船只，当年船上到底有谁我并不知晓，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请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文件袋随着他的话化为了灰烬，夜色中响起了稀稀落落的声音，无数潜伏的敌人缓缓撤离。


    藤原大臣转身对着你轻轻鞠了一躬：「谢谢你为我出谋划策。」


    他又朝五条悟鞠躬：「谢谢你今晚为我做的一切。」


    气氛凝重，系统小声感慨：「只有藤原大臣才是正常人啊……看你们两个疯批把他给刺激的……」


    你：「……」


    看出藤原大臣心情很差，你们也不好在他那里久留，只能尴尬地跟他告别。


    出了藤原宅，五条悟问：「你想不想知道死亡天使是谁？」


    「嗯？」你顿时侧目。


    五条悟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他的墨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的，苍蓝色的双眼在路灯下闪闪发亮，今晚没有月亮，可你觉得自己看到了比月亮更美的东西。


    「那份名单我看到了，反正我有六眼嘛，什么都能看到，」五条悟得意地说，「你要是想知道名单上都有谁，必须请我吃东西。」


    ——————


    你看了看路边的店铺，决定请客：


    a 拉面


    b 烧烤


    c 甜点


    d ______（「你」想吃点其他的）


    第16章 d


    请五条悟吃东西？


    「行。」你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正好忙碌一天你也饿了。


    藤原大臣的住宅附近就是居民区，往外走不远你们就看到几家正在营业的店铺，街上行人也不少，你听到他们零零碎碎地讨论着刚才藤原宅的响动。


    五条悟快步朝其中的一家蛋糕店走去，路过某个大门敞开的店铺时，一股辛辣的香料味钻入你的鼻尖，你迅速拉住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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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脚步一顿，脸上出现了茫然之色。


    「我们吃这个。」你指了指门口的「印度咖喱」招牌。


    「我不要吃咖喱……」五条悟抬脚就走，被你用力拽住，身体不得不倒回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你，「请客不应该是我想吃什么，你就请我吃什么吗？」


    「是这样么？」你也睁大了眼睛望着他。


    正在僵持间，一个红髮青年从咖喱店走出来，他双手捏着菜单，相当直白问道：「两位要吃饭？」


    你们都没有回答，他好像有些苦恼地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推荐店里的地狱变.态辣鸡肉咖喱，鸡肉是炖得很烂的鸡中翅，用筷子轻轻一拨就能做到骨肉分离，辣椒原料则採用了印度最辣的鬼椒……」


    最、辣！


    你立刻说：「好！我们就吃这个！」


    「喂，等等……」


    不顾五条悟的抗议，你把他推进了店里。


    五条悟几次起身，那位红髮店员都能精准地挡在他的逃跑路线上，一脸憨直地看着他说：「你可以先试试，真的很好吃。」


    被迫坐下来的五条悟痛苦地抓着头髮：「黑店！这一定是黑店！我绝对不会吃的！」


    红髮青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转身收拾另一张桌子去了，他的动作麻利，尽管忙碌目光却依旧时不时扫向你们，像是要掌控你们的状态。


    这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你用手撑在桌台上，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打工？」


    五条悟也竖起耳朵。


    「因为这里可以吃到免费咖喱。」红髮青年认真回答。


    「……」五条悟肩膀一垮，顿时趴到了桌上，他颀长的手臂甚至能从桌子这一头伸到对面，手指不甘地挠着对面的桌沿，「只要你放我离开，免费咖喱你想吃多少我就请你吃多少……」


    后厨传来喊声，红髮青年走进去，端出一盘咖喱放到五条悟的面前：「尝尝看？」


    他去给你端另一盘咖喱，你看着五条悟面前红得透亮的盘子，辛辣的香气刺激你的鼻腔隐隐作痛，拔腿就跑的冲动难以遏制地涌上。


    五条悟比你直接多了，他起身速度快得接近残影：「我不吃了——唔唔唔！」


    你比他更快地挖了一勺咖喱塞进他的嘴里。


    五条悟的动作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他愣愣地站在桌边，瞪大了眼睛，如同雨后青空的瞳孔瞬间水汽瀰漫，脸颊噌地涨红，滚烫的热气透过皮肤传递给你。


    他的眼神愤怒，因为眼里堆积的水汽，看起来还特别的委屈，你大气也不敢喘地看着他，慢慢的，他喉头滚动，艰难将地狱辣的咖喱咽了下去。


    突起的喉结随着吞咽动作滑动，热意仿佛顺着咖喱往下，烧红了他修长的脖颈，这个瞬间，你看着五条悟的反应，微妙地届到了宿傩要在你颈间留下印记的心情。


    一滴滚烫的液体随着他眼睛眨动落到你的手背上，你僵了僵，放开勺子往后退：「不浪费食物，真是好孩子。」


    「草……！！」刚吐出一个音节，五条悟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他闭上嘴，兇狠地朝你扑了上来。


    「干什么？」你跳到另一张桌子上，手边正好有个杯子，里面装满了水，你举起杯子大声问五条悟，「你还要不要喝水了？」


    五条悟兇巴巴地朝你伸出手，你把杯子递过去，他仰头灌了一大口，突然「噗」一下子全部喷了出来。


    浓郁的酒香铺开。


    你连忙澄清：「我不知道那是酒。」


    然而五条悟并不相信，他眼里的气愤越发明显，一股吸力从他手上散发出来，拽着你的身体靠近他。


    他竟然用上了术式，你想躲却也来不及了，不过眨眼间你便被迫来到他的面前，他用手扶住你的脑袋，另一只手握着杯子：「不知道？那你自己尝尝看。」


    微凉的玻璃杯抵住你的唇，剩下的半杯酒在你眼前晃动，你微微色变：「等一下，这是你喝过的……」


    「那又怎样？」五条悟不为所动，冷漠地抬手，「给我记住这个味道。」


    冰冷的酒液顺着你微张的嘴滑入食道，唇舌如同星火燎原，瞬间点燃了你所有的感官，强烈的刺激令你眼前一花。


    「对了，还有咖喱……」


    你的手腕被五条悟抓住，烫得惊人的热度从他掌心传来，他想把你拽到刚才的桌边，你急忙抓住椅子抵抗。


    这时他的身体晃了晃，你意识到了什么，用手轻轻一拉，他就这么左脚拌右脚，扑通一声倒下了。


    他的上半身恰好倒在桌上，双手垂在桌子边缘，剩下一双大长腿坠在外面无处安放。


    你望进那双苍色眼睛，里面恍惚一片，难以形成焦距。他很有可能醉了。


    你轻声喊：「……五条悟？」


    他动了动手指，似乎想抓住你，你拍开他的手，忍不住为自己躲过了地狱辣咖喱这一劫而松口气。


    再看过去五条悟已经闭上了眼，他俊朗的脸贴在桌面上，嘴角不高兴地耷拉着，看起来十分孩子气，你慢吞吞走过去，想给他换个舒服点的睡姿。


    然而就在你低头即将碰到他的时候，你突然感觉视线一阵晕眩，整个店铺都化作万花筒飞速旋转起来。


    你：……！ 一杯倒会传染的么？！


    你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往前倾，扑到了五条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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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彻底失去意识前，你还听到了红髮青年焦急的喊声：「你们怎么了？怎么回事？！」


    ——————


    再醒来时，你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a 还在咖喱店


    b 东京咒术高专


    c 京都校


    d ■■■■


    第17章 d ■■■■


    「一共2000日元。」


    你迷迷煳煳听到了红髮店员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膜传到你的耳朵里，有种不太真切的沉闷感。


    你的身体趴在桌上，头枕着手臂，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在你身边响起：「2000也太贵了，外面的鸡肉咖喱饭最多才500日元。」


    眼皮像是被人用胶水黏住了那般，你费力睁开眼，光线在你眼中扭曲成一团，你只能模模煳煳看到有个人站在你的面前。


    深色的高专校服，背影挺拔，你差点以为是五条悟，再往上看却看到他扎了个丸子头，一簇奇怪的刘海垂在侧脸边缘。


    「因为他们点的是地狱辣咖喱，」红髮店员说，「地狱辣必须採用进口的印度鬼椒，鸡肉也不是小粒鸡块，而是成本更高的鸡中翅……」


    「好吧，」拥有奇怪刘海的少年付了钱，对红髮店员说，「把没吃过的那份留下来，正好我还没吃晚饭。」


    红髮店员微微点头：「那我拿去帮你热一下。」


    出乎意料的节约呢，你歪了歪脑袋，被你枕着的手臂传来一阵酥麻感，你把手抽出来，想舒展舒展身体，桌下的脚却意外地踢到了另一双腿。


    你这才看到五条悟趴在离你不远的位置，狭小的桌下挤着两双大长腿显得格外侷促，你们膝盖碰着膝盖，略高的温度透过五条悟的裤腿传来，你慢吞吞地挪动椅子，想要离他远一点。


    刘海少年听到声音立即扭头：「醒了？」


    「你好。」你揉了揉酸麻的手臂，「宫村伊正，京都校二年级，谢谢你帮我付帐。」


    「小事。」他笑了笑，「夏油杰，也是二年级……你怎么会跟悟在一起？」


    「他让我请他吃饭。」你说。


    夏油杰似乎有些不信，你能理解，五条悟不是那种随便让人请客吃饭的性格，但你并不打算解释，你动手推了推身边的五条悟，想把他叫醒。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乐岩寺校长推荐入学的吧？」夏油杰忽然说，「前两个月还传得沸沸扬扬的，乐岩寺校长这么保守的人，居然破例安排新生直升二年级。」


    这是你没能了解到的情报，你沉默了一会儿，直到红髮店员把热好的咖喱端出来，夏油杰才收起探究的目光。


    从他那边隐隐飘来刺激的辣味，再次加热让咖喱里的辣椒更好地发挥了作用，看着红彤彤的咖喱饭，夏油杰握着勺子，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


    「夏油杰。」你突然叫他。


    「嗯？」夏油杰抬起头看你，声音里没有任何变化。


    「没事。」你摆了摆手，心里有些疑惑，难道夏油杰的胃是铁做的吗？吃下这么辣的东西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哇——！！」这时你身边的五条悟突然坐了起来，「好晕，我们在船上吗？」


    他按了按太阳穴，目光扫到不远处的你，动作突然僵住。


    「我一定是在做梦……」五条悟恍恍惚惚地说。


    夏油杰迅速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你就是这么做梦的？」


    你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照片里的五条悟很没形象地趴在桌上，红晕从他的脸颊一直蔓延到脖子，额前髮丝被汗打湿，他双目紧闭，一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


    「老师让我打电话问你任务情况，结果听说你在人家店里喝醉了，」夏油杰故意停顿了一下，「就一杯酒。」


    「错了，是一口，」你赶紧说，「好菜，才喝一口就醉了。」


    「怎么可能？！」


    五条悟一下子气红了脸：「绝对是你给我的酒有问题！」


    「你有证据吗？」


    「……」五条悟。


    事实上五条悟自己心里也明白，你根本没有碰过那杯酒。


    夏油杰走上前，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悟你放心，一杯倒的事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是一口倒。」你纠正。


    五条悟黑着脸：「闭嘴吧你。」


    再刺激他，说不定他都要跟你动手了。


    你咳了咳，「我出去买瓶饮料。」


    不等他回答，你直接跑出门。


    店铺不远处就有台自动贩卖机，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副本在饮料方面意外的先进，你选了一罐常喝的橙汁，看到下面一行标籤的时候，毫不犹豫按了「2」。


    最终你带着三罐金黄的饮料回去，夏油杰和五条悟正在说话，你先是递给夏油杰一罐，又把橙汁给了五条悟。


    「橙汁。」


    「算你还有良心。」五条悟一秒放弃沮丧，开心地接过饮料。


    「现在该告诉我了吧，」你看着他说，「我不仅请你吃饭，还请你喝了东西。」


    「你还有脸提？！」五条悟啧了啧，转眼又笑起来，「我说，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只说让你请我吃饭，又没答应一定要告诉你。」


    你：「……」


    「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看着哑口无言的你，愉快地打开汽水，「饮料我就收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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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嘆气：「不好意思，我要坦白一件事，其实我给你买的是咖喱味汽水，不是橙汁，超级难喝，喝下去绝对会拉肚子的。」


    刚拉开罐子的五条悟：「……」


    他不信邪地把罐子凑到鼻尖闻了闻：「是橙汁。」


    「那我拿错了，难道我把那瓶给了夏油杰？」你眨眼。


    「！你也太坏了！」五条悟从椅子上跳起来，夏油杰的饮料已经喝了大半，他急忙问，「杰你没事吧？那么难喝的东西你怎么不扔掉？」


    夏油杰捏着饮料的手指微微用力，冰镇饮料的水珠从瓶身渗出，冻得他的指尖有些发白，他愣愣地看着焦急的五条悟，一时忘了反应。


    你歪了歪头，晃着手里的饮料：「别紧张，其实我记错啦，我这瓶才是咖喱味的。」


    你在撒谎，你和夏油杰的饮料都是咖喱味的，跟橙汁在包装上只有细微区别，夏油杰就算没注意，喝下去也一定能察觉到。


    可他不仅喝了大半，还顺着你的话说了下去：「都说拿错了，悟你不用紧张。」


    「是吗？」五条悟狐疑地看了看他，他回了个笑容。


    五条悟顿时扭头，气愤地揉了揉你的头，「以后不准开这种玩笑。」


    「那就把答应我的事做到。」你提醒他要记得把名单告诉你。


    「你就那么想知道？」五条悟把手搭在你的肩膀上，回头对夏油杰说，「杰，我要跟这小子说会儿悄悄话。」


    「行，那我先回去了。」夏油杰挥了挥手。


    等他走后，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消失：「你给他的真是橙汁？」


    你微微挑眉，五条悟垮下脸，「我又不傻，那明明就是咖喱味汽水的味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


    五条悟不满地望着你，你巍然不动，过了许久，他把目光放到那盘夏油杰快吃完了的地狱辣咖喱上。


    「这样吧，你帮我弄清楚杰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把死亡天使是谁告诉你。」


    「我要你在名单上看到的全部。」


    「……」五条悟沉默。


    「那不然你自己去查。」你起身。


    「行行行，答应你了！」五条悟赶紧说，「你今晚就跟我回学校，最好早点把事情查清楚。」


    「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你问他。


    「如果是能告诉我的事，他一定会说的。」五条悟说，「不能说的事……我这不是关心他嘛！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也关心你啊。」你对五条悟说。


    五条悟：「……」


    他扭头，重重地「切」了一声，「走了，陪我去蛋糕店。」


    他拽着你起身，你看到他耳朵上浅浅的粉色，在银白的髮丝间如同盛开的樱花般耀眼。


    ——————


    过了两天，东京咒术高专。


    你蹭到了他们下任校长夜蛾正道的课，下课之后，夜蛾正道无语地看着你：「你的基础也太差了，京都那边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我记性不好嘛。」你摊了摊手。


    一个中年人从走廊过来，闻言冷哼道：「我看你根本就没有记性！」


    「让你做完任务就回学校，你来东京干什么？」


    他很生气地把你拽到一边，五条悟从教室的窗户探出身子，似乎想追出来，你朝他摇了摇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


    注意到你们之间的互动，中年人脸色难看地看着你：「不是让你离五条悟远点吗？你现在在做什么？跟他交上朋友了？」


    ————————


    你：


    a 「对，我们现在是朋友。」


    b 「没有，不要多想。」


    c 「关你什么事。」


    第18章 c 关你什么事


    「关你什么事。」你轻飘飘地回道。


    中年人一下子拉下脸，「你怎么说话的？你还记不记得你是谁？」


    「不好意思，我忘了。」


    「你不是忘了，你这是故意跟我做对！」中年人气极，「你居然敢跟五条悟走那么近，就不怕他看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你歪了歪头。


    「你也是星浆体，等过两天就到同化时间了——」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中年人如同扼住喉咙般，他勐地抓住你的手腕，「反正你不能待在这了，你必须跟我回去！」


    你还没有反应，身后就响起了五条悟的声音：「大叔，你管得太宽了。」


    「伊正是你们乐岩寺家推荐入学的没错，但也不代表他要像你一样，被乐岩寺家当狗使唤吧？」


    中年人是乐岩寺家族培养的家臣，闻言气得脸都红了：「五条悟！」


    「我又不是你们家主，耳朵还没聋呢，不用那么大声。」


    「你竟敢侮辱家主——」


    「啧。」五条悟不爽地咂舌。


    他双手插在兜里，居高临下望着中年人，语气冰冷到了极点：「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情况？这里不是你们乐岩寺家，想撒野你来错地方了。」


    中年人脸色霎时由红转白。


    五条悟冷冷道：「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老子滚！」


    「……」在气场全开的五条悟面前，中年人只坚持了几秒就忍不住流着汗脸色煞白地跑了。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五条悟哼出声，「碍眼的傢伙终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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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头看到站在原地神色不明的你，倏地扬起嘴角，笑容灿烂地问：「干嘛这副表情？被我帅到了？」


    你推开凑过来的白色脑袋：「帅不过三秒。」


    「胡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超帅的。」


    「喝醉了也是吗？」


    「草。」五条悟敲了一下你的额头，「赶紧给我忘记这件事，我带你去藏书室。」


    你对学校不熟，五条悟答应下课之后带你去藏书室看看，他就是因此而找过来的。


    系统惊奇道：「五条悟竟然这么维护你，你有没有一点小感动？」


    「有。」你回道。


    「真的有？我怎么感觉你在敷衍我？」系统狐疑，「说实话我觉得你对五条悟的事一点都不上心，这么多天你也没有帮他调查夏油杰……」


    「这不是没有找到机会么，回头我们就去找夏油杰。」


    「真的？」系统又问，「那任务呢？你打算怎么让五条悟对你印象深刻？」


    「不急，他现在还是高中生呢。」你顿了顿，笑问道，「难道你不觉得他很好玩？」


    如果说成年的五条悟是只懂得收敛自己爪子的大型犬，那么现在的他还处在张牙舞爪的年纪，比长大之后可爱多了。


    系统：「……」


    无法理解你的恶趣味，沉默几秒，系统再次给你播放了一段电流音。


    东京校的藏书很丰富，五条悟把双腿搭在阅读台上，身体靠着椅背，看着你跑来跑去忙忙碌碌。


    过了一会儿，百无聊赖的他用手指夹起你找来的其中一本书，啧啧出声：「催发咒力的几种技巧？我三岁就会了。」


    「那你可真了不起。」你棒读。


    「……」五条悟磨了磨牙，「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这难道不是在自我安慰？」


    「一天不惹我生气你就浑身不舒服是吧？」五条悟忽的坐起，「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你每天都裹得这么严实难道不热吗？」


    你身上一直穿着那天从腰间解下来的外套，类运动服的设计把拉链拉上之后形成了一个小高领，能够很好地遮住你颈间奇异的花纹。


    「不热。」


    你伸手夺回五条悟拿走的书，他突然推了你一把，你的背撞到身后的书架上，头顶陈列得不够整齐的厚重书籍晃了晃，似乎要掉下来砸到你的头上。


    你心里一紧，连忙抬起手，这时身前传来「哗」的声音，拉到顶的外套被五条悟扯开了。


    他看到你颈间的花纹，忍不住对你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哇~酷！」


    室内开得十足的冷气钻进你的衣服，混杂着他说话唿出的热气，有如过了电般拂过你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慄，你唿吸骤乱，手指忍不住微微蜷起。


    「刺青？不对……」


    在你僵硬的瞬间，五条悟很没分寸感地抚上你的脖子，指腹在你的颈动脉旁反覆摩挲。


    「好像是另一个人的咒力，那天你附在假名单上的咒力就是这部分对不对？」


    头顶的灯忽然闪了一下，他比你高半个头的身影瞬间变成阴影笼罩住你，近乎压倒性的强势扰乱了你的心跳。


    事实证明，就算是幼犬时期也会亮出獠牙，这才是五条悟——你把头往后仰，后脑勺碰到了坚硬的书嵴，五条悟的手指立即如影随形地追上来。


    他完全没有发现你的警惕，像是对那一圈花纹格外好奇，又低头凑近了你一点，声音仿佛近在咫尺，「花纹看起来好自然，我差点以为是天生的……」


    他的另一只手撑在你的身侧，把你圈在他与书架之间，即使隔着墨镜你依旧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在你身上盘旋，带着好奇和审视，像是在观察一只被困进笼子里无处可逃的鸟。


    该死的被掌控的感觉，你烦躁地舔了舔上颚尖锐的牙齿，冷笑着问：「想知道？」


    「嗯嗯！」


    五条悟点头，你蓦地拽住那只放在你颈间的手，把他拉向你。


    那张英俊中带着些许孩子气的脸在你眼前放大，墨镜无声地滑落，他蓝得澄澈的眼睛惊讶地望着你——就要与你脸贴脸撞到一起，你突然抬脚，狠狠踹向他的膝盖。


    五条悟没料到你会这么做，被你踹得一个趔趄，你趁他失去平衡，迅速扣住他的肩膀，推动他与你调换位置，把他用力砸进了书架里。


    银白的髮丝擦着你的脸颊飞过，你看到他瞪大了眼，神色由惊讶变成错愕。


    「哗——」


    五条悟被你扔到了书架上，背结结实实地跟书架撞到一起，书架剧颤，头顶那些摇摇欲坠的书籍纷纷落下来，砸到五条悟的头上。


    一些书掉到他的身上，掉到了你按住他身体的胳膊上，他隔着那些书愣愣地看着你，直到「咚」的一声，字典那么厚的书滑下来，好巧不巧正压在他的头顶上，把他胡乱翘起的白髮都给压平了。


    头上顶着一本书，他呆滞的眼神逐渐回笼，「嗷」地惨叫出声。


    「宫村伊正！」


    他把头上的书丢开，生气地瞪着你：「不就是看看，你干嘛发那么大脾气？」


    「发脾气？我有吗？」你反问，语气冷淡。


    「明明就有……」五条悟在你的眼神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抿起唇，无声地与你对峙，你看到眼里有些委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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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禁揉了揉额头：「自己把书架收拾好。」


    「凭什么，又不是我做的……」


    不顾五条悟委屈巴巴的小声嘀咕，你冷着脸，转身离开了藏书室。


    ——————


    出门之后，你打算：


    a 在外面等五条悟


    b 去别的地方打听一下星浆体


    c 「你」好像还有其他想做的事？


    第19章 c 你要去做其他事


    看到你往教室的方向走，系统问你：「我们不等五条悟了？」


    「等他干什么？」你问。


    「哎，我就是……差点以为你们要发生什么了……」系统完全没听出你话里的不高兴，「你之前不是说他很好玩……」


    你截断系统的话，「不玩了，没意思。」


    「现在开始做任务。」


    「？」


    一个问号飘进你的视线里，系统疑惑地问：「为什么？现在五条悟不是对你很有好感……」


    「我要的又不是好感。」


    在这里刷五条悟的好感绝对会对现实有影响，到时候事情只会变得更麻烦。


    你还没忘记自己进副本的初心——得到咒术界高层的资料。


    至于能不能完成任务，让五条悟对你印象深刻都属于次要的。


    你回到了教室。


    东京咒术高专的课程很轻松，下课之后夏油杰并没有离开，仍然留在座位上看书。


    这几天你和他见面大多在教室里，他好像不喜欢去其他的地方，你走过去，把手里的姜汁汽水递给他，他有些犹豫地接过来，放在了桌上没有喝。


    「怎么一直闷在教室里？」你问。


    「外面太热了。」夏油杰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坐？」


    你坐下来，看到他手里记录咒术歷史的书，忽然心里一动，问：「你知道什么是星浆体吗？」


    「啊，那个啊……」夏油杰露出意外的神色，「确实听说过。」


    他合上书，一边思索一边给你讲解，「这要从天元大人说起。」


    如今整个咒术界都依赖于天元的存在，他的术式是「不死」，却并非不会老，因此每隔五百年就需要一个符合条件的人与他同化——那就是星浆体。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夏油杰疑惑地望着你。


    「在图书馆看到的，所以有点好奇。」你心不在焉地回道，思绪则被刚才想到的事情给占据了。


    你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个男人来找你，说你是星浆体，却不愿意让你被五条悟发现，更不想你去参与同化事件……


    你回到自己在咒术高专的临时住处，把放在角落的黑色长包拿出来，取出里面的木盒。


    里面装的果然是一把来福枪，只不过枪身完全是由木头雕刻而成的，比起武器更像是工艺品。


    你从中感受到了陌生又熟悉的咒力，陌生是因为你从未接触过咒力的主人，熟悉则是——这咒力无时无刻不笼罩在高专的上空。


    它来自结界的拥有者，天元。


    这是属于天元的一部分。


    「我明白了，」系统说，「乐岩寺校长是想把你藏起来，等到同化当天再踢掉另一个星浆体，让你截胡。」


    「我同化之后就不再是我了，截胡有什么用，」你冷笑，「他们是想等到同化那天，让我通过同化这根木头，跟另一个星浆体夺取天元大人的结界控制权。」


    天元掌控着整个日本的结界，哪怕只抢夺一部分他们也赚大了。


    这时你放在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你们讨论的乐岩寺校长。


    「听说你在东京？」他的声音苍老而有威严。


    「对。」


    听到你毫不犹豫的回答，乐岩寺校长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你的姐姐还在京都治疗，你有空记得回来看看她。」


    「他是不是在威胁你？」连繫统都听出来了，「没想到你还有把柄在他的手上。」


    当然有，没有他们怎么可能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


    你点头，回復乐岩寺校长：「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


    短暂的通话结束，系统担忧地说：「这个老头太阴险了，竟然用姐姐威胁你……你打算怎么办？」


    「不管他。」


    说到底，乐岩寺家的野心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姐姐，不用等他们下手，你就已经把副本通关了。


    你把木枪重新塞回盒子里，放在旁边的手机轻轻震动，一封邮件跳了出来。


    家里有急事，下午务必请假回家一趟——备註：弟弟。


    他还贴心地给了你家里的住址，似乎你记忆力不好的事已经深入人心。


    你记下地址，正好夜蛾正道要出门，你蹭他的车离开。


    没多久夏油杰就打电话给你：「你去哪了？悟在找你。」


    「有事出去一趟。」


    夏油杰那边的声音忽地变小，他似乎捂住了话筒在跟五条悟交谈。


    你听到五条悟的声音时高时低，不一会儿，夏油杰问：「那你怎么不接悟的电话？」


    「我把他拉黑了。」


    「靠！」五条悟抢过电话，「宫村伊正，马上给老子滚回来！」


    他的吼声几乎要冲破车窗，你身边正在开车的夜蛾正道不由得侧目。


    接收到夜蛾正道意味不明的视线，你无语地捂住话筒，然而五条悟的声音还是从指缝里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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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你居然还有脸拉黑我？还跑路？你坐哪辆车离开的？信不信我把你车都给拆了？？」


    「……」夜蛾正道的眼神瞬间变了。


    你咳了咳，迅速挂断电话，把夏油杰的号码拖进黑名单跟五条悟作伴。


    回到家里，除了在手机合照里出现过的父母和弟弟之外，客厅还有两个陌生人。


    一个穿中学制服的女生，她端着蛋糕，小口小口地吃着，刘海从她额前垂下，遮住了她的神色。


    另外一个年轻女性则正襟危坐，神情严肃。


    「伊正，你回来啦？」你的母亲招手，「过来坐。」


    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还没来得及落座，就听她说道：「这是天内理子，你姑姑的孩子，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跟她玩了么，快打招唿。」


    对面的女生刚吞下一口蛋糕，抬起头脸颊鼓鼓地看着你。


    你背在身后的木盒颤动，你打量着她，低笑道：「理子妹妹。」


    她顿时睁大了眼睛。


    系统也：「……你干嘛呢？调.戏人家？」


    「她就是另一个星浆体。」你说。


    那位年轻女性不悦地瞪了你一眼，「既然人已经到齐，那么我就直说了……理子收到了国外音乐学校的邀请，用不了多久就会去那边上学，请你们以后不要再联繫她了。」


    你的母亲愣住：「为什么？在国外也能收邮件的吧？」


    「可是我不想给你们回邮件。」天内理子放下蛋糕，咬了咬唇，「突然冒出来说是我的亲戚什么的，我也没办法接受……虽然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但是有黒井照顾我，我一直过得很开心。」


    「接下来我想专心准备留学的事，请你们不要打扰我。」天内理子站起来，微微鞠躬，「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谢谢你们的蛋糕，很好吃。」


    你看到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了衣角，显然不像话里说的那么绝情，可最后她还是狠心离开了。


    你追出去的时候她还没有走远，正站在你们家楼下的路口揉着眼睛，看到你出现，她马上放下手。


    「不用劝我，我不需要多余的亲戚。」


    「我不是来劝你的。」


    你看到她眼圈有些发红，「你是星浆体对吧？什么国外留学，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你怎么知道？」天内理子惊讶地问。


    「我是派来保护你的人。」你说。


    「什么？」她身边的年轻女人皱眉，「我没有接到消息。」


    她拿出手机，你立即将手机夺走，「这么机密的消息，非咒术师不可能知道的吧？距离同化还有两天，从现在开始，请不要联繫外界。」


    年轻女人戒备地望着你，你拿出学生证在她面前晃了晃，「我可以打电话给乐岩寺校长。」


    说完，你当真在她面前打了电话，将家里发生的事告诉乐岩寺校长，然后意味深长地说：「我想亲自护送理子妹妹到薨星宫。」


    近距离夺取力量当然更方便，乐岩寺校长呵呵笑道：「没想到还有这么巧的事，你可要跟她好好相处。」


    「当然。」


    有他在背后运作，没多久，天内理子身边的女人就接到了正式通知。


    系统奇怪地问：「晓你在干什么？不是说不帮他们？」


    「我不是在帮他们，我是为了见到天元大人，」你解释，「薨星宫的入口一直都在变化，凭我自己去找，不知道要找多久，现在么……只要跟着天内理子进去，自然就能见到了。」


    「天元大人的结界存在了一千多年，而且覆盖着很多重要位置，我觉得他很有可能知道咒术界发生的所有事情……」


    「！你准备找他问高层的情报！」系统惊道，「所以，乐岩寺校长以为你在帮他们，实际上却是你利用他们去达成你的目的。」


    你摇头，纠正系统：「送上门的东西怎么能叫利用？这分明就是白给。」


    「…………」系统佛了，「在你面前，谁还不是白给了。」


    下午，你跟随天内理子回到住处。


    她拿了一个冰激凌到阳台边，突然「咦」了一声，「伊正哥，你看那两个人，好像比你还高诶！」


    你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两道熟悉的人影闯入眼中。


    ——————


    是五条悟跟夏油杰，你：


    a 跟他们打招唿


    b 赶紧关门，把他们堵在外面


    c 避开他们，带天内理子离开


    第20章 a 打招唿


    「是认识的人。」


    你这么对天内理子说。


    「朋友？」天内理子伸出头，有些好奇地望着楼下，「我都没有听你说过朋友的事，要不把他们叫上来？」


    「等会儿。」


    你拦住跃跃欲试的天内理子，咒力凝聚于指尖，直奔楼下四处张望的五条悟而去。


    咒力还没有接近五条悟，他就敏锐地抬起头。


    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但是你很明显地看到他微张开嘴，惊讶地望上来。


    没多久这副惊讶的表情就变成了怒不可遏：「宫村伊正！！」


    「嗨~」你抬手打招唿，笑容愉快，「好久不见。」


    「……」五条悟被你的笑给气到了，「你给老子等着！」


    他的身影消失在你的视线里，没多久你听到外面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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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推开门，看到你悠闲地坐在沙发上，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你还有没有良心？！」


    他走过来揪住你的领子，另一只手撩起自己额前的白髮，「你看看，这都是被你砸的。」


    一条长型的淤青浮现在他白皙如玉的皮肤上，从额角一直延伸到眼睛旁，给那张带着孩子气的脸凭添了几分野性。


    「你打算怎么补偿我？」他阴森森地问。


    他的脸离你极近，唿吸几乎与你融为一体，你略感不适地把头往后仰，将手里的东西挪到你们中间，「请你吃冰激凌？」


    几个颜色不一的冰激凌球装在盒子里，最顶端的浅粉色散发着甜甜的草莓气息，瞬间勾走了五条悟的视线。


    五条悟的脸色不由自主地缓和下来，下一瞬间，他回过神，更加气愤地扯着你的领子摇晃。


    「我他妈找你找了那么久，结果你就坐在这里，舒舒服服地吃着冰激凌？？」


    五条悟看到远处阳台边上的天内理子，音量忽然拔高：「还有妹子陪你！」


    你的身体在他手里一晃一晃的，草莓冰激凌球从顶端掉下来，险险地挂在盒子边缘，没有掉到你的身上，你赶紧抓住五条悟的手。


    「是我错了，我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五条悟嘴角一扬，又马上抻直，板起脸说：「一点诚意都没有。」


    你看着他白髮下若隐若现的淤青，再看看他煞有其事的表情，不由得问：「真有那么痛？」


    「当然了，我中午都没睡好觉。」


    「那我给你揉揉？」你说着把冰激凌递到他手里，伸出手拨开他的头髮。


    银白的髮丝比你看到的更柔软，犹如绸缎被你轻轻拨开，露出了那条并不算狰狞的淤青。


    五条悟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他缓缓眨了一下眼，视线的焦距缓缓凝聚到你近在咫尺的手上。


    随后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身上迸发出来，勐地将你弹开。


    你跌进身后柔软的沙发里，听到他恶声恶气地说：「揉什么揉，当我是小孩子吗？」


    你无奈地看着他，「这种时候知道开术式了？你要是早点用术式，也不至于在藏书室被砸得满头包。」


    「谁被砸得满头包了？」


    五条悟拿着冰激凌坐到你的对面，一边用勺子戳戳冰激凌，一边不满地问：「那个妹子是谁？」


    天内理子坐在远处，双手抓着抱枕遮住脸，只留下一双眼睛雀跃不已地望着你们。


    听到五条悟的问话，她连忙举起手：「我是——」


    「天内理子？」夏油杰的声音忽然出现。


    他拽着一个晕倒的蒙面人站在门边，即使蒙着面也能感觉到那人被他揍得鼻青脸肿，看起来极为悽惨。


    天内理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你是谁？」


    「我们是来护送你的，」夏油杰说，又看了看你跟五条悟，「和好了？」


    你和五条悟都没有回话，仿佛赌气似的，五条悟挖了一大勺冰激凌塞进嘴里，摆出一副没空说话的表情。


    眼看缓和下来的气氛就要陷入凝滞，天内理子赶紧咳了咳，「虽然我已经有伊正哥当护卫了，但是既然你们是伊正哥的朋友，那妾身……啊呸，我允许你加入我们！」


    「嗯？」五条悟往嘴里塞冰激凌的动作一顿。


    你主动说道：「下午我送理子去学校的时候遇到了诅咒师袭击，对方说理子在网上被人悬赏了三千万，为了不连累她在学校里的朋友，我们只能先请假回来了。」


    由于不知道悬赏的人是谁，你们打算暂时待在家里。


    五条悟戳着冰激凌，表情很不以为然，「三千万？也没有多少嘛。」


    他停顿片刻，忽然看向你：「倒是你，怎么变成了她的护卫？」


    墨镜下隐约透露出一点亮眼的蓝色，你感受到了他的审视，以及像是要将你生生剖开的浓烈情绪。


    他在不高兴。


    非常，非常的不高兴。


    尽管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过激的表情，手中的冰激凌盒甚至散发着甜甜的香气，在场的所有人还是感受到了他那快要遮掩不住的怒气。


    「五条悟不会知道了吧？」系统说，「他以为你要帮乐岩寺校长夺走天元大人的力量……」


    你毫不意外：「他有六眼，当然能看到。」


    越是了解六眼，你就越发现这项能力的可怕——说不定你第一次背着那个黑色长包出现，五条悟就已经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那、那要怎么办？」系统紧张地问，「如果他阻止我们，我们应该打不过吧……要不直接告诉他，我们不是为了帮乐岩寺校长……」


    就在这时，一声清喝突然划破沉寂，也打断了系统的话。


    「护卫怎么了！又不关你的事！」


    天内理子从阳台边跑过来拽住你的胳膊，对着五条悟大喊：「你当自己是谁啊？凭什么凶伊正哥！」


    她搂住你的纤细手臂在颤抖，一点凉意透过她的指尖传来，你感受到她的不安，不由得抬起手握住她的。


    五条悟看到你们相握的手，表情呆滞了一下。


    「难道我猜错了？」


    ——————


    五条悟神情复杂，「你们……」


    你：


    a 「我们怎么？」


    b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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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你成天瞎猜什么？说出来我听听？」


    d 「你」想说点其他的


    第21章 c 瞎猜什么


    「嗯？」你挑眉看着五条悟，「你成天瞎猜什么？说出来我听听？」


    五条悟像是被你的视线刺到了，头往夏油杰的方向偏去，冰激凌勺子在他手里被捏得微微变形。


    努力瞪着他的天内理子仿佛得到了胜利般，搂紧了你的胳膊，「伊正哥，去我的房间，我给你看我新买的游戏。」


    旁边的夏油杰刚把蒙面人绑好，闻言对你们说道：「最好不要待在房间，把游戏拿到客厅外面玩。」


    他踢了踢晕过去的蒙面人：「这个人是诅咒师集团「q」的成员，听说他们来了不止一个人，其中有个叫拜尔的，据说是他们的最强战力……」


    你不等他说完，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交给你了。」


    「不要让他们进我家，会把我家弄乱的。」天内理子补充。


    被你们两个盯住的夏油杰：「……」


    他任劳任怨地嘆了口气，「好吧，我去外面布置巡逻的咒灵。」


    布置咒灵？你还没有见过夏油杰的术式，你很想跟上去看看，不过瞥到身边的天内理子，你放弃了这个想法。


    「在客厅的话只能玩电视游戏了。」天内理子拉开电视柜，「我们玩满天堂的《地下大冒险》吧，这个我特别想玩，不过它是双人游戏，必须要两个人才能通关，一起玩的黑井又好笨，总是死在第一关……」


    她不由分说地插上手柄，把其中一个递给你。


    《地下大冒险》是一款地牢探险游戏，玩家必须操纵角色在房间里躲避怪物，同时寻找线索通关，你看完游戏说明，胸有成竹地说：「开始。」


    ——两分钟后。


    你望着屏幕上大大的「game over」，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这么短的时间能死十多次，也许不会玩游戏的人不是黑井，而是天内理子。


    然而你看着在屏幕面前傻眼的天内理子，怎么也说不出伤人的话。


    「好菜。」一个声音无情地替你点出真相。


    五条悟强势地挤进你们中间，隔绝了你望向天内理子的视线。


    你看到他撇了撇嘴，用酸熘熘的语气说：「连打个游戏都能拖累你，真不知道你喜欢她什么。」


    没想到他真的误会了，你忍不住笑出声：「喜欢？」


    听出你微妙的嘲讽，天内理子立即从另一边伸出头，用夸张的语气补刀：「其实我跟伊正哥是兄妹啦！」


    「嗯嗯，是兄妹喔！」你一唱一和，恶魔般的笑容跟理子如出一辙。


    「……」五条悟终于明白自己被耍了。


    他拉下脸，异常恼怒地说：「我又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担心你会变成对14岁小女孩下手的人渣而已。」


    「能够产生这种想法的你才是人渣吧？」你问。


    五条悟磨了磨牙，拳头捏得咔咔响，眼看就要升级成打架事件，你连忙转移话题：「玩游戏么？」


    他气恼的表情一顿。


    你把手柄递过去，五条悟迟疑了一下，没有接，反而臭着脸说：「我不带菜鸡玩。」


    天内理子忍不住翻白眼：「就算我是菜鸡，我也有手柄，你没有。」


    「所以最后跟伊正哥玩游戏的人还是我！」


    天内理子得意地说完，突然感觉手上一空，游戏手柄已经到了五条悟手里。


    「你刚才说什么？」五条悟故意掏了掏耳朵问。


    天内理子：「………」


    「啊啊啊气死我了！」天内理子捞起旁边的抱枕砸到五条悟身上。


    这点攻击对五条悟来说和毛毛雨没什么差别，他连身体都没晃一下，侧头对你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都看不下去了，「连14岁小朋友的东西都要抢，你好没品。」


    「那你替她抢回来？」五条悟晃了晃手柄。


    你伸出手，然而即将碰到他的时候却感受到了一股阻力，指尖再也无法往前，停在了与他相隔咫尺的距离。


    他笑容微敛，眼神藏在墨镜下，第一次让你觉得无法读懂。


    「算了伊正哥，等黑井回来再收拾他。」天内理子拉住了你的手。


    她拿着抱枕跑到你的另一侧，靠着你轻轻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困了。」


    「睡吧。」你揉了揉她的头。


    五条悟在看游戏说明，你用手肘碰了碰他：「过去一点。」


    刚才五条悟挤到你和天内理子的中间，为了不让理子觉得不适，他的身体刻意倒向你这一侧，几乎与你贴在一起。


    你们肩膀挨着肩膀，手臂互相交错，同时抬起来都像是要打架，然而瞥到你另一侧的天内理子，五条悟断然拒绝了你：「不要。」


    「这样很热。」你推了推他，这次手指成功碰到了他，但他没有动。


    他的体温好像永远比你高一点，深色的制服让你觉得像是正在燃烧的木炭，灼烧着你的感官。


    你倍感煎熬地嘆气，你有点想念夏油杰了，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能稍微对五条悟产生一点约束作用的夏油杰不在，你只能维持这种一左一右都挂着个人的奇怪姿势，用生无可恋脸陪五条悟重开了游戏。


    游戏加载地图的间隙，音乐声停止，你听到身侧传来浅浅的唿吸声，天内理子在你旁边的地板上睡着了，她头枕着抱枕，手抓着你外套的一角，嘴角微微上翘，看起来睡得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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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她一开始对你说不需要多余的亲戚，但是毫无疑问，你的到来还是让她觉得十分安心。


    五条悟懒洋洋地倚在你身上，银白的头髮擦过你的脸颊，你耳边传来了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她真是你的妹妹？」


    为了不打扰到天内理子，他是故意凑到你耳边说话的，说话时产生的微弱气流钻进你的耳朵，刺激着耳膜颤动，酥酥麻麻的感觉一下子从耳道冲上天灵盖，你的不自在达到了顶点，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开。


    然而天内理子压着你的衣服，只要你一动，她就有可能被你吵醒。


    权衡片刻，你无声地瞪了一眼五条悟。


    五条悟也在看你，他距离你很近，墨镜都遮不住他眼底的试探。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因此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可你不一样，哪怕你明白他平时没什么距离感，也还是忍不住心头一跳。


    「你对谁都这样？」你问。


    「什么？」五条悟有些茫然，然后不知道领悟了些什么，露出有点欠扁的笑容，「好像只对你这样。」


    「因为感觉靠得太近你就会生气，然后~~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喜欢惹我发火了，真的好爽啊哈哈哈哈哈——」


    你：……拳头硬了


    就在你忍不住想把五条悟按到地上揍一顿时，你们前方的电视机突然响起了悲呛的音乐。


    由于许久没有人操作，你们在新地图被怪物杀死了。


    在这个地图里你们要解救一对情侣，解救失败，情侣在怪物的围攻下逐渐走向死亡，生命的最后，男生跟女生吻别，尽管只是两个像素大的小人，五条悟还是忍不住啧了一声。


    「那种事有那么舒服吗？」他奇怪地问，「就算是临死前也要做？」


    热意源源不断从他的身体传递过来，即使隔着衣物你都能感受到他的肩膀有多坚实，手臂有多凝练，然而就是这么一具无时无刻不在表达自己正在从青涩走向成熟的身躯，发出的疑惑竟然让你觉得格外天真。


    「为什么这么问？」你看着五条悟——


    a 「你想试试？」


    b 「你没交过女朋友？」


    c 「对着游戏思考人生，你没毛病吧？」


    d 「你」想说点别的


    第22章 a 你想试试


    「你想试试？」


    「试？」五条悟似乎一下子没能理解你的意思，他扭头望了望屏幕，两个像素小人紧紧拥抱在一起，透露着同生共死的悲壮。


    片刻后，五条悟欣然同意，「好啊！」


    「那你过来。」你伸出手。


    五条悟乖巧地把头凑近，你按住他的后脑勺，柔软的髮丝从你指缝中穿过，看到他闪闪发亮的眼神，你扬唇笑了笑。


    接着你的手稍稍使劲——你预料中的五条悟被你摔到地上的情况并没有出现，熟悉的阻碍横亘在你与五条悟之间，他用无下限术式隔开了你。


    机会稍纵即逝，不等你把手撤回来，五条悟就用力扣住你的手，把你按倒在地板上。


    你的视线陡然翻转，高大的身影覆上来，五条悟半坐到你的身上，把你的手压在头顶上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你，墨镜悬挂在他的鼻樑上要掉不掉，完全挡不住他犹如猎人般危险的眼神。


    「你以为我还会上第二次当吗？」他微微一哂，「你刚才是想怎么做？把我摔到地板上，然后嘲笑我异想天开？」


    五条悟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你的身上，抓住你手腕的手指如同钢铁般坚硬，锢得你的手生疼，你挣脱不开，只能皱着眉低喝：「放开！」


    五条悟没有回应，就撑在你的上方，静静地望着你。


    莫名的危机感涌上来，你心里一惊，咒力已经从你掌心冒出，然而五条悟轻易就看穿了你的动作，将你的咒力打散——「我真的想试试。」


    他说完，低头亲了上来。


    帅气的脸突然在你面前放大，你的心跳不禁乱了半拍，被他困住的手用力挣扎，他为了制住你没能控制好力道，脸跟你撞到了一起，鼻子贴着你的鼻尖擦过，他顿了顿，像是对你不服输的行为有些生气，张嘴叼住了你的唇。


    真是属狗的吗？你下意识露出尖牙咬住他的嘴，想要利用疼痛让他退却，然而五条悟没有，痛感反而刺激了他，让他更用力地啃了上来。


    为了抵住他强势的入侵，你只能反击，带着赌气成分的亲吻变成了互相较劲的啃咬。看着他充满胜负欲的眼神，你恍惚间觉得，这根本就不是在接吻，反倒像是在打架——总之，你绝对不能输给五条悟！


    带着这样的想法，本应该制止这场闹剧的你反而更积极地迎上去，与他争夺主动权。


    动作间，五条悟冰冷的墨镜落到你的眼睛上，你的世界如同被贴上了一层漆黑的薄膜，他苍蓝的双眼在薄膜后格外幽深。


    除了那双眼睛，你什么都看不见，所有的物体在你眼里都变得暧昧不明，理智的分界被无限模煳。


    你们之间只剩下了越发凌乱的唿吸，像是有一团看不见的火焰在你们周围熊熊燃烧，火苗从你们身上掠过，夺走了空气，留下越来越炽热的温度。


    彼此间的唿吸越来越重，如鼓的心跳敲击着你的耳膜，五条悟不知何时已经放开了你，你抬起手想要推开他，手却碰到了身边柔软的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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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如一盆凉水浇下，你的唿吸骤然停住。


    五条悟僵硬地扭头，望到了在你们不远处熟睡的天内理子。


    他又回头看你，你踢了踢他的腿，他没有立即起身，双手撑在你的脑袋旁，带着热度的手指在你耳边轻轻摩挲。


    片刻后，他像是放弃了思考，低头愉快地亲了亲你。


    你甚至看到他餍足地眯了一下眼睛，唇与你的相触碰，他并未像刚才那么粗暴，亲吻、舔舐，依旧毫无章法，混乱无比，却令你感受到了奇异的温柔。


    你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似乎感受到了你的顺从，他近乎沸腾的舌尖探出，小心翼翼地从你的唇角舔过，细緻地描绘着你的唇型，然后灵活地从你微张地嘴侵入。


    陌生的气息汹涌而来，你溃败的理智瞬间回拢，身体比意识更快地做出反击，将他掀翻，扔到了旁边的地上。


    五条悟没有任何防备被你摔出去，他愣了两秒才重新撑起身体，眼巴巴地望着你。


    「你不舒服吗？」


    「……」你绷着脸，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你从来没有经歷过今天这么荒唐的事！！


    你以为开玩笑失败顶多被五条悟嘲笑一番，没想到他竟然亲了你！真的、亲了你！！！


    时间、地点，所有的一切都那么不合时宜，甚至你都能感受到他内心对你的怀疑——可他亲你的时候，真是一点犹豫都没有。


    你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这种事情上翻车，因此心里愈发恼火。


    罪魁祸首五条悟还是很疑惑，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从你眼角蹭过。


    一点湿润的痕迹被他拭去，你看到他指尖沾染到的泪痕，心里更烦躁了。


    「给我滚远点！」你推开他，径直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你的声音也变得沙哑了，脚下像是踩了一团棉花似的，往前走了几步，你还差点踩空了。


    哦，是缺氧——你面无表情地想，五条悟肺活量还真他妈好。


    关上洗手间的门，你看到镜子上的人黑髮凌乱，眼角微红，一看就像是经歷过很糟糕的事。


    你更加心烦意乱，拧开水龙头，冷冰冰的水也浇灭不了你心头的火气。


    你足足在洗手间待了十分钟才出去。


    五条悟和夏油杰并排坐在电视机前玩游戏，一看到你他就笑起来。


    你觉得他的笑容碍眼极了，不由得沉下了脸。


    「一起玩吗？」夏油杰问。


    「不了。」你坐到旁边的沙发上，不用看也知道，你现在的脸色一定糟透了。


    天内理子不知道去哪里了，你没有看到她，但你现在也没心情问。


    你甚至没办法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哪怕你不在五条悟的视线范围，他仍然会频繁扭头，眼神若有若无地飘到你身上。


    他没有把墨镜戴回去，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窥觑宝藏那般偷偷看着你。


    系统悄悄出声：「晓，你跟五条悟……」


    「没什么！」你咬牙切齿地回道，「不就是两天时间！我还能忍！」


    虽然出去之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五条悟了，但是你可以把这笔帐记在现实中的五条悟身上。


    系统：「……」


    感受到你的满腔怒火，系统也不敢说话了。


    稍微晚些，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从房间里出来，你这才发现外出採购的黑井美里回来了。


    你不由得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头，竭力想要抛下五条悟对你造成的影响，尽管收效甚微，但是再让他这么打扰你，你的任务恐怕很难完成了。


    下午到晚上都没什么诅咒师出现，平静得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临睡前，诅咒师论坛有人放出风声，一些名气很大的诅咒师决定联合起来组成赏金队，共同完成这个任务。


    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袭，你们只能24小时不间断地警戒。


    可是直到第二天，诅咒师派出的依旧只有小猫三两只，越是这样你们就越不敢放松，在夏油杰的提议下，五条悟一直维持着术式。


    「我好睏。」


    晚上，五条悟坐在夏油杰身边，一边打哈欠一边说：「整天都维持术式很费脑子的，我感觉我要撑不住了。」


    尽管是跟夏油杰说话，他的眼神却有意无意瞥向了你。


    夏油杰迷惑地问：「你不是连续三天三夜打游戏都没关系的吗？」


    「……」五条悟脸色一僵，你已经听不下去了，端着咖啡快步离开。


    再不走，你真的会忍不住把五条悟按在地上揍一顿。


    捏了捏有些发痒的手指，你在心里重重地给现实中的五条悟再记上一笔。


    第三天，也就是同化当天，你们这栋大楼的水电被人切断了，对方似乎想把你们困在里面。


    你们决定启程回高专，路上袭击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强度越来越大，但有夏油杰和五条悟在，你们仍旧算得上是畅通无阻。


    到了高专结界前，你们见到了所谓的赏金队，一共九个人，都是穷凶极恶的诅咒师。


    五条悟率先举起手：「这些傢伙就留给我了，你们先进去。」


    顿了顿，他陡然望向你：「千万别死。」


    你愣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笑道：「不是说高专的结界很安全？」


    五条悟也笑了笑：「是啊，所以你要快点出来，你要是不来，老子亲自跑到天元大人面前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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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结界，夏油杰带你和天内理子前往薨星宫。


    顺着阴暗的阶梯往地下走，夏油杰的声音蓦地在你身后响起。


    「回来的时候我问过悟了……悟说，只要你能活着回去，你想做什么都没关系。」


    你怔了怔，系统蓦地在你脑子里爆哭出声。


    「五条悟他真好，他明明知道你去干什么，却没有阻止你……如果你真的抢走了天元大人的能量，他不就从咒术界的冉冉升起的新星变成罪人了呜呜呜呜……」


    他竟然会为你做出背叛咒术界的事，你忍不住嘆气。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会被威胁？」


    代表天元大人的参天大树就在你的眼前，你停下脚步，黑色大包「砰」地砸在地板上，许久没有人经过的地板扬起厚重的灰尘。


    夏油杰和天内理子疑惑地望着你。


    「你们既然知道这里面装了什么，难道就没有觉得奇怪吗？只是木盒跟木枪而已，怎么会那么重？」


    你把包拉开，长方形木盒的最下方，有大概三十厘米长的木板颜色稍浅，你把木板掀开，露出里面的黑色包裹。


    「cl-20新型炸.药，号称威力最大的的非核炸.药，爆炸速度高达9500米/秒，只要这么一点，别说天元大人，连整个高专都能夷为平地。」


    夏油杰勃然色变。


    五条悟的六眼能看到具有咒力的木头，却看不到没有咒力的炸.药。


    在此之前，谁也没有想过你会把这么危险的物品随身携带。


    「把理子带走。」你对他说。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你。


    「放心，我没有自杀倾向，我是来谈判的。」


    然而你平静的神色好像并不具备说服力，天内理子已经泪眼汪汪，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问夏油杰：「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你想问味觉的事。


    夏油杰苦笑：「因为我吃过比那更难吃的东西。」


    他抬了抬手，一个咒灵形成的圆球在他掌心浮现。


    你瞭然，「带理子离开高专。」你说。


    看到你神色决绝，夏油杰没有再劝，嘆着气把哭得停不下来的天内理子拖走了。


    薨星宫只剩下你一个人，你仰头望着面前的遮天巨木：「出来吧，天元大人。」


    「宫村伊正，不要做傻事。」一道人影浮现在地宫对面，他似乎相当忌惮你，只有声音遥远地传来。


    「我知道你恨我，如果不是我，你的姐姐佳爱琉也不会作为星浆体被人袭击，还差点失去双腿……」


    你的姐姐叫佳爱琉？是巧合还是？


    见你不说话，那人又说：「佳爱琉的事我很抱歉，但是你不能这么冲动，如果我死了，整个社会都将乱成一团……」


    「听起来挺严重的。」你拍了拍手里的包，露出一点笑意，「所以我打算问你一些事，你最好配合我。」


    十分钟后。


    你脚步轻快地从薨星宫出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咒术界高层的情报到手了，关于夏油杰的疑惑也解开了。


    你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说：「接下来该去完成最后的任务了。」


    系统精神一震：「去找五条悟？」


    听到这个名字，那个放肆又兇狠的吻自动浮现出来，你神经一跳，冷笑道：「对，我要让他这辈子再也不想谈恋爱！」


    第23章 cg 02


    「你这么说我好害怕，」系统说，「自从绑定你之后，我感觉我每天都过得心惊胆战的。」


    「我做过让你害怕的事吗？」你问。


    「那倒没有，就是我忍不住把刑法背熟了一点……唉，不提这个了，晓你不是不想惹麻烦么？」


    你开始往校门口的方向走，系统茫然地说：「如果给五条悟留下深刻印象的话……」


    「难道我什么都不做，五条悟就不会注意到我了？」


    「……也是哈。」系统无言以对。


    就算你现在直接退出副本，五条悟依旧对你有好感，回到现实你无法预料他的反应，那才是最糟糕的。


    东京咒术高专建在一片山麓中，四周树木林立，环境清幽，你在这里借住时经常能听到外面的虫鸣和鸟叫声，气氛祥和又安宁。


    然而今天这份宁静被人打破了。


    树木和房屋倒塌的声音不断传来，五条悟跟人战斗产生的强大破坏力相隔很远仍有盈余，你脚下镶嵌整齐的石板轻轻震动，头顶的树叶发颤，仰头看向天上，连阴沉沉的天空都被他的咒力撕开了一道口子。


    「不愧是最强。」你轻声感嘆。


    等你走到五条悟那边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除了他脚下那块土地，其他地方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树木连根拔起，鸟居东倒西歪，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人影。


    五条悟脚底下还踩着一个人，他用手晃着墨镜，另一只手插在兜里，弯腰对那人说着什么，随着你的走近，他有所感应般抬起头，眼神冰冷地望过来。


    看到是你，他的神色瞬间放松。


    「回来啦？」他扬了扬手，然后手蓦地停在半空中，那双苍蓝的眼睛震惊地看着你。


    「宫村伊正？」他确认般地问道。


    你微微点头，他又问：「你身上的咒力是怎么回事？」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天元大人把咒力借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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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


    五条悟踢开脚下的诅咒师，上扬的嘴角慢慢拉下来，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你不由得笑道：「因为我要做一件事，恰好天元大人愿意帮助我。」


    「我在咒术高专里找到很多书，上面记载那些几十年前的咒术学习起来远远不如现在强大，为了印证我的想法，我又问了天元大人——咒术界确实是从你诞生之后才重新兴盛起来的。」


    五条悟默默看着你，你继续说道：「诅咒是人类溢出的负面情绪，然而国外的诅咒却不如日本多，总不会是因为他们比日本人更懂得调节情绪吧？」


    五条悟沉默片刻，问：「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我就不该存在？」


    「当然不是，不应该存在的不是你，而是已经被强大力量沖昏头脑的咒术界。」


    你扬起双手，隐蔽在咒术高专上空的结界蓦然浮现，淡蓝的咒力在其中流转，随着你平静的话语响起，那些咒力的流动也加快了。


    「他们想让我做的事你应该知道吧？」你冷哂，「为了一己私慾，他们竟然妄想掌控天元大人，就算这次满足了他们，他们下次还是会更加变本加厉……会有更多像我这样、像理子那样的受害者出现。」


    你扬声说：「所以——我要消灭所有咒术师和诅咒，创造一个新世界！」


    五条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饶是大胆如他，猜的也只是你打算大闹一场，万万没想到你会有这种想法。


    「国外只有零零散散的咒术师，彼此之间互不干涉，这么多年也没出过问题，」你对上他睁大的眼睛，认真说道，「我的办法完全可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一劳永逸。」


    「天元大人也同意了，他为咒术界任劳任怨一千多年，换来的却是一群白眼狼窥觑他的力量，他告诉我他已经活得够久，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上空的结界流动速度越来越快，淡蓝的咒力源源不断从薨星宫的位置飞出，如同信号塔往外传播信息。


    天元的结界覆盖着咒术界重要的位置，包括学校、训练基地，辅助监督的办公场所等等，如果你面前有一张地图，那么随着信号传递，以你们为中心，日本大半的城市都将有所回应，把地图染成大海般的颜色。


    「来帮我吧，五条悟。」


    你真挚地对他说道：「六眼可以鑑别咒术师和非术师，快速寻找诅咒——这么大的工作量，同化却只有一天时间，只有你帮我，我才能顺利完成计划。」


    「你不是喜欢我么？那就来帮我完成理想！」


    「喜欢——？」


    五条悟从震惊到恍然，不可思议地问：「我也是你计划的一环？！」


    你笑了笑，他像是不敢相信，「你从一开始……第一次见面就……」


    「六眼真好啊。」你笑着感嘆，「是你自己说的，什么都能看到。」


    经常被他挂在嘴边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变得格外嘲讽，五条悟脸一黑，你看着他说：「把六眼用在战斗中，用来预测敌人的行动真的太浪费了，五条悟，加入我的计划，替我分辨咒术师和咒灵，我会把他们全部消灭。」


    五条悟脸上出现了强烈的不贊同，你淡淡道：「你如果不帮我，那我就把结界内的所有人都杀死——死的是咒术师还是所有人，全看你的选择。」


    五条悟深深吸气，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成拳。


    「你一定要这么做？」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你回答。


    五条悟沉下了脸，你第一次看到他的脸色这么难看。


    五条悟说：「从我出生起，就有很多人想要利用我，但你是第一个差点成功的。」


    「不是利用，」你纠正他，「这是信任！——就算你再强，在其他人眼里你也只是一把锋利的刀，可是我不一样，对我来说，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答应我吧，五条悟，能够实现这么伟大的理想，还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五条悟的脸越发沉郁，那张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脸上阴云密布，苍蓝的眼里情绪汹涌，犹如巨浪一不小心就会将你吞噬。


    你的声音不由得放低，语调温柔，带着蛊惑，「来帮我，我真的需要你。」


    五条悟：「呵。」


    他忽地笑出声，像是从未认识过你那样，他用一种非常陌生的眼神看着你。


    「宫村伊正，你需要的其实不是我，而是六眼。」


    「六眼不也是你？」你歪了歪头，「我又不能把你跟六眼分开。」


    你的语气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似乎在说如果能够做到，你会毫不犹豫地把五条悟的眼睛挖出来。


    五条悟长长地唿出口气，眼里最后的一点温度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片清明。


    结界里的蓝色越来越浓郁了，天元的咒力仿佛无穷无尽，不断向外传递，空气中到处瀰漫着他的咒力，随着时间推移，咒力会变得越来越强，最终把整个结界撑爆，里面的所有人都不能倖免。


    五条悟说：「停下来吧。」


    似是妥协，又像是最后的劝告，你摇头拒绝：「我不会停的，如果你是担心夏油杰和学校里的人，我可以放过他们，我也不想让你不开心。但是其他人——」


    「够了！」五条悟打断你，「我现在已经很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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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


    你曾经见过的术式被他释放出来，庞大无比的咒力在他掌心扭曲成黑洞，你透过术式看到了他的双眼。


    总是亮晶晶望着你的苍蓝色眸子变得晦涩不已，犹如蒙上灰尘的蓝宝石，透着令人心惊的阴郁。


    五条悟嘴角扬起冰冷的弧度：「我从来没想过会用这个术式对付你。」


    黑洞在他手中扩大，犹如幕布朝你的方向遮盖下来——然后在距离你一米左右的地方终止。


    白色的结界漂浮在你的身前，替你挡住了他的术式。


    泾渭分明的黑白色咒力把你们分隔开，仿佛身处两个不同的世界，你站在有光的一侧，而他被黑暗吞没。


    「答应我，」你沉声说，「不然我就从这所学校开始——夜蛾老师不在，对了，你有个学弟叫灰原是吧？我记得前两天你还叫他帮你买饮料。」


    瀰漫在结界里的部分蓝色咒力汇聚起来，凝成一股长绳，从天元大人的方向伸向教学楼的方向。


    五条悟愤怒地瞪着你，然而下一瞬，他的眼神就变成了错愕。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升起，你的背上传来惊悚的颤慄感，不等你反应过来，从后面袭来的利刃就逼上了你的喉咙。


    接着你的颈间剧痛，强得令人绝望的力道割开了你的皮肤，一张阳刚气息十足的脸占据了你的视线，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狭长的眼眸挑衅地望着你。


    「虽然五条悟也很碍眼，但是你比他更讨厌。」


    他嘴角有一道疤，说话的时候疤痕也跟着颤动，有种异样的性感。


    「竟然把术式依託于颈部花纹之上？还真会给我省事。」他用手扯开了你的领子，利器从你颈间抽出，你这才看到那是一把巴掌宽的断刃。


    然后你的眼前一花，断刃再次斩上来，这次瞄准的是你的动脉。


    他想利用这一击解决你，你用来保护自己的结界形同虚设，想要发动的术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时你听到了五条悟的声音。


    「天逆鉾？」


    「识货！」男人赞扬了一声，然后身体蓦地飞出去，五条悟毫无预兆地袭击了他。


    被五条悟的术式击中，他撞到远处的大树上，差点没吐出血，忍不住骂道：「五条悟你是不是有病！」


    「我他妈在帮你！要是没有我，你破都破开结界！要我说，你的六眼也是白长了，瞎成这样，居然看上这种疯子……」男人骂骂咧咧。


    五条悟恍若不闻，一步步走到你的面前。


    鲜血不断从你的颈动脉喷出，你已经说不出话了，他低头看着你，也很久没有说话。


    直到你的眼前开始发黑，失血过多让你的视线变得模煳，思维变得迟缓。


    你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五条悟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常暗岛的撤离人员名单……」


    你的视线落到那份名单上，注意到你带着些许惊讶的眼神，他突然笑起来：「你根本就不需要吧？」


    他觉得这份名单只是你用来接近他的藉口，可他还是把名单塞到了你手里，你的手指已经麻木了，用尽全力攥紧手指才让名单不至于掉到地上。


    「写都写了，不能浪费。」他说完伸出手，接住了你倒下的身体。


    你的眼前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脸靠在他的胸膛还是什么地方上，从他那里传递过来的热量再也影响不了你，你的身体越来越冷。


    这时你突然感觉到他在靠近，最后一点热意落到你的唇上，他吻了你。


    在你冰冷的唇瓣停留片刻，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前两天的问题，我可能知道答案了……」


    为什么临死前还要做这种事呢？他单纯的疑惑再次在你耳边响起。


    到底是为什么？


    你想问，却什么也没有问出口。


    你闭上眼睛，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抱住了他。


    ————————


    东京，机场。


    在等候区小憩的五条悟倏地睁开眼。


    虚盖在他双眼上的黑色眼罩掉下去，头顶强烈的照明光线闯入眼中，刺激着他失去焦距的瞳孔。


    仿佛大脑无法处理刚接收的大量信息，他就这样愣愣望着那些白炽灯，许久都不眨一下眼。


    一个戴眼镜的金髮男人从他身边走过，令人瞩目的是，他手上拖拽的并不是行李箱，而是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青年。


    青年穿着沙色风衣，耍赖般任由他拖着自己在地上滑行，嘴上有气无力地抱怨道：「帝丹小学的校庆活动有什么好参加的，你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嘛，为什么非要带我……」


    「因为上次我跟你一起解决了铃木园子小姐的委託，既然她给我们发了邀请函，我们就必须到场，」金髮男子严肃地教育，「不要随便浪费别人的好意，快给我打起精神来！」


    「等等，什么好意？她发邀请只是为了不花钱免费看帅哥……」


    没等青年说完，金髮男子就把手里的小册子用力拍到他的头上。


    「嗷！」


    青年叫了一声，下意识挥出手，那本小册子从金髮男子手中飞出，掉到了五条悟的前方。


    「理想」——小册子的封面上写着两个大大的字。


    等他们捡起小册子离开，五条悟缓缓眨了眨眼。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五条悟捂住脸低笑出声。

 第34页

    「还好你没有活下来，不然你将成为我最可怕的敌人……」


    ——恭喜你获得cg「假想敌」


    第24章 n 你的异能


    「成功退出副本」


    脖子上残留的痛感让你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往前倾，撞到了冰凉的操作台上。


    「晓，你没事吧？！」系统连忙变出一张椅子放到你的面前。


    痛感渐渐消退，你难得不想回应系统，安安静静地坐下来。


    宿傩的副本只是抽空了力量，而这次你却体验到了真正死亡的感觉，你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颈。


    「嗯？宿傩留下的印记消失了？」潜伏在那里的微弱咒力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诧异地挑眉。


    是那个咒具的原因吗？倒也算得上意外之喜……你回想当时的场景，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你早就看到了那个男人藏在附近，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拥有六眼的五条悟却完全没有察觉。


    「看来六眼也不是没有弱点。」你笑了笑，把手里攥紧的那份名单放到膝盖上。


    「我就知道……」系统嘀咕了一句，「还有呢？」


    「还有什么？」


    「天元大人的咒力呀！」


    「我要那个干什么？」你失笑。


    天元大人的咒力会跟所有的结界共享，如同网际网路群组，辅助监督加入进去，自身的结界术就能够得到增强，你加入也能变得更强，但势必会泄露出自己的信息。


    以你现在的实力，没有必要去做那种得不偿失的事。


    你翻开那份名单，五条悟的字意外的隽秀，笔迹工整，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今日安排船只撤离人员：


    国防军第356步兵师团团长……]


    你掠过那些陌生的名字，直接翻到第二页、第三页，才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一等副军医森鸥外 26岁，「不死军团」计划的提出者，毕业于东京大学医学系……]


    [实习生与野谢晶子 11岁，「不死军团」计划主要执行者，异能名为「请君勿死」……]


    [随行人员森宫晓 4岁，异能名「百日妄想」，能够创造虚假的记忆覆盖原有记忆，持续时间一百天……]


    「晓，你有异能诶！」系统惊异地叫道。


    你不由得扶额，「没有异能我怎么去上学？你不会真以为我是宫城的学生吧？」


    「对、对哦，看到你那么自然地找到了住处，还去学校上学，我差点忘了……」


    据系统说，你穿过来的时候真正的森宫晓已经死去很久了，他没有检索到相关记忆，后来你用随身携带的手术刀割开绳子，从海底爬上来，看到了手术刀上刻着的名字。


    「可是上面没有写你跟森鸥外是什么关系……」系统忧愁地嘆气，「要不咱们直接去问他？」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哪有那么好见。」


    你不是没有去过横滨，然而港.黑的势力庞大得超乎你的想像，据说见干部的预约都排到了好几年后，更别提他们的首领森鸥外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的干部杀死了你，你贸然前去，岂不是再次自投罗网？


    「还是先看看副本奖励吧。」你说。


    操作面板亮起，一行字缓缓浮现出来：「空想曲」，与六眼相差无几的能力——你需要它来实现梦想，然而当你真正拥有了它，你却遗弃了曾经的梦想。


    （可以自主选择是否开启）


    「□□」未命名——五条悟未完成的反转术式，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许他觉得，如果能早点学会这个术式，结局会变得不一样？


    （总之先给它取个名字吧）


    「从小长大的地方」五条家的情报——也许不算能力，可是五条悟希望你知道。


    （包含银行卡密码哦）


    「五条悟真好！」系统大哭，「还好你没有让他亲手杀死你，不然我觉得他这辈子真的不会再恋爱了……」


    你：「……」


    察觉到你诡异的沉默，系统惊叫：「你真这么想过？？」


    「看看上次从宿傩那里得到的能力吧。」你转移换题。


    系统哭得更大声了。


    「双重咒令」从伊邪那美和宿傩那里掠夺来的力量——你有超越神的智慧，也有战胜极恶的勇气，使用这项能力，所有生灵都将臣服于你，不过可惜的是，你只是凡人之躯，每次使用都会伴随一项五感消退，持续时间视效果而定。


    （看仔细了，是咒令不是令咒）


    你盯着这项能力看了一会儿，忽然问系统：「副本是根据五条悟的思想粒子解析出来的，所以我不是真正回到了十年前，在副本里做的事也不会对现实产生影响对吧？」


    系统抽抽噎噎地「嗯」了一声，「不过五条悟会记得你。」


    你从井退出。


    你在副本里待了好几天，现实时间已经临近考试结束，不少人百无聊赖地转着笔，或者在纸上写写画画打发时间。


    你尝试使用「双重咒令」——「把五条悟有关副本的记忆模煳掉。」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术式失败了，不知道是距离五条悟太远，还是所需要的代价太大，超过了你的承受能力。


    再试试——「把宿傩有关副本的记忆模煳处理。」


    微弱的反馈传来，你能感受到宿傩就在考场外的不远处，然而你的术式依旧没有发动成功。

 第35页

    考试结束，小泽同学拖着你飞快交卷，加速跑下楼。


    「虎杖说在哪里等我们？」


    「学校外面。」


    看到小泽焦急的眼神，你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她该不会喜欢虎杖吧？


    小泽同学性格温柔，脾气也很好，无论对谁都很有耐心，因此你从未往这个方向想。


    「晓！」你听到了虎杖的喊声。


    他好像很高兴，连笑容都比平时灿烂不少。


    你看到他不远处的两个高专同学，步子不由得慢了几分。


    小泽同学跑过去，略带埋怨地说：「还有我呢，你怎么不跟我打招唿。」


    「哈哈，小泽同学，好久不见。」虎杖挠了挠头，「对了，这是我现在的同学，伏黑惠，还有钉崎野蔷薇。」


    伏黑惠在看你，你顺着视线望过去，他马上别开了脸。


    「他真的好奇怪。」系统说，「好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找个机会问问。」你说。


    虎杖在等你们考试出来的时间里，在附近找到了一家不错的甜品店，你们向甜品店进发，钉崎野蔷薇也是个健谈的女孩子，很快加入了虎杖和小泽的聊天队伍。


    你和伏黑惠走在最后。


    和前面热火朝天的气氛相比，你跟他之间的温度简直降到了冰点。


    马路很宽，他就在你的前面，你故意上前跟他并肩，没想到他脚步一滞，让你走到他的前方。


    他的身影从身侧消失，你回头，发现他又不着痕迹地往退后了一点。


    ——————


    你：


    a「你讨厌我？」


    b 「你在害怕我？」


    c 「这样有点不礼貌吧，伏黑同学。」


    d 「你」想说点其他的啦


    第25章 a 你讨厌我？


    你忍不住问：「伏黑君讨厌我？」


    「没有。」伏黑惠垂下眼，没有与你对视。


    「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没什么。」他神色冷淡，惜字如金，与在少年院救你时的焦急大相迳庭。


    你瞥了他一眼，脚步稍微放慢，再次与他并排走到一起。


    你和他的身高相似，因此能明显感受到他贴近你的肩膀变得僵硬，削薄的双唇紧抿成直线，下颔线也绷紧了，翘起的黑髮仿佛要炸开一般。


    他很不擅长隐藏情绪，「我很不对劲」几个字都快写到脸上了。


    不知是否看出了他的反常，虎杖停下来问：「伏黑你不想去甜品店吗？」


    虎杖没有问你，他知道你是个经常把奶油蛋糕当成早餐的人。


    「我跟伏黑君在聊其他事情。」你抢在伏黑惠之前回答。


    「哦哦，明白了。」虎杖好像想起了什么，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跟小泽同学聊起了宫城中学最近发生的事。


    他转学才几天，学校里哪有那么多事情发生，不过小泽还是说得很开心。


    她言语生动，虎杖和钉崎野蔷薇也都听得津津有味。


    见没有人继续关注后方，伏黑惠插在兜里的手突然伸出来，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递到你面前。


    从中感受到了宿傩的咒力，你明知故问：「这是？」


    「两面宿傩的手指，」伏黑惠顿了顿，眼里浮现出些许不解，「五条老师说要把它交给你……」


    「这么麻烦的东西我不要。」你想也不想就拒绝。


    不提五条悟到底是什么想法，单凭宿傩能够感受到手指周围这一点，你就不能把它留下。


    这跟在身边放了个24小时不停歇的监视器有什么区别。


    「居然拒绝了。」远处的宿傩咬牙切齿，「小鬼，去让他答应。」


    虎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见他还在拉着小泽同学说话，不想让她发现后面的你们在聊什么，宿傩忍不住催促：「快点！」


    「你们老师不也说了要给他吗？」


    「可是五条老师也说了让他自己决定要不要留下那根手指，」虎杖还是跟宿傩对话了，「既然他自己说了不要，我就不会强迫他改变主意。」


    「宿傩，不管你在想什么，我都不会让你伤害晓。」


    「虎杖说话好帅！」同样在听他们对话的系统欢唿，「我果然没有看错他！他好棒！」


    毫无理智的虎杖粉上线了，可惜宿傩和系统处于两个极端，他不仅没有被虎杖的发言打动，反而冷笑出声。


    「小鬼，你就等着瞧吧，等他从你身上拿走了他想要的东西——」


    宿傩声音顿住，然后倏地爆发出大笑声：「对，就是这样！你继续信任他吧！我倒要看看你将来会被他利用得有多惨，呵呵哈哈哈哈哈！」


    系统深沉说道：「宿傩终于疯了。」


    你看了看虎杖的表情，可能他也是那么认为的，脸色都没发生变化。


    倒是你身边的伏黑惠有些为难的样子。


    没想到五条悟现在竟然当了老师，你有点意外，又忍不住想，他的性格即使成为老师也是超级难搞的那种。


    虎杖现在还不够了解五条悟，他大概不知道，如果五条悟交给学生的任务没有完成，这个学生绝对会倒大霉——不想倒霉的伏黑惠内心在天人交战，犹豫到底要怎么劝你收下这根手指。


    你不禁笑出声：「伏黑君，你对咒术界很熟悉？」


    同样是一年级，他能负责虎杖转学的事，应该深受咒术高专信任吧？

 第36页

    伏黑惠不明白你的用意，迟疑着「嗯」了一声，随后补充道：「太机密的事我不知道。」


    他真警惕。


    你笑容加大了些：「我想去上杉家拜访，但是不太记得他们家的位置了，你能告诉我么？」


    上杉家的家主是咒术界高层之一，为人贪生怕死，又做了太多亏心事，因此经常滥用职权把咒术师叫去他家当保镖，他还跟乐岩寺校长来往密切，是你从情报中筛选出来的最容易控制的人。


    不过副本里得到的情报很有可能停留在十年前，为了不白跑一趟，你打算先找伏黑惠确认。


    他们家的位置也不是什么隐秘，花点时间就能查到，伏黑惠愣了愣，低下头说：「我写给你。」


    他往口袋里掏了掏，竟然掏出一支笔，还有巴掌大小的便签纸。


    将地址写在纸上，他撕下便签给你。


    就在你伸手接过便签时，小小的纸上传来一股阻力。


    你略微抬眼，撞进他墨绿的瞳孔中，他上挑的眼尾没由来的让你觉得兇恶。


    「见到你之前，虎杖跟我说你是个很温柔的人，我并不这么认为。」


    他墨绿的眼眸在你脸上转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你耳畔垂下来的栗色头髮上。


    你不怎么擅长打理长发，马尾总是扎得松松垮垮的，头髮经常不听话地熘出来，此刻正有一缕轻轻从你的耳垂绕过，伏黑惠的视线落在那上面，眼神不由得幽深了些。


    他紧抓着便签的手一颤，似乎很想就此放开手，帮你把那一簇头髮挑起来别到耳后。


    你轻轻皱眉，「伏黑君？」


    像是终于发觉这么盯着别人看不够礼貌，他迅速转开脸。


    「对不起。」他抓住不放的便签也松开了。


    残留在上面的力量透过轻飘飘的纸张压到你的手上，你手指微沉，便签纸在你掌心被揉成了一团。


    「你还没有说完，你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


    「……抱歉，刚才是我说错话了。」伏黑惠转身欲走。


    「等等。」


    你拉住他，「如果你想让我收下这根手指的话——」


    薄薄的高专校服下，他被你碰到的手臂蓦地绷紧，你凑近他，低声说：「我要你——」


    ——————


    a 「跟我去上杉家。」


    b 「打电话叫五条悟跟我一起去。」


    c 「你」想让他做点其他的


    第26章 c 让他做其他的


    「把玉犬借给我。」你说。


    伏黑惠明显一愣。


    「我要去上杉家找点东西，有玉犬更省事。」


    「玉犬不能离开太久……」伏黑君渐渐明白了你的意思，眉头轻轻皱起，「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去？」


    你笑了笑，他眉头皱得更紧，俊秀的脸上出现一丝为难之色。


    这时前方传来了小泽同学的喊声：「到地方了，你们怎么还不过来？」


    「来了。」你拽着伏黑惠走过去，他被你抓住的手臂僵硬得像木头，不过可能是对你有所顾忌，他并没有把手抽出来。


    甜品店的位置接近少年院，不久前才被「窗」疏散过一次人群，因此店里的客人不是很多。


    你兴致勃勃地点了季节限定的草莓巴菲，又要了一份芒果慕斯和蜂蜜蛋糕，回头发现除了虎杖之外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你。


    「……」你看了看手中堆得满满当当的托盘，无辜地说，「我还没吃午饭。」


    「可恶，」钉崎野蔷薇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腰，「我也好想把甜食当饭吃。」


    「对了晓，你是怎么认识五条老师的？」虎杖问。


    「前两天早上排队买面包，刚好他排在我前面，听他打电话提到了你的名字。」你答道。


    「面包……是上次我给你推荐的那个西瓜面包？」


    你点头，坐在你身边的伏黑惠小声说：「喜欢吃甜食的都是笨蛋。」


    你：「？？？」


    你看着自己刚切下来的一小块蜂蜜蛋糕，合理怀疑他在内涵你。


    你用叉子将蜂蜜蛋糕挑起，「伏黑君。」


    「哈？」


    伏黑惠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你眼疾手快地把蛋糕送进他微张的嘴里。


    绵软的奶油裹着蛋糕瞬间填满口腔，他眼眸微睁，瞳孔放大。


    你笑着说：「吃甜食的大笨蛋。」


    「……！！」伏黑惠拍桌而起。


    在他抓住你之前，你迅速跳开，躲到虎杖的身后。


    虎杖下意识护住你，伏黑惠黑着脸说：「让开，我保证不把他打死。」


    你从虎杖身后探出头，对他眨了一下眼，他的脸更黑了。


    「伏黑，你别冲动，」虎杖紧张地绷直了身体，宿傩在他身体里喊，「快打起来，打起来！我要看看这小子现在的实力！」


    宿傩竟然在看热闹？你咽下想要挑衅伏黑惠的话，迅速转变态度：「对不起伏黑君，是我错了。」


    伏黑惠眯起眼睛，狐疑地看着你。


    你认真地对他说：「我们还要合作，我不会惹你生气的。」


    你的眼神诚恳，伏黑惠脸上的怀疑渐渐散去，虽然还是有些不爽，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虎杖问：「什么合作？」


    「有个想去的地方，想要伏黑君带我去。」


    「这样啊……」虎杖对于你的遮掩有些失落，但是体贴地没有追问，跟你说起了他刚到东京的趣事。

 第37页

    时间在闲聊中飞快流逝，城市的高楼大厦将坠落的太阳掩盖，只留下一片染红的天空。


    虎杖和钉崎送小泽同学去坐新干线，你和伏黑惠走向了与他们相反的方向。


    伏黑惠忽然说：「去上杉家要一个多小时，回来可能赶不上新干线了，你晚上打算住哪？」


    「这个问题不是应该留给伏黑君吗？」你歪头看他，「你是东京人。」


    「又不是我邀请你来的。」


    他说话还真是不客气，你问他：「那你就忍心让我流落街头？」


    伏黑惠毫不犹豫：「当然。」


    乘坐地铁前往上杉家，他又恢復了惜字如金的模式，夜幕从天空落下，城市的灯光依次点亮，在地铁的车窗上连成一条直线。


    你侧头看了看他，他正专注望着窗外，明明暗暗的光影完全照不进他墨绿的瞳孔，他的眼神带着奇异的锋利感，仿佛能划开光影，令人望而却步。


    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倏地扭头问：「你在想什么？」


    「伏黑君今晚不要回去了，跟我一起在街头流浪吧。」


    一听就知道你没说真话，他瞪了你一眼。


    出了地铁，你把他推进一家西装店。


    伏黑惠拎着你塞到手里的西装，头上缓缓飘出一个问号。


    「你难道想穿高专的校服去？」


    不穿制服=需要隐藏身份，伏黑惠终于确定了你要去干坏事，抖了抖手里的衣服说：「那为什么是西装？」


    「不容易被人联想到未成年。」


    「…………」无法反驳，伏黑惠默默转身换衣服去了。


    出来参加竞赛，你身上穿的本就是衬衫，省去了换衣服的步骤，随手挑了件不容易出错的黑色外套，你往外一瞥，透过店铺的玻璃窗看到斜对面有个卖面具的小摊位。


    伏黑惠还在换衣服，你走出去挑面具，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混蛋太宰！你又要去哪里？！」


    「我要回横滨，」另一道声音悲愤地说，「这东京我一秒都待不下去了！参加小学校庆都能遇到谋杀案，然后吃饭有人在餐厅投毒，对面街发生爆.炸，现在又出现了基德的预告函，这是老天在故意整我么……」


    听他的语气，仿佛不让他回横滨，他立刻就会因为太过忙碌而猝死在街头。


    你觉得他很有意思，好奇地回头，正巧看到他被同伴粗鲁地塞进计程车里。


    他对视线很敏锐，你刚看过去他就抬起眼——看到是你，他怔了怔，身边的同伴关上车门，瞬间隔绝了你们的对视。


    「还有工作没有做完，别想偷跑。」你听到了他同伴的警告。


    你觉得他可能认识你，然而那辆车很快就开走了，你只能先记住他的名字。


    太宰？


    「森宫。」伏黑惠叫你。


    他换上了西装，身材看上去更加挺拔，端正的站姿搭配凌厉的眼神，令他身上那种生人勿近之感变得更强烈了。


    你看到他略感不适地拽了拽领带，袖子因为动作往下缩，露出了他纤细的腕骨，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衬衫顶端的纽扣，他轻舒了一口气，从束缚中释放出来的喉结随着他的唿吸来回滑动，你莫名其妙地想起被卡在波子汽水瓶口的透明弹珠，让人很有上去戳一戳的欲望。


    「伏黑君不太适合西装呢。」你说。


    你以为西装会让他变得更成熟，现在看来，反倒有种微妙的不合适。


    「我也是这么想的。」伏黑惠拿起一个狐狸面具扣到自己脸上。


    他的头髮太过扎眼，你又在卖面具的摊位上给他买了一顶帽子。


    戴上面具，你们绕开安保，小心谨慎地潜入上杉家。


    看到伏黑惠不怎么熟练的翻.墙动作，你忍不住说：「我以为你会反对这种事。」


    「上杉家没有一个好人，我为什么要反对？」伏黑惠面具后的声音冷漠。


    他把玉犬放出来，玉犬窜进郁郁葱葱的小花园，直奔后面的主宅。


    上杉家的主宅是欧式别墅设计，从外面看上去气派又漂亮，然而当你们打晕地下室看守的咒术师，看到里面关押的无数咒灵时，伏黑惠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早就听说上杉家豢养咒灵，利用咒灵来打压对手，没想到竟然比传闻还要夸张。」


    你还是第一次在伏黑惠的脸上看到这么明显的情绪，地下室里密密麻麻的一二级咒灵仿佛踩在了他的神经上，你看到他额前青筋都冒出来了。


    「还记得在地铁上看到的大选名单么，」你对他说，「我用手机搜过了，作为强力候选人之一的上杉雄是上杉家主的女婿，由于他的竞争对手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身亡，他还有个诨号叫大选死神。」


    伏黑惠冷冷笑了一声，「我现在就把这些咒灵全部祓除了！」


    他脚边的黑色玉犬眼瞳竖起，前爪在地上刨了刨，就要冲向那些咒灵，你伸手按住他，「等等。」


    「不能便宜他们了。」你把束缚咒灵的结界打破，那些兇恶的咒灵如同决堤的洪水往外沖，你用从天元大人那里学到的结界术把他们困在别墅里，不让他们影响到外面的人，不一会儿，上杉家各处传出了此起彼伏的哀嚎。


    入眼之处全是咒灵飘荡，仿佛鬼蜮一般。


    一二级咒灵已经有了些许智慧，更喜欢去找那些脑子里全是阴暗想法的人，因此你不担心会伤及无辜。

 第38页

    从地下室走上来，你们看到很多年轻人惊恐地往外跑，这些人大多是上杉家僱佣的员工，继续往上走，你们看到了咒灵最密集的地方——上杉家的家主卧室。


    家主已经70多岁了，他比你在天元大人影像里看到的更老，两个咒术师一左一右勉强护住他，他颤颤巍巍地缩在后面，脸色苍白如纸。


    「为什么……不是说地下室的结界很牢固，连特级都无法打破吗？」


    「他竟然骗我！」


    他还有心思愤怒，哆哆嗦嗦的手指按着手机屏幕，似乎是想打电话找人问罪。


    你立即上前，伏黑惠帮你拦住那两个咒术师，你的手按在家主的屏幕上：「我有事要问你。」


    家主愣了愣，眼里的怒火喷薄而出，在他说出难听的话之前，一道咒力从你的指尖弹出，前方将护卫逼到角落的一级咒灵轻松被你祓除。


    你淡淡地望着家主，他神色变幻了好一阵，才阴沉沉地问：「你想要什么？」


    「港口黑手党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你怎么不去找异能特务科！」家主脱口而出。


    异能特务科？还有这种组织？你不动声色地挑眉，他见你不说话，有些瑟缩地低下头拨号。


    不一会儿，文件传到他的手机里，你把文件发到自己的备用邮箱，忽然看到下方一封还在编辑中的邮件。


    「五条悟的处罚通知？」


    你瞥了一眼家主，听到五条悟的名字，他佝偻的背都挺直了些：「今天中午我们派五条悟去九州执行任务，可他听说学生遇到特级咒灵，竟然连飞机都没上，直接跑回来了！」


    「这么目中无人，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必须严惩！」家主喋喋不休地说，「为了让他端正态度，我们还打算惩罚咒术高专的校长夜蛾正道，若不是他平时包庇五条悟，五条悟也不会越来越放肆……」


    随着他的话，伏黑惠身上的气压一低再低，他双掌抬起，似乎想要结印，你连忙按住他。


    「先端正一下自己的态度吧。」


    你把他的手机扔到地上踩碎，伏黑惠心领神会地打晕那两个保护他的咒术师，保护圈撕开一个裂口，像是淤泥聚合体的咒灵从缝隙滑进来，目光贪婪地盯着你们。


    感受到你身上强大的咒力，它慢吞吞地蠕动到家主的身边，淤泥覆盖上他的脚。


    家主能看得到咒灵，却没有咒力，他抬了抬腿想要将淤泥甩开，然而那些淤泥仿佛长在了他的身上，不仅甩不掉，还像病毒一样蔓延开来。


    「救我！」家主惊慌失措地望着你，「救我！！」


    他干枯的双手向你抓来，你后退一步，他的手扑了个空，脸上的慌乱更明显了。


    你看着他，冷淡道：「连一滩烂泥都不如的你，有什么资格处罚五条悟。」


    「不，我错了！是我错了！救我！快救我啊！！」


    他的身下已经变成了一个脏污不堪的泥潭，身体缓缓沉到泥潭中，他的神色越来越绝望，还带着几分癫狂。


    「不救我……我，诅咒你……」


    这种人就算化为诅咒也没有多厉害，你冷漠地转身离开。


    系统说：「他好讨厌……不过他死了，晓你要怎么成为高层？」


    「找下一家，夜蛾老师教过我基础咒术，我怎么能让他被这种人处罚。」


    「我还以为你是为了五条悟。」


    「他？」你冷笑，「我还没找他算帐呢。」


    副本里翻车的事可是奇耻大辱，虽然不是同一个五条悟，但是并不妨碍你把仇记到现实这个的头上。


    出了上杉宅，结界按照你的意愿开始收缩，你将咒力灌注其中，一道道咒力如刀刮过，迅速扫荡那些咒灵。


    咒灵一一被你祓除，你侧头望了望伏黑惠，他站在你身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


    注意到你的目光，他眼里幽冷的光逐渐淡去，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到你面前。


    你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每个咒灵吃下宿傩的手指都能变强，那么我把手指餵给一个咒灵，祓除它，然后餵给下一个咒灵，再祓除……」


    伏黑惠：「…………」


    他黑着脸把盒子揣回去了。


    「不是要给我么？」你问。


    「给你拿去做坏事？」伏黑惠翻了个白眼。


    他现在真的怀疑五条悟脑袋坏掉了才会把手指交给你。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他根本不会陪你跑这一趟……突然有种被你耍了的感觉，伏黑惠板起脸，沉默地转身离开。


    你在他身后说：「今天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伏黑惠面无表情地回头，你说：「如果你不答应我，我现在就去其他家族揭发你，告诉他们今晚的事是你做的——对了，你说会不会连累你的老师五条悟？」


    看到你眼里的跃跃欲试，伏黑惠后槽牙扣紧了，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词：「随便你！」


    他答应了，你开开心心地朝他挥手：「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伏黑惠没有回话，被路灯拉长的影子在他身后被扭曲成了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


    伏黑惠回到咒术高专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了。


    一个毛绒绒的白色脑袋突然从拐角钻出，挡在他的面前。


    「惠，你去哪里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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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戴着墨镜，笑嘻嘻地用手拉扯他的脸颊：「脸色这么难看，该不会出去跟女孩子约会被嫌弃了吧……」


    白白浪费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回来还要应付不着调的老师，伏黑惠心累地拍掉他的手，按着头疼的额角从他身边走过。


    「不理我？」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看到仍然留在他身上的宿傩手指，恍然大悟地拍了拍手，「难道是因为没能成功跟森宫同学拉近关系，感觉很沮丧？」


    「没关系，下次再接再厉，他很好说话的……」


    刚觉得自己被耍了一通的伏黑惠脚步停下，一字一顿地重复：「很、好、说、话？」


    「嗯嗯，我觉得他超级好哦，要是来我们学校一定会过得很开心……」


    「你也很开心。」伏黑惠面无表情，他都快忘了五条悟也经常以整人为乐，跟森宫晓简直就是一丘之貉。


    如果森宫晓真的来了……光是发挥想像，伏黑惠都觉得未来的生活暗无天日、令人不寒而慄，他摸出钥匙的手不禁抖了抖。


    看到他打开门，五条悟跟在后面想要进去，然而他刚抬起脚，伏黑惠就用力把门甩上，迎面而来的门板差点没把五条悟的脸拍扁。


    「……」墨镜都惊得掉了下来，五条悟心有余悸地摸了摸鼻子。


    他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一脸茫然地问：「这是怎么了？叛逆期？」


    第27章 c 杀意和拯救


    伏黑惠走后，系统问：「我们现在去哪？」


    你望向路边的商店，悬挂在墙上的电视机正播放着怪盗基德刚被解读出来的预告函——今晚十点，他会现身古埃及大秘宝展厅，偷走现今印度最大的蓝宝石。


    你在街边遇到的那个男人在电视里一闪而过，看屏幕下方的字幕提示，他似乎是解读出预告函的专家之一。


    你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节目里对于专家的介绍并不多，只提到了他们是横滨来的，重点还是放在基德身上。


    系统期待地问：「我们去看基德？」


    「不去，」你打了个哈欠，「回去睡觉，顺便看看刚到手的港.黑资料。」


    那个男人好像认识你，不过你在副本里待了很久，出来又忙碌半天，你已经有点困了。


    系统担忧地说：「可是我们没有住的地方。」


    「临也好像刚搬到新宿吧？」你翻出手机打电话，他是你穿越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人，也是你为数不多的朋友。


    折原临也没有接电话，想到他平时神神秘秘的作风，你收起手机，「还是去咒术师平时休息的地方好了。」


    酒店不接纳未成年人，伪造证件也比较麻烦，还不如直接去咒术师建造的临时休息场所。而且那里有天元大人的结界掩盖，也比较安静。


    你找到离你最近的一处住所，大门没有锁，你推开门进去，意外的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其中东翻西找，把整洁的大厅弄得一团乱。


    「小偷？」你诧异地挑眉，能进结界的人不至于落魄到这种地步吧？


    听到你的声音，那人回过头来，你这才看到他双眼发红，瞳孔变得又细又长。


    他的眼神落到你手里的塑胶袋上，简直兴奋到了极致，放开柜子朝你扑了过来。


    他的两只手都变成了粗壮的兽爪，扑上来的动作更像是动物捕猎，你把塑胶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往他面前一递，他的行动霎时止住，凭本能地叼住了你给的东西。


    那是一个和菓子，你买来当餐后甜点吃的。


    他囫囵吞枣般地将和菓子咽下，然后眼巴巴望着你，你又给他投餵了一个。


    一盒八个和菓子全进了他的肚子，他眼里的红色消退，兽爪也变成了人类的双手，愣愣地坐在地上问：「我……我怎么在这里？」


    「你自己不知道？」


    他茫然地眨巴眼睛，他有着跟五条悟相似的白色头髮，只不过他的头髮看起来没有那么乱，斜刘海也有种乖巧的感觉。


    你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那就慢慢想。」


    休息的基地里一直都有热水供给，你洗了澡出来，看到他拘谨地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攥在一起，手指紧张到几乎要打结。


    凌乱的客厅也被他收拾好了。


    「对不起，把你家弄得这么乱……」


    「这里不是我家，」你打断他，「自己找个房间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


    他好像有话要对你说，若是在平时，你很愿意花时间倾听，然而现在不行——在你洗澡的时候，系统说，「井」捕捉到了异常信号。


    「井」的研发目的就是为了寻找犯罪者，因此异常信号很有可能跟这方面有关。


    系统翻着说明书，「这代表他的杀意很强，或者说是在求救……」


    「进去看看。」你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眼，你坐在了一辆车的副驾驶座上。


    车停在马路边，车窗紧闭，空气不流通让狭小的空间越发沉闷。


    开车的是个中年男人，他穿着灰色西装，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眉心划下深深的沟壑。


    「太宰治就住在那里。」他指着对面二楼的窗户说，「我们原本的任务是监视并管理他，不过他的反侦察能力很强，你能做到监视就很不错了。」


    由身体带来的睏倦并没有因为进入副本而消退，你打了个哈欠，听到太宰这个名字才多看了一眼那扇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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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起来是个很厉害的人。」


    「港.黑五大干部之一，杀的人都能把横滨护城河给塞满，你说厉害不厉害。」中年人嗤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长官的……像他这种人都能洗白，真是老天瞎了眼了。」


    太宰，港.黑干部，你漫不经心的表情顿住，接着笑了笑，「说不定人家真心悔过呢。」


    「加入黑手党容易，想要脱离出来就难了，而且坐上了干部的位置，财富和权利都唾手可得，不是谁都能轻易捨弃的。」


    中年男人神色微动，带着些不可思议地问：「你真的相信他能当个好人？」


    「为什么不可以？」你反问。


    你想起那张在电视上一闪而过的脸，如果真的是他，你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好人了。


    「他的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创造什么样的未来，」你说，「我相信长官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


    中年男人被你说得有些动容，「唉，也许吧……是我对他有偏见，我的女儿在龙头战争时被港口黑手党的子弹误伤了，我真的不想看到他，所以才申请了调令……」


    他把放在车内的手.枪递给你：「交接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负责他的时间都没超过两天，你直接上去找他就行了，如果他做出威胁你的举动，你可以直接将他击毙。」


    你把枪绑到腰间，他拍着你的肩膀叮嘱：「刚才那些话不要在他面前说，也不要对他太过亲近——记住你的任务，一旦发现他联繫以前在港口黑手党的部下，或者危害到普通民众的安全，你就立即杀了他。」


    他两次提到了杀人，你忽然觉得比起监视者，自己更像是来盯着人家性命收割的死神。


    你问：「这是长官的命令？」


    中年人点头，你说：「明白了，如果他不想改变在港口黑手党养成的坏习惯，就意味着我们没有给他洗白的必要——到时候，我会很干脆地杀死他的。」


    中年人一愣，你打开车门走出去。


    别在腰间的枪隐入你的黑色外套下，你看到车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西装革履，鼻樑上架着金丝细框眼镜，看起来非常斯文败类。


    你关上车门，中年人抓紧了方向盘，最后看你的眼神带着惊悚。


    一边穿过马路，你一边问系统：「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还是印象深刻……」系统有些不解，「跟之前好像没有区别。」


    你抬头看了看天，天空灰濛濛的，不像是要下雨，仿佛生来就是这个颜色。


    你走上二楼，这是一栋颇为老旧的房子，皮鞋踩在楼梯上都能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二楼只有一户，陈旧的木门有些掉漆，你抬起手在上面敲了敲。


    「太宰先生。」


    没有回应，但你有种莫名的直觉，门后就是有人在听。


    你又敲了敲门，比刚才更用力，「太宰先生。」


    「干嘛？」门内传来一个声音，懒洋洋地说，「既然是监视，待在外面不就好了。」


    「没有这样的规定。」你说。


    你不想留在楼道里，没有灯，光线昏暗，空间狭窄，待久了会影响你的心情。


    ——而且你很困，你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找个地方睡觉。


    太宰治的房间是你最好的选择。


    「你的前辈就是留在外面监视的，」太宰治说，「我不想让臭烘烘的男人进门。」


    「那就没办法了。」你嘆气，抬脚用力一踹。


    木门发出一声巨响，连带着墙壁都颤了颤，居然顽强地没有倒下。


    不等门内的太宰治反应过来，你又是一脚，这次对准了门锁的位置。


    老旧的门锁被你踹得扭曲变形，你迅速补上一脚，门锁彻底报废，门板「砰！！」地拍到旁边的墙上。


    被迫敞开的大门后，太宰治勐地从沙发上弹起，摘下耳机错愕地望着你。


    ——————


    你：


    a 「这么惊讶干什么？你把门锁上，不就是想让我这么做吗？」


    b 「以为锁门我就没办法了？」


    c 「这锁不够结实，改天我给你换新的。」


    d 「你」还是想说点其他的


    第28章 a 惊讶


    「这么惊讶干什么？你把门锁上，不就是想让我这么做吗？」你说着抬脚走进去。


    太宰治脸上出现了难以言喻的表情，一时间竟然忘了阻止你。


    「借你的卧室用一下。」你走向他的卧室，门没有关，你看到了里面孤零零的床，连被子都没有，几件衣服随意扔在上面。


    你又回头看了看他柔软厚实的沙发，上面还铺了毛绒绒的毯子。


    「？」太宰治站起来，警惕地看着你。


    你走过去，快速扑到沙发上。


    放在上面的毯子还残留着他的体温，鼻尖闻到的是清新的肥皂水气味，你不由得想起了春日的午后，抱着毯子惬意地躺在阳光下，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你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太宰治迅速回神，似笑非笑地问：「来我这里睡觉？」


    困意席捲上来，你不是很想说话，轻轻「嗯？」了一声。


    他说：「你把我的门弄坏了。」


    他大概是想从你这里拿回主动权，你都困得快睁不开眼了，他还说个不停：「我又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举动，你就对我使用暴力，疑似威胁我，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你们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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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勉强抬起眼，摘下他挂在脖子上的耳机，「不就一个锁，改天给你修，不要吵。」


    太宰治：「……」


    他笑容发沉，眼里闪过一丝不快。


    你戴上耳机，重新陷进沙发里，世界清静了——并没有，耳机里传来了意想不到的声音。


    「是的长官，交接已经完成了。」一个耳熟的声音说，「不过我觉得苍斗他有点……他真的是我们科训练出来的新人么……」


    音色有点模煳，不过你能分辨得出来，是你在车里见过的中年男人。


    他很讨厌太宰治，不可能交接完毕还给太宰打电话。


    所以这是什么？窃听？


    你们在车上说的话被他听到了？


    哗的一下，耳机被摘了下来。


    太宰治笑眯眯看着你，「你听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


    你闭上眼睛，默默拉过毯子盖住脸，「我真的很困，有什么事等我睡醒再说。」


    你脸颊蹭了蹭毛绒绒的毯子，太宰治没有再出声，然而你知道他一直站在沙发边没有走。


    他好像盯着你看了很久，带着冷意的注视让你觉得很不舒服，你皱紧了眉头。


    不知过了多久，令你不安的视线消失了，你沉进了梦乡。


    ——————


    你是被强烈的芥末味给呛醒的。


    「阿嚏！」


    你揉了揉鼻子，从沙发上坐起。


    太宰治坐在你的不远处，面前放着一碗关东煮，厚厚的芥末酱漂浮在上面，随着热气不断升腾，浓烈的刺激性气味占据了整个屋子。


    你忍不住问：「故意的？」


    太宰治凉凉地瞥了你一眼，「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这么做？」


    「好吧。」你进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发现太宰治真的吃起了那碗不知挤了多少芥末酱的关东煮，还吃得津津有味。


    略长的刘海也没能挡住他发亮的眼神，你看他吃得开心，情不自禁把手伸了过去。


    太宰治拍开你的手，拿起被你看中的那串鱼丸，带着点不满地说：「我有点怀念你的前辈了。」


    你又把目标伸向另一串虾球，一边问：「既然对他那么满意，为什么还要把他赶走？」


    「嗯？」太宰治眯起眼睛，可惜他的嘴里塞了鱼丸，脸颊变得鼓鼓的，看起来一点威胁都没有。


    你迅速把虾球拿到自己面前。


    「他知道你的身份，因此不可能主动跟你搭话，在门外监视也能避免发生冲突——是你故意对他说了什么，他才会申请调走的。」


    你把虾球送到嘴边，刺鼻的芥末味让你犹豫了一下，不过看到太宰神色无异，你还是轻轻咬了一口。


    辛辣的味道瞬间冲上脑门，眼泪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你丢开手里的东西，迅速捂住脸。


    「哈哈。」太宰治笑了一声，「还要吗？」


    「不了不了。」你摇了摇手，眼镜被你的眼泪弄得有些模煳，你摘下眼镜，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餵？」你没有看名字就把电话接了起来。


    「有任务了，」一个女声公事公办地说，「马上带太宰去空町演艺俱乐部，详细的任务资料我会发到你的手机上。」


    「好。」你挂掉电话。


    太宰听力不错，看到你收起手机，笑容兴味地说：「我要吃完这碗关东煮再走。」


    他故意放慢速度，慢吞吞地嚼着嘴里鱼丸，你一点也不着急，坐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没关系，慢慢吃，」你耐心地说，「我可以先看任务资料，顺便查查俱乐部那边有什么好吃的……啊，你到时候吃不下了吧？我是不是不应该跟你说这些？」


    太宰治：「…………」


    漂浮着芥末酱的关东煮突然不香了。


    太宰治丢下筷子：「空町俱乐部是银座最大的酒吧，如果我点了很贵的酒，异能特务科会不会给我报销？」


    原来你在的组织是异能特务科，你面色不变，反问：「前辈没给你报销？」


    「他们从来不跟我说话。」


    「那我问问。」你拿出手机发邮件。


    太宰治回房间拿了一件浅色的风衣，没有跟你打招唿就下了楼。


    你帮他把门掩上，发完邮件之后点开了任务资料，一个能够制造传染病毒的异能者从监狱里逃出，想要报復当年把他送进监狱的警官。


    那位警官退休之后跟人做了生意，听说今晚他会在空町俱乐部跟人会面，有人看到逃出来的异能者在附近出现过。


    太宰治的任务就是抓住异能者，保护在场所有人的安全。


    看完之后，异能特务科的回覆也跳了出来。


    「不行，最好不要让他喝酒。」


    与电话里的公事公办不同，这次的回覆带了点温度，仿佛不是同一个人处理的。


    系统突然开口：「太宰治既然是港.黑的干部，应该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吧，要完成任务感觉会很难……」


    他更倾向于「井」捕捉到的是杀意，你勾起嘴角笑道：「不难。」


    「那要怎么做？」系统问。


    「成功骗过他就好。」


    你把摘下来的金丝细框眼镜拿到面前，镜框上没有雕刻任何花纹，也没有镶嵌装饰的材料，看起来朴实无华，实则拿在手里轻若无物，不管镜框还是镜腿的曲线都称得上赏心悦目，宛如精心计算出来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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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看什么？」系统疑惑。


    「spm合金材质，轻盈、有韧性，被广泛运用于高端医学界，其属性优秀，早已被列入禁止出口列表。倒也不是很贵，但是不该出现在异能特务科刚训练出来的新人手里。」


    你又取下胸前银色的领带夹，手腕翻转，果不其然在背面看到一行不起眼的小字——endo，「远藤，从江户时代开始为贵族定制高端饰品，上个副本时曾听五条悟说过，一颗扣子都要三十万。」


    你抬起手，黑色西装下露出一点白色的衬衫袖子，袖扣后面有着同样优雅的字体。


    系统懵懵懂懂，「这能说明什么……你很有钱？不对，你不是异能特务科的人！」


    「猜对了。」你把领带夹归位，戴上眼镜，不紧不慢地走下楼，「我来监视太宰一定有别的目的。」


    系统好像明白了，「所以你打算骗过他，达成这个目的？」


    你轻轻点头，「对——像他这么聪明的人，被骗了应该会很生气吧。」


    「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系统说。


    「先骗了再说，」你的笑容加深了些，「不行咱们再跑路。」


    太宰治在路边等计程车，他背对着你，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抬起，小臂上挂着风衣，黑色微卷的头髮随着微风吹动，看起来潇洒极了。


    你凝望着他的背影，对系统说：「还有一点，会把不符合身份的东西明目张胆地摆出来，说明『我』是个极度自信的人。」


    「刚好太宰也很自信，这不是很有趣么。」


    计程车来了，你很自然地跟着太宰治钻进车里。


    你在太宰家里睡了很久，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了，计程车在市区慢吞吞地挪动，快半个小时才将你们送到空町俱乐部。


    这是一家综合型私人俱乐部，进去就能看到一楼的酒吧，音响放着悠扬又暧昧的歌，香水和酒气瀰漫，纸醉金迷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少女孩子聚集在门口很近的位置，稍远一些的卡座也坐满了打扮新潮的年轻人，你西装革履的打扮堪称异类，就连手里搭着风衣的太宰治看起来都比你好上不少。


    你又望了望远处的舞池，无数人影在绚丽的灯光下舞动，你觉得有点不对。


    没有跟你们相似气质的人——这个任务，异能特务科只派了太宰来。


    你凑近太宰，低声问：「你的异能是什么？」


    「你没看过我的资料？」太宰治有些诧异。


    他的异能似乎很有名，没有听说过的你反而不太对劲，他的眼里浮现出点点不易察觉的探究。


    你心思飞快转动，笑道：「我想你亲口告诉我。」


    太宰：「…………」


    这句话杀伤力果然很大，他脸上又出现了那种胃疼的表情，俊美的脸在暧昧的灯光下都产生了一瞬间的扭曲。


    这时，你听到站在门边的女孩子失落地说：「甚尔君怎么还没来……」


    她们好像都是在等一个叫甚尔的人，此话一出，其他人立即附和，「明明说过今晚会来的。」


    「难道在路上被哪个小妖精给勾走了？」


    「说起来，门口这两个人也很帅诶。」有个女生看向你们，听到她的话，太宰侧头对她笑了笑。


    女生顿时红了脸。


    「跟甚尔君聊天很贵，要不我们……」她跟身边的女孩子对视一眼，有点害羞地走过来，在你们面前站定。


    她身边的女孩子率先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喝酒？」


    她的眼睛在着你，脸上的表情也很期待。


    你笑了笑，还没说话，太宰就抢答：「他愿意，你带他走吧。」


    说罢从后面用力推了你一把。


    你身体不由自主往前倾，眼看就要撞到那个女生的身上，你连忙抓住太宰的衣服稳住身体。


    ————


    你：


    a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把我往外推？」


    b 「恶作剧很好玩？」


    c 「你怎么还不明白，能让我感兴趣的只有你。」


    d「我也很贵的。」


    第29章 d 我也很贵的


    「我也很贵的。」你委婉地对那个女生说。


    她失望地「啊」了一声, 大概是没想过会被拒绝，她脸上的红润迅速褪去。


    你指了指太宰，笑道：「不如让我的朋友陪你, 他现在还没找到工作, 空闲的时间也很多。」


    她身边的女孩子眼睛顿时亮了，惊喜地问：「可以么？」


    太宰治瞥了你一眼，也笑了：「当然可以。」


    他上前一步，握住女生的手, 深情地望着她：「这位小姐, 请问你愿意跟我一起溺死在酒精里么？」


    他的声音不算低沉, 但很有特色，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搭配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女生顿时变得六神无主，结结巴巴地说：「愿、愿……」


    等等, 溺死？！


    女生脸色一白, 「不是, 我……我的意思是……」


    被太宰治握住的手勐地抽走，女生把手背到身后, 惊恐地望着他。


    「你看，她不愿意。」


    太宰治转头对你说, 「一旦提起死亡, 所有人都会像这样大惊失色。」


    他的声音沉冷，那双鸢色的眸子不带半点感情, 让人看了就心底发寒。


    你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也冷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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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 要我提醒你么, 我是来监督你完成任务，不是来跟你探讨人性的。」


    太宰治愣了愣，大概在他说出这番话以后，你是唯一一个没有被他思路带跑偏的。


    你冷声说：「那位松岛警官都进门三分钟了，如果逃犯真的藏在这里，他很有可能被杀死了。」


    太宰治脸色微变：「他去了哪一层？」


    你默默盯着他，他勉强笑道：「还有一周我的观察期就结束了，你也不想我现在任务失败吧？」


    「那就别做刚才那种事。」你说。


    太宰治自然满口答应，把被自己吓到的女孩子哄走，他飞快地问：「松岛到底去了哪一层？」


    「他还没来。」


    太宰治：「……」


    他脸上的表情慢慢收敛，眼神变得暗沉沉的。


    你一点愧疚也没有，拍着他的肩膀，语气真诚地说：「我只是想提醒你，做任务不要分心——如果你因为想要整我而导致任务失败的话，我会觉得很不好意思的。」


    你的神情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太宰治甚至觉得你在故意捉弄他。


    他蓦地抓住你的手。


    被绷带缠住的手腕看起来细瘦，这时候力气却格外的大，你的手指被他攥得生疼，不由得皱紧了眉。


    那双鸢色的眼里暗潮涌动，酝酿着犹如风暴般的情绪。


    他生气了，因为你用这么容易拆穿的话就唬住了他。


    ——换句话说，如果你能编造出一个更大的骗局，他就会比现在更生气？


    你突然很想看他被自己骗到之后肺都要气炸的表情，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容。


    太宰治从你脸上收回视线，冷冷地道：「不要再拿任务开玩笑。」


    他转身去了二楼。


    你捏了捏发疼的手指，微笑着跟在他的身后。


    俱乐部二楼是ktv，三楼是赌场，这三层花钱就能进，再往上则是私人酒店，在电梯口有专门的安保人员值守，只有会员卡才能上去。


    你找来俱乐部的经理，从他那里问到了松岛的习惯。


    「松岛先生每次跟人见面都会提前半小时到达俱乐部，先在一楼的酒吧喝几杯，等人来了再一起去酒店的私人房间谈生意……对了，他尤其喜欢我们这里的玛歌红酒。」


    因为电梯那里有安保，而且每个会员的房间号都是保密的，很难找到松岛的位置，所以最好下手的时机还是他在一楼酒吧时。


    你们又回到了一楼。


    太宰治手机里连着整个酒吧的监控，他一边看，一边坐到吧檯上，很自然地说：「给我一杯威士忌加洗洁精。」


    「加什么？」酒保以为自己听错了。


    「洗洁精，就是你用来洗杯子的那种，那里不是有一瓶么。」太宰治指向吧檯角落。


    酒保嘴角抽了抽，默默倒了杯威士忌，给他在里面扔了两块冰。


    你靠在吧檯边缘，手轻轻搭在檯面上，既没有点酒也没有要饮料，太宰治看着格格不入的你，小声说：「我不喜欢异能特务科，那里除了不会说话的木头，就只有你们这种讨厌的人。」


    你侧头问：「除了我还有谁很讨厌？」


    「……」太宰治不说话了，端起杯子抿了口酒。


    监控在他手机里不断切换视角、放大缩小，他看得很认真，仿佛要把整个酒吧的情况囊括于心。


    一瓶威士忌很快见底，他看起来神色依旧清明，你无聊地在旁边打了个哈欠，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喧譁。


    「甚尔君来了！」


    「甚尔君~好久不见！」


    入耳的都是打招唿声，夹杂着兴奋，你忍不住想，难道那个叫甚尔的人是明星？


    你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黑色短髮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材高大，精壮的肌肉几乎把t恤撑成了紧身衣，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可就是让人莫名其妙联想到了性感涩气这类词彙。


    看到围上来的女孩们，他停下脚步，舔了舔嘴角的伤疤，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动作，就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可你看了却是心脏骤停，脖子忍不住一痛。


    这不是在上个副本里，用刀抹了你脖子的人么？


    那道极具标志性的伤疤，你绝对不可能认错！


    「你认识他？」太宰治问。


    「不认识，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哪个明星。」


    太宰治明显不信，又看了一眼那边的人，他把自己的玻璃杯往前推：「再来一杯。」


    酒保闻言拿出一瓶新的威士忌，太宰治望了望他身后的酒柜，说：「要不开那个吧，是叫玛歌红酒？感觉更好喝一点。」


    你看向他指的那瓶酒，标价上一连串的0晃花了你的眼。


    你赶紧说：「没有报销。」


    「什么？！」


    太宰治睁大眼，僵硬地转头，被他喝空的威士忌映入眼中，他疯狂瞳孔地震，「我没带钱！！」


    「我也没听说过做监视任务还要带钱的。」


    你跟他对视，用坚定的眼神表达出了自己的一贫如洗。


    太宰治慢慢傻眼了。


    「不对，刚才的计程车钱就是你付的，」他痛心疾首地说，「你不是没有带钱，你是不想为我花钱！！」


    「我为什么要给臭烘烘的男人花钱。」你理直气壮回道。


    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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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这话听着好耳熟……


    「留下来洗杯子吧，」酒保插话道，「我们这的洗洁精很好用。」


    一瓶洗洁精放到太宰治面前，「你想喝也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多笋！


    你哈哈哈笑出声，太宰治白了你一眼，瞥向不远处的人群，目光在那些人的口袋停留。


    你咳了咳：「最好不要这么做。」


    哪怕只是最小的偷窃事件，也有可能会让他丧失洗白的资格——原因很简单，如果你是异能特务科的长官，你也不会把这么好用的人放走。


    抓捕异能者的任务至少要一个小队来做，可到了太宰这里，他一个人就能完成……还不需要给他发工资，好像也没有假期？


    此时还很好用很廉价的太宰治把目光放到了更远的地方。


    在酒吧的角落里，那个叫甚尔的男人斜靠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听着对面的女孩说话。


    他一边听一边把粗粝的手指放在酒杯边缘摩挲，他的动作很轻很慢，恍惚间让人觉得他正在触碰的不是酒杯，而是他心爱的女人。


    对面的女孩不禁红了脸，磕磕巴巴说了几句话之后，她从包里拿出一串珍珠项鍊放到他的面前。


    他看都没看一眼，抬了抬下巴说：「你该走了。」


    他狭长的眼睛在平时看来很挑衅，这时候却莫名的有威慑力，仿佛帝王般的气场散开，连周围的空气都要接受支配。


    女孩子呆呆望着他，他不悦地眯起眼睛，女孩脸上的红润顿时达到了顶峰，捂着脸跑掉了。


    太宰治啧啧出声：「现在受欢迎的竟然是这种男人？」


    只是短短一会儿工夫，那人的面前就堆积了许多珠宝，还有零零散散的银行卡，别说威士忌，就连玛歌红酒都能开好几瓶了。


    眼看又有一个女孩子红着脸走到甚尔的面前，太宰治不由得站起身。


    「你干什么？」你问太宰。


    「当然是让他请我喝酒，」太宰治说，「你不会真的想让我留在这里洗杯子吧？」


    ——————


    你：


    a 「洗杯子不好吗？有我在旁边监督你啊~」


    b 「你觉得他会为你花钱？」


    c 「那我也去。」


    d 「你」还是想说点其他的


    第30章 c 一起去


    「那我也去。」你跟上太宰治。


    属于甚尔的角落里, 又一个女孩子跟他说完话离开，后面等候的女孩刚要上前，太宰治就快步越过她, 插队到了她的前面。


    女孩神情一呆, 就连懒懒靠在沙发上的甚尔也挑了挑唇，兴味笑道：「男人？」


    「怎么？男人不能跟你聊天？」太宰治问。


    「当然不是。」甚尔目光越过他落到你的身上，你明显感受到他的眼神在你的领带夹上停留了片刻。


    他慢悠悠地说：「男人要加钱。」


    太宰：「…………」


    本就是因为没钱才来的！！


    他抽了抽嘴角，问：「赊帐可以么？」


    甚尔沉默了一下, 大概是没遇到过这么厚脸皮非要找他说话的人, 而且还是个男人。


    思衬片刻, 他微微点头：「行，一分钟十万。」


    太宰治：「……」


    饶是他这么聪明的脑子，这时候也忍不住想要宕机了。


    不仅没有还上酒钱，还欠了一分钟十万的债……太宰治唉声嘆气地在甚尔身边坐下，你看到他的表情, 心里都快笑疯了, 忍不住说：「坐在身边也要加钱。」


    太宰治一个激灵, 立即就要站起来了，眼角余光瞥到身边似笑非笑的你, 他的动作硬生生地止住。


    「算了算了，想加就加吧。」


    债多了不愁, 太宰治重新躺下, 表情十分安详，「反正我没有钱, 你们想加多少都无所谓。」


    甚尔：「……」


    他难得为自己辩解了一次：「我还没有那么黑心。」


    「是吗？那你不介意我喝口酒吧？」太宰治拿起了杯子。


    甚尔没有阻拦, 转头看向旁边的你：「不来一杯？」


    你还站着, 有些无奈地说：「执行任务呢。」


    事实上, 就算不在任务中你也不会碰酒，上次咖喱店一杯倒的事都还记忆犹新。


    太宰治不是五条悟，如果你睡着了，等你醒过来，他连天都能翻好几个遍了。


    而且现在太宰也还在想着怎么搞事——「你是来找那个异能者逃犯的？」


    他问甚尔。


    「你们也是？」甚尔不意外，只是说道，「那是我的猎物，你们最好不要碰。」


    他的语气很平静，然而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却仿佛山雨欲来。


    「诶诶，你误会了~」太宰一点也没受到他的影响，语气轻快地说，「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你接到的任务应该是把那个异能者带走交给某个组织吧？」太宰治指了指在旁边看热闹的你，「这个小哥是异能特务科的精英，异能特务科你知道吗？别看他文质彬彬的，一个人打你两三个都不成问题，有他在，你绝不可能带走目标。」


    好傢伙，你一个异能特务科的新人，到太宰治嘴里居然成精英了。


    你倒是想看看他在谋划什么。


    甚尔不动声色地看了你一眼，什么也没看出来，他扬眉道：「所以？」


    「我们合作。你先把人绑走交给付钱的组织，我们再黑吃黑，将组织的位置告诉异能特务科，让异能特务科去干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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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说：「这样你完成任务拿到了钱，苍斗把组织的位置告诉异能特务科，又得到了立功的机会，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人是因为异能特务科的疏忽才从特殊监狱里逃出来的，异能特务科不敢大张旗鼓地寻找，所以把任务派给了太宰治秘密完成，没想到太宰治反倒利用这一点，想从异能特务科手里敲一笔。


    你暗暗心惊，太宰治果然很可怕。


    甚尔没有被他迷惑，直白地说：「你这是让我出卖僱主。」


    太宰无辜道：「异能特务科有奖励的话，分你一半。」


    「……行。」甚尔很没原则地答应了下来。


    你心里也在权衡，让太宰老老实实完成这个任务，你得不到任何奖励，而按照太宰的计划来，你至少能拿到一半异能特务科的奖赏，还有一次立功的机会……实在是想不到什么理由来拒绝。


    太宰治偏头，对你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你回以微笑。


    你对太宰说：「既然你对我这么好，我就告诉你一个消息吧。」


    「就在刚刚，游戏的难度升级了。」


    你收到了异能特务科的通知，一个精通易容的魔术师被人发现猝死在家中，通过初步判定，他的死亡是由病毒感染造成的，而病毒的特徵像极了那位逃犯。


    也就是说，逃犯找人给他易了容，之后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又用异能杀死了对方。


    这个世界的易容术非常神奇，能让人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太宰治神色凝重：「现在，这个酒吧里所有的人都有可能是他。」


    酒吧里几百号人，就算一个一个排查也要花上好几个小时，感受到大海捞针的难度，甚尔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甚尔说：「三分钟，三十万了。」


    太宰治一愣：「我们现在不是合作伙伴了吗？」


    「哦对，差点忘了，给你打十二折，承惠三十六万，现金刷卡都可以，赊帐请写欠条。」甚尔说。


    「……反向打折，你可真够可以的。」太宰治一脸无语，连忙从沙发跳起来，生怕晚了又多背上十几万的债务。


    拿着酒杯回到吧檯，太宰治说：「我怀疑今天是我的倒霉日，不然我怎么会遇到你跟甚尔，一个比一个还不讲理。」


    你回想起曾经在街边听他说去参加校庆的一系列灾难活动，忍不住说：「你原本就很倒霉。」


    「是吗？」太宰治回想了一下，气息突然变得消沉，「……或许吧。」


    他低头凝望着杯子，略长的黑色刘海滑下来遮住他的眼睛，你站在他的身边，略微俯视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苍白消瘦的下巴，裹着绷带的脖子意外的细，嘴角往下压的弧度让人看了莫名心惊。


    太宰治的情绪常常变幻不定，真真假假让人看不透，然而现在他这种表情……就算他再怎么掩饰，你也能看出自己戳中了他的伤心事。


    你忍不住嘆气，单手撑着吧檯翻进里面的调酒台，翻过去的时候，你的身体几乎与吧檯平行，黑色领带如羽毛坠落到台面，你轻巧地落地，身体从台上离开，领带也被带起，重新回到你的身前。


    你扯了扯因为动作太大而变得有些皱的衬衣，身边的酒保呆呆望着你，他把手撑到吧檯上，想要用跟你一样的动作翻出去，然而试了几次他发现根本做不到。


    「手不会断吗？」


    「不会，要玩你到那边玩去。」你把他赶走，拿起了他放在桌面的摇杯。


    一盎司金酒，红石榴糖浆、鸡蛋清，加一点柠檬中和蛋清的腥气，再加入冰块摇匀，最后从不锈钢摇杯翻出来的酒呈鲜亮的红色。


    奶白色的泡沫漂浮在酒上，你拿起一片四叶草，轻轻放在泡沫的边缘——也幸好调酒台上有这个，你把这杯酒轻轻推到太宰治面前。


    「尝尝看？」


    太宰治坐在你的对面，他的姿势都没有动过，神色晦暗地盯着你，你笑道：「幸运酒。」


    太宰治还是没动，你说：「你要是不喝，回到异能特务科汇报，长官问我有什么感想，我就只能说——」


    「不要靠近太宰治，会变得不幸~~」


    太宰治轻嗤，「你不说话还没那么讨厌。」


    「那我开口说话岂不是要让你迷上我了？」你故意曲解他的话，一本正经道，「我不仅长得帅，声音也很好听的。」


    「你可闭嘴吧。」太宰治没好气地说。


    他端起杯子，亮红色的酒在他手中微微晃动，晶亮的光芒照进他的眼中，仿佛往深不见底的寒潭投进了石子，带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他没有立即把酒喝下去，而是拿在手中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他点评道：「有点像白雪公主里面的毒苹果。」


    「你还看童话故事？」你觉得太宰挺有意思的，「那你现在是公主？」


    「是拿着毒苹果的皇后。」


    「哦——」你拉长了音，「那你要不要换一身女装，那样会更有感觉一点。」


    太宰治：「……」


    「要是不好喝，我就把这杯酒泼到你的脸上。」他阴森森地威胁。


    你立刻拿起了酒保的洗洁精：「你先等等，我再给你加点料……」


    「…………」太宰治服了。


    在斗嘴这一项，你今天依旧没有输给任何人，你心情愉快地说：「赶紧把酒喝了，放太久容易影响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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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把酒杯凑到唇边，片刻后惊讶地抬眉：「你从哪里学的调酒？」


    「好喝吗？」你避重就轻地问。


    「还行。」太宰治端起架子，「不算难喝。」


    「哈哈。」你笑了一下，这样面对面看着他，你突然觉得他的脸看起来很有让人心疼的特质，不管是苍白的神色还是易碎的眼神，都让你的手指蠢蠢欲动。


    好想把他的头髮弄乱……柔软的触感突然从指尖传来，你忽然意识到，你这么想的时候其实已经动手了。


    太宰惊讶地望着你，睁得大大的鸢色眼睛，柔软的眼神，拂到你手上的湿润唿吸，无一不像刚被你带回家，还没彻底放下警惕的小狗狗。


    他没有第一时间把你的手拿下来，你心一横，又用力搓了搓他的头。


    微卷的髮丝在他头上蜷成一团，不用看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头髮变得乱糟糟的，都能跟外面的鸟窝相比了。


    他忍不住黑了脸，「放手！」


    ——————


    你：


    a 「不要，怒搓狗头~」


    b 「别乱动，我来帮你把霉运吸走。」


    c 「我这是在收取报酬。」


    d 说点其他的


    第31章 c 收取报酬


    「我这是在收取报酬。」


    你放在太宰治头上的手还没离开, 太宰治忽然探头过来。


    你没想到他会突然靠近，正要把手撤开，他就抓住了你的领带, 把你拉到他的面前。


    你们之间的距离被无限拉近, 你看到了他的眼睛，像是上好的琉璃碎片倒映出你惊讶的眼神。


    你听到他的声音，带着森森寒气，说出了让你如坠冰窟的话——「好想把你的舌头拔掉啊。」


    他扯着你的领带, 另一只手端着那杯酒, 冰冷的酒杯抵到你的唇边, 绵密的气泡从你微张的嘴钻入口腔，混杂着烈酒的辛辣，你皱起眉头，太宰治却笑了出声。


    「你以为这种东西能打动我么？」


    杯子里的酒被他强硬地灌入你的口中，他像是在讲笑话一样, 用夸张的语气说：「还有你故意在车里说的那些话, 说什么相信我、能创造未来……说实话, 听着就令人作呕，差点让我连午饭都吐出来了。」


    「咳咳咳！」


    倒进你口中的酒太多, 根本来不及吞咽，你被呛了一下, 别过头重重地咳了咳, 烈酒灼烧过的喉咙发出的声音沙哑：「你不应该说这些话。」


    「直到现在还做出一副为我着想的样子，你以为我会感动？」


    太宰治眼里翻涌的黑暗仿佛要将你吞没, 「你身上没带异能特务科的监听器吧？怎么办？你赖以生存的组织也不能保护你了, 你要不要——」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犹如毒蛇舔舐你的耳根, 「——跪、下、来、向我求饶。」


    看着他晦暗无比的神色, 你忽然明白了，他去找甚尔不是缺钱，也不是在找人合作——因为从合作内容来说，没有任何一条是对太宰治有利的，他是为了试探你。


    如果你身上有异能特务科的监听器，你绝对会拒绝太宰治的示好，不然就等于背叛了组织。


    你同意拿异能特务科一半的好处，就说明你身上没有监听器，不管他对你做什么，你都没有证据，无法向上级汇报。


    「前辈就是被你用这种方法赶走的？」你问他。


    他淡漠地瞥了你一眼，算是默认了你的话。


    你的心里一片冰凉，然而奇怪的是，到了这种时候，你仅仅能想到的居然是——太宰治不愧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


    哪怕他不是下令把你沉到海底的那个人，有一瞬间，他们的身影还是在你的眼前重合了。


    太宰治用力扯着你的领带，你的颈间传来强烈的窒息感，酒精和缺氧造成的危机不断冲击着你的意识，你不禁想起了穿越的那天，你刚被扔进海里，海水不由分说涌上来淹没你口鼻，令你感受到了濒临死亡的气息。


    你用双眼凝视着太宰治，他眼里的冷意和嘲讽让你手指慢慢握成拳，怒气上涌。


    你缓缓说道：「我刚才说的话不是为了让你感动，我的意思是——你说那些会让我觉得很生气！」


    你的拳头迅速沖向太宰治：「现在，我他妈只想砸烂你的脸啊！！！」


    你的动作太快，而且毫无预兆，太宰治避之不及，被你打中了侧脸。


    他的身体晃了晃，你抓住他的衣襟，把他狠狠摔到吧檯上。


    你冷冷说道：「太宰治，你也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我很想来监视你，每天对着你这张臭脸么？」


    「我在训练营里日夜苦练，打败那么多同窗，就是为了进异能特务科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可没想到，我接到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监视你、你这个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夺走了多少生命的人渣。」


    「前辈说得对，像你这种不知道珍惜别人好意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被洗白，你就应该死在烂水沟里，尸体腐烂无人问津，连路过的野狗都不愿意多瞧你一眼！」


    太宰治终于被你激怒了，「你再说一次？！」


    他脸上流露出来的不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情绪，也不是略带敷衍的笑容，而是真真切切的怒意。


    他也抓住了你的衣服，一拳沖向你的面门，你挡住他的手，跟他扭打在一起。


    吧檯上的器具被你们哗啦啦撞倒在地，你毫不在意，眼里只有太宰治那张可恶的脸，想要把他狠狠揍到地上，让他再也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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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也发了狠，俊秀的脸上全是凶意，他动起手来跟平时的精心谋划不一样，全然不顾后果，没两分钟你们身上就挂了彩。


    就在战斗愈演愈烈的时候，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插进来，甚尔高大到兇狠的身影出现在你们中间，他捏住你的拳头，另一只手掐住太宰治的肩膀，强势将你们分开。


    「不是在找人吗？人还没出现，你们自己就打得头破血流了？」


    面对甚尔极具压迫性的视线，太宰治沉着脸说：「是他先动的手。」


    「没错，」你冷冷道，「就当我的好心都餵了狗。」


    你抓起那杯还剩下一半的酒，毫不犹豫泼到了太宰的身上。


    「哗！」


    太宰治身前衣襟顿时变得湿漉漉的，浅色的风衣都红了大半，黑色发尾滴答滴答掉着水，他神色阴沉地瞪着你。


    「妈的，小孩就是不靠谱。」甚尔忍不住爆了粗口，「你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老子不管了！合作终止！」


    他把你们往旁边一放，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也瞪着太宰，你从他眼里看到了跟你相似的厌恶——这次是真的相看两相厌了。


    连话都懒得说，太宰治抹了把脸，转身就走。


    你低头整理被他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系统小心翼翼地冒头。


    「我还以为太宰治是被异能特务科任劳任怨的小可怜……没想到他也太……太人间黑泥了……」


    系统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前一秒场面还那么温馨，结果太宰治突然说要拔掉你的舌头，直接把画面快进到恐怖片，系统在你的脑海中疯狂尖叫，都快被吓破胆了。


    「我倒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他。」你的手伸向腰间，然后微微愣住，配枪不见了。


    绝对是太宰治拿走的，你心里十分笃定。


    你刚才看到他往舞池那边走，你的视线望过去，舞池顶端五颜六色的灯光立即闯进眼中，晃花了你的眼。


    你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不由得按了按太阳穴。


    「晓，你怎么了？」系统问。


    「有点醉了。」


    你努力整理思绪，试图理清太宰治的想法，「一定要先把枪拿回来……他把枪偷走是为了对付甚尔，他的异能应该不是战斗系的，很有可能打不过甚尔……」


    你脚步摇晃地走进舞池，舞池旁环绕的音响发出震耳欲聋的鼓点声，敲打得你的太阳穴突突的疼。


    太宰治……你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不禁生出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没事发什么疯，像之前那样维持表面和平难道不好么？


    舞池里热浪滔天，无数扭动的身影像是水蛇在你眼前晃动，群魔乱舞般的画面让你心里更不耐了。


    「到底在哪里……」


    你艰难地在那些影子中穿行，就好像在湍急的水中逆流而上的鱼，一张张鬼魅的人脸从你眼前略过，带走了你的空气，令你的唿吸都变得困难。


    天花板上的彩灯不停旋转，时不时从那些陌生的人脸上滑过，忽明忽暗的光线闪动，你的心里越来越焦躁。


    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前方。


    「太宰治！」


    你赶紧拨开前面的人冲上去，抓住那人的胳膊。


    「？！」


    你抓住的并不是纤瘦但有力的手臂，而是一团软乎乎的肉，带着点婴儿肥的陌生人回头，有些疑惑地望着你。


    「抱歉，认错人了。」你赶紧放开手。


    「要不咱们出去吧？」系统说。


    「也只能这样了。」你不得不承认，你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找人。


    从舞池里出来比往外挤要容易许多，到了外围也不再是人挤人，空间宽松了许多，你舒了口气，连唿吸都顺畅不少。


    系统大喊：「晓，太宰治在你的右手边！」


    「嗯？」你偏头，竟然真的看到太宰治站在舞池的边缘。


    他还没把湿哒哒的风衣脱下来，上身带着明显的红色水迹，刚好舞池里的一首歌结束，音乐停下，灯光禁止，连人群都止住不动。


    万籁俱静。


    世界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他歪头看着你，他的头髮依旧乱糟糟的，沾了水汽的发尾黏在他的脸颊旁，让他看起来格外狼狈，望着你的眼神仿佛在控诉你抛弃了他。


    然而你知道并不是那样。


    这只是他的伪装罢了。


    你脚步沉沉地朝他走了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他勾起嘴角。


    满是邪气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他往后退了退，恰在这时，短暂的休息结束，音乐再次响起，比上次更劲爆的dj蓦地冲出来，从音响直冲到天花板上。


    激烈的重鼓点带动空气在震动。


    「哦哦哦哦！」


    舞池里的人兴奋地叫起来。


    往后退的太宰治没料到这一出，被人撞了一下，向你的方向倒了过来。


    你下意识拉住他，没想到自己也被攒动的人群推搡着，抵不过那么多人的力量，最终你们两个齐齐从舞池里跌了出去。


    舞池四周伫立着大型的彩色玻璃光柱，你拽着太宰治一起摔倒在光柱上。


    「唉……」他的身体压在你身上，下巴抵着你的肩膀，带着点不耐地在你耳边嘆气。


    「怎么又是你。」


    ————


    你：


    a「你以为我想接住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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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刚打完架就对我投怀送抱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吧？」


    c说点其他的


    d把他丢掉（）


    第32章 d 把他丢掉


    耳边的唿吸轻盈, 太宰治的嘆息像是羽毛轻轻在你耳畔挠了一下。


    「你就不能离我远点么？」


    他的声音听着不耐烦，语气却十分亲昵，让你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你用力把他推开, 在他还没站稳的时候拽住他的衣服, 把他抵到柱子上，你的手伸进了他的口袋里。


    空的。


    另一边也是空的。


    「我的枪呢？」你问。


    「什么枪？」太宰扭头看你。


    「别装傻！」


    太宰治一愣，这回是真的愣住了：「我没拿。」


    你皱起眉头，他声音顿时矮了一截：「我想拿的, 但是当时只顾着生气, 还没来得及……」


    光柱散发出来的炽白光芒照在他的脸上, 下巴处青紫色的伤痕格外明显，那是你用拳头揍出来的，想起他刚才打架也红了眼，你心里的怀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新的疑惑。


    你的枪到底去哪里了？


    这时太宰治脸色微变：「该不会是那个甚尔偷走了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太宰治说：「丢枪是严重事故, 你还不快去找回来？你想被异能特务科处罚吗？」


    「你急什么？」看到他仿佛在为你担忧的样子, 你忍不住冷笑，「你是觉得甚尔有了枪, 你就更没胜算了吧？」


    太宰治怔了怔，微张着嘴无声地望着你, 神情莫名的让你觉得他很委屈。


    你心里若有若无的烦躁感更重了。


    为什么刚刚对你说了那种话, 他现在又能像失忆一样全部忘掉，若无其事地做出关心你的样子。


    到底当你是什么了？玩具吗？你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太宰赶紧挣脱你的手, 「我们一起去找甚尔。」他说。


    你抬眼瞥他, 他井井有条地分析：「逃犯是从异能特务科的监狱里跑出来的, 为了掩盖这次失误, 异能特务科必须在他犯案之前再次把他抓回去。」


    「如果他被甚尔带走，异能特务科会有麻烦，负责这次任务的你也会被牵连……」


    「说句『我很想完成这个任务』会死吗？」你问他。


    太宰治表情一顿，你说：「看在你是给我们异能特务科收拾烂摊子的份上，走吧。」


    你转身离开，过了片刻，太宰治悄无声息地靠近你，舞池外嘈杂的混响掩盖了他的脚步声，酒精麻痹了你的感知，直到你的肩膀突然一重，你才发现是他。


    偏头看到那只缠着绷带的手，你刚缓和下来的神色再次变冷。


    「滚开。」


    「你不是我的监视员么，怎么能让我走。」太宰治无辜地说着，从身后搂住你的肩膀，在你耳边问，「你能不能打赢甚尔？」


    你把他凑过来的脑袋推开，认真想了想，在上个副本，虽然你本身就没有想过要还手，但是甚尔惊人的速度和强悍的力道还是深深印刻在了你的心里。


    刚才他分开你和太宰的动作也快得不可思议，就算有异能，你也不觉得自己一定能赢得过他。


    太宰治察觉到你的迟疑，体贴地说：「那你帮我牵制他一会儿，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你们来到前方的吧檯，甚尔依旧待在那个角落里，只不过他桌上堆积的珠宝首饰都用塑胶袋随意装了起来。


    你们走近一些，看到他旁边视线死角的位置坐了另外一个人，正是你们要保护的目标，松岛警官。


    你对太宰说：「你根本没打算跟甚尔合作。」


    「你也不会把一半的奖励分给别人。」太宰治迅速接话。


    你们俩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心思——你们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带甚尔玩。


    然而甚尔不是任由你们摆布的工具人，他拿走了你的枪，那是你身上对他最有威胁的东西。


    枪就扔在那些珠宝上面，穿过透明的塑胶袋明晃晃地嘲笑着你。


    看到太宰治揽着你的肩膀靠近，甚尔挑起嘴角「哟」了一声，「刚才不是打得起劲么？」


    「苍斗喝多了，耍酒疯呢。」太宰治把锅推到你的身上，伸手掐了掐你的脸。


    你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


    太宰治从身后拿出不知道从哪顺来的酒，从容地坐到甚尔跟松岛对面：「松岛先生听说过电气白兰地么？」


    松岛的眼睛一亮，「传说中含在口中像是有电流通过的酒……难道这就是？」


    「哈哈怎么可能，电气白兰地的配方早已失传了，」太宰治晃了晃酒瓶，「自从听过电气白兰地的传说，我就一直想尝试復原它，今晚恰好遇到松岛先生，听说松岛先生很喜欢酒，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做做品鑑，顺便给点建议？」


    「可以可以，」松岛哈哈大笑，「难得遇到你这么有趣的年轻人，你尽管尝试吧，我会用我的经验帮助你的……」


    「真是太感谢了。」太宰治感激地拿起了桌上的酒杯。


    异能特务科想悄悄地把这次的失误掩盖过去，因此没有通知松岛他被人盯上的事，你们也很有默契地没有告诉他。


    太宰治叫了很多酒摆在桌面上，浓烈的酒香让你觉得头越来越晕，你退后一些，选了个离太宰治不远不近的距离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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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玻璃瓶和酒杯相撞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他们的身影在你眼前晃出了重影，你仰头靠到椅背上，用手按住了按头。


    没多久，太宰治走过来对你说：「松岛醉了，我们把他送到旁边的包厢去。」


    你歪头看了看，太宰治叫的都是高纯度的酒，几杯下去，松岛醉得比你还厉害，意识都模煳不清了。


    不远处就有可供休息的小包厢，甚尔一只手就轻轻松松地把松岛拎进了小包厢里。


    「出去。」他对你们说。


    「别这么对合作伙伴嘛，」太宰治笑眯眯的，「要不是有我，松岛现在都还在外面，外面那么多人，你能看得出谁是你要找的么？」


    甚尔有些不悦地皱起眉。


    一个酒侍突然出现在门口。


    你们没有关门，他端着托盘走进来，指了指身后说：「那位小姐想请你们喝酒。」


    约莫二十多岁的女人站在门外，她穿着鱼尾裙，大波浪卷的长髮垂在身后，望着甚尔的眼里满是笑意。


    「甚尔君，你现在有空吗？」


    「没空。」甚尔冷漠地说。


    女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醉倒的松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不是来得不合适……那就改天吧，改天再来跟你一起喝酒。」


    听到「酒」这个关键词，意识模煳的松岛扬起手，「酒！给我酒！我还能喝！！」


    酒侍微弯下腰，把盛满酒的杯子递给他。


    一杯酒下肚，松岛安分下来，然而只过了片刻，他的身体就开始剧烈抽搐，他双目瞪圆，脸上的红晕迅速蔓延至全身，杯子咣啷掉到地上。


    这个症状——


    「是那个异能者！」


    你迅速起身，甚尔比你更快地冲出去。


    那个女人已经穿过人群走到了门口，甚尔一把扑到她的身上，把她按住。


    女人惊叫出声，落后他们许多的你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如果真是那个异能者，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就暴露自己。


    一切都显得太简单了……


    明明最能不让人引起怀疑的是……那个酒侍！！！


    听到请喝酒，你们下意识就觉得是请客的人下了手，根本没有怀疑他！


    甚尔也想到了这点，他放开那个女人起身，你脚步一晃，拦在他面前。


    「等等。」


    你手里提着他那个塑胶袋。


    「我的同伴已经在抓人了，你是想先跟我打一架然后去看他怎么完成任务，还是拿着钱走人，你自己选。」


    甚尔捏了捏手指，轻轻啧了一声。


    看到他浑身肌肉绷紧，你急忙说：「我已经通知了异能特务科的同事。」


    此刻在你的眼里，脚下的地板都快要飞到天上了，这还怎么跟甚尔打，他放倒你估计都不用一根手指头的。


    好在你喝酒并不上脸，面无表情的样子也能唬得住人。


    甚尔动作微顿，扬了扬下巴：「袋子给我。」


    你把袋子扔过去，他接住，又往包厢那边看了看。


    你瞬间警惕，他不爽地说：「亏了。」


    说完拎着袋子大步走出了酒吧，他还算讲信用，没有越过你闯进去。


    你松了口气。


    踩着软绵绵的步子困难地回到包厢，你刚拉开门，就听到「砰」的一声，太宰治被那个酒侍摔到了墙上，酒侍正要回头去掐松岛的脖子，看到你突然出现，脸上闪过一丝狠戾。


    他快速向你沖了过来，你身形一晃，避开了他。


    他的异能必须通过触碰或者接触过的物体传播，你把西装脱下来想要缠到手上，以此隔绝他的异能对你的影响，太宰治察觉到你的想法，立即从地上爬起来。


    「我来帮你！」他抓上那人的胳膊，没想到那人力气很大，用力甩开了他。


    他被推得一个趔趄，下意识想抓住身边的东西维持平衡——你的西装袖子从他身边晃过，被他抓进了手里。


    在酒精的侵蚀下，你眼前的两人影子开始重叠，反应也比平时慢了半拍，等你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你的手上已经空了。


    太宰治把你缠在手上的外套扯掉，你的手暴露出来，被酒侍抓住。


    强烈的不适从手上传来，加剧的晕眩感让你身体一软，你扑通倒在地上。


    又是扑通一声，你以为倒下的是太宰治，竭力抬起头看过去，却对上了酒侍震惊的眼神。


    「看来你真的醉得不清。」


    突如其来的阴影覆盖住你，太宰治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点点笑意：「这么简单就被人放倒了。」


    他好像对你现在的状态很满意，把酒侍打晕扔进包厢里，然后蹲下来看你。


    你头顶的灯光开始晃动，病毒在你身体里肆虐，热意和疼痛蚕食着你的理智，你听到他的声音好像在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好像离你很近。


    「我的异能「人间失格」，能够将其他能力无效化。」


    他的声音变得格外轻盈，随着你的视线摇摇晃晃，你感觉自己像是处在风暴中心的大船上，思绪被拉扯得零零碎碎，而太宰治却很悠闲，很是游刃有余，跟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不满地伸出手，他温柔地把手递给你。


    入手的是一片冰凉，你所中的异能没有解除，你听到他笑得越发明显。


    「我戴了手套~明明知道要跟这种类型的异能者对上，怎么能不做准备呢。」他轻笑着，好像在责备你的天真，他用冰冷的手套碰了碰你的脸颊，被汗打湿的一缕头髮被他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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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烫得惊人的脸突然传来凉意，你像是倒在沙漠中的旅人突然捡到了冰块，你用力抓住了他的手。


    尽管知道没有用，你还是攥紧了这一根救命稻草。


    「太宰……」


    「嗯？」他低下头，鸢色的眼睛在你眼前放大，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在摇晃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求我。」


    他对你说，「求我，我就帮你解除异能。」


    ——————


    你：


    a 「求你，帮帮我。」


    b 「不要，反正死不了。」


    c说点其他的


    d■■■■


    第33章 d ■■■■


    「求？」听到这个字, 你被酒精和疼痛拉扯得凌乱不堪的思维逐渐聚拢。


    你费力地睁开眼，看到太宰治蹲在离你很近的位置，鸢色的眼底尽是凉薄的笑意, 轻快的话也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薄冰, 冻得你的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你蓦地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你双手抓住了他放在你脸颊边的手，倾尽全力把他往你的方向一拽，蹲的姿势本就不容易保持平衡，他被拽得扑到你的身上。


    香醇的酒气瞬间笼罩住你，他纤瘦的身体压上来，让你觉得意外的沉, 意识好像也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你勉强把手移到他的腰间, 用手环住他的腰, 他的腰看似纤细, 摸上去却并不硌手，一层薄薄的肌肉隐藏在衬衫下, 你按住他的腰, 深深吸气, 抬起腿蹬向地面，以此来借力翻转, 身体与他调换了位置。


    他从趴在你身上变成了仰面摔到地上，你晃了晃有些晕沉沉的脑袋，缓缓把手撑住地面, 抬腿跨过他的腰, 骑到了他的身上。


    你坐到他的腰间，从上方俯视着他, 他身上浅色的风衣在地上散开, 犹如蝴蝶的羽翼被迫打开, 他被你困在羽翼中，鸢色的眸子带着作茧自缚的错愕。


    「太宰治……」


    你低声念叨着他的名字，意识好像也随着姿势变换而飘到了高空，在你的头顶上方，灯光变成了扭曲的漩涡吸引着你，你的灵魂被卷进去，兀自旋转个不停。


    晕眩、飘忽，伴随着远处悠扬的歌声传来，你的世界变得无比缓慢，眼里的一切都如梦似幻，找不到半点真实感。


    你听到心底传来一声脆响，好像有无形的枷锁被打碎了。


    你用舌头舔了舔上颚，舌尖因为酒精变得有些麻木，你不由得停顿了一下，然后低头问他：「你知道我是怎么求别人的么？」


    太宰治的瞳孔蓦地缩紧，仅仅只是这么微小的变化就让你觉得欣喜，难以遏止的兴奋感涌上来，你好似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加快，唿吸也变得笨重。


    你把目光放到了他的颈部。


    被绷带缠绕的脖子看起来很脆弱，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断，从未有过的嗜血和破坏欲化作野兽，撕碎理智的囚笼，从心底破土而出。


    感受到危险的太宰治勐地抓向你的手腕，你把手移开，他的手便如同游鱼灵活地从你的手臂间穿过，抵住你的肩膀，想要把你从身上掀下去。


    你拨开他，反手制住他的手腕，他挣扎了一下，然而经过异能特务科高强度训练的身体还是更胜一筹，你将他的双手擒住，禁锢在他的脸颊边。


    他的嘴开开合合，快速地说着什么，然而你的耳朵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嗡嗡作响，完全听不到那些内容。


    不听也没关系，你只是有些苦恼地看着他，如果你松开手，他就会反抗，如果不松开，你好像无法做自己想做的事。


    「异、能——」


    一个词彙刺破蜂鸣钻入你的耳朵，太宰治眸光沉沉地望着你，你停顿片刻，大约理解了他的意思。


    要把异能解开。


    不解开会对你造成影响。


    事实上，你现在的身体已经很糟糕了，不过在酒精的作用下，病毒肆虐的痛感没那么明显，你能感受到的只有迟钝和麻木。


    还有无穷无尽从心底里滋生出来的热意。


    整个人都像是悬挂在即将喷发的火山上，你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要到达极限，只能弯下腰，低头凑近太宰治。


    贴近他身体的瞬间，你听到他快得不可思议的心跳声跟你的重叠，然而跟你急促的唿吸不同，他的唿吸轻到了几乎没有。


    跟你热得像从蒸笼里捞出来的身体不同，他的身上很凉，衣服带着湿气，残留在上面的酒香一点点散发出来，你忽然觉得他有点像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蛋糕。


    苍白的脸是偏冷的颜色，鸢色下的瞳孔缩紧，放松的嘴角拉直，掩盖在绷带下不算明显的喉结滚动，都是紧张的象徵——你离他越来越近，他竟然没有躲，就这么看着你。


    你的头髮落到他的脸上，他的下颔倏地绷紧，唇上出现了细微的颤抖，你心里突然冒出了恶作剧成功的得意，你偏过头，脸与他的擦过，咬向他被你压在耳边那只手。


    冰凉的手套被你的牙齿扣住，你用牙拉扯着手套，黑色的手套一点点从他的掌上挣脱，你按住他的那只手触碰到了他的皮肤，最终与他毫无阻碍地跟他重合在一起。


    你把手指塞进他指间的缝隙里，牢牢扣住他的手。


    十指相扣，他的异能力发动，强悍的异能透过他的掌心进入你的身体，将潜伏其中的疼痛蛮横地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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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叼着手套直起身，挑衅地看着他。


    他的神色晦涩不明，被你压在地上的手蓦然收紧，轻薄有力的手掌攥紧你，身体也如同上了发条，瞬间变得充满攻击性。


    你听到他低声问：「就这？」


    声音低哑，每吐出一个词眸色就深一分，跟你相握的手力道大得不可思议，仿佛要将你的手指折断，跟他的生生融在一起。


    危机感从指尖窜起，你把手套丢开，语气森冷地道：「要不是你脖子上有绷带，我早就咬断你的喉咙了。」


    「你可以把绷带解开。」太宰治这么说着，可他的眼神却透露出了另外的意思。


    如同鬣狗看上了猎物，他的视线死死地钉在你身上，只要你一有动作，他就会反扑上来。


    你也看着他，毫不退让，随着时间流逝，你身体里的力量一点点地回拢，知觉也逐渐回归，汗湿的衬衫贴着你的脖子，你不舒服地侧了侧头。


    太宰治随着你的动作看向颈间，目光变得有些游离，你感受到攥紧你的手指变得怔忪，立即把手抽了出来。


    你抬手拽了拽领子，用手指挑开扣子时被领带阻挡了一瞬，你把碍事的领带扯下来，问：「太宰治，你是故意把我的外套拽掉的吧？」


    太宰治还没回神，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你捏着领带，面无表情地打量他，他定了定神，好像猜到了你要做什么，迅速抓向领带。


    你把手抬高，太宰治拽住领带的另一头，想要绑到你的手上，你故技重施压住他的手，一声大喊突然从旁边传来：「苍斗！！」


    你歪头，之前见过的中年人前辈震惊地望着你。


    准确地说，是望着你和太宰治。


    你看了看被你压在身下的太宰治，他下巴处还青了一块，很像被你暴揍出来的，你赶紧直起身：「我可以解释……」


    还没说完，刚站起来的你就眼前一花，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剎那间你便想明白了——病毒是解了没错，可是酒还在……


    眼看地面离你越来越近，你不由得闭上眼睛，准备承受脸着地的痛苦，这时你的腰间突然一紧，一双手从旁边捞住了你。


    你的额头撞到那人的肩膀上，熟悉的酒香充斥着你的鼻尖，他说话带动胸腔产生些微震动：「我先带苍斗回去了。」


    「等等……」


    「你们该找的人在里面。」太宰治的声音微冷，细碎的衣服摩擦声传来，他把你的手放到他的肩膀上，用手环住你的腰，准备带你离开。


    那位前辈没有阻拦。


    异能特务科有几辆车停在门口，太宰治在那些人面前似乎积威甚重，没有人敢拦着他借车带你离开。


    他把你塞进副驾驶座里，你本来想说他这是酒驾，不过想想自己现在的状态，你觉得自己不应该挑衅他，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回去的路上无比安静，你的意识在酒精的作用下越来越沉，连车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都不知道。


    太宰治打开你的车门，帮你解开安全带，你感觉他的手在你的腰间停顿了一下，目光似乎落到了他的脸上。


    紧接着，他把食指按在了你的唇上。


    用的是你之前叼住他手套的那只手，同样的位置……他在报復你吗？


    你的思绪很沉，眼皮勉强掀开一条缝，他鸢色的眼睛在你面前一闪而过，带着显而易见的阴沉，他的拇指在你唇角重重一按。


    你听到了他的轻嗤，「笨蛋。」


    ——————


    第二天，你是在太宰治的床上醒来的。


    背后的床板很硬，身上盖的毯子是之前在沙发看到过的，你拉开毯子坐起来，嵴背顿时发出酸涩的脆响，你嘆了口气，怀疑太宰治根本没有在这张床上睡过。


    太宰治坐在外面的沙发玩游戏，他把游戏音效开得很大，你还没走近就听到轰轰轰的声音，很没有节奏感，打怪放技能全凭他的心情。


    看到你出现，太宰治丢出一个手机：「昨天落在车上了。」


    他从游戏里分出一丝精力给你，用眼角余光瞄着你的神色，你仔细想了想：「你骂我是笨蛋？」


    太宰治：「……」


    看到他哑口无言，你说：「这笔帐先记下了。」


    你低头解锁手机，果然有好几条异能特务科发过来的消息。


    让你汇报任务过程，太宰治的举动，以及——远离太宰治。


    禁止与他接触。


    监视地点也改为了停放在楼下的车。


    让人在车里待一周，异能特务科还有没有人权了……你啧了声，对太宰挥了挥手：「我去买个早餐。」


    太宰没有理你，埋头打游戏，你去附近买了两个面包，钻进那辆为你准备的车里，开始写任务报告。


    车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大概就是为了给你写报告准备的，你打开文档，犹豫到底要不要把太宰治昨天的黑泥行为写进去。


    你不想他洗白失败，可不写你又咽不下这口气。


    没等你决定好，太宰治就从房间下来，打开车门钻进后座。


    你正抓着手机发呆，他瞥到你的手机屏保——干净得能倒影出蓝色天空的河流，浅白色的建筑，恢弘的教堂，他微微怔住。


    「瑞士？」


    你把屏幕按灭，他问你：「你想去瑞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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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景很好。」


    你找酒吧要了监控录像，邮件刚好送达，你将录像点开，想看看里面有没有拍到你跟太宰治打架的画面。


    大概是没有的，太宰治心思深得可怕，跟你吐黑泥怎么可能会让你抓到把柄。


    你点开录像，果然，监控的重点一直在吧檯后的酒柜上，只有边缘才能捕捉到一点你们的影子。


    太宰治默默掏出游戏机，看样子很想删除那段记忆。


    一个白色的窈窕身影突然从监控边缘路过，你把画面暂停住，那人黑色的长髮垂在身后，身体在屏幕里有种一吹即倒的瘦弱感。


    佳爱琉……


    进副本的时候系统跟你解释过了，她是最初构成「井」的基石，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她的思想会跟罪犯产生的杀意粒子重叠，因此她曾在梦中一次次遭遇罪犯，然后被残忍地杀死。


    后来有人用她制作出井端帮助警方寻找犯人，然而她的痛苦并没有结束……经歷过无数年、无数人的努力，她才得以解脱。


    「井」脱离她之后变成了独立机器，而她则选择了保留跟自己相似的人格在「井」中，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你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得太久，太宰治从后座伸头过来，好奇地问：「这是谁？」


    「不知道。」你把暂停的画面重新播放。


    太宰治侧头看了看你，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到了最后一天，你和太宰治被叫到异能特务科。


    档案存放在地下室，你们坐电梯下去，到了一扇大门前，太宰治忽然不愿意进去了。


    「我在这里等你。」太宰治沉声说，你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不高兴的神色。


    你推开门，门里没有人，办公桌上只能看到堆积如山的资料。


    左右两面墙摆着高及天花板的书柜，无数档案袋按照字母排列，井井有条地嵌在书柜上。


    你走到书桌旁，正中心的位置摆放着一个文件袋，上面写了太宰治的名字。


    你拿起文件袋，放在旁边的音响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一个年轻的男声传出：「拿着这份文件，带太宰去七号机关，交给那里的异能者。」


    「原本应该由我亲自去的，可是……我担心太宰他……」说话的人顿了顿，随即冷静地道，「苍斗，听说你跟太宰相处得不错，麻烦你了。」


    「这是案底吗？」你问。


    「当然，」男声答道，「资料库中只能上传备份文字和图片，实物一般都会装在档案袋里。」


    「如果是很大的证据呢？」


    「会保存在——！你问这个做什么？」


    「随便问问，我叫太宰进来了。」你说。


    「……」音响没有再发出声音，你把太宰治叫进来，文件袋交给他。


    「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太宰治打开文件翻了翻，态度敷衍又不正经，仿佛对待的是一份不怎么喜欢吃的菜单。


    你绕过他，走向放置了无数档案袋的书柜。


    「我找了一份新工作，下午就去面试。」太宰治在你身后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你愣了愣，你以为太宰治洗白之后会跟过去的所有事物划清界限，没想到他竟然主动邀请你……邀请你加入他的新生活？


    你的心情有些微妙，回头看他，从他带笑的眼里看到了少有的放松。


    「要是面试官看上我了怎么办？」你忍不住问，「有我这么优秀的人在，我看你的面试是没戏了。」


    「那就不带你。」太宰治笑了起来。


    「h、i、j……」


    你顺着字母走上楼梯，鲜少有人来往的楼梯往下沉，细微的灰尘从边缘飞出。


    「k。」


    你的脚步停在这个字母前。


    一份还很新，颜色也稍有不同的档案跃入你的眼中，你拿出来一看，材料编码：形·1021·甲


    [kurato]


    [瑞士异能者]


    ……


    太宰治随便把自己的档案看了看就装回了袋子里，他抬起头，正好看到你拆开文件袋上缠绕的线，从里面抽出一个小密封袋。


    沾着血的白色手帕装在密封袋里，角落贴着标籤：「dna样本，未上传资料库，待取出。」


    下面还贴着一个英文的标籤，大意是正在跟瑞士的异能机构交涉，似乎对方很想要这份资料，但是双方利益并没有达成一致。


    太宰治出神地望着你：「苍斗，kurato的发音，在瑞士语中……」


    「太宰！！！」


    音响突然传出大喊：「快！拦住他！！他是瑞士那个魔术师大盗！！！」


    「迟了~~」


    你抬脚踹向书柜，牢牢嵌在墙壁上的实木书柜被你踢得震了震，无数资料掉落。


    你掌心发出一道火焰，手中资料燃起，你从楼梯跳下来，正好落在门口的位置。


    一抬眼便从熊熊燃烧的火焰中看到了太宰治震惊又恍然的眼神。


    你把装有手帕的密封袋收入西装口袋中，对他笑道：「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份能够抓住我的dna样本，现在物归原主了。」


    「若不是你跟守在这里的人有矛盾，我也不可能轻松就混进来。」


    你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对他说：「太宰治，你才是笨蛋、超级大笨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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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异能特务科离开，正好听到警报声响起。


    太宰治刚刚对你交付信任就被你背叛，印象深刻的任务已经完成，你手里还拿了其他两份资料，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资料看完，你对系统说：「退出副本。」


    眼前的事物没有变化。


    你重复：「退出副本。」


    系统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一行小字跃入你的眼中。


    [退出副本失败]


    第34章 cg 03


    「失败？」你怔了怔, 「为什么会失败？」


    「我也不知道！」系统比你还慌乱，直接爆哭出声，「万一、万一是太宰治用异能把副本程序无效化了……」


    「不会，如果他真能把程序无效化, 这个副本就不可能出现。」


    你的声音突然顿住,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地冒了出来：「佳爱琉！」


    佳爱琉是构成「井」的重要部分, 哪怕现在留在副本里的只是一个相似的人格，对「井」来说也是极为关键的人物。


    如果真的有什么能够影响到副本, 那绝对跟佳爱琉有关！


    更何况, 太宰治曾在监控里看到过佳爱琉的样子，如果他对佳爱琉做了什么——


    系统急忙问：「那我们要到哪里找佳爱琉？」


    你沉思两秒, 坚定道：「不找佳爱琉，我们直接找太宰治。」


    「又要去见他啊……」系统不怎么愿意，他至今仍然对太宰治的黑泥行为心有余悸。


    你回到太宰治居住的那条街, 远远就看到他在二楼的窗户关着，楼下也没有异能特务科的车，好像根本没有回来过一样。


    你摸了摸掌心里的小型电.击枪，转身进了另一条小巷子。


    系统问：「这个真的能对付太宰治？」


    你把枪收进左侧口袋, 拍了拍衣服回道：「反正异能也对付不了他，藉助外力试试。」


    你走进巷子，这条巷子是前面商业街的后门, 墙角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废弃纸箱, 还有没有收走的厨余垃圾, 闷热的天气让难闻的气味不断从垃圾袋里钻出来, 盘旋在巷子上空。


    你用早就准备好的手帕捂住鼻子, 快速穿过那些垃圾走到最后。


    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在巷尾半遮半掩, 透过打开的门缝, 你看到里面有无数木箱，还有麻袋，上面写着「土豆」「萝蔔」等字样，无一不昭示着这是一个店铺用来堆积材料的地方。


    仓库里很暗，你打开灯，目光在里面梭巡，许久之后才在木箱的附近找到一块四角有些磨损砖头。


    砖头中心很光滑，如果是被搬运的箱子磕到，不可能出现四角磨损中间却安然无恙的情况，这分明是有人用来做记号的方式。


    你把手按在砖头上，稍稍用力，砖头往下陷，你身边的墙壁发出沉闷的轰鸣，石砖往下沉，露出了一条黑暗的通道。


    「哇！」系统叫出声，「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种地方？这是哪里？」


    「太宰治的安全屋。」


    系统咦了一声，你说道：「太宰治不可能眼巴巴等着异能特务科给他洗白，自己什么也不做的——他每次买关东煮都会放很多芥末，因为芥末味很浓，可以掩盖他从这里带出去的气味。」


    不管是巷子里的气味，还是仓库里材料的的味道，都会被芥末味给冲散。


    闻到刺激的芥末味，其他人也会下意识避开，不会去分析其中是不是混杂了其他。


    通道不是很长，末尾透着亮光，太宰治就坐在他的安全屋里，双手捧着游戏机，对你的到来毫不意外。


    到了这种地步，你也没必要跟他绕弯子了，直白地问：「你对佳爱琉做了什么？」


    「请她帮我一点小忙而已，」太宰治放下游戏机，笑眯眯地说，「既然我是笨蛋，就只能用笨蛋的方法找你了。」


    他的眼里没有半点笑意，你不由得嘆气：「就这么让我离开不好吗？」


    「不好。」太宰治依旧笑着，「从来没有人敢背叛我。」


    「你知道背叛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吗？」他轻飘飘的话像是吹在冬天的寒风，让你觉得身体有些发冷。


    你摇头：「不想知道。」


    你迅速出手，安全屋不是很大，一眼就能看到全貌，太宰治坐在唯一的桌子旁，身后就是墙壁，对你的突然袭击避无可避，只能用手拦住你。


    你反抓住他抬起的手臂，左手从口袋里掏出电.击枪，这时你的手腕一痛，太宰治精准地掐住你的左手，你都没看到他怎么做的，电.击枪就从你的手中滑落，落到了他的掌心。


    电.击枪在他手里抛了抛，他轻轻笑出声，看着微微呆滞的你，语气凉薄地问：「赫赫有名的魔术师大盗，就这点手段？」


    话音刚落，咔擦一声，你用手铐把他铐住了。


    他的注意力都在你的左手上，没有注意到你另一只手什么时候摸出了手铐。


    「我原本不想这么做的。」你对他说，同时擒住他的另一只手拷到一起。


    太宰治定定地望着你，似乎对自己的处境一点也不担心，你不禁停了下来。


    只见他抬起双手，大拇指与中指对齐，手指压在一起，「啪」的一声脆响，手铐自动从他腕上脱落。


    没有掉到地上——被强行打开的手铐中弹出一根细长的针，针头刺破他的衣服和绷带，扎入了他的皮肤中。

 第54页

    他身体一晃，你立即把他推到椅子上，用绳子捆住他。


    他的桌子乱七八糟的，有电脑、窃听设备、匕首、绷带，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工具。


    绳子也有一大捆，你用绳子把他跟椅子牢牢地绑在一起，他几次想挣脱，都因为身体无力被你轻易制住。


    你温柔地对他说：「别害怕，只是麻醉针而已。」


    太宰治并不买帐，鸢色的眼里折射出不同寻常的锐利，他说话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悦：「把我逼到这个份上，现在你可以得意了。」


    「哈哈，」你不由得笑了，「有心算无心，有什么好得意的。」


    「事实上，这个场景我已经在心里想过无数遍了，也多亏了异能特务科派我当你的监视员，我才能近距离观察你，一步一步完善我的设想。」


    「这个场景？」太宰治眼神微动。


    「就是像现在这样，把你绑起来。」你弯腰看着他，他坐在椅子上，头顶的白炽灯更衬得肤色苍白，细长的眉峰皱起，黑色头髮捲曲地围绕在他脸颊旁，他的神情看起来颓废又锐利，带着能够刺伤人的危险。


    你用手指摸了摸他的脸，指腹刚刚碰到他微凉的脸颊，他就偏过了头，微卷的发尾随着他的动作从你指间蹭过，垂到修长的脖颈旁，那上面绷带缠绕的痕迹有着天鹅的颈项般的优美。


    你看到了他眼里的拒绝和厌恶，似乎明白了他在误会什么，眼里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意。


    「我都没怎么跟你提过瑞士，」你故意用暧昧的语气问他，「你想听吗？」


    太宰治眼里露出一丝嫌弃，你笑得更大声了，「瑞士的异能者很少。」


    「不仅少，还一个个弱得让我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欧洲稍微好一点，不过我也已经玩腻了……就在我无聊到想要去毁灭世界的时候，我听说了涩泽龙彦的事，听说他在日本被解决了。」


    「我以前从来没关注过日本，但是从那天以后，我发现日本是个不错的地方……除了有点排外。」


    你拿起他桌面的绷带，优雅地缠到自己的手上，「所以我需要一个新身份。」


    「一个刚被洗白的，案底都被篡改、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过去，他也不想跟任何人产生任何瓜葛的黑手党——不是正好吗？」


    不太熟练地把双手缠好，你又解开衬衫的扣子，将绷带一圈一圈缠到你的颈间，尽管是亲肤透气的面料，你还是感受到了似有若无的束缚感，令你微妙地想到了宿傩的印记。


    这个联想让你皱了一下眉，太宰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阴沉地盯着你。


    然而你没有再看他，放下绷带拿起了他挂在墙壁上的衣服。


    他大概经常在这里伪装成别的身份出去，不仅是衣服，其他工具也很齐全。


    你换上太宰治的衣服，对着镜子把自己易容成他的样子，然后笑容灿烂地转身。


    「噹噹噹噹~」你用跟他如出一辙的轻快语气宣布，「从今以后，我就是太宰治~！」


    太宰治的脸霎时沉下来。


    「怎么样？像不像？」你笑容满面地问他。


    「……」太宰治瞪着你，凶戾和愤怒出现在他总是从容不迫的脸上，你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可怖的眼神，但你不觉得害怕，反而笑得越发开心了。


    你从他的口袋里摸出手机，在异能特务科洗白期间，他的手机也是科里配备的，没有密码，你点亮屏幕，正好一封邮件跳出来，是他之前提过的面试。


    你笑着对他说：「你在这里等我，应该有什么布置是针对我的吧？不过我没有机会体验了。」


    「我要代替你去面试~」


    你把手机屏幕凑到他面前晃了晃，他瞳孔蓦地缩紧，被你绑住的双手用力挣动起来，绑得严严实实的绳子瞬间散开。


    你眼疾手快地抓住那些绳子缠回去，顺便又给他补了一针麻醉。


    他满是煞气的眼睛微微涣散，眼皮不由自主地垂下，长长的睫毛在空中颤抖，你看得出他很想维持清醒，不过身体已经不顾他的意愿开始罢工了。


    「苍……斗……」他竭力抬起眼，咬牙切齿地念着你的名字，几乎字字泣血。


    你温柔地看着他，对他伸出手，这次他已经没有力气避开你了，你像是抚摸自己的珍藏一般，手指摩挲着他的脸，一寸一寸，从眉眼到双唇。


    「从今以后，这个身份就是我的了。」


    他快要阖上的双眼陡然睁开，鸢色的眼里竟然浮现出了血丝，你用手掌遮住他充斥着杀意和憎恶的眼睛，低声对他说：「睡吧。」


    「等你睡醒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


    从安全屋出来，你翻看着太宰治的手机，他几乎不会把秘密放在这个手机里，不过你还是从他删除的邮件垃圾箱找到了跟佳爱琉有关的信息，大概是没想过要隐藏。


    你从异能特务科离开后，太宰治马上请人调查了她，她刚上大学，去俱乐部是因为要陪同学庆祝生日，她的同学在二楼ktv包了场，监控拍到的应该是她上楼时的画面。


    调查出来的佳爱琉家住址离这里不远，你快步穿过商业街，想走从最快的路线到达她家。


    这时你听到街上传来轻柔的唿喊：「太宰先生！」


    你回头，看到佳爱琉站在露天的咖啡店外，有些埋怨地望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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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才来？」她指了指桌面的大包，「这是你的东西，我都帮你看了一个下午了……」


    「谢谢小姐呀，」你露出太宰治脸上最常出现的笑容，「那么这个包我就带走了。」


    佳爱琉有些奇怪你的措辞，不过看到你的笑脸，她很快又放下了疑惑，有些责备地说：「以后不要随便把重要的物品託付给陌生人，要是我是坏人，把你包里的东西全部拿走了怎么办……」


    「下次我会注意的。」


    你跟佳爱琉交流了几句，她帮你看了一下午东西，早就想去忙自己的事了。


    听说她要去买花种，你给她推荐了附近的几个店铺，都是你坐在车里监视太宰治时无聊出来闲逛发现的。


    佳爱琉离开后，你拉开大包，看到放在里面的一捆炸弹，你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太宰治突然找到佳爱琉，藉口家里有事让她帮忙看行李，实则是把炸弹留在了她的身边，她有危险，「井」判断你有解决的能力，因此把你留了下来。


    一切疑惑都得以解开，事情变得明朗起来了。


    你把包重新拉上。


    系统问：「退出副本吗？」


    「等等，还有一件事要做。」


    「什么事？」


    你沉声说：「去面试！」


    「啊？」系统懵了，「你真要取代太宰治？」


    「取代他干什么？留在副本里给人打工？」


    系统：「……也对哦。」


    你提上装了炸弹的包，打车到约好的面试地点。


    那是在一个开放性的公园，你刚下车，被人注视的强烈不适就涌了上来。


    你侧头望去，一辆黑色轿车停靠在不远处，里面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发现你看过来，连忙摇上车窗。


    你对他的方向笑了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然后抬脚走进公园。


    一个穿和服、银色头髮的男人侧对着你，他把双手拢在袖子里，有些出神地望着远处正在玩耍的野猫。


    这大概就是要对你进行面试的人了。


    你正要抬脚过去，身后突然传来喊声。


    「等一下！」


    听到这个声音，你微微一惊，是跟你在音响里对话的人。


    你回身打量他，意外地发现他就是那个在车里偷看你的男人，他穿着棕色西服，修身的剪裁方式衬得他有些瘦弱。


    「有事吗？」你问。


    他跑向你的脚步蓦地停下，在你不远处站定，他突然把手伸向腰间，拔出枪对准你。


    「你不是太宰吧？」


    他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


    你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你看出来了？」


    他跟太宰关系不好，太宰能对他笑得这么灿烂才奇怪了，你越是这样，他的神色就越凝重，他用拇指把枪的保险打开，皱着眉问：「太宰在哪里？」


    「在你的身后。」


    「别撒谎，不然我开枪了！」


    「我说真的。」你把手里的包扔到脚下，包里发出「滴」的声音。


    你抬眼对他的身后说：「如果你当初放我离开，我就不会做这么过分的事。」


    匆匆赶来的太宰治脸色一变。


    「不要！！！」


    太宰治大喊：「安吾！！趴下！！！」


    几乎是同时，你的脚边炸开强烈的白光，火焰沖天而起，飞快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


    太宰治把坂口安吾按倒在地上，爆炸的火光从他背后卷过，他狠狠皱紧眉头，预备着接受即将袭来的强烈痛楚。


    「唿」的风声突然从太宰治身侧颳起，席捲而来的灼热气浪被风扫除，爆炸产生的余波如同积雪被一扫而空。


    微冷的声音从他头顶上方传来：「你们没事吧？」


    「没事……」太宰治抬起头。


    银白髮男人收刀入鞘，低头，对他伸出手：「你好，我是福泽谕吉，武装侦探社的社长。」


    太宰治微愣。


    「我是……」


    「我知道你。」福泽谕吉说，「看资料的时候我还有些迟疑，不知道要不要接受你，不过现在，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加入我们侦探社吧，太宰。」


    ————————


    「太宰！」


    有人在太宰治的耳边大喊，他熟练地捂住耳朵，那人拉开他的手，用更大的声音喊道：「太宰！！」


    「干嘛？」太宰治无奈，「基德抓到了？」


    「就是没抓到才叫你……」


    「我不去！」太宰治懒洋洋地缩进展厅柔软的沙发里，「在你满大厅找我的时候，基德早就已经跑没影了，怎么可能抓得到。」


    「这次不一样，是你的话应该能找到线索。」


    国木田直接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就在那边，走廊尽头是封死的，中森警官明明把基德追得无路可逃了，天花板也没有通风口，可是在基德扔出烟.雾弹之后，他还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无影无踪……」太宰治神色微顿。


    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那场爆炸，爆炸之后只留下被摧残得坑坑洼洼的公园地皮，没有发现跟苍斗有关的任何物品。


    明明他离爆炸最近，却好像凭空消失了，又好像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爆炸就是大号的烟.雾弹吧……」太宰治轻笑。


    「什么大号烟.雾弹？」国木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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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太宰治甩开他的手，伸了个懒腰，「刚才没有睡好，我要回去休息了。」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搭档！」


    看到气恼的国木田，太宰治笑了笑，有些莫名地说：「你应该庆幸搭档的人是我才对。」


    如果现在站在国木田身边的人是苍斗，太宰治笑容微敛，还真有点可怕呢……


    第35章 x 二更


    [成功退出副本]


    「回来了回来了！」系统欣喜地说, 「我差点以为我们要永远留在副本里了！」


    「那不是挺好的么？」你说，「副本跟现实世界又没有区别。」


    系统：「！！！」


    「开玩笑的。」


    你站在「井」里，面前的操作台上已经摆了三个小人, 屏幕上有一行提示：[拯救成功]


    「竟然不是杀意……」系统说完, 有些兴高采烈的, 「奖励好像比平时的副本更丰厚诶！」


    「先退出, 明天再看。」


    你还记得自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


    反正奖励也不会跑, 你退出「井」，房间里的灯光照进你的眼睛, 你突然觉得有点口渴。


    你打开门, 一个黑影突然从门口滚进来，摔到了你的脚下。


    是吃了你和菓子的白髮少年。


    「你在我门口做什么？」


    「啊, 那个……」少年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我看到外面的大门没有装锁，怕你睡着了之后有人进来……不，不太安全……」


    在你的注视下,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低下头，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像只沮丧的小猫猫，你揉了揉他的头：「不会有人来的, 快去睡吧。」


    「会的，我没有撒谎。」


    少年勐地抬起头, 焦急地解释：「有只老虎在追我……我原本打算趁你睡着偷偷离开，可是我吃了你的东西，还没有给你钱……」


    少年眼睛清亮, 语气郑重：「你放心, 就算老虎真的进来了, 我也会让它先吃我，绝对不会连累你的。」


    「老虎？」你想了想，他之前变出来的爪子倒是有些像。


    「跟我仔细说说。」你把少年拉到椅子旁坐下，给他倒了杯水。


    少年双手捧着杯子，有些紧张地清了清嗓子：「那就从头开始说起，我叫中岛敦，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听完他的话，你陷入沉思。


    ————


    a 太宰要面试的地方叫武装侦探社，跟异能有关，要不要带中岛敦去看看？


    b 成为高层的梦想还没实现，继续去找新的烂橘子


    c 别忘了你还是学生，赶紧回去上学


    第36章 a 去横滨


    被从孤儿院赶出来之后, 就一直被白虎追么……


    你问中岛敦：「你知道异能吗？」


    中岛敦点点头，有些茫然地望着你，不明白你为什么提起了这个话题。


    「你可能是异能者。」你对他说。


    「诶？！」


    中岛敦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不敢置信地问：「我、我我我是异能者？」


    「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变出了这么大的爪子——你看, 这不就是么？」


    你指了指他因为激动而冒出来的白色兽爪。


    中岛敦低下头, 毛绒绒的爪子蜷缩了一下，他「啊啊啊啊」大叫出声。


    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的神情变得有些扭曲, 眼里的光一点点破碎。


    他要变成他刚才故事中的老虎了。


    你很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变身的，不过这里是咒术师的休息场所，可经不起破坏力强大的老虎摧残。


    「中岛敦！」你沉声喝道，「醒醒！！」


    中岛敦狰狞的表情微顿，你加重了音：「醒过来！不要让白虎控制你！」


    你没有尝试去碰他，因为那样可能会刺激到他，你只是站在原地默默看着他, 他无法自控的意识在你的注视下逐渐回归，最后愣愣地眨了一下眼睛, 似乎不敢相信刚才发狂的是自己。


    「我……」他僵硬地抬手双手，「我……我是……」


    不能让他在「自己是白虎」这件事情上多想, 否则他很有可能会再次失去控制, 你迅速转移他的注意力，「你打算怎么办？」


    中岛敦更混乱了，「我不知道……白虎，不对, 我……毁掉了好多东西, 农田, 还有人家的房子……」


    他渐渐回想起了变身白虎的经歷，「我是不是要去警局自首……」


    「警察也不一定能处理异能者的事。」说着你突然想起，副本里太宰治去面试的地方就是个异能者集团，叫什么……「武装侦探社？」


    「武装侦探社？」中岛敦似乎也知道这个名字，「你是说……」


    「正好我明天要去横滨，就送你去武装侦探社，看看他们怎么处理。」


    看到中岛敦神情变得忐忑，你安慰道：「你变成老虎破坏了一些田地，又没有伤人，赔点钱就过去了，处罚应该不会太严重。」


    说完你才想起中岛敦身上没钱，听完你的话，他更不安了。


    「钱我可以先借给你，」你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听完他的故事，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了，「早点休息吧。」


    你喝了杯水转身回房间，留下中岛敦一个人慢慢消化今晚听到的事。


    ——————


    房间里的床很软，被子经常有人拿出去晒，有种很好闻的味道，枕头也是新的，你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心里不由自主地想，比在太宰治的家里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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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因为想到太宰治，你这一觉睡得不怎么安稳。


    迷迷煳煳中，你好像带着中岛敦来到了横滨，横滨临海，风吹得你很舒服。


    你站在海岸上眺望远方，中岛敦突然在后面拉了拉你的衣角，你回头，却看到了太宰治的脸。


    风把他的头髮吹得很乱，他鸢色的眼睛在髮丝间显得有些迷离，嘴角挑起些许微笑的弧度。


    他轻轻抬起手，缠了绷带的手腕上，银色的手铐闪闪发光，链子因为他的动作碰撞出哗啦啦的响声。


    你顺着链子往下看，另一端拷在你的手里。


    他凑到你耳边低声说：「抓住你了。」


    声音温柔，仿佛情人间的呢喃。


    然而这对你来说无异于世界上最可怕的话。


    「唿——」你勐地睁开眼。


    粉刷得雪白的天花板让你微微愣住。


    「晓你怎么了？」系统急忙问，「又做噩梦了？」


    「不是……」


    你有些恍惚地说，「我梦到太宰治了。」


    事实上，你也没有那么害怕太宰治，不然你也不会说要送中岛敦去武装侦探社了。


    可是在那个瞬间，他真的让你觉得害怕……


    你想了想，一时间竟然想不起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系统说：「那要继续睡吗？现在还很早，还不到七点。」


    你看了看窗外，天空中朦胧地透露出些许亮光，你摇了摇头：「不睡了。」


    也许是做了噩梦，也许是因为在太宰治的副本里为了提防他看穿而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你起床洗漱之后仍然有种很困的感觉。


    没有看到中岛敦的身影，你决定先出门吃早餐，顺便把昨天晚上从上杉家拿到的港.黑情报给看了。


    拿着牛奶吐司，你用另一只手点开了文件，解压之后跳出来的图片还不到五张，你不由得愣住。


    这么少？


    早就知道咒术界固步自封、食古不化，但也不至于连隔壁城市的异能者都不去做了解吧？


    你点开图片，里面果然是一些基础资料，并没有什么隐秘。


    你又想起了自己从异能特务科带出来的两份资料。


    一份是中原中也，鼎鼎大名的重力异能者，在异能特务科里经常能听到他的名字，据说被派到国外去了。


    你以为现实里的中原中也已经从国外回来，可咒术界基本资料里写的是没有。


    除了他还有一个很有可能杀死你的人：芥川龙之介，横滨大名鼎鼎的祸犬，说不定已经当上了干部？


    然而你看了看资料，还是没有。


    那想杀死你的干部到底是谁？


    这个疑惑再次冒了出来。


    你往下翻，然而已经是最后一张图片了，你嫌弃地退出来，点击删除资料：「连太宰治都没有……」


    咒术界迟早要完，你小声嘀咕了一句，去另外一家店买了份早餐给中岛敦。


    中岛敦已经起来了，忐忑地坐在大厅等着你。


    「先吃早饭。」你把热腾腾的饭菜递给他。


    他感激地接过饭菜，匆匆道了谢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看得出平时饿得惨了。


    你在旁边跟系统聊天，系统问：「你真要送中岛敦去武装侦探社？要是太宰治认出你怎么办？」


    想起早上的噩梦，你不由得一顿，心里莫名地焦躁。


    「他本来就认识我。」


    你说：「认识森宫晓。」


    系统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你继续道：「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只要我小心一点，不露出破绽，他就不可能会觉得我是苍斗。」


    或许是你的语气太沖，系统吶吶地说：「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这点……」


    「没事。」你闭了闭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提起太宰治的事，你的心情就会变得浮躁，无法安静下来。


    你沉默了很久，才对系统说：「我很想找到那个干部，但是我们不能就这么贸然去港.黑，武装侦探社是个很好的跳板。」


    而中岛敦是你用来接近武装侦探社的最好藉口。


    等中岛敦吃完早餐，你带他前往车站。


    因为时间还早，去往横滨的电车并没有多少人，你刚坐下来闭上眼睛准备补觉，就听到车厢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混蛋太宰，你给我下来！」


    听到太宰两个字，你的眼皮不由得跳了跳。


    睁开眼，正好看到太宰治拽着扶手上方的横杆，一副很想把自己挂上去的样子。


    他身边的金髮男子似乎有点嫌弃他的丢人，黑着脸抓住他的衣服，想把他扯下来。


    注意到你的视线，太宰治偏过头。


    微冷的眼神跟梦境瞬间重合，你烦躁地别开头。


    太宰治的视线仍然没有离开，坐在你身边的中岛敦忍不住对你说：「那个怪人在看你……」


    「我不是怪人哦。」太宰治的声音突然在你们中间出现。


    中岛敦吓了一跳，头往后仰撞到了车窗上，发出重重一声闷响。


    「我应该没有那么吓人吧？」太宰治用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脸。


    「对、对不起！」中岛敦连忙道歉。


    太宰治拍了拍他的肩膀，很自然地挤开他坐到了你的身边。


    明明他跟你隔着还有一个手臂的距离，你却忍不住往外挪了挪，离他远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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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你的动作，嘴角勾起一丝兴味的笑。


    「你怎么回来了？」他问，「时间不是还没到吗？」


    ——————


    你：


    a 「什么时间？」


    b 「有点事要办。」


    c 「不用你管。」


    d说点其他的


    第37章 d 「……」


    时间？什么时间？


    你对太宰治的话有些疑惑, 但是对上他暗含深意的眼神，你决定保持沉默。


    回话会让他看出破绽，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况且, 要想从你这里知道什么，他必须抛出更多的诱饵。


    于是你瞥了他一眼，冷淡地把头转开了, 眼睛看向对面的车窗。


    窗外的景色飞快掠过，没有在你眼里留下任何痕迹。


    你的注意力依旧集中在离你不远的太宰治身上，尽管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存在感也强烈得让你如坐针毡。


    「你们这么早去横滨干什么？」太宰治问。


    你正思考着要怎么回答, 就听到中岛敦的声音响起，「我们要去自首。」


    原来不是在问你, 你心头一松。


    「诶, 自首？」太宰治歪着头问, 「你们做了什么需要自首？」


    「……！」中岛敦立即捂住嘴，变身白虎破坏农田不是可以随便拿出来说的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话题, 只能用求助的目光望向你。


    你对太宰治说：「没有其他事情就离我远点。」


    「怎么会没有？」太宰治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你, 「我们都那么久没见了,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又来了——奇怪的烦躁感，随着他熟稔又亲昵的话语吐出，你内心的不适几乎达到了顶峰。


    你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些微刺痛的感觉传来，勉强压下了浑身的鸡皮疙瘩，还有戒备到了极点的状态。


    你冷硬地回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太宰治更惊讶了：「上次还叫我帮你办事, 现在翻脸就不认人了？」


    你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过这种事, 所以并没有接话, 用冷漠的神情表达出了自己的态度。


    而太宰治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再说话，气氛因为他突然的安静变得有些奇怪。


    跟他一起上车的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抵不过好奇，向你问道：「你们是朋友？」


    「没有这样的朋友。」你回道。


    那人顿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太宰治则有些幽怨地望着你。


    「好伤心，」他似真似假地抱怨，「有了新朋友就不需要我了吗？」


    看到他眼里不太明显的试探，你笑了起来：「怎么会呢。」


    看到你的微笑，他眉峰不自觉地往上一挑，似乎原本的你是不会轻易对他露出笑容的人。


    不过你也不怎么在意，用跟他差不多的轻松语气说：「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太宰治问。


    「到了武装侦探社再告诉你。」你说。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看了你一眼，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冷。


    你不想揣测他到底在想什么，转头去跟太宰治同行的人说话，他是太宰在武装侦探社的搭档，名叫国木田独步。


    听说你们要去武装侦探社，他好心地提议要带你们一起，他的车停在车站附近，正好同路。


    一路上中岛敦都没怎么说话，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到了武装侦探社，他上楼梯的动作都是同手同脚的了。


    你拉住他，低声安慰：「没事的。」


    「明白……」中岛敦点点头，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带你们进入到会客室里，国木田独步熟练地安抚：「你有什么困难可以直说，我们能帮得上忙就一定会帮的。」


    「不是帮忙……」中岛敦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磕磕巴巴地说，「是这样的，我……」


    他从自己被从孤儿院赶出来的经歷开始说起，因为面对的人即将决定自己命运的人，他显得格外紧张，说话断断续续，经常词不达意，国木田独步拿着笔记本在一旁记录，时不时停下来询问他几个问题。


    比起认真工作的国木田，太宰治就懒散多了。


    他坐在你的身边，修长的手指勾着咖啡杯耳，陶瓷的杯子在杯垫上缓缓转悠，底部贴着杯垫摩擦，发出呲呲的声音，莫名地令你想起了磨刀霍霍的猎人。


    锋利的刀在他手中转了一圈又一圈，他看你的眼神仿佛要把你凌迟一般。


    你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握成了拳。


    明明在副本里跟太宰治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感觉的——到底是为什么？


    是因为那个梦吗？


    那个梦到底是——


    太宰治突然停下动作，往你的方向伸出了手。


    摆着方糖的盒子放在靠近你的这一侧，看到他把手慢悠悠地伸过来，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你赶紧夹了块方糖帮他丢进杯子里，希望他能收回手离你远点。


    两颗糖，他平时喝咖啡的量。


    白色的糖块扑通扑通没入深沉的咖啡中，并不算清脆的声音令你的手突然一僵。


    你表现得太熟练了。


    太宰治好像没发现不对劲，自然地道了声谢，把手缩回来撑住脑袋。


    他在听中岛敦讲话，中岛敦说完之后，他摸了摸下巴，「原来自首是这么回事……关于老虎伤人的报导我们确实看到过，上头也说了要把那只老虎抓住然后送进动物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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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物园？」中岛敦睁大眼睛。


    「嗯嗯，动物园~」


    太宰治用手撑着脑袋，语调轻快地说：「对敦君来说应该是个好去处吧，不仅管吃管住，还有人定期给你洗澡梳毛，介绍女朋友给你配种……」


    听到「管吃管住」还有些嚮往的中岛敦听到最后顿时一个激灵：「我不要！」


    你看了看国木田独步，他只是微微皱眉，没有制止太宰。


    太宰治继续对着中岛敦瞎分析：「可是成为人类就要赔很多钱，一亩农作物至少价值五六万，还有你破坏的房子和仓库，修復起来保守估计也要一百万……」


    太宰治掰着手指头数数，数到最后，中岛敦的神色已经变得极为恍惚了。


    太宰治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恶趣味：「如果你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老虎，这笔帐就不会算到你的头上了。」


    「我……我是老虎……」中岛敦迷迷煳煳地说着，眼睛里的光芒黯淡下去，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弓了弓。


    看到他即将变身，你赶紧打断：「敦君！」


    中岛敦有些狰狞的表情一顿。


    「别担心，」你对他说，「不就是一百万么，这个人会帮你付帐的。」


    你指了指太宰治。


    太宰治：「？？？」


    「还记得我说要让你帮忙么？」你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真诚地说，「只是一百万而已，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不会连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我吧？」


    「什么最好的朋友？」太宰治装傻，「我有那么说过么？」


    「说过，你还说上次也帮我了——那就帮人帮到底嘛，太宰君~」


    太宰治：「…………」


    也许是你最后故意上扬的语调噁心到了他，他迅速甩开了你的手。


    「为什么离我那么远？」你追着他问，「你不会连一百万都没有吧？」


    你主动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背有些凉，被你碰到的时候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眼里闪过些许不耐。


    大概他在车上跟你说话的时候，你也是这种表情吧。


    现在局势完全颠倒过来了，你觉得很有意思，更加热情地贴近他，「太宰君，只是一百万而已，我相信你不会捨不得的，而且就算你没有，你还可以去向你的同事借……」


    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朋友能说出来的话，太宰治无语地抽回手，手臂不小心碰到桌面的咖啡，满满的一杯咖啡倾倒下来，瞬间将你们的衣服染成了棕色。


    一直在观察中岛敦，询问他变身事项的国木田独步看了过来，「你们没事吧？」


    「没事，」太宰治用纸巾擦了擦，奈何咖啡洒得太多，越擦越脏，他站起来说，「我带他去换身衣服。」


    你自觉地起身，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像是医疗室的地方，几张床并排放在一边，用帘子隔起来，对面的桌上则堆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


    还有一把醒目的电锯。


    注意到你的目光落到电锯上，太宰治说：「这是我们医生用的治疗道具，因为每次都会切碎很多人的衣服，所以这里也放了不少备用的。」


    哪有人用电锯治疗的，你忍不住问：「你说的那个医生是你自己？」


    太宰治没有回话，他弯腰从抽屉里取出一件白衬衫，「这是我的衣服，你应该能穿吧？」


    你比他矮半个头，但是衣服应该能穿得上，「可以。」你正准备把衬衫接过来，他突然收回手。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他脸上伪装出来的温和褪去，声音又沉又冷：「你该不会连这点都忘了吧？森、宫、晓？」


    你不禁怔了怔，不是因为他的试探，而是……你在副本里随便动他的东西，给他的食物加料，除了第一次以外，他从来没有表现出反感。


    这是专门针对森宫晓的敌意吗？


    看到你眼里的疑惑，太宰治脸上的表情有些嘲讽：「你难道不知道森宫晓已经死了？」


    「居然敢用他的身份来到横滨，你到底是谁？」他迅速伸出手，微凉的手指碰到了你的脖颈。


    如果你用的是易容，他绝对能摸到一点凹凸不平的地方，或者是不属于皮肤的某种质感，然而你不是。


    这是货真价实的森宫晓的身体。


    他的大拇指在你的下巴蹭了蹭，食指沿着下颔线往上，带着些许探寻的力道，慢慢抚摸到你的耳后，他望向你的眼神幽深，仿佛还藏着某种莫名的期待，激起了你的好胜心。


    你按住他的手，理直气壮地对他说：


    a 「我是你爸爸！」


    b 「你猜？」


    c 「你以为我是谁？」


    d说点其他的


    第38章 c 正文完


    「你以为我是谁？」


    你按住他的手掌, 让他的掌心贴在你的脖颈上，微微跳动的血管混合着说话的声带振动传递到他那里，你看到他鸢色的眼瞳颤动了一瞬。


    你没有易容, 即使你有伪装的异能，他的人间失格也能让伪装失效，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他表明你就是森宫晓本人这个事实。


    然而那些异常——仿佛忘记了所有的事, 对他的排斥、对他的熟悉，都在暗示他你其实是另外一个人。


    矛盾，你从他眼里看到了矛盾。


    片刻后，他嘴角挑起轻蔑的弧度。


    「不过是森先生养的疯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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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神讥诮, 像是褪去了伪装那般，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暗气质令人无端生畏。


    他微凉的手掌从你手中抽出, 手指掐住你的下巴, 偏瘦的指节抵着你的下颚, 关节压在你柔软的皮肤上，带来难以形容的压迫感。


    他抬起你的头, 逼迫你直视他阴云密布的眼睛。


    「你来这里干什么？」他低沉地问。


    「找你。」你说，「既然你知道是谁杀我, 那应该知道我会回来找他报仇吧？」


    原本你只是想从武装侦探社打探一些情报, 现在看来反倒是太宰治知道的更多。


    你可以确定当时把你扔下海的人不是太宰治，他的声线很特别，不管说什么都透着漫不经心的劲, 仿佛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兴趣了, 如果你听过他的声音, 你绝对不会忘记。


    你对太宰治说：「把他的地址给我。」


    你没有明说那人是谁, 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 但是太宰治一定知道。


    太宰治定定地望着你, 你眼睛一眨不眨地回视。


    想知道你到底是森宫晓还是其他什么人，或者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就必须回答你这个问题。


    太宰治也想到了这点，压在你下巴上的手指收紧，像是冰冷的机械钳住你，你不由得皱了眉，他忽地松开手，轻飘飘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在镭钵街最大的赌场。」他说。


    你倾身向前，与他拉近距离的时候，你看到他平直的嘴角往下压，变成了不大高兴的弧度。


    于是你停了下来，身体与他只隔着一指宽，他神情冷漠地望着你，眼里还带着点讥讽，似乎早已看穿了你的把戏。


    然而你并不打算对他做什么，你轻轻抬手，勾住他另一只手上的衬衫。


    白色的衬衫从他指间熘走，滑入你的掌心，你直起身，对他说：「谢谢。」


    沾了咖啡的上衣因为时间久了变得有些黏煳煳的，你看到他眼里不太明显的诧异，你不由提醒道：「你可以出去了。」


    太宰治眸色沉沉地打量你，你做了个送客的姿势，他嘴角忽然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容：「我也要换衣服。」


    「去别的地方换。」你毫不犹豫把他请出门。


    既然知道了那个干部在哪，你就没必要再跟他浪费时间了。


    医疗室的门上半部分镶嵌着玻璃，能够看到太宰治模模煳煳的人影等候在外面。


    然而等你换好衣服，再看那道人影却已经不见了。


    你从武装侦探社下来，直接打车去镭钵街。


    在车上，你仔细检查了太宰治的这件衣服，在衬衫的袖口旁找到一个不太明显的突起，你把袖子翻过来，果然看到里面藏着一个小小的窃听器。


    「帮我照顾好敦君。」说完，你拿下窃听器扔出车窗。


    系统问：「晓，你刚才是故意的吗？要是太宰治真的发现你是苍斗怎么办？」


    「只有放诱饵引出他的疑惑，他才会把那个人的地址告诉我们。」你冷静地说，「想要有收穫，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


    事实上，太宰治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是苍斗，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并不足以让他妄动。


    你又想起了那个梦，从梦里惊醒之后你就对太宰治的接近感到烦躁，现在想想很有可能是意识到他会入侵你的生活。


    不是在副本里短暂的接触，而是彻彻底底进入你的生活中，用他那精于操纵人心的本事，一点一点从你这里拿走他最想要的。


    犹如被饿狼窥视羊群领地，不舒服的感觉令你坐立难安。


    不过想明白这点之后，你倒是有种想要继续跟太宰治较量的想法，如果你以后还能遇到太宰治的话……


    没多久，车停在了赌场面前。


    你从路边买了顶帽子，遮住过于年轻的长相，跟在一波人数较多的赌客身后混了进去。


    即使是大白天，赌场内也热热闹闹，你混在人群中听到了不少消息。


    据说这是港口黑手党里最赚钱的赌场，刚被森鸥外交给新来的干部a还不到一个月，a很喜欢摆谱，三楼用来接待贵宾的几个小型赌室都被他打通，用来摆放他收集的藏品了。


    听说那位干部还在三楼，你快步走上去，路上打晕了几个看守，确认过他就在收藏室内，你敲了敲门。


    「进来。」


    是你略感耳熟的声音，你推开门，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你站在展架前，架子上摆满了宝石。


    他手里端着红酒，身穿燕尾服，衣角尖锐的下摆瞬间令你回忆起了那天的事情。


    就是他、就是他下了命令——


    冰冷、窒息的感觉卷土而来，你克制住想要立即把他按进水里以牙还牙的冲动，沉声道：「是我。」


    「哗啦——」


    酒洒到了展架上，他回身震惊地望着你：「你、你是？！」


    你迈步进去，柔软的地毯吞噬了你的脚步声，无声无息的靠近反而让他更惊悚了。


    「你知道我和森鸥外是什么关系吧？」你说。


    「我……我当时不知道！」他脸色惨白地辩解，「你是自己用异能把港.黑里所有人对你的记忆替换掉的！不然我怎么会不记得你是森鸥外的养子！」


    养子……你微微挑眉，跟你猜测的差不多，不过你还是「哦？」了一声。


    「你猜猜我为什么要替换掉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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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在森鸥外眼里，你比芥川龙之介还不可控……组织里只要有人说森鸥外的不对，第二天他的尸体就会出现在海里，而且……」a看了看你，眼神夹杂了些许微妙，「听说爱丽丝只是生气踢了踢森鸥外，你就威胁要把她的腿打折……爱丽丝不是森鸥外的异能么……」


    「……」难怪太宰治叫你疯狗。


    「听说森鸥外准备对你动手，所以你用异能替换了所有人的记忆，但是你并没有离开真正港.黑，不然也不会发现我在收集港.黑异能者的资料了……」


    也就是说，森宫晓是因为发现a在收集资料才被他干掉的？


    你又问：「既然替换了记忆，你为什么会发现我的身份？」


    「太宰治……是太宰治解除了我的异能！」


    提到太宰治，a的脸色变得比纸还要白，「我找了人暗杀你之后，太宰治知道了这件事，他故意解除你之前对我用的异能，让我想起你是森鸥外的养子……」


    「就为了看我恐惧的样子，他……他竟然……」


    「其实是因为你打听了他的事吧？」你说，「不然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来找你。」


    a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显然被你说中了。


    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你拽住他的衣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打晕了他。


    把他拖进洗手间里，你将他的头按到洗手台的水龙头下，一脸漠然地拧开了水龙头。


    冰凉的水瞬间惊醒了他，他想要抬起头，又被你用力按下去。


    水池里的水渐渐上涨，他的反抗也越来越激烈，求饶和一些骂人的话夹杂在哗啦啦的水流声中，你不为所动，紧紧将他的头摁在水中。


    你看着在你手底下挣扎的人，忽然对系统说：「是不是有点无聊？」


    「……」系统沉默。


    a的挣扎力道越来越弱，直到他晕死过去，你抓住他的头髮，把他从水池里□□。


    他的脸上全是水，头髮黏在一起，五官扭曲，简直狼狈到了极点——这就是给你带来了半个多月噩梦的人。


    你啧了声：「没意思。」


    你丢下失去意识的a，从洗手间走了出去。


    「我们要去哪？」系统问。


    「进副本吧，」你说，「还是副本更好玩。」


    第39章 n 番外


    你站在一个教室里。


    大概是教室吧——你面前是宽敞的讲台, 几张课桌和椅子摆在前方，身后是黑板，左侧墙壁上悬挂着讲课用的显示屏, 右侧则是一面大大的落地窗。


    薄薄的蓝色教案放在讲台上, 教室里只有一个五六岁大的金髮小男孩，他头髮捲曲, 五官深刻, 看起来像是外国人, 正咬着铅笔面对课本冥思苦想。


    你侧头看向窗外, 立即判断出自己处在一栋近三十层楼高的写字楼中，从落地窗往远处眺望, 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尽收眼底，楼下车水马龙，车辆在道路上川流不息。


    金色的阳光犹如鎏金粉末洒满了整座城市, 将城市装点得极为绚丽, 哪怕隔着落地窗也让你忍不住心驰神往。


    你沉浸在这份宁静又美好的景色中, 一道稚嫩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你。


    「sir？」


    金髮小男孩举起手，用不太流利的日语问：「这里有个词我不太明白……」


    你走过去, 低头扫了一眼他面前的卷子。


    长长的红色髮丝因为你微弯下腰而从肩头垂下, 轻盈地坠落到课本上, 如同在白色课本里点燃了一团火焰, 课本瞬间变得耀眼又夺目。


    金髮小男孩「哇」地叫出声, 「好漂亮！」


    你把长发撩到耳后，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


    笃笃两声, 不沉不缓, 但是透着一点警醒的意味, 小孩连忙端正态度, 用手指了指课本：「sorry，sir，是这个词。」


    「でしたね，表示确认的句尾，用在以前知道，但是现在又不确定的事情上。」


    他茫然地望着你，你瞥了一眼桌上的时钟，低声说：「比如——我们是五点钟下课，对吗（でしたね）？」


    桌上的数字时钟已经显示出四点五十分，金髮男孩的眼睛亮了起来：「对！」


    你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你回到讲台上，从蓝色教案的夹层里拿出了你的工作证——证件最上方是你入职时拍的照片，灼红的长髮披散在身后，你的双眼含笑，嘴角挑起戏嚯的弧度，让人看了就忍不住脸红心跳，比起老师更像风流的世家公子。


    在照片下方用黑色签字笔填写着你的个人信息：「赤司相也，18岁，秀德塾国文补习老师。」


    秀德塾名字中规中矩，教室倒是布置得很精緻，定位似乎也是高端补习教室，眼看还有十分钟下课，你站在讲台上翻了翻教案。


    教案里写的都是小学的内容，最后一页则是你带的学生.资料，你的工作时间是下午四点到六点，每天教的学生不超过五个，都是国外来的小孩子，家长对他们的期望也是能够尽快学会日语融入校园。


    「好轻松诶，」系统说，「只是教教日语，时薪就有5600円，够我们买50罐小熊饼干了。」


    「还能再加个琥珀年轮蛋糕。」你抬头看向门边。


    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外面，门被敲了敲，温婉的女声传来：「相也老师，你现在有空吗？」


    「有的。」你打开门，佳爱琉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你的眼前，她这次换上了白色西装，黑色长髮扎成高马尾，看上去美丽又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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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视线往下看，她的右手牵着一个银髮小男孩，小孩的身高还不到你的腰部，一双紫色的大眼睛怯怯地望着你。


    你收回视线，抬头问佳爱琉：「有什么事？」


    「跟你商量个事……这是狗卷弥，我们补习教室的新学生，今年六岁。」佳爱琉摸了摸狗卷弥的头，「他的情况比较特殊，他现在已经识字了，但是不怎么会说话，也不懂得怎么跟人交流，所以家长把他送到我们这里，是希望他多跟人相处，学习怎么流畅地对话，向人表达自己的想法，这样下个月开学就能放心送他去上学了。」


    佳爱琉说着有些为难：「家长原本的意思是让他进我的集体补习班，那里人多一些，说不定能适应得更快，但是……」


    你低头看向狗卷弥，他被你的视线一激，立即缩小身体，藏到了佳爱琉的长裙后。


    佳爱琉无奈地对你摊了摊手，「总之就是这样。」


    你想了想说：「可以让他来我这里试试，今天我五点之后没课。」


    「那太好了，」佳爱琉蹲下身，拉住狗卷弥的手，「小弥，接下来你就跟这个哥哥一起学习可以吗？别看他笑得坏坏的，其实性格超级温柔哦……」


    她耐心地安抚狗卷弥，你则盯着他银色的小脑袋若有所思。


    狗卷这个姓氏很特别，你上次看到它还是在咒术高专的图书馆，据说别人家都忙着传宗接代继承术式的时候，只有这个家族脑子里全是怎么才能让咒术师的血脉断绝，因为他们家的术式很特别。


    咒言，说出的话会产生诅咒的效果，因此严重影响到了日常与人交流……狗卷弥不会说话很有可能是因为之前家里人刻意不去教他。


    不过他现在已经六岁，应该已经确认他没有继承到术式，才赶紧把他放出来补习，想要让他回归正常生活。


    你想起了进副本的提示——咒言师，难道是指这个孩子吗？


    还从来没有过任务对象是小朋友这种事，你勾起笑容，俯身看着他：「小弥，我那里有kiva变身腰带，你要不要看？」


    狗卷弥咬了咬唇，期待地点点头。


    你牵起他的手，把他带进教室里。


    金髮小男孩已经收拾好课本离开了，你从讲台下拿出收纳玩具的纸箱，把最上面的kiva变身腰带递给狗卷弥。


    实际接触了你才发现，狗卷弥只是很容易害羞，并不害怕与人交流。


    他不喜欢佳爱琉的集体补习班也不是对人多的地方恐惧，而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表达自己想说的话感到焦虑。


    只玩了几分钟，他就乖巧地坐到椅子上，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拿出了小学一年级的课本。


    他指着其中一页说：「想学这个。」


    他说话给人的感觉很生硬，发音也不准，像是输入错误的程序一样，说完之后他有些忐忑地看着你。


    你把课本往你的方向拉了拉，放缓了声音念道：「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停顿下来，温和地看着他，他眨巴眨巴眼睛，小声念：「在……很久很久……」


    「不对，这里声音放平，速度再快一点。」


    他张了张嘴，重新念：「在很久很久……以前……」


    狗卷弥学得很快，尽管教学内容对你来说比喝水还要简单，然而他的聪颖好学还是让你感受到了奇妙的成就感。


    「以后当个老师好像也不错。」你对系统说。


    「……」系统并不太贊同你的想法，转移话题说，「已经六点了。」


    狗卷弥的家人没有来接他，一篇课文也没有念完，你不怎么着急，继续教他念书。


    到了七点，夏天的夜晚缓缓拉开帷幕，落地窗外的景色像是覆盖了一层黑色涂料，狗卷弥有些着急地抓住你的手。


    「相也老师，哥哥他、有事……」


    「不会有事的，说不定是来的路上堵车了。」你指了指落地窗，无数车辆在外面连成了一条长龙。


    狗卷弥皱着鼻子，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的说法，你打开面前的盒子：「先吃点东西吧。」


    佳爱琉下班的时候看到你们还在，特意去楼下的店里给你们买了饭糰，小小的白色饭糰中央点缀着一颗梅干，看起来就很好吃，当清香从盒子里飘出来，狗卷弥的注意力瞬间就被拉走了。


    你咬着饭糰，隐晦地望了一眼落地窗的角落。


    一个黑色的「帐」在几分钟前出现，现在又消失了。


    陪狗卷弥吃晚饭，又找了些玩具给他，十分钟后，你终于听到了姗姗来迟的脚步声。


    来人穿着深色的高专校服，领子竖起来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紫色眼睛，看起来就像是大号的狗卷弥。


    「哥哥！」狗卷弥放下玩具扑过去。


    「木鱼花。」他伸出手抵住狗卷弥的脑袋，不让他靠近。


    你看到他深色的制服上有些灰扑扑的痕迹，白色的运动鞋看起来也很脏，便猜测刚才在外面祓除咒灵的人就是他。


    而且他比狗卷弥更像是这次的任务目标。


    在你观察他的时候，他掏出手机按了按，然后将手机递到你的面前，发光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字：「我是狗卷棘，谢谢你帮我照顾弟弟。」


    「不客气，」你微微点头，顿了顿，「棘君？」


    教室里有两个狗卷，这样的称唿更容易分辨，狗卷棘露在外面的眼睛弯了弯，接受了你的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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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卷弥看了看他，又看看坐在椅子上佁然不动的你，突然跑到你身边，拽了拽你的袖子，小声说：「哥哥饿了。」


    「嗯？那棘君要吃东西吗？」


    你面前剩下的饭糰还有三个，狗卷棘看了一眼，说：「金枪鱼。」


    你把金枪鱼饭糰拿起来，他的弟弟又拉了拉你的袖子，对你说：「相也哥哥，教哥哥说话吧！」


    「哥哥也不会说话！」


    他说完对着狗卷棘吐了吐舌头，狗卷棘歪歪脑袋，眼里有些无奈，似乎是拿他小小的恶作剧没有办法。


    你把饭糰递过去：「金枪鱼饭糰还要吗？」


    狗卷棘收起手机，对你伸出手。


    他的手掌毫无保留地在你的面前摊开，手指纤长，掌心纹路清晰，末端的指腹很饱满，透着些许粉润，柔软得让人很想捏一下。


    你握住的饭糰即将落入他的掌心，这时你忽然停了下来。


    狗卷棘疑惑地眨眨眼。


    你对他笑了笑。


    a 「既然是你弟弟指定的教学，那么现在你应该对我说——『想要。』」


    b 「给我。」


    c 「谢谢。」


    d 想让他说点其他的


    第40章 a 「想要。」


    「既然是你弟弟指定的教学, 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说点什么？」


    你对狗卷棘说：「比如说，想要？」


    含笑的话语，略带逼迫性的视线, 随着暧昧的词彙吐出，狗卷棘深紫的瞳孔勐地一颤。


    你听到他低低地「啊」了一声, 似是因为太过震惊而控制不住吐出的语气词让他倏地回神，头立即往竖起的高领后缩了缩, 摊开在你面前的手指微微蜷起。


    在他即将收回手时，你忽然松开手指，带着点温度的饭糰滚落到他的掌心。


    他抓紧了饭糰，眼神惊讶又犹疑地盯着你。


    「学会表达很重要哦。」你对他说, 「棘君不能每次都依靠弟弟吧？如果他不说，我都没有发现你已经饿了。」


    你的语气变得比之前正经了些，狗卷棘对你的怀疑变成了迟疑，你神色坦然地与他对视，不久之后，他无声地点了点头。


    他的弟弟趴在桌边, 望着饭糰说：「我也想要。」


    「不行, 再吃一个你回去就吃不下饭了。」你无情地拒绝了他，把饭糰盒子盖好，递给狗卷棘, 「棘君拿着在路上吃吧，我有事先走了。」


    你拿起教案离开, 手臂突然传来一股阻力, 狗卷棘拉住你, 另一只手把手机递了过来。


    他点开了添加联繫人的界面。


    「海带。」他低声说, 声音在领子下显得有些模煳, 但眼神清亮中带着期待。


    你拿过手机，把教案里写的号码输入电话簿，不一会儿，你收到了他发来的信息。


    「谢谢你的饭糰。」


    这时你已经出了写字楼，回了句「不用客气」之后，你打算把他的号码保存起来。


    手机弹出分组提示，你突然发现这些分组有些奇怪，除了常见的「家人」「朋友」「同学」等分组以外，还有名为1、2、3、4的类别，里面少的只有六人，多的有三四十人。


    没等你仔细查看跟这些人的聊天记录，一个日程提示就弹了出来：七点半，一起考上东大的同学在炙木烧烤屋聚会。


    你搜索了烧烤屋的位置，倒不是很远，不过打车过去也已经超过约定的时间了。


    刚到烧烤屋外，就有人打电话来询问：「你怎么又迟到？」


    你看了看通话人的备註：忍足侑士。


    「我到了。」你说。


    烧烤屋二楼的窗户打开，一个深蓝色的脑袋探出来：「到了还不快上来？」


    你点点头，从烧烤屋的楼梯走上去，还没到二楼，就听到不少年轻男女的欢笑声。


    忍足侑士站在门边，单手插着兜，似笑非笑地看着你：「这次又是为什么迟到？」


    「给学生补习晚了。」


    「补习？」忍足侑士一下子笑开了，「你为了追佳爱琉小姐也太拼了吧。」


    他朝屋内招了招手：「各位，相也大少爷来了！」


    「快让他进来！」


    「迟到的人要参加大冒险！」


    你刚进屋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忍足侑士把你推到正中间的位置，无数烧烤和饮料被送到你的面前，你被众人簇拥着，难得有了信息接收不良的感觉。


    「晓，你人缘超好诶。」系统说。


    你接过一个女生递来的可乐，易拉罐冰凉的触感令你有些过热的脑子温度有所下降，听着那些人说的话，你慢慢理清了头绪。


    「这次聚会是我跟忍足侑士一起办的。」你说。


    似乎还在高中时期，你们就已经交游广阔，朋友遍布各大学校了，所以除了本校考上东大的学生，其他学校也有不少朋友来了。


    这次就是为了庆祝你们一次考上东大的聚会，大家还约定好了到大学也要互相扶持和帮助。


    由于现场不少人跟通讯录里的名字对不上号，你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从中心的位置慢慢移动到边缘。


    你研究着手机里的分组，之前递给你可乐的女生突然坐到了你的身边。


    她穿着一字肩小短裙，精緻的锁骨上缀着一条银色项鍊，碎钻镶嵌在项鍊中心，如同雪花闪烁着莹莹光芒。


    「相也君，你堂弟开学就升入洛山高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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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


    「我妹妹也考上洛山了。」女生手指勾着项鍊，望向你的眼神别有意味。


    你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项鍊，该不会是你送的吧？


    你望着她的项鍊，压低了些许声音：「很好看，很适合你。」


    女生脸上绽放出笑容：「谢谢。」


    你对她笑了笑，她说：「这条项鍊我只是站在店外看了一眼，没想到你竟然放在了心上，你……你对我……」


    还真是你送的！


    你脸上的笑容一顿，女生没有发现你的不对劲，见你望着她不说话，便有些羞赫地咳了咳，又说了声谢谢，轻快地从你这边跑开了。


    你：「…………」


    如果说你去上补习班是为了追求佳爱琉，那送给这个女生项鍊呢？


    你心里充斥着不妙的预感，赶紧拿出手机，点开分组里那些人的聊天记录。


    「不好意思，之前忙着学习没有看手机。」——同一时间，你对另外一个人发出了约会邀请。


    「上次送你的巧克力喜欢吗？」——同样的消息发过不下十次，发送对象有男有女。


    暧昧的信息一条条从你的眼前掠过，跟你一起看的系统目瞪口呆：「这、这是海王？！」


    你：「嗯……」


    ————


    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海王，那么你打算怎么对待狗卷棘？


    a 当然是想办法攻略他


    b 反向操作，让他讨厌你


    c 顺其自然，什么也不做


    d 你还有其他想法


    第41章 d 等他攻略你


    你一开始根本没有往这个方面想, 你竟然是个海王。


    看着这些分组的聊天记录，你至少跟十个人同时保持着暧昧关系。


    没有正式跟谁交往，也没有告白，你在人与人的亲密关系之间若即若离, 享受着操纵别人带来的满足感。


    不管是最开始的加茂家族继承人, 还是星浆体、异能特务科的新人, 都没有这个身份让你觉得刺激。


    你用跟原来一模一样的口吻回復那些人。


    「同学聚会还没结束吗？」


    ——「是呢, 稍微有点无聊, 还是跟你说话最有意思。」


    「去同学聚会了？好羡慕，我毕业之后就没有再跟同学聚过了。」


    ——「别羡慕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早知道就推掉聚会跟你去逛水族馆了。」


    「有没有好吃的？」


    ——「烧烤不错，下次带你来尝尝~」


    回復都是开朗又活泼的口吻，可你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跟活泼沾不上边，反倒更像是太宰治遇到了好玩的事那样, 笑容越是灿烂就越是让人忍不住敬而远之。


    看着你飞快切换聊天窗口的系统：「…………」


    「怎么感觉你很熟练的样子。」


    「有吗？」你笑了笑, 退出邮件，又点开了ins。


    你的个人主页上都是日常分享，你按照习惯拍了烧烤的照片上传, 不一会儿, 一个叫「盘星教主」的人主动联繫了你。


    「出去吃东西了？」


    你往前翻了翻聊天记录, 这个叫盘星教主的人时不时会在网上发表中二评论，前几天半夜你刷到他的ins，突然觉得他愤世嫉俗的样子很有趣，于是主动跟他聊了起来。


    博取好感的重要方式就是让对方认同你, 因此哪怕他说出要杀光所有普通人的话, 你也没有表示惊讶, 反而附和说这很不错。


    「今天同学聚会，」你随意跟他聊着，「我有点在意你上次说的杀光所有普通人，那么在你眼里，什么样的人才是不普通的？」


    「咒术师。」对方回復。


    你惊讶地挑眉。


    这个回復……他的想法跟你在副本里对五条悟说要消灭所有咒术师是完全相反的，他很有可能不是什么中二病。


    你又点进他的主页，发现他的很多言论虽然偏激，但也有不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是真的想杀死除了咒术师以外的人。


    你突然对他有点感兴趣了。


    「咒术师和异能者这些不是都市传说吗？」你回復他，「而且就算真的有这些人存在，杀光普通人之后你们要怎么生活？」


    不等他回答，你又说：「不如把普通人圈养起来。」


    「人类圈养家畜，你们圈养人类，不是很公平么？」


    盘星教主：「…………！！」


    不仅他被震撼到了，就连繫统都在瑟瑟发抖：「这、这比杀光普通人更残忍吧？」


    「确实，不过我的方法比他的更有可行性。」你说着，同时手里飞快打字。


    「你不是说普通人都是猴子吗？我以为你早就想这么做了。」


    盘星教主：「不，我没有……而且你这个办法很有可能会形成强大的诅咒，操作起来比较困难……」


    他看起来很想否定你，不过你的建议还是给了他很大的触动，他又补上了一句：「要不我们见面聊？」


    他发了个联繫方式给你，还有自己的真实姓名——夏油杰。


    你：「？」


    夏油杰？？？


    怎么回事？他在五条悟的副本里不还是个三观很正，满口都是要保护弱者的三好少年吗？？


    拒绝见面的回覆刚打出来，你赶紧删掉，改为约他第二天下午在附近的咖啡馆相见，然后把他的联繫方式保存到了4的分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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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往鱼塘里丢了条大白鲨，系统说：「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嗯？」


    「虽然说这个副本是用狗卷的思想粒子构建的，但是为了让副本显得更真实，「井」也会融入其它思想粒子……」


    你秒懂：「也就是说，我遇到的夏油杰，很有可能还记得宫村伊正？」


    「对……」


    「那也没关系，我又没在脸上刻着『我是宫村伊正』几个字。」你无所谓地回復系统。


    「而且，我知道要怎么给狗卷棘留下深刻印象了。」


    ——————


    第二天，你坐在咖啡馆里，看着夏油杰发来的道歉邮件。


    「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见面时间改到晚上行吗？」


    「没问题。」你这么回復，眼角余光瞥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窗外路过。


    「小弥？」


    「相也哥哥！」狗卷弥趴到窗上望着你。


    你赶紧招手让他进来：「一个人在外面乱跑什么，你哥哥呢？」


    「哥哥去做任务了。」狗卷弥不高兴地嘟起嘴，「最近有个胖胖的熊猫老是来找他，把他抢走了……」


    你给他叫了份点心，一边发邮件问狗卷棘是怎么回事，得到回覆说他开学就要进入高中，现在正跟着高中同学做任务，提前适应环境。


    昨天看到狗卷棘的校服，你还以为他已经是高专的学生了，没想到现在还只是预备役？


    「你的爸爸妈妈呢？」你问狗卷弥。


    「到九州出差了。」狗卷弥咬着点心说。


    没办法，你只好把他带到补习教室，并且把事情告诉狗卷棘，狗卷棘很不好意思：「我弟弟就拜託你了。」


    「我一定早点完成任务，去接他回家。」他再三保证。


    他的任务好像不怎么紧急，只是来回奔波很麻烦，你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感觉补习教室里一暗。


    巨大的透光落地窗外，一个黑色人影漂浮在空中，那人浑身散发着阴暗气息，黑色长髮笼罩住大半张脸，只有一张可怖的大嘴露在外面。


    她低垂着头，手里拿着剪刀，一字一顿地问：「我、美、吗？」


    窗外已经变成了恐怖片一样的场景，污垢和血色混杂构筑出了一个空旷的黑色房间，仿佛是教室的阴暗面，漆黑的色块随着她的话透过玻璃蔓延进来，像是要彻底覆盖你们的位置。


    「啊！！！」狗卷弥发出一声大叫。


    正在跟他说话的佳爱琉看不到咒灵，只是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手足无措地望向你。


    你说：「带小弥去别的教室，这里有虫子，把他吓到了。」


    佳爱琉将信将疑，不过看到狗卷弥吓得惨白的脸，还是赶紧抱着他离开了。


    留下你独自面对那个突然出现的咒灵。


    这副身体里没有咒力，但是你还有从副本里得到却从来没有使用过的能力——双重咒令。


    你站起来，看着那个咒灵说：「停下。」


    从你身上蓦地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比黑色更为浓稠的颜色肆意延伸，击退了即将蔓延到你面前的漆黑色块。


    那只咒灵颤抖着想要反抗你，无数剪刀从她的方向飞出来，都被无形的力量阻拦下来，无法接近你。


    你没有选择祓除她，就这么默默观察着，双重咒令和狗卷棘的咒言有些像，但是又不太一样，你想知道差别具体在哪里。


    「晓，咒令有代价的……」系统小声提醒。


    每次使用咒令都会让你的五感之一消退，持续时间视你使用能力的情况而定，不过这是在副本里，代价只有出去才生效。


    你说：「没关系，应该能撑到狗卷棘过来，他刚才跟我说还有几分钟就到了。」


    你要把这只咒灵留给狗卷棘祓除，机会难得，你想看看咒言师到底是什么样的。


    你这么说，系统也不担心了，开始打量落地窗外的咒灵：「你有没有觉得这只咒灵像是裂口女？」


    你没接话，系统又说：「我还以为裂口女是都市传说呢，没想到是真实存在的啊……你说她为什么要攻击你？」


    「这是被人操纵的咒灵。」你回答。


    如果是野生咒灵，她早就在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凭本能攻击在场的所有人了，而不是很有指向性地针对你。


    这时你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狗卷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拉下领子，对着裂口女喊道：「滚开！」


    唇齿间奇异的纹路一闪而逝，从他那里发出的力量温暖又强横，兀自从你身边穿过，直奔窗外的裂口女。


    裂口女被咒言击中，身体陡然倒退出一段距离，你顺势撤掉咒力，感受到束缚自己的力量消失，她张开嘴大叫了一声，黑色领域立即飞过来罩住你们，数把剪刀从黑暗中伸出，剪向你们的身体。


    「破碎吧！」狗卷棘对着那些剪刀说。


    剪刀咔嚓一下全部碎成碎片，裂口女像是被激怒那般，发出了更大的嚎叫。


    怨愤的咒力混杂在她尖利的叫声当中，落地窗被震碎，更多的剪刀凝聚出来，同时飞向你们，与此同时，你注意到一缕头髮缠住了你的脚。


    你脸色微变，迅速看向狗卷棘。


    狗卷棘也看到了，他放在衣领上的手骤然收紧，对着裂口女大声喊道：「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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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身体被黑色头髮拖拽到窗外。


    狗卷棘的声音同时发出。


    如果不成功，他会受到强烈的反噬——


    但他依旧义无反顾。


    话音落下，缠在你脚上的头髮松开了。


    倾尽全力发出的咒言形成巨大的漩涡，将裂口女吞了进去，裂口女在你身后大声哀嚎，最终还是抵不过咒言的力量被撕成碎片。


    黑暗褪去，补习教室迅速恢復光明，蔚蓝的天空出现在你的头顶。


    失去裂口女的领域遮挡，你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拽到了窗外。


    你的下方是三十多层楼的高空，透过破碎的落地窗，你看到狗卷棘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就朝你扑了上来。


    你的身体迅速下坠，他从窗户跳出来，用力抱住了你的身体。


    唿唿的风声在你耳边响起，你眼前除了飞快掠过的一扇扇窗户，就只剩下他在风中飞舞的银色髮丝。


    他紧紧搂住你的腰，手臂禁锢得你生疼，除了风声，你仿佛还听到他急促的唿吸，还有越来越响亮的心跳声。


    你听到他在你耳边喊：「停下——！」


    他的声音意外的好听，少年音中夹杂着些许暗哑，在他的咒言影响下，下坠的速度稍缓，而后又以跟之前相差无几的速度往下坠落。


    狗卷棘狠狠咳了一声，继续喊道：「停下来！」


    ……没有用，咒言形成的力量就像是凭空凝聚出来的纸张，只能稍微延缓你们下坠的速度，却无法真正阻止你们。


    狗卷棘也意识到了这点，他侧头望着你，这个动作令你看清了他脸上的咒文，圆形的深色纹路在他脸上同蛇一样蜿蜒，让他极具少年气息的脸凭添了几分危险。


    他的唇色很淡，从唇边溢出的鲜血给他的神色染上了些许疯狂，他深紫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你，你听到他用沙哑的声音许诺：「你会没事的。」


    「你一定会没事的。」


    第42章 x 一起吃外卖


    狗卷棘的咒言出口即生效, 绵延不绝的咒力从他那边传递过来，如同茧子一层一层地将你包裹住。


    有咒言的保护，即使从这么高的地方坠落你也不一定会受伤，但是狗卷棘就不同了, 他的咒言没办法同时保护两个人, 他看向你的眼神充满了决绝。


    最后, 他用手遮住了你的眼睛。


    温暖的掌心被汗渍浸染，带着点潮湿的手指轻轻将你的眼皮阖上，他捂住眼睛的手在发抖, 却仍然坚定地说：「别看。」


    说完，他又咳了一声, 声音比刚才更沙哑了。


    你被他捂住的眼睛微颤，就在这时，你听到下方传来一声清唳，有如鹰鸣兽啼的声音飞快朝你们接近，突然出现的黑影撞上你们的身体。


    你们往旁边歪倒, 撞上了下方茂盛的大树。


    枝繁叶茂的树枝减缓了你们坠楼的冲击力, 你们从树顶掉下来，狼狈地摔到地上。


    一个高大的人影从远处接近, 阴影笼罩住你们。


    你睁开眼睛, 黑色木屐出现在你的视线里，再往上看, 是黑色的纳衣, 金边的袈裟, 还有夏油杰那张熟悉的脸。


    他弯下腰, 带着笑容俯视你们：「竟然有咒术师在呀。」


    他比你上次见到的样子成熟不少, 只是平平常常的一句话, 从他嘴里说出来竟然满是森冷的意味，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利刃随着他的话语架到了你的脖子上。


    浑身上下都叫嚣着危险，你目光一凝，没等你有所动作，前方忽然变暗，是狗卷棘挡在了你的面前。


    狗卷棘用手捂着嘴，低哑的咳嗽声从指缝里漏出，他另一只手护住你，戒备地望着夏油杰。


    夏油杰笑容更深了几分，他的身体往旁边歪了歪，越过狗卷棘看向你，「我还会再来的。」


    说完，他又看了看狗卷棘，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狗卷棘受到他的打量，身体不由得僵硬了，他张了张嘴，没等他吐出任何字句，夏油杰就摆了摆手，「拜拜。」


    他直起身，缓缓越过你们离开。


    高大的阴影从你们上方消退，直到再也看不见，狗卷棘肩膀一松，身体往后仰瘫倒在地上。


    他的双手呈大字型摊开，银色的头髮乱糟糟地蹭在地面上，他长长地唿了口气，遮盖到他脸上的竖高领被他吹开，他满意地眯起眼睛，神情安逸得让你忍不住想起了在太阳底下慢悠悠摇着尾巴的小型犬。


    看起来好像很舒服……你望着能看到少许灰尘的地面，犹豫了一下，在他旁边盘腿坐下。


    「棘君，」你这个身份是不知道咒术界存在的，你惊疑不定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狗卷棘表情一僵，如果真是狗狗，你觉得他浑身的毛可能都要炸开了。


    他坐起来，对着你冥思苦想许久，之后挠了挠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随之拿出的还有一盒药，药片外面有银灰色的密封包装，他的手上发了汗，撕了几次都没能把包装袋撕开。


    他只能停下动作，用深紫色的眼睛凝视着手里的袋子，你看到他沾着血的嘴角微颤了一下，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用自己的咒言把袋子破开。


    他严肃至极的表情就像是在对待世纪性的难题，你嘴角不由得扬起，对他伸出手：「棘君，让我试试吧。」


    他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袋子递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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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灰色的袋子落入你的手中，不过两秒，撕拉一声，他奋斗已久的袋子就被你撕开了。


    金色的润喉糖滚落到你的掌心，你把手伸过去，「给。」


    你以为他会把润喉糖拿起，没想到他启唇，无声地对你说了句「谢谢」，然后低下头，含住了你手心的润喉糖。


    他额前的银髮落到你的手上，发尾从掌心的纹路轻轻刷过，如同春雨洒到了干涸的皮肤上，你的手一抖，手掌不由自主印到了他的唇上。


    柔软的唇令你掌心上一烫，你倏地收回手，看到他咬着金色的润喉糖，也是一脸呆滞地望着你。


    从他脸颊两旁延伸出来的纹路格外妖异，他的眼神却纯净得容不下半点污垢，你默不作声地与他对视着，他在你带着些许谴责意味的眼神下逐渐回神，飞快把牙齿咬住的润喉糖卷进嘴里。


    唇齿阖动的瞬间，你几乎能够想像到他印有奇异纹路的舌头是怎么把柠檬味的糖果给卷进去的——透着粉色的舌尖勾住润喉糖，清凉的糖果被他拉入口腔里，酸涩又刺激的味道瞬间在炽热的口腔中爆开，口水不由自主地加速分泌，他不得不再次用柔软的舌头抵住糖果，咕咚一声囫囵吞下。


    润喉糖从他的口腔滑入食道，修长的脖颈在敞开的衣领下一览无余，也许是因为脖子总是被衣领遮住，他的喉结急促滚动，带动着下颔和周围白皙的皮肤一起颤动。


    你的思绪也跟着颤了一颤。


    吞下润喉糖，狗卷棘像是消灭了证据一般，得意地对你笑了笑。


    他抬起手，在手机便签中输入一行字：「我叫人来跟你解释。」


    「好。」有种微妙的尴尬，你点点头，移开了视线。


    不久之后，在现实里有过一面之缘的伊地知洁高出现，向你现在的身份解释了咒力和咒灵等事宜。


    你们坐在附近的公共长椅上，伊地知听了你对夏油杰的描述，有些头疼地说：「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以前的特级咒术师……」


    「特级？」你皱了皱眉，既然成为了特级咒术师，夏油杰为什么又会变成现在这样？


    尽管你跟夏油杰只相处过几天，你对他还是很有好感的。


    你想更多了解一些他的事，不过伊地知在这方面保密得很，没有跟你细说，只是苦恼地翻着笔记本。


    「还在东京的咒术师都没有几个，不如还是让狗卷术师继续保护你吧，狗卷术师是高专的人，看在同一个学校的份上，夏油杰应该不会下手太狠。」


    伊地知洁高有些心虚地推了推眼镜，又问你：「你真的没有见过夏油杰？」


    「没有。」你斩钉截铁地回。


    你的语气太过笃定，伊地知下意识相信了你的话：「也许是赤司家的哪个死对头……这方面我们会尽量查明的，为了你的安全，麻烦你先跟狗卷术师待一段时间。」


    临走前，伊地知郑重地向你保证：「我们不会让他伤害无辜人的。」


    你可不是什么无辜人士，系统问你对夏油杰的袭击有没有头绪，你说：「这就是成为海王的弊端吧。」


    系统似懂非懂，又问你：「要不要告诉夏油杰你就是准备跟他见面的人……这样他就不会袭击你了吧？」


    你摇了摇头：「还没到时候。」


    伊地知洁高派人去补习教室善后，你和狗卷棘也顺势把他弟弟接了回来。


    狗卷弥被吓坏了，扑进你的怀里就一直不肯出来，你们和他在补习教室楼下的休息室坐了很久，最终决定送他回家。


    狗卷家有防护的术式，能让狗卷弥安心一些，你也可以顺便去那里躲避夏油杰。


    他们家是典型的和式风格，长长的迴廊、拉门、榻榻米，配色温馨柔和，不像是古板的咒术师家族，反倒像传承已久的书香世家。


    狗卷弥回到家还是抱着你的手臂不肯放，他平时也遇到过咒灵，不过大多是奇形怪状的咒灵，像裂口女这么接近人类，还长得分外可怕的倒是少数。


    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你带着他坐在走廊上吹风，外面的庭园种了不少松树，风一吹针尖似的叶子就发出沙沙的声音。


    「松树有等待、期待的意思，」你问狗卷弥，「知道松树的字怎么写吗？」


    狗卷弥用手指在走廊的木头上比比划划，然后期待地望着你。


    「真棒！」你夸贊道。


    狗卷棘的手机从另一边伸过来：「我爸妈到佐贺去了，今晚会下雨，他们可能不回来了。」


    他手指往下划了划，又一行字出现：「所以我点了外卖。」


    他又换了一件高专的制服，领子不是拉链式的，而是像围脖那样围在脖子上，露出来的深紫色眼睛弯了弯。


    你接过他递过来的外卖，三个人并排坐在走廊上，吃外卖的动作整齐得让你有些想笑。


    吃完之后，狗卷弥又缠着你给他讲故事，你为数不多的童话故事全部倒了出来，他还意犹未尽，你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不得不揉了揉他的头。


    「最后一个，这是睡前故事，听完你就马上去睡觉，听到没有？」


    狗卷弥抱着膝盖乖巧点头：「好！」


    「很久以前，有个人叫做次郎，他们家里很穷，所以他七岁就开始上街卖花了……」


    你刻意放缓了声音，压低的语调带着磁性，随着故事进展时而起伏时而激昂，仿佛要将人拉入故事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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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童话的世界，充满了幻想出来的美好，跟邪恶的咒灵完全沾不上边，不知是否是从中找到了安全感，狗卷弥还没听完就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了。


    看到他抱着狗卷棘的胳膊睡得很香，你停下话头，看向狗卷棘。


    却见狗卷棘拽着衣服，能遮住他半张脸的高领被他拉了下来，他双唇微张，有些出神地盯着你。


    你的故事明明是说给他弟弟听的，现在看来反倒是他听得入了迷，你有些无奈，只得把剩下部分继续说下去。


    「次郎又见到了上次跟他买花的老太太……」


    狗卷棘怔怔地听着，视线如同黏在了你的脸上，你的唇开开合合间，他的眼神也忽闪忽灭。


    故事讲完，他还是目不转睛地望着你，眼神变得不合礼数，且让你觉得不那么舒服。


    你不由得凑近他，低声喊道：「棘君。」


    狗卷棘「嗯？」了一声，耳根迅速红了起来。


    他僵硬地望着你，眼里倒映着你近在咫尺的脸，灼红的头髮在他眼里也点燃了一团火焰。


    他很想后退又碍于某种原因捨不得退，就这么挺直腰板与你对视，脸上全是进退维谷的艰难。


    你忍不住笑了笑。


    红色从他的耳根爬上脸颊，他手指快速往旁边探了探，找到放在地板上的手机。


    他垂头避开你的视线，手指飞快打字：「我先带小弥去睡觉。」


    把这一行字和手机全都丢给你，他急匆匆地抱着弟弟跑开。


    你将他的手机放到一边，身体往后仰，躺到了走廊的木质地板上。


    温润的地板格外舒适，你抬眼望着头顶的星空，心思沉静下来，开始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过了几分钟，轻微的脚步声从你身后响起。


    狗卷棘向你走过来，你撑起身体看他，他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你问：


    a 「棘君也想听睡前故事？」


    b 「怎么还不去睡觉？」


    c 「要不要一起看星星？」


    d对他说点其他的


    第43章 cg 04


    「棘君也想听睡前故事？」


    听到你这么问, 狗卷棘立即摇了摇头。


    他在你身边坐了下来，侧头望着庭园，银色发尾下白润的耳根泛起淡淡的粉色。


    「棘君嗓子好点了吗？」你问他。


    他点点头。


    不一会儿他把手机递过来，屏幕在微暗的环境下闪烁着萤光。


    「你讲的故事很好听。」


    便签往下划, 又出现一条：「你的父母会经常给你讲睡前故事吗？」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你, 眼里有些好奇, 还有些羡慕。


    因为身负咒言的关系，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个环节，不仅是睡前故事, 正常人之间会有的安慰、撒娇、争吵，在咒言师之间都是不可能存在的。


    想到狗卷棘平时和家人沉默相处的画面，你心里忽然有点发沉, 摇头道：「不会。」


    你坐在长廊上, 微风吹过, 你的声音也飘忽不定, 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风中。


    你低声说：「我很少能看到我的父母。」


    这是真话, 你的父母一个是国会议员，一个是商界菁英, 从你记事开始，你能见到他们的次数就屈指可数。


    是以别说睡前故事, 让你回忆他们的声音, 哪怕你记忆力超群, 都难免会觉得有些模煳。


    你甚至不确定自己记忆中的那两个身影到底是不是你的父母。


    赤司相也这个身份的设定没有这么夸张, 实际情况却也跟你所说的相差无几。


    这时你的肩膀一重。


    狗卷棘拍了拍你的肩膀, 另一只手指了指你的身后。


    你回头, 和室内的灯全部被点亮, 圆柱形的灯罩散发出温暖的黄光, 不断向外传递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安安静静的，什么也没有。


    「你想让我看什——」你转头询问狗卷棘的声音突然顿住。


    狗卷棘的脸在你面前迅速放大，他故意把头伸到你的面前，两只手的食指点在眼睛下方，舌头吐出，对你做了个鬼脸。


    不是刻意搞怪的那种、而是乖巧又可爱的鬼脸。


    红润的舌头从他嘴里伸出，深色的咒纹印刻在他的舌尖上，跟透着些许粉色的舌尖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的视线像是磁铁被吸引过去，牢牢黏在上面，也许是因为注意力太过集中，你还看到他的舌苔上沾了点点晶莹的唾液，微弱的水光从上面反射出来，你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大概不会有人轻易将舌头展示给别人，这个部位柔软、灵活，且惹人遐想——还对视线敏感至极，当你盯着它看的时候，舌尖甚至轻轻颤一下，带给你奇异地回馈，为你内心填充进无尽的满足。


    你听到了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比平时更为迅捷，更为有力。


    你没有任何反应，做出这种恶作剧的狗卷棘眼神逐渐由雀跃过渡到无措，他觉得有点骑虎难下，便无意识地咽了咽唾沫。


    从你的角度能够看到他精緻的喉结紧张滚动，被他扯下来的高领子围在他的颈间，像是给他套上了一层温柔的项圈，将他毫无保留暴露到空气中的白皙颈项以保护之名束缚起来。


    四目相对，他慢慢屏住了唿吸。


    耳根上刚消退下去的红色再次涌现，白皙的耳垂红得几欲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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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视线全部倾注到你的身上，眼神在你脸上流连，仔细描绘你的眉眼，令你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他的心神。


    深紫色的眼里仿佛为你点燃了暗火，你不由得往后退了一点。


    「我没有被吓到哦。」


    你说：「棘君的恶作剧太幼稚了。」


    「……」狗卷棘怔了怔，对上你含笑的目光，他仓促又僵硬别开头，幽深的庭园给他的侧脸添上阴影，遮挡不住他陡然涨红的脸色。


    他从脸上撤下来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手指害羞地在身边蜷缩起来，偏头望着不远处的庭院，似乎想要一头扎进黑暗里。


    你体贴地转开头，不再看他。


    他悄悄松了口气，手指重新拉起领子，你用眼角余光瞥到他把大半张脸都缩进了领子里，连鼻子都全部遮住，只有耳边垂下的银髮被领口阻挡在外，有些毛毛躁躁地翘起。


    你问他：「棘君今天为什么要救我？」


    要从那么高的楼跳下来，你以为他会犹豫，或者看到下方那么高，心里总会产生一丝懊悔，后悔于自己那么冲动，为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就轻易牺牲自己。


    可是这些他全都没有。


    哪怕快要摔得粉身碎骨，他都还在担心你是否受伤。


    你不禁问道：「棘君不害怕吗？」


    狗卷棘想了想，埋头打字：「你是小弥的老师。」


    第二行：「我不能不管你。」


    他搭在手机边缘的指甲圆润，你看过信息之后，目光移到他的手上，他像是被你刺到了，飞快缩回手。


    你长长地「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因为我是你弟弟的老师啊。」


    狗卷棘微眯起眼睛，用一种「你在故意曲解我的意思」的眼神谴责你。


    你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呢，其实对于夏油杰为什么找上门有一点猜测。」


    狗卷棘惊讶地看着你，你说：「如果他真的来了，还请棘君不要阻拦他。」


    狗卷棘目光闪烁了一下，眼神骤然变得锐利。


    「不行。」他暗含沙哑的声音从领子后传出，像是觉得这样说话太闷了，他拉下领子，清晰而坚定地说，「我拒绝！」


    他又用手指点了点屏幕，指尖停留在那行「不能不管你」上面。


    在他的侧脸上，从唇角蔓延出去的咒纹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萤光，像是海妖留下的印记，为他出口的言语赋予了奇特的魔力。


    「不会让他伤害你的。」他缓慢而坚定地说着，收敛在无害外表下的气场全数释放，他一意孤行的神色让你觉得分外危险。


    尽管这句指向性模煳的咒言并没有生效，你还是产生了一种奇怪的违和感，仿佛他说这话并不是想要保护你，而是强硬地给你套上了一层枷锁。


    咒术师都是疯子——


    五条悟随口说出的话忽地在你心里响起。


    再看到狗卷棘清亮执着的眼神，你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退缩。


    「请不要管我。」你也坚定地说。


    狗卷棘再次摇头。


    一个声音突然横插进来：「我说，这个问题，不应该徵求我的意见吗？」


    「我也是当事人之一吧？」


    夏油杰拨开松树的针，他在树冠上不知坐了多久，脸上尽是无聊的神色。


    比树干更大的长型咒灵从他身后升起，咒灵头部四只泛白的眼睛齐齐盯住你。


    狗卷棘迅速站起，挡在你的面前。


    夏油杰沉吟了一声，「高专的校服……这么晚还没换下来，是伊地知跟你说了什么？你就想这么想从我手里保护他？」


    狗卷棘用力点头，夏油杰不爽地抬了抬下巴：「那我问你个问题，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狗卷棘对你不算了解，自然是摇头。


    夏油杰自问自答，一边说一边笑：「他是个用花言巧语玩弄人心、欺骗了无数少男少女的社会渣滓。」


    「！！」狗卷棘瞪大眼睛，震惊地望着你。


    你不高兴地说：「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只是喜欢交朋友而已。」


    「交朋友？」夏油杰说，「今天一大早就有女孩子跑到我那里哭诉，以为遇到了对自己很好的人，后来才发现他的好复制成了无数份，分别发给不同的人……这就是你交朋友的方式吗？」


    狗卷棘始终处于震惊至极的状态，夏油杰看了他一眼，嗤笑道：「你跟他也是交朋友？」


    「……」


    看到你无言以对的样子，夏油杰挥了挥手，他身后的咒灵立即从高空俯冲下来，对你张开了尖利的大嘴。


    「走开！！」狗卷棘蓦地大喝。


    咒灵沖向你的气势一顿，不受控制地扭头撞到了旁边的柱子上。


    夏油杰皱眉看着他：「是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听明白了，但是不行。」狗卷棘坚定地吐出这几个字，毫不退让地护在你的面前。


    「咒术高专还有你这样的死脑筋？」


    夏油杰咂了咂舌，「我原本不想来的，我还想去见一个新认识的朋友，但是没办法，身边的女孩子太多了，而且都很有同情心，人家一去我们盘星教哭诉，他们就觉得好可怜，非要让这个玩弄别人感情的渣滓受到惩罚……」


    又一个咒灵被夏油杰放了出来，那是一条黑色的大蛇，从树上爬下来，钻入地面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第70页

    在黑色渗进地面的剎那，狗卷棘的神情紧绷到了极点。


    「经营一个教派真的很不容易……」


    夏油杰有些抱怨地说着，你忽然问：「盘星教？你是盘星教主？」


    「哦？你知道我？」


    「我就是要跟你见面的人。」你拉开狗卷棘，走到庭院里，仰头望着树上的他，「能不能先把咒灵收起来，我还有很多想法没有对你说。」


    夏油杰：「…………」


    夏油杰诡异地沉默了，半空中准备重新发起攻势的咒灵四只眼睛全部瞪直。


    片刻后，他突然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竟然是你！」


    「真是太好笑了！！！」


    他大笑着说：「肆意玩弄人的感情，享受别人全心全意的付出还不够，你竟然还想把人类当成家畜圈养起来！真的太好笑了！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他笑得眼泪都快飈出来了，狗卷棘在他充满讽刺的笑声中，渐渐意识到了他在说什么，身体不禁颤了颤，脸色变得铁青。


    看到狗卷棘的反应，夏油杰笑得更大声了：「他刚才都说了，让你不要阻拦我，你为什么不听话。」


    「不……」


    狗卷棘的神色混乱又矛盾，看着这样的他，夏油杰的笑声骤然终止，他狭长的眸子睁开，瞳孔中漆黑一片。


    一个个咒灵被他放了出来，瞬间挤满了庭院。


    「让开吧，」夏油杰说，「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你的保护。」


    话音落下，数不清的咒灵朝你扑上来，你听到夏油杰阴冷至极的声音：「你连猴子都不如，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问系统：「双重咒令可以减轻身体的痛感吗？」


    系统赶紧说：「可以的！」


    于是你用咒令削弱身体的感官，张开双臂，任由咒灵将你淹没。


    最后的最后，你听到狗卷棘用沙哑的声音喊：「不要……！都滚开！！」


    ————————


    咒言生效，无数咒灵间蓦地被清出一条道路，依稀可以看到中心屹立的身影，从那人身上溅出来的血染红了狗卷棘的眼睛。


    狗卷棘再次喊道：「滚开！」


    刚准备聚集起来的咒灵再次退开，狗卷棘从咒灵中间飞快跑过，抱住了浑身满是血污的人。


    深紫的眼里尽是狠戾，他咳了咳，对夏油杰道：「坠落吧！」


    先前在补习教室撞飞过狗卷棘的鸟类咒灵瞬间飞出，替夏油杰挡住了咒言，瞬间从空中掉下。


    夏油杰神情阴鸷地说：「你才应该滚开。」


    「不要打扰我清除垃圾。」


    咒灵再次聚集起来，数量好像比刚才更多了，密密麻麻堆得跟小山一样，共同朝狗卷棘怀里的人扑过去。


    狗卷棘咳了咳，蓦地瞥到旁边还亮着的手机。


    屏幕溅上了温热的血，一个名字从通讯录上方闪过。


    五条悟！


    狗卷棘连忙按下拨号键。


    「救……」


    「别说话，让我猜猜，是杰吗？」五条悟悠扬的声音传出，「棘竟然会给人打电话，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这么说现在情况很紧急了？杰要当着你的面杀人？」


    夏油杰看了一眼狗卷棘怀里的人，冷嘲道：「我还以为遇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没想到是个变.态，不杀了留下来干什么？」


    「杰——你真是太逊了！」


    五条悟用夸张的语气喊道：「不准当着我学生的面杀人！」


    「如果我非要杀呢？」


    「你试试看？」


    沉默。


    电话两头的人都在沉默，等着对方做出决断。


    片刻后，夏油杰啧了声，咒灵变成一个个黑色小球回到他的手中。


    没了这些咒灵的遮挡，室内温暖的灯光探出来，映在了狗卷棘的脸上。


    狗卷棘被这不算刺目的灯光照得眼睛酸涩，他低头望着怀里的人，他瑰丽的红色长髮与鲜血融为一体，哪怕身体已经伤痕累累，嘴角仍然挂着令人心动的微笑。


    狗卷棘能在脑海中清楚地勾勒出他的嗓音，温和富有磁性，讲故事的语调透着奇异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想要一直听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狗卷棘想过用咒言要让他永远不要停下来，就这么让他说下去，而自己就坐在旁边，只要是听他说的故事，狗卷棘觉得自己听一辈子也不会腻……


    狗卷棘怔怔看着他，幻想和现实产生冲突，化作刺目的红色撕裂他的思绪。


    到处都是红色，头髮、衣服、地上，数不清的红色占据了眼睛，狗卷棘手指情不自禁地颤抖，想要试探他鼻息又硬生生停了下来。


    夏油杰跳到巨大的鹈鹕上，鹈鹕振翅，在院子里掀起了一阵阵狂风。


    他的声音从风中传来：「打急救电话吧，说不定还能留口气给你说两句遗言。」


    ——————


    东大附属医院。


    狗卷棘站在护士台旁，忙碌的护士对上他深邃的眼神，不由得停下了动作，问：「请问您有什么事？」


    狗卷棘手里抱着一束花，另一只手握住笔，在纸上写道：「赤司相也。」


    「您要看望相也先生？」


    护士对这个名字一点也不陌生，她熟练地拿出登记簿：「没问题，请在这里签字，现在正好是探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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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记簿上已经写满了陌生的名字，字迹或是隽秀或是张扬，密密麻麻，让狗卷棘不知如何下笔。


    想了想，他将花递给护士。


    护士惊讶地看着他，却见他再次瞥了一眼探视名单上面满满当当的人名，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医院。


    第44章 x 副本番外


    东大附属医院。


    独立的单人病房里, 桌上堆满了鲜花和水果，你送走了最后一波探视的人，走到医院的窗户旁, 正巧看到一个银髮的身影离开。


    系统犹犹豫豫地说：「是狗卷棘，他没有上来……」


    「这样挺好的。」你看着窗户映出来自己现在的样子, 右手打着石膏, 头上缠了一圈绷带, 灼红色的长髮搭在肩膀上, 病号服更衬得脸色苍白, 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你吹倒下。


    你左手的手心也缠了一圈绷带，你用这只手笨拙地把窗帘拉上, 遮住了你弱不禁风的样子, 你问系统：「任务完成了吗？」


    「完成了。」系统回道，「要现在退出副本么？」


    你摇头：「先去找点吃的。」


    早上接待了一批又一批探访的人, 你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 井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现实，所以飢饿感不会随着退出副本而消退。


    你披上外套, 又戴上棒球帽遮住头上的绷带, 然后拧开门把，慢悠悠地走出了门。


    你的伤势说重也不算重，只不过失血过多带来的晕眩让你无法行动自如，平时几分钟就能到的自动贩卖机, 你足足走了十分钟。


    把手搭在自动贩卖机边缘, 你微微喘着气，等待疲惫的身体恢復, 顺便体验着这难得的虚弱感。


    你被绷带缠住的左手握成拳, 又松开, 手指无力又麻木，你忍不住笑了笑，还好刚穿越的时候不是进了这样的身体，不然什么也做不了……


    一只手臂突然越过你，修长的手指捏着硬币塞进投币口，然后按下橙色的按键，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等你反应过来，前方的贩卖机就传来咚的一声，橙色的罐子从出口掉了下来。


    出口就在你的脚边，你迟钝地往后退了一步，那人又在橙色按钮上按了一下，随后俯身拿出两罐饮料。


    他直起身来你才察觉他比你高了不少，而且身上的衣服也分外眼熟。


    你带着微妙的预感扭头，看到戴着眼罩的五条悟歪头对你笑得灿烂。


    「橙汁~」


    他很自来熟地将其中一罐递给你，「你是赤司相也对吧？」


    这还是从上次副本离开之后你第一次见到五条悟。


    见你不说话，他「啊」了一声，「差点忘了你还有伤。」


    他用食指勾着易拉罐的拉环，轻松地帮你把罐子打开。


    易拉罐发出「嗤」地一声轻响，橙子清甜的香气从罐子冲出，他把盛着金黄液体的罐子递给你，笑容得意得好像将整个夏天都送到了你的面前。


    「这样没问题了吧？」


    你慢吞吞地将易拉罐接过，说：「五条悟，我知道你。」


    五条悟咦了一声，你在心里问系统：「五条悟也记得上个副本的事对吧？」


    「是的……」


    你不由得冷冷笑了一声，很好，五条悟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尽管心里有了要好好教训他一顿的想法，你面上仍然是一副虚弱无比的样子，用有些飘忽地语气问五条悟：「你找我干什么？」


    「听说你被诅咒师袭击了？」五条悟问。


    话音刚落，对上你变得不悦的眼神，他连忙说：「我不是来揭你伤疤的，我是想找你询问那个诅咒师的事，你也想他早点被抓到对不对？」


    你喝了一口橙汁，微甜的气味让你恼火的心情稍稍平復。


    你慢条斯理地说：「我不会告诉你的。」


    「夏油杰想杀我，其实不是因为我说话触怒了他，而是因为我知道一个秘密。」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问：「什么秘密？」


    你轻飘飘地说：「宫村伊正的下落。」


    五条悟放在下巴处的手勐地僵住，收敛起来的强大气场蓦地爆发，他拉下嘴角，声音发沉，「你说什么？」


    橙汁的易拉罐外渗出了些许水珠，你把易拉罐放到一旁，用水珠在自动贩卖机的玻璃上画出如火似箭的花纹，那是你作为宫村伊正时隐藏在领子里的纹路，五条悟曾经为了看到它还激怒了你。


    水珠上没有咒力，五条悟用食指挑起眼罩，带着点挑剔地望着你画出来的纹路。


    他绝对不会认错的纹路被你分毫不差地重现出来了。


    他苍蓝的眼睛变得幽深，里面沉淀着晦涩不明的思绪，水汽在他的注视下蒸发，他的神色越来越沉。


    他沉声问：「宫村伊正还活着？」


    「对，不过我答应过他，不会泄露他的行踪。」


    五条悟重新审视你，「可是你既然告诉了我，就代表这件事还是有迴旋的余地吧？你有什么条件？」


    他的语气里有着不管你提什么要求都能应付的从容，随意的站姿透着强大的自信，高挑的身形撑起宽松的制服，把制服的线条拉得平直妥帖，他半悬在空中的手捏着易拉罐，水珠顺着罐子边缘滑落，被他的手指阻拦，只能在他的手指边缘堆积。


    随着水珠越来越多，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全部沾上了水汽，连修剪得整齐的指甲也晶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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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无意中瞥到他的手，忽然很想帮他拂去那层水渍，让他修长有力的手指重新变得清爽、干燥，染上燥热的温度。


    于是你说：「给我当一天恋人。」


    五条悟唿吸一顿，音量不自觉地拔高了些：「你再说一次？！」


    「就是你想的那样，」你看着他说，「给我当、恋、人。」


    「我还没有跟咒术师交往过，而且，听说你是最强的咒术师？」


    「那当然。」五条悟还在惊讶中，下意识接了一句。


    他停顿片刻，声音里带上了些许警告：「当恋人不可能，你最好不要想。」


    「那约会总可以吧？」你问。


    五条悟脸色不禁变冷了些，你说：「宫村伊正，只有我知道他在哪。」


    五条悟的手指不禁在易拉罐上敲了敲，末了，他勾起嘴角：「我有点想用杰的办法对待你了呢。」


    凉薄的语气犹如冷风吹过，他身上强大的气场挤压着你，令你身上包扎好的伤口再次传来痛楚。


    你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住他的怒意，失重的感觉从下方传递而来，你不由自主地往前倾。


    医院冷白的地板在你眼前放大，眼看就要栽倒在地，你的后领子突然一紧，五条悟勾住你的领子，把快要摔倒的你拽了起来。


    「你还是回去躺着吧。」五条悟说。


    他身上有无下限术式，可他主动触碰你却不在无下限阻拦的范围内，你利用这点，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臂。


    「我不想待在医院里，陪我去散步。」


    五条悟微微皱眉，你说道：「就当约会的第一项。」


    你这么坚持，他没有再拒绝，只是稍稍撇了撇嘴角，啧了一声。


    「如果不能说出让我满意的消息——」


    「绝对会让你满意的。」你说。


    ——————


    说是散步，最后你们还是坐到了甜品店里。


    五条悟翘着腿，膝盖上放着菜单，他把眼罩挑上去一部分，盯着菜单的眼神忽然移到你的脸上。


    看着额上冒出薄汗的你，他嗤笑道：「你也太弱了。」


    银白的髮丝在他头上竖起，有种毛毛刺刺的感觉，扎得你心头一阵火大。


    你捋了捋额前被汗打湿的刘海，幽幽笑道：「你那么强，不也还是要陪我在这里浪费时间？」


    五条悟眸色一沉，转开头在菜单上点了几下：「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奶油泡芙也要。」


    他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根本没有询问你的意见。


    「再加一份牛奶冻糕。」你接话。


    五条悟瞥了你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医院附近的甜品店人很少，店里也没有放音乐，你们之间的气氛安静得落针可闻。


    对面的五条悟又把眼罩悠悠地拽下来遮住眼睛，摆出了要对你眼不见为净的态度，你掏出手机，明目张胆地对着他拍了张照片。


    五条悟敏感地侧头，你说：「我跟人约会都会拍照的。」


    来找你打听夏油杰之前，想必他已经了解过你作为海王的日常，他有些不快地说：「不准发出去。」


    「没问题。」你看着手里的照片，五条悟一身深色的制服，跟装潢温暖的甜品店一点也不搭，尤其是他还翘着腿，手臂搭在桌子上，嘴角不高兴地耷拉着，比起来吃甜点，更容易让人觉得他是来找茬的。


    「既然是约会，就不能高兴点么？」你挑剔道。


    「…………」


    五条悟瞬间放下腿，只是简简单单的动作，竟然让看到的人觉得浑身一冷。


    你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拿起手机再次拍了张照片。


    不多时，服务员端着托盘到你们面前，各式各样的甜品摆满了桌面，甜美梦幻的配色沖淡了他身上的冷意。


    他缓缓拿起餐叉，头还是看着你的方向，刀叉却毫不犹豫戳入蛋糕中，将蛋糕一分为二。


    他的动作充满了杀气，然而刻意放慢的动作又仿佛给他赋予了另外的含义。


    那把不锈钢制成的银色叉子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显得格外精緻小巧，蛋糕店里梦幻的灯光洒在叉齿上，随着他刻意晃动叉子，光芒仿佛从齿尖往上游动，钻进他的手指里，衬托得他的手指闪闪发亮。


    银髮也在氛围感十足的灯光下肆意散发光芒，整个人在他营造出来的气场里耀眼无比。


    他将蛋糕切碎，沾满了奶油的蛋糕被他挑起来，缓缓送入口腔，柔软的舌头在齿间半遮半掩，你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他嚼了嚼蛋糕，把手肘撑到桌面上，手背拖着下巴，叉子在空中一点一点的。


    他嘴角含笑，向你问道：「不喜欢我这样么？」


    ————————


    你：


    a 「喜欢。」


    b 「不，其实我对你没兴趣。」


    c说点其他的


    d 「■■■■」


    第45章 b 副本番外


    你沉默了一下。


    五条悟把眼罩摘下来, 那张帅得浑然天成的脸就这么暴露在你的面前。


    他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无论是带着挑衅的眼神还是嘴角玩世不恭的微笑都充满了魅力，你忽然意识到, 他远比你在上个副本见到的更成熟。


    你最初见到的他就是这样的，看起来很好接近, 实则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你感受到了久违的兴奋，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 跃跃欲试的想要挑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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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笑了, 看着他说：「其实我对你没兴趣。」


    五条悟怔了怔。


    你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既然没兴趣, 为什么要提出让他做恋人呢？为什么要跟他约会呢？


    片刻后, 他忽然睁大了眼睛——因为你对他说，你还从来没有跟咒术师交往过。


    如果把这比作一个集卡游戏, 那他就是你还没有收集到的ssr，所以你很想把他弄到手。


    那么得手之后呢？


    五条悟下意识把叉子戳进托盘里, 一边皱着眉思索这个问题。


    你用左手撑着桌面起身，右手打了石膏, 维持平衡有些不便, 你的动作很慢。


    五条悟叉起蛋糕的手悬停在空中, 他微微眯起眼睛。


    你弯腰凑近他。


    柔软的蛋糕陷进不锈钢叉子里, 顶端挂着的乳白色奶油包裹着鲜红的草莓块，五条悟带着些许戒备地望着你，你伸出舌头，在奶油上轻轻舔了一下。


    软到入口即化的奶油滑入口腔, 草莓的清香沖淡了奶油的甜腻, 你抬眼望着他, 再次张开嘴，舌尖从银色的叉子底部舐过，冰凉的餐叉轻颤了一下，顶部的蛋糕跌入你的口中。


    抹在蛋糕片最上面的奶油撞到了你的唇角，想像着乳白色的奶油粘在上面会是什么景象，你眼里的笑意更明显，你用更深邃的眼神看看着五条悟，然后缓缓张开嘴，用舌尖舔了一下嘴角。


    红润的舌尖一闪而逝，粘在上面的奶油被舔舐干净，只留下一点水光在唇角。


    五条悟苍蓝的眸子一凝，你微笑道：「正、确、示、范。」


    字句间刻意的停顿落在他的耳中，仿佛给他的情绪加了码，他的眼神变得更深邃了。


    银色的不锈钢餐叉被他用手指弹开，甩进托盘里，他身体往后仰，靠到椅背上冷冷一晒：「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你。」


    「那你喜不喜欢？」你问他。


    他回了你一个冰冷的笑容。


    你施施然地坐回去，把刚才点的牛奶冻糕拉了过来。


    牛奶冻糕也是白色的，外錶带着点果冻的剔透感，配套的餐具虽然是塑料制成，但你刚拿起小刀就感觉自己的手有些使不上劲。


    担心把冻糕切得歪歪斜斜会被五条悟看出端倪，你放下手，好整以暇地望过去。


    五条悟视线与你碰撞，不自觉地往下移，又看到白色的冻糕，他手指不禁跳了跳，身体比思绪反应更快地勾起一旁的眼罩。


    看到眼罩重新遮住他的眼睛，你放下心——很好，这样他就只能看到你切冻糕，看不到你切得有多难看了。


    你毫无负担地开始享受自己的甜点。


    没有发现你就是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对面的五条悟低着头，飞快扫荡着桌面的甜点，风捲残云般地将它们全部消灭掉。


    你吃完冻糕，前方传来清脆的一声，五条悟把不锈钢餐叉丢开，他冷沉的嗓音一同响起，「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不急。」


    你拿起服务员送餐时顺便递给你们的宣传单：「天满宫最近有祈福活动，一起去看看？」


    五条悟脸色更冷。


    而你话里的笑意简直要溢出来了，「我还没有跟咒术师去过，应该会有不一样的体验吧？不知道能不能在那里看到咒灵——」


    「你又看不到。」五条悟打断你。


    意识到自己充当了你的集邮对象，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就差没具现化出来，变成一阵阵刀子往你身上颳了。


    你能看到夏油杰的咒灵，似乎被其他人当成了濒死时的极限体验，你也没有解释，拿起另一张宣传单说：「那去看电影。」


    你边说边站了起来，久坐导致血液循环不畅，本就虚弱的身体直接发出警告，你的眼前一黑，晕眩和失重感再次传来，你连忙抓住桌沿稳住身体。


    眼前的黑暗来得快去得也快，你撑在桌边，另一只手擦了擦额前的虚汗，透过微湿的髮丝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双手环胸斜睨着你的样子十足的冷漠。


    「搭把手总可以吧？」你对他说，「别那么没礼貌。」


    「礼貌……」


    好像想到了什么，五条悟扯了扯嘴角，问：「你跟伊正很熟？」


    「对，很熟，他什么事都告诉我。」


    你把手伸向他，手指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挡住。


    不到半秒，那层屏障消失，这刻意的停顿是五条悟故意的，他就是不想让你碰到他，他不以为然地说：「他才不会被你骗到。」


    你不置可否地收回手，没想到他反抓住你的手臂：「看什么电影？」


    「就这个，最新上映的《蚯蚓人3》，」你指了指宣传单，「另外，我从来不骗人。」


    「你只会要挟人。」五条悟说。


    你不理会他的奚落，他完全扣住了你的手臂，手指锢得你的皮肤生疼，他的力气大得像是要把你的骨头也一起捏碎。


    你不由得喊道：「宫村伊正——」


    手上的力道骤然变松，这个名字念出来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你忍不住问：「就那么在意他？」


    五条悟不答，连拉带拽地把你带到最近的电影院。


    你的身体完全是被他拖着走的，大半的重量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他体能很好，应该不会觉得累，只不过烦乱的唿吸向你表露出了他的情绪有多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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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身体因为血液流失变得很冷，只有跟他接触的地方变得很温暖，无下限不可能精准地隔开你的手不让你碰他，你用手捏了捏他的手臂，他在制服下紧绷的肌肉僵硬得像是被火点着的石块。


    然后你的眼前一花，他蛮横地将你丢到了电影院的座位上。


    他站在狭窄的过道里，身高造成的侷促和黑暗传递来的压抑感将他颀长的身影拉大，你仰头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头亮出尖锐獠牙的豹子，但凡你有过激的举动，他就会迅勐地扑上来。


    「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你听到他这么说。


    然而你心里却给出了不一样的反应——感觉很刺激，很想再激怒他多一点。


    你咽了一下口水，他似乎误会了你的紧张，以为你收到了他的警告，他的嘴角再次扬起。


    「那我就去买票了，你最好趁这段时间想想你手里的东西能不能让我放过你。」


    他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只听他轻快的语气根本不会联想到他在说多么恐怖的话。


    你嘱咐他：「买那个送爆米花的套餐。」


    他的脚步一顿，脚尖踢了踢前方的椅子。


    椅子都是连在一起的，连带着你坐的位置也震了震，你充分感受到了他的不悦。


    你又想起了上个副本的五条悟，如果还是在那时候，受了委屈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


    不把电影院拆了，或者将你放倒在地上痛殴得只剩下半口气，他绝对不会停下来的。


    然而现在……宫村伊正在他心里真的有那么重要？值得他这么做？


    你沉默下来。


    没让你等太久，五条悟带着两桶爆米花和可乐回来了。


    这一天是工作日，看的又不是人气很高的电影，电影院除了你们之外没有别的人，五条悟抓了一把爆米花扔进嘴里，带着要让爆米花粉身碎骨的气势嚼了起来。


    啪的一声，工作人员在后面关了灯，电影院里变得一片漆黑，然而电影却还没有开始放映。


    你身边亮起了手机屏幕的微光，五条悟玩着手机，光线将他的侧脸映得稜角分明，嘴角抿直的弧度格外阴冷。


    他根本就不关心放的是什么电影，对你的不耐烦也庸于掩饰。


    恰在这时，电影的开场音乐响了起来，你扭头开始看电影。


    五条悟依旧在玩手机。


    电影很无聊，你好几次想歪头跟他说话，都看到他抱着爆米花，手指不停划拉屏幕，装得十分专心致志。


    又一个情节转场，大屏幕和音乐都停了下来，你的视线里只剩下他发着光的屏幕。


    然后，你用手指遮住了他的屏幕。


    无下限竟然没有把你弹开，你怔了怔，他的头偏向你的方向，你笑了起来：「早知道让你看完写一篇阅后感了。」


    「嘭！」五条悟手里的爆米花桶炸开了。


    橙黄的爆米花撒了他一身，剩下的哗啦啦掉到地上。


    五条悟勐地跳起，拽住了你的衣服，「现在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不然的话——」


    爆米花桶在他手里被碾成粉末，黑色的咒力如有实质地具现在你的面前。


    狂躁、暴虐的咒力是他情绪的化身，他真真切切地被你激怒了，怒气恐怕比你当初翻车时还要更甚。


    你哈哈笑了起来。


    「五条悟。」


    你笑着握住他的手，手掌被他掌心的黑色咒力吞噬，鲜血从你嘴角溢出，你的笑容不变，愉快道：「再见。」


    五条悟眼里闪过一丝错愕，连忙撤开手，然而你的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甫一接触到咒力，身体就以一往无前的速度开始崩溃，就算他再怎么想挽回也无济于事。


    你坐在椅子上，看着气急败坏的他，带着笑容离开了这个世界。


    ——永远也得不到答案，这是你对他最好的报復。


    ————————


    「赤司相也！！！」


    咒术高专内，熟睡的五条悟突然大喊出声，他刷地从床上坐起，望到眼前昏暗的房间，他张了张嘴，很久才憋出一句，「草。」


    「果然跟杰说的一样，是个变.态。」


    等等，这个形容词……似乎跟宫村伊正微妙地重合了？


    五条悟抓了抓头髮，眼前忽然闪过赤司相也惑人的脸，苍白而靡丽的神色，一举一动都带着引人犯罪的气息。


    想到他无声□□蛋糕的动作，五条悟心脏跳动的速度都快了半拍。


    五条悟捂住心口，用力咬了咬牙道：「不像，一点都不像！」


    宫村伊正跟他接吻时生涩又清纯的样子犹在眼前，光是想起来就让五条悟浑身血液躁动不已，而赤司相也的诱惑则更像是故意诱人上钩的陷阱，根本不能跟伊正相提并论。


    「绝对不可能！」


    不想了，五条悟再次躺下，像是要忘记这一幕似的，赶紧闭上眼睛睡觉。


    第46章 x 现实番外


    「听说干部a在自己的房间里自杀了。」


    你的手机听筒里传来太宰治的声音：「你怎么看？」


    「我没有给过你联繫方式吧？」你反问。


    太宰治轻笑, 「你现在在干什么？」


    「看书。」


    你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手里慢悠悠地翻着课本，「我的社会科成绩不是很好。」


    你那个世界的歷史跟现在有不少差别, 很多事件也跟你以前学的不一样，而且这里没有高度育成学院, 取而代之的是以精英制度闻名的秀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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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不抓紧时间看书，说不定还会有挂科的危险。


    太宰治笑着问：「要不我教教你？」


    「不要。」你拿开手机，直接挂掉他的电话。


    不过太宰治的出现, 倒是让你想起了一件事。


    「系统, 」你问，「太宰治的副本奖励还没领吧？」


    一道光幕突然出现在你的前方, 而不是像往常那样投影到你的视网膜上, 你不由得眯起眼睛：「「井」对现实的影响更深了。」


    「因为深层解析的思想粒子变多了嘛，」系统说,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你跟这个世界的人联繫变深了。」


    你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你伸手点了一下还在跳动的奖励按钮，指尖像是碰到了果冻, 触感软乎乎的。


    太宰治的副本奖励弹了出来：


    「伊-41-76-甲」你在异能特务科的档案——里面详细记载了你在港口黑手党期间做过的事, 抽个时间看看吧。


    （恭喜你解锁了这个身份的全部情报）


    「入社测试档案」武装侦探社绝对不能泄露的情报——阅读这份资料, 以你的聪明才智, 应该能很快通过入社测试吧？


    （没有说你本来通不过的意思~）


    「无痛自杀方法大全」太宰治经歷过无数次才总结出来的经验——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用。


    （但能让你更了解太宰治）


    「自粘性医用弹力绷带」最近上市的新品——止血效果良好，能够带到现实，送给太宰治他一定喜欢。


    （没想到吧，我们有实物奖励了！）


    「光」能够消融一切——光没有温度, 但有能量, 还能吸收其他的能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跟人间失格很像。


    （吸收的能量没有进入你的身体，而是被释放到了别的地方，所以用起来会有点刺眼）


    「人格阴影」每个人都有阴暗面——你总是能计算出自己想要的结果，但是你永远也想不到身边的人真正想对你做什么。


    （听听他们的心声吧，也许你会吓一跳）


    三份情报，一份实物奖励，还有两个能力，确实很丰厚。


    你又点开狗卷棘副本的奖励。


    「无声无息」咒言师的发展史——通过无数次试错和惨痛的教训，咒言师们总结出来的生存法则。


    （读完你应该能更了解自己的咒令）


    「一束鲜花」狗卷棘打算送给你的——不是随便挑，他在花店里犹豫了很久。


    （不领取会枯萎哦）


    狗卷棘的咒言本就跟双重咒令有些相似，你早就料到不会有能力奖励，然而这个花……你犹豫了一会儿，点击领取。


    一束翠雀花出现在你的手里，花束不是很大，紫色的彩带把几条根茎扎起来，根茎最底部延伸出来很多纤弱的枝条，枝条上缀满了蓝色的花朵，花瓣又细又薄，还带着水珠，在空中盈盈挺立，有种别样的倔强。


    你的房间里没有花瓶，你把花束放到桌上，蓝色的花朵贴着桌面，就像一只只振翅欲飞的雀鸟，暂时搁浅在了你的案桌。


    你戳了戳花瓣，一滴水珠沾到你的手指上，你甩了甩手，说：「很好看。」


    狗卷棘还真是……让你有种不管在哪方面都会觉得他无可挑剔的感觉。


    「他真好，」系统发出熟悉的感嘆，「我现在觉得他比五条悟还要好。」


    「你变心的速度真快，」你忍不住说，「几天之前你最喜欢的人还是虎杖。」


    「虎杖我也喜欢，要是他们能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就好了……」


    系统还没说完，你突然听到外面的门铃声响起。


    「森同学，你在家吗？」


    五条悟轻快的声音传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你不觉得他有什么好消息，不过以你对他的了解，如果放任他在外面，绝对会发生你不想看到的事。


    你打开门，五条悟穿着高专的制服，在太阳底下笑得灿烂：「看，梦园温泉酒店特等券！」


    一张印有清澈泉水的礼券被他修长的手指夹起，飘到了你的眼前。


    你疑惑地看着他。


    「我一下子抽中了十张~」


    五条悟开心地说：「正好一二年级要准备参加交流会，我先带他们出去放松放松，不过除了硝子之外的老师都不想跟我去。」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对你说：「你知道这张特等卷有多难得么？」


    「不知道，不好意思，我还要复习。」你推开他在你面前晃来晃去的手，打算关上门。


    在副本里报復了他之后，你对他的兴趣骤减，高专时期的他就那么不可控，现在的他对你来说只会更难缠。


    你双手还依附着宿傩的印记，若是被他看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五条悟赶紧按住门板：「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来找你之前，我就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三天假期，正好避开期中考试，怎么样？我考虑得是不是很周到？」


    他抓住你的手，完全不给你反驳的机会：「走吧走吧，伊地知还在楼下等着。」


    「等等，我——」


    「没关系，缺了什么等到地方再买！」


    五条悟雷厉风行地拽着你出了门，伊地知的车就在楼梯口，他把你推进后驾驶座，然后高大的身影也挤了进来。


    「开车，出发！」他欢快的声音仿佛能抹消一切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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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由得扶额。


    「虎杖他们坐另一辆车走了，我是特意赶过来接你的。」五条悟说，「我还没有告诉他们你要来，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


    「是惊吓吧？」想到对你避之不及的伏黑惠，你忍不住摇头。


    五条悟嘿嘿笑了笑。


    他歪头望了望你的方向，突然咦了一声，「这是什么？」


    「井」把花束具现出来的时候，翠雀花蓝色的花瓣恰好掉进了你胸前的口袋里，那是带有能量的花朵，所以能被五条悟的六眼捕捉到。


    他的手指捻起花瓣，你心里一惊，连忙想要夺回来，「还给我！」


    他比你更快地将花瓣移开，另一只手挡住你：「我先看看。」


    他手长脚长，在汽车固定的空间内有种施展不开的感觉，就算这样，他还是精准地避开了你的动作。


    你的手指每次都与那片花瓣险险擦过，你忽然有种他开了无下限术式的感觉。


    你只好收回手：「看完了赶紧还给我。」


    狗卷棘不知道是不是在上二年级，如果真是这样，让他看到了花瓣——


    你眼色沉了沉，旁边的五条悟端坐好，忽然把手抬起来，食指往上挑，掀开了部分眼罩。


    苍蓝的眼睛和透蓝的翠雀花相唿应，夏季炎热的风从打开的车窗灌进来，你突然闻到了一阵清甜的香气，那是翠雀花的香气，又像是五条悟身上传来的冷香。


    他似乎是从一个特别的地方赶来找你的，衣服上沾了若有若无的奇特香气，跟翠雀花的花香唿应，变成了热风吹过之后飘来的冷气流，令你心神摇曳，不禁产生了些许恍惚。


    五条悟睁着眼睛，对着手里的花瓣研究了很久，最终有些不解地问：「这是什么花？」


    「不知道。」


    五条悟想了想，「那我帮你找别人问问。」


    他理直气壮地把花瓣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完全没有要还给你的意思。


    你：「……」


    「那个，晓……」系统犹犹豫豫地插话，「你还记得双重咒令的负面效果吧？」


    一行小字悄悄钻出来，「由于你在副本里使用咒令与裂口女对抗，还有持续性地减轻痛感，负面效果现在开始生成了，是失明……一个小时。」


    失明不是马上开始，如果简单粗暴地屏蔽你的视觉，可能会给你造成不可逆的后果，因此「井」的负面状态还在计算生成中。


    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倒计时，大概有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半个小时，你们也到了温泉酒店。


    五条悟拉着你大步往里走，想把你介绍给二年级的同学。


    「我的房间在哪里？」你站在原地没动，「我有点累了，想先去休息。」


    五条悟重复：「累了？」


    尽管眼罩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只有高挺的鼻樑和削薄的唇暴露在外，但从他微微歪头的动作，你还是解读出了他的疑惑。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五条悟问。


    只有你能看到的倒计时还剩下一分钟。


    梦园温泉酒店名气很大，从外面看是建成了度假山庄的样子，光是从门口走到里面的接待处都要好几分钟。


    假山和流水将外面的风景装点得十分怡人，然而对即将失明的你来说，将会是最大的阻碍。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掉到水里，或者是撞到假山上。


    你只好说：「其实我用咒力有很大的后遗症，我有点不太舒服。」


    五条悟望了望你：「那就去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再带虎杖他们来看你。」


    「一二年级的人全部到了吗？」你问。


    「忧太不在，剩下的人全都来了，熊猫、真希，还有棘……」


    听到狗卷棘的名字，你的脚步乱了一瞬。


    五条悟动作敏捷地抓住你的肩膀，问：「反噬开始了？」


    你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嗯，谢谢。」


    「不客气。」五条悟笑了笑，「带你出来真是来对了，有人陪着你，总比你一个人在家受折磨好得多。」


    他的语气虽然不正经，但是透露出来的意思却有种隐秘的温柔，感受到他的体贴和关怀，你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他把你带到一个房间前，低头对你说道：「你先等等，我去给你拿点吃点，你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


    你关上房间门。


    酒店的房间大同小异，你走到窗边的椅子坐下，倒计时恰好结束，你的眼前彻底失去了色彩。


    一片黑暗。


    你有些不适应地眨了眨眼。


    门外，敲门声忽然响起。


    「谁？」


    没有回答，那人又敲了敲。


    ——————


    你：


    a 给他开门


    b 不开门


    c 问他是不是五条悟


    d 你还有更好的选择？


    第47章 a 现实番外


    门外的人是专程找你的, 如果是走错，听到你的声音他应该离开了，不会再敲第二次。


    你决定给他开门。


    从座位走到门边是直线距离, 没有障碍物，你凭感觉摸到了门把手。


    开门之后, 你睁着眼睛，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什么事？」


    那人没有说话，你轻轻皱眉, 而后你感觉到他用手在你面前晃了晃, 他似乎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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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你在心里问, 「「人格阴影」现在能用吗？」


    人格阴影能听到其他人的心声, 如果能用，你马上就能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不行, 不能作弊，」系统委屈地说, 「连我也被屏蔽了，什么都看不到。」


    好吧, 看来惩罚很严谨, 没有给你钻漏洞的机会。


    既然那人不说话, 你准备关上门, 没想到门外的人忽然抓住你的手，把你从门内拽了出去。


    「等等……」你反扣住他的手，手心触碰到的衣服材质温凉，独特的手感是你熟悉的高专校服。


    你不禁一愣。


    不说话、穿着高专校服, 难道是狗卷棘？


    想到五条悟可能在给你找吃的途中, 拿着那片花瓣到处询问, 然后被狗卷棘发现，你的头都大了。


    疑似狗卷棘的人把你从房间里带出来，穿过走廊，回到了住宿登记前的大庭院。


    你下车的时候匆匆看过地图，酒店庭院的左边是客人住宿的房间，正对面是酒店管理处和餐厅，右侧则是花园，绕过花园能够到达后面的温泉。


    他带你在庭院里绕行，假山下的鲤鱼被你们路过的身影惊扰，迅速扭头游走，你时不时能听到鱼尾拍打发出的哗哗声，还有「咚」的一声，是灌满水的竹筒敲击在石头上的声音。


    那声音忽左忽右，你渐渐有些分不清方向感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你问。


    那人没有回话，你能感觉到他没有恶意，但你并不想就这么顺从他。


    你挣开他的手，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他好像有些着急，赶紧拉住你的衣服。


    然而还是迟了，你选的方向有一块装饰用的大石头，你踢到了石头上，定好的脚步一乱，哗啦踩到了旁边的浅水池里。


    你的鞋子湿了。


    清凉的池水灌进你的鞋子，你不禁抖了抖，迅速把脚抽出来。


    抓住你袖子的手松开了些，那人好像有些无奈，把你拉到附近的长椅让你坐了下来。


    你听到他的脚步声离开，没多久他迅速返回，他带了一双鞋子给你，鞋底很硬，放到地板上发出了「笃」的声音，很像是木屐。


    你弯腰把湿了的鞋子脱掉，脚伸到木屐的方向。


    忽然，你的腿上传来一阵阻力，那人用手抓住你的脚腕，把你的腿抬了起来。


    裤腿被人往上捋了捋，柔软的毛巾裹住了你的脚。


    脚部是人类神经末梢分布最密集的地方，而且平时鲜少与外界接触，被人这么直白鲜明地抓进手里，你不禁错愕了一下。


    而后你感觉到沾了陌生体温的毛巾靠近你，在你的脚下擦拭，毛巾带走了冰冷的水珠，让残留下来的痒意变得更加明显。


    握住毛巾的那只手掌坚实有力，犹如隔着毛巾与你的脚掌紧紧相贴，毛巾上细小的羊毛颗粒在你的皮肤上剐蹭，一点一点，细心地把潮湿的水渍全部都吸走。


    他藏在毛巾后的手指强而有力，温润的指腹有意无意从你的脚心蹭过，你敏感的神经被他的手指反覆拨动，脚指头忍不住蜷了蜷，想要把脚收回来。


    那人强硬地抓着你的脚踝，不让你离开。


    他大概抬头看你了，发觉你的不自在，他放过你的脚心，转而擦拭脚面。


    温暖又柔软的触感骤然消失，你反而感觉更奇怪了，尤其是毛巾的其中一个边角还经常从你的脚趾上扫过，像是羽毛轻轻落在上面。


    你用手指挠了挠椅子边缘，想尽量思考些其他的问题转移注意力。


    不是狗卷棘。


    狗卷棘不认识现在的你，就算他能为你做到这种程度，他也不会从始至终都这么温柔耐心，大概率会恶作剧，在你脚底下悄悄戳一下，然后期待你给出反应。


    所以这个人——


    你眼前忽然闪过了一个人影，你吸了吸气，问：「伏黑君？」


    你前方的人顿时僵住。


    比银针落地更寂静的空气在你们之间蔓延。


    你不敢置信地问：「真的是你？！」


    那人没有回话，但骤然变得凌乱的唿吸却告诉了你答案。


    你迅速把脚抽回来，手伸向前，捞到了那块毛巾。


    你使劲将他带来的那点异样感擦掉，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伏黑惠这才咳出声：「狗卷前辈他们打牌还差一个人，让我出来帮忙找人，我看到五条老师带你去房间放行李……」


    你根本没有行李，你啧了啧，「然后呢？」


    「我以为你在恶作剧……没想到你真的看不到，」伏黑惠声音突然变低了些，「对不起。」


    你想起他在大庭院中间绕来绕去，突然明白了：「你一开始想把我带到狗卷那边，后来发现不对劲，又打算去找五条悟？」


    伏黑惠「啊」了一声，有些犹豫地问：「你这是？」


    「咒力反噬。」


    发生了刚才的事，不知道是伏黑惠还好，现在想来总觉得有几分尴尬，你摆了摆手，「你去找其他人吧，不用管我，等会儿五条悟会来找我的。」


    伏黑惠没有走，你的笑容不由得带了点戏嚯：「真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


    「找不到其他人了而已。」伏黑惠终于又恢復了平时的语调。


    你听到细碎的衣服摩擦声，他好像站了起来，用淡淡的语气说：「虎杖和真希学姐不知道去哪里了，不然我也不会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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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连牌都看不到。」你笑着说，「难道你要一个字一个字念给我听？」


    伏黑惠：「……」


    你说：「不用担心，我在这又没事，没人能拿我怎么样。」


    虽然禁止了作弊的倾听心声，但你的其他能力都还能用，你不觉得自己一个人独处会有什么问题，伏黑惠看过你杀死特级咒灵，也知道这句话具备足够的说服力。


    沉默了一会儿，你听到他的脚步声离开。


    「我去帮你找五条老师。」


    「谢了~」


    身边的空气沉寂下来，你有些不太习惯地缩到椅子上，双手环抱着膝盖。


    你坐在一个假山旁边，环绕假山的池水里养了鲤鱼，大概经常有客人餵他们吃的，没多久你就听到池水里传来了鲤鱼吐泡泡的声音，好像在问你要吃的。


    「你怎么猜到是伏黑惠的？」系统问。


    「直觉。」


    你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要是手上有鱼饲料就好了。」你说。


    系统默默给你报时：「还剩下四十二分钟。」


    你开始想办法给自己打发时间：「给我念书吧，社会科的课本我已经看到93页了，你从剩下的部分开始念。」


    「没问题！」系统充满干劲地答应下来。


    时间就这么在你听书的过程中悄悄流逝，过了十来分钟，你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有人向你跑了过来，在你的面前停下。


    他好像在看你。


    你歪了歪头。


    少顷，他走过来握住了你的手，你的手指碰到了熟悉的高专校服。


    但不是伏黑惠，这个人给你的感觉跟伏黑惠不一样。


    他的手力气很大，而且不知道收敛，紧紧将你的手指攥在手里。


    你觉得有点疼，轻声问：「可以放开吗？」


    那人慌忙放开手，你舒展了一下身体，蜷缩在椅子上的双腿有些麻木，你正准备赤脚踩到地上，那人就弯下腰，把木屐拿到了你的脚边。


    你顺利穿上木屐，那人好像也松了口气。


    木屐尺寸意外的合适，你站起来走了走，那人突然拉住你，让你重新坐下。


    他的手指从你的颈部擦过，你尚在揣测他的意图，绑在身后的长髮便已被他解开，柔顺的长髮瞬间散落，如绸缎轻轻盖到你的背上。


    少许髮丝带了静电，在你的脖颈上轻轻挠了挠，你刚伸出手，那人就比你更快地将头髮挑开。


    他的手顺着你的颈部伸到后颈窝，把长发全部拢到手心里。


    手指不可避免地与你的皮肤相触，你察觉到他动作有了少许停顿，他低头看了看你，因为你并未露出反感的神色，他继续用手指帮你梳理头髮。


    两只手分别从你的耳朵旁伸向后方，手指灵活地在你的发间穿梭，他不想让你觉得不舒服，动作一直很小心翼翼。


    从头皮上传来的些许牵引感让你猜到了他在做什么，他把你的长髮编成了麻花辫，动作不算熟练，经常有髮丝从他指间跑出，被他极其温柔地带了回去。


    他大概是弯腰在你面前的，有些紧张的唿吸从你额前拂过，然而他放在你头上的手却很稳，让你觉得他认真得不像话。


    许久，麻花辫终于编好，他帮你把辫子盘到头上，而后你耳朵旁的温度消失，他的一只手离开，片刻后，一根簪子插进了你的发间，帮你固定住了髮型。


    你摸了摸固定好之后的长髮，很稳，应该也挺漂亮的。


    长发泡温泉不太方便，来的路上你也困扰过这个问题，但是没想到有人提前替你解决了。


    「谢谢。」


    得到你的道谢，他并未抽身离开，而是不大满足地用双手捧住你的头。


    被髮丝带得温度有些高的手指放到你的耳朵旁，他用大拇指蹭了蹭你的脸颊，将你的脸轻轻抬起。


    他在打量自己编好的髮型？或者是——


    总之他的唿吸粗重了几分。


    耳廓旁的手也变烫了，他的小指与你的耳垂接触，你感觉到小指在上面轻轻颤了颤。


    ————————


    你觉得有点不妙，赶紧问：


    a 「虎杖？」


    b 「五条悟？」


    c 「太宰？」


    d其他人


    第48章 d 现实番外


    「宿傩？」


    你上方的空气静默了两秒。


    宿傩低沉的声音响起：「呵。」


    他的手从你的耳畔离开, 如同被火燎过的手指掐住你的脖子，烙铁一般扼住你的唿吸。


    你听到他问：「加茂宪礼？」


    你摇头。


    脖子两侧传来痛感，宿傩的手指收紧，他凑近你, 低声说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 我们可以慢慢玩。」


    「你不是很喜欢玩游戏么？」他另一只手抬起你的头, 指腹在你的脸上摩挲, 「我把那些你在意的人一个个全部抓过来，在你面前杀掉怎么样？你可以听听他们的声音，慢慢猜他们是谁——」


    脖颈间强烈的痛感和脸上的痒意交织, 让你忍不住皱了皱眉，「没有时间吧？」你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 「你能出现多久？又是用了什么条件跟虎杖交换？」


    宿傩卡在你脖子上的手一滞, 你趁机推开他，没想到手上扑了个空，宿傩藉助能看得到的优势, 敏捷地躲开了你。


    你的眼前一片黑暗, 他很懂得隐藏自己,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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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只能凝神戒备, 几个唿吸之后, 你身后的水池里，鲤鱼突然用尾巴拍打水面，水声急切得像是在提醒你要赶紧逃离, 在声音响起的剎那, 宿傩用闪电般的速度禁锢了你的双手, 将你围困在椅子中间。


    急促而炽热的唿吸拂过你的脸颊, 你下意识觉得不妙, 仰起头想要避开他，他不依不饶地凑上来，滚烫的唇追逐着你，尖锐的牙齿开合，瞬间咬破了你的唇角。


    他被你激怒了，唇角溢出的鲜血并未平息他的怒气，反而让他精神更亢奋。他把你嘴角丝丝缕缕的鲜血全部舔走，唇舌尤不满足地在你紧闭的牙关前徘徊，你的唇瓣被他吸得阵阵发麻，唿吸与他交融，意识仿佛要蒸发在他强势的气息里。


    你咬紧的牙关微松，他的舌尖立即从牙齿间打开的缝隙钻入，灵活地舔到了你的上颚，敏感的口腔被另一个人的气息入侵，你瞬间回神，勾起舌头与他相抵，想要让他知难而退，反而引得他轻笑一声，像是在嘲笑你的天真。


    你耳根一红，不满地咬住了他的舌尖，感受到痛意，他不甚满意地从你口中退出，暂时放过了你。


    热得惊人的温度从你面前离开，你并未放松下来，手指紧紧抓着椅子，这时你的脖子伤突然传来一阵热感，宿傩张口，用力咬上了你的脖子。


    尖锐的牙齿深陷入皮肤中，突如其来的痛感令你倒抽了一口凉气。


    有些毛躁的头髮蹭到你的下巴上，像是蒲公英在上面挠了挠，你侧过头，没想到这样更方便了他，他的唇往上移动，又在你耳垂下方、接近侧脸的位置咬了一口。


    颈间、脸上全是濡湿的痕迹，咒力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在你掌心疯涨，宿傩毫无畏惧，径直将你的手按到心口。


    宿傩说：「来吧，反正死的又不是我。」


    你的手指不禁一颤。


    身处黑暗中，你什么也看不见，因此其他感官反而变得尤为敏锐，不仅仅是亲吻，简单的触碰也是。


    你能感受到，高专校服下的那颗心脏在砰砰跳动着，强悍而有力。


    这是虎杖的身体——


    虎杖的脸，虎杖的唇，虎杖的心——


    宿傩见你终于明白了，满意地道：「我跟那小子打了个赌，如果你没有叫出他的名字，他就得把时间让给我。」


    「你还不知道吧，那小子特别喜欢你，」宿傩停顿了片刻，低笑道，「我最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他再次低下头，你掌心咒力仍未消散，他抓着你的手说：「打偏了，往这里打。」


    你的手再次覆盖到高专校服上，你把手移开，对准了他的身后。


    「五条悟，」你说，「毁掉这里的假山，五条悟马上就会赶过来。」


    宿傩浑身一冷，你想像着他生气的样子，有点想笑，然而想到他现在用的是虎杖的脸，生气也是虎杖平时不会露出来的表情，你又笑不出来了。


    气氛僵持中，宿傩抬手捏了捏你的下巴：「时间差不多了，下次再陪你好好玩玩。」


    捏在你下巴的手指松开，你身前的人勐然倒退数步，他变得慌乱的唿吸像是坏掉的拉风箱，隔着老远你都能听到。


    是虎杖。


    虎杖看到了。


    宿傩就这么让他眼睁睁地看着，然而他却无能为力，什么也阻止不了……


    虎杖恐怕从来没有这么混乱过。


    尽管早就知道宿傩不会甘于寄人篱下，但现在这个发展大概是他怎么也想像不到的吧？


    你不知道说什么好，向虎杖讨回公道？这件事跟他又没多大关系。要说安慰他，好像你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这时，虎杖颤抖的手伸过来。


    最近天气很热，你在家的时候没有把衣领扣好，也没有打领带，虎杖动手帮你把扣子繫到最顶端。


    然而衣领的位置根本遮不住宿傩咬出来的牙印，领口最顶部坚硬的部位正好卡在了牙印中间，被宿傩咬破皮的地方被压得火辣辣的疼，你不由得嘶了一声。


    虎杖急忙松开手，「对不起！」他痛苦地说，「晓，对不起！」


    听到他压抑的声音，你疼得有些龇牙咧嘴，还是忍不住对他笑了一下：「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不等他想方设法请罪，你又说：「要不你让我亲回来？」


    虎杖慌忙摇头，「不行，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其实我……」


    他喜欢你的事早已被宿傩点破了。


    即使你看不到虎杖的表情，也能从他的声音感受到他现在有多羞愧和懊悔。


    因为宿傩的话，虎杖现在以为你受了他的牵连才会经歷这么糟糕的事，然而对你来说，这不过是你在副本里的所作所为遭到报应，自食苦果罢了。


    宿傩相当恶趣味，故意用充满误导的话来折磨虎杖，如果你想开解他，就必须向他解释你在副本里做过的事。


    你不擅长跟人剖白心迹，更何况——你刚被宿傩疯狗似的啃了一阵，为什么现在还要反过来安慰他的宿主？？


    宿傩用的就是虎杖的身体，就算虎杖再怎么不想承认，他其实也占到了便宜吧？


    你不爽地咂了咂舌，「别说了，赶紧去帮我买点药。」


    「好！」你听到了虎杖的回答。


    你舔了舔唇角，被咬破皮的地方残留了些许铁腥味，你眉峰不禁往下压了压，有些不悦地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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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这么明显的伤还能去泡温泉吗？


    赔上了半天复习的时间，要是温泉没有泡到，还被宿傩反咬一口，这也太惨了吧？


    你不由得磨了磨牙，有种想要把宿傩从虎杖身上拆下来揍一顿的冲动。


    等了两分钟，虎杖还没回来，你听到餐厅和花园那边传来喧闹，还有人在高声喊话。


    由于距离太远，你没能听到那些人在喊什么。


    系统有些着急：「怎么还有三分钟，什么也看不见好讨厌啊！」


    你贊同地点头。


    池水里的鲤鱼飞快游动着，好像有什么令人不安的东西出现了。


    倒计时两分钟的时候，你感觉有东西靠近了自己。


    是一只咒灵，按照现在的等级划分大概介于二级跟三级之间，对你来说不是很强。


    真正令你觉得为难的是——如果你使用咒力，宿傩在你手上留下的纹路就会显现，而且因为你看不见，你不确定它会不会马上消退。


    如果不会，一旦有人看到这花纹……


    那只咒灵也在观察你，它的智商不高，看到你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便朝你的方向移动了过来。


    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咒灵，它的速度不快，也给了你等待救援的时间。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人来。


    咒灵来到了你的面前，发出了激动的呒声，恶臭随着空气从他的方向飘向你。


    那臭味简直就像是好几年都没人去清理的臭水沟，你再也忍不住了，屈起手指一弹，一道咒力发出，击中了咒灵。


    失明的倒计时归零。


    你的眼前重新亮起了光芒，经过系统计算的恢復速度没有让你觉得不适，你眨了眨眼，看到一团黑色的咒灵正在你面前缓缓消散。


    污垢被咒力抹去，世界在你眼前露出了它原本的样子，层层叠叠的假山、清澈的池水、酒店现代化的建筑一一映入你的眼中。


    你看到五条悟站在对面的长廊下。


    他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与你隔着一道半米高的青色围栏，身后的玻璃门窗映着池水，一点一点闪烁着亮光。


    然而明亮的建筑并未让五条悟显得有多阳光，他反倒像是把自己藏进了阴影里，在那个太阳找不到的位置，他银白的头髮都变成了冷寂的灰。


    你忽然明白了，他一直都在那里。


    他在看着你，等你出手。


    最初可能是想评估你的实力，可当你出手时，手腕上的花纹涌现，他又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不可能出现的东西。


    早已死去的人不会復活，除非那人从未死过——五条悟很有可能是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眼罩下的半张脸瞬间变得阴云密布。


    他的唇角显而易见的僵硬，对着你冷冰冰地「哈」地一声，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嘲讽些什么。


    你默默看着他，他低头拍了拍衣服，其实他的衣服一点也不乱，他只是想藉助这个动作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失态。


    一片透蓝色的花瓣因为他的动作掉了出来。


    微风吹过，卷着那片花瓣飞到空中，飞向远方。


    狗卷棘从长廊的另一端出来，看到半空中的花瓣，他怔了怔。


    整个酒店寂静无声，他盯了那片花瓣很久，直到微风消散，花瓣掉落在池水中，被红色的锦鲤游过来吞进肚子，他才移开视线。


    他望了望不远处的五条悟，而后顺着五条悟的目光，幽幽地转头看你。


    第49章 n 现实番外


    你站在院子里。


    微风从你的身边吹过, 好像带走了你身体的热量，你的手指发凉，思维逐渐变得僵硬而凝滞。


    在你的对面，五条悟直挺挺地杵着, 另一侧是神色莫名的狗卷棘, 你轻轻唿出口气, 装作不认识狗卷棘似的扭头, 然后对五条悟笑了笑。


    顿时，五条悟的神情像是要把你拆吃入腹一般。


    就连狗卷棘都讶异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骇人气势，在他堪比暴风雨更暗沉的气场下缩了缩头, 整张脸都埋进了竖起来的衣领中。


    没有人说话，时间仿佛被带回了下着大雪和冰雹的深冬。


    最后打破僵持的是从门口传来的窸窸窣窣声, 虎杖提着一个塑胶袋快步跑回来, 感受到庭院内冷到了极致的气氛，他打算进门的脚步僵在了原地。


    你侧头对他说：「把药给我。」


    你嘴角被宿傩咬破皮的地方本来已经有些结痂了，因为你刻意加大了音量, 结痂的部分传来撕裂般的痛感, 有血丝从那里渗了出来。


    你轻轻抬了抬手, 手指拂去那并明显的血丝。


    然后你感觉到五条悟的视线像是钉在了你的手指上。


    他悄无声息地用手指挑开眼罩, 从黑色的眼罩下透出来的眼神让你心里一惊。


    「悠仁, 」你听到他低声问，「你对我带来的客人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虎杖悠仁条件反射般地答道。


    「嗯？」你的眼神斜睇过去。


    虎杖看到你嘴角不高兴地耷拉下来，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什么都没做, 其实……」


    五条悟默默凝望着你们, 他把你的不满和虎杖的纠结都看在眼里, 身上可怖的气势还未收敛, 因此更显得脸上的平静异常。


    说出的话更是令人心惊肉跳：「能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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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释？要说虎杖控制不住宿傩, 让他出来祸害你了吗？


    这对虎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你也不想听到这种答案，你夺过虎杖手里的袋子，对五条悟说：「没什么好解释的。」


    袋子里有用于外伤的药，还有创可贴和纱布，你看了一眼，提起袋子回房间。


    路过五条悟的长廊，你与他只隔了几步的距离，他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手腕上方的袖口都因为太过用力而产生了些许抖动。


    那双苍蓝色的眼里岩浆翻涌，他就像是一座极力抑制自己不要爆发的火山，你清楚地知道他的开关在哪里，但你还是停下了脚步。


    你对他说：「跟你无关，以后不要多管闲事。」


    那一瞬间，你看到他眼底的岩浆喷涌而出，那双苍蓝的眼眸被彻底点燃，他流露出来的情绪浓烈得像是要把你彻底吞没。


    你捏紧了手里的袋子，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用力把门关上，隔绝了他要将你烧穿了的视线，你背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出了口气。


    「好刺激！」


    五条悟的反应让你有种被逼到了悬崖边的紧迫感，悬崖下就是万丈深渊，仿佛说错一个字就会彻底万劫不復，你抬手按了按心口，心脏激烈跳动，带动你的思绪逐渐活跃。


    你低低地笑了起来。


    系统忍不住说：「刺激？我都快吓死了！我刚才差点以为五条悟要杀了你……」


    「他不会的。」


    「那晚上的温泉怎么办？」系统问，「你还去么？」


    「去。」你低笑道，「人都到这里了，不泡温泉不就亏了么。」


    你提着袋子走进洗漱间，散发着暖光的镜子映出了你带笑的脸。


    你看着镜中的自己，栗色的长髮已经被虎杖扎起来了，从侧面能够看到麻花辫典雅的纹路，尽管手艺生疏，他还是把你的头髮扎得很好看，至少比你强多了。


    一根浅金色的簪子斜插在麻花辫的顶端，给色泽温柔的长髮增色不少，让人看了就忍不住眼前一亮。


    你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拉大了些，你洗了把脸，把外伤药拿出来，用棉签沾着涂在了伤口上。


    系统小声说：「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很讨厌宿傩？」


    「为什么要讨厌他？」你问。


    「呃……」系统卡住了。


    你问他：「你真的有好好看过我的资料吗？」


    系统过了很久才把那份熟悉的学生档案调出来：「难道有什么不对？」


    「东京都高度育成高等学校，」你把档案最上方的学校全名念出来，「政府花费无数代价建成的学校，里面配备了世界最先进的设备，以100%的就职率和升学率而闻名。」


    然而这并不代表进了这所学校就能百分百升学，这所学校特殊的制度在你看来就是大型狩猎场，只有最顶级的猎人才能走到最后。


    你是个喜欢刺激的人，因此听说了朋友在学校里的遭遇之后，你主动申请入学，在学校里简直如鱼得水，比谁都玩得开心。


    到了这个世界也一样，你不断进入副本，就是想要挑战自己没有经歷过的事情。


    不过……现在这种刺激，倒是你从未想过的方向。


    你按了按嘴角，被你抹了药膏的伤口处传来些许刺痛，你轻轻啧了一声。


    虽然不讨厌，但是这种经歷你绝对不想要第二次了。


    宿傩的技术真的好差，跟五条悟不相上下的差。


    上好药之后，你把创可贴拿出来，贴到颈部，遮住了宿傩咬出来的痕迹。


    虽然贴上之后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怪异，但至少不会让人往暧昧的方向联想了。


    酒店的房间里放置了去泡温泉会用到的浴衣，你把适合自己的型号拿出来换上，然后坐在床上继续让系统给你念书。


    虎杖经过很长时间的犹豫，还是敲开了你的门，你打开门让他进来，没等他说话，还没关上的门又被人敲了敲。


    「森宫同学~」


    五条悟鼻樑上架着墨镜，笑眯眯道：「去泡温泉吗？我预约好了。」


    他也换上了浴衣，不是酒店准备的白色，而是纯黑色的，给他身上的气息染上了几分危险。


    「悠仁也在？」


    五条悟歪了歪头：「要不要一起？」


    虎杖犹豫地看了你一眼，他担心你会因为他而不自在，你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他的眼睛亮了亮：「那我回去换衣服！」


    五条悟望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转头对你说：「你们感情真好。」


    他的话里带着些许凉意，像是意有所指，你用同样的语气嘲道：「你们成年人的情绪管理更好。」


    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像是要将你生吞活剥了一样，现在居然又可以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你面前了。


    五条悟神情一顿，你越过他，沿着虎杖刚才的路线离开。


    他踩着木屐跟在你身后，他的个子比你高不少，因此脚步声听起来悠闲得过分。


    「你真的只有16岁？」


    他在你身后说：「这么牙尖嘴利，我看不像吧？」


    你有种再聊下去他随时都有可能抖出宫村伊正这个名字的感觉，便象徵性地用手捂住了耳朵，他的手从后面伸出来，拿开你的手。


    你再次捂住耳朵，他又把你的手拿开，像是在故意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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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忍不住喊道：「五条悟！」


    五条悟嘴角一翘，含笑问道：「生气了？」


    上个副本时他的脸上也出现过这样的笑容，你心里一紧，便听他说：「我有个朋友，他生气的时候也会像你这样叫我的名字。」


    他抓着你的手腕，笑容意味深长：「要不多叫两声？我很久没有听到了。」


    「我不是你那个朋友。」你甩开他的手。


    虎杖换衣服的速度很快，没走多远你就遇到了他，他不太敢看你，落后几步跟五条悟走到了一起。


    「悠仁是怎么跟森宫同学认识的呢？」五条悟像是随意发问，「中学时期你们也在同一个班吗？」


    「不是，晓是前段时间转到我们高中的……」


    虎杖耿直的回答让你忍不住扶额。


    背后传来如芒在刺的感觉，一定是五条悟隔着墨镜在看你。


    在路上，你们又遇到了伏黑惠。


    伏黑惠看到你脖子上的创可贴还愣了愣：「你受伤了？」


    「该不会是遇到咒灵的时候……」


    他的话简直就是在帮你们回忆之前发生的事，五条悟那边气压不由得变低了些，你赶紧打断他：「没想到你那么关心我。」


    「……」伏黑惠立即收声，神色别扭地望向其他地方。


    一路无话，你们沉默地穿过花园，来到后面的温泉。


    五条悟预定的是露天温泉，与花园的部分区域接壤，能够看到外面漂亮的景色。


    你们到的时候，熊猫已经在里面了。


    他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圆滚滚的身影充满了怨念。


    「我不想去私汤，我只想跟大家一起……」


    还没说完，狗卷坚定的拒绝声就传了出来：「木鱼花！木鱼花！」


    他还说了两次。


    难道是担心熊猫掉毛？你觉得有些好笑。


    「森宫同学看到熊猫一点都不惊讶呢。」五条悟的声音忽然在你耳边响起。


    「所以呢？」你问。


    你的脸上没有任何端倪，想要试探你的五条悟顿时语塞。


    狗卷棘已经泡在温泉里了，看到你的出现，他把头往下缩了缩，半张脸都浸到水里，一连串的泡泡咕嘟咕嘟吐出。


    然后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加上熊猫在内，你们所有人都在温泉旁依次排开，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脱掉浴衣下水。


    伏黑惠僵硬地站直了身体，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虎杖有些脸红地偷看你，五条悟则单手叉着腰，梗直了脖子望向对面，装作认真看风景。


    唯一在水下的狗卷棘脸被熏得通红，头上都快冒蒸汽了。


    你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转身说：「我去私汤。」


    虎杖脚步一动，五条悟立即放下手，抢先道：「我带你去！」


    他像是就等着你这句话，脚步轻快地推着你的肩膀往外走，「预约的时候我去那边看了一下，我知道怎么走。」


    遮挡温泉的帘子被掀开，外面微凉的晚风让你精神一震，五条悟放在你肩膀上的手推了推，他带你拐了个弯，走上了另一条小路。


    鹅卵石砌成的小路凹凸不平，木屐踩上去有种随时都有可能摔倒的危机感。


    你走得很慢，五条悟一直把手放在你的肩膀上，你仰头问他：「你有话对我说吧？」


    五条悟捏了捏你的肩膀，他的手掌很大，手指强劲有力，让你有种被他牢牢抓在手心里的感觉。


    他停下脚步，低头问你：「你到底是谁？」


    「在转学到悠仁的学校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你早有准备，从容不迫地回道：「我是黑手党。」


    五条悟惊愕地瞪圆了眼睛，悬挂在鼻樑上的墨镜都往下滑了一点。


    你说：「我们组织在横滨，首领派我调查一些事，所以我才会转学到虎杖的学校。」


    「那咒力呢？」五条悟不甘地问，「咒力你怎么解释？」


    「也有非咒术师身上也会出现咒力的情况吧？」你反问。


    并不是所有咒术都由家族继承而来，你知道夏油杰就是天赋秉异的那类人。


    「我只是比较幸运而已……」


    说实话，五条悟直到现在的行为都还没有脱离你的预测，他似乎在宫村伊正身上投入了太多的感情，他对你的试探也太过直白，经常被你三言两语就堵得说不出话，跟他以往的表现相比，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不禁对他感到失望，不想再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你拂开他的手大步往前走。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拉力，你踩在鹅卵石上的木屐歪了歪，五条悟抓住你的胳膊把你转了个身。


    他帅气无比的脸在你面前放大，他敷衍地扯出一个笑容，啧了啧道：「好吧，以上那些都是废话。」


    「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重点。」


    你听到他说：「我只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今天温泉酒店被咒灵袭击了，我们抓到的诅咒师坦白是有人僱佣他放咒灵出来的，那个僱佣他的人逃跑了，逃跑之前，那人去你的房间看了一眼。」


    有这回事？你怔了怔，下午根本没有人进过你的房间……而且五条悟晦暗不明的神情也让你有种不妙的预感。


    你试图挣开他，然而他抓住你胳膊的手指渐渐用力，犹如缓缓施加到你身上的镣铐，让你无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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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这样的你，眼神变得更加晦涩，「根据虎杖的描述，我推断你跟宿傩很有可能存在某种联繫。」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这次咒灵的行动是你们一手策划的，你们接近虎杖、放出咒灵，都是为了营救两面宿傩、或者復活两面宿傩。」


    「像你这种危险人物——」


    五条悟看向你的双眸陡然亮起，漆黑的墨镜滑下，他灿烂如星河的眼神在镜片后半遮半掩。你听到他重重地说：


    「我要把你带回高专监管起来！」


    带回高专？监管？


    你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大胆到这种程度。


    「你开什么玩笑？！」


    「不是开玩笑。」


    五条悟另一只手抚上你的脖颈，在你贴了创可贴的地方狠狠一按。


    你「嘶」地出声，疼得脸都有些扭曲了，他的手指还是没有离开，修剪整齐的指甲在创可贴边缘划来划去，像是要把创可贴揭开，或者全部磨平、磨破，又像是想要将你隐藏在下面的伤口再次撕裂，让那伤口为了他流出更多的血。


    他的眼神幽深，眼底隐隐透着疯狂，与之相反的是他的声音无比平静，他像是宣判一般说道：「你必须跟我回去。」


    「如果我不去呢？」你问他，「这么拙劣的藉口没有人会信吧？」


    「不信又能怎么样？」


    五条悟缓缓勾起嘴角，眼底透着令人心惊的寒意，他看着你说：「没有人敢质疑最强咒术师的判断。」


    第50章 a 番外


    被咬破的伤口受到强力挤压, 渗出来的血染红了创可贴。


    五条悟的手指在上面碾了碾，把血迹蹭到你光滑的皮肤上。


    你不由得喝道：「五条悟！」


    他顿了顿，大拇指从创可贴上移开, 倏地按到你滚动的喉结上, 沾着血的指腹从突起的喉结滑开，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两面宿傩不会把咒力分给别人，就算被他寄宿的悠仁也没有。」这是五条悟确认你是宫村伊正的重要证据。


    你：「……」


    不好意思，咒力是我自己抢来的——你差点就这么回答五条悟了。


    被人捏住脖子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五条悟的手指还在上面蹭来蹭去, 被他蹭到的地方像是沾染到了过敏源, 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了全身，你的注意力不免被分走了大半。


    你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被他蹭红了, 连忙抓住他乱动的手指。


    「咒力是我自己的，与宿傩无关。」


    「不承认也没关系, 」五条悟说，「反正你逃不掉了。」


    他铁了心要将你带回高专, 话里全是不容置疑的强硬，如果你不答应他, 你毫不怀疑他会採取更激进的手段。


    说不定他真的会把你的手脚打折了带回去看管起来, 他现在看似能够正常对话, 实则已经被骨子里的疯狂占据了上风, 眼底沉淀的深沉让你看都不敢多看。


    你移开眼说：「好, 我跟你走。」


    五条悟没有因为你答应而放松下来, 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你：「还有呢？」


    「还有什么？」


    「不能跟我的学生走得接近。」五条悟说，「尤其是悠仁。」


    你愕然地望着他。


    他淡淡道：「我说过了, 你是危险人物。」


    他不是在开玩笑, 你张了张嘴, 「……行吧。」


    顿了顿，你勾唇笑道：「五条悟，你可真是个好老师。」


    这理由光明正大得你都找不到话来反驳。


    ————


    脖子上被五条悟蹭得到处都是血，自然不能去泡温泉了，你又回到了房间，把创可贴撕开，你看到伤口旁边冒出了一个青色的指印。


    不仅是伤口，喉结下方也有，还有接近锁骨的位置，指印清晰而暧昧，像是情到深处被人□□出来的……你拿起洗手台上还没收起来的纱布，面无表情地在脖子上缠了一圈。


    「还喜欢五条悟么？」你问系统。


    「不喜欢了！」系统大哭，「他好可怕……我们真的要跟他回高专么？要不还是逃跑吧？」


    「不跑。」你把纱布又缠了一圈，脖子上传来的束缚感并不好受，你又把纱布扯松了些。


    「我想去高专图书馆看看，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能把宿傩从虎杖的身体弄出来。」


    系统哭声停住：「……啊？」


    你说：「不能让宿傩躲在虎杖的身体里，做了坏事就跑，哪有那么容易。」


    把绷带缠好，你去了酒店的管理处，重新预约了一次温泉，这次特意避开了高专那些人的方向。


    第二天，五条悟很早就敲开了你的门，墨镜下的笑容灿烂：「一起吃早餐？我买了铜锣烧和桃子馅饼，还有你喜欢的奶油蛋糕。」


    「不了……」


    你想要关门，五条悟强势地挤进来，推了推你的肩膀：「快去洗漱，悠仁他们也起床了，现在在餐厅吃早餐。」


    他替你理了理睡得凌乱的长髮，触及到你脖子上缠着的绷带，动作微微停顿。


    你打开他的手，打着哈欠去了洗漱间。


    出来的时候五条悟已经自顾自地坐在窗边吃起来了，「这个房间风景还不错。」


    你走过去，看到外面还透着暗蓝的天色，脸上多了点无奈：「你们现在都起这么早？」


    以前的五条悟可是经常睡到日晒三竿才起的，现在居然这么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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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跟你说过的交流会要开始了，必须早点带他们回去训练。」


    你诧异地瞥了他一眼，他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翘起的银白髮丝都往下垂了几分。


    「是他们自己要求的，我都说了可以多玩两天，反正我有的是钱……」


    有的是钱，你品了品他的话，不由得道：「不靠谱的老师和他自律的学生？」


    五条悟幽幽地望过来，你对他笑了笑，拿起他买来的馅饼。


    烤得酥脆的表皮里夹着桃子果肉，还有柠檬汁的清香，意外的好吃，你又咬了一口馅饼。


    五条悟说：「你忘记帮我问杰的事了。」


    「什么事？」


    你的话刚出口，本能便叫嚣着糟糕，神经瞬间绷紧了，嚼碎的馅饼卡在你的喉咙中间，你忍不住咳了咳。


    不对，不应该这么回答的，以你现在的身份而言，你根本不知道「杰」是谁，这么回答却好像你跟他有共同的朋友一样。


    五条悟「嘿嘿」笑了一声，有些得意，「你自己慢慢想。」


    他给你倒了杯水，好像知道了你的秘密那般，咬着铜锣烧笑眯眯地瞧着你。


    吃过早餐，他把你带到高专众人的面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森宫同学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啦！」


    「诶？为什么？」


    「你问他自己~」


    五条悟把难题踢给你，你微微弯腰，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镇定地说：「请大家以后多多关照。」


    是你一贯使用的避重就轻方法，除了虎杖之外的人都跟你不熟，面面相觑了一会，还是没好意思开口问你。


    就这样，五条悟笑容满面地把你带回了高专，带到了夜蛾正道的面前。


    「总之，这是个思想超级危险，不仅想要杀掉咒术界所有人，还想营救宿傩的麻烦人物。」


    五条悟是这么对夜蛾正道说的，「而且他有个朋友很贊同杰的想法，还怂恿杰把人类圈养起来。」


    你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就像个无辜被拐到高专的三好学生。


    夜蛾正道原本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听到后面不由得脸色一肃。


    你默默接受他的打量，他的眼神让你觉得，你要来蹭图书馆的想法变得不切实际起来了。


    夜蛾正道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相信五条悟的话，「那你打算怎么办？」


    「由我亲自监督他。」五条悟一本正经地说，「还有那个把人绑起来就不能离开另外一个人太远的咒具，叫什么来着，也拿出来给我用用。」


    夜蛾正道严肃地听着，听到后面望见他一脸的跃跃欲试，忍不住怒气上涌：「滚，不给！」


    门重重地在你们面前关上。


    你：「…………」


    「你刚才说什么咒具？」你问他。


    「不，没什么。」五条悟板着脸，「我先带你去住的地方。」


    你以为他会把你带到宫村伊正曾经住过的房间，没想到他却带你到了他现在住的地方。


    之后他又被夜蛾正道的电话叫走了，你坐在沙发上，抱着柔软的抱枕一脸认真地思考。


    「五条悟竟然想把你绑在身边，真的太可怕了。」系统说，「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走不掉。」你摇头，「走了他就真的要疯了。」


    你甚至怀疑这段独自一人的时间是五条悟故意留给你逃跑的，等你逃走之后，他就能以此为藉口把你抓回来，顺理成章对你做过分的事了。


    你还没忘记他昨天晚上晦暗的眼神，还有他故意在你脖子上留下的痕迹。


    像是涂鸦一样把血沾满了你的脖子，试图抵消另一个人留下的痕迹。


    系统问：「那要怎么办？」


    「要是夏油杰在就好了。」你忍不住说，夏油杰对五条悟还是有一定牵制力的。


    现在你虽然在高专，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恐怕都不会愿意跟你交流，倒是真的有点像被五条悟养在家里的金丝雀了。


    「对了！那个叫甚尔的！」系统叫道，「晓你还记得么？「井」也解析过他的思想粒子，而且根据你从天元大人那里得到的情报，我们分析他很有可能是天与咒缚，已经觉醒了、超级强的那种！」


    「可是要怎么找到甚尔？」


    就算找到了，他会愿意为你惹怒五条悟吗？


    沉默了一下，你突然想到了——


    「「井」！」


    ————————


    你来到了副本里。


    这是在一家高级会所里，鎏金色的水晶吊灯在头顶悠悠转动，香槟摆满了桌面，一个微胖的捲髮女孩在你面前醉得东倒西歪。


    你放下手里的高脚杯，脱下白色西装盖到她的身上，她睁圆了眼睛，拉着你的手呜咽出声。


    「呜……」她抓着你的手，感动地说，「莱奥，还是你更体贴……那个甚尔简直太讨厌了！花了八百万在他身上，连句好听的话都不说给我听！」


    「听说我的卡被老爸冻结了，他就马上把我赶走了呜呜呜……」


    你：「…………」


    你以为你是她的朋友，可听到她拿你跟甚尔比较，你又觉得不太对。


    你试探性地说：「小姐可没有给我花过八百万。」


    「以后给你花！」捲髮女孩豪迈地说，「最近给甚尔花太多，卡被老爸冻结了，但是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找他了！他就是个白眼狼！我、我只给你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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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最后，她还有些心虚地咳了咳。


    你忍不住疑惑，甚尔的魅力有那么大？


    放在桌面的手机震了震，一条信息弹了出来：「对不起莱奥君，甚尔君约我出去逛街，我晚点再去你的店里，记得想我哦~」


    又是甚尔。


    看来你不仅是个男公关，还是个被甚尔抢了生意的男公关。


    店里的侍者走过来，吞吞吐吐地对你说：「老闆，旗木小姐刚才打电话来说，她家里有事不能来了……」


    「有事？是跟那个叫甚尔的男人逛街吧？」你问。


    你觉得以甚尔的性格，找一群女人出来逛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侍者被你说中了，顿时低下头。


    你让他照顾喝醉的女孩子，转身走进写了你名字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有一面很大的全身镜，你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白髮、白色西装马甲，气质出尘，眉宇间透着显而易见的凛冽，轻轻皱眉的样子让人觉得十分冷淡。


    这是一张很好看的脸，没有那个女生说的那么温柔，深紫色的眼里有种难以接近的幽深。


    比起男公关，这更像是在夜间行走自如的危险人物。


    你看着镜子里扣到了最顶端的西装纽扣，有种很想把扣子全部解开，把衣服弄乱的冲动。


    手指触碰到冰冷的宝石纽扣，你忽然停下动作，若有所思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是禁慾系！」系统高唿。


    「是吗？」你把解到一半的纽扣重新扣上，在休息室里简单地搜寻一番，找到了跟甚尔有关的笔记本。


    作为竞争对手，你果然很了解自己的敌人，笔记本上不仅有甚尔跟客人的来往记录，还有他的爱好，以及他的住址。


    你目光定在角落——有人在甚尔的阳台上看到过一个小孩出现，怀疑是他的亲生儿子。


    系统震惊道：「有孩子还出来当男公关？」


    「可能是来钱比较快。」


    你又翻了翻笔记本，甚尔不是第一次陪女孩子们出去逛街了，而且每次他们都不会走很远，就在新宿的歌舞伎町附近，等女孩子们逛累了，甚尔再带她们回到酒吧消费。


    「不仅让女孩子在他身上花钱，还要赚酒水费，一锅两吃啊这是！」系统三观不断被刷新。


    笔记本被你翻到最新页，没有什么让你觉得新鲜的内容，你放下笔记本走出去。


    这家由你经营的会所非常豪华，而且地段也很好，直接开在了歌舞伎町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周围除了其他会所还有很多高消费的店铺，没走多远你就遇到了甚尔，他身边围着好几个女孩子，正眉开眼笑地跟他说话。


    「好想包养甚尔君，让甚尔君只属于我一个人。」其中一个女孩子说。


    「包养？」甚尔竖起两根手指，「两亿，一个月。」


    「哇！」女孩子们发出惊唿，不是惊讶，而是——「真的能包养！」


    「可恶，早知道就不把这个月的零花钱全部花掉了……」


    女孩子们懊恼的声音传来，你不禁问道：「系统，我有多少钱？」


    系统能简单获取副本里跟你有关的信息，他查了查，震撼道：「一千五百多亿……」


    你：「？」


    这是一个小老闆能拥有的吗？你那天看新闻，财富排行榜前列的的汽车集团董事长枡山宪三也只是比你多了几百亿。


    「晓，你难道要包养甚尔？」


    「不可以吗？」


    「不是……」系统吞吞吐吐，「我只是觉得这样完不成任务。」


    「不只是包养那么简单。」


    眼看甚尔这些人要从你的眼前消失，被人群淹没，你停下跟系统解释的行为，决定——


    a.去把客人抢回来


    b.加入他们


    c.直接过去包养甚尔，带他回家


    d.你有其他的想法


    第51章 d 叫他过来


    你决定把甚尔叫过来见你。


    然而他身边有那么多的女孩子, 背景非富即贵，你直接叫走他恐怕会惹得她们不快。


    你想了想，转身回到会所, 先前跟你说话的侍者迎上来, 你吩咐他：「去把东边最大的卡座收拾出来，我待会儿要招待客人。」


    「好的。」侍者应道。


    看到他带人收拾卡座，你去后台开了一瓶香槟。


    这次自己都成为男公关了，总不可能还是一杯倒吧？


    怀着期待的心情，你拔出了香槟的木塞。


    灿金色的液体缓缓倒入高脚杯中, 你满怀希望地端起杯子, 凑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香槟口感醇厚，还带着淡淡的甜味, 细品又有一丝果香隐藏其中，让你有些回味无穷。


    你满意地眯起眼睛, 正当你打算喝第二口时，你眼前突然晃了晃, 思绪出现了断连的感觉，你不禁愣了一下。


    这就醉了？


    你又看了看手里的香槟, 香槟度数很低, 不过因为酒里蕴藏着丰富的二氧化碳气泡, 会加速提高血液内的酒精浓度, 所以比普通的酒更容易喝醉。


    可是, 你只抿了小小的一口……


    手里的香槟几乎没有丝毫减少, 那一阵头晕的感觉却没有消失，还在你眼前若隐若现, 你忍不住无语。


    这么容易醉, 还当什么男公关？


    不对, 很多来会所的老手都会选择半夜前来，因为那时候店里的公关们都已经喝醉了，反倒比平时更放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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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像着这具清冷出尘的身体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你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觉得有些糟糕。


    「老闆，卡座已经收拾好了。」侍者回来报告。


    你对他说：「去把甚尔和旗木小姐他们叫过来。」


    侍者愣住。


    你瞥了他一眼：「还不快去？」


    他似乎很害怕你，连忙垂头离开。


    你端着香槟来到东边，这边的卡座是圆弧形的，座位围绕着中间的圆形大桌，后面的墙壁被一条蔚蓝色的生态水箱取代，金色小鱼在水箱里游动，水草随着氧气泡的上升摇摇摆摆，看到你的到来，小鱼立即钻入水草中消失不见。


    你放下香槟，坐在边缘的位置等了一会儿，女孩子们清脆的笑声由远及近，她们推着甚尔欢快地向你走来。


    「莱奥君。」


    「莱奥君~」


    女孩子们快快乐乐地跟你打招唿，甚尔站在她们中间，打量了你一会儿才问：「找我来干什么？」


    「请你喝酒。」你举起杯子，看向旁边青春靓丽的女生们，嘴角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浅笑，「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出现在同一个场合，对于她们来说，将会是个很难忘的回忆么。」


    甚尔不是职业公关，也不是每天都来歌舞伎町，你店里的营业额一直名列前茅，没有必要跟他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傢伙合作，因此你从未见过他。


    这是你跟他的第一次见面——至少在所有人看来都是这样的。


    女孩们顿时发出尖叫：「对！！我们永远也忘不了今晚！」


    你含笑望着甚尔，甚尔沉默两秒，转身走到距离你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有些女孩犹豫地坐到他的身边，有些女孩则亲切地上来挽住你的手。


    「还以为这个月都见不到莱奥君了呢。」你身边的短髮女孩说，「每次想见你一次都要排好久的队，多开放一点预约名额不行嘛？」


    你在手机联繫人列表看到过她的头像，是位姓白鸟的小姐，声音也如翠鸟般的好听。


    你低下头，温声对她说：「比起每天见面，我更想在合适的时间，跟小姐一起创造美好的回忆。」


    白鸟小姐脸红了红，转头对旁边的侍者说：「给我来一瓶拉塔什。」


    拉塔什系列红酒一瓶将近百万，刚在你对面坐下的甚尔惊讶地望了你一眼。


    你抬眼看他，对他勾了勾嘴角。


    他眸子闪了闪，对侍者说：「我要一杯马天尼。」


    他身边的女孩子顿时不满：「甚尔君怎么不喝威士忌了？来一瓶威士忌。」


    「还是喝伏特加吧，两瓶至尊伏特加！」


    眨眼间，他创造的营业额就超过了你，威士忌和伏特加一起端上来，他也来者不拒，不管女孩们给他倒多少他都仰头喝光。


    然后他把杯口朝下，挑衅地看着你。


    你端着那杯纹丝不动的香槟，微笑着回望。


    女孩们感受到你们之间针锋相对的气场，不由更加兴奋了，又点了很多酒。


    你其实没有要与甚尔攀比的想法，你自己不怎么能喝，酒都是女孩子们自己点了再自己喝掉，不像甚尔，吞金兽似的什么酒都往嘴里倒。


    好几瓶烈酒下去，他连脸色都没变，豪迈的架势把气氛炒得火热。


    你大致估算了一下，光是这几分钟的时间，他就喝掉了近千万。


    你忍不住对系统说：「包养甚尔以后，一定要让他每天坐在这里陪客人喝酒，不喝到吐绝对不能停。」


    系统：「…………」


    系统卡了一下：「就这？」


    「不然呢？」


    系统沉默，你说：「你看到他们来的时候手里提的购物袋了么？有个白色的狗狗图案，是我们斜对面那家儿童服装的招牌——他今晚是在找人给他家的小孩子买衣服。」


    「让仰慕他的女孩做这种事，连面子都不要，要么是他经歷过太多事，要么就是他本身的下限很低，不管是哪一种，想要给他留下深刻印象都很难。」


    系统茫然：「比其他人更难？」


    「当然。」


    不过你对这个任务并不是没有头绪。


    看到甚尔又喝光了一瓶酒，你嘴角的笑意加深，笑道：「所以我决定，不仅要包养他，我还要把他当成替身！」


    系统：「？！」


    「就算再怎么不要脸，他也没有彻底抛弃尊严，你没发现他喝酒一直规规矩矩，从来没对那些女孩子动过手脚么？就连人家不想点单，他也不会去刻意引导。」


    「他还是很骄傲的，」你轻笑道，「如果让骄傲的他知道，他存在的意义完全取决于另一个人，没有那个人，他在我眼里连根草都不如，你说他会不会生气？」


    系统：「…………！！」


    系统大受震撼，给你播放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电流音，他好奇地问：「那你要让甚尔给谁当替身？」


    「给他自己。」你笑声越来越大，「我想要找的是那个能隐藏起来，让五条悟六眼都无法发现的甚尔，现在的他……还做不到那种程度~」


    所以，你打算把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甚尔当成白月光，眼前这个只是替身。


    为了让他变得更像厉害的白月光版本，你会好好改造他的。


    系统欲言又止：「我觉得……万一他又变成五条悟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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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他不会的。」你让系统放宽心，「你看他不是跟那些女孩子聊得很开心么。」


    喝到大半夜，女孩子们依依不捨地跟你们告别，虽说是你请甚尔喝酒，但最后她们还是自掏腰包替甚尔付了酒钱。


    甚尔是最后一个走的。


    桌面堆满了酒瓶，差不多全是他一个人喝空的，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画了可爱狗狗图案的包装袋抓到手里。


    你悠哉哉地靠在椅子上，面带微笑叫住他：「甚尔君。」


    「嗯？」他回头看你，眼神还算清明。


    他的肤色有些深，酒也不太上头，只能看到少许红润，更多的是汗冒了出来，混合着酒水把t恤打湿，纯棉的t恤紧贴着他精壮的上身，胸肌的轮廓变得清晰可见。


    你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直到把他看得不高兴地皱眉，你才笑问：「包养甚尔君的价格是两亿对吗？」


    甚尔不明所以地望着你，你说：「我出四亿，翻倍。」


    「这个月甚尔君就跟着我吧。」


    甚尔脸上轻松的表情缓缓消失，他眸色沉沉地望着你。


    你对他笑了笑。


    许久，他说：「好。」


    其实他也没有考虑多久，只不过他凌厉的眼神让你觉得时间被无限拉长，好像过了很久。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他居然答应了，你顿时觉得轻松无比，看他也觉得比原来更好看，就连被他捏得皱巴巴的狗狗袋子都变得不再碍眼。


    你决定回到自己的休息室睡觉，你还是不可避免地喝了几口酒，要不是甚尔还没尽兴，你早就想回去躺下了。


    你从甚尔身边走过，听到他对侍者说：「帮我把这个送回家。」


    他说的是装了小孩衣服的袋子，你诧异地看着他：「干嘛？你不回家？」


    他愣了一下：「你不是包养我了？」


    「那也没必要现在就上岗吧？」


    你没能收住嘴，忍不住呛了他一句，他立即瞪起眼睛，兇恶地看着你，你连忙咳了咳：「是我没说清楚，你跟我来。」


    看他这反应分明就是没有被人包养过。


    还以为他经验很丰富……不过也是，没有谁会愿意花两亿只为了短暂地拥有一个男人三十天。


    没想到你要当一次这样的冤大头，你的心情不禁有些微妙。


    你把他带到楼上，不同于一楼简易的休息室，你作为老闆的办公室应有尽有。


    你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准备拟一份包养合同，虽然不怎么光彩，但这也是涉及两亿円的大生意。


    甚尔搬了个凳子坐到你的旁边，浓烈的酒气从他那边飘过来，挤走了你身边的空气，熏得你都快无法唿吸了。


    你捏住鼻子：「旁边有浴室，麻烦去洗个澡。」


    甚尔一言不发地去了。


    你看着他透着点僵硬的背影，即将花掉两亿的心痛莫名少了一点。


    甚尔洗澡速度很快，没等你拟好合同，他就已经出来了。


    你对他那件满身是酒的t恤嫌弃得太明显了，所以他换上了你放在浴室里的睡衣。


    对你来说有些宽松的丝绸睡衣对他来说却小了很多，他鼓起的肌肉把柔软的布料撑开，腰带简单扎在腹部位置，勾勒出他紧窄的腰线，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把浴室的门拉开，就让你感受到了强烈的男性荷尔蒙袭来。


    然而你的关注点却飘到了另外的地方——


    他一个当替身的人，怎么可以穿这么好的衣服！


    未来的甚尔绝对没有这么好的衣服可以穿，你看到他的时候，他给你的感觉真的超级落魄。


    必须要让现在的甚尔贴合白月光设定！


    你当即对他道：「把衣服脱了！」


    甚尔默默瞅了你一眼，尽管什么也没说，你还是察觉到他非常不悦。


    ——————


    你：


    a 「金主的话也不听了？」


    b 「你没必要穿这么好的衣服。」


    c 「你这样不像……不对，你穿这个不好看，赶紧换下来。」


    d说点其他的


    第52章 c 这样不像他


    看着沉默不语的甚尔, 你有些恍惚，低声说：「你这样不像……」


    你突然停下来，像是说错话那样迅速改口道：「不是, 你穿这个不好看，赶紧换掉。」


    很拙劣的掩饰，甚尔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嘴角挑起的弧度有些讥诮。


    「我就要穿这个。」他说。


    你冷声道：「换掉。」


    「不。」


    他忽然凑近你, 速度很快, 在你察觉到的时候, 他的手臂已经撑在了你旁边的桌上。


    他把你半包围在桌角, 带着刚洗完澡的水汽贴近你, 潮湿的阴影将你笼罩，他唇角的伤疤在嘴唇开阖间莫名的性感, 你听到他低声问：「穿你的衣服，你难道不喜欢？」


    你：「……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


    你侧头, 把刚列印出来的合同拎到你们中间，写满了字的那一页对准他：「无缘无故调戏老闆，定金削减50%。」


    甚尔：「？」


    他直起身，刷地抽走合同。


    「试用期一周, 原本打算给你一半、也就是两亿作为定金, 可是你这么不听话——」


    你用手拍了拍他的胸口，他身上的肌肉坚实浑厚，不发力的时候又带着点柔软，在丝绸睡衣下格外有弹性, 你不禁又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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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尔捏住你的手, 沉声说：「全款！」


    「怎么可能。」


    你被他捏住的手腕一痛, 抬头看到他阴沉的脸色，你突然睁大眼睛。


    「你根本就没打算接受我的包养吧？你是不是想等我付完全款就直接走人？不对，说不定你还想揍我一顿再走？」


    甚尔：「……」


    他一脸被你说中了的表情。


    好吧，破案了，难怪他连家都不回就跟你上楼，根本就是想打劫你。


    可是你的四亿哪有那么好赚。


    今天就让他见识见识歌舞伎町的黑暗。


    你也沉下脸：「甚尔君。」


    「我的店铺开了五年，接待过无数政要和商客，如今日本很多重大决策都是在我的店里秘密诞生的，光是店里一晚上的流水，都能抵得上别人公司一年的收入。」


    你掰开他的手指，被掐出红痕的手指抚上他的脸。


    他的脸瞬间绷紧了，眼神沉甸甸地压到你的身上，你不以为然，手指揉了揉他的头髮。


    他垂在耳边的头髮很硬，发梢被你的手指撩起，配合他兇悍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像是被激怒的刺猬，浑身尖锐的刺都炸开来了。


    你嘴角微扬，低笑道：「像你这种外来的小野猫，也敢跟我抢客人？」


    「要么签了这份合同，明天晚上准备到我这里上班，要么——」


    你用带笑的语气说出了令人浑身发冷的话：「我会让你家里的孩子，死、无、全、尸。」


    「你敢！」


    甚尔一下子把你背摔到桌上，强壮的手臂按住你的身体，你桌面上的钢笔被他另一只手拿起，不锈钢笔尖抵到你的喉咙上。


    他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神阴戾，看向你的眼神俨然像是在看死人。


    强烈的刺痛感从颈间传来，你心中却没有半点慌乱，轻声笑道：「我的部下在你家里。」


    已经刺入你皮肤的钢笔陡然僵住，甚尔不敢置信地看着你。


    是他叫人把购物袋送回家的，他已经能够想像到家里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了。


    你看到他眼里的杀意被动摇，忍不住对他笑了笑，尽管你被他压在桌面上，姿势略有狼狈，气场却毫不输给他。


    你说：「这段时间，就让那孩子住到我家吧，我会派人好好照顾他的。」


    你的颈部蓦地一痛，甚尔把钢笔抽出，笔尖勾着你的血往后飞，咣地一声扎进了结实的铝合金门上。


    门板发出嗡嗡嗡的震动声，如果他的拳头打过去，绝对会把门打出一个大窟窿。


    简直就是行走的人形兵器……你越看他越满意，脸上的笑容不由得灿烂起来。


    从伤口冒出的血滴答掉到桌面上，甚尔唿吸粗重，夹杂着混乱，对你的杀意几欲冲破胸膛而出，然而你越发的有恃无恐。


    最终，他狠狠一咬牙，重重推开了你。


    桌面的血还是温热的，他用大拇指沾了血摁在合同上，怒气勃勃地摔门离开了。


    你拎起那张纸，血手印在白纸上刺目无比，你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问系统：「是不是有点像死亡通牒？」


    系统：「…………」


    系统用复杂的语气说：「我以为是那种包养。」


    「就是那种包养，可是他不听话嘛……想把野猫训成家猫，先得让他眼里有我这个主人才行，」你说着脸色微变，「他还没有把我的衣服换下来。」


    那是你最喜欢的一套睡衣，你还发过不少ins动态，甚尔穿着它大摇大摆地穿出去，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跟你有说不明白的关系了。


    你嘆了口气，拿出手机给甚尔转了一亿，这是被你扣了50%的定金。


    合同的试用期为一周，一周之后，你会再给他一亿。


    你一边转帐一边说：「打了棒子还得给个甜枣，养猫可真难。」


    ——————


    第二天晚上八点，甚尔准时出现在你的会所。


    「你把他带到哪里了？」他沉声问。


    从他家里带出来的小孩被你送到了新宿的秘密基地，你还没有去看过他，听说他不哭不闹，比一般的小孩子更乖巧。


    甚尔一定动用了大量人脉去寻找那个孩子，没有消息，他迫不得已才回来找你。


    他身上穿的不是你那套睡衣，而是一件灰色的t恤，胸口以上的位置全部被汗水打湿成深灰色，他眼里满是血丝，想必一夜没睡。


    「别那么紧张。」


    你从手机里调出一段视频给他看：「孩子好着呢。」


    甚尔脸上阴郁的表情稍缓，你笑道：「我怎么觉得，没有你这个爹他过得更开心。」


    甚尔的表情又变得阴云密布，比刚才更难看了。


    他的反应可真直白。


    你忍不住问甚尔：「既然那么在乎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把他扔在家里，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你真以为别人不会对他动手？」


    甚尔沉默不语，但看你的眼神带着些许怪异，就像在说只有你这种疯子才会不讲道义，直接对小孩出手。


    你笑道：「就算你再怎么表现得不在意，他也是你的孩子。」


    「敢对他动手的人都死了。」甚尔煞气满满地说。


    「我这不活得好好的么？」你歪头。


    甚尔捏了捏拳头，你对他道：「别绷着个脸，我为你准备的客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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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所门口，一群年轻女孩结伴而来，为首的是那位昨天跟甚尔逛街的旗木小姐，还有你的忠实粉丝白鸟小姐。


    「今天大家都格外光彩照人呢，」你拽着甚尔的胳膊上前招唿大家，「谢谢大家的捧场~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昨天晚上我跟甚尔君一见如故，甚尔君答应到我们的会所帮忙，接下来的一个月，大家都可以在会所里看到他了~」


    「哇，真的吗？」


    「以后都能在这里见到甚尔君了？」女孩子们惊喜地问。


    甚尔面无表情，你侧了侧身子，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试用期。」


    甚尔：「……」


    看在一亿的份上，甚尔敷衍地扯出了一个笑容。


    昨天晚上喝醉的捲髮女孩也在这些人之列，她望向你们的眼神带着异样，「莱奥君真厉害，连一向眼高于顶的甚尔君都能拿下呢。」


    此话一出，其他女孩子的眼里也多了些许探究。


    她们可以为男公关们一掷千金，只为了听一句温柔的安慰，可这不代表她们能容忍自己看上的男人跟另一个人亲近。


    热闹的气氛即将降至冰点，你镇定道：「不要误会，我跟甚尔君不是那种关系。」


    女孩们悄悄松了口气，就在这时，甚尔忽然扬唇讥笑：「怎么不是，昨天晚上你还抱着我不撒手，非说喜欢我。」


    女孩子们面面相觑，你眨了眨眼，无辜道：「难道不是甚尔君喝醉了，一边缠着我，一边喊着旗木小姐的名字么。」


    「看到你为她那么着迷，连喝醉了都还忘不了她，我只能假装是她，想办法为你一解相思之苦了。」


    对面的旗木小姐顿时捂脸。


    她昨天就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身上戴的小礼帽也是白色的，他们离开的时候甚尔确实醉了，把你看成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越想她越是害羞，用扇子遮住脸道：「谢谢甚尔君的抬爱。」


    旗木家的家教颇严，绝对不会让她跟男公关发生关系的，就连每次点酒，她也极为克制。


    可因为你的一席话，她接连给甚尔点了好几瓶上百万的酒，其他女孩子都羡慕地看着她，也跟着她点了不少。


    你抽空瞥了一眼侍者手里的小帐本，两千多万——甚尔，真是个赚钱的好工具人。


    当晚散场之后，你跟甚尔分钱，你说：「酒水费分给你三成。」


    甚尔臭着脸：「我在别的地方都拿八成。」


    「我已经包养你了，这些虽然是你的劳动所得，但是按合同要求应该全都归我，」你看着他说，「信不信我连一成都不给你。」


    甚尔低骂：「草。」


    「辱骂老闆，我想想应该怎么处理……」


    甚尔眼里升腾起杀气，你知道不能太过火，笑着对他说：「好了，消消气，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你不是喜欢去赛马场么，我跟那里的老闆认识，以后让他给你打个八折。」


    甚尔眼里的杀意一滞，「真的？」


    「真的，东京大部分赌场我也打过招唿了，不信你等会儿去试试。」


    甚尔狐疑地看着你，你回了他一个笑容。


    系统：「……你好黑，明明你把甚尔介绍给他们，甚尔输了钱，你能得到一半的抽成……」


    「怎么就黑了？」你理直气壮地说，「甚尔花的钱本来就是我的，我凭本事赚回来怎么了？」


    甚尔去赌场了。


    你手机收到一条神秘信息，约你晚上十二点在附近的地下酒吧见面。


    你猜到这有可能是你身后的组织，不然你一个会所的公关，怎么可能成为身价上千亿的隐形富豪。


    不过你也不想那么殷勤地赶过去。


    你跟甚尔说话迟了好几分钟，又故意拖延许久，过了十二点半才出现在酒吧。


    刚进门一把冰冷的枪就戳上了你的额头。


    「维瓦莱奥，」一道冰冷的男声说，「你迟到了。」


    「今晚上太忙了。」你把枪推开，看到了那人的样子，黑色风衣、黑色帽子，一头长髮，嘴里叼着烟，好像是叫……琴酒？


    你收集港.黑资料时看到过他们的合作对象里有这个名字，没想到你现在跟他在同一个组织了。


    他身边还站着另一个高壮的男人，你问：「你们神神秘秘的想干什么？」


    「有任务了。」琴酒把一个牛皮袋扔给你。


    你没有打开，淡淡地道：「我只是个小老闆。」


    琴酒冷笑：「操控组织半数财产的小老闆？别废话，看完了赶紧把材料烧掉。」


    琴酒都没生气，看来你在组织里的地位还不错？


    你抽出材料扫了一眼，黑衣组织培养了不少杀手，其中有一个拥有代号的高级杀手在行动中因为疏忽被公安抓到了。


    他现在被关在公安监狱里，公安还没有给他开足保证，也没有许诺利益，所以他还没有把组织的重要情报交代出来。


    琴酒说：「必须尽快解决他。」


    不是营救任务，你丢开资料：「这我可做不了。」


    「没让你做，」琴酒又把袋子捡回来，没好气地拍到你的头上，「你自己从这些人里面挑一个，然后花钱请他们出手。」


    袋子里都是与黑衣组织无关的僱佣兵资料，公安在监狱布置了不少陷阱，就等着黑衣组织去救人，琴酒不会让自己人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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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了看那些资料，笑问：「我就是个提款机是吧？」


    「提款机说话都比你好听。」琴酒不满地说。


    你翻看资料的手突然顿住——这些僱佣兵里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人物。


    甚尔。


    驯养骄傲猫猫的方法又要增加了。


    你笑了起来，指着甚尔那份资料：「就这个吧，长得比较好看。」


    ————


    一个小时候后，在赌场输了个精光的甚尔被经纪人的电话叫到了酒吧。


    琴酒已经离开，经纪人比甚尔先到一步，你向他打听甚尔的情况，因为你是僱主，经纪人自然是知无不言，能回答的全部回答了。


    于是甚尔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你们坐在一起相谈甚欢的场面。


    「这是委託人莱奥先生……」经纪人介绍道。


    你顺着他的动作，歪头对甚尔眨了眨眼。


    甚尔瞪起眼睛，语气中带着点灾难降临的感觉：「怎么又是你？！」


    你：


    a 「是我怎么了？」


    b 「看到我不开心？」


    c 「给你送钱还不高兴？」


    d 说点其他的


    第53章 c 送钱


    「嗯？什么叫又是我？」


    你看着骤然变得失态的甚尔, 觉得极为难得，看来你确实给他留下了一定的心理阴影。


    你好笑地问道：「给你送钱还不高兴？」


    甚尔黑着脸。


    你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姓禅院呢。」


    禅院是御三家之一，在咒术界风评不怎么样, 不过你在温泉酒店见过他们家的禅院真希，是个很漂亮而且很有实力的女孩子，因此你对禅院的印象没有那么糟糕。


    没想到你一提起禅院，甚尔就变了脸：「滚！」


    他脸色铁青地说：「任务我不做了！」


    看到他甩手要走，经纪人连忙拉住他：「禅院？」


    对, 他的经纪人也是这么叫他的, 他都没有多大反应, 怎么你这么叫就不行了？


    难道他以为你故意羞辱他？


    你突然对他在禅院家经歷过什么有些感兴趣了。


    你坐在椅子上悠然叫道：「等等——」


    甚尔离开的脚步顿住, 杀气四溢地瞪着你。


    他身上的灰色t恤被经纪人拉扯得皱巴巴的, 硬直的头髮垂下来半遮住他阴翳的眼神，落魄和兇狠在他身上同时呈现, 让你觉得像是在下雨天遇到了不亲人的大猫猫。


    就是因为他太兇才想要欺负他更多一点。


    反正不管怎么样也只是被他挠一爪子，你知道他不可能越过你冲进雨里。


    ——这种为所欲为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你有种按捺不住的兴奋感, 你对他说：「这个任务你非做不可。」


    甚尔皱起眉头，你说：「你不做，我就立即让人杀掉你的孩子。」


    话音刚落，甚尔身上的杀气暴涨。


    被触及逆鳞, 他眼底还未褪去的血丝迅速蔓延, 双眼变成了猩红一片，在昏暗的地下酒吧里尤为恐怖。


    灯光把他高大的影子投射到你面前的桌上，竟然产生了几分扭曲。


    彻骨的寒意冻住了你，你的身体仿佛在他嗜血的眼神里被切碎成了无数片。


    你忍不住攥紧放在旁边的手机。


    甚尔看着你的动作, 启唇冷笑道：「你杀啊。」


    你抬眸看他, 他像是看穿了你的色厉内荏那般, 轻蔑道：「同样的话你还想威胁我第二次？」


    「你……」你仿佛被他激怒了，手指颤抖着解锁手机，「杀……把那个孩子杀……！！」


    还未说完，你眼前黑影一闪，忽的风声袭来，甚尔扑到你的面前，打飞了你的手机。


    你的手指一阵发麻。


    甚尔怒不可遏地喊道：「撤销你的命令！」


    「……」你低下头。


    被他扫开的手机啪嗒掉到地上，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不是通话界面，而是一只大黑猫在角落里打盹的屏保。


    甚尔跟着你一看，当场愣住。


    爬满血丝的双瞳剧烈颤动，他难以置信地望着你，被你骗到的震惊和懊恼在他脸上呈现，变得精彩纷呈。


    你「嘻」地笑出声，笑声里全是得意，哪里还有半点害怕。


    「甚尔君，我再说一次，不接这个任务，我就真的把那个孩子杀掉。」


    经纪人在旁边震撼地看着你，过了好久，他才傻傻地把甚尔拉开，脸上带着还没回神的怔忪。


    「我们接了……」他看向你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上了慎重，「具体行动时间是？」


    「你们自己决定，记得向我汇报任务进度。」


    你捡起手机准备离开，看到旁边被阴霾笼罩的甚尔，你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笑道：「对了，甚尔君，你出来接私活这件事让我很不开心。」


    「如果再有下次……」你意味深长地弯了弯眼睛，在他满是杀意和憎恶的眼神里笑着出了酒吧。


    至此，你和甚尔的关系彻底降至冰点。


    系统对此充满了忧虑。


    「怎么办，现在在甚尔眼里你就是个用小孩性命威胁他的大坏蛋，你还怎么做任务？」


    「别着急，」你发了封催促邮件给甚尔的经纪人孔时雨，「就快到了。」


    「什么到了？」


    你笑而不语。


    不一会儿，孔时雨给你回覆：「傍晚六点半行动，六点半是狱警的换班时间，刚换岗的狱警吃完了晚饭，状态会比平时更松懈。」

 第91页

    「好。」


    你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下午三点。


    你也该行动了。


    你从车库挑了一辆不起眼的车，驱车前往公安监狱。


    杀手被关在公安监狱，那里的位置比一般的成人监狱更偏僻，早在两三公里外就罕有人至，如果黑衣组织想救人，会发现难度比外面更高，自然得派更强的人来才行。


    你把车停在人烟稀少的加油站外，对面那条不算宽敞的柏油路就是通往公安监狱的，你没有多看，去加油站设立的便利店买了瓶水。


    下午的空气闷热，瓶身渗出了不少水珠，瓶盖也滑熘熘的，你用力一拧，瓶盖在你大力挤压下，嘭地从你指缝里弹出，矿泉水从瓶口倾斜出来，溅了旁边的年轻人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你连忙丢下水瓶，着急地上前拍打着他的衣服，「你没事吧？」


    「没事，很凉快。」一头黑色捲髮的年轻人龇牙笑了笑。


    你一只手扯着他的衣服晃了晃，趁他看向你的手时，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拿走他藏在腰间的对讲机，垂眸瞥了一眼，你把对讲机丢到地上。


    「你好像有东西掉了。」


    「哦，这个啊，玩具而已。」年轻人捡起对讲机，装作随意地问，「你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干什么？」


    「旅游，没想到导航出了故障，我在附近迷路了。」你嘆气，「我今天都没吃东西，现在浑身没力气。」


    「哈哈，看出来了。」年轻人笑了笑，指着前方的路说，「你从这条路往前开，大概十来分钟有个十字路口，从路口左转就是小镇啦。」


    「谢谢。」


    你激动地向他道谢，驱车离开他的视线，你脸上灿烂的笑容重归于平静。


    你把车开到路后面的树林里，从后座找出一模一样的对讲机，调到你刚才记下的频道，你听到刚才那个年轻人在跟人吐槽你的冒失。


    他是在附近监视的公安，每隔十分钟必须向同伴报一次平安，你听了几次，大概了解了他们报的到底是什么暗号。


    时间跳到五点半，你听到对讲机传来命令：「029，换岗了。」


    一辆车停在加油站前，你见过的年轻人上车，换了另一个人下来。


    车开走之后，你沿着那辆车的方向徐徐前进，六点的时候到达了公安监狱外面。


    对讲机里时不时能听到公安的交谈声，你耐心等待着，快到六点半时，孔时雨给你发消息。


    「我请人把甚尔易容成了给监狱送牛肉的工人，他已经顺利潜入监狱了。」


    「ok。」你回復，「易容费也给你们报销。」


    你拿起对讲机，另一只手掏出变声器。


    对讲机传来一道沉稳的汇报声：「送牛肉的员工已经从食堂离开，没有发现异常。」


    「不对！」你调出之前跟你接触的年轻人声音，大声叫道，「那个员工是左撇子，这个人不是！！」


    「你确定吗？！」


    对讲机那头一片譁然，等待已久的公安们不等你回答，就迅速行动了起来。


    你把对讲机关掉，和变声器一起收好。


    监狱内传来了砰砰砰的枪声，越来越密集。


    系统担忧地说：「甚尔不会死吧？」


    「不会。」你对甚尔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可是你这么做，不是让甚尔更恨你了吗？」系统疑惑。


    你说：「等着看吧。」


    不久，你看到监狱门口一阵混乱，你立即发动汽车迎上去。


    浑身浴血的甚尔踹开两个阻拦的狱警，看到你的车停在他面前。


    你打开车门，「上车！」


    甚尔飞快钻进车里。


    车在狱警的枪声中离开。


    公安也派了车追上来，你换了两次车才甩掉他们。


    你把甚尔带回秘密基地，基地里的人不多，其中有一个就是带走甚尔小孩的侍者，甚尔目光闪了闪，你问他：「任务完成了吗？」


    甚尔拉着脸，不怎么痛快地道：「完成了。」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身上还在滴滴答答流着血，你把他带到房间，从柜子里找出了药箱。


    你把药箱搬出来，惊讶地发现甚尔已经将t恤脱掉了，他撕掉易容，上半身到处都是擦伤，深深浅浅，倒是没有一颗子弹真正击中他。


    他坐在床边，手拿湿毛巾擦拭身上的血迹，注意到你的眼神，他警惕地抬起头。


    「你怎么会在监狱外面？」


    「给你兜底。」你说，「万一你任务失败了，我想把你的尸体带回来。」


    甚尔：「……」


    他瞪了你一眼，低头开始处理伤势。


    你也在观察他身上的伤，大多数擦伤都集中在后背，他处理完前面，你积极地接过他手里的酒精，绕到他的身后。


    他挑了挑眉，没有拒绝。


    他的背上肌肉没有那么突出，但是依旧能看到结实的纹理，蝴蝶骨很明显，两块蝶骨中间的嵴椎微微凹陷进去，优美的线条一直从后颈延伸到他的腰际。


    裤子上串着的黑色皮带束在腰间，挡住了你往下看的视线，你只能看到嵴柱陷下去的地方有一块小小的阴影，似乎能让你把手指伸进去。


    子弹擦伤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就像书法家随意挥手而就的作品，凌乱的笔画带着奇异的规律，铺满了他的后背，你并不觉得可怕，反而从中感受到了令人心动的野性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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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许久没有动作，甚尔回头斜了你一眼。


    你对他笑笑，手掌一歪，一大瓶酒精直接从他的后颈淋下，滋滋浇到伤口上，像是要把他的整个后背都烧掉。


    甚尔「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要从床上弹起来。


    你按住他，「别动！」


    「你跟我有仇？」他吸着气问。


    「有仇我还会包养你？」你用毛巾擦掉他伤口上再次渗出来的血。


    酒精刺鼻的味道让你皱了皱眉，你迅速把他背上的酒精擦掉，拿起药膏给他涂药。


    整个过程他都很安静，不知道是突然变得乖巧还是根本就懒得理你。


    最后你用纱布帮他包扎伤口。


    纱布从他的背后缠到胸前，他抬起双手，你把纱布绕过去，双手环住他的剎那，你忽然有种正在拥抱他的错觉。


    你的动作忽然放慢了几分。


    「你知道么，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帮别人清理过伤口。」


    你问他：「让你叫我一声老闆不过分吧？」


    甚尔问：「他也没有吗？」


    「嗯？」你怔了怔。


    「你透过我看到的另一个人。」甚尔侧头看你，狭长的眼眸无比锐利，像是要把你的思想彻底洞穿。


    你沉默着没说话。


    他知道了，就算你不承认，对他来说也只是多狡辩几句而已，他根本不会相信。


    纱布在他胸前缠了一圈又一圈，直到伤痕全部被遮住，你用剪刀剪断，剩下腰间的部分，甚尔按住你的手，「我自己来。」


    他扯出一截纱布，熟练地缠上腰间，「跟我说说他是什么人。」


    「比你厉害的人。」你说。


    甚尔嘴角抽了抽，声音忽地变冷：「继续说。」


    你不确定他是否记得太宰治副本的事，只能含煳地挑出一些夸奖的词，什么动作快到你都没办法发现、脑子很好使、说话也好听……怎么优秀怎么夸。


    毕竟是白月光，不优秀怎么行。


    总之，你的白月光没有缺点，就算他落魄了点，穷了点，那也是他不愿意与世俗同流合污的高贵表现。


    你滔滔不绝地夸着未来甚尔，夸到接近词穷，眼前的甚尔也把腰间的伤口包扎好了。


    他一直低着头，等他抛弃剪刀，「撕拉」一下把纱布撕成两段，你才发现他脸色比当初被你激怒还要难看。


    他抬起头，眼神黝黑地望着你：「他真的比我好那么多？」


    你看到了他眼里强烈的不甘，被另一个人比下去的恼怒让他的脸色越发的沉郁。


    你理所当然地回道：「你根本比不上他。」


    「呵。」甚尔笑声短促。


    「我从出生起就被人拿来比较，比来比去，我总是输的那个。」


    「从小输到大。」


    他嘴角扬起讥诮的弧度：「不过那些用我来衬托他们优秀的人，我至少见过他们的样子，知道他们是谁……」


    他顿了顿，眼神定定地望着你：「这还是第一次，我输给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那又怎么样？」你问他。


    甚尔脸上的笑容放大了些，一股寒意突然从心中窜起，你迅速起身。


    这时你的眼前一花，失重感突然传遍全身，甚尔强行把你抓回来，按倒在床上。


    他强壮的身体压住你，那双眼里燃起的胜负欲犹如被点燃的炸.药，陡然爆发出来的情绪足以摧毁一切。


    「怎么样？」


    他话里的讥讽越发明显，「我当然是不甘心。」


    你身下是柔软的床垫，他压制你的身体就像千斤重的石块，任凭你怎么挣扎都无法撼动。


    你不禁吸了吸气，甚尔根本不是什么任人摆布的小野猫，而是兇勐的豺狼虎豹。


    你没有低估他的危险性，你只是在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贸贸然踩进了他的雷区，成为了他严防死守的猎物。


    如果他真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你就不该这么早就让他发现替身的事。


    注意到你退缩的眼神，甚尔把你的双手压到头上，俯下身幽幽地望着你。


    「我都还没跟那个人比过，你怎么能随意判我的输赢。」他微眯起眼睛，低声道，「老闆，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不称职的裁判。」


    他离你很近很近，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你的身上，说话时温热的唿吸喷洒到你的脸颊，你紧张地咬了咬唇。


    这个微小的动作却让他目光一凝，他唿吸微乱，看向你的眼神在一点点发生改变。


    你轻皱起眉头，他舔了舔唇，舌尖掠过唇角的伤疤，留下一点危险的弧度，「告诉我，他会像我现在这样对你么？」


    你：


    a 「会。」


    b 「不会。」


    c 「跟你没关系。」


    d说点其他的


    第54章 c 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你生硬地回答。


    从他那里传来的危险气息让你无法镇定自若, 甚尔好像发现了你的弱点似的，有些得意地挑眉。


    「怎么跟我没关系？是你先把我当成那人看待的吧？」


    他扣住你的那只手往上，抓住你的掌心捏了捏。


    他的指腹有薄茧, 粗粝的茧子蹭着你柔软的掌心, 刺痛和麻痒的感觉同时传来, 你的手臂不由得僵直了。


    察觉到你的不自在, 他看着你的眼神越发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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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硬直的头髮垂到你的脸颊边，像针尖戳在你的脸上，你忍不住皱起眉头。


    看到你一脸的不适, 他反而越发起劲，轻轻摇晃脑袋，任由髮丝从你的脸扫过，激起一阵颤慄。


    一丝红晕不受控制地爬上你的脸。


    甚尔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在你微红的脸颊上停留片刻，他的目光绕过高挺的鼻樑，落到你比脸颊更红润的唇上。


    你看到他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


    那张兇悍的脸忽然在你面前放大，你啧了一声, 冷冷地问：「你在干什么？」


    甚尔沉默，像是有人抽走了他身边的空气，他的唿吸变得又重又乱。


    你对他说：「既然知道我把你当成另一个人，你就应该安分点，好好当他的影子。」


    甚尔眼里闪过一丝愠怒，他用力捏住你的手指。


    「你哪来的底气说这种话？」


    你手腕倏地发力, 挣脱他的钳制, 从腰后摸出一把袖珍的手.枪, 黝黑的枪口抵住他的额头。


    你的眼神冰冷, 「当然是凭这个。」


    甚尔的神色比你更冷, 他直接握住枪管，刚劲有力的手指收紧，合金锻造出来的枪管发出咔擦咔擦声，就这么被他徒手捏成了一团。


    他抓着那团废铁，挑衅般地对你抬眉。


    你沉下脸，勐地把他的手打开，扭曲的合金从他手中飞出，撞到了旁边的木板上。


    木板发出咔咔的声音，四处传来异响，甚尔抬头一看，不由得脸色微变，天花板和墙壁的部分瓷砖陷进去，露出黑色的枪管。


    瞄准的红点从四面八方照过来，扎到他的身体上。


    他的神情顿时变得难以言喻。


    把房间装修成这样，你这是有多怕死？


    你对他奇怪的眼神熟视无睹，甩了甩被他捏得酸疼的手腕，手指紧握成拳，甚尔反应飞快地起身，没等他做出反击，对面的墙上就咻地一声，子弹破空朝他飞了过来。


    他立即侧身，子弹呲地从他身边飞过，击穿了他脚下的地板。


    墙壁上更多的枪管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甚尔警惕地望着那些枪管，脚步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所有的漆黑的枪管都随之转动，瞄准的红色射线犹如聚光灯追随着他的身影，让他无法甩开。


    他僵硬地低头看你。


    你迅速从床上跳起，仗着他投鼠忌器，不敢有任何动作，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集中在他身上的瞄准红点随着他倒地而晃动，眼花缭乱的红色光点晃过你的眼睛，你上前几步，脚尖踢了踢他的腰。


    腰上刚包扎好的伤口渗出鲜血，你低头看着他，「如果是他，他不会这么鲁莽。」


    说着你微微笑了一下，「现在知道了吧，你永远也比不上他。」


    甚尔顿时瞪圆了双目，胸膛剧烈起伏，血从他的伤口冒出，在洁白的绷带上绽放，像是一朵朵血红的浪花。


    他看向你的眼神里燃烧着暗沉的烈焰，你把脚踩到他的腰上，他的身体陡然变得僵硬，腹部肌肉紧绷犹如铁板。


    他一下子抓住你的脚踝，沉声说：「是你先包养我的。」


    「那我也没让你动手动脚。」你低喝道，「松手！」


    他没有松开你，手指反而收紧了几分，像是融化的烙□□固在你的脚上。


    他的眼神犹如饿狼死死盯住你。


    你不悦地拧眉：「到底你是老闆还是我是？」


    甚尔不答，只是强硬地要求：「把墙上的枪都撤了。」


    「你当我傻么？」你想也不想就拒绝，「不撤。」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甚尔保证。


    「就不撤。」


    说完，你脚下用力一踩，甚尔躺在地上，身上都是被枪瞄准的红点，根本动弹不得。


    感受到身体传来的疼痛，他咬紧了牙不想发出声音，只用兇恶的眼神盯住你，就像被你困进笼子里的凶兽，满是走投无路的愤怒。


    你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心里甚至还带着点暗爽。


    刚才不是还很嚣张么，现在知道躺在地上难受了吧？


    墙上挂钟滴答滴答地走，指针跳了一下又一下。


    甚尔脸上看不到任何缓和的迹象，仿佛你不撤掉威胁他的枪枝，他能跟你这么对峙到天荒地老。


    血液流失让他的手掌变得冷，禁锢你的手指仿佛从烙铁变成了冰块，攀附在你的脚踝上汲取温度。


    冰冷的感觉从脚踝传来，给你的身体带来一阵不适。


    你决定打破僵持。


    看着满脸兇狠的甚尔，你忽然问：「为什么会往那方面想？」


    甚尔问：「什么？」


    「我跟那个人，根本不是那种关系。」你重复道，「为什么会往那方面想？」


    你的表现并不明显，唯一一次说漏嘴的内容在旁人听来也很正常，完全可以看做是在怀念亲友。


    可甚尔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认为你跟那人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到底是他误会了，还是他想以此为藉口，对你做些过分的事呢？


    仿佛跟你想到了同一个问题，圈住你脚踝的手指倏地松开。


    甚尔像是被你身体的温度烫到了，手飞快撤回来，而且因为速度太快，手肘撞到地板上，发出咚的闷响。


    这声音好像也在他的头上狠狠地锤了一下，把他的脑袋锤成了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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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上的神情凝滞，唿吸也变得混沌，心跳混乱不堪。


    你按下房间机关，枪枝重新缩回墙后，他依旧没有从地上爬起来。


    你看了他一眼，与你对视的瞬间，他的眼神变得更凶，无法控制的掠夺欲从他眼底浮现出来。


    你立即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


    你去看了从甚尔家里带来的那个孩子。


    你找到他的时候，他安安静静坐在地上玩积木，木块被他整整齐齐地垒砌起来，变成了一个规矩的正方形。


    他小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即使发现你的到来，也只是默默瞥了你一眼，就继续扭头专心做自己的事。


    你蹲到他的身边，用手指抽走了最底层的红色积木。


    正方形没有倒，小孩迷茫地眨了眨眼，也学着你的样子拿走了下方的一块积木。


    还是没有倒，小孩的眼神亮了亮，似乎觉得这么玩更有意思，他又拿走了两块积木。


    积木缺少让正方体看起来岌岌可危，小孩的神情也严肃起来，谨慎地伸出小手。


    在他还没有碰到积木的时候，你突然翘起嘴角，出手如电，啪嗒啪嗒把积木全部打散。


    正方体瞬间溃散，凌乱的积木撒了一地，小孩目瞪口呆。


    你愉快地伸出手，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


    他小小的身体完全抵抗不住你的力道，被你戳倒在地。


    「呜……」他捂着额头，委屈地望着你。


    你一本正经地说：「这是在帮你老子还债。」


    「他又听不懂。」


    甚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回头，看到他大步走过来，脸上没有半点异常残留，嘴角微微上扬，和平时一样带着点有若有若无的嘲弄。


    「有话还是直接对他老子说比较好。」


    他原来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身上披的是你的衬衫，白色的衬衫半搭在他的肩膀上，完全遮不住他堪比运动员的身材。


    你刚才在他腰上踩了一脚，渗出来的血把纱布浸湿了，还未凝固的血液又有一部分沾到了衬衫上。


    你忍不住说：「就算不穿衣服也没什么吧？」


    「要是老闆喜欢看，我不穿也可以的。」甚尔不要脸地回。


    你不禁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孩子，还好他听不懂，要是能听懂，说不定他会当场宣布跟甚尔断绝关系。


    甚尔咳了咳，坐到你的身边，拿起积木重新垒好。


    一个标准的正方形。


    你还以为他会是那种拿起积木想怎么堆就怎么堆的人。


    在你们对面，小孩警惕地看了你一眼，见你没有动作，才小心伸出手，从底下抽走了一块积木。


    「有件事我想你误会了。」


    你对甚尔说：「其实我包养你是因为旗木小姐。」


    你的身边，甚尔唿吸一滞，勐地转头看你。


    你问他：「知道旗木会么？」


    「曾经统治新宿的黑帮，他们的会长叫旗木雄，已经金盆洗手多年，但在黑白两道依旧拥有强大的影响力。」


    「旗木小姐是他唯一的女儿，旗木雄对她看管得很严，我好不容易说服她的几个小姐妹，让他们把旗木小姐带到会所，没想到被你中途截胡了。」


    你侧头看着甚尔，笑道：「所以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魅力。」


    甚尔狭长的眼眸微眯，眸中仿佛有光华闪烁，他嘴角噙着笑意，低笑着问：「那你看到了吗？」


    你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脸上没有丝毫颓势，嘴角的伤疤给他添了几分邪气，锐利的眼神反倒比平时更加危险。


    你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转而说道：「旗木雄最近在筹备投标展会，能拿到展会邀请函的人很少，你的任务就是从旗木小姐那里弄到一张邀请函。」


    「任务完成，剩下的三亿我会一次性付给你。」


    「三亿？」甚尔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低声笑了起来，笑声无端地令你感觉身体有些冷。


    然而你看他的表情，又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就这样？」甚尔问。


    你「嗯」了一声。


    甚尔砸了咂嘴：「行，我帮你把邀请函弄到手。」


    得到他的承诺，你松了口气，「展会还有好几天才开始，你就留在这里好好养伤吧。」


    甚尔没有拒绝，你离开秘密基地，开车回到会所。


    营救甚尔的时候，公安的监控没有拍到你的脸，不过因为银髮的特徵太过明显，他们还是派了人来盘问。


    幸好你早有准备，你把你昨天在会所的录像替换成了今天的，以作不在场证明，公安看过之后并没有怀疑。


    送走他们，也快到了营业的时间。


    你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休息室的门忽然被人打开。


    甚尔走了进来。


    迎着你疑惑的目光，他理所当然地说：「不是想要邀请函么，今晚就给你。」


    「受了伤还喝酒不好。」


    甚尔挑眉：「关心我？」


    你冷漠道：「怕你猝死在这里。」


    「那你可以放心了，就算全世界的人死光了我都不会死。」


    不过甚尔效率确实很高，当晚就拿到了邀请函，不是一张，而是两张。


    「我也去看看。」他把邀请函全部收进自己怀里，「你的那张到了地方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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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本就没想拒绝他一起去，不过还是装作无奈的样子。


    到了那天，你们一同前往展会现场。


    你拿了展会的介绍小册子，一边走一边看。


    甚尔跟在你的身侧，向四周张望了片刻，突然问：「他会陪你来这种地方吗？」


    你：「…………」


    这种无聊的攀比已经持续了好几天，第一次听到甚尔问的时候你还很惊讶，现在你都懒得回应了。


    你熟练地转移问题：「帮我去那边拿瓶水可以吗？」


    甚尔没说什么，直接转身走了。


    系统唉声嘆气：「怎么就让他知道你把他当替身了，这任务还怎么做。」


    「别担心，」你对他说，「这不挺好的么，你看他现在多黏我。」


    除了会经常冷不丁冒出一句「他会不会对你这样」之外，甚尔这几天真的非常乖巧听话，完美符合被包养的小白脸人设。


    系统回想了一下，从他最初对你的反感厌恶，到现在的言听计从，好像都没有过去多久，不由得茫然：「为什么会这样……我都看不懂了……」


    为什么？


    你脸上的笑意微敛，其实你已经隐隐感觉到了。


    说甚尔不可能跟五条悟一样的你……好像要翻车了。


    可你根本想不到问题出在了哪里。


    是因为你去监狱救他让他感动了吗？还是你不温柔地包扎手法引起了他的注意？或者是在监狱战斗过后的肾上腺激素飙升，让他暂时对你意乱情迷了一下？


    你想要的根本不是这种意义上的印象深刻啊！


    一只手突然搭到你的肩膀上。


    甚尔这几天经常像这样无声无息地靠近你。


    他把头凑到你的耳边，声音带着笑，「老闆，我看中了一样东西。」


    「什么？」


    他拿着矿泉水瓶，瓶口方向往角落一指。


    不起眼的展柜里，一把巴掌宽的断刀静静放置在丝绸上。


    甚尔轻轻咬着你的耳朵，向你询问的声音低沉又暧昧：「是对我很重要的东西，你会帮我买的吧？」


    你：


    a 「好，买！」


    b 「不要，你自己买。」


    c说点其他的


    第55章 c 你在求我？


    他说话时产生的些微气流在你耳边打着转, 你的耳根变得有些热，你不由得偏了偏头。


    甚尔低垂着眼，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你。


    他比你高了半个头, 尽管刻意收敛了凶意, 脸上的表情还是称不上多么温顺, 贴近你的身躯更像是蛰伏的黑豹, 他用粗糙的爪子挠了挠你的脸颊，低声问：「怎么？你不愿意？」


    你的视线越过他，飞到那不起眼的展物之上, 忽然问：「你是在求我？」


    甚尔扬唇笑了笑：「对啊，求你。」


    明明说的是求，可他的语气却没有半点软化，嘴角挑起的弧度依旧带着几分傲气。


    于是你拉下了脸, 「有你这么求人的？」你推开他的身体，斩钉截铁地说：「不买！」


    甚尔脸上出现一丝错愕，看到你抬脚欲走，他赶紧拉住你, 另一只手抓了抓头髮，好像有些为难。


    你说：「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是经常叫人帮你买东西么？随便打个电话——」


    甚尔忽然放下手，有些烦躁地打断你：「我就不找别人。」


    他长而尖锐的眼睛凝视着你，你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看到你平静的神色，他突然欺身上前, 「再给你包养一个月怎么样？」


    「不要。」


    「真的不要？」甚尔忽地伸出手, 粗粝的手指捻过你的耳垂。


    敏感的耳垂被他捏住, 他的手指带来了比刚才更燥热的温度, 你立刻偏头避开他的手, 他的掌心一空，不仅没有失望，反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而后他的手指往下滑，灵活地钻入你的衣领中。


    扣到最顶端的领子刚好贴合你的脖颈，蓦地被塞入几根手指，空间变得有些紧绷，你下意识屏住唿吸，他的手指带着炙热的温度，沿着你的领口向后，摸索到了你后颈的凹陷处，并轻轻在上面轻轻捏。


    后颈又刺又痒，他指腹粗糙的茧子从你细嫩的皮肤刮过，在上面反反覆覆、极其温柔地揉捏。


    他的手掌大得足以包裹你的整个脖颈，手指却只停留在后颈那一处，按摩般轻柔的力道和危机感犹如海啸扑来，让你有种抵挡不住的无力感。


    你浑身的血气都被他简单的动作给调动，不受控制地往上涌，你脑子嗡的一声，脸上热气升腾，全部感官都集中到了被他碰到的地方。


    好似连身体都交由甚尔掌控，你唯一能动的眼睛恼怒地瞪着他，他满意地笑了笑：「考虑好了吗？」


    你咬着唇，不愿回答他的问题，他深深看了你一眼，手指从你的后颈离开，没等你松口气，他不由分说地解开了你最顶端的那颗扣子。


    被束缚已久的领子松开，你没有感觉到轻快，反而更紧张了。


    他松了松你的领带，动作并不能算出格，何况这个展会上的人不多，也没有人注意到你们这边，你还是有种意识被他连着领带一起拖拽出来、暴露在空气中的羞耻感。


    你忙道：「就一个月。」


    声音也好像在他粗糙的掌心里滚了一遍，变得格外沙哑，甚尔不由得停下动作。


    他略微抬眸，你这才注意到他的睫毛很长，还有些弯曲，挡住了他幽暗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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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忽然想起了前不久得到的能力。


    人格阴影——


    【哈……】


    【要是刚才再快点就好了……】


    你听到了他的心声，好像有些遗憾。


    【把他的扣子全部解开，手伸到他的衣服里……】


    【好想摸摸他的背，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得发抖，连脸都气红了，再狠狠掐一下他的腰，让他疼得直掉眼泪……】


    粗糙直白的话像是在你耳边扔下一颗炸.弹，你的思绪轰地一下炸开了，恨不得立即把刚才的记忆全部清空。


    甚尔脸上还是那副混不吝的样子，看不出半点居心叵测。


    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低头替你将领子重新系好，两只大手都放在你的领口，动作拘束而缓慢。


    你根本不敢想他现在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赶紧拍掉他的手。


    「滚远点！」


    甚尔顿了顿：「那？」


    你把装在口袋里的投标信封全部扔给他，「走吧，不用回来了。」


    甚尔垂眸瞧着你的神色。


    你兇狠地瞪着他。


    他笑了一下，「谢谢老闆。」然后捏着信封走了。


    你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身上穿的西装和衬衫都像是被火点着了，让你有种立即把衣服脱下来扔掉的冲动。


    你烦躁地在原地转了转圈。


    一道视线从远处投了过来。


    是甚尔，他写好投标金额，回头瞧了你一眼。


    展柜橙黄的灯光映在那张桀骜的脸上，无法磨灭他的稜角，反而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更立体，那双眼睛更深沉。


    他的视线在你胸膛和腰上停留了片刻，重新凝聚到你的脸上，他对你无声地笑了笑，把信封扔进投标箱里。


    你顿时觉得被他看到的地方更不自在了。


    你深深吸了口气，靠到了旁边的石柱上。


    用来支撑会场的石柱冰冷，你把手心抵在上面，凉意一直窜到你的头顶，浇灭了甚尔带来的燥热。


    你感觉自己冷静了些。


    甚尔对你……似乎不止是征服欲那么简单，哪怕内心对你的想法多以逗弄为主，也掩盖不了他对你的好感。


    「在想什么？」甚尔走过来问。


    他经常离开你身边没多久就会自动返回，好像想把自己拴在你身上似的。


    你因为这个想法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写了多少？」


    甚尔抬起手，五根手指张开。


    「五百万？」


    甚尔手指往后缩了点，「五亿。」


    你：「多少？？？」


    咒具这么贵？


    你当然认出了那是当初甚尔用来杀你的咒具，咒具的效果好像是能够影响术式运转，从某些方面来说挺强的，然而五亿的价格还是让你有些惊讶——毕竟咒具属于冷门物品，根本没有市场可言。


    你们都在这站多久了，咒具的展柜连看都没人看一眼。


    甚尔接收到你难言的眼神，表情不由得有些虚。


    「既然花的是我的钱，东西就先放在我那里。」你说。


    甚尔没有意见，转而问道：「你呢？你想要的东西在哪？」


    你把他带到会场另一侧，一块银灰色的手錶陈列在展柜里，机械錶盘层次分明，指针由蓝钢打磨而成，严谨又充满了工艺美感。


    甚尔问：「你喜欢这个？」


    他把投标信封递给你，你看到他的手伸过来，心里突地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甚尔疑惑地看着你。


    你手指蜷起，指甲扎入手心，痛感让你集中起精神。


    「帮我写吧。」你说。


    「写多少？」他问，还在看着你。


    你只盼着他早点移开视线，便说：「想写多少就写多少。」


    甚尔扭头研究了那块表，「你有多想要它？」


    「必须得到不可。」


    甚尔握着笔的手一顿，刷刷在纸上写下一行数字，他把纸装入信封。


    「多少？」你问。


    他神神秘秘地笑了笑，把信封扔进了箱子里。


    「等好消息吧。」他说。


    ——————


    这次投标展会为期三天，一些秘密展品是专门卖给国外顾客的，主办方给他们留足了前来日本的时间。


    你们没有留在展会中心等消息，投完标就回去了。


    你开始躲着甚尔。


    虽然他总能找到你，但没说两句话，你就受不了他隐晦又灼热的视线，匆匆从他面前走开了。


    就连投标结果发表的当天，你都没有跟他一起去。


    下午，他把手錶带回来给你，咒具没有给，你也不急着要，转头看向他另一只手上抱着的小孩。


    他家小孩乖巧地坐在臂膀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看到是你，连忙把头转向另一边。


    「还挺记仇？」


    你忍不住走上去，手指捏了捏他的脸：「叫哥哥。」


    「哥哥？」低沉的嗓音从甚尔嘴里发出，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你，「他叫你哥哥，那你得叫我什么？」


    你看了他一眼：「价值五亿的小白脸。」


    甚尔：「…………」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把手里抱着的孩子递给你。


    小孩在你手上抖了抖，有些惊恐地望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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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他放到椅子上，你听甚尔说过，他经常不在家，所以也没怎么教过孩子说话，现在想带他出来玩玩，让他变得开朗些……


    你想像了一下甚尔带着孩子坐在女人堆里的场面，看向他的眼神不禁多了些许同情。


    你用手揉了揉孩子的头，黑色头髮被你揉得有些翘起，他扒住你的手，你停下动作，看到他一脸严肃，你忽然觉得他有些眼熟。


    你刚打算等甚尔回来问问他的名字，就看到甚尔出现在门口。


    「我先出门一趟。」


    不等你回答，他拿着手机飞快跑了。


    「算了，下次再问吧。」你看着眼前沉默的小孩，继续重复刚才的事，「来，叫哥哥~」


    ——————


    晚上，你在二楼的办公室里。


    甚尔悄无声息地走进来，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给他的侧脸蒙上了一层阴霾。


    「孔时雨跟我说，那天他刚给你发完信息，我的身份就在监狱暴露了。」


    「是我干的。」你直接承认，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脖颈，「你之前在这里用钢笔扎了我一下。」


    然后你把他弄得浑身是伤。


    「够劲。」甚尔咂舌，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从身后缓缓抽出了那把五亿的奇怪刀具。


    「你干什么？」


    甚尔说：「有人花钱雇我杀你。」


    你：


    a 「你又接外快？」


    b 「给你双倍，回去杀了那个人。」


    c 「那你呢？真的想杀我？」


    d 说点其他的


    第56章 cg 05


    甚尔的语气很平静, 就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他拿着刀迅速靠近你，矫健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正在捕猎的豹子，自然而然形成的压迫感让你心里一紧。


    然而注意到他说的话, 你不由得皱起眉。


    「你又接外快？」


    「怎么？不高兴？」甚尔挑衅般地问道。


    他来到你的面前, 高大的阴影笼罩住你，你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他手里的刀突然一转, 刀锋对准了自己，他用面向你的刀柄蹭了蹭你的脸。


    冰冷的铁器从你的脸上刮过，他故意加重了力道，在你侧脸上留下一道红痕。


    你攥住他的手腕，手指用力往前推，他手里的刀便戳到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在上面戳出一个不大不小的血洞。


    刚打磨过的刀尖锃亮，瞬间被血迹染红, 你不悦地瞪着他：「我说过了, 如果再有下次——」


    甚尔对自己身上的伤口浑不在意, 挑眉问道：「又要威胁我了吗？」


    「不, 我要惩罚你！」


    你手指往下压，刀尖顺着他的脖子划下, 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血痕撞上了突起的锁骨, 你操纵着刀尖越过锁骨, 他下方的身体被黑色t恤裹住，你用刀尖划开他的t恤, 像是要在他的身体上刻字一般, 刀尖撕裂了他的衣服, 慢慢移动到他的胸膛上。


    他的身体瞬间绷紧，肌肉隆起，本就被撑得犹如紧身衣的t恤再次紧了紧，把身体勒得连肌肉纹理都清晰可见。


    他的瞳孔骤然缩紧，眼神兇恶地锁定住你，你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


    危险和刺激的感觉让你有些欲罢不能，你的手指收紧，这时你看到甚尔蓦地掀唇，舌尖从带着伤疤的嘴角掠过。


    「这也能算惩罚？」


    他的话音未落，手掌已经抓住了你的肩膀，以惊人的速度将你推翻，压到桌上。


    他的眼神烫得惊人，身体迅速向你压了上来，说话的声音忽地变得近在咫尺。


    他大掌扣住你的脑袋，兇狠地吻住了你。


    嘴上尖锐的疤蹭过你的唇瓣，痛意传上来的同时，他捏住了你的下巴，强势地打开了你的牙关，舌头在你柔软的口腔内肆虐，连最角落的地方都不放过。


    他的唿吸又急又快，在你的口腔内壁留下了无数侵入的痕迹，他还不满足，又缠上了你的舌尖，逼迫你与他共舞。


    你的牙齿无法闭合，只能被动地承受他的亲吻，他压着你的身体像是化作了火球，将你意识强势击溃，舌根被压迫得发麻，身体也越来越热，你不自觉地迎合起他的动作，手攀上了他的背。


    薄薄的t恤透过来的体温滚烫，他的肌肉坚硬像是在太阳下被炙烤出来的大石头，你手指收紧，用力抓在了他的背上。


    他的唿吸又重了几分，眼皮微微抬起，幽深的眼神落到你的脸上。


    而后你腰间一痛，像是为了报復你的动作，他用力掐了你的腰一把，你呜了一声，眼角不由得冒出了些许水光。


    他的眼神更深沉了，手指掀开你的西装外套，把你束在皮带里的衬衫扯出来，整个手掌都从衬衫下摆钻了进去。


    炽热的大掌捧住了你的后腰。


    粗糙的指腹压在你敏感的皮肤上，你的身体一颤，忍不住喊道：「等等……！」


    「嗯？」甚尔心不在焉地发出声音。


    「你不是来杀我的么？」


    甚尔手撑在你身边的桌上，望着你的眸色深沉幽暗，他低声说：「我已经被你杀死了。」


    说完，他再次低下头。


    见他又要亲上来，你连忙抓住的头髮，把他的头往后扯了扯。


    甚尔「嘶」了一声，抬起头不爽地看着你。


    你努力想要搬出正经的谈话表情，可惜被他灼灼的视线击溃，你有些别扭地抿了抿唇，说：「有很多人要来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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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尔嗤笑了一下，「都被我解决了。」


    你惊讶地看着他，他把你拉起来，变成了坐在桌上的姿势，他双手抓你的的肩膀，你的视线堪堪与他平行。


    他的视线仍然没有从你的唇上移开，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道：「孔时雨手底下有三十多个杀手，委託人让他把杀手全部派出来，谁杀了你就能得到二十亿的奖金，孔时雨觉得我跟你比较熟，最容易得手，所以先找上了我。」


    「我告诉他，如果他敢联繫别人，我就把他那些杀手全部杀光。」


    越说他身上的煞气就越重，你仿佛能从他身上闻到浓厚的血腥味。


    他还没有说话，他的手再次握住了你的后颈，不过这次只是单纯的触碰，像是在享受掌控你的感觉。


    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你，「你是我一个人的猎物。」


    尽管你并不认为自己属于他，可他充满占有欲的话还是让你感到开心。


    你其实很喜欢甚尔，不管是他的脸还是他直接的性格，可他偶尔的不听话又让你觉得棘手。


    你嘴角扬了扬，带着训斥的口吻道：「什么猎物，我是你的老闆。」


    「好的，老闆。」甚尔低沉地重复，正经的词彙从他嘴里吐出，好像变成了另外的台词，令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你的脸热了热，连忙转开头。


    「你知道我的钱都是怎么来的吗？」


    「黑衣组织的？」甚尔问。


    他并不是那么一无所知，只是很少表现出来罢了。


    「是我自己家的。」


    甚尔的表情变得有些惊讶。


    「我们家以前是日本最大的空间产品生产商，黑衣组织看上了我们家制造的新型潜艇，提出交易要求被拒绝之后，朗姆命人杀了我的父母，当时还不到十岁的我就成了组织的傀儡。」


    甚尔用手摸了摸你的头，力道有些重。


    你忍不住想笑，不是因为这枯燥老套的背景故事，而是因为甚尔生疏的安慰。


    「朗姆把自己藏得很深，我这几年收买了无数人，终于拿到了他的住址。」


    地址就在甚尔投标的手錶里，拿到手錶的第一时间，你把甚尔託付在这里的孩子送走，然后派人去刺杀朗姆。


    你原本也可以离开，留在这里当靶子只是为了等甚尔回来罢了。


    等他是为了完成副本任务，也是想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杀你。


    朗姆花了重金悬赏你，而甚尔是个极度缺钱的人；另一方面，你对甚尔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好感，还一再把他当成另一个人的替身，毫不客气地强调他不如白月光。


    你以为他会杀你，可是他没有，还帮你拦下了不少杀手。


    微弱的欣喜挣破你心底的囚笼，化作濛濛细雨洒到了干涸的心灵深处，你嘴角扬起，带着笑意问道：「我要去找琴酒，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你和朗姆都派了人刺杀对方，朗姆率先被你打了个措手不及，正在逃亡中，手底下的人都交给了琴酒指挥。


    琴酒才是结束这次事件的关键。


    甚尔意味深长地说：「想让我为你卖命，包养一个月可不够。」


    你根本不吃这套，瞥了他一眼，说：「不去就算了。」


    「我没说不去。」甚尔马上改口。


    你从桌上跳下来，甚尔搭了把手，你的手指自然地跟他握到了一起。


    接着你上前一步，仰起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他的唿吸骤乱，嘴角的伤疤狠狠一颤，你迅速退开，理直气壮地说：「我才是老闆。」


    「哦。」甚尔虚虚地抬眼，一看就没把你的话放在心里。


    你深切地感受到了他的不可控，加重音量：「只有我想亲的时候才能亲。」


    「这个不可能。」他想也不想就否决，握住你的手紧了紧。


    你立即甩开了他的手。


    ——————


    你又来到了上次的地下酒吧。


    这是黑衣组织的基地之一，还没靠近，你就感受到周围满是肃杀的气息。


    无数黑衣人藏身于阴暗的角落里，甚尔凝神望了片刻，转头对你说：「我去解决那些人，你去找琴酒。」


    「好。」你点头。


    甚尔拿着天逆鉾，眼睛已经锁定了一个目标。


    你准备从另一个入口去找琴酒。


    甚尔深深地望了你一眼。


    你知道他想做什么，连忙用手抵住他的胸膛。


    「我一直都没有跟你说过，其实他忘了我。」


    甚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说的是横亘在你们之间的白月光。


    他不由得眯起眼睛，「我不会忘了你的。」


    他重复道：「永远不会。」


    「好。」


    你抓住他的衣服，把他拉到面前，再次仰头亲了亲他，「等我回来。」


    你放开他。


    不一会儿，你的身后传来了敌人的惨叫声，甚尔故意制造出大动静，让你趁乱进入地下酒吧。


    琴酒坐在吧檯前，桌面的笔记本电脑散发着幽幽的亮光，看到你进门，他冷冷笑了一声，嘴角的菸灰掉到键盘上。


    「维瓦莱奥，你长本事了。」


    你毫不在意他冰冷的眼神，直接提要求：「把朗姆交给我。」


    「不可能。」


    琴酒叼着烟，把屏幕转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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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ss对你很生气，你竟然为这种男人花了一百亿。」


    屏幕上，是甚尔在外面厮杀的声影，敌人一个个倒下，鲜血溅到他的身上，他似乎很享受，嘴角挑起的弧度讥诮又邪恶。


    「一百亿……」


    「手錶。」琴酒冰冷地提醒。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你买手錶是为了朗姆的情报，你笑了笑：「所以呢？」


    「他必须死。」


    「组织派了新的杀手过来，黑麦威士忌，你应该知道吧？他的枪百发百中。」


    你沉着脸没说话。


    琴酒按下了与黑麦威士忌的通话，「给他点颜色瞧瞧。」


    「好。」电话那头传来了冷静的男声。


    屏幕里同时响起枪声，甚尔对危险的直觉很敏锐，可他动作再快，还是被枪命中了胳膊。


    握着天逆鉾的手一颤。


    琴酒说：「下一枪打的就是他的脑子。」


    你的脸色更沉了。


    「系统。」你问，「任务完成了吗？」


    「完成了。」


    系统说，「在他说不会忘记你的时候就完成了。」


    甚尔是个重承诺的人。


    你没有猜错，只要他亲口答应的事，他绝对不会忘记。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


    你嘆了口气：「把黑麦撤回来吧。」


    「我不会再追杀朗姆，帐户上的钱也全部交给你们，这样可以了吗？」


    琴酒沉默。


    你掏出手机，打电话让追杀朗姆的人撤离。


    琴酒等你打完了电话，才点头：「好。」


    顿了顿，他看向屏幕：「他杀了我们很多人，把他看好一点，以后不要再让我遇到他。」


    「没问题。」


    琴酒点头，准备起身离开。


    你对琴酒说：「我以为你会杀了我。」


    琴酒又瞥了瞥笔记本，屏幕里猩红一片，已经没有了甚尔的身影，他找上了对他放冷枪的黑麦威士忌，摄像机角落的大楼里传出凝重的枪声。


    也不知道黑麦能不能顺利逃掉，琴酒啪地合上笔记本，对你说：「我最不想招惹的就是这种疯狗。」


    「这次算你运气好。」


    你也看向他的笔记本屏幕，当然这次什么也没看到。


    你笑了笑，目送琴酒离开。


    ——准确的说，其实不是运气好，而是处心积虑。


    第57章 d 现实番外


    「成功退出副本」


    你回到了五条悟的房间里。


    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五条悟还没有回来。


    系统问：「我们就这样退出副本，甚尔怎么办？」


    琴酒刚离开你就退出了副本，那时候甚尔还在追杀黑麦威士忌, 要是他发现你不见了——


    系统突然抖了抖，小心地问：「你不是很喜欢甚尔么？」


    「喜欢我也不能在副本里待一辈子啊，」你打开五条悟的冰箱, 从里面拿了罐汽水出来。


    「要是五条悟突然回来怎么办？看到我失去意识, 你觉得他是会带我去找家入硝子，还是会把我送到医院？」


    「……」沉默了片刻，系统突然说，「我觉得不是因为这个，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跟甚尔道别？」


    「咳咳！」你突然被饮料呛住, 用力咳了咳。


    「我的社会科老师一直很尽职尽责。」


    「嗯？」


    「所以他有教过我怎么跟人告别。」你一脸正经地说。


    系统：「…………」


    「你就是不知道吧！」系统超大声。


    「住嘴, 」你叫住他, 「别说话。」


    咒术高专建在一片山麓里, 周围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一根藤蔓顺着树木的枝条垂下来，在窗边摇摇晃晃。


    透过窗户, 你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对面走过。


    你扬声叫道：「伏黑同学！」


    那个影子一顿, 转头看到你，又看了看旁边的门牌，表情变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快步走过来，把你揪出窗户。


    「你跑到五条老师的房间干什么？！」


    你被他抓住衣领, 半个身体都探出了窗外, 柔软的肚子抵在窗沿上, 有难受地哼了一声。


    「我是被请来做客的。」


    伏黑惠的手微松, 你把自己的衣服拯救出来，趴在窗台上，晃了晃手里的汽水：「进来说话？」


    伏黑惠迟疑片刻，饶过你走到门边。


    不到五秒，他又回来了。


    「五条老师的门是锁的。」


    他脸上全是被你欺骗了的愤怒。


    你也愣了一下。


    五条悟！竟然锁门！！


    虽然这道门根本关不住你，但是他的行为很可怕啊……你莫名打了个寒颤。


    伏黑惠再次抓住你的领子，拉着你使劲往外拖，把你一点一点从窗户拽了出来。


    你赶紧扒住窗沿。


    「不行！」


    你要是出去了，下次五条悟用来关你的可能就不是普普通通的大门了。


    「松手！」伏黑惠生气地说，「赶紧从五条老师的房间出来！」


    「我不要！！」


    这时你的手上突然传来了毛绒绒的触感，你歪头一看，一只黑色的大狗狗把前爪搭到你的手上，对你嗷呜叫了声。


    你不禁怔了怔。


    伏黑惠趁你愣神的机会，双手一用力，把你从窗户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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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大狗狗化为黑色阴影消散，伏黑惠扶住你的肩膀，严肃教育：「不要随便跑到别人的房间恶作剧。」


    你：「……！」


    为什么要害我！！


    你看了一眼打开的窗户，很想就这么爬回去。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人都已经出来了，你还是被迫的，五条悟似乎也没有理由怪罪你？


    对，根本就是伏黑惠要把你带出来的嘛！关你什么事！


    五条悟要怪也是怪他才对！


    你的心情瞬间轻松下来，看伏黑惠的眼神都温柔了许多。


    「伏黑君，」你笑着问，「能不能带我去你们学校的图书馆看看？」


    伏黑惠警惕地望着你，你笑容不由得垮了一点，「你也知道的，我使用咒力会有后遗症……我从来没有接触过其他的咒术师，也没来过这种学校……」


    伏黑惠脸色犹豫，你握住他的手说：「你可以在旁边监督我，你说不能看的书，我绝对不看，拜託了！」


    伏黑惠甩开了你的手，有些不快地瞪了你一眼，抬脚转身就走。


    你快步跟上他：「谢谢伏黑君~」


    他冷着脸说：「我没说带你去。」


    「知道知道，你只是恰好要去图书馆。」


    他的脚步一乱，差点被走廊伸出来的藤蔓绊住。


    系统啧啧出声：「你是故意找伏黑惠带你出来的吧。」


    「不是让你别说话了吗？」你问。


    系统赶紧收声，给你播放了一段拉上拉链的声音。


    你跟在伏黑惠的身后环顾四周，高专的地形跟五条悟的副本里比起来没有多大变化，就连自动贩卖机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看着周围熟悉的风景，你的嘴角微微翘起。


    伏黑惠的视线轻轻飘到你的脸上，你收起怀念的神色，向他询问了虎杖的事。


    怎么处置宿傩的容器是咒术界公开的秘密，见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伏黑惠相信了你跟咒术师没有联繫的说法。


    「如果宿傩跟虎杖分开，虎杖就不会被处死了？」你问。


    伏黑惠脸色沉了沉：「没有人会把他们分开。」


    现在整个咒术界都希望虎杖吞掉所有的宿傩手指，然后老老实实步入死亡。


    你又问：「那五条悟呢？」


    伏黑惠摇了摇头。


    似乎是没有找到方法？还是五条悟有其他的计划？


    你没有再问。


    来到图书馆，伏黑惠推开半遮半掩的门，你站在他的身边，看到五条悟和夜蛾正道的身影出现在门内，五条悟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你暗道不妙。


    刚准备离开，五条悟的目光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你。


    他放下书，视线定在了你的身上，哪怕隔着墨镜也让你感受到了一阵凉意。


    「是惠和森宫同学呀。」


    他说话的语气实在是不同寻常，尽管笑容与平时无异，伏黑惠还是犹疑了片刻。


    他用眼角余光瞥到你的脸色是真的不好看，才替你开口：「森宫是因为使用咒力会有后遗症，所以才……」


    「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蓦地爆发出笑声。


    他用手捂着肚子，笑得墨镜都滑下来了。


    图书馆内一片寂静，夜蛾正道脸色发沉地望着他，你站在门外，身后的树林中传来蝉鸣，声音尤其烦躁。


    炎热的空气和室内空调的冷气互相冲突，站在中间的你额头不由得渗出了汗水，危机感像是化作了刀尖悬在你的头顶上，你差点抑制不住想要转身就走的冲动。


    五条悟像是察觉到了你的心思，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笑容收敛了不少。


    「我也对森宫同学的咒力很感兴趣，不如进来一起研究研究？」


    「不用了。」


    被你拒绝，笑容完全从五条悟脸上消失了。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幽暗气息把影子拉扯成扭曲的形状，因为灯光的原因正好朝着你的方向延伸过来，像是要将你吞噬。


    你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压抑。


    「悟。」


    夜蛾正道突然喊道：「你还有个任务没完成。」


    他想把五条悟支开，五条悟垂在身侧的手收紧，復又松开，他轻声道：「我要带森宫一起去。」


    夜蛾正道惊了惊，低声喝道：「悟，别闹！」


    「我没有闹，」五条悟说，「会被咒力反噬，多半是因为他对咒力不够熟悉，剩下的任务都很简单，正好可以教教他怎么用咒力。」


    说罢，你的肩膀一重，图书馆的景色在你的视线里飞快倒退，不仅仅是图书馆，你熟悉的道路、自动贩卖机、高专的校门，都在你的视线里不断缩小，直到消失不见。


    他竟然还用了术式。


    你从未经歷过这么高速的移动，尤其是没有任何防护，风声唿啸而来，吹得你有些头晕目眩，你忍不住抓紧了五条悟的胳膊。


    五条悟侧头瞥了你一眼，嘴角无声地上扬。


    他的银髮被风吹得往后飞，眉峰微微上挑，透过墨镜间隙瞧着你的眼神简直张扬到了极致。


    你不喜欢他任性又得意的样子，忍不住道：「我不是你的学生，没必要对我装出一副好老师的样子。」


    「装？」


    五条悟蓦地停下。


    你们在半空中滞留了几秒，脚下没有任何着力点，你心里突然变得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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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把你摔到了不远处的天台上。


    你身上被他施加了咒力保护，摔下去的痛感并不明显，但是突然失重和从空中坠落产生的刺激还是让你的心紧了又紧。


    五条悟高大的阴影笼罩住你。


    他用力捏着你的下巴问：「你想每次使用咒力都失明？」


    不等你回答，他手指再次下移，按住了你颈部被宿傩咬出来的伤口，隔着绷带你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指甲像是要刺穿伤口一样。


    「我倒是不介意——」


    他的神色明明非常介意。


    可你不是他独属于他的物品，就算被别人打上记号也跟他毫无关系，他就这么把怒火倾泻到你的身上，你的脸色也难看了下来。


    你用力挣开他的手，「你这是在做什么？」


    五条悟皱着眉，看到你脸上明显的不悦，他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怔然。


    他动了动唇，忽然把你从地上拎起来，语气不着痕迹地放软了些：「……不想死就不要质疑我的决定。」


    他脸上的冷厉还未散去，但游移不定的眼神还是暴露出了他内心的烦乱。


    你默默跟在他的身旁，没有再试图挑衅他。


    其实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副本赋予你的能力并不是死板的技能，如果你能学会怎么控制咒力，说不定能减轻每次使用咒力的副作用。


    虽说要带你熟悉咒力，可接下来的任务完全就是五条悟的个人秀。


    不能对你发火，他就把怒气全部发泄到了咒灵的身上。


    一个个咒灵被他暴力祓除，他脸上全然的冷意和嘴角放肆的笑容让你越发的心惊。


    他完全没有给你出手的机会，你也没有主动提，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要是能熘走就好了——


    要是回港口黑手党，不知道森鸥外会不会帮你挡住五条悟——


    在你胡思乱想的时候，五条悟突然伸手捏了捏你的肩膀，将你分散的注意力抓了回来。


    「还有两个。」


    五条悟抬了抬下巴：「都是诅咒师，留给你练练手。」


    诅咒师大多畏惧五条悟，有他在的地方就不可能放开手脚，是个非常好的练手对象。


    即使他还在生你的气，还是忍不住想要关心你。


    你眼神一暖，低声道：「谢谢。」


    五条悟嘁了一声，「从那个年轻的开始，他咒力最弱。」


    你望向对面，年轻的男人听到他这么随意地处置自己，身体不禁颤抖起来。


    「奶、奶奶……」


    他惊恐地朝身后喊道。


    他身后的老人双手合十，掌中放着佛珠，不断念叨着什么，像是在发动术式。


    你见识过的术式很少，决定等她念完再出手。


    五条悟双手插进口袋里，悠闲地站在你旁边，也没有催促。


    不久后，她放下手，沉声喝道：「用那个！」


    「是！」


    年轻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你没有看到是什么，只见他嚣张地道：「你们会后悔的！」


    那东西被他放进嘴里，一股强横的气势爆发出来。


    五条悟挑了挑眉，忽然听得他身后传来老人的声音：「孙儿，你先帮我抵挡一阵……」


    她苍老的身体爆发出不同寻常的速度，快得接近残影。


    她竟然要跑！


    一边跑还一边喊：「禅院甚尔！」


    年轻人身上的气场更强大了，爆发出来的力量让空气都产生了轰鸣。


    那人的脸犹如橡胶融化，被那股力量拉拽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


    狭长的眼眸，充满阳刚气息的脸，眼神桀骜，嘴角的伤疤邪气得惊人。


    是甚尔。


    除了甚尔，还有另一股气息在升腾，伴随着愤怒的喊声。


    「谁敢用术式偷走我的力量——」


    「又是你！！！凡人！！！」


    伊邪那美的声音划破了天际。


    阴影剎那便形成一双大手朝你袭来，五条悟刚把老人抓回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瞪大眼睛。


    一道人影比他更快斩断了那双手。


    「你得罪了厉害的人啊。」


    甚尔眼里燃烧着战意，他没有认出你，只是凭本能地想要获取最大利益，他看着你说：「要不要求我，我帮你干掉她？」


    另一边，提着诅咒师的五条悟听完他的话，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眼睛噌地亮了起来。


    连带着身上的气息都活跃了不少。


    「求他干嘛。」


    五条悟说：「你亲我一下，我马上帮你解决。」


    你：


    a 好，亲他


    b 不，还是求甚尔帮忙比较稳


    c 「都给我滚。」


    d 你有其他的想法


    第58章 d 现实番外


    听完五条悟的话, 甚尔脸上蓦地出现兴味的笑。


    「你竟然对这种小傢伙有兴趣？」


    甚尔的大手朝你抓了过来，你的反应能力不错, 但还是比不过他非人的速度，他把你拎到身前，粗犷的手指捏住你的下巴，迫使你抬头面对他。


    你的下巴一痛，忍不住闷哼出声，然后你感觉到捏住你下巴的那只手变得更用力了。


    你不满地瞪着他, 他幽暗的眼眸微微眯起，勾唇笑道：「长得不错。」


    他看向你的眼神完全陌生，眼里的冷意犹如匕首出鞘时的寒光, 令人战慄的锋芒从中折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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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远处的身影倏地绷直, 犹如蓄势待发的弓弦，他身上的轻快一扫而空, 冷冽的杀气从他周身散发出来，他戒备至极的神情犹如撞上了天敌。


    这两个人有过节？


    你用眼角余光瞥了瞥他, 又抬眼看着身前的甚尔，忽然问系统：「这次的副本奖励有天逆鉾吗？」


    上次副本结束就能具现绷带了，如果甚尔把天逆鉾送给你——


    系统连忙说：「有！」


    「天逆鉾」，特级咒具——外形为十手短太刀, 可消除发动中的术式, 曾被你用五亿买下送给甚尔，然而你们一个月的约定还未到期，在履行完自己的职责之前，甚尔觉得它应该暂存在你那里


    （没想到你失踪了, 就算甚尔想尽办法也没能让它物归原主）


    你盯着字幕上的「约定」和「职责」看了看……把包养美化成这样, 真是难为系统了。


    你吩咐系统：「帮我把天逆鉾拿出来。」


    冰凉的道具落入你的掌心, 你把手挡在身后，甚尔的注意力都在五条悟的身上，并未发现这一点。


    系统提醒道：「復刻的天逆鉾效果跟现实中的一样，不过现实中的天逆鉾没有消失，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影响，晓你还是尽快缩短使用的时间，见过它的人越少越好。」


    「没问题。」


    你握紧了天逆鉾，抬眼望向甚尔，「如果我求你，你会帮我解决那个怪物么？」


    你指的是不远处的伊邪那美。


    她还在蓄力，刚才被甚尔一击打散了力量，维繫黄泉的通道已经快要撑不住了，这次没有你为她献祭打开现世大门，她只能慢慢把自己的力量渗透过来。


    甚尔斜了你一眼，语气坦诚得有点气人：「当然不。」


    他对即将形成的敌人根本不感兴趣，只是一个劲地盯着五条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嘴角忽地挑起一丝笑。


    嘴边竖切下来的伤疤没有破坏他完美的唇形，浅笑的弧度印在那张邪气的脸上，仿佛能夺走人的心神。


    然而他吐出的话却令你怒气控制不住地往上涌。


    他笑着说：「你跟五条悟一起求我，我倒是可以考虑。」


    你：「…………」


    甚尔。


    很好。


    原来他在别人面前就是这副臭脾气，你可算明白了。


    你深深吸气，从身后拿出天逆鉾。


    甚尔先是有些怔然，然后瞳孔勐缩，攥住你衣服的手指狠狠收紧。


    「你从哪里找到的？！」


    他手背上青筋暴起，你从来没见过他那么骇然的神情，眼神凶戾得跟你当初拿小孩威胁他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悠悠地道：「求我，我就告诉你。」


    甚尔脸上的凶意更甚，锐利的眼眸爬上了血丝，面目逐渐变得狰狞，看他的眼神，仿佛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他知道，就算他求你，你也不会告诉他。


    就像他刚才对你的那样。


    他的手指慢慢伸到了你的颈间，卡住了你的喉咙。


    你垂眸往下看，他手臂健硕的肌肉鼓起，小麦色的皮肤紧绷到了极致，像是要扭断你的脖子那样，他倏地收紧了手指。


    唿吸困难的感觉让你难受得皱眉，你嘴里却溢出了笑声。


    而且笑声越来越大。


    甚尔手指不由得松开了些


    你指着不远处快要成型的黑色大手说：「干掉她。」


    甚尔沉默，神色冰冷至极。


    你说：「不然你永远也没办法知道答案。」


    一旁的五条悟眉梢微动，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你觉得他大概是想起了赤司相也。


    这时你的颈间一松，甚尔把你丢开，转而捏住你的手腕，用可以将你骨头捏碎的力道，从你手中夺走了天逆鉾。


    他提着天逆鉾，脸色沉沉地走向伊邪那美。


    他没有跟你要承诺，因为他最自己有信心，就算你食言，他也有办法撬开你的嘴，或者让你生不如死。


    形势一下子发生了逆转。


    你揉了揉脖子，被甚尔抓住的地方，绷带竟然扎出了几个指洞，可见他的力量强得有多让人绝望。


    「我记得我把天逆鉾处理掉了。」五条悟说。


    你偏头望向他，「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记得我……」他还没说完，忽然意识到你问的不是这句。


    而是——「你亲我一下，我马上帮你解决。」


    看着提刀走向伊邪那美的甚尔，五条悟：「…………」


    你挑眉：「还不快去？」


    你没有亲他，他也没有理由必须要处理掉伊邪那美，可收到你的眼神，他默了片刻，还是走了上去。


    「不能输给他。」你在五条悟身后说。


    甚尔勐地回头，眼神兇恶：「小鬼，你说什么？」


    「加油！」你对他举了举拳头。


    甚尔：「……草！」


    他忍了忍，最后没有忍住，回头对五条悟说：「你喜欢的人还是那么噁心。」


    五条悟：「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有任何建筑遮挡的空地上迴荡着他爽朗的笑声。


    看到他越笑越得意，甚尔额角蹦出了好几条青筋。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五条悟捂住嘴，笑声还是忍不住泄露出来，在甚尔越来越黑的脸色里，他笑着说，「我会先把这个东西祓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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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尔甩了甩天逆鉾：「你想得美。」


    其实甚尔隐隐察觉到了，你并不想把他想知道的消息告诉他，你身边有五条悟保驾护航，杀掉伊邪那美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们俩不则不徐地向伊邪那美围了上去，感觉到危险，伊邪那美爆发出大吼：「可恶的凡人！这次你死定了！！！」


    从通道中冒出的黑暗气息变得更加浓郁。


    你听到被五条悟扔在地上的诅咒师发出一声哀鸣，你细细感受片刻，原来伊邪那美抽取了她的咒力增强通道。


    你问她：「你的术式叫什么？」


    诅咒师的哀号变得更大声了，你脸色未变，淡淡道：「不说就没办法救你。」


    「降灵术……老身从尸体……取出了□□的情报……」她睁开浑浊的眼睛望着你，「没有灵魂……」


    「没有灵魂？」


    你转头去看甚尔，怎么看都跟真实的人类无异。


    不过，尸体……也就是甚尔死了的意思？


    这倒是有点让你觉得惊讶，说好的全世界人都死光了他都没事呢？怎么他还先死了？


    诅咒师又断断续续给你解释了降灵术的原理，你大概理解了，这个术式简单来说就是用物品召唤死人。


    伊邪那美掌管着整个黄泉国度，所有人死后都会进入黄泉，化作她力量的一部分，召唤死人，不就是召唤她的力量么？


    以往诅咒师召唤的都是小人物，对伊邪那美来说就像从三途川取走了一滴水，就算发现了，她也懒得抬一下眼皮。


    而甚尔……他没有咒力，却有超越人类的身体素质，用降灵术把他的□□信息取出，不就相当于在三途川开了个支流，把水源源不断往外引？


    想让伊邪那美假装看不到都难。


    不过，这个锅实在不该你背。


    跟她建立通道联繫的也不是你，你看着咒力急剧减少的诅咒师，不由得摸了摸下巴。


    对面的伊邪那美把力量渗透过来了很多，黑色的雾气开始在空地上瀰漫。


    五条悟和甚尔都走到了雾气的边缘。


    如果，让伊邪那美的通道继续扩大……


    你悄悄伸出手，咒力凝聚于指尖。


    五条悟倏地扭头。


    隔着老远，你都能感受到他墨镜下的警告。


    你遗憾地收回手。


    连这么远都能看到，六眼也太bug了。


    甚尔顺着五条悟的视线看了看你，大约明白了什么，他转头对五条悟说：「你的小男朋友真不安分。」


    语气里带着杀意，五条悟却笑得灿烂。


    「谢谢夸奖，谢谢夸奖。」他连声说，然后踩着轻快的步子进了黑雾之中。


    系统：「唉……」


    系统唉声嘆气：「不知道以后甚尔会不会后悔。」


    你：「…………」


    黑雾涌动，模模煳煳能看到两道人影在其中，明明两个人都按照你的意愿在给你打工，你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甚尔没有认出我。」你说。


    「所以？」


    「没有所以了。」你冷着脸回復。


    不多时，黑雾里传出了伊邪那美的惨叫。


    你开启从五条悟副本得到的能力，看到他和甚尔在黑雾里，不仅暴揍了伊邪那美传递过来的分.身，连通道都快给他们拆了。


    甚尔很想从你这里得到情报，所以格外卖力，为了阻止他，五条悟也非常认真，就这么互相较劲着——看他们的架势，你觉得如果条件允许，他们都能顺着通道进入黄泉，把伊邪那美的本体都给撕了。


    这两人的破坏力也太强了……你心里微惊，低声喝道：「收！」


    双重咒灵发动，伊邪那美逸散出来的力量，还有通道中残留的力量，全部收拢成了一个黑色圆球，黑雾也被吸入圆球中。


    空地上没有黑雾遮挡，视线开阔起来，看到黑色圆球飞入你的手中，他们两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


    圆球只比巴掌大了点，根本没办法跟上次的手臂相比，但毕竟是意外收穫，你满足地笑了笑。


    「谢啦~两位。」


    话音刚落，地上咒力被伊邪那美抽走，变得奄奄一息的诅咒师突然发出声音：「凡人……你也别想好过……！」


    你心里一惊，想要放开圆球已经开不及了，黑色圆球钻入你的掌心，未被驯服的神力在你的身体里肆虐。


    你的眼前一黑。


    五条悟脸色大变，急忙向你的方向跑来。


    一道人影比他更快地接住你。


    那人搂住你的腰，把你迅速从他们眼前带离。


    那人手臂的肌肉结实，环在你腰间的双手格外有力，你看到了两道黑色的花纹一晃而过。


    「把人留下。」甚尔沉声喊道。


    「滚！」你身边传来低沉的回应，你看到他手臂上突然张开一只嘴，冷冷笑了声，一道微小的咒力穿透空气，切断了诅咒师的喉咙。


    他们的身影在你的视线里飞快后退。


    甚尔想要上前将你抢走，然而五条悟却伸手拦住了他。


    甚尔眼神冷戾，五条悟道：「都已经下地狱了，就不能安安静静待在下面养老吗？」


    环住你腰间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你已经快适应了身上的痛感，能分出些许精力给身边的人了。


    你抬头往上看，果然看到了虎杖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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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脸的眼下长着一对令你觉得陌生的猩红眼睛，脸颊边突然冒出一张嘴：「哟。」


    你别开视线，对上了另一双温柔的眼睛。


    「虎杖。」


    虎杖带你逃走的脚步一僵：「你怎么知道是我？」


    「五条悟。」你说，「他不会让宿傩带走我。」


    虎杖脸色也僵了僵，「你跟五条老师……你对他真信任……」


    「我也信任你。」你说。


    虎杖张了张嘴，这时你们身边突然传来一声轰鸣。


    一棵大树朝你们的方向飞过来，唿啸的声音犹如电闪雷鸣，精准地噼到你们身上。


    虎杖连忙带你躲避，在树的上方，两道人影在激烈交战，接近残影的交手速度让你几乎分辨不清谁是谁。


    五条悟的墨镜突然从空中掉下来。


    虎杖紧张地「啊」了一声。


    五条悟抵住甚尔打过来的拳头，对下方的你们喊道：「快走，没有诅咒师的咒力供应，他失去意识了！」


    你：


    a 走了，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


    b 不走，看看有没有办法救甚尔


    c 静观其变


    d 没有d！！


    第59章 b 现实番外


    「失去意识？」


    你抬头往上看, 甚尔神情麻木，眼里混沌一片，只凭本能地对五条悟攻击着。


    然而这样也已经足够恐怖了, 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 你都能感受到他那如魔王降临的黑暗气场，暴虐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想要摧毁周围的一切。


    他无法打破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 五条悟发出的攻击也会被他敏捷地躲过，战况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然而你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维持无下限术式运转需要消耗的脑力惊人，和被本能支配的甚尔相比, 五条悟的消耗更大, 他不是精密的计算机器, 一旦出错, 后果将不堪想像。


    五条悟的脸上已经渗出了汗水，汗水凝结在他的发梢，他的神色越发凝重。


    虎杖紧张地拉住你，你站在原地没动，他拽了几次都没能把你拽走，手指不由得收紧了几分，「晓？」


    「我们不能走。」你对他说, 然后抬头问五条悟，「你打算怎么办？」


    「想办法杀了他。」五条悟说, 「他的身体不需要咒力来维持，所以他会一直这么跟我战斗下去, 就算我能离开, 他也会去找别人……」


    「不行！」你大声喊道。


    五条悟顿了一下。


    天逆鉾从五条悟的前方噼过来, 在接近五条悟时像是被放慢了动作，静止在了空中。


    ——其实不是静止，咒具被握住它的人施加了强悍的力道，与不可能被噼开的屏障相撞，正在剧烈颤抖着。


    甚尔握着天逆鉾，即使在五条悟面前寸进不得，他依旧没有后退，就这么不知疲倦地与无下限术式对抗着。


    「如果他还是人，他就不会做这种蠢事。」


    五条悟拧眉说道：「他现在只是还残留着本能的杀戮机器罢了。」


    「那也不行！」


    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只是固执地说：「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的音量忍不住加大了些，上方的甚尔听到你的话，忽地低头。


    你浑身一寒，难以遏制的恐惧涌现出来，你这才意识到被他盯上是多么可怕的事。


    甚尔倏地向你沖了下来。


    「！」


    五条悟一惊，澎湃的咒力从他掌心飞出，化作一道白光阻拦在你和甚尔之间。


    没想到甚尔凭空一跃，身体没有任何着力点，仍旧奇蹟般在空中翻了个跟斗，矫健的身影犹如鹰隼在空中盘旋，他优雅地避开了障碍物，向着他看中的猎物俯冲下来。


    你身边的虎杖被他一脚踢飞，他停在你的身前，阴影像是大山压到了你的头上。


    可怖的气息笼罩住你，强烈的危机感刺激着你的神经，你大气也不敢喘，身体紧绷到了极点。


    五条悟和虎杖的脸上全是焦急，然而甚尔没有任何动作，他们也不敢出声，只能紧张地盯着甚尔。


    甚尔身上的气息还在升腾，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变得越来越强，如有实质地压迫着你，你身上的皮肤一阵刺痛。


    你的额前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这时，甚尔动了。


    他抬起手，天逆鉾在他手中翻转，变成刀柄面对你的方向，刀刃正向着他的颈部——这是一个你非常熟悉的动作，他简直对你毫无防备，就这么把天逆鉾递到了你面前。


    他的动作很慢，五条悟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你知道，只要他有伤害你的行为，五条悟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


    然而他没有。


    他的手就这么静止在你面前，犹如执拗地想突破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那般，他非要把天逆鉾交到你的手里。


    如果不是他眼里空无一物，你差点以为他什么都记得。


    你僵硬地站在原地，灵魂像是被他空洞的眼神给吸走了，忘记了动作。


    许久，五条悟压低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这是最好的机会。」


    他在暗示你。


    你只要把手伸向前，握住天逆鉾的刀柄，你就能割断甚尔的喉咙。


    你有种奇怪的直觉，甚尔根本不会反抗你。


    你侧头瞥了五条悟一眼，五条悟脸上的神情严肃，纯黑色的咒力在他双掌之间流转，缓缓凝聚成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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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你说：「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离远一点。」


    你没有离开，五条悟手中壮大的咒力停滞了一瞬，他抬眼笑了笑，「怎么？看到我杀人知道怕了？」


    你歪头看了看甚尔，也笑了，「这不能算杀人吧，他都没有意识。」


    五条悟哼了声，「那就赶紧让开。」


    「不要。」


    「嗯？」


    你看着五条悟说，「我说不要——我不会让你杀他的。」


    不仅如此，你还要救他。


    在现实中重逢，甚尔不仅没有认出你，还嘲笑你是小不点，把你污衊成五条悟的男朋友，你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你不再看五条悟，转头对甚尔说：「醒过来。」


    「你疯了！！」


    五条悟急忙散掉咒力，朝你跑了过来，「不准说！！！」


    施加了双重咒令效果的力量落到甚尔的身上，甚尔立即直了直身体，站姿看起来不再那么僵硬，带着几分锐意，如同孤狼一般。


    双重咒令生效了。


    你加重音量：「醒过来！」


    甚尔漆黑的瞳孔深处颤了颤，微弱的火光重新燃起，就像待机的机器人被注入了燃料，停滞已久的心脏开始重新跳动。


    「不要再说了！」


    五条悟扑上来用力捂住你的嘴。


    「你知道唤醒这么强大的人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他的气息凌乱，怒气沖沖地对你吼道，「不想死就闭嘴！！！」


    他的手大得能遮住你的半张脸，手指紧紧封你的口鼻，扼住你的唿吸。


    你闷闷地咳了一声，五条悟手指微松，你立即拉下他的手，大声喊道：「甚尔，赶紧醒过来！！！！」


    强行施加的咒令突破了临界点，付出的代价超乎想像的大。


    你身上的咒力瞬间清空，除了咒力，你身上的其他能量也被抽走，像是连你的生命力也一併夺走了，你的身体发软，抑制不住地倒了下去。


    五条悟接住你，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你抓住五条悟的手，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


    「你以为他会那么好心？这都是他算计好的。」


    你听到了宿傩的声音，语气还是那么讨厌，「明明看到我杀那个诅咒师，他却没有阻止，他就是想白捡一个强力打手……」


    「啪」的一下，像是他的嘴被捂住了，吐出的词语变得含煳，另一道少年音取代了他。


    「抱歉，五条老师……」


    还没说完，宿傩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傢伙之前说话那么嚣张，像他那么记仇的人，怎么可能不报復……」


    是在说你和甚尔的事么？


    你在宿傩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你突然有点想笑。


    然而牵动嘴角，吐出的却是一连串的咳嗽。


    宽厚的手掌扶住你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你的背，你睁开眼，对上了五条悟冷沉的视线。


    他的眼神跟温柔的动作完全不同，像是恨不得把你凌迟了一般。


    你扭过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辆商务车里，五条悟用手臂圈住你的腰，温柔地把你揽进怀里，你坐在他的腿上，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从他那里传来的心跳沉稳有力，他稍高一些的体温像是暖炉围住了你，令你觉得很有安全感，失去力量的不适也消退了许多。


    虎杖坐在你们对面的椅子上，他身边躺着昏迷的甚尔。


    虎杖的姿势有些奇怪，他两只手都捂着脸颊，想遮住宿傩从侧脸冒出来的嘴，宿傩哪里会让他如愿，嘴立即转移到他的手背上，肆无忌惮地笑出声。


    你望向他猩红的眼睛，「宿傩。」


    「干什么？」宿傩大大咧咧地问。


    你对他扯出一个笑容：「既然知道我记仇，你还敢说我的坏话？」


    宿傩：「……」


    虎杖手背的那张嘴吐了吐舌头，猩红的眼睛闭上，宿傩瞬间消失不见。


    总算安静了。


    你唿出口气，轻轻拍了拍五条悟环在你腰间的双手，示意他将你放开。


    没想到五条悟更过分地将你往怀里带了带，你被抽空了力气的身体像是柔软的抱枕，陷落在他的怀抱里，他的胸膛与你的背挤在一起，除了薄薄的衣物没有留下半点缝隙。


    接着你的肩膀一重，五条悟把下巴搁到了你的肩膀上，毛绒绒的银髮从他那边飞过来，软乎乎地蹭着你的侧脸。


    「你在利用我吗？」他在你耳边低声问。


    「没有。」


    「那你真的想救他？」


    「宿傩不是说了么，打手。」


    「哦。」


    五条悟没有再说话。


    你耳边的唿吸轻微到没有痕迹，如果不是肩膀的重量，你几乎要以为他离开了。


    然而事实上，他的存在感强烈得让你无法忽视，对面虎杖复杂的眼神更是让你浑身不自在。


    你偏了偏头，轻声对五条悟说：「放开我，虎杖跟我告白过，我不想让他……」


    你还没说完，环在你腰间的手蓦地一紧，五条悟懒懒往下垂的眼眸抬起，苍蓝色的眼眸凝结着能将人彻底冻死的冰霜。


    他冷冷地瞥了你一眼，视线落到你脖颈缠着的绷带上，仿佛要穿过绷带看清后面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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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在你腰上的手有些躁动，手指在你的腰间磨磨蹭蹭，你本就无力的腰更是软成了一团。


    五条悟神色冷然，手却不由自主地把你往怀里藏了几分。


    「那就不要看。」他用修长的手指遮住了你的眼睛。


    这根本不是解决的办法，不过眼睛被遮住，确实让你心里的别扭少了很多。


    从他那里传来的气息暖洋洋的，有种沐浴在阳光下的舒适感，你眼皮渐渐发沉，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五条悟用手指蹭了蹭你的脸。


    「到了。」


    你揉揉眼睛，透过车窗看到了熟悉的高专小路。


    五条悟拉开车门，一道人影比他更快——甚尔从椅子上跳起，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的，就等着这个机会，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


    你把头探出车窗，刚好看到甚尔飞奔的身影一个踉跄。


    你「诶」了一声，「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甚尔回头，兇恶地瞪着你。


    「你没听到我们在车上的话吗？你现在是我的打手了。」


    「是我把你的意识拉回来的，」你笑眯眯地对他说，「最好不要离我太远，不然的话……」


    你故意的停顿让甚尔脸色陡然变黑。


    五条悟从你旁边伸出头，一起欣赏着他难看的脸色。


    他忍不住低骂了一声：「草。」


    第60章 cg 06


    要不是五条悟在你的身边, 你觉得甚尔会直接冲上来把你撕成碎片。


    他宁可失去意识也不愿意受制于人——尤其是你这种人。


    你把他眼里的厌恶看得一清二楚，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


    他的眼神很像你在副本里刚遇到他的时候，那时你威胁他只是觉得好玩, 现在的话……谁让他没有认出你, 好好接受你的惩罚吧。


    你从车里跳出来，脚步刚落地的时候, 你眼前一阵晕眩，要不是及时扶住车门, 你恐怕会因此而摔倒。


    浑身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五条悟体贴地把手伸过来, 你毫不犹豫地拍掉他的手。


    五条悟嘴角往下压了压，他扭头问道：「伊地知，你怎么还不走？想留下来吃晚饭？」


    「我还要等人……」开车的伊地知眼睛飘向前方。


    伏黑惠从学校里走出来，看到你们这边多人在车旁, 脚步迟疑了一下。


    你眼睛亮了亮，「伏黑君！」


    在场的所有人里, 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把你送回去了。


    你对他喊道：「过来一下。」


    伏黑惠看向五条悟, 见五条悟没有反对, 他才走过来。


    「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你把手搭到他的肩膀上。


    没等你说出请求, 你的手腕突然一痛。


    甚尔折返回来, 用力攥住你的手腕，眼神森冷。


    「不找我帮忙么？」他问。


    他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但不再是那种恨不得将你除之后快的表情, 好像多了点什么，藏在他深沉的眼底, 你看得不够真切。


    你试图从伏黑惠那里找到突破口, 然而他对甚尔很陌生, 只是茫然地看着你们。


    五条悟问他：「你要跟伊地知去哪？」


    「有个任务……」


    「推掉。」五条悟说，「陪我们吃个晚饭。」


    他把手横到你跟甚尔之间，轻描淡写地将你们分开，看到他不同寻常的神色，伏黑惠默默点了点头。


    伊地知欲言又止。


    「二级术师不是很多么，去找其他人。」五条悟说完，强硬地把你带走，虎杖和伏黑惠随行，甚尔不知为何没有再尝试离开，一脸不爽地跟在你们后面。


    你们回来正巧是开饭时间，二年级的禅院真希和狗卷棘在食堂里点餐，熊猫两只爪子捧着饮料站在后面。


    看到你们，熊猫开心地举起爪子挥了挥。


    狗卷棘的目光落到你的身上，带着几分探究，你对他笑了笑，他立即移开了眼。


    「晓，」系统突然出声，「用双重咒令的负面效果计算出来了。」


    一行小字从视线角落冒出，你抬眼看了看，伊邪那美未经处理过的能量改变了双重咒令，被「井」特意调和过的咒令失衡，负面效果由失去某项五感变成感官提升。


    「就是像逆感症那样的效果，大脑曲解外界传递过来的信号，产生以假乱真的错觉，哪怕一滴水落到你的皮肤，都有可能让你觉得有千斤重……」系统吞吞吐吐地解释。


    你神色不禁凝重起来。


    经歷过上次的失明，你本以为没什么可怕的了——


    现在看来要更小心才行。


    逆感症发作时间还有五分钟，五条悟点了菜，你们沉默地围在餐桌旁，察觉到你们非同一般的气氛，二年级的学生们没有跟你们坐在一起。


    菜上来了，五条悟把你经常点的甜虾卷挪到你的面前，甚尔眉头跳了跳，目光如电地射向你。


    五条悟不着痕迹地挡住他的目光，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连声谢谢都没有？」


    「他不是叫你老师了么。」


    甚尔挑起眼睛，不客气地回：「是你占了便宜吧？」


    「有吗？」五条悟拉长了音问。


    要是在其他时间，你很乐意去探究他们之间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可逆感症的倒计时明晃晃地挂在你的眼前，感受到时间紧迫，你站起来说：「我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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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抓住你的手。


    你垂眸看他。


    他大概猜到了，一脸不高兴地掏出钥匙给你，「去我那里。」


    「好。」你没有拒绝。


    五条悟虽然过分了点，但也不至于对遭受反噬的你做出格的事，从某方面来说，他才是最可信的。


    路过二年级的桌子，你的袖子突然被人拉了一下。


    你侧头，狗卷棘把两个饭糰放到你的手里，他深紫色的眼睛倒映着你的影子，你忽然感受到了无声的温柔。


    你顿了顿，「谢谢？」


    狗卷棘眨了眨眼。


    逆感症倒计时还剩下四分半钟，你没有跟他多说，拿着饭糰离开。


    系统吸了吸鼻子，感动道：「狗卷真好。」


    「你不是最喜欢虎杖么？」你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系统提起虎杖了。


    系统为难地说：「他身上有宿傩……」


    倒计时三分钟。


    你找到了五条悟的住处。


    客厅跟你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你随手丢下的抱枕都还歪歪斜斜地躺在沙发上。


    你拿起抱枕，犹豫了片刻，看向五条悟唯一的房间。


    「他应该不介意……」系统小声说。


    你当然知道五条悟不介意，可要进入他的房间，你心里总有种莫名的抗拒。


    睡觉的地方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极为私密的，一旦踏进去，你就真正进入了他的领地，说不定还能从中窥探到他的内心世界……像这样越过界限，深入地去理解另外一个人，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还是在沙发坐了下来。


    逆感症发作的瞬间，你的世界完全变了样，窗外时有时无的鸟叫声如同装了扩音器，在你耳朵里蜂鸣，怀中毛绒绒的抱枕碰到你的皮肤，让你感觉像是粗糙的砂砾刮过，刺得你的皮肤生疼。


    你把抱枕丢开，用力捂住了耳朵。


    厨房下方管道轻微的水流声、风吹过沙沙的树叶声、昆虫振翅的嗡嗡声，所有的一切都被你的感官放大，平时无害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东西，对现在的你来说却无比危险。


    你不会因此丧命，但还是觉得分外难捱——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声音，还因为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五条悟的气息。


    沙发上残留着阳光般温暖的味道，那是你下午在五条悟身上闻到过的，还有经常被甜食浸润出来的香气，桌面上不小心沾到的指纹……五条悟在此生活过的痕迹在你眼前放大，不需要怎么动脑子，你就能想像出他是怎么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吃着零食，跟人打电话，或者翘着腿看电视。


    真正被侵犯领地的那个人是你——他在你眼里的存在感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无处不在的影子挤压着你的心脏，令你觉得分外难受。


    他留下的气息仿佛编制成了一张大网，紧紧缠绕在你的身体上，让你无法挣脱，只能与他融为一体。


    连毛孔都能感受到他那匪夷所思的存在感，你在沙发上蜷缩起身体。


    鼻尖闻到了沙发温暖的气味，你难以抑制地回想起了五条悟在车上的拥抱。


    好暖……


    你意识不由得恍惚了一下，沙发柔软的触感让你差点误以为五条悟从身后抱住了你。


    他身上的温度总是比你高一点，但可能是常年开启无下限术式的原因，即使是夏天，他干净的气息也不会让你觉得讨厌。


    你很久没有说话，系统紧张地问：「晓，你还好么？」


    「……还行。」


    你闭上眼睛。


    光是与无所不在的五条悟对抗，就已经足够让你精疲力尽了，你没有心情跟系统说话，尽量放松身体，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你耳边突然传来惊雷一般的响声，皮肤上刀割似的痛楚让你浑身冒冷汗，不得不睁开眼。


    甚尔站在你的面前，月光洒在他的背上，他的神色晦暗，如果不是他手上没有拿天逆鉾，你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夜晚。


    「不能离你太远的限制是假的吧？」他说。


    你从食堂离开，他也没有再出现虚弱的情况，他当时就发现自己被你骗了。


    可你现在没有心思跟他闲聊，你拉下脸，直接道：「我要睡觉了，有事明天再说。」


    「不行，除非你把咒力限制放开，我想去哪就去哪。」


    「做梦！」你立即坐了起来。


    想去哪就去哪？


    把他放走，你以后还能找到他么？


    你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啧了声，「我看你才是做梦，你以为你能留住我？」


    他伸出手指掐住你的脸，大概没怎么使劲，你还是觉得脸上一痛，眼里不由自主地渗出了泪水。


    他手指僵了僵，然后用力在你的脸上捏了一把，恶声恶气地说：「赶紧把咒力的限制放开。」


    「不要！」


    你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说话都带上了鼻音，你想掰开他的手，可他根本不是现在的你能够反抗的。


    滚烫的眼泪掉到甚尔的手上，甚尔愣了愣，「这么娇气……你私底下就是这么跟五条悟撒娇的？难怪他那么喜欢你……」


    「滚！」


    你心里一阵来气，「再不滚，我对你不客气了！」


    「就你？」


    甚尔放开手，俯身撑在你身边的沙发上，上翘的嘴角尤其挑衅，他笑着说：「你现在不客气一个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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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唿出的气息犹如烈火从你脸颊烧过，你擦了擦眼泪，看向他：「你是自己要求的。」


    甚尔不客气地嘲笑你，「就算把你供应的咒力抽走，你也打不过我，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我来也不是为了跟你废话，赶紧把我想知道的事告诉我，天逆鉾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


    「还是有什么人把它交给你？」


    大概是忌惮五条悟可能赶回来，他的语气比平时急切几分，可你还是觉得自己更生气了。


    他想找的人不就在面前么，跟眼瞎了一样——你咬了咬牙，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


    「说话。」


    甚尔又狠心地掐了你一把。


    脸上的痛楚让你的视线再次变得模煳，看到你眼泪往下掉，他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反而更来劲了。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甚尔还在说着。


    你心里的怒气不断累积，在他连连催促之下，你深深吸气，不想再忍耐下去了。


    你睁大眼睛，努力从模煳的视线里分辨出他的身影。


    「你真的想知道？」


    说话时，你的喉咙干涩，声带传来了刺痛感——都是因为甚尔，如果他不这么对你，你根本不会这么狼狈。


    「这不是废话么。」甚尔带着痞气的声音传来。


    你呵了声，突然加大了音量：「那就———臣服于我！」


    双重咒令的力量爆发出来，顺着他捏住你的手往上，席捲到他的全身。


    他的身体陡然僵住，然后身体半蹲下去，变成了仰视你的姿势。


    你坐在沙发上，视线比他略高一些，将他的惊愕尽收眼底，他半蹲在你前方的姿势无比顺从，像是训练有素、对主人无比服从的大狗狗，你心里升起了奇怪的成就感。


    你忍不住说：「叫声主人来听听？」


    「主人。」低沉悦耳的声音从甚尔嘴里吐出。


    你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他眼里喷薄的怒火让你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好乖。」你笑着把手伸过去，摸了摸他的脸。


    他脸上的温度被放大，变得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你被烫了一下，手指蜷了蜷，不着痕迹的收回手。


    你没有立即解开双重咒令的效果，反正后遗症已经生效了，再延长一段时间对你来说也没有差别。


    认真回想一下，就算是被你包养的那段时间，甚尔的听话也是限定在一定范围内的。


    完完全全任由你主导，这种情况可不多见。


    不好好玩怎么行。


    你笑盈盈地问：「把伏黑君叫过来怎么样？让他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他跟伏黑惠是什么关系，但你的话立竿见影，他的眼神化作了即将喷发的火山，神色扭曲得极为骇人。


    强悍的气势在你被放大的感官里，比飓风还要勐烈，差点将你的思维给击碎。


    你脑子嗡地一下，突然有些庆幸，如果不是你用咒力唤醒他，对他有一定的约束力，现在你还不一定能压制住他。


    在他杀气的针对之下，即使是双重咒令也无法让你产生安全感。


    可你也不能这么解开咒令，那会对你更不利。


    静静思索了片刻，半蹲在你面前的甚尔眼神凶戾得像是要把你凌迟了，从你的角度能将他整个身体都尽收眼底，他矫健的身躯即使收敛起来，也是蛰伏在丛林中的豹子，而不是真正无害的小动物。


    可他仰着头看你的动作不像是肉食动物捕猎，而像是在乞求你的垂怜。


    你心里忽然一动。


    你低声说：「讨好我。」


    甚尔的身体一僵，狂躁而兇悍的反抗感从他那里传递过来，差点挣脱你的咒令束缚，你迅速补充道：「不要反抗！」


    「甚尔，讨好我！」


    两道咒令下去，从他那里传来凶意被磨灭。


    他突然站了起来。


    你心里一紧。


    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弯下腰，双手撑到你的身侧，把你困在了沙发里。


    他动作缓慢，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强壮的身体却仿佛化作囚笼，牢牢困住了你。


    当他的脸凑上来，你不禁屏住了唿吸。


    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兇狠，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可动作却无比的轻柔。


    他微微启唇，温柔地亲了亲你的眼角。


    怎么会……你愣愣地眨了一下眼，从他眼里看到了同样的不可置信，夹杂着恍然大悟。


    不管他心里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他的身体依旧温柔地抚慰着你，滚烫的舌头从你的眼角掠过，顺着你的脸颊往下，将你脸上未干的泪水舔舐得一干二净。


    他眼里的火山终于爆发，干燥炙热的气息像是岩浆浇到你的脸上，你的脸颊迅速升温，唿吸加重了几分。


    你的嘴上突然一痛。


    他那道伤疤蹭到了你的唇上，在感官放大之下，伤疤略微凹陷下去的地方让你觉得无比光滑，你忽地抬起双手，尽管知道他无法反抗，你的手指还是抓进了他的头髮里。


    你把他的头固定住，仰起脸，在他唇角的伤疤上亲了亲。


    他的唿吸一沉，然后像是断了线那般消失了。


    从他身上传来的危机感让你浑身战慄，你咬了咬他的上唇，对上他似曾相似的幽暗视线，里面灼烧的火焰让你情不自禁瑟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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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这个负面效果就好了……你的唇贴了贴他的嘴角，随即放开他，低声说：「出去。」


    甚尔瞬间瞪大眼睛。


    反抗的意识再次从他那里传递过来，你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无情地对他重复：「去门外守着。」


    「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甚尔咬紧了牙，眼神凶得像是要把你活生生吞噬掉，然而不管他多不想离开，身体还是在咒令的影响下走了出去。


    重重的关门声传来，隔绝了他压抑到了极致的气息，你唿地长出了一口气，身体重新缩进沙发里。


    刚积蓄了一点的咒力再次耗空，连带你的意识都变得消沉了，你眼皮越来越重，忍不住闭眼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你听到有人叫你的名字。


    「莱奥？」


    他的声音被放大到失真，像是鼓点响在你的耳畔，你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耳朵。


    那人咂了咂舌，粗糙的手指蹭上你的脸，另一只手拿开你的手，捏住你的耳垂，兴味地捻了捻。


    「走开……」你难受地叫了出声。


    你听到那人笑了笑，更变本加厉地戏弄你，手指从你脸颊挪到下巴，挑开你的衣领，隔着绷带不轻不重地在你后颈按了按。


    你反抗的手被他压制住，他的手指解开你的领子，从你的领口探进去，肆意揉捏着你的肩膀，在你的锁骨上摩挲。


    指腹粗糙的茧子蹭到你的皮肤上，一阵阵痛意刺激着你的神经，你的意识断断续续，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打湿了那人的手。


    他好像想替你擦眼泪，结果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忍不住轻轻啧了声。


    沾了泪水的手指扯开你的衣服，蹭到了你的腰上，湿哒哒的感觉让你浑身发冷，肩膀上他的气息无比的热，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你几乎快要崩溃了。


    「放开我……」


    你带着哭腔的求饶让他顿住，他手指在你腰间点了点，像是在思考，对你来说却有如拨动琴弦，你身体为之一颤，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


    他低笑了一声。


    「这就不行了？」


    带笑的语气卷着悠长的唿吸，犹如火焰从你的皮肤掠过，思绪断了点般，无法集中起来，你的注意力都在他的那边，你抓住他的手，凭本能用力摇了摇头。


    不知道他是否满意，总之放在你身上的手没有离开，断断续续地戏耍着你，拉扯你的意识，像是要把你彻底撕碎。


    第二天，你睁开眼。


    你觉得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梦里，你被人扔进火山里，那座火山仿佛有意识般，操纵岩浆从你的身上滚过，你的身体被翻来覆去地摆弄，然而你仔细回忆，却怎么也无法回忆起梦的细节。


    你打开门，看到甚尔双手环胸倚在门边。


    他侧头瞥了你一眼，嘴角挑起微小的弧度。


    你问：「昨晚有人来过么？」


    「没有。」


    「真的没有？」你不放心地询问。


    「真的没有。」他再三保证。


    「……」


    他望向你的眼神带着热度，你不知不觉往后退了一点。


    他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那道疤在他桀骜的脸上突然变得性感至极。


    你把视线移向别处，盯着门外郁郁葱葱的树木说：「我现在给你解开限制，你可以离开了。」


    甚尔没有动作，连靠墙的姿势都没有改变。


    「不急。」


    他的目光从你扣到最顶端的衬衫上掠过，带着笑意，悠悠地道：「我们之间的协议还没到期。」


    「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有协议。」


    「怎么没有？」


    甚尔挑眉：「你不就是想让我给你当打手，把你身边的人全都赶走么？」


    你抬眼看他，从他眼里看到了非同一般的认真。


    他伸出手指蹭了蹭你的脸，很是随意地帮你把微乱的髮丝别到耳后。


    「你可以放心了，」他幽冷的瞳孔将一切都排斥在外，只留下了你的影子，在你耳边响起的声线被刻意压低，有如磨破的刀锋，粗粝而危险，「——只要我还在，以后没有人能靠近你。」


    第61章 x 现实番外


    「给你买了件新衣服。」


    甚尔把购物袋放到你的桌上。


    距离你从高专离开已经一个月了, 因为你的存在，宿傩出现的次数比平时更频繁，在夜蛾正道的强烈要求下, 你回到了原本的学校上学。


    把你放走的那天，五条悟黑着脸问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怎么可能。」你当然是否定了，尽管五条悟并不信。


    「昨天给你买的生巧没有吃？」甚尔忽然问。


    他是一个星期前出现在你家门口的，你放学回来，看到他站在门外, 烦躁地用手抓着头髮，脸色僵硬，高大健壮的身形硬生生地给他折腾出几分不知所措, 好像从来没有去别人家拜访过似的。


    你把他放进门了。


    然而他并不是怀着友好目的前来拜访你, 不到几天时间, 你家就被他带回来的东西全部填满。


    原本只有书的桌面多了烟盒菸灰缸，柏青哥的钢珠, 偶尔还能看到刮刮彩票，很少使用的厨房经常能听到咖啡机的声音，洗手间里摆上了他的毛巾和牙刷……到处都是生活的痕迹，故意向你宣扬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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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 你的冰箱里还塞满了他买的生巧克力，一盒一盒, 霸道地把你的布丁和冰淇淋挤到角落。


    「你买那么多生巧干什么？」你问他。


    甚尔随意搭在购物袋上方的手一僵, 他扯了扯嘴角, 有些兇巴巴地说：「买生巧有机会抽到限定的羊羹和菓子，你不是说很想吃？」


    你回想了一下冰箱里生巧的数量, 以及连影子都没看到的和菓子, 惊讶地问：「一次都没抽中？」


    甚尔：「…………」


    「我帮你把衣服挂起来。」他提着购物袋走了。


    他背对你打开了房间的衣柜, 你抬眼看了看，他给你买的是一件很普通的白衬衫，你正准备低头看书，忽然抽了抽嘴角。


    「甚尔，」你叫住他，「你确定这件衣服是给我买的？」


    衬衫至少比你平时穿的大了两号，说是给他自己买的都没问题。


    甚尔侧了侧头，嘴角轻佻：「有什么问题？」


    你还没回答，系统就在脑子里说：「骯脏的成年人。」


    你：「……」


    「没有问题了。」你竖起书遮住他的身影。


    反正你是不会穿的。


    不过……话说回来，甚尔最近往家里带东西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一点？


    你托折原临也帮他办的新身份还没好，他现在都还是黑户，能找得到正经工作吗？


    「下午我要出去一趟。」甚尔说。


    「好。」你应了一声。


    他的视线落到你身上，你抬起头，透过打开的门，看到他英挺的眉峰蹙起，冰冷的唇往下压，那张天生冷酷的脸上又一次出现了你无法理解的情绪。


    你疑惑地歪了歪头，他突然丢下衬衫，冲过来把你按倒在沙发上，你手里的书被他扔开，他握住你的手，温热的唇细细密密地落了下来。


    他压着你亲了又亲，手渐渐移到了其他地方，粗糙的指腹从你细嫩的皮肤刮过，即使你忍不住颤抖，他也完全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你低低地吸了吸气，手抵在他结实的胸口上推了推。


    「等等……我还要出门！」


    甚尔动作微顿，声音沙哑地问：「去哪？」


    「买了几本社会学的书，书店那边通知我去拿。」


    「不能晚点去？」他不情愿地皱眉。


    「拿完书还得去见朋友，之前拜託他给你弄了个新身份。」你无辜地眨着眼睛。


    甚尔紧紧磨了磨后槽牙，看到你有恃无恐的样子，他又低下头，重重地咬上你的唇角。


    你嘶了一声，他立即松口，湿热的舌尖从牙印处舔过，模煳又低哑地埋怨：「你不早点说。」


    「这能怪我么。」说着正经事就突然扑上来，还好意思抱怨，你瞪了他一眼，把他推开，「我走了。」


    吩咐他把掉到地上的书捡起来，再收拾乱糟糟的桌面，你快步跑出了门。


    跟甚尔在一起，总会让你有种招架不住的感觉，把他赶出门的想法再次冒了出来，然后又被他当初站在你门外紧张地伸手按铃的样子给取代。


    你揉了揉脸，忍不住想要嘆气，你以前从来没有为这种问题烦心过。


    带着烦恼来到书店，你把预定的书取走之后，突然收到折原临也的消息，他有些急事要处理，不能及时赶来见面了。


    你抱着书，另一手拿着手机，脚步变得有些踌躇。


    「不回去吗？」系统问。


    你想起家里的甚尔，有种开门就会被大狗狗扑到地上的感觉，神色更犹豫了。


    「既然买了书，还是先看书吧……」


    拿到新书不赶紧看，不是很浪费么，这么想着，你心安理得地把书放到了窗边的座位上。


    请假回来之后，你找同学要了期中考试的试卷，经过估算，你发现如果考到社会科，你只能考到及格分。


    你从来没有考过那么低的分数，心里产生了超乎寻常的紧迫感，所以这一个月，你都在恶补社会科的相关知识。


    你看书速度很快，才两个多小时，你就把新买的书看完了。


    你慢吞吞地合上书，开始考虑要不要在外面吃个晚饭再回去。


    你往窗外瞥了一眼，想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店铺，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甚尔。


    他打着哈欠，另一只手插在兜里，平日里大开大合的步子显得很有些拖沓，像是在赴一场没有必要的约会。


    你怔了怔，突然想起……你好像没有问过他下午打算去哪里。


    要去问吗？


    看着他懒洋洋的背影，你剎那便做了决定，不问！


    你要去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对集中在他身上的视线很敏锐，你没有一直盯着他看，利用街上的人来人往遮住身体，顺利跟着他来到了目的地。


    一家酒吧……


    酒吧门外没有保安，跟你想的一样，这是一家清吧，下午的人不多，女歌手站在后面略高的舞台上唱着情歌，酒杯碰撞的清脆响声混杂在歌里，形成了格外醉人的气氛。


    甚尔进到酒吧里，一改先前懒散的姿态，长而锐利的眼眸在场内环伺一圈，迅速找到了自己的猎物。


    你靠在门边的柱子上，看到他熟练地坐到黑髮女孩的身边，手放到她前方的吧檯上，手臂上健壮又流畅的肌肉线条让女孩子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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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他说几句话，女孩就率先红了脸。


    你忍不住冷笑：「看来他很懂怎么讨人喜欢啊。」


    系统：「晓，你先别生气，可能是……」


    「我不生气。」


    你攥紧了手里的书，一个金色长髮的女人优雅地推门进来，你脚步一转，上前拦住了她。


    「你好。」你的眼睛亮了亮，「你是克丽丝·温亚德吗？」


    「咦？」金髮女人停下步子，饶有兴致地问，「你怎么知道我？」


    「我很喜欢……不是，我是说我经常看你的报导，我能请你喝杯酒么？」


    你期待地望着她，她上下打量了你一眼，说：「你还没到饮酒的年纪吧？」


    你的脸悄悄垮了跨，她用手抵着唇笑出了声：「看来你不能请我喝酒了。」


    「那换你请我喝？」你脱口而出。


    「哈哈。」


    她被你逗笑了，走上前挽住你的手：「请你喝果汁，我可不想刚来到日本就因为请未成年喝酒而被警察找上门。」


    她俏皮地朝你眨了眨眼，飞起的眼尾处，星辰般的细粉闪闪发光，你好像被她电到了一般，同手同脚地被她带进了酒吧。


    甚尔背对着你们的方向，你听到他在给黑髮女孩推荐饮品，他以前经常出没酒吧，各种酒品的介绍信手拈来，比酒保还专业。


    黑髮女孩很快选定了自己要喝的东西，转头问他，他随手往对面一指，「就那个吧。」


    你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墙上镶嵌着小酒柜，酒柜下面两排都摆了好几瓶酒，最上面那排只有一瓶，还是金色的，在灯光下有种低调又奢华的感觉。


    你站住脚步，扬声问：「克丽丝小姐，你知道那是什么酒么？」


    「那个呀……」克丽丝掩唇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甚尔的反应太大了。


    ——听到你声音的瞬间，甚尔就扭过头来，速度快得犹如惊弓之鸟。


    和他对上视线，被克丽丝挽住手臂的你红了红脸。


    你：


    a 「克丽丝小姐，要不我请你喝那个吧？」


    b 「好巧啊。」


    c 「你怎么也在这里？」


    d说点其他的


    第62章 a 现实番外


    甚尔震惊地望着你。


    你却没有再看他, 视线转向克丽丝，有些羞涩地问：「我可以请你喝那个么？」


    克丽丝轻声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什么酒就想请我喝？」


    你脸更红了。


    甚尔脸上的惊讶慢慢褪下, 变成了面无表情, 眼里甚至透露出了一点「我就静静看着你表演」的从容。


    克丽丝眼神从你们身上扫过, 笑容带着揶揄，她让你在甚尔的身边坐下, 然后自己坐到了你的另一边。


    「给他一杯荔枝水。」她对酒保说。


    你端坐在椅子上, 欣喜又忐忑地打量着四周, 表情像是第一次走进酒吧的三好学生。


    克丽丝看到你的表现, 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那是产自西班牙卢埃达的白葡萄酒, 」她笑着说, 「一瓶售价大概在三百万上下。」


    「三百万……」你垂下眼，害羞地道，「只是一瓶的话，我还是付得起的, 毕竟您是我最喜欢的演员。」


    甚尔脸上的镇定有些绷不住了，他看起来很想阻止你, 又碍于面子没有出声, 只是暗暗磨着后槽牙, 隐晦地瞪了你一眼。


    克丽丝瞥了瞥他，轻笑着说：「那就开那个吧。」


    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在心里咂舌。


    在你眼前这位风情万种的女演员不是别人，正是黑衣组织里鼎鼎大名的贝尔摩德。


    擅长易容，演技出众, 克丽丝·温亚德是她对外伪装的身份之一。


    「说起来, 你最喜欢我的哪一点呢？我好像没有特别出名的作品……」贝尔摩德轻轻把手搭到你的肩膀上, 身体贴近你。


    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往你的鼻尖上飘，你觉得鼻子痒痒的，不过看到一旁脸色渐渐变黑的甚尔，你还是忍下了推开她的冲动。


    「只要是克丽丝小姐，我都喜欢。」


    你红着脸说：「尤其是你前几天在东京电视台的採访，你穿了一身红色的长裙，璀璨的金髮盘到脑后，造型真的太令人惊艷了，我忍不住把它设置成了屏保……」


    你说着拿出了手机。


    你原来的屏保当然不是贝尔摩德，不过凭藉超高的手速，你还是把前几天调查她得到的照片迅速切换成了屏保。


    在你把手机递给贝尔摩德看的时候，另一边的甚尔彻底黑了脸。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冷，贝尔摩德笑得更开心了。


    「你就那么喜欢我？」


    她笑吟吟地问：「那要不要跟我去约会？我今晚还有很多时间……」


    她充满暗示的话让你连耳根都红了。


    恰好酒保把荔枝水放到你的面前，你双手捧着杯子，试图用冰冷的杯身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一只手从旁边插过来，夺走了你的杯子。


    甚尔仰头把荔枝水一饮而尽，喉结在他吞咽之时迅速滚动，拉紧的下颔线流畅又迷人，你第一次发现他连抬头喝水都能性感得要命。


    你揉了揉刚才碰到杯身而变得冰冷的手指，面前传来「咚！」的声音，甚尔把杯子沉沉地放回了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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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给我。」


    他对贝尔摩德伸出手。


    手心里还沾着水珠，贝尔摩德犹豫了一下，在他忍不住眯起眼睛时，把你的手机放进了他的掌心。


    屏保是贝尔摩德在摄像机镜头前落落大方、四处散发魅力的样子，甚尔捏紧了手机，迅速起身。


    「走了。」他冷冰冰地对你说。


    你当然没有听他的，恋恋不捨地望着贝尔摩德，手腕突然传来一股拉力，甚尔用力拽住你，把你往门口的方向拖。


    强硬地将你带出酒吧，甚尔把你推进阴暗的小巷子，像是饿狼一样垂头盯着你。


    「你对她说了两次喜欢。」


    「那又怎么样？」你语气淡淡的，「我就不能有喜欢的明星么。」


    甚尔冷笑：「喜欢到连三百万的酒都能给她点？」


    你还没回答，就听到耳边传来咔擦一声，他硬生生地将你的手机屏幕给捏出了裂痕。


    一道裂痕正巧在屏保的中间，把贝尔摩德的照片拦腰截断，你瞪着他说：「总比你找别人给你花三百万好。」


    甚尔一时语塞。


    你被困在墙壁和他健壮的身体之间，心情压抑又不痛快，用力推了推他，他纹丝不动，反抓住你的手，脸色蓦地放晴。


    「你生气了？」


    他捏住你的下巴，你撇开头避过他，他的手指又追上来，故意戏弄你似的，大拇指沿着你的下巴往上游走，按住了你柔软的唇瓣。


    「那是孔时雨的女儿，我死了之后没两年他就不干了，让他女儿接手了他的生意。」


    你惊讶地张了张嘴，甚尔起了茧子的粗糙手指摩挲着你的唇角，试图撬开你整齐的牙床，伸到口腔里，你用力咬住他的手指，遏制了他的动作。


    他对这点痛一点也不在意，反而笑道：「人家来找我接任务，卖命的任务，让她点杯酒又怎么了？就是让她买下整个酒吧，她都得照做。」


    说着，他脸上的笑意更明显，带着几分不怀好意地问：「你吃醋了？你以为我最近的钱都是从女人身上赚来的？」


    「我没有。」你飞快否认道。


    他嘴角上扬得更厉害了，看到他眼里的戏嚯，你忽然问：「你早就发现我跟着你了？」


    所以才故意跟那个女孩表现出亲密的样子？


    甚尔没有否认，又笑了起来。


    「不然也没办法看到你这么可爱的样子。」他手指从你的唇角离开，满意地从你的脸颊抚过。


    「屏保是你设置好了来捉弄我的吧？」他捏了捏你的耳垂，胸有成竹地问。


    「当然。」你歪了歪头，也对他笑了一下，「不过还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孔小姐前几天来找过我，她自我介绍说是你旧经纪人的女儿，问我介不介意你继续跟她做生意。」


    「我说，当然不介意。」


    甚尔愣住。


    你抬手抚了抚他的脸，他震惊得瞳孔微微放大，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像是石头一样。


    你脸上笑容更甚，灿烂地道：「现在你明白了吧，我知道克丽丝是你这次的僱主，才特意去找了她的照片~」


    也就是说——


    早在甚尔想利用孔小姐让你吃醋的前几天，你就料到了他会做这种事。


    恰好你也想看他吃醋的样子，于是反过来利用了他这次的僱主贝尔摩德。


    当你把屏保拿出来的瞬间，甚尔就彻彻底底地输了。


    一开始他确实想坐在一旁，欣赏你为他吃醋的表现，可当你给贝尔摩德点酒，拿出有她的手机屏保，发现你可能真是她的粉丝，甚尔彻底坐不住了。


    早就算计好一切的你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他吃醋的样子，还收穫了他异常震惊的表情。


    他愣愣地望着你，手指僵硬地停滞在你的脸颊边。


    你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亲。


    他下意识地咬住你的唇瓣，你低笑着说：「都跟你说了，不准接外快。」


    「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行。」


    「不然下次把你骗到连哭都哭不出来。」


    ——————


    「哭？」


    你最后还是穿上了甚尔买的衣服，当然并不是自愿的。


    浴室淅沥沥响个不停的水声也挡不住他，他在你耳边低沉地问道：「就那么想看我哭？」


    「想看我为你吃醋的样子？」


    「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你的前胸贴在浴室光滑的墙壁上，他坚硬得像是岩石的身体压上来，一声比一声紧迫地向你询问。


    你忍住眼角的泪意，像是要把异样的感觉完全甩掉似的，大声说道：「好玩。」


    他顿了顿，报復性地掐住你的腰，「下次还玩吗？」


    「玩，就要玩！」


    「……呵。」


    甚尔从背后咬住你的耳垂，声音沙哑而危险，「那就来比一比，看看到底是谁先哭出来。」


    ——————


    你冰箱里的生巧终于吃完了。


    跟甚尔牵着手路过蛋糕店的时候，你忍不住又去买了一盒。


    「恭喜你抽中了我们店里的限量羊羹和菓子~」


    店员笑容满面地把一个小盒子递给你，你对甚尔挑了挑眉。


    甚尔不爽地啧了一声。


    回到家，你打开盒子，手指捏着一个和菓子放到眼前，「原来限量版羊羹就是这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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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明的方形甜点在你指间旋转，甚尔看不过你得意的样子，从你旁边伸头过来，张嘴将羊羹一口吞了下去。


    你睁大眼睛望着他。


    他捏了捏你的下巴，声音含煳：「分你一半。」


    说着倾身上前，滚烫的气息落到你的脸上。


    你顺从地张开嘴，从他那里渡过来香甜的气息，你不由自主地想要迎合他。


    这时他眼睛微弯，那双狭长的眼眸没有因此变得柔和，反而更凌厉了些。


    在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闯入你柔软的口腔，在里面尽情肆虐。


    ——都是骗你的，哪里还有什么羊羹，早就被他吞下去了。


    第63章 x 现实番外


    你又一次见到了太宰治。


    你刚从电车下来, 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暴喝：「站住！」


    一个瘦小的少年推开人群飞奔过来，他时不时拽下路人的背包往身后扔，背包里的东西洒出, 被他扔掉背包的人大声尖叫, 场面混乱至极。


    少年凭藉这并不光彩的手段迅速逃到了你的面前。


    他习惯性地抓住你的书包, 你把手放到书包上，他拉了拉, 书包纹丝不动, 他惊讶地抬头看你。


    你冷淡地回视。


    他愣了一下, 迅速放开你的包, 看到他转身想逃, 你抓住他的手腕, 脚尖勾住他的脚踝，动作娴熟地将他放倒在地。


    追在他身后的人跑上前，感激道：「谢谢……是你！」


    来的人是国木田独步，他惊讶地望了你一眼, 又转头去自己身后。


    太宰治沙色的风衣披在肩膀上，一只手打着石膏, 慢悠悠地走上来, 「怎么了？」


    「太宰君。」你抬手跟他打招唿。


    他脸上风淡云轻的表情一顿, 而后笑道：「不要这么叫我，我都要对这个称唿有阴影了。」


    据说森鸥外就是这么叫他的，你瞭然，立即换了个称唿，「太宰先生。」


    他嘴角的笑容往下滑了一点, 似乎不太高兴。


    国木田独步把刚才逃走的少年抓起来, 浑然不觉你们之间的气氛有多奇怪, 径直向你问道：「森宫同学来横滨有事？」


    从宫城到横滨至少三四个小时，你身上还穿着校服，秋季凉爽的天气并未让你看起来有多狼狈，但国木田还是察觉到了不对。


    他有些担忧地看着你，你笑盈盈地道：「我离家出走了。」


    国木田：「！！」


    「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他一脸焦急地问：「你刚下课就直接来横滨了？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国木田。」


    太宰治拍了拍他的肩膀，制止了他焦急的询问，「你这样刨根问底很容易被人讨厌的。」


    他笑着看向你，「森宫同学当初不也是一个人把敦君送到横滨了么，不会有问题的。」


    他这么一说，国木田独步反而更不放心了，坚持要邀请你到侦探社做客。


    在国木田把抓到的少年交给警察的时候，太宰治靠近你，笑着问：「你是来找敦君的？」


    你点了点头：「刚好不知道去哪里，敦君的电话就打来了。」


    中岛敦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工资，他以为你住在东京，高兴地邀请你到横滨来玩，想要请你吃东西。


    其实原本是他想去东京找你的，不过被你拒绝了。


    「你现在的家在哪里？」太宰治问。


    「既然知道我的电话，住址应该也能查到吧？」你反问他。


    他笑了笑没接话。


    国木田把车开过来，太宰治跟着你坐到后座，听到国木田絮絮叨叨的教育你离家出走有多不好，太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国木田，你还是别担心了，」太宰笑眯眯地说，「你知道他的家长是谁么？说出来能吓死你哦。」


    「谁？」


    「港口——！」


    你赶紧捂住太宰治的嘴，太宰治唔唔地反抗你，你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把手捂紧了些。


    太宰治配合地翻了翻白眼，躺在座位上不动了。


    国木田通过后视镜看着你们，忍不住感嘆了一句：「你们关系真好。」


    太宰治的身体随着他的话滑落，像是浑身骨头都被抽走了，软绵绵地靠到你的身上。


    你嫌弃地把他推开。


    「不，我跟他一点都不熟。」


    你这话没有任何说服力，至少国木田独步完全没有信。


    到了侦探社，听说中岛敦临时被江户川乱步叫走了，太宰治充满活力地提议：「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去找敦君吧~」


    你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他笑着问：「难道你不想知道乱步先生是怎么破案的么？」


    你确实对大名鼎鼎的江户川乱步很好奇，仿佛能洞察你的想法似的，太宰治拉着你往外跑，快得让国木田都来不及阻止。


    「最近游乐园连续发生了几起小朋友失踪案，乱步先生应该是让敦君给他带路，一起去游乐园查案了。」


    太宰治把你带进地铁，玩笑般地说道：「现在过去还能顺便逛逛游乐园。」


    「游乐园……」


    你从地铁的窗户望出去，看到高耸的摩天轮在天空下悠然转动，忍不住问：「你带我逛？」


    「不行吗？」太宰治歪了歪头。


    你偏头望着他，他忽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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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好地铁经过一个路口，上方用来遮风避雨的建筑阴影移动过来，和地铁里的灯光交汇，在他脸上形成了忽明忽暗的异色。


    他鸢色的眼里沉淀着暗光，嘴角的笑容莫名的令人浑身发冷，「也对，你这样的身份，的确应该对我警惕些。」


    「你说是吧——kurato？」


    最后一个词是被他咬着牙念出来的，音节在他齿间辗转，像是嚼碎的骨头又被他吞咽回去，难以言喻的阴暗情绪从他的眼底倾泻出来，汹涌到了你的面前。


    你定了定神，问：「kurato是谁？」


    「你真的不知道？」他身体贴近了些，微冷的气息混杂在话里，从他那边传递了过来。


    「kurato是欧洲最危险的异能者，钟塔侍从一直想抓住他，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他是『馆长』，在他的藏馆里，被收藏的不是古董，也不是艺术品，而是一个个真实存在的身份。」


    「这些身份可以让他变成任何人的样子，进入任何机构……」


    他把手伸到你的脸颊边，微凉的手指轻轻从你脸上掠过，沿着颔骨摸索，像是要找到可能存在的破绽。


    「你觉得他是有特殊的异能，还是精通易容术？」


    「不知道。」你烦躁地拍掉了他的手。


    「井」对现实的影响越来越深，现在连苍斗在欧洲的身份都创建出来了，变得有模有样的，还能被太宰治查到，但这对你来说并不是好事。


    一旦被太宰治确认你的身份，那么你在副本里对他做的事就很有可能孽力回馈到你的身上。


    太宰治可不是会大度放过对手的人。


    太宰治被你甩开了手，很快又缠了上来，手指从你身后的长髮抚过，「你的头髮都这么长了么？」


    话音未落，你的头上一痛，他硬生生地拽掉了你的几根头髮。


    「太宰治！」


    你生气地踹了他一脚，他灵巧地躲开，手里还抓着几根柔软的栗色长髮，「我不是故意的！」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你又踢了上去，他在狭窄的车厢内施展不开，哪怕站到椅子上，还是被你踢中了膝盖。


    「好痛……」他抱着膝盖倒在椅子上，眼神控诉地望着你。


    「再补一脚就不痛了。」你冷着脸说。


    看到你又想踹过去，太宰治赶紧收起委屈的神色。


    被他拽下来的头髮不知道藏到了哪里，你有心询问，然而地铁的门开了，一大群人挤了进来，把你和太宰治给冲散了。


    你被人群挤到角落，站在你身边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她手里牵着五六岁大的小男孩，你不得不后退一些，给他们留出少许空间。


    这就让你更贴近身后的人了。


    那人也背对着你，你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像是撞到了坚硬的石头上，你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他比你高了近一个头，你的视线正好落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他目光直视前方，后颈如青松般笔直，结实的肌肉线条从他的颈部延伸，没入宽大的t恤领口，让人忍不住想要扯开他的领子一探究竟。


    再往下看，他露在短袖t恤下的一双手插在兜里，手臂线条紧实，充满了力量感，宽肩窄腰的身材堪比男模……你觉得更像甚尔了。


    你侧过身体打量他，因为不敢太明目张胆，只看到了他硬直的黑髮，还有一点往下撇的嘴角，侧脸漂亮又冷酷，还带着些不太高兴。


    不会真是甚尔吧？


    想到他刚才应该没有看到你，你忐忑地挪动步子，悄悄离他远了一点。


    他应该不知道你离家出走才对——


    总觉得他回头看了你一眼。


    你不敢对上他的视线，步子又忍不住移开了一些。


    逼仄的空间没有留给你多少挪腾的余地，你听到身后传来低沉的笑声。


    分外耳熟的声音让你头皮都快炸开了。


    你伸手推开前方的人，想要快步离开，然而就在这时，车厢里突然传出广播提示，游乐园站就要到了，人们自发地往车门的方向挤，你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跌进了那人的怀里。


    他结实的手臂搂上来，熟练地环住你的腰，在你耳边低声问：「去哪？」


    「跟你没关系。」


    你生气地拉开他的手，正好地铁的门打开了，人群奔涌而出，你顺着那些人迅速往外走。


    你看到了车厢另一边的太宰治，他举着手机晃了晃：「游乐园的票我已经买好了。」


    「游乐园？」


    你身后那人又贴了上来，他沉声问：「你要去游乐园？跟别人一起？」


    你：


    a 「对，不带你。」


    b 「有问题吗？还是你想一起去？」


    c 「不关你的事，滚远点。」


    d 说点其他的


    第64章 a 现实番外


    听到他的问话, 你嘴角微微上扬。


    「对，不带你。」


    话音落下，你身后的气压不禁变低了些。


    放在你腰间的手指收紧, 他低声问：「可我想跟你一起, 怎么办？」


    你回过头, 看到甚尔眉峰扬起，狭长而幽深的眼睛紧紧盯着你，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诱哄, 「不如甩掉他, 我们去约会？」


    他冷酷又桀骜的脸上罕见地多出了几分期待, 他的眼神一瞬不瞬地望着你, 专心致志地等待你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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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心里一软, 忍不住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甚尔的嘴角也往上翘了翘, 没等他露出得意的表情，你就扒开了他腰间那只手。


    「想得美, 就不带你！」


    说几句软话就想把你哄回去，怎么可能！


    你丢下错愕的他, 快步跳出了车厢。


    太宰治从另一个出口走出，看到他站在原地, 目光如隼地锁定你, 不由得问：「那是？」


    「不用管他。」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竟然真的没有尝试跟甚尔搭话, 而是和你聊起了以前在游乐园发生的趣事。


    他也没有正经逛过游乐园，不过人多的地方事故也多，倒是经常被武装侦探社派到这边。


    出了地铁站, 他轻车熟路地带你去排队检票, 甚尔把手收在兜里, 一脸不爽地跟在你们后面。


    你能感受到他一直在注视着你，灼热的视线如同蛛网黏在你的身上，那张网随着耐心耗尽而逐渐收紧，你跟太宰治说话也多了几分心不在焉。


    一杯果汁从旁边递过来，你下意识说了声「谢谢」，然而那人握着果汁的手却没有松开。


    你抬起头，对上了太宰治深沉的目光。


    他凑近你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一起逃走吧？」


    「嗯？」你惊讶地挑眉。


    太宰治抓住你的手，拉着你迅速冲进游乐园。


    「保安，有人逃票！！」


    检票的工作人员大叫出声，然而太宰治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中，凭藉着对地形的熟悉，没多久就甩开了追上来的保安。


    甚尔也在混乱中被他甩掉了。


    你被他拉到一棵树下，他用手撑着膝盖，一边喘着气一边问：「你怎么会找那种人？」


    「什么人？」


    「看他的眼神，以前杀过不少人吧。」


    太宰治拍了拍衣服，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捉摸不定，「看来今晚回去要小心一点了，万一被他套麻袋，死得也太没尊严了……」


    他的声音忽然顿住，因为你把手伸进他的口袋里，找到了他拽下来的那几根头髮。


    栗色的髮丝被他打了个蝴蝶结，在游乐园充满童趣的背景下分外可爱。


    太宰治飞快抓过来，你把手背到身后，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他。


    他：「……」


    假装看不到你揶揄的眼神，他强硬地抓住你的胳膊，把那杯果汁塞到了你的手里。


    满满的果汁竟然一滴都没有洒出去，你转了转插在上面的吸管，忽然说：「我会一直是森宫晓。」


    所以没必要再做这种事了。


    太宰治读懂了你眼里的意思，鸢色的眼瞳颤动了一瞬，脸上的笑容如潮水褪去。


    你对他说：「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这句话说出来，等于直接承认你顶替过森宫晓的身份，并且以后都不打算换其他的身份了。


    太宰治没想到你会这么简单就把答案说出来，张了张嘴，「那……挺好的……」


    他想得更深了些，明白了你为什么会直接坦白。


    是因为甚尔——


    如果你还是无牵无挂的苍斗，就算被太宰治看出来了，你也能随便换另一个身份。


    可一旦你有了喜欢的人……


    甚尔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你们的视线里。


    看到太宰治离你极近，他神色倏地变得兇狠万分，看向太宰治的眼神仿佛给他判了死刑一般。


    太宰治抿了抿唇，「这样挺好的。」


    说完之后，他长长地唿出口气，脸上出现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太执着于某个人这种事，果然不适合我啊……」他轻声笑了起来，鸢色的眼里呈现出了你从未见过的清澈。


    你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纯粹的笑容。


    你忽然觉得，如果能被他当成朋友，说不定会是件很不错的事。


    「不过，这倒是段很难得的体验……突然有点想找人殉情了呢。」


    太宰治笑着问：「你知道什么是殉情么？」


    「知道，但是请不要找我。」


    「不会找你的，这种事当然要找女孩子才有意思。」


    太宰治晃了晃手指，笑容越发灿烂，「之前听你说了那些话，我还担心你来这个国家是为了捣乱，没想到……」


    甚尔的身影越来越近，太宰治停下话头。


    到了他能听到你们对话的距离，太宰治忽然加大音量：「你的眼光也太差了。」


    在甚尔一拳挥过来之前，太宰治提前跳开，恰好避开了他的拳头。


    「我最讨厌不听话的狗了。」


    他扬了扬手，「再见啦~等你把他驯服了咱们再聊~」


    你也沖他挥了挥手。


    甚尔阴沉着脸，目光紧紧盯着他轻快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里也没有放松。


    你收起手，咬着果汁的吸管，默默看着他。


    他磨了磨牙，恨恨道：「你到底招惹了多少人？」


    你挑眉：「这就怕了？」


    「我会怕这个？」


    他三两步走到了你的面前，声音沉得吓人：「就算你想跑，我也会把你抓回来。」


    看来他发现你离家出走的事了，在横滨遇到他不是偶然，他就是专程来找你的。


    你抬起头瞥了他一眼，继续吸熘果汁。


    看到你不置可否的态度，他更生气了，伸出手来捏了捏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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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侧头躲过，「不要碰我。」


    你警告似的瞪着他：「是不是忘了你做过什么？」


    甚尔手一僵，你哼了声，大步绕过他离开。


    放在兜里的手机震了震，你掏出手机，看到太宰治给你发了条消息。


    「乱步先生和敦君在西区，另外，我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一个礼物，应该很适合你~」


    消息后面附赠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令你身体蓦地一寒。


    你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去找中岛敦了。


    「晓？」


    不远处突然传来喊声。


    那是一道陌生的声音，但又让你觉得分外耳熟，你从手机中抬起头，撞进了那人深紫色的眸子里。


    森鸥外……


    他披着白大褂，头髮被风吹得有些乱，下巴的胡茬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落拓。


    「好久不见了。」他说。


    你顿时明白了太宰治说的礼物是什么，他把你曾经给森鸥外下的异能解开了，森鸥外想起了你。


    森鸥外走过来，很自然地把手伸到你的头顶，还没碰到你的时候，甚尔就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腕。


    甚尔沉着脸，表情兇悍地盯着他。


    他笑了笑，扭头问你：「这位是？」


    「我的人。」你回答。


    「倒是挺忠心。」


    森鸥外没有领会到你的意思，他慢慢收回手，脸上的笑容不减，「把他一起带回港.黑吧。」


    要是别人这么说，你心里说不定会觉得不痛快，然而森鸥外的嗓音带着特有的韵律，虽然是命令的语气，却让你完全讨厌不起来。


    他跟你的老师太相似了，不是那种外表的相似，而是同样冰冷的气质，看万物都带考量的眼神。


    在曾经的训练营里，老师看所有学生都只有合格不合格，而森鸥外看你……大概是还值不值得利用？


    你狠狠咬了一下吸管，小声说：「我不回去。」


    森鸥外微微眯起眼睛。


    你难得有几分心虚，又把头垂低了一点。


    这时甚尔把手放到你的肩膀上，宽厚的手掌无声无息地向你传递着力量，他沉声说：「不介绍一下么？」


    「这位是……」你停顿，犹豫地说，「他是……我父亲……」


    甚尔：「…………」


    甚尔兇恶的表情凝固住。


    就知道他靠不住。


    你在心里悄悄嘆气。


    森鸥外把你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眉心微微皱起，「为什么不想回来？」


    「之前我们有个干部去世了，干部之位空出来了一个，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么？」


    「而且芥川也很想你，他跟爱丽丝就在那边的冰淇淋店……」


    森鸥外不断给自己加码，出于对老师相似之人的尊重，以及微妙的养父子关系，你没办法强硬地拒绝他。


    看了一眼旁边僵硬的甚尔，你把心一横，侧身抱住他的腰，对森鸥外说道：「因为我跟他在一起了。」


    「干部之位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的心里只有这个狗男人。」


    森鸥外：「……！！！」


    第65章 x 现实番外


    「你先在这里等等, 悟马上就下课了。」


    再一次见到你，夜蛾正道显得有几分茫然，「听说上面要派人过来, 没想到竟然是你……」


    他实在想不明白你怎么会变成高层的使者，还接下了这么尴尬的任务——对，就是尴尬, 还没成年的你竟然要给咒术界最强催婚，他正在教导的学生年龄可能都比你还大。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你都不是执行这次任务的最佳人选，夜蛾正道甚至觉得, 你刚说出第一个字就会被五条悟丢出高专的大门。


    你倒是没有他那么多想法，有些好奇地问：「我可以去看五条悟上课么？」


    夜蛾正道犹豫了一下, 还是点头道：「跟我来。」


    你在他身后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同意。」


    「只是普通的体术课……」


    「那也是最强咒术师教导的体术。」


    夜蛾正道的脚步一滞，你轻笑道：「快到了吧？」


    你看向前方, 高专的建筑古香古色, 房子多由木头搭建而成, 隔音效果实在很一般，因此你人还在外面, 也能听到建筑里传来交手的声音。


    夜蛾正道看了你一眼，把那扇门拉开，里面是仿剑道馆的设计，从换衣间穿过，你看到几道人影在视线里晃动，其中一道白色的最为耀眼，游刃有余地在其他人的包围里穿梭。


    「都加把劲, 再不努力一点, 老师就要惩罚你们了——」


    五条悟没开无下限术式, 他双手插兜，一边闪避着众人的攻击，一边悠闲地说着话，「我想想，这次就罚没有打中我的人，给我洗一个星期的衣服……」


    「我也要洗？」钉崎野蔷薇震惊地问。


    「那当然，老师对所有学生都一视同仁~~」


    五条悟轻快的语调忽然顿住，墨镜从他的鼻樑上滑落，露出来那双苍蓝色的双眸恰好与你对上了视线。


    「咻」地一声，一根长钉擦着他的头髮飞过，钉崎野蔷薇停下动作，惊讶又松了口气般地喊道：「五条老师？」


    五条悟摆了摆手，转头问你：「森宫同学要不要来试试？」


    虎杖和伏黑惠也看了过来。


    你摇头：「不要。」


    「试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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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坚定地拒绝。


    五条悟遗憾地看了你一眼，扭头望到身边的学生也在看着你，赶紧拍了拍手，把他们的注意力拉回去：「好了好了，继续上课。」


    夜蛾正道站在你的身边，眼神带着点探究：「森宫同学为什么不去试试？」


    「我用咒力会有后遗症。」


    「只是单纯比拼体术……」


    夜蛾正道的声音忽然变得微妙，因为偌大的场馆内只有你们说话的声音，哪怕再小声，夹杂在对练的声音里也格外的清晰。


    刚才还活力慢慢的五条悟像是嘴上被人上了封条，连神情都变得冷峻起来了。


    虎杖和伏黑惠虽然没有跟你搭话，但视线还是时不时地扫过这边。


    尤其是伏黑惠，简直把纠结写到了脸上，流畅的攻势因为复杂的思绪而出了好几次错。


    「算了，今天就先到这里。」五条悟叫了停。


    把心思各异的学生们赶出去之后，他来到你这个罪魁祸首的面前，一脸不爽地问：「你来干什么？」


    「给你催婚。」你简洁明了地说。


    「咳咳咳！」还没有离开的夜蛾正道被呛了一下，有些担忧地看着你，生怕你会激怒五条悟。


    你觉得他留下来八成是为了保护你，以免你遭到五条悟的暴揍，然而五条悟的反应出乎意料。


    「就这样吗？」五条悟问，「还有呢？」


    「还有什么？」你眨了眨眼。


    「礼物啊，你来见我怎么不带礼物？」


    「不是前两天才见过？」


    「那也要带！」


    一旁的夜蛾正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也很忙的，没时间听你们堪比小学生的幼稚对话。


    在他无语离去之后，你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信封，「礼物的话，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话音未落，你手里一空，信封已经被五条悟夺走了。


    他没有急着打开，拿着信封翻来覆去地看，企图从这个没有写任何文字的信封上找到某种讯息，「这是什么？情书？」


    你笑眯眯地说：「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五条悟揭开封口，修长的手指伸出去，夹住了几张薄薄的纸张，他惊讶的挑了挑眉。


    你依旧笑意盈盈的，他把那几张纸拿出来，倏地沉下了脸。


    那些纸在他的手心里被揉成了一团，上面印着许多女孩的照片，或是清纯或是美艷的女孩没有博得他半点同情心，全都被他的手指抓成了皱巴巴的形状。


    咒力从他掌心发出，搅碎了那些照片，纸屑纷纷扬扬地洒到地板上，他脸色铁青地看着你。


    你赶紧收敛笑容，无辜地望着他。


    「那个人怎么没跟你一起？」五条悟问。


    「要叫他来么？」你掏出手机，「那我打电话？」


    「啪」的一下，咒力击中了你的手机，将手机打飞出去，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


    实木墙壁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五条悟收回手指，神色越发的冰冷，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压抑至极，仿佛下一秒就会对你动手。


    你冷笑：「怎么？不高兴？」


    「不是你指名叫我来的么？」


    五条悟冷冽的苍蓝色瞳孔一颤，你再次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一模一样的白色信封。


    一张张照片被你拿了出来，黑色短髮，脸色苍白的少女；黑色捲髮、身上有纹身的女孩；还有黑髮、背着小提琴包，一脸乖巧的学生……


    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存在着宫村伊正的影子。


    「没有得到你的暗示，那些人不可能精准地找到这些照片吧？」


    你用比他更冷的声音说：「28岁才想起来给你催婚，你不觉得太晚了些吗？」


    五条悟本就低着头看你，被你不悦的眼神盯住，头不由得又往下垂了一点，头上翘起的白色髮丝晃了晃，他推了推下滑的墨镜，把飘忽的眼神藏到镜片后。


    确实是他暗示了那些人，让他们找到了这些有宫村伊正特徵的女孩，再指名你接受任务——


    要不是他用这种方法刺激你，你根本不会来高专，也不会跟他见面。


    他神色难明地问：「生气了？」


    你沉着脸没说话。


    他忽然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不在意。」


    「当初从学校里走的时候那么绝情……」他又想起了夜蛾校长劝说你离开的那天，你迫不及待地钻进车里，像是飞鸟急于跳出囚笼，迅速合上的车门仿佛把你们隔绝到了不同的世界。


    他再次笑出了声，把你手里的照片拿过去，气定神闲地翻了翻。


    「我喜欢黑色头髮，你不觉得跟我很配么？」


    他翻看照片，笑吟吟地评价道：「这个不错，纹身挺漂亮的。」


    「哇，好酷！」


    他拎起一张照片凑到你的面前：「你觉得她怎么样？」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v领短毛衣，露出肚脐的款式秀出了她曼妙的身材，紧身牛仔裤勾勒出玲珑有致的双腿，然而最夸张的却是遍布她全身的纹身，不管是手臂还是腰腹，露出来的皮肤都能看到妖异的黑色纹路。


    尽管她的脸没有任何跟宫村伊正相似的地方，你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你定了定神，说：「我只是觉得，你既然早就把催婚的事情解决了，就不要再旧事重提，给他们希望。你每天要处理的事还不够多么，何必再自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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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五条悟短促地笑了一声，打断了你的训示，「你要是不想我跟她见面可以直说。」


    「我没有！」


    「不要那么快否认。」


    五条悟笑容狡黠，「要是不想我跟她约会，你就自己陪我去。」


    「不可能！」


    五条悟笑容不减，拿着那张照片在你眼前晃了又晃，「你自己去，还是让她跟我去，你选一个？」


    「要选快一点哦。」他另一只手背到身后，挺拔的身躯倾斜下来，他弯腰凑近你，帅气迷人的脸与你只有咫尺间隔，说出的话温热的气息拂过你的脸颊，带给你无以伦比的紧迫感，「我数三声，如果你不选快点，我就自己替你做决定。」


    「三、二——」


    「你跟她去吧！」


    你蓦地打断他，身体往后退了一步。


    五条悟眉心蹙起，他头往下低了低，苍蓝色的眼睛穿透墨镜上方照进了你的眼里。


    「你跟她去吧。」你重复道，「既然你有意向，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会把这个好消息带回去的。」


    你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五条悟如闪电般出手，你侧身避开，他的手指从你飘起的栗色长髮间掠过，犹如把手伸向流水，尽管迅速收紧手指，他还是抓了个空。


    他眉头蹙得更紧，一道咒力从他的指间发出，直奔你而来。


    你连忙往旁边闪躲，咒力从你身边飞过，击中了紧闭的窗户，实木窗户瞬间破碎，你跳上窗口，回头道：「你都不想去，干嘛还要让我选？」


    五条悟收起手，颀长的身躯仿佛化作了雕塑，神色在略显昏暗的场馆中带着难以言说的僵硬和幽冷。


    你跳到窗户外面，隔着一堵墙，脚踏实地的感觉稍稍给了你一点安全感。


    你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碎木屑，忽然听到五条悟压抑的声音传来。


    「我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黑髮的，也没有纹身。」


    「比我小很多岁，还很坏，总是故意惹我生气。」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你。


    你心头突地一跳，勉强笑道：「跟我这些说有什么用。」


    「我只是想告诉你——」


    五条悟停顿，分外笃定地说：「我一定要得到他。」


    他声线越发冷沉，话里的决然让你身体一僵。


    你不自然地道：「不要再自说自话了，说不定他更希望你放弃。」


    五条悟沉默片刻，嗤地笑出声。


    「希望我放弃？」


    他笑着问你：「我觉得我是那种经常在意别人感受的人么？」


    「好歹是喜欢的人，至少在意一下吧？」


    「我就不。」


    五条悟说：「我就要他，非得到他不可。」


    他的神情隐隐透着不顾一切的疯狂，一如当初想要把你抓回高专，你不禁扶额，有种想要嘆气的冲动。


    五条悟看着无奈至极的你，忽然问：「你领了这个身份之后，有三个考核任务吧？」


    你「啊」了声。


    五条悟说：「另外两个也指名你了，你跟我一起去，不能拒绝。」


    「我也是你的推荐人之一，如果你拒绝我的任务，你会直接考核失败。」


    你怔了怔。


    你这才知道，你成为高层也有他出的一份力。


    五条悟——


    利用对规则的熟悉，狠狠地摆了你一道。


    「你既然知道我已经28岁了，那就应该意识到，我早就不是曾经那个任由你摆布的人了。」


    五条悟说：「现在的你没有拒绝我的权利。」


    「任务信息我会直接发到你的手机上，到时候你一个人来，不准带别人。」


    第66章 x 现实番外


    仙台市, 车站。


    你靠在椅子上打着哈欠，忍不住再次看了一眼手机。


    时间：15:53。


    你已经等了虎杖近两个小时了。


    你嘆了口气，从通讯录里调出虎杖的号码, 刚按下拨号键, 铃声就在身后响起。


    「抱歉，晓, 」虎杖快步跑过来, 「路上出了点事，我骑车路过美术馆的时候，突然接到新田小姐的电话, 美术馆那边出现了一只二级咒灵，有很多学生在美术馆里参观，情况紧急，所以……」


    你静静地望着他, 他垂下头，「对不起, 你不喜欢听这些吧？」


    「没有，」你摇头说, 「我只是在想, 你已经是个很好的咒术师了。」


    虎杖顿时笑了起来：「多亏了五条老师的教导, 还有惠和野蔷薇的帮忙, 真希学姐他们也对我很好……」


    「臭小子, 」宿傩的声音突然从他侧脸边响起，「谁要听你的事了，闭嘴。」


    虎杖按住脸颊, 有些尴尬地望着你。


    你不禁笑道：「看来你在新学校过得不错。」


    听说他最近参加了京都姊妹校交流会, 中间虽然出了点波折, 但还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虎杖说：「我们现在去博物馆应该还来得及。」


    他走过来，忽然抓住了你的手，「走吧。」


    你诧异地看了看他，他笑容灿烂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


    你垂下眼，目光落到手腕上，扣住你的那只手掌上方是深色的高专校服袖管，你仿佛看到了比那颜色更深的黑色纹路一闪而过。


    「博物馆离这边还有两公里，坐公交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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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对虎杖说。


    「好。」


    他简短地应了声，并没有放开你的手，一直抓着你直到上车。


    他目不斜视地路过投币箱，径直前往看中的座位。


    司机伸头「哎」了一声。


    你把两个硬币丢进投币箱里，「我帮他给了。」


    虎杖回头对你笑了笑，你也回了个笑容。


    并排坐在车上，你们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沉默到了博物馆，跟在讲解员的后面，枯燥地听着各种展品的介绍。


    后来你们停在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角落的柜子里摆放着一支黑色毛笔，宿傩看了那支笔一会儿，说：「你应该猜到了，我不是虎杖。」


    你点头，没有半点意外，「你对他说的那句话就是切换契机？」


    「聪明。」


    虎杖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了黑色的纹路，笑容也变得张扬而恣意。


    「那小子借我的咒力去救你，现在到他支付代价的时候了。」


    他的眼睛变成了猩红的颜色，像是被无数鲜血浸染过，透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他眼神紧紧盯着你，「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不是加茂宪礼。」


    「不是。」


    宿傩哈哈笑出了声，唇边尖锐的牙齿随着笑容露出来，让你无端地感受到了脖子上的刺痛。


    你忍不住抬起手，捂住了当初被他咬过的颈侧。


    宿傩恶劣的笑容扩大了些，你按了按脖子，若无其事地把手放下，轻声说：「虎杖人很好。」


    「他早就知道我的姓氏其实是森，还一直给我打掩护。」


    当初你以为港.黑有人在找你，所以才用了森宫的姓氏，之所以没有改名，单纯是因为你觉得重新想一个名字太麻烦了。


    虎杖在你搬家过来那天，作为邻居拜访过你，他看到了你放在桌上的手术刀。


    「他还知道我不想上游泳课，刚转学过来就翘课太引人瞩目了，所以他主动帮我向老师请假……」


    宿傩突然问：「你喜欢虎杖？」


    「他是个很好的朋友。」


    「哦。」


    宿傩笑了，「你们可以继续到地狱里做同学。」


    他一挥手，瞬间打碎了展柜的玻璃，将那支黑色毛笔抓到手里。


    「黄泉之语……」


    宿傩转了转笔，笑道，「伊邪那美出现的那天，我把咒力打进跟她沟通的老太婆身体里，没想到却意外得到了她留下来的信息。」


    「她曾经创造过四支能够召唤妖怪的笔，有人偷走了其中一支，藏在这个博物馆里。」


    宿傩脸上的笑容残酷，猩红的眼睛微微眯起，「如果你当初阻止我杀那个老太婆，我就不会知道这些。」


    你神情未变，镇定地问：「那你要做什么？跟伊邪那美联手？」


    宿傩不屑道：「只有弱者才会跟别人联手。」


    他再次问：「你真的不是加茂宪礼？」


    「不是。」


    你否认。


    「那就好。」


    宿傩扯出一个笑容，似乎你的回答让他更开心了些。


    他心情极好，难得耐心地对你解释道：「我要跟伊邪那美做交换，我把黄泉之语叫给她，她把加茂宪礼的灵魂找出来还给我。」


    他顿了顿，笑容变得邪恶，猩红的眼睛戏嚯地望着你：「然后，我会把加茂宪礼的灵魂塞进你的身体里。」


    你：「……」


    你怎么也没想到，宿傩说了这么多，竟然只是为了復活加茂宪礼。


    「你跟他的关系很好么？」


    你忍不住问。


    「不好。」


    宿傩想也不想就这么回答，「我只是想告诉他，他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


    「哪怕千年过去了，我也一直都是这样，一点也没变。」


    「不需要他把神的力量送给我，我也会这么强大下去。」


    话音落下，黑色咒力从他身上弥散开来，迅速铺满了展馆。


    「滴答——」


    仿佛有水声在你脚下响起，你低头一看，地板已经全部被幽蓝的水色覆盖，比镜面更清澈的水倒映出了对面的情景。


    森森白骨往上累积，砌成了巍峨的伏魔龛，顶端耸立的斗角直入云霄，粘稠如同血液的深红色天空混淆在一起。


    宿傩站在伏魔龛下，脸上的笑容也染上了些许红色：「出来吧，伊邪那美。」


    不知道虎杖现在到底吞下了几根手指，竟然让他实力恢復到可以轻而易举地把通道打开。


    镜子般光滑的水面裂开了一道道裂痕，黑色雾气从缝隙中钻出。


    同时传出的还有伊邪那美的声音：「谁在上面天天叫我？」


    「是你？怎么又是你！」


    伊邪那美突然大叫起来，声音几近癫狂。


    宿傩以为她是在说自己，淡淡道：「我要跟你做个交换。」


    「不做！」


    伊邪那美大喊：「你们这些混蛋，以为我有那么好骗么！今天我就要让你们命丧于此！」


    黑色雾气凝成更强大的水汽，迅速从缝隙渗出，侵染了领域清澈的镜面。


    脚下轻若无物的触感变了，踩在黑色水汽上的感觉如同踩进了臭水沟，黏煳煳、软绵绵的，你一阵噁心，嫌弃地移开脚。


    宿傩也皱了皱眉，「我只是想让你把一个人的灵魂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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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


    伊邪那美在对你发脾气的间隙，抽空问了一声。


    「加茂宪礼。」


    伊邪那美暴走的力量停滞了一瞬，「你说谁？」


    「加茂宪礼，怎么了？」


    「他不就在你面前！」


    「什么？」


    宿傩一愣，迅速扭头看你。


    你眨了眨眼。


    在你们无声对视的同时，黑色水汽已经蔓延到了半个领域，伊邪那美凝聚出一道两三米高的幻象，漂浮到空中俯瞰你们。


    她黑色的长髮飞扬，神情狰狞如同恶鬼。


    你从宿傩那里收回视线，抬起看向上空，伊邪那美把你的动作看在眼里，不由得气道：「你们果然是联合起来耍我！」


    她张开巨大的手掌朝你拍了下来。


    「刷！」


    从领域内发出的斩击切断了她的手掌。


    然而她的形态是雾和水汽凝成的，斩断手掌没有给她造成任何伤害。


    她阴恻恻地说道：「三番两次戏弄我，今天我要让你们都死在这里！」


    再次凝聚出巨手，再次被宿傩切断。


    宿傩脸色都没变一下，只是盯着你说：「我的印记只留给了加茂宪礼一个人。」


    「你说你不是他。」


    你歪了歪头。


    「不要装傻！」


    宿傩眼神冷戾，厉声问，「给我解释，不然第一个先杀了你！」


    「有什么好解释呢，」你摊了摊手，「就你现在躲在虎杖的身体里寄人篱下的狼狈模样，你也好意思让我跟你相认。」


    宿傩登时睁大了眼睛。


    「你——」


    「没错，就是我。」


    你迎上宿傩不敢置信的目光，肯定道：「一直都是我，没有什么转世。」


    宿傩恨恨地咬紧了牙，额上青筋暴起，本就红得通透的眼睛都快滴出血来了。


    伊邪那美听了片刻，终于理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哈哈大笑道：「又被骗了！你又被他骗了！」


    这话无异于在宿傩千疮百孔的脆弱神经上插了一刀，宿傩气地浑身颤抖，领域内蓦地爆发出轰鸣，无数咒力化作利刃，无差别向你和伊邪那美攻击而来。


    你用咒力护住身体，透过凌乱的攻击看向宿傩。


    「你说得对，你确实一点都没变。」


    「一千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


    你停顿片刻，笑了起来：「可爱？」


    宿傩可能从来没有被人用可爱形容过，看向你的神情睚眦欲裂，越发密集的攻击出现在你的周围。


    在你们的上空，伊邪那美幻化的身体被切得稀稀落落，你让系统把伊邪那美的力量收集起来，然后转头看向宿傩。


    你说：「回去吧。」


    被你施加了双重咒令的言语宛如波浪扩散开来，冲击着宿傩的领域。


    你加大音量，喊道：「回去吧，宿傩。」


    黑色和红色交织的领域破开一条条缝隙，博物馆明亮的灯光照了进来，你看着愤怒至极的他，大声说：「这本就不是你的身体，你应该回去了。」


    「你休想！」


    宿傩的力量与你激烈对抗着。


    你不得不再次发出咒令：「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虎杖。」


    宿傩的身体晃了一晃，脸颊周围的纹路变得浅了些，他的嘴不受控制地打开，发出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不……不能、伤害晓……」


    「滚开！不要打扰我！」


    宿傩大喊。


    「不要……」


    虎杖的双手抱住了头，痛苦地蹲了下去，蜷缩起身体。


    你加大了咒力的输出，双重咒令牢牢约束着宿傩，他对身体的控制权越来越弱。


    他勐地抬起头，眼中嗜血的猩红和温柔交替，他神色凶狞地说：「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杀了你！」


    「好，我等着。」


    你看着他，认真回应。


    他眼里的红色还是不愿褪去，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痛苦，虎杖的身体犹如被分成了两半，依靠之前用咒力作为交换条件，他牢牢把控着虎杖身体的另一半控制权。


    你迫不得已，再次发出咒令：「再见了，宿傩。」


    那迟迟不肯褪去的血色终于消散了。


    宿傩展开的领域也收了回来，眼前重新变得明亮，你回到了场馆中。


    宿傩对身体的掌控权大概还剩下很久，由于你强行让他下线，虎杖也没能立即清醒，跟宿傩抢夺身体也让他精疲力尽，他恍惚地看了你一眼，闭眼晕倒了下去。


    在他倒下去的同时，你的身体一软，连忙抓住身边的展柜，才没让自己丢脸地摔倒。


    你身体倚着冰凉的展柜，沉沉地嘆了口气。


    双重咒令其中的一部分力量是从宿傩那里得来的，用来对付宿傩还是太勉强了。


    你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轻快的来电铃声在你听来有些失真，脱力的感觉让你不由自主地坐到了地上，你看着干干净净的博物馆，直到来电铃声结束，才有了一种终于回到人间的感觉。


    你慢吞吞地掏出手机，恰好一条信息弹出。


    发件人：五条悟。


    刚才电话也是他打的。


    五条悟在信息里问：「我看到仙台那边有点不对，你用咒力了？」


    「没有。」


    「不要对我说谎！」

 第121页

他少见地对你用了命令的语气。


    你手指停顿片刻，轻轻打字回覆：「虎杖在仙台博物馆。」


    你把晕倒的虎杖拍成照片发给他，想了想，又给甚尔拨了个电话：「在哪？」


    「怎么又是赛马？」


    「不要玩了，快来接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