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贵公子》 第1章 你是我家姑爷 炎国，凤鸣府，秦州城。 “你们听说了吗？城外商道的山贼又出现了，路过的一支商队遭了殃。” “听说了，今天县衙接到案情去了，拉回来好多具尸体，太可怕了。” 山贼一事闹得人心惶惶，衙门也试图派人清剿。 但只要衙门人一出，山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待衙门撤后，这群山贼就再次兴风作浪。 “班头，这次算白跑了。” “几个意思？” “兄弟们跑这一趟，除了拉回来了十几具尸体和一活人，什么油水都没捞着，东西都被那些山贼捞干净了。” “活人？这次那些山贼居然还留了活口，这可真是稀罕事，你们可从那家伙的口中问出什么线索？” “别提了，那家伙神叨叨地说自己穿的什么越的玩意，让人听不懂。还想让我带他去见圣上，我看八成是吓傻了，一直胡言乱语。” “最近前方战事吃紧，城中也不太安宁，我们可没有这么多口粮养活闲人。先把这个家伙关进去，然后在街市上贴个告示，看有没有人认识这家伙，赶快领走。” “是，班头。 与此同时，秦州城陆家府中。 “夏荷，打听到了吗？” 一名年轻女子慌慌张张从屋里走出来，拦住院中一个小丫鬟，焦急地问道。 女子梳着朝凰髻，头顶斜插一支银镀金嵌宝玉蟹簪，手拿一柄透明刺木香菊轻罗菱扇，身着一袭乳白色柔绢曳的长裙，举手投足尽显气质典雅。 丫鬟夏荷禀道：“回小姐的话，我先前已托人去衙门打听过了，前来秦州城的商队，在城外被山贼给劫了。” 陆家小姐瞬间花容失色：“山贼？江公子遇害了？” 夏荷连忙安慰道：“小姐别担心，姑爷福大命大，只是被打晕过去，并未伤及性命。现在已经衙门的人救回来，暂且关在牢里，就等着人认领。 陆雪灵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夏荷，你拿着这些钱财，叫上阿福，赶快把江公子救出来。” “是，小姐。” 真的假的？我居然还穿越了。 江景辰揉了揉脑门，努力地在脑海中整理着所发生的一切。 自己生前是一名国青射箭青年队最具天赋的选手，开车过桥时因为避让一名孩童，结果撞破护栏坠入河中。 原本以为自己就此结束一生，没想到居然重生穿越了，并出现在一个山林里，周围躺着十多具尸体，四周散乱着各种包袱和箱子，几名凶神恶煞的家伙正在搜刮在有价值的财物。 自己只不过是打了个招呼，就被其中一人打晕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身处这破旧幽暗的地牢里。 对于老天给自己的这个重生机会，江景辰内心里充满了感激。 昏迷时，一些未知的残留记忆，涌入江景辰的脑海中。只是，这些信息断断续续太少，只知这身体的主人与自己同名同姓。 不过，对江景辰来说，重生的喜悦，反倒不如穿越之事更令人兴奋。 眼下要先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嗨，哥们，过来一下，和你商量个事。” 江景辰冲着牢房尽头，品着小酒的衙役喊道。 衙役瞟了江景辰一眼：“谁是你哥们，叫官爷。” 江景辰咬了咬牙：“是是是，官爷，有个事想和官爷商量下。” 衙役放下酒盏走过来，打量了一下江景辰道：“说吧，什么事。” 江景辰连忙问道：“官爷，咱现在是什么朝代？” 衙役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江景辰：“看来那些山贼把你给打傻了，不然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连这都不知道。” “官爷，你就告诉我吧。” “现在是炎朝。” 江景辰一脸懵逼：“炎朝？那炎朝之前是什么朝代？” 衙役看着江景辰：“该不会是山贼当时闷你那一棍，拿的是搅屎棍，然后把屎打进去了吧，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江景辰：“......” 衙役白了江景辰一眼，摇头准备转身离开。 江景辰连忙说道：“官爷，你先别走，我想和你商量一些事。” “什么事？” “你也知道我不是山贼，而是受害者，你把我关在这里也不是个事。你能不能把我放了，带我去见皇上，我有一些事要告诉他，皇上一高兴会许我个高官，我一定推你做御前带刀侍卫。” 衙役一顿：“高官？你怎么不说你要当驸马爷呢？” 江景辰一喜，连忙说道：“好啊，我要是当了驸马，有了奖赏分你一半。” “就你还当驸马？你还是在这牢里坐着飞升吧。” 江景辰有些急了：“官爷，你要不先放我出去，有什么事咱俩在商量商量。” “给我闭嘴，在叽叽歪歪，别怪小爷对你不客气。” 衙役吼完，不再理睬江景辰，直接转身离去。 “官爷，你别走啊，我们好商量——” 一阵呼喊，没有任何反应，江景辰背靠牢门一脸绝望。 “姑爷——” 突然一个阴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江景辰浑身直打哆嗦。 “卧槽，吓死我了，谁啊。” 江景辰扭头望去，只见牢门外站着一个肌肤皙白、唇齿樱粉的女子，惹得江景辰心跳加速。 好极品的妹子。 女子一副心疼道：“我可怜的姑爷，他们怎能把你关在这里。” 江景辰一愣：“妹子，你刚才叫我什么？” “姑爷，我是陆家府中丫鬟，小姐听了姑爷的遭遇，让我来救姑爷。” “救我出去的？太好了，快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原本江景辰并非什么恶人，衙役们以为江景辰被吓傻了，暂时关在牢里，得知有人来赎，巴不得对方赶紧将这个傻子带走。 “姑爷，请随我来。” 走出牢房，江景辰就被夏荷拉着，匆匆朝着某个地方赶去。 “小姐，小姐——” “咚——” “哎呦，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冲撞本少爷，是想挨板子不成。” 夏荷带着江景辰回府，因奔跑急切，不小心撞到一人，撞得对方一个趔趄，退后几步。 “大，大少爷，真的是对不起，我，我刚出去做事回来，不小心撞了您。” “啪。” 尽管夏荷做了解释，但那位大少爷完全不领情，直接一巴掌甩过去打在夏荷的脸上。 第2章 还钱还是赘婿 夏荷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瘦弱女子，这一巴掌下去后，白净的脸上瞬间出现五个红手印，整个人也被打得往后跌去。 “大少爷——” “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你就可以得意。你不过是我府中的一个小丫鬟而已，就算我把你卖了，陆雪灵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陆春生骂完再次扬手，吓得夏荷闭上眼睛不敢反抗。 江景辰微皱眉头，伸手揽住夏荷腰际向后一拉，夏荷躲过这一巴掌。 陆春生顿时怒道：“你小子谁啊？竟敢拦我的事。” 江景辰：“一个大男人出手打女人，不觉得害臊？” 夏荷捂着小脸巨惊：“姑爷，你——” “姑爷？” 陆春生打量江景辰：“你就是陆雪灵招的上门女婿？” 江景辰一急：“你特么有病？你才是上门女婿呢，本少爷可是一只脚迈进射箭国家队的人。” “呦，在我的面前还自称本少爷。谁不知你江家落魄，此番前来秦州，就是要入赘我陆家，结果途中遭遇山贼，你能活下来，真是走了狗屎运。” “咚。”江景辰出手一拳打在对方的脸上。 “你敢打我？” 陆春生扑上去，死死地抱住江景辰腰部。 看着自家姑爷和大公子扭打一起，夏荷连忙跑去求助。 “小姐，不好了。” “夏荷，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听到呼喊，三房小姐陆雪灵放下手中纸笔，从书房里走出来。 夏荷连忙说道：“小姐，我把姑爷赎回来，刚进门就碰上了大少爷，两人起了冲突，扭打在一起了。” “怎会这样？” 陆雪灵吃了一惊，连忙走出书房。 “你大白天抱着我干什么，赶快松手。” 陆春生死死抱住江景辰：“你给本少爷跪下道歉。” “想让本少爷给你下跪，没门。” 江景辰说着开始加速挣扎，陆春生也使出浑身解数，反将江景辰抱得更紧。 “江公子、大哥，你们——” 突然一个甜美声音传来，正在激烈争执的江景辰和陆春生同时一怔。陆春生一个不小心，身子惯性前倾，抱着江景辰扑倒在地。 “唔！” “这——” 看着眼前的一幕，现场所有人都愣住了，那画面实在太美丽。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亲上了！ “呸呸呸——” 江景辰不停地擦嘴：“你个猥琐男竟然亲我，我呸呸呸——” 陆春生也不断吐着：“你敢骂我猥琐——” “都给我住手。” 忽然一股威严的声音响起。 “祖父——” “老太爷——” 只见一老者出现，现场众人纷纷退到一旁。 老者扫视一眼，严肃道：“你们这番打闹，若是外人瞧见，岂不要说我陆家不懂家教。” 陆洪杰，秦州陆家之主，陆家***。 陆春生：“祖父，都是小妹招的这个上门女婿，简直是个恶霸。他刚来就动手打我，这要是真招进门，那以后还得了。” 陆洪杰转向江景辰，流露出一丝复杂神情：“你先动的手？” 江景辰：“这家伙刚才亲我，我就动了手。” 陆春生：“是你先动手打我，我才亲你。不对——” 陆洪杰一脸黑线，这要是传出去，陆府的脸面去求了。 陆春生急忙解释道：“祖父，你不要听他胡说，刚才是我不小心——” 陆洪杰一摆手：“都散了吧——” “祖父，不能放过这家伙。” 陆洪杰狠狠瞪了一眼：陆春生离开闭上嘴乖乖退走。 “雪灵，景辰初来我陆家，你多多关照一下。” “是，祖父。” 陆洪杰背手离开。 “夏荷，带江公子去三院偏房。” 陆雪灵说完准备离开。 “等一下。”江景辰叫住对方。 陆雪灵停住的脚步：“江公子何事？” 江景辰连忙说道：“他们都说，我是你招的上门女婿？” 陆雪灵点了点头道：“没错，这是公子当初与陆家的约定。” “约定？”江景辰深吸一口气道：“我反悔了，我决定不做陆家的上门女婿了。” “姑爷，你——”夏荷吓了一跳。 陆雪灵望着江景辰一脸平静道：“如果江公子是认真的，雪灵也不为难公子。还请公子离开前，将欠雪灵的银两还清。” 江景辰一愣：“我欠你钱？” 陆雪灵淡淡说道：“之前江家落魄，公子三次向我求助，共计300两。今日我让夏荷去衙门救赎公子，花费五十两，一共是350两。” “350两？” 江景辰对炎国的钱银没有概念。 “姑爷，小姐平时待我不错，偶有打赏，足月下来约有五两钱。秦州城现今物价一千铜钱为一贯，一贯大约一两银子，可买一石大米。” “什么？”江景辰急道：“等我赚了钱，就把钱还你，我才不要做上门女婿。” “那我希望公子早日在一个月内赚够银两。” “一个月内？” 陆雪灵悠悠说道：“一个月后，就是你我成婚之日，整个秦州城人人皆知。顺便我提醒江公子，公子初入秦州城，还未登记入册。若是随便外出游逛，遇到官衙盘问，被误为可疑之人，那是要入牢的，还请江公子小心。” “哼，我知道了。” 江景辰气得转身朝院中走去。 望着江景辰生气离开的样子，陆雪灵内心里不禁有些小得意。 “噔噔——” 陆雪灵正在偷笑，见江景辰折返，连忙收起笑容。 江景辰走过来，对着那夏荷嘟囔道：“你家大小姐，刚才让你带我去偏房休息，你还不赶快给我带路，我要休息。” “是，姑爷。” 夏荷险些被江景辰的抱怨逗乐，掩嘴强忍着笑意，为江景辰带路。 两人离开后，陆雪灵脸上的笑容，也再次浮现出来。 “哼，本少爷堂堂家族大少，竟然沦落到当别人的上门女婿。” 躺在床榻上，江景辰翻来覆去，在短时间里，江景辰弄清了几个重要问题。 陆家，从祖辈开始是以布匹为生。到了陆洪杰这一代，膝下有三子。 大房和二房分别生有一男一女，不过整日不求上进，外加攀比心较强，故陆洪杰不愿将家族产业交付大房或二房。 三子经商头脑颇有才华，又懂得吃苦耐劳，只可惜只孕有陆雪灵一女，虽继承其父聪慧，但因女儿身，无法继承家族大业。 为此，陆雪灵打算招婿，改变三房命运。 陆洪杰年轻时，曾在一次运输布匹遭遇劫匪，幸得江景辰的爷爷搭救，事后两人结拜金兰。 后来江家从军抗击金辽，祖父兄三代全部战死疆场，母亲也伤心过度离开，只留下江景辰一人。 陆洪杰得知以后，决定招江景辰入陆家，为陆雪灵的夫婿。 第3章 布行失火 黄昏之时，江景辰躺了一下午觉得无趣，就趁着院中无人翻墙出去。刚绕过正门，就见陆雪灵从陆府中出来，向着街市走去，身后还跟着一个鬼祟身影。 江景辰连忙跟了上去，一路来到秦州城西市。 秦州城分为东市和西市两地，东市聚集着达官贵人和富甲商家，所以相当繁华奢侈。西市多是一些普通百姓，虽不如东市繁华，但也十分热闹。 陆家生意分为三房，大房门店位于东市，二房门店在东西市之间，三房陆雪灵的门店就在西市。 “大家今天辛苦了，再过几天，就是发放月钱的日子了。” “多谢小姐。” 天色暗淡，街市也将关闭，陆雪灵在下人陪同下，关了布行就一起离开。 陆雪灵前脚刚走，那个鬼影就翻进布店后院。 “这家伙是来偷钱银的？” 江景辰紧跟着对方，悄无声息地翻进去，来到布行前厅。 只见那鬼影点着烛火开始翻箱倒柜。 “居然敢偷东西。” 江景辰从后面扑上去，一把抱住对方，忽然觉得手心一阵酥软，本能地捏了捏。 好舒服。 “啊？” 一阵细声尖叫，手中烛火掉在架子上，挣脱江景辰的禁锢，转身甩手就是一巴掌。 “啪！” “哎呦，卧槽。” 江景辰瞬间大怒，准备回击。 怎料对方身形一闪，飘到的后背，一记手刀砍在颈处，江景辰直接晕倒在地。 “这么弱。” 女子没想到一招就把人击倒，刚想要继续行动，却发现掉落的烛火已将布行点燃，火势顺势而起。 女子嘴角一扬，把江景辰拖至院中，然后迅速离开，很快整个布行一片火海。 “走水了，赶快来人啊——” 一声叫喊，整个西市的人，纷纷前来救火。 “小姐，大事不好了，西市布行走水了。” “你说什么？赶快去通知府院中人去救火。” 陆雪灵顾不上夜间寒冷，带上两名家丁，朝西市布行跑去。 “快看，陆家小姐来了。” 所有人瞬间将目光聚集在陆雪灵的身上。 “小姐——” 很快，夏荷带着老太爷和府里人赶来，然而布行已经烧毁。 “为何会引起火势？” 有人报了官，衙门也派人前来。 “我的脖子好痛，那个该死的臭女人。嗯？怎么这么多人？” 被人从后院抬出来的江景辰苏醒过来。 “回禀官爷，布行走水，大家赶来救火，有人在布行后院，发现这可疑家伙。”有人向衙役禀报。 “头，我们在现场发现了点火用的折子。” 负责现场勘察的衙役，呈上一个火折。 衙役班头看了一眼：“看来是故意纵火，把这个可疑的家伙带回去。” 两名衙役立即上前，将江景辰按住。 江景辰顿时蒙了：“你们抓我干什么，这火不是我放的。” “小姐，这人是姑爷。” 夏荷这才发现，被抓之人竟然是自家姑爷。 “我就说这个家伙不是善类，因不满入赘我陆家，就放火烧了小妹的布行，这种人必须入牢。” 陆春生此刻十分得意，不忘落井下石，就连二房的人，也跟着添油加醋。 一直以来，老太爷对小妹格外照顾，引得大房和二房不满，如果小妹真的招了江景辰，就可以和他们争抢家族产业。 如今三房布行烧毁，陆雪灵彻底失去根底，大房和二房别提有多得意。 潇湘苑，豪华包房内，一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对着一名弹奏的女子怒道：“燕姑娘，我可是花大价钱让你帮我偷的陆家五彩绢丝，没有想到你竟然搞砸了，还一把火将布行烧了。” 燕红豆，长相颇为勾人绝色，表面上为潇湘苑的老板娘，暗地里却是秦州城神秘组织人员。 燕红豆微微一笑道：“宁公子，别那么大的火气。这件事纯粹是个意外，我也没有想到，会突然跑出来一个人，不小心掉了烛火，燃了布行。不过，陆家毁了一间布行，宁家的竞争压力就小了许多。” “哼！” 宁公子起身离开，只留下身后一段悠悠琴声。 与此同时，秦州城陆府。 “雪灵。” 晨间，陆雪灵正在发呆，忽闻陆洪杰之声，慌忙起身相迎：“祖父！” 陆洪杰道：“看样子，昨晚一夜没休息，还哭红了眼。” 陆雪灵头一低：“害祖父担心了，我只是有些难过，没能经营好布行，现在什么都没了。” 陆洪杰叹了一口气：“罢了，布行没了，可以在建。” “可是祖父，布行烧毁，还损失了许多布匹，这不是一个小数目，雪灵无颜面在向祖父提及。” “也罢，经过这么大的事，你内心里一时之间也难以平静，不如先休息一下。我来找你，是想要和你说一说景辰的事。” 陆雪灵内心一阵触动，不由得咬紧牙关。 “祖父，我——” “我知你心中所恨，但景辰祖父有恩于我和陆家。所以祖父想和你商议一下，看能否——” 陆雪灵深吸一口气：“祖父，我知你意思，我没有怨他。” 陆洪杰点了点头：“你能有此想法，祖父深得欣慰。这件事过后，你休息一段时间，祖父帮你考虑重建布行之事。” 陆雪灵冲陆洪杰一拜：“多谢祖父，我现在就带着夏荷去衙门，将那人赎出来。” “去吧。” 秦州城监牢，江景辰正想办法要如何出去。 “臭小子，你运气真是太好了，遇到这么一个漂亮媳妇，还不懂得珍惜，竟然去放火烧人家的布行。”忽然一守卫走过来，冲着江景辰鄙夷道。 江景辰瞪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 守卫再次白了江景辰一眼：“好了，别在这里墨迹，看见你就烦，赶快走吧，渣男。” 江景辰一愣：“你要放我走？难道你想对我图谋不轨？” 守卫没好气道：“是陆家小姐带人来赎你，你不想走，可以继续在这里住下。” 江景辰一惊，连忙朝着外面跑出去。 衙门之外。 陆雪灵对着夏荷说道：“夏荷，等江公子出来后，把这些银两给他。告诉他，所借银两不用归还，也不用委身当陆家上门女婿，让他返乡回家吧。” 夏荷顿时急道：“小姐，你要赶姑爷走吗？要不我们在这里等一下，姑爷应该马上就出来了。” “我现在心情极差，不想见他。你帮我把话带给他，我先走一步。”陆雪灵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小姐——” 半晌。 “夏荷” 江景辰出来后，看到外面一熟悉的身影，顿时心中一喜。 “姑爷，这是小姐让我转交给你的。” 夏荷将手中的钱袋递给江景辰，露出一丝遗憾。 第4章 我的女人我来宠 “你家小姐给我钱干什么？她人呢？” “我家小姐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见姑爷。小姐还说，这些钱姑爷只管拿去，不用委身做陆家的上门女婿，拿着钱回乡去吧，钱银也不需偿还。” 江景辰咬了咬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认定是我烧的布行，所以要赶我走吗？” “姑爷，夏荷愿意相信你，可是小姐她无法接受啊。布行是小姐一生心血，如今全部都化为乌有。” “该死，陆雪灵在哪里，我要找她和她说清楚。” “小姐，把钱袋子给了我以后，就回府了。” “我去找她，这些钱你拿走，我不要。” 说着，江景辰拔腿就走，夏荷见状，也紧跟其后。 “咚。” “对不起。” 陆雪灵离开衙门后，一路低着头朝着家府走去。因内心思绪布行烧毁之事，所以一路心不在焉，结果迎面撞到一人。 “雪灵？” 听到对方叫自己名字，陆雪灵抬头望去，在看到对方之后，忍不住一阵触动。 “宁公子。” 宁云飞，秦州城三大布行排行第二的宁家大公子。一直以来，宁云飞对陆雪灵倾慕有加，曾花高价寻媒人登陆府说媒。 只是陆雪灵一心只在布行，对宁云飞没有任何情分，任凭宁家和媒人磨破嘴皮子，陆雪灵始终两个字“我不”。 “雪灵今日心情不佳，就不与公子闲聊谈了。” 音落，陆雪灵饶过宁云飞准备离开。 宁云飞连忙拦住去路：“雪灵，我知你布行烧毁，心中难过。只要你嫁给我，我愿将宁家东市最大的家布行交由你来打理，一定能力压陆氏大房和二房的两家布行，甚至凭借你的能力，加上我们宁氏的实力，超过秦州段家也不是没可能。” 陆雪灵当场回绝道：“不好意思，宁公子，布行烧毁是雪灵的私事，与宁公子无关。另外，雪灵也早已表明，宁公子并非雪灵心中所想之人，还请宁公子断了这番念想。” 毫不客气的拒绝，当即触怒了宁云飞，一把抓着陆雪灵的手腕怒道：“陆雪灵，我一心一意对你，你当真无动于衷吗？” 陆雪灵心惊连忙挣扎：“宁公子，你干什么？赶快放开我。” 宁云飞此刻自尊心作祟，丝毫不肯放手：“陆雪灵，我告诉你，整个秦州城，只有我宁云飞配得上你。只要你能嫁给我，不管你想开多少家布行，我都会答应你，江景辰那家伙根本配不上你。” “放你娘了个狗屁，你特么谁啊，大白天的在街上泡我的女人，找死！” 突然一声暴喝震住宁云飞，紧接着便见一个黑影冲来，一拳挥在宁云飞的脸上。 “嘭——” “咚。” 一拳下去，宁云飞撂倒在地。 “江公子，你——”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陆雪灵吓了一跳。 江景辰并未消气，手指着倒地的宁云飞大骂道：“你给我听好了，我江景辰再怎么废物，也是陆雪灵的未来夫婿，轮不着你个外人指手画脚。陆雪灵是我的女人，她受了委屈我来哄，她出了事，我来抗。” 如此直白的话，让陆雪灵脸色一红。 而宁云飞则是心中大怒：“江景辰你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陆雪灵布行烧毁，她什么都没了，你拿什么来扛。” 江景辰咬着牙怒道：“我女人的布行轮不着你来操心，你宁氏布行算什么，我一定让我的女人，成为整个秦州城，不，成为整个炎国最大布行的老板娘。” 江景辰一番怒言，可谓震惊全场，当场不少人指指点点。 陆雪灵呆呆地望着江景辰，一脸的迷茫和不解。至于倒地的宁云飞更是颜面尽失，无法反驳。 为挽回一点颜面，宁云飞冲着江景辰怒道：“江景辰，别以为攀上陆家就可以如此狂妄，你不过是陆家的上门女婿而已。” 江景辰冷笑道：“我愿当上门女婿不是因为陆家，而是雪灵聪慧漂亮、温柔贤惠、知书达理。你自以为是，追她这么久，她连正眼都懒得看你一眼，你连个上门女婿都当不上，真不知你有什么脸在我面前嘚瑟。” “你，江景辰，你给我走着瞧。”宁云飞没想到江景辰的口才如此凌厉，撂下一句话，就落荒而逃。 江景辰不忘冲着宁云飞的背影叫喊道：“一个月后，陆府婚宴，记得上彩礼。” “哈哈——” 江景辰一番吆喝，引得全场哄堂大笑。随后，围观人看到热闹结束，也都各自散去。 “刚才多谢江公子替我解围，若没其他事情，公子还是趁早出城回家吧。雪灵还有其他的事情，就不与公子闲谈。” 说着，陆雪灵准备转身离开。 “等一下。” 江景辰快步上前，抓住陆雪灵的玉手。 “公子，你——” 陆雪灵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 江景辰正视着陆雪灵认真说道：“陆雪灵，我知道布行之事让你伤心难过。但请你冷静地想一想，有哪个傻缺放火行凶之后，会留在现场等着被人抓。” “我——” 陆雪灵有些触动：“江公子抱歉，雪灵之前因布行烧毁而迷失心智，望公子见谅。” “算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和你一个女人计较。走吧，天色暗淡，气候降温了。” “这，江公子不打算回乡吗？”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回乡？尽管我不愿承认，布行纵火之事一日抓不到真凶，我始终无法撇干净，而且也受了极大的委屈，我要是就这样离开，岂不是等于丢下你不管，任由众人欺负你。” “那公子的意思是？” “当然是留下来，跟你一起回去。至于你所失去的，我江景辰定会十倍偿还与你。” “我——” 陆雪灵还想说什么，江景辰已经拉着自己，朝着陆府的方向走去。 “祖父，小妹布行烧毁，就是因为不遵守历代规矩，身为女流随意抛头露面经商所致。如今祖父，你竟然还要让我和二房拿钱帮助三房重建布行，这件事我反对。” “祖父，我也反对，小妹身为女子，就该嫁人相夫教子。西市布行烧毁就是天灾人祸，在花银两重建，倒不如将钱银用于扩建东市布行。” 听着大房和二房的话，老太爷陆洪杰气得浑身发抖道：“你们竟然毫不顾及兄弟姐妹情谊。” “祖父，西市布行不需要大房和二房怜惜。我会想办法，帮助雪灵重建布行。” 忽然，门外传来一记声响，紧接着只见江景辰拉着陆雪灵走进来。 第5章 赌约 陆春生当即喝道：“江景辰，这是我们陆府家族之事，你一个外人没资格参与。” 江景辰也毫不客气道：“我是祖父和雪灵所承认的陆家女婿，是雪灵的夫婿。如今雪灵受了委屈，我自然要站出来说道说道。再说，你们大房和二房身为雪灵兄长，不帮助自己的妹妹，竟还落井下石，这要是传出去，简直丢人现眼。” 陆春生气愤不过，指着江景辰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江景辰继续说道：“我什么我，自己觉得惭愧，说不出话来是吧，理解、理解。” 此时，二房少爷陆秋塘嚣张道：“江景辰你之前想要入赘我们陆家，无非是看中我们陆家殷实。如今小妹西市的布行烧毁，你又如此得罪我们大房和二房，没了我们的支持，你们以后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江景辰冷冷一笑：“不好意思，就陆家这点家产，我还真看不上，以后三房的事，不用你们操心。你们虽是雪灵的大哥、二哥，但我警告你们，雪灵是我的未婚妻，以后你们再欺负雪灵，就别怪我不客气。” 大少爷陆春生趁机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西市布行重建之事不需要我们管。” 二少爷陆秋塘也紧跟而言：“祖父，你也听到了，是这个傲慢的家伙自己说的，小妹的布行不需要我们插手，你老可不要怪我们二房人不近人情。” 老太爷连忙开口：“景辰，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得过早，不然——” 江景辰嘴角一扬：“我江景辰说话一言九鼎，我不光要为雪灵重建布行，我还要帮助雪灵将布行生意发展起来，一举辗压东市布行。只希望，到时候大房和二房，不要过来向我们求饶才是。” 陆春生和陆秋塘两人，顿时大笑起来：“哈哈，想要超过我们东市布行生意，简直是天方夜谭。江景辰，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你那穷酸样，有什么能力超越我们东市布行，就凭你那一番狂言吗？” 江景辰瞪了两人一眼，一字一句道：“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就是我与雪灵成亲时日。倘若一个月后，三房若是没有什么收益，或者是让陆家不满意的话，那就请老太爷做主，取消我与雪灵婚事，将我赶出陆家。” “好，一言为定。”没等老太爷开口，一旁的陆春生就兴奋地喊道。 江景辰不忘追加一句：“如果我要是在一个月内，让三房完成正常收益，你们又如何？” 陆春生和陆秋塘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显然没有料到江景辰还有补充。 两人现在骑虎难下，更为了趁机打压三房，赶走江景辰，陆秋塘当即说道：“如果三房在约定的时间内完成，我就给你一百两银。” 陆春生见状也不愿落后：“你要是真能做到，我大房给你二百两银。” “走着瞧。” 回到三房院内，江景辰坐在树下，望着小小的院落发呆，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来。 陆雪灵带着夏荷走过来：“商界中本来就很残酷，懂得退让才能对我们有利。刚才若是向大哥和二哥妥协，多说一些好话，兴许就会得到资助，重建布行。现在三房只余下五十两碎银，什么都做不了。” “噌！” 江景辰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江公子去哪里？”陆雪灵在后面喊道。 “重建布行。” “夏荷，跟上江公子。” “是，小姐。” 夏荷立即提着裙子追了出去：“姑爷，等等。” 江景辰来到西市布行，现场只剩下一片废墟，在整个街市中显得颇为另类。 穿过前厅废墟来到后院，角落里堆放着一些布行道具。 江景辰不由得一喜：“织机和染坊的东西还在。” 夏荷一脸无奈道：“布行毁了，前厅的那些成品布也都烧毁，只剩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江景辰连忙问道：“夏荷，三房现在除了这些东西，还有什么？” “家中杂院里有几匹麻棉。” 江景辰心中一喜：“太好了，赶快给我取来，我现在要用。” “现在？” “另外你再给我买十斤板蓝根、二十斤带皮核桃三十斤竹子，你们这里应该叫胡桃，记得带皮的。” 夏荷一脸疑惑：“板蓝根、胡桃和竹子？那买东西的钱……” “你先帮我垫着，事后还你。” 姑爷向丫鬟借钱，尽管有些不情愿，夏荷还是乖乖地答应下来：“夏荷就这点碎银，月末还要送钱给家里，还望姑爷不要坑我。” “你放心，等这件事完成，我会加倍还你。” 两刻钟后，夏荷抱着一些布匹，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农，拉着一个手推车，车上堆放着不少东西。 夏荷让人把东西卸到后院道：“如今三房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姑爷为何要花钱买这些东西。” 江景辰微微一笑：“这是秘密，你帮我把这些带皮的胡桃剥了，皮留下，胡桃都拿回去。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我之前伤到头，大夫让我多吃胡桃补脑。” “补脑？” 夏荷不敢违背，只好照做。 炎国布料以棉麻丝为主，成品不耐磨，百姓劳力大，衣服易撕扯破损。如果能产出结实耐磨衣服，可扭转三房困境。 穿越前，自己是家族继承人，父亲是做房地产生意，母亲开的服装和化妆品公司。大学毕业就进公司，熟悉和了解各项业务。 那些竹子可提炼竹原纤维，融合棉麻、羊毛可做成牛仔布料。 牛仔面料属机织物，由经纬两个不同方向的纱线交织而成，这点调整织机就能解决。 接着是染色。 炎国衣服常见色是淡红、珠白、淡蓝和浅黄，主要因为染色技术有限。 江景辰让夏荷买来的板蓝根，是天然的靛蓝染色剂，胡桃的青皮可上染棕褐色。 午时，陆家。 “这么久了，江公子为什么还未回来？”见人迟迟不回了，陆雪灵担忧道。 夏荷连忙说道：“姑爷让我买了很多药材、胡桃和竹子，就一直锁在布行后院忙碌，不让人打搅。说完成后，就会回来。” “他买那些东西做什么？” “姑爷说这是秘密。” 陆雪灵听后叹了一口气，一脸愁容。 夏荷见状，忍不住心疼道：“小姐，要不我们去找老太爷求情，老太爷这么疼你，一定会帮你重建布行的。” 陆雪灵摇头无奈道：“江公子已经当众立下赌约，我们现在去求助祖父，那江公子以后如何在陆家立足。” “可是小姐——” “我们就等一下，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第6章 新布制成 “终于成了！” 经过两个多时辰折腾，江景辰把靛蓝和棕褐两匹晾干的布料拿在手里。 无论是质地还是色彩，远超炎国当下的布料。 江景辰心中一喜，连忙找来一些原布料包好，就返回陆家，准备交由陆雪灵制作成衣。 刚穿过集市，不小心碰到一人。 没等江景辰回过神来，对方就扯着嗓子吼道：“谁啊，大白天的不长眼睛，竟敢撞老子。” “抱歉，是我没注意——” 江景辰放下布匹，就冲对方道歉。 忽然，对方一脸疑问道：“你是陆家的姑爷？” 江景辰抬头望去，见对方膀大腰圆，顿时觉得眼熟：“你是——” 对方冷声喝道：“当初如果不是老子去得及时，你小子就被那些山贼砍了脑袋，是我一路把你给拎回来的。” 江景辰一怔，瞬间大喜：“你是那个衙门办事的，我记得他们都叫你耿虎耿捕头。” “哼！” 耿虎白了江景辰一眼准备离开。 江景辰连忙喊道：“等一下！” 耿虎不耐烦道：“唤我何事？” 江景辰学着古人拱手道：“看耿兄略有疲倦，可是又出任务了。” 见对方有礼，耿虎也不好置之不理，随口回道：“两天后校场比武，我刚去历练一番有些劳累，现在准备回去休息。” 江景辰趁机观察耿虎着装，见上下均有补丁，便指着说：“耿兄能否把这外褂借我两天？” 耿虎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脸狐疑：“你要我对襟短衫作甚？” “对襟短衫？” 江景辰解释道：“当日耿兄救我回来，我一直没机会报答，心中有愧。我见耿兄衣物多有补丁，所以想做个新衣送给耿兄，借用耿兄短衫比对个尺寸，毕竟我家娘子就是以布行为生。” 耿虎连忙客气回礼道：“当日救你乃是我之本分，不值得一提。” 江景辰心中藏有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连忙再次说道：“若耿兄拒绝，就是心中嫌弃。” “我绝不是这个意思——”耿虎连忙摆手解释，但见江景辰坚持，只好作罢：“罢了，既然江兄弟如此热情，那我也不再推迟，这个短衫你且拿去。” “多谢耿兄，两日后我准时送到。” “告辞。” 江景辰与耿虎拜别，连忙拿着抱起自己的布匹，拿着短衫飞奔向陆家。 “雪灵——” 一入陆家，江景辰就忍不住内心激动，大声呼喊起来。 陆雪灵正在房中愁容，猛然听到江景辰的呼喊声，以为又出了什么事，连忙与夏荷一同出来查看。 但见江景辰安然无恙，便没好气道：“江公子这般大呼小叫，只会让大房和二房的人笑话。” “管他们。” 江景辰满不在乎，直接抱着东西走进陆雪灵闺房，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 没等对方开口，便拿起桌上的水杯倒茶饮用。 “姑爷，你——”一旁的夏荷又急又气：“姑爷，你尚未与小姐成亲，不能随便进入小姐闺房。” “嗯？”江景辰愣住：“还有这个规矩？” 陆雪灵叹了口气，但见桌上包裹的布匹，便气不打上来：“三房就余下这点布匹，江公子竟然如此不爱惜，就用来这样包裹，实在是让人心寒。” 却见江景辰连忙起身关上房门，指着耿虎的破旧短衫，神秘兮兮道：“雪灵，你赶快按照这个尺寸，给衙门捕快耿虎做一套新衣。” 一旁的夏荷看不过去道：“耿捕快若想买新衣，可直接去集市布行，为何姑爷拿着他的衣衫回来小姐做？” 江景辰咧嘴笑道：“因为我要让耿虎替我们布行进行宣传。” 陆雪灵没好气道：“这次大火布行损失惨重，仅存布匹也被你浪费，哪有多余布料做衣。再者，凭耿捕快一人，穿着我们布行的衣服，又如何帮我们宣传。” 江景辰揭开两卷裹布，陆雪灵看了一眼当场愣住，旁边的夏荷更是忍不住发出惊叹：“这颜色真漂亮！” “这是靛蓝和棕褐。” 陆雪灵赞道：“这靛蓝色泽神秘潮流，棕褐看似老旧，却气质贵重。炎国没有这样的色彩，若能成衣，一定不错。” 江景辰淡淡说道：“色泽只是次要。” “江公子的意思是——”陆雪灵好奇地伸手摸向靛蓝布料，当场犹如触电：“这布料——” 陆雪灵再也顾不上矜持，双手抚摸布料，反复拿捏轻柔。 “你的力气可以加大一下。”江景辰提醒道。 陆雪灵咬了咬牙，加大力量搓拭布料，展开后未见褶皱痕迹，忍不住大吃一惊。 “这布料如此耐磨，莫非是宁家研制的新布？”陆雪灵说完摇头：“不对，就算宁家有实力，也难以研制出这样的布料，应该是段家。” 江景辰笑而不语。 陆雪灵抬头问道：“这两匹布质量堪为上等，价格不菲，江公子是如何得到的？” “我自己加工的。” “这是公子所织布料？”陆雪灵吃惊道：“据我所知，公子之家为英烈世家，公子也曾步入书院，为何会懂布行之道。” 江景辰想也不想答道：“祖、父及兄血洒边疆，我与母亲相依为命，为了生计，偶尔助母亲织布贩卖，只可惜我学艺不精，只略懂皮毛，未得母亲布艺精髓。” 陆雪灵听后一脸迷茫。 “我要用这些布料逆转三房处境，建造新的布行，让你重当掌柜，执掌秦州最大的布行。” “江公子打算如何做？” 江景辰吩咐道：“这是耿虎捕快的外衫，你根据他的尺寸，用这靛蓝布料做一套武行训练服。用棕褐布料，按照我的体型做一套普通百姓劳工服饰。” 陆雪灵深吸一口气：“这两匹布料都是上等料，若是给富贵人家做衣，能卖个好价钱。做武行服和苦力服，则无太多盈利。” 江景辰露出一丝笑意：“秦州虽较为富有，但富贵之家也是凤毛麟角，那些普通百姓却犹如天上繁星。” 陆雪灵不解道：“江公子的意思是？” “我要的是市场占有率。” 两天后，炎国各衙武行大比拼，一些衙门衙役和捕快，会在这个时候拿出看家本领争个头衔。 若能博取头三甲，不光能赚个名气，还可以涨点薪水。 耿虎一早准备就绪准备出门，却见江景辰站在门外：“你来做什么？我今日演武，没有时间和你叙谈。” 江景辰连忙奉上手中之物：“闻之耿兄今日演武，所以小弟特意送来一套新的武行服，希望能祝耿兄夺得头冠。” 第7章 超级大订单 耿虎本来并未在意，但扫了一眼江景辰手中新服后，瞬间被其颜色吸引。 随手摸了一下服饰，耿虎更是大为吃惊道：“我从未见过这种面料，这么厚实的面料穿上，肯定不利于活动。” 江景辰笑道：“耿兄若是疑惑，直接试穿一下不就知晓。” 耿虎迟疑了一下，眼睛瞄着江景辰手中的衣服，终于经不住诱惑，取过衣服就回屋试穿。 片刻之后，耿虎身着崭新的武行服走出来，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江兄弟，这套服饰真的太赞了，这么厚实的衣服，穿上活动一点不受影响，这究竟是什么布料。” 江景辰解说道：“工装牛仔料，面料厚实有弹性，而且结实耐磨，甚至能抵御一般外部剐蹭擦伤。” “得江兄弟这套新服相助，耿某今日必定夺冠。” “耿兄若是不弃，能否让我随同参观今日演武，我也好在台下为耿兄加油助威。” “好，我们走。” 炎国地处复杂，北上及西边时常遭受异国蛮兵侵袭，每年定期举办演武，一来是选拔人才，二来是为了鼓舞人心。 秦州今日演武之地，就是在集市中央。 当江景辰和耿虎来到时，只见集市中间已经搭好一个擂台，看台高处坐着县衙官员和一些评委，台下周围也已聚满围观百姓。 耿虎带着江景辰直接来到看台最前沿：“江兄弟，你在这里瞧得清楚，我要去后台登记准备，不便陪你，赛后你我兄弟再细聊。” “耿兄加油。” “嗯！” 耿虎点了点头，就向演武人员聚集的位置集合。 “虎哥今日穿得真精神。” “这身服饰从未见过，看来虎哥今日胜券在握啊。” “虎哥的服饰面料竟然这般粗厚，好似铠甲一般。” 新鲜的靛蓝武训服，吸引了所有人，听着众人夸赞，耿虎也心生得意，越发喜欢这套新服。 比赛开始，台下观众顿时狂呼。 一场比赛，就让江景辰看得目瞪口呆，这种的打斗远不是未来表演式比武能相提并论的，台上一个个皆是高手。 经过数轮征战，耿虎一路晋级打入决赛摘得头冠，如愿晋升总捕头。 相比耿虎腰间悬挂的捕头新腰牌，众人更在意的是新服。 有人忍不住问道：“整个演武下来，所有弟兄的武训服全部撕扯破损，唯独耿捕头的新服无恙，这究竟是什么料子，竟如此神奇。” 耿虎心中高兴，叫来江景辰，当场介绍道：“这位是江景辰兄弟，也是陆家三小姐的夫婿。我的这身武训服，就是出自陆家三房之手。” “我以为是段、宁两家布行，没想到竟出自陆家，这种料子一定非常昂贵。” 耿虎听后尴尬地看向江景辰。 只见江景辰微微一笑：“我们三房卖的货向来不贵，就耿兄身上的这身武训服，只要二两银。” 有人惊道：“之前我在别家做的普通面料武训服都要二两，这比试一场，就全部烂掉。耿兄身上这套可谓是上等面料，陆家才卖二两银？” 江景辰趁机说道：“这是对外价格，既然是耿兄介绍，你们可以团购起订，有折扣优惠。” 听到有优惠，一名捕快忍不住好奇问道：“何为团购？” 江景辰嘴角一扬：“十人一起订制九八折，五十人起订九五折，百人齐订九折，另外大家都是耿大哥的兄弟，每人多送一条练功带。” “这么好的面料，打折还送练功带，谁不喜欢，算我一套。” 众人听后无不欢呼，耿虎更是倍有面子，对江景辰满意地点了点头。 秦州，在炎国虽不是顶级繁华州城，但也算是中等级别的州城。 衙门所设捕快共千人，主要服务于县衙，担负站堂、行刑、拘捕、查脏、催科、征比、解囚等差事，千人共由一人管理，设总捕头一名。 之前的老总捕头年老退下，耿虎在演武比赛中，凭借出色身手和武艺夺冠晋级总捕。 千人之中，每百人设一捕头，共计十人，负责各部捕役。 演武结束，十大捕头分别收到一套武训服，皆由江景辰私下亲自送至各家。 穿着崭新独特的武训服，再加上江景辰和总捕头耿虎的关系，十大捕头纷纷对江景辰充满好感。 江景辰的做法引起了疑惑，夏荷忍不住抱怨道：“小姐，布行烧毁后，三房的资金所剩无几，可姑爷一连让小姐制作十余套新服，全部都免费送人，再这样下去，三房连余钱都没了。” “……” 见陆雪灵沉默，夏荷急道：“小姐，你为何不说话，三房不能再任由姑爷这样做了。” “我之前与江公子只见过两次，这次江公子入我陆家，我总觉得他变化很大。虽然我不理解江公子此番举动，但直觉告诉我，江公子值得信赖。”陆雪灵说完低着头扣着手指，掩饰着内心的慌乱和不自信。 “可是小姐——” “哈哈，这是我来陆家之后，听到的最开心一句话。” 忽然一声愉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打断两人的对话，遂见江景辰背着一个包袱走进书房。 “姑爷——” 夏荷连忙低着头退到一旁，生怕受到责怪。 陆雪灵更是低着头一脸通红，不敢直视江景辰。 “咚！” 江景辰把手中的袋子放在桌上。 陆雪灵为掩饰自己的尴尬，连忙开口道：“江公子，这袋中为何物？” 江景辰没有回答，而是笑着伸手示意对方打开。 陆雪灵犹豫了一下，缓缓伸出玉手打开桌前的袋子，看到里面的东西瞬间大吃一惊：“公子何来这么多钱银？” 江景辰微微一笑：“秦州衙门上下共有总捕头一人，捕头十人，捕快千人，如今我已经拿下所有捕快订单。” “捕快订单？”陆雪灵疑惑。 江景辰解释道：“秦州捕快们，见了耿捕头的新武训服后决定统一更换，每套二两银，一共千套。因为是批量团购，我给他们九折，共计一千八百两银，另外承诺额外再送他们每人一条练功带。” “天啊！一千八百两银？”夏荷震惊了。 “一千套服饰？”陆雪灵也是大吃一惊。 此时，陆雪灵和夏荷总算明白，江景辰为何会白白送出十一套新服。 十一套武训服，约二十余两，换来千套服饰一千八百银两大订单，就算除去原料成本和人工劳力，也能落地上千两，简直太划算。 第8章 秦州东市 第8章 “雪灵，三房有多少制衣的劳工，必须要那种技术成熟，手法精湛的人，绝对不能砸了三房的招牌。” 陆雪灵和夏荷还未回过神来，江景辰已经开口道。 陆雪灵应声道：“哦，三房之前能制衣的劳工有二十人，其中十二人可以称得上师父，另外八人手艺次之，但制衣也十分认真，他们都跟我许久，值得信赖。” 江景辰再次说道：“那你能否把他们全部召来，我们要重开布行。” 陆雪灵说道：“原本几日后发放工钱，不曾想布行失火，一时无事我就让他们先行散去。只要承诺给他们发放工钱，可在一日内将他们全部召回。” “一共多少工钱？” 夏荷拿出钱册道：“制衣二十人，每人月钱2000文；染布十人，每人月钱1500文；打杂五人，每人月钱1200文，加起来一共是——” 江景辰脱口说道：“一共是76两银。” “嗯？” 夏荷一愣，拿起算盘计算了一下，忍不住惊讶道：“当真是76两银，公子真是神算。” 一旁的陆雪灵也忍不住吃了一惊。 “夏荷，你现在立即把他们全部召回，雪灵你陪我去集市一趟。” “是。” 秦州集市。 陆雪灵与江景辰走在街上，在集市十字路口，忽见江景辰朝着东市走去，陆雪灵提醒道：“江公子，那边是东市，西市在相反的方向。” “我就是要去东市。” “东市？”陆雪灵微愣，连忙跟了上去：“公子是要去东市买东西？东市行价差异很大，雪灵可以给公子做个参考。” 江景辰想了想：“确实是买东西，至于买什么，你一会就知道了。” 看着江景辰神秘兮兮的样子，陆雪灵也不多问，就这样与其一路并肩而行。 走了一路，江景辰不禁赞叹道：“这东市果然不是西市所能相比，一路人来人往非常繁华，行走之人穿戴也很富有。” 陆雪灵介绍道：“炎国共有十五府，凤鸣府为其一，辖内十州，以秦、陇两州人口最密。我们秦州约五万户，人口近二十余万，因东市繁华，许多外来商贩都喜欢聚集东市，从而也比较吸引本州人士。” 没走几步，路过一家门店，店里走出一人，与江景辰来了个面碰面。 双方一愣，陆春生露出一丝嘲笑：“江景辰？你这家伙没事跑来东市做什么？东市也是你能消费的地方？” 江景辰微皱眉头，陆雪灵低头不语。 陆春生见状更是得意道：“雪灵，我好歹是你的大哥，看着三房布行被烧毁，大哥十分心痛，只要你以后放弃和大哥争夺陆家执权，大哥愿意给你出钱重建布行。” 陆雪灵深吸一口气道：“大哥的好意，雪灵心领了。但雪灵不会辜负祖父的信任，更不会轻言放弃。” 陆春生瞬间变脸：“你居然还不死心，原本你还能凭西市的布行和我争一争，现在你布行和所有成品衣物都化为无烬，三房库银的几十两连房租都付不起，你还拿什么来和我争。” “我——” 陆雪灵没想到自己大哥说话如此难听，顿时面色难看，不知该说什么。 江景辰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的商铺：“这间布行难道就是大房在东市的商铺？似乎还不错。” 陆春生顿时一脸得意道：“算你小子有眼光，这可是秦州东市比较旺的铺子，月租可是40两银。” “月租40两银？”江景辰故作惊讶。 “我这铺子可不是你们能租得起的，现在三房布行烧毁，但你毕竟是我妹夫，只要你跪下来给我磕个响头，我会考虑让你来我铺里当个杂工。” 江景辰摇了摇头道：“尽管我很讨厌你这一副可恶的嘴脸，但不得不承认，你身上确实有我无法超越的能力。” 许久没有听到有人称赞自己，陆春生顿时心花怒放：“比如？” “比如，你的厚脸皮，恐怕我一生都难以超越。” “噗嗤！” 一旁的陆雪灵静心聆听，忍不住发出笑声。 再看陆春生更是脸色难看至极：“小子，你这是拐弯抹角地骂我。” “嗯，至少你的脑子不算太笨，听得懂是骂人的话。” “你——” “后会无期！” 江景辰不再理会抓狂的陆春生，拉着陆雪灵就快速离开。 走远之后，陆雪灵想起刚才的一幕，忍不住笑道：“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伶牙俐齿，说得我大哥这般恼火。” “不知道你这是在夸我，还是贬低我呢？” 陆雪灵连忙解释道：“当然是夸赞。” “这里。”突然，江景辰指着一处店铺，直接踏步走了进去。 陆雪灵顺势一看：“茶馆？” 看见江景辰走进店里，陆雪灵连忙追了进去，小声道：“你要喝茶？我知道一家茶馆，里面的茶水不错，而且价格比这里便宜许多。要不——” 江景辰一摆手，止住陆雪灵的话。 “两位客官想要品什么茶？” 一名店家模样的人走过来，热情地招待道。 江景辰打量了一下对方，微笑说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店里的老板，没想到居然亲自来迎接客人，也不雇个帮手。” 对方扫了一眼店内空座，自我埋汰道：“客官说笑了，这么好的时间点，我这茶楼一个客人都没有，哪有闲钱雇佣帮手，一些杂活能干的，我都包揽了。” 江景辰指着店外说道：“我看店外挂着售卖字样，老板可是要卖店？” 老板打量了一下江景辰，有些诧异道：“这位公子想要盘店？” 江景辰不假思索道：“只要价格合适，我可以考虑。” 陆雪灵慌忙小声地说道：“江公子，东市店铺的价格昂贵，我们——” 老板连忙对着江景辰开口道：“公子别看我这茶馆现在生意不好，当年可是东市第一家。随着我体弱年迈无心经营，便遣散了茶馆戏曲，生意也就淡了。” 江景辰笑了笑道：“这些应该只是表面，实则是边疆战乱，促使百姓以衣食住行为重，自然无心在茶水方面过多消遣。老板遣散戏曲，想必也是为了节约成本。” “我——” 茶馆老板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一语道破真由，一时之间尴尬不已。 连忙说道：“公子果然聪慧，倘若公子诚心盘店，我一定给公子一个满意的价格。” 第9章 盘下新店 看着茶馆老板搓手心切的样子，江景辰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五成，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击。 只见江景辰双手背后走到门口，看着外面街市人来人往，却无人停驻茶馆店前，说道：“那我就听听老板开的价是否让人心动。” 茶馆老板一听，咬了咬牙在心里盘算起来。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怎么？老板这是犹豫了，不打算卖店了？” 老板连忙开口道：“小兄弟，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一口价1500两，店里一切东西都归你。” 陆雪灵心中一悬，尽管自己知道东市门店不便宜，但还是被上千两的价格惊了一下。 江景辰停顿少许，迈出步子：“娘子，我们走。” “娘子？”陆雪灵脸色一红，咬着红唇跟上。 挂店出售近一个月，没有一人来打听。 今日好不容易有人询问，结果问了价格就这么走了，老板连忙上前拦道：“公子，你别急着走啊，你要是对价格不满意，我们可以再商量。” 江景辰幽幽道：“东市店铺繁多，这是我看的第一家，既然老板的价格未让我心动，那我可以多寻几家，看看是否有人给出的价格比这个便宜。” 老板连忙说道：“既然公子当真想要盘店，那我就咬咬牙抹去一点，给公子1400两。实不相瞒，我也是想赶快出手，早日回乡下与家人团聚。” 江景辰微微一笑：“实不相瞒，我与我家娘子真情相爱，奈何家中不许，就私奔至此想要盘点营生，老板店铺虽佳，奈何我们小两口钱囊有限，只好告辞。” 一番私奔的话，直接让陆雪灵面色绯红，犹如熟透的苹果。 老板连忙再次阻拦道：“既然公子和姑娘有如此感人遭遇，那我就可怜同情下，1300两为最低。” 江景辰摇了摇头道：“我们的营生用不上老板店里这些东西，不如老板把东西全部拉走回点本钱，给我们再折百两，按1200两。” 老板咬了咬牙：“1200两实在太低，公子诚心要就添个50两，东西我给公子留下。” 江景辰微微一笑：“这样的门店，50两不足一月月租。老板难道甘愿为这点月租，浪费一月时间，不早点回乡和家人团聚吗？” 老板终于忍不住崩溃道：“你天生的经商口才，我算是怕了你了，就按你说的1200两，不过必须是一把交易，不能有任何拖欠。” “多谢老板，成交！”说着，江景辰再次笑了起来。 “我去那契约，两位稍等。” 为了怕江景辰走掉，老板连忙请两人进店喝茶，然后去后面拿东西。 陆雪灵趁机悄声道：“江公子，这么多钱拿下这个店，要是经营不善，我们会亏损很多。不然我们回西市选一个小店，至少能节省不少银两。” 江景辰笑道：“生意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每天浪费同样的时间和精力，为何不能选择机会更多的东市。” “我——”陆雪灵哑口无言。 片刻，老板拿来契约书。拿了钱银后，老板把契约书和钥匙一并交给江景辰，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等人走后，江景辰把契约和钥匙交给陆雪灵，提醒道：“店已经盘下，契约你收好。” “这是公子所得银两盘下的店铺，契约自然是归属公子掌管。” 江景辰随口说道：“我这个人比较粗心，契约交给我保管指不定哪天就搞丢了，还是交给你保管让人放心。” “公子——” 陆雪灵岂能不知道江景辰的心意，将契约收好说道：“公子既然盘下此店，若是做布行，根本就用不着这么大的店铺，这上下两层着实有些浪费了。” 江景辰认真扫了一眼店铺，说道：“这家店铺就我买来给你开布行的，不过传统的布行无法在秦州立足，我们必须要提升店铺经营模式。” “什么意思？”陆雪灵一脸不解。 整个铺子分为前厅和二楼包房，以及中庭和后院，其中后院一侧还有柴房和伙房。 江景辰言道：“店铺格局不做改动，把前厅和包房里所有的桌椅卖掉，换银两购置一套新的。另外通知夏荷，把召集来的布行所有人员，都叫到这里集合。” 陆雪灵有些疑惑，但见江景辰心有十足，犹豫了一下便出去找人，留下江景辰一人闭店思绪。 半个时辰后，陆雪灵与夏荷，带着一些人回到店里。 一入店，夏荷与那些人就忍不住左右观望。 “哇，小姐，这家铺子，比我们之前在西市的布行大了好几倍，甚至比大房和二房的布行还要大许多。” 陆雪灵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江景辰站出来说道：“我已经盘下这间店铺，准备重开三房布行。你们追随雪灵多年，想要离开的，我会结算你们的月钱，愿意留下的，我不会亏待。但我要提醒你们，新店布行的要求会严厉许多。” “小姐一直待我们不薄，只要小姐愿意留我，我会一直留在小姐店里。” “还有我，当初若非小姐出手救助，我早已家破人亡。只要小姐不弃，我愿意一直追随小姐。” 随着一人响应，在场的二十余人全部同意留下来，看得陆雪灵感激不已：“大家——” 江景辰开口道：“现在一共是制衣十人，染布十人，打杂五人。你们对彼此的手艺都十分清楚。你们自行选出两名手艺最好的制衣师和两名染布师。” 尽管众人不明江景辰的用意，但还是很快选出四人。 “然后再分别选出三名手艺不错的。” 制衣和染布各余下的八人中，又分别选出来三人。 “从现在起，我要制定新规。制衣原来的月钱是每人2000文，现在每人2200文。染布原来月钱是1500文，现在是1600文，打杂原来是1200文，现在是1300文。” 江景辰话音一落，现场所有人兴奋不已，纷纷拍手叫好。陆雪灵则是一愣，涨月钱看似简单，对于新店却有极大风险和压力。 突然，江景辰的话再次响起：“先别高兴，好戏还在后面。” 第10章 涨工钱 众人正在兴奋之际，听到江景辰的这番话，一个个连忙屏住呼吸。 “先说制衣，制衣十人，刚才你们挑选出来两名手艺最好的，然后三名次之，最后则是你们五人。” 江景辰指着最后五人道：“你们五人为新店铜牌制衣师，月钱2200文，每天需完成制衣3套，除正常休息，一月可有一次请假。当月有两天未完成制衣数量，扣罚月钱50文，四天扣罚100文。” “啊——” 五人听说会扣钱，顿时有些怯意。 江景辰继续说道：“如果每天完成三套制衣，多制衣一套提成10文，一月30套，提成300文。” “每天多做一套，一个月就能多拿300文？真的假的？” “那加上月钱的2200文，岂不就是2500文了。” 听着江景辰的提成奖励，四人忍不住的兴奋。 江景辰微微一笑：“必须保证制衣完美，若有瑕疵提成减半，严重瑕疵不计提成。当然，每天要是额外多做两套，提成就是20文，一月60套，提成600文。” “哗！”五名铜牌制衣师安耐不住内心激动。 江景辰指着另外三名制衣师道：“接下来是你们三人，为新店银牌制衣师。每人月钱2500文，每天完成要求，每多制衣一套提成15文，一月30套，提成450文，处罚同上。” 三人窃喜，前面五人则露出羡慕之色。 “至于你们两人，为本店金牌制衣师。每人月钱3000文，每天完成基本制衣数量后，每多制衣一套提成20文，一月三套就是600文。” 江景辰此话一出，顿时引得所有人羡慕不已。 就连两名制衣师也不敢相信，单单只是基本月钱，已经比以前多出1000文，那可是整整一两银，这还不算提成奖励。 江景辰鼓励说道：“铜牌制衣师也不用羡慕，只要你们努力让手艺提高上去，我会根据平日的制衣品质来看，只要达到要求，就可以提拔为银牌或者是金牌制衣。” “当真？”有人忍不住脱口道。 “本公子说话算话。”江景辰继续说道：“当然，身处金牌和银牌制衣者，也不要过于高兴，若是你们粗心马虎，手艺下滑，那也会降低一级，月钱自然也就缩水。” 一番话令所有人都暗自下定决心。 “染布师同理，五名铜牌染师每人月钱1600文，每多染一匹提成10文。三名银牌染师月钱1800文，多染一匹提成15文，金牌染师月钱2000文，多染一匹提成20文。” “至于打杂，你们四人为店小二，月钱1300文；一名优秀者为领班，月钱1500文。每人月投诉不超3件者，奖励50文；投诉不超2件者，奖励10文；没有投诉者，奖励200文。投诉较多，则有扣罚。” 听着江景辰的奖励制度，众人只觉得稀奇，但更多的则是兴奋。 “好了，店铺于几日后开张，大家要是没事的话，就帮忙打扫一下卫生。” 话音一落，所有人立即热情干活。 看着众人一个个干活热情的样子，陆雪灵忍不住赞道：“江公子的这套奖罚真是激励人心，让人佩服。” 夏荷一脸羡慕说道：“姑爷的这种奖励方式，真让人心动。” 江景辰微微一笑：“我交给你个任务，只要你能完成，我一样有奖励。” “姑爷快说。” 江景辰看了一眼二楼的四间包房说道：“你去给我找四名懂得察言观色，会化妆发髻的女子。然后再找两名做饭好吃，懂茶点的女子，以及两名会沏茶的女子，最好都是年轻漂亮女子。” 夏荷听得迷惑：“姑爷要找这些人来做什么？” “这个暂且保密，只要你找的人让我满意，我奖你银钱五两。”江景辰伸出五根手指小声道。 “真的？夏荷这就去找。”说着，夏荷一脸开心地跑出去。 陆雪灵出于担心，忍不住小心提醒道：“公子既然是开布行，为何让夏荷找这些人来。新店增加这么多人手，月钱都会激涨不少，除去盘店的钱，所剩银两已经不多了，我担心——” 江景辰微微一笑：“东市是秦州最繁华的街市，纵使我们在东市盘下店铺，你觉得用常规的营业方式，能否竞争过二房和三房。而且，你之前告诉我，秦州段家和宁家的布行实力远在陆家之上，我们又如何与他们相争？” 陆雪灵犹豫了一下：“我觉得，只要我们三房坚持本分，挑选好原料，细心做好每一套服饰，应该会有立足之地。” “你以为他们几家店，就不注重衣服的品质吗？” “我——” 陆雪灵自然清楚，大哥和二哥虽然可恶，但是两房的布匹和衣服材质确实不错，更别提段家与宁家两商更是注重衣服品质。 江景辰正色道：“商场如战场，我们新店开业，肯定会受到同行挤兑和打压，要想在东市立足，就必须精心策划，否则一旦店铺开业不火，就彻底完蛋。我们可以各发特长，营业策划交给我，我需要你精心设计一些新款服饰，以此来吸引客人。” “好。” 盘下店铺第一天，江景辰对店铺进行了布局，随后又去购买了大量的板蓝根、胡桃和竹子，还有一些便宜的的药材和果物用来掩人耳目，保护牛仔布料的配方。 当晚连夜赶制出数十余匹牛仔布料，全部交给陆雪灵，由陆雪灵带着制衣师一同制衣。 为了缩短工期，江景辰统计好所有捕快服饰尺寸，然后进行尺寸分类。 布料剪裁时多匹布料一起剪裁，大大缩短制作时间。 几天下来，新店铺内部装修完毕，江景辰所要找的人员，也全部被夏荷找齐。 经过江景辰的简单面试和能力测试后，全部被录取。 而陆雪灵为了店铺开张，连续熬夜设计出几款不同风格的新衣，让江景辰大为称赞。 就在陆雪灵准备吩咐开始制衣时，却被江景辰拦下，直接把陆雪灵的图纸拿回房内开始研究起来。 半晌之后，江景辰突然拿着钱银跑出屋外，奔着集市而去。 “小姐，姑爷这是怎么了？” 望着江景辰的背影，陆雪灵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又要给我们什么惊喜。” 第11章 店铺开张 不多时，江景辰扛着大包小包回来，里面买了大堆不同的东西。 看着江景辰包裹里的东西，陆雪灵有些疑惑：“公子，这些是？” 江景辰并未多言，而是将不同的东西，放入不同的缸内，当着陆雪灵的面开始动手操作起来。 红花、苏木、桑葚、丝瓜叶和五倍子。 “我发现炎国布匹流行色为淡红、珠白、淡蓝、浅黄，并非炎国百姓只喜欢这四色，而是各大布行和染坊只能通过现有的原料，调制出这四种色调。调制其他色彩，要么成本太高，要么原料稀缺。” 江景辰一边操作一边继续解说：“我这次买回来的五种原料为药材和果物，平时百姓生病用药不多，但这些却能调配出多种色彩。” 陆雪灵一愣，连忙捡起几颗果物查看：“这些东西当真能染布料色彩？” “五倍子可提炼黑色，丝瓜叶能提炼绿色，桑葚可提炼紫色，红花和苏木则提炼出不同的红色。” “一下增加这么多色彩，你打算如何做？” 江景辰微笑道：“加上我们现有的靛蓝色和棕褐色，我打算将把你新设计的几款服饰，以不同的色彩呈现出来，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 “好。” 江景辰突然说道：“此外，你能否做几套男女婚服？” 陆雪灵脸色一红说道：“那日我约公子婚约定好吉时，雪灵每晚都在房中自绣婚服。公子的服饰我已制好，公子随时可试穿，如不合身，可改尺寸。” “哦？我能否看下。” 陆雪灵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应了一声，从柜中拿出两套服饰。 “青色？” 男子服饰为红色，江景辰能理解，但见女子婚服是青色，江景辰有些惊讶。 陆雪灵解释道：“炎国只有富贵、仕宦之家的女子婚服，才能是销金裙或段红长裙。普通之家女子婚服只能着青色、青绿以及粉色。红色为男子权力象征，青色为女子高贵荣华。只是——” “只是什么？” 陆雪灵望着自己的婚服，叹了一口气道：“只是我一直想不出，如何在婚服后面刺绣图案，也没有较好的色彩搭配。” 江景辰好奇道：“婚服嫁娶绣织图案不都是龙凤呈祥吗？” 陆雪灵莞尔一笑：“龙凤佳图岂是我们平民能够享用，那是当今圣上与皇后专属。我们平民女子，只能绣织一些花朵和鸟雀。” 江景辰望着陆雪灵手中的女子婚服陷入思绪。 “罢了，距离婚日还有些时日，先忙其他的吧。” 说着，陆雪灵准备将服饰收起。 江景辰突然开口道：“我的婚服是你亲手缝制，我入陆家也没什么能送你的，你的婚服能交给我吗？背后的图案由我来想办法。” “公子——”陆雪灵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中的婚服呈给江景辰。 “好了，接下来，就由你带着我们的金牌制衣师，用这些不同颜色的布料，把你设计修改的新款服饰全部做出来，切记一定要精致完美，这可是我们的招牌。” “嗯。” 接下来几天，为了完成江景辰的任务，陆雪灵亲自带着制衣师开始加工缝制。 随着一件件新服完成，距离店铺开张的日子也将临期。 “夏荷，你最近看到江公子了吗？”忙碌一天，陆雪灵未见江景辰的身影，有些担心道。 夏荷噘着嘴道：“姑爷最近整日神神秘秘的，一大早就出了远门，也不让我跟着，每天也是很晚才回来。” “现在一切都准备就绪，还不知道公子打算何时开张店铺，而且我和江公子的婚期也近了，我担心公子出事，你多帮我应着心。” “是，小姐。” “吱嘎！” 忽然，三房后院房门声响。 夏荷惊道：“姑爷回来了。” 话落，只见江景辰的身影出现在院中。 “江公子！”陆雪灵连忙轻声唤住。 “哦，你们还没休息。” 陆雪灵连忙说道：“江公子，所有新服都按你要求摆放，剩下的布匹也都摆放入厅，只是不知公子打算何时开张。” 江景辰嘴角一扬：“后天开张。” 陆雪灵惊道：“后天？那岂在我们婚前一日开张？还有公子打算何时归还我婚服。” “这个不慌，你的婚服还大有作用，待开张之日我在还你。” “这——” “你放心，我保证让你成为整个秦州最耀眼的新娘。” 陆雪灵脸色一红，低下头不再说话。 “今天忙碌一天，我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明天你让人把新店在打扫一下，后天吉时，我们准时开张。” 说着，江景辰也不容陆雪灵有何疑问，直接推开偏房门回屋休息。 两日后，天微亮，江景辰就起来与陆雪灵一同出门，临走之前不忘对夏荷一番吩咐。 夏荷听后点了点头，留在家中等待时辰。 来到新店前，有人正在搭建木台，从店铺门前延伸至街道中间，周围还有几名捕快帮忙维护秩序。 “公子，他们这是作何？” 江景辰微微一笑：“一会你就知道了。” 说着，江景辰快步上前，冲着几名捕快作揖道谢。 一刻钟后，台子完全搭好，江景辰令人铺上红毯。 此时太阳日上三竿，来往街市的人，看着门店前搭建的奇怪台子，纷纷停下来观望，很快就聚集了不少人。 而夏荷也按照约定时辰，去前厅禀报陆家主，邀其前往东市。 陆洪杰不明缘由，但闻是陆雪灵和江景辰相邀，便带着族人一同前往。 江景辰见时机已到，拿着一把铜锣走到台上敲打起来：“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是我陆家三房布行开张吉日，大家都过来捧个场啊，一会进店有免费的果子瓜子招待。” 一听说有免费的东西，瞬间涌来不少人，将整个台子围的水泄不通。 “这位掌柜，你店铺开张，为何搭建这个台子，有什么用啊？”人群中有人好奇问道。 江景辰见状，连忙大声说道：“这位兄弟问的好，好戏马上上演，大家都睁大眼睛瞧好了。” 说着，江景辰手持锣鼓退到店门前，用力一敲锣：“开始了，人来！” 声落，新店牌匾红花摘下，映出牌匾“陆氏布行”。 同时，店铺房门打开，一对年轻男女身着新服从店里踏出，沿着红地毯铺设的木台，缓步走到木台尽头停住。 只见女子上身着嫩绿丝绣棉布凉衫，披嫩绿绣地明光锦广陵，下身着嫩绿冰梅纹裙，细腰曼妙系着花卉纹样嫩绿绣腰带，搭配轻盈首饰，脚穿雪白攒珠云头牙靴。 男子身穿嫩绿冰梅纹裰衣及长裤，腰间系着青色连勾雷纹皮带，脚踩祥云布靴。 两人齐出瞬间引得全场雅雀之声。 少许，周围有人忍不住发声道：“这是什么色泽，竟然如此好看。” 瞬间引来其他声响：“这服饰从未在市面上见过，一定是新出的款式，真好看。” 第12章 姑娘办张卡吧 秦州甚至整个炎国，从未见过这种店铺开张方式，一时之间引来半个东市人流汇集。 随着江景辰的一声令响，第一对年轻男女完成了走秀，新颖的款式以及特殊的色泽服饰，当场引来不小的响应。 “咚！” 锣鼓一声响，那对男女立即转身返回，向观众展示了一下新款服饰的背部，然后沿着木台缓步走回店里。 没等众人伸长脖子朝店内观望，只见又一对年轻男女走出来。 这一次，两人同时着紫色新款服饰，一亮相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尤其是那些年轻女性，更是对这种神秘紫色深深吸引。 看到效果非凡，江景辰连忙趁机喊道：“大家若是对我们家布行的服饰喜欢，请鼓掌呐喊支持一下好吗？” “好——” 瞬间，台子周围观众齐声拍手呐喊，声音传遍整个东市，吸引了更多人前来凑热闹观看。 紧接着，随着江景辰的指令，其他人员分别穿着新款颜色和新款服饰登上红地毯，引得无数人拍手叫好。 此时，陆雪灵才算是回过神来，望着江景辰忙碌的背影眼神逐渐起了变化。 “姑爷真厉害，居然用这种方式吸引人，给新店进行捧场。” 看台下，陆洪杰等人早已惊呆，夏荷更是忍不住赞道。 陆洪杰一脸吃惊地问道：“夏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雪灵她什么时候有钱，在这东市盘下店铺。” 夏荷连忙解释道：“老太爷，这不是小姐开的店，是姑爷盘下的店铺。只不过听小姐说，姑爷把契约交给了小姐，一切由小姐执掌，姑爷则负责店铺营生之策。” 陆洪杰听后更加震惊：“什么？景辰盘下的店？” “真漂亮！” 忽然，周围人群中爆发出呐喊，只见所有人都抬头仰望，陆洪杰连忙望去。 此时走红毯已经结束，店铺的二楼五个包房的窗户，除了中间一扇外，其余四扇打开。 四名打扮貌美的年轻女子，分别身着不同色彩的婚服出现在窗前。 漂亮的色泽在特殊加工的布料下，经过阳光照射，闪烁着漂亮的光彩，吸引了全场所有男女。 女子幻想自己婚嫁时，也能穿上这样漂亮的婚服；男子则希望，在自己婚娶之日，能娶到身穿如此漂亮婚服的女子。 就在所有人被四款婚服吸引时，二楼中间包房的窗户打开了。 不过这次并没有人出现，而是一个搭着长布的架子出现在窗前。 台下观众顿时不解，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掌柜的，你这是搞错了，怎么还不揭开盖布，我们等着看里面的新衣呢。” 江景辰走到台前微微一笑：“不瞒诸位，这款也是新服，但今日不便展示给大家。” “为何？” 江景辰解释道：“这款新服是我娘子陆家三小姐的婚服，由她亲手缝制，后背绣花则是出自我的设计。明日便是我二人大婚之喜，大家若是好奇，可登门一阅。” “哗！” 江景辰的话当场引来全场所有人的好奇心，前面展现的十余款新服，一件件光鲜靓丽，古典优雅，绚丽非凡，那这套神秘的婚服定是锦衣华服。 就在众人好奇时，江景辰突然喊道：“好了，活动到此结束，现在大家可进店观看。今日本店开张，所有服饰全场九折，另有礼品相送，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听闻有折扣，周围群众立即蜂拥而至。 开张仪式结束，江景辰与陆雪灵连忙邀请陆家主入内，参观新店内部。 江景辰谦虚道：“祖父，您来了，赶快给我们瞧瞧，哪里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我们好加以改进。” 看了一圈后，陆洪杰满意地点了点头，连说了三个好字。 “你们能在东市开店，已经出乎我的想象，而且店内的设施和布局也十分独特。”随后陆洪杰指着楼上好奇问道：“不过，我很好奇这二楼贵宾区是何意思？” 身旁的陆雪灵也是好奇。 突然，一名丫鬟指着店内一匹布料，对身旁女子说道：“小姐，这家店铺的料子真的很不错，而且款式也新颖，特别符合小姐。” 女子点了点头：“确实不错，不如定做一套试试，正好下月姨娘生辰，我穿新服去给姨娘拜贺。” 女子身穿一袭鹅黄花缎锦裙，外披一件草绿行针印花衣，下衣微微摆动柠檬色叉针彩锦缎裙，腰间系着花卉纹样绦，脚踩乳烟缎攒珠缎鞋，一眼便是大家闺秀风姿。 “祖父，你稍等片刻。” 江景辰说完，径直走到那名女子面前，微微颔首道：“姑娘，可是看中本店服饰？” 丫鬟主动开口道：“你是店主？我家小姐看中你这款布料，请给我家小姐定做一套。” 江景辰微微一笑：“我看姑娘言行举止以及穿戴，非一般寻常人家，制作新服自然不能怠慢，不知小姐是否愿意办张我家布行的会员卡？” “会员卡？” 见对方好奇，江景辰连忙解释道：“我家布行分为两种，一种如大家所见，就是一楼大厅里的布料和服饰，属大众款式，价格亲民，由本店的铜牌和银牌制衣师负责订制。” “那第二种呢？”丫鬟迫不及待地问道。 “第二种，只有本店高级会员才能享受，所有布料均为上等，就连衣服也是由本店的金牌制衣师量身订制，而且我们还会为顾客提供高档点心，以及配套装饰和发型。” 听着江景辰的解说，女子好奇问道：“那如何才能成为贵店的高级会员呢？” “预交十两银为一星会员，二十两银为二星会员，最多缴纳五十两银，可为五星会员。会员等级越高，所享受的服务待遇也就不同。” “五星会员可有什么好处？” “五星会员顾客，将由本店顶级团队服务。本店定期推出新款时，会通知五星顾客参与。另外一年累计购置十套服饰，本店可在顾客生辰当天，免费赠送一套新服。” “那预交为何意？” “比如办理一星会员，就在本店预存十两银，登记留存名字和日期。以后购衣报上芳名，扣除预存金额，直到使用完毕，后续可随意续充。” 丫鬟忍不住嘟囔道：“这个营业法子很稀奇。” 江景辰趁机说道：“姑娘可以体验一下，办理个一星会员，有小礼品赠送。” 女子冲着身旁的丫鬟眨了眨眼：“雪莲。” 第13章 会员特权 丫鬟立即心领会神，抽出一张银票，冲江景辰昂起下巴：“我家小姐预存一百银两。” “一百两？姑娘是认真的？” 江景辰不敢相信，将目光望向旁边的女子。 只见女子微微一笑：“预存之后，不知能否立即享受贵店的团队服务。” 江景辰心中一喜，连忙双手接过银票：“姑娘请放心，我保证会让姑娘满意。还请姑娘稍等片刻，予本店做个登记。” 把银票交给陆雪灵后，江景辰就带着对方走到前台登记入册。 “李怀梦，常州人士。”丫鬟为女子报名登记入册。 江景辰一边登记一边随口说道：“怀梦？不至水西久，十年怀梦思。给姑娘起名字的人，一定是位心系炎朝的爱国人士。” 李怀梦一愣，悄悄打量起江景辰。 江景辰拿出一个精美的挂坠，递至李怀梦：“李姑娘，会员手续登记完毕，这是本店五星挂坠，以后姑娘来店，可凭这五星挂坠，享受最高服务待遇。” “小姐，你看这挂坠真漂亮。” 丫鬟连忙伸手接过挂坠，系在自家小姐的腰间。 “李姑娘，楼上请。” 此时店内所有顾客都正在一楼厅内选看布料和服饰，忽然看到有人上楼，纷纷好奇询问。 好在江景辰早已经安排，店内的伙计立即为顾客们进行讲解。 李怀梦刚入二楼，便见三人迎上施礼，李怀梦一脸疑惑。 “李姑娘不用紧张，这位是本店金牌制衣师，现在李姑娘只需要挑选喜欢的布匹便可。如果有疑惑，也可以体验试穿本店样品服饰。” 江景辰话音一落，一名伙计搬出几个衣架，每个衣架上面都挂着一款新服。 李怀梦顿时被吸引，一时之间竟然挑选不出。 江景辰见状走上来：“刚才我听闻，李姑娘下月要参加一位长辈的生辰，所以想做身新服图个喜庆。” 李怀梦点了点头：“我此番随家人来秦州，就是为了下月姨娘的生辰。但因路途遥远，所以我没有带太多行李，想要置办一套新服，顺便也给雪莲做一套。” “姑娘若是信得过我，不如由我来给姑娘推荐一下。” “有劳店家了。” 江景辰扫了一眼几款新服饰说道：“既然是生辰祝贺，那寿星应该身着大红吉祥喜庆服饰。李姑娘就不宜挑选这套真红面料服饰，以免抢了寿星的头彩。” 见李怀梦点了点头，江景辰继续介绍道：“这套真丝面料是本店特色，采用特殊挑染方式，让布料呈现一种渐变红色，犹如天幕夕阳红。虽然同样为红，但是渐变红色，色彩相对淡一下，可衬寿星红服。” 李怀梦听着欣喜道：“店家说的有道理，那我就选这套服饰。” “雪莲姑娘为你贴身丫鬟，可选这款丝瓜浅绿，这样不易抢了主子风采，也能彰显出主仆二人不同的风格。正所谓红花还得绿叶衬，绿叶衬花花更贵。” 江景辰的一番介绍，再加上突然蹦出的顺口溜，顿时让雪莲欣喜不已。 雪莲顿时开心道：“小姐若是愿意，雪莲就选这款浅绿色服饰。” 江景辰见状，立即冲着身后的两名店员点了点头。 两人立即心领会神，将架子上的那两款服饰取下来，对着李怀梦和雪莲做出手势：“两位请随我来。” 二人心中疑惑，但见江景辰点头示意，两人便跟随店员，前往旁边隔壁的包房里。 两名店员，分别为李怀梦和雪莲进行更换服饰，然后又根据两人的服饰，配备了相对应的首饰和发型。 一切就绪后，李怀梦和雪莲从包房里走出来。 雪莲首先看到李怀梦的新装扮，顿时一脸欢喜道：“小姐，你真漂亮，还有这首饰和发饰，简直太配小姐了。” 李怀梦同样称赞雪莲道：“你也很漂亮。” 与此同时，一楼大厅里的客人，在看到李怀梦和雪莲两人的新装扮后，纷纷露出羡慕。 “哇，你看她们二人的新衣真漂亮。” “上二楼不光可以试穿新服，还可以搭配首饰。” “看那位小姐的发饰真好看，与服饰特别搭配。” 很快楼下的称赞和议论声，就传到李怀梦的耳朵里。 李怀梦顿时开心道：“店家，这两套服饰我们订下来，可否按时给我们做出。” 江景辰连忙说道：“李姑娘请放心，只要是在合理的时间内，本店会如期做出。而且李姑娘是本店五星会员，可享有优先权，若是超期未能做出服饰，本店会退还服饰全部金额，免费赠送。” 李怀梦对着铜镜，看了一下自己试戴的饰品，忍不住说道：“我很喜欢同款的首饰，不知店家能否一同卖给我。” 江景辰解释道：“本店这些首饰，是为顾客搭配服饰所用，每款只有一套。倘若姑娘喜欢，本店可以提供一站式采购，只是这个价格要比市面价格略微高出那么一点，也算是整个跑腿费。” 李怀梦点了点头道：“无妨，只要是配套的首饰就好，这样也无须我们在街面上来回寻找。” “好嘞，两位稍等片刻，用些点心和果茶。我现在就给两位开张票号，姑娘也可留下地址。等服饰完工，本店会派人送货上门，当然只限秦州本地。” “还有果茶和点心？要钱吗？” “李姑娘是本店五星会员，所以果茶和点心，都是免费的。” 丫鬟雪莲听后，不禁露出一丝小兴奋。毕竟以丫鬟的月钱，平时也不舍得去茶楼或食店，花钱买点心和茶水，现在能免费品尝，自然是开心不已。 顷刻间，李怀梦的会员待遇，就传遍了整个一楼大厅。 票号手续开完后，江景辰亲自送两人离开，还没有来得及与陆雪灵和陆洪杰介绍二楼店内会员制，就被一楼的顾客围了起来。 “店家，我也要办个会员。” “店家，一星会员有什么待遇。” “我要办个三星会员。” 江景辰也没有想到，现场的情况如此火爆，连忙挥手道：“大家不要慌，本店的会员不限量，最低十银两起，所有人都可以办理。有个前提是，一旦缴费入会，中途不能退钱，大家一个个来。” 望着江景辰忙碌的样子，陆雪灵眼中闪烁：“江公子头脑聪慧，又懂布行，真是奇人。” 陆洪杰也忍不住点头赞许道：“景辰很有头脑，有他扶持你，陆氏布行不会有问题的。” 第14章 我的人你动不得 “大少爷，不好了，东市开了家新布行，规模比我们的还大。” 陆春生正在店内检查，突然店内一名伙计慌慌张张跑过来禀道。 陆春生愣道：“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东市开新布行，难道他不知道，东市布行已经被我们陆家和段、宁两家垄断了吗？” 东市虽然项长热闹，但相互竞争也大，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店铺关闭，或者是新店开业。 一般的店铺开张，几乎在东市也不会有什么大风浪。 但今天陆家三房的布行开张，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正巧被陆家大房的伙计撞见，连忙回来禀报。 “你有没有看清楚，那布行的店主是什么来头？”陆春生询问道。 伙计小心翼翼地说道：“回大少爷，新布行的店主是三小姐。” “你说谁？三小姐？陆雪灵？”陆春生给了伙计一巴掌：“你再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西市布行刚一把火烧了，三房哪来的钱开新布行，而且还是在东市开店。” 伙计捂着半边脸，委屈道：“就算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欺骗大少爷啊。小的确实看到新布行的店主是三小姐，而且布行开张时，老太爷也来了。” “祖父也来了？莫非是祖父私下把陆家的库银，拿来给小妹开店？” 陆春生听得愈发着急：“走，和我一起叫上老二，去看看陆雪灵到底在搞什么鬼？” 陆家二子陆秋塘，和老大一样，得知自己小妹在东市最繁华的地段，开了一家新布行后，同样不敢相信。 兄弟二人立即结伴前往。 在店内伙计的带领下，几人急冲冲地赶到东市繁华地段，一眼就看到临街的一个豪华铺子，门口悬挂着木质招牌周围还绑着红布绸缎，显得非常喜庆。 “大少爷、二少爷你们看，就是这里。” “走，进去。” 此时店内生意正兴隆，店内的伙计们忙前忙后，几乎腾不出手脚。 就算陆春生和陆秋塘带着人进店，站立了半晌，也没有人过来招呼一声。 “长水，赶快去后院把那匹红花布料取来。” “是，姑爷！” 店内伙计收到江景辰的指令，连忙向着后院跑去，回来的时候差点撞到陆春生。 “不好意思，大少爷，姑爷吩咐我拿东西，差点——” “啪！” 看着店里生意火爆的样子，陆春生又气又嫉妒，直接甩手一巴掌打在长水的脸上。 长水顿时一脸委屈的捂着半边脸：“大少爷——” 陆春生直接骂道：“不长眼的东西，要是撞到本少爷，你赔得起吗？” “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声响，江景辰走过来。 “姑爷，我——” 陆春生直接呵道：“江景辰，我在这里训斥下人，你一个未过门的女婿有什么资格插嘴。” 江景辰更是当场怒道：“若是在陆家府苑，你可随意使你大公子的性子，我也懒得去管。但这里是三房布行，不是你陆大公子撒泼的地方，店里的每一匹布，每个下人都是三房的人，你动不得，也不能动。” “江景辰你好大的的胆子，居然敢和本公子顶撞，今日我便代替陆家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陆家家法。” 陆春生何时这样被人当众顶撞，当即气得找来一根棍棒，持在手里就想要朝江景辰身上挥去。 面对陆春生的霸道，江景辰并未胆怯。 穿越前自己是国家弓射青年队种子选手，受到过各种特殊训练，体力和反应都远超常人。 对于陆春生的攻击，随时准备反击。 “住手！” 忽然，一声怒斥炸响，迫使陆春生即将落下的棍棒停在半空中，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陆雪灵挽着陆洪杰，从二楼慢慢走下来，眼神中净是怒色。 纵使陆春生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在陆家之主面前过分，连忙将手中的棍棒丢给旁边的下人，冲着陆洪杰就施礼拜道：“见过祖父。” 一旁的陆秋塘也不敢怠慢，连忙紧跟着施礼。 “江公子，你没事吧？” 两人走下步梯，陆雪灵出于担心，连忙上前小声询问。 江景辰摇了摇头，望向一旁的长水：“我没事，只是长水被打了耳光。” “小姐——”长水连忙朝陆雪灵施礼。 陆雪灵心中虽然恼怒，却是无奈，只得这样干巴巴地望着陆春生。 陆洪杰突然开口喝道：“春生，你好大地胆子。今天雪灵新布行开业，你不来祝贺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捣乱，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陆春生连忙辩解：“祖父，您误会了，我也是听闻小妹布行开业生意兴隆，店内伙计忙不过来，便想带着人来帮忙。” “有你这样帮忙的？咳咳——” 陆洪杰怒斥之后，气愤不过干咳起来。 陆雪灵连忙上前抚背：“祖父，小心身子。” 江景辰也开口劝说道：“祖父，您别激动，我看大哥和二哥并不是来找麻烦的，应该是来送钱的。” “送钱？” 江景辰微微一笑：“多日前，大房和二房与我立下赌约，如果一个月内，我不能让三房盈利，就滚出陆家。若有收益，二房会给银一百，大房则是二百。” 陆洪杰顿时点头道：“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也在场。” 陆春生急了：“江景辰，你别胡说，都知道那是在和你开玩笑。” 陆秋塘也跟着说道：“你岂能把玩笑当真，再说了，我们哪有和自己家人打赌的。” “玩笑？倘若我未能在约定时间让三房收益，恐怕两位舅哥不会把这当成玩笑，而是直接把我赶出陆家。何况当时祖父也在场，你们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你少瞧不起人。”陆春生指着江景辰的鼻子吼道。 陆洪杰不动声色道：“既然你们和景辰立有赌约，就应当遵守。不然，别人岂不是要笑陆家不信守承诺。” “祖父，我们——” “你们要是连自己人都失信，那以后我还如何嘱咐你们家族大事。” “祖父息怒，我们刚才是说笑，我这就给钱。” 相比几百银两的损失，在陆家之主面前立足名声才是最为重要的，兄弟二人慌忙掏出银票交给江景辰。 收了钱银，江景辰冲陆洪杰一拜：“祖父，店里生意繁忙，还需要晚辈招呼，就不陪祖父了。” “我也该回去了，你和雪灵辛苦了。” 陆洪杰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陆春生和陆秋塘：“你们两个做哥哥的，不要整天想着惹事，多跟你妹妹和景辰学一学如何营商。” 说着，陆洪杰甩袖离去。 第15章 老爷回来了 众人目送陆洪杰离开，陆雪灵冲着陆春生和陆秋塘施礼：“店中忙碌，我就不陪同两位哥哥了，还请两位哥哥自行——” “长水——” 忽然，江景辰一声叫喊。 店中伙计长水立即跑过来，毕恭毕敬道：“姑爷有何吩咐？” 江景辰撇了一眼陆春生，故意提高嗓音道：“长水，你刚才被人掌掴受了委屈，这两百文就算是给你的补偿。” “姑爷，你这是——” 长水有些不知所措。 江景辰一字一句道：“无论男女在本店工作，受了委屈只管告诉我，我会给你们做主，本店店主与店员同心同德，遇事共同进退。” “多谢姑爷。” 长水内心激动不已，店内其他人员听后，也是无比感激，庆幸自己有幸能跟随这样的店主。 江景辰继续说道：“长水，这200文虽说不多，但也是店主的一些心意。你要觉得身体不适，我批你半日假期去瞧病，看病和抓药的钱，都由本店支付。” 长水顿时眼眶湿润，再次冲着江景辰拜道：“姑爷对小的恩情犹如泰山，小的从小身子健朗，这下并不碍事。此刻店内正忙，小的怎能旷日，小的愿意继续在店内招呼。” “好，那你就去忙吧。” 听着江景辰话中有话，陆春生气得咬牙，但却又无法发作。 “我们走——” 看着陆春生狼狈离开的样子，店内的伙计无不拍手称快。 陆氏三房布行新开，不止是引得陆家大房和二房生意震荡，就连位于东市的段家和宁家，店铺生意也受到不小的影响。 “陆家在东市开了第三个布行？” 宁云飞听到下面传来的消息，顿时皱起眉头：“这陆家好大地胆子，竟然在东市连开布行，这是想要围剿我们宁氏布行吗？” 身边的下人抱怨道：“少爷，你看现在怎么办？陆家这第三个布行开张后，几乎吸引了所有客人，今天我们宁氏布行的客人，几乎缩减了一半有余。” 宁云飞冷哼道：“秦州有谁不知道三大布行，段家布行能为首席，并非段家布料多好，而是段家涉及多种产业。就算布行亏损，也可用其他产业的资金填补，这才使得段家有恃无恐。而我们宁氏布行，才是全秦州最好的。” “可是少爷，现在买布的人，都跑去陆家布行去了。” “这陆家之前在东市的两家铺子，只能跟在我们身后捡点散客，为何开的这第三家，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难道陆家研制出什么新布，你赶快去给我买一匹回来研究研究。” “是，少爷。” 的宁云飞允许，宁氏布行的伙计，立即拿着钱财跑去陆家布行，经过一番挑选和勘察后，买了一卷布匹回来。 “少爷我打听过了，陆氏新开的那家布行，是陆家三房小姐，这就是我在他们家买的布，这布匹确实没有见过，应该是陆家新出的布。” 看着下人买回来的布，宁云飞拿在手中反复抚摸，不禁大为吃惊：“这面料摸起来比其他布匹粗糙，搓试却不易出现褶皱，轻抚却又光滑，纹路也更加的清晰，用于搭配服饰也不会产生廉价的感觉，这陆氏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经过反复验证，宁云飞终于明白这款新布料的厉害，连忙开口问道：“这一卷布多少银两？” “回少爷，这新布看似优质，但价格并不昂贵，只比普通布料多一两银。但这种面料质地上等，做出来的服饰更加耐磨不易损耗，非常受秦州百姓喜欢。” “哼，我们宁家决不能坐以待毙，赶快将布匹拿回去，让宁家织布纺的人研究一下，看看陆家这新布是如何做出来的，务必给我在最短的时间内仿造出来。切记，不能让陆家的人知道。” “是，少爷。” 市集繁华从早至傍晚，布行里的客人才逐一散去。 众人回到陆家，所有人准备就绪，只等明天大喜之日。 深夜，江景辰独自睡在偏房翻来覆去。 明日就要大婚，心里莫名地紧张。 上学初恋时，自己不是没有幻想过结婚的事，但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是这种结婚方式。 脑海中突然闪过自己与父母一家三口的画面，内心感触：“爸、妈，你们还好吗？明天儿子就要结婚了，还请保佑儿子。” 随即，江景辰沉沉睡去。 翌日，天一亮，陆家上家就开始忙碌起来。 夏荷和其他下人，正在房中为陆雪灵穿搭整理发饰。 “小姐，今日的装扮真漂亮，要是穿上这身新服，一定会是全秦州最美的新娘。” 一早众人揭开婚服，看着背后的刺绣，所有人都为之一呆，无不露出羡慕的神色。 陆雪灵又喜又羞，忍不住开口道：“夏荷，昨日江公子为店铺忙前忙后，你去看他是否醒来。此外，今日我和公子大婚，我恐大房和二房的人欺负他，你记得多帮衬他一下。” “小姐你放心，我今日一定会守护好姑爷。” 夏荷一路小跑，来到偏房轻叩一下房门：“姑爷。” 进入房门，只见江景辰身着婚服双手背后，望着房中后窗外景色。 听到声响，江景辰转过身：“夏荷，你来了。” “小姐担心姑爷近日劳累沉睡，特意让我过来照顾姑爷，没想到姑爷自己醒来，而且已经穿戴完毕，不知姑爷有什么地方需要夏荷帮忙。” “夏荷，这个给你。”江景辰从袖中拿出一个红色小碎布包裹的东西。 夏荷好奇地接过来：“姑爷，这是什么？” “从我来陆家，你就对我十分友好。今日我和你家小姐成婚，你忙前忙后跑来想要帮我，我自然十分感激，这点碎银就当做是给你的红包。” 夏荷一听连忙打开红包：“居然有二两银，姑爷可真是太好了。” 江景辰连忙嘘声道：“昨天店铺营业，我还没分到月钱，手中钱银有限，这二两是最大的红包。剩下这些是一两一包，你帮我分给三房院落的其他下人，也算略表心意。” “夏荷代大家谢过姑爷。” 夏荷连忙拿着那些红包，出去分发给三房院内所有的下人。 得知是姑爷给的喜宴赏钱，所有人都开心不已，纷纷朝着江景辰所在偏房施礼：“多谢姑爷。” “吉时马上就到了，都在这干什么呢？” 忽然，一记威严声音响起。 夏荷看到来人，心中一惊，连忙冲对方施礼：“夏荷见过老爷。” 其他下人，连忙低下头继续忙碌。 第16章 赘婿登门 陆俊才，陆家三房老爷，陆雪灵的亲生父亲。 两月前与大房和三房之主，远赴京城拜访，特意赶在今日三房大婚回来。 一进三房院内，看着所有下人空闲。 陆俊才当场呵斥：“夏荷，你是小姐贴身丫鬟，今日小姐婚事，你要多引导三房下人做正事，而不是带着人在此空闲，若耽搁了吉时，我拿你是问。” 夏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陆俊才惊恐道：“老爷息怒，夏荷再也不敢。” 陆俊才扫了一眼三房院落：“小姐现在何处？准备得怎么样了？” 夏荷连忙回道：“回老爷，小姐已经换上新服，正在房中等候时辰。” “那个呢？” 夏荷一愣，呆呆地望着自家老爷，半晌回过神来：“老爷问的是姑爷？姑爷已经起来穿好新衣，正在屋中候着。” “他倒是挺积极，今日是三房的重要吉日。他一个破书生，平时没见过什么场面，你给我紧着他身后，不能出了什么岔子，若是让人看了三房笑话，我连同你们俩一起责罚。” “是。” 一阵威严训斥，陆俊才转身离去。 夏荷咬了咬牙，返回江景辰的屋中。 “姑爷——” 江景辰看着夏荷一脸委屈的样子，问道：“夏荷，刚才那人谁啊？我来陆家一个月，怎么从来没见过他，他凭什么对三房的人大呼小叫，还对你这样训斥。” 夏荷一听，连忙紧张地摆手说道：“姑爷可千万不要乱说，那位可是老爷，是我家小姐的父亲。” “雪灵的父亲？”江景辰有些惊讶：“既然是雪灵的父亲，那今日三房喜事，他应该高兴才对，怎么板着一张臭脸，到处训斥。” 夏荷连忙解释：“老爷的脾性就是这样，虽说不给人好脸色，但老爷并未责罚过下人。姑爷来之前，几位老爷去京城拜访，这是特意在小姐大喜之日赶回来的。” “几位老爷？京城拜访？” “陆家在秦州做布行营生虽有年月，也小有名气。但炎朝府州甚多，天下布行也是多如牛毛，竞争十分激烈。各大布行每年都会派人前往京城拜访。” “做布行的就好好在自家做布就行了，为何还要大老远跑去京城？” “朝中每年使用大量布匹，采购的价格也不低，各大布行都想做这笔生意，所以每年都有很多布行派人入京结交人脉，询问朝廷今年想要的布料、色彩和匹数。” 江景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想必你家老爷这趟奔赴京城毫无收获，不然也不会板着这样一张脸。” 夏荷吓得连忙劝道：“姑爷，在外可千万不要这样说，这要是传到老爷耳中，一定会训斥姑爷的。” “你放心吧，这种傻子才干的事，我才不会做的。” “当——” 突然院落外面一声锣鼓声响，险些吓了江景辰一跳：“哪来的鼓声？” 夏荷连忙说道：“姑爷，吉时已到，接你的婚队来了，赶快随我出去。” “婚队？” 迷惑的江景辰，直接被夏荷拉着往外跑，但并未行走正门，而是从三房后院小门外出。 只见小门外面偏巷，停摆着一众身穿喜宴红服的队伍，正对后门的有一匹白马，马头背部红绸缎相交，头部大红花系绑。 江景辰好奇问道：“夏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是和小姐在大厅拜堂吗？” 夏荷连忙小声说道：“姑爷你是赘婿，由陆家婚聘迎娶。因姑爷无亲无故，所以入住陆家，待吉时到达，迎亲队伍会接着你，从后门出行，绕着街道行走正门进入。” 然后夏荷指着队伍后面挑担说道：“祖父心疼小姐，也看好姑爷你，所以特意准备了丰厚的彩礼，姑爷可以说是整个秦州最为礼重的赘婿了。” “在怎么礼重风光，还是一个赘婿。” “姑爷——” “好了，既然吉时到了，就上马出发吧。至少给我选的这匹白马，看着很帅气。”江景辰深吸一口气，直接翻身上马。 “吉时已到，新郎上马启程迎新。” 队伍中管事的人，看江景辰上马坐稳，顿时一声高呼，队伍中的锣鼓立即敲响。 江景辰双手牵着马缰绳，小心意地跟随着队伍行进。 让江景辰没有想到，古时赘婿迎娶这么复杂，而且方式多种。陆洪杰为了自己，力排家族多人起哄，选用了这一种最顾及自己颜面的和亲方式。 白马红绸缎，迎亲队伍从陆家后院，沿着街市一路在道路左右百姓们的关注和喜庆下，向着陆家正门行进。 “新郎队伍来了！” 陆家门前早已站着许多陆家的人，见到新郎队伍后，立即有人起调高呼。 白马在陆家正门停下，江景辰翻身下马还未稳住身子，下人就搬来火盆和净水。 “新郎垮火盆，驱散邪气，所有邪魅魍魉和晦气挡之门外，婚后生活红红火火。” “新郎洗净水，辞旧迎新，洗去一路风采和所有不详，婚后新郎新娘美满幸福。” 垮火盆、洗手、发红包等一系列程序完成，江景辰就和陆家一些下人，站在院内厅前迎接左右贵宾。 而那些前来祝贺的宾客，鲜有人对江景辰这个新郎官感兴趣，只向着陆家人示意问好。 “陆家招的这个新婿果然是个小白脸，怪不得能当陆雪灵的新郎。” “人家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哪像我们苦命之人，只能凭借自己本事生活。” “哈哈哈——” 诸多宾客中，有人故意嘲笑讽刺，引得江景辰脸色极为难看。 夏荷连忙劝说道：“姑爷你别生气，赘婿都是这样，你忍一下就好了。” 江景辰听后默不作声，夏荷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乖乖地站在江景辰的身边，见有宾客给新郎官打招呼，就为江景辰介绍对方的身份和姓氏，以便江景辰能够准确回礼。 “吉时已到，请所有宾客入席，新郎新娘厅前拜堂。” 宾客入席完毕，主事人高呼。 夏荷连忙引着江景辰入厅，与此同时，厅前一侧通道，陆雪灵身着婚服，在下人的搀扶下，朝着厅前走来。 第17章 大闹婚宴 “哇，新娘子好漂亮的婚服，这背后的刺绣太漂亮了。” “听说这婚服是小姐亲手缝制，但背后的刺绣，是新姑爷亲自设计，小姐真是幸福。” “堂堂大男人做刺绣的活，还真是个赘婿，哈哈——” 周围宾客看到陆雪灵的新服纷纷称赞，但也有不怕事大的人，趁机起哄嘲笑，声音笑意之大完全忽视场中江景辰的感受。 红盖头下的陆雪灵心中一揪，不禁有些担心。 主事人高呼：“新郎新娘拜天地，感谢天造一对佳偶！” 江景辰与陆雪灵并肩对天朝拜。 “再拜高堂，感谢父母养育之恩比海深！” 二人齐拜祖父，再拜陆雪灵父母亲，陆俊才却对江景辰冷漠相待，场面有些尴尬。 “夫妻对拜，白头偕老，地久天长！” 江景辰与陆雪灵面对而立准备相拜。 “就是这家，售卖劣质布料，赔钱。” 然而，就在主事人话音落下，两人准备礼拜，忽然从外面冲出来一伙人，故意扯着嗓子大声喧哗，扰乱了整个婚典。 所有宾客和陆家人，都满脸疑惑地望着闹事人。 “这是怎么回事？”陆洪杰指着闹事的人质问道。 只见为首一人，指着陆洪杰嚷道：“堂堂陆家，居然售卖这样的劣质布料，简直是无心无德，赶快赔偿钱财。” “赶快赔钱，要是不赔的话，就砸了你们的店。” 陆洪杰气愤不过，当场指着那几名闹事的人喝道：“你们这就是在胡闹，我陆家祖传布行百年，一直精心制布，从不违心制作劣质布料，你们要是敢污蔑我们陆氏布行，我就抓你们去报官。” “祖父息怒，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陆春生连忙上前，冲着陆洪杰拱手一拜道。 随即陆春生走到几人面前，问道：“诸位，今日是我陆家大喜之日，你们这样前来胡闹，未免有些过分了。” “哼，少拿这些来糊弄我们。你们陆家家大业大不在乎这些银两，但我们平民百姓可是经不起这样的欺骗。” “对，我可是拿了一个月的月钱给家人买布匹，结果买的竟然是如此劣质布料，你们就是赚黑心钱。” “如果你们报官，我们就当庭对峙，让官府和全秦州的人都看一看你们陆家的布，有多么黑心。” 陆春生有些迟疑，再次开口问道：“我大房布行诚心制布，而且我看诸位如此面生，好像从未在布行见过你们，不知你们是从何购买的布匹。” 一旁的陆秋塘也连忙站出来，撇清责任道：“对，说一说，你们是从哪里买的布料，我陆家二房也没有见过你们几个面孔。” 带头的人冷眼扫了一下陆春生和陆秋塘，突然伸手指着江景辰喝道：“哼，我们是在他们家布行买的。” 现场一片哗然，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陆春生连忙故作可惜道：“我就说嘛，小妹你们没有任何准备，直接贸然开新布行，现在贩卖的布匹出了问题，简直就是自毁招牌啊。” 陆秋塘也伸手点向江景辰和陆雪灵：“我说你们两个啊，真是太心急了，为了和我们二房打赌，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现在可好，整个陆氏布行都被你们两个给毁了。” 陆雪灵一听顿时急了，伸手就想揭开盖头去解释，却被江景辰一把拉住玉手。 “江公子，我们——” 只见江景辰轻轻握了一下陆雪灵的手，安慰说道：“交给我来处理，你是新娘，盖头不能当众揭开，必须等我们完成仪式，由我来揭。” 陆雪灵心中一暖，触碰红盖头的纤纤玉手也放了下来。 江景辰十分镇定地看着几个闹事的人，看对方模样都不是善类，根本不像是普通的百姓，倒像是一些地痞流氓。 更为奇怪的是，这几个闹事的人，不是单独闹事，而是聚在一起起哄，明显是提前预谋好，故意有组织性质。 众目睽睽之下，江景辰不动声色道：“你们说在我们布行买的布匹是劣质布料，单凭口说谁不会说，你们可有物证？” “当然有。” 其中一个家伙叫嚣着，身后的人拿出一些布料，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大家伙看看，这就是他们陆家三房的布料，这种布料看似颜色鲜艳，但料子却十分劣质，一扯开就糟了。” 说着，那家伙就当众开始撕扯手中布料，很是轻易地就将布料撕开。 陆春生见状顿时大惊失色：“这种布料色彩是秦州最近新出的料子，全秦州上下所有布行，只有你们三房有这种色彩的布料。” 周围人议论纷纷，不少在三房买过布料的人，也都认得这种料子。 听着众人议论，陆雪灵十分担心，但是盖着红布头，根本看不到现场的情况，只能急在心里。 “你们陆家还有什么好说的，赶快赔钱，不然就随我们一起去见官老爷，让你们陆家布行从此在秦州消失。” 陆春生急道：“你们可要搞清楚，你们买的可是三房的布料，和我们大房、二房没有关系。你们要找事，也是找三房的事。” “对对对，这种布料只有三房卖，我们二房和大房从来就没有这种料子。”陆秋塘也激动道。 江景辰接过布料，拿在手里搓了一下，露出一丝冷笑，不动声色道：“你说这种布料是我家的，而且一撕扯就糟了，那你在店里买布的时候，就没有好好看看？为何当时在店里，这些布料没事，你买回去却出了问题。” 江景辰话语虽然没有为自家布料辩解，但是问话的方向却直指疑点。 为首的家伙一愣，随口支吾道：“我，我当时刚领了月钱，急着买布回去送我娘子。哪里想到回去过了一下水，布料就这样遭了。” “过了一下水就这样？”江景辰点了点头：“夏荷。” 夏荷连忙走上前：“姑爷，有何吩咐？” 只见江景辰在夏荷的耳边低声细语，夏荷立即点头：“好的，姑爷。” 说着，夏荷就转身离开，场内宾客纷纷疑惑。 “诸位稍等片刻。” 第18章 忠烈之后 片刻功夫，只见夏荷领着一名三房的下人回来。 夏荷手中抱着两卷布匹，那名下人手中则端着一盆净水。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好奇观望，不知这陆家新婿要做什么。 “今日到现场的诸位，应该有不少人昨日去过东市新开的三房布行买过布，或者是捧过场。现在这里有两匹布，就是我们三房研制的新布。” 江景辰说完拿出一块靛蓝色牛仔布，和闹事人手中的蓝色布料比对在一起。 “大家看，这两种布料在光线暗处对比，蓝色深度接近。但在光线明亮地方对比，我家布料的蓝色更靓丽一些，而这块布料昏暗无光，这是因为两块布上色不同，这也是我家布料为什么叫做靛蓝色的区别。” 江景辰话音一落，拿着手中两块布料，对着周围人展示，确实只见两块布的色泽不同。 “其次，这位刚才说买了我家的布回去过了水才糟。那我现在给大家展示一下，我家的新布过了水会是什么样子。” 江景辰把自家那块布，浸入水中反复转动沾水。 直到浸泡差不多，这才取出拧干水递给周围人道：“你们谁来尝试一下，如果有人能把这块布撕碎，那这两卷布我免费送他，另外再给他一百两银子。” 不说陆家的两匹布值得多少钱，就是那一百两银子就足以吸引了在场所有人。 “我来。” 宾客中一人自告奋勇，抢先一步站出来。 接过江景辰手中布料时，双手用力捏住中间两端开始撕扯，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撕不开口子。 “看你的样子不行，还是让我来吧。” 另一名身形体壮的男子见状，直接上前抢过对方手中的裹布，立即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那布料依旧没有破口。 越来越多的好奇之人上前尝试，一连数名力壮青年都无功而返。 几名闹事的家伙见状，忍不住想要趁乱逃走。 “站住！” 江景辰直接出声喝止：“你们几位指责埋怨，在我布行买了劣质布匹索要赔偿，还说我们拒绝就拉我们去见官。怎么现在钱还没到手，你们自己就要跑了。” “这位姑爷，你——” 江景辰不理会几人，直接冲着三房的下人道：“守住大门，没有我的同意，不得放任这几个家伙离开。” 虽说赘婿在陆家乃甚至全秦州地位卑下，但陆家三房上下一直受人打击和欺负。 江景辰一早给三房下人分发赏银，此刻更是直接当众教训那几个闹事的人，直叫三房的人心中甚爽，立即乖乖地遵照姑爷的指令守住门庭。 “诸位且看这盆水，刚才大家也都见到了，我用自家的靛蓝布料，在里面如何浸泡，这水依旧清晰，布料原色不退。” 江景辰说到这，拿起那几个闹事家伙带来的布料，当众将其浸入水中：“诸位再看他们拿来的布料。” 经过江景辰用布料在水中搅动，只见布料上的色彩立即融入水中，清水立即变得混淆，有红有青更多为浓墨色。 江景辰把浑水盆子往地上一放，周围人立即好奇观看。 “大家都看到了，这个布料劣质，上色混杂，遇水掉色。我家布料结实耐磨，可反复使用，遇水非但不掉色，反而让布料越洗越柔软。” 江景辰把破布甩在闹事人的脸上，呵斥道：“究竟是谁派你来的，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报官把你们抓起来。” “这位姑爷饶命啊，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见对方不说，江景辰冷冷道：“我看过炎朝《关市令》诸造器用之物，及绢布之属，有行滥短狭而卖者，各杖六十。诋毁和污蔑商贩，牟不当利者同罪。” “不敢啊，这六十仗下去，就走不成路了，饶命啊！” 江景辰冲陆洪杰禀道：“祖父，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趁陆家大喜之日，闹事诋毁布行。若不能严惩，只怕以后有人会为之效仿，届时不只是三房，甚至也会波及大房和二房生意。” 陆春生和陆秋塘一听，顿时急了。 “祖父，妹婿言之有理，为了以正我陆氏布行名声，必须严惩这几个家伙。” “对，还请祖父下令，派人报官把他们几个给抓起来。” 陆洪杰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眼看就要被抓去见官，闹事的家伙中，有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指着人群中某人就喊道：“等等，我们说，这一切都是宁家公子指使。” 众人立即将目光转向人群，只见一人面色巨惊，冲上来就给那人一记耳光，痛骂道：“你个家伙竟敢污蔑本公子，信不信我打断你的狗腿。” “就是宁公子指使的我们，他在街上找到我们，给了我们一些银两和几块破布，让我们今日前来闹事。” “对，宁公子还说，只要搅黄了陆家小姐的婚事，把江公子赶出陆家，就会给我们更多的好处。” “你们——”宁云飞见事情曝光，顿时气得怒指几人，却是说不出来一句话，转身就想要朝外走去。 江景辰立即喝道：“宁云飞宁公子，这样大费周折的搅和了我和雪灵的婚事，还想一走了之？” 宁云飞暴怒，仗着自己身份特殊，指着江景辰就骂道：“江景辰你不过是一个未过门的赘婿，连条狗都不如，居然还敢拦老子的去路？” 陆洪杰突然一脸严肃道：“宁公子，景辰祖父于我陆家有恩，其祖父兄三代战场御敌、保家卫国、血染疆场、无一苟活，可谓一门忠烈，故而我招景辰为我孙婿，也算是给忠烈留个后。” 一番言语，惊呆场中所有人。 炎朝当下，北方有金辽作乱，西面时有西夏等吐蕃作祟，南诏有好战大理，可以说炎朝多面环敌。再加朝内结党营私，主战与主和两派，致使当今天子优柔寡断。 然而军中上下及民间百姓热血，保家卫国永赴疆场。特别是朝中几位主战文臣武将，皆是炎朝百姓心中敬畏。 可以说，陆洪杰的一番言语，使得在行所有宾客对江景辰刮目相看，尤其是宁云飞的脸色更加难看。 第19章 准备洞房 “景辰啊，该说的我都说了，今日是你和雪灵的婚事，一些事情只要不是闹的太过分，可自行做主。” 看着江景辰满面恼怒的样子，陆洪杰叹了一口气说道。 “多谢祖父，孙婿明白。” 对于这个陆家老者，可以说是江景辰来到这里，真心对自己好的人，这让江景辰打心里感激。 “你要干什么？” 看着江景辰冲着自己走来，宁云飞无比紧张。 “宁云飞，我知道你之前爱慕雪灵，甚至还曾当街调戏。今日得知我俩将要成婚，便心生嫉妒，故意使出这种下三滥手段想要毁了我们的婚事，甚至破坏我们的布行。” “我——” “今日这么多人在场都看着，只要你跪下来给雪灵道歉，我便饶了你。” 宁云飞顿时气得大声吼道：“江景辰，你别这么过分，想要我下跪向雪灵求饶，休想！” “啪！” 宁云飞话音刚落，江景辰直接甩手一个耳光。 宁云飞直接捂着半边脸愣住：“你敢打我？” “记住，你和陆家小姐并没有那么熟，雪灵这两个字不是你能叫的。这一巴掌是给你个教训，以后再让我听到，或者是看到你欺负我家娘子，我就算是做鬼也要把你撕碎。滚！” 江景辰这一席话，可以说维护了陆雪灵的清白和荣誉，把宁云飞设立成一个卑鄙无耻的好色之徒。 被江景辰这样当众羞辱，宁云飞气得直跺脚，为了想挽回一点颜面，指着江景辰厉声道：“江景辰，你别欺人太甚，我告诉你——” 见宁云飞不死心，江景辰再次扬起手中巴掌，宁云飞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却，险些跌倒在地，引起周围一阵哄笑。 “你，你给我等着，这事咱们没完。”此刻宁云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冲着江景辰一声吼就狼狈逃离现场。 江景辰面向其他几个闹事的家伙，几人立即朝着江景辰跪下：“江公子饶命啊。” “记住，以后再敢欺负我家娘子，休怪我不客气，你们也滚吧。” “多谢江公子，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几人得知江景辰不在报官，连忙起身道谢慌忙离开。 “诸位，刚才的小插曲扰了喜庆，但让诸位瞧清楚，陆家三房布料质地和颜色均为上层，而且无法仿造。为表达歉意，凡前来祝贺的宾客，只要来三房布行均有折扣，另有礼品相赠。” “好！” 江景辰一番话，给三房布行打了一个漂亮的活广告，顿时引得全场掌声。 “好，既然事情已经完结，那我们继续行夫妻之礼。” 主事人话落，江景辰与陆雪灵相对而立，互行礼仪。礼过，左右下人护送新人回洞房，陆家上下开始忙碌，招待其余宾客入席。 陆雪灵在左右搀扶回到自己婚房，笔直地坐在床榻，安静地等待着。 “姑爷，你不能回去。” 看着江景辰也准备回屋，夏荷连忙拦住道。 江景辰一脸疑惑道：“为何？刚才我不是和你家小姐拜堂结束了吗？” 夏荷连忙解释道：“大婚之日，新娘回屋等待，姑爷需要敬酒招待全场宾客，直到婚宴结束，宾客全都散去，才能回房休息。” 江景辰顿时头大：“哪里来的这么多破规矩，这么多人一看都是能喝的家伙，等到他们吃饱喝足，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夏荷有些为难道：“我知道这样很辛苦，但这都是规矩，姑爷要是不遵守的话，只会被人说了闲话。到时老爷怪罪下来，夏荷担当不起的。” 江景辰无语道：“好吧，我知道了。我去给拿下人敬酒，你去后厨拿点吃的过来。” 夏荷急道：“后厨拿吃的？姑爷是饿了吗？就算姑爷饿了，也不能在宴席上偷吃，不然会被吃笑的。” 江景辰不满道：“凭什么那些家伙可以吃香喝辣，要我家娘子独自一人在屋里挨饿。让你拿你就拿，拿点热乎的东西，送至房间给你家小姐吃。” “我——” “还有，三房所有人都去招待客人，只留下雪灵自己一人在屋我不放心。你拿了东西，就屋里陪她一起吃，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可是，老爷吩咐要我陪着姑爷招呼宾客。” “有什么好招呼的，就这些家伙，我一个人都能搞定他们。老爷要是怪罪，我来担着。” “是，姑爷。” 说着，江景辰就朝着喜宴走去，夏荷也趁机溜到后厨，端了一些热乎好吃的东西，悄悄送到三房。 “小姐。” 听到夏荷的声音，陆雪灵一愣：“夏荷？你怎么来了？为何不陪着姑爷。” “姑爷担心小姐挨饿，特意让我去厨房拿点热乎的东西，送来给小姐。”夏荷说着，将一些点心塞进陆雪灵小姐手中。 “相公让你送来的？”虽然只是几个点心，但陆雪灵心中却是一暖。 夏荷忍不住赞道：“真是没想到姑爷这么关心小姐，还有刚才在堂前训斥宁云飞的那番话，简直是太帅气了。” 陆雪灵脸一红：“好了，别瞎说。你赶快去前面，陪同姑爷招待宾客们吧。” “小姐，我也想去，可是姑爷不让啊。” “为何？” “姑爷说，三房院内所有人都去喜宴忙活，就留下小姐一人，姑爷担心有人会来闹洞房，特意强调要我过来陪同小姐。” 陆雪灵听后心中又暖又担心道：“可是，姑爷自己要如何招待这么多宾客？” 夏荷委屈道：“姑爷说就这些宾客，他自己一个人就轻易搞定，不让我管，我也不敢得罪姑爷。”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陪我待在这里吧。说真的，院子里突然这么安静，我也确实有点害怕。” “嗯，我陪小姐。” 陆家前厅喜宴。 临近傍晚，场内宾客才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今日一顿喜宴所有人都吃饱喝足，可以说宴席办得十分成功。 “老太爷，所有宾客均已经离开了。” 陆洪杰点了点头：“今日大家都辛苦了，让大家收拾好，一人发一个红包，也沾沾喜庆，然后早点下去歇息吧。” “多谢老太爷。” 宴席结束，江景辰又在下人的提醒下，分别向陆洪杰和三房上下施礼，直到所有人回去，这才抽身离场。 返回三房途中，所有下人见到江景辰，除了施礼之外，纷纷露出一丝窃喜，江景辰岂能不明白什么意思。 为了让小姐能和新姑爷好好圆房，老太爷撤走了三房所有下人。 江景辰怀着忐忑之心，悄悄走到陆雪灵的闺房，但见里面烛光微微晃动。 江景辰吞咽了一下口水，轻叩房门：“娘子，我来了——” 轻推房门，却见房门紧闭，江景辰心中一咯噔。 第20章 你个登徒子 江景辰晃了晃房门，只见门栓紧扣。 “娘子是我。” “雪灵——” 屋内无人回应，江景辰心惊，连忙朝着门缝里张望，只见陆雪灵正与夏荷推杯换盏。 “小姐，我第一次来陆家，就跟着小姐。嗝，今日见小姐婚嫁姑爷，我真替小姐高兴，嗝——” “夏荷，我的好妹子。”陆雪灵身形摇晃，举着酒杯说道：“以后不管我去哪里，都会带着你。” “夏荷此生能跟着小姐，必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的好妹妹，来，喝一个。” “妹妹敬姐姐！” 两人举杯轻碰，一饮而尽，然后一头趴在桌子上。 “别啊，你们俩给我醒醒。”江景辰又急又气，连连拍打房门，可里面的人已经酒醉沉睡。 要是破门而入，只怕闹的声音太大，整个陆家上下都会知道，大房和二房的人更是会笑话。 再次隔着门缝，看着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陆雪灵和夏荷，江景辰气得牙痒。 一跺脚转身朝自己之前所在的偏房走去，翻身上床蒙着被子呼呼大睡。 翌日，陆家人陆陆续续醒来。 陆雪灵晃了晃有些晕醉的头脑：“唔，我怎么趴在这里睡着了？” 听到声响，夏荷也晕乎乎地醒来，眯愣着两眼：“小姐，你醒了。” 陆雪灵突然一惊：“夏荷，姑爷呢？” “我去看看。”夏荷清醒过来连忙起身，当看到上了拴的房门一脸哭相：“小姐，我们昨晚把门给锁了，姑爷应该是进不来。” “啊——” 秦州街上。 一早，街上就有不少人赶着出摊卖货，想要多挣些银两。 “姑爷，今日来得早啊。” 江景辰一早来到店里，店内伙计纷纷向其道贺。 江景辰点头道：“今日店铺活动，顾客每买一套服饰或布匹，额外赠送腰带一条。定制三套服饰可送短衫，定制五套服饰可送长衫。” “是。” 很快便有顾客上门，客流量丝毫不逊于新店开张程度。 “小姐。” 忽然，店中伙计看到有熟人来，连忙上前问候。 夏荷陪着陆雪灵一起前来，忍不住问向一个伙计：“姑爷来了吗？” 伙计连忙说道：“店铺刚开门，姑爷就来了，安排好今日店里的营生，现在正在后院忙活。” 陆雪灵深吸一口气：“夏荷，你去招呼店里生意，我去后院看看。” “是，小姐。” 陆雪灵来到后院，只见那个熟悉的人影，正在盯着织布和上色程序，样子十分认真。 陆雪灵犹豫了一下慢慢走过去，恰巧江景辰转身准备回店，与陆雪灵来个面碰面。 “呃！”陆雪灵一个躲避不防，惊出声响。 江景辰随口打招呼道：“你来了，店里的事我都已经安排妥当。” 陆雪灵顿时尴尬无比，略低颔首道：“相公辛苦了，没想到相公一早便来店里忙碌，倒是让雪灵心生惭愧。” 江景辰随口道：“早晨起来，我透过门缝看你们俩睡得怪香，便不忍心打扰，就独自一人来店里，更何况这些事情对我来说是小意思。” 陆雪灵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鼓起勇气拉着江景辰的衣袖，到一旁无人的角落。 冲江景辰行万福礼，挫着两手尴尬道：“昨夜是雪灵大意，拉着夏荷谈了心事，贪了几杯酒水，却忘记自己不胜酒力，结果害得相公未入新房。” 江景辰笑了笑摆手说道：“没事，睡了一个月的偏房我也习惯了，好在三房人对我不错，偏房的被褥都很厚实，晚上睡觉也不冷。” “相公——” “小姐、姑爷！” 忽然，前面店员跑来禀道。 “何事？”陆雪灵见有外人来，只好先询问店内事。 下人禀道：“小姐，店铺开张推出了搭配服饰的首饰品响应甚好，现在很多有钱家小姐都来订购，就刚才已经订出二十余套，服饰这边没什么问题，只是饰品那边。” 江景辰当即说道：“那些首饰品都是我挑选的，我现在就去饰品店，找他们老板谈。” “要我和夏荷陪相公一起吗？” “不用了，现在店里正忙碌，你们还是留下来照顾店铺，我去去就回。” “相公注意安全。” 江景辰准备离开，突然转身冲陆雪灵小声神秘道：“今晚回去，把昨晚没有办完的事，都给我办了。” 陆雪灵微愣，等回过神来明白话中意思时，江景辰已经转身离开，顿时咬着樱唇面色绯红。 当初挑选服饰搭配时，江景辰逛遍了整个东市饰品店。虽然那些饰品不错，但价格太高，远远超乎服饰的价格。 最后江景辰在西市发现一家饰品店，店铺挨着河道过于偏僻，但里面的饰品都是精心打造，可以说很独特，完全符合江景辰的需求。 “小姐，你这么尊贵的身份，怎能来看我这一个下人。” “彩姨，我小时候都是你照顾的我，后来你年长归乡，我这次跟随家人前来秦州，就顺道来看看你，这点银两你拿着。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多谢小姐大恩大德。” 李怀梦一早敢来西市看望了自己小时候的奶娘，送些银两就准备回去。 行至西市河边，突然窜出一条野狗，吓了李怀梦一跳，一个不小心滑落水中。 “唔，救，救命——” 不会水的李怀梦在河中苦苦挣扎，然而这里是居住片区。周围的百姓一早不是去耕种，就是去街市贩卖，周围十分僻静。 挣扎少许，李怀梦的身影逐渐下沉水中。 “有人落水了？” 这边，江景辰刚好经过桥边，在看到有人落水下沉，二话不说直接跳入河中把人救上岸边。 当看清楚落水人的面孔，江景辰心中一惊：“李姑娘？” 眼看李怀梦呼吸渐止，江景辰二话不说，连忙双手交叉按压其前身，并人工呼吸救人。 “大胆贼人，赶快放开我家小姐。” 突然，河道一旁出现一队人员，为首之人冲着江景辰就厉声喝道。 没等江景辰反应过来，那些人就迅速冲过来，直接把江景辰按倒在地。 “喂，你们干什么？” “你个登徒子，竟敢袭击侵犯我家小姐，我看你是活腻了。”随即那人大手一挥，冲着身边的人喝道：“把他给我押回去等候大人发落。” “是。” 江景辰顿时心惊：“等一下，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你们听我解释——” 奈何那些人根本不给江景辰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连拉带拖，把江景辰带离现场。 “来人，赶快把小姐送回去，找城中最好的大夫给小姐治疗。你们两个速速通知大人，不得有误。” “是。” 第21章 观文殿大学士 “我说两位大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刚才是在救人啊。” 眼看被人误会，江景辰不断解释，奈何左右人根本不听，直接把自己带进一个神秘院落。 看着院子的规模和气氛，江景辰心中一紧。 陆家在秦州也算上是富豪之家，三房进院已经算是比较豪华，但是比起这个院落，却逊色不少，足以说明这个宅院的主人非比寻常。 两人带着江景辰来到府中后院一个草垛房里，开门直接把江景辰扔进去，并警告道：“给我在里面好好待着，要是敢跑，就宰了你。” “喂，两位大哥——” 江景辰连忙上前解释。 “噌！” 其中一人直接抽出佩刀，架在江景辰的脖子上：“你若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 江景辰顿时吓得不敢乱动：“大哥，有什么事好商量。” “给我在里面好好待着。” 对方懒得废话，直接一脚踹在江景辰的腹部，将其踹在草垛里，捂着腹部龇牙咧嘴：“这特么是什么事，真是到哪都不该多管闲事。” “嘭！” 秦州知州府衙中。 李罡正受知州曹桓拜帖相邀，正在府中作客。 突然手下来报，李罡听后大吃一惊，失声拍案而起：“你说什么？有人袭击并冒犯了小姐？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旁边的曹桓同了也是满面震惊：“怎会发生这种事情？” 下属连忙回道：“回大人，我们随同小姐出游，小姐突然说要处理一些私事，让我们暂时不要跟着，小的就在周围等候。” 李罡满是担心道：“现在情况如何？” 下人连忙禀道：“大人请放心，那登徒子打晕小姐后，正要行凶之时被我们发现制住。” 李罡深深松了一口气，气息也缓和不少：“小姐怎么样？” “小姐浑身衣物踏湿，小的发现小姐时，小姐已经昏迷不醒，现在已经送回府中，此刻已找来大夫救治，应无大碍。” “那个伤害小姐的登徒子呢？” “回大人，我们抓到那厮后，将其暂时关押在府中后院草垛房里，只等大人发落。” 李罡紧握拳头，回望身旁紧张不已的知州：“曹知州，秦州之地的治安可真是好啊。” 曹桓吓得连忙屈身解释道：“大人，小的来秦州之后，一直严抓治安，从未有过一丝怠慢。就今日这种事情，我秦州也是鲜有发生啊。” 李罡怒斥道：“哼，光天化日之下，我的爱女竟然险些遭登徒子侵害，你居然还敢狡辩说秦州治安好？” 曹桓抹了一把额头冷汗：“我，我，请大人放心，小的一定会严惩那个登徒子，还小姐一个公道。” 李罡怒道：“人现在已经在我手中，我还用得着你来教我办事吗？” “小的不敢。” “哼！” 李罡愤袖离去，曹桓急得在后面紧紧跟随，不敢有一丝怠慢。 走出知州府衙，李罡立即乘轿回府，曹桓也连忙带着一帮捕快前往。 刚进府中，李罡就冲到闺房，只见门前围着几名丫鬟。 丫鬟们一看到李罡前来，立即施礼：“老爷。” “小姐现在情况如何？” “老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忽然，一名中年女子听到响声，从屋里出来，眼睛还有些湿润，身后跟随一名大夫。 李罡顿时有些愧疚道：“夫人，怀梦可还好。” 卫莺抽泣一声：“还是让大夫给你说吧。” 大夫连忙施礼禀道：“启禀大人，小姐已经脱离危险。只是小姐体质偏弱，加上此次寒气入侵染了风寒，所以暂未醒来。刚才我已经给小姐施了针灸，又开了一记药方，只要调理几日应无大碍。” 至此，李罡悬起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 “来人，看赏。” 身后护卫从怀中掏出一粒碎银，递给大夫。 大夫连忙双手接过，毕恭毕敬道：“多谢大人。” 遣散左右，李罡走进房中，只见李怀梦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躺在床榻上沉睡。 再次望着脸色苍白的李怀梦，卫莺忍不住声泪落下：“老爷，此番秦州之行，本想是件趣事，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倘若怀梦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我就——” 李罡心中一痛，安慰道：“夫人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惩戒那个登徒子。” 卫莺点了点头。 李罡走出屋外，冲着左右咬牙怒道：“来人啊，带我去见那个登徒子，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伤害我李某的女儿。” 从水中把人救起，莫名其妙地被人误会关押在这里。此刻房中四处漏风，江景辰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嘭！” 忽然一声巨响，房门被人踹开，吓得江景辰一个激灵。 “禀报大人，就是这个家伙。” 李罡怒视。 两个全副武装的家伙走过来，拖拽着江景辰走到李罡面前。 “这位官爷，我——” “砰。” “跪下说话。” 一人直接踹向江景辰的腿弯处，当场把江景辰踹倒在地。 江景辰忍痛和屈辱，咬着牙拱手道：“敢问这位大人为何将我羁押。” 李罡听后，顿时怒火心头：“好一个为何。来人啊，给我好好惩戒一下这家伙。” 曹桓连忙凑上来，冲着李罡拱手道：“大人，这件事还是交给下官来处理吧，保证让大人满意。” 李罡，原炎朝右丞相，为人刚毅正直，一直力荐主战，因而得罪主和派一方，被弹劾之后解除丞相之位，降为观文殿大学士。 掌出入侍从，备顾问，虽为降职，但资望极高，为从二品官员，绝非自己一个小小地从五品知州能惹得起的。 近日，李罡因心病向天子告假，携家眷前来秦州走亲访友。 曹桓作为秦州知州，听闻此消息自然是不敢怠慢，想要趁此机结交李罡，为自己以后的仕途铺路。 只是千想万想，没曾想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景辰兄弟，怎么是你？” 忽然，跟着曹桓一起来的捕头，在看到江景辰后，不禁大为吃惊。 屋内所有人一惊，纷纷望向耿虎，曹桓更是忍不住问道：“耿虎，你认识这登徒子？” 江景辰反应过来，连忙冲着耿虎求救道：“耿兄赶快救我，这都是误会。” 耿虎连忙禀道：“回禀大人，此人名叫江景辰，是秦州陆家赘婿，昨日刚与陆家三房小姐拜堂成亲。小的也是前一段时间和相识，州内捕役新服，就是通过此人采购。” 第22章 追查 “陆家赘婿？” 听了耿虎的禀告，曹桓打量一眼江景辰。 李罡则是大怒道：“哼，昨日拜堂成亲，今日就当街行流氓之事，真是禽兽不如。” 江景辰不甘心地咬牙道：“我冤枉——” 李罡身边护卫王振，冲着江景辰就是一声呵斥：“哼，你作恶之事，我等护卫和丫鬟全部看见，你还敢狡辩。” “我——” 耿虎见状，忍不住拱手一拜开口道：“禀诸位大人，此事确实有些蹊跷。小的虽说与他不相熟，但对其也略知一二，此人并非那种邪恶之徒，只怕是这之间有什么误会。” 江景辰忍着身上疼痛，连忙解释道：“对，就是误会。我是办事从那边经过，正巧碰到你女儿溺水，我就直接跳进河里把她给救上来。当时你女儿已经昏迷不醒，我只好给她做人工呼吸，让她把水吐出来。” 王振冷哼道：“信口雌黄，我们明明看到，你是的魔爪袭向小姐身上——” “住口。” 眼看王振要说一些关乎自己女儿声誉的问题，李罡一声怒斥。 “大人！”王振连忙闭嘴，后退冲李罡拱手。 李罡下令道：“把这家伙给我看守好，一切等小姐醒来再说。” “是。” 李罡转身离开，曹桓和耿虎也紧跟其后。 “李大人，这件事——” “曹知州，李某今日身体欠佳，恕不招待，还请回吧。” “我，那下官告辞了。” 辞别李罡，曹桓带着耿虎离开。 行至外面街巷，耿虎再次冲着曹桓禀道：“大人，这件事当真蹊跷，以我对那江景辰的了解，他是万万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曹桓叹了一口气道：“你我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能让李大学士相信我们的话。无论如何，这件事还是要调查清楚，若真的是误会，那我秦州还有救。要是那个江景辰，真的是个登徒子，那本知州就在没机会晋级京城了。” “小的这就去调查。” “去吧，越快越好。” 秦州东市三房布行。 此时店内生意正是红火，店中几乎忙不过来。 陆雪灵统计布匹，忍不住问向身边夏荷：“夏荷，可见到姑爷回来？” 夏荷摇了摇头道：“我刚去前面看过，未曾见到姑爷身影。” “小姐，大事不好了！” 忽然，长水慌慌张张跑向后院，边跑边呼喊道。 陆雪灵连忙开口道：“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 长水深吸一口气道：“小姐，耿捕头带着人来了，说是姑爷被抓了。”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后，陆雪灵顿时心提到嗓子眼：“赶快带我去见耿捕头，另外长水，你先去库房提些银两来，一会兴许用得着。” “是。” 陆雪灵连忙带着夏荷，走出后院，正见总捕头耿虎，带着两名亲信站在门口。 陆雪灵快步走过去施礼：“雪灵见过耿捕头。” “陆家小姐。” “耿捕头，刚才听闻店内伙计说，我家相公被抓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耿虎叹了一口气，不知如何开口。 陆雪灵见状更加担忧：“耿捕头，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耿虎简单叙述道：“今日知州大人在府中招待一位京城贵客，突然其手下前来禀报，说是这位贵客的千金在西市被人袭击，并试图图谋不轨，好在左右护卫及时赶到将人拿下。” 陆雪灵同为女性，听到这种事，着实揪心：“那位小姐可有大碍？” 耿虎摇了摇头：“那位大人的千金只是昏迷暂无大碍，只是其护卫所抓之人，居然是景辰兄弟。” “什么？相公？” 陆雪灵大为吃惊：“我家相公怎会做出这种事？耿捕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耿虎也是一脸焦急道：“谁说不是呢？我当时听说，那我大人的手下抓住犯人，我就跟随一同前往，结果发现对方竟然是景辰兄弟，我也试图为其辩解，可是那几位小姐的护卫和丫鬟们，异口同声说亲眼所见景辰兄弟光天化日行凶。” 陆雪灵听得心头一震，险些向后倒去。 “小姐，你没事吧？”一旁的夏荷连忙上前搀扶着，避免陆雪灵晕倒。 “怎么会这样？”陆雪灵口中喃喃。 耿虎连忙说道：“陆家小姐，我虽与景辰兄弟相识不久，但我知道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但现在事已至此，那位大人身份特殊，若任其降罪，只怕景辰兄弟性命不保。你还是赶快托陆家关系多打点一下，兴许还能保住景辰兄弟性命。” 陆雪灵当即两眼通红：“多谢耿大哥提醒，我现在就回去托人。” 稍后，陆雪灵在夏荷的搀扶下，跌跌撞撞朝家里赶去。 刚行至正厅，看到陆洪杰正在核查，陆雪灵连忙失魂地小跑过去。 陆洪杰满是担心道；“雪灵，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祖父，你一定要帮我啊！”陆雪灵双眼泛红跪倒在地说道。 陆洪杰连忙上前搀扶：“我的好孩子，赶快起来说话，告诉祖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陆洪杰的呼喊，大房和二房的人纷纷赶来，就连陆俊才也端着茶壶皱着眉头走来。 看着一下涌出这么多人，陆雪灵反倒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陆洪杰把目光转向一旁的丫鬟：“夏荷，你跟小姐一起，应该也知道，你来说。” 夏荷一愣，看了一眼自己小姐，万般无奈道：“回老太爷的话，姑爷被人抓走了。” 陆洪杰一惊：“什么？是什么人抓走了景辰？” 于是，夏荷便将从总捕头耿虎那里听来的消息，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众人听后大吃一惊，陆洪杰慌忙问道：“对方是何人？” 夏荷摇了摇头：“耿捕头只说对方身份特殊，应该是京城来的，其他并未多说。” “京城来的，莫不是李罡大人？”陆家大房老爷陆元武脱口道。 陆洪杰一听，连忙询问道：“元武，听你口气，可是认得周围李大人？” 陆元武摇头道：“回父亲，李罡是当今圣上新任的观文殿大学士，为从二品官员，孩儿怎会认识这等大人物。今日侄婿惹到这等人物，只怕是我陆家将不得安宁喽。” 第23章 陆家的决定 陆元武此话一开口，惹得厅内所有人面面相觑。 只见陆武元连忙趁机给自己的儿子陆春生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即明白其意，开口说道；“祖父，我早就看出江景辰那家伙不是一个善良之徒，如今他做出这种猖狂之举，我们陆家绝对不能因他而受牵连。” 陆洪杰紧皱眉头：“你此话何意？” 陆春生连忙说道：“祖父，那人可是当今大学士，之前任过右丞相，可谓身份权贵。若是让其知晓，江景辰是我陆家赘婿，一定会牵连陆家，甚至这件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秦州，到时我陆家布行必遭劫难。” 二房陆秋塘也连忙说道：“是啊，祖父。为了保住陆家，必须赶快想想办法。” “那你们觉得当下应该如何？”陆洪杰毕竟年迈，此时发生这种事，也是六神无主。 陆春生趁机说道：“祖父，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与江景辰撇清关系。最好是赶快让三房找个借口休书一份，然后关闭三房在东市新开的布行。” 陆雪灵急道：“大哥，我昨日才与景辰拜堂，你今日就让我休他，就不怕世人笑话？” 陆春生不敢直视陆雪灵的眼睛：“可这也是当下唯一的办法，我们必须在那位李大人迁怒陆家之前，撇清与江景辰的关系。不然到时候，因为那个登徒子一事，我陆家百年基业都毁于一旦。” 陆雪灵十分清楚自己两位哥哥的心思，只好再次求助陆洪杰道：“祖父，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景辰他不是这种人。只要我们托人牵线，和那位李大人解释清楚，这件事一定会化解。” “小妹，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莫要再被那个家伙给骗了。”陆春生假装劝说道。 陆秋塘也是故作一副热心肠道：“大哥说得对，我们是你的亲哥哥，而江景辰是一个外姓人，他刚来陆家，我就觉得他心里有鬼，没想到居然会做出这等禽兽之事。若是不赶快把他赶出陆家，难道要我陆家为他葬送？” “我——”陆雪灵百口莫辩。 忽然，陆俊才开口道：“好了，你们不用在争执。” 作为三房之子，年轻有为能干，但因膝下无子，无法像大房和二房那样行继承之事，一直都是心中之痛。对于招婿江景辰一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昨日刚大喜过后，今日就发生这等事。 看着两房人欺负自己女儿，陆俊才按捺不住心中怒气道：“这件事虽说牵扯陆家，但也是我们三房之事，还请大房和二房不要过多议论。至于如何处理，我三房自由决断。” 陆元武有些不甘心，连忙趁机道：“俊才，不是我说你，这件事关乎重大，岂能——” 只见陆俊才冲着陆洪杰拱手一拜道：“父亲，此事请交由我们三房自行处理。” 陆洪杰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既然俊才开口了，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处理。无论如何，一定要慎重，江家人毕竟对我陆家有恩，当初若非是景辰祖父，恐怕就没有我今日的陆家。” 陆俊才没有一丝迟疑，冲着夏荷道：“取来笔墨纸砚。” 夏荷不敢怠慢，连忙取来东西。 此时的陆雪灵，已经感觉一丝不妙，忍不住问道：“父亲，你要做什么？” 陆俊才面无表情道：“一人之事牵连整个陆家，若因他这等行为，导致陆家百年基业倾毁，那我三房就是罪人一个，所以必须休书。” “父亲——” “你若不写，我就代你来写。” “我——” 见陆雪灵不为所动，陆俊才直接持笔书写，很快一份休书完毕。 陆元武连忙说道：“三弟，休书之事我们两房确实赞成。不过，你们三房在东市开的新店，也是江景辰所谓，恐怕也是要闭店。如果你要是同意，我们两房会出钱给你们在西市开张门店。” 只见陆俊才一个冷峻眼神射去：“我三房虽然无人，但也不会任由大哥和二哥这般欺辱。三房在东市的门店，我已经了解，契约皆在雪灵手中，亦属雪灵一人所有，和那江景辰无关。” 陆元武没想到这一层，顿时吃了个哑巴亏，连忙冲着陆洪杰说道：“父亲，即便休了江景辰，恐怕也不能获得那位李大人的谅解。” 陆俊才连忙说道：“父亲，雪灵东市布行这几日有所收成，三房愿意拿出千两白银赠予那位大人以表歉意。相信只要说明实情，再加上这封休书，应该可以获得那位大人的谅解。” “俊才，既然你主意已定，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如果可以的话，和那位大人多说说好话，不要让景辰太痛苦。” 说着，陆洪杰一脸悲痛，起身朝着卧房走去。 “父亲，相公对我很好，我不忍心弃他——” 陆俊才冲着三房下人一声令下：“看好三房院门，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放小姐出来，否则都给我滚蛋。” “父亲——” 陆雪灵一惊，连忙呼喊，可是陆俊才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带着人前往秦州李罡下榻之府。 “站住，来者何人？” 陆俊才连忙拱手一拜：“小的陆家三子陆俊才，今日特来拜见李大学士。” “可有拜帖？” “事出紧急，未来得及准备拜帖，还请阁下通融。” 护卫大手一挥，拒之：“我家大人有令，没有拜帖一律不见。” 陆俊才再次拱手：“还请告知李大人，小的是为令千金一事而来。” 护卫一愣，打量了一下陆俊才：“你在此稍后，我进行通禀一声。” “大人，门外来了三人，为首的家伙自称是陆家三子陆俊才，说是要拜见大人，还说是为小姐之事来的。” 李罡听闻微皱眉头：“陆家的人？岂不是和里面的登徒子是一伙的，我没找他们，他们倒自己找上门来了，让他们进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想说什么。” “是。” “草民秦州陆家三子陆俊才，拜见李大学士。” 看着跪在面前的陆俊才，李罡冷声说道：“陆家的人？你还真敢来，就不怕我将你拿下？” “回大人，草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小姐之事。” “很好，我就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若是你不能说服我，就等着一起被关押吧。” 第24章 你被休了 陆俊才不慌不忙禀道：“李大人，江景辰虽为我陆家所招之婿，但也仅限昨日。” “什么意思？” 陆俊才掏出怀中信件：“其实昨日陆家婚宴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目的就是想要为我三房招婿，让我女儿能够正统接下陆氏布行。待那些宾客离开后，小女就已经休书江景辰，所以江景辰不再是我陆家的人。” 李罡听了之后微皱眉头，接过书信一看，赫然是一封陆家的休书。 “哼，你以为仅凭借这一封休书，就可以让我相信？我怎么不知道，这是不是你陆家的伎俩，为了就是想要自保求生。” 陆俊才没有直接开口辩解，而是一阵沉默。 “我听闻陆家百年布匹营生，颇为擅长商业之道，看你此番前来胸有成竹的样子，应该不会只是为了这一封休书。”李罡说着，望向陆俊才的身后。 只见陆俊才一招手，身后下人立即打开身边的两个小箱子，露出里面的钱银。 “你这是何意？”李罡微皱眉头。 “启禀大人，江景辰被休书之后心怀恨意，对令媛做出这种事，着实让人心痛。虽说江景辰已不是我陆家之婿，但此事也和我陆家有所牵连，陆家为表歉意，愿拿出白银千两以作弥补，还望大人能够笑纳。” 李罡顿时怒意上升：“哼，你觉得我的爱女就值这千两白银？” 陆俊才慌忙拱手：“大人误会了，草民并非此意，只是小女布行前些日子在西市遭遇火情烧毁，也和那个江景辰脱不了干系，所以损失极大，能拿出的钱银也是非常有限。” “有这等事？看来你们陆家招的这个家伙，还真的不是一般恶劣，定要好好惩戒以正炎朝律例。” “回大人，我陆家上上下下潜心织布，从未有过扰乱律法之事。此前草民赴京拜访好友，想要询问岁布一事，回来时家中以为小女招揽到这样的女婿，也实属无奈。” 李罡听后，顿时觉得陆俊才有些可怜，原本的怒气也消减许多：“罢了，你我都是有女儿之人，身为父亲宠爱妻女实属正常，而且本官也并非糊涂之人，既然这件事因江景辰而起，那本官只会针对他，和你陆家无关。” 听闻李罡不再迁怒陆家，陆俊才连忙拱手道：“多谢大人，不过还有一事要告知大人。” “你说。” 陆俊才冲着李罡深深一鞠躬，缓缓开口：“那个江景辰虽然可恶，但当初家父也是看他可怜，才将其招揽为婿。” 李罡冷笑一声：“可怜？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简直是可恶，怎么还会可怜。” “江景辰的祖父、父亲和兄长三人，先后从军奔赴边疆战死，其母数月前撒手人间，只留下他一人。” 李罡愣住：“你的意思是，那家伙是忠烈之后？” 陆俊才没有吭声，低头沉默。 李罡深吸一口气，摆手说道：“呼，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陆俊才施礼，带着人离开。 身旁护卫，忍不住轻声问道：“大人，我们要如何处置那个家伙。” 炎朝每年遭受邻国蛮夷侵略，若是炎朝能够上下一心，定然可以荡平这些豺狼豹犬，然而朝中那些主和派蛊惑圣上，导致炎朝无数战士白白牺牲，浪费来一次又一次大好战机。 作为主战派一脉的李罡，听闻江景辰之事，内心升起少许可怜之心。 “那个家伙虽然可恶，但没想到居然会是忠烈之后，如果处置，就等同让其灭门。重则二十棍，扔出去任其自生自灭。” “是。” 左右护卫立即前往后院，将打盹的江景辰从草垛里拖出来。 江景辰有些惊恐道：“两位军爷，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来人居高临下看着江景辰，冷嘲道：“哼，对于你这样的败类，实在是遭人唾弃，也难怪会休书把你赶出家门。” “这怎么可能？我昨天刚和陆家小姐成婚——” “哼，行事这种禽兽不如之事，你还指望有哪个家族之人会收留你。”那人直接将陆家的休书扔在江景辰身上。 江景辰看着上面写着休书二字，文中还有自己的名字，顿时有些无助：“冤枉，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少说废话，给我趴好。我家大人开恩，饶你一条狗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你二十棍棒实属便宜你了。” “什么？二十棍棒？我——” “嘭！” 江景辰刚要解释，一记重棍砸下，痛得江景辰撕心裂肺。 “嘭！嘭！嘭——” 紧接着沉闷富有节奏感的声音，犹如鼓点一般，陆续在江景辰的后背上炸响。 每一记声响都能让江景辰痛得晕厥，但每一次晕厥之前，都被后面的棍棒痛得清醒过来。 到最后江景辰几乎失去知觉，只要少许神识。 “棍杖执行完毕，从后院扔出去，扔得远远的，不要让人瞧见。” 左右持棒者，拖着江景辰直接从后院扔出去。此时的江景辰已经感觉不到后背的疼痛，只有一种灼热感。 忽然，天色巨变，紧接着风卷残云，豆大般的雨水倾泻而下，很快就淋湿了江景辰全身。 “浑蛋，老子也太冤枉了，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咬着牙，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江景辰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壁艰难地行走着。 此刻大雨纷飞，原本繁闹的市集已经空无一人。行走在街道上，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冰冷街道，江景辰万念俱灰。 自己莫名其妙地出了事，陆家为了不受牵连，连忙写下休书与自己撇清关系。 虽然绝情，但江景辰也能理解陆家的做法，纵使自己祖父对陆家有恩，陆家也绝对不会因为自己一个赘婿，而赌上整个陆家。 如今陆家已经回不去了，不知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但眼下为了活命，必须先找个避雨的地方，不然真的会死。 “这个呆子。” 潇湘苑阁楼，燕红豆透过窗户看着外面街道，忽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视野中。 身边服侍的丫鬟看了一眼窗外，嘲笑道：“红姐，你在看那个家伙吗？陆家的三小姐还真是可怜，好不容易招了一个赘婿，结果居然会是一个好色之徒。” 燕红豆微怒：“闭嘴！” 第25章 潇湘苑燕红豆 “红姐，我——”丫鬟不知燕红豆为何突然动怒，吓得闭上嘴巴。 燕红豆再次望着窗外，在大雨中艰难行走的江景辰，缓缓说道：“你觉得一个不惜为了自己女人，屈膝求教动手持花针的男子，会在自己大婚之日的第二天当街非礼其他女子吗？” “那红姐的意思是？” “我绝对不会相信这个傻男人，会做出那种事来。” 忽然，燕红豆身边的丫鬟，指着窗外的人影惊道：“红姐，快看，那人晕倒了，他该不会就这么死掉吧。” 燕红豆微皱眉头：“让人把他带回来。” “红姐，他可是惹怒到那位大人，如果要是把他带回来，只怕会对红姐你不利。” 燕红豆微微一笑，满不在乎道：“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能让我畏惧的。去吧，赶快把人带回来，然后在去请个大夫来，不然一会人就真的死了。” “是，红姐。” 陆家三房院内，被关在房内的陆雪灵，不断地拍打着房门：“父亲，我求求你了，你就放我出去吧，我相信相公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吱嘎！” 房门从外面打开，陆雪灵连忙跑出来：“父亲——” 看着自己女儿红润的双目，陆俊才心疼道：“雪灵啊，你也别怪为父，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和三房好。发生这种事，只有撇清关系，才能保住三房和你的布行。” “可是，父亲，我的布行也无法在开张，我和他毕竟是拜过堂的啊——” 陆俊才淡淡地说道：“事情已定，那封休书我已经给李大人看过了，他答应不再追究陆家的责任。至于他如何处置那个江景辰，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为父也为此尽了绵薄之力。” “父亲，我要去找他那位大人解释清楚，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陆雪灵说完，飞快跑出院落。 陆俊才连忙急道：“快去给小姐拿上雨披。” “是。” 此时，外面大雨瓢泼，陆雪灵不顾自身弱小，在大雨中狂奔，一口气跑到李罡府前，被守卫拦下。 陆雪灵哭诉道：“小女求见李大学士，求求军爷麻烦通禀。” 守卫一把将陆雪灵推开喝道：“我家大人岂是你说见就见的，立即退下，不然别怪我等不客气。” 陆雪灵见状无果，扑通一声跪在雨地：“民女乃陆家三房小姐，昨日刚与夫君成婚，今日大人便把我家夫君抓起来，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还望大人明察。” 守卫听后不由得一愣：“你是江景辰的妻子？” “军爷认得民女？那军爷可知民女的夫君现在如何？” 看着陆雪灵跪在雨地里，浑身湿漉的可怜样子，守卫摇头一叹：“这位小姐你还是回去吧，江景辰那厮已经被我家大人给放了。” “放了？那我家相公现在身在何处？”陆雪灵满是吃惊。 “之前来的那人应该也是你陆家的人，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我家大人。大人在惩戒了江景辰二十棍杖后，将其从后院放了。至于他现在身在何处，我等就不知晓了。” “民女多谢军爷。” 陆雪灵连忙跑向府中后巷，沿着一路寻找，始终没能发现任何人影。 “相公——” 想着那我守卫所说的二十棍杖，再加上这暴雨连天，陆雪灵的心都快碎了，忍不住大声呼喊着，希望江景辰能够听见。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夏荷拿着雨披赶到，看到自家小姐那狼狈的样子心疼不已，连忙冲上去，试图为陆雪灵遮住大雨。 “夏荷，我找不到相公了——” 泪水混合着雨水，从陆雪灵的双颊滑落，在这暴雨中显得尤为可怜。 “小姐，这么大的雨，姑爷一定是去哪躲雨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等到雨停之后，夏荷和你一起寻找。” 夏荷好言相劝，才让陆雪灵改变心意，连忙搀扶着陆雪灵的胳膊返回陆家。 潇湘苑阁楼。 下人把江景辰背回来，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让其趴在床上，并请来大夫诊治。 片刻，大夫诊断结束起身。 燕红豆面带黑纱，侧身问道：“大夫，他的情况如何？” 大夫毕恭毕敬道：“回燕姑娘，这位公子看似瘦弱，但体质极佳，有幸捡回一条命。小的已开好药方，让他按时服下应无大碍。另外这是小的祖传金疮药，可以给他涂抹。” “有劳了，看赏。” “多谢燕姑娘！” “记住，今日之事不可多言，切莫惹了杀身之祸。” “燕姑娘请放心，小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今日小的就未曾来过燕姑娘的潇湘苑，更没有见过这位公子。” 燕红豆点了点头，后者再次拱手一拜退下，只留下一名贴身丫鬟。 “铃铛，你也下去吧，给他把药煎好送来。” “是。” 铃铛离开，燕红豆看了一眼昏睡的江景辰，缓缓走上前，轻轻撕开背部衣物，露出满背伤痕。 燕红豆微皱了一下眉头，拿起旁边桌上的金疮药，用玉指沾了后，轻轻涂抹在那些伤口上。 “嗯——” 或许是因为背部的伤势疼痛，又或者是药物的冰冷舒缓，让昏睡中的江景辰忍不住发出一记轻哼，吓得燕红豆玉手凭空僵住。 好在江景辰只哼了一声便继续沉睡，燕红豆这才继续小心翼翼地为其涂抹。 少许时间，铃铛端着汤药走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幕，连忙将手中汤药放下走过去道：“这家伙何德何能让红姐亲自为他涂抹膏药，还是铃铛来吧。” 燕红豆微微一笑：“或许是羡慕吧。” “羡慕？”铃铛有些疑惑。 “罢了，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是无事，已经涂抹差不多了，无须在换手。” 铃铛依旧有些怨气道：“红姐可是秦州最耀眼的女子，拜倒红姐石榴裙子的男子，都能排满整个东西市大街了，哪个男人不是对红姐瞻前马后只为博得红颜一笑，这个登徒子真是幸运极了。” 燕红豆涂完手中膏药说道：“铃铛，这些年你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油嘴滑舌了。看来我有必要给你找个媒婆说个人家，把你给嫁出去了。” 铃铛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红姐息怒，铃铛知错了，铃铛以后再也不敢多舌了。” “起来吧，你跟我多年，也应该对我有所了解。那些追求我的男子，哪个不是图我的样貌，在我看来他们才是真正的登徒子。而江公子，却很独特。” 铃铛起身道：“看来红姐对这个江公子的评价很高。” 第26章 容身之处 “他是唯一一个看我的时候，眼神中没有欲望，只有一丝尊敬和礼貌的男子。还有他为自家娘子做的那些事，试问哪个女子不心动。”燕红豆说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羡慕。 “红姐，现在外面已经再传，那位江公子入赘陆家不过一天，就被人给休了。再加上他摊上的那件事，只怕是以后整个秦州，都再无他的立身之地。” 燕红豆再次看了一眼：“当年我初来秦州，整个秦州也没有我的立身之地，最后我还不是在这潇湘苑立下根本。倘若秦州容他不得，那就留在我潇湘苑好了。” “红姐，你的意思是，你要收留这个家伙？你不怕惹来麻烦？” “呵呵，自从我掌这潇湘苑，哪日没有麻烦，多他一事也无所谓了。” 整整两日过后。 “唔——” 江景辰幽幽地醒来，翻个身子忍不住一阵刺痛，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这是哪？” “你终于醒了？”铃铛端着水进来，看到坐起来的江景辰说道。 江景辰揉了揉眼睛问向铃铛：“看姑娘的样子似乎有些眼熟，敢问姑娘，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铃铛没好气道：“这里是潇湘苑，前几日大雨，你昏迷在街道上，还是我把你给背回来的。” “多谢姑娘。”江景辰有气无力道。 “谢我你就不必了，你应该感谢红姐仁慈善良，若非她执意救你，只怕你早就死在街上了。 “红姐？” “就是我家潇湘苑的老板娘燕红豆，你之前有见过她的。那日她正好看到你晕倒在雨地里，就让我把你带回来，还给你请来大夫治疗，亲自给你涂抹背——” “吱嘎！” 突然房门响起，燕红豆走进来：“铃铛，你又在背后乱嚼舌了。” “红姐——” 看到燕红豆走来，铃铛顿时愧疚，退后不敢吭声。 “多谢燕姑娘当日出手相救。” 江景辰也缓缓起身冲着燕红豆答谢，奈何后背伤势未愈，江景辰刚弯了一半腰就痛得龇牙咧嘴。 燕红豆一摆手，优雅地坐在席位上说道：“好了，你背部棍杖伤势这么严重，就不用多礼了。” 江景辰此刻却不知如何是好，站在那里略显尴尬，深吸一口气道：“我和燕姑娘只是萍水相逢，却得燕姑娘所救，这个恩情我记下了。只是我现在身无分文，无法报答燕姑娘的救命之恩，将来若是有机会，我——” 燕红豆幽幽地说道：“我救你并非是想要你报答什么，纯属个人一时兴起，而且我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眼光？” “罢了，有些女人的事情，你们男人是不会懂的，我们还是说一说你的情况吧。” “我？” 燕红豆好奇问道：“陆家为了自保，已经休书把你赶出陆家，而且我听说江公子也非秦州本地人士，不知道江公子以后何去何从。” 江景辰咬了咬牙低着头。 “如果你要是——” 燕红豆刚想开口，就被江景辰打断：“既然秦州已无立足之地，那我就打算离开，去往其他地方。” 得知江景辰要离开，燕红豆的眼神中闪现出一丝复杂，连忙说道：“你要去哪里？现在外面战乱时分，像秦州这般安定的城市可不多见。” “我打算去往京城看看。” “此地距离京城千里之遥，而且你伤势未愈，独自一人又身无分文，如何前往。” “我——” 燕红豆连忙说道：“你要是不嫌弃，可留在我这里。虽说潇湘苑不大，但能给你个容身之处，管你一日三餐没有问题。但本姑娘可说好了，我可不是白养你，后院有些活你可以动动手。” 江景辰有些诧异地望着燕红豆：“我得罪了那位李大人，燕姑娘要是把我留在这里，难道不怕对方找麻烦吗？” 燕红豆笑着说道：“只要你不张扬，应该没人会知道你在这里。况且那位大人是京官，来秦州只是为了走亲访友，待他离开秦州，便无人记得你的事情，我有什么好怕的。” 江景辰听后点了点头：“那燕姑娘，贵店里有什么活是要交给我做的？我一定会好好做。” 燕红豆看了江景辰一眼：“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觉得什么活你能做？” “我，只要不是太费力气地话，我应该都可以。”江景辰说着低下了头。 铃铛则毫不客气道：“我们潇湘苑女子揽客，而招募男子就是做苦力活。” 江景辰一脸尴尬道：“那我先少做一点，等我身子恢复差不多，该做什么只管吩咐。” “好了，铃铛，不要再逗江公子了。你还是再好好休息两天，等你身子恢复了，在帮忙吧。不然就你现在这样，要是干活累倒了，我还要给你请大夫。” “多谢燕姑娘了。” 傍晚时分，店内的客人也越来越多，燕红豆不得不丢下江景辰，带着铃铛去忙碌，江景辰独自一人坐在窗户边，透过少许缝隙，望向外面街道景色。 忽然，燕红豆的声音，在隔壁房间里响起，引起了江景辰的注意力。 “宁公子可是许久没来我潇湘苑了，今日为何有空前来？” “本公子今日心情高兴，自然要来这里喝上一杯。” 随着另外一个声音响起，江景辰顿时一惊：“宁云飞？” 燕红豆听后，连忙好奇问道：“看宁公子如此心悦的样子，想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说出来也让红豆跟着高兴一下。” 宁云飞笑道：“你可知那个江景辰，已经被陆家写了休书赶出家门，现在流落在外不知所踪了。” 燕红豆停顿了一下，赔笑道：“这个红豆也有所耳闻，只不过红豆不知，这为何会让宁公子大悦？” 宁云飞的脸色瞬间浮现一丝怒意：“当初若不是那家伙，陆雪灵那小妮子就是本公子的。现在他被陆家休书赶出家门，陆雪灵就是孤身一个，我看这会秦州还有谁敢和本公子争抢。” “这么说来，红豆倒是要提前恭喜宁公子，能娶到意中人了。” “意中人？”宁云飞一声冷笑。 第27章 李怀梦苏醒 “那公子的意思是？” 宁云飞冷嘲道：“本公子之前看上的女人，哪个不是勾勾手指，就乖乖送上门。她陆雪灵却跟本公子假装纯情，待本公子把她搞到手玩腻后，自然就丢掉，怎么可能会娶她过门。” 听到这一幕，隔壁的江景辰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过去来，狠狠地收拾宁云飞。 燕红豆一脸平静道：“看来这个陆家姑娘还真是可怜，新婚一日就被迫休书，现在还要遭到宁公子狩猎，简直是祸不单行。”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本公子有钱有势，这辈子总不能被一个女人栓死，除非她陆雪灵愿意嫁我宁家做小妾，我还能时不时宠她一下。” “那我就提前祝宁公子美梦成真了。” 宁云飞忽然色心而动，看着风姿妩媚的燕红豆，忍不住伸手道：“不如红豆今晚你陪我，只要你愿意的话，我可出银钱千两。” 燕红豆瞬间抽身，妩媚笑道：“宁公子莫不是忘了规矩，红豆素来卖艺不卖身，宁公子若是需求，我潇湘苑的姑娘多的是。” 宁云飞当即有些不满道：“哼，潇湘苑的姑娘再好，怎能比得上你红豆。” “既然宁公子的目标是陆家姑娘，就莫要再打红豆的主意了。此刻潇湘苑正是忙碌之时，我就不陪宁公子在此唠叨，我会叫些姑娘来陪宁公子。” 说着，燕红豆也不容易宁云飞是否愿意，留下一记微笑转身离开。 望着燕红豆离去的样子，宁云飞狠狠地饮下杯中酒，低声骂道：“臭女人，完全和那陆雪灵一个德行，早晚本公子要让你跪在我面前。” “吱嘎！” 房门推开，燕红豆走了进来，正看着江景辰一脸愤怒地坐在那里。 “你都已经听见了。” “那个浑蛋。”江景辰咬牙怒道。 燕红豆劝说道：“陆家已经把你逐出家门，他们的事应该和你无关了，何必这么动怒。” “我——”江景辰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你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不要多想。” 秦州府苑。 “姨娘？你怎么在这里？” 昏迷多日后，李怀梦终于缓缓醒来，睁开眼睛看着屋内熟悉的人影，吃力地开口道。 听到声音，卫芸一怔，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奔到床榻边：“怀梦，你终于醒了，我和你爹娘都快担心死了。” 说着，卫芸忍不住两眼一红。 李怀梦气息虚弱道：“我爹娘他们还好吧？” “我这就去叫他们来。”卫芸连忙走到门口，对着外面的丫鬟喊道：“赶快通知你们家老爷和夫人，就说小姐醒来了。” 丫鬟顿时一喜，连忙快步跑向前厅：“老爷、夫人，小姐她醒了——” 随着李怀梦出事之后，李罡和卫莺夫妻二人每日茶饭不思、彻夜难眠，突然听到丫鬟的喊叫，两人为之一振，纷纷从屋里跑出来。 “你说什么？小姐她醒了？” 不容丫鬟应答，夫妻二人就慌慌张张朝着李怀梦所在的房间奔去。 一进屋，就看到卫芸正在拉着李怀梦的手攀谈着。 “女儿——”卫莺一声呼唤，顿时声泪俱下，再也忍不住，扑向床边将李怀梦紧紧地抱在怀里。 “母亲，女儿不孝，让你与父亲担忧了。” 卫莺连忙说道：“无妨无妨，只要你醒来就好。你一定饿坏了，想吃什么只管说，我让人给你做。” “母亲随意便是。”李怀梦说完，又好奇地看了一下，忍不住问道：“父亲、母亲，可否见到江公子。” 李罡一愣：“江公子？哪个江公子？” 李怀梦说道：“就是秦州陆家三房姑爷江景辰公子。” 李罡听后连忙安慰道：“你放心，为何已经替你好好教训了他一顿。先是把那登徒子关押了几天，然后一顿棍杖打得他皮开肉绽，扔到了大街上。” 李怀梦听后又气又急，一阵怒火攻心，连声咳嗽起来。 李罡见状，慌忙开口劝说道：“你别着急，陆家那边也已经写下休书，等于是把他逐出陆家，现在整个秦州都没了他立足之地了。”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李怀梦两眼通红道：“父亲，你怎么这样糊涂啊。” “糊涂？” “江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为何要这般对他，你以后还要我如何出门见人。” 轮到李罡吃惊了：“啊？你说那个登徒子是你的救命恩人？这怎么可能？跟随你一起的护卫和丫鬟，明明看到那家伙是想要对你图谋不轨。” 李怀梦急得，连忙将自己那天行走河边，被野狗吓得失足坠入河中，奄奄一息又是如何被江景辰救上岸的事情全盘托出。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的，当时就在我坠河绝望之时，我看到江公子不顾河水冰凉跳下来，将我给救上岸的，只是我刚上岸就昏了过去。” 李罡听后，与卫莺面面相觑。 “哎，老夫真是糊涂，居然这般对待救命恩人。”李罡一声懊恼，后悔的直跺脚，随即叫来麾下护卫：“你们立即给我上街寻找江景辰的身影，务必把他给我带来。” 李怀梦不忘提醒道：“陆家在秦州也算是大家族，父亲闹出这样的动静，恐怕全城皆知，还请父亲张榜告示，还江公子一个清白。” “这个你放心，我亲自来办。” 秦州知州府衙。 设计张榜告示，李罡特意派亲信王振前来府衙，与知州曹桓沟通。 曹桓听后一愣：“误会？陆家的那个女婿不是登徒子？而是李大学士千金的救命恩人？” 王振拱手道：“我家小姐醒来之后，已经把一切告知大人，大人立即责令我等全城寻找江景辰的下落，并告知秦州百姓江公子的侠义之举还以清白。” “好，这件事你放心，我立即令人张榜告示。至于陆家那边，我也会亲自前去。” “那就有劳曹知州了。” “不碍事，不碍事。” 送走王振后，曹桓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知州大人为何如此喜悦？”身边下属见状，忍不住好奇问道。 “李大学士是京城二品官员，颇受圣上器重。他此番前来，我想要趁机结交，为本官以后赴京说上话，没想到前几日他女儿出了事，当时我还担心秦州受到牵连。如今一切说清楚，江景辰是他女儿的救命恩人，那我就有机会和他拉近关系。” “这么一说，那陆家的女婿反倒是帮了知州大人一个大忙。” “简直是助了一臂之力，立即令人张贴告示，表彰陆家女婿义举，然后备轿前往陆家。” “是。” 第28章 寻找陆家赘婿 半个时辰，一队人马抵达陆家。 陆家闻之知州前来，陆家上下内心忐忑，但还是硬着头皮出门迎接。 陆洪杰率先拱手拜道：“知州大人亲自到访，陆某携全家老少一同相迎。” 曹桓上前搀起陆洪杰的双臂，扫了一眼其身后陆家众人，笑着问道：“陆家新婿何在？” 陆洪杰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陆春生连忙上前，冲曹桓拱手拜道：“知州大人，我陆家热心肠，看江景辰孤苦伶仃便将其招揽为婿，哪知这家伙品性极差、好吃懒惰，甚至还引发小妹布行火灾，经家族上下合议，以于数日前休书一封，将其赶出家门，以免败坏我陆家名声。” 后面的陆雪灵听后，忍不住眼睛红润。 “什么？你们把他赶走了？哎呀——”曹桓听后又急又气，直拍大腿。 陆春生看着曹桓的样子，忍不住怯生生道：“知州大人今日前来，难道是那个家伙犯了事，要牵连到我陆家？” 曹桓看着陆春生，表情满是无奈：“你们，算了，你们赶快发动家人去寻找，务必早点找到江景辰。” 陆洪杰冲着曹桓再次拱手拜道：“敢问知州大人，景辰他是——” 曹桓连忙说道：“李大学士的千金今日醒来，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了。那日她行走河边，遇到野狗突袭不幸坠入河中，是江景辰救了她。” “啊——” 陆家上下皆为震惊。 曹桓越说越急：“本官应李大学士要求，已在全城张榜公告，颂江景辰义举。而且李大学士点名要见江景辰，向其赔礼道歉。那可是京城二品大人，如果办妥，对你们陆家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堂堂京城二品官员，曾经最辉煌的时候做到右丞相位置，这可不是谁都能巴结到的大人物，试问陆家如何不惊。 陆元武率先回过神来，连忙对着陆洪杰说道：“父亲，这么多年来，我们每年都前往京城耗费钱财，想要做岁布生意，可是一直苦于无人引荐。如果要是能趁此机会结交李大学士，这岁布的生意有戏。” “可是，前几日事情发生后，我们为了自保，已经休书一封把江景辰给赶出陆家。现在景辰已不在陆家，这或许就是我们陆家的命。”陆洪杰说完一声轻叹，语气中尽显无奈。 陆秋塘连忙说道：“祖父，这休书是陆家自己所写，作不作数也是我们说了算。只要我们找到江景辰，好好劝说一番，再把休书要回撕毁，那这事也就是没有发生过。” “二弟说得对，只要我们出动所有人去找，一定能把他给找回来。到时候休书的事，也就不了了之。”陆春生连忙附声，说完还看了一眼旁边的陆雪灵：“小妹，你也来和祖父说说此事，江景辰能回来，你应该最高兴。” “我——” 为了江景辰的事，陆雪灵这几日早哭得双眼通红，此时再听到江景辰的事，突然两眼一黑直接晕倒过去。 “雪灵——” “把雪灵背回去，夏荷，你赶快去找大夫来。” 一群人顿时手忙脚乱。 知州曹桓见状，也不好继续待在这里，冲着陆洪杰嘱咐道：“我已经交代你们了，这件事关乎到你们陆家的兴衰，本官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大人慢走。” 陆洪杰连忙恭送曹桓队伍离开。 “大人，陆家好不容易天上掉下来馅饼，结果自己却给作孽没了。” 回去路上，总捕头耿虎忍不住说道。 当初江景辰出事，陆家不讲仁义，为了自保赶走江景辰，耿虎是又急又怒。可是自己只是一个捕头，管不了陆家家族之事。 没想到事情反转得如此之快，看着陆家上下忙碌悔恨的样子，此刻的耿虎内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江景辰的失踪，让曹桓也一阵叹息道：“这件事就看陆家自己的造化了，陆家布行虽说不错，但在秦州一直被段、宁两家打压。如果这次能顺利搭上李罡这条路，那陆家布行就扶摇直上了。” “不仁不义，难成正果。”耿虎咬牙气愤道。 陆家。 夏荷请来大夫，给陆雪灵诊断过后，开了一方药物调理，其余人立即开始上街寻找江景辰的下落。 可是一整天下来，始终没有任何发现。 “唉，这事弄得，我对不起老友啊。”陆洪杰得知无果，忍不住一声轻叹：“你们三房各自出资百两钱银，散发于集市，用于奖励提供线索之人。” 陆春生听说要出钱，连忙开口道：“祖父，你不用难过，这件事根本就怪不得我们陆家，完全是江景辰那家伙自己的问题。” 陆秋塘也紧跟着说道：“对，大哥说的没错。李大学士把他给放了后，他在秦州无依无靠，完全可以自己爬回来找我们，但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回来，很明显就是自己心虚所致，肯定是做了什其他什么亏心事。” “——” 陆洪杰听了后，陷入沉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家伙表面看起来老实，但内心却诡计多端，一定是作恶不少，害怕被人发现，所以才不敢回来。要我看——” 没等两人说完，陆俊才突然开口喝道：“你们两个家伙说话不要太过分。” 被人呵斥，陆春生哽咽了一下：“当初江景辰被赶走，也是三叔你的决定。我刚才这样说，也是为了我们陆家着想。” 陆俊才冷声道：“为了陆家？我看你是为了先要节省你们大房和二房那点存银，不舍得出资百两钱银吧。” 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怼，陆元武连忙站出来帮腔说道：“我说老三，你话可不能这样说。江景辰对我们陆家有恩，只要能找到他，别说是拿出一百两，就算是五百两、一千两，我们大房都愿意。” 陆俊才吐了一口气：“罢了，江景辰毕竟是我三房的女婿，所有的费用无须你们大房和二房出资。” 陆元武连忙说道：“父亲在这里听着，这话可是你说的，我们没有逼你。” “哼。”陆俊才冲着自己父亲一拱手，转身离开，不再理会大房和二房的人。 陆元武气愤不过：“父亲，你也看到了，三房的家伙都是一个德行。” 陆洪杰叹道：“你们不要斗气，俊才毕竟是你们的兄弟，我们陆家布行要是想在秦州立足赶超段、宁两家，就必须团结一心才是。” “父亲，你放心，只要三房来求我们，我们一定会出手帮忙。但刚才你也听到三房说了，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出资，如果我们要是主动贴钱的话，那不是自讨没趣。” “唉——” 第29章 刺绣的秘密 两日过后，秦州张榜过后，所有人都知道江景辰的事迹。 而陆家三房也派人张贴了公告，重金悬赏关于江景辰的消息，可是一连几天始终没有一点音讯。与此同时，李罡和曹桓纷纷安排自己的人去寻找，同样毫无结果。 “铃铛，江公子现在情况如何？” 潇湘苑里，燕红豆忙完手中事过来询问道。 铃铛撇撇嘴道：“红姐，那个家伙向我要了纸笔后，就一直躲在屋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燕红豆轻叩房门，然后推门而入，刚要开口，却见江景辰起身把手中的东西递过来道：“好了，写完了，给你。” “江公子这是？” 看着递过来的纸张，燕红豆好奇问道。 江景辰解释道：“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已是死人一个。我现在伤势未愈，你店里的重活我也做不了，这几日我在屋里悄悄观察潇湘苑的情况，然后向铃铛要了一份花名册，写了一份企策方案。” “企策方案？” “意思就是，根据潇湘苑的现状问题，进行的一种商业修改建议书，为的就是希望能让潇湘苑越来越好。” 燕红豆微愣，拿起所谓的方案阅览起来，只是看了一个开头，便被一些新奇的东西所吸引：“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嗯，只是我的一些想法，当然你是这里的老板娘，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以拒绝，我只是个人建议罢了。” “这些想法看起来，确实值得尝试一下，我这就召集所有姑娘。” 按照江景辰的建议，在送走最后一名客人闭店后，燕红豆召集店里所有人员，其中女子近百名，男子十余人。 然后给那些男子一人做了两套武训服，颜色一蓝一棕，用于两班人员交叉而穿。 而这种布料，只有东市三房新开的布行有，燕红豆决定亲自去挑选，顺便看一看某人。 东市陆氏三房布行。 眼看就要暮色，店里的客人逐渐离开。 陆雪灵失魂地站在柜台前，两眼无神地望着店门口。 一连几日如此，店里客人逐渐减少，店内的伙计们也不敢多舌。 燕红豆途经店铺，径直走进去。 陆雪灵见状，有气无力道：“抱歉，本店要打烊了，客官要是喜欢，还是改日再来。” 燕红豆微微一笑：“我今日来并非是为了消费，而是为了陆姑娘而来。” “我？” 陆雪灵开始打量起燕红豆，只见对方容貌精致，身材高挑，身穿一袭红色长裙，显得妩媚风姿却又不失庄重。 看着对方面生，陆雪灵忍不住好奇问道：“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燕红豆幽幽地说道：“陆姑娘那日大喜之日身披新服，当真是秦州最漂亮的女子，尤其是那件婚服可谓是惊艳全场，其背后的银针青鸾更是融入某位公子的一片真诚。” 陆雪灵一愣，脱口道：“银针青鸾？姑娘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因为给那件新服，手缝银针刺绣的公子，是我亲手相传，而且我能感受到他对陆姑娘的情。” 原本两眼无神的陆雪灵忽然放光，紧紧地盯着燕红豆：“姑娘是如何认识我家相公的？” “有天一位公子捧着新服，向我学习刺绣。等知他是为了心爱女人亲手缝制新服，我就答应了他。看着那位公子持续将手指刺破十余次也咬牙坚持，着实让人感动。” “相公。”没等燕红豆把话说完，陆雪灵就已经声泪欲下，再也经不住内心崩溃，哭泣道：“这位姑娘一定见过我家相公，能否告诉我他在哪里。” “我相信这样一个痴情的男人，绝对不会轻易背叛自己的妻子，而且还是在新婚的第二天。只是没想到陆家对他如此残忍，尽早写了休书将其赶出陆家。” 陆雪灵哭诉道：“不是的，这些都不是我所愿。只不过我一阶弱女子，哪里抵得过整个家族的胁迫，是他们把我软禁起来，自己随意书写的休书。” 燕红豆一愣：“原来如此。” “姑娘，你能否告诉我，我家相公在哪？” “是否愿意见你，那是江公子自己的决定。另外，我今日来并非是和你闲聊，久闻贵点靛蓝布料和棕色布料，质地有优良、价格公道，还请陆姑娘为我定制一批。” 说着，燕红豆留下尺码和订金，转身离开。 陆雪灵还想追出来，燕红豆却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回到店里，燕红豆把人进行分组，会唱歌的人为一组，会跳舞的人为一组，擅长饮酒和懂得花言巧语的人为一组，然后每组在根据姑娘们的特长进行细分。 经过一番简单的培训后，潇湘苑第二日便正常开业。 门楼红灯笼刚高高挂起，便见一名老板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燕红豆笑着相迎道：“王老板，今天来得可真早，是第一个给我们潇湘苑捧场的财神爷啊。” “哈哈，谁让燕老板你这里的姑娘漂亮呢？引得我早早赶来。”王老板拍了拍自己的腹部，继续道：“燕老板，还是老样子，找几个姑娘先来陪我喝几杯。” “王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潇湘苑已经不是以往的潇湘苑了。” “燕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燕红豆微微一笑，挽着那位王老板的胳膊解释说道：“为了让各位老板有更好的体验，我们潇湘苑已经升级了。” “何谓升级？” 燕红豆这次没有开口，而是玉手一拍，便见一排姑娘从后台走出来，所有姑娘按照高低个头整齐排序。 “这是——”王老板有些不解。 “这些姑娘各戴手环，红色与紫色分别擅长歌曲和跳舞即两银，白色擅长饮酒为三银，蓝色手环擅长全能为五银。” 平时只能有一位姑娘，如今诸多姑娘可以挑选，王老板顿时心花怒放，也不管钱银多少。 “这倒是有意思，这几个漂亮姑娘我都要了，好酒好菜都给我上来。” “是，王老板。” 随着新模式推出，立即在秦州的酒肉朋友中传开，纷纷来到潇湘苑开始挑选满意的女子，收益可谓翻倍上升。 夜幕闭店后，盘算着今日收益，燕红豆忍不住笑着说道：“江公子随便想出一个点子，就能让潇湘苑的收益翻倍，也让姑娘们收益上升。不愧是陆家特意找来的赘婿，怪不得陆家的人到处都在找你。” 听到陆家，江景辰的脸色瞬间黑线。 燕红豆看后微微一笑，从中取出数两钱银交代：“铃铛，明天拿着这些钱银多买些米粮，让人送至城外破庙。” “是，红姐。” 江景辰听闻好奇道：“城外破庙？难道燕老板还有其他什么生意？” 第30章 你的布行我烧的 铃铛一脸自豪的说道：“你只是救了一人就被称为侠义人士，殊不知我们红姐，每日都会拿出店内盈利购买米粮，分发给秦州那些无家可归之人。” 江景辰有些吃惊地望着燕红豆。 “铃铛，你现在的话可是越来越多了。” “红姐，我说的都是事实。自从你接管了这潇湘苑，每天拿钱银购置米粮施救无家可归之人，但又有谁称赞你呢，” 江景辰有些惭愧道：“没想到燕姑娘居然是如此善良之人，是我之前思想狭隘，还请燕姑娘见谅。” 燕红豆一脸平静道：“江公子无须，我只不过是想尽自己一份力，帮助一些人罢了。我今日来找江公子，还有一些事情告知。” “哦？燕老板请讲。” “江公子当真不打算回去吗？” “如果燕老板要是想撵我走的话，我离开便是。”江景辰未做正面回应。 燕红豆微微一笑：“虽然我与公子认识不久，但也见识到了公子的才华，倘若公子愿意留下，我就是让出这潇湘苑的掌柜也无所谓。” “燕姑娘此话严重了。” “虽说陆家先前之举对公子有些残忍，但有一人却对公子一片痴情，就连同为女人的我，也有些动容，敢问公子打算眼睁睁地看着她成为这场误会的牺牲品吗？” 江景辰浑身一震，脑海中猛然想起一人，脱口道：“你指的是雪灵？她发生了什么事？” “你手中的休书并非陆雪灵之手，而是陆家为了自保伪造而成，期间陆雪灵一直被软禁。你被丢在雨中时，陆雪灵跪求李大学士，甚至多次寻找，始终没有找到你的身影。” 听到这番话，江景辰紧咬牙关。 “现在的陆雪灵完全失了魂魄，就连那间布行也一日不如一日。再加上陆家两房的欺压，以及宁云飞的排挤手段，可以说陆雪灵比你更可怜无辜。”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虽说我不喜欢陆家，但我更不喜欢宁云飞，告诉你这些是想要听听你的主意，也算是我还她陆雪灵一个人情。” 江景辰有些疑惑：“你与雪灵有亏欠之事？” 燕红豆目视江景辰微微一笑道：“毕竟当初她在西市的那间布行是我烧的。” “你说雪灵在西市的布行是你烧毁的？”江景辰一愣，瞬间反应过来：“这么说的话，那天晚上的黑衣人是你？” 说着，江景辰的双目本能地下移，看向燕红豆的娇躯。 燕红豆岂能不知的江景辰在想什么，顿时脸色绯红，连忙转过身子轻声喝道：“你莫要胡思乱想，虽说是我动的手，但也是受人指使。” “莫非是宁云飞？” “你怎么知道？”燕红豆有些惊讶。 江景辰突然冲着燕红豆拱手一拜：“燕姑娘，你是我到秦州以来，唯一一个能倾诉之人，这是我的荣幸。多谢你刚才点醒，正如你所说，我是时候该清醒了，不为陆家也要为了雪灵。” 江景辰的话缓缓而出。 燕红豆听后默默地点了点头，比较满意道：“不愧是江公子，这么快就振作起来。认识江公子，红豆也很开心，倘若以后公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多谢了，作为报答，我以后会偿还燕姑娘多套新服。” “那我就等着江公子的礼物好了。” 江景辰好奇问道：“对了燕姑娘刚才说，宁云飞排挤打压陆家三房布行是什么情况？” 燕红豆简述道：“陆姑娘布行里的靛蓝和棕色布料很受欢迎，宁云飞派人分批进店采购布料，然后在找人前去店里订购服饰。因为原布料供应不及，导致成品服饰无法预定，那些人就趁机起哄闹事，导致店内客流量下滑。” “好卑鄙的手段。” “江公子若是能及时赶回去，或许可以助陆姑娘一臂之力，毕竟多一个人多一双人手。” 江景辰忽然嘴角一扬，微微笑道：“无妨，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稍等几天再回去。” 燕红豆一愣忍不住问道：“嗯？难道江公子不担心吗？若是在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只怕是陆姑娘的布行门可罗雀了。” “我自有办法，只是还需要燕姑娘帮我准备一些东西，至于费用，等我回去后一定双手奉还。” “钱对我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江公子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便好啊。” “多谢。” 随即，江景辰罗列了一份清单，交给燕红豆。看着上面的文字清单，燕红豆微微一愣，随即二话不说，立即交给店中下人去采购，所有的费用也全部由自己垫付。 所有东西采购回来，江景辰立即开始组装，居然是十几台织布机。 不过，经过江景辰的调整后，所有织布机都有了新的改进，踩踏起来更加省力省时间，所织的布也更稠密。 “江公子，你只有一人，却买来这么多织布机有什么用？”看着这么多织布机，铃铛忍不住好奇问道。 江景辰微微一笑：“我已经看过了，潇湘苑虽然生意火爆，但每日并非所有姑娘都有排单。近百名姑娘，每天空闲约有十人左右，所以我打算邀请这些人帮我来踩机器织布。” 铃铛人族说道：“啊？你要我们潇湘苑的姑娘们帮你织布？公子你别说笑了，她们都巴不得多招揽些客人，喝茶唱曲的，哪有闲余为你织布呢。” “你帮我告诉她们，每织布一匹，我提成一两钱银。” “一两银？”铃铛吃了一惊。 所有一切，江景辰全部计算过。 按照古代“织缣日一匹，织素五丈余”来计算，新手工平均一天可织布一匹，熟练者三日可织布五匹。当然，这只是寻常布料，若是丝绸刺绣布料，所耗费工时更多。 潇湘苑的女子，都是苦命之人才流落至次。平时为了能够多揽客人，都会学些手艺给自己缝制衣物，绣花织扇点缀。对于织布来说，只要稍加指点便能上手。 店内也并非全天开放，白天时客人喝茶闲谈，晚上才酒醉人陪。大多时间，这些女子都是空闲。 听闻铃铛的传话，一些想要挣钱的女子，纷纷跑来后院找江景辰报名。 有人忍不住好奇问道：“这位公子，我们每织布一匹，真的奖一两银吗？” 江景辰微微一笑：“难不成你们害怕我跑了不成？你们可将自己所织布匹做上记号，以月底为限，每织布一匹我会奖励一两银；织布五匹布，额外奖励一银；织布十匹布者，则额外奖励二两银。” “那我要是织布二十匹呢？” “二十匹布提成二十两银，我在额外多奖励你五两银。” 第31章 重返布行 听着江景辰的奖励制度，所有人都忍不住兴奋起来。 在古时的劳力，是以月薪进行，干够一个月后月底发放月钱。当然也有一些散工，是以天计算工钱。 总之不管你干得多少，每个月的月钱不变。这些女子平时揽客，卖力地说着一些讨好的话，除了多卖茶水酒钱外，就是希望宾客高兴赏些小费，但那些钱都是以铜板文钱计算，鲜有大富家的公子分赏银两。 这样是为什么，江景辰的一匹布一两银赏银，能够成为吸引的原因。要知道，就是陆雪灵的丫鬟夏荷，每天身在陆家，算上打赏的钱，一个月最多也只有五两银。 每天，江景辰起来时，便见后院有女子踩踏织布。 上午空闲时间多，几乎所有织布机都被占满，江景辰十分满意。就坐在院中，给这些女子讲一些自己看过的都市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洗脑剧，听得所有女子眉飞色舞，脚下踩踏如飞。 所有女子都知道，只有十几台机器全部运行时，江景辰就会来讲故事。以至于每天，所有机器无一空闲，每日全部超负荷运转，短短数日就超过百匹。 在江景辰的请求下，燕红豆又给江景辰盘下潇湘苑后面一个小民宅，屋里放满了染缸。 白天女子负责织布，傍晚招揽宾客；江景辰白天讲故事，傍晚进行染布。 这日，江景辰找到燕红豆：“燕姑娘，时间差不多了，布匹已经凑够三百匹，我也该回去了，这些时日有劳燕姑娘了，来日江景辰一定重谢。” “江公子客气了，只希望哪天红豆落魄时，江公子能够收留。” “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燕红豆特意安排人找来马车，把所有布匹都装在马车上，因为布匹太多，一共找了数辆，在江景辰的带领下，朝着东市三房布行的方向行进。 “小姐，不好了，今天又有不少人来闹腾了，而且比之前的人多了不少，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布行就完了。” 正在忙碌之际，前厅执事的长水，连忙跑到后院向陆雪灵禀报。 为了应对客户需求，陆雪灵亲自来后院帮忙加工织布，可是那些人好像是商量好似的，一直抢断买布，导致店内货源极具短缺， “走，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陆雪灵放下手中的活，带着夏荷跟着长水来到前厅。 一看得陆雪灵的身影，有人就立即起哄道：“老板，你们店里到底是什么情况？要是你们做不了衣服，就趁早关门好了。” “你——” 夏荷听见气愤不过，刚想开口反驳，就被陆雪灵拦下。 “诸位能来我布行捧场，雪灵在这里谢过了，近日店内生意紧张，成品布料短缺。我们已经加紧赶制布匹，还望大家多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会做出最好的衣服回馈大家。” 然而这些人根本就不买陆雪灵的账，有人当场叫唤道：“我看你们就是没有这个能力，还是赶快退钱关门。” “就是，要我说论衣服制作好看，宁氏布行的衣服不错。人家可是百年布行，从来不会出现他们这种问题。” “对，还是赶快给我们退钱，我们去其他布行。” “退钱，退钱——” 饶是陆雪灵拥有再好的心境，面对这种故意起哄挑拨闹事的局面，也是毫无办法。 “小姐，这可怎么办是好啊。”身后的夏荷急得直跺脚，就差没有当场哭出来。 眼看着堆积的人越来越多，陆雪灵一声轻叹：“这或许就是我们三房的命，给他们退——” “这么多人围在这里，都是来做衣服的吗？还请大家排好队伍，礼貌购物。” 忽然店外一声响，打断了那些起哄闹事的声音。 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陆雪灵微愣。 夏荷惊讶地抓着自家小姐的手：“小姐，这个声音好熟悉。难道是——” “是他！” 紧接着，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来，大家让一让，本店要进货。如果买衣服的话，也请排好队，先到先得。” 随见，闹事的队伍被人扒开一条道。熟悉的面孔，顿时出现在陆雪灵等人的面前，陆雪灵吃惊地捂着红唇。 “陆家赘婿？”人群中也有人认出江景辰。 “长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让人过来帮忙，把外面马车上的东西都搬进去。” “是，姑爷！” 长水反应过来，连忙招呼店内伙计出门，再看到外面的马车后顿时愣住了。 “姑爷，这些马车都是吗？” “你说呢？”江景辰微微一笑。 长水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兴奋，立即招呼着身边的伙计们，开始动手搬运。 “来，大家让一下啊，小心不要碰到。”长水亲自抱着四卷布匹走进店内，在经过那些闹事起哄的顾客面前，故意大声说道。 “这些都是新布料？” “不是说这家布行严重缺少布料吗？为何还有新布？” 看到这一幕，几个闹事的家伙有些慌了：“宁少不是说，已经把他们的新布都买完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赶快去通知宁少。” 就在几人准备离开时，江景辰突然挡住几人的去路，故意抬高嗓音道：“你们几位看起来很眼熟啊，好像是宁氏布行的伙计，为何来我们布行？是宁氏布行布匹不足？还是你们布行制衣的手艺不够？” 被江景辰识破，为首之人顿时慌乱一团，连忙摇头道：“我，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江景辰故意压低声音，冷冰冰地警告说道：“回去告诉宁云飞，不服气的话，可以光明正大的来竞争。若是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们走！”几个家伙，再也忍耐不住，立即一溜烟的逃离现场。 江景辰站在店中，招呼客人喊道：“刚才说要退钱的，拿着票据来前台办理。其他想要订制新衣的顾客，也过来登记一下，今日新到布匹，订制新服每人赠送一条腰带。” 一听说每人赠送一条腰带，前来选购衣服的人都开始慌了，连忙跑去排队登记。至于吆喝退货的，却无一人，布行瞬间恢复秩序。 第32章 做自己的布行 经过一阵搬运，店内和店外所有人，都瞧清楚陆氏三房布行来了多少新布匹，瞬间吸引了不少街市上的人流。 看着堆满一仓库的布匹，长水难掩面部欣喜之色：“姑爷，所有布匹都已经搬进仓库里，一共是三百匹，不知道我点的可有差错。” 江景辰点了点头：“嗯，没错，一共就是三百匹。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售卖，这些新布匹都是咱自家的布料。” 长水激动道：“姑爷真是厉害，布行最近正因缺少布料而陷入困境，姑爷你一回来就带来了三百匹布，一下解决了布行所有的麻烦。” 江景辰拍了拍长水的肩膀以示鼓励。 长水连忙说道：“姑爷这几日在外受苦了，这里交给我就好了，姑爷还是去楼上歇息吧。” “嗯。” 江景辰应了一声。 就在刚才，陆雪灵已经上楼等候，夏荷始终紧跟着自己，明显是想要传话。 看着长水和江景辰说完话，夏荷连忙小声道：“姑爷，小姐她不能没有你，这几日小姐为了姑爷——” 江景辰自然明白，开口说道：“夏荷，这几日你照顾小姐辛苦了，我这就上去。店里这会人不少，你帮忙招呼下。” “是。” 江景辰说完上楼来到尽头的包房，轻轻叩了一下房门：“雪灵，是我！” “吱嘎！” 房门瞬间打开，陆雪灵红着双眼望着江景辰：“相公——” 江景辰二话不说，直接进入房间反手关门，一把将陆雪灵紧紧搂在怀里：“这几日你受委屈了。” 听着江景辰的话，陆雪灵更加用力抱紧江景辰，生怕对方会再次消失。 许久，陆雪灵才从江景辰的怀中起身，伸手抚摸着江景辰的链接，心疼道：“相公，你这几天去了哪里？我真的很担心你。” 江景辰随意找个借口搪塞道：“当时受伤淋了大雨病倒了，便找个就近的地方避雨养伤，没想到这一躺就是数日。” 陆雪灵连忙说道：“相公，当初你救的那位李姑娘已经醒来，她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现在李大人正四处寻你，想要向你道歉，并且在全城张贴了告示颂赞你。” “这个我知道了。”江景辰平静地应了一声。 “听相公的意思，不打算去见那位李大人吗？”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陆雪灵搓了一下双手，略显紧张道：“相公在外多日，想必十分辛苦，不如先随我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祖父和父亲他们也都很想你。” “回不回去都无所谓了。” 陆雪灵心中一咯噔：“相公——” 江景辰忽然从怀中掏出一纸书信，递给陆雪灵：“我的这张休书，当日淋了些雨水，上面部分字迹有些模糊，你要不要给我重写一张。” 陆雪灵一咬牙，一把抢过书信将其撕毁，再次不顾娇羞，扑进江景辰的怀中：“相公莫要再提休书之事，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雪灵绝对不会离开相公。” 江景辰轻抚了一下陆雪灵的秀发，一脸认真地说道：“雪灵，你坚守陆家布行的目的是什么？” “嗯？”陆雪灵险些没有明白江景辰的意思，微愣之余后说道：“我从小看父亲织布挑染，就喜欢上布行。大哥和二哥虽各自经营，但缺乏商业之道，这让祖父十分难过。” “你喜欢布行，我会全力以赴支持你，但你这样，布行发展不会长远。” “那相公的意思是？” “做属于你自己的布行，而不是陆家的布行。” “做自己的布行？” 江景辰解说道：“家族产业看似雄厚，但陆家三房各自营生，表面看似一家，背地里却暗中交斗，就算不死在对手手中，也会死在自家人手中。” 陆雪灵陷入沉默中。 “关乎布行营生的问题，要听从家族会议那些从不参与经营人的意见，极大阻碍了布行的发展。奸臣可误国，家臣也可误营生。” “相公打算如何做？” “更换招牌，拓展业务，研制新服，增设渠道，薄利多销。飞雪连天啸北川，弯弓搭射长韵还。以后布行就叫雪韵阁。” “雪韵阁？不错的名字，这间布行本来就是相公盘下，一切由相公说了算。” 听着江景辰的字字词组，陆雪灵有些迷愣，只听懂半数词组。 “对了相公，雪灵很好奇，刚才那些布匹都是从何而来，为何会有这么多新布。” 江景辰一愣，拍着脑门说道：“我听说是段、宁两家布行趁机打压我们布行，所以暗中召集人手帮忙。每匹布都要给人一点提成，因为身无分文，这钱还未支出。” “相公需要多少银两，我这就去取来。” “三百匹布，共计四百多银两，加上一些其他物品成品，总需五百两银，还需要店铺支付一下。待盈利之后，再填补空缺。” “五百两？相公所织的这些布，都是上等布匹，单匹售价可达十两银，总价就是三千两银。若是制衣每匹可制衣三套，价格三至十银不等，金额不可想象。” 江景辰微微一笑：“就算按照最高的金额计算，也不到万两银钱，用不着这么激动。” “那相公的意思是？” “我说过，要让你成为整个秦州，甚至整个炎朝最大布行的老板娘，这只是第一步。” 陆雪灵听后，顿时心升一丝幸福之意，忽然脑海中想起一件事：“相公，雪灵还有一事不明，望相公告知。” “没了休书，我们仍是夫妻，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几日前，有位无论长相还是身材都是绝等的燕姑娘来找我，我猜相公这几日都是和她在一起，不知相公和燕姑娘是否——” 说着，陆雪灵的小脸上浮现一丝醋意。 江景辰岂能不明白那面部表情的意思，连忙笑着解释道：“燕姑娘只是单纯的救我性命，而且她人品极佳让我敬佩，我和她之间就是纯情的朋友关系。” 于是，江景辰便把燕红豆如何关照和保护潇湘苑里面姑娘，还有每日拿出钱银购买米粮施舍无家可归之人的事，告诉了陆雪灵。 陆雪灵顿时捂住小嘴：“没想到这位燕姑娘居然仁义，我险些误会了她。改日，相公一定要为我引荐，我要亲自向燕姑娘表示歉意。” “无妨，正好我之前也说过，有些礼物要回馈给燕姑娘。” “什么礼物？” 第33章 分销模式 “你说什么？你真的看到江景辰回来了？” 宁氏布行，在听到店里小儿回来禀报，宁云飞不由得吃了一惊。 其中一名店员说道：“我怎么敢欺骗少爷，我是真的看到江景辰回来，而且还带回来了不少崭新布匹，全都是陆氏布行特有的布料，至少有数百匹。” 宁云飞咬着牙怒道：“数百匹？这该死的江景辰，每次都坏本少爷的好事，我早晚要亲手收拾他。” “少爷，我们现在怎么办？江景辰突然带回来数百布匹，陆家三房的布行短时间内，就不会再出现断货的问题，除非少爷一下买光江景辰手中的那几百匹布。” “啪！” 宁云飞直接一巴掌甩过去，骂咧咧道：“你是在教本少爷做事吗？” “小的不敢。” 宁云飞喝道：“买光江景辰手中的几百匹布，你当本少爷是猪脑子吗？就凭你小子那愚蠢的脑瓜，也敢给本少爷出谋策划，你可知那一共是多少钱？” “小，小的不知——” 与此同时，临近傍晚时分，街市店铺也陆续闭店，陆雪灵带着夏荷返回陆家。 就在前脚刚迈进前厅，就有一群人围过来。 “雪灵，我听说江景辰回来了，他人呢？为何没有跟你一同回来。”陆元武说完，还不忘眺望大门，始终未曾见到江景辰的身影。 陆秋塘也慌忙说道：“是啊，江景辰人呢？刚才我特意让伙房准备了一些美味，就等着你们回来一起品尝。” 陆雪灵看了几人一眼，叹了口气，没有开口应答，急得大房和二房的人直跺脚。 “雪灵，你倒是说啊，我们都快急死了。”陆春生捏着拳头咬牙说道。 见自己小姐不愿意多说，夏荷连忙站出来替自家小姐答话：“姑爷回来后，就直接去了小姐在东市的布行，可是任小姐如何劝说，姑爷就是不肯回来。” “什么？不愿意回来？那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陆春生忍不住微怒。 陆秋塘也是一脸冷嘲：“我看那家伙就是在故意装清高，怪罪我们之前把他赶出陆家，所以不肯回来，难不成还想我们请他，真是不自量力。” “够了！” 突然，陆家主一声喝止，现场所有人都乖乖地闭上嘴巴。 陆洪杰再次问道：“雪灵，我问你，景辰这次回来可还好？” 陆雪灵连忙应道：“祖父不必担心，相公这次回来带来了三百匹新布，可以说帮了我大忙。” “什么？三百匹新布？那价值可是数千银两。”陆春生和陆秋塘两人听后，均大吃一惊。 “我们两房现在加起来的布匹，也没有三百新布，江景辰那家伙到底是从哪弄的这些新布？” 陆春生说着，忍不住心生一丝幻想：“小妹，最近我布行极缺新布。你们三房布行有这么多新布，能否均出来一百匹放在我的布行里售卖，到时所得利润，我会分给你们。” 陆秋塘见状，也连忙紧跟着开口道：“对啊小妹，我的布行里最近也没什么好料。听闻你们三房布行的新布质地很受欢迎，也拿来一些给我二房，卖的钱我们一起均分。” 听着两位哥哥的话，陆雪灵神情复杂，不过瞬间就恢复了平静：“虽然雪灵也很想帮助两位哥哥，但是这三百匹新布，都是相公带回来的，雪灵无法擅作主张。” “你——” 陆春生顿时哑口无言。 陆雪灵直接开口打断对方想要说的话：“两位哥哥若是真的想要我们三房的新布，可以直接去找相公。” 陆秋塘尴尬一笑：“你们也知道，我们和那家伙，不是，我们和景辰之间有点小误会，他对我和大哥似乎有所偏见，所以我和大哥不太好开口。”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些话要跟雪灵讲。”眼看两房的人对陆雪灵步步紧逼，陆洪杰突然开口说道。 “祖父，我们好不——” 陆春生还想说什么，但见陆洪杰态度坚定，到了嘴边的话，再次咽了回去，两人只好转身退下。 等人离开后，陆洪杰语重心长道：“雪灵。” “祖父。” “我陆家有愧江景辰，这次江景辰能够平安回来，我是真的很欣慰。所以不管景辰是否愿意回来，我都尊重他的决定，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只管开口，祖父会竭尽全力帮助你们。” “请祖父放心，相公在布行和商业方面比我更具有头脑，有他帮我，布行一定不会有问题。” 陆洪杰犹豫了一下，再次问道：“景辰他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相公打算将布行名字更换为雪韵阁。” “雪韵阁？” “相公不想布行与大房和二房扯上关系。” 步入深夜，江景辰独自睡在布行，通过月色望着外面的街道，内心里一直在思绪着新的计划，一个能够彻底在东市立足的计划。 自从东市三房布行开业以来，只有过两次大笔订单交易，一次是布行开业之前，自己有幸结识捕头耿虎，凭借一点手段拿下整个秦州捕役服饰订单。 然后就是新店开业，凭借特殊的活动，大批拥有了新店会员，储备了不少的资金。 而这种销售方式，无法在短时间内使用两次，不然那就会引起顾客反感。 翌日，陆雪灵一早就来到布行，听到江景辰的话后，忍不住愣住了。 “分销？雪灵愚钝，不明白相公话中的分销是什么意思。” “这个你不必担心，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好，先带人跟我去一趟潇湘苑。” “潇湘苑？” “燕姑娘是潇湘苑的老板，她们对我有恩，那三百布匹也是委托那些姑娘帮忙而成，就算送她们一百套衣也无所谓，更何况她们可不是白白收取我们的衣物。” “好。” 在江景辰的带领下，陆雪灵与几名制衣师，趁着白天潇湘苑还没有正式营业的时候前往，给店里百名女子测量。 有人见状，顿时冲着江景辰撒娇说道：“没想到江公子特意带人来给我们量身制衣，不知有没有优惠的。” 江景辰微微一笑：“潇湘雨于我有恩，今日给诸位的制衣全部五折。我们雪韵阁还会把在场所有姑娘都录入布行会员，以后姑娘们去我布行订购服饰，只要报上会员号均有折扣，就算是介绍的顾客购衣成功也会有提成。” “我们介绍其他客户购衣也有提成？真是太棒了。” 第34章 一盘大棋 听说能够赚钱，这对潇湘苑的女子来说，是最高兴的事情。这些女子都喜欢穿衣打扮，而且还是陆氏布行所做新衣，听说无论是布匹还是手艺，均是秦州布行前三甲。 在江景辰的安排下，关于潇湘苑所有女子的服饰，都以最快速度完成，所有女子都拿到自己满意合适的新衣。 尤其是燕红豆，看着自己手中的红色新服不由得愣住了：“这新服的质地可谓上等，而且这红色是我从未见过的红色，陆氏布行是如何染出这样的纯正红色。” 送货的长水，连忙冲着燕红豆微微点头说道：“燕老板的这套服饰布料是我家姑爷亲自挑选，布料的红色也是姑爷连续数日调配浸染而成，他说只有这样的真红之色才能配得上燕老板。” “真红？”再次看着手中新服的色彩，燕红豆内心一暖：“还请回去后务必代我向江公子表达谢意，就说这件服饰是红豆有史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新衣。” 长水连忙施礼道：“长水必定如实转告。” 就在布行为潇湘苑女子五折低价制作了百套新服时，江景辰又托人联系了秦州境内各大村子的里正，在附近酒楼设宴款待。 酒菜上齐后，云村里正忍不住问道：“江公子和我们素不相识，为何突然请我们前来，聚在一起，难不成是有什么事吗？” 江景辰微微一笑：“诸位不用紧张，我今日邀请大家前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事，就是想和各村里正认识一下，顺便送给在座的每位一人一个小礼物。” “礼物？” 江景辰一拍手，便见长水带着人捧着一些崭新的衣服走过来。 看着长水等人手中拿着的新衣，姚村里正好奇问道：“江公子，这些是？” 江景辰微微一笑：“我们陆家三房布行已经更名为雪韵阁，这些新服都是我们雪韵阁所制，全部免费赠送给诸位。” “免费？” 听着江景辰的话，在座的十几位里正有些不敢相信。直到长水将所有服饰发放手中，每个人拿着属于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抚摸起来。 “这布料——” 忽然有人发现手中新服的布料与众不同。 江景辰微笑解释道：“这些布料是我们布行的特色，质地结实耐磨，而且不易磨损。就算是清洗也会越来越柔软，不会出现开线破损。” 云村的里正连忙将新服打开，一边试穿一边抚摸道：“如果这布料真如公子所说这么好，那我们平时下地干活，就再也不怕衣服破损了。” 旁边的人也欣喜道：“而且这款新服的颜色是棕色，与田地泥土颜色相同，也不怕轻易弄脏。要是村中百姓每人一套，那就极大缩减了消耗。” 在场的人听后，纷纷忍不住欢喜起来。 看着这么好的服饰，有人忍不住问道：“江公子，这么好的服饰，一定特别贵吧。” 江景辰摇摇头道：“不贵，这些服饰都是为了百姓们特别订做，每套服饰价格一两银。” 当即有人不敢相信道：“这么好的服饰和布料，才一两银？这不是和我们平时所做的服饰价格一样吗？” 江景辰继续说道：“如果诸位里正能帮我回去宣传，我会再额外多赠送几套新服。” “江公子，这个你放心。我们村子里的百姓，前些日子还都在抱怨，之前订制的服饰布料易损，还商量着要另找布行制衣。有了公子这新服，百姓们一定会非常喜欢，我回去一定帮你宣传。” “长水，吩咐老板，再来点肉菜喝酒。”江景辰说完，冲着一屋子人再次拱手施礼：“这次邀请诸位时间有些唐突，秦州还有很多村子的里正未能邀请到，江某也在这里诚恳和大家互通一下。” “公子放心吧，这个交给我们。隔壁那几个村子的里正都和我比较熟悉，我一定帮你宣传到。” “有劳诸位了。” 一番酒肉招待结束，送走众人后，江景辰就带着长水回到布行。除了正在忙碌的一些人外，江景辰招呼陆雪灵和长水等人聚会议事。 “雪灵、长水，你们现在立即通过身边所有关系，寻找会做衣的人，越多越好。” 陆雪灵忍不住说道：“相公，要再招制衣人为何？” “招人制作农耕百姓劳工服饰。” 长水叹了口气说道：“姑爷，虽说你说服那些里正，接下了这笔订单，可是那些百姓农耕的衣服实在是太便宜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多少利。” 江景辰微微一笑：“你可知那些百姓一套服饰的利润有多少吗？” 长水一愣，然后细算起来：“一套百姓的服饰为一两银钱，也就是1000文，布料成本和工人费用加在一起约400文，利润只有600文钱，实在是太低了。” 江景辰强调道：“百姓农耕服饰不像其他衣服那样华丽，制作起来十分简单，成本费用可降至300文，这样利润就能达到700文。而且现在做的是春夏季节的服饰，冬季服饰可略微上涨。” “即便如此，也没有多少利啊。” “长水，我们做生意眼光必须要放得长远一些，不能只看眼前之利。” “长水愚钝，还请姑爷赐教。” “我已经调查过，秦州共有四县，每县约有村两百余，计800村。按照秦州册籍记载，一村为一百一十户，每户约四人，除去幼小，约三百三十人。如果800村皆是如此，那就是二十六万四千余人。别说每套服饰700文利润，就是按照500文利来算，就是十三万之多。” 听到这个数据后，在场的人目瞪口呆，总算明白江景辰为何要布下这么大的棋盘。 看到众人那吃惊的样子，江景辰再次微微一笑：“炎朝境内湖泊河流诸多，其中境内有五大河运，沿岸又有几大海州，以水运和渔业为生的百姓不计其数。” 听着江景辰的话，陆雪灵有些疑惑道：“所以，相公是打算也做这些渔民和船夫的服饰生意？” 江景辰嗤笑一声：“以我们目前的能力，想要做那些恐怕是有些异想天开了，就算是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相公的意思是？” 江景辰望向陆雪灵，十分认真道：“夫人觉得，在炎朝之地还有哪家的布料，比我们的新布质地更加结实耐磨。” 陆雪灵迟疑了一下道：“相公研制的新布，可以说是当下最为结实的布料，这天下间绝无其他布匹可以相比。” 说到这里，陆雪灵忽然一怔，恍然大悟道：“我知道相公的意思了。” 第35章 李大学士相邀 陆雪灵做梦也没有想到，江景辰会把布行的发展做到这一地步。 五大运河船商和海域沿岸所有渔民所需用船，都需要用上好结实的布料来做船帆。以江景辰所研制的布料，放眼整个炎朝，绝无其他布料能够相比质地。 听着江景辰的点醒，陆雪灵相信，只要让这些布匹流通出去，绝对会是一大利。 秦州李府。 “小姐，我听人说，陆家那个赘婿已经出现了。”一早身边丫鬟雪莲前来禀报。 听到这个消息后，李怀梦连忙问道：“当真？江公子现在身在何处？” 雪莲不加思索道：“我听人说，有人在东市的布行里见到江公子，就是小姐之前去的那家布行。不过，那家布行现在改了名字，不再是陆氏布行，改名为雪韵阁。” “雪韵阁？雪莲，你随我去一趟。” “是，小姐。” 雪韵阁。 所有人正在为店铺生意忙碌，自从江景辰回归之后，布行里的生意再次恢复正常运行，甚至比以往的生意更好。 一早耿虎带着几个兄弟过来找到江景辰，耿虎拍着江景辰的江景辰的肩膀激动道：“景辰老弟啊，你可真是让我担心死了。我就知道没看错人，你绝对不是恶人。” 江景辰冲着几人微微拱手施礼道：“小弟惹事让诸位为我担心实在是愧疚，今晚就由我做东宴请诸位。” 耿虎连忙说道：“哎，你说什么呢？你好不容易才回来，布行里的生意也刚刚回归正道，我们哥几个怎会让你破费。” 江景辰解释道：“一切都是小弟心意，而且小弟也听说，在我出事之际，几位哥哥忙前忙后操劳不少，这些情分小弟都记在内心。” “唉，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江公子——” 就在众人许久之时，忽然门口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江景辰望去顿时一愣。 而耿虎等人，更是端正身子冲着来人拱手施礼：“李姑娘。” 李怀梦也冲着众人施礼回应：“怀梦见过诸位铺头。” “看李姑娘的样子，应该是来找我家景辰兄弟，那我等就不在此打搅了。”耿虎说完，冲着江景辰一拱手便带着人离开，留下江景辰一人站在门口。 此时的江景辰有些尴尬，揉了揉鼻子，目光忽然注意到李怀梦身上的新衣，连忙找了话题说道：“这套新服应该就是李姑娘当时在小店所选的服饰吧，果然人美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李怀梦微微一笑：“江公子真会说话，再怀梦来看，是贵店服饰精美，才把怀梦衬托得这么漂亮。” “那李姑娘今日前来，是想再订制一套新服？” 李怀梦眼神复杂地看着江景辰：“怀梦此次前来，是为了向公子表达歉意。” “事情已经过去了，只要李姑娘无碍，我便知足了。” “公子真的这么想？” “当真如此。” 李怀梦眨了眨眼睛：“公子的大度让怀梦惭愧，只是父亲有言，见了公子一定要请公子前往府中一叙。” “若是令尊大人相邀，江某断然不会拒绝。” 见事情比想象中的轻松，李怀梦心情大好，当即开口说道：“那日我穿上新衣，姨娘及府中上下都大为称赞。所以我今日来，还打算给姨娘做些衣服，还望江公子能够多提建议。” “李姑娘容貌倾城，想那姨娘也必定是富贵气质之人，鉴于对方为长辈，李姑娘可以考虑一下本店几款新服。” 听着江景辰的介绍，李怀梦心情大好，一口气连同自己和家人亲属在内，订做了十套服饰，而且李怀梦所选均是上等服饰，连同搭配饰品在内，每套都价值十余两。 “多谢李姑娘力挺小店。” 李怀梦微微一笑：“只因你店内服饰精美，服饰我已经订下，还望江公子今晚准时应邀。” “江某定准时前往。” 送走李怀梦后，江景辰一声轻叹。 “我看那李姑娘真诚相邀，相公为何叹气？” “李罡曾官至右丞相，因主战与朝中主和派对峙，后被贬至大学士。对于这样的人，我虽然敬重，但也是敬而远之，没想到却意外和他有所牵连。” “那相公的意思是——” 江景辰一味苦笑：“还能有什么办法，走一步是一步，至少我喜欢这种忠臣好过奸臣。” 傍晚，店铺打烊，江景辰带着一些东西准时来到李罡府中。 “来者何人？” 刚行至府前，就遭门前护卫盘问。 江景辰连忙拱手施礼道：“在下江景辰，应李姑娘相邀，前来府中拜访李大学士。” “你就是江公子？” 听到江景辰自报名号后，门前护卫的态度顿时缓和，甚至冲江景辰拱手施礼：“江公子请。” “有劳了。” 在护卫带领下，江景辰来到正厅。 “大人，江公子来访。” “快请。”李罡连忙起身相迎。 江景辰尴尬地冲着对方施礼，见屋内人员诸多，甚至就连秦州知州曹桓也在，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罡大方的为江景辰介绍道：“你不必拘束，这些都是我的亲属，她们视怀梦如亲生女儿，得知怀梦救命恩人来访，纷纷前来想要与你一见。” 江景辰连忙说道：“秦州素来民风淳朴，那日就算不是小的出现，若是秦州其他百姓途径，也会勇敢跳水救人。” 江景辰一番客气推辞，顺带夸了一下秦州民风治理，等同是给曹桓脸上增光。 曹桓双目看着江景辰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李罡当即笑着说道：“好一个民风淳朴，看来是曹知州治理有方啊。他日回京，我定然会向圣上禀报。” 曹桓心怀激动，连忙冲李罡拱手一拜：“李大学士客气了。” 整个宴席之中，李罡对于那日误会一事只字不提，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罡为江景辰举杯同饮，已经说明其中奥妙，曹桓也乐在其中。 酒过三巡，李罡突然开口：“我听闻景辰是忠烈之后，外加经商之道颇有头脑，不知江小友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入京为官，为朝廷效力，共建炎朝之安定啊。” 江景辰猛然一惊，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江某不过是一个普通百姓，并不懂得为官之道，只怕是要让李大人失望了。” 第36章 青炎宗 听了江景辰的拒绝，李罡似乎并不生气。 微微一笑换了个话题：“那日我听怀梦说，江小友布行新布结实耐磨，而且又设计出炎朝未有的色彩，真乃奇人也。” “大人过奖了，小的也是误打误撞。” “我还听曹知州讲，秦州捕役采购的新服，也是出自你之手，那些服饰确实质地结实耐磨，不知小友有没有兴趣和我做一笔生意。” 江景辰愣住了，原以为李罡请自己来，只是一顿饭打发，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彩蛋。 江景辰深吸一口气，冲着李罡拱手道：“小的恐慌，不知大人要赋予我什么生意。” “我炎朝时常遭受边外侵略，为了抵御外敌，不少将士们常驻边防。而北川之地风沙严寒，将士们衣服单薄易损，驻军将领多次上报朝廷，此事一直未能妥善解决。所以我想用你所研制的新布，给厢军将士们制作一批戎装。” “厢军？”江景辰一愣。 曹桓为其解释道：“我炎朝军队分为禁军和厢军，禁军为宫廷天子禁卫军，地方州县军均为厢军。李老一直忧心国事，听闻前方将士苦守北川，一心想要为将士们做点什么。” 江景辰脱口说道：“两位大人体恤将士令人敬佩，不过增添新衣只是暖人之身，若想慰藉将士之心可用他法。” 李罡和曹桓一愣，望向江景辰好奇问道：“莫非江小友心有良策？快快道来。” “那些参军之人多数是为了躲避税赋或混口饭吃，几乎每个人都躲不过被强制征兵的命运，抱着这样的心情，就算是奔赴前线，战力也不会太强。” 李罡急问道：“那如何才能提升前方战士们的军力？” “那些军士其实都是些普通百姓，所想之事简单。若能兴建几所学堂和医馆，让他们的孩子们有书读，生病的家人们有地方看病，这样他们才会觉得自己参军有了回报和价值，战场上才会更加拼命，想要守护的东西也就更加沉重。” 李罡瞬间陷入沉思，曹桓则一脸狐疑：“学堂、医馆跟战事能有多大关系？” “如果有人遇到贼子入户抢劫，家中银钱只有一两钱，那他肯定任由贼子掠夺。若家中有银千两和妻儿，那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与之拼命去守护。” 李罡一拍大腿，激动道：“我明白了，江小友这番形容真是绝佳啊。待我这次回京之后，立即禀报圣上，多修建几所学堂和医馆。相信凭借老夫的身份，这些并不算什么。只是关于将士们御风的新服——” “倘若大人拍板决定，不管多少套新服，我都能接下。” 曹桓斜眼看了江景辰一眼，笑道：“江小友可知我北部防线的将士有多少人？你可是要想清楚了再答话。” “有多少？” 曹桓说道：“北部那些荒蛮苍狼们以部落为队，侵略时他们聚集一起倾巢出动、嗜血成性，大有横扫南下趋势。为了对抗这些荒狼，我北部将士常年驻守人数达十二万之众，这可不是一个小数。” “十二万？”江景辰默默记住这个数字。 “由于炎朝连年战事，外加多地天旱、水患、疫病和蝗虫之乱，每年朝廷的库银都要拨发各地，外加内部阻力，能够用于拨派前方战事的饷银有限，每套将士的军服预算只有二两钱银。”说着，李罡一声轻叹，显得有些无奈。 “大人若能将这十二万将士的新服订单都给我，我可保证按质按量完成。” 李罡好奇问道：“江小友此话当真？每套服饰二两银？一共十二万套。” “大人刚才说朝廷库银每年都要用于拨派各处，所以十分紧张，那小的愿为炎朝战事尽力一分，十二万套军服，只收取十万套钱。” “十万套钱？那另外两万套军服呢？” “剩下两万套军服，由我布行免费赠送。” 李罡听闻惊喜：“江小友莫要框我。” 江景辰连忙冲李罡拱手道：“若大人不信，小的愿和大人立字据为证。” “不必，老夫信任小友。既然江小友如此有诚意，那老夫也不能落后，愿意先调派一半钱银做为定金，只望小友尽快开工，全力制衣，早点让我北部驻军将士穿上御风御寒暖衣。” “多谢大人，景辰必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好，老夫敬小友一杯。” “李大人请、曹大人请。” 江景辰不是傻子，十二万套服饰，每套二银，就是二十四万银钱。 堂堂观文殿大学士开口，若是自己没有一点表示，就太没眼色。常规套路，无非就是打折，如果是九折，就是二十一万六千银两。 若是打八折的话，就减了不少银两，而且还显得很被动。将其中的两万套赠送，扩大了自己的格局，也让李罡备有面子。 酒至深夜，宴席散去。李罡挥散左右，独自送江景辰从后门离去。 就在江景辰离开之际，李罡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江景辰。 “大人这是？” “小友肯为我炎朝将士制衣，并慷慨赠衣两万套，也算是抗敌义士。那些北部荒狼狡猾残忍，为保江小友安全，这个令牌还请小友收下，关键之时或许能帮到小友。” 江景辰不敢拒绝，连忙双手接过，瞬间感觉手中一沉，瞄了一眼，是一铜牌令符，上面刻着三个大字。 “青炎宗？” 李罡细声道：“此物极为隐秘，非到关键时刻，还望小友莫要轻易亮出。” “景辰谨记大人之言，告辞！” 江景辰再次拜谢，便转身离开。望着江景辰逐渐消失的身影，李罡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希望老夫没有看走眼。” 此时夜幕深色，江景辰一路快步行走回到东市布行，轻声开门进入回到二楼房间，忽然感觉房中有人，吓得江景辰本能抓起旁边桌上瓶子就要动手：“谁。” “啊，相公——” 只听一声尖叫，一名较弱身影跌倒在地。 “雪灵？”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江景辰停下手中动作，连忙借助月光将人搀扶起来，点亮屋中灯火。 “相公——”陆雪灵委屈地揉着自己的脚踝，眼中略含银光。 第37章 小两口的事 刚才的情况吓了江景辰一跳，没好气道：“这深更半夜的你不回家，躲在布行里做什么？还好刚才我眼疾手快，不然这手中的瓶子，就真的砸在你的脑袋上了。” 陆雪灵可怜巴巴地解释道：“雪灵得知那李大人召见相公，担心相公再出事，便无心坐在家中。趁着家人用完膳，就悄悄地从后门跑来布行等待相公，因为布行漆黑，就害怕地躲在被窝里，结果时间太久不小心睡着了。” 听着陆雪灵的话，江景辰又气又好笑，但想着一个柔弱女子，大晚上躲在这里等待自己，心里莫名的感动。 连忙蹲下来，去脱下陆雪灵鞋袜，陆雪灵一羞本能地往后躲避一下：“相公——” 江景辰自然知道古代女人守旧，自己这种举动已经属于大胆过线。 但心系陆雪灵脚伤，还是一把抓住其右脚，一边褪下鞋袜一边说道：“你和我已经拜堂成亲，现在你脚步受伤，如果不赶快处理一下，恐怕你明天就走不了路了。” 陆雪灵咬了咬红唇。 借助烛光，看着脚踝微红的样子，江景辰连忙起身，准备向外走去。 “相公莫要离开，我怕！” 江景辰一怔，走过来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陆雪灵的秀发鼓励道：“有你在这里，我哪也不会去的，我只是去打点水来，帮你冷敷一下扭伤位置。” “外面黑暗，相公小心。” “嗯。” 说着，江景辰快速下楼前往后院打水。 坐在床榻上的陆雪灵，想着刚才被轻抚的玉足，顿时心跳加速，脸色发烫，忍不住伸手小手捂住自己的双眼，完全一副娇羞的小女人模样。 很快，江景辰端着一盆水回来，再次捧起陆雪灵的玉足。 陆雪灵再次脸色一红，忍不住说道：“相公怎能为我做这些，还是让雪灵自己来吧。” “这有什么，你是我的妻子，你受伤我自然要照顾你。” 说完，江景辰直接拿起布斤，在水里浸泡了一下后裹上陆雪灵脚踝受伤的位置：“冰水会有点凉，但对扭伤有着极佳的缓解治疗作用。” 陆雪灵听着有些惊奇：“相公居然懂得跌打扭伤的治疗方法，莫不是以前学过医术。” 江景辰想也不想说道；“之前训练时候经常会扭伤、拉伤，时间久了自然就学会了。” “训练？难道相公也投过军？” 江景辰一愣，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刚才说漏嘴了，连忙找个借口糊弄道：“之前兄长投军常驻武训营，有时候我给他送饭和衣物，偶尔在里面待上几日，帮他们的行军大夫搭把手，就学会了一些简单的医术。” “即便如此，雪灵也觉得相公很厉害。” 冷敷少许，看着陆雪灵受伤的脚踝并没有肿起来，江景辰松了一口气，在用纱布轻裹：“这几天走路注意安全，不要搬抬重物。” “嗯！” 陆雪灵应了一声后，穿上自己的鞋子，纠结了一下：“看到相公安全归来，雪灵就放心了，现在时候不早了，雪灵也该回去了，相公也早点歇息，明天一早布行还要开业。” 江景辰当即说道：“你都已经说了，现在天色已晚，你这个时候赶夜路回去，我怎么会放心。”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是我唯一的媳妇，长得这么漂亮，万一途中遇到坏人，我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陆雪灵顿时脸色一红娇羞道：“相公开我玩笑了。” “你既然叫我相公，那我们就是小两口，今晚你既然来了，就不用回去了。反正我这床铺也大，你就睡在这，顺便把咱俩那天拜堂之后，没有办完的事给办一下。” “相公——” 说着，江景辰露出一丝坏笑，也不容易陆雪灵再说什么，直接将其扑倒，在床上狠狠地打了一架。 一刻钟后，不对，半个时辰后。 “打架”终于结束了。 陆雪灵咬着红唇，乖乖地躺在江景辰的怀中，回味着刚才的战事。 江景辰忽然开口说道：“以后有我照顾你，不会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既然我们已经成亲，要是可以的话，你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这样也方便我们管理店铺。” “这样合适吗？” “整个后院地方很大，而且还有不少空房子，你想住哪间，我都可以布局一下。” 陆雪灵有些担心道：“夏荷跟了我这么久，我要是不回去的话，她一个人该怎么办是好。” “这个不用担心，我刚才已经说了，后院的房间很多。如果她愿意的话，也可以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见到夏荷，我和她好好说一说。”陆雪灵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相公，那位李大人邀你前去，有没有为难你。” 江景辰顿时打了个激灵：“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恐怕我们以后有的忙了，店内的经营方式也要暂时减缓一些。” “这是为何？” “因为你相公我又接了一笔大订单。” “多大的订单？” 江景辰坏笑着说道：“你猜猜，猜对了有奖，猜错了就再打一架。” 陆雪灵顿时脸红娇羞：“相公刚才很厉害，雪灵有些吃不消了，还是赶快告诉我吧。” “十二万套镇北厢军戎装。” “什么？”陆雪灵吃惊地捂住自己的小嘴：“这么多服饰，仅凭我们布行，恐怕是无法完成啊。而且十二万套新服，需要大量的人力和布匹，这么多布匹光是垫付资金就非同小可，万一到时候有了什么变卦，我们岂不是——” 并非所有订单都能有所保障，越是大的订单，越是容易让人担心。一旦事成必然能够大赚一笔，可要是出现什么差错的话，那就会赔得倾家荡产。 江景辰安慰说道：“这个不用担心，为了表达谢意，我答应那位李大人，十二万套戎装只收取十万套的钱银，至于那两万套由我们布行免费赠送。李大人听后十分高兴，当场决定要先支付给我们一半的定金。” “有了这笔定金，就可以招募更多的人手，提前制作出更多的布匹。”陆雪灵兴奋地说了一半，突然再次愣住：“只是这十二万套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我们熬夜制衣，只怕一年也做不完啊。” 第38章 送钱来了 江景辰微微一笑：“十二万套戎装虽说数量过于庞大，但只要我们找对办法，也不是没可能。如果这十二万套服饰的订单，我们不接的话，就会有其他布行来接。李大人把这笔订单交给我们，就是对我们的信任。” 陆雪灵仍有迟疑道：“李大人可有期限？要求我们何时制完这十二套戎装。” “我想李大人之所以没有表明期限，就是想给我们充足的时间，用最好的手艺制好每一套服饰。按照你的预算，你觉得十二万套戎装拿下来需要多久？” 陆雪灵开始思考起来，估摸了半天后开口道：“雪灵从来没有接过这么大的订单，如果全部做下来的话，恐怕需要近两年时间。” “噗嗤！” 陆雪灵顿时噘起小嘴：“相公你笑话我，这个订单实在是太大量了，我没有办法。看相公这么自信，难道已经有了计划？” 江景辰嘴角微微一扬：“我计划在半年，甚至三五个月内，消化掉这笔订单。” “什么？三五月内，相公莫不是再说大话。” “你认识我已有一段时间，你觉得为夫像是说大话的人吗？” “我——” 自从认识江景辰以来，每一次对方都给自己莫大的惊喜，确实未曾见过江景辰说过大话。只是这次订单的数量确实有些惊人，就算江景辰这么自信，陆雪灵内心仍不免有些担心。 “相公打算如何做？” “要想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么大的订单，就必须寻找足够的人手和工具。这样既能减少我们布行压力，也能极大缩短工期，只是成本利润方面会有所浮动。” 翌日一早，江景辰就起来开始筹谋策划。 十多万套服饰必须要好好地规划，尤其这是关乎到镇北厢军戎装，来不得半点疏忽。 “夏荷，你立即去给我找来全城木工，有多少个就找来多少个。” 夏荷眨巴着眼睛，好奇问道：“姑爷，我们做布行生意，为何要找木工啊？而且还找这么多个。” 江景辰微微一笑：“这个你就不用多问了，总之呢你就帮我把所有的木工找来，就连学徒也不要放过一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是，姑爷。” “长水，这几天估计要辛苦你跑一趟了。” “姑爷请说。” “上次那几个村子的里正，你都还记得吧，你就以我的名义，把他们全部都叫来，我有一笔生意要和他们谈。” “姑爷召他们前来何事？”长水一脸好奇道。 “到时候你们便知。” 几天后，夏荷带着一群人前来布行：“姑爷，你让我找的这些人都来了。” 随着夏荷引荐，身后出现一伙穿着普通，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劳工，纷纷冲着江景辰点头哈腰，算是打招呼。 江景辰冲几人一拱手：“今日召诸位前来，实属一事相求，还望诸位鼎力相助。” “公子实在是太客气了，这位姑娘找我们来，说公子有活让我们做，我们特意赶来。” “是啊，不知公子要我们做什么？” 江景辰冲夏荷点了点头，夏荷搬过来一台织布机，摆在众人面前。 江景辰开口说道：“这些东西你们看一下，如果能做就留下来，做不了的话，领个赏钱就回去吧。” 听着江景辰的话，几名劳工连忙走上前查看。 有人当即说道：“公子，这台织布机虽然与小的以前做的有些区别，但并不算复杂，小的能做。” “我也能做。” “我之前就有和别家做过这些。” 一时之间在场的多半木工全部表示自己懂得制作，剩下的几人也不甘示弱：“这位公子，小的虽然没有做过，但这个东西不难，若是公子需要，小的也可以做。”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很好，既然你们都会做，那我就雇佣你们。” 看着江景辰要雇佣所有人，有人忍不住好奇问道：“公子是打算雇佣我们所有人？那公子究竟要做多少个？” “这是我加以修改的脚踏织布机，我要300架。” “300架？”听着江景辰的话，现场有人大吃一惊。 江景辰不假思索道：“是的，如果你们能够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可以提高制作速度，或许我会追加到500架。” 领头的木工追问道：“公子此话当真？要知道这一架可是二两钱银，公子能支付得起？如果公子真的要500架，我们愿意给公子一两五银一架。” “如果诸位不放心，每天只要你们交付一架布机，我就给你们支付一架的钱，交付十架，我就给你们支付十架的钱。不过，我只限你们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内你们做出多少我都要，超期限后我暂时拒收。” “半个月时间，我们有这么多人，差不多足够了。” “好，那诸位随时今天就可以开工，只要完成一架就可以来找我交付。” “走，兄弟们回去干活去。” 当场十多名木工向江景辰道别后，立即跑回去。这些木工平时只是做一些木凳椅子，一把也不过是几百文钱，至于这织布机的工艺稍微复杂，但江景辰的图纸制作简单，一个熟练的木工一天也能制作出三到四架来。 “相公，300架织机就算同时用上，恐怕也满足不了我们所需的布匹。”看着木工离开后，陆雪灵忍不住担心道。 “一架织机三天织布五匹，300架织机，三天可出1500匹布，一匹布出三套戎装，就是4500套，六天能出布匹可制9000套，两月所出布匹能制作9万套，三个月工期完成全部制衣。” 陆雪灵吃了一惊：“相公居然有如此天算之才。” 江景辰尴尬一笑，这是小学生的数学计算公式。 忽然，长水快步跑来：“姑爷，那些里正都被我请来了，你要不要见一见他们。” “来得正好，赶快请他们来。” 江景辰一声招呼，之前见过的那些里正全部进来，纷纷与江景辰施礼问候。 “不知江公子今日召我们前来，是否有事安排？”云村里正是这些里正中最年轻的一位，一来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见到江景辰也积极地想要拉近关系。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江某今日召集诸位前来，是想和诸位谈一笔生意，也算是给大家送钱，不知诸位是否感兴趣。” 第39章 分包和垄断 几位里正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大喜：“我今天一出门，就看到门前大树立有喜鹊，我就知道有好事发生，没想到竟然是为江公子报喜。” “哈哈哈——” “不知道江公子所谓好事是什么事？” 江景辰深吸一口气，故意停顿少许，再次吸引了众人的好奇之心：“最近我拿到一笔订单，想要改变生意模式，考虑之前和诸位有缘，便想着把这个机会让给你们。” “江公子你说。” 江景辰问道：“云村有户籍人口多少？除了外出打工外，留守村中又有多少人？” 云村里正脱口道：“按照炎朝户籍规定，我们各村均户110，只是每户人口多少有所差异，我们云村110户总人口478人。这年头外面兵荒马乱的，外出打工的也就几十人，留守村里的大概有个近400人左右。” “这么估算的话，除去幼小外，能做活的至少有一半人以上，可知懂得制衣的有多少人。” 那里正微愣后说道：“我们云村地势偏僻，平时运输不便，村中百姓也没什么收益，为了节约各家各户都是自己缝制衣物。可以说各家娶妻，生活造饭、缝制衣物都是最基本的条件。” 江景辰笑问道；“如果我要雇佣你们云村所有会制衣的人，不知里正能否牵线。” 不光云村里正，就连在场的其他人村里正，听到这番后均大吃一惊。 姚村里正见状连忙说道：“江公子，如果你想要会制衣的人，我们村子有，你要多少我给你联系多少人。” 没等江景辰应答，云村的里正就不愿意了，怒视着姚村里正：“你个老姚什么意思啊，江公子明明是问的我们云村，你在这里抢什么劲啊。” “我——” 看着两人就要起争执，江景辰连忙笑着挥手拦下道：“好了两位，都先别激动，我今天邀请你们来，可不是只考虑云村一个村子。” 别村的人听后，顿时激动道：“那江公子的意思是？” “姚村田地平日以种植什么粮物为主？” “我们姚村主要种植豆类，或者是种植麻，在收成时拿去集市更换其他粮食。” “收成如何？日常可否填饱。” 姚村里正一声轻叹：“豆类收成极低，百姓们才想种麻，希望多收一些换取粮食，可是粮食价格变动太大，最后换取的米粮少之又少。” 江景辰开口道：“姚村地势偏高，周围没有高物遮掩，光照要比其他村地势高，很适合种棉花。” “棉花？” “棉花生长对光照的需求是很大，种植棉花需要充足的光照。光照时间长，棉花产量就越高，品质也越好，现在种植，霜月可收。” “棉花之物我确实听过，但这产量可还行？还有我们若是种它，又要销至何处？”姚村里正有些纠结道。 江景辰当即说道：“以豆类为主，每亩量产一百多斤，棉花量产高产可达三四百斤，最低产量也有两百余斤。姚村愿意种植，所产棉花我全收。前提是，必须精心种植，劣质棉花拒收。” “种植棉花是没问题，只是乡亲们突然更换种植物，只怕是又要花不少钱。” “这个你放心，每次耕种的种子由本公子采购，贵村只负责种植，等到量产时，每家每户再把收取的种子钱银扣除便是。” 听到这番话，姚村里正大喜：“江公子所说属实？” “本公子向来不吹嘘，但我还有一个要求。” “公子请说。” “贵村棉花由我来承包，在此期间不管任何人前去收缴，贵村任何一家都不得贩卖。如果要是让我发现，我会停售贵村所有棉花，从此不再合作。” 姚村里正当即拍着胸脯道：“江公子请放心，有我在，本村绝对不会贩卖给他人。” 棉花在炎朝之前就有流入，只在边疆区域种植，炎朝时候慢慢流入境内，这在江景辰眼中就是商机。 以承包的方式进行种植棉花，等到冬天的时候，一旦棉花量产，可用于制作棉服抵御寒冬，到时候对炎朝的服饰布业来说，绝对是一场重大改革。 江景辰随即说道：“至于云村和东村所有懂得制衣的人，我全部雇佣。云村制作上衣，东村制作下裳，布匹由我提供，制作完成按件数计算工钱，制作有误和不合格则不计工钱。” 云村和东村里正听后顿时心动，东村的里正忍不住小心翼翼问道：“敢问公子，这工钱又是怎么个计算法？” “布匹我提供，针线各家自己准备或者采购，上衣和下裳的工钱价格相同，每件工钱20文，限期三个月，这三个月你们制作出多少件，我就算多少件。工钱不拖欠，以户或村为计数都行，另外和姚村一样，若是你们将成衣转卖给其他布行，永久取消合作。” 单单缝制一件单衣，就能拿到20文工钱。按照普通衣物，一人一天可做四套成品上下衣，若是只做单上衣或者是下裳，那一天能做八件甚至更多。每件提成20文，一天提成就是一百六十文。 平均每家懂得制衣有两人，那一天就可得三百二十文，十天就是三千两百文，一月下来九千六百文，就是九银之多，平均每人月钱四银之多。 要知道夏荷在陆家，月钱不过五银。 东村里正顿时兴奋：“多谢公子，我们一定会将衣物卖给别人，我们只认公子。” 江景辰微微一笑：“那好，有劳各位里正回去先告知准备一下，我给大家五天准备时间。当然哪村若是准备完毕，随时可以来找我领取物资，先开工先赚钱。” “好，我们这就回去准备。” 随后江景辰又交代了一些暂时保密的信息，几位里正都十分理解，已把江景辰当成是自己村子的财神爷，对于有钱拿的好事，没人敢得罪和违背。 这边，李罡心腹带人前来，先行支付首笔定金五万钱，至于第二定金，将会在三天后定交付，同时再三叮嘱江景辰务必认真负责所有镇北厢军服饰。 得知江景辰已经开始部署进行，五天后就会正式开始制衣，李罡也是十分高兴。 第40章 朝廷暗道 在各村里正回去传话时，江景辰已经通过李罡心腹还有知州曹桓的关系，采购了大量的棉花种子。 与此同时，几日前回去的木工，也向江景辰交付了第一批织布机。 江景辰直接带人现场测试，八十余架全部合格，让江景辰不禁惊叹这些木工人的手艺，立即结算所有工钱。 工钱拿到手，那些木工也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江公子果然说话算话，如实支付我们所有工钱，没有一分一毫拖欠。” 江景辰微微笑道：“这是自然，我是商人理应遵守商业之道，尤其是你们劳苦工人的工钱决不能拖欠，不然违背道义，以后还如何从商。” 那些木工听闻顿时备受感动，纷纷冲着江景辰拱手施礼：“请江公子放心，余下的数量我们定然会按时完成，绝不耽搁公子的生意。” “有劳了。” 加上布行原有的织布机，已经有了近百台，江景辰立即开始动用人员进行织布。 所有原料均有江景辰自行提供，尤其是添加竹子工序，可以说做到绝密。以炎朝现在的情况，就算是把这些布匹给人查看，也无法检验出来。 布成百匹之后，立即分发送至云村和东村两地，由各村里正进行安排，按照所提供的版式分别制衣。 前期为了保证衣物制作规范，江景辰特派长水和店内两名制衣师，分别前往各村中进行指导。 从织布机投入织布，然后批量染布，分别输送两个村庄，一村制上衣，一村制下裳，成整百件数交付检验无误结算，江景辰愣是利用秦州境内的特点，给自己打造了一条特殊的产业链。 几天后，李罡派人送来了第二笔定金五万两银，江景辰心中淡定，托人将其中几套已经完成的厢军戎装，转交至李罡。 王振拿着衣服第一时间禀报李罡：“大人，这是江公子委托在下送来的几套服饰，还请大人过目。” “哦？这么快就有成衣了，赶快拿来让我瞧瞧。” 李罡连忙取过一套服饰，仔细地抚摸了一下，露出一丝喜色：“江小友所制戎装，果然非同一般，这样的质地完胜寻常戎装数倍。” 王振也附声说道：“此衣物远看无碍，但仔细抚摸质地结实，穿着却柔软。若是用于将士征战，远比一般服饰耐磨，甚至还能抵御一些攻势。” “是啊！往年因为厢军戎装增添，不知需要消耗多少国库库银，有了这样材质的服饰，戎装的消耗便可极大缩减。还有如你所说，这样的质地除了帮助将士们抵御风寒，还能增添少许的防护。” “而且江公子还特意在步军和骑兵服饰上做了色彩区分，步兵戎装的腰带为黑色，骑兵戎装的腰带为棕色。” “果然有心，我没看错人。” 王振连忙拱手祝贺道：“大人为镇北守军更换新衣之事，若是为圣上所知，定然龙颜大悦，大人重返右丞相一职也是早晚的事。” 李罡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道：“你当真以为圣上降我职，是外人所言的昏庸无能？” 王振一愣，连忙拜道：“小的不敢。” 李罡双手敬天拜道：“朝中奸臣当道，又有权贵通敌，没有查明这些人身份之前，圣上不愿打草惊蛇。故意降我职给那些人看，暗中让我结集力量抵御北上，随时为我炎朝收服燕云之地。” “圣上英明！”王振立即跪拜。 “虽说江景辰不是炎朝军士，但也是忠烈之后，一身小小的戎装，可减少朝廷每年库银消耗，也可增强将士防御，鼓舞前方士气，这算是掀起我炎朝将士新服改革，禀报圣上绝对是大功一件。” 王振好奇问道：“听大人的意思，是想要把这个江景辰招至朝廷，为圣上所用。” 李罡微微一笑摇头：“江小友上次已经拒绝我的邀请，何况当今朝廷暗流涌动，虽然江小友具有天赋，但以他的性格还不适合现在就蹚朝中的浑水。” “大人为炎朝发展四处寻找能人之士，此举着实让小的佩服。” “唉，捧人的话就无须多说了。江景辰这次和我共事制作镇北厢军戎装，恐怕会影响到一些人的利益，为了保证他的安全，你还是下去安排一下。” “请大人放心，我已经传令‘飞鸟’暗中保护江公子。” “好吧，有她在秦州保护江小友，那我也就放心了。明日我们就起程返回京城，把这个好消息早点禀报圣上。” “是，小的这就去准备，明日起程。” 秦州陆家。 家中夜里晚餐，大房与二房的人相互对视一眼后，陆元武故意拉家常道：“俊才，最近时日怎么不见雪灵啊？” 陆俊才一愣，放下手中的杯盏，漫不经心道：“江景辰回来后与小女复好，现在两人为了布行生意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就没有回来。” “夜不归宿啊？”陆元武和陆英发对视一眼，连忙说道：“我说俊才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雪灵还是个孩子，又是个女儿家，景辰是我们陆家新婿，之前受了那么大委屈，你怎么舍得让两个孩子在外夜宿呢。” 陆俊才心中轻轻一笑：“两个孩子已经成长，现在年纪大了，能够自己做主，用不着我这个没用老爹瞎掺和，更何况我虽然在家中，但早已经不过分家族布行的事，又怎么管得了他们。” 陆英发当即皱起眉头道：“俊才，你要是这么想的话，我可就说你了。再怎么说，那也是我的侄女和侄婿，你不心疼，我这个当长辈的可心疼。” “大房和二房不必这么担心小女的事，小女和新婿两人的布行经营得还算不错，你们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两房的布行生意。” “我——” 眼看自己这么说，陆俊才就是油盐不进，惹得大房和二房两人内心怒意，但又不好意思发作，只得干生闷气。 “我说老三，你就跟大哥交个心、透个底，最近我那小侄女和侄女婿到底在做些什么，为何我见他们那个什么雪韵阁每天各类人进进出出的，看样子也不像是买布的。” “老三，现在外面战事紧张，布行的生意没以前那么好做。再加上我这侄女在东市横插一手，我们每天的收益下滑很多，你这有什么赚钱的事，也多想一下我和大哥。” 第41章 打听 “你看清楚了？雪韵阁最近来了很多奇怪的人，都不是买布的？那他们是做什么的？” 秦州宁氏布行，自从和江景辰交锋吃了亏后，宁云飞一直怀恨在心，总想找机会狠狠地教训一下江景辰为自己扳回一局。 只是这么久以来，宁云飞始终没有捉到江景辰的任何把柄。 不过，宁云飞并没有就此放弃，暗中派人一直盯着雪韵阁的梢。 负责跑腿的家伙，连忙冲宁云飞禀道：“回公子，小的在雪韵阁的门店外，一直盯了三天。每天都有一些奇怪的人出现，这些人来的时候，极少走正门进入，大多都是从雪韵阁的后门进去。” 宁云飞放下手中的茶盏，再次看了对方一眼：“你说的那些家伙进雪韵阁不买布，那他们都做什么？难不成每天排着队是给江景辰那小子敬茶问早的？” “具体小的不太清楚，但是那些人都是扛着大包小包来的，有的还拉着架子来的。他们进了雪韵阁后，都是东西放下空手出来，不过看每个人的脸上都笑眯眯的样子，好像跟捡着钱似的。” 宁云飞当场气地吼道：“以江景辰那家伙的脾性，绝对不会做些无用功。你不知道这些人做什么的，那你是猪脑子啊，你就不会找个机会过去打听一下。我给你说，这件事你要是不给我打听清楚，就别给我回来。” “小的记住了。” 翌日，雪韵阁开张，五名木工搬抬着最后几架织布机，东西搬进雪韵阁后院，与江景辰对接取了银两后，几名木工就高高兴兴地离开。 宁云飞派来的马仔杜力见状，连忙紧跟着几个木工走过去，挡住几人的去路。 “你们这是——” “几位大哥，看你们的样子，应该都是做工的人。兄弟我最近没了工作，也想找个活干，不知几位大哥，能否带带我，” 几位木工送了货，刚把钱拿到手，正一起有说有笑，商量着一会去哪里喝点小酒，看着拦住去路的家伙，便上下打量一下。 有人客气回道：“这街市上这么多活，你要是真的想赚钱的话，随便都能找个工干干，没必要跟着我们在一起。要是跟着我们，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 杜力连忙笑着，再次拦住几人去路，双手合十拜托道；“几位大哥说笑了，这一条街上虽然做活的多，但小弟我的能力有限。我这几日连续蹲守在这里，一个活都没有接到，我看几位大哥这几天红光满面的肯定是有了什么好的营生，就带带小弟。” 看着几人面面相觑，杜力连忙再次开口道：“几位大哥放心，只要你们几位带带我，或者是给我指条路，等小弟领了月钱，一定请几位大哥喝酒吃肉，绝不含糊。” 领队的人嘿嘿一笑：“你要真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哥几个就带带你，不过刚开始的时候，你也只能当个学徒，这学徒平时也就是关你个两顿饭，做得好的话，月末可能会给你几个赏钱，当然这还要看你的本事了。” “多谢老哥，如果真的能月末拿到钱，我给老哥的酒菜里面多加两块肉。” “哈哈，小兄弟上道，走。” 一番奉承，杜力轻易地混进几人的队伍中。行走一路，眼看聊的差不多，杜力突然眼珠子一转道：“对了，我看几位老哥这几日，整天都是去那个雪韵阁。那明明是个布行，几位老哥都是木工，难道布行掌柜又改行了？” “你说的是那个江公子的布行？”带队的大哥笑道：“人家布行生意好得很，不然也不会找我们哥几个做木工。我们之所以这几天去呢，就是给他做了一些东西，今天则是最后一单，做完这一单后，就再也拿不到这么高的价格了。” “做东西？做什么东西？”杜力忍不住追问道。 “织布机你见过吗？就是专门织布的东西，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人家布行生意会这么火，需要这么多织布机。甚至我还好奇，织布机织出来的这么多布，卖得完吗？” 杜力一愣，慌忙问道：“哥几个一共给雪韵阁做了多少织布机？” “小百个吧，你小子要是运气再好一点，提前几天找到我们，或许还——” 没等那几个木工把话说完，杜力直接转身就跑。 “唉，这小子怎么突然跑了？他不说要找活，跟着我们哥几个干的吗？这跑啥呢？” 几个木工望着杜力逐渐跑远的身影面面相觑：“我们这是等他还是不等啊？” 杜力一口气跑回自家布行，对着宁云飞就禀报说道：“公子，小的已经打听出一些消息了。江景辰前些日子找了城中一些木工，出了一大笔钱，做了近百十台织布机。” 宁云飞听后，顿时皱起眉头道：“你说什么？增加了将近一百台织布机？这江景辰是疯了吧？这么多织布机他想干嘛？当柴火烧吗？” 杜力提醒道：“公子，如果真的是这么多台织布机的话，那雪韵阁的院子也放不下啊，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不对，虽然我和江景辰接触不多，但以我对他的了解，这家伙精明得狠，绝对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这家伙一定是有什么打算。你这几天给我盯紧了，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报给我。” “是，公子。” 几日后。 雪韵阁布行打烊，夏荷在后院伙房做了一些菜品。 “哎呀，自从夏荷来了之后，这小院子就热闹多了，而且每天一日三餐也有了着落。”看着一桌子美食，江景辰直接招呼夏荷一起入席用餐，同时称赞道。 起初夏荷是一百个不敢，但是碍于江景辰的强调，再加上陆雪灵也不反对，夏荷只好谢过二人，每天和两人一起入座就餐。 “雪灵啊，明天两个村会上缴一些订单，数量还不少。需要我们找马车去拉运，不然以村中百姓的情况，难以将这大批量的衣物送来，这要这一批订单没问题，我就打算连同之前的那些衣物，先一步送往镇北前线。” 陆雪灵听后，连忙说道：“明天一天时间，相公一个人前往，恐怕就算天黑也赶不回来。不如我和相公分成两路去拉运，这样能节省不少时间。” “可是出城不太方便，你一个女人家，我比较担心。” “这些都是在秦州境内，而且又是白天，相公有什么可担心的。” 江景辰迟疑了一下：“那好，明天让长水和夏荷都跟着你，一起做个伴。” “好。” 第42章 雪灵出事了 第二日临出发前，江景辰先去了一趟李罡府中。 走到府前，禀报说道：“在下江景辰，还请通知李大人，就说小的有些重要事情商议。” 对于江景辰这样的府中贵客，李罡早有交代，府中下人自然是不敢怠慢。 门前守卫当即抱拳施礼道：“江公子，我家大人已于前日返回京城了。公子若是想见我大人，只怕是要久等了。” “李大人回京了？”江景辰有些遗憾。 守卫连忙说道：“江公子不必遗憾，大人临走之前有过吩咐，公子若是来找大人商议，可暂与我家小姐商讨。” “李姑娘？”江景辰愣了一下：“也罢，若是李姑娘能够做主，那我就与她交谈。” “江公子再次稍后，我这就去通传。” “有劳。” 片刻，李怀梦就带着护卫走出来：“江公子今日前来是否有什么要事。” 于是，江景辰就把自己的想法告知李怀梦。李怀梦得知，江景辰已经完成数万套镇北厢军服饰，内心大喜。 “数万套戎装，江景辰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父亲果然没有看错人呢，还请公子受我一拜。”说着，李怀梦便当着门庭护卫的面冲江景辰施礼。 堂堂自家大小姐如此，身后的护卫更是不敢怠慢，纷纷陪同效仿，惹得江景辰尴尬不已，连忙施礼回应。 “李姑娘客气了，我今日来找，是为了能让镇北厢军将士们，尽早得知这个消息，打算先交付这数万套戎装，由大人派遣专人进行运送。” “父亲走之前对我特别吩咐，并且安排人手进行押送。若十几万套服饰一起运送，确实需要消耗较多人力。若能分两匹运送，则节省一半人手和时间。” “那还请李姑娘提前做好准备，明日我会安排人手先送来首批服饰，总计六万套。至于剩下的六万套，我会继续督促加紧制作，争取尽早全部交付。” “公子辛苦了。” 辞别李怀梦后，江景辰便带着人出城前往云村。而陆雪灵则带着长水、夏荷等其他人手前往东村，收取村中近期制成的厢军新服。 秦州城外不远处云村院落。 江景辰的车辆刚到，云村里正就带着村中一些管事的出来迎接：“有劳江公子亲自带人前来收取衣物，我云村的百姓真是感激不尽啊。” “应是江某感谢诸位才是，此番大事也算为炎朝将士千里送温暖，相信在遥远的镇北厢军中，有不少秦州军士。若他们得知所穿的新衣是出自秦州老乡之手，一定非常激动。” 听了江景辰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忽然其中一位村中管事的人，指着远处站在一旁的老妇道：“江公子，潘婶家的孩子，就投了军，好像现在人就在镇北营中。” “当真？” 听到有人说起，江景辰顿时一喜。倒是那潘婶有些不好意思，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女子带着一名幼小，应该是家中媳妇和孙子。 江景辰当即说道：“村中凡是有投军将士子孙，还请报一下。今日结算每家多发一两银钱，也算是江某的一片感激之情，正是因为有这些将士们的守护，我们身居秦州才过得如此安稳。” 一番简单的言语，顿时说得全村人激动不已。看似小小的一两银钱，却足够多数家庭小半月的开销。 清点装车完所有的服饰后，江景辰也在现场把所有的工钱结算。 拿着白花花的银两，里正感激涕零：“我这老骨头活了大半辈子，给不少掌柜当过苦工。从未见过像江公子这样的不克扣和拖欠劳工的人，老朽代全村百姓谢过江公子了。” 江景辰连忙回礼道：“老先生客气了，既然是合作就要诚心。我对你们负责也是为了让你们更好的为我服务，现在订单已经完成一半，至于剩下的就有劳诸位了。” “请公子放心，有我在这盯着，绝对不会出了什么岔子。”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告辞！” “公子慢走。” 最初几日，两村的人担心做了衣，会没有人收取，又或者是担心被人压榨工钱。于是就三天两头跑秦州城中，与江景辰进行结算。 但见江景辰果真如同承诺，每件服饰都如实真实支付交易，这也让两村百姓放下心来。一口气积攒了万套服饰，与月末一并交付。 当江景辰带着人员返回秦州城内。 “现在什么时辰了？小姐可有回来？” 随行的下人连忙禀道：“回姑爷的话，现在已经是申时，根据守城的将士说，未见到小姐归来。” 江景辰微皱眉头：“已经申时了，还没有回来？按理东村比云村近，他们应该比我们速度还快才对，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姑爷莫担心，小姐细致，可能在检查物件上过于认真耽搁点时间。” 听了下人的安抚，江景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先把东西拉回去看好，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入。” “是。” 出于担心，江景辰便在城门入口处一个摊位坐下来喝茶。 忽然，一个快马飞奔的身影，引起了江景辰的注意。 守城军士见状立即手持兵器上前喝道：“站住，何人敢飞马闯城，下来！” 坐在马上的人一脸哭诉道：“诸位军爷，我家小姐被劫，还望诸位军爷通融，让小女进去报官。” 左右护卫见状面面相觑，带队的人当即喝道：“今日天下不太平，时常有外敌伪装细作混进城中，我怎知你说的真假，速速下来接受盘查。” 马背上的人急得快要哭了出来：“官爷，再晚就来不及了——” “夏荷？” 确认马背上人的身份后，江景辰立即丢下手中杯盏，飞快跑过来。 听到声音，马背上的人一愣，连忙不顾一切从马上跳下来，扑向江景辰：“姑爷，快救小姐！” 城中守卫因为秦州知州曹桓和总捕头耿虎的关系，很多人都认识江景辰。 在看到江景辰与马背上的人相熟后，微微一点头便交给江景辰自行处理。 江景辰心中一惊，连忙安慰道：“你先别哭，把事情说清楚，雪灵究竟怎么了？” 第43章 红豆的身手 夏荷浑身哆嗦道：“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在一处溪边停歇。忽然林中窜出来一伙人，把小姐给劫走了，还抢走了我们一辆马车，那些人拿着凶器，下人们不敢上前，夏荷只能快马跑回来报官求救。” 江景辰银牙怒咬，一把抓着夏荷的肩膀急问道：“这里不是商道，怎么可能会有劫匪，可曾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夏荷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夏荷不知，姑爷还请救小姐，若是迟了，只怕是——” 江景辰看了一眼旁边守卫，一把夺过其身上的弓矢。 对方惊道：“江公子，你要做什么？” 江景辰连忙说道：“兄弟对不住了，我家夫人有难，我急需赶去救援。这把弓矢权当是我暂借，来日定当重谢归还。” 说完，不容对方应答，江景辰直接翻身上马：“夏荷你随我一起，为我指路。” “嗯。” 江景辰拉着夏荷上马，直接扬鞭疾行而去。 殊不知，就在江景辰前脚刚走，城门处出现一个人影。 “铃铛，你回去告诉大家，就说今夜我有事外出，让姐妹们自己看好潇湘苑，有什么事不可乱来。” “是，红姐。你又要外出了，还望红姐珍重。” “嗯。” 话音落下，便见一人素装策马手持令牌飞奔出城。城门守卫原本想要拦截盘问，但见对方手中所持令牌，立即纷纷避让，恭送对方出城。 江景辰一路策马狂奔，脑海中飞速的旋转。 是谁？究竟是什么人绑架了陆雪灵。 为何会在秦州城中与村间道路埋伏？是碰巧，还是有预谋的？又或者就是冲自己来的。 正在江景辰思绪之际，马背上的夏荷突然指着右前方的一个地方喊道：“公子，快看，就是在那个小溪边。当时小姐，就是被他们的人，带到那个小路后的。” “走！” 溪边某废弃屋舍。 陆雪灵被人强制绑架到这里来后，看着周围的人，吓得浑身哆嗦，一脸紧张道：“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我的丫鬟已经去城里报官了，一会官爷就赶来了。” “小娘子，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平时没有被你家相公疼爱吧。今日你落到我们手中，也不用害怕，哥几个也会好好疼你的。” “嘿嘿——” 一伙人看着陆雪灵年轻貌美的样子，很快就开始春心大动，望着如此龌龊的模样，陆雪灵吓得魂都快丢了。 忽然，一个人影走过来，冲着几人当即喝道：“都不知道我们今天干什么呢？都给退下。” 三个家伙看着来人后，顿时乖乖闭上嘴巴，退到一旁。 陆雪灵回过神来，望着来人忍不住吃惊道：“宁公子？” 任凭陆雪灵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绑架自己的，居然会是宁家大公子宁云飞。 “宁公子，你和这些人认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云飞并没有直接回应，而是望向身边三人：“出去。” 三人灰溜溜地离开，宁云飞这才开口说道：“雪灵，你先不用害怕——” “站住，你不要再靠近，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找人绑架我。”看着对方走近，陆雪灵连忙退后一步，紧张地说道。 宁云飞当即变脸问道：“放你可以，但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这一次拉的，好像不是寻常百姓服饰，到底是什么衣物，卖给谁的？” 陆雪灵岂能不知道宁云飞内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当即冷漠地说道：“宁公子，这是我家布行秘密，好像不是你应该过问的。” 宁云飞当场恶狠狠道：“陆雪灵，你最好趁着我现在心情好的时候，赶快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不然等我火气上来，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在夏荷的带领下，江景辰把马匹拴好，与夏荷沿着小路摸上来，果然在半坡上看到一个破旧房子，自家的一辆马车也在，门外还站着三个家伙，似乎正在闲谈。 夏荷连忙和江景辰躲在大树后，指着远处的情况说道：“姑爷快看，刚才绑架小姐的，就有那三个家伙，只是现在看不到小姐的身影。” 江景辰扫了一眼说道：“这三个家伙一看就不是专业贼匪，而且也不是幕后指使者，应该是受人雇佣。他们三人现在在外面候着，那就说明里面还有人。” 夏荷捏着拳头急道：“那我们怎么办？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姑爷也不会功夫，怎么救出小姐。” 江景辰吩咐道：“你现在回到马匹那边，做好马匹等着。如果看到是我和小姐过来无恙，如果要是看到别人出现，你就立即头也不回策马回城报告陆家。” “姑爷一个人留在这里，能行吗？” “时间拖延得越长，对雪灵就越不利。这个时候，我只能赌一把了。”江景辰握紧了手中的弓箭。 “姑爷小心，夏荷等着你和小姐。” 等夏荷离开后，江景辰先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然后就准备拉弓搭射。 就在箭矢准备离弦瞬间，忽然一个黑影出现身后，一把按住自己手。 “什么人？”江景辰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发话。 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你这样冒险弓射，非但不能射中目标，还会打草惊蛇的。” “燕姑娘？你怎么在来了？这里危险，你赶快——” 江景辰一愣脱口道，只不过话说到一半就愣住了，忍不住想起那晚西市布行被烧，就是出自燕红豆之手，自己还是被对方打晕的。 只见此刻的燕红豆黑衣素裹，都带面巾，贴着树干，用着一双眉目望着前方的情况。 “江公子暂且稍后，我来解决那三个家伙。” “我——” 江景辰刚想开口，却见燕红豆一个俯冲，就消失在原地，借助周围的树干为掩体快速地朝着前面移动。 望着燕红豆如此身手和步伐，江景辰彻底愣住了：“极限跑酷？” 废弃旧房外，三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正在幻想闲聊。 “这次那个小娘子长得可真俊俏，也不知宁公子在里面玩得如何。要是一会能让我们兄弟几个沾沾腥，那该多好啊。” “就怕这么漂亮的小妞，宁公子他舍不得和我们——。” “噌！” 没等第二人把话说完，燕红豆的身影突然出现，直接手起剑落，当场抹了那人的咽喉。 对方睁着大眼，一脸不可思议地捂着自己的颈部，痛苦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吓傻了周围的两个家伙。 第44章 江景辰的箭 “你是什么人？” 看到自己的兄弟突然倒下，剩下的两个人顿时吓了一跳，纷纷拔出自己腰间的凶器，警惕地望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燕红豆看也不看两人一眼，冷声警告：“现在滚，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两名混混听到是女人的声音，相互对视一眼，立即一同挥刀朝燕红豆劈砍而来。 “哼，不自量力！”面对两人的攻击，燕红豆看也不看一眼，冷声一笑，瞬间再次挥剑。 江景辰甚至还没有看清楚，燕红豆是如何拔剑出手，便见一道光影闪现，燕红豆已经收起利剑冷漠地观察左右。而那两个家伙，分别捂住自己的颈部和心脉，双双跌倒在地。 “卧槽！这么厉害。” 看到危险解除，江景辰连忙跑了过去：“燕姑娘，你没事吧？” “一群小喽啰，就算再来一百个，也不够我杀的。” 江景辰听后一阵冷汗：“多谢燕姑娘那晚手下留情。” “别说了，赶快找人吧。” “嗯。” 屋舍内。 宁云飞步步紧逼，已经把陆雪灵逼至角落里。 此时的陆雪灵早已经吓得魂不守舍，死死地用双手护着自己，用着微弱的语气挣扎道：“你不要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看着陆雪灵挣扎的样子，反倒是激起了宁云飞的兽性，一脸坏笑道：“嘿嘿，这荒山野岭的，你就喊吧。反正外面还有我雇的三个家伙守着，我看有谁能来。” 想着自己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遭遇，陆雪灵想死的心都有，连忙用余光观察左右，想要寻找可以防身的东西。 奈何四周碎瓦泥片，没有任何东西可用。 宁云飞趁着陆雪灵分神之际，直接上前一步冲过来，一手扣住陆雪灵的颈部，陆雪灵心惊连忙伸手去反抗。 “既然你不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喜欢你这么久，你居然会下嫁给那个江景辰。今天本公子就是要得到你，我看江景辰要是知道后，还会不会接纳你。” 说着，宁云飞便开始动手撕扯陆雪灵的衣物。 “刺啦！” 一记声响，陆雪灵一袭鹅黄外衫当场被撕破，就连里面的裹裙也被扯开少许。 “啊——” 陆雪灵顿时心惊，脑海一片空白，根本无心反抗，连忙腾出手来遮掩住自己被扯破的衣物。 “嘿嘿，雪灵啊，你就别反抗了，你要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真不知道那个江景辰有什么好的，他能满足你的，我十倍给——” “嘭！” 就在宁云飞想要再进一步时，突然破屋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踹飞，撞击在对面的墙壁上，震得土泥墙荡下不少尘土，也让正准备占便宜的宁云飞吓了一跳。 “谁啊，竟敢坏本少爷的好事——” 宁云飞一声大骂，回望过来。在看到进来的人后，顿时心中大惊，一把勒住陆雪灵，拔下陆雪灵头上的发簪，抵住颈部恶声吼道：“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出去。大黄、二黄，你们干什么吃的，赶快给老子滚进来——” 燕红豆看着屋里的一切，一脸淡定的说道：“如果宁公子是想让外面的三人进来，还是算了吧。” 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陆雪灵绝望的内心突然升起一丝希望：“相公救我——” “你给我闭嘴！”陆雪灵的希望，在宁云飞的眼里变成了绝望，更加用力地勒住陆雪灵的颈部，让陆雪灵感到有些窒息。 江景辰气得张弓拉弦，时刻瞄向宁云飞，吼道：“宁云飞，你竟然敢动我的女人。我警告你，赶快放了雪灵，我可以不和你计较。否则，雪灵要是少一根头发，我要你整个宁家陪葬。” 宁云飞手心直冒冷汗，为了强装镇定，故意提高嗓音吼道：“江景辰你别太嚣张，你要是敢再往前一步，我就刺死她。” “相公——” 看到这一幕，江景辰也慌了神，忍不住对燕红豆轻声说道：“燕姑娘，现在怎么办？你不是身后很好吗？能不能救救我娘子。” 燕红豆却十分淡定道：“宁云飞背靠角落，利用你夫人为挡箭牌，纵使我身手敏捷，也难以瞬间将其制服。一旦有少许失手，只怕是你家夫人就要颈染血红。” 见燕红豆和江景辰嘀咕的样子，宁云飞内心更加紧张，大声吼道：“你们俩嘀咕什么呢？赶快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就动手了。” “若要我动手，除非有什么能引开宁云飞的注意力，或是让其手中凶器，离贵夫人少许空档。” “燕红豆，你个臭女人，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平日本公子去你潇湘苑给你这么多赏银，你现在居然敢和这个江景辰混在一起，这是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 眼见燕红豆仍在细语，宁云飞气得大骂道。 燕红豆一脸平静道：“宁公子说笑了，宁公子去潇湘苑只是为了自我消遣，并非是我所求。” 眼看自己毫无退路，宁云飞连忙挑起纷争道；“燕红豆，这里没有其他人，只要你帮我动手杀了这个江景辰，我许你千两白银。” 陆雪灵急得快要哭了出来：“燕姑娘不要伤我相公——” 江景辰压低声音道：“机会我给你创造，还望燕姑娘能救我夫人。” 燕红豆一愣：“江公子是要？” “你们还说，当真本公子不敢动手是吧？”眼看两人还在嘀嘀咕咕，宁云飞内心愈发慌乱，忍不住大声咆哮起来。 “嗖！” 突然，江景辰手中箭支离弦，燕红豆一惊，生怕会伤到陆雪，右手也在刹那间摸向腰间佩剑。 “啊！” 只听到宁云飞一声惨叫，勒住陆雪灵的臂膀被箭支射中，殷红的鲜血当即染红衣物，手中的凶器也脱手掉落在地。 宁云飞本能的咬着牙，想要弯腰去捡，却见一个黑影俯冲过来，紧接着便是银光闪现，一抹血色从宁云飞臂膀上喷洒而出，让宁云飞再次发出凄惨的嚎叫声。 黑影正是燕红豆，折伤宁云飞后，也不做纠缠，立即拦住陆雪灵的腰际后退至江景辰身边。 江景辰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陆雪灵身上，为其遮挡住破损衣物，心疼道：“雪灵，你没事吧？” 此时的陆雪灵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着江景辰，直扑怀中：“相公——” 第45章 阉了你 受到两记创伤，宁云飞疼得龇牙咧嘴，死死地捂着自己的伤口，警惕地望着面前三人。 但见燕红豆手中滴血的利剑，破口大骂道：“燕红豆，你个臭女人竟敢伤我，信不信等我回去，就派人拆了你的潇湘苑。” 燕红豆听后，长剑一指：“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里杀了你。” “你，你敢，你若是杀了我，整个宁家都不会放过你，你也休想安宁。”宁云飞顿时心慌，吞咽口水紧张道。 燕红豆冰冷一笑：“以我的身手，在这里杀了你，不会有人知道。到时候就算官府衙门来查，也只当做是山贼袭杀。” 话落，燕红豆持剑上前一步。 “燕姑娘不要杀他。” 一旁的江景辰将陆雪灵紧紧搂在怀里，开口道。 燕红豆持剑停手，一脸疑道：“你要放了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听到自己有可活的机会，宁云飞连忙冲着江景辰说道：“江景辰，你我二人之前虽然有过节，但也不用动了杀刀。只要你今天放了我，你们伤我的事，我便不会计较，来日我在酒楼设宴，我们好好喝一杯，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江景辰听后，搂紧怀中夫人，冷漠地望着正要得意的宁云飞：“就算你截了我一马车的货物，我也可以不和你计较，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欺负雪灵。她已和我拜堂成亲，是我江景辰的女人，不管是谁，敢动她一根毛发，我都会让他用一辈子来偿还。” 宁云飞顿时紧张道：“你要做什么？我劝你最好冷静一点，我可是秦州宁家公子。你若是敢伤了我，我整个宁家都不会放过你的。” “我若是就这样原谅你，就不配当个男人，还不如直接跳了秦州外河去死，也省得浪费世间口粮。” 江景辰说完，将陆雪灵拦在自己的肩头，避免后者瞧见。 然后拾起旁边的弓矢，不顾宁云飞惊恐尖叫，直接拉弓搭射，箭支再次离弦，正中宁云飞命根要害部位，宁云飞当场跌倒在地，紧紧地捂住自己被弓箭射中的部位凄惨嚎叫。 整个过程江景辰都是一气呵成，就连一旁的燕红豆也未能反应过来。 看着宁云飞的惨状，燕红豆咽了一下口水，默默地冲江景辰伸出一个大拇指：“江公子技高一筹，射得果然精准。” “他犯的这种罪孽，若是一刀杀了就太便宜他了，就让他好好地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再晚就天黑赶不上回城了。”看着陆雪灵只是受了惊吓，并没有受到什么屈辱，江景辰便带着人准备离开。 走出屋外，见外面马车里面的货物也没有缺少，便策马离去。 行至前面路口，正看到一脸紧张的夏荷坐在马上。 夏荷看到有马车前来十分惊恐，吓得只想策马逃奔。 “夏荷，是我！”江景辰连忙出声喊道。 “姑爷？” 听到熟悉的声音，夏荷心中大喜，连忙回身转望，正见江景辰驾着马车赶来。 夏荷忍不住问道：“姑爷，小姐可还好？” “夏荷——”陆雪灵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一声轻唤。 “小姐。”看到自家小姐无恙，夏荷也是心中一喜。 江景辰忍不住开口道：“燕姑娘！” 燕红豆自然明白何意，点了点头后，从车中跳出来，走到夏荷面前：“你还是去马车里照顾你家小姐吧。” “多谢。” 夏荷连忙冲燕红豆微微一颔首，从马背上下来，乖乖地跑进马车中，紧握着自家小姐的手，一脸的激动的和紧张。 翻身上马后，燕红豆冲江景辰微微一点头道：“江公子，既然贵夫人已经无恙，那就没我什么事了，红豆就快马先行一步了。” “燕姑——” 还没等江景辰开口答谢，燕红豆便已策马飞奔离去，只留下一副英飒背影。 “夏荷，搀扶夫人，我们现在就回城。” “是。” 江景辰一路驾驶马车快速前行，总算是赶在黄昏之前，抵达秦州城门脚下。 看江景辰回来，城门守卫连忙上前。 江景辰勒停马车，抢先一步冲着守城卫士拱手道：“刚才多谢这位兄台借我弓矢，让我从劫匪手中救下夫人。只是失了两支箭矢，来日江景辰定做补偿。” 说着，江景辰便把随身的弓矢交换给对方。 那守城军士见状连忙接过，看着江景辰确实是用自己手中弓箭救了自己夫人，心中也是一喜：“江公子借再下之弓，救了自己夫人也是幸事，少了两支也无所谓。” 相互一拜，军士提醒说道：“江公子，马上就要关闭城门了，还是赶快入城吧。” “告辞。” 再次拜谢后，江景辰赶着马车直奔雪韵阁。因为陆雪灵和马车被劫取之事，整个店内上下都担心不已。 “是咱的马车，姑爷架着马车回来了。” 听到马车声，长水连忙带着人走出来迎接。 江景辰吩咐道：“长水，马车里的货物你带人抬进去，分类摆放好。明日一早，我们便把现有的货物进行交付，不能有一点差错。” 听着江景辰的话，长水应了一声，连忙朝着车中望去：“姑爷，小姐她如何？” 车中的陆雪灵与夏荷一同走出来说道：“害大家担心了，得相公出手相救，我已经无恙。” 看着陆雪灵平安归来，店内上下一个个欣喜不已：“小姐一路颠簸受累了，还请小姐休息，这里交给我们了。” “有劳大家了。” 夏荷搀扶着陆雪灵走进店内上楼休息，长水带着其他人开始将车中的东西搬至后院。 看着店内人把东西都搬完后，江景辰从怀中掏出一些银两交给长水道：“长水，这点银钱发给大家，今日大家随我和夫人出城奔波一趟辛苦了。” “多谢姑爷。” 送走所有人后，江景辰返回房中，夏荷连忙退出房门：“姑爷，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嗯。” 夏荷离去，江景辰反手关门，看着坐在那里有些魂不守舍的陆雪灵，满是担忧。 陆雪灵连忙起身施礼：“相公，今日都怪我，害得大家为我担心，而且也让相公为我奔波劳累。” 江景辰把陆雪灵搂在怀里：“我之前与你成婚，还曾立下誓言，不会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现在你和我在一起，却受了这样的委屈，是我对不起你才是。” “相公不必自责，这一切都是宁云飞之错。只是相公今日这样重创宁云飞，只怕宁家人不会轻易罢休。” 第46章 寻找凶手 “老爷，大事不好了。” 秦州宁家。 宁休正在喝茶，突然见下人慌慌张张跑来，忍不住微怒道：“什么事，这么大呼小叫的。” 下人连忙禀道：“回老爷的话，公子今日出城到现在也没回来，眼下就要关闭城门了，小的还未寻得公子身影，所以我有些担心。” 宁休听罢，当即皱眉怒道：“什么？飞儿到现在还没有回城？那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派人去找，找不回来公子，你们所有人都别回来。” “是，老爷。” 宁家上下立即带着人开始出城寻找，一直到深夜，才见途中一人中箭倒在地上。 原来，就在江景辰等人离开后，宁云飞不愿就此惨死，咬着牙一路爬行回来，最终因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宁家下人大胆上前瞧见，见倒地之人确实是自家公子。 “快来人啊，找到公子了。” “公子受了箭伤，赶快送公子回去疗伤。” 看着宁云飞浑身受伤的样子，所有下人都慌了神，连忙招呼着人手，把宁云飞抬回秦州城内。同时，也安排人先行一步，跑回去向宁休禀报。 “老爷——” 看到府里的人跑回来，宁休急道：“怎么样？少爷找到没有？” “回老爷的话，我们在城外二里外的地方找到了少爷。只不过——” 宁休骂道：“只不过什么，你赶快说啊，再不说小心我揍你啊。” “只不过，我们赶到的时候，发现少爷身中飞箭两支，倒在地上浑身衣物更是被鲜血浸透。” 宁休拍案而起惊道：“你说什么？那少爷现在人呢？” “其他下人正抬着少爷赶回来的路上，小的先行一步跑回来禀报老爷，希望尽快给少爷寻找大夫，以便救公子性命。” 宁休连忙说道：“快，赶快去找，把整个秦州最好的大夫都给我找回来，不管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是，老爷。” 为了早点接人回来，宁休也安排马车去接人，约莫一刻钟功夫，下人终于带着受伤的宁云飞赶回来，抬到了床上。 此时，其他下人也早已经找来秦州多位大夫，几名大夫在看了宁云飞的伤势后面面相觑。 宁休见状，顿时拍着大腿急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赶快给我儿子医治啊，谁要是能医治好我儿子，我必有重赏。” “回宁老爷，令公子虽然失血过多，但经过我等诊治，已经保住了性命。两处箭伤位置，其中臂膀一处也已经取下，只不过另一处的伤势实在是特殊。” 宁休咬着牙：“特殊？怎么特殊？你们只管取下来便是，不管需要用多名贵的药材，我都花钱。” 为首的一名大夫拱手道：“令公子身上有两处箭伤，其中一支伤在臂膀，这个取下涂抹些药物休息数日便可恢复。但这第二支箭伤，却是伤在男，男——” “到底伤在什么地方，你倒是赶快说啊。” “回宁老爷，令公子这第二处箭伤伤在男丁部位。这箭支可取，但只怕已伤精元，恐令公子以后再难行儿女之事，更无法再续子嗣。” 宁休听罢顿时大为震惊，冲着那大夫就厉声吼道：“你竟敢胡说八道，小心我让人打断你的腿。” 那大夫当即跪拜在地，冲着宁休就是屈尊道：“宁老爷息怒，小的不敢乱言，这些都是小的凭借多年医术所断。” 其他大夫见状，也纷纷冲着宁休拱手道：“我等于李大夫诊断同样。” “你们——” 听着几名大夫共同的诊断，宁休气得大骂，但为救自己儿子只得作罢。 “我不管如何，你们必须尽快救我儿子。若是谁能医好我儿子，我便许以白银千两。” 几名大夫见状轻叹一声：“我等身为医者，治病行医实为本分，我们尽力便是。” 轻叹之后，几人便立即开始动手为宁云飞进行治疗，为了尽力保住宁云飞的男儿气血，几名大夫也是小心谨慎。 经过一番折腾，总算是将第二枚箭支取下。 “几位大夫，我儿情况可好啊？”看着几名大夫总算是把箭支取下，宁休忍不住问道。 “回宁老爷，令公子身上的箭伤已取出，只是还需数日恢复。” 宁休见状，一摆手道：“好了，你们都退下领赏去吧。” 所有大夫退下，宁休便冲到床榻前，看着躺下昏睡的宁云飞，心中万般痛心。 “我儿啊，究竟是何人把你伤成这个样子。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可要我怎么办啊——” “来人！” 宁休一声怒吼，府里下人纷纷跑来：“老爷，有何吩咐？” “现在公子受伤昏迷，也不知何时才能醒来，你们立即去给我查看，公子今日出城都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都去给我查清楚。谁若能查出音信，我均赏钱银。” “是，老爷。” 一夜，秦州宁家不得安宁，上下都在为宁云飞之事而费心。 雪韵阁，经过一场危机风波后，江景辰搂着陆雪灵入眠。 睡前，陆雪灵忍不住说道：“相公，今日幸得那位燕姑娘所救，我想好好答谢一下，你觉得我应该准备多少钱物合适？” 江景辰想也不想道：“燕姑娘虽在潇湘苑，但平日言行举止大方得体，丝毫不逊一些家族闺秀，想必落魄此地前也是官宦或者是大家一族。而且燕姑娘平日也不爱花枝招展，不喜贪婪钱物。” 陆雪灵听后忍不住好奇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向燕姑娘表达谢意？” 江景辰想了想，嘴角一扬：“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了适合的办法。明天一早，我将这些新服先给李家府上送去，你带着长水和夏荷他们去集市上购置一些米粮。” “米粮？家中前几日刚购置少许，难道相公是要店中再舔人员来？” “不，我要你采购的可不是简单的几斗米粮，而是米粮千石，然后搭设粥棚位于城门西处，分发给来往所有流浪百姓及难民。” “施舍米粮和热粥？难道燕姑娘平日——” 听着江景辰的提醒，陆雪灵恍然大悟：“难道平日燕姑娘一直都在行此狭义之事，倒真是让人敬佩。” 第47章 大义施粥 翌日一早，江景辰就带着人，将所有新衣戎装搬至马车，拉运至李府中。 看着江景辰亲自带人送来的衣物，李怀梦施礼说道：“这么多衣物，江公子只需要吱一声，我便会安排马车上门去取，结果却让公子亲自派送，倒是显得我李家处事不周到了。” 江景辰连忙拱手回礼道：“李姑娘客气了，李大人平日为国事操劳，让姑娘留守处置已实属不易。我身为男子，自然是要懂得怜香惜玉，平日里下面又都有些做体力的人，多跑腿一些也无妨。更何况李家上下为了镇北军士操劳，我当敬重。” “江公子客气了。” “李姑娘，这些马车中共有新服六万一千余套，为首批戎装。我考虑军中将士体型不一，唯恐有些将士们衣不合体，便多做了一千余套以作调换备用，这些都不做费用。” 李怀梦听后面露喜色，冲江景辰施礼道：“我之前还好奇秦州布行三甲，以段、宁两家为先，为何父亲会选中公子的雪韵阁。如今我才明白，父亲看中的不只是雪韵阁的布匹，更看中的是公子的为人。怀梦在这里替父亲和镇北将士们，多谢江公子了。” “李姑娘快别客气，眼下时候不早了，姑娘还是尽快清点了这些服饰数量，安排人手运送北上吧。” “公子辛苦了。” 在清点完衣物换了押送马车之后，江景辰便与李怀梦辞别，返回雪韵阁。 望着江景辰离去的背影，李怀梦竟然有些不舍，许久无法收回眉眸。 看着自家小姐发呆，铃铛走过来询问道：“小姐，你在看什么呢？所有衣物都已经装载完毕，秦州军士准备出发运往北上了。” “恩，我无事，我们去和军士们道别一下。” 雪韵阁。 江景辰回来之际，陆雪灵已经托人购置了千石米粮，看到江景辰回来，连忙上前道：“相公，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购置了千石米粮，并且托人在城外搭建好了粥棚。恰遇耿捕头，他们得知以后也帮了人手。” “是吗？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过去吧。” “嗯！” 夫妻二人立即乘坐马车赶至城西城外，此时城里城外的难民和流浪汉，闻之有人施舍米粮热粥，早已经排队等候。 “今天真是奇了怪，平日都是燕姑娘每逢初一、十五开设米粮，今日不过二日，为何就设立粥棚了。” “对啊，我也很好奇。不过管他呢，只要有吃的不就结了。” 听着众人议论，长水连忙走上前，大声吆喝道：“以往只有燕姑娘施恩，我家姑爷闻之燕姑娘义举，内心为之敬佩，言行商之人不能只图谋利，要懂得知恩图报，以利恩惠百姓。这以后，那我燕姑娘逢每逢初一、十五设粥棚，我家公子就逢十、二十设粥棚。” 人群中百姓立即有人好奇问道：“敢问你家公子姓甚名谁？” 长水心中得意，连忙高声喊道：“东市布行雪韵阁掌柜的江景辰，夫人则是陆氏布行三房小姐陆雪灵。” “真是好人啊。” “开粥了，大家排好队伍，不用拥挤。今日我家姑爷和夫人，共设米粮千石，所有人都不会饿着。” 很快，江景辰和陆雪灵赶到，看着面前一幕，连忙上前帮忙。 长水趁机说道：“诸位，这位便是我家姑爷和夫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功夫所有排队取粥之人，纷纷朝着江景辰和陆雪灵拜谢，看到这一幕，江景辰内心突然一阵触动：“没想到秦州这么富饶的州城，居然还有这么多流浪的难民。” 耿虎带着现场维护秩序，听了江景辰的话，忍不住细声说道：“江公子有所不知，炎朝战事多乱，这有许多难民都是为了自保，从前方逃难回来的。这些人中，多数为老弱妇幼，没有一技之长又没有亲人投靠，只能流落街头。” 江景辰好奇问道：“那府衙之中可有办法解决？” 耿虎摇头一叹：“起初这些人来到秦州，知州大人爱民如子，不惜开仓救济，还号召秦州富家出资协助，奈何难民数量居多，久而久之不是办法。到最后，知州大人也是无奈，只能任由这些难民暂代秦州，能活一日是一日。” 江景辰听后默默地记在心里，脑海中飞速地盘旋着什么。 昨日发生之事，燕红豆并不在意，潇湘苑继续正常营业。只是白日鲜有客人来喝茶，店内除了打扫卫生、开窗通风外，并无其他杂事。 燕红豆交给铃铛一些钱银，吩咐道：“铃铛，你去西市买些红枣来，我想多补一些气血。” “是，红姐。” 铃铛相以往那样，拿着钱银在西市转悠，在熟悉的店面买了一些红枣，余钱又买了少许莲子。 正准备折身返回时，忽然听到周围行人道：“这秦州真是越来越好了，时常有人施粥，让不少穷苦百姓撑过去。” “是啊，虽然有些富商冷血势力，但还是有好心人啊。” 听着好奇的铃铛，忍不住拦下其中一人问道：“这位大哥，你们刚才说的是谁再施粥？” “还能有谁，就是雪韵阁的掌柜和夫人啊，今天一早人家就拉来千石米粮施粥发放，简直就是活菩萨啊。” “雪韵阁？敢问大哥，他们在何处施舍？” “就在西市入口处，到现在接济了不少流民呢。” 听了对方的话后，铃铛一愣立即朝着西市城门处奔去，大老远就看到排队领粥的队伍。 尽管施舍的人不少，但铃铛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正是当初大雨中落魄晕倒，被自己拖回来的江景辰。 铃铛顿时心中一喜，连忙飞快地朝着潇湘苑跑去。 一进屋，来不及喘口气，便听到燕红豆质问道：“铃铛，你这究竟是去了哪里？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我还以为你被人拐走了。” 铃铛不顾燕红豆质问，一脸喜色道：“红姐，我早些就买好了东西，只是听到街市上人们都在议论有人施粥，你猜是何人？” “是谁在施粮？” “就是那人大雨之日，被红姐所救的陆家赘婿江景辰公子。” “江公子？” 第48章 宁云飞醒来 听了铃铛的话，燕红豆确实有些诧异，微愣之余开口问道：“你可瞧得清楚，确实是江公子夫妻二人在施粥？” 铃铛高兴地说道：“回红姐的话，铃铛买完东西，听到街上行人议论便跑去西市城门处查看，果真看到江公子和陆姑娘带着人正在施粥，而且我还听人说，所施米粮共计千石。” “亲自在西市搭设粥棚施舍千石米粮？”燕红豆微愣：“不愧是江公子，果然让人刮目相看，也难怪李大人会如此看重他。” 铃铛一脸好奇道：“我怎么听不懂红姐的意思？” 燕红豆微微一笑道：“昨日我出手救了江公子的夫人，按常理说受人救命之恩，当以钱银、施礼答谢。以江公子布行生意，这礼也不会薄，但你上次意外吐露我时常施粮，他就购置千石米粮效仿我施舍难民，可以说也算是对我的一种报答。” 铃铛听后，忍不住喜道；“原来如此，真不愧是江公子，对红姐的事果然上心，要是铃铛是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一层。” 燕红豆脸色一红：“快闭嘴，休要胡说。你这番话说得畅快，若是给有心人听到，那岂不是要坏了江公子的名声。” 铃铛顿时有些委屈道：“我并没有说错，红姐的长相可谓倾城，丝毫不逊那陆家三小姐。若非江公子来秦州之前，是入赘陆家，要是先遇到红姐你，指不定谁才是他的红颜伴侣。” “闭嘴！” “小姐——” “好了，你可不要忘了，我们究竟是如何来到秦州的，又是如何在这秦州得以歇脚扎根。若非有李大人当日出手相救，只怕你我二人早已经是乱坟岗中的两具白骨，如今大人心志未了，我是不会考虑这等儿女私情。以后你要是再敢言，就别怪我把你撵走。” 铃铛心惊，连忙冲着燕红豆施礼道：“红姐莫怪，铃铛以后再也不敢了。” “记住，我们和江公子不同，我们身上背负着复仇使命，纵使心中千万，也不能牵连无辜之人。” 西城门处，江景辰带着人持续施粥，直到临近黄昏时，江景辰看了一眼守护城门的军士。 江景辰开口道：“长水，你找人端几碗热粥，随我一起慰问城门值守的军士们。今日天气阴沉，并有寒风，城门守卫的将士们整日值守，无可避风的地方，端几碗热粥也让这些守城的将士们暖暖身子。” “是。” 长水立即带着一些人，各自端盛着热粥走到城门处，将这些热粥施舍给那些军士。 “诸位军爷是我秦州守护将士，为了守护秦州，平日辛劳不少，小小热粥虽然算不上什么，但也略表心意，而且我已经和旁边饭馆掌柜谈好，几位军爷夜间值守若是劳累饥寒，可以去讨些肉菜，钱银我已经支付，几位军爷随便享用便可。” 几位守城军士听后，先是一愣，连忙冲江景辰客套之后，接过那些几人手中的饭碗。 “江公子实在是客气了，守家卫国本就是我等本分，有了这碗热汤弟兄们确实能身上暖和一些，我等再次谢过了。” “诸位客气，改日有机会，江某摆宴设席，叫上耿铺头一起畅饮。” “好。” 所有米粮施舍完毕，江景辰这才带着人离开。 “今日忙了一天了，想必一定累坏了吧。”看着陆雪灵一身疲惫的样子，回去的路上，江景辰忍不住心疼道。 陆雪灵摇了摇头，反倒是露出一副笑意道：“说来也奇怪，虽说施粥一天比往日在店里卖布要辛苦，但这一天下来，看着那些难民们能吃饱热饭，我这心里啊就特别的舒服，疲倦也一扫而空，心里比平日店里赚了钱还高兴。” 江景辰微微一笑：“做了好事，有了成果，内心里自然会比较愉悦，这也是一种被认可的过程。以后赚了钱，有空闲机会，我们在想办法帮助这些有困难的人。” “届时，我还陪着相公一起。” “嗯。” 秦州宁家。 “老爷，少爷醒了。” 宁休守在宁云飞床榻一天，刚离开回房准备躺下休息，忽闻下人前来禀报。 “醒了？快！” 宁休顾不上穿好衣物，立即光着脚就朝宁云飞的屋里奔去。 “哎呦，疼，疼死我了，赶快来人啊，我疼啊——” 奔跑路上，还没进屋便听到宁云飞凄惨嚎叫。 看着宁云飞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样子，宁休顿时心疼道：“儿啊，你怎么样了？” “爹，我好疼！” 看着宁休前来，宁云飞撕心裂肺地嚎叫着。 宁休心疼不已，冲着周围下人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赶快去给我找大夫来。” 下人吓得跪地道：“回老爷的话，刚才我们已经去找了，可是——” “可是什么？” “少爷刚才醒来的时候，我们就去派人找大夫，可几位大夫都谢绝前来，他们都说公子这种情况，根本无法可治，不管给再多的钱，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来。” 宁休气得大骂道：“你说什么？这些该死的家伙，平日里我没少给他们赏银，现在我儿子受了难，这些家伙居然不愿意给我儿医治，真是可恶。” “老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少爷一直都在叫痛。” 宁休咬牙怒道：“继续去给我找，一两银钱不够，就十两。十两银钱不够，就一百两。不管花多少钱，都把人给我找来。” “是，老爷。” “爹，我好疼啊！” “飞儿，你再忍一忍，我已经派人去给你找大夫了，一会就会好的。” 疼痛嚎叫连连，宁云飞哭诉道：“爹，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啊。” 宁休心疼道：“儿，你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究竟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你告诉我为父，为父帮你报仇。” “父亲，是江景辰那个家伙，是他持箭射伤了我，害得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宁云飞惨叫说完，再次看着自己受伤的地方，恨得直咬牙。 “当真是江景辰那小子？他难道不知道你的身份，居然敢对你痛下杀手。” “孩儿出城寻找商家，遇到了江景辰，我们二人不和斗了嘴，这家伙直接拉弓搭射，孩儿当场晕厥，他以为孩儿死了便离去，事后孩儿醒来忍着剧痛一路攀爬，索性遇到父亲派人来寻。” 宁休当场吼道：“江景辰，竟敢伤我孩儿，断我宁家之后，我饶不了他。来人啊——” 第49章 柴坤的棍棒 宁休叫来府中管家，吩咐道：“你立即去武行找柴昆，就说他的外甥被人给欺负了，令他速速来府中一趟。” “是，老爷。” 柴昆，宁云飞的舅舅，为武行教头，从小身型魁梧，因好斗打架总爱惹事，宁休花钱为其在武行谋了个职务，负责教新人捕役棍棒拳脚之术。 这样也算是应了柴昆的爱好，每日对着新人拳脚踢打，偶尔勒索个酒肉钱财，可以说是秦州一霸。 “你说什么？我的外甥被人给打了？是谁这么大胆敢伤我柴昆的外甥。” 听到宁家管家的传话，柴昆立即勃然大怒，直接当场掀翻桌子吼道。 管家被吓得当场拱手施礼道：“回，回柴爷的话，小的并不是很清楚，只听到我家公子和老爷提到一个叫江景辰的名字。” 柴昆大骂道：“江景辰？老子在秦州没听说过这小子的名号，他到底是什么背景。” “小的真不知道，小的只是受老爷指示前来禀报柴爷。”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爷带路啊。” “是是是，柴爷这边请。” 管家吓得连忙为柴昆指路，向着宁家府中奔去。 一路奔波小跑，走进宁家大门，柴昆不顾府中左右。那些宁家的下人们，看到气势汹汹的柴昆，也纷纷避让四周不敢得罪。 “嘭！” 来到宁云飞的房间，管家刚想敲门，柴昆直接一把将管家推开，破门便闯入进去：“云飞，你这是啥情况啊？” “舅舅——” 原本经过宁休一番安抚，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宁云飞，看到来人之后，再次哀嚎起来。 看着宁云飞鬼哭狼嚎的样子，柴昆也是吓傻了，连忙安抚说道：“我的好外甥，有什么事别哭，告诉舅舅，我给你报仇。” “妻弟，云飞让人给射伤了，一共是两处箭伤。臂膀一处已无大碍，可是另一处正中胯下那地，我已找来多名大夫，都说医不得了，以后我宁家要断后了。” 宁云飞哭声连天，宁休泪流满面道。 “什么？怎会这样？”柴昆也是惊呆了，回过神来后，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这样伤我的外甥，我这就去宰了他。” “是一个叫做江景辰的家伙。” 柴坤急道：“江景辰是何人？他居然这么嚣张，为何我在秦州没有听过此人名号？” 宁休说道：“江景辰这家伙来秦州不过两月，是陆家招揽的三房赘婿，现在和陆家三房的小姐一同经营布行，只是后来改名为雪韵阁。” “就是陆家的人，也不敢对我们宁家不敬。他一个陆家赘婿，竟敢伤我外甥，看我不取了他的小命。” 柴坤一声大怒后，立即奔出宁家，朝着陆家的方向赶去。 看到陆家大门，柴坤捡起旁边地上一根木棍，直接冲了上去。 家府左右门前的下人见状，连忙上前阻拦道：“站住，你是什么人？竟敢想要擅闯陆家。” 柴坤扬着手中的棍棒威胁门前两人吼道：“给老子滚开，谁敢阻拦老子，就吃我一棒。” 柴坤生的五大三粗，陆家的几个家丁，在其面前就犹如老鹰捉小鸡一般，根本就拦不住柴坤半点。 “你，你到底要敢什么？这里可是陆家，你要是敢乱来，我们可就报官了。” 看着柴坤霸道的样子，那些家丁又不敢让其就这样闯入，不然可就丢了饭碗。 “闪开，把你们家的那个赘婿江景辰交出来，不然我就砸了你们的大门和招牌。” “江景辰？” 听着柴坤的嚎叫，左右家丁面面相觑。 “谁啊，敢在我陆家闹事？” 就在此时，陆春生听到声响，带着人从后院里走出来，看着门前闹事的一幕，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 家丁一看陆家有能管事的人来了，顿时心中一喜，连忙拱手禀报道：“大少爷，你来得正好。这个人拿着棍棒想要冲我陆家，一进门就说是来找三房姑爷的，好像是要找那位姑爷的麻烦。” “找三房姑爷麻烦？”听了家丁禀报，陆春生瞄了一眼，只见柴坤一脸横肉，拿着一根和自己臂膀粗的棍子，当真是要来寻事。 陆春生脸色一喜，强压内心兴奋之色，避开左右家丁，冲着柴坤就是微微一点头道；“刚才听闻府中家丁，壮士是来寻我家姑爷？” 看有人拦自己好事，柴坤有些不爽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陆家能够说得上话？” 陆春生不动声色道：“在下陆春生，是这陆家大房长子，虽说现在做不了陆家主事，但说话也是有些分量，只是不知壮士有何贵干？” “哼，你家那个三房的姑爷，与我外甥怄气后，竟然手持利箭将其射伤，险些要了我家外甥的性命。”柴坤一声怒意，扬起手中棍棒就想要挥舞道：“今日我来陆家就是要揪出这个家伙，如果陆家不想受牵连，就赶快把他给我交出来。” 陆春生强捺内心喜悦：“敢问这位壮士，如果要是见到我家姑爷，你要如何泄愤？” 柴坤咬着牙道：“哼，他伤我外甥两箭，我至少要先废掉他二肢。然后再看他如何赔偿，若是不得我意，我就再取了他的小命。” 陆春生心中窃喜，脑海中不断幻想着江景辰被揍断腿的画面。 看着陆春生脸上古怪笑容的样子，柴坤内心里顿时有些恶心道：“你这个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拽着我东拉西扯一大堆，到底交不交人。” 说着，还舞动了两下棍棒，让陆春生吓了一跳。 陆春生连忙说道：“我说这位壮士，你先别激动。这个江景辰虽是我家姑爷，但他做出这等事，确实让人恼怒，就算我是他大舅哥，也不能这样惯他，不然以后指不定捅出什么天大的篓子，到时候还有谁能给他兜底。” “那你就赶快把人给我交出来，不然牵连你整个陆家，可别怪我无情。” “哎呀，你说这事巧不巧。听了我家姑爷惹的这事，我也是气不打上来，想要把人给你交出来。可这家伙心高气傲，前段时间他就带着我家小妹离开陆家自立门户了，已经许久未回陆家。” “你诓我？” “我岂敢诓骗壮士，这江景辰虽然不在我陆家，但我可以给壮士指引。” “当真？他人现在何处？” “就在东市街巷，一个叫做雪韵阁的布行里。他整日居住此地，壮士只管去寻边是，只是还望壮士去了，莫要所我是我为你指引。” 第50章 赶快找人 “小姐，大事不好了。” 东市雪韵阁，江景辰和陆雪灵正在忙碌布行的生意，忽然一名下人慌慌张张地跑来寻找。 陆雪灵一眼认出，来人正是自己陆家三房的下人，看起慌张来报的样子，以为是陆家出了什么变故，连忙将其拉到房中：“家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紧张，慢慢地说。” 下人急切道：“三小姐，大事不好了，今天有个凶神恶煞的人，手持着木棍闹府，说是要折断姑爷的腿脚。我趁着大少爷暂且拖住他，赶快过来禀报你和姑爷。” “有人闹事找我？” 一旁的江景辰听后，微皱眉头。 下人害怕道：“那人凶神恶煞，扬言要折断姑爷两肢，还要姑爷给予赔偿，不然就取姑爷性命。” 陆雪灵一听，顿时担心不已：“相公这些时日是否得罪了什么人？为何会有人找上门来。” 江景辰微微一笑，拍着陆雪灵的手安抚道：“娘子不用担心，这件事不用多想还能有谁。对我们心生恨意的，要么是生意上的，要么就是情愁恨意。” “情愁恨意？相公指的是？”陆雪灵一脸不解道。 “谁叫我家娘子长得貌美天仙，所以引来不少登徒子垂涎，比如那个死性不改的宁云飞。” 陆雪灵心惊：“相公的意思是说，是宁家的人？” 江景辰嘴角一扬：“不然呢？秦州毕竟是炎朝州城，自然是有律法约束，平时一些人对我们布行虽有嫉妒，但也绝不敢光明正大的闹事。眼下与我们有仇恨，敢这样闹事的，只怕是宁家了。” 陆雪灵连忙说道：“那相公可有办法，相公平时与秦州各位捕头要好，不如派人去请耿捕头来帮忙或许能为相公躲过一劫。” “若是耿捕头在的话，只怕是对方也不会傻到就这样动手。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每日提心吊胆也不是办法。” “那相公打算如何？” 江景辰嘴角一扬：“之前我与李大人相识，其中也有知州大人的功劳，让我们才拿下这大笔订单。如今生意做成一半，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谢过知州。你现在立即带人去一趟知州府，请曹知州的夫人和儿女来，就说——” 随着江景辰的一番交代后，陆雪灵立即谨记于心，连忙带着夏荷抱着两匹新布乘坐马车前往知州府。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知州城府护卫拦住陆雪灵与夏荷询问道。 陆雪灵施了一礼，又令身后夏荷塞了一些碎银。 随后彬彬有礼道：“妾身是陆家三房小姐，也是雪韵阁布行执事。前些日子，知州大人对我家布行有恩，今日我布行出了新布，妾身特意带了两匹新布，想要让知州和夫人悦目。” 将银两收下后，那守卫连忙回礼说道：“我家大人已至府中办案，倒是夫人他们在府中，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容我进去通禀一声。” “多谢。” 片刻功夫，守卫就走出来，请陆雪灵入府。 二人抱着布匹入内，陆雪灵直接跪拜道：“雪韵阁执事陆雪灵，见过夫人，见过小姐。” “起来坐下说话吧。” “多谢夫人。” 齐玉莲，秦州知州曹桓之妻。 看到陆雪灵入座后，问道：“听闻下人禀报，老爷之前和你布行有过交情？” 陆雪灵连忙说道：“启禀夫人，妾身月相公在东市开张布行雪韵阁，幸得老人和秦州捕役捧场，我们布行才得以开张下去。如今我布行生意兴隆，内心心存感激，所以特意送来两卷新布，想要给夫人和令小姐制衣。” “你就是雪韵阁的执事？”没等齐玉莲开口回应，只见坐在一侧的年轻女子，就忍不住欢喜问道。 陆雪灵一愣，连忙点头颔首：“是，其实说来惭愧，这布行的名字还是我家相公所起。” “我虽从未在你布行做过服饰，但早闻大街小巷议论，东市有家新开的布行都是新品，而且价格平民，今日见你手中拿着的料子，当真是喜欢。” “这两匹布，本就是我送来给夫人和小姐的。只是我布行款式诸多，小姐若是喜欢，随时可来我布行挑选，我安排店中金牌制衣师为小姐量身定做，另有首饰品搭配。” 女子连忙对着齐玉莲说道：“母亲，我们今日无事，不如一同去看看如何？” 齐玉莲轻叹一声：“你这丫头，当着外人的面还如此贪玩，只怕不是要别人说我们曹家管教无方。” 陆雪灵见状，连忙开口说道：“曹千金生得貌美，言谈举止间为人亲和直爽，且不失气度高雅，以后我可是要多学习学习才是。” 听着陆雪灵的称赞，齐玉莲内心也是欢喜，再看自己女儿那种急不可待的样子，便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丫头想要置办新衣，那我就陪你去一趟，顺便也看看这雪韵阁的特别之处。” “多谢夫人和小姐捧场。” 曹府距离东市不远，乘坐马车很快就到。陆雪灵亲自为齐玉莲和曹琼引荐介绍，店内服饰特色。 看着店内诸多锌块，曹琼内心里别提有多兴奋：“母亲快看，这些服饰真漂亮。” 陆雪灵连忙开口介绍道：“几日前李大学士爱女来店也看中，当时她选的淡粉色彩。以曹姑娘的性质和样貌，可以选择这款鹅黄色，会衬得更加端庄大气。” 听得陆雪灵的介绍，曹琼看着那款色彩料子，内心越来越喜欢：“这位姐姐真是好眼光，这款鹅黄色果然配我。” 与此同时，店外走进来两人。 再看到齐玉莲和曹琼后，慌忙拱手施礼：“秦州总捕头耿虎，见过夫人和小姐。” 耿虎身为秦州第一捕头，也算是曹恒身边得力助手，平日里在曹府多有走动，齐玉莲自然是认识。 “没想到耿捕头也来店内制衣？” 耿虎连忙回道：“回夫人的话，这店内当家与我等相识，平日看城中弟兄们衣服破损，都会免费安排人帮忙缝制。刚才他又派人来，说是制了几套护腕让我等来取。” 齐玉莲点头赞道：“若是秦州各商户都像江掌柜这样，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好了，你们去忙吧。” “是。” “耿兄的来的正好，那些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去试试吧，若有不合适的话，我也好让人调整。” 此时，江景辰正好从后院出来，见到耿虎连忙礼让。 第51章 江景辰的演戏 原本耿虎只想取了东西就离开，以免扰了江景辰布行生意。 但见江景辰如此客气，而且又令人备好了茶水，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得带着自己的徒弟闲坐少许，顺便试一试江景辰准备的护腕松紧程度。 一切看似平静，忽然街头上出现一阵骚动。 “这人走路为何不看路，推搡什么？” 柴坤听后立即停住脚步，横眉竖眼道：“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你听错了。”路人看着柴坤那凶神恶煞的样子，顿时吓得转身就跑。 从陆家离开后，柴坤就拿着棍棒，直奔东市雪韵阁布行而来。 此时正是街市热闹繁华时刻，来往行人较多。 一阵寻找之后，柴坤总算是找到了雪韵阁的店前。 看着人员进进出出的样子，柴坤更加怒气，大声吼道：“江景辰，你给老子滚出来。” 大声的咆哮，引起了周围不少人关注，以至于店内的客人和伙计们也都好奇。 再看到柴坤那气势汹汹的样子，胆小的店员不敢应对，只得找来掌柜长水。 长水走出店外，冲着柴坤拱手一拜：“再下雪韵阁掌柜长水，刚才听闻这位客官呼唤我们东家，是有何贵干？” 柴坤看了长水一眼，厉声喝道：“你一个看门狗，我不想为难你。通知江景辰，让他赶快滚出来，不然老子砸了他的店，这要是伤了里面的客人，那可算不得老子头上。” “这位——” 长水还想劝说，江景辰走过来，轻轻地拍了一下长水的肩膀。 “姑爷！” 江景辰冲长水使了一个眼色说道：“你去忙吧，招呼好店内客人，这里我来处理。” 长水立即心领会神，施礼之后连忙退了回去。 柴坤上下打量道：“你就是江景辰？” 江景辰客气道：“正是再下，敢问壮士如何称呼？江某可是哪里得罪了。” 柴坤冷哼道：“你给我听好了，老子叫柴坤，是秦州武行一员教头，宁云飞是我外甥，你将其重伤，这笔账怎么算吧。” 问清事情缘由，得知对方因何而来，江景辰心中有了主意，开口问道：“宁云飞？那柴教头可知你的宝贝外甥做的恶事？” 柴坤恶狠狠地说道：“这个老子不管，总之你射伤我外甥两箭，我要先断你两肢。如果你补偿让我满意，或许我还饶你一命，不然我就宰了你。” 江景辰听后，嘴角微微一扬，露出笑意：“那柴教头，想要我补偿多少银两。” 看着江景辰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笑了起来，柴坤更加恼火，但见对方问价，便强压火气道：“给你小子个机会，自己说。” 江景辰左右看了看，冲着柴坤招了招手。 柴坤微愣，便走凑上身前。 只见江景辰凑在柴坤耳边，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补你妹啊，曰你娘个仙人板板。” 柴坤听得两眼怒睁，江景辰连忙退回身子，当众冲着柴坤拱手施礼。 “你个小兔崽子，我打死你！” 随着柴坤一声怒吼，立即扬起手中棍棒，朝着江景辰身上砸去。 江景辰连忙故作吓得躲避，四周围观的人，也是惊吓退避，以免被误伤。 柴坤看着江景辰四处躲闪更加恼怒，持棍追赶，江景辰一个躲避不及，背部中了一下，连忙转身抓住柴坤手中棍棒，将其多下，巨大力量险些踉跄跌倒。 柴坤见状追上去，一把揪住江景辰的衣领子，恶狠狠道：“臭小子，我看你这回往哪里躲，没有了棍棒，老子抽也能抽死你。” “干什么呢？是谁在闹事？”突然，身后人群外，传来一声怒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望去。 就连柴坤在听到这个声音后，也是一愣。 江景辰见状，顿时嘴角一扬，趁着周围所有人不备，单手反扣住柴坤揪住自己衣领的大手，整个人贴了上去。 “噗嗤！” 一听一记微弱声音，江景辰单手推开柴坤，直接一个踉跄，当众跌坐在地。 “啊！” 全场望来，现场一片寂静，忽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尖叫：“杀人了！” “我——” 四周原本围观的人，立即向后仓皇逃窜，只留下柴坤站在那里傻愣着。 与此同时，人群散开，耿虎带着自己的徒弟出现，立即拔刀指向柴坤吼道：“柴坤，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街行凶。” 柴坤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短刀，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江景辰，一脸无辜道：“耿捕头你听我解释，是这家伙自己撞上来的，和我没有一点关系。而且这刀也不是我的，是——” 耿虎身为秦州总捕头，而柴坤是武行教头之一，平日闲着无事训练一下秦州捕役新人，对耿虎也算是知晓。 “相公——” 突然，又一声尖叫，陆雪灵看着江景辰倒在地上，身上还有血迹，不顾一切奔过来。 “相公你怎样——” “咳咳！雪灵——” 此时骚乱巨大，引起了四周巡逻的捕役，立即朝着这边围了过来。 耿虎当即挥刀下令：“大胆柴坤，当街行凶杀人，给我拿下。” 尽管柴坤五大三粗看似吓人，但手中拿着的短刀不足半尺，周围的捕役们已经拔出腰间佩刀，将柴坤围了起来，直接一起动手轻易将柴坤拿下。 柴坤此时慌了，连忙辩解道：“耿捕头，你听我解释，这刀真不是我的，是这家伙自己塞给我的。我——” 陆雪灵立即哭诉道：“耿捕头，我家相公为人亲和，没曾想今日有人伤他性命，你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真是荒谬！” 突然，店里走出几人，为首的正是齐玉莲，再看到眼前的一幕，气得怒道。 耿虎听到声音，连忙拱手禀道：“夫人、小姐！” 齐玉莲看着耿虎十分严肃道：“耿捕头，秦州在大人的治理下向来安定繁荣，没想到今日居然会发生当街行凶之事，这可了得。” 柴坤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前来教训江景辰，这秦州总捕头和秦州知州曹桓的夫人和千金都在场。 连忙吓得朝齐玉莲磕头解释道：“夫人请听我说，我来找江景辰只是想谈一谈他补偿我外甥钱财一事，这刀是他自残后，硬塞进我手里的。” 齐玉莲直接喝道：“闭嘴，撒谎你也编得圆润一些，这大白天的谁会这么傻，当街持刀自残。” 第52章 善恶有报 柴坤欲哭无泪：“夫人，冤枉啊！” 耿虎喝道：“闭嘴，夫人和小姐在此，你最好是乖乖坦白，为何要当街行凶。” 这次没等柴坤开口，江景辰在陆雪灵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景辰兄弟可有大碍？”耿虎连忙上前查看。 江景辰摇了摇头：“承蒙耿兄和诸位关心，江某福大命大，只是被擦伤了手，身上并无大碍。” 耿虎直接问道：“景辰兄弟可认得这厮？” 江景辰摇头无奈：“唉，说来惭愧，其实这件事我本不想提及，奈何夫人、小姐和耿兄在场，若是不说明缘由，只怕是这件事无法过去。” 耿虎安慰道：“景辰兄弟不用惧怕这厮，今日有夫人在场为你做主，你只管一五一十说出来。” “这人是宁云飞的舅舅，宁云飞垂涎我妻子容貌全城皆知。我二人拜堂成亲时，宁云飞耿耿于怀，派人绑架我妻子，还掳走我一车布匹新服。” 江景辰说到这里，咬了咬牙：“我护妻心切，借了城门守卫将士弓箭，不小心射伤宁云飞救下爱妻。宁家怀恨在心，就想派人取我性命，逼我妻子守寡，再夺我爱妻和布行。” 柴坤听后满面巨惊：“不是的，夫人、耿捕头，你们千万不要听信这家伙的鬼话！” 江景辰连忙提高嗓音，打断柴坤的话，悲痛说道：“当然城门守卫弟兄皆知晓此事，耿捕头若是不信，随时看派人询问。若江景辰言语不正，愿遭天打雷劈。” 齐玉莲当场大怒：“真是荒唐，简直没了王法。耿捕头，立即将这个家伙和宁云飞压入大牢，关押起来，再禀报大人处置，我秦州之地绝不允许这等恶霸存在。” “是。” “好，夫人威武！” 现场百姓听后，立即拍手叫好。 “压下去。” “冤枉，夫人，我冤枉啊——” 可怜的柴坤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落得这个下场，一路哀嚎却无人理会。 待人走后，江景辰连忙走上前冲齐玉莲施礼道：“多谢夫人为景辰仗义执言，此等大恩，江景辰没齿难忘。” “刚才选布之时，我还听人说，你夫妻二人自力更生开设布行，有了收益，购置米粮千石，于西城门开设粥棚施舍，此等义举当值得秦州所有富家效仿。” “夫人过奖了，江景辰流落秦州过上了好日子，自然不能忘记朝廷之恩和黎民之苦，遵守知州大人教育，购粮施舍万民。” 江景辰十分巧妙地把自己的好事与曹桓绑在一起，听得齐玉莲满是欢喜：“好了，今日之事本夫人会为你做主，你受了伤还是赶快找大夫给你包扎一下。” “江景辰暂且告辞了。” 陆雪灵让夏荷去请大夫，自己陪同江景辰回到二楼房间内。 看着江景辰手心被划破的地方，陆雪灵满是心疼道：“相公，你这是何苦呢？只要我们报官如实说明，一定能治理对方的罪。” 江景辰微微一笑：“世事难料，如果我们单纯报官，对方完全可以不认。再加上以宁家的财力，就算是散财免责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样的话，只会让宁云飞更加怀恨在心。” “所以，相公就采用这种方法？并让我请来曹知州的夫人和千金？只是耿捕头是出现难道也是巧合。” 江景辰笑道：“夫人去知州府衙时，我派人传话了耿捕头。虽曹桓不在场，但秦州是曹桓治地，曹家母女二人看到有人当街行凶，自然不会答应，必定会责令耿捕头缉拿凶手，以正秦州安定。” “相公，雪灵有一事不明，十分好奇柴坤手中的利刃究竟是何而来。难道真如柴坤所说，是相公自己——” 陆雪灵话说一半，忍不住斜眼看向江景辰，眼神中满是复杂之色。 “短刃是我一早准备好的，柴坤抓住我的时候，我假装被他拉进身前，手握利刃尖刀，把刀柄塞进其手中，然后推开他让其暴露周围视野下，做出一副他刺伤我的假象。” 陆雪灵看着江景辰缠着裹布的手，心疼道：“相公为了抓住恶人，自己弄上手，着实让人心疼。”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如果要是让他拿利刃刺我，只怕是伤得比这严重。就这样的伤势，不但惩戒了那恶贼，也趁机收拾了宁云飞，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秦州宁家。 “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官差，把府苑给包围了。” 宁休正在屋中休息，忽然听到下人禀报。 宁休听后大为吃惊：“你说什么？来了官差？这是怎么回事？” 下人连忙禀道：“小的上前询问，只听带队的官爷说，是奉命来缉拿少爷的。” “这——” “给我搜！” 就在宁休吃惊时，只听一声冷喝，诸多官差涌进，开始四处搜索。 宁休连忙带着人上前拱手施礼：“这位官爷，为何要在我宁家抓人？我儿到底犯了什么错？” “宁云飞伙同贼人绑架陆家小姐，截获厢军戎装一车。失手后心怀恨意，雇其舅柴坤，当街行凶伤人乱秦州法纪，知州大人得知此事大怒，发布公文令我等捉凶归案。” 带队的捕头说完之后，立即亮出手中公文。 宁休瞪着大眼仔细查看，顿时天旋地转，直接晕倒在地。 带队的捕头懒得立即，直接令人找出宁云飞后，不顾其身上伤势，连拖带拽将人带走。 按照炎朝律例，宁云飞勾结贼寇绑架民女、掠夺财物，后指使柴坤打击报复，已经犯了强盗罪。 在炎朝，对叛国和盗贼之事最为痛恨，炎朝常年战事致使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善良的四处流落，凶恶的人就结伴为盗，占山为王、下山抢掠，让受难的百姓们更加困难。 经曹桓一判，宁云飞与柴坤二人罪大恶极，每人棍杖六十之后，发配边疆。 宁休得知后，哭得肝肠寸断，再加上柴坤登门闹事，以及宁云飞的恶行曝光之后，布行生意也落得无人管辖，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一个月过后，宁家的事被人逐渐淡忘。而剩余的几万套厢军戎装，也制作完毕，江景辰带着所有服饰如实转交给李家小姐。 “李姑娘，这一次转交给你的是剩下戎装，还请李姑娘清点一下。” 第53章 召集募捐 “禀报小姐，我们已经全部清点结束，比预计的数额整整多出两千余件。敢问小姐，是否全部装运？” 片刻功夫，府衙下人把所有服饰清点完毕。 江景辰解释说道：“李姑娘，参与制作新服的制衣师们，在得知这些服饰是运往镇北护国将士们，自发利用一些余布多做了几千套，说是给将士们更换所用。” 李怀梦拱手一拜：“我替父亲和镇北的将士们，谢过江公子。” 江景辰施礼回道：“无妨，相比令尊大人所做之事，我这点事不值得一提。时候不早了，李姑娘还请尽快把这些戎装派送，之后若有什么需要，姑娘只管来我雪韵阁。” “告辞！” 历经数月，十二万套戎装全部交付完毕，除此之外江景辰又用余布多做了几千套全部免费赠送，也算是为炎朝尽少许之力。 新服交付没多久，云村和东村的里正前来雪韵阁拜访，江景辰特意在旁边酒楼设宴答谢。 期间，云村的里正忍不住开口道：“公子，如今这些服饰已经全部制作完毕，我们两村以后是不是就没了营生。” 江景辰微微一笑：“为了答谢两村百姓的帮忙，我想了一些完善办法。” “公子请说。” “其一呢，近几日我购买了大量的种子，决定免费分发给你们两村，助力两村百姓进行耕种。其二，我打算从两村中挑选一些擅长制衣的巧手，召集到我们新店中来。” 云村里正一听，顿时心中大喜，连忙冲着江景辰拱手一拜：“没想到江公子如此善心，我替村中的百姓们，谢过公子了。” “这次应该是我多谢二位才是，若非有你们的帮忙，恐怕我也难成大事，希望我们有机会能在合作。” “我等深受公子恩惠，倘若以后公子若有需求，只管吩咐便是。” 一顿酒肉招待，云村和东村里正才依依不舍地，拉着江景辰所赠送的几车种子离开。 “相公，刚才州府衙门派人来传话，说是知州大人召集全城富商前往府中议事。” 江景辰刚回布行，陆雪灵便上前说道。 江景辰一愣：“曹知州召集商人议事？” 自古以来商人的地位很低，一些官员甚至不削与商人为伍。朝廷及国之政事，更不会让行商之人干预。 陆雪灵有些担心道：“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 江景辰想了想说道：“如若战事吃紧，应该以募兵为重，若是粮草短缺，应该以收粮为先。曹桓突然下令，集合秦州富商议事，应该是钱财之事。” “那相公打算如何？”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你我夫妻二人这些月份赚了不少银两，若是秦州百姓真的有所需求，我们便捐出了一些便是。至少在这方面，不能落了曹知州的面子，你觉得呢？” “雪灵一切听从相公之意，只要相公觉得可行。” “那我去一趟。” 江景辰立即整了一下衣物，便朝着知州府衙走去。 此时，知州府衙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秦州有头有脸的商贩，这些人齐聚曹桓府衙前，却没有一个进去。 看到这一情形，江景辰不禁微皱眉头。 人群中有人注意到江景辰，忍不住说道：“快看，这不是雪韵阁的当家，终于来了。” 江景辰看着众人问道：“曹知州召集我们，为何诸位停步于此？” 一家酒楼的掌柜连忙说道：“江公子，我们这都是在等你啊。” “等我？要见你们的是曹知州，你们等我做什么？”江景辰笑道。 另一家典当行的掌柜也开口说道：“江公子有所不知，曹知州突然召见我们这些商贩，目的显而易见，就是想要我们捐钱。所以，我们在此等候江公子，想要与公子统一下意见。” 江景辰疑道：“那诸位的意思是，不打算捐钱？” “毕竟是知州大人召见开口，这钱是要捐的，只是捐多捐少的问题。” “那诸位老板打算捐多少？” 只见一群人面面相觑，随即有人冲着江景辰伸出一根手指头，有人则伸出两根手指头。 看着几人的数字不同，江景辰愈发好奇：“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为了不引起知州大人的疑惑，我们都会编造一些理由和借口。但是江公子的雪韵阁近些时日生意红火，比我们多捐一个数也实属正常。” “明白，理解！” 江景辰点了点头。 几人听后纷纷露出笑意。 意见统一后，江景辰走上前冲着知州府衙守卫禀道：“雪韵阁布行老板江景辰，前来拜见知州大人。” 门前护卫立即拱手道：“江公子，我家大人有令。今日诸位秦州商户，可直接入内无须禀报，而且大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多谢。” 江景辰踏步进入府中，其他的商贩富甲们见状也紧跟其后。 刚进入，曹家管家就走出来引路，带着众人进入府中正厅。 秦州知州府衙，要比寻常房子大一些，众人进入正厅后，按照排位顺序入座，至于一些实力较弱的人，则分别站在两侧座椅之后。 虽然前来人数不少，但是入座的席位并不多，自己与一名年轻男子相对坐在宾客左右两侧守卫，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起对面的男子。 只见男子和自己的年龄相仿，但对方的言行举止都有一种老练成熟的迹象。 撇了一眼，江景辰这才发现，陆家大房和二房也来人了。只是两人看着江景辰，显得有些冷漠，故意不理不睬，江景辰轻轻一笑也懒得理会。 不过在看了相互之间的坐席后，江景辰也明白陆春生和陆秋塘两人不理睬自己。按照知州府衙管家给各商户安排的坐席，自己居然比他们二人靠前。 “大人，名单上的所有秦州商甲都已经到齐。” 众人刚入座，曹桓从后面走出来，管家连忙上前禀报。 其余人见状，纷纷起身朝着曹桓施礼：“见过曹知州。” “呵呵，诸位不必客气，都请入座。” 曹桓客套一下，先行入座，端起身边茶水抿了一口说道：“我秦州商贩虽数以万计，但多是糊口饭吃的百姓，而在座的诸位则为我秦州富甲。我知大家平日忙碌，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会召诸位前来议事。” 有人抢先一步拍马屁道：“大人客气了，我等能在秦州做安稳生意，多亏了知州大人。大人有事只管吩咐，我等必定响应。” 曹桓点了点头道：“实不相瞒，我召诸位前来，就是想要商议集资募捐一事，不知诸位有何意见。” 第54章 万两白银 “募捐？” 听到这个词后，现场的商户顿时面面相觑，所有人的脸色都没有了刚才那种喜悦之情，气氛顿时变得尴尬无比。 曹桓开口说道：“我炎朝建国以来，一直遭邻国侵袭。常年遭受战乱周边百姓苦不堪言，不少百姓流离失所常成为流民，如今我秦州已经接纳了数以万计的百姓，州府经常施舍库银已经见底，所以我想号召秦州富甲共出一份财力，救救这些百姓。” “这——” 曹桓听到声响，连忙冲其开口说道：“王掌柜为何吞吞吐吐，有什么话只管言来。” 王掌柜连忙拱手道：“回曹知州的话，并非我等不想出资，只是大人刚才也说了，这前方战事吃紧，导致我家中产业收成也下滑严重。我与夫人老家人纷纷前来投靠，每天张口吃饭多了十几号人，这一月开销不是小数目啊。” 曹桓的脸色瞬间难看。 “王掌柜所言极是啊，就在上月初，不光是家人亲戚投靠，就连我的亲家也携家带口前来，导致我每月营收下降了五成有余。” “大人要是想要募捐，我等只怕是有心无力啊。” 募捐一事本来就是自愿，眼看这些人借口诸多，曹桓也无法强硬施压。只得尴尬一笑道：“我知诸位苦难，但眼下流落至我秦州的百姓越来越多，饿殍遍野之事时常发生，我们不得不救啊。” 众人看着曹桓搬出来可怜之心，再次面面相觑道：“曹知州，我秦州之力也是有限，不如大人暂且关闭城门，拒绝这些流民进城。把他们赶出秦州，分流向其他州城，这样秦州压力岂不是减少许多。” “是啊，大人，赶走一些流民减缓点压力，这样我们也能咬咬牙挤出点钱银资助。” 听着众人议论，江景辰默不作声，心中也在暗自盘算。不过让江景辰没有想到的是，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位年轻人，由始至终只是聆听，却没有开口一声。倒是陆家派来的两房，也跟着那些人一起叫穷。 曹桓咬牙道：“他们虽不是我秦州本土人士，但都是我炎朝的百姓，我身为朝廷命官，岂能弃之不顾。” “可是大人，我们也都是家中紧张，过多的钱银实在是拿不出来啊。只有驱赶一些流民，我等在筹资些银两，方能帮助大人解决这些百姓。” “是啊，大人也说了，如今秦州承担的流民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我等勒紧裤腰带捐资也是杯水车薪，若是大人能驱赶五成流民，那或许还能救助。” “总之我家中紧张，大人若是募捐，我只能出资八十两，至于其他不足的地方，还请大人另请高明吧。” 有一人开口，其余人纷纷响应：“我咬咬牙出个一百两。” “我也一百两，这已经是我家中极限了。前几日家中友人投靠，我也只挤出了十两救济。” 随着现场几人的说辞，少则五十两，多则一百二十两，横竖加起来也不过是两千两左右。 陆家大房陆春生捐资一百两，二房陆秋塘出资八十两。 眼看只募集到千两纹银，曹桓深吸一口气，对着管家道：“把几位掌柜所报金额记录一下，能有一点是一点。” 整个屋中商户只剩下江景辰和首座的年轻男子没有开口，管家登记完其他商户金额后，看了一眼两人，随即先对着首座男子问道：“段公子，其他商户皆以报了数额，不知段家能捐出多少银两？” 段家？听到管家对其称呼，江景辰不由得打起精神，好奇地观望。 一直以来只听说过，秦州布行三甲，段、宁、陆，如今宁氏布行没落，只余下段家和陆家两家。 不过与其说是陆家，倒不如说是江景辰的雪韵阁更为贴切，毕竟江景辰与陆雪灵自立门户脱离陆家布行，不必混为一谈，不然那今天曹桓也不会同时宴请自己和大房、二房参加。 见曹府管家询问，那位年轻男子坐直了身子，面露少许微笑，望着对面的江景辰道：“我以为曹管家会先询问江公子，结果倒是让我抢了先。” 江景辰有些错愕，连忙回应道：“曹管家应是十分清楚，段家为秦州布行之首，其他商户均已发言表态完毕，那接下来理应段公子先开口了。” 段玉恒微微一拱手道：“不愧是江公子，让玉恒刮目相看了。” 段玉恒，江景辰记住这个名字，伸手示意对方先讲。 只见段玉恒缓缓开口道：“我段家在秦州遍布多个产业，既然其他几位商户都报了价码，最高者为百两出头，我段家不能太差，就凑个整十倍数额，捐资千两纹银。” 周围人开始奉承道：“不愧是段家，出手就是千两，非我等所能相比。” 听闻这个数额，曹桓的脸色微微变化，虽没有太大喜悦，但好歹多凑了千两银钱，加上先前的那几家商户，总计差不多也有三千余两。 管家记录完段玉恒的数额后，走至江景辰面前，礼貌颔首问道：“不知江公子打算捐资多少银两？” 随着管家问话，所有人屏住呼吸，生怕听差一个字。 这些时日，江景辰离开陆家，自立门户创下新布行，风头可以说盖过了秦州不少商户。不管是东西街市，各大商户都有流传。 现在轮到江景辰出价，所有人都为之好奇，就连坐在主位的曹桓，也屏住呼吸，端着茶杯抿来抿去，掩饰自己的好奇和紧张。 江景辰感受着现场的气氛，伸出一个手指。 众人见状点了点头，段玉恒嘴角也扬起一丝笑意，全场最高额一千两银，是自己先提出来的，江景辰就算是跟着报出这个价格，风头也是紧跟自己，这头彩还是为自己段家所得。 “江公子和段家一样，也出资千两纹银，那我便记下了。”管家见状准备提笔书写。 “不，曹管家会意错了。”管家即将落笔，江景辰突然开口： 管家一愣，手持笔尖点在纸张上，未敢移动半分，曹桓端茶的手也停住，静心聆听。 管家疑惑问道：“江公子的意思是？” 江景辰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的意思是，雪韵阁捐资一万两。” “啪嗒！” 曹桓手中杯盏滑落在地。 第55章 小小的建议 江景辰话音落下，全场震惊。 “万两？” 段玉恒脸色苍白地望着江景辰，咬着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春生和陆秋塘两人，更是紧握拳头，恨得牙痒痒。 “大哥，这个江景辰到底赚了多少银两，你我两房布行就算是经营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钱银。他倒是大方，出手就是万两钱银，平日里也不知道帮衬一下我们两房。” 管家迟疑少许，看了看一旁的曹桓，连忙望向江景辰，再次询问道：“请恕老奴耳背，刚才未能听清公子所言，公子说的可是万两银钱？” 江景辰微微一笑，再次点头道：“曹管家没有听错，我说的就是捐资一万两。” “好！江公子年少有为，不仅擅长商道，更有如此怜惜情怀，为那些流落秦州难民捐资万两白银，曹某在这里替那些百姓们谢过江公子。” 再次确认江景辰所报数额，曹桓一声叫好，当即起身对着江景辰拱手称赞。 江景辰连忙回身施礼：“曹知州客气了，江景辰之前家道中落，流落至秦州后，得以有了今日宽裕。可以说秦州是我重生之地，得此大恩江景辰不敢忘怀，理当出资重金以报恩惠。” “江公子如此深明大义，实乃我秦州之楷模。” 随后一番闲谈，所有商户也都散去，江景辰却留在最后。 “江公子可是还有其他事？” 看着江景辰留下，曹桓忍不住问道。 江景辰施礼道：“回曹知州，江某不才，想要在流民一事询问大人。” 曹桓连忙为江景辰让座道：“哦？江公子有何高见，可随意讲来。” 江景辰开口道：“这些难民流落秦州，每日挨饿受冻等待施舍，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景辰不才，觉得应当给他们安排合适劳务，让他们能够自己动手，方能解决饥饿寒冷问题。” 曹桓听后略微沉思：“江公子所虑我也想到过，只不过涌入秦州的难民实在是太多，就算秦州所有商户分配数额，也难以将这些难民消化掉。” “大人，江某不才，有一个小小建议，不知可行否。” “快快讲来。” 江景辰说道：“大人刚才说，入秦州难民约万人而计。以秦州城内状况，难以免费资助这些难民。大人不如对这些难民进行划分，以户籍为单位，在城外为他们开垦荒地，纳户为村，帮助他们自力更生重建家园。” “纳户为村？” “秦州下属村多分布在东部和北部区域，江某之前外出经商，看到秦州城外南部和东南方向虽大片荒地，但那里土质肥沃，又临水域，很适合开荒种地。只要大人下令派人帮扶，只要数月就可以让这些人重建家园。” “这可是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若任由万人流民坐等接济，就算秦州富饶也有被吃空一日。若是大人为他们开荒建设新家，那秋收岁末，他们就可以熬过饥寒。甚至只要不出现天灾，这万人可为秦州缴纳不少税赋，这对大人和朝廷都是一大功绩。” 江景辰这番话瞬间说到重点，更说到曹桓心坎上。 就算曹桓心系百姓，但也是朝廷官员，自然也想立下丰功伟绩。倘若真的接纳一万百姓，以后每年所收税赋也不是小数目，圣上得知必定龙颜大悦。 “万民开垦荒种，秦州必定粮食大产秋收，如此一来秦州将不再为米粮担忧。就算是前方战乱祸至，凭借几年秋收之力，只要加以调控储备，也可撑得过数年。届时时机成熟，便是大人大展身手的好时机。” 看着曹桓心动，江景辰再次提声道。 “好一个万人开荒，粮食大产，没想到江公子不光擅长商道，更懂得为民治州之道，难怪李大学士如此看好江公子。” 江景辰趁机说道：“曹知州过奖了，若是知州愿意，江景辰愿意捐赠米粮谷种千石，以及锄头耕具千副，助大人解决秦州流民之事。只是希望秋收日成时，大人能允许我可优先收取一两村户粮物。” “江公子才出钱银万两，如今又捐赠千石谷种和耕具，曹某已不知如何答谢。至于公子所愿这个无妨，别说是一两村户，我准许新村之四，为公子可优先收取。” “多谢大人。” “好了，此时我会连同府衙之人商议决策，派遣人员统计流民人数进行户籍划分，然后出城规划村落。等一切就绪，我派人与公子衔接，争取早日将此事落成。” “那江某静等大人音讯，告辞！” 事成之后，江景辰心情大好，离开曹府就准备返回。 捐资万两，和出资帮助秦州安顿难民，前后所花费银两越两万银钱。虽然看似数额巨大，但对江景辰来说，百利无害。 “哎，妹婿，你可出来了，我们两个在这里等你许久了。” 江景辰前脚刚走出曹知州府衙，便被藏身街道的陆春生和陆秋塘拦住去路道。 看着两人脸色古怪的样子，江景辰端起一丝笑意：“嗯，两位哥哥等我，是有什么要事？” 陆春生与陆秋塘相互一对视，连忙笑着说道：“妹婿，看你这话说的，你和我妹妹成亲，我们便是一家人，难道我们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陆秋塘也补充说道：“对对对，大哥说的有道理，我们是一家人。你和小妹离开后，我们有些时日未见，今日见到你，也想和你好好叙叙旧。” 江景辰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唉，我虽有心想和两位哥哥叙旧，怎奈天色已经不早。这次出门，雪灵还特意叮嘱，让我早些回去，毕竟店里生意繁忙，人手腾不开，请恕景辰先走一步。” 话落，江景辰冲两人一拱手就准备离开。 陆春生见状，连忙急道：“等一下。” “大哥还有何事？”江景辰停下脚步。 “那个妹婿，我有一事想要请教，你布行里的那些布究竟是如何制出来的，你能不能教教我们。最近布行生意不行，我们也想弄点好料赚些钱。” 江景辰嘴角一扬：“大舅哥，如果换做是你的话，会舍得把自己独一无二的布料制作方法告诉我和雪灵吗？” “我——” “告辞了。” 江景辰头也不回地离开。 第56章 推广尿布 “江景辰，你个浑蛋不用太得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跪下来求我的。”望着江景辰逐渐远去的背影，陆春生恨得直咬牙。 陆秋塘在一旁撇嘴说道：“要我说，这一切都怪大哥你。” 陆春生气道：“你小子说什么呢？这个时候竟然还向着外姓人说话。” 陆秋塘抱怨道：“当初江景辰入赘我陆家时，如果那时候大哥能对他好一点，那他和小妹就不会离开陆家。制作的新布，也一定会和我们分享，哪里还会有现在我们哭求他的样子。” “你——” 江景辰一路返回雪韵阁，此时布行正是人多的时候，陆雪灵一边招呼店里生意，一边时不时观望街道，再看到江景辰的身影后，陆雪灵心中一喜，连忙跑过来。 “今日曹知州召相公去，可是有什么事？” 看着陆雪灵一脸担心的样子，江景辰心中一暖，便把今日所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和陆雪灵讲述了一下。 听了江景辰的话，陆雪灵心中也是一喜，冲着江景辰赞道：“没想到相公如此有爱心，捐赠这万两银钱，一定能帮到很多困难之人渡过难关。” 江景辰微微一笑：“帮助流落之人只是我计划其一，我真正的目的是要拉近曹知州的关系。如今曹知州已经同意我的建议，准备统计流民数量、对城外荒地进行画圈测量。不出意外，秋收之时，这些流民就能自给自足不受饥寒之苦。” “那真是太好了。” “我预计扩村数量十余个，曹知州答应我，可优先取四村之地的东西让我征收，我会为这四村百姓提供种植籽料和耕具。” 陆雪灵一愣，连忙问道：“之前的姚村已经答应帮助相公种植棉花，相公打算让这四村耕种何物？” 江景辰当即说道：“姚村南面有大片荒地，那里地热暖谷，周边一定有奇特之处，如果地势可行，可种植一些大棚蔬菜和稻谷之物。” “大棚是何物？”陆雪灵一脸疑惑。 江景辰神秘一笑：“搭建大棚可以有效保护农作物生长，只不过需要一些配套条件，我现在也只是想象一下，不知道能否实现。” 陆雪灵连忙说道：“相公是我见过的最聪明之人，只要相公所想，就一定能够实现。” 江景辰看着陆雪灵那一脸崇拜的样子，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就努力试一试。” “嗯。” 当日，江景辰便开始上街采购一些东西，然后躲在后院一个小杂货屋里开始捣鼓起来。 期间不管店铺有多忙碌，陆雪灵全部一人承担下来，不让任何人去打扰江景辰。 之前的新布里面，江景辰添加了竹纤维原料，让布料更具有柔韧和耐磨性。如今想要制作大棚覆盖，牛仔布料显然不行。 就算自己懂得现代服饰化工产业，但在这古代世界，因缺少科技工业无法在短时间内进行化工纤维，暂时做不出来塑料薄膜，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特殊无纺布代替。 制作无纺布就需要加入特殊纤维，江景辰为了提炼，利用竹纤维和石棉、果物等纤维代替。 植物纤维有棉花、麻、和果实纤维。动物纤维有羊毛、兔毛和蚕丝，而石棉属于矿物纤维，多用于建筑材料和安全服、防火织物和隔热保温。石棉提炼常见为白色、蓝色、绿色和黄色，具有丝一般的光泽度。 石棉最早出现于秦代，只是那时候叫做石绒。 熬了两天两夜后，江景辰终于成功提炼，并融合制成无纺布。 看着江景辰那熬夜熊猫眼，陆雪灵十分心疼，连忙吩咐夏荷去准备一些营养粥：“相公真是辛苦了。” “娘子你快看。”江景辰拿出一卷新布料出来。 陆雪灵怀着好奇之心查看，只见江景辰手中的新布轻盈有光泽，但是手感却生疏，忍不住好奇道：“相公，这是什么布料，看起来好似丝绸，但却又不同。” 江景辰兴奋道：“这叫做无纺布，是一种特殊布料，不适合制作衣服，但可以作为佩饰。可以作为孩童尿布、抹布、床品、衣物内衬以及农用大棚布料。” “尿布、床品、大棚布料？”听着江景辰的话，陆雪灵满面好奇。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好了。”于是，江景辰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然后开始吩咐长水去采购原料，准备开始批量制作。 就在江景辰无纺布量产时，曹桓也派人前来。 “禀江公子，我家大人让我转告公子，已经开始带领流民去城外进行分批建村安置，不知公子可有什么建议。” 江景辰连忙说道：“麻烦帮我转告曹知州，就说我提议在姚村南面洼地建设几村，到时候会额外赞助这些村子粮种和耕具。” “是，小的这就回去禀报大人。” 州府下人将话传给曹桓后，曹桓当即同意在此周围建立四村，连同姚村一同秋收之物，由江景辰先行收购权，此举不管是对秦州也好，对百姓也好，都是双赢。 与此同时，江景辰量产出大量无纺布，其中一些布料暂时存放，作为以后村子种植兴建大棚。 至于其他无纺布，已经被江景辰开始投入新产品。 整卷布匹被制为床单和床罩，剩下的边缘制作成婴儿尿布，至于周边剪下来的残留部分制作成抹布，可以说每一整卷布料，都被江景辰运用完善，没有一丝浪费和多余部分，直叫陆雪灵惊呼不可思议。 至于新做成的床品，陆雪灵在体验过后，暗叹舒服感甚好，就连抹布也是比其他布料更耐用。 “雪灵，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做船运的王家长公子刚诞过子嗣？” 陆雪灵点了点头：“是的，祖父与王家主交好，这次听说王家添了个大胖小子。而且王家千金嫁给秦州李家，也生了一个千金。” “你带着夏荷买些果子，然后拿着这些精心缝制的尿布去看望一下。至于缘由，我就不多说了。” “嗯。” 按照江景辰的吩咐，陆雪灵带着雪灵，拿着一些东西前往王家拜访。 见到王家之母和儿媳后，王家夫人看着陆雪灵就忍不住感叹道：“哎呦，这是陆家三房姑娘吧？真是许久不见了，越发长得俊俏。” 第57章 奇怪的调味品 陆雪灵连忙施礼道：“雪灵见过夫人，之前本来早些来拜，只是店内生意实在是太忙。前几日听祖父说，王家添了人口，我便抽空前来祝贺。” 古时家中增添人口可以说是大喜之事，也是十分荣耀的事情。 听到陆雪灵的话后，王夫人难掩内心欢喜之色，拉着陆雪灵就坐下道：“这有什么，我记得你也成亲有百日之久，可有怀上。” 陆雪灵有些不好意思道：“雪灵暂未怀上。” 王夫人轻拍陆雪灵的玉手道：“哎呦，我说你一个女人家，成亲生儿育女方为大事，这生意做得再好，若不怀子嗣，又有何用。还是趁着年轻，早点怀上的好。是不是你家男人不行？我给你个偏方，可以让男人吃了生风的狠。” “多谢王夫人，只是我——”陆雪灵没想到王夫人越说越来劲，脸色一红低垂咬着红唇有些羞涩道。 王夫人小声地说道；“都是女人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当初我儿娶妻也是忙着生意，我这当母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花钱找了大夫寻得这种药物，偷偷放入他的茶水中，果然不出一月就给怀上了，你说厉害不厉害。” 陆雪灵一尴尬，只得点头道：“夫人厉害。” 王夫人拉着陆雪灵越说越激动：“你也不用跟我客气，我家老爷与你家较好，早些年我常去你家，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迎娶新夫的那天，我正好有事外出没有赶上。今日见到你，你还是那么漂亮。这方子你拿回去给你相公用，早点有了孩子后，也好与我的孙儿做个伴。” “多谢夫人。”陆雪灵不好意思拒绝，冲着身边的夏荷点了点头，夏荷连忙将东西呈递上来。 陆雪灵开口说道：“夫人，这是我布行新制布料，轻薄透气还具有防水性，非常适合用作孩童尿布。” “哦，是吗？快让我瞧瞧。” 王夫人接过递来的布料拿在手里抚摸轻柔，面露惊喜道：“这究竟是什么布料，居然如此轻柔有光泽。” 陆雪灵解说道：“回夫人，这是我家相公研制的新布，因此布料透明且有光泽，好似天空云朵，相公就称之为云布。孩童肌肤娇嫩，此布用作垫布，对孩子极好。” 王夫人听后，连忙叫来身边丫鬟道：“快，赶快把小少爷抱过来，给他换上一个。” 只是拿着这些尿布，王夫人看了看忍不住好奇道：“这些布还分淡蓝和浅粉色？” 陆雪灵解释道；“我家相公得知王府添了一男一女两人，就特意制了这两种颜色。淡蓝色是为小少爷用，淡粉色为千金所用。” “这小小孩童还有男女之分，真是让人惊讶，看来你找的这个夫婿很有头脑，也很心细。不过你还别说，这颜色还真是搭配，赶快把这蓝色的布料给小少爷用上。” “这里还有些点心，是我来时，特意在香泽坊给夫人买来的，据说它家的点心是全秦州最好吃的点心。” “陆家姑娘就是讨人喜欢，我最喜欢吃的就是这香泽坊的点心。” 在王夫人的安排下，陆雪灵和夏荷待了许久，直到下午天色暗淡时才离开。 “小姐，这次来王府可真是赚了便宜。姑爷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非常高兴。”回去的路上，夏荷忍不住兴奋道。 陆雪灵露出一丝笑颜：“这还不是多亏了相公，若非他研制出新布，又做出婴孩用的尿布和抹布，我们也没机会去趟王家，让王夫人喜欢上这些东西。” 夏荷喜道：“还是姑爷聪慧，自从姑爷和小姐自立门户创下雪韵阁后，布行的生意一直红火，创下的营生就算大房和二房加起来也比不上。如今雪韵阁已经赶走宁氏布行，和那段家布行只争高低了。” 陆雪灵顿时严肃道：“可不要乱说，段家在秦州家大业大，并非只有布行生意，还包含诸多产业。正是因为凭借殷实的家底，段家的布行生意才能做得长久，我们要想和段家布行争高低，就等同是和整个段家产业争夺高低，此事绝不是那么简单。” 两人有说有笑回到想要给，见到江景辰，陆雪灵就迫不及待喜道：“相公，我今日按照你说的去了王家，你可知雪灵带回来什么好消息？” 听着陆雪灵的话，江景辰停下手中的活，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王家也是生意人，主营秦州船运营生，看到好的生意自然也会心动。这次娘子去送尿布和抹布，肯定是让王家人非常满意，所以想和我们做婴孩尿布和抹布生意。” 陆雪灵撅着小嘴，有些不乐意道：“我明明什么都没讲，可还是被相公一下就猜到了。” 江景辰笑了笑，轻抚了一下陆雪灵的秀发：“说一说吧，王家这次要和我们做多少订单？” 陆雪灵瞬间喜道：“王家想要三色尿布各一万条，抹布一万条，作为首笔订单生意。” “抹布单条100文，一万条折合银两一千银。白色尿布每条也是100文，蓝色和粉色尿布则为200文，这么算下来，王家这次生意共六千银两，还算不错。这个生意可以合作，但我有个要求，务必要王家遵守。” “相公有什么要求？” “王家可以从我们这里大量采购，利用他们的船运往外销售，但从我们这里采购出去的货物，绝对不能在秦州和相邻州城销售，不然以后就停止合作。秦州和相邻州城的市场必须由我们自己来做。” 陆雪灵听后，自然明白江景辰的意思：“相公请放心，这些我会和王家人说个明白。” 忽然，江景辰看到陆雪灵手中还拿着一个奇怪的瓶子，忍不住好奇问道：“这是什么？药瓶？娘子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江景辰瞬间脸一红，连忙将瓶子拿在手里，脸色紧张道：“没什么，这是王家夫人给我的回礼，说是从外面带回来的特殊调味品，用来烹饪佳肴会非常美味，我推脱不下只好收下。” “调味品？”看着陆雪灵那一脸奇怪的样子，江景辰也没有放在心上。 第58章 突发疼痛 “夏荷，你在忙些什么？” 临近黄昏，店铺开始打烊，夏荷也早早去后厨准备伙食。江景辰在前面清点盘算，陆雪灵悄悄来到后厨，看着夏荷问道。 夏荷见是自家小姐，连忙说道：“小姐，我在准备晚餐，小姐和姑爷是饿吧，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陆雪灵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说道：“夏荷，一会能不能给姑爷单独做碗汤，我想——” 夏荷今日和陆雪灵一起去的王家，岂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尤其是再看到自己小姐此刻那羞涩的模样，瞬间猜出心思。 夏荷连忙凑到陆雪灵耳边，贼嘻嘻地说道：“小姐只管把那药给我，我给姑爷下到汤里补一补，助力小姐和姑爷早生贵子。” “调皮！”陆雪灵娇羞地喋了一声，然后把怀中的小瓶子交给夏荷，并吩咐道：“记得王夫人说的，一次剂量不能超过五粒。” “小姐放心，夏荷会把握好的。” 为了达成自家小姐的心愿，夏荷连忙做了一碗参汤，然后把从王夫人那里得来的秘方放入汤碗里。 所有饭菜做好，夏荷端着盘子摆放在桌上喊道：“姑爷、小姐，可以开饭了。” 看着江景辰正在忙碌，陆雪灵见状连忙劝道：“相公，账目之事还是等到饭后再盘算吧，不然饭菜凉了就不可口了。”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不碍事，已经结算完毕，今日又破了纪录，日收比昨天多了三十六两。” 夏荷一边摆放碗筷一边称赞道：“整整一天的账目，姑爷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算出来了，真的是太厉害了。在我看来啊，姑爷简直就是炎朝第一神算子。” 江景辰顿觉不好意思道：“我不过是有点小聪明，这第一神算的头衔有些夸大了啊。” “姑爷整日劳累，我们小姐都快心疼死了，刚才特意嘱咐我给姑爷煮一碗参汤，让姑爷好好补一补，姑爷赶快趁热喝吧。”说着，夏荷将参汤端在江景辰面前。 “我做这些都是应该做的，而娘子这些时日也受苦受累了，娘子先喝。” 江景辰感激地看着陆雪灵，顺手将参汤端到陆雪灵面前。 陆雪灵一惊，与夏荷对视，显得有些尴尬，连忙将参汤再端到江景辰面前：“那个相公，我刚才去后厨帮忙的时候，已经喝过了，这碗参汤是专程给你准备的，相公还是趁热喝吧。” 江景辰再次接过参汤后，含情脉脉地望着陆雪灵：“要不娘子先品一口？” 陆雪灵咬着牙：“雪灵刚才喝得有些小饱，还是相公自己喝吧。” “呼！”闻着参汤香味，江景辰吹了一口气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相公快喝吧。” 江景辰端起美美的尝了一大口，汤汁入口之后，眉头瞬间皱起。 陆雪灵看出异常，连忙捏着小手紧张问道：“怎么了？” 江景辰再次吧嗒了一下嘴，品着口中余味道：“我总感觉这参汤里面味道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陆雪灵和夏荷对视一眼，显得有些紧张。 “呃，这是因为汤里的参为野参。”夏荷连忙借口说道。 “野参？” 夏荷辩解道：“野参不同寻常参，可能在山里吸收得比较多，这味道自然是有些不同。” 江景辰点了点头：“哦，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姑爷赶快趁热喝吧，莫要辜负了小姐的一片苦心。” “好，我一口气喝了它。” 江景辰端起参汤一饮而尽。 看着参汤见底，陆雪灵和夏荷深吸一口气。 用餐过后，夏荷就开始收拾东西，江景辰也把明日要准备售卖的新服和布料准备齐全，只待明日一早店铺开业，就可以直接开张销售。 “小姐，这些热水给你们二人洗漱。” 陆雪灵咬了咬牙，连忙说道：“好了夏荷，待我们清洗过后，我自己来处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 随着夜深，江景辰清洗之后准备入睡。 躺在床榻上行，江景辰看着怀中的美娇娘，顿时心中荡漾：“娘子，这些时日辛苦了，今日就早点休息吧。” 虽说平日二人十分恩爱，但这样被江景辰紧紧搂着，陆雪灵的内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羞涩：“嗯，时候确实不早了，我们就早点休息吧。” 江景辰一脸坏笑道：“我说的早点休息，并不是早点睡觉，而是早点上床榻做我们该做的事。” “雪灵不知道什么该做的事。”陆雪灵咬着牙，好在天色已黑，江景辰也看不到自己的脸色。 “嘿嘿，我们都已经拜过堂，也行过周公之礼，夫人此刻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江景辰一边坏笑，一边伸手宽衣。陆雪灵虽然羞涩，但内心也是满怀欣喜，咬着红唇静等着自己相公的宠爱。 “唔——” 就在江景辰解开碍事的衣物，准备开始行手时，忽然眉头一皱哼出声来。 “相公怎么了？” 江景辰捂着腹部，龇牙咧嘴道：“也不知怎么回事，腹部突然钻心的疼痛。我以为忍一忍就没事了，但这疼痛感医治持续。” “相公你别着急，兴许你这是着了凉，我去给你端碗热水来，喝点热水暖暖肠胃，可能会好一些。” 陆雪灵连忙穿好衣服，借助月光就下楼。 江景辰此刻疼得躺在床上，就算是平躺也感觉腹部绞痛，痛得浑身直冒冷汗，忍不住侧过身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来没有过这种疼痛。” 在后院偏房休息的夏荷，听到声音连忙起来，再看到陆雪灵后担心道：“小姐，你怎么起来了？你不是应该和姑爷正在——” 陆雪灵急道：“刚才相公突然腹部绞痛，痛得动弹不得，我赶快来给他弄碗热水。” “姑爷病了？” 夏荷也吃了一惊：“小姐，我帮你。” “哎呦，好疼啊！” 陆雪灵和夏荷端着热水回屋，正听到江景辰的哼唧声。 “相公，你怎么样了？赶快喝点热水吧。” 夏荷连忙劝道：“姑爷，你怎么样了？小姐，姑爷疼得浑身直冒冷汗，还是给他叫个大夫吧？” 陆雪灵看着江景辰那疼痛的样子，连忙说道：“好，夏荷，就辛苦你跑一趟，去请何大夫来给相公瞧瞧。” 第59章 新品销售 “哎呦，好疼啊——” 看着江景辰疼痛的样子，陆雪灵心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相公，你在忍一下，夏荷已经去给你请大夫了，大夫一会就来了。” “小姐，何大夫来了。” 正在焦急时，忽然只听一声响，夏荷带着大夫回来。 因为救人急切，那何大夫一把年纪，跌跌撞撞地跟着夏荷跑上楼。 看着大夫前来，陆雪灵连忙急道：“何大夫，你赶快给我家相公瞧瞧，从刚才他就一直疼痛哀嚎，我都快担心死了。” “夫人不要着急，我先检查一下。” 何大夫是街市有名的老中医，可以说周围邻居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都是找他看病。 只见那何大夫检查了一下江景辰的情况，便问向陆雪灵道：“敢问夫人，江公子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 陆雪灵和夏荷面面相觑：“今晚的饭菜我和相公一起吃的，为何我吃了没有一点事？” 夏荷也连忙说道：“对啊，所有饭菜都是今晚新煮的，而且我还淘洗得特别干净。” 何大夫一脸疑惑道：“那就奇了怪了，我给江公子诊断，各种迹象表明公子确实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食物中毒所致。我只是想确切地知晓所吃的东西，以便对症下药。” 忽然，夏荷愣住：“该不会是那碗汤吧？” “汤？什么汤？” 夏荷解释道：“我今晚给姑爷煮了碗参汤，里面有夹杂其他东西。” 何大夫连忙问道：“可有残余，能否把东西拿来给我瞧瞧。” 夏荷望向一旁的陆雪灵，似乎在征求意见。 陆雪灵着急江景辰的情况，连忙说道：“赶快给何大夫取来。” “是。” 夏荷连忙将剩下的半瓶秘方拿过来：“何大夫请看，这是剩下的药。” 何大夫倒入手中一粒，顿时皱起眉头道：“这药物夫人是从何而来？” “这是我今日去一位友人家，别人送给我的，说是有助于男性的药物。”陆雪灵说完后，一脸紧张道：“何大夫，这药可是有问题？” 何大夫摇了摇头：“这药物虽有作用，但副作用极大，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这里面所含的几味副药一旦剂量超出，就容易致人腹部绞痛、腹泻、呕吐甚至晕厥。” “啊——” 陆雪灵尖叫出声，一脸愧疚地看着躺在一旁的江景辰：“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相公。” “夫人不用担心，我来的时候带了一味祖传秘方，只要让江公子服下，便无大碍。” “那就有劳何大夫。” 何大夫取出一味药剂递给夏荷，夏荷连忙连同温水一同端了过来，给江景辰服下。 “呕——” 药物服下不久，江景辰立即开始大声呕吐起来。 “何大夫，我家相公这是——” 看着江景辰那悲催的样子，陆雪灵更加心疼道。 “夫人不用担心，这药物就是助人消化催吐，呕吐之后就能排除体内药物成分。” “原来如此。”陆雪灵拿着布巾为江景辰擦拭嘴角后，心疼道：“相公，现在如何了？” 江景辰躺在床上气喘吁吁道：“呼呼，吐了几下，现在觉得好多了，看来这药物确实有效。” 看着江景辰没什么大碍，何大夫冲着陆雪灵拱手道：“夫人，既然江公子已无大碍，那我就告辞了。” “有劳何大夫了，深夜把你请来，实在是歉意。”陆雪灵说完，转向一旁的夏荷道：“夏荷，给何大夫多些赏钱。” “是。” “多谢夫人。” 夏荷送走何大夫就回去休息，留下陆雪灵自己照顾江景辰。 “相公，我——” 看着江景辰脸色苍白的样子，陆雪灵后悔的眼泪都快要流了出来。 江景辰连忙安慰说道：“不用难过，你也是一片好心。再说，这药品也是别人推荐给你的。只是我有些好奇，这药物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陆雪灵瞬间脸色一红，低着头扣着自己的手指头，吱吱呜呜说不出话来。 “这药，是——” “什么？” “我去了拜访王家，王家夫人说家中添了孩子十分热闹，知道我们已经拜堂，就给我这个药方，说有助于男性房事，我没想到居然险些害了相公——” “助于男性房事？” 江景辰听后简直是哭笑不得，加上此刻身子虚弱，差点没有笑岔气。 陆雪灵红着脸道：“相公为何笑我？” “娘子，你这是在担心我的身体吗？还是觉得我们平日夜里房事不够？” “我不知道。”陆雪灵说着，再次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直视江景辰的双眼。 江景辰伸手将陆雪灵搂在怀中安慰道：“娘子不用愧疚，男女成婚生育，是每对新人期待的事情。只不过这种事情急不得，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保持良好心态就能要上健康孩儿。” “嗯，多谢相公，雪灵知道了。” 一夜过后，第二天一早，江景辰醒来，身子也恢复差不多。 看着江景辰早早醒来，陆雪灵担心道：“相公若是身子不舒服，今日就好好休息，店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好了。” 陆雪灵摇摇头道：“我现在已经无碍，如今店里上了新品，一定非常忙碌，我还是下去帮忙。一会记得交代店内伙计，把尿布、抹布和床单、床罩都摆放在店内。若有女性或者妇女出现，重点推荐这些。” 半个时辰后，街市人流开始涌动，店内也开始不断上人。 “掌柜的，听闻你们店内新上了一款婴孩裹布，给我来一些，我要二十条。” “掌柜的，我也要二十条。” “诸位不好意思，这款裹布本店现货只有三百条，现在已经全部销完。如果需要的话，就只能预定，整十条起订。” 今日店铺开张不过一个多时辰，所有新品销空，长水连忙禀报道：“姑爷，店内的裹布和抹布全部销空，预定抹布的酒楼、茶馆已经有三十余家了。订购床品、床单的也有数十家户。” 江景辰想也不想说道：“近几日开始，让后院所有制衣师暂缓制衣，全部开始制作裹布、抹布和床品。” 陆雪灵好奇问道：“相公，因床品等用具，暂缓服饰制作，这样合适吗？” “服饰制作需要量身定制和剪裁，工序比较耗时。床品等其他，都是固定的尺寸，只需简单缝边即可，且价格也比服饰价格高。能更换床品的，都是一些有钱人家，他们最喜欢懂得享受。” 第60章 三月一绩效 随着雪韵阁新布料的上市，瞬间在秦州形成一片趋势。 几乎所有家境不错的客户，都开始跟风购买新床品。不光睡着舒服，而且有着光泽，看起来十分上档次。 今日闭店之后，江景辰并没有让店员急着离开，而是召开了一场季度会议。 所有人早早站在店内正厅两侧，乖乖地等待着江景辰和陆雪灵。 江景辰整理了一下数据账本，从楼上走下来，看到下面站立的店员，笑着招呼道：“今天这种季度会议，大家不需要这么拘束，把桌子搬过来，每个人搬一张椅子入座。” 按照江景辰的指令，长水立即带着大家开始搬抬桌椅。 江景辰又拿出一些银两，递给夏荷道：“夏荷，你去对面铺子里买点果子和坚果，在弄几壶茶水来。至少一人一份，别忘记给你自己也来一份，剩下的钱你自己留着。” “多谢姑爷。” 夏荷心中一喜，连忙接过银两跑出去买东西，片刻就带着东西回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店小二，人手一个盘子端盛着果子和茶水走过来。 “大家都别拘束，也不用客气，这些都是给你们准备的，我们一边吃一边聊。”江景辰一声招呼，让所有人入座边吃边聊。 尽管江景辰如此客气，但长水等人还是有些拘束，坐下来之后望着面前的点心和果茶不敢擅动。 江景辰见状也不再多劝，自己坐下拿起桌上的坚果一边吃一边说道：“雪韵阁开业已有三月，这三月以来大家和我雪韵阁共患难进退，我都看在眼里。今日开店三月整，我们也坐下来聊一聊，各自说下心中的想法。”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吱声。 看到没人吭声，江景辰直接点兵道：“长水，平日里我和夫人不在，都是你在招呼店铺，说起来也算是店内主管，你先来说一说。” “我——”长水有些紧张，看了看左右，又看了看自家小姐。 陆雪灵鼓励道：“既然姑爷让你说，你就说说吧，说错也没有关系。” 长水连忙说道：“姑爷，现在我们雪韵阁出现两种新布后，扩展的产品种类也比较多，每日店内营生可以说与段家不相上下，甚至大有赶超之意。只是现在依靠雪韵阁一家门店，已经无法满足所有订单，这样长期下去，只怕的是对雪韵阁不利。” 江景辰点了点头记下，并对长水身边的人说道：“嗯，你说的有道理，云婷你也说说。” 云婷连忙起身，冲着江景辰鞠了一躬：“小姐西市的布行烧毁，云婷还以为自己再无收成，没想到姑爷在东市开了新店，还招我入店营生，云婷实在感激不尽。” 江景辰微笑说道：“好了，客气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我们今天就只说，关于店铺的情况。” 云婷脸色微红，略有歉意之色，开口说道：“云婷也赞同长水主管刚才所说的，现在店铺生意火热，每天订单很多，要是持续下去的话，以我们店内现在的人手，应该很难如期交付。” 随着每个人的提议之后，江景辰逐一记下：“好了，今天大家说的都很好，娘子——” 陆雪灵点了点头，连忙走回房中取出一盘子端过来，摆放在桌子上，围在桌边的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 “姑爷、小姐，你们这等是？” 陆雪灵说道：“这些是姑爷分赏给大家的。” 长水忍不住问道：“姑爷，我们昨日不是已经发过月钱了吗？为何今日又分钱？” 陆雪灵微笑着看着江景辰，后者翻出一个手册说道：“以后我们就这样规定，每月固定发放月钱，三月为一季度发放绩效考勤。” “绩效考勤？” 江景辰解释道：“考勤根据大家三月的上工时日、制作和销售来进行考核。长水这三月除了正常休息日程外，没有请过一天假，而且销售也已经达成数额，绩效为三两银钱。” 江景辰说完，便将手中三银钱送至长水手中。 “绩效三两银钱？” 如果每人每月正常上工的话，月钱为五银两。昨日刚发放了五银，今日就发放绩效三银，几乎相当于过半的月钱，这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欣喜。 “云婷，你上月家中有人生病请假两日，这月因为家中办事，又请假一日。三日共减300文钱，所以你的绩效钱是两银700文。” “多谢姑爷。” 随后，江景辰按照这三月做工登记，逐一分发了绩效钱银，每个人都欢心不已。 江景辰随后说道：“绩效已发，关于大家刚才提到的店铺生意忙碌，订单积压问题。我决定开一个新店，来分担店内压力。” “姑爷说得有道理。” “以后这里就为雪韵阁主店，主营服饰产业，店内原有员工不变。新开为分店，主营抹布、尿布和床品一类，这些制作简单，招聘新人培训很快就能上手。” 长水突然说道：“姑爷，我们雪韵阁右边第三间房，原本是一家面馆，店主家中媳妇生了一对男女，实在是忙不开手，几日前就已经张贴公告转让，姑爷可以考虑一下这件店铺。” “此店和雪韵阁间隔不远，若能盘下就再好不过。以后两店有忙碌时，可以相互帮衬一下。娘子明日带着夏荷和银两，去和那位店主交谈一下，争取早日盘下新店。” “好。” “长水，这两天你去一趟云村和东村，招几个懂得制衣做布的人来，关于月钱就按照雪韵阁的标准进行。等到新店开张后，你就升为新店的掌柜，负责新店平日里的所有大小事务。” 听着江景辰的话，长水大吃一惊，慌忙起身冲着江景辰拱手拜道：“长水多谢姑爷。” 江景辰微微一笑摆手道：“你不用客气，我也是看你平日在店里操心负责，所以才把新店交给你。以后只要你们好好地跟在我，我绝对不会亏待，另外我还给你们透露一事，在场诸位只要干够一年，我均有大礼相赠，至于什么礼物暂时保密。” 所有人面露喜色，单从今日这个绩效钱额来看，年末大礼一定不一般。 第61章 段家之主 几日之后，雪韵阁成功盘下新店，按照江景辰的安排，把店铺进行分体销售。新店主营尿布、抹布和床品，为了提高床品档次，江景辰还特意安排一人对部分床品进行金银线缝纫。 早生贵子图、喜鹊登枝图，鸳俦凤侣图、旭日高升图，四款主打系列床品和色调搭配出现，立即在秦州再次刮起一阵旋风。 秦州段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本月收益会缩减两成？难道家中有人克扣不成？” 月末统计收益，看着下人呈报上来的数据，段家主段哲忍不住大怒道。 下人顿时吓得跪在地上：“启禀老爷，打死小的们也不敢这样啊。” 段哲拍桌怒道：“那这账目上的数据究竟是为何？” “回老爷的话，家门其他生意都比较正常，没有出现任何亏损迹象，本月收益下降的两成，全部都是布行的收益。” 段哲瞪大眼睛：“单单只是布行生意就下滑了两成？” 眼看段哲大怒，段玉恒连忙站出来，冲着自己父亲拱手禀道：“父亲息怒，管家并未欺骗父亲，近几日我们段家布行的生意严重下滑。孩儿也是竭尽全力，但依旧止不住客人流失的问题。” 段哲听后气不打上来：“这究竟是为何？我只不过是离开秦州数月而已，你就将布行经营成这样？难道这几个月来，你每天都只顾花天酒地不务正业？” 段玉恒连忙解释说道：“父亲，离开秦州的这几月有所不知，就在三个多月前，陆家三房招了一个赘婿，名叫江景辰。此人看似普通，但极为擅长商道，对布行一门更是精通。” 段哲冷声喝道：“哼，一个区区赘婿有什么值的一提，就算是整个陆家三房的布行加起来，也不够资格跟我们段家布行相提并论，更何况秦州布行以我段家为首，下面还有个宁氏布行，他区区陆家算老几。” 段玉恒再次说道：“父亲，宁氏布行已经落寞，宁家公子已经受了杖刑发配边疆，宁家主也因此心无斗志，变卖了所有家产，归乡养老去了。” 段哲有些吃惊道：“什么？短短几个月，宁氏布行就发生了这种事？虽说宁氏布行不比我段家，但也是秦州难得的百年老布行，怎会如此轻易地败落。难道是你说的那个陆家赘婿捣的鬼？” “就在前些日子，我和这个江景辰见过一面，当时曹知州召集全城商户，想要筹集资金救助那些流落至秦州的难民。秦州其他几位有头有脸的商户最多出资一百二十两，少则六十或八十两，我代表段家捐资了千两。” “嗯，我段家毕竟是秦州第一大商，捐资他们十倍金额才配得上我们的名号。”段哲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我以为我们段家捐资排名第一时，那个江景辰却捐资了一万两。” 段哲吃了一惊道：“什么？一万两？就算是我段家营商，想要赚够这一万两也实属不易，这家伙竟然如此大手笔，他脑子进水了？” “从那之后，孩儿开始关注此人，他与陆家三房小姐成亲后，带着陆家小姐脱离陆家自立门户，开设了一个叫雪韵阁的布行。短短三个多月来，制作出两款不同的新布，在秦州非常畅销。以至于我们布行的生意，也受到极大影响。” 段哲气愤道：“那你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布行生意被他们抢走？不过就是两款新布而已，难道你们就不会买一些回来进行仿制？” “回父亲，我之前也确实安排人从他们店里买了两款新布，只不过拿回来之后发现，我们根本不清楚这些布料里究竟掺杂了什么东西，完全没有能力仿制。”段玉恒说着低下头，显得十分无奈。 段哲顿时有些惊讶：“究竟是什么布料，竟然如此稀奇，就连你都仿制不出来了。” 段玉恒早就料想到自己父亲会这样询问，冲着身边下人一点头，只见下人立即出去，稍后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一些不同布料走进来。 “父亲请看，这些布料就是雪韵阁所产新布。” 段哲只是看了一眼，眉头就拧在一起，拿起第一卷靛蓝布料在手中反复抚摸：“这世上竟然会有这种质地的布料，结实耐磨且不刺激肌肤，拉扯时还有弹性，他们定价是多少？” “回父亲，雪韵阁这款布料的定价，和普通布料的差价并不大，只不过贵了百十文钱。” “只比普通布料贵百十文？”段哲眉头皱得更紧：“这样的上好布料，只定这个价位，换做是我的话，肯定也会首选。其他的布料又是什么？” “父亲，这靛蓝色布料为日常服饰所用，棕色的布料为寻常百姓所穿，主要是用于耕种、杂物劳工所穿。至于这些有光泽的布料，主要作为抹布、婴孩尿布和床品用具。” 段哲冷哼道：“这家伙连抹布和床品用具也做？当真是胃口不小，不过不得不说此人确实有头脑，别看这些东西利润不多，却是每家都要用到，可谓是薄利多销。有时候你们也要多想象，不要只局限于服饰。” “可是父亲，这些布料我们都仿制不来，实在是没有办法涉及。” “哼，我刚才已经说过，让你们多动一下脑子。仿制不出来，就去联系他们布行里的人，不管是花重金还是绑架，都要把秘方给我弄到手。” “是，我这就去办。” 临近傍晚，雪韵阁主、副两间布行闭店，在计算了布行今日收益后，长水就跑来主店与江景辰告知一声就准备回家。 “长水，这是今天店里剩下的一些点心，你拿回去给家人品尝一下。” 长水有些不好意思道：“姑爷，这些点心价格不便宜，还是留着明日给店里顾客食用吧。” 江景辰直接将整个果篮的点心塞进长水怀中说道：“你每天在店里忙碌，也没有时间照顾家人，对此我也有些愧疚。这些点心不算什么，你拿回去也让你家人品尝，就算是给我们店里提点意见。” “多谢姑爷。” 第62章 受到威胁的长水 拎着一提篮的点心，长水内心十分欢喜，加快脚步朝着家中走去。 虽说雪韵阁是布行，但长水很清楚这些点心的价格不菲，一般普通家庭很少奢侈去茶馆和酒楼里去吃这种点心。 只在发放月钱，或者是过节日时候，会买点心，当然也是买极少一些，顶多就是一人一块。而这整提篮点心，少说也有十多块，至少也值得二两银钱。 想到家人看到这些果子高兴的样子，长水加快了步伐，很快便看到前面亮着油灯的屋舍。 眼看就要进入院落，长水刚准备呼喊，忽然出现三个黑影拦住了去路，吓得长水险些丢掉手中的果篮。 长水有些生气，抓紧自己的果篮，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三人。 其中一个身形魁梧的家伙，看了长水一眼，冷笑道：“哼哼，你就是雪韵阁新店那个掌柜长水是吧？” “你是谁？怎会知道我的名字？”长水有些疑惑。 后面拿着扇子的人走近，长水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后，忍不住大吃一惊：“你是段家公子？” “不愧是雪韵阁的新掌柜有点眼力劲。”段玉恒冷冷一笑，然后冲着左右两人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即上前，捉住长水的臂膀。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长水急了，想要挣扎，却发现力量悬殊。 段玉恒冷冰冰地说道：“我看你平时在雪韵阁颇受信赖，那你一定知道雪韵阁两款新布料的制作方法。只要说出来，我就放了你，另外再给你一百两白银。” 长水的脸色瞬间一沉，想也不想就回道：“我不懂你再说什么，” 段玉恒目中无人道：“跟本公子在这里装傻？江景辰的雪韵阁要是没有这两款新布，怎么可能在这东市立足，那闭店的很不可能是段家，而是你们雪韵阁。” 长水毫不客气地说道：“这你可找错人了，所有新布向来只由我家姑爷亲手制作，其他人根本无法参与，就连我家小姐也从未参与布行新布的制作。” “你觉得你这番话，能糊弄得了本公子吗？”段玉恒的脸色变得难看，指了指身后的屋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后面这个屋子是你家吧，刚才来的时候，我看里面一个老人和一个女子似乎在等你吃饭。” “段公子，你要干什么？” 段玉恒嘴角一扬，一脸坏笑道：“没干什么？既然你说你不知道雪韵阁新布的做法，那也无所谓。以后你每天去布行的时候，我就会带着弟兄们过来，就当是串门。” 长水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段公子，我求求你，我母亲年老、妹妹还小，她们经不起你这样的恐吓。我真的没有骗你，布行所有新布都是我们姑爷自己封门制作，我从未见识过。” “既然如此，这新布的事，我暂且不提。不过从今天起，你要把雪韵阁所有事情都汇报给我。不然的话，我指不定身边的这些兄弟们，趁你不在家的时候，就摸到你家里。” “段公子，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是小姐和姑爷看我可怜，收我在布行管事。若是这样做的话，就等同是背叛，这要我以后如何面对他们。” “哼，本公子已经给你机会了，到时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们走——” 话落，段玉恒直接让人丢下长水，转身离开。任凭长水如何求饶，段玉恒却没有任何停步的举动。 绝望，恐怕是长水此刻的心情。 等人走远后，长水这才从地上起来，捡起掉落的果篮，看了一下里面的果子并没有破损，长水松了一口气，提着篮子走回家里。 “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做好饭菜和娘亲一直在等你。” 前脚刚踏入家门，妹妹长铃就扑上来，亲切地呼唤道。 长水解释说道：“今日店铺打烊的时候，我和姑爷汇报了一些事，所以有点耽搁。” “对了哥，你回来之前，有几个人来家里找，说是你的朋友。他们见大哥你不在家，就离开了。”长铃说完没等自己大哥开口，便注意到其手中的果篮，顿时面色一喜道：“大哥这拿的是何物？” 长水一愣，连忙把手中的果篮摆在桌上：“这是我们雪韵阁店里自己制作的点心，是我回来的时候，姑爷特意给我拿回来，让你们品尝的。” “果子？我真是好久没有吃到了。”打开果篮，看着里面摆放的果子，长铃兴奋地拍手鼓掌：“娘亲，你看大哥带回来的果子，看起来特别漂亮。” 看着自己妹妹开心的样子，长水也忍不住笑道：“看你说的，这不光漂亮，还很美味呢，赶快吃吧。” 有了这些果篮，之前不愉快的心情也很快被消化。 一夜过去，长水调整了一下心态，如期去店里工作。 忙到上午，忽然店里来了一位客人，看着其他店员在忙碌，长水连忙迎上前客气地说道：“你好，客官有什么需要吗？是买抹布还是看床品？” 只见对方嘴角一扬，笑着看了一眼店内的环境：“哎呀，看来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昨夜我们才见过，今天掌柜的可就把我给忘了，这让人很伤心呢。” 长水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好在店员们都在忙碌，没人注意到长水此刻的表情。 看着对方围着店铺产品闲逛假装欣赏，长水连忙跟上去，压低声音道：“你来做什么？” “我家公子怕你不长记性，所以特意派我过来提醒你，要不我们就去你家里等着。” 长水咬了咬牙：“你们不要打搅我的家人，他们跟布行的事无关。” “哼，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我来只是给你传话而已，如果你不想家人受伤的话，就乖乖地听从我家公子的吩咐，不然后果自负。” “你——” 眼看对方的威胁，长水咬着牙紧握拳头，终究还是屈服：“关于店铺新布的制作，你打死我都没有办法得到。不过，我得知我家姑爷和秦州一位船运老板合作，三日后下午将会拉运一批货物运送临县码头，其他的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很好，我会把这件事禀报给公子。” 第63章 途中劫匪 看着人离开，长水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长水正在懊恼，店内的伙计走过来禀报道：“掌柜的，店内的裹布已经卖完了，要不要去主店里再拿些新布来。” “你们在店里守着，我过去拿吧。” 长水转身朝着雪韵阁主店走去：“姑爷，旁边分店裹布已经销完，我现在过来想取些新布。” 江景辰当即称赞道：“不错嘛，我就知道当初没看走眼，自从我们从西市布行搬到这里，所有新人中，你最有能力和眼光，也比其他人要更吃苦耐劳，所以我才让你来当这个新店的掌柜。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店里的裹布销完了。” 长水连忙谦虚地说道：“这些都是姑爷制作出的新布和产品火热，让秦州的百姓们喜欢，长水只是按照自己的本职销售，并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 忽然，江景辰看着长水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开口说道：“长水，我看你的脸色有些苍白，该不会是哪里不舒服，或者是最近太累了？要不要找个大夫看一下。” 长水一惊，连忙摇头道：“有劳姑爷为我操心了，我身体还好，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真的没事就好，如果你要是觉得不适的话，就提前告知我一声，我也好给你安排人接替一下。” “多谢姑爷。” 江景辰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开口道：“对了，长水，几日后我们有一批货物，要运送至临县王家的码头。这批货物虽然涉及金额不多，但毕竟是我们第一位大客户的货物，所以不能有失，我想劳烦你到时候跟着货物走一趟。” “姑爷，我——” “怎么？你有什么困难吗？” “没事，姑爷若是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跟着去。” 秦州段家。 段玉恒正在品茶，看着自己的下人回来，便开口问道：“回来了？那个家伙有说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有？” “公子，我今天去时，那个长水吓坏了。我就随口威胁了他一句，他就乖乖说出一件事来。” “什么事？说出来听听。”段玉恒来了好奇心。 “三日后，雪韵阁布行有一批货物，要送至临县的码头。听起来这批货物的数量应该不会少，我觉得公子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段玉恒嘴角一扬：“临县的码头？秦州之地有码头的应该就是王家的码头吧，我记得听小道消息说，雪韵阁之前和王家夫人走得比较近，看来是想要搭乘王家的船运扩展自己的商业渠道。” “那公子的意思是？” “这么好的机会，本公子怎么可能会错过。既然我们得不到新布的配置秘方，那就想办法把雪韵阁给毁了，我看没了陆家支持的陆雪灵和江景辰，有什么能力可以对抗我们整个段氏。” “请公子放心，到时候我会亲自带人去城外埋伏，保证让他雪韵阁损失惨重。” “记得，只需要截取货物便可，切不可做出伤人性命的问题。否则，涉及命案，对方报官的话，我们也很容易麻烦上身。” “是，公子。” 三日后，东市雪韵阁布行。 行走船运，要远比陆运更为省力、省时和节约成本，这样说为什么雪韵阁会找到秦州王家进行合作，就是想要为以后打开船路做准备。 “长水，这五车货物就交给你了，这运输途中定要注意安全。不管发生什么事，务必要以自身安全为重。” 车队出发之际，江景辰对长水特别强调说道。 长水神情复杂，迎着江景辰的目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不然无法按时赶到地方。”负责赶车的马夫，忍不住好心提醒说道。 江景辰拍了拍长水的肩膀鼓励说道：“好了，出发吧，我等着你们回来。” “那姑爷，我们走了。” 整个队伍一共五辆马车，均是雪韵阁布行的裹布、抹布和床品用具。全车下来价值接近万两，可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当车队离开秦州，向着临县方向的乡道赶去，长水的心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我们今日所有参与护送的人，都会有辛劳补贴，据说一人二两银钱。” 路途遥远，大家一路上闲着无事便开始闲聊，有人说起今日的护送。 “当然听说了，我看在整个秦州，能够对下人如此大方的，也只有我们姑爷了。” “那是，姑爷年轻能干，而且颇有头脑，我真的很庆幸能跟着姑爷一起。” 听着同伴们的话，长水的内心里愈发不是滋味，那种罪恶感也越来越强。 大家闲聊之后，看着长水一路沉闷不乐，有人问道；“水哥，你也说说呗，自从你做了新铺的掌柜，完全成了我们所有人的榜样，大家都快羡慕死了。” “我——” “哗啦！” 没等长水开口，突然两旁丛林中窜出来一伙人，个个手持刀兵看起来凶神恶煞，拦住了队伍的去路。 “强，强盗？” 队伍中当场有人心生恐惧，吓得不知所措。 为首的家伙，直接手提一把大刀，冲着几人吼道：“不想死的，就远离马车，都给我滚到一旁站好了。” 这些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看着那锋利的刀兵，一个个吓得乖乖站在一旁，不敢有一丝反抗。唯独长水一直站在原地，未曾移动一步，正好当着马车的前面。 拦路抢劫的家伙，看到长水无动于衷，有些不爽地拿着刀走过来，冲着长水威胁道：“你小子愣着做什么？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长水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没有说一句话。 带头的家伙，亮了亮手中大刀：“我说你小子瞪什么瞪，再敢瞪老子，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水哥，赶快过来啊，千万别犯傻。”布行里的其他人，见状也连忙开口劝道。 长水咬了咬牙说道：“这是我们布行的东西，不能让你们拿走。” “我看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再敢啰嗦，信不信老子一刀劈了你，赶快给我滚开！” “不行，你们不能抢我们布行的东西。”哪知长水突然发疯，直接扑了上去，抢夺对方手中的刀兵，这一幕吓坏了所有人。 第64章 少了一车货物 带头的家伙见有人居然敢反抗，当即冲着左右手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这小子给我拉开。” “赶快帮水哥。” 旁边其他的伙计们见状，连忙一拥而上，给长水帮忙。怎奈对方一伙人手持大刀，这些人不敢随意靠近。 “拿家伙。”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反应快的人立即冲到马车前，有人手拿棍杖，有人手拿马鞭开始和那些强盗对峙着。 眼看着有人发起反抗，几个强盗忍不住低声询问领头之人：“大哥，这和之前说的不一样啊，不是说这些家伙都是胆小怕事，不敢反抗吗？现在怎么办？难道真要逼着我们动手杀人吗？” 薛星，以打架斗殴凶狠出名，常年习恶，欺软怕硬。 今日收到城中段家给的一笔钱，说是让自己带着兄弟去城外截取一批货物，还说这些人都是老实人不敢懂得反抗。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更何况手中沉甸甸的银子，当场让薛星一伙人心动。 “不管了，先把车抢走再说。” 虽说薛星平日嚣张作恶，但也只是动动手脚，今天带着兄弟拿着家伙也只敢装装样子，却不敢真的动手，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杀人强盗，以后还是要在秦州生活的。 随着薛星一声令下，身边的人立即开始朝着马车奔去，有行动快的人，跳到马车上就准备驾驶马车离开。 “给我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夺走马车，否则没办法跟姑爷和小姐交代。”长水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手持棍杖，朝着一个逼近马车的匪徒身上砸去，同时吼道。 话音一落，所有人一拥而上，依靠手中的棍杖和马鞭护着马车周围，不让那些匪徒靠近。 “阿哲，你赶快骑一匹马回去报告姑爷。” 在十多人的护卫下，薛星一伙人愣是不敢上前。长水也首当其冲，牵来一匹马交给身边最为年轻的店员吩咐道。 阿哲不敢怠慢，立即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就迅速朝着秦州城的方向奔去。 “大哥，不好，有个家伙跑了，应该是回去报信了。” 薛星听后忍不住破口大骂：“该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拦住那家伙。” 此处距离秦州不远，如果现在大家还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只怕到时候对方通知雪韵阁的人，带着官府衙门人赶到，那他们就全部完蛋了。 “大哥，我们——” “浑蛋，能抢多少是多少，赶快动手然后走人。” 薛星一声大怒，立即带着人冲上前，抢了最末尾一辆马车，驾驶着车辆就朝着丛林小路逃窜。 眼睁睁地看着一辆车被人抢走，有店员不甘心道：“水哥，那辆车被他们抢走了，我们要不要追。” 长水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连忙说道：“四周丛林，如果我们分头去追的话，万一那些家伙的同伙折返回来，把剩下的马车抢走，那损失只会更大。现在趁着他们逃走之际，我们也赶快驾驶马车赶路，只要再行走十余里就到码头，这些货物就安全了。” “好。” 一伙人不敢怠慢，连忙驾驶着马车朝着临县码头奔去，一路上根本不敢有一丝停歇和怠慢。 “姑爷，大事不好了——” 阿哲一路马不停蹄，刚进秦州就直奔雪韵阁店内四处寻找江景辰的身影。 “阿哲？” 看着面前的阿哲，江景辰不禁一愣：“你不是和长水他们一起护送马车了吗？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回来了。” 阿哲喘了一口气说道：“姑爷，大事不好了，我们车队出城不久后，在途中遇到了一伙强盗。那些人持刀拦住去路，要抢走我们的货物，水哥带着大家一起反抗，让我趁乱夺走一匹马回来通知你。” 江景辰皱起眉头：“强盗？怎么会这么巧。我们车队前往临县，不过是一天的路程，这一条路都是秦州自己通行的道路，怎么会突然出现强盗。” “姑爷，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很担心水哥。” 江景辰拍了拍阿哲的肩膀道：“别担心，我现在就去找耿铺头他们，让他们帮忙一起去接应。” 知州衙门，耿虎正在给手下人训话，看到江景辰来后，顿时面露喜色。 连忙相迎道：“我的景辰兄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江景辰连忙说道：“耿兄，我的人和货物遇到一些麻烦，就是在送往临县码头的货物，途中遭到了强盗。有位小兄弟拼死逃回来，向我传递了这个信息。” “居然有这种事？”耿虎听后无比震惊，然后冲身后兄弟一招手道：“弟兄们，这些强盗实在是太嚣张了，景辰兄弟平日里待我们不薄，这件事于公于私，我都必须帮忙，有愿意跟我一起的，就来！” “算我一个。” 耿虎一声招呼，在场的所有捕头一起站出来，跟着耿虎朝着城门外奔去。 “水哥，快看，前面就是码头，我们终于到了。” 长水那边带着人紧赶慢赶，终于抵达临县码头，正看到王家老板带着人，在码头上搬运货物。 长水连忙上前冲着对方一拱手道：“王老板，在下长水，是雪韵阁新店掌柜。今天奉我家姑爷的指令，过来给你送货。” 王贵生听后顿时一喜，连忙带着自己伙计招呼道：“哎呀，你们终于来了，今天一早我就带着人在这里侯着，就是等你们的货物送来。” “老爷，这货物不对，似乎少了一车货。” 就在这事，王家的下人跑过来，对王贵生小声嘀咕道，王贵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我说长掌柜，这是什么情况？之前明明说好是五车货物，现在为何少了一车？难道你们雪韵阁就如此不守诚信吗？这以后还让我如何跟你们合作。” 长水一听顿时吃惊，连忙冲着王贵生拱手一拜：“王老板，这件事误会。我家姑爷今日确实装了五车货物，只是在运送的途中，我们遇到了强盗，抢走了其中一车，这四车货物也是我们拼死护下来的。” 王贵生微怒道：“秦州城内到这里，怎么会有强盗？你莫不是在诓我。” 第65章 江景辰的态度 王家是雪韵阁好不容易攀谈的一个大客户，如果要是因为自己的失误出现问题，那自己真的无法面对姑爷和雪韵阁的弟兄们。 长水连忙再次解释道：“王老板，你听我说，这件事确实是真的，我的弟兄们都可以作证，我们确实遇到了强盗，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王贵生有些不耐烦道：“够了，不管有没有强盗，那都是你们的问题，总之这一次你们没有按照约定运送，已经属于不守承诺。至于以后的合作，我会另作考虑。” 说着，王贵生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开，长水见状连忙冲上去，试图挡住对方的去路，再次恳求道：“王老板，您先消消气，这件事是我们的不对，但我发誓真的没有骗你。” “哼，若不是我夫人好言相劝，我是不会跟你们合作的。现在少了一车货物，这对我的损失很大，你以为一句抱歉就算完事？” “长水——”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呼唤由远至近，只见一队人员骑乘快马赶来，为首的正是耿虎和江景辰，身后跟着各自的人手。 “姑爷？”长水一愣。 “姑爷来了。”跟着长水一起先到码头的店员们，看到江景辰后，纷纷面露喜色。 江景辰一脸担心的望着众人：“大家伙这趟辛苦了，可有人受伤？” 长水低垂着脑袋摇了摇头，其余人也是一脸笑意道：“有劳姑爷费心了，我们没事。” 江景辰安抚众人道：“大家这一趟辛苦了，别的不多说，回去之后每人五两银钱，作为跑腿费和补偿。” “多谢姑爷。” 江景辰的做法，倒是让一旁的王贵生有些诧异。 “姑爷，这钱我们不能要。”长水咬着牙说道。 江景辰疑惑道：“为何不能要，你们为了运送货物，可以说非常辛苦，甚至遇到强盗险些丢了性命。” 长水哽咽说道：“姑爷，我们没用，被那些家伙抢走了一车货物，现在王老板正在责怪。” 江景辰拍了拍长水的肩膀：“好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先和弟兄们去休息一下。” 随即江景辰走到王贵生面前，冲着对方拱手一拜：“王老板，今日之事想必你也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毕竟是个意外。但此事确实是我们的责任，如果耽误了王老板的生意，江景辰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王贵生有些不乐意道：“哼，你一个赔礼道歉有用吗？我之前可是和外面的人说好了，这次要拉过去五车货物，现在你们少了一整车。” 江景辰微微一笑，再次冲着王贵生拱手道：“为了表示歉意，这缺少的一车货物算我们的。等到下一次，我连同这车货物一同给王老板送来，整车免费。” “这可是你说的，给我免费一车？” 王贵生听后一愣，有些不可置信道。要知道这一整车的货物，价值几乎接近千两白银，就算自己家大业大，但白白得到一千银两，试问谁能不高兴。 “我江景辰说话一言九鼎，我说免费就是免费，只是王老板能够原谅我们这次的失误。” “哈哈哈，不愧是雪韵阁的幕后大老板，做事果然有魄力，我王贵生没有佩服几个人，你倒是能算得一个。” “那我就当王老板答应了。” “江公子都如此大方，我若是在小肚鸡肠，岂不是让人笑话。江公子的好意我就接下了，以后江公子要是有什么货物行走船运，我会给你最低价格，保证让你满意。” “多谢王老板。” “好了，王老板大气原谅我们的过失，大家伙帮忙把东西卸货。” 长水立即带着人开始将东西卸下来，在清点无误后，与王贵生一番含蓄，双方就此别离。 离开码头后，江景辰和耿虎各自带着自己的人并肩而行。 行至之前发生被抢劫的地方，阿哲连忙说道：“姑爷，我们就是在这个地方遇到的劫匪。” 耿虎点了点头，从这身边的弟兄们招了招手：“所有人立即在附近搜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是。” 数名捕头立即开始分头行事，在周围寻找有用线索。 “姑爷！” 忽然，站在一旁的长水，冲着江景辰就是一个跪拜。 江景辰喝道：“长水，你这是什么意思？赶快给我起来。如果是为了货物丢失的事，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你带着大家与匪徒们斗智斗勇，不光击退劫匪，还让大家安全，并且保住了四车货物，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 此时，长水已经是泪流满面道：“是长水对不起姑爷，若非长水的缘故，我们就不会遇到匪徒，姑爷的货物也就不会丢失。” “这是什么意思？” “姑爷，长水该死，是长水辜负了姑爷对我的信任。”说话之间长水已经是声泪欲下，跪趴在地上不断向江景辰表示悔恨。 “姑爷，水哥他——” 旁边的伙计们看到后，想要开口劝说。 江景辰打断说道：“你们全部都退下，我和长水单独谈一谈。” 所有人不敢违背江景辰的意思，立即躲到远处地方。 看到周围无人，江景辰这才开口询问道：“好了，这里没有其他人，你把整件事给我说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长水抹了一把泪水，将自己所遇到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了江景辰。 述说完后，长水再次冲着江景辰说道：“姑爷，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姑爷，既然耿捕头他们也在，姑爷就把我交给耿捕头处置，长水绝无抱怨。” 江景辰迟疑了一下，将长水从地上搀扶起来。 “你是我雪韵阁的人，又是我亲选的新店掌柜，我对你唯一的怒气，就是你遇到这种事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我这个老板。” “姑爷——” “你什么都别说，我刚才已经说了，你是我雪韵阁的人。我不管对方是谁，也不管他有多大本事，若是无缘无故欺负我的人，我江景辰绝对不会放过他。” 长水有些惊异道：“姑爷不打算送我去报官？” “你能如实把这些告诉我，就说明你还当我是你的姑爷，当我是你的老板。我怎么会傻到送自己人去见官，要送也是送那个姓段的。” 第66章 贼人被俘 “姑爷——” 长水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大的错事，江景辰非但没有责怪自己，而且还这么信任自己。 看着长水眼泪湿润的样子，江景辰直接一巴掌拍过去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别在这里跟我矫情，这要是让别人看见，在背后随便议论的话，我可受不了。赶快收拾一下你的情绪，我们一会就准备回城。” “是，姑爷。” “还有，你说姓段的威胁你家人。这个好说，后院的空房子很多，回城之后，我给你一辆马车，你带着几个兄弟，把家里的东西装载上马车，来新店后院居住。” “姑爷，这可使不得，长水何德何能——” “让你来就来，哪里这么多废话。反正新铺后院空房多，有你在新铺给我看着，我这心里也踏实。不过，我这铺子毕竟是东市旺铺，这房租我可是还要给你算啊，一个月就收你个一两，你意下如何？” 长水内心难掩激动之情：“请姑爷放心，长水绝对不会辜负姑爷的信任。” 有了江景辰的保证，长水内心里的所有担忧全部抛之脑后，内心里对江景辰也愈发遵从。 “浑蛋，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几个人去了，就给我拉回来一车货物，亏本公子还对你们一脸期待。” 且说薛星一伙人，拉着一车货物逃离后，就绕道返回至秦州郊外的一个小树林里。 按照约定的时间，段玉恒也带着人过来进行交接，可是在看到现场只有一车货物后，段玉恒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不管怎么说，薛星也是一个有脸面的人，在听着段玉恒这样的辱骂和讽刺，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段公子，你可不能这么说，那些家伙见到我们的时候还有些害怕，可是后来看到我们要劫走马车货物，一个个就跟疯了似的冲上来，弟兄们也是费了千辛万苦才抢回来这一车货物。” “你们可是专业的家伙，那几个都是一些废物，你抢回来一车货物，竟然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吹嘘邀功。刀子拿在你们手里，就不知道动手吗？只要砍了其中一个，我看他们谁还敢嚣张。” “段公子，我们之前可是有过约定，绝对不能动刀伤人，不然这件事的意义就变了，到时候我们根本就承担不起。一旦官府追究起来，你让弟兄们如何是好。” “哼，把东西都给我带回去。” 段玉恒懒得在和对方议论，冲着身后的下人一招手，就准备拉运货物离开。 薛星看着人要离开，连忙开口拦住道：“段公子，这车货给您带回来了，你还没给弟兄们银两。” “说好要带回来五车货物，现在你们就只带回来一车货物，居然还好意思跟我张嘴要银两。坏了老子的好事，我还没有找你们算账，给我凑够雪韵阁五车货物，再来找我要钱。我们走——” 说着，段玉恒再也不理会薛星，径直带着自己的人离去。 望着段玉恒远去的背影，薛星咬着牙无比愤怒。 身旁的小弟，看到自己大哥就这样被训斥，而且没有得到分文，内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大哥，我们怎么办？要不我们再去路上埋伏，在截几车货物？” 薛星虽然爱财如命，但头脑并不傻，当场瞪了身边小弟一眼：“你们傻啊，这件事我们已经打草惊蛇，如果要是再去埋伏，只怕是会被官府的人给抓住。” “那弟兄们这一趟岂不是白干了？” “哼，段家人坏了规矩，老子以后也不会给他们在干这种黑活。”薛星咬了咬牙，看着一旁留下的马车：“这趟算我等认栽了，不管怎么说咱们还落下一辆马车，把这马车卖了换点钱，弟兄们分了去。” “那大哥你呢？” “我无所谓，这马车也卖不了几个钱，换了钱弟兄们就当做是吃个酒钱。至于以后再有什么好事，我再多分给弟兄们一些。” “大哥，你这样说就是看不起弟兄们了。当年若非是大哥，弟兄们早已经流落街头了，今天这钱再少，我们也不会自己独吞的，弟兄们说是不是。” “是。” “好，老三你对市场熟悉，把马车拉过去卖了换点酒肉，晚上一起在我家中聚餐。” “好的，大哥，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当即一个看起来瘦猴一样的家伙，立即架着马车朝着集市上走去。 炎朝虽然富饶，但是穷苦百姓依旧不少，能够购置马匹和马车的人，多少商贩为主。虽然集市上贩马商贩有，但也是极为少数。 炎朝有着关于买卖马匹的严厉制度，只因炎朝多为平原地带，没有大面积的草原，所产马匹较为劣等。 周围邻国却以骑兵着称，多起征战全部是马军为胜，这让炎朝看到了相互之间的差距。 为了控制马匹，炎朝成立正马司，专程负责采购和控制马匹。将一些优良马匹，优先作为战马编入朝廷军需，至于一些老马或者是普通马匹则卖入民间，换取银两填充国库。 老三按照薛星的邀请，赶着马匹在集市四处寻找商贩，终于碰到一位茶商。得知有人卖马车，当即与老三接头。 市场行价一辆劣等马匹应在七两，加上车架等费用本为十两，因为急于出手，就以九两为价。 老三毫不犹豫地卖了马车，拿着钱银回去购置酒肉。 “老大，看我买的酒肉。” 老三一进屋，一群兄弟们便围了过来，好久没有开荤，味道这股肉味，所有人都流了口水。 “还是老三有办法，现在炎朝贩马查的这么严厉，你居然这么快就把马车给卖了。” 老三也不客气，端起酒杯敬道：“也是因为跟着大哥，弟兄们才能有酒肉吃，我们敬大哥一杯。” “弟兄们，干——” “嘭！” 没等众人饮下杯中酒，忽而有人破门而入，等到众人反应过来后，全部愣住了。 “哼，全部都在这里，看来这一趟真是捞着大鱼了，弟兄们给我全部拿下。” 带头来者正是耿虎，当即冲着左右捕快一声令，顿时一拥而上，不容薛星一伙反抗，全部将其拿下。 薛星不甘心，几经挣扎无用，便大声吼道：“你们干什么？为何平白无故抓人。” 第67章 饶了这几个家伙 耿虎招呼人手把薛星一伙捆绑结实，这才冷冷一笑道：“哼，尔等拦路抢劫，祸害我秦州商道，现在居然还敢嘴硬，给我带下去。” “你们空无证据，不能这样抓人！” 薛星一路嚎叫，奈何耿虎等人无动于衷，直接押着薛星就朝衙门走去。 监牢审讯，薛星还想百般辩解，奈何耿虎早已经掌握足够的证据。 “薛星，前些日子，我们接到一桩报案，有五名强盗在秦州去临县码头的途中截获一队马车。经过挣扎你们夺走一辆马车逃走，然后沿着小树林一路绕道进城。你们销了货物，又卖了马车，还不认罪。” 听着耿虎的审讯，薛星心中巨惊，没想到耿虎破案的能力这么强。 “就在你的人集市卖马时，就被我们捕快给盯上了。为了将你们一网打尽，我们没有打草惊蛇，一路跟着他到了你的贼窝，如今你竟然还敢狡辩。要不我找来买你们马匹的人过来认人，到时候可是杀头之罪。” 一听说要杀头，薛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炎朝律法，以强盗和叛国为几大重罪之一，由此可见百姓们对强盗是多么恨之入骨。 眼见薛星沉默不语，耿虎当即大怒：“结伴拦路抢劫，外加私自贩卖马匹，如今拒不承认，我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砍的。” 薛星一咬牙：“这些事都是我指示，和弟兄们无关，你要立功就冲我来，不要为难我的弟兄们，把他们放了，我一个人全招了。” 耿虎冷哼一声：“你当我们衙门是什么，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你们是团伙作案的强盗，当真觉得就凭你一个人的血性，就能承担所有罪责？” 看着耿虎那凶恶的神情，薛星略为有些紧张道：“那你们要如何做？整件事全部都是我自己一个人指使，当真和我的那些弟兄们无关。” 耿虎冷声一言：“很好，看在你很讲义气的份上，按照我炎朝律例，将你当庭斩首，至于你的那几位弟兄，每个人棍杖八十，然后发配边疆。” 一旁的老三听后，当即大声吼道：“不行，要死就一起死。” 薛星急着吼道：“老三，你犯什么浑，这件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都给老子闭嘴。” “大哥，我们既然是你的兄弟，就要同生共死。现在既然被抓，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不可能让大哥一个人上路，弟兄们苟活。要死就一起死，十八年后弟兄们又是一条好汉。” “对，大哥，我们绝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自上路，弟兄们陪你一起死，我们在黄泉路上继续做兄弟。” “你们——” 看着弟兄们那股轻易，薛星居然双眼湿润。 “很好，既然你们都主动承认，那我们也省了不少时间。” 耿虎见状，立即冲着身边的弟兄们一招手道：“让他们签字画押，暂时收监，等大人定夺之后，来日——。” “耿兄，更一下。” 就在耿虎准备做出决定时，忽然一个声音传来，打断了耿虎后面的话。 听到声音，耿虎愣了一下，看着来人后，忍不住说道：“景辰兄弟，你怎么来了？这些都是死刑犯，你来这里不太合适。” 凭借江景辰和秦州所有捕快们的关系，再加上知州大人的接触，江景辰前来寻找耿虎，那些捕快们自然没有阻拦。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耿兄，我有点私事想要和你商量。” 耿虎连忙客气道：“景辰兄弟，你看这里毕竟是监牢，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还请在外稍等片刻。等我处置了这些家伙后，就和你好好交谈。” “耿兄，我今次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些人来的。”说着，江景辰看了一眼，被铁链捆绑的薛星等人。 耿虎有些诧异：“为他们而来？” “我初来秦州时，也是遭到强盗打劫，可是那些强盗不光抢夺财物，还杀人灭口，我福大命大捡回一条命。但他们几个却和那些强盗不同，他们只夺财物，却不伤人，至少还有些人性。” 江景辰说完，再次看了几人一眼：“若非是战事导致百姓篱落苦难，又有谁愿意做这种人人喊打的恶行。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给这些人一次机会，招他们为我所用，行正当之事。” 耿虎听后瞬间大吃一惊：“景辰兄弟，你疯了吧，这些家伙们虽然没有伤过人，但也都是手握几桩恶事的强盗贼人。你要招他们为你做事，就不怕引火烧身。” 江景辰微微一笑：“耿兄，我看他们品性不坏，如此注重情谊，也算是一条汉子。所以我想给他们一个机会，还请耿兄帮帮忙。” “这——” 江景辰毕竟和众人关系不错，今日开口求情，让耿虎有些难办。 见耿虎为难，江景辰连忙说道：“耿兄如果难办，这件事我去找知州大人求情。如果他们以后在犯错，耿兄可随意严格按照炎朝律例之法，我绝不会再做阻拦。” 耿虎听后，当即点了点头：“好吧，既然是景辰兄弟开口，那这件事就交由我来办，我会妥当进行处置。” “多谢耿兄，为了答谢诸位辛苦破案，景辰准备了一些薄礼，还望耿兄一会分发给今日参与抓捕的兄弟们。” “客气了。” 事情办妥，江景辰便先行一步离开监牢，在外面等候。 耿虎这边也和弟兄们一些吩咐，大家见秦州总捕头发话，也没人多说，外加得知此时和江景辰有关，众人乖乖收下礼物，一切交由耿虎处置。 耿虎对着薛星五人狠狠地训斥了一番，然后让手下把人给放了。 “大哥，我们抢了那个家伙的货物，他为何还要花钱救我们的性命。” 薛星忍着身上的伤痛，也是满肚子疑问：“我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不过弟兄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几人相互搀扶，刚走出监牢，便见门口有一个人正在等候。 那人正是长水，只见长水走到几人面前淡淡地：“诸位，我家姑爷有请。” 第68章 雇为己用 薛星愣住，与自己弟兄们面面相觑。 看着几人无动于衷，长水连忙说道：“怎么？我家姑爷救了你们性命，你们却连见都不敢见一面吗？” 薛星受不了激将法，当即怒道：“哼，刚才弟兄们连鬼门关都走了一遍，怎么会怕你家姑爷，给老子带路。” “这边请。” 薛星几人跟着长水，一路走到前方集市某个酒馆，进入一个包厢，只见江景辰正坐在里面，而桌子上摆放着好酒好菜。 “姑爷，他们人来了。”长水率先进入禀报。 江景辰一听连忙起身相迎：“来，诸位赶快入座。” 面对江景辰的客气，薛星几人反倒更加难以适应，但是来了有些骑虎难下，只好乖乖地入座，一个个望着酒桌上的美食，虽然眼馋，但没人轻易动筷子。 看着众人无动于衷，江景辰连忙笑着说道：“诸位刚才经历过一番拷打，想必都饿坏了吧，我们不如边吃边聊。” 薛星冷冷地说道：“阁下就是秦州东市雪韵阁的江公子是吧，久闻大名，没想到今日见到我等强贼如此淡定，倒是让人佩服。只是我们兄弟几人虽不光彩，但明人不说暗话，江公子让我们前来究竟所谓何事？” 看薛星如此直言，江景辰也知道不说清楚，这顿饭就无法开吃。 微微一笑道：“相信刚才在监牢里，我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就是看中你们几位的情谊，所以想要应召诸位与我共事。” 众人一愣，薛星有些诧异的看着江景辰：“我们之前抢了江公子的货，现在公子非但不追究，还想应召我们兄弟几个和你共事？公子莫不是在说笑？” “你们觉得我像是在说笑吗？”江景辰反问道。 薛星等人面面相觑。 “邀请诸位前来时，我顺便托人查了一下诸位的底细，老大薛星家中有老母亲，还有妻儿，空用武力没有其他技能。老二本是猎人，家中有一老母，年初刚迎娶娇妻。老三原本耕种，因被占了良田，只能以偷盗为生。老四和老五本是戏班，因被人误会赶出来，所以没有依靠。” 江景辰一口气说出几人的背景，众人再次微愣。 “我之所以恳请耿捕头放过你们，就是看你们本质不坏，之所以流落至此也是为了生存。其实不用想，我也知道，这一次雇佣你们的是何人，你们现在落得这个田地，他却没来搭救，相信你们也不愿意在和他共事。” 听了江景辰这番话，排行老四的家伙当即怒道：“大哥，我们哥几个为那厮卖命，非但钱没有落着，因为他入狱，这家伙连面也没露一下，当真打算看着我们就这样丧命，实在可恨。” 薛星：“……” “虽说我托人放了你们，但你们现在已经上了官府的黑名单，只要你们再做恶事，官府肯定不会轻饶，连同旧账一起清算。如此一来，你们只怕没有了能谋生的行当。” 薛星生着闷气咬牙道：“这个不用你可怜，我们兄弟几个手脚齐全，哪怕是做苦力，也能填饱肚子。” “那样也好，自食其力填饱肚子确实值得称赞。但据我所知，前段时间前方战事吃紧，大量流民逃至秦州，各行商贩收取了不少廉价劳力，诸位以为秦州还缺少苦力吗？” “这——” 江景辰看时机成熟，便开口说道：“倘若诸位不嫌弃的话，我打算聘请诸位与我共事，每月月钱不低于秦州行业标准。” 几人一脸惊异，薛星再次看了看江景辰：“你此话当真？不知你到底要我兄弟们为你做什么？如果也是这种拦路抢劫之事，我们万万不再做。” 江景辰当即笑道：“这种伤害百姓，违法恶行，我是绝对不会做的。我只是想请你们兄弟几位，为我们雪韵阁负责跑押运。” “押运？” “我们雪韵阁的生意，想必诸位也有一点了解，随着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以后不光需要运货至码头，还有其他相邻州城。既然我与你们有缘，索性不如就招你们为我共事，就当做是不打不相识。” “这——” 听着江景辰的话，薛星几人面面相觑。 “大哥，这个押运总感觉和当镖师差不多一个意思吧？” “对，我怎么听着就像是让我们当镖师呢。” 薛星微皱眉头没有说话，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每个月不管有没有货需要押送，只要你们在我店内，到月末我都会给你们发放月钱。外出押送一趟，还会额外有补贴银两，至于成不成就看你们自己的意思。若是愿意，我们今日便开始合作，若是不成，这一顿酒席就当是和诸位交个朋友，饭菜之后你们随意离开。” 薛星看着江景辰咬了咬牙道：“你句句当真？” “当真。” 薛星眼睛红润：“所有人见了我们，都跟见了财狼一样躲着走。有的人找到我们，也只会让我们做一些见不得光的恶事，只有公子把我们当做人看，不光救了我们兄弟，还许我们活干。” 说着，薛星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几位弟兄：“弟兄们，大哥无能，平时没有带你们吃香喝辣，过的都是人人喊打的生活。如今江公子给我们机会，大哥决定改过自新，跟着公子好好干，如果兄弟们不愿意，我绝不阻拦。” “大哥，你在哪里，我们就跟着去哪里。” “大哥说的没错，只有江公子把我们当做人看，我也愿意跟着大哥留下。” “算我一个。” 看着几位兄弟都愿意跟着自己一起留下来，薛星内心感激不已，当即举杯说道：“好，我们敬江公子一杯。” “敬江公子！” 江景辰举杯与之相碰，一顿酒席之后，众人再次冲江景辰拱手致谢道别。 “长水。”江景辰冲身边长水喊了一声。 “是，公子。”长水立即摸向怀中，掏出一个锦袋，拿出五两碎银，在薛星等人的疑惑下，一人递至一两。 “公子，你这是？” 江景辰说道：“既然诸位已经愿意加入我雪韵阁，与我等一起共事，那就是我们雪韵阁的兄弟。这一两银你们拿回去，好好地洗漱整理一下，新人新气象，明日一早精精神神地来我东市雪韵阁报道。” 第69章 朝廷议事 告别之后，薛星等人感慨不已。 “大哥，那位公子真是个人物，我平生除了佩服大哥之外，他是第二个让我敬佩的人。” “是啊大哥，之前除了大哥和兄弟几个，没有人把我当回事，没想到这位公子居然如此信赖我们。” 薛星深吸一口气道：“知遇之恩，无以为报。江公子如此信赖我等，以后我们就好好地跟在他干。以后多积攒些银两，你们三个也能娶上媳妇。” “哈哈哈——” 众人开怀大笑。 “公子果然厉害。”长水和江景辰离开之后，不禁大为赞赏 江景辰微微一笑：“哦？不过一件小事，一桌酒席加几两银子，如何厉害？” “原本耿捕头他们抓住那几个盗贼后，我以为公子会要求耿捕头严惩他们以儆效尤，没曾想公子却要求放了他们一马，还招揽他们。如此一来，这几人必定对公子感恩戴德，还对公子给予的活珍惜。按照布行的发展，以后我们确实要有自己的运送队伍，他们几个当真在合适不过了。” 江景辰大笑道：“哈哈，不愧是我们店的新掌柜，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意图。” 长水连忙说道：“长水可没有这个本事，全靠姑爷引导。” 炎朝京城大殿。 天子赵哲升殿，殿下文武百官朝拜。 赵哲稳坐龙椅，剑眉平扫大殿：“诸位爱卿，今日朝堂共议，有事可奏？” 殿下大臣龙源府知府何沧，立即拱手禀告：“启禀圣上，龙源府五州之地临近海域，近日海风狂袭，以致五州百姓连续半月之久不能出海捕捞，外加船运影响，城中之地米粮稀缺，已有饿死人的迹象，恳请陛下立即开仓赈灾。” 赵哲每天紧蹙：“有这等事？五州之地百姓遭遇海风袭扰，龙源府境内粮仓难道不足以赈灾？” 何沧顿时汗颜，连忙跪地禀道：“回圣上，年初之际，龙源五州有两州知州因贪墨钱粮，被圣上斩立决。新知州刚上任，五州之地粮仓尚未储满，就遇到今日海事，故而所剩钱粮不足以抵挡这次灾事。” 听着大臣禀报，赵哲微愣，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内侍大总管郭让，连忙冲赵哲使了个眼色点了点头。 赵哲这次想起，确实有此事。只不过时隔数月，自己险些忘记。 正准备看看应答，殿前一臣走出来禀道：“禀圣上，臣以为此事不妥。” 赵哲一愣，好奇问道：“沈爱卿，你觉得有何不妥。” 左丞相沈愈拱手禀道：“回圣上，如今前方战事吃紧，当下又非粮收之际，若是因一地出现灾情，就鼓动圣上开仓赈灾，那其他各地均以效仿，圣上应当如何一碗水端平。再者，京城之地人口诸多，储备粮物更是犹如龙脉根基，那是万万动不得。” 何沧听后，连忙急道：“沈相，我龙源府五州百姓，正在面临饥饿寒冷，若再不及时发配粮食赈灾，只怕是死伤无数啊。” 沈愈当即喝道：“龙源府五州百姓是人，难道京城之地的百姓就不是人命了吗？京城粮仓是龙脉根基，一旦妄动犹如动摇龙脉，若是各地流民涌入京城，导致城中粮草不济，百姓饿死街头，那炎朝如何稳健。” 沈愈，当朝左丞相，麾下党羽诸多，权利可谓一手遮天。因其人为主和派，多次与主战派人对立，就连前右丞相李罡，就是因为主战言论，遭到沈愈暗中敌对，最终使了手段迫使李罡犯错被贬为观文殿大学士。 如今沈愈那京城龙脉一事来说，瞬间堵住所有人的嘴巴。 在当今天子面前，没人敢贬低忽视龙脉，惹天子震怒。当即，整个朝廷一片寂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能敢吱声。 忽然，赵哲开口道：“李大学士何在？” 李罡一愣，从人群中站出来，双手禀道：“臣在。” 只听赵哲问道：“李大学士，朕知晓你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之前也经手过一些赈灾之事，今日就由你来说说，关于龙源府五州之地百姓灾荒一事，如何解决为妙。” 殿前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都知道，沈愈和李罡是死对头。如今沈愈表明了自己的观点，没人敢于反驳，圣上开口询问李罡，无疑是把李罡退出来火烤。 如果李罡答不上来，就说明能力不足；若是李罡认同沈愈的观点，那就说明李罡输于沈愈；要是持反对观点，那就必须说出合理的理由，否则自会自讨没趣。 一时之间，不只是赵哲，还有群臣们都在等待着李罡的答复。 李罡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道：“臣以为，沈相说的不无道理。” “哗——” 瞬间，一石激起千层浪，殿内众臣议论纷纷。那些与李罡为一派的爱国将臣，有些不乐，再看沈愈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微扬，显得有些得意。 “不过，也并非全对。”没等声音平息，李罡再次提高嗓音，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沈愈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之前恼怒不乐的群臣，反倒开始偷笑起来。 赵哲疑问道：“李大学士这是何意？” “启禀圣上，不管是京城百姓，还是龙源府五州百姓，都是我炎朝百姓，是圣上的子民。龙源虽为五州，但人口诸多达二十万众，平日以渔业为生，今日龙源府海事灾情，若圣上不救，下面定有人百姓心灰意冷，再加前方战事，我军将士热血奋战，有不少军士出自龙源府，若是他们得知，自己前方血拼，而朝廷对于龙源府灾情不管不救，只会寒了将士们的心，所以龙源府灾情不得不救。” 沈愈以炎朝龙脉粮仓说事，李罡以百姓和战前军士人心说事，不得不说李罡确实有头脑，一番话说得群臣响应，就连赵哲也不得不重新考虑。 沈愈连忙提高嗓音道：“哼，前方战事紧张，朝廷需不断拨派粮草。龙源府之地粮仓不济是自己缘故，难道为救这些人，而动了龙脉，引发整个炎朝不稳，无法供应战前粮草，误了战事，你李大学士可担当得起？” 第70章 前方捷报 沈愈再次将龙脉和前方战事粮草绑定，瞬间反压龙源府五州灾情。一直以来，炎朝临边战事都是重中之重，也是国之大事。 若是战事抵挡不住而败退，那损失的可不是几州之地，甚至可能影响到整个国运和发展。 面对沈愈的咄咄紧逼，李罡不慌不忙拱手拜道：“圣上，臣有一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哲一听李罡这番话，就知道对方已经酝酿了大招，当即喜道：“李大学士是否想到什么良策，只管言来。” 李罡拱手拜道：“炎朝共有府路十五，除凤鸣府和玄冥府常年抵御外敌边路十分紧张外，其余十三路府相对安逸。如今龙源府五州灾难海事，京城粮仓因随时支援前方战事，不敢随意调动，圣上可下一道旨意，号召其他十二路府，调剂粮仓行走内陆和内海船运至龙源府赈灾。” 随着李罡话音一落，朝中多位大臣立即开始紧张恐慌起来。 “李大学士，我府前些月刚遭遇虫蝗，所储粮仓实在是吃紧啊。” “我顺天府所储粮仓吃紧，恐怕也难以分发出去啊。” 这次李罡建议后，沈愈冷笑无动于衷，这种瓜分其他府路粮仓的事，完全就是得罪人的事情，不用他沈愈开口，其他十二路府的大人们都会心中不满，如此一来这些都有可能会在以后的路子中靠向他沈愈这边。 现场唯独当事人龙源府何沧，在听到这些人的反对后，心中冰冷绝望。 看众人议论不下，圣上又不吭声，李罡笑着说道：“诸位不必紧张，也不必心疼。我知道诸位平时兴建民宅、维修河道、兴练军士需要用到不少粮草。好不容易储存一些粮草，让你们分发出去，确实有些不舍。但李某可以给诸位想一个既能出粮帮助，又不会吃亏的办法。” 没等李罡开口，赵哲的嘴角就已经扬起，心中笑道：“这个老狐狸，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后招。” 有人催促道：“李大人快说来听听。” 只见李罡对着龙源府知府何沧问道：“何知府，如今龙源府五州百姓受难急需粮草救济，若是其他府路出粮救济，那龙源府是否感激涕零，来日以诚相报。” 何沧不明李罡用意，但听李罡这番话后，立即拱手禀道：“当圣上的面，若是有人愿意救助龙源五州百姓脱离苦海，我何沧定铭记于心，来日若需回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罡冲赵哲一拱手说道：“圣上，龙源府五州百姓人口约二十余万，可由京城和其他十二路府，共同联手资助。每家出资粮草一万石有余，便可救龙源府五州百姓于水火之中。日后，待龙源府渡过此次难关，可按照各路捐赠粮草定期回馈偿还，此次就当做是借粮。” 李罡话音一落，十二路知府顿时哑口无言，其他群臣纷纷叫好。 “李大学士这个计策真妙，各路知府各处粮草一万石完全是绰绰有余。龙源府渡过难关有了收成后，以后慢慢偿还，这当着圣上的面，何沧知府也应该不会赖账。” 突然，一直没有开口的武将之首李彦毅大声笑道。 李彦毅，炎朝大将军，家庭一门忠烈、功绩显赫。 按照炎朝物价，寻常时期米粮因各地情况不同，略有分差，但始终控制在一石1000—2000文之间，也就是白银一两至二两间。 一万石粮草也就是一万两或者是二万两。虽然看似巨额，但对一个一路州府来说，却不痛不痒。 按照炎朝各地存储粮仓制度，各县自建粮仓，每年固定囤粮石至石间。州囤粮在10万，若是人口旺盛、良田肥沃之地需囤粮至15万石左右。但各地官衙悄悄储存，多收少报，所以数据并不准确。 十万、二十万石粮食不敢给，直接降到一万石粮，这让那些府路知府们面面相觑。若是连一万多石粮都拿不出的话，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赵哲喜道：“不愧是李大学士，此计策果然妙哉。既然如此，那就以朝廷为先，开仓两万石粮草直发龙源府。其余诸路大人，也在退朝之后立即安排府衙派发粮草。为了确保赈灾有效时辰，最后抵达的三路府，罚知府俸禄三月。” 圣上开仓两万石，其他各路不敢怠慢，更不敢超越朝廷数额，但也不敢太过少量以免被人说了闲话。有的出资一万八千石，有人出一万六千石，最少也不低于一万两千石。至此瞬间，龙源府急需的赈灾米粮全部凑齐。 “报，前方大捷。” 正在朝廷议事，忽然有军士疾冲而来，入殿禀报。 京城为炎朝重地，入城就需严厉排查，想入皇宫更是再三审核，至于敢蹬大殿，如无特权，没有天子圣令，就连皇族皇子也不敢擅闯，除非是战前报事。 原本解决了龙源府五州募集粮草赈灾一事，赵哲内心已是愉悦，如今突然见传令军士入殿报捷，赵哲更是两眼放光，大手一挥道：“快快报给朕听。” 军士潘奕立即呈上前方战报，上面正是炎朝大将亲笔书写。 “启禀陛下，数日前我军大将潘德飞亲率大军两万，以诱敌之策引东辽十万精锐入雁门之地，连同三万伏兵杀其大败。与此同时，潘将军在东辽十万大军出动时，两路分兵共三万之众绕道袭击敌军后方大营，大败东辽。” 此时，赵哲也看着手中书卷，大喜道：“此战我军阵亡六千，但歼敌军两万，俘虏一万有余，烧毁营寨粮草无数，迫使东辽残军败退数十里。真是太好了。多年来，东辽与其他诸国连番欺我边境，朕许久未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了。立即将此消息告知天下，让炎朝百姓一起同庆。此外，速速为朕拟旨以慰潘江军之功。” “遵旨。”执事官员不敢怠慢，立即记下圣上要求。 看着书卷战绩，赵哲再次感叹道：“以往战事，我军抵御外敌虽有胜捷，但伤亡比例悬殊不大。没想到这一次我军竟以六千换取敌首两万，潘家军果然英勇。” 禀报军士潘奕连忙拱手拜道：“启禀圣上，我家将军说了，其实这一次军中得以大捷，离不开圣上的支持和庇佑，也离不开李大学士的背后相助。” “哦？李大学士？” 第71章 新服战功 赵哲听后十分好奇，忍不住看了一眼殿前的李罡，好奇问道：“听闻李大学士之前告假回秦州访友，怎么和镇北大军胜捷有关？这其中有何关联，李大学士还不速速与朕讲来。” 李罡也没有想到，潘德飞会让自己麾下部将于殿前为自己追功。 面对圣上询问，李罡十分谦虚低调道：“回禀圣上，微臣并未帮上什么忙，一切皆是圣上洪福，以及潘将军勇武有谋才得此大捷。” 见李罡不说，赵哲指着潘德飞的部将潘奕说道：“李大学士为人低调谦虚不肯跟朕邀功，那你来说说，李大学士如何于千里之外，为潘将军助攻大捷的。” 潘奕答道“”“回圣上，镇北一带连年风沙天气，昼夜温差较大，几乎所有将士衣服单薄易损难抵风寒沙石。就在一个月之前，先后两次共计数十余辆马车，运输着一些新衣抵达军营，将士们穿在新服后，战力提升、士气高涨，为此大捷有不可缺少的功劳。” 沈愈听后，立即冷笑一声：“不过是换了身新服戎装，又不是粮草或军械，如何提升战力。看来李大学士和潘将军关系不错，为了能在朝廷之上立足，不惜从镇北战场将士身上，为自己剥夺功勋。这要是都能褒奖，只怕是会寒了前方战士们的心，今后还有谁愿意为我炎朝镇守边关抵御外敌。” 当即，满朝文武开始议论纷纷，不少人也应沈愈的质疑之声。 赵哲也微微摇头说道：“沈相说得有道理，战前更换新装虽说可以提升士气，但提升战力，倒让朕有些难以置信。虽说潘将军与李大学士较好，但要是这样为其助功，那朕可是不会答应的。” 潘奕再度拱手拜道：“圣上，这新服远比之前服饰更加结实耐磨，穿在身上灵活有度不受任何约束。甚至埋伏蹲守不惧磨损，也可抵风沙和蚊虫叮咬，就算遇敌交战，普通擦伤也难以破衣伤及本体，大大减少了将士们伤亡程度，从而鼓舞士气，激发战力。” “荒谬，区区一件新服还能吹嘘成这样，你当是护甲神盾吗？”秦晖忍不住站出来指责道。 秦晖，炎朝御史中丞，与沈愈为一派。刚才见沈愈在朝堂之上敲打李罡失败，便趁机站出来发话，想要向沈愈以表其心。 潘奕慌忙跪地拜道：“回禀圣上，小的句句真言，绝不敢欺瞒圣上。” 沈愈见状拱手禀道：“圣上，既然这款镇北戎装新衣，是出自李大学士手笔，那此事是真是假，殿前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倘若属实，那这样的戎装就堪比铠甲神盾，能制出这样的新服确实大功一件。若是新服夸大，那就是犯了欺君大罪。” 沈愈的这个提议，在场众臣们都没有异议，就连赵哲也微微点了点头：“李大学士，你对此可有异议？” “回禀圣上，臣没有异议。” “那好，就请李大学士为我们解惑此事，这镇北军士的新服戎装的厉害之处。” 李罡看了看跪在殿前的潘奕，潘奕立即心领会神，连忙对赵哲拱手一拜：“圣上，小的身上所穿就是新服，圣上可派新服将士前来测试一下。” 赵哲：“传炎城司指挥使童海进殿。” 随着殿前官宣，只见殿外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汉走进来：“臣炎城司指挥使童海拜见圣上。” “李大学士，请吧。” 李罡冲童海微微一点头：“童指挥使，这是一套镇北厢军戎装，圣上召你前来，想要你测试一下它的耐磨和结实，你若能将其撕破，我便输你百两纹银。” 童海一愣：“李大学士当真？” “圣上面前，李某不敢诳语。” 此时潘奕已经褪下自己戎装外衣递给童海，只见童海袖子挽，拿起那件外衣在手，在感触到手感差别后不由得一愣。 不过童海没有多想，左右双手各揪着衣物一处开始发力，却见那外衣虽然被大力扯长，却没有丝毫破损裂开迹象，童海再次大惊，连忙加剧手中力道，奈何那衣服只是被扯长，却没有任何撕破现象。 至此一幕，已经让赵哲和群臣惊喜。 眼看差不多，李罡微笑问道：“童指挥使，这件衣物如何？” 童海收手冲赵哲拱手：“回禀圣上，此服坚韧不同寻常衣物，发力撕扯时，好像其中一股韧性卸力，无法将其撕开。” 赵哲喜道：“果然神奇，童海，朕不怪你，立即换一种方式进行测试。” 李罡提醒道：“请童指挥使找来一把锯齿。” 童海点了点头，吩咐下人立即拿来锯齿。这次李罡又令人找来一块其他衣服，与潘奕的新戎装放在一起。 看着面前的衣服和锯齿，童海有些疑惑。 李罡说道：“童指挥使可先后用锯齿拉扯这两款衣物。” 童海二话不说，拿起锯齿对着寻常衣服一划，锯齿划动服饰立即撕扯破开，不费吹灰之力。 随后，童海换上潘奕的新戎装，用同样的力道拿起锯齿划动，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在锯齿利刃的划动下，潘奕的戎装只是微微破开表面一层，而背部底层依旧健在。 看到这一幕，童海也惊住了，冲着赵哲拜道：“启禀圣上，此衣物虽不能完全抗拒利器切割，但却有一定程度的防御性，甚至远比寻常衣物耐磨、耐易损。” 赵哲当即大喜道：“哈哈，赶快把此物给朕呈上来，也让朕好好瞧一瞧。” 再看沈愈等一行人的脸色，早已经变得青紫。 身边内侍郭让将潘奕那身戎装递呈上去，赵哲拿在手里揉捏之后，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精良布匹，李大学士这布料究竟是从何而来？” 李罡连忙拱手禀道：“启禀圣上，微臣此次告假前往秦州探访友人，意外结实一位布行小友，这款镇北厢军戎装的布料，就是他研制的。微臣便与那小友商谈，想要为镇北厢军更换新服，小友闻之毫不犹豫答应，竭尽全力为镇北十二万军士制作新服。” “哼，十二万套将士军服，李大学士真是好大的手笔，不经圣上裁定，就擅自做主花费如此巨资。我看那位布行小友，该不会是李大学士的亲属，这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沈愈立即阴阳怪气道。 第72章 册封爵位 然而，李罡似乎早有应对之策，面对沈愈的刁难，李罡微微一笑：“禀报圣上，当时前方战事紧张，臣一心忧患战事。便擅自做主，拿出全部家产，交由那小友为定金，随后回京向户部大人商讨，抵押家中房产，预支钱银支付十二万套戎装尾钱。” 赵哲听后，疑声问道：“户部尚书可有此事？” 户部尚书叶洪恩连忙跪地拜道：“启禀圣上，确有此事。当时李大人言此事关乎前方战事，便以自身家产为抵押，还说若不能及时归还，将会从自身月俸扣除抵押，微臣才斗胆为李大人拨款暂用，共计十万钱银。” 赵哲忍不住疑问道：“只有十万钱银？李大学士，那新服究竟几钱？共制多少新服？” 李罡连忙解释道：“回圣上，镇北有将士十二万，共作新服十二万套，原价二十四万银两。但那位小友只收取十万套服饰金额，也就是二十万银两。那小友说身为炎朝子民，看到镇北战事，理应贡献自己一份力量，自行出资捐资两万套服饰。根据两次交付衣物统计，总计十二万六千余套，该小友共捐两万六千套新装。” 赵哲心中大喜道：“好，没想到以为民间商户，竟有如此高的觉悟，我炎朝何愁天下不定。” “启禀圣上，臣有一事禀报。” 忽然，凤鸣府知府曹贵站出来拱手道。 赵哲此刻心中大悦，当即挥手道：“哦？曹知府何事报之？” 曹贵禀报：“微臣此番赴京议事，也从秦知州口中得知一些消息。因前方战事，导致大量难民流落秦州，人口约万人之众，这位布行小友便每月固定时日在城门处搭设粥棚施粮救济。后秦知州召集全城商户募资救助难民，小友捐资一万两。在随后的扩村中，又捐资无数谷物种子。” 赵哲欣慰道：“此人如此懂得施恩救助我炎朝难民，真乃大善人也，朕心中甚慰。” 曹贵连忙回应道：“幸得圣上隆恩福泽，凤鸣府州下商户，才能有此机缘施善。” “户部尚书。” “臣在。” “此番镇北军大捷，所助新军服饰功不可没，不能让李大学士垫付，所有军服费用由国库出资。除此以外，另拨派钱银十万犒劳镇北军士。” “臣领旨。” “李大学士！” 李罡上前道：“臣在。” 赵哲下旨道：“此番你告假秦州寻得此等良布，当机立断为将士们制作新服，助力镇北军士大败东辽贼军可谓大功一件。今日朕就恢复你右丞相一职，都督诸路军马，扞卫我炎朝之威。” 群臣震惊，沈愈脸色巨变，李罡则是惊喜，连忙朝着赵哲跪拜：“李罡定不负圣上所托。” 一番嘉奖后，赵哲微作迟疑道：“今日那个李大人所遇到的那个布行小友，也算是功劳不俗，若朕只嘉奖麾下臣子，不计民间百姓之功，这以后炎朝百姓，还有谁愿意为朕和炎朝效力贡献。李大人，那布行小友姓甚名谁？” 李罡连忙说道：“回圣上，那小友名曰江景辰，其祖、父、兄三代从军抗击金辽战死沙场，母亲于去年病死。因生计困难投奔秦州陆家，为三房小姐赘婿，如今已经自立门户创建布行雪韵阁。” 赵哲再下旨道：“原来这位江小友出自忠烈之后，那朕必要赏之。江小友研制如此良布为一功，制作新戎装自捐军服两万六千套，鼓舞镇北军士士气为二功，广施粥粮救济难民为三功，捐资白银万两助秦知州建新村解除民患为四功，每功一爵，赐四等爵位不更。” “圣上英明。” 赵哲话音一落，李罡立即拱手禀之，算是为江景辰答谢隆恩。 炎朝因战事吃紧，为了鼓舞民、吏爱国为民，就沿袭秦朝爵位制度，进行入粟拜爵，因为朝廷国库需要所存在的赐爵模式，在炎朝灾难或者是战事期间，百姓向朝廷、灾区、战前提供大量谷物钱银，朝廷会回报以爵位。 炎朝爵位共有二十等，第一至八等爵位为民爵，是平民百姓可以获得的爵位，第九至二十等爵位为官爵、吏爵，是赐给官吏的爵位。 第一等为公士，可享有田一顷、宅一处和仆人一个，每年五十石俸禄。第二等上造，每年领取俸禄一百石，享有两宅地、蓄隶两人。第三等簪袅，可享受田三顷，宅地三处，仆人三个，马上可加丝带，与普通家族马车区分尊贵身份。 至于第四等不更，可享受岁俸200石，良田4顷，宅地4处，更为难得的是，不更爵位可免充兵役。炎朝当下，全国不更爵位共有一百余人。 “户部尚书，江景辰所制新布堪称典范，有此等良布，不光可以为民、士抵御风寒，还能提升战事防御力量，也能节俭布匹衣物损耗。你立即拟定数额，统计宫内所有宫女、内侍和御林军、炎城司及京城禁军人数，然后派人御令江景辰，为京城上下更换新装，此事办妥，朕再会嘉奖。” “臣遵旨。” 赵哲圣令一下，朝中有人开始面面相觑，尤其以沈愈为首的一脉人员，更是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当下朝廷御林军和戍守京城的禁军人数达三十万之众，宫中宾妃、女官、内侍、宫女和歌女数千人，这么多数量加起来，简直是一笔巨大资金。 更何况军服往往是春薄秋厚两款，也就是每位军士两套服饰，那些得宠的宾妃们，也不会一人一套。 若是能拿下这笔订单，轻松能成为一方首富。 如此大好机会，沈愈自然不愿意错过。 议事结束，天子退朝，文武百官也各自退去。李罡才踏出宫门半步，左右文武立即前来恭贺。 “恭喜李大人重回右丞相一职，往后还望**多多关照。” “**慧眼识英杰，告假外出都能为我炎朝立下新功，真是让我等敬佩啊。” 一时之间，众人围贺，李罡也笑着回应，这些人多少朝内中立派。之前畏惧李罡与沈愈两派争斗，在李罡被贬时，便倒向沈愈。如今李罡归来重回右丞相一职，这些人为了自己以后多条退路，连忙前来充当墙头草。 李罡心知肚明，但也不会贸然揭穿这些人，在有的时候，这些人还是有一定筹码。 “沈相，今日圣上采购新服一事，不能就此白白错过啊。” 沈愈回府，左右党羽立即前来凑道。 第73章 宫中来人了 沈愈看了一眼面前几人，不动声色品着手中茶水，微微笑道：“更换新服那是圣上的决断，我们等只管看着便是。再说了，户部那边已经领命，难道诸位还想从中横插一杠，让圣上收回圣旨不成？” 几人面面相觑，中书舍人杜舒率先开口说道：“沈相多虑了，我等自然不敢让圣上收回成命，只是这件事还有周旋余地。” 沈愈微微一笑：“哦？杜大人看来已经想到妙招了，不如说来听听。” 杜舒连忙说道：“圣上令户部尚书传令那个江景辰制作京城新服，这可是一笔庞大的数量。想那江景辰一定无法顺利完成，我们可派遣一人，暗中与江景辰进行接触，买通对方告诉我们新布的制作方法。这样我们就可以拥有制作新服的能力，与江景辰一起共制京城新服，然后再以他的名义运输新服进京，共分这一红利。” 沈愈微愣，随即笑了笑说道：“不愧是杜大人，果然聪慧，一下子就想到了这种决策。只是新建布行，绝非一日两日之事，我们之中和家眷，又有谁是经营布行营生。到时候圣上所要新服按时交付还好，若是耽误了时辰，被那家伙给咬上一口，只怕到时候在圣上面前说不清楚啊。” 杜舒眉神一扬道：“沈相，我有一小侄杜苗，现任监察御史。为凤鸣府陇州人士，去年成婚，其女家为陇州首富，主营布行营生，有一定的实力。若是沈相能够暗中相助，我可令小侄操办此事，到时少不了沈相的益处。” “呵呵，本相只是忧心圣上之事，只要能按时完成圣上所期，不管是谁从事此事皆可。至于商人营生利益，与本相无关。” 杜舒愣住，顿时明白沈愈话中意思：“那是那是，沈相一心为圣上和国事，这件事由我亲自去跑，只是遇到难处，还望沈相能行个方便。” 秦州之地。 城中一切如旧，尤其在知州曹桓开设新村，妥善安置了那些流民之后，秦州重新恢复至以往的安定。 多家新村开建成立时，知州曹桓还特意邀请江景辰一同参加。 入住新村的那些大多数流民，之前在江景辰施粥的时候，都见过江景辰。再加上，这次新村建设，得知江景辰捐资不少金额和谷物种子，现场的所有百姓们，在见到江景辰后都无比高兴。 “姑爷，姑爷——” 刚庆祝一个新春礼仪，忽然见到长水慌慌张张地跑来，在跑到江景辰面前时，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险些歇趴过去。 “长水怎么了？是不是布行里发生了什么事？”江景辰把长水搀扶起来，一边安慰，一边冲着左右人喊道：“赶快端碗水来。” “长水，有什么事先喝口水，然后慢慢说。” 长水捧着水碗大口大口地饮下，待水碗见底后，长水才长舒一口气，好似活过来一样，对着江景辰开口道：“姑爷，赶快回去吧，布行里来了一位大人，看那行头似乎官威不小。” 江景辰有些诧异，和知州曹桓对视一眼，连忙问道：“布行来了大人物？是什么样的大人物？” 长水急道：“我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但那人说话有些阴阳怪气，应该是京城里的内侍，身边还跟着一些官爷，现在就在我们布行里等着。小姐正在招呼，特让我来通知姑爷赶快回去。” “宫廷内侍？宫里来人了？” 听到长水的话，一旁的曹桓也大吃一惊，紧盯着江景辰有些担忧。 曹桓连忙问向长水：“对方可是说了什么？或者你看那人的神情是乐还是怒？” 长水迟疑了一下，连忙思考着：“看那内侍的表情不想是怒色，在得知小姐是姑爷的夫人时，还略有笑颜。” 一旁的江景辰不禁有些心慌，忍不住问道：“曹知州，你可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曹桓抿了一下胡子乐道：“根据本知州的经验来看，今日雪韵阁布行将有喜事发生。” “那我——” “万万不可让这些宫廷内侍的人等着急了，我陪你一起回去，坐我的马车可缩短脚程。” “多谢曹知州。” 话落，曹桓简单吩咐，立即与江景辰乘坐马车返回城中。一路上，江景辰特意向曹桓请教了一些宫内的规矩，至少是不能轻易地得罪这种宫中近臣，万一有什么不好的事传到了人上人那位，只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些宫廷内侍，平时不会外出。一般外出无非是两种事宜，为圣上宣旨。” “圣旨？”江景辰听到愈发激动，但又无比紧张。 “你不用紧张，若是劫难，只怕是那位宫廷内侍根本不会等你回去，直接就带着人找到你，将你捉拿归案了。既然他愿意留在布行等你，极有可能是喜事。” “借知州大人吉言，但愿如此。” 随着马车紧赶慢赶，很快便返回秦州成内。 此时，秦州东市雪韵阁布行，店内除了主家和几位身份特殊的人，没有一位客人。而店外却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都在等着吃瓜看好戏。 陆雪灵亲自端着果盘和茶水走过来，毕恭毕敬端上，施礼道：“大人和几位军爷，请用点心和茶水，这是本店自酿的。” 内侍王亮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夫人不必客气。” “这位大人，敢问我家相公究竟是犯了什么事，竟然惹得宫中来人。” 此时的陆雪灵已经是焦急万分，一边安排长水去寻找夫君江景辰，一边派夏荷回陆家通知。 王亮听后笑道：“夫人不必紧张，这是宫廷消息，在没有见到江景辰本人时，本官不得随意散播。” “我——” 秦州陆家。 “老太爷不好了，刚才宫中来人，直接抵达布行要见我家姑爷。现在小姐十分焦急，亲自在店内招待，并派人去寻找姑爷，也让我回来求助，希望能提前打听到消息，避免姑爷受难。” “什么？”老太爷陆洪杰听后顿时大吃一惊，慌忙起身道：“走，我们去看看。” 陆元武连忙阻拦道：“父亲，此事不妥。” 第74章 圣旨口谕 陆洪杰皱着眉头问道：“如果真是出了什么事，就凭雪灵一人，只怕是难以应对。我们赶快去瞧瞧，得知消息好，也好想些法子，不能让景辰遭罪。” 陆元武急道：“父亲，宫中来人，想必一定是江景辰惹到宫中哪位大人物。如果我们这个时候贸然插手，万一牵连至陆家，那我们可是惹不起啊。现在江景辰已经脱离陆家，自力更生创立布行，这对我们陆家来说也是一件幸事。” 陆洪杰怒道：“我不管景辰犯了什么事，但雪灵是我陆家血脉，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也难逃一劫，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陆元武连忙说道：“可是父亲，不能因为一人，毁了整个陆家，要不我们在等等，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二房之主陆英发也连忙开口道：“父亲，大哥说的有道理，如果真的出了事，我们这样贸然前去，只会惹怒对方。不如静观其变，真的出事，在寻人也不是不可。” 三房之主陆俊才有些生气道：“雪灵是我女儿，景辰是我女婿。如今他们有难，大房和二房不想管可以不管，这件事我们三房自己想办法。” “老三，不是我们不管你，只是这件事不能冲动。” 老太爷不顾左右，当即说道：“俊才，你立即让管家从库房里取些数百银两，和夏荷一起看一趟，如果需要打点的话，就多打点一些，兴许能有帮助。” “多谢父亲，我这就去。” 拎着几百纹银，陆俊才立即和夏荷出门，朝着雪韵阁的方向赶去。 “吁——” “大人、江公子，雪韵阁布行到了。” 这边，曹桓和江景辰一起乘坐马车赶回城内，到达门前时候，看着外面围着人群，江景辰越发紧张起来。 看到江景辰回来，店内下人连忙跑进去，冲陆雪灵禀告道：“小姐，姑爷回来了，曹知州也来了。” 没等陆雪灵反应过来，只见内侍王亮就起身说道：“好，既然正主到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话落，王亮就已经走到雪韵阁门外。此时，江景辰和曹桓正好走来，双方碰面。 “内侍王亮见过曹知州。” 虽然为宫廷内侍，但曹桓的官职较高，今日宣旨和曹桓无关，特王亮见了曹桓，还是率先招呼以表礼仪。 曹桓自然也不敢怠慢，能够代表宫廷出来说话的，就算自身官职小，但也是有一定的光环围绕。 曹桓也立即拱手道：“曹桓见过中贵人。” 随即两人回礼，王亮看着曹桓身边的江景辰，微微笑道：“想必这位就是秦州雪韵阁的掌柜江景辰？” 江景辰慌忙施礼，学着曹桓的口吻道：“正是小的，江景辰见过种贵人。” 只见王亮双手叠放身前，一声高呼：“圣上口谕，江景辰接旨！” 曹桓吃惊，看着一旁的江景辰傻愣，连忙一把拽住江景辰的衣袖，小声道：“还不快跪地接旨。” 说着，曹桓一行率先跪拜。江景辰也连忙效仿，此时周围街巷全部一同跪听。 “朕膺昊天之眷命，敕曰，秦州雪韵阁布行江景辰德才贤明，制镇北厢军服饰鼓舞士气立下奇功，积德行善，广施粥粮，救流民万人，特赐四等爵位不更，享受岁俸200石，良田4顷，宅地4处，设仆人4人，丝带马车一架。” 王亮口谕之后，江景辰愣住。 “江景辰还不赶快谢过圣上恩典。” 江景辰吞咽了一下口水，瞬间脑补画面，有模有样道：“草民江景辰谢圣上隆恩。” “起来吧。” “多谢中贵人。” 随即，全场众人平身，所有人都朝江景辰投来羡慕神色。只有江景辰一人，一脸懵逼，满脑子问号：特赐四等爵位不更，啥意思？ 碍于王亮在场，江景辰也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只得尴尬一笑。 曹桓连忙开口道：“中贵人此番一路辛苦，不如到鄙府歇歇脚？” “曹知州客气了，小的今日来，只是代圣上宣读口谕。眼下任务完成，需尽快回京禀报，就不去大人府中唠叨了。” “既然如此，那曹桓便不再挽留了。” 说着，曹桓冲江景辰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继续说道：“一路上，江景辰闻之此事，内心激动不已，一直对我说，事后要向中贵人表达谢意。我府中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就不打扰两位了。” 曹桓转身离开，江景辰连忙邀王亮进入自己店内二楼客房内：“中贵人这一路辛苦，这点钱银不成敬意。” 哪知王亮直接拒收道：“江小友能力不凡，能获当今右丞相、凤鸣路知府推举，又博曹知州重视，可谓我炎朝人才也。今日王某宣读圣旨，只是分内之事，这钱银还是不收为好。” 江景辰瞬间明白其意，感情这家伙是怀疑自己的底细，所以不敢贸然收钱，怕自己打小报告，吃不了兜着走。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中贵人说的哪里话，你不惜千里迢迢为我宣贺，我感激不已，这银两自当是孝敬您和弟兄们的。” 王亮再次推脱：“钱银就不必了，如今京城皇宫到处都在传江小友所制新布，刚才我来时也瞧了瞧，没想到此布甚好。不知京城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些布匹。” 看着王亮那眼神发光的样子，江景辰顿时大悟，连忙高呼道：“长水——” 长水闻声跑来，看着王亮在屋内，低着头不敢直视：“姑爷，有何吩咐。” “长水啊，中贵人马上就要回京，我有一些布匹，想要送给京城故友，打算借中贵人的马车捎回去。你去把店里那几种不同色彩的新布，各拿一卷放入中贵人的车中。还有我当初欠那位友人一些银两，这银两你也放入车中，由中贵人帮我代为偿还。” “是。” 长水不敢怠慢，连忙端着银两，按照江景辰的吩咐离开。 “这布匹和银两，就有劳中贵人帮我捎带京城，送给那位友人，他与中贵人同一家姓王。” 王亮顿时欣喜：“不愧是诸位大臣力捧的江小友，那我就告辞了。” “中贵人慢走，来日若有机会赴京，江某一定郑重拜访中贵人。” 第75章 新宅院 王亮带着人满意地离开后，雪韵阁布行重新恢复正常营业，一时之间街头人群纷纷涌入。 有的看热闹，有的向江景辰道喜，只有少数人是来买布制衣。 看着自己相公如人群中耀眼之星，陆雪灵心中说不出的欢喜，当即对着店内所有看热闹的人群喊道：“多谢各位乡邻捧场，今日我家相公得此圣恩，店内所有布料、新服七折，只限今日，售完为止。” “好！” 话音一落，那些围观的人立即开始哄抢，生怕慢人一步。 陆雪灵也趁机拉着江景辰回到房中，乖巧施礼道：“雪灵恭喜相公。” 江景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道：“夫人，我有些事很疑惑，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相公请说。” “我记得别人宣读圣旨，都是拿着诏书的，为何我没有啊，那家伙不会是假冒的吧？” 陆雪灵一听，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小声地说道：“相公切莫胡说，看对方那一身行头，绝非是假冒之人。只是圣上颁布圣旨分为多种，只有官员身份的人，才有圣旨颁发。我等只是平民，故而只有圣旨口谕。” “哦，这样啊——” 看着江景辰失望的样子，陆雪灵连忙安慰道：“不过，相公不用担心。虽然圣上只是口谕，但相公特封爵位，地方府路和州城也会特别记录，就连宫中也会有记载的。” “是吗？那这么说，我还算是个有名气之人了。” “那是自然，每年朝廷都会颁布新任命的官员和赐爵的平民人数，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整个炎朝享有爵位的百姓，也不过三百余人。能和相公一样，得此四等爵位殊荣的，估计也就百人左右。” “对了，刚才那个中贵人宣读的四等爵位，到底是叫什么来着？” 陆雪灵科普道：“不更，是平民中的爵位第四等，可以不用应征充军。只要相公不犯错，这个爵位可以一直世袭下去。” “这就厉害了。” 江景辰越想内心里越美滋滋。 很快，曹桓那边也派人通知，已经按照圣上要求，给江景辰分配了宅地、良田和仆人。 江景辰当即乐道：“呵呵，不愧是曹知州，这办事的效率可真是够快的。” “宫廷来人宣读圣上口谕前，已先派人送信到知州府。当时大人和江公子在村里，回来后直接安排了。其中有一处宅地安排至东城区，仆人已经入内打扫，江公子随时可以入住。” “有劳了。” 因为陆雪灵的一句话，店内的活动很快就销售一空，雪韵阁只好提前打烊。 江景辰、陆雪灵和夏荷三人，立即向着东城区的新宅走去。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陆俊才嘴角露出一副满意的笑容，这才返回陆家。 前脚刚踏入家中，一群人就围了过来：“俊才，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景辰和雪灵发生了什么事？” 陆俊才微微一笑，并未慌着开口。 一旁的陆元武急了：“我说老三，你倒是有话快说啊，要是真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也好早点做准备不是。” 陆俊才这才缓缓开口道：“父亲不必担忧，刚才我去的时候，已经了解清楚了。宫廷来了一位中贵人，并不是来问罪您孙婿。” “那是什么？”陆洪杰有些迫不及待道。 “宫廷派人来选宣读圣上口谕，您的孙婿因有功绩，特赐四等爵位不更。” 没等陆洪杰回过神来，大房和二房的人就忍不住大为吃惊：“什么？圣上特赐四等爵位？” 陆洪杰脸色大喜：“当真？景辰他们真的没有大碍？” 跟随陆俊才一起的三房下人，连忙兴奋道；“老太爷，此事千真万确，我和三老爷赶去雪韵阁的时候，正看到那位中贵人当街宣读圣上口谕，特赐姑爷四等爵位，享受岁俸200石，良田4顷，宅地4处，设仆人4人，丝带马车一架。” 陆洪杰眼神湿润，激动道：“好啊，真是太好了。景辰有出息了，能等当今圣上特赐爵位，而且还是四等爵位，此等殊荣那真是光宗耀祖啊，这样也算是对他们江家有交代了。” “不就是一个平民爵位，这有什么好稀罕的。” 看着一家上下那高兴的样子，陆元武撇撇嘴，满脸不削道。 “你懂什么？你当着爵位是那么好得的？那可是圣上特赐。” 由古至今，士农工商，虽然商户有钱人多于农民，但在阶级地位中却是最低下卑微的。一个商户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那可是不知道要付出多少的代价，能得圣上特赐恩赏，那是一家几代人的荣耀。 陆洪杰解释说道：“四等平民爵位不更，除了能得岁俸、良田、宅地、仆人和马车外，还可以不应充军，到时也你能父耀子承。” 听着陆洪杰的话，屋里上下有人欢喜，有人羡慕，气氛差异非常大。 秦州东城区宅地。 望着一排整齐的屋舍，陆雪灵忍不住好奇问道：“相公，我们这宅子是在哪里？” 江景辰看了一圈，有些尴尬地挠头道：“我也是第一次来，还没有找到。” 忽然，只见前面一栋房舍，大门敞开，门口站立着四个人，两侧还挂着大红灯笼，上面装裱字体陆字。 “姑爷，是这家吧？” 夏荷正说着，只见门前四位仆人上前一步，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是江景辰江老爷吗？” 江景辰一愣，点头道：“对，是我。” “少爷、小姐，我们是家中仆人，官爷那边通知我们在此等候。” 江景辰心中一喜，招呼着众人道：“好好好，终于找到新家了，那我们进去。” 看着房中院落，夏荷满是欢喜道：“小姐，这新房很漂亮，小姐终于有属于自己的新房了。” 江景辰开口道：“我和夫人入住正房，夏荷住旁边偏房，方便照顾小姐。至于剩下的房间，你们看着分配入住，如果床铺被褥不够的话，就只管报给夫人，由夫人统一置办。” “是，少爷！” 看着江景辰如此好说话，四名下人内心也不由得一喜。 第76章 京城订单 随着江景辰受当今圣上恩赐一事，很快在整个秦州大街小巷传递开来。翌日，所有慕名的人都跑来雪韵阁凑热闹，以至于雪韵阁的生意更加火爆。 “姑爷，曹知州派人来了，说是有事要请姑爷去知州府衙商量事宜。” 江景辰正在店内招呼，忽然听到长水来报，立即放下手中事情，并和陆雪灵交代两句，就直奔知州府。 “江景辰见过曹知州。” 曹桓见了江景辰，显得特别热情，连忙让人上茶招待道：“哎呀，景辰来了，快请入座。” 江景辰施礼答谢，入座之后问道：“不知曹知州今日唤我前来何事？可是那些新村出了什么问题？” 曹桓连忙摆摆手道：“有江公子带头捐资，那些新村发展都很好，几个村子建成之后，所有流民基本都已经得到妥善安置。近些时日，我也安排下面人，没事帮助他们开垦良田，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自力更生了。” 江景辰趁机奉承道：“曹知州体恤百姓，义举施恩救助万民，当真是百姓们的父母官啊。” 不管是谁，听到别人的吹捧和奉承，心里都会比较愉悦，曹桓也不例外。 开心之后，曹桓笑道：“今次我让你前来，是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大人请说。” 曹桓拿起旁边桌上一份文书，江景辰见状连忙上前双手接过，翻看了一下，在见到上面的名称和数字后满脸疑惑：“大人，这是？” 曹桓缓缓说道：“这是京城以及皇宫内，所有嫔妃、宫女、内侍和御林军、炎城司及京城禁军人数。圣上之令，想要让你用雪韵阁的新布料，给这些人制作新衣，包括圣上和皇后。” 江景辰当场愣住，有些惊讶地望着曹桓：“曹知州莫不是在和我说笑。” 曹桓看了江景辰一眼，幽幽地说道：“这个名单虽不是什么重要机密，但也是京城和宫中情报。除了御林军和禁军服饰外，其他所有人的服饰都有固定尺寸，这纸张也是宫中御用纸张，并且盖有官印，你以为我敢拿这个和你开玩笑吗？” 江景辰犹豫了一下说道：“制作新服确实没有问题，只不过朝廷御林军和戍守京城的禁军人数三十万之多，宫中宾妃、女官、内侍、宫女和歌女数千人，这么大的数量，我担心——” 曹桓当即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圣上体恤万民，绝非小气之人。已经命令户部拨派银两，先给你支付一部分金额，只要你能按时交付新服，剩下的钱就会全部支付，你以为如何？我估计总银两应有八十万之多。” 此时，江景辰内心里犹如四海翻腾，这可是皇宫订单，自己要给当今皇上、皇后等人制作新衣，要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吹牛。 江景辰点了点头道：“没想到圣上如此信任江某，这笔订单我就接下了。” “看来江小友很有把握啊。” “之前给镇北厢军制作了新服，所以御林军和禁军的服饰到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宫中宾妃、女官、内侍和歌女们的衣服，怕是有些不太好做。尤其是圣上和皇后的衣服，也需要仔细设计考量，但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好，我就等着江小友这番话，看江小友如此自信，那我就放心了。” 曹桓心中大喜，直接拍案而起。 最初这件事下来会，曹桓自己也吓了一跳，内心里还捏了一把汗。 如果要是江景辰拒绝，或者是没有能力承接，那肯定要受到圣上处罚，自己作为一州之长，自然也少不了受到牵连。要是江景辰能够办妥，自己也会跟着受益。 上次朝廷议事，凤鸣府知府曹贵将秦州近些时日发生的事情禀报圣上，圣上对自己治理秦州、安抚难民和筹集资金为难民建设新村的时候大为赞赏。 听到这个消息后，曹桓满心怀喜。最后曹贵还跟自己透露一个消息，大学士李罡这次赴秦州回去后，立下大功官复原职右丞相。 而自己这一派跟随李罡也会受到影响，以后凤鸣府曹贵可能会冲京城而去，那凤鸣府的职位就会空着，当下凤鸣府麾下十州之地，最合适的人选就是秦州曹桓。 不只是因为曹桓治理秦州有空，还一个原因就是，曹桓是曹贵的亲侄子。 所以，这次圣上下令让江景辰制作新衣，如果能够顺利完成，自己也会是大功一件。 当即曹桓冲着江景辰保证说道：“江小友，我希望你能够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加快制作速度，至于运输方面不用担心，本知州会安排人负责运输。至于制作京城新服需要什么，你只管开口，我也会一并支持你。” “好，有大人这番话，那我就放心了。” 因为牵扯钱银诸多，曹桓亲自安排人护送江景辰回去，江景辰也不傻，坦言太多拿不了，硬是留下一些银票，曹桓岂能不知其意，微微一笑收下。 回到雪韵阁，江景辰立即叫来夫人陆雪灵。 陆雪灵忍不住问道：“看相公面露喜色，想必应该是有什么好事不成？” 江景辰苦笑一声道：“夫人真是聪慧，只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若是办好，你我以后便是这秦州第一首富。若是办不好，可能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陆雪灵被吓住了，有些紧张道：“相公这么说真是吓人，那我们不去碰还不行吗？” 江景辰笑了笑道：“那夫人可知道，这件好事，涉及到多少订单，多少银两吗？” 陆雪灵愣了一下，呆呆地望着江景辰：“雪灵猜不出来，难不成比镇北厢军服饰的数量还多？” 江景辰伸出右手，比了一个数字，幽幽地说道：“据知州大人说，这笔订单共计八十万银两之多。” “什么？”陆雪灵吓得捂住小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相公，这究竟是哪里的订单，为何如此之多。” “京城皇家。” 于是，江景辰便把刚才曹桓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告诉了陆雪灵。 陆雪灵听得又惊又喜，连忙说道：“相公，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决不能轻易泄露，以防止有他人心生敌意。” 第77章 寻找帮手 “如此数额实在是太过庞大，不知道相公是否有什么计划？” 这么大的一笔订单，虽然让人兴奋，但这件事牵扯重大，而且数量巨额，如果不能尽快完成，势必会出现引来麻烦。 江景辰开口说道：“我打算按照之前的方式，又云村、东村和姚村几村服装给京城禁卫军和御林军制作新服。实在不行，把那两个新建的村子百姓也拉来，他们刚有了新家，应该也急需有活做。” 陆雪灵追问道：“那些宫廷里的服饰呢？” 江景辰毫不犹豫地说道：“宫廷服饰不同于京城禁卫军服饰，他们的衣服需要更加精湛的手艺。所以宫廷里的衣服，由我们店内的制衣师，严格按照尺寸进行一比一量身定制。” 陆雪灵微皱眉头：“宫廷三千多人，每人一件共三千多件，店内制衣师每人需要做近三百件，这至少需要耗时两百日，而且店内生意也会受到影响。” 江景辰想了想说道：“如果实在不行，就在找人帮忙。” “相公的意思是？” “我打算找潇湘苑的人帮忙，顺便再拉上陆家大房和二房，与我们一起。” 陆雪灵一听连忙说道：“好，我去说。” 江景辰劝阻道：“潇湘苑那边我来说，至于陆家大房和二房的事，你只管跟着我不要随便开口，这件事由我来说。” 江景辰说干就干，第一步就是先连续东村、姚村和云村三个村子，再加上新建的两个村子里正，让他们联系村民，开始新一轮的制作新衣服。那三个村子里正，之前跟着江景辰共事做生意，几乎每家每月都会有不菲的收入，所以看到江景辰再次前来，所有人都高兴不已。 至于新建的两个村子，在得知有新活找上门，而且不用出门出村，就能有不错的营生，大家也都是非常高兴。 不过，江景辰对五村里正强调说道：“这次的服饰事关机密，若是有谁村子吗，贸然泄露，极有可能会遭到衙门追究。” 五位里正听后面面相觑，又紧张又想要得此机会挣钱。 东村里正当即说道：“江公子这个你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守住秘密。村里人要是敢说去，我就把他赶出村子。” 姚村里正也连忙开口道：“江公子放心，从现在起，我就轮流派人在村口把守，任何陌生人都不准进我们村子，村里的人也不能随意出村。” 江景辰拍了拍身边的薛星，对着几个村子的里正说道：“你们放心，这五位兄弟，都是好手。从现在起，我会安排他守在你们五村村口位置，不会让任何可疑之人进入。只是平时要有劳你们关照一下我这五位弟兄的伙食，所有消耗都有我来支付。” “好好好，这个是自然。” 事情交代完毕，五村里正立即回去开始忙碌。 薛星对着江景辰询问道：“公子，我们五人平时要做些什么？” 江景辰当即说道：“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就给我守在这里，不准任何可疑人进入，尽量不要泄露我们的秘密。你们守在这里，我会额外给你们支付辛苦费，除了之前的每人每月五银钱外，每人每日一百文钱。” “还有额外的辛苦费？” 薛星几人听后顿时心中大喜，这每人每日一百文，一月下来就是3000文，相当于三银两，超过一半月钱了。 薛星当即兴奋道：“公子请放心，我们兄弟几个保证完成任务，绝对不会让公子失望。” “对了，你们若是家中有人懂得制衣也可以参与，只要严格按照我的要求和细节进行制衣，我都会录用发放月钱。” “我家娘子会制衣，我一会就回去告诉她，给公子帮忙。” 江景辰离开之后，就前往潇湘苑。 此时，店内客人较少，店里的女子见了江景辰都觉得特别亲切。 “红姐，江公子来找。” 铃铛看到江景辰后，连忙通知燕红豆。 正在品茶的燕红豆一愣，随即放下手中杯盏道：“让他进来吧。” “是。” “公子，我家红姐请你进去，铃铛去准备茶点。” “谢谢铃铛。” 进入屋内，江景辰对燕红豆施礼道：“江景辰见过燕姑娘。” 燕红豆起身回礼道：“公子不必客气，如今你已经翻身入爵，比我们高出一等，红豆岂敢受公子礼仪。” “燕姑娘言重了，昔日若非有燕姑娘出手相救，就没有江景辰今日之风光。” 听着江景辰这番话，燕红豆忍不住抬头看了江景辰一眼，面部的表情多少有些融化：“现在公子是名人，再加上布行生意红火，突然前来我潇湘苑，可有什么事？” 江景辰如实相告道：“燕姑是我红颜知己，所以对燕姑娘我没有任何隐瞒。眼下我遇到点事，想请燕姑娘和潇湘苑的女子帮忙，为我在制新衣。或者是燕姑娘若是有认识懂得制衣的女子，也可以给我介绍一些。” 燕红豆一愣：“看来江公子的生意越来越大，公子既然又给我潇湘苑的姑娘们送钱，这样的好事我答应还来不及呢。此外，前些日子，潇湘苑有几位姐妹找了人家出嫁，平时在家中没事，应该也可以帮上手，我也给公子引荐一下。” “如此甚好，多谢燕姑娘。” “你这样的生意，也是给店里的姑娘们增添银两，应该是我们谢公子才是。” 潇湘苑百十号女子，精通缝制衣物的人至少有三成，其他女子制衣虽然不能为上手，但也是有一定的水准。有了燕红豆帮忙，江景辰顿时压力减缓不少。 委托了潇湘苑后，江景辰离开，与陆雪灵买点东西就直奔陆家。 刚走到陆家门前，只见陆家家丁立即冲着江景辰就是拱手拜道：“姑爷、小姐回来了。” 江景辰有些诧异，不知陆家下人何时变得这么热情，还以为自己是来错地方。 江景辰问道：“哦，我刚才去谈些生意，刚好路过陆家，便买些东西回来看看祖父他们，他们可在家中。” 小人慌忙引道：“大家今日都在家中，姑爷、小姐，请随我来。” 第78章 两房不满 “老太爷、几位老爷，小姐和姑爷回来了。” 江景辰和陆雪灵并肩行走，下人抢先一步奔至正厅，向老太爷禀报。 此时，家中正在议事，听到下人的话后，陆洪杰心中一喜：“好吧，今日就暂且议到这里，我们先迎接景辰他们。” 陆春生忍不住嘟囔道：“哼，不过一个嫁出去的女子和一个赘婿，有什么好迎接的。” 陆洪杰狠狠地瞪了其一眼，陆春生立即乖乖闭上嘴巴，眼睛盯着房梁不敢吭声。 “祖父——” 片刻，陆雪灵和江景辰出现，一踏入正厅，陆雪灵就飞快地奔向陆洪杰，眼神尽是湿润。 陆洪杰也慌忙起身，拉着自己的宝贝孙女左看右瞧：“回来了，你们在外面过得还好吧。” “嗯，一切都好，离开家这段时间，相公一直对我十分关照。祖父的身体，可还健朗。” “祖父也好，只是有些想你了。” 此时，江景辰也走进来，冲着陆洪杰拱手一拜：“孙婿江景辰见过祖父。” 陆洪杰连声点头道：“好好好，景辰快入座。马上就是午饭时间了，你们一定还没用餐吧，不如我们全家一起用餐好好聚聚。” “一切听祖父的。” 当即，陆洪杰安排人做饭上菜，一家人入席用餐。 席间，陆洪杰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景辰啊，我听你雪灵父亲说，前些日子宫中来人，宣读圣旨，赐你爵位，这可是光宗耀祖之事啊。这几天，左右邻舍路过我们家，也都向我道喜，说我们陆家有位好女婿。” 江景辰连忙回道：“若非祖父当初怜惜收留我，江景辰怎会有今日荣幸。” 陆元武听后，冷冷说道：“哼，你小子也知道自己是占了我陆家之光，现在自己过得舒坦，也没说回报我陆家。” 江景辰一怔：“若非大伯提醒，我险些忘记。” “嗯？”陆元武有些诧异。 只见江景辰连忙拿出自己刚才带来的包裹，打开之后取出一个小盒子，双手奉给陆洪杰：“祖父，这是我和雪灵特意托人买的百年野参，祖父平日里可以用来补补身子。” 看着那百年野参，陆元武等人看到眼睛都直了。 陆洪杰有些心疼道：“这东西价值不菲，你们二人怎么如此破费。” “送给祖父不叫破费，一点不心疼。” “呵呵，真是孝顺的好孩子。” 随即，江景辰又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之后拿出里面的东西。 双手奉给陆雪灵的母亲道：“母亲，雪灵说你头上戴的发簪，是雪灵第一次经营布行有了收益，送你的礼物，现在年份已旧。刚才路过五福珠宝，雪灵特意选了这支翠绿金钗送给您。” “五福珠宝里面的东西，据说都是京城来的上等好货，里面各个价值不菲，而且这还是金钗——” 看着江景辰手中的东西，大房和二房的婆媳们，顿时眼红不已。 陆雪灵的母亲见着更是开心不已，望着自己的女儿，眼中红润：“我的好孩子——” “母亲，我为你戴上。” “哎，好！” 随后，江景辰冲着府中三房的一名下人招手。对方连忙跑去后院，不多时捧着一个坛子走过来。 有人忍不住惊叹道：“好香啊——” “父亲，我知道你喜欢喝酒，所以之前特意让人从醉梦楼里，预定了十坛天仙玉紫琼。这一坛你可打开品尝一下，其余九坛我来时让人搬进三房后院里，父亲平日可以与祖父喝个小酒聊个天，若是饮完随时告诉我，我会让醉梦楼的人送来。” 陆俊才一听，顿时两眼放光：“醉梦楼的天仙玉紫琼，那可是一坛十余两，而且还是需要提前预订才可有资格品尝啊。” “只要父亲喜欢，景辰管够。” “哈哈，外人都笑话我陆俊才有女无子，没想到找了个女婿，胜过他们所有子嗣。” 看着陆俊才夫妻二人那大笑开怀的样子，大房和二房的人别提有多羡慕了。 江景辰看到时机差不多，突然开口说道：“大哥和二哥，近日布行生意可还好？” 陆春生顿时不悦道：“哼，原本我二人在东市布行与段家布行不相上下，但自从你介入东市，把我们布行生意都搅黄了，怎么可能还好。” “商场如战场，这也不能全部怪我。” “还不怪你，之前我们制作一件新衣，利润至少有半两之多。可是现在，为了布行有生计，我们只能降低金额，结果一套新服下来，利润不过两百文，除了店员工钱和租金，到手寥寥无几，完全是亏损。” 听了两人的抱怨，江景辰和陆雪灵对视了一眼，强忍住笑意。江景辰缓缓开口道：“一套新服下来，却只有这点利润，这么算下来，确实要亏损。” 陆春生连忙说道：“你知道就好，也不知道给我们一些补偿，把你雪韵阁的新布拿来给我们一些，让我们布行也跟着售卖，我们又不是不给你钱。不能只你一个人吃肉，连口汤都不让我们喝。” “就是。”陆秋塘也是愤愤道。 江景辰当即笑了起来。 陆秋塘见状，更加恼怒：“你还敢笑话我们，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今天回来吃这顿饭，就是为了笑话我们吗？” “哼，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还是趁早离开。” 陆雪灵见状，连忙解释道：“大哥、二哥，你误会相公了。” 陆春生有些生气道：“哼，那我到是想要听一听，究竟是如何误会了他。” 陆雪灵急着想要开口解释，却见江景辰一伸手，陆雪灵只好乖乖地闭上嘴。 只见江景辰望着两人：“听两位哥哥的意思？你们的布行现在每日都临近亏损状态。如果可以的话，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跟我雪韵阁合作。” “合作？” 陆春生与陆秋塘一愣，本能地相互对视一眼。 陆春生慌忙问道：“你想怎么合作？” 江景辰开口问道：“你们两个布行一共有多少制衣师？擅长制作女衣的人又有多少。” “我大房布行制衣师有六人为精品者，另外还有四名学徒，全部都会制作女装。” “我二房布行制衣师五人，学徒三人，只有一人新手，其他几人制作女装尤为擅长。” 第79章 杜大人亲临秦州 江景辰点了点头道：“这样算起来，制衣师有十一人，学徒七人，除了一名学徒新手，那也有六人。” 陆秋塘忽然回过神来，冲着江景辰喊道：“你问我们这些做什么？难道你还想打听我们布行的秘密，想要挤垮我们的生意。” 江景辰白了一眼，缓缓开口说道：“既然你们二房现在生意凋零，不如先关店一段时间。” “关店？”陆春生一楞。 陆秋塘顿时蹦了起来，指着江景辰，对着身边众人吆喝道：“你们看，我就知道这家伙今天突然回来，一定是不怀好心。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歹毒，想要逼迫我和大哥关闭布行，难不成你想垄断整个秦州布市？” 一旁的陆春生听后，也忍不住蹦跳起来：“祖父，这家伙已经脱离我们陆家自立门户，不再是我陆家人，赶快把人把他轰出去，莫让他再打我们陆氏布行的主意。” 陆洪杰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你们俩先安生一点，听景辰把话说完。” 有陆家之主发话，陆春生和陆秋塘顿时安分许多，两人虽然不甘心，但还是乖乖地闭上嘴巴。 “景辰啊，你的两位哥哥似乎对你有所误会，祖父还望你能解释清楚，不要让咱们自家人之间产生矛盾。” “是，祖父。” 江景辰冲陆洪杰一拱手言道：“刚才两位兄长说了，名下布行生意不济，若是持续开张，只会继续亏本。不如暂时将布行关闭，对外宣称是店内翻修，然后为我雪韵阁提供制衣。” 陆春生毫不客气道：“给你雪韵阁制衣？你想得美。如果要是让外界知道的话，那岂不是会认为是你雪韵阁买下了我们两个布行，这让我们两个布行，以后如何在秦州立足。” 江景辰不理会两人的“如果你们两房愿意的话，我会先交给你们每人五百套女装新服。只要你们按照要求制作，每成一件，我都会如数结算。” “多少？五百套？此话当真？” 听着江景辰的话，陆秋塘顿时愣住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景辰点了点头：“对，我本有一千套服饰，想要委托你们两房布行来做。” “你该不会是想要诓骗我们吧，让我们白白做了五百套衣服后，一文钱也不给我们，还害得我们浪费不少时间和精力。” “有祖父和三位老爷在这里，我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你们。” 陆春生和陆秋塘对视了一眼，顿时觉得江景辰说得有道理。 在两人的内心里，更对江景辰刚才所说的那千套服饰感兴趣。最近布行生意惨淡，每天亏损不少，如果能接下这千套服饰订单，那至少半年都不用做活。 就算至少百十套服饰，都可以让自己布行活过来。 陆春生当即说道：“好说，只要你如实支付我们银两，这活我们接下了。” “不过，我有几个要求。” “你说什么要求？” 江景辰毫不犹豫地说道：“一是这千套服饰，由我们雪韵阁提供原料；二是所有服饰必须严格缝制，不能有一点瑕疵，交付衣服时候我们会派人检查，瑕疵不计算工钱，甚至要克扣浪费布料的银两金额。” “好家伙，你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第三个就是，所制服饰不能对外宣扬，若是走漏风声，或者是惹来麻烦，就自己兜着。” 听着江景辰说出的第三个要求，兄弟二人愣住了：“你们这到底是给谁制衣，为何会这么神秘兮兮。你要是不说清楚，我们就不做了。” 一旁的陆雪灵见状，顿时接着解释道：“大哥、二哥，相公不会害你们的。就在几人前，宫廷派人通知知州大人，京城及皇宫上下打算更换新衣，所有衣物全部由我们雪韵阁承接。” “什么？宫廷御衣？”陆春生彻底愣住了，怎么也不没有想到，江景辰居然能接到皇宫订单。 就连陆家主也是大吃一惊。 江景辰淡淡地说道：“这件事你们已经知道了，虽然这不算是什么秘密，但毕竟牵扯到天子圣令。若是不能按质按量完成，只怕是难以向朝廷交差，出了问题我自然不会给你们担着。” 陆秋塘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妹婿，我能否问一下，这圣上究竟下旨要你做多少套服饰？总银两又是几钱？” 话音一落，一旁的陆春生也是充满好奇，眼巴巴地望着江景辰。 江景辰却是微微一笑：“这个是秘密，你们不必多问，知道了对你们也没什么好处。就连雪灵也不知道具体数额，你们只管按照我的要求制衣便是。除非你们不愿意和我一起赚钱，那我可以另找他人，比如段家布行。” “不不不，妹婿，看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有事当然是要相互帮助。” “对，那段家和我们是死对头，你要是找他们，指不定会在背后给你捣什么鬼。倒是耽误了工期，浪费了布料，你都说不清楚。” “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就派人把布料分别送到你们两位的布行，你们立即开始进行制作。记住，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也要讲究时效，五百套做完，我会再给你们分部新的订单。” “好，妹婿你就放心吧。” 有了大房和二房的加入，江景辰的压力顿时缩减不少。 与此同时，一队商户在随行护卫下，进入到秦州。 马车行驶到一处宅子，赶车的人连忙拱手禀道：“老爷、夫人，我们已经抵达秦州。” 车帘掀开，杜苗从里面走出来，看着面前的宅子，忍不住一声冷哼：“我令你们给寻找秦州上好的宅子，结果你们就找来这种破地，如果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和夫人？” 下人当即吓得跪在地上，求饶道：“小的不敢，老爷息怒啊。因为时间紧急，我们也是托人找了秦州所有户宅，实在是难以在短时间内，找到老爷想要的宅子啊。” 一旁的女子崔林连忙劝道：“算了吧老爷，我们这一次来秦州，也并不是长久居住。这宅子虽然小了一些，但也能讲究一下，一切还是以正事要紧。” “夫人说的是，一切以要事为主。” 第80章 杜苗之心 杜苗，为中书舍人杜舒之侄。 官至监察御史，从七品，主掌管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等事务。其妻崔林，家中是做布行生意，为陇州首富。 今日杜苗与夫人崔林，接到杜舒的指令后，立即二话不说，假借公务之事寻访秦州，顺便为京城、宫廷新服一事而来。 只要今日之行能够顺利，那名他们至少能拿到一半的订单和利润。 虽然崔佳为陇州首富，并不差钱，但几十万白花花的银子，还是很吸引人。更何况，他们在意的是，能拿到皇家订单，为自己布行提升一个高度。 翌日一早，杜苗就与夫人崔林带着家仆，前往秦州东市转悠。 “老爷、夫人，这家就是雪韵阁的布行。” 站在布行门前，崔林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此时的雪韵阁店内顾客进来进去，生意十分红火。 打量了一下布行，崔林忍不住赞道：“真没有想到，在秦州这样的地方，还有一家这样的布行。不管是从装修还是设计风格，都比较新颖，也难得秦州的百姓，会喜欢游逛这样的店铺。就连我只是看了门店，也忍不住会被吸引。” 杜苗冷笑一声道：“哼，不过是一家破布行，弄点花里胡哨的东西，哪里比得上夫人家的布行。” “相公真会说话，我们进去瞧瞧。” 二人走进布行，此时店内人员诸多，仅凭店内的小二，似乎无法同时招待所有客人。 看着没人前来服务，杜苗有些不悦道：“偌大的店铺，连个招待的人都没有吗？” 杜苗一声高喝，立即引来一名店员，那店员一脸歉意的说道：“这位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此时店内声音繁忙，若是有什么地方怠慢，还请见谅。” “哼，你们家掌柜的呢？”杜苗双手背后，一脸高傲道。 那店小二看了杜苗一眼，忍不住好奇问道：“掌柜近几日有其他事情忙碌，所以有时候不在店内，客观如果不是来买衣服，只是来找我们家掌柜的，那可以隔日再来。” “你——” 杜苗微怒，但碍于身边人也不好发作。 一旁的崔林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拦住自己的夫君，对着店家小二开口道：“这位小哥，我们夫妻二人访友来到秦州，听闻你们雪韵阁的布匹和衣服特别好，所以就来瞧瞧，你能否为我们引荐一下。” 听着崔林的话，店家小二再次看了两人一眼，这才放松警惕说道：“那两位客官想要做什么衣服？是否着急穿戴？” 崔林微愣，看了看店家小二，开口说道：“正常制衣的话，不是几天就可以取货？虽然我们不着急，但也不想太晚。” 店小二连忙微笑着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最近我家布行生意繁忙，所有订单都存在积压。所以非特殊情况，布行里暂时不接着急的订单，如果着急穿戴的话，只能请你们去其他布行制衣了。” 崔林连忙摆手道：“我们不急，我们不着急，多等待几天也不是不可以。” “那两位随我来挑选吧。” 忽然，崔林抬头看了一眼，从二楼走下来的人，好奇问道：“店家，那几位客官为何能上至楼上，周围这些人却只能在大厅内挑选？难道有什么差别吗？” 店小二看后，笑了笑解释道：“那些上楼上的客户，都是我们店里的至尊会员，她们经常来本店消费制衣，所以享有特权。” “会员？” “就是在本店缴纳一定费用资金，就可以成为我们的会员，而且这些资金还是您的，什么时候你来制衣可以直接报上姓名和会员身份信息，挑选好衣服就能直接从会员账户上划掉扣除的金额。会员还能享受专属搭配设计，有专人制衣师量身订制。” 崔林听后只觉得惊奇，忍不住和自己的夫君杜苗相互对视，赞叹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想出这种行商之道，真乃世间奇人也。用这种方式吸引顾客，随着日久天长，想不富裕也难啊。” 那店家小二内心十分得意道：“想出这种法子的人，就是我家姑爷。” 崔林充满好奇道：“经你这么一说，我们倒是更加想要见一见你家姑爷了。那我就先出些银两，入你们雪韵阁的会员。” 店家小二提醒说道：“客官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听客官说，你们是来秦州探亲的，那在这秦州逗留的时间应该不长。你们若是交钱置办会员，只怕是不知多久才能制衣一套，这多少有些划不来。” “给你交钱你就给我办事，哪里这么多话啰里啰嗦。”一旁的杜苗顿时有些不悦道。 店家小二也不敢怠慢，慌忙收了杜苗的钱给人办了会员，随即在小二的安排下，引着杜苗和崔林上了二楼。 立即有年轻女子走过来，为两人端来果盘和茶水，还亲自为崔林搭配衣物和饰品，并盘起了合适的发式。 换上新装、新发式和饰品后，对照铜镜，崔林满面欣喜：“没想到盘个发，搭配一些首饰，就变得如此好看。” 对于这种贩卖推广新衣的模式，崔林彻底惊呆了，连忙开口说道：“这样的法子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相公，等我们回去陇州后，定要模仿这种方式。” 杜苗虽然心中傲慢，但是在见到雪韵阁这种经营方式，内心里也是佩服不已，特别是看着整个店铺里顾客如鱼，交付订单银两日进斗金，更是眼馋。 “两位客官也是从事布行营生的？” 杜苗一愣，崔林里那么摆手说道：“我们在陇州经营布行，久闻你们雪韵阁布行生意红火，所以特来拜访学习，没想到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你们几个，拿着这些新布，送回陆家去。” 就在此时，忽然院内传来一阵声响。店内伙计们听到，连忙开口道；“是姑爷回来了。” “姑爷？就是雪韵阁掌柜的？他回来了？”崔林听后连忙对着身边的小二喊道：“小二，既然你家掌柜的回来，能否给我们引荐一下。” 崔林说话之间，已经从袖中摸出一点碎银，塞进了对方的手中。 第81章 咄咄相逼 “姑爷，这两位是我们店里的新会员，他们是从陇州而来，久闻我们雪韵阁的事，所以特意想来与姑爷认识一下。” 在店家小二的介绍下，杜苗与崔林与江景辰见上一面。 听了小二的话，江景辰微愣，看了看面前的两人。 杜苗一脸高冷，旁边的崔林则冲江景辰拱手一拜道：“我与夫君从陇州而来，妾身家中久经布行，也算是陇州之最，没想到今日来到秦州，见到雪韵阁的经营方式，才知道什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两位原来是同行啊，这一番言语真是客气了。同为布行商人，只要尽职本分制衣便可，其他的经商之道都是点缀。如若没有其他事，两位就请自便，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就不打扰了。” “你等一下！” 没等江景辰踏出一步，杜苗突然冷声道。 听着对方的话音，江景辰微皱眉头，停下脚步看着对方：“这位客官叫住我，是否有什么事？” 崔林见状，连忙抢先开口：“掌柜的误会了，我家相公久居官事，所以说话重了些，但相公他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想要和掌柜的交流一下。” “交流？”听到对方的身份后，江景辰微皱眉头，没想到来人居然是官位之身，便开口道：“那不知阁下想要和我交谈什么事？” 杜苗看了一下左右，江景辰邀请两人道：“既然谈话不便，那两位就随我到会客房来。” 杜苗不吭声，与夫人崔林一同跟随江景辰走进房中，江景辰令人上了茶水，便客气道：“两人请放心，这里是我的会客房，没有我的命令，没人能够进入，两位有什么事的话，尽管畅所欲言。” 杜苗开口说道：“既然江公子这样说了，那我便开门见山。本官杜苗，是当朝监察御史，掌管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等事务。这是我的夫人，陇州崔家长女，久经陇州崔家布行生意。今日我们来找你，就是为了雪韵阁的一桩生意。” “为我雪韵阁的生意而来？”江景辰看了一眼两人，好奇问道：“我雪韵阁的生意，何德何能会惊动你们陇州布行？甚至还让监察御史大人亲临。” 杜苗直言道：“我听闻当今圣上下旨，想要更换京城和皇宫上下所有衣物，而这个圣令交给了你们雪韵阁。” 江景辰微愣，回道：“不愧是监察御史，居然对此事如此知晓。不瞒大人，确有此事，我雪韵阁正在全力以赴，赶至衣物。” 杜苗再次言道：“那就对了，我叔父为中书舍人杜舒，那日酒席间，我从叔父口中得知此事。叔父担心京城衣物圣令时间紧迫，你雪韵阁难以在规定时间完成，到时候惹怒圣上，只怕是有人就要遭罪。我得知以后，就带着夫人一起前来，想要与你雪韵阁共商此事。” 江景辰一脸诧异道：“杜大人，我怎么听着有些迷糊？我雪韵阁何时说过，没有能力完成圣令，需要外人帮忙？” 杜苗和崔林一愣，相互对视一眼后，杜苗望向江景辰：“你可知这次圣令所要求的衣物共有多少件？” “这个我当然清楚，一切数量和衣物尺寸，我们秦知州都和我说得清楚，我全部都记下了。” 杜苗不甘心道：“既然你知道这次衣物的件数，就算你雪韵阁生意火爆，又怎么能够在规定的时间，完成所有制衣呢。我听说你之前入赘陆家，后来有了本事，便自立门户创立了这雪韵阁。如果你要是不能完成圣令，不光自身难逃一死，就连整个陆家也会陪你送葬，难道你当真不怕？” 杜苗在炎朝为政，对于这一套十分擅长，妄想利用这一招给江景辰带来压力，让其屈服。 不过凭借之前镇北厢军服饰一事，江景辰早有解决办法，自然也就不畏杜苗的夸大其词。 “呵呵，江某多谢杜御史提醒，不过江某早已经有了解决之道，所以就不劳两位为我的事操心了。”江景辰说完，拱手施礼准备离开。 杜苗的脸色瞬间一沉，显得有些难看。 一旁的崔林见状，连忙开口道：“江公子请留步。” “夫人还有何吩咐？” 崔林连忙微微施礼道：“江公子，京城全城更换新服之事，绝非一家布行所能完成。我崔氏布行在陇州已有百年光景，无论是实力还是字号放眼整个炎朝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只要公子答应，我崔氏布行愿意举整个布行之力，与公子共同完成此事。” 江景辰轻轻一笑道：“我以为刚才只是杜御史没有听懂我的话，看来夫人也是没有听明白。我刚才已经说了，这次的事，我雪韵阁可以独立完成，为何要与你们崔氏布行联手呢？” “江公子若是担心自己的利益缩减，那我们可以换一种合作方式。不如整个京城新服，我们四六分，公子制作六成，我们崔氏布行承担四成。”崔林看着江景辰毫不心动的样子，连忙改口说道：“如果六四不成的话，那就七三也行，或者是八二。” 江景辰微微一笑：“这样吧，今日两位不惜从陇州来我布行，也算是同行捧场。两位可各选一件新服，就当做是江某送给两位的，至于这京城新服一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崔林急道：“江公子，我崔氏只想与雪韵阁合作，实在不行，只要这次能让我们崔氏布行参与，哪怕分文不取也行。” “夫人——”杜苗诧异道。 江景辰也愣住了：“看来崔氏布行这次是铁了心的想要参与此事，只不过我还是那句话，雪韵阁没有想要跟别家布行合作的打算。如果将来有需要的话，江某会亲自前往陇州拜访。” 看着江景辰连番拒绝，杜苗终于忍不住怒道：“哼，江景辰，你不要不知好歹。我叔父再怎么说也是炎朝正四品的中书舍人，就算你不给我面子，难道也不给我叔父面子吗？” 第82章 埋下祸患 “送客！” 然而，江景辰的耐心也用尽，打开房门冲着门外的小二喊道。 店内小二听到自家姑爷吩咐，立即不敢怠慢，连忙走过来恭请杜苗和崔林。 “这就是你们雪韵阁的待客之道吗？江景辰，你给我走着瞧。” 杜苗合适受过这种怨气，当即甩袖离开，与崔林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里，崔林想起刚才的事情，忍不住怨恨道：“没想到这个江景辰油盐不进，任凭我们说破嘴皮也不答应，当真是利益熏头。” 杜苗摇摇头，突然变得冷静说道：“只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那江景辰就算再傻，也应该知道得罪我的后果。他之所以这么大胆，一定是背后有人撑腰。” 崔林急道：“那相公，我们现在怎么办？要是说不通这件事，我们今次岂不是白跑一趟。” “刚才就算商谈不成，你也不能说无利与他合作，若他要是答应的话，那我们岂不是白干了。” “相公有所不知，虽然这次承接京城新衣之事很有盈利。但江景辰要是不答应的话，我们也是毫无办法，如果他能让我们参与，哪怕是无盈利，也会让我们崔氏布行名气大涨。” “名气大涨？” “相公你想，这次雪韵阁所承接的，可是圣上御令，那是给京城和皇宫制作新服。只要我们参与，那就是给皇宫制衣的布行，那在陇州一定受人欢捧，以后价格上涨也是必然。” 杜苗恍然大悟：“夫人说的事。” “只是现在江景辰如此坚持，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 杜苗咧嘴笑道：“夫人莫急，既然那个江景辰如此听从秦州知州的话，我们就去拜访一下秦知州，让他从中调解一下。” 秦州曹府。 听闻杜苗下人报上名号前来，曹桓有些意外，但还是热情接见。 以炎朝官员制度，曹桓的知州为从五品级别，杜苗是从七品监察御史。按理说，杜苗的官场级别不如曹桓，但曹桓却是朝廷官员，掌管着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等事务。 这监管的对象，自然包含有秦州。或多或少，曹桓都要给足杜苗一些面子，再加上杜苗叔父的正四品中书舍人，以后曹桓想要行得方便，也是不敢怠慢。 “杜苗见过曹知州。” 曹桓微愣，连忙客气微笑，双手拱手拜道：“杜御史客气了，不知杜御史突然光临秦州，曹某有些地方怠慢，还望杜御史莫怪。” 杜苗当即笑道：“哈哈，曹知州真是折煞杜某了。近日我和夫人回乡探访准备回陇州，途经秦州就顺道来看看，也趁机拜访一下曹知州，毕竟前些日子，在朝堂之上，曹知州安抚流民之事博得圣上龙颜大悦，也是我等效仿的榜样啊。” 曹桓脸不红心不跳道：“杜御史过奖了，一切都是圣上洪恩福旨，曹某不过是按令行事罢了。哪里比得过杜御史，监察百官、巡视郡县，那才是为圣上严正肃纪。” 一番客套之后，曹桓见杜苗心中有话，便试探性问道：“近些时日我要忙于处理流民新村建设的事情，不知道杜御史打算在秦州居住几日？或者是有什么事需要曹某帮忙的？” 见曹桓直言相问，杜苗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其实我本打算直接回陇州。只是来的途中，听闻圣上下了圣令，让曹知州监管雪韵阁布行制作京城新服一事，而且还有了时限。” “确有此事，看来杜御史的消息很灵通啊。” “圣令之事绝非小事，若是那雪韵阁在固定的时间里，完成不成圣上之令，曹知州作为一州之主也难逃其责，所以杜某今日来找，就是想要和曹知州共商此事。” 曹桓愣住了，不知杜苗心中打的什么算盘。 “是这样的，我夫人崔氏为陇州富家，在陇州经营布行生意百年。为了确保雪韵阁能够顺利完成圣令，也为了缓解曹知州压力和重担，我想由曹知州牵线，让我们陇州崔氏布行与雪韵阁共同联手，完成京城新服制作。” 杜苗说完，一旁的崔林立即起身，冲着曹桓施礼：“妾身崔家之女，见过曹知州。” 曹桓惊讶，但还是冲崔林微微颔首，至此也算是明白面前的两人今日来找自己所谓何事，曹桓当场陷入少许犹豫之中。 “曹知州？” 杜苗见状，轻声开口提醒道。 曹桓回过神来，开口问道：“杜御史心中所想之事，曹某已经明白，不知你们是否去雪韵阁，见过其掌柜江景辰本人？” 杜苗和崔林对视一眼后，表情有些不太自然道：“见是见过了，只不过这江景辰性情顽固，任凭我夫妻二人如何劝说，始终坚持要独自完成。他这是完全不知道此事的重要，倘若是误了时日，你说曹知州你如何向当今圣上复命。” 听了两人的话后，曹桓微微一笑：“杜御史能大老远跑来，为我操心，曹某内心感激不尽。只是杜御史见了江景辰，也被他给拒绝，那曹某又有什么本事，能够劝说他答应呢。” 虽说曹桓言语中客套，但杜苗也从中听出来婉转拒绝之意。 杜苗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忍不住说道：“曹知州毕竟是秦州一州之主，是秦州的父母官，只要曹知州开口，那江景辰定然不会拒绝。若是曹知州能够帮我们牵了此线，等事成之后，杜苗定会有答谢。” 曹桓脸色先是一沉，随即瞬间恢复镇定，露出一副笑意道：“只怕曹某要让杜御史失望了，这好处也是得不到了。” “曹知州，正是因为这次的任务重，所以我才如此重视。就连我叔父杜舒，也对我再三交代，一定要从旁协助，不能出了怠慢。” “不瞒杜御史，圣上下了旨意后，便令本官全程监管和督促雪韵阁制作京城新服，本官是一点也不敢怠慢。之前我也曾问过江小友，他有十足的信心能完成任务。倘若本官横叉一手，让杜御史一同参与制衣，将来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本官可就担当不起了。” “曹知州，你——” 接连碰壁，让杜苗内心十分不悦，只得带着自己的夫人离开曹府。 “夫君，看来我们只能放弃了。” “哼，江景辰和曹桓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既然他们想要独吞这笔生意，那我就不让他们好过。” “夫君的意思是？” “我杜苗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第83章 亲自押送 “多谢曹知州。” 翌日，江景辰突然带着人登门拜访曹桓，一见面就拱手禀报答谢。 曹桓一脸疑惑道：“近日我和江小友并无什么交集，也没有帮上什么忙，为何江小友一见曹某就如此言谢？” 只见江景辰微微一笑道：“昨日监察御史杜苗，和其夫人崔氏一同到我雪韵阁，想要说服我同意他们陇州的崔氏，插手京城新服之事，被我拒绝之后，心中恼恨。我想以那杜御史的个性，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曹桓微微笑道：“所以，你断定他们会来知州府找我，想要利用我来压制你一头，迫使你答应。” “我当时只是有这个猜测，内心里也做了两手准备。” “两手准备？这么说的话，江小友对我并不放心，当真是担心，我曹某会答应那杜苗的要求，迫使你同意他们崔氏布行加入。” 江景辰再次拱手施礼，有所歉意道：“江景辰不敢欺骗大人，大人虽为秦州父母官，但那杜苗背后有人撑腰，所以我担心曹知州扛不住那人背后的压力，不得不答应杜苗的要求。” 曹桓笑了笑道：“看江小友现在见了我之后如此高兴，那我很好奇，我并没有告诉小友结果，你就这么敢判断。” “昨天杜苗夫妇二人离开的时候，我就派人盯着，见他们进了知州府我还担心，但半个时辰后，看着他们夫妇二人黑着脸，从大人府中离开，而且坐在马车里半晌才离去，我就知道他们定是在大人这里吃了瘪，所以特来答谢大人为我解除后顾之忧。” “哈哈，不愧是江小友。”曹桓大笑之后，再次说道：“曹某不才，但心向圣上，只要是圣上吩咐的事，曹某定然全力以赴。江小友不同其他商人，虽有盈利，但心系百姓，又念朝廷，所以值得曹某如此。” “请大人放心，有大人这番话，景辰定当全力以赴完成任务，绝对不会让大人失望。” “你有这个想法自然可好，只不过你我二人拒绝了那个杜苗，他一定会怀恨在心，接下来会使出一切手段搞破坏。所以，江小友务必要小心，切莫让那家伙抓住了把柄。” “景辰记得了。” “恕曹某多言，虽说老夫信任小友，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多言。距圣上交代有些时日，不知雪韵阁进展如何？” 只见江景辰冲着曹桓一拱手道：“江某这次来找大人，除了向大人表示感谢外，还有一事就是想要和大人禀报此事。” “哦？那你说来听听。” “大人告知我此事后，江某就按照制作镇北厢军服饰的办法，立即开始进行制衣。三十多万套衣物中，已经完成三成，景辰担心若是全数制作在行运输的话，目标太大，唯恐会生出事端。” 曹桓有些吃惊，没想到江景辰雪韵阁制衣的速度如此之快：“所以，你想分批运输，把这三成衣物，率先运至京城。” “这次圣上让我雪韵阁来制衣，定然会有很多人嫉妒，或是想打如意算盘。他们得不到好处，一定会想办法破坏，如若现在把这三成衣物送至京城，定会弄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也会让圣上龙颜大悦，” “这衣物若是送成了，那曹某也算是在圣上面前露了脸。你只管把衣物打包好，我亲自带人运送，定不会在途中出差错。” 江景辰再次言道：“此番运送，所有路费均由我雪韵阁出资，也算是答谢大人鼎力相助。” 曹桓听后，顿时大喜道：“好，你有这份诚意，那我和弟兄们就谢过了。此番赴京，我定然会在圣上和右丞相面前多多夸赞你。” 江景辰微微一笑，拱手拜去，言语和神情中，已经表露了最真诚的谢意。 相比杜苗的傻楞，曹桓更喜欢江景辰的聪慧。 纵使杜苗向曹桓诚心许诺重谢，但炎朝自古以来就律法严明，当今圣上更是多次下达圣御，严禁所有官员行贿。但江景辰就不同了，行事答谢的手段颇为高明。 运送京城和皇宫新服可谓圣事，曹桓身为秦州知州，也有义务亲自押送。古时以陆运和水运行商，其中水运虽然绕道，但节省人力、物力和钱银。陆运耗时、耗力，更费钱银。 好在这些衣物不是果蔬和肉食，运送起来又不是很沉重，秦州至京城一段路程，所耗钱银不会很多，应该有千两之多。江景辰不许诺曹桓钱银答谢，却说承担所有运输费用。 曹桓省了这笔钱，但外人却不知道，所以在调派人员和马车运输时，这钱自然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落入曹桓的掌控之中。除此以外，江景辰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助于秦州，有助于自己功勋之事。 虽然曹桓也爱钱银，但曹桓正值当年，志不在秦州，秦州只是曹桓的垫脚石。所以，曹桓帮助江景辰，也就是在帮助自己。 次日后，曹桓就亲自带着马车一路南下，朝着京城的方向赶去。临走之前，曹桓还特意吩咐自己的下属，平日要多多关照一下江景辰和雪韵阁。也让江景辰有事，随时可以来衙门求助。 家中，陆雪灵得知江景辰已经把首批订单打包好送往京城，忍不住问道：“秦知州亲自押送三成的新服送往京城，看来也是十分的重视。难不成相公这次打算分批三次，将所有订单完成。” “根据现在的进度来看，这京城和皇宫所有订单完成，已经是入冬之际。若把所有货物都压在寒冬之际运送，那运送途中一定要比往日多耗些时日。所以我分批运输，就是为了能赶至入冬之际，将这些衣物都送完。只是——” “只是什么？”陆雪灵看江景辰话中有话，更加好奇。 江景辰开口道：“只是我打算先送京城禁军和宫中御林军的服饰，至于宾妃、宫女、歌姬和皇室的衣物，我打算拖到最后。” 陆雪灵有些疑惑：“这是为何？今次这些衣物中，当以皇室的衣物最为尊贵，尤其是圣上和皇后的尊服，若是相公先行一步做好送去，必定得天子和皇后欢喜。” “先送天子和皇后的衣物后，他们很快就没了兴致。若是将皇室的衣物最后送至，那他们内心里就会更加期待。更何况，我还想给皇室一些惊喜。” 看着江景辰那兴奋的眼神，陆雪灵更加好奇道：“相公打算给圣上什么惊喜？” 第84章 曹桓官升 月末之际，曹桓带着自己的队伍顺利抵达京城。 不过，曹桓并没有急着去拜见当今天子，而是先去了一趟右丞相李罡家府，随后又派人送了一些东西，至天子身边红人内侍大总管郭让府中。 “哦？秦州曹桓？” 听着下人的禀报，郭让放下手中杯盏，看了一眼旁边桌上的物件，露出一丝笑意：“这个曹桓，倒是比他那个叔伯曹贵机灵会来事。” 身边下人听得云里雾里，连忙低头问道：“那这些物件，大总管的意思——” 郭让再次看了一眼那物件，见其珍贵不俗，内心有些欢喜：“既然是曹知州的一番好意，若是我不收的话，岂不是寒了人家的心。更何况这么好的东西，拿去摆在一个好位置，也给府里长长眼。” “是。” 郭让问道：“那曹桓派人送来东西就走，可有留下什么话？” “对方留下东西就走，我追上那人刻意问了一下，但那人却说，这曹知州只让人给大总管送礼，并没有任何需求。” 郭让嘴角一扬，笑道：“这曹桓真是懂事。” 翌日，宫内。 天子正在书房书写，郭让进来拱手禀报：“圣上，秦州知州曹桓，亲自押送京城新衣十余万抵达，此刻正在殿外等候，圣上可要见他？” 赵哲听后忍不住惊喜道：“哦？那些新服已经做好了？怎会如此之快？” 郭让连忙说道：“据说是分批制衣，先行完成一批后，曹知州为了避免耽误运输时辰，也为了让京城部分人先穿上新衣，便亲自押送。” 赵哲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个曹桓真是有心了，宣他进来。” 随着宫中官宣，立即有人引着曹桓进殿。 “秦州知州曹桓拜见圣上。” “曹知州免礼。” “谢圣上。” 赵哲开口问道：“曹知州，我听郭总管说，京城新服已经制好，你还亲自押送而来？” 曹桓连忙禀道：“禀圣上，雪韵阁掌柜江景辰言说，如果把所有新服制好一同押运，一来货物诸多路上行程较慢，二来也容易引人注目，三来——” “三来什么？” “江景辰说道，因为今次衣物众多，为了保证所有人衣服合身。先行送来一批服饰，可让这些人进行试穿，如果合适的话最好。要是有谁的衣物不合适，也可拿回去再做修改。” 赵哲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许道：“没想到这个江景辰如此有心。” 曹桓连忙说道：“此人虽一介商户，但对圣上之事十分在意，几乎每日不吃不喝亲自监工，完成的每套服饰都会安排专人进行检查收取，若有瑕疵一概重做。” 赵哲再次点了点头，一旁的郭让见状，连忙伸出大拇指称赞道：“圣上可谓慧眼识人，选了他做新衣。” 曹桓继续说道：“不止如此，那个江景辰在收了户部的首笔金额后，除了及时支付劳工们的工钱外，还特意拿出一笔资金，援助秦州那些流民，助他们早点完成新村建设。” 赵哲拍案叫好：“好一个江景辰，竟然如此有趣，听曹知州这样讲述，朕倒是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真希望有机会，能好好见见此人。” 曹桓连忙回道：“若是圣上应许，那么下次有机会，我会让他一起参与押送，来拜见圣上。” “启禀圣上，曹知州运送的十万新服，已经送至演武校场，已由十万禁军着装更换完毕。” 忽然，殿外宫人前来禀报。 赵哲听后，顿时有些期待，连忙询问道：“哦？军士们着装如何？” “除有一人腰带有些松，其余军士的服饰着装得体完好。不过，曹知州这次运来并非整十万套军服，还有百套余装，已经让那军士更换。” “好，看来曹知州和那雪韵阁的掌柜十分有心，朕此刻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演武将士们的新服。” 众人一听，连忙拱手禀道：“圣上请。” 京城演武场，全军将士闻之圣上亲临，一个个立于校场全军戒备。 京城卫戍进军共有三十余万，除了正值守卫京城人员，其他全部集合于场内，此番换上新服的有十万众，其余人各自各岗。 在京城御林军的护卫下，赵哲带着一些官员亲临演武场。 站在台上，看着下面换上新服的将士，赵哲心中大喜：“这新服看似庄重有气势，十万军士齐聚霸气有威慑，不愧是出自雪韵阁的手笔。李右相、曹知州，你们再立新功啊。” 右丞相李罡，秦知州曹桓听后，连忙走出群臣队伍，冲着赵哲拱手拜道：“此为圣上意。” 赵哲再次看着台下将士着了新服的气势，再次喜道：“朕赏罚分明，此番若非有你二人，朕如何知晓秦州有个雪韵阁，又如何知晓雪韵阁的掌柜江景辰，这次你们二人功不可没。” 说完，赵哲再次看了两人一眼：“之前朝廷议事，李爱卿已经给与封赏，重回右丞相一职，今日就暂不封赏。至于曹知州——” “微臣在。” 曹桓内心有些激动，连忙压弯身子，冲着赵哲拱手拜道。 “你叔伯曹贵年少时，领军征战，镇守边关可以说劳苦功高。近日他曾两次告诉朕，自己早年落下病疾，现在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担心自己无法承担凤鸣府的重担，想让朕择选一名有志之士。对于这样的忠义老臣，朕的内心里也有些愧疚。” 曹桓连忙应道：“我曹家深得圣上恩泽，已是荣耀之至。” “今日见到你，朕就知道曹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朕决定封腻叔伯曹贵为龙图阁直学士，让他入朝为官，待在京城享一些晚年清福。至于凤翔府知府一职，由你来担任，不知你意下如何？” 曹桓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赵哲就拱手拜道：“多谢圣上，臣定不辱圣命。” 赵哲一抬手说道：“起来吧，今日你是有功之臣。朕只希望你能好好发挥才智，让凤鸣府兴盛起来。之前，你叔伯曹贵治理凤鸣府有功，接下来凤鸣府交给你，若是你治理不好，朕可是会失望的。” “臣定竭尽心力治理凤鸣府。” 第85章 知府邀请 曹桓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担心首批京城服饰安全，决心亲自前来押送，结果获得当今圣上赏识，先后提拔了自己和叔伯曹贵。 凤鸣府知府原为正四品官员，如今调至京城，任龙图阁直学士，为从三品官员。 龙图阁直学士位在枢密直学士下，无吏守、无职掌，惟出入侍从备顾问。多以特恩加赐内外官，带此职者皆享受超迁官阶的优待。 自己更是从一州之主，跳跃至一府之主， 炎国共有十五府，凤鸣府为其一，辖内共有秦州、陇州、襄州、宾州、邓州、祁州、成州、潍州、凤州、贺州总计十州。 十州以秦、陇两州人口最密。其中秦州约五万户，人口近二十余万，陇州的人口较秦州略少一些。 凤鸣府总户数四十四万之多，总计人口约在220万人口左右，治所为凤鸣，辖内共有三军，北防大辽和大金，南预西夏。 尽管凤鸣府知府一职任重道远，但曹桓知道，若想将来更进一步提拔，凤鸣府知府就是自己最好的选择。其他府衙只有交粮纳税，辖内数年没有饥荒灾情，才能博得功劳。而凤鸣府临近战事，比其他州府更有机会立下功勋。 交付了第一批衣物后，曹桓没有停留太多时间，简单了处理一些公务事情，就立即带领着人马返回。与此同时，曹桓的叔伯曹贵也收到了圣令，起身前往京城履职。 数日之后，曹桓返回秦州，刚入秦州城门，城中百姓夹道欢迎和道喜，曹桓更是满脸笑意。入了知府，知府门外更是聚集了不少秦州的商贩，都想要上前与曹桓攀进关系，曹桓微微一笑，没有邀请一人。 “恭喜大人高升，现在外面聚集了全城的商户，所有人都拿着东西，想要来拜访大人。甚至有人一早就来，直到下午才离开。” 曹桓回到家中休息，府中管家立即拱手禀道。 曹桓一脸不在乎，微微笑道：“这些家伙你要说他们傻吧，他们个个富得流油，十分懂得营生。而且一个个嗅觉灵敏，耳朵神通，听到一点风声，就立即围在府衙。只不过，这些家伙竟是不做好事。” “大人的意思是？”管家不解。 “圣上刚先后提拔我与叔伯，现在朝中上下嫉妒之人不少，还有很多人一直在盯着我二人。但这些家伙拿着东西，就这样招摇而来，岂不是要把本知府往火坑里推。若是让朝中有心之人盯上，定会在圣上面前参我一个，利用知府官威收人钱银。” 管家连忙点头敬佩道：“大人英明，稍后我就带人把这些家伙轰走。” “无妨，就让他们在门口聚集闹腾吧，折腾几天他们自然就散去了。若是没人聚集，也会让朝廷的人心生疑惑。” 忽然，曹桓想起什么，忍不住问道：“我去往京城的这些日子，雪韵阁的江景辰可有来过？” 管家不敢隐瞒，连忙拱手道：“回大人，大人离开后的第三日，那江景辰就带人送来一些新服，说是免费给府中下人更换的服饰。之后的几天里，他们还送来了雪韵阁的自制的一些点心。” 曹桓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这个江小友真是有心了。刚才你在外面，可有看到他的身影？” “大人回来的这两日，那江景辰并未出现，好像一直在忙着京城新服的赶制。” “有意思？” “大人指的事？” “这江小友的处事方式当真特别，在我赴京城运送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我离开秦州，没人来访府衙，唯江小友送来东西。在我荣升知府归来时，秦州那些商户闻风而来堵住家门，江小友却在这个时候安心做着自己的事情。” 经曹桓这么一说，管家也不由得露出一丝赞许之色：“如此来看，这江小友确实非常人。” “你去雪韵阁为我请一下江小友，就说本知府即将离开秦州，前往凤鸣上任，走之前想要找他有些事情商量。记得来时，不要行走正门，莫让其他商户看到之后心生嫉妒，你们从后门进来。” “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办。” 雪韵阁，江景辰正在整理制作好的一批新服，所有服饰都经过严密审核，确保没有瑕疵。 突然夏荷走过来：“姑爷，知州府衙的管家来了，说是要见姑爷。” 江景辰一听：“夏荷，你帮我盯着这些新服，我去一趟。” “是。” “江景辰见过曹管家，不知曹管家寻江某何事？” 尽管现在江景辰的身价不菲，但见到曹管家依旧以礼相待。 管家连忙拱手拜道：“江公子客气了，知府大人特令我前来，请江小友府中一叙。” “知府大人邀请？”江景辰有些惊讶，连忙说道：“那曹管家快请，莫让大人久等。” 两人说完，便一同上了管家的马车，向着知府赶去。 行至后院小门停下后，江景辰有些微愣。只见管家微微拱手道：“江公子莫要误会，这是我家大人的意思。近日大人从京城归来，秦州所有商贩聚集正门来访，大人全都拒之门外。大人令我请江公子前来，担心行走后门会让那些人误会，便特意叮嘱行走小门进入。” “知府大人真是有心了。” “江公子请！” “曹管家请！” 两人入府，便见曹桓正在前厅品茶，江景辰连忙上前施礼：“江景辰见过曹知府，给曹知府贺喜了。” “呵呵，我离开秦州，没人来访，你却送来东西。人人知我高升都来贺喜拜访，却唯独不见你人，本知府真是想不通你啊。” 江景辰连忙解释说道：“大人莫怪，大人高升消息传来，江某打心里为大人感到高兴，但江某觉得大人此刻回来，理应是家人亲人团聚庆贺为主，其次便是亲朋好友来访，所以这几日江某虽然有心，但不远冒然打扰。” 听着江景辰的话，曹桓忍不住点了点头赞道：“不愧是江小友，心思缜密。我这次找你来，主要有两件事想要和你商议。” “大人请说。” “其一，不日我将前往凤鸣走马上任，届时秦州那些所建新村，如果有需要的话，还望江小友多多费些心思。不管怎么说，我任知府，这秦州也是我的辖地。其二，就在我回来时，我叔伯曹贵告诉我一个不妙的消息，我需要江小友帮我。” 第86章 治水河长 江景辰连忙说道：“关于新村之事，请大人放心，江某一定全力资助。至于另一件事，还请大人言明，只要江某有能力完成，绝不拒之。” 只听曹桓开口说道：“凤鸣府共有秦州、陇州、襄州、宾州、邓州、祁州、成州、潍州、凤州、贺州十州，其中凤州、宾州紧邻边界，尤其是凤州常年遭遇西夏袭扰攻击。” 江景辰听后，心头一紧，为自己所在秦州担忧。 “就在前几日，我镇北大军在北部与东辽交战胜出，东辽为了喘息，暗中派人求助西夏一同发兵偷袭凤州。这些西夏贼人狡猾，他们派人伪装成商队进入凤州境内，同时外面大军攻击袭扰凤州，潜入的人则伺机破坏堤坝，妄图用大水冲垮凤州，水淹宾州。” 听到这里，江景辰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古时城墙房屋多为土制，倘若西夏人真的得逞，凤鸣水域将会从凤州一路东至，先掩宾州，再灌秦州，随后凤鸣府境内多数州城均难逃一劫。 大水所过之处，房屋倒塌，百姓丧命；大水过后，西夏贼兵再度入侵，凤鸣府城门被毁，守城军士淹没，门户打开，各州尽落其手，西夏军可一路行进在炎朝境内肆虐。 若是自己不在秦州，不在凤鸣府也就罢了。可自己与陆雪灵身处秦州，耗尽了多有心血，就算躲过大水劫难，也难逃西夏攻掠。此时就算变卖所有家产，南下或东行避难，又该去往何处。 江景辰连忙冲着曹桓拱手拜道：“知府大人，想要我做些什么？” “原本，这是我叔伯曹贵应做的事。只是圣上调任京城圣令下达，凤鸣府凤州就出现这种事，我叔伯不敢吱声，只能暂且保密此事，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若我能处置得当，我曹家就可以挽回一局。若是事情处理不好，只怕我曹家的性命堪忧。” “江景辰愿意同大人共进退。” 曹桓心中一喜，拍着江景辰的肩膀赞道：“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我凤鸣府共有三军，但镇北之军虽然得胜，但东辽贼人不死，随时都有可能反击，所以两军北上镇守，不敢撤回。剩下一军镇守凤鸣，不但要防御西夏，还要进行治水，人手实在不足，我想江小友帮我想办法治水。” 江景辰听后，忍不住大吃一惊：“让我治理河堤之水？这——” 江景辰怎么也没有想到曹桓会交给自己这样一个任务，但也不难看得出来，曹桓确实没人可用、无计可施了。毕竟这件事影响太大，而且曹贵和曹桓同时升迁，一旦这件事交给外人，要是泄露秘密或者是处理不当，圣上追究下来，他们曹家恐怕难逃一劫。 看着江景辰犹豫的样子，曹桓忍不住问道：“江小友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回大人，江某斗胆询问一句，大人为何会选我来担任治水之人？” 曹桓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虽然我与小友相识不久，但江小友颇有头脑、处事明确，是常人所不能及。其次，治理河道需要掌管大量钱银，此事交给别人，曹某只怕那些人从中贪婪索取钱财。而我知小友本已属于秦州之富，并不特别爱财，此事交给小友，我也放心。” 江景辰听后有些哭笑不得：“大人，江某也很爱财啊，只是江某知道舍取。” 曹桓也尴尬一笑。 眼看曹桓确实没有办法，江景辰只好叹了一口气道：“大人，江某虽然有心，但恐无力。其一，江某没有进行过治水之事；其次，江某只是一介平民，只懂得商道，若是参与治水，只怕是没人能服我，因此耽误了治水工程，怕是没法跟大人交代啊。” 曹桓一听，连忙笑着说道：“这个江小友不必多虑，只要小友愿意，我可任命小友为河长，再安排一队亲信跟随小友，只要有人破坏闹事，或者不听从小友指挥，便予刑罚处置。” 见曹桓再三坚持，江景辰咬了咬牙：“那京城制衣和押运之事？” 曹桓说道：“往后的两批押运，全部都由我调派人手来办，至于制衣之事，也有耿虎带人守护，江小友不必担心。” “那江某就斗胆尝试一下，若有不妥，还望大人见谅。” 哪知曹桓十分信任江景辰，当即大喜道：“好，有江小友出马，本知府就放心了。” “我——” 看着曹桓那狂喜的样子，江景辰只感觉自己好像上当了。 “啊？曹知府任命相公为治水河长？还给相公安排了百人队伍？” 江景辰回家之后，陆雪灵得知这件事后，忍不住大吃一惊，然后连忙询问道：“那相公这是应了知府大人吗？” 江景辰苦笑一声：“若我不答应的话，只怕是会让曹桓心寒无助，以后对我们没有什么益处。而且我看曹桓已经是穷途末路，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赶鸭子上架，派我出任这个治水河长。” 陆雪灵顿时有些急红了眼道：“治河如此危险，相公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也不活了。” 江景辰连忙安慰道：“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平时会照顾好自己。在治理河道期间，不会涉及深水区域，只在河岸巡视。更何况，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曹知府还特意派了百人队伍保护我，领头的可是一名都头，这可与耿兄千人捕头不同。” “可是——” 江景辰连忙说道：“没有什么可是，这其中或许有些危险，但对我来说也是一次机会。只要能够顺利完成此事，不管是曹桓还是曹贵，定人会感激不尽，以后我在凤鸣府就高枕无忧了。” “那相公一定要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切莫做出危险之事。” 江景辰将陆雪灵紧紧搂在怀中安慰道：“一言为定，凤州、宾州和秦州紧邻，我会每隔几天就回来看望，保证不让你担心。” “相公——” “相公此番去之前，我想怀上相公的孩子，这样相公就会对我更加心生挂念，不会出了问题。” 江景辰嘴角一扬，勾起陆雪灵的下颚，看着那熏红的姿态，一脸坏笑道：“相公今晚定让你彻夜吟唱！” 第87章 制河道之图 因治水之事任务艰巨，江景辰用了半日时间安妥秦州事，就立即跟随曹桓率领人马前往宾州与凤州的界河道之处。 此时站在那坍塌的河道一处，看着汹涌大水，江景辰才感觉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是如此的渺小。 “江小友，这里就是被西夏贼人破坏的河道，如今大水还算正常。再过些时日就是涨汛时期，若是不能在这段时间修复河堤，恐怕宾州就会冲垮，到时大水一路而下直冲秦州，剩下的凤州也会成为孤州，早晚成为西夏贼人的囊中之物。” 江景辰深吸一口气，望着曹桓突然头脑发热道：“曹知府请放心，江景辰定然在汛期来临之前，治好这河堤，绝不让那西夏贼人得逞。” “好，有江小友这番话，那我就放心了。本知府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需要立即前往凤鸣进行议事部署，我们来日再回。” “大人慢走。” 目送曹桓离开，江景辰站在河堤岸边一侧，望着面前的大水陷入沉思：特么的这治水怎么搞，老子不会啊，谁能来教教我！ 治水河长，为炎朝一种地方性官职，主要负责修筑大型水利工程，监督水利工程的施工，并负责进行河道疏通和灌溉等事务，可以说看似没有什么官职实权，但是责任却十分重大。 “来人，给我把水域地图拿来，我要好好研究一下。” 看了半天的水域，江景辰突然开口道。 都头石宁，立即安排部下一人：“你，去帮大人把水域地图取来。” “是。” 石宁，百人军士之长，行军都头。家为秦州人，身在凤鸣府从军数载，之前立有功勋荣升将员，后来因为一次战事失误被贬为百人都头，从此不再得志。 前些时日，西夏趁着炎朝北部区域战事无法抽身空闲，在收了东辽一些好处之后，就出兵偷袭炎朝凤鸣府边境的凤州。结果正在凤鸣府驻军准备反击时，京城一封圣旨把曹贵调任京城，使得凤鸣府对西夏的反击停滞。 如今曹桓刚刚上任，就把石宁调任过来保护江景辰进行治水，这让石宁心中有恨，但却有苦说不出。因为石宁心里十分清楚，治水之事哪有这么简单，凤鸣府历届治水之人，斩的斩，废除的废除，流放的流放。 稍有点能耐的人，长则能坚持个一年半载，短则两三个月就卷走钱银跑了。河长一跑，周围人必定会受牵连。 “大人，图纸拿来了。” 半个时辰之后，前去取图纸的士兵，抱着一卷图纸跑过来，双手呈上。 江景辰立即摊开图纸查看，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忍不住皱起眉头问道：“这是哪来的图纸？” “禀河长，这图纸是从治衙取来。” “我看这图纸有些年份，可知是何年所画。” 军士连忙禀报道：“据治衙的官员说，这图纸是二十年前的老河长所治。” “二十年前？我说怎么看着图纸和前面的河岸有些不对劲，这二十多年过去，且不说当初他这图纸是否正确，经过这么多年的冲刷，河道肯定有所改变和出入。真是浪费我的时间，扔了吧，让人重新制图。” 江景辰一怒，直接把手中的图纸给扔了。 “河长，这——” 看着江景辰当真把手中的图纸给扔了，石宁嘴角一抽暗叫不妙。之前的治水河长，至少还能干点正事，但眼前这个河长，居然连图纸都给撕了，看来也是个短命的家伙。 江景辰再次下令：“你们立即去城里，把所有的画师和懂得勘探地势水路的人都给我找来。至少要画师十名，懂得地势水路十名，越快越好。” “是。” 石宁不知江景辰打的什么鬼主意，但毕竟是政令，也不敢违背，立即安排多人分别前往凤州和宾州寻人。期间，江景辰也带着其他人沿着河道一路停停走走，时不时拿出笔墨画了画。 半日之后，军士们带着人快快赶到，向江景辰复命：“河长所需要的人，我等已经寻来。” 二十人站在江景辰面前，一个个紧张不已，任他们如何也想不明白，江景辰找来自己不懂治水的人做什么。 “你们一共有二十人，现在起每两人为一组，一组由一名画师和懂得地势水路的人组成。每组人，我给你们半天时间，把这河道看个透彻，摸个清楚，然后给我在书卷上给我画出来。哪一组画得最像赏银十两，次之赏银五两，若是画得不像或者是敷衍了事，棍杖二十。” 听着江景辰的话，众人面面相觑。 “怎么？我的话很难理解吗？若是听懂了，就立即开始行动，最先完成画卷的人，也会有赏银。” 这次，江景辰话音一落，二十余人立即开始行动，纷纷寻找左右身边之人，想要尽快组队去巡查河道。只是片刻功夫，二十人就已经组队完场，分别沿着河岸两侧开始巡查。 而江景辰也巡查结束，以素描方式简单画下凤、宾两州水域河道，并记录一些宽窄和水流趋势的要点位置。 半日之后，一队人员率先跑过来，找到江景辰禀报道：“大人，我们二人已经勘察完毕，并将两州境内河道画了出来，还请大人过目。” 江景辰结果图纸看了一眼，让二人记录名字和时间回去等候通知。随后的几个时辰里，剩下的九组也把地图画卷都予以交付。 江景辰把十幅画地图一并摊开在桌面上，开始进行对比。最终跳出来三幅画河道图纸，无论是水域流淌趋势，还是河道宽窄比例，水流强度位置都比较接近。而且自己特意记录的几个要点，也都记录在内。 江景辰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当即掏出三十两银钱，分别奖赏给三组人员。几人收了江景辰的钱，一个个感激不已。 看着手中白花花的银子，几人内心感激不已，连番朝着江景辰拱手拜道：“多谢大人，没想到大人真的给我们这么多钱。” “大人给我们这么多钱，以后大人若是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只管吩咐，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我正好有个任务交给你们。” 第88章 凭空立桥 掌握了真实确切的水域图纸，江景辰的计划就已经成功了一步。接下来，又安排那三组画师、勘察河道的人，在几处重要的位置多加留意，一旦水流上涨，或者是周围地势冲刷有变立即记录在内，向自己禀报。 看着江景辰事情完结，石宁忍不住问道：“河长，如今水域画像已经完成，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结集所有治水劳工，分成三组。一组上山伐木，一组上山开采挖掘石灰石，第三组人开始挖河道。” 江景辰以河长身份下达指令，石宁等人不敢违背，立即带领治水劳工执行。为了防止河道生灾灭了两州，凤鸣府知府责令，凤州和宾州两州知州召集城中壮士共同治水，此番治水人数约有上万余人。 如今江景辰却让人上山伐木和挖掘石灰石，这让不少人心生不满，但也是敢怒不敢言。 这边，曹桓上任之后，已经心系治水之事，安排管家时刻盯紧江景辰的一举一动。当听到江景辰的一系列举动后，曹桓又是疑惑又是好奇。 一周时间，挖掘石灰石千吨，伐得木材千颗。木材按照长短比例进行归类，石灰石全部用锤子砸成碎块粉末。 只见江景辰让人在一处河道流淌宽度较大的位置两侧，让人分别各自挖了十个深坑。然后找来一些高大的木材，以四颗为一捆，捆绑结实，打入深坑中，连续把这些深坑全部用木桩固定起来。 就在所有人对江景辰的奇怪举动疑惑时候，江景辰接下里的要求，更是让所有人不解。借凤鸣府知府的政令，采购和收集全府州糯米，并且在河道一侧熬制成汤汁，在把糯米汤和标准的灰浆按比例混合起来，然后召集来千名工匠进行烧制砖石。 整个烧制过程，江景辰全程监督，不容存在一丝的质量松懈和马虎，若有发现立即治罪。千名工匠自然是不敢怠慢，严格按照江景辰的要求进行烧制。终于将所有石灰石、糯米汤炼制成两种。 一种是直接烧制成砖块，一种是在炼制之后，直接按照江景辰的要求，灌注那十多个打下木桩的深坑里，与木桩混合而成直到凝固为止。看着那些成品石砖，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这是何物。 毕竟炎朝之人修建房屋全部都是土质或者是木头搭建，就连城墙也是泥土而成，首次看到这石砖，人人好奇。 糯米含有百分百的支链淀粉，其分支点不容易断裂，石灰的化学成分是氢氧化钙，吸收二氧化碳时间长了，就形成坚硬的碳酸钙，两者混合而成后，十分结实。 虽说糯米加石灰的组合，不比现代石灰和混凝土，但在古时炎朝已经是超凡的存在。 江景辰以木桩、细铁麻绳缠绕充当钢筋，然后在打入简易水泥进行浇灌，形成了一个个巨大沉重地石墩。每个石墩为正方体，直径宽度约莫两米。然后在石墩上继续用水泥进行浇灌，形成一座拱形石桥连接过去。 每两个石墩的中间上方，用器物悬挂一个石板，可以升降挡住石墩之间的空隙。待两侧全部灌注完毕后，就开始由两侧向中间汇集，继续固定木桩下石墩，逐渐进行合拢，最终经历多种困难，把桥面合二为一。 看着一座石桥凭空而起，全场万人齐声高呼，有眼力劲的人也终于明白，江景辰的用意。 “不愧是河长，快看那水流至此桥之后，流淌之势明显减弱。” “而且，有了这座石桥，两岸百姓可以自由通行，节省了许多的脚力和路程。” “更为难得的是，这桥下在水中竟然如此沉稳，任凭大水如何冲击纹丝不动。” 有人忍不住好奇问道：“河长，你让工匠们炼制的那灰物究竟是什么？” 江景辰嘴角微微一扬笑道：“水泥石墩。” 听着这奇怪的名字，所有人面面相觑。江景辰立即开口道：“诸位，这一座桥建成，减缓了水流之势，也说明我们已经成功一半。但要想彻底治理水患，我们还需要在建一座这样的石桥，最后建立一个水坝进行拦截。” “好！” 数十年以来，几州百姓一直在进行治水，可是始终没有成效，百姓怨言但又无奈。要么携家带口背井离乡，要么忍辱负重继续投身苦力参与治水。 如今新的河长上任，只不过用了短短两个多月时间，就建成了一座神奇的桥，有效阻挡了水流趋势，这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 “知府大人，知府——” 受曹桓指令，曹管家今日刚前往河堤查看，当看到江景辰凭空在水面上下了一座石桥，并有效阻挡了水流之势，顿时目瞪口呆，连忙策马狂奔返回凤鸣治所。 曹桓正在议事，看着管家慌慌张张跑来，让自己在下属面前有些无光，忍不住轻声训斥道：“曹管家，何事来得这么惊慌，也不怕闪了你的腰。” 而管家此时难掩内心激动，连忙拱手禀道：“禀知府大人，河长江景辰带人凭空在水面上下了一座桥，让水流之势减弱不少。现在，现在江景辰又带着两队人马，分别在桥的东西两侧继续下桥，这治水当真要成了。” “什么？” 此时的曹桓听了管家的禀报后，惊讶地站了起来，回过神来后，连忙冲着所有下属招手道：“立即准备马车，所有人随我一起去看看。” 有了一座桥的基础和经验后，剩下的两座桥搭设就容易得多了。只见江景辰提前看好地势，分别在水流拐角区域，下来两座石桥。 然后利用中下游地势，在一处水面最窄的地方建了一座水坝，水坝前段两侧用水泥倾斜铺设，一来减缓了水流趋势，保护了大水对大坝的冲击力。 当大坝合拢之前，先让前面两座桥的石墩放下，再次减缓了水流之势，利用少许空隙瞬间以大坝石墩木牌下放，阻挡水流趋势。在拉起桥面石墩，让水流继续流淌。 一切完成时，曹桓也带着人赶到，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后，曹桓彻底惊呆了。 第89章 货物丢失 曹桓上任之后，根本没有想到所要处理的事情居然会这么多。不但要防范北上战事，也要防范西夏入侵，另有府州灾民闹事，还有山贼横行，背后还有大水治理，这让曹桓有些绝望无助，很想返回秦州，乖乖地做自己的一州之长。 当从曹管家口中得知，凤州和宾州大水已治，曹桓不敢相信，亲眼所见之后当场惊住。 看着曹桓带着众多官员到访，江景辰连忙拱手禀道：“江景辰见过曹知府。” 曹桓看了一眼河面，哆哆嗦嗦道：“这些都是你做出来的？” 江景辰十分谦虚，再次拱手拜道：“原本我是想等一些收尾工作完成，再派人向曹知府禀报，没想到曹知府这么快就带人来了。” 说着，江景辰看了一眼四周，有些愧疚道：“现在这河面周围还有些凌乱不堪，倒是脏了曹知府和各位法眼。” 曹桓突然放声大喜道：“你小子果然不简单，看来本知府选你没错啊。这河道治理成功，凤州和宾州战事就无后顾之忧，我也能向圣上有所交代了，哈哈——” “禀知府，其实江某还有一事，想要和大人探讨。”看着曹桓欢喜的样子，江景辰突然开口说道。 “你说。” 只见江景辰指着面前一处河岸说道：“大人可知我为什么要在这几处位置，建立新桥和水坝吗？” 曹桓一愣，望着河面看了许久，又望向身旁下属，只见所有人都茫然地摇了摇头，曹桓也是无奈道：“我等猜不到，还是江小友给我们透露吧。” 江景辰解释说道：“我想建桥、造水坝治水的同时，从这些水势弱的地方，在两侧开水渠，引河中之水灌溉两侧田地，若是良田可消减百姓担水浇田之苦，若是荒地可引水开垦变为良田。” 众人听后，想象着江景辰所说的画面，大为吃惊。凤鸣府所有下官，开始议论纷纷。 “知府，此计策甚妙啊。若是能引水灌溉，那凤州、宾州，甚至水域下游的秦州三地将会产出更多的良田，百姓耕种良田将会大大缩减人力，节约时间，提高丰收啊。” “若此事能成，这三州之地的粮收可涨三成。不，甚至是四成。” “一旦此成，可继续引水沿秦州下行，途经陇州、成州和贺州等地，使得一路良田受益，到时候凤鸣府境内可通水路进行运输、运兵。一来缩减前方战事运输和供给，二来也可提升凤鸣府的税银。不出数年，凤鸣府一定能成为炎朝十五路府最富裕一府。” 听着这些人的话，曹桓内心里也开始盘算起来。之前还后悔担任凤鸣府知府，如今来看，这些事若成，自己定当飞黄腾达节节高升。 忽然，江景辰对曹桓开口说道：“曹知府，这一次我能顺利修建水桥、水坝，都头石宁功不可没。期间寻找画师、调任卷轴文件，皆是石都头派人寻找，有彻夜保护我的安全，让我全力以赴修建。江景辰不才，以我才能可见石都头能力出众，若只是在州内担任这样的职务，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一旁的石宁听后有些吃惊，低下头不敢吱声。 曹桓点了点头应道：“江小友之前在多次禀报中，也有提到石宁之功，如今治水功成，石宁也算有功。今日起，石宁就担当凤鸣府州府都监，希望你不要让本知府失望。” 周围人纷纷点头微笑恭喜，石宁当场愣住，连忙冲着曹桓就是拱手跪拜道：“石宁必定全力以赴，以报大人之恩。” 曹桓笑了笑道：“起来吧，你不能只谢我，还要谢谢江小友才对。” 石宁微愣，起身冲着江景辰拱手拜去：“石宁谢过江公子。” 江景辰微微一笑，拍了拍石宁的肩膀说道：“不必谢我，这是你应该得到的，你我在一起工作有段时间，我看得出来你是有真本事之人，假以时日定能成为我炎朝大将也说不定。” 石宁再次感激不已，冲着江景辰点了点头。 都头，只不过是管理百人的小头目，无官、无爵位，只有一个名号，而都监却不同。 炎朝都监共有两种不同的职务，一种的炎朝各路都监，主要掌管本路禁军的屯戍、训练和边防事务。 曹桓封石宁为州府都监，掌管本城厢军的屯驻、训练、军器和差役等事务，官职为正八品，是有正规的官衔和职务，可以说是朝廷公务身份。可以说，因为今日治水工程，石宁一下咸鱼翻身，入身官职。 而且石宁也十分清楚，曹桓能够这么轻易提拔自己，确实离不开江景辰的几番言语和平日文书汇报中的评功。 再次望着水渠两岸的治理，曹桓心中大喜道：“哈哈，我凤鸣府凤州和宾州水患终于得到妥善治理，本知府将设下庆功宴，所有人一同参加。” “好。” 众人齐声欢呼。 “姑爷，大事不好了——” 就在众人欢喜的时候，忽然有一人慌慌张张跑来，所有人全部愣住。 只见来人拨开人群，先是冲着曹桓等官员一拜，然后冲江景辰喊道：“姑爷，不好了，布行出事了。” 江景辰看着来人心中一惊，连忙扶起对方，拉至一旁没人的地方，低声问道：“长水起来说话，布行发生了什么事。” 长水吞咽了一下口水，紧张地说道：“姑爷，有人半道劫了布行的货。” 江景辰眉头一皱问道：“详细说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曹桓等一行人满脸疑惑，出于担心曹桓走过来，问道：“江小友，可是家中发生了变故。” 长水看了一眼曹桓，又看了看江景辰。 只听江景辰开口道：“曹知府不是外人，究竟发生事，你就直说吧。” 长水急忙道：“近日月末，各村下面的村民派人来报，说已经完成一定数量制衣，于是小姐就带着我们驾驶马车前往那几个村子收衣，并给村民结算银两。不曾想收了两个村子，就准备去往第三村子的路上，突然出现一伙人持刀抢劫，还伤了我们不少人。” 江景辰瞬间心惊：“什么？夫人她可有受伤？平时押送取货不是有薛星几人护送吗？还有谁来截取。” 第90章 可疑之人 听闻布行队伍出了劫难，江景辰并不担心货物损失，而是担心陆雪灵的安危。 长水连忙禀道：“那些劫匪出现后，二话不说直接动手就要抢夺马车。薛星五人立即上前拼杀，小姐也带着我们拼死护住两辆马车，但那些劫匪凶悍，砍伤了我们几人后，夺走几辆马车离开，小姐想要追赶差点遭遇毒手，索性薛星五人拼死抵挡，为小姐挡下一刀，小姐只是摔伤并无大碍。” 听着陆雪灵没事，江景辰内心悬起的一颗石头总算是放下，但得知陆雪灵受伤，布行不少人也各有伤势，江景辰还是心生怒意，紧紧握住拳头，咬牙问道：“此次共有几人受伤，损失又如何？” “姑爷，薛星五兄弟各有不同程度伤势，其中薛星为小姐挡了一刀，背部受伤较重。我们布行加上小姐十余人，其中三人有刀伤，一人有箭伤，其余人皆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均无性命之忧。但此番所收京城新服，被那些贼人掠走两万套，另有一车断了轴，贼人见掠夺不成就放出火矢，小姐拼命救护，抢下大半车衣物，但还有百十余件被烧毁，弄脏破损几十件。” 听完长水的话，江景辰牙齿咬得咯嘣作响，脑海中能够想象得到当时所发生的场景。 一旁的曹桓立即大怒道：“荒谬，本官新上任不久，秦州就发生如此令人心寒之事，简直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 江景辰看了一眼远处的人，低声对曹桓禀道：“知府大人，此事不简单。” 曹桓微愣，顺着江景辰的目光扫了一眼，然后询问道：“江小友的意思是？” 江景辰连忙说道：“我雪韵阁承接圣上旨意奉命制作新衣，这所有人都知晓。其中肯定有人心生嫉妒，想要从中破坏，若是雪韵阁完不成圣上旨意，就会遭到重创，到时就连知府大人也会受到牵连。” 曹桓思绪道：“这么说的话，对方既能重创你雪韵阁，也能打击本官，可谓一石二鸟之计。” 江景辰分析道：“虽说凤鸣府周边有战事，各州境内也不太平，但这些事情多发生在紧靠境外的几个州城，秦州挨着凤州、宾州和陇州等地，那些山贼强盗也是惯于藏身这几个州城为霸。近日突然出现在秦州，这绝不是一个见财起意之事，而是早有预谋。” 曹桓心惊，连忙问道：“你是说那些山贼强盗是受人指使，或者是拿人钱银，故意潜入秦州作恶？那江小友心中可有猜疑之人？” 治州出现强盗山贼，这是一件祸害民生的大事，若是任由这些山贼和强盗在州城内作乱，一旦传到朝廷之上，那可是很容易被降罪的。自己好不容易能凭治水一事站稳脚跟，现在却出现这档事，还是抢劫京城新服之事，这让曹桓心感不妙。 江景辰看了曹桓一眼，低头拱手道：“小的不敢说。” 曹桓深知江景辰心中顾虑，当即严正说道：“看来江小友这是不相信我曹桓了。” 江景辰叹了一口气道：“小的不敢，只是小的一介平民，和家人经商谋生，若是此事闹大，只怕是会对江某及家人不利。” “你放心，就算对方是冲你来的，但他们却打了京城戎装新服之事，那就等同是冲本知府来的，本知府心中也想到一人，只不过不敢确定，我且问你就是想要核实一下。” 说完，曹桓看了江景辰一眼，再次说道：“不如我们各自在这地上写出那人的名字，然后一同看看是否为同一个人。” 江景辰点了点头，与曹桓各持一根木管，在河边地上写下一字。 待写完之后，两人起身查看不禁微愣。 虽说两人写的字不同，但却有相同之意。 只见曹桓写的是个‘杜’，而江景辰写的是一个‘苗’字。 杜苗，监察御史。其妻崔林，从事陇州崔氏布行生意。数月前，两人一同前来秦州，先后想要说服江景辰和曹桓，让崔氏不会插手京城戎装新服，结果双双被拒。 盯着地上的两个字，曹桓面色凝重：“如果真是此人，那确实有些麻烦。不管怎么说，这个家伙也是朝廷的从七品官员，其背后又有杜舒撑腰，想要拿下他着实不易。” “大人，眼下当务之急，是先要将那些强盗一网打尽，不然留他们在秦州境内只会是祸害。这些人既然能埋伏在我们收取服饰的村道，就一定知道那几个新村制衣的情况。如果他们要是进村祸害，只怕是不光延误新服制衣进度，还会导致血流成河。” 看着曹桓有些退意，江景辰连忙开口说道，再次将曹桓内心的谨慎逼退。那些强盗无恶不作，若是任由他们进村祸害，势必是震惊炎朝的大案。 “石宁。” 忽然，曹桓冲着不远处的石宁一声喊。 石宁听后，立即跑过来，冲着曹桓拱手道：“知府唤我。” “本官新任凤鸣府知府不久，眼下前方战事和其他各州之地皆有要事，如今治水已经完成，当务之急就是边防战事、京城新服制作和清剿境内强盗之事。你是本府新任命的都监，我责令你立即带领一队人马，连同秦州境内千人捕头，将境内强盗一网打尽，不留一人。这是你新官上任的第一个任务，希望你好好完成。” “石宁定不辱此命。” 随后曹桓望着江景辰道：“江小友，看来今日这庆功宴，你是参加不得了。” 江景辰拱手一拜：“布行出事，新服被抢，夫人和下人皆受伤，景辰确实无心参加宴席，恳请知府大人准许我早日回去。” “江景辰，这次你治水功不可没，本知府本想为你庆贺，怎奈秦州发生这种事，本知府就令石宁带人随你一同回去处理此事，待事情完结后，本知府一并重赏之。” “多谢大人。” 心怀陆雪灵和布行，江景辰不敢多做停留，立即与石宁带着长水策马飞奔，直朝秦州而去。 第91章 坐地起价 “哈哈，大哥，这次我们可真是捞得一批好东西啊。” 秦州境外某个山林之中，只见一伙凶神恶煞的家伙，围着几辆马车正在吃喝。其中一个家伙，看着车子里面压盖的东西，忍不住大声喜道。 只见带头脸上有刀疤的家伙，大口饮了一口壶中的酒水，骂咧咧道：“特么的，那姓崔的家伙，当初来找我们的时候，想要让我们抢劫一批货物，老子张口要了个价钱，我说他怎么那么爽利，不还价就给老子一个钱袋子，他却没有告诉我们，这次的货物中居然还有押运的镖师。” 听着老大的话，其他人也是纷纷点头。二当家贾宽更是怒道：“大哥说得没错，那个姓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故意没有告诉我们实情，让我们险些折了手。若不是大哥指挥得当，兄弟们有退得及时，只怕会有栽在这趟事中。” 刀疤男子看了众人一眼，幽幽地说道：“大家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不如一起说一说。” “大哥，你看我们这次夺来的服饰不是普通的衣物，应该是官服。而且这服饰的模样又不同地方厢军服饰，好似京城禁卫军的新服，这价格一定不菲。如果那家伙过来取货，我们可以压他一把，若是他不能出个好价钱，那我们可以自行留着这货倒手卖出去。” “对，如果他们不肯涨价，我们就不给他货。” 听了众人的话，刀疤男点了点头，再次饮下酒囊中的酒水。 一个多时辰后，只见一辆马车赶来，一伙盗贼立即变得警觉起来，除了为首的刀疤男子，其余人瞬间提起手中刀兵起身盯着来人。 “吁！” 在车夫勒住马缰绳，让车子稳稳停下，只见车里走出来一人。那些盗贼看到来人后，这才放下戒心，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摆着一副臭脸，明显对来人有些不满。 那人无视周围人，径直走到刀疤脸前，伸出一个大拇指，露出一副谄媚的笑容：“不愧是凤鸣府州内第一盗贼残狼，做事果然雷厉风行，说到做到。” 听着奉承的话，刀疤男咧嘴一笑，根本就没有把这番话听进去：“本大爷听过的奉承话多了去，你以为就凭这番话，就能让我高兴？” 崔绍微微一笑，冲着身后马车人招了招手，只见立即有人拿着一个钱袋子走过来，将袋子供上。 崔绍看了一眼那钱袋子，然后冲着对方使了一个眼色，下人立即捧着钱袋走上前，将手中的钱袋子交给强盗头目。 凤鸣府因为常年遭受战乱，以大金、东辽、西夏连番袭击，导致凤鸣府临境几州多多遭罪，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或失了家人。有人含泪丢弃家园背井离乡，有人聚众为盗烧杀抢掠。不管是何选择，都是为了生计。 多路贼盗相互之间也发生了打斗，最终以残狼为首的一盗，将其他盗贼赶尽杀绝，成为一方霸主，独行凤鸣府盗贼之路。 残狼，真名鲁定，为秦州本地人士，对凤鸣府境内可以说了如指掌，这也是为什么官府多次派人缉拿，却始终无果的原因。 看着对方双手奉上来的钱囊，鲁定冷笑一声，便不再看其一眼，自顾吃着手中的酒肉。 崔绍的下人见状，有些微愣。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鲁定身边的二当家，便一脚踢飞钱袋子。 崔绍当即皱起眉头，看向鲁定：“大当家的这是何意？难不成说话不作数，当初我们不是说好，我给大当家一笔定金，大当家带人帮我抢了这批货物。等事成之后，我带人前来取货，给大当家付尾款，大当家把货物交给我。” 鲁定没有吭声，其麾下的老四，直接提刀指着崔绍大骂道：“你这家伙就是看不起我大哥，妄想用这点钱银将我们给打发了。我告诉你，今日你要是不好好说道说道，这批货物就休想带走。” 崔绍愣住了，看了看对方一脸无奈，不过瞬间就回复笑脸道：“看大当家的意思，似乎对这次买卖的价格有些不满，所以才故意押着货物不肯与我交易。真不知若是大当家的做法传出去，只怕会让人笑话。” “少拿这番话来吓唬老子，老子就是粗人一个，也懒得和你讲那些大道理。我兄弟们的话，就是我的话，这次我们帮你接单，你并未言明，害得我们不知对方还带了镖师，兄弟们险些着了他们的道。所以，你之前给的那笔钱根本不够，我们要重新计算。还有——” 见崔绍开口，大当家鲁定也安耐不住性子，对其冷嘲道。 “还有什么？”崔绍见鲁定话中有话，连忙追问道。 鲁定毫不客气地说道：“还有这次所截取的货物，与我们以往所掠夺之物不同，这可是用上等好料制作的新服，而且还是京城禁军服饰，只怕你这个价格不够啊。” 崔绍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忍不住问道：“那你说个价让我听听。” “一千两。”鲁定伸出这一根手指道。 崔绍脸色更加难看：“残狼你好大的口气，居然涨价十倍，张口就要千两。” 鲁定也不客气，冷嘲道：“要价千两已经是给你最大的优惠，你若不愿意就滚回去，和你家的主子商量，我们再谈。” 崔绍大怒，指着鲁定咬牙道：“你——” “噌！” 周围盗贼立即亮出手中刀兵，威胁着崔绍，崔绍敢怒不敢言，只得狠狠地说道：“你们收了定金，却又不作数，想要临时涨价，这样不懂道义简直是坏了规矩。这些东西你们留着根本无用，若是能乖乖地交给我，我再多给你们二百两银，你们也不吃亏。” 鲁定冷冷一笑道：“哼，你当时打发要饭的，看着你主动找我们的份上，我就给你个面子打个折扣。少了八百两，这件事就免谈。届时我们兄弟几个，拿着这衣物去贩卖，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崔绍叹了一口气道：“好，八百两就八百两，只不过我今日前来所带银两不够。只有三百两银，你若是执意八百两，就在等些时日，或者是让你的人拉着货物，跟着我一起去拿钱。” 第92章 吃口蜜饯 “好，不愧是崔家的人，果然大手笔，我这就安排人跟着你一起去取钱。”鲁定一招手道，立即便让麾下的几个弟兄，架着马车跟随崔绍前去取钱。 与此同时，江景辰和石宁带着人马彻夜奔袭，一路直奔秦州。凭借石宁如今的身份，再加上江景辰在秦州的名气，秦州巡逻和守城之人，立即给予放行。 入了秦州，江景辰便开口说道：“石都监，江某此行外出，已经多日未归秦州。如今家中出了这等事，想必已经是失了主心骨，江某需要先行回家探望一下。” 石宁听后，冲着江景辰拱手回礼道：“江公子一心为凤鸣治水，如今家中遭遇此事理应心急如焚。公子只管先回家中探望，我则先去衙门带人查探此案，稍后在与公子回合一处共追贼子。” 江景辰神奇一口气道：“好，一言为定。还望石都监留有余地，不要太早将贼人缉拿，这次有人夺我雪韵阁布行，伤我雪韵阁多人，我定要亲自抓住此贼，为我雪韵阁报仇。” 秦州府衙，石宁刚到，准备调查此案，便见一名捕头慌慌张张跑回来禀报。 “回大人，雪韵阁出事后，总捕头已经带着弟兄出城追查，沿着车轮痕迹发现一些贼寇可能藏身的地方，现在总捕头带人蹲守，派我回来禀报。” 石宁听后顿时一愣，当即冲人喊道：“知府大人有令，决不能放走这些贼寇，务必要将这伙人绳之以法还以秦州百姓安定。立即集合所有弟兄随我出城抓贼，缉拿贼人者论功行赏。” “好。” 石宁一声高呼，府衙内的捕快，以及秦州一队守城厢军，立即出动。 捕快缉拿贼寇案件等，厢军为地方守军。以秦州这样的大州，又紧邻边境州城，所以地方驻军兵力不少，至少有三千之余，主要负责镇守城中安定，防范贼寇入城侵袭和异国谍探闹事。 石宁一共集合三百捕快和两百守军，共计五百余人跟随石宁向着城外奔去。 秦州东城区宅院。 “咳咳——” 因京城禁军服饰被截取一事，雪韵阁虽不能说是损失惨重，但这番还是经受不少的打击。再加上布行里随行取货的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伤，陆雪灵便长水暂时闭店一天，对外宣称是店内修缮，也好让大家休息一下。 “小姐，你怎样了？” 看着自家小姐陆雪灵连番咳嗽，夏荷忍不住有些担心，熬制了汤药端来，想要喂其服用。 陆雪灵摇了摇头，有些吃力地说道：“我没事，你赶快拿些钱银，在去看看大家，必要之时多请几位大夫。” 夏荷急道：“小姐，你都病伤成这样了，我当然要先照顾你的身子。我想雪韵阁里的伙计们，现在应该都没了大碍，他们休息一日应该会好很多。” “我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你先帮我去看看大家，不然我真的不放心，咳咳——” 夏荷再次劝道：“小姐，你赶快把药喝了吧。要是等姑爷回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会责怪我没有照顾好小姐，那我该如何面见姑爷啊。” 看着面前桌上的汤药，陆雪灵撇了撇嘴，微微摇头道：“我没事，只是这汤药实在是太苦了，我有点喝不下，还是等——” “良药苦口利于病，若是不趁热喝的话，等到汤药冷却后，只会更加辛辣。” 忽然，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陆雪灵和夏荷均是一愣，显得有些吃惊，随即夏荷率先反应过来：“小姐，是姑爷的声音，姑爷回来了！” 没等夏荷把话说完，便听见推门声响，那熟悉的人影走进屋里，看了一眼屋中的两人，径直走过来接过夏荷手中的汤碗，感受了一下温度：“这个温度正适合。” 看着面前熟悉的爱人，陆雪灵眼睛有些湿润，面容又显委屈之意：“相公，我——” “乖，先喝了汤药。” 陆雪灵撅着小嘴，望着江景辰手中的汤药，委屈道：“相公，它苦！” 看着陆雪灵的样子，江景辰嘴角一扬，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包，打开之后露出里面的东西，陆雪灵顿时眼前一亮：“蜜饯？相公这是从哪得来的。” “长水告诉我，布行出了事，夫人和大家都受了伤，我就知道你会为大家请来大夫，也会用药服治。我一路奔袭赶回来，行至集市时，看到路边有摊贩售卖蜜饯果子，就寻思着买了一些，正好能为你就着汤药服用。” 江景辰微微一笑，先是拿出一个沾满糖粉的蜜饯送入陆雪灵口中，再其咀嚼之后，江景辰再次端起手中汤碗喂其喝药，这次陆雪灵乖乖将汤药饮下。 将汤药服下后，陆雪灵面带红润道：“有了相公的蜜饯，这汤药果真不再如想象般的那样苦涩了。” 江景辰将剩下的蜜饯包好，放在陆雪灵手中：“这些蜜饯收好，以后觉得苦涩便可服下。” 甜蜜之后，陆雪灵忽然脸色一沉，江景辰看其面容变化，便知道心中所想，当即轻抚秀发安慰道：“夫人不必担心，布行拉运货物遭遇劫匪一事，长水都已经告诉我了。这次我回来，夫人只管好好修养身子，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办。” 陆雪灵愁容道：“可是夫君，按照约定，我们应该开始第二批新服至京城，可是如今遭遇劫匪，失窃了两万套服饰。若是耽误了运送时间，只怕是会被圣上责罚，届时我担心雪韵阁——” “放心，为夫自有解决的办法。” 江景辰看着陆雪灵，再度安慰其说道：“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安抚好受伤的伙计们，然后立即调配布匹加紧赶至。尽快缩短工期，将失窃的两万套新服补上。日后若是能追缴回来一些，也可以用作下一批押运。” “嗯，相公说的有道理。” 江景辰立即从怀中掏出一些银两交给夏荷说道：“夏荷，我还有其他要是去做，你拿着这些银两，请来城中几位较好的大夫，再多买一些补品，给雪韵阁所有受伤的伙计好好治疗。另外再告诉他们，这一次参与押送的人，每人额外补偿十两银。” “是，姑爷。” 第93章 夫人有喜了 忽然，陆雪灵开口说道：“还好夫君上次巧计收了薛星兄弟五人，这次多亏了有他们帮忙，拼死击退那些贼人，保护我们雪韵阁的伙计和货物，不然这次只怕是夫君再也见不到我，而且所有货物也都会被他们掠夺。” 江景辰听后若是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薛星那边我会亲自去拜访走一趟，夏荷先安顿好雪韵阁内部的伙计们。等我处理完手头紧要之事，再来看望大家。” “夫君可要做什么？多叫几个人跟着。” 经历了盗贼之事，陆雪灵十分担心，看着江景辰要外出，连忙提醒说道。 江景辰安慰说道：“夫人不用担心，那些贼寇这番闹腾之后，已经引起凤鸣府知府的震怒，我这次回来，曹知府特意调派了信任的都监和我一同，并责令其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些强盗一网打尽，决不能放走一人。眼下那些强盗肯定收到风声，不敢在城中出现，所以为夫很安全。” 听了江景辰的话，陆雪灵也就松了一口气，但仍开口提醒道：“虽说如此，但夫君仍要小心一些。” “放心，为夫一定不会有事。”话落，江景辰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冽寒冷：“有事的应该是他们才对，敢夺我雪韵阁衣物，打伤我雪韵阁的人，害我夫人受伤，我要他悔不该生在这世上。” “相公——” “姑爷，我叫来了大夫，要不要在给小姐看下。” 就在此时，长水从外面走过来，身后还带着一名大夫。 夏荷见状连忙开口说道：“夏荷之前已经给小姐找了大夫瞧过了。” 江景辰摇摇头道：“之前的大夫看过，只是检查了外伤，我担心小姐受到惊吓，所以回来的时候，特意让长水花重金请来了秦州张神医，待张神医看过之后，我心里才踏实。” 江景辰说完之后，对那神医开口说道：“张神医有劳了，还请给我夫人看下。只要能看好我夫人，景辰定当重谢。” 张神医冲着江景辰微微一拱手道：“江公子与一人之力，施恩整个秦州流民百姓，此等义举是张某无法相比。而且张某还听闻，公子西进修缮河堤治水有功，化解凤、宾、秦几州水患，救数十万百姓于水火之中，乃当今圣者。” 江景辰一听，心中惊讶，连忙拱手回道：“张神医过赞了，景辰不敢当。” 两人寒酸之后，张神医开始为陆雪灵进行切脉诊断。 张神医，凤鸣府之人，家居宾州的一个小村庄。因村子常年遭遇水患、人祸，为了能够安生生活，便与家人一同离开家乡，分别居住于秦州和凤州两地。 张家之中，兄弟两人从医，张中庭为兄赴秦州开设医馆。其弟张中山，前往凤州设下医馆，不光为镇守凤州边境的受伤军士进行医疗，还为身在凤州舍不得离开，却遭受战乱之苦的百姓进行医疗。 可以说，张家兄弟二人行祖上医术悬壶济世、救济苍生，谱写了不少佳话。 张中庭给陆雪灵诊断少许过后，微微点了点头。 江景辰见状，忍不住急着问道：“张神医，我夫人情况如何？” 只见张中庭起身冲着江景辰拱手微拜，笑道：“恭喜江公子了！” “恭喜？” 江景辰一愣。 一旁的夏荷忍不住开口道：“这么说，我之前给小姐请的大夫，确实医治好了小姐的伤势。” “等一下！” 没等夏荷把话说完，江景辰突然开口打断，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夏荷好奇问道；“姑爷，怎么了？” 江景辰望着张中庭的笑颜，眼神中略有闪烁之意：“如果夫人只是伤势恢复，那张神医应该说不用担心。而张神医在给夫人诊疗之后说恭喜，那这恭喜一定是指夫人之喜，也就是说夫人有喜了。张神医，我说的是与不是？” 陆雪灵与夏荷回过神来，连忙将目光望向张中庭。 只见张中庭微微一笑：“不愧是江公子，聪慧过人，一语即中，刚才我给夫人诊断，隐约察觉到喜脉，虽说脉象有些薄弱，但确实是有喜之象，” “小姐，你要荣升为夫人了。”夏荷兴奋地拉着陆雪灵的手。 长水也连忙冲着江景辰拱手一拜：“恭喜姑爷喜当爹。” “咳咳，长水你这恭喜听着有些别扭啊。”江景辰干咳一声后，在长水一脸懵逼之下，突然兴奋地大声喊叫道：“哈哈，我有孩子了，我要当爹了。” 看着周围人如此高兴的样子，陆雪灵也是满怀欣喜，抬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虽然感觉不到腹中胎心，但陆雪灵冥冥之中却感觉有一种共鸣之声，应该就是腹中孩儿的呼唤。 “夏荷、长水，你们在这里照顾好夫人，我自己一个外出处理事情。” 虽然得知夫人有了身孕，但关于雪韵阁货物被截之事还要处理，为了以绝后患，江景辰必须尽快解决。虽说知府曹桓已经派了石宁追查此事，但这件事自己雪韵阁才的东主，自己也是这件事的主人翁，若是自己不出面，只依靠曹桓和石宁，那就显得有些说不过去。 “请姑爷放心，我们必定会照顾好小姐。”长水和夏荷连忙冲江景辰开口说道。 “夫人！” “有长水和夏荷在这里照顾我，相公就不用担心了，还望相公前去务必多照顾好自己。” “嗯，我会尽快解决此时，处理完后第一时间就赶回来。” 江景辰说完再次谢过张中庭，然后踏步离开，策马朝着衙门赶去。 “长水，有夏荷在这里照顾我，你带着张神医去给布行里那些受伤的伙计们看下。所有费用，由我雪韵阁一并出资。” “是，小姐，我们这就去。” 江景辰策马赶到衙门，得知石宁已经带着人手出城，江景辰得知连忙问道：“可知石都监前往哪个方向？” 留守衙门的人，连忙拱手道：“回江公子，石大人来的时候，正好有弟兄跑回来禀报消息，石大人知道后就立即带着人前往追查，那些贼人的下落，想必此刻已经快要到了。” 第94章 围剿贼匪 一听石宁已经得知情报出发，江景辰内心又惊又喜，喜的是若是出手及时，或许能够将那些贼人一网打尽，并追回所失衣物。惊的是，石宁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自己来不及跟上。 看着江景辰迟疑的样子，留守的捕快连忙询问道：“江公子是否打算追上石大人而去？” 江景辰听后，顿时来了精神：“是否石都监出发前说了什么？” 留守衙门的弟兄连忙说道：“石大人得知情报后，缉拿贼寇心中急切，为保那些贼人全部拿下，就先带着人离开。临走之前，石大人有过交代，若是江公子前来，想要一同前往，可以带衙门几名兄弟护卫前去。” 江景辰心中喜道：“没想到石都监如此用心，还望衙门弟兄们能陪江景辰出城一趟，此时关系到我雪韵阁的事情，江某必须前往。待事情处理完后，江某定当为诸位奉上酒钱已做答谢。” “公子客气了，公子平日对我秦州弟兄多有关照，今日公子有事，我等定当全力相助。” 当下，衙门留守的弟兄立即结集了五名好手，各自拿着家伙，骑乘马匹跟随者江景辰一同出城，朝着石宁队伍所奔行的方向赶去。 秦州成外丛林处，鲁定带着自己的弟兄，正在林中休息，然后安排手下人押运着车辆，跟随崔绍前去取银两。 就当鲁定幻想着，取了银两之后，好好带着弟兄们买些酒肉回山寨休息几日，忽然只听一阵马蹄声响由远至近，鲁定顿时眉头一皱，立即起身抽出佩刀：“弟兄们做好准备，有老鼠来了。” 鲁定一声话落，近二十余名强盗立即各自手握刀兵，背靠成一团，警惕的防御着周围的情况。 在鲁定一伙人的惊动下，外围来人立即陷入寂静，鲁定摸不清对方的情况，顿时倍感压力，忍不住握紧手中刀兵，厉声道：“既然来了就露个脸，也让我看看是敌是友。” “刚才还说我们是老鼠，现在居然胆怯了，那就让我们看看，究竟谁是老鼠，谁是猫。” 见埋伏已经被识破，石宁也不在隐藏，一声霸气回应后，立即一马当先，带着身后的弟兄们冲了上去，率先砍翻距离最近的一名强盗，一刀将其了解。 看见石宁霸气一刀先斩首一名强盗，身后的秦州厢军和捕快顿时士气大涨，嗷嗷叫着朝着鲁定一众合围过来。 “杀！” 此时的鲁定，心知士气大跌，又见周围官兵包围严密，唯一的办法就是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不过，鲁定既然能够在秦州为非作歹长久，还是有一定的实力和能力。 面对石宁一众击杀，鲁定立即提着自己手中的大刀迎了上前，想要先将石宁斩于马下，以助涨身边弟兄们的士气。 “嘿！” 石宁生得人高马大，手中一并斩马刀更是恐怖，一刀下去夹杂劲风，大有将人一分为二的迹象。石宁刚将身旁的一名强盗击毙，正准备寻找新的目标，忽然感觉身后劲风袭来，石宁不敢大意，连忙侧身闪开避过。 “嘭！” 只听耳边传来巨大的声响，鲁定手中的斩马大刀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爆发出震耳的声音，还飞溅起不少尘土。 一刀下去，鲁定连忙顺势再出第二刀，不打算给石宁任何喘息的机会。 而经过这一招后，石宁也算是了解了鲁定的一些实力。直接凌空一跃，腾空避开鲁定攻击下盘的第二刀，并在闪躲期间顺势出手，利用手中的刀兵斩向鲁定面门。 鲁定不敢大意，慌忙后退抽刀抵挡，但还是慢了一拍，面部被石宁一刀划伤，顿时殷红的血迹顺着脸颊流出。双方领头之人，刚才瞬息之间已经有过交手，鲁定进攻两招防守一招，石宁闪避两次返攻一招。 一套对战下来，石宁无伤，鲁定面额受了伤痕。但高手之间的对决中，这样微弱的伤势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但经过这一招，已让鲁定变得更加认真，重新开始打量起石宁。 鲁定忽然开口说道：“我与秦州厢军和捕快们多次打过交到，看阁下面生，而且伸手不俗，想必阁下应该不是秦州的驻军和捕役，可否留下姓名。” 石宁握着手中的刀兵，冷冷道：“凤鸣府都监石宁，奉我家大人之令，特来取你性命。” “都监？”鲁定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居然惊动了整个凤鸣府，甚至派来了都监围剿自己，顿时暗叫不妙。 鲁定不动声色，打算先行智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石都监，看来阁下是有些能耐。只不过阁下为凤鸣府效力，每月月奉也没有几个钱，若是阁下今日能够放了我们兄弟一马，我等这次所得钱银分阁下五成可好。” 石宁当即喝道：“自古以来，官兵与贼人势不两立，你们常年缩在凤鸣府一带祸害苍生，所到之处鸡犬不宁，本都监怎么可能会饶了你。废话少说，看招！” 话音一落，石宁懒得跟鲁定再说废话，直接抢先一步冲上前，持刀右下向上斜劈，撩向鲁定面门。 石宁手中的刀为官刀，刀身轻盈细长重量适当，拿在手中可以迅速击斩和防御。再加上石宁伸手敏捷，这一刀出手快如闪电，就算鲁定这样混迹多年的强盗头目，也是大惊失色。 面对石宁的快攻，鲁定连忙想要架起手中的斩马刀防守。只见石宁的刀兵袭至半途，突然刀兵在手中一转，化去攻击鲁定面额的上盘，反手就切向鲁定持刀的双手。 “不好！” 就在石宁变招的瞬间，鲁定已感不妙，心中大为惊恐，想要做出反应，但还是慢了一步。 只见石宁手中的刀兵，夹杂着银光闪烁，直接朝着鲁定的手中削去。鲁定不舍得丢掉兵器，但若是坚持，就只有被削掉手指的命运。关键时刻，鲁定一咬牙连忙松开双手。石宁手中的快刀，直接斩向鲁定的斩马刀身，顺势又一个撩拨，劈砍向鲁定手腕。 “呲！” 第95章 飞龙夺命箭 纵使鲁定反应再快，但还是慢了石宁一步。石宁只是一个快攻加变招，就让鲁定兵器脱手，右手被削伤血流如注，无法再握兵刃。 看着鲁定受伤且失去兵器，石宁立正身形，兵指鲁定再次喝道：“贼首，我劝你速速投降，免受皮肉之苦。” “哼，在我鲁定的命中，就没有投降二字。”鲁定咬着牙怒道。 石宁当场喝道：“有骨气，倒是个汉子，也难怪这些家伙愿意跟着你。来人啊，把这个家伙给捆了。” 鲁定咬了咬牙，显得有些不甘心，此时石宁身旁附近两名衙役拿着绳索走过来，准备将鲁定捆绑起来。 “二当家的，赶快偷袭他们！” 就在鲁定退无可退时，忽然冲着石宁身后一阵高呼，石宁心中一惊，连忙架起手中刀兵护在身前，同时警戒身后。然而，石宁转身望向身后丛林，却发现身后林中根本没有任何鬼影。 “不好！” 就在石宁大感不妙时，只听一声闷响。 “砰！” 受了伤的鲁定，来不及捡去自己的斩马刀，直接撞飞几名捕役，夺了一匹快马就立即狂奔，准备冲出战群。 “追！” 鲁定伸手不俗，且凶狠手辣、诡计多端，若是放他逃走必定是放虎归山，石宁连忙带着人追赶。 “抓住贼首者，官升一级。”为了避免鲁定逃脱，石宁立即高呼，想要以此奖赏激励身边弟兄们拦截。 奈何此时的鲁定，为了活命不顾一切地狂奔，任凭身后人如何追赶，始终不敢有丝毫大意。 有了石宁的宣令，麾下左右追赶疯狂，有人甚至抄走捷径，想要夹击围攻鲁定，却始终没能将鲁定拦下。眼看鲁定的身影越来越远，石宁也气急败坏，咬着牙恨不得自己长上一对翅膀追上去。 “嗖！” 就在石宁领着一队人马想要放弃时，忽闻一声破空利箭凭空而响。箭支声音犹如龙吟，在丛林中穿梭，惊得所有人群心惊胆寒，就连追赶强盗的石宁，在听到这一记破空，也忍不住一手抓紧马缰绳，一手握紧手中刀兵。 “噗嗤！” “啊——” 龙吟箭哨之后，便听一声惨叫，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壮硕的身影，直接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滚落至草丛里。石宁微愣之余，顿时面色一喜，连忙一夹马腹，快速朝着滚落草丛中的人追去。 “公子好箭法。”待箭哨声过，为首贼人落马，跟随江景辰一同而来的五名捕快，忍不住拍手叫好。 “早闻城中的弟兄们有提及过，之前公子凭借一把弓箭，狠狠地教训了宁家公子，我当时还以为那些人是说笑，刚才在见了公子那一记飞龙夺命箭后，我终于相信那些弟兄们所说的话。” “飞龙夺命箭？”听着身边跟随的几名捕快的话，江景辰摇头微笑：“我什么时候有过这个名号？还有刚才那一箭的名字，也是你们给起的？起得还真够霸气。” 忽然有人开口提醒道：“江公子快看，那个逃走的贼人，落马想要躲在草丛里。” “围了他，不要让他给跑了。” 江景辰一声喊叫，立即策马飞奔冲上前，与石宁左右冲上，向着那草丛追了过去。 不过，两者之间的距离，江景辰离得更近一些，较石宁更快一步，奔至那堆草丛面前。 鲁定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夺了一匹快马准备逃离，结果却被人放了冷箭，命中腹部。虽说自己皮糙肉厚，外面又有皮甲裹身，但那记冷箭还是于百步间破自己软甲，刺入自己腹部三分。 原本鲁定还想借助跌至草丛逃走，没想到左右快马将至，鲁定不得已，只好忍着剧痛从草丛里连滚带爬，向着远处跑去。但双脚快不过四蹄，没等鲁定跑出去数步，便见一批枣红快马身影来至。 鲁定原想那快马冲过来，顶多也就是为了拦住自己的去路，哪里想到，快马过来之后，鲁定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直接就冲着自己撞击过来。 马匹健硕加上快速冲击力道，撞击在鲁定身上，顿时犹如千斤之力冲撞，直接将鲁定撞飞出去，重重地飞向身后不远处的大树上，再次受到一记碰撞，可谓是伤上加伤。 “唔哇——” 遭遇的连续两次重击，再加上那记冷箭，就算鲁定身子健壮、皮糙肉厚也吃不消，直接五脏六腑受损，身上骨骼多处碎裂，险些当场晕死过去。 “江公子真是来的好，不如来的巧啊。” 看着江景辰撞飞鲁定，追上来的石宁面带喜色，冲着江景辰就是赞道。 “石都监过奖了，江景辰赶来时，石都监已经率领弟兄们抢先一步出城围猎贼寇，甚至不愿休息片刻，这才真是让江某打心里敬佩。” 江景辰说到这里，指着倒在地上的鲁定咬牙怒道：“只是这个家伙，带人伤我雪韵阁伙计，夺我雪韵阁衣物，甚至就连我夫人也因他受伤，我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他。” 石宁点了点头：“石宁理解江公子，若是换做是我的话，恐怕也不会原谅他。” 江景辰忽然看了地上，痛苦翻滚的鲁定，问向石宁道：“石都监可否告诉我，若是你们拿下这个家伙，该如何处置？” 石宁看了一眼地上的鲁定，想也不想说道：“带回去关押审讯，择日根据大人令将其斩首。江公子为何问起这个？莫不是有什么想法？” 江景辰看了一圈，再次问道：“石都监，你觉得我江景辰为人如何？” 石宁毫不犹豫道：“石宁虽与公子结实不久，但深知公子狭义心肠，为了秦州和凤鸣府百姓付出了许多心血，就冲这一点，就足以让石宁佩服不已。倘若江公子有什么需求，石宁定当全力以赴相助。” 江景辰突然目视倒地的鲁定，眼神中面露凶意思：“好，那我现在就告诉石都监，我想要让这个家伙不得好死。” 石宁愣住了，没有想到江景辰会提出这个要求。 第96章 惹了不该惹的人 刚答应过江景辰，此刻石宁也不好意思拒绝，更何况那个鲁定本来就是要死。只是如果交给江景辰处置的话，多少会坏了规矩，这让石宁有些难办。 石宁忍不住开口问道：“我知这个家伙伤了雪韵阁的人，又多了你们雪韵阁的货物，确实该死。若是把他交给官衙，也一定会受到严惩，江公子又何必让自己手上染上恶人之血呢。” 江景辰咬了咬牙，面上显得更加怒意：“只因这家伙伤了我妻子，而我刚才来之前，特意为夫人请了神医。根据神医诊疗说，夫人已经怀有身孕。倘若不是我雪韵阁的几位伙计拼死相救，再加上夫人福大命大，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而且——” 说到这里，江景辰再次斜眼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挣扎的鲁定。 此时的鲁定，隐约也听到江景辰的话，眼神中尽显恐慌之色。 “而且什么？”石宁脱口问道。 江景辰一字一句地说道：“而且当初我跟随一个商队前来秦州，投靠我夫人家时，路上遇到一伙强盗，他们将整个商队全部杀害，并夺走了所有财物。当时我福大命大只是受伤晕死过去，被赶到的秦州府衙人所救，才捡回一条命。” 石宁听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石某终于明白江公子为何如此恼怒，想要亲手了结这个家伙。既然是公子之托，那石某就满足公子这次请求，但石某要告诫公子，就算石某和公子共事有情义，这种事也只限一次，下不为例，不然石某难做。” 江景辰立即冲着石宁双手一拜：“多谢石都监，不，多谢石兄。这次恩情，江景辰谨记于心，来后定当答谢！” 石宁点了点头，立即大手一挥，冲着周围的厢军和捕役下令道：“贼寇鲁定持刀伤人、顽抗拘捕，已被就地正法。如今贼寇群龙无首，我等立即将那些喽啰一举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 随着石宁命令一下，周围所有人立即撤回，反围那些鲁定身边的喽啰。 “江公子，我这边的弟兄信得过，剩下的就由江公子自行处置。还请公子小心谨慎，若有需要，直接呼唤石某。” “多谢。” 被重伤倒地的鲁定，看着石宁等人离开，唯独留下江景辰在这里，鲁定心知等待自己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连忙忍着剧痛，趴在地上冲着石宁的背影喊道：“不，你们不能走，有本事直接把我一同带走。” 望着地上的鲁定，江景辰并没有急着走过去，而是拉着旁边的马缰绳翻身上马，双手抓着马缰绳调整了方向，向着地上的鲁定踏步而去：“伤我雪韵阁人，夺我财物，还险些伤害我的妻儿，我怎么会让你好死。” “唔，你，你给我停下——” “啊！” 善人自有善报，恶人自有恶报。 江景辰骑乘马匹，走到鲁定面前原地来回踏步，硬生生地将鲁定践踏而死。直到看着鲁定不再动弹挣扎后，这才调转马头朝着石宁等人的方向赶去。 此时，石宁带着人，已经把现场所有的强盗一网打尽，有的人正在打扫战场，其余人跟随石宁正在现场审讯几个家伙。 石宁手持大刀，架在其中一个人的颈部，恶狠狠地问道：“说，你们是否还有余党和同伙。还有那些马车和货物，现在都去了哪里。” 那强盗顿时吓得跪在地上求饶道：“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就是一个小喽啰，跟着我们老大过来凑热闹的。” 石宁顿时有些微怒：“凑热闹？看你手中的刀兵见了血，你还敢说你只是来凑热闹？你到底说不说，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 “大人饶命，小的真是不知道啊。” “你——” 江景辰骑马赶到，看到石宁现场拷问无果，便下马走了过来。 石宁看着江景辰，知道对方已经解决完毕：“江公子可有受伤？” “有劳石兄挂念，江某一切都好。”江景辰说完，看了一眼现场被俘的十多名强盗问道：“石兄可否审讯出来什么？” 石宁叹了一口气：“这些家伙简直是太狡猾了，任凭我如何盘问，始终不愿意透露任何消息。” 江景辰看了一眼，开口道：“石兄可否交给我来审讯？” “你？”石宁一愣，道：“那好。” 江景辰从地上捡起一把刀走过去，扫了一眼十多人，然后选择了一个看似凶神恶煞的家伙，将刀架在其脖子上，对着左右其他人说道：“现场十多个人，我只问三个问题，若是有人答了就可活命，其他人死。一是你们是否还有余党？二是马车和货物现在在哪？三是谁雇佣你们来的？” 江景辰话音一落，所有强盗无动于衷。江景辰见状，直接顺势手起刀落，一刀刺进面前那家伙腹部，那强盗立即发出一丝惨叫，重伤倒地。 “把他丢在后面山窝里不用理会，他受了重伤，浑身是血，一会血迹就会吸引来山中野兽。” 江景辰话落，移动一步，把刀架在第二个人的身上，提醒道：“三个问题，只要你答出一个，就可活命。不答，下场和他一样，我只给你三声数，三、二……” “我说，我说。” 江景辰停下计数，那强盗看着江景辰犹豫了一下，刚准备开口，江景辰直接一刀刺进其大腿部，冷冷地说道：“拖延时间就是浪费生命，拖走。” 左右厢军立即上前，拖死狗一样把那个家伙拖走。面对自己的下场，那家伙立即大声哭喊道：“我说，我愿意说，求公子给我一个机会——” “该你了，是否还要我倒计时？” 江景辰径直走到第三个面前，提刀架在对方身上。 “你们来之前，我们二当家和三当家，带着五六个人拉着货物去交易了，大当家刚才跑了。”说着，那人指着不远处一具尸体道；“四当家已经死了，剩下的就我们这些人，没有其他了。” “很好，你回答得很清晰，我就留你一命。顺便给你们提个醒，你们大当家跑的时候，已经被我们的人给截住了，而是死得很惨。还剩下两个问题，意思只能活两个人。”说着，江景辰扫了一眼剩下的强盗。 第97章 幕后主使者 看着江景辰的果断和杀伐，剩下的强盗一个比一个惊慌。 其中一个口舌利索的家伙，连忙开口说道：“我说，我说。刚才有个人来找我们取货交易，大当家嫌弃银两少，然后二当家和三当家，带着兄弟拉着货物，跟着他去交易取银两了，所有货物都完好。” “你活，还剩下一个机会。”江景辰冷冷地说着，走到下一个人面前。 “我——” 没等那强盗开口，旁边跪着的家伙，就迫不及待道：“我们只知道来交易的人姓崔，之前来找我们大当家的也是他。但我们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是哪里人。” “姓崔？女的？”江景辰脑海中想起一个人，忍不住问道。 另一名强盗连忙答道：“是个男的，听口音不像是秦州本地人士。” “你们俩答得好，我的问题问完了，其他人没有机会了。” 江景辰收起刀兵，径直走向石宁：“石兄，我的问题问完了。由此可见，这些强盗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有人故意为之，现在只需要带着人沿着周围的车轮印记追寻，应该可以找到那个家伙，然后带着那几个家伙辨认，就能查到目标主使。不过，我心中已经有个目标。” “公子心中想的人是谁？” “陇州崔氏布行的人。” “陇州崔氏？” 虽说石宁并没有和凤鸣府的商户打过交道，但也听过几大商户，在听到江景辰提到崔氏后，忍不住微皱眉头。 看着石宁的反应，江景辰忍不住问道：“石兄很难办？” 石宁顿时有些为难道：“如果真的是陇州崔氏，恐怕以石某的能力无法撼动，毕竟崔氏也算是半个官家之身。崔家大小姐的夫君是监察御史的杜苗，之前石某北上行军有所失误，就是被他所贬降为都头。而那杜苗背后，更是中书舍人杜舒，这件事只怕是要禀报给知府大人，由大人来定夺。” 江景辰想也不想说道：“其实我和大人一早就猜出，这件事和杜家有关。不然的话，单以区区陇州崔氏，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和本事，敢拿钱买通这些强盗。现在来看，如果有杜家人在背后帮衬，这件事就说得过去了。” “那现在江公子的意思是？”石宁追问道。 江景辰提醒说道：“江某不才，但也知道石兄多担忧的事情，仅凭我们二人的能力，确实没有办法。所以，江某以为，眼下当务之急，应该是先追回失窃的货物。毕竟这些货物关乎我雪韵阁的安危，也关乎到秦州，以及曹知府的仕途。” 石宁点了点头：“江公子说得有道理，那些货物涉及京城禁军服饰，石某定当全力追回，以还公子一个公道。” “那好，追寻之事就先交给石兄了，江某先行一步回去以备后续之事。若是那些新服真的无法追回，我们雪韵阁还需加紧时间赶至，争取早点完成圣上要求的订单，不然后患无穷。”江景辰冲着石宁一拱手，便准备先行离开。 石宁点了身边几个弟兄：“既然有人敢打雪韵阁和京城新服的事，那就说明这些人胆大包天。石某既然答应了知府，就务必要保证江公子安全，我看这几位弟兄身手矫健，应是府衙好手，就让他们代我保护江公子安全。” “多谢石兄，景辰告退。” 说着，江景辰立即带着人离开。直到回来秦州城内，众人才松了一口气，饶是陇州的崔氏和杜苗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在秦州城内动手。毕竟江景辰现在身份特殊，刚被圣上封了爵位，又被委任京城新服制衣者。 如果江景辰死在城中，那就是说明有人故意为之。若是死在城外，就可以嫁祸给盗匪，伪装成意外之事。 “诸位兄弟，多谢一路护送，眼下入了城中，江某也就安全了，诸位兄弟可先行回去休息，若是有什么需要，江某一定会登门唠叨。”说着，江景辰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递给为首之人：“这点碎银就当是江某给诸位兄弟请客的买酒钱，还望诸位不要嫌弃。” “我等谢过江公子。” 几人接了钱银后，冲着江景辰拱手一拜，便先行离开。 随后，江景辰买了些补品，径直朝着薛星家中赶去。 “咳咳——” “相公，你没事吧？赶快喝点热水润润喉咙。” 薛星家中，此刻薛星受伤之后，简单的包扎药物，就一直卧床休息，妻子在旁一边哄着婴幼，一边照顾薛星，还要随时搀扶家中老母亲。 突然，院落声响，有人走来。 薛星忍不住望着门外：“有人来了。” 其妻连忙起身查看，看着来人慌忙施礼：“见过江公子。” 江景辰连忙摆手说道：“不必客气，我是来看望薛兄，不知他人可还好。” “相公受了伤，正在床上躺着。” “好，我去看看。” 江景辰径直走进屋内，薛星也听到江景辰的声音，想要起身施礼。 江景辰见状，连忙按住薛星，让其躺下：“薛兄受了伤，不敢乱动，快快躺下。” 薛星有些激动地躺在床上，拱起双手拜道：“公子刚回来秦州，就亲自前来看望，薛星内心恐慌。” 江景辰把手中的东西，交给薛星的妻子说道：“我回来之后，先处理了一些事情，这才赶过来看望薛兄。来的时候，给薛星买了一些珍贵药材和补品，令还买了一些肉菜，薛兄这几日一定要好好补补。” “多谢公子，不知公子回来急办何事？是否需要我等帮忙。” 江景辰淡淡说道：“薛兄客气，这次那些强盗打劫我们雪韵阁，引起了曹知府震怒，特意安排一名新上任的都监，带着人随我一同返回秦州。就在先前，我和这位石都监，一同将那伙强盗拿下，已将他们的大当家鲁定和四当家就地解决，除了一些销账货物的人离开，所有贼寇全部被拿下。” 听闻此消息，薛星显得有些激动：“公子亲自为兄弟们报仇，薛星感激不尽。” 第98章 拜访段家公子 看着薛星激动的样子，江景辰连忙说道：“薛兄快别这么说，我已经从夫人口中得知，当初若不是薛星几人舍命相助，只怕是雪韵阁的伙计只怕是性命不保，所失去的货物也会更多。” 薛星听后，眼睛有些红润，内心也是充满自责：“话虽如此，但我等还是没有完成使命，让公子失去了几车货物，薛星只恨技不如人。” 江景辰劝说道：“薛兄凭借五人，击退数十名强盗，已经非常不易。江某这次来，除了答谢薛兄外，还想等薛兄好了之后，请薛兄担任我雪韵阁的护卫大总管。以后雪韵阁及我家中一切安全，全部交由薛兄负责，薛兄要人我就给人，缺钱我就给钱。” 薛星听后十分激动，双手再次拜道：“薛星多谢公子信任，定不负公子所托。” 江景辰看了一眼，薛星家中四壁，从怀中掏出一些银两，交给薛星的妻子：“从今以后薛兄和我如同兄弟，这些银两嫂嫂拿去，给家中多置备些东西，莫要委屈了老人家和孩子。” “多谢公子大恩大德。” 接过江景辰手中沉甸甸的银子，薛星之妻立即拉着自己的孩子，朝着江景辰拜去。 随后，江景辰又先后看望了薛星其他兄弟四人，送上一定的药品和钱银，这才返回家中。 “相公回来了！” 看着江景辰的身影，陆雪灵满怀欣喜，连忙扶着胳膊迎了上去：“相公可有哪里受伤？” 江景辰看着面前的娇妻，伸手轻抚了一下陆雪灵的秀发，眼神中充满着浓浓爱意道：“夫人放心，此番外出有城中衙役和厢军的人从旁保护，我一切很好。” “相公可是去了城外，寻找贼匪去了？” 听着江景辰的话，陆雪灵顿时有些惊讶，忍不住捂着小嘴道。 旁边的夏荷听后，连忙惊讶地说道：“姑爷当真是胆大，那些贼人凶悍野蛮，若是姑爷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和小姐可怎么办啊。” 江景辰安慰说道：“你们放心，石都监勇武，这次也带了足够的弟兄。等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联手将那些强盗变为困兽，那强盗大当家更被他们逼得夺路而逃。” 夏荷听后顿时捂着小嘴，显得有些紧张道：“啊？那么多人拦着，那强盗大当家还能杀出重围，看来他真的十分厉害。只不过，如此一来，就等同是放虎归山，那我们雪韵阁岂不是更加危险了。” 江景辰顿时露出一丝笑意：“这个你放心，只怪那家伙作恶多端，也该时候让人收了他。我赶到的时候，石都监正派人追赶那个家伙，我就借了旁边捕快兄弟的弓箭，一箭将其射于马下。说来也巧，在我将他抓获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家伙居然就是我初来秦州时，在城外商道将我打伤险些杀我的强盗。” “居然如此巧合，好在那人已经被相公擒获。”随后，陆雪灵欢声喜道：“还有上次见公子弓矢时，雪灵并没有多想，没想到这次夫君又持弓擒了贼首，看来夫君非常懂得弓射之术啊。如果夫君征战沙场，那一定是一个领军征战的将军。” “哈哈，听你这样夸奖，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江景辰挠了挠头：“征战沙场不敢讲，只是以前少年时，没事在家中练习过弓射之术。自从来到秦州，跟随夫人一起经营布行，这弓矢也就搁置了，没想到这又重新拿了起来，只怪前方战事多缭乱，百姓们也难以太平啊。” “能嫁给夫君，是我的荣幸。” 江景辰暂时留在秦州城内，一边照顾妻子，一边开始带人重新休整雪韵阁布行。贼寇一事暂时告一段落，剩下的几名贼寇由石宁带人抓捕，也不是自己所能插手处理的事，眼下关键一事就是尽快想办法补充两万套新服之差。 就算自己动员秦州所有制衣人帮忙，这两万套新服也需要一周左右时间。到时候已经延误了第二批货物押送京城的时机，若是因为耽搁时辰，而引得京城人不满，那才是天大的冤枉。如今秦州几乎所有制衣人，都已经为自己所用，如何再次加快进度是个难题。 “有了。”忽然，江景辰的脑海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人。 江景辰二话不说，带着长水就朝着屋外走去。 “相公要去哪里？”看着江景辰急冲冲的样子，陆雪灵忍不住担心问道。 “不用担心，我去见一个人，一会就回来。” 江景辰撂下一句话，就拉着长水飞快跑出屋外。 长水一路跟着江景辰，到了那个府门前后，忍不住愣住道：“姑爷这是来找段家？” 江景辰开口说道：“如今我们雪韵阁货物被抢，已经临近第二批交付日期，若是拖延时间，只会对我们不利。段家是秦州拥有实力的布行，若能请他们帮忙，定然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剩下的衣物全部赶至完成。” 长水有些担心道：“可是段氏布行与我们雪韵阁水火不相容，姑爷这样来请他们帮忙，他们会愿意吗？” “不管行与否，总要试试才能知道。若是段氏布行愿意帮忙，那一切就好说，若是不愿意的话，我们在另寻他法也无所谓，走吧。” 江景辰说完，就朝着段家府前走去。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刚走到门前，就被段家门前的家丁给拦下。 江景辰一拱手道：“在下雪韵阁东家江景辰，特来求见段家公子，还望能够通禀一声。” “雪韵阁东家？” 听到江景辰自报姓名，门前的家丁也愣住了，打下打量了一下江景辰后，这才撂下一句话：“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告诉我家公子一声。” “多谢！” “你说什么？雪韵阁掌柜的要来见我？江景辰？” 府中段玉恒，在听了下人的禀报后，不禁有些诧异。 下人连忙说道：“小的不敢诓骗公子，来人确实是江景辰，还有他布行的掌柜长水。” “他来做什么？” “那公子要不要见他？” 段玉恒冷笑一声道：“若是我拒绝的话，只会让人觉得本公子胆小怕他，就让他进来，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招。” “是。” 第99章 人为犹可追 “两位里面请，我家公子就在房中等着。” 在段玉恒的同意下，下人带着江景辰和长水进入府中。 江景辰走进屋内，正看到段玉恒一脸悠哉地品着茶，看也不看江景辰和长水一眼。直到两人走近之后，这才阴阳怪气道：“呦，我还以为门口的家丁是瞎了眼认错了人呢，没想到还真的是雪韵阁的东家啊。不知道雪韵阁东家没事来我这里做什么？该不会是路过想要讨杯水喝吧？” 听着段玉恒的讽刺话，长水有些不乐意，江景辰则一脸淡定，微微笑道：“段家的待客之道真是有意思。” 瞬间，段玉恒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一脸敌意地望着江景辰：“江景辰，你到底来我段家，想要做什么？” 看着段玉恒的脸色不悦，江景辰也不再拖延，直接开口道：“看段公子的脾性如此之大，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是好。” “你——” 段玉恒咬了咬牙，冲着厅外下人喊道：“来人，该江公子看茶。” “多谢！”江景辰嘴角一扬，露出一丝笑意。 待茶水奉上，江景辰抿了一口：“不错，不愧是段家，寻常人家真是难以喝到这样上好的茶。” 段玉恒强压内心怒气道：“茶水你也已经喝了，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吧，你来找本公子，究竟何事？” 只见江景辰微微一笑道：“我这次来找段公子，是想和段公子谈一笔合作。” “合作？”段玉恒冷笑一声：“我段家家境殷实、产业遍布各行各业，可谓家产万贯，从不缺银两和生意，你说想合作就合作？” 说完，段玉恒看着江景辰微笑不吭声，便再次开口道：“不过，你可以先说说是什么生意，待本公子瞧一瞧，是否有兴趣跟你合作。” 江景辰突然直视段玉恒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京城禁军戎装新服。” 段玉恒愣住了，有些惊讶地望着江景辰，完全没有想到江景辰居然会找自己合作禁军服饰。不过，段玉恒也不是傻子，并没有表现得很急切，而是咧嘴笑道：“京城禁军服饰，那可是圣上钦点的皇家生意，别人想都想不到，时隔数月之久，你雪韵阁居然主动来找本公子合作，当真这么好心？” 江景辰开口说道：“不瞒段公子所说，这几十万套服饰的压力很大，我担心雪韵阁的制衣师彻夜劳累，会导致所制新服质量有所偏差。所以我才想找一个，能够和雪韵阁布行实力相当的合作伙伴，一同联手制作一批进军新服。” “哈哈哈——” 段玉恒听后忍不住放声大笑。 “段公子为何发笑？”看着段玉恒放声大笑的样子，江景辰忍不住开口问道。 段玉恒冷笑道：“江景辰啊江景辰，你真当本公子无知吗？你别以为本公子不知道，前些日子秦州城外发生了一起强盗团伙案件，抢了你们雪韵阁的货物，我听人说你们雪韵阁一下折损了数万套新服，想必损失惨重。” “原来段公子已经知晓此事，那不知段公子作何想法。” “想法？”段玉恒一脸嘲笑地看着江景辰：“你今天来求我，想必是你们雪韵阁已经被逼上绝路，再过几天就要运货送至京城，到时候交不出货来，朝廷肯定不会原谅你。我看你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本公子合作，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江景辰忍不住问道：“如果段公子能跟雪韵阁合作，不管做出多少套服饰，所有的利润尽归你段家，这对你们段家来说，也是一桩美事，难道段公子拒绝？” 段玉恒笑道：“本公子不傻，我当然要拒绝。不过是一些服饰而已，就算是所得利益也没有多少钱，本少爷可是段家大少爷，你当我会在乎你这点小钱吗？” “那你想要什么？不妨说出来。” “你问我要什么？哈哈哈——”段玉恒一声狂笑：“本公子就要看着你雪韵阁这次无法交差，等着被朝廷问罪，到时候圣上怪罪下来。不管你雪韵阁之前做得多好，也都将从秦州消失，到时候再也没人能和我们段氏布行抗衡，我段氏布行登顶秦州第一步行岂不是美哉。” “你——” 看着段玉恒嚣张的样子，一旁的长水忍不住气地咬牙。 “原来如此，我明白段公子的心意了，告辞！”江景辰一脸平静，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 段玉恒原本狂妄的笑脸瞬间凝固，盯着江景辰喝道：“站住！” “段公子还有何吩咐？”江景辰头也不回道。 段玉恒咧嘴笑道：“你现在应该求我段家帮忙，只要你愿意跪下来求我，兴许我会答应你的请求，帮你度过这次难关。要知道我段氏布行，可是秦州第一大布行，除了我段家，没人能够帮你。” “不好意思，从小到大，在我的字典里，没有求人一说。” 看着江景辰的态度，段玉恒越发不甘心道：“你若不求我，你雪韵阁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你可不要后悔。” “哦，经你这样一提醒，我还真的有些后悔。” 段玉恒的嘴角扬起笑容。 “我后悔今天来你段家，这样浪费了我不少时间。”江景辰说完，再也不给段玉恒任何开口机会，对着身旁的长水说道：“我们走。” “是，姑爷！” 长水立即紧跟江景辰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向着外面走去。 “你，你——”望着江景辰逐渐远去的背影，段玉恒气得浑身直打哆嗦：“江景辰，你不要太过狂妄，本公子就看着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走出段家宅院，江景辰径直朝着家里走去，长水忍不住紧张问道：“姑爷，段家不愿意跟我们合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距离交付订单的日子越来越近，再这样下去，雪韵阁真的会出事的。” 江景辰突然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望向远处：“长水，你相信天命吗？” 长水一愣，低头拱手道：“天命难违。” 江景辰望着远方淡淡地说道：“虽说天命不可违，但人为犹可追。我从来不相信天命，因为我只相信自己。” 第100章 召集所有布行 看着江景辰信誓旦旦的样子，长水顿时来了精神，连忙拱手拜道：“看姑爷的意思，想必应该已经有了主意？” 江景辰摇头笑道：“是的。虽说段家拒绝跟我合作有些可惜，但这并非是唯一之路，我原本只是想要节省一下麻烦，但现在人家拒绝，那我只好选择另外一个办法。只是，需要有劳长水，你帮我多跑一下了。” 长水连忙说道：“姑爷对长水如此恩惠，莫说是让长水跑腿，为了雪韵阁和姑爷，就算是让长水跑断腿，长水也心甘情愿。需要长水如何，姑爷只管吩咐。” 江景辰开口道：“我问你，秦州除了段氏布行和我雪韵阁，还有多少家布行？” 长水一愣，随即说道：“凤鸣府十州之地，以我秦州和陇州盛产布行，而秦州之地布行百十家。当初以段氏布行为首，宁氏布行其次，陆氏布行为三。但眼下，姑爷的雪韵阁击败宁氏布行，已经位列秦州一等，和那段氏布行只争高下。剩余的布行不入流，但也能有个四五十级之多。” 江景辰点头说道：“好，你就以我雪韵阁的名义，去宴请这些布行的东家和掌柜的来，就说我江景辰要和他们谈一笔，对他们百利而无害的生意。能请多少是多少，不愿意来的也不勉强，今晚潇湘苑茶楼，本公子请客。” 长水微愣，但心中似乎已经猜出江景辰的大概用意，当即抱拳说道：“公子请放心，长水这就去。” 看着长水离开的样子，江景辰便朝着潇湘苑的方向走去。 行至门前，潇湘苑外面揽客的姑娘，立即认出江景辰，纷纷上前与江景辰答话：“许久未见到江公子了，我们姑娘们都快想死公子了，公子今日可是来我潇湘苑做客？” 江景辰微微一笑：“自然。” 门口女子听后顿时欣喜，连忙招呼道：“快去通知东家，江公子来了。” 此时潇湘苑尚未正式对外营业，除了几个别姑娘站在门口闲聊，等时辰到了之后就开始揽客，其他姑娘大多都在房间里休息。 “东家，雪韵阁的江公子来了。” 燕红豆浑身一颤，连忙放下手中刺绣，起身道：“快请。” “是。” “江公子，东家在屋里等你，请！” 江景辰随着指引来到楼上房间，只见燕红豆的贴身丫鬟铃铛已经站在门外恭候。 再看到江景辰后，铃铛的脸上立即堆起笑容，连忙冲着江景辰施礼：“见过江公子，公子依旧风采依旧呢，红姐已经在里面等候，公子快些进去吧。”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有些日子不见，铃铛变得更加漂亮，更加会说话了。” 铃铛脸一红：“公子笑话铃铛了。” 江景辰笑着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铃铛连忙将房门关上：“江景辰见过红豆姑娘。” 燕红豆面带红润，对江景辰礼让入座：“公子是我潇湘苑的贵客，无须如此客气。” 江景辰也不客气，入席下来。 潇湘苑看了江景辰一眼，开口问道：“公子今日突然来我潇湘苑所谓何事？” 江景辰想也不想说道：“实不相瞒，今日我只是想借潇湘苑宝地，宴请一些客人，还望燕姑娘一会能行个方便，容我今日包场。” “包场？” 燕红豆有些吃惊地望着江景辰，潇湘苑自从开张到现在以来，还从未有过包场一说。 单见江景辰如此认真，不像是开玩笑，便开口道：“既然江公子用得着潇湘苑，那也是潇湘苑的荣幸，只是不知公子一共来有多少客人，有需要多少桌台，我会准备上好的酒菜、茶水，保证不让公子落了面子。” 江景辰想了想说道：“可能一人不来，也可能五六十人，又或者是近百十人。” “呃？”燕红豆有些诧异地望着江景辰。 江景辰连忙解释说道：“燕姑娘请放心，潇湘苑的姑娘们平时里十分辛苦，又在闲暇之时帮我雪韵阁制作衣物完成订单。今日包场，你不管有没有人来，我都会按照平日额度给予包场，保证不会委屈了潇湘苑和姑娘们。” “既然如此，那红豆就依公子的意思了。”燕红豆说完拍了拍双手，呼唤门外的铃铛进来：“铃铛，告诉大家，今天暂时闭店谢客，江公子要包场。然后在让后厨准备一些上好的酒菜和茶点。” “是。”对于燕红豆的指令，铃铛从来不会拒绝。 很快，潇湘苑就进行关店，只有前来之人报了江景辰的名号才能进入。 第一个赶过来的就是长水，见到江景辰后，立即拱手禀道：“我已经按照姑爷的吩咐，通知了秦州除了段氏布行之外，所有大大小小的布行，至少有四五十家之多。” “辛苦了，赶快坐下来歇息歇息，我们一起等着那些人来。” “是。” 不管是最初跟着陆雪灵在西市布行，还是跟着姑爷在东市雪韵阁，长水始终认真工作，根本就没有来过这种娱乐场所。在看到里面那些漂亮姑娘后，长水的心显得有些紧张，感觉时间过得非常缓慢。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外面传来细微声响。 “那个，我们受雪韵阁东家邀请，说是要我们前来参加宴席，请问他在这吗？” 江景辰早有交代，潇湘苑的姑娘立即热情相迎：“江公子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诸位快请进吧。” 话落，房门打开，只见从外面进来十多号人，部分有些脸熟，皆是秦州各大布行的东家和掌柜。 江景辰连忙带着长水上前，冲着对方拱手拜道：“诸位终于来了，快请入席。” “见过江公子。” 若是在之前，陆雪灵只是西市布行的小掌柜，这些人见了陆雪灵没有一个搭理。但眼前江景辰的雪韵阁，已经做成去秦州数一数二的布行，这些人万万不敢得罪，纷纷向江景辰拱手施礼。 “江公子，又有客人来了。” 正在客气，只见门外姑娘又高声呼喊道，这次又来了将近二十余人。 就这样，陆陆续续来了六十多人，其中有布行东家，也有的带着自己掌柜一起前来作伴。 “今日诸位能够前来，是给足我江景辰面子，我在这里谢过诸位。” 看到人来差不多，江景辰安排人众人入座，吩咐酒菜、茶点全部上来。 第101章 重金诱惑 一杯酒下去后，有性子急的人，便忍不住开口问道：“江公子，你的雪韵阁已经算是秦州数一数二的布行了，与那段家不相上下。不知今日你唤我等前来，所谓何事？” “是啊，江公子，你邀请我们前来，也得给我们说清楚，不然大家伙这茶酒也喝的不是滋味啊。” “还望公子能够讲明事由，不然我家中还有事需要处理。” 一人开口，立即引来无数人响应，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江景辰召集众人，究竟所谓何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见话题已经打开，江景辰知道若是在不吐口，只怕是会引来众人不满。 只见江景辰端着一杯茶水站了起来，走到大厅正中，对着现场周围客桌的众人举手致敬。 随后缓缓说道：“想必大家也都有耳闻，前几日我雪韵阁遭到强盗拦截，不光伤了人，还丢了一些货物。如今这些强盗已经被官衙的人擒获，同时也查处了幕后凶手。至于后续如何处置，那是官衙们的事，我找诸位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堂堂雪韵阁东家，要恳求众人，这让所有人都满怀期待。 江景辰再次开口道：“之前，我让店铺掌柜长水宴请诸位，说是想带着诸位一起赚钱。我知道在场的每个人，布行有大有小，有的甚至只能赚口饭吃，根本没有多少盈利，我今天在这里，就邀请大家加入我雪韵阁。” “加入雪韵阁？”听着江景辰的话，现场所有人都愣住，随即炸开了。 有人急性子问道：“江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赢了宁氏布行后，也想将我们一起吞并，成为秦州第一大布行吗？” 江景辰笑着摇了摇头：“这位兄台误会了，我说的邀请诸位加入雪韵阁，并非是要吞噬你们的布行，而是开启一种合作模式。” “合作？江公子想要怎么合作？” “大家都知道，我布行现在已经承接了京城和宫廷服饰，以后订单诸多，不必江某解释。但大的名气所带来的的订单也是十分庞大，很多时候，单以我布行的生意，根本难以全部承接下来。就连他段氏布行，也未必有我雪韵阁的订单多。” 听着江景辰的话，众人纷纷点了点头，尽管这番话听起来有些嚣张，但从事布行生意的人，都十分清楚，自从雪韵阁推出几款新布后，生意可谓是十分红火，其他布行根本无法超越。 “所以，我打算跟现场诸位进行合作。平时大家可以自行营业，自己店内有了生意只管营生，如果我雪韵阁接了什么大单子，就按照各位布行的制衣能力，将订单分流给诸位，这样诸位也算是有了一定的订单生意。只要诸位按照我的要求完成制作，我会给与结算。” 听着江景辰的合作模式，所有人都充满了好奇，尤其一些平时生意交差的人，连忙忍不住开口问道：“那这个盈利如何计算？” “诸位都是做布行的人，其中利润我就不多说了。以男士每套服饰二两银为价，店铺、人工和布料成本约800文和1000文。利润有1000至1200文左右。除去成本外，利润在千文内，我布行取300文，在千元及以上，我布行拿400文。” 众人听着江景辰的话面面相觑，有人心动，有人疑惑，有的人甚至立即用手蘸了茶水，在桌子上计算其自己的利益。 “忘记告诉诸位，所有订单均有我们雪韵阁去谈，每套服饰的原布料也由我们雪韵阁提供，甚至做好的衣物外出运输，也是由我们雪韵阁负责承担。诸位只是出人出力，帮忙制作成品，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也不需要费任何心事，只管在店内制衣便可。” 这一次，江景辰把话说的十分明确，有的人瞬间反应过来。 忍不住开口道：“这个法子对我们来说，确实百里无一害。只要雪韵阁承诺一切不假，我布行愿意跟江公子合作，只是不知道眼下是否有生意，我布行已经许久没开张了。若是在没有订单，只怕是约莫的房租都拿不出来了。” 江景辰微微一笑，冲着对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笔订单？” “不，现在有两万套的订单，总结银两四万两白银，刨去由我雪韵阁出布料成品、运输外，给诸位的利润约有一万两千两左右浮动。” 听着江景辰的话，现场所有布行东家和掌柜全部都目瞪口呆。这些都是店铺较小的布行，平时每日的生意都没有几单，为了能够赚取营生只能降低利润，每日除去成本，利润能有个几百文，一个月交了租金，能赚取个六七两银，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看着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江景辰内心一笑，不忘在补充一句：“这两万套服饰，只是我与诸位首次合作的第一笔订单，谁要是能在一周之内完成的数量最多，衣服制的最好，那本公子还会额外再让出一些利润给他。” “能让出多少？”有人忍不住贪婪问道。 江景辰伸出一根手指道：“最少一成，也就是一千多两银。” “公子此言当真？” 江景辰笑道：“当着这么多同行的面，还有这么多潇湘苑的姑娘们，江景辰岂敢说谎，除非以后雪韵阁不想开了。” 话音一落，众人同时乐了起来。 江景辰再次说道：“而且，这只是我和诸位的第一次合作。若是谁家做的衣物工整认真，并且能够保证时效速度，那么后续还有更多的订单和银两分成等着他。若是草草应付了事，拿一些不合格的瑕疵糊弄，那本公子一概不支付钱银。” 当即有人冲着江景辰保证说道：“这个请公子放心，我布行虽然店面小，但店里的三个伙计都是从事制衣有些念头，保证能让公子满意。” “我家布行，由我和夫人一同营生，加上我们儿媳共有三人，由祖上就开始织布制衣，绝对不会有瑕疵。” 看着江景辰抛下的重金利润，所有人都心动了，争先恐后的向江景辰提出保证。 第102章 以后的打算 听着众人的话，江景辰很满意：“好，既然如此，那今晚这顿酒席，就当做是江某与诸位的见面合作庆祝，明日一早还请诸位尽快来我雪韵阁登记领取布匹，哪家若是完成只管来领布，做完一件结算一件，时限一周，件算两万套。” “好，敬江公子，多谢公子与我等一同分享。” “是啊，江公子执掌雪韵阁风生水起，如今又不忘记我们这些弱小同行，真乃大善人也。我看，年底的商会竞选，江公子可当这商会会长一职。” “对，我也觉得，今年的商会会长，非江公子莫属。” 江景辰微微举杯与众人同饮，脑海中也浮现一个词语：“商会会长？” 一阵推杯换盏后，众人为了不影响明天的订单，便早早与江景辰告辞离开。 潇湘苑很快就恢复了安静，燕红豆带着铃铛走过来，对江景辰拱手祝贺道：“恭喜江公子计划顺利，看来这次能够渡过难关了。” 江景辰抿了一口杯中茶水，叹了口气道：“这只是刚开始，能否成功，还要看七日之后了。而且，就算七日能够完成，只怕是运输时间也来不及了，还是会晚上两日。” 燕红豆顿时担心道：“那公子打算怎么办？如今上下所有人都眼红嫉妒公子，若是公子因为运输耽误了时辰，只怕是有人会从中作梗。” 江景辰连忙说道：“无妨，待我明日去一趟王家试试。” 燕红豆一愣，脱口道：“王家？公子的意思，打算行走水路？” 江景辰说出自己的想法：“行走水路，虽然不能直接抵达京城，但水路运输远比陆运省时省力，还能日夜不断兼程，一路借助浙东运河抵达西京，然后经由汴河运至京城，可节省数天时间，这样就能来得急。” 燕红豆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只不过公子要行走四大运河，其中汴河更是官府漕运，行走需要打通多个环节。” “这个无妨，秦州王家一直行走水路船运，在这方面已经有不少渠道，更何况我此番运输有凤鸣府曹知府的协助，只要通过秦州府衙的官印批文，就能在经由水路直达京城。” “看公子言谈举止十分轻松，已经卸下心中重担，红豆敬公子一杯。” “不，这杯应该是我敬燕姑娘才是，多谢燕姑娘和潇湘苑今日为江某行此便利。” 翌日一早，江景辰就亲自前往秦州府衙，通过自己与凤鸣府知府曹桓的关系，顺利拿到新任知州的官服批文，准许几天后的新服行走官服漕运之路。 有了官府批文手续后，江景辰这才来到王家，在一番言语利益分割之下，王家十分爽快地答应下来，同意为雪韵阁提供半艘船的货仓空间进行运输。 至于金额，王家之主并未豪取，而是拿了比平日更低的运输资金。 “王老爷这是——” 看着王家所取的金额，江景辰反而有些担忧，忍不住开口问道。 王家之主王贵生立即端起一丝笑意，拍着江景辰的肩膀说道：“江公子难不成是担心，王某想要趁火打劫？” 江景辰连忙拱手拜道：“不不不，江某绝无此意。原本想要求助王家主，没曾想王家主居然出手相助，让江某有些惊喜。” “我王家时代行走水运，在这秦州看了多年，也见识过不少。没想到江公子才入我秦州不久，就来了一次大洗牌，就连稳坐秦州布行第二把交椅的宁氏布行，都败在江公子手中，足以可见江公子非常人也。王某之前与公子有过接触，这次能够更进一步，也是心中所愿，这次公子有难，王家鼎力相助，还望江公子日后多多关照我王家水路生意。” 江景辰听后顿悟，连忙冲着王贵生说道：“王家主今日之恩，江景辰谨记于心，日后若是有需要，王家主只管吩咐，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好，有江公子这番话，王某知足了。” 水路运输一事解决，眼下就是等待货物补充了。 而江景辰也一早交代长水，在雪韵阁后院开设登记，所有前来取布料的布行作坊，都进行取货登记，然后拿回去开始进行制作。 在有了江景辰归来后，秦州之事得以稳妥，雪韵阁布行一切回归正常。 “夫人，你可不敢乱动，如今你已经有了身孕，老爷特意交代，一定要我照顾好你。” 一早江景辰带人离开，留下陆雪灵在家中休息，可是忙碌惯了的陆雪灵根本就坐不住，想要前往雪韵阁，可是被夏荷给拦住。 陆雪灵一脸无奈道：“夏荷，眼下正是雪韵阁忙碌的时候，相公从前方回来根本就没有休息，我岂能安心在家修养。我就当是散步去雪韵阁看看，顺便帮下忙。” “那夏荷陪夫人一起。” 水运之事协商好以后，江景辰的压力顿时消减不少，这边在有秦州各大布行的参与和帮忙，工期如愿完成。 终于在几天之后，所有货物补充完毕，这次为了确保万一，由石宁亲自带队运送，押着所有新服前往码头，并看护服饰一路运往京城进行交接。 自从强盗头目鲁定伏法之后，剩余的残兵败将早已经消失匿迹，难在成气候，秦州又恢复至以往的安宁。经过几天的修养，薛星兄弟几人已经痊愈，纷纷跑来帮忙，组队负责给各村运送布匹和收回已经制作好的新服。 “姑爷，如今雪韵阁第二批货物已经全部运往京城，相信再过几天就能交付了，我看姑爷似乎还有心事。” 船运几天之后，江景辰一直怀有心事，长水见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长水，现在已经开始第三批货物制作，在过几个月后，这批货物交付完结，整个京城订单也就完成了，我只是在为以后的事做打算。” “那姑爷的意思是？” “人心难测，这次我们拿下京城的订单，属于运气好，但有人难免眼红，我也要考虑一下如何化解这些问题。” “那姑爷打算怎么做？” “这次送来的京城名单中，有朝廷官员一百多人，从现在起，你按照这些官员名单，督促你布行人员制作两百套床品。” 第103章 新的生意 长水愣住了：“姑爷，你说着朝廷官员名单一共一百多人，为何要做两百套床品，而且这下来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难道姑爷打算，白白送给这些人？” 江景辰嘴角一扬，露出一丝笑意道：“价值数千两，白白送人确实有些心疼，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而且我们不是要送给他们。” “不是送给他们？那姑爷为何要做这些床品？” “我们和朝廷的那些官员不熟，顶多也就是认识右丞相，你觉得我们一介平民，去给人家送床品，会有人收吗？” 疏导偶这里，江景辰看着长水露出笑声：“你想一想，这次我们雪韵阁能拿下这笔京城订单，是谁的恩赐？” 长水微愣，半晌之后回过神来，忍不住望着江景辰吃惊道：“难道姑爷的意思是，要把这些床品送给当今圣上？” 江景辰解释道：“聪明！没有圣上的决定，我们是拿不到的这笔订单，若是其他官员帮我们拿下这个订单，我自然是要给予回馈，但是我们无法给予圣上回馈，所以我决定换一种方式。圣上只知道新服，却不知道我们生产了床品。如果我们给每位朝廷官员准备一套产品送给他们，等于是抢了圣上的光彩。” 长水立即明白江景辰的意思，只听江景辰继续说道：“我们把这些床品直接送给圣上，交由他自行处理，那圣上就能以奖赏的方式，把这些床品赏给那些大臣们，那些大臣必然跪谢隆恩，这样就卖给圣上一个天大的面子，也帮我们宣传了雪韵阁的床品，一举多得。” “姑爷真是英明，长水佩服。”长水忽然再次问道：“那这两百套床品的颜色和图案应当如何制作？” “炎朝臣子的官服图案和颜色，是根据品级分类。你就按照这些大臣的品级进行颜色制作，先以每位大臣一套床品。另外还有圣上、皇后和那些嫔妃们，我计算了一下差不多接近两百套。这件事你必须亲自把关比对，切记不可能出了什么差错。” “请姑爷放心，我一定亲自监督。” “好了，这件事是你当下最终的任务，你务必在下次货物交付之时将他完成，到时候我会亲自押送这些货物前往京城。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姑爷慢走。” 离开布行，江景辰便往家中赶去，忽然觉得有些饥饿，路边的一家餐馆飘来的香味深深地吸引了江景辰，江景辰本能地走过去，正看到一家简陋的门面，一名掌柜模样的人，正蹲坐在门口手捧着一碗肉汤发呆。 “掌柜的，你这是——” 听到有人前来，餐馆老板顿时一愣，连忙起身冲着江景辰点头：“客官是想来碗老鸭汤？” “鸭汤？”江景辰微愣。 “是啊，老鸭汤具有滋五脏之阳、清虚劳之热、补血行水、养胃生津的功效。而且味道鲜美，客官要不要来一碗。” 店家卖力地介绍着自己的特色，一边介绍一边为江景辰擦拭桌子，示意对方入座。 江景辰看了一眼店内的环境，说是简陋已经属于客套，就算是形容寒酸也不为过：“先给我来碗汤尝尝！” “好嘞，客官稍等！” 店家一喜，连忙端了一碗鸭汤送来，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江景辰品尝。 江景辰喝了一口，忍不住点头默赞，随即问道：“店家，你这鸭汤味道不错，店铺为何看起来如此冷清？” 只见店主叹了一口气：“不瞒客官你说，我这老鸭汤并非主食，只能算是饭后餐点。如今战乱时年，百姓们能够吃饱喝足就已经不错了，哪里有闲钱享用这种鸭汤，但我就这点祖传手艺，丢之又觉得可惜。” 江景辰听后顿时明白：“你这鸭汤确实味道鲜美，我想给家人带点，你能否给我打包几份，我想给家人带去一些。” “客官想要几人享用，我好准备。” 江景辰想了想，看了一眼店主房内锅上的蒸煮道：“你家中上下仆人多，你这一锅我全要了，不知我这点银两是否足够。” 说着，江景辰从怀中摸出二两碎银。 店主一看顿时欣喜，连忙朝着江景辰点头致谢道：“多谢客官，这足够了。客官一会回去，我帮你端着鸭汤送去。” “嘎嘎嘎——” 忽然，后院一阵叫声引起了江景辰的注意。 掌柜见状顿时冲着江景辰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后院家畜较多，打扰了客官的清静。” 江景辰有些惊讶道：“你汤中的鸭肉，全部都是自己养殖的家禽？” 掌柜连忙搓着手一脸紧张道：“我家中人力薄弱，老母病倒在床，妻子又怀有身孕，我早年从军腿部伤势落下残疾整条腿部使不出力气，单靠我一人田地无法耕种，只能重操旧业卖这老鸭汤换些银两，所以就圈养了这些家禽。” 江景辰好奇问道：“我看你这老鸭汤里的鸭肉不多，主要以鸭架为主，那其他的鸭肉你如何处置？” 掌柜一脸为难道：“我这小店平时没有什么生意，平时只是鸭汤都无人问津，所以那些鸭肉我多是转卖给附近的酒楼，让它们给收购了，每只鸭肉我留下骨架，肉给他们能换个100文钱。” “一整只的鸭肉才换100文钱，你这也太亏了吧，他们酒楼一小碟鸭肉能卖10文钱。” 忽然，江景辰脑海中一转，冲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不如我想个办法，我们合作如何？” “合作？不知客官想怎么合作？” 只听江景辰笑道：“我在附近开个酒楼，我给你出方子，你主要负责圈养和制作，每只鸭我给你300文，但你必须按照我的要求制作。如果你做得好，月末我还会给你奖赏。” “一只鸭给我300文？” 掌柜的顿时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按照炎朝当前的物价，每只鸡鸭的市场价额是200文，雄鸡的价格是300文， “客观，你说，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必须在宰杀鸭的时，把它的羽毛给我清理干净，晒干晾干。然后鸭架做成老鸭汤，鸭血做成鸭血粉丝汤，至于鸭肉，你知道不知道叉烧烤鸭？”江景辰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第104章 这鸭脖绝了 “烤鸭？” 掌柜一脸为难道：“之前有些剩下的鸭肉，我拿在家中有蒸烤过，只是蒸烤后感觉味道一般，所以就放弃了，如果这位客官需要，我可以学。” 看得出来，掌柜好不容易遇到一位知己老板，自然是不愿意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江景辰又拿出五两银交给对方说道：“你先帮我把这一锅鸭汤送至城东的江家，另外这五两银子，作为我们合作的定金。这几天我就会找人寻找店铺，只要盘下店铺，我们就正式开始合作。如果你对附近的酒楼熟悉，也可以与我交谈，我来负责盘店。” “多谢老板，我一定好好跟你做。” “我叫江景辰，现在我们是合伙人，我还不知你如何称呼？” 掌柜一听愣住道：“江景辰？莫不是那个雪韵阁的老板？” “你认识我？” 掌柜顿时喜道：“江公子的雪韵阁火遍整个秦州，谁人不知江公子大名。而且公子之前于城门处施舍米粮，我家中当时困难，还领过热粥呢。哦，对了，我大名叫全聚福，公子可以叫我阿福。” “全聚福？这么巧？” 阿福不好意思道：“我家中贫困，家人给我起这个名字，希望我能积聚所有福气，难道江公子有熟人叫这个名字？” “没有，只是碰巧了，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阿福。” “多谢公子！” 石宁押运着所有衣服奔赴京城，顺利交接货物之后，就立即带人返回。 此时秦州总捕头耿虎，带着城内捕快四处搜索失窃的京城禁军服饰，一直追查许久，才在一座山上废弃的寺庙里找到逃窜的强盗，经过一番打斗抓捕几人，盗贼的二当家贾宽和三当家贾兴再次趁乱逃走。 同时，还在寺庙中搜查到两车货物，共计一万余套。 耿虎立即让人把东西带回去，让江景辰确认是否失窃的物件，同时把抓捕的几名盗贼也带回去审讯。 看到失窃的衣物，江景辰令人进行了清点，一共一万六千套。 江景辰顿时松了一口气，可以说找回这么多衣物，那等于是追回了万两白银，当即喜道：“多谢耿兄，这些正是我雪韵阁被抢的衣物。” 耿虎歉意道：“我记得当时雪韵阁被抢两万套服饰，如今这里只有一万余套，弟兄们在那破旧的寺庙里好一番搜索，始终没有找到剩下的四千套失窃的衣物。不过请江公子放心，我们有抓到几名强盗，经过一番审讯，他们说有些衣服销售给一些黑市，我已经派人去追缴，另有一些服饰，被陇州一个姓崔地买走了。” “耿兄快别这么说，如果不是诸位兄弟们全力以赴，那这一万多套服饰就无法追回，诸位兄弟真是辛苦了。这些银两还请拿去，就当是我请诸位兄弟喝酒钱。”说着，江景辰拿出一个钱袋子，里面足足百两银钱。 耿虎见状顿时吃了一惊，连忙伸手回绝道：“江公子，你这太客气了，如此重礼，我等怎么敢收。” “耿兄若是拒绝，那就是见外了，或者是耿兄看不起江某人。” “我等怎么会看不起你呢，只是这钱太多了，弟兄们不敢拿啊！” 炎朝律例十分严禁，尤其是对于官员行贿一事那可是重罪。平时捕快行事，小恩小惠的碎银还算能承受，这次江景辰出手百两银钱，让耿虎等在场众人为难了。 江景辰连忙解释说道：“原本这件事公开的话，那耿兄等诸位就是追回被盗窃的京城禁军服饰，但这件事如果公开的话，那凤鸣府知府大人和秦州知州大人就要因秦州盗贼和禁军服饰被劫一事而受罚，所以只能委屈诸位兄弟隐瞒功劳，让江某以这种赏金代为补贴了。若是诸位兄弟不肯接受，那江某心中惭愧，就连曹知府也难以言语了。” 有了这一番解说，耿虎等人再次面露难色，最终还是将钱银收下。 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银两，众人纷纷朝着江景辰拜去：“弟兄们多谢江公子了，还请江公子放心，流于黑市的那些衣物，只要在秦州，我们一定会一件不少追回。至于逃走的二当家和三当家，我们也会全力追捕，争取早日将他们绳之以法。” “有劳了。” 接下来几天，耿虎直接出动数百名捕快，席卷搜查整个秦州黑市，将所有流于市面上的禁军服饰全部追回，总计两千余套。如此一来，剩下的一千余套禁军服饰无法找到。 “说，你们二当家和三当家带着你们，拿着货物，究竟去见了陇州的谁？剩下的衣服，你们又带去了哪里？” 秦州监牢，耿虎亲自审讯那几名在破庙里抓获的强盗。 受审的强盗一脸哭诉道：“大人，我们知道的都说了，我们只知道那个家伙姓崔，是陇州经商的人。原本他答应许诺我们千两银钱，结果到了地方那家伙又反悔了，还想黑吃黑。于是二当家和三当家就带着我们拉着货物跑了。还被那家伙趁机抢走了几箱子货物，至于他们拉去做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 “陇州崔氏，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连京城禁军的衣服也敢抢夺。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他们绳之以法。” 耿虎虽为总捕，但也只是秦州捕头，无法前往陇州执行。除非等到石宁回来，让石宁以凤鸣府都监身份，可以带队在整个凤鸣府执法，那就能问罪陇州崔氏。 与此同时，江景辰也在东市和西市的交界处，找到一家转让的酒楼。酒楼因为平时生意冷清，所以无力承担房租，只好关门闭店，被江景辰给盘下，经过一番装修后开业。 主打的就是烤鸭、鸭架骨汤、鸭血粉丝汤、鸭胗炒米、鸭肠夹馍，以及绝等滋味的麻辣鸭脖。 开业当天，来往顾客只要到店，人均送一小块绝等滋味的麻辣鸭脖。 好奇的人，拿着那小块麻辣鸭脖满脸好奇：这有什么吃的。 品尝之后，所有人都辣着嘴巴，舔着舌头：这味道绝味了。 开业一周，限时买烤鸭送两小块觉等滋味的麻辣鸭脖，买鸭架骨汤送一小碗鸭胗炒米，买两碗鸭血粉丝汤送一个鸭肠夹馍。 烤鸭出炉，直接店外小推车摆放，推车左侧烤鸭，中间鸭脖，右侧鸭肠夹馍，鸭汤和鸭血粉丝汤及鸭胗炒米店内入座。 生意瞬间火爆整个街市，宾客排队抢购。 第105章 酝酿大招 “江公子，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只会做个老鸭汤，没想到经过你这指点，居然做出来这么多样菜品，而且每个都是这么精妙美味。就凭借这几道手艺，公子就是去京城开店，也能火遍全城。” 看着店里店外排队的宾客，全聚福激动地搓着双手，一脸的激动道。 江景辰笑了笑说道：“我也没有想到生意会如此火爆，按照这个节奏下去，恐怕只依靠店里的几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实在不行的话，这店内后院空着，你就把你家人接了，你母亲虽然年迈，但圈养家禽应该不是问题，你妻子也能帮忙弄个鸭肠夹馍什么的。” 阿福顿时喜道：“那真是太感谢公子了。” 江景辰想了想说道：“你们住在后院，吃喝用自己的，住宿算我的。只要你母亲和妻子愿意帮忙，那我就付你们三人的月钱，也不会让你吃亏。至于你那田地闲着，我会安排人帮你栽种一些棉花果物，每年收成后，我会给你分些银两，就当是租你的地。” 阿福连忙朝着江景辰拜去：“多谢公子大恩大德，阿福一定会好好努力报答公子。” 阿福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好运居然来得这么快，原本家中田地荒废，守着一个小破屋子卖鸭汤，结果门可罗雀，甚至就连租金都要支付不起。 就在自己万念俱灰时，江景辰突然出现，不光聘请自己当大厨，还免费给自己提供店铺后院供一家人居住。让自己母亲和妻子帮忙搭手，每个人每个月都有月钱，就连自己的荒地也帮忙运作起来，还有租金。 这样下来，自己一家人每个月平均都有近十两银入账，一年就是百十两钱。等来年孩子出生，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过苦日子了。可以说，如今在自己整个村子里，没有几家的收入能够超过自己家。 但让阿福感到疑惑的是，相比店内的烤鸭、鸭肉、鸭汤的火爆生意，这江公子似乎更在意那些被拔了的鸭毛，这让阿福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是公子的私事，阿福憨憨也不会多问。 不只是如此，江景辰还委托阿福，联系整个秦州所有圈养和贩卖家禽鸭子的人，一个是店内生意火爆，仅凭阿福一人养殖的鸭根本不足以支撑店内的消耗，甚至垄断了全村的禽鸭。 只过一个月时间，更是有连同周围几个村子，所有鸭禽全部收购的迹象。对于这样收购鸭子，连同鸭毛一起收的老板，所有养殖户都乐呵呵，为表合作全部，表示所有鸭毛全部清洗晾晒干净白送给江景辰，而江景辰也笑着全部收纳。 “相公，你创造新服，制作新衣，我非常佩服。你让人种植棉花，对外说是经营药材回收，我不太理解，但我相信相公应该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如今相公投资美食烤鸭和鸭汤一类，更是火爆街巷，因为货源收购各村鸭禽也就算了，为何这鸭毛也要收购，还找了仓库存放起来。” 看着江景辰的一系列迷之操作，陆雪灵是一脸好奇，实在忍不住后，这才开口询问道。 哪知江景辰只是微微一笑，安抚道：“夫人别急，再过两个月就要进入深秋初冬之际，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可是——” 想着周围空房屋子，全部堆放着各种收来的棉花和晾晒过的鸭毛，陆雪灵只觉得一脸惊奇和疑惑。 “没有什么可是，我这也是为了给你，还有整个秦州一个惊喜。而且马上京城的第三批衣物等到初冬时，也制作完成准备运送，我的这些棉花和鸭毛也可以派上用场了。” 江景辰越说越是忍不住兴奋，看着陆雪灵还想说什么，江景辰再次露出笑容，轻抚了一下陆雪灵隆起的肚子喃喃道：“我的好孩子，等你出生的时候，我一定让你暖和和的。” 见江景辰不愿多说，陆雪灵也不忍心继续追问，但内心里始终是相信自己的夫君。 以江景辰的认识，华夏古时人们最怕的不止是挨饿，还有受冻，那种饥寒交迫的日子是穷人的噩梦。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就是对古时最真实的写照。 古时，宋代之前棉花没有普及，还没有用作棉物，人们取暖就是用兔子、骆驼、羊和一些动物的皮毛填充到绫罗绸缎做成的被罩里。甚至有的直接买整张或者是拼接的狐狸、狼和羊皮盖在表面，以此来取暖。 但这种代价十分高昂，只有真正富裕之人才能享受。大多时候，寒冬的时候人们都是躲在屋里用煤炭来取暖。而穷人只能以草垛或者是芦苇塞进自己的被罩里，在屋里用柴火烧炉取暖。 有的村子里贫穷，连为了节省，都是一大家人聚在一家里，喝着茶水围着一个火炉闲聊，聊着村子里哪家的八卦事情，所谓围炉夜话。 一个月后，所有棉花收购弹压完毕。江景辰立即令长水开始制作大量的被罩，而且从今日起除了哪家新婚，或者是搬新家急需才可为了情面贩卖，其余人来被罩一律暂停销售。 就连雪韵阁制衣店，也除了婚庆新服之外，暂停销售。江景辰的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可以说成为了整个秦州议论的话题。段家的人更是三番五次的派人来打听，均被雪韵阁的迷之操作所不解。 “这雪韵阁放着大好的生意不做，突然闭门谢客，这葫芦里倒地是卖的什么药。”听着外面传来的消息，段哲忍不住皱着眉头道。 段玉恒连忙说道：“爹，我派来几个下人去打听，可是雪韵阁的人什么也不说，就说受他们东家意思，所有货物都不卖。但下人说，雪韵阁一直在制作新衣，可就是没有卖的意思。” 段哲更加疑惑了：“这就奇了怪，如果是因为经营不善或者是出现亏损，那闭店自然理解。这他们闭店还继续制作新衣，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段玉恒小心翼翼地问道：“爹，要不我们绑他们一个人来问问？” “砰！” 段哲一拍桌子骂道：“胡闹，那江景辰现在可是秦州的名人，就连凤鸣知府也和他交好，你居然敢打这种歪主意，我看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第106章 大功告成 段玉恒连忙开口道：“爹，你别生气，我只不过是说说而已。谁让那个江景辰实在是太狡猾了，我真担心他又玩什么花样，到时候我们段氏布行会损失惨重。” “哼，你既然知道为我段氏担心，那就好好努力，多学学人家江景辰，别整天就知道游手好闲。” 说着，段哲一脸怒火，不愿再多说，起身准备回卧房。 临走之前，忍不住看了一下天色骂咧咧道：“这该死的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简直让人没法活动胳膊腿，今年这街头上又不知要冻死几个人。” “爹，你别担心，我早已经让管家，给家里买足了炭火，这冬天熬一熬就过去了。” “但愿如此吧。” 城东江家府苑，长水一早就前来向江景辰禀报。 “姑爷，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加紧制作好两千套被褥，新装内衬和裤装五千套，另外多余的边角料也做了一万双手套。” 听了这些数据，江景辰心中大喜，忍不住拍手叫好：“太好了，等了几个月时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长水和陆雪灵忍不住对视一眼，问道：“姑爷，我有一事不明。” “你说。” “我们之前布行里给人制作衣服，可以说每日营收不断上涨，做的那些床品也是带来了丰厚的收益。如今姑爷突然停工一个月，让我们制作这些东西，现在已经积压了数千套，就算马上寒冬来临，可是百姓们家中都已经有了御寒的被褥和皮草，怎么会再来买我们的东西呢。” 听着长水的疑问，江景辰嘴角微扬，显得非常得意。 陆雪灵也急道：“相公你就快别卖关子了，我们都快为你这事担心死了。停止对外售卖的这一个月，我们已经损失了不少顾客，甚至有不少会员对此产生了抱怨。现在深冬之际，百姓们的钱财都买了炭火，他们根本就不在意是否崭新床单被褥。” 江景辰再次笑了起来：“夏荷，去杂房内取出来一包棉花和一包鸭绒。” “是，姑爷。” “我帮夏荷拿。” 很快，两人从仓库里取出两包东西。 “姑爷，东西拿来了，现在要怎么做？” 江景辰吩咐道：“你们那两个上衣内衬来，然后分别往这两个衣物内填充棉花和鸭绒毛。记住，不要填充太多，鸭绒毛填充二两，棉花填充三两半即可。” 夏荷与长水忍不住对视：“姑爷，就填充这么点东西，有用吗？” “会有用的，相信我。” 两人不再说话，乖乖地按照江景辰的要求，一人填充棉花，一人填充鸭绒毛。填充完毕后，有用针线把两个衣物全部缝制好，确保不会跑绒跑棉花。 看着两人缝制好，江景辰说道：“好了，你们两个现在一人一件，穿上它们站在外面的花园里。哦，对了，记得把外面的绒衫拖了，就单穿这两件。” 夏荷一听，顿时欲哭无泪道：“啊，姑爷？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不让我们穿外衫，就单穿一件这个站在外面，那我们岂不是要冻死了。” 长水也是一脸无语道：“姑爷，我这身子骨薄，你可别逗我们啊。” 江景辰笑道：“怎么？不愿相信我吗？你们俩可是夫人最亲近的人，我要是把你们给冻着，那你觉得你们夫人会饶了我吗？” “相公真是乱讲！”陆雪灵忍不住娇喋的白了江景辰一眼。 夏荷和长水听后，只好各自拿着那两件衣服，分别前往左右两边厢房去换衣服。 随后，两人一人单穿着棉衣，一人单穿着羽绒服走了出来，就这样站在院子里。刚开始的时候，还因为寒风吹拂，有着阵阵冷意，但随后两人的身上就开始暖和起来，丝毫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 只见夏荷一脸欣喜道：“奇怪，穿着这么轻薄的衣物，我怎么感觉不到一丝寒冷，甚至身上还很暖和。比我穿的那件厚重的外衫还暖和，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一旁的长水也是满脸兴奋道：“我身上的这件也很暖和，真的一点不比我那身外衫差。姑爷，你储备的这些东西，居然有这么大的妙用，简直太神奇了。” 江景辰笑了笑道：“好了，这两件衣物是送给你们的，穿上你们的外衫吧。尤其是夏荷身上的那件，一定要小心不能被划破，不然里面的羽绒毛一旦跑毛，就不保暖了。而且这个衣物轻易不要去洗，就算洗的时候，也不要用力揉搓，洗完记得在阳光下晒干晒透。” 夏荷忍不住内心的兴奋道：“姑爷真的要送给我们吗？这衣物这么好，一定非常值钱。” “我刚才已经说了，你们是夫人最亲近的人，平日里为了夫人和雪韵阁付出不少，这里想见衣物就算在值钱，你们也值得拥有。我江景辰不管是苦了谁，都不会苦了那些跟着我的人。” “多谢姑爷，夏荷一定会一生一世伺候夫人和姑爷。” “长水，你身上的是棉衣，虽然也很保暖，但是保暖热度比起夏荷的那件羽绒服要差了些。你也给自己找见合适的内衬，填充二两羽绒自己穿上。” “多谢姑爷！” “好了，长水，接下来的任务就不用我多说了。立即让布行的人过来拉运东西，记住一定要按照我说的要求，来填充这些衣物和被褥。棉花装的衣物三两，羽绒装的衣物二两，至于被褥只填充棉花，小料三斤，大料五斤，直到把所有的衣物和被褥填充完。” “是，这个简单，请姑爷放心，十天之内保证全部完成。” “好，那我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忍耐数月之久，江景辰终于开始酝酿大招了，相比之前创作的新服和床单来说，这次的棉被、棉衣和羽绒服和手套，才是江景辰大展才华的东西。 十天之后，所有棉物和羽绒全部填充完毕。而第三批送往京城的禁军衣服也制作完毕，一切等待装载之后运往京城。 “相公，这些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除了你要运往京城的，其他的也都备着准备上货，只是这个价钱应当如何定价呢？” 第107章 羽绒服的价格 江景辰微微一笑：“你觉得呢？” 陆雪灵想了想：“刨去种植棉物和被褥布料的成本，一件棉衣的成本加起来不足一两钱左右，棉裤的成本也差不多，应该可以卖到二三两左右，羽绒服的成本价格也差不多。这被褥的话，因为用料多，应该在二三银左右，可以卖至五两左右吧。” “噗嗤！” “相公你笑什么？难道我有说错吗？我可是按照布行里其他衣物的成本和售价进行计算的，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江景辰微微一笑：“过几天我会随着第三批货物，一起前往京城交接，夫人有身孕也不需要常去店里，只是定点盘算一下营收就行了。至于这个价格，棉服卖作十两银，三斤被褥十五两银，五斤被褥二十两银，至于那个羽绒服就卖三十两银。” 陆雪灵听后忍不住大吃一惊：“啊，相公，你疯了吗？这么高的价格，会有人买吗？” “没关系，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记得布行重新正式开业的时候，在二楼的那几个vip室内各摆放一张床品，然后分别铺上三斤和五斤被褥。感兴趣的客人，可以让他们试盖一下，体验一下保暖性。一楼的厅内，也多陈列一些棉服和羽绒服。” “好，我记住了。” “记住，一定要先告诉他们这些服饰的价格，然后在让他们试穿。” “相公这是为何啊？” 只见江景辰微微一笑道：“如果客人试穿了衣服，觉得非常满意，你这时在告诉他们价格。那他们听到价格一定会心里抵触，甚至会产生一丝反感情绪，觉得我们是在故意抬高价格，宰客他们。” 陆雪灵不解道：“那客人要是一看到价格，自然就会因为价格昂贵而放弃呢。” 江景辰笑道：“不会的，对于那些有钱的官家和富豪们，普通的价格和衣物确实难以吸引他们。反倒是价格标的昂贵，越是能吸引他们的好奇心，等到他们试穿体验之后，见识到这衣物的轻薄和保暖性后，内心里自然也就能接受了。” “原来如此，经相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有几分道理啊。只是，相公用多余的布料，做出得来的那么多手套又该作何用，我们又要卖给谁呢？” “那些手套一个不卖，除了留给夫人几个人用外，其他手套全部免费送给镇北的那些将士们。天寒地冻，他们镇守边关抵御外敌，手持冰冷武器怕是手都冻坏了，这手套虽说不是稀罕之物，但多少能遮挡少许风寒，也算是我一个平头老百姓，为炎朝做一些分内之事。” “不愧是我陆雪灵的相公，不管相公做什么，我都全力支持。” 翌日一早，江景辰令人把所有手套全部打包好，然后派人运送至凤鸣府知府交给曹桓，并随行带有一封江景辰的信件，意思十分明显。想要借曹桓之力，把这批手套转送给镇北的厢军。 曹桓正在府衙议事，在收到江景辰的这批物件起初还有些疑惑，当看到来信后立即恍然大悟。 “曹知府，近日京城第三批货物已经准备完毕，江某将随队伍一起前往京城，闲暇之时制作手套上万双，有劳曹知府帮忙送给镇北的护国将士们，此事我将一同赴京禀报。” 信件内容不长，但意思交代十分清晰明确，字词语句中也尽显客套和礼节，让曹桓读了一目了然，内心也是十分舒服。 “知府大人，这秦州的江景辰送来这么多东西是什么意思？他一个商贩也敢劳烦知府大人？” 看着这么多物件，凤鸣府中一位管事的下人，忍不住对曹桓抱怨道。 曹桓看了一眼，冷哼说道：“如果我府州之下，人人都能像他这样，那我这个知府也不用愁了。别看我凤鸣府路这么大，能成我曹桓知己者，非他江景辰一人莫属。” 下人听闻后，顿时吓得不轻，连忙低下头不敢言语，没想到自家知府大人居然如此看重这个江景辰。 “立即将来府路精明能干之人，立即以最快的速度，一路护送这批货物北上不得有误。” “大人，随行还送来一些衣物，说也是送给知府大人的。” “什么衣物？”曹桓有些好奇，自己并不缺少衣物，江景辰为何突然送给自己衣物来。 “小的也不知，只听人说这在秦州突然出现，好像是叫什么羽绒服、棉服，另外还有一床被褥，似乎很有分量。” 送给自己的衣物不多，只有几件，应该是给自己和夫人的，另外一床被子也是给自己的。 看着那衣服并没有什么光鲜亮丽之处，摸着还有些轻盈，曹桓一脸疑惑道：“拿来我试穿一下。” 随着衣服披上身后，不出眨眼的功夫，曹桓顿觉身上一阵暖和，当场愣住了：“这衣服居然如此神奇，莫非又是出自他江小友的手笔？” “回大人，据说此物是秦州雪韵阁的新装，临近初冬才制作完成，不过数量有限。除了秦州贩卖一批外，另有少量衣物随行运送京城，这几件是特意送给知府大人。” 为了运送好这次衣物，江景辰特意安排雪韵阁一名管事随行，在帮曹桓穿好那件羽绒服后，现场给曹桓讲述道。 曹桓听后，连忙忍不住问道：“这衣物究竟叫什么名字？” “听我家掌柜的说，这衣服好像是叫羽绒服。因为制作非常麻烦，而且成本和人工略高，所以售价三十两。” “三十两？”听着价格曹桓愣了一下，不过随即说道：“虽然价格不俗，但这衣物轻盈十分保暖，丝毫不比那些皮物差。而且一般的劣质皮物价格也都是在数十两之上，优等更是上百两，这羽绒服真是妙哉，看来江小友这次又再立新功了，哈哈哈——” 秦州城门处。 江景辰穿戴整齐，带着随从和下人，对着前来相送的陆雪灵说道：“夫人，我这一次前行，来回应该两月之久，这些时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第108章 船队出发 陆雪灵有些不舍道：“相公此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和孩子等你回来。”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夫人请放心，这一路有石都监亲自护送，另有薛星和长水相伴，我不会有事的。” 末后，江景辰对着夏荷说道：“夏荷，近日天寒地冻，店内生意本就不好，你平日多陪伴夫人，不用让夫人经常去店里，以免路滑摔倒。实在觉得家中无趣，也可暂时搬至陆家，那样家中人多，也好有个照应。” “是，姑爷请放心，夏荷一定会照顾好小姐的。” 一番言语之后，江景辰带队出发起程，前往秦州临县码头，搭乘王贵生的水运前往京城，路程能够缩短一半时间。 从秦州抵达码头，一路安全通行，码头上王贵生亲自带着人迎接，令人将所有货物搬运上船。 对于江景辰的货物，王贵生十分清楚意味着什么。 作为一名生意人，必须有着超前的眼光，而王贵生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与江景辰的生意不同，但两人能够相识也是品性相同。 王贵生十分清楚，江景辰之所以能够从一个小布行做到如今地步，除了江景辰拥有一定的头脑外，就是还有凤鸣府知府曹桓的背后相助，再者就是江景辰朝中有人，不然不可能拿到这笔京城订单。能够结交江景辰，就等于多了一层人脉关系，这也是王贵生鼎力相助江景辰的原因。 再者，这一次同行护卫运输的，还有凤鸣府都监石宁，能够与这些人结识，那以后对自己的生意只会大有帮助。 货物装载完毕，王贵生邀请两人上甲板同聊：“石都监、江老弟，这些天能与你们二人同行，这一路定然不会寂寞。王某早些备好了饭菜酒肉，期间我们可以一边观赏风景一边畅饮，直到京城。” 石宁冲着两人一拱手道：“这次押运货物重要，知州大人多有嘱咐，抵达京城期间石宁当以守护物资为重，不敢饮酒，若是二位可以小饮片刻。” 王贵生略有尴尬，连忙冲着石宁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劝石都监了。等到货物运至京城，交付圣上之后，王某在设宴款待石都监一醉方休。” “如此甚好。”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不瞒两位，今日出水远行，我特意令人准备了一些佳肴，就是想要在这船上闲暇时，能与两位把酒言欢，虽说宁兄不能饮酒，但可以茶水代替。” 王贵生顿时喜道：“哦？江老弟准备的佳肴，一定非同一般，我等好奇。” 江景辰笑笑不说话，冲着身后的长水一招手道：“长水，去把我昨天准备的那些东西拿来。” 长水立即前往房内，取出两个包裹，摆放在船上甲板桌上，待打开之后立即芳香四溢，引得王贵生和石宁直吞咽口水。 王贵生顿时喜道：“江老弟，这不是那个集市上新开的什么烤鸭店吗？哎呀，你有所不知，他家的烤鸭还有鸭血粉丝汤和什么鸭脖太好吃了，我经常让下人去买，可是每次去晚了就没了，害得我要多等一天。” 江景辰笑道：“王兄以后想吃可提前打声招呼，老弟让人准备好，直接送到王兄府上。” “啊，你说什么？难不成那家饭馆是——”王贵生听后顿时大吃一惊，忍不住瞪着江景辰半晌说不出话来。 江景辰微微一笑，露出一副尴尬的笑意道：“不瞒王兄所言，你说的那家饭馆就是江某人投资盘下的新店。” 王贵生回过神后，顿时喜道：“哎呀，江老弟你真是太有眼光了，先是布行生意做到秦州最强，如今又看中那个饭馆，经你这一手之后，也是芳香飘逸整个秦州城啊。” 身旁的长水一边给众人准备，一边开口说道：“王老板只怕是还有一点没搞清楚，我家姑爷并非只是盘下这家酒楼。而店里的那几味特色，比如烤鸭、鸭胗炒米、鸭肠夹馍、鸭血粉丝汤和绝等滋味鸭脖，皆是出自我家姑爷的手笔。只有那个老鸭汤，是原厨自酿。” 这次，王贵生和石宁听后，更是对江景辰佩服不已。 王贵生顿时一脸羡慕道：“哎呀，江老弟，你这真是神了。先是布行，然后又是美食，以后你要是在想投什么，一定要告诉老哥，也让老哥我跟着你赚上一笔。” 江景辰笑道；“王兄是经营大生意之人，只怕是我的那点小生意，王兄根本就看不在眼里啊。” 王贵生立即举杯敬向江景辰：“江老弟这是笑话为兄了。” “不敢不敢。”江景辰连忙举杯回敬道。 三人碰杯放下杯盏后，开始品尝面前桌上的美食。 石宁之前一直在忙着追击在逃贼犯，如今品着那些绝等滋味的鸭脖，刚开始一股香甜麻辣的感觉，直让石宁忍不住咳了起来。 “这东西居然如此辛辣，咳咳——” 看到石宁略为狼狈的样子，江景辰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石兄不看重辣啊，这里还有一些是五香的味道，石兄可以品尝。” 只见石宁猛饮茶水，想要化解口中舌尖的辣味，缓和少许后，这才夹起五香的鸭脖品尝起来。然而吃起来虽然味道不错，但是感觉却远比那香辣差得甚远，让石宁忍不住盯着那香辣的鸭脖发呆。 尤其是在看到江景辰和王贵生，那辣得嘴红却依旧滋滋品味的样子，石宁终于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再度夹起一块香辣的鸭脖吃起来。 江景辰笑着说道：“看来石兄是爱上这香辣的味道了。” 石宁吞咽下口中的美食，呲溜着嘴唇说道：“是男人，就应该喝最烈的酒，吃最辣的鸭脖。” “哈哈，敬石兄，说得没错。” 这次船型有专业的船手和护卫，所以三人吃得很是惬意。就着美味美酒，迎着河水之风吹拂，闲谈着各种人生。 江景辰突然有点爱上这种感觉，不需要像现代那样忙碌早起，不需要担心各种生活，如果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以河水船舶为伴，闲暇吃喝玩乐，人生将会多么惬意。 一直到深夜之际，三人才有些倦意，依依不舍地离开酒席，各自回房休息。 第109章 诡异的身影 翌日，三人睡到日上三竿，这才幽幽地醒来。 为了确保货物安全，江景辰每天醒来，都要亲自前往货仓清点一下仓库的物资。另外还要注意仓库中是否有蚊虫鼠蝇，或者是潮湿之处，以免对货物有所影响。一连数日，每天如此。 看着江景辰一副谨慎的样子，王贵生忍不住笑道：“江老弟不必担心，如今我们行驶这水路为官渠，绝对不会有盗贼之徒。而且这沿途一路，会经过多个州县，全部都有官府衙门的人，所以十分安全。更何况，这水路我行运十多年了，根本就没出过任何问题。” 江景辰冲王贵生拱手一拜道：“有王兄这番话，那我这就放心多了。只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亲自押送这京城货物，自然是要费心了一些，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王贵生笑着说道：“江老弟说得对，我们做生意出门在外还是谨慎一些好。刚才我问过了，在行驶半个时辰就到下一处码头，到时候我们的人下船补给一些物品，然后在拉上一点货物，就直接出船，等到明日午时就能赶到京城了。” 江景辰冲着王贵生就是一拱手道：“这次能搭借王兄大船，真是为我省了不少时间和力气啊。加上上次有王兄帮忙，我还一直没有机会答谢，等到了京城，我一定要好好找个酒楼摆上一桌，宴请王兄，还请王兄务必赏脸出席。” 王贵生连忙说道：“看兄弟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这趟不拉你，也要拉别人。有你这个熟人陪我一起出船，路上还能与我闲聊喝酒谈天，可以说是老弟你的生意照顾了我的水运啊。而且，老弟你做的可是京城的生意，以后一定会越做越大，到时候多照顾下老哥就是了。” “王兄放心，景辰一定不忘王兄恩情。” “兄弟多谢了。” 半个时辰后，船只停靠在距离京城的上一处地方西京的码头。船只刚靠岸，江景辰便见码头人头攒动，忍不住惊道：“没想到除了京城之外，还有其他地方的人口，居然比秦州人口密集多一倍。” 身后的王贵生也开口说道：“你可不要小看这西京，毕竟也是历朝古都之地，而且距离京城较近，又是炎朝大州之一，除了京城之外，在整个炎朝之中，人口也算是数一数二。很多流民逃难，去不了帝京，就在这西京安家。” 石宁笑了笑道：“炎朝之地越距京城越是繁华，不管怎么说，这里就算不是天子脚下，但也距离京城较近，一个圣旨令下来，整个州城都能瞬间传遍，州城上下官员，哪个也不敢乱来。百姓们若是有冤情，也能轻易地东进帝京喊冤。” 江景辰顿时一脸惭愧道：“不愧是两位兄长，一个言官，一个言商，都对着炎朝上下了如指掌，不像景辰粗人一个有些眼光短浅，只盯着秦州一亩三分地的面积，有机会我还要多与两位出来走走，见见我们炎朝大好山河，也涨涨自己的所见所闻和世面。” 石宁当即忍不住笑骂道：“你这家伙，又来借此机会抬举我们二人，真是拿你没办法。” “哈哈哈——” 就在三人说笑之际，只见码头一队劳苦工人，将船上的一些货物卸下后，又扛着一袋袋货物，朝着船上运输过来。 看着那一袋袋货物，江景辰内心有些疑惑道：“王兄，这西京距离帝京这么近，还有人行走水运不走陆运？这些拉的都是什么啊？” 王贵生看了一眼道：“这些都是米粮，就算这里距离帝京近，但因为货物诸多，行走陆运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不光脚程慢，而且消耗口粮也多。百石米粮一路运输，至少要消耗三四成的口粮，若是行走水路运输，只要交给我们上船，有几个人看着便可。” “看来这些人都会打如意算盘。” “行商之人有时候就在乎那一点利益，能节省一些是一些，节省的都是利润。” “王兄说的是，这里有些暴晒，我先回船舱里休息下。” “好，今晚你我三人再畅饮一下，明日到了帝京，各自忙碌，不知道要何时才能相见。” “一定！” 江景辰说完返回船舱，就在人影消失后，只见两名搬运货物的工人，盯着江景辰的背影。 其中一个瘦高个的家伙，忍不住嘟囔道：“大哥，看清楚了吗？是不是那个家伙。” 另一人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这家伙的模样。” “大哥，我们怎么办？” “哼，当初如果不是这个家伙与那石宁拦着，我们弟兄们早就拿了钱财一辈子吃喝不愁了。结果因为他们二人，我们兄弟落魄成这样，没想到今日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他，简直就是天赐良机。今晚就动手，宰了他。” “好。” 二人随着队伍搬运，将所有货物装载完毕后，趁着人群不备，就此留在船上，一直躲在这些米粮的货舱房内。 一直等到夜间，大部分人都睡着的时候，两人才从里面爬出来，伸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沿着船舱一路寻找。透过月光不难看到，两人面部凶神恶煞的样子，正是当初漏网的强盗二当家和三当家。 瘦高个的是二当家叫做贾宽，另一个是三当家叫做贾兴。两人当初跟随鲁定抢了雪韵阁的货物，因为跟随姓崔的去拿钱，所以躲过了一劫。等到回来的时候，只见鲁定和所有人被石宁一网打尽。 当即两人带着剩下的人，拉着其他的货物逃到山上的破寺庙，后来又被秦州总捕头耿虎带人追缴，这一次除了他们兄弟二人外，其余人全部被捕，所有货物也都被没收。兄弟二人没有了去处，为了躲避追击，就一路朝着京城的方向赶去，最终落脚在这西京。 两人没有其他本事，只能凭借一身蛮力，在这码头上做点苦力换点钱吃饭。同时有暗中打听，秦州江景辰的消息。得知，江景辰的货物会行走水路，两人就在此埋伏，没想到真的等到了。 第110章 深夜袭击 “大哥，这船真够大的，那个姓江的到底睡的哪个房间？”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地方，贾兴忍不住骂咧咧道。 贾宽安慰说道：“别急，这一晚上时间足够了。等我们宰了那姓江的，再强杀了那个石宁，之后放火烧了船舱，趁着他们混乱之际，抢夺一艘小船逃走。” 贾兴连忙说道：“那姓江的据说很有钱，一会动手的时候，最好是先把他身上的钱银给劫了。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只怕是来年就不愁没钱吃饭了。” “哼，这还用得着你说，能和朝廷做生意的人，怎么会寒酸了。人来了，赶快躲起来！” 贾宽正在说着，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异响，两人连忙躲在角落处，正看到长水端着一碗水壶，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 带上房门的那一刻，还听到长水说的一句话：“姑爷，你早点休息，明日午时就到京城，你可睡个懒觉。我就在姑爷的隔壁，有什么事，姑爷只管唤我。” 听到这番话，贾宽和贾兴兄弟两人心中一喜：终于找到江景辰的房间里。 两人静等着长水离开后，就朝着那个房间悄悄地摸去，等待少许确认里面没有了动静，这才相互对视一眼。 贾宽手握刀兵，贾兴悄悄推开房门进入，探进去半个身子，轻声地唤了一句：“江公子，王老板看你喝多了，让我来给你送壶茶水。江公子——” 接连两声轻呼，房中没人回应，兄弟二人顿时面色一喜，立即推门进入，顺手将门关上，借助房间里窗外的微弱月光之色，就朝着床榻摸去。走到床边，两人对视一眼，立即一同挥刀，就朝着被褥上刺去。 “当！” 然而，就在刀兵即将刺中的那一刻，突然一道寒光闪过，挡下了两人的攻击，两人当场愣住。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便觉得面前一个黑影划过，一记鞭腿攻击踢向两人的面颊，两人当场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船体一侧，发出闷响之声。 “什么人？” 从船板上爬起来，贾宽立即紧握手中刀兵，警惕地望着刚才黑影的方向。然而，问话之后，屋中没有任何的回应，不过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香气，倒是引起了贾宽、贾兴兄弟二人的注意。 “香气？女人？” 二人心中一愣，贾宽喝道：“哼，不管你是谁，竟敢坏我兄弟二人的好事，拿命来。” 话音一落，两人立即持刀冲了上去，朝着黑影的方向就连番刺去。 “咚咚咚！” 没等两人近身，那黑影已经犹如鬼魅一般动了起来，再次凌空飞脚踹向两人。当即令两人手中兵刃脱手，逼退两人。 看到这一幕，贾兴立即开口道：“大哥，是个高手，我们似乎敌不过她，怎么办？” “先撤！” 说着，兄弟二人转身就朝着门外冲去。 看着两人的举动，黑影冷笑一声：“来了还想跑？没门。” 话音落下，两人已经再次冲了过去，单手擒住贾兴的后衣领用力地往后一拉，直接将贾兴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旁的贾宽见状，心中大惊，挥拳就朝着黑影的面部袭来，想要从其手中救下自己的兄弟。哪里知道，那黑影的身手十分敏捷，不等贾宽的拳头袭来，黑影已经较快一步，直接凌空一跃，躲过贾宽一拳后，抬腿就重重地甩在贾宽的脸颊。 看似细小的芊腿，这一记下去，却将贾宽壮硕的身躯给踢飞出去。贾宽挣扎了一下，不顾身上的疼痛，就想爬起来反击。 “嘭！” 然而，黑影的速度比他还快，直接冲过来，重重的一记脚踏，踏在贾宽的胸前。巨大的内功力量，直接镇的贾宽心口剧痛，一口殷红的血迹没忍住，自己从口中喷了出来，再无力气与之抗衡。 旁边的贾兴听到自己大哥的惨状，连忙想要逃走，只听‘噌’的一声兵器响声，一把锋利夹杂杀意的利剑，已经架在了自己的颈脖处，当场让贾兴吓得两腿直哆嗦。 贾兴当场跪倒在地，冲着两人拱手请求道：“大侠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误闯了大侠的房间，还请大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马。” 黑衣人当场喝道：“哼，不想死的话，就自己把手捆起来，给我老实的待着，不然我现在就砍了你们。” 两人再次一愣，总算是从那黑衣人的口吻中，听得出一丝娇喝，确定眼前的这位黑衣人，确实是一名女子。 “呲——” 见两人不为所动，黑衣女子动了一下手中的利剑，当场划破贾兴的衣领，吓得贾兴连忙说道：“女侠息怒，我们这就自绑双手。” 在黑衣女子利剑的威胁下，兄弟二人不敢怠慢，乖乖地用绳子把自己的双手捆绑起来。 行凶失败，就被自绑双手，贾宽试图求饶道：“女侠，我们只是逃荒而来，每天在码头上做苦力吃不饱饭。想着今日能混到船上，掠点钱银回乡，没想到竟然碰到了女侠，还请女侠饶我们一命。” 黑衣女子毫不客气地伸手甩了一个耳光喝道：“少说废话，再啰嗦，我就把你们的舌头割了。都给我老实一点，一切等明天天亮了再说。” 说完，只见黑衣女子亲自动手，再次找来一根绳索将两人捆绑个结结实实，末后又用抹布把两人的嘴巴塞住，这下两人一句话也发不出，满肚子后悔之意。 很快天色亮起，两人这才看清楚房间的模样。房间不大，江景辰确实躺在床榻上，因为作业喝酒此刻睡得香甜。而一名黑衣女子，正双手抱着宝剑依靠在角落休息。 两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房间里居然暗藏着一人。两人大眼瞪小眼，却是无从交流。 “唔——” 临近午时，江景辰终于伸个懒腰，幽幽地醒来。再看到眼前的一幕后，江景辰的酒劲和困意顿时消散全无：“你们是谁？为何跑到我房间里，还一副这个模样。” “唔唔——” 两人连忙朝着江景辰吱吱呜呜，想要发出声响。江景辰见状，准备起身过去摘下两人口中裹布。 第111章 恐怖的炎城司 忽然，黑衣女子开口提醒道：“他们两个昨晚想要趁着你喝醉酒对你下杀手，你最好是小心一点。” “什么？来杀我的？” 江景辰听后，心里不由得一惊，忍不住望向两人：“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来杀我？” “唔唔唔——” 黑衣女子再次开口道：“看他们的身手虽然有些笨重，但绝非普通人，应该也是练家子，或者是其他凶犯。至于他们为何杀你，这个还要问你自己了。” 江景辰一脸无辜道：“我怎么知道？我每天就是从事商业，又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黑衣女子走过来，用着妩媚的眼神看了江景辰一眼笑道：“天晓得江公子是否在哪里欠下过风流债，所以债主过来，找江公子的麻烦。” 江景辰一脸苦笑道：“燕姑娘就别笑话我了，我平时离开家里，去得最多就是布行和你们潇湘苑了。见过的最多的女子，也就是我夫人和燕姑娘，哪里有什么风流债了。放眼整个秦州，也只有燕姑娘和我家娘子为绝品，其他女子根本入不了我之眼。” “你，贫嘴！” 听着江景辰的话，虽为真实，但满是称赞之色，这反倒是让黑衣女子脸色绯红，忍不住娇媚地望了江景辰一眼，略显风情。 潇湘苑？燕姑娘？ 号称秦州第一美人的燕红豆，当初潇湘苑建立之后，凭借一曲优美的歌舞，名震整个秦州，甚至传遍整个凤鸣府。在随后的表演中，更是引得万人空巷，无数年轻才俊和富豪涌进秦州城，只为一睹燕红豆的芳容和舞姿。 听到燕红豆的名字后，贾宽和贾兴的脑海瞬间闪过一丝悲哀之色，两人没想到自己今日会败在一个风情女子的手中，这件事如果传出去的话，只怕是会让人笑掉大牙，两人以后也不用在江湖上混迹。 “这一路上有很多机会和时间，你们都没有动手，想必你们不是从秦州临县码头登船的，而是在这西京码头卸货装货的时候，潜入船上的。就是想趁着我们马上抵挡帝京之地放松警惕，得手之后趁着到达京城的时候潜逃是不是？” 贾宽和贾兴连忙点了点头，已做回应。 江景辰走上前，将两人口中的裹布扯掉。 “给你们二人一个机会，说一说，为何深夜潜入我房中？你们是来劫财的？”江景辰看了旁边的燕红豆一眼：“还是来劫色的。” 燕红豆狠狠地瞪了江景辰一眼。 贾宽和贾兴两人，分别看了一眼燕红豆和江景辰，见识过燕红豆的可怕之后，两人如今连看都不敢看其一眼。 贾宽连忙开口说道：“江公子，我们两人就是流落此地，看公子衣着华丽，一身才气绝非平凡之人，所以我两人起了歹心，想要从公子身上截取一些银两，为下半生讨个生活。” 江景辰一愣，微皱眉头道：“这么说来，你们二人潜入船上，是冲着我来的，不是冲着燕姑娘来的？” 贾宽和贾兴慌忙连连点头：“是，我们就是冲着公子您来的。” “对啊，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冲燕姑娘去。” “哼！” 听了二人的话，江景辰一阵怒意，脸色瞬间大变。 随即冲着两人厉声喝道：“简直是无可救药、禽兽不如！” 这一声训斥，直叫两人一脸迷惑，完全不明白江景辰为何发怒。 贾宽连忙跪地冲着江景辰磕头请求道：“公子，我们该死，我们不该打公子主意。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兄弟二人吧。” 只听江景辰再次喝道：“燕姑娘美若天仙，是我秦州甚至凤鸣府当红一姐。一身风华舞姿更是冠绝天下，试问炎朝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你们二人居然对燕姑娘的美貌无动于衷，而打起本公子的主意来，简直太不把燕姑娘放在眼里了，不是禽兽不如又是什么。” 听着江景辰的话，贾宽和贾兴兄弟二人完全一脸懵逼。就连一旁的燕红豆，也被江景辰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给糊弄了，可是在听到对方话，燕红豆咬了咬牙，可以说是又羞又怒。 “江公子莫要在乱说，这两个家伙根本不是来劫财的，他们是来取你性命的。” “啊？取我性命？那还了得。”江景辰瞬间大怒。 “江公子息怒，我们再也不敢了——” “嘭！” 江景辰一脚踹开房门，站在走廊上大声喊道：“来人！” 江景辰这一次不光只是带队前来押运，还要向朝廷甚至是圣上禀报，所以身份特殊。为了保证江景辰的安全，石宁一路护卫江景辰，住宿也是紧挨着江景辰房门。 听到江景辰的喊话，石宁二话不说立即拿着佩刀就冲了出来：“江公子为何惊呼？” 江景辰当场说道：“石兄你来的正好，我房中潜入了两个杀手，想要取我性命。” “什么？” 石宁一听立即跑了江景辰的屋中，正看到里面双手捆绑的贾宽和贾兴兄弟二人。尤其是在看到一旁的燕红豆，石宁也愣住了，不过见燕红豆提着一把宝剑双手抱怀，石宁大概也猜出了情况。 贾氏兄弟二人，在看到石宁的出现后，瞬间大吃一惊，尤其是在见到石宁那一身官服，兄弟两人只觉得这次要栽了。 石宁当即喊道：“来人，给我把这两个人羁押下去严加审讯，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唆使他们二人登船刺杀江公子。若是不说的话，等船只靠岸，立即压入京城大楼，交由炎城司处置。” “炎城司？” 一听到这个名号，贾氏兄弟二人顿时惶恐不已，纷纷跌倒在地。 京城之地不光有衙门、禁军和御林军，还有负责重要案情的炎城司。虽然外界的人不知道炎城司主要做什么的，但所有听过炎城司三个字的人都知道，不管是谁，只要进了炎城司就没有活着出去的。 而且进了炎城司，就算是死，也会死的非常凄惨，甚至有传闻说，宁愿被地府的黑白无常带走，也不愿被炎城司的人带走。 贾宽立即跪地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只要不送我们去炎城司，你让我们说什么，我们都知无不言。” 第112章 抵达京城 石宁当即瞪了两人一眼：“很好，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胆敢不说实话的话，我也懒得和你们浪费时间。另外，我还给你们提个醒，不要在本官面前耍花样，要是敢说谎的话，本官直接亲自押送你们去炎城司。” “大人，我们说，我们说——” “看你们两个的样子，想必应该是亲兄弟。我数三声数，你们二人一同说出自己的名字？谁若是说谎，一个押解炎城司，另一个就丢去水中喂鱼。” 两人对视了一眼，显得有些惊慌，在三人的注视下，两人根本就没有机会互通机会。 “三、二、一！” “贾宽。” “贾兴。” 看着石宁一副威严的样子，兄弟二人不敢有一丝欺瞒，自得乖乖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石宁当即一愣，再次看了看两人的模样：“你们两个家伙就是贾宽和贾兴？” 一旁的江景辰好奇道：“石兄知道他们？” 石宁的脸色瞬间大变，一脸阴沉道：“江兄弟，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我二人治水之时，有一伙强盗劫了你们雪韵阁的货物。” “记得，这件事我怎么会忘记，他们不光劫了我的货物，还打伤了我的妻子和兄弟们。”江景辰说完突然一愣：“难道说，这两个家伙，就是当时跑掉的强盗？” “正是，以鲁定为首的强盗团伙，当时我们抓获了大当家鲁定，和四当家鲍言。这贾宽和贾兴兄弟二人，就是二当家和三当家。当时他们带着抢夺的货物马车，跟随别人去交换钱银所以逃过一劫。后来我们去山上破庙追捕的时候，这两个家伙又逃走了，没想到居然在这碰到。” 江景辰听后大为吃惊：“这么说的话，他们两人这次躲进船上想要暗杀我，并非是无意闯入，而是直奔着我来的。” 石宁脸色面如死灰，双目直视着贾氏兄弟二人道：“胆敢抢夺朝廷禁军的服饰，甚至潜入押运船只暗杀江公子，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 贾宽立即跪地求饶道：“大人息怒，我二人是鬼迷心窍，才想起打家劫舍的事情来，还请大人开恩，饶了我们兄弟一命。” 江景辰咬着牙怒道：“饶了你们？当初你们掠夺我雪韵阁货物时，有没有想过我妻子有孕在身，若非她福大命大，只怕是腹中的胎儿就保不住了。” “啊，那女人有身孕？” “我们——” 听到江景辰的话，贾氏兄弟当场愣住，就连一旁的燕红豆也忍不住一呆，侧过身子咬了咬嘴唇，心中莫名的一酸。 石宁立即对着江景辰保证道：“请江兄弟放心把这两个家伙交给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对石兄从来没有任何质疑，石兄只管放心去做，至于结果如何，江某绝不过问。” “好，多谢。” 石宁立即带着人，押着贾宽和贾兴两人离开，前往船中的某个房间进行特殊审讯。 石宁从军以来，带过军士征战过沙场，进城守卫抓不过盗贼，可以说见过各种大世面，对于眼前这两个贼子，对石宁来说完全就是个小儿科。 “如果你们二人不想遭罪的话，就如实地告诉我。而我只给你们二人一个活命的机会，至于谁活，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石宁就已经再次开口：“之前你们截取的那匹货物，虽然我们已经多次追缴，但只追回一部分货物。还有千余件禁军服饰未找回，你们把它们弄去哪里了？” “大人，我们——” 两人对视一眼后，显得有些犹豫。 “说！” “回大人，我们把他交给陇州一个姓崔的家伙。他给了我们一笔钱，因为钱不够，所以我们只让他拿走千余件服饰。原本是想等他凑够足够的银两在来交换货物，可是弟兄们出了事，我们不敢久留，就带着剩下的货物跑了。” “交易朝廷禁军服饰，那可是死罪一条，你们好大的胆子。”石宁脸色一沉，再次问道：“陇州崔氏？如果再见到那个家伙，你们可会认得出来？” “认得出来，那个家伙脸上有特征，很好辨认的。” “很好，我就暂且让你们活几天。等到回去之后，你们随我一同前往陇州，只要你们能够揪出那个家伙，兴许还会有机会保住性命。” 贾宽和贾兴二人听后，顿时心中大喜，连忙朝着石宁谢道：“多谢大人开恩，我们一定会帮大人指认那个家伙。” “不过，我丑化说到前面，如果你们要是敢逃跑，或者是耍什么花招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虽然我没有在炎城司那里任过职，但也在战场上对付过不少敌人的细作，真要是耍一些手段，只怕是不比炎城司差。” 贾宽连忙求道：“大人放心，就算给我二人天大的胆子，我二人也不敢乱来。只求大人说话算话，等我兄弟二人帮助大人揪出那个陇州的家伙，大人能够饶了我们兄弟二人。” “本大人说话向来算话，不过这也要看你们二人的表现。” “咚！” 忽然外面船头轻轻触碰了一下，发出微弱的声响后，船只也微微抖动了一下。 “大人，船只已经抵达京城码头。王老板让我来问话，是否可以开始卸货了？” 一名下属跑过来，冲着石宁禀报道。 “好了，你带着几个人在这里看好他们两个，记住一定要把他们分别羁押，以免他们相互通气。其余人随我去码头，看守那些货物装载马车。等到货物备好，就直接呈交朝廷户部，中间不过任何人手。然后，再派几个好手，全程保护好江公子的安全，绝对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是。” 船只靠岸，石宁带人亲自监督，不准闲杂人等靠近。待所有货物装载完毕，立即运送城中，直接交给京城户部，由户部尚书叶洪恩亲自提点，确保所有数量校对。 得知江景辰亲自负责运送第三批货物，叶洪恩特意见了江景辰一面：“你就是秦州的江景辰吧，没想到年轻才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圣上的任务。如今圣上见了这些衣物，定会龙颜大悦。” 第113章 拜见右丞相 “江景辰见过户部大人，今日江某能够顺利完成圣上交付的任务，除了圣人恩宠，其中还离不开户部大人背后钱银资助。只是没想到今日户部大人亲自前来，让小的来不及有所准备，他日小的定登门拜访，答谢大人。” 江景辰说完，连忙朝着叶洪恩拜去，言语之间尽显诚恳。 叶洪恩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户部掌管着朝廷的支出，但那些钱银几乎自己动弹不得，自己背后有着炎城司暗中监视。只要稍有差池，自己就万劫不复。 不过，能够结实圣上满意的人，这对自己以后来说也是有好处的。尤其对方是秦州第一布行富甲，说不定将来也会用得着地方。 叶洪恩笑了笑道：“阁下客气了，你这次制作新服，壮哉我炎朝军心士气，可以说早已经名震整个炎朝。本官前来见你，也是想要提前一睹阁下尊重。” “大人过赞了。” “好了，今日货物交接完毕，本官还要立即将衣物呈报宫中。尤其是这批货物，大多都是宫内御林军、宫女、宾妃、各位大人以及圣上的服饰，他们之前可是唠叨了好久，急着想要试穿你们雪韵阁制作的新衣呢。” “大人慢走。” 江景辰目送对方离去，这才和石宁等人一同离开。 石宁问道：“今日货物交接完成，我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江兄弟可有别的事做？” 江景辰连忙说道：“我想去一趟右丞相府，拜见一下李丞相。当初若非是有他力荐，我也不会有这次翻身的机会。石兄若是不弃，不如就随我去一趟吧，李丞相是炎朝难得的好官，最喜欢正直之人，见了石兄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 “石兄有何为难？” 石宁为难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地方都监，怎么有资格拜访右相呢。” 江景辰嘴角一扬：“看来石兄是不信任我，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坑骗石兄呢。” 看着石宁还有些犹豫的样子，江景辰一把揽住石宁的肩膀：“走吧，石兄就当是陪我了。” 随着江景辰和石宁逐渐远去，人群中突然出现两个人影。 “看清楚了吗？那个就是江景辰，看他的样子，最近应该会在京城里活动。你给我一直盯着他，务必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不管他去了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都不得疏忽。只要他不能为我主所用，你就随时动手，杀了他。” “是，请大人放心，只要被小的看中的猎物，一个都跑不了。” 京城，右丞相府。 江景辰与石宁带着长水出现府前，在报上名字之后，下人立即进去通传，很快就出来禀报。 “我家丞相有请，三位请随我来。” 虽然看似三人品级低微，但能得右相接见之人，必然不一般。府中下人，对江景辰等人也是客客气气。 一入正厅，便见右丞相李罡坐于正中，在江景辰三人来后，立即起身相迎。 而三人也一同朝着李罡拜去，江景辰抢先说道：“江景辰见过李丞相。” 李罡直接拉着江景辰入席，并大声笑道：“哈哈，江小友来了老夫这里，就不必客气，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 “多谢李相。” “这两位是？”看着一旁的石宁和长水后，李罡在没有问清楚身份，不敢随便与江景辰畅所欲言。 “李相放心，之前小的在凤鸣府境内治理水域，就是与和我石大人一起。因治水有功，曹知府提拔他为凤鸣府都监石宁，随后秦州境内出现强盗，还盗走了不少京城禁军服饰，也是这位石大人带人抓捕盗贼追回了不少货物。这次他与景辰一同前来京城，运送货物。” 江景辰连忙介绍道，短短言语中，尽捡重点话语表述，直接把石宁近期的功劳一概叙述，让石宁心中感激不已。 李罡忍不住赞道：“看石都监年纪轻轻，没想到居然立有如此功绩，曹知府这是有个好帮手啊。” “大人谬赞了！” 江景辰再次介绍道：“这一位李相见过，他是我雪韵阁的掌柜长水，与我一同结伴来京城。长水——” 长水一听，连忙捧着手中一宝盒上前。 “江小友，这是？” 江景辰微微一笑：“这是我此番进京，需要禀报的几件事之一，还请李相过目。” 江景辰取出其中一双手套，交给李罡查看。李罡拿在手中，一脸好奇。江景辰为其佩戴之后，介绍道：“这是我们雪韵阁制作的简易手套，虽然布料不是很厚重，但却可以使人双手有少许御寒作用。” 李罡点了点头说道：“嗯，确实，这冬季寒冷，出门根本无法伸出五指。有了这个东西，戴上之后妙得多，只是京城之地天冷的时候，人们出门习惯双手藏于袖中，江小友这手套只怕是失去了妙用。” 被李罡否认，江景辰并没有失望，而是微微一笑道：“前些日子，雪韵阁在制作京城禁军服饰时，为了响应炎朝号召，避免浪费财物，就用制衣剩下的碎布做成了这些手套，共计一万余双，已经托人全部送往凤鸣府，交由曹知府大人运送镇北厢军处。” “镇北厢军？江小友的意思是？”李罡愣住了。 江景辰解释说道：“眼下寒冬之际，我等在城中就已经因寒冷而懒得伸张五指，江某考虑镇守边关的将士们，更是要比我们需要抵御风寒。如果有了这双手套，就可以不惧握持冰铁器物，或许遇敌交战，能多一些胜算。” 李罡听后顿时大喜：“妙啊，没想到江小友如此心细。确实有了这一双护手之物，在这严寒冬季，将士们也能手持兵铁武器御敌了。若是这件事让圣上知道，一定会龙颜大悦的。” 江景辰拱手道：“因为时间有限，所以雪韵阁这次只制作了万余双，其中送去镇北一万双，剩下还有千余双，此次全部运来京城，准备交由丞相，再获得圣上恩准之后，用于京城守护城防的禁军将士。” 李罡喜道：“太好了，我们这就前往宫中，我要立即禀报圣上，让圣上也知道这个好消息。” “李相，江某还有一些东西。” 第114章 宫廷进献 听得江景辰的话，李罡微愣，连忙问道：“江小友还有什么好东西？” 只见江景辰微微拱手：“还请李相退下外衫。” “嗯？” 一旁的长水，连忙趁机说道：“我家姑爷制作了一些寒冬御寒之物，想要送给圣上和右相，在没有得到右相的认可之前，姑爷不敢随意上呈圣上，所以还请右相先试穿再做定夺。” “你做了寒冬御寒之物？”听闻长水的话，李罡顿时来了兴趣，连忙让人帮忙脱下自己的外衫：“快拿来我瞧瞧。” 一旁的管家见状，连忙上前道：“李相，现在天寒地冻，若是拖了外衫，只怕是会让您冻着的。” 李罡却是一摆手，有些迫不及待道：“江小友既然敢拿出来让老夫试穿，那就一定不会有问题，你赶快些！” 管家不得已，只好听命上前，给李罡退下外衫。长水连忙将手中的羽绒服内胆上衣递上，为李罡试穿上。 看着这么一件轻薄衣服裹身，李罡起初还有些怀疑，只不过在衣服贴身穿好眨眼片刻，顿时觉得一股说不出的暖意。 “这——” 只见李罡两眼放光，忍不住伸出两手，低头来回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衣物。 而江景辰看着李罡的面容，只是微笑不语。 一旁的长水介绍道：“这是我家姑爷创作的新服，此物轻薄御寒，就算是站在屋外迎风，也不会觉得有多寒冷。” “是吗？我瞧瞧。”说着，李罡不顾管家的劝说，迈开脚步就朝着屋外走去，就这样站在院子里迎着空气。 李罡高兴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笑道：“哈哈哈，真是妙哉，没想到这样的一件轻薄的衣物，居然有如此御寒功效，简直是神物啊。江小友，你简直是太厉害了，总是给老夫带来无数惊喜啊。如此一来，老夫今年冬季就不再惧怕天寒了。” “李相，此物叫做羽绒服，制作极为困难，而且原料稀少。所以江某准备了两种御寒物件，另一种是棉衣，穿着稍微厚重一些，也能抵御严寒，但是比起您身上这件，御寒效果要略微弱一些。今次，江某共带来棉衣、棉被和羽绒服千余套，特意送给圣上和李相。” 李罡一愣，忍不住问道：“你这一件衣物，卖的银钱多少？” 长水回答道：“回李相，这些衣物制作成本极高，而且储备风险很大。棉服卖作十两银，三斤被褥十五两银，五斤被褥二十两银，至于羽绒服价格为三十两银。” 李罡吃惊道：“如此昂贵，你这千余套全部送给圣上，不取分文？” 江景辰解释道：“圣上体恤将士和万民，让小的打心里佩服，所以小的竭尽所能，制作新服，想要回报圣恩。朝廷之中，文武百官数百人，如今正是寒冬，这些衣物交给圣上，圣上可分赏百官。” “好，江小友，就冲你这份心思，老夫今日就带你面圣。” 皇宫门前，李罡乘坐马车，带着江景辰前往。至于长水和石宁，则先回附近酒店入住，等待江景辰归来。 行至宫门前，李罡对着江景辰交代道：“江小友，虽然你很聪慧，但这里毕竟是皇宫，所以还是要小心谨慎。你且在这马车里等候，容我带着这些东西，先进去禀报圣上，再得到圣上恩准之后，才能准许你入宫。” 江景辰连忙拱手拜道：“江景辰谨记右相嘱咐。” 宫廷后花园长廊。 赵哲一声轻叹：“唉，这天气愈发天寒，也不知天下百姓可有御寒，镇北的将士们是否受冻。” 一旁的江皇后劝说道：“圣上如此体恤万民和将士，相信一定能够感动上苍，会让今年这寒冬暖一些。若是圣上担心，那臣妾明日上香多为镇北将士和炎朝百姓祈福。” “皇后有心了。” “相比圣上之心，妾身这些算不了什么。” 江皇后看了一眼天色，忍不住说道：“圣上，看这天气似乎又起风了，圣上不如回殿内，避免吹风让龙体受寒。” “禀圣上，右丞相说有喜事求见。” 就在赵哲准备回应，忽见宫内人前来禀报。 “喜事？”赵哲微愣之余，忍不住说道：“朕近日因这天寒之事，已有数日心中困扰，不知这李相有何喜事能让朕悦颜，宣他前来。” “是。” 内侍退下，连忙一路小跑前去通传：“李相，圣上宣你入院。” “有劳了。” 李罡点了点头，然后拿着手中之物，就跟随着内侍朝着后花园中走去。 “臣李罡见过圣上，见过皇后娘娘。” 赵哲随和地说道：“这里不是朝堂议事，李爱卿不必拘束，入座吧。” “多谢圣上！” 李罡不敢怠慢，生前坐在赵哲一侧。 赵哲忍不住问道：“刚才听闻宫中内侍说，李爱卿今日前来是有喜事呈报，不知是何喜事？说出来，也好让朕和皇后高兴高兴。” 李罡连忙将手中之物奉上。 “这是？” 赵哲和江皇后对视一眼，忍不住好奇问道。 李罡解释说道：“如今临近深冬，天气格外寒冷，秦州雪韵阁的掌柜江景辰特意制作了一套御寒新服，趁着此次押运最后一批禁军服饰来京城，托臣献给圣上。” “哦？又是那个江景辰制作的新服？” 赵哲说话之时，忍不住伸手摸向桌前摆放那件服饰，入手之后忍不住有些疑惑道：“这衣物摸起来如此轻盈单薄，如何能够抵御风寒？” 一旁的江皇后闻之，也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同样心中疑虑：“这样轻薄的衣物，如何抵得上圣上所披的裘皮？” 李罡连忙拱手拜道：“圣上、娘娘，那江景辰拿着此物来找臣时，起初臣也是一脸疑惑，直到江小友拿出一件，让臣试穿之后，臣才发现这里面大有文章。若非臣亲自验证，也不敢跑来打扰圣上。” 赵哲听后，虽然心中疑惑，但也知道李罡身为右丞相是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来和自己开玩笑。 江皇后见状，也忍不住开口道：“圣上，既然李相这样说了，那不如圣上也试穿一下，看看是否真如李相所言那么神奇。” 第115章 面见圣上 得到赵哲的准许后，江皇后亲自为赵哲解下外面的裘皮，然后穿上李罡进献来的那套轻薄衣物，并将衣物系好。 “圣上觉得如何？是否穿得舒适？” 赵哲衣物裹身后，随意伸展了下双臂，微微点头道：“这衣物穿着确实轻盈，如同羽毛一般，感觉不到分量。而——” 正说着，赵哲忽然愣住了，忍不住有些吃惊地望着江皇后。 江皇后顿时一脸关心道：“圣上可是觉得有异？” 只见赵哲的神色顿时巨变，不由得露出一丝喜色：“没想到这衣物裹身不过片刻，朕就感觉一股热意，竟然比朕的那件裘皮还要暖和舒适。” 古时衣物富人和贵人取暖，多以皮草裘皮御寒。但裘皮制作工艺十分复杂，而且衣物御寒非常笨重，穿着起来会有些分量。除此之外，加上一些有限的制作手法，虽然裘皮能够御寒，但无法做到完全贴身，所以御寒无法达到理想的效果。 而江景辰所做的羽绒服，是以内胆为主，除了轻薄之外，还能包裹全身。尤其是献给圣上和皇后的羽绒服，里面的充绒是经过精挑细选，而且充绒量也远比其他人的衣物要多出一些克数，保暖度自然也高出不少。 江皇后听了赵哲的话，不由得一阵惊讶：“这轻薄的衣物，真如圣上所言那么神奇？” 赵哲穿上顿时觉得没有一丝寒意，甚至忍不住移步出长廊，径直站在花园中，感受着寒冬的风吹寒袭：“这么多年，每年冬季，朕换过无数冬衣，可是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暖和。更为关键的是，这衣物穿在身上，竟这般轻盈。” 看着赵哲的举动，李罡忍不住露出笑意。一旁的江皇后和周围的宫女们，也纷纷对赵哲身上的衣物感到惊奇。 赵哲忍不住问向李罡：“李爱卿，你快告诉朕，这衣物如此神奇，究竟叫什么名字？是如何制作的？” 李罡连忙禀道：“回禀圣上，据江景辰说，此衣物叫做羽绒服。制作工艺十分麻烦，而且原料成本收集异常困难。临近深冬，江景辰担心圣上龙体，特意做出此物，从秦州远来京城献给圣上。” 赵哲感叹道：“这江景辰如此心了，朕甚是欣慰啊。” 李罡连忙趁机说道：“其实臣不知皇后娘娘和圣上在一起，其次江景辰还做了多套羽绒服，除了进献圣上，还将进献皇后娘娘。另外，江小友还将这羽绒服制作成了被褥，也可以给圣上和娘娘入寝御寒。” “竟然还有本宫的？此人甚是心细啊。” 李罡继续说道：“不止如此，此番江景辰还考虑到镇北军士，只是因为工期有限，便拿出一些布料做成御寒护手的东西。已经连夜赶至万套，交由凤鸣府知府曹桓，送至镇北。” “当真？”赵哲心中惊讶。 江皇后连忙说道：“就在李相来之前，圣上还在因寒冬来袭，为炎朝百姓以及镇守边关的将士忧心，没想到李相真是送来了喜事。” 赵哲忍不住追问道：“李相，这江景辰如今可还在京城？” 李罡禀道：“回禀圣上，今日一早江景辰前来府中，托我将这些衣物交给圣上。臣在亲测之后，就直接带他一起赶来宫中，如今正在宫门外等候。” “快宣江景辰前来，朕要亲自问他。” 片刻，只见宫中内侍一路小跑至宫门外，走到李罡的马车前，对着车里开口询问道：“车中可是雪韵阁的江景辰？” 江景辰在车里等了有些时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连忙掀开车中帘子，看着外面的人，探出半个脑袋道：“是我，我就是江景辰。” 只听那内侍说道：“圣上召见，江小友赶快拿着东西，随我进宫面圣吧。” “圣上要见我？”江景辰一愣，连忙整理了一下情绪，拿着车上的东西，就下车跟随着对方。 那内侍看了江景辰一眼，又检查了一下，江景辰所要进献的东西，确保里面没有藏有凶器，这才带着江景辰一起踏进皇宫大门。 行至宫中宽敞之处，江景辰加快脚步，小心翼翼地跟上，对着那内侍轻声唤道：“中贵人。” 那内侍侧目看了一眼，低声道：“何事？” 只见江景辰立即伸出半个手臂，往前移动半分，触碰了一下对方的左臂。那内侍微愣，连忙右手摸向左臂腋下，瞬间摸到对方递来的一物，当场就摸出递来的物件。 没等内侍开口，便听江景辰说道：“中贵人，小的是第一次来京，又是第一次进宫，不熟这宫中的规矩，还望中贵人多多指点。这点银两，权当是孝敬中贵人的学费，还望中贵人不弃。” 那内侍顿时眉开眼笑，顺手将东西收入囊中，看了江景辰一眼道：“你小子聪慧，既然你如此谦虚好学，那我也不再藏着掖着，就提醒你一些要领罢了。” “多谢中贵人。” “一会进去面见皇上和皇后，切记不可抬头平视，若无圣上开口，只能看圣上的脚步。另外，圣上称赞或奖赏，一定要拜谢圣恩。如果圣上宣你离开，必须倒退离开圣上十余步后，才能转身远去……” 行走一路，为江景辰引荐的宫廷内侍，给江景辰讲述了不少，宫中规矩和面圣的要点，江景辰认真听取，不敢有一丝怠慢。很快就来到宫廷后花园，看着周围的面积，江景辰内心一阵感叹。 内侍走在前面，江景辰跟在后面。 “圣上，秦州江景辰来见。” 江景辰连忙上前一步，也不敢抬头，将手中的东西先交给旁边的内侍后，便跪地伏拜道：“草民秦州江景辰，见过圣上，见过皇后娘娘！” “平身！” “谢圣上。” 见江景辰起来，赵哲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忍不住赞许道：“之前听李相和曹知府口中听闻秦州雪韵阁的江景辰，我原本还以为是一名老汉，没想到居然如此年轻。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有此天赋，连续制作多款新服，真乃青年才俊啊。” 江景辰连忙禀道：“圣上谬赞了，草民也是承蒙圣上恩惠，才有此闲暇之心研究制作这些新东西。” 第116章 皇后的羽绒服 “江景辰，我且问你，朕身上这款衣物，究竟为何物所造？” 自从赵哲穿上那件羽绒服后，一直觉得暖和舒适，根本不愿意脱下来，看着江景辰后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江景辰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回圣上，这是动物身上的一些羽毛进行特殊热烘处理后，变成的羽绒。在一定的空间里填充，具有相当的保暖性。但因原料数量极少，再加上制作工艺十分麻烦，所以草民又引荐了一些棉花物种，制作了棉服。” “棉服为何物？”赵哲一脸好奇问道。 江景辰连忙从旁边内侍手中拿过一物，双手奉给赵哲道：“这里面的填充物为棉花，穿着略比羽绒服要厚重一些，保暖性也要比羽绒服略弱势一些。只是在没有羽绒服之下，这棉衣也能抵御风寒。” “来，让朕试试。” 赵哲立即在周围人的服侍下，脱下羽绒服，换上那套棉服。穿戴之后，点了点头道：“嗯，这棉服确实也保暖，其保暖力度与朕的裘皮衣衫有的一比，重量倒是比裘皮轻一些。不过，比起这羽绒服来说，还是差些意思。” 江景辰连忙解说道：“回圣上，棉花产物可以用田地种植来完成，但羽绒服则取决于动物羽毛。而动物养殖非常困难，所以物以稀为贵。但为了解决深冬御寒，草民就采用大量的棉花来代替。” 李罡连忙说道：“圣上，且不说这羽绒服，单是这棉服的保暖，就要远比那些芦苇、草垛保暖实用。可解决不少人深冬御寒的问题。” 很快，赵哲又脱下棉服，穿上刚才那件羽绒服。 一旁的江皇后见状，忍不住说道：“看来圣上是欣喜上这件羽绒服了，就连这棉物新衣都不穿，那套价值千金的裘皮外衫也不穿了。” 赵哲笑道：“皇后，你有所不知，这件羽绒服是真的舒适暖和。” 江景辰连忙拜道：“禀圣上，草民带来的这些衣物中，另一套就是献给皇后娘娘的。” “哦，给本宫准备的也有。”江皇后有些高兴道。 赵哲连忙伸手去要衣物道：“快，取来让皇后去试穿一下，这样皇后就知道朕有没有说谎了。” “是。” 江景辰取出托盘中的另一件羽绒服奉上，旁边的宫女连忙上前接过衣物，陪同皇后一起离开。 “那请圣上稍等，臣妾也去试一试。” 几名宫女陪同皇后，来到后花园旁边一个休息的寝殿内，在退下裹着几层的衣物，穿上那件羽绒服后，又将外面的罗缎绸披上，江皇后顿时一脸欣喜，只感觉不可思议。 折身返回花园后，江皇后忍不住喜道：“圣上，没想到这羽绒服当真如此神奇。” 赵哲喜道：“我就知道皇后穿上之后，一定和朕一样心中惊喜。有了此物，朕和皇后，在不惧寒冬凛冽了。” 江皇后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江景辰再次开口说道：“圣上，这里还有一套被褥，也是用羽绒填充，和身上的羽绒服一样轻薄保暖，世间至此一件。寒冬之际，夜间更冷，草民献给圣上和皇后，夜眠之际可以御寒。” 此次，江景辰一共献上两套羽绒服，两套棉衣和一套羽绒被。 得知这被褥也是羽绒做的，和身上的羽绒服一样保暖轻薄，赵哲心中大喜。 至于江皇后，内心除了欢喜之外，脸上更是浮起只有自己才懂得的红晕。 天子圣人，皇后一人，但是宫中妃子诸多。诸妃为了争宠，每天各施其能，皇后虽有大度，但心中也有受宠之心，无法与这些妃子明面争宠，每日圣上宠幸其他妃子，皇后的心里难免不会有些失落。 尤其是如今天寒地冻，一些有心的妃子，不惜花重金换来炭火，想要暖热屋子，让圣上夜间喜欢留宿自己屋内。 如今江景辰献上如此珍贵的羽绒被，而且至此一件，那以后自己和圣上共枕盖被，等圣上喜欢这种暖和的羽绒被。只怕是整个寒冬，圣上都不愿再去其他妃子的房中过夜，试问江皇后心中如何不喜。 赵哲龙颜大悦，当即开口道：“江景辰，你这次如此大献御寒宝物，你说朕该如何赏你才好？” 天子圣人开口，难以收回。只要江景辰趁机索要恩赐，那圣人自然不会回绝。 只见江景辰微愣之余，冲赵哲拱手一拜：“草民确实有一愿想要。” 赵哲手一挥道：“你且说来，只要朕能办到，就一定答应你。” “草民所献御寒圣物给圣上和娘娘，并非是为了恩赏。草民心中所愿就是，想圣上和娘娘可借这羽绒之物，保重龙凤之体，能有个好身子，便是天下万民之福。” 赵哲听后大笑道：“哈哈哈，好你个江景辰，你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跟朕要这种恩赏的，那朕就准了。你放心，今年寒冬，有了你这羽绒之衣，我和皇后定然会无碍。刚才我听李相提起，那手套之物，是何意思？” 江景辰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双布艺手套，放在面前的桌上。 赵哲和皇后一人拿过一只看了看，有些好奇。 “这是手套，是护手的改良，可整只套在手上。”江景辰提醒两人说道。 按照江景辰的意思，赵哲套在右手，江皇后套在左手。 江景辰连忙说道：“因为天气过于寒冷，这手套的御寒效果可能会差许多。草民只是想，镇北边关天气酷寒，那兵铁器物更是冰凉刺骨，让人难以掌握。若是有了这个手套，将士们可套在手上抵御少许寒气，就算在手持兵器也不会被兵铁刺骨。” 一边听着江景辰的话，赵哲一边伸手去触碰面前石桌台面，内心再露喜色道：“确实如此，有了这层护手的东西外，将士们手持兵器一定不会惧怕寒冷了。江景辰，你一共造了多少双这个东西。” 江景辰禀道：“回圣上，这些原料，其实都是制作禁军服饰剩下的残余布料，草民谨遵朝廷之言，不浪费一丝财物，便用这些余料做出了手套。只是因为时间有限，在临近冬季时，只做出了一万余双。已转交给曹知府一万双手套，由知府大人运送镇北边关。余下的一千套，由草民带来，准备送给宫中御林军。” “好！” 第117章 度推官 赵哲连忙问道：“江景辰，你真是我炎朝的福星啊。有了这些手套，将士们可减少许多酷寒，也不畏惧手持兵器了，现在这些东西都在什么地方？” 江景辰连忙说道：“回圣上，这次草民除了送来最后一批京城新服外。给圣上和皇后各自准备了一套羽绒服、一套棉衣，一双羽绒被，送给御林军一千套手套，另有棉被两百余套。” “两百套棉被？”赵哲愣道。 江景辰解释道：“圣上和皇后万金之躯，所盖羽绒被。草民又制了两百余套棉被，可由圣上赏赐给朝中的大臣和宾妃。至于给那些大臣们准备的棉被，所有被褥面料颜色，草民已经根据炎朝官员制服的颜色相应制好。所有物品，都存储在与我随行的码头船只货舱里，只要圣上恩准，可立即派人前往码头，找水运掌柜王贵生取货。” “好你个江景辰啊，真是有心了。”赵哲立即安排人出宫，前往码头找水运老板王贵生，拉取货物入宫。 江皇后忍不住问道：“这么多棉花物，你是从何而来的。” 江景辰说道：“年前之际，因为前方战事，秦州突然流入上万流民。曹知州召集全城商家，凑钱为这些流民兴建村子收留，草民因投入钱财诸多，所以知州大人准许我垄三村物资，草民为他们购买了大量棉花种子，等到丰收之际，全由草民将棉花收下。” 江皇后疑惑道：“百姓田地当以种植粮物为主，这么多百姓跟你种植棉花，那他们平时秋收之际，如何收粮呢？” 江景辰再次解释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心，这点草民早已经考虑过了。草民给三村百姓提供棉花种子，又给他们提供织布耕衣的器具，这次几十万套禁军服饰，就是草民带着那些百姓做的。每隔一些时日，草民都会带人进村收取衣物，并当场验收。合格衣物，草民直接分发银两，有瑕疵则返工重做，平日他们就看有钱银去城中购买米粮。棉花收成时，草民可应百姓要求，可以钱银收取，也可以以等价米粮置换。” 赵哲惊道：“这么说的话，那朕交你的几十万套京城服饰，都是有秦州百姓们制作？怪不得你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完成几十万套服饰，起初朕还有些惊讶，朕真是好奇，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点子的。”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笔订单是圣上奖赏给草民，以草民一人之力，独吞此笔生意的话，可能会在制作方面因为赶工出现瑕疵，又有可能会因为货物较多延误工期。看着那些流民没有手艺，又无依无靠，草民就用这笔钱为他们提供工具，在免费叫他们制衣，待他们制成后，给予他们一定的工钱。这样他们就可以养活自己和家人，草民也能完成圣上的任务，一举多得。” 赵哲大喜道：“好一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么多流民，居然就这样被你轻易地解决了饥寒温饱问题。朕今日要不奖赏你点什么，那就说明朕太小气了。” 忽然，一旁的李罡禀道：“圣上，江景辰还做了一件事。之前，西夏那边决堤水淹凤鸣府几州，江景辰奉曹知府之令，巡查河道绘画草图，带人开山移树，修建了几座石桥和堤坝，彻底解决了凤鸣府路水患问题。甚至几州境内百姓，也可以因为水坝分流，享用境内吃水，其功劳绝不逊于这新服制作和收服难民之事。” “居然有这等事？那西夏恶徒，居然和东辽贼子狼狈为奸，好在我炎朝人才济济，凤鸣府有曹知府和江景辰，为朕解了一大之患，朕定要重赏。赏凤鸣府曹桓黄金百两，绸缎十匹。” 旁边内侍立即谨记赵哲言恩。 赵哲随即看着江景辰道：“江景辰。” “草民在。”江景辰连忙双手拜服。 只听赵哲言道：“江景辰你天资聪慧，又心地善良，心系万民，是我炎朝难得的人才。朕问你，你可愿意入仕为官？” 江景辰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毕竟是圣人询问，若是自己拒绝的话，只怕是会驳了圣人的面子，古时人最讲究面子，尤其是天子喜怒无常，要是因为自己随便一句话而砍了自己，那简直是亏大了。 李罡连忙拱手拜道：“启禀圣上，江景辰虽有为炎朝奉献之心，但毕竟从小没有读过什么诗书，对于朝廷围观之事不太擅长。而宫中规矩甚多、甚严，圣上虽然有爱惜人才之心，但若将他招进宫门，只怕是反而会害了他，还请圣上三思啊。” 有李罡开口，这远比江景辰开口来得妙。 果然，赵哲听了李罡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李爱卿所言极是啊。” 一旁的江皇后也开口说道：“圣上，臣妾来看，江景辰之才不在朝廷之内，而是在于外面的民间。若是圣上惜才，大可让江景辰全力发挥自己的才智，让他在凤鸣府好好地为圣上分忧解难。” “嗯，皇后之言与我不谋而合。江景辰，朕记得之前听说，你已经在秦州安家立业？不知有空来京城发展？”赵哲突然问道。 江景辰连忙禀道：“回圣上，草民取了秦州陆氏小女为妻，如今妻子已有身孕，应该这个冬季就要出生了。承蒙圣上厚爱，京城富豪之多，以草民眼下的能力，也不知能否吃得开。不过草民向圣上保证，等将来的某一天，待草民巩固了自己的能力，一定举家迁移京城，不负圣恩。” 赵哲点了点头道：“好，那朕就等你的好消息。今次，为表你之功，朕就封你为节度副使，给你挂个闲职。你可依旧在家中发展你的布行，另外朕希望你继续保持品良，帮助秦州乃至凤鸣府的百姓，协助曹知府共护凤鸣之危。” 节度使，炎朝正三品官员。 节度推官，炎朝从八品官员，与赤县丞为同一级别。只不过赤县丞为实职，而节度副使名义上为节度使的属官，掌管一路刑狱，为虚职，多设在各路府衙。 江景辰连忙跪拜道：“多谢圣上恩典，草民定不负圣上之托。” 一旁的李罡笑着提醒道：“江大人，如今你已经是圣上亲赐的，炎朝从八品节度推官，不能再以草民自居了。” 第118章 江景辰之托 经由李罡这么一提醒，江景辰顿时恍然大悟，连忙冲赵哲再次拜谢道：“微臣多谢圣上。” “哈哈，江景辰，朕很看好你，切莫让朕失望。” “报，圣上。卑职已按圣上要求，带人去码头将所有物品运回，还请圣上处置。” 忽然，御林军都统带队回来，向赵哲禀报。 赵哲言道：“将里面的手套分发给御林军将士，人手一双，这些都是我朝节度推官江景辰，送给大家的。” 那御林军都统，立即冲江景辰拱手一拜：“寅正替弟兄们，多谢江节度。” “圣上，工部尚书秦万大人，有要事求见。” 这时，有其他内侍前来禀报。 赵哲点了点头说道：“哦？好吧，宣他来御书房。” 赵哲起身离开，现场众人恭送。 待赵哲离开后，江景辰正不知该如何借口离开，忽然只听江皇后开口道：“江景辰。” “微臣在。” 江皇后笑了笑道：“如今圣上去议事，你可不必拘束。” “谢娘娘。” 江皇后笑道：“你也姓江，与我本是一家。之前就听朝中大臣有人议论起你，没想到今日终于见到你，原本圣上还在为寒冬之事而为百姓忧心，没想到你今日一来，可为圣上解忧了却了许多心烦之事。” “这些都是微臣幸得圣恩，应该做的。” “如果炎朝的商户和官员，都能像你这般，那炎朝国力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将士们战意高昂，何惧东辽、西夏等周边之蛮。”说着，江皇后不禁露出一丝轻叹，显露出女子的无奈。 江景辰连忙说道：“娘娘无忧，久闻我炎朝诸将熟读兵法、军纪严明，有诸位将军镇守边关，可不惧那些敌人。将他们一网打尽，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或许有朝一日，圣上和娘娘清晨初梦醒来，边关的捷报就已经送至。” 江皇后听后甚是开心：“呵呵，看来圣上不在这里，你的口才变得更加了得了。” 江景辰一愣，连忙禀道：“微臣不敢，只是提及镇守边关之事，微臣热血澎拜，所以有些失言。” 一旁的李罡连忙帮江景辰开脱道：“娘娘，江景辰祖父、父亲和兄长三代从军，全部战死沙场，可谓忠烈之后，故而听边关战事比较热血。” “原来如此。”江皇后一愣，不由得点了点头，再次言道：“那你可知我父亲是谁？” 江景辰微愣，连忙摇头道：“微臣愚钝，之前从未了解过朝堂之事。” 李罡连忙说道：“娘娘之父就是我炎朝大将江赞，与潘将军一起镇守边关抵御东辽，曾经一度击退敌军侵犯，可谓是我炎朝镇关门神。” 江景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久闻炎朝江、潘二人可为炎朝熊虎之将，江景辰从小对二人敬重有佳，怪不得娘娘如此忧心国之战事，还请娘娘受我一拜。” 江皇后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没有出错的话，你祖父兄他们，不是跟随我父亲，就是跟随潘将军一起镇守的边关，算起来你我也算是有些渊源。只希望这边关战事尽早了解，还以炎朝天下安宁。” 江景辰熟读历史书籍，自然是知晓自古以来，华夏边关战事如何，忍不住说道：“这些荒蛮常年在草原为生，他们没有固定住所，来去匆匆，对我炎朝兵马来说是一大威胁。要想解除祸事，只有彻底消灭他们才可。” “你说得没错，希望朝廷上下能够一心，早日消灭这些蛮敌。”江皇后说完，忽然回过神态：“好了，我一个妇人之家，本不该和你说这么多。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趁着来一趟帝京不容易，就在城中多游逛一些，也好带些东西回去送你妻儿。” “多谢娘娘关心。” “你今日来了送我和圣上和百官如此厚礼，如今圣上可赏你官职，而我无从赏你，这支明珠金叉赐予你的夫人。你外出押运货物，你夫人怀着身孕守家持店，也是一位女人物，这支金叉算是我对她的一种谢意，希望你们能恩爱如此，一起为秦州谱写佳话。” 说着，江皇后取下头上一根金叉。 此物为金子打造，金叉雕刻华丽，一看就是出自大师之手，金叉一侧尖锐插入发梢之中，另一侧弧形盘旋裹着一颗豆大的珍珠，故为明珠金叉，是圣上送给皇后之物。 江景辰连忙跪拜，双手奉上接过此物：“微臣替家妻谢娘娘恩典。” 的此贵重之物可以说意义非凡，这个东西要是拿回去，只怕是会令整个秦州所有人羡慕不已。 稍后，江景辰起身拜别皇后，与右丞相一同离开皇宫。 “江景辰啊，虽然圣上赐给你的职务是闲职，但也是我炎朝官员。如今以后你有官位在身，外出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切莫让有心之人抓住了把柄。要知道，这朝堂之上虽然不似官场上的舞枪弄棒，但是对于某些人阴谋诡计，堪比长枪利剑。” 行出宫内，李罡便对江景辰语重心长道。 江景辰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多谢李相，景辰一定谨记这番话，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李罡听后忍不住一愣，随即说道：“说得好，之前我还在圣上为你开脱，说你没有读过诗书，现在来看，你的一番言语简直可谓精辟，绝非没有上过学堂之人，能够说出的话。” 忽然，马车停下，李罡对着江景辰说道：“好了，江景辰，老夫已经到家了，你若是在京城没有去处。可留在我府中过夜，我让下人给你准备。” 江景辰连忙拱手道：“不劳李相了，我的朋友还在酒馆，今日我就和他们一起驻店好了，顺便有机会在品尝一下，这京城的美食。” “呵呵，去吧，你们年轻人就应该多在外面见见世面。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我就不留你了。如果你没别的事，就去找你朋友吧。” 江景辰突然开口道：“李相，我确实有一事相求。” “你和我虽有年龄沟壑，但老夫见了你向来知无不言，你有什么就只管开口吧，看老夫有什么地方能够帮到你。” “我想请李相，帮忙消除燕姑娘的贱籍。” 第119章 有人来请 听着江景辰的话，李罡愣住了，再次望着江景辰：“你我认识这么久了，从未向我开口。如今我许你事件，你确定要为她脱籍？要知道，她为贱籍，又是一名暗影。如今你可是圣上以及皇后眼中的名人，你当真要和她混淆在一起？” 江景辰毫不犹豫地说道：“在我的眼中，身籍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品。就和李相刚才所说，朝廷之中不乏一些奸臣，我想他们都是为贵族之籍，但是却做出奸臣之事。而燕姑娘虽为贱籍，却多次救我性命，于情于理我都要帮燕姑娘一把。” 听着江景辰的话，李罡陷入了少许的沉思。 就在江景辰心中焦急时，李罡突然抬头说道：“好，既然是江小友你的请求，那老夫就答应你。毕竟你为我炎朝做了这么多事，这也是你第一次请求老夫，若是老夫不答应你的话，岂不是显得老夫小气。” “李相所说当真？” “你小子这是在怀疑老夫的人品啊？我李罡说话，还从来没有失信过。你小子给我等着，老夫会托人把她的贱籍文书抽出来，然后给她改个良籍，到时候我看你如何谢我。” “江景辰多谢李相。” 李罡笑了笑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赶快回去吧，毕竟外面天寒地冻。” “李相，江景辰告辞了！” 话音落下，江景辰便冲李罡一拜后，转身离去，径直朝着石宁和长水所在的酒店赶去。 刚进入酒店，就看到石宁和长水两人，正坐在一张桌上品菜闲谈。 在看到江景辰进来的身影后，两人顿时一愣，随即欣喜起身：“姑爷。” “江老弟，你终于来了，我们还一直在为你担心呢。” 江景辰笑了笑说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有当今右相与我一同，我不可能会有事的。” 石宁一把拉着江景辰入座，让店小二添加了一双筷子后，便忍不住小声地问道：“江老弟快告诉我们，你今天是否见了当今圣上。” 江景辰微微一笑，品了一口面前的杯盏说道：“这个是自然，在李相的引荐下，我确实见到了圣上，还有皇后。” 石宁和长水听后，顿时无比欢喜，就好像拜见圣上和皇后的不是江景辰，而是他们两人。 石宁好奇问道：“圣上是否威严？” 江景辰笑道：“圣上虽有龙威，但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不可一世，相反圣上十分具有亲和力。我在拜了圣上后，他就让我起身入座答话，我们一直交谈了好久。” 长水也一脸好奇道：“姑爷，你把我们的货物呈给圣上了吗？圣上见了可有说什么？” 这次江景辰没有直接开口回答，而是从怀中掏出一物，摆在两人的面前。 石宁和长水看了之后一愣，长水一脸迷惑，石宁则是拿在手中反复查看，少许后忍不住瞪大双眼兴奋道：“节度推官，炎朝从八品官员，江兄弟你厉害啊，都快赶上我的这个都监了。” 一旁的长水听后，连忙将令牌拿在手里查看，一脸惊讶道：“姑爷你这是从官了？可是圣上亲封？” 江景辰笑了道：“自然，圣上知道我平时从商做事忙碌，便封我节度推官，可不受朝廷与地方闲职，只在重要时候配合秦州知州大人即可。” 长水喜道：“太好了，如今姑爷已经是官身，那可是光宗耀祖之事，真想赶快把这个消息带回去，小姐的话一定会非常高兴。” 江景辰笑着说道：“这一次多亏了有你两个人的陪伴，所以我才这么幸运。今日酒席就当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我们一起品尝一下，这京城的特色。” 长水乐道：“既然姑爷这么说了，那我和石大人就不客气了，刚才我们二人还在犹豫，身上所带银两不多，也不知道点些什么菜品合适。现在来看，有了姑爷开口，我们就不用发愁了。” “哈哈，别给我江老弟客气，难道有机会这样光明正大的宰他一次，若不上满这一桌饭菜，那就对不起他今日高升。”石宁说完，立即挥手找来店家小二。 “小二，把你们的好酒好菜都端上来。” “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很快，店家小二端着一盘盘菜品端盛上来，很快就摆满了整个桌子。兄弟三人立即开始品菜同饮，显得非常惬意。 三人一直吃到夜间，等到所有客人离开后，这才各自回房。 深夜，江景辰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窗外的景色，心情说不出的激动：这里就是炎朝的帝京，早晚有一天，我要把生意做到这里来。 翌日一早，江景辰在屋中休息，长水和石宁想要结伴上街，给家人买点礼物。 就在两人前脚离开。 “咚咚咚——” 忽然，房门外传来一阵轻微叩门声，江景辰顿时一愣。 “谁？” “屋中可是秦州江景辰？” 没想到对方连自己的名字都知道，江景辰心中有些疑惑，慢慢地走到门边，轻声道：“你是什么人？” 门外人再次开口道：“受我家大人之托，前来邀阁下一叙。” “你家大人？是谁？” “阁下去了不就知道了？” 江景辰想了想说道：“若是不能禀明，那就说明心中有鬼。” 江景辰的婉言拒绝，并没有让屋外的人怒火，而是微微说道：“在整个朝堂之上，能让我家大人相邀的人可不多见。难道阁下，打算就此放过这样一个大好机会？或者是说，阁下是打算就此拒绝我家大人，甚至不惧怕以此带来的后果？” 江景辰顿时陷入犹豫，少许片刻这才打开房门，只见外面一个头戴斗笠，蒙着半目的男子。 江景辰淡淡地问道：“你家大人在什么地方？” “公子请随我来。” 江景辰没有吭声，转身将屋中房门锁好，跟着对方一起朝楼下走去。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出酒楼，只见门外听着一辆马车。江景辰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对方上车，任由马车带着自己，朝着街上某个方向赶去，沿途一路，江景辰默默记住周围的环境，一旦发生意外，便于自己逃脱。 第120章 御史中丞的秦大人 马车行走一路，终于在某个地方停下。 “公子请吧。” 江景辰走下车，看着周围的环境，虽说这里与右丞相李罡府邸有些不同，但也是僻静安逸的场所，尤其城府门前的装饰，也绝非一般人家能够攀比。 在炎朝制度之下，府邸的豪华奢侈程度，以及部分器物的摆放和装饰，与官员各自的级别有着很大的关联，若非实力不足，或者是等级不高，根本就没有资格摆放一些高级物品。至少就眼前这一家府邸的奢侈程度，江景辰知道比之凤鸣府知府曹桓的级别要高出一截。 “公子，我家大人已经在府中恭候。” 江景辰应了一声，便随着对方走进府中，里面的花园景色瞬间让江景辰一亮，但内心的疑虑并未让江景辰过多浏览这些景色。 跟随着府中佣人，左拐右拐之后，终于来到正厅。 只见里面坐着一人，见到江景辰后，立即起身相迎：“想必这位便是，名震天下的巧手，秦州雪韵阁的掌柜江公子。不，应该说如今已是圣上亲赐的，节度推官江大人。” 江景辰微愣，一脸疑惑地望着对方，缓缓伸手拜道：“江某不才，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鄙人免贵姓秦，单字一个晖，是我朝的御史中丞。” “御史中丞秦晖？”江景辰瞬间愣住了：“秦桧？” 难道这是巧合？还是历史吻合？一股不安的念头，瞬间在江景辰的脑海中浮现。 不过，得知对方确实是炎朝的御史中丞，可以说是官居高位，江景辰自然是不敢怠慢，连忙冲着秦晖拱手一拜道：“江景辰见过秦大人？之前是景辰鲁莽，初入京城，不是很懂得京城礼节，还望大人能够见谅，莫与小的一般见识。” 秦晖冲着江景辰就是大笑道：“哈哈哈，江大人此番言重了。今日是我邀请你来，之前没有禀明身份，所以你不知道也实属正常。如今你我二人介绍，这样就算是认识了。” 被秦晖让座之后，江景辰内心有些忐忑道：“不知大人今日邀我前来，所谓何事？” 只见秦晖不动声色道：“听闻，江大人从一家小小布行，做到如今秦州之最，甚至引得圣上青睐，当真是能人也。只怕是，就连京城的商家布行，也未必能做到你这一点。” 江景辰连忙客气道：“秦大人秒赞了，江景辰不过是运气好一些罢了。京城之地的布料，与我雪韵阁的布料各有千秋，只是我布行新料刚上，所以大家心中图个新鲜，等这个新鲜感一过，民众也就没有什么热度了。” “呵呵——” 秦晖微微一笑，没有多言，此时下人端着茶水上来。 等人离开后，秦晖抿了一口，缓缓说道：“今日江大人会在京城待多久？” 江景辰连忙说道：“实不相瞒，家中事情繁琐，另有爱妻临产，只怕江某不日便会离开。” 自己刚被圣上封赏官职，眼前的人就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江景辰也不敢过多隐瞒，只是捡了一些要点讲述。 秦晖当即笑口赞赏道：“家中人口新添，江大人这是好福气啊。不光生意兴隆，事业有成，就连家族也兴盛，我都有些羡慕了。” “多谢大人言赞。” 忽然，秦晖开口道：“我这次请来江大人，是有单生意想与江大人合作，只是不知道江大人的意思。” 江景辰心中一咯噔，看来今日之事，终于转入正题了。 江景辰连忙微笑道：“秦大人真是抬举我了，江某做的就是小生意，而大人则是朝廷御史中丞，我哪有资格和能力，搭坐秦大人的快船啊。” 秦晖看了江景辰一眼笑而不语，但眼神中却闪现过一丝寒意，不过这股寒意也是瞬间一起，很快就从秦晖的脸上消失了。 “江大人真是说笑了，这次请你来，不是你搭我的快船。而是秦某人，想要乘坐你的快船，趁着个熟人之便赚些银两养家糊口而已。” “还请秦大人告知，究竟是何生意。” “久闻雪韵阁新布质地，非寻常布匹能够相比，所以我想与江大人做笔生意，订制雪韵阁的新布布卷五万匹。” 听到秦晖的话后，江景辰彻底愣住了：“五万匹卷布？” 不说别的，只是单单听到这五千匹卷布的数量，就让江景辰内心大动。 自从京城圣上下单的数十万套服饰结束后，雪韵阁的生意肯定会要进入一个冷静期。这次江景辰借助寒冬之势，售卖了一批棉衣和羽绒物，又大赚一笔，只是这寒冬过去，等到初春之时，雪韵阁就只能凭借平时的散客来做生意了。如果眼前的秦晖，真要和自己交易五万匹布卷的话，那无疑能让自己大赚一笔。 江景辰不是圣人，这里也不是现代社会，而是在古代。除了当今天子外，要么身居高位，要么家境殷实，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乱世中存活。 江景辰怀着一丝疑惑，忍不住说道：“秦大人该不会是和我开玩笑吧？这五万匹卷布，数量如此庞大，且不说制作时间和成本，单是把布匹拉运过来，整个京城之地也难以把它消化掉啊。” 秦晖笑了笑：“这个就不劳江大人担心了，我既然敢和你在这里说起，那自然就属实。” “如果是真的，那大人何时索取这五万匹布卷？” “不急，五万布匹毕竟不是小数目，只要江大人同意，可以慢慢来。半年不成可以一年，一年不成可以两年。” 江景辰笑着说道：“只要秦大人不急，那我雪韵阁倒是可以考虑，到时候每完成一批布卷，我都会安排人，行走水运将货物给大人送至京城来。” “不。” 秦晖笑道。 “嗯？秦大人的意思是，不想货物行走水运？难道是走陆运？”江景辰一愣，随即说道：“若是如此，行走陆运应该会耽搁一些时间，而且运输的代价也会比水运高得多，不知道大人是否介意？” 秦晖言道：“我的意思是，不用水运至京城，而是另一个地方。” 第121章 对立的两派 “另一个地方？大人说的是哪里？”江景辰一脸好奇道。 秦晖笑了笑：“凤鸣府成州和宾两地。” 江景辰愣住了：“嗯？大人这是何意？” 秦晖再次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秦某人在那里做的有生意，一直爱慕雪韵阁的布匹，所以我想在那两州开设布行，专卖你们雪韵阁的布匹。只要江大人愿意，我愿意以高出市场价格两层，来收取你们雪韵阁的布料。而且从秦州运往这两个地方，可是远比送至京城近得多。”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容我回去考虑一下。”江景辰长了一个心眼道。 “考虑？难道你不愿意？”秦晖微皱眉头。 江景辰连忙解释道：“哦，大人误会了。江某并不是想要拒绝，我是想要考虑，要用什么方式拉运这些货物比较合适。毕竟小的之前对着两州之地不熟，之前在秦州周围运输货物的时候，还遭遇到强盗掠夺，损失了不少货物。” 秦晖听后笑了笑：“货物运输你就不用担心，只要我一道令下，不会有人敢截取你们的货物。” 江景辰点头道：“如此更好，那我这趟回去之后，就好好筹划一下，等到时机成熟，就开始制布。时候不早了，我的朋友还在等我，若是没有其他什么事，那江某就先告辞了。” “好，江大人慢走。” 秦晖目送江景辰离开，脑海中一直在思索着什么。 忽然，隔壁隐秘房内，走出来一个人道：“这个江景辰很狡猾。” 只见原本高高在上的秦晖，在见到来人后，立即双手抱拳毕恭毕敬道：“相爷也瞧出来了。” 沈瑜，炎朝左丞相，官职一品。 沈愈冷笑一声：“哼，如果没一点头脑，只怕是他也做不了京城的生意。我只是在猜测，这家伙刚才答应的这么爽利，是否有些奇怪。” 秦晖惊道：“相爷是说，江景辰不会真心与我们合作，甚至已经看出问题。” “一个做生意的，听你说了五万匹布匹，连价格都不谈，就直接答应了。甚至对于运送目的地，都没有过多询问，要说没鬼才怪。” “那——” “既然不能为我们所用，那就让他消失，总比便宜了李罡那浑蛋强。” “请相爷放心，我这就去安排，绝对不会让他或者离开帝京。”秦晖说后，立即跑出去正厅，开始叫来一人小声吩咐道。 江景辰离开秦府，就直奔酒楼，正看到石宁和长水买东西回来。 长水给江景辰介绍着自己买的东西：“姑爷，你这一早去了哪里？你看我买了一些东西点心和胭脂、香料，可以给大家带回去。” 江景辰看了一眼说道：“雪韵阁的兄弟姐妹们，跟着我大半年一来，也比较辛劳。这次难得来趟京城，我们多给大家带回去一些。” “姑爷的意思是？” 江景辰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交给长水说道：“长水，你算一下我们雪韵阁两个布行的人数，包括薛星几位兄弟、夏荷以及我家中佣人在内，一人两盒不同口味的点心，女子的话一人一组胭脂和香料。剩下的钱，你看还想买什么就随意，总之多买一些，然后找人直接装载上船。” “好，姑爷放心，我现在就去。” 说着，长水冲着江景辰一拱手，便先行一步离开酒楼，奔出去采购，留下石宁和江景辰在一起。 看到长水离开后，石宁对着江景辰低声问道：“江老弟，看你的面色似乎有什么心思？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石兄，兄弟不才，刚入官身一日，所以对朝廷之事并不熟悉，所以想向石兄求教一事。” “江兄弟请说，为兄若是知道，必定知无不言。” “石兄可知道御史中丞秦晖。” 石宁顿时一愣：“御史中丞秦晖？江兄弟问他作甚？难道此人为难你了？” 江景辰摇了摇头道：“为难倒是没有，只不过今天有人突然邀我前去，到了之后才知道对方是他。但此人只说是想与我合作，但是我感觉这其中有很大猫腻，所以心中有些忐忑，当时在对方府中，我也不知道对方的品性，所以没法直接拒绝。” 只见石宁的脸色已经微变，这个细节很快被江景辰铺捉到，连忙追问：“石兄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为难的话，石兄不说也罢。” 石宁左右看了看，脸色阴沉道：“我知兄弟你和凤鸣知府秦大人交好，还有就是当朝右相李大人结识。炎朝连年战事，朝中分为三派，主战、主和以及中立。以右相、潘德飞、江赞为首的是主战派。而这位御史中丞的秦大人与左相沈瑜，就是主和派。” 说到这里，石宁抬头看了江景辰一眼，刚才那番话再加上这幅眼神，已经十分明显了。 “原来如此，多谢石兄提醒，我已经明白了。” “那江兄弟的意思是？” 江景辰一脸平静的说道：“石兄，我祖父兄三代战场御敌，血染疆场，虽然景辰无此志向，但骨子里也流淌着他们的血液。若是参与主和，且不说对不起炎朝的百姓，只怕是更无从面对家门三杰。” “好兄弟，不愧是我石宁看中的人。有你这番话，我就知道为兄交的兄弟没错。不管以后江老弟做什么，我石宁都支持你。” “多谢石兄。” 了解清楚后，江景辰内心里松了一口气，再次开口道：“原本我还想在京城多待几日，如今既然秦晖找我，那我想尽快离开这里，避免和他牵扯太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石宁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江老弟已经被他们给盯上，那一会老弟待在酒楼里，防止他们在外面设有狗腿。稍后，我去码头，与王老板对接一下，询问一下王老板最快什么时候能起航离港，这样我们也好早做准备。” “有劳石兄了。” 稍后，二人简单用了一些饭菜，石宁就出去前往码头，江景辰则回到房间里休息，等待两人的消息。 “咚！” 就在江景辰前脚刚进屋，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响，尽管声音微弱，但还是引起了江景辰的注意。江景辰微皱眉头，慢慢朝着门口移动，经过桌前时，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背在身后。 “嘭！”房门突然被人踹开，将门后的江景辰给撞倒在地。 第122章 杀手 “咚！” 一记沉重的撞击来得突然，房门撞到江景辰后，没等江景辰反应过来，便见一个黑影直接闪身进来，顺手还关了房门，抬手就朝着江景辰挥来。 一股死亡的威胁，立即笼罩着江景辰，江景辰本能地连滚带爬往后退去，而那黑影也直冲了过来，紧追江景辰不舍。 “咚！” 江景辰退到房间一侧墙壁再无退路，这才注意到对方手中持有一个寒光之物，寒光直逼眼帘，江景辰倒吸一口凉气。 “噌！” 就在江景辰绝望瞬间，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劲风，一股香气从旁飘出，另一股寒光闪现，与面前的黑衣人手中的刀兵碰撞在一起：当！ “快走。” 兵器相碰，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燕姑娘？ “快走。”燕红豆没有多言，一句提醒之后，头也不回立即持剑冲上前，与对方交战在一起。 江景辰一愣，连忙想要绕过旁边的桌子离开。 然而让江景辰和燕红豆没有想到的是，黑衣人的速度如此之快，一剑撩拨开燕红豆的剑招，同时一脚踢出，将江景辰面前的桌子掀翻，反手举剑就直刺江景辰而来。 剑招凶狠霸道，大有想要一招将自己贯穿结果的迹象。再加上对方出手迅敏，又刁钻霸道，任凭江景辰反应如何快，也自认避不开这一招剑击。 不等江景辰做出反应，燕红豆就已经飞冲过来，一招三连蜻蜓点水，手中利剑予以极快的速度，点向黑衣人的后颈、后背和后腰。 因为时间紧迫，燕红豆的这三招威力并没有多强，只是为了营救江景辰，不得已做出的本能反应。在燕红豆来看，对方绝对不会为了刺杀江景辰，而心甘情愿被自己连刺三剑。 就算自己不是绝顶高手，与对方有着一定的实力相差，但只要被自己三剑刺中，必定会追击下去，要了对方的命，就算不能，也会让对方重伤倒地。 果真，在燕红豆三招刺出后，对面的黑衣人立即抽招回身，与燕红豆的兵器相碰，化解了燕红豆的三连攻击，也再次让江景辰的小命得以保存。 经过两招交手，黑衣人似乎看出燕红豆有一定的实力，若是不能将其了结或者是击退，在这空间里想要击杀江景辰，确实有一些麻烦。 黑衣人二话不说，持剑变招朝着燕红豆四面八方袭来，燕红豆不敢大意，再次举剑拼命抵挡，一瞬间就将所有压力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来。 练剑者多以讲究的是文雅，或者是因力量不足，放弃修刀选为剑支。但是眼前的这名黑衣男子，手中所持宝剑却远比一般的剑支沉重。在其手中除了刺招，还有刀招的劈砍招式。 剑招行刺为远攻，实为进攻招式，变招刀砍为近攻，可为防守招式。攻击和防守结合，可以说是攻防有序，令燕红豆找不到一丝可以反击的机会。而在黑衣男子的强攻之下，燕红豆逐渐感觉防守吃力。 但为了保住江景辰的性命，燕红豆不惜一切代价，拿起十二分精力全力防御。 “嘭！” 突然，黑衣男子一个加速，趁燕红豆收招慢了半拍之际，瞬间提高三成力量，重重地击出。燕红豆勉强持剑发去挡，但还是被对方的大力给震退，黑衣男子借势冲上前，想要趁机重伤燕红豆。 “住手！” 一旁的江景辰实在是看不下去，一声大吼之后，一把抓起旁边的椅子，直接甩手朝着黑衣男子掷去。 椅子夹杂着风声呼啸而来，黑衣男子一脚将燕红豆踹开，直接巨剑劈砍，将椅子断为两截。 “嗖嗖嗖！” 江景辰不敢闲着，抓起手边一切可以投掷的东西，朝着黑衣男子砸去。 水壶、茶杯、花盆、墙画。 不过，不管江景辰投掷多少东西，全部都被黑衣男子给挡了下来。眼看江景辰身边再无其他投掷之物，黑衣男子直接持剑冲了过来，想要攻击江景辰。 燕红豆见状一咬牙再次冲了过来，因为太过心急，导致门户大开，恰恰中了黑衣男子的计策。 只见黑衣男子攻击江景辰是假，目的就是为了趁机引燕红豆来救。原本的攻击，反手就是回招刺向燕红豆，正中燕红豆的左肩膀。 剑刃刺中后拔出，顿时带起一片血花之色，燕红豆一声惨叫直接倒在地上，巨大的疼痛险些让燕红豆失去力量。 黑衣男子借势立即挥剑，朝着燕红豆砍去，这一击若中，燕红豆必死无疑。 “去你麻的，老子和你拼了。” 一旁的江景辰见状，立即一声大吼，直接一个加速冲撞过去，重重地撞在黑衣男子身上，直接将黑衣男子撞飞向床榻边。 黑衣男子连忙挣扎起身，此时的江景辰落地之后，一把抱起受伤的燕红豆，直接撞破窗户，从二楼的窗台飞身跃下。江景辰将燕红豆紧紧地护在怀中，双手全力保住燕红豆的头部，避免其二次受伤。 “咚！” 随着一记巨大的声响，江景辰抱着燕红豆砸在街上贩卖的摊位。摊位的桌椅被砸碎，也为江景辰缓解了一些冲击力。江景辰着地的瞬间，立即就是翻滚，试图将伤势降至最低。 这一出直接惊扰了周围街巷所有人群。 “咳咳！” 饶是江景辰做好了防备，但还是导致体内受损，忍不住咳出一丝血迹。 “嗖！” 楼上的黑衣人冲过来，看着试图逃跑的二人，直接一跃而下追了过来，全程无视街上围观的人群。 看着追来的黑衣男子，江景辰忍不住咬牙骂道：“浑蛋，看来今天真是要命丧于此了，太特么的不甘心了。” 怀中的燕红豆咬了咬牙，试图将江景辰推开：“别管我，我拦着他，你快走。” 江景辰咬了咬牙，搀扶着燕红豆一起努力挣扎道：“不，我不会丢下你，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听着江景辰的话，燕红豆不由得一愣，内心里一股说不出的复杂。 “江兄弟——” 就在此时，忽然不远处一声呼喊，一个人影予以极快的速度飞奔而来。 江景辰顿时面色一喜：“有救了。” 第123章 击退黑衣人 江景辰与燕红豆相互搀扶，连忙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健硕的身影，正朝着这边飞奔而来，来人正是石宁。 大老远，石宁就看到眼前的一幕，当看到受伤之人是江景辰后，立即提刀加速飞奔过来。 而那黑衣人没想到江景辰的同伴已经赶来，连忙提剑冲了上去，试图在石宁赶来之前，击杀江景辰。 不过黑衣人快，石宁的速度更快，几乎眨眼间就冲到江景辰身前，直接双手持刀一记力劈华山，将冲来的黑衣人给逼退。 看着石宁的这一击，黑衣男子顿时微愣，不禁停下脚步立于原地，静静地看着石宁：“你这是军中刀法。” 石宁上前一步，护在江景辰和燕红豆面前，单手持刀一脸冷静的看着黑衣男子：“哼，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挺识相的，居然能认出我的刀招。没错，我之前曾在边关战事行军，还上过战场杀敌，死在我这刀下的辽贼不计其数。” “哼，就让我领教一下，看是否虚张声势。” 黑衣人话音落下，立即加速提剑冲来，以直刺招式连攻石宁。 石宁看对方的攻击凌冽，不慌也不忙，一边后退一边举刀拆招防御，将黑衣男子所有的招式尽数化解。 黑衣男子连续攻击不下，不禁眉头微皱，就连手中的攻击也有些着急，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家伙，实力要远在刚才的女子之上。 “砰！” 就在黑衣男子的进攻出现凌乱之际，石宁反手一撩，手中刀兵将黑衣男子的剑招拨开，并被逼得后退数步。石宁不愿放过这个机会，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冲着黑衣男子就是连番进攻，虽被黑衣男子挡下，但石宁突然一招腿攻，狠狠地踹在对方的腹部。 厚重的一脚，直接将其逼得后退，口中溢出少许血迹，显然是受了内伤。 “没想到镇北军中居然有如此好手，倒是让我大意了。”说着，黑衣男子直接持刀转身逃走，石宁想要追赶，但是心念江景辰的安危，以及对方调虎离山，只得作罢。 石宁持刀退了回来，担心地问道：“江老弟你们没事吧？” 江景辰摇了摇头：“若非有燕姑娘舍命相救，只怕是我早就被那个家伙给杀了。而且多亏石兄你赶来及时，救了我二人一命。” “姑爷，你们这是怎么了？” 就在此时，长水也采购完毕赶回来，再看到眼前的一幕后，顿时愣住了。 “没事，刚才遇到了一个杀手，燕姑娘为了保护我受了伤。”江景辰连忙吩咐道：“长水，你立即去附近请个大夫来，给燕姑娘治疗一下。” “好，我这就去。” 长水不敢怠慢，连忙跑去寻找医馆。 石宁也开口说道：“江老弟，我们先回房间内吧，毕竟这街上人多眼杂。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如果再有敌人来，我们也很被动。” “好，愿听石兄的。” 江景辰横抱着燕红豆，走向酒楼。在见到酒楼店家小二后，不忘说道：“小二，刚才打砸所造成的损失，全部由我来买单，一会你统计一下被我们砸毁坏的物品。” “哎，好嘞。” 听了江景辰的这番话，店家小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然今天酒店遭遇的损坏，掌柜一定会罚自己钱的。 很快长水就带着大夫赶来，在看了燕红豆的伤势后。 江景辰急切问道：“大夫，她的伤势如何？可有性命之忧。” 大夫连忙说道：“公子不必担心，虽然伤势可怕，但是姑娘避开了要害。只要涂抹一些金疮药，在内服一些药物，应该很快就能痊愈。” 江景辰当即说道：“好，给我用最好的药材，最好的金疮药，钱不是问题。” 大夫开了一些药物，又留下了一些金疮药。江景辰立即让长水帮忙去煎药，自己亲自留下来照顾燕红豆。 “江公子，男女有别，还是我自己来吧。” 看着江景辰留下要照顾自己，燕红豆咬着牙忍着剧痛说道。 江景辰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昔日你救我一命，今天又是因为保护我而受伤，我江某发誓，绝对不会趁着姑娘受伤之际而冒犯。你这伤势靠后，你根本就够不着，还是我来吧。” 燕红豆还想辩解，奈何说服不了江景辰只好作罢，红着脸坐在床边，任由江景辰为自己开始上药。 看着燕红豆一个绝色女子，竟然因为舍命救自己，而被这样一把利刃伤及肩膀，这让江景辰又是心疼又是悔恨。 江景辰小心翼翼地揭开受伤的衣物，看着那可怕的伤口，咬了咬牙，拿过大夫给的金疮药，开始轻轻地给燕红豆涂抹。 “嗯哼！” 锋利的刀伤，在金疮药沾染上后，立即发出一丝刺痛，引得燕红豆忍不住哼出声来，这让江景辰无比心疼。 “燕姑娘，我会尽量轻一些，还请忍耐一下，很快就好。” 燕红豆咬了咬牙道：“你只管上药，不用管我。” 江景辰不在犹豫，继续上药，待将药物涂抹均匀后，就拿纱布包扎起来。包扎过程中，眼睛不经意地瞅到某处，顿时脑海一股热血上头直冲天灵盖，江景辰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嘶！” 听到江景辰的声音，燕红豆忍不住好奇问道：“江公子也受伤了？” 江景辰瞬间脸红，连忙直摇头道：“没有，刚才有点想打喷嚏，所以吸了一口凉气给忍了下来。” 见燕红豆还想说什么，江景辰正好包扎完毕，为燕红豆整理好外衫：“好了，燕姑娘。” 燕红豆点了点头：“多谢公子！” “姑爷，燕姑娘的汤药煎好了。” 门外，响起长水的声音。 “进来吧，放在桌上。” 看着长水把药放下，江景辰不忘提醒道：“你和石兄也注意安全，实在不行，我们明天就回穿上住，争取早点离开这里。” 长水连忙说道：“好，石大人刚才还在周围观察，并从穿上叫来了四名得力助手，分别守在楼梯口和通道两侧位置，确保姑爷和燕姑娘的安全。而且石大人也和王老板说起此事，王老板说明日午时前可扬帆离开。” “那可太好了。” 第124章 脱籍文书 放下药碗，长水就退下回去休息。 江景辰端来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嗅了一下汤药，闻到一丝苦涩，连忙说道：“你稍等一下。” 说着，江景辰把汤药重新放回桌上，然后翻箱倒柜，找到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三块糖霜，两块放入汤药中搅拌，让糖霜与汤药融化在一起。 另一块拿在手中，端着汤药走到床边：“我怕这药苦涩，放了一些糖霜，你争取一口气把它喝了，应该会好点。” 燕红豆心中一暖，点了点头，然后接过药碗一口饮下，顿时眉头紧蹙。 江景辰立即接过瓷碗，将手中的一块糖霜递至燕红豆的嘴边：“含在嘴里。” 燕红豆一愣，看着触到自己嘴边的糖霜，犹豫了一下，还是红着脸微张红唇，将糖霜含下。糖霜块较小，任凭燕红豆如何小心，但唇齿还是碰到江景辰的手指，两点肌肤相碰，两人顿时好像受到电击。 江景辰本能地迅速将手缩了回来，燕红豆也是紧咬着嘴唇，不敢直视江景辰的眼睛。 “咳咳！你含着糖霜，现在口中应该不再苦涩了，我再给你倒碗茶水。” 江景辰连忙起身去倒水，试图避免刚才的尴尬。 脸红心跳，江景辰双手捧着温水，慌慌忙忙走过来：“燕姑娘，刚才的汤药一定还苦，你在喝点，哎呦，卧槽——” 因为紧张，江景辰显得有些急促，刚端着水转身走过来，一个冷不防脚下一滑，双手就这样端着水摔啪在地，手中的水碗也随着惯性飞到燕红豆身上。 刚倒的一碗温水，就这样直接浇灌在燕红豆的衣物上，当场整个上半身一侧全部湿透。燕红豆尴尬无比，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我——” 江景辰连忙攀爬起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恨得直咬牙：“我，实在是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 “燕姑娘，我把你的衣服弄湿了，要不我让人去找一套新衣服给你换上。你这身，我帮你去晾干。” “没事，衣服湿得不狠，只有前面湿了，后面还好。” 江景辰连忙说道：“不行啊，你刚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如果在穿着湿衣服很容易染上风寒的。万一要是生病发烧，那可就大麻烦了。只是，男女有别，我去给你找衣服，你把湿的衣服换下来。” 说着，江景辰也不容易燕红豆是否拒绝，立即跑出去，在斜对面的铺子里，买了一身女子装束返回。 当江景辰的赶回来的时候，只见燕红豆已经把湿的衣服放在桌子上，自己钻进被窝里只搂着半个头在外面。 江景辰把新买的衣服放在床边，再次出去道：“燕姑娘，衣服买回来了。我就是大致比对你的身高体重，应该不会相差太多，你先穿上避免感冒。我让店家小二生个炉火，给你烫衣服。” 看江景辰那细心紧张的样子，燕红豆的内心有一股说不出的暖意。 入夜，因为燕红豆受伤，江景辰就让其躺在自己的床上休息，而江景辰披着一床被褥，就这样趴在桌子上。一来，两人相互有个照应，二来也是担心再有杀手来袭，两人也可以相互抵挡。 入夜，江景辰因为最近所发生的事，消耗了不少精力，趴在桌上很快就睡着了。而躺在床上的燕红豆，却是侧目借着月光望着趴在桌子上的江景辰，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全部是与江景辰往日的种种。到最后，燕红豆竟然自己不由自主地幻想起一些事情。 “唔——” 燕红豆一惊，连忙摇了摇头，自我警告说道：“红豆，不可，你这辈子都不配有这种念想。” 一夜过去，第二天天一亮，所有人都早早起来开始准备着。 一夜失眠的燕红豆，在凌晨之际却因为困乏睡着了，江景辰就这样守在屋里，并让小二准备了一些营养食物。 不一会，燕红豆幽幽醒来，江景辰微微一笑道：“你醒了，看来你昨晚休息得很好。我已经让店家小二给你准备了一些饭菜，你随时可以起来享用。” “多谢公子。” “姑爷，外面有人来找，说是李相府中管家。” 忽然，门外传来长水的声音。 “李相？”江景辰一愣，连忙说道：“好，我这就过去。” 酒楼外，只见一名中年男子等候。在见到江景辰后，对方拱手一拜道：“公子，在下李相府中管家，奉我家相爷之名，给公子送来这个东西。” “这是？” 看着信封，江景辰一脸疑惑，凭自己和李罡的熟悉，有什么话不能直说，还要用过这种方式传递。 关键说道：“是什么东西，小的就不知道了。我家相爷只说了一句，公子拜托相爷做的事，已经完成了。公子只要拿着这个东西，带回去交给当地的府衙入户即可。” 江景辰一愣，顿时觉得手中的东西有分量：燕红豆的脱籍改良文书。 江景辰连忙冲着李罡的管家拱手一拜：“还请李叔回去之后，代我和燕姑娘向李相说一声道谢，就说李相有心了，江景辰和燕姑娘感激不尽。” 管家一愣，虽然自己在右丞相府中有些威望，但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称呼自己，完全把自己抬到一个高度。 一阵感慨之后，李罡管家冲江景辰同样抱拳施礼道：“公子的话，再下一定带到。” “对了，江某还有一事，有劳李叔传话。” “公子请说。” “请李叔告诉李相，就说御史中丞秦晖昨日找我，要和我做一笔五万匹布卷生意，而且还要求我把货物分批送往秦州边境几州城内。江某犹豫之事，回来没多久就遇到杀手行刺，索性有随行同伴舍命相救。为了避免再有意外发生，江某将立即起程返回秦州，原因时间紧迫，就不与李相道别了。” “什么？御史中丞？行刺？” 听了江景辰的话，李罡的管家顿时大吃一惊：“还望公子多加保重，我这就回去禀报相爷。” “费心了。” 第125章 惊喜的礼物 与李罡的管家辞别后，众人休息片刻，便一起趁着街市人来人往立即起程前往码头。 在码头等候的王贵生，看到众人前来，当即让船员开始扬帆起航，直到船只驶离码头，飘进水域之中，江景辰这才松了一口气。 期间，为确保安全，石宁特意带着人，将整艘船严密排查一遍，没有放过任何角落。就连船上所有船员，也都认真排查一遍，避免有贼人混入。 一切安全无误后，石宁对着江景辰安慰说道：“江老弟尽管放心，我已经带人将船中所有角落排查。所有人员都询问比对，没有混入可疑之人，这一趟返回，只要我们安排好值守人员，可一路安全返回秦州。” 江景辰感激地点了点头谢道：“有劳石兄费心了，没想到这一趟京城来往，居然如此惊心动魄。” “人红是非多，想必一定是江老弟生意红火，惹得小人嫉妒，才招来横祸。” “石兄回去之后，一定要保密此事，避免给身边人带来麻烦。” “这个你放心吧，我谁都不会说的。” 江景辰点了点头，又看着一旁的长水吩咐道：“长水回去之后，有关京城这场刺杀，千万不能告诉夫人，以免夫人会担心。” “是。”长水点了点头。 船行一路，众人的心思远没有来时那种惬意，都是因为那场行刺之事造成的。 看着江景辰的情绪不高，王贵生连忙安慰说道：“江老弟，你不用担心，我的这艘船虽说不是快船，但船体结实，速度也是中等。如今我们行驶这么远，应该不会有船能追过来，而且我船上水手全部都是值得信赖的亲信，若有什么异常，他们一定会护卫老弟的。” “多谢王兄关照，江景辰感激不尽。” “哎，不必客气。这一次出行，你是我船体的大客户，而且兄弟能够如此关照我的生意，为兄自然也要照顾才对。这趟，你就和燕姑娘好好休息，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了。” “王兄如此大恩，等回到秦州，江某一定加倍偿还。” “你我兄弟之前情谊，不谈回报。” 有了众人的保证和态度，江景辰也松了一口气，带着燕红豆回到船舱休息。经过两日的休整，江景辰又贴心的给其换了两次金疮药，燕红豆身上的伤势已经确保没有大碍，看其刀伤至少不会再有出血的迹象。 看着那依旧惊心怵目的伤口，江景辰忍不住说道：“这次幸得燕姑娘全力相救，我才捡回一条命，如今姑娘伤势未愈，等回到秦州之后，我想请燕姑娘来我家中，由我安排人照顾，直到姑娘痊愈为止。” 燕红豆一愣，连忙脸红说道：“江公子不必介意，这是红豆的任务，有宗主的要求，红豆就算是死，也会全力保护公子的安全，所以公子不必自责。” 与江景辰相处一段时间后，燕红豆的一些事也随即展开，对江景辰也不再有什么隐瞒的地方，尤其是经历过这次的事，在遇到黑衣杀手时，两人都没有撇下对方逃离，在某种情感上，已经进一步深交心扉，如今有什么事两人更是直言相告。 江景辰知道燕红豆口中所说的宗主，就是右丞相李罡。李罡为青炎宗宗主，燕红豆是其所收养的亲卫，特意埋伏在秦州卧底收集情报。自从李罡数月前前往秦州，结交了江景辰后，看出江景辰非同凡人，就下达密令，让燕红豆全力保护江景辰的安危。 江景辰摇摇头，毫不犹豫地说道：“李相是李相，他对你的要求，那是命令和任务。我对你的吩咐，那是拜托和情谊，两者不必混淆。” 听着江景辰的话，燕红豆不再反驳，李罡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对于李罡的命令，燕红豆骨子里不敢反抗。 但对于江景辰，燕红豆内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想法，所以在李罡和江景辰指令出现冲突时，燕红豆当前唯一能做的就是避而不谈，既不愿让江景辰因为自己不开心，又不愿内心里违背李罡之意。尤其是如今江景辰已经是朝廷官身，而自己明面是潇湘苑的老板娘，私下又是贱籍身份，某种情况与江景辰越走越远。 “这次来京城除了交付那些衣物外，我在李罡那老头府中，还特意让他帮我做了一件事。” 看燕红豆如此听命李罡的话，江景辰内心里有些不爽。凭借自己与李罡的关系，当着燕红豆的面，直呼李罡为老头，听得燕红豆一愣，回过神来忍不住问道：“公子求宗主做了什么？” 江景辰看着燕红豆缓缓开口说道：“不是求，也不是拜托，而是强烈要求他帮我做一件事，一个关于你的事。” “我的事？” 听了江景辰的话，燕红豆不由得一愣，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曾经和江景辰说过什么关于自己的事，是需要有求宗主帮忙做的。 犹豫了半晌，燕红豆一脸迷惑道：“红豆愚钝，实在是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事需要有求宗主的，还请公子告知。” 江景辰看了燕红豆一眼：“你先闭上眼睛。” 燕红豆犹豫了一下，轻咬红唇缓缓闭上眼睛，内心里却是无比的紧张，忍不住两只玉手紧握，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看着燕红豆的样子，江景辰强忍笑意，然后从怀中摸出一物，然后放在燕红豆的手中。燕红豆浑身一怔，闭着眼睛摸了摸手中的东西，内心更是疑惑：“江公子，这是？” “好了，你睁开眼睛自己看吧。” 听着江景辰的提醒，燕红豆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自己手中的东西，只见是一个信物。 燕红豆怀着一丝好奇之心，将其缓缓摊开，当里面的文字呈现在眼前后，燕红豆整个人愣住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 江景辰看着燕红豆的神情，笑着解说道：“这是你的脱籍文书，准确的说，应该是你的脱籍入良文书。” “这文书，公子是从何而来？”燕红豆看着江景辰，双眼噙泪道。 第126章 抵达秦州 江景辰笑道：“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这是我让李老头做的，以他的身份，办这点事应该不难。” 燕红豆仍旧有些不可思议道：“人入贱籍，永生永世难改。要想改动，也是破费气力，非一般手段能够采用。更何况，公子不光帮我抽出贱籍文书，还帮我改了良籍，这又是如何做到的，红豆之前有听人说，如果想要改良，必须以功绩相抵，甚至还要花费千两银钱买之。” 江景辰笑道：“这次我去京城交付衣服，又送了诸多的衣物和棉被给宫中的那些人。就连圣上和皇后都对我称赞有加，作为引荐人的李老头，自然是在圣上和皇后面前颇有面子，我委托李老头帮我办这点事，他怎么会好意思拒绝。” 燕红豆有些激动地问道：“所以，公子的意思是，在公子从秦州出发之际，就已经想到这件事？” 江景辰一脸从容道：“是的，这样是我为什么要亲自去趟京城的原因。不然，不管我做了多少，如果只是吩咐别人，向李老头传话帮忙，只怕是多少有些不礼貌，而且办事的效率估计也很不理想。至于转良籍的钱银，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区区千两银钱，比起燕姑娘多次救我之恩，不值得一提。” “公子，我——” 此时的燕红豆，内心里早已经情绪满满，就这样站在江景辰的面前，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没等燕红豆把话说完，江景辰就再次开口道：“拿到这个文书后，等我们回到秦州，我找机会去见一见秦州的知州，让他把文书放进秦州户籍之中，那你以后的身份就彻底改掉了。所以我想，等回到秦州之后，既然燕姑娘你的户籍改良，就不要再去那潇湘苑了，毕竟身份特别，如果要是有人说了闲话，只怕是对燕姑娘你不利。” 听了江景辰的话，燕红豆内心若有所思，之前在潇湘苑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自己一个贱籍身份，别的工作难做，只能在潇湘苑为生。如今身份真的已经改良了，如果继续待在潇湘苑，那就真的有些不太合适了。 燕红豆叹了一口气道：“只是，红豆在潇湘苑习惯了，公子突然要我换地方，只怕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什么为好。平日里我赚的那些银两，多数都分给了那些姐妹们，所余银两并不是很多。不行的话，我就带着铃铛，在街边小摊开个茶水铺子，也可有些收入。” 却见江景辰再次微笑道：“若是燕姑娘不嫌弃的话，我想聘请燕姑娘来我店中当掌柜，帮我打理一桩生意。” 燕红豆微皱眉头道：“公子的店铺？我虽然懂得刺绣，但是针绣的速度有限，公子店内生意红火，只怕是以我的能力，无法按时完成公子的订单。红豆担心，会因为自己的愚钝，给公子的生意带来影响。” “我说的不是布行生意。” “那是——” 江景辰开口问道：“燕姑娘可知道东市和西市交界处，新开的一家烤鸭美食店。” “烤鸭美食店？”燕红豆一愣，随即说道：“那个我知道啊，那家美食生意真的很好，尤其是他店里的烤鸭和辣味的鸭脖，简直是太美味了，潇湘苑的姑娘们，经常有人去买，围着一起吃得津津有味。” 说完，燕红豆一愣，忍不住有些吃惊地望着江景辰：“公子的意思该不会是，那家美食店是公子的生意吧？” 江景辰点头一笑道：“江某不才，那日路过一家店铺，见其生意凋零，正好我肚子饥饿，闻到店内鸭汤味道不错，就买了一份品尝，觉得还算不错。用餐之际和掌柜交谈一番，就心血来潮和掌柜聊了几句，说一同开店，让其充当我店内的大厨。” 燕红豆顿时一脸崇拜：“没想到那家店居然是江公子的店铺，若是公子不弃，我愿给公子做工。” 江景辰解释说道：“哎，你这番话可就不对了。我不是请你来给我打杂，我是请你给我当掌柜的，我之前在你潇湘苑用餐时候，品了你们店内的点心，和我雪韵阁自制点心不相上下，所以我想请你来我美食店，增加一些茶水和点心项目，也算是入一成股份。” 燕红豆岂能不明白江景辰的用意，再次看了看手中的文书，顿时两眼一红，起身就朝江景辰施礼拜道：“红豆多谢公子大恩大德，此生无以为报。” “燕姑娘快请起，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做的这些相比姑娘对我的救命之恩，简直不值得一提。更何况，我这次是请燕姑娘来帮忙，应该是我谢燕姑娘才对。” 燕红豆忍不住问道：“我若是离开潇湘苑，铃铛就无依无靠，我能否带她一起，公子可以给我们二人的月薪算便宜一些，只求我们能相依为伴。” “可以，只要你愿意，可以带着她。店内生意不错，多一个人也多一个帮手，至于月薪你也不用更担心，我会按照正常的薪级发给她。” “铃铛知道后一定会非常开心。” 江景辰好奇问道：“那燕姑娘呢，是否开心？” “我——”燕红豆脸一红，忍不住抬头看了江景辰一眼，顿时无比羞涩：“开心。” “能够了却燕姑娘的心思，那我就知足了。”看着眼前的尴尬，江景辰正好一摸腹部说道：“应该到用餐的时候了，我去让长水打点饭菜来，我们吃饭。” “嗯！” 接下来几天里，江景辰的心情逐渐转好，而燕红豆在江景辰的悉心照料下，伤势也在逐渐痊愈，在船只抵达秦州境内码头时，已经能够自己自由行动了。 下了船只，众人乘坐马车前往秦州。 当车辆行驶到秦州城门下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江景辰一番感叹道：“终于回家了，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石宁带着人走上前一步，冲着江景辰拱手一拜道：“江兄弟，这次离开时日有点久，我们回来要先把这两个强盗押回去，再向知州禀报。等来日有空，我在登门拜访。” 江景辰也连忙拱手回礼道：“此趟多谢石宁护卫了，诸位慢走，来日有机会，江某设宴答谢诸位。” 众人纷纷与江景辰拱手道别。 第127章 心事繁琐 辞别石宁之后，江景辰让长水驾车，直奔家中，在途经潇湘苑时，燕红豆忍不住开口道：“公子，我的一些东西都在潇湘苑，不如我先回去，等打理好所有东西后，在与铃铛一起离开。” 江景辰听后点了点头说道：“你虽然恢复较快，但伤势依旧没好，你现在回去收拾的话，一定要小心。实在不行的话，明日我在派人驾车来接你。” “好的，多谢公子。” 说着，燕红豆起身下车，从江景辰一拜后准备离开。 “燕姑娘！” “公子还有何事？” 江景辰提醒道：“那个东西一定要小心收好，等到明日接你时带上，到时候我与你一同去见知州大人。” 燕红豆一愣，点了点头道：“多谢公子提醒，红豆一定会好好保存。” “再见！” 车行离开，车中就只剩下长水和江景辰两人，长水忍不住问道：“姑爷是否喜欢燕姑娘？” “咳咳——” 长水冷不防的一句话，险些让江景辰破防，一阵干咳差点喘不过气来。 “姑爷你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江景辰缓和少许，对着长水开口道：“我说长水，你没事可不要乱讲，这如果让夫人知道的话，恐怕会伤心难过的。” 长水却不以为然道：“其实小姐很开朗的，只要姑爷能对小姐说实话，以我对小姐的了解和认识，小姐她不会怪罪姑爷的。毕竟当初姑爷被赶出陆家，甚至惨遭诬陷险些命丧，记得那时候就是燕姑娘出手所救。这一次，京城一行，若非燕姑娘舍命，姑爷也是凶险。” “……” “刀伤是会留疤痕的，燕姑娘可谓是整个凤鸣府第一美女，对于自己的肌肤更是爱护有加。但她为了保护公子，甘愿受到刀伤，可以说十分注重情谊。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有一个人这样舍命救我，我一定不会负她。” “唉，头疼！” 交谈之事，马车已经行驶到家门前，江景辰立即将刚才的事情暂时抛之脑后，与长水一同下车。 家中的下人听到声响，连忙跑出来查看，在确认是江景辰回来，顿时欣喜不已，有人连忙跑回去通知。 “夫人，老爷回来了。” “真的？” “千真万确，我看到一辆马车就停在门前，驾车的是雪韵阁布行掌柜的，他和老爷一起。” 陆雪灵一脸高兴道：“夏荷，赶快扶着我去接相公。” 夏荷看着自家小姐幸福的样子，连忙劝说道：“小姐，你慢点，莫要动了胎气。” 门外，江景辰正在招呼家中佣人帮忙搬抬东西，突然看到夏荷搀扶着陆雪灵走出来，心中一惊连忙小跑过去，扶着陆雪灵。 一脸心疼埋怨道：“这天寒地冻，你怎么不在屋里等着，万一要是染了风寒受了冻，那可如何是好啊。” 听着江景辰的抱怨，陆雪灵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中暖意道：“相公这次去了京城，那么久时间没有音讯，我这心里自然是担心不已。得知相公回来，我想第一时间见到相公，确保相公一切安好。” 说着，陆雪灵仔细地观看着江景辰的样貌，忍不住伸手轻抚其脸颊：“一月时日不见，相公这是瘦了些。明日让夏荷去街市上买点好吃的，多给相公补补。” 江景辰露出一丝笑意，拽着陆雪灵的小手：“京城的饭菜没有家里的饭菜香，所以不太合我胃口。不过，我也没怎么瘦，是夫人思念我的缘故。来，让我看看孩子可好。” 说着，江景辰跪坐下来，将耳朵贴在陆雪灵隆起的腹部，表情上尽显温柔之意。 而陆雪灵也被江景辰的举动所暖化，慢慢的幸福感。 随后，东西全部卸下，长水也向两人辞别，架着马车返回自己家中。 陆雪灵再次拉着江景辰询问道：“相公这次去京城，可有遇到什么趣事？” “对了，你看这是我回来给大家带的东西。”说着，江景辰拿出一些东西交给陆雪灵，看得陆雪灵满是欢喜。 江景辰又指着地上的那些说道：“这些是夏荷跟其他人的，家中每个人都有两份，你们拿去吧。” “多谢姑爷！”听说有自己东西，夏荷也十分开心道。 几名下人，连忙朝江景辰谢拜：“谢老爷。” 突然，只见江景辰神秘兮兮道：“夫人，还有一个东西，你一定想不到。” 看江景辰的神情，陆雪灵也是一脸好奇道：“是什么东西？雪灵猜不到。” 只见江景辰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物，然后摆放在桌前。 陆雪灵看后，连忙伸手去打开，在里面的东西呈现出来后，没等陆雪灵开口，一旁的夏荷就忍不住露出一丝惊叹：“哇，这钗子真是太漂亮了。而且，还是金色的，难不成是金子做成的？” 江景辰笑了笑道：“夏荷猜的没错，这钗子却是是金子做成的。而且上面的珠子，也是明珠。” 夏荷惊讶的捂住小嘴：“这样的宝贝一定非常昂贵。” 陆雪灵又是欢喜又是心疼道：“此物肯定非常贵重，夫君挣钱这般辛苦，怎么花费这么多钱给我买这种昂贵饰品呢，简直太浪费了。” 江景辰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道：“夫人不用心疼，其实这金钗，我没有花费一分钱，是别人特意送给夫人的。” “别人送的？是谁这么大方，送这么昂贵的东西给我，我根本不认识京城任何人啊？” “这是当今皇后娘娘恩赐。” “什么？” 听了江景辰的话，陆雪灵彻底呆愣住了，一旁的夏荷与屋中的下人全部惊吓不已。 陆雪灵连忙仔细地看了看手中的金钗，再次开口问道：“相公，你说这个金钗是皇后娘娘赏赐之物？是赏给我的？” 江景辰点了点头：“圣上和皇后娘娘，对我今日之行非常满意，皇后娘娘得知你已怀有身孕，便将自己这金钗托我送给你以表谢意。要知道，这可是圣上赏赐给娘娘的明珠金钗。” 夏荷连忙激动地抓着小手：“小姐，当今皇后娘娘的恩赐，小姐真是好福气啊。” “如此殊荣，只怕我陆家数百年不遇，陆雪灵谢过娘娘，谢过相公。” 第128章 新的想法 “不止如此，还有一物给你瞧瞧。” 说着，江景辰得意洋洋地从怀中拿出另外一个东西，摆放在桌子上。 有了刚才的明珠金叉的吸引力后，所有人对于江景辰拿出来的这个东西更加好奇，纷纷凑上脑袋观看。 陆雪灵看着有些疑惑：“这是——” 突然，下人中有人认出来道：“夫人，这好像是官员身上的腰牌。” 陆雪灵吃了一惊，望着江景辰。 江景辰点了点头赞道：“不错，真福的眼力劲很好，一眼就看出来这些官员身上的腰牌。” 其他下人见状，连忙喜庆问道：“老爷这是做官了？” 江景辰笑了笑：“这次赴京城，圣上龙颜大悦，当众封我官职。而且圣上体恤我，知道我平时忙做生意，所以就封了我一个闲职。” “圣上封了相公何职？”陆雪灵满心期待道。 “节度推官，从八品。” 屋中众人纷纷惊喜不已，夏荷更是忍不住兴奋道：“小姐，姑爷为官了，而且还是有品级的。” “嗯，我听到了，是八品官员，真是太好了。” 炎朝从上至下官员众多，除了朝廷官员，还有很多地方官员。百官之中以一品官衔最大，主要为左右丞相和大将军职务，以此类推，到从九品官身。 而一些地方官员，是没有品级。但在当地，也是十分有分量。 如今江景辰一下身居节度推官，虽然是从八品，但也是圣上亲自当面此封，这等荣耀就连地方一些州县官员，也没有这个福气。要知道炎朝之地，诸州的上中下县令也不过是从八品官员，只有赤县、畿县的县令才为正八品。 可以说，江景辰的这个品级已经不低了，这在民间绝对属于光宗耀祖之事。 “相信这几天，秦州府衙就会收到京城传来的邸报，到时候我要去府衙报到一下。” 陆雪灵突然想起某件事，看了一下房子，连忙说道：“明日真福找人，将房子修整一下。如今相公已经为官身，日后说不定来往人员密切，这房子要好好的装饰一下，不能让人看着寒酸。” 真福连忙向陆雪灵点头应道：“是，夫人，我记住了。” 陆雪灵看着江景辰，欢喜道：“相公现在已经是官身，明日我和夏荷回一趟陆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祖父和父亲他们，也让他们一同欢喜一下。” 江景辰有些尴尬，挠着头道：“夫人，这样不太合适吧？” “怎么？” 江景辰忍不住说道：“虽然圣上给了我官位，我觉得还是低调一些为好，如果我们要是四处跑出去，向别人到处宣扬的话，恐怕会让人笑话，说我们太过嘚瑟。” 陆雪灵撅着小嘴，一脸委屈的样子道：“可是，相公好不容易辛苦得到了官位，我心里很开心，想要向别人称赞一下我的相公啊。” “没关系，等到朝廷邸报下来的时候，知府衙门一定会张榜公告，到时候不用夫人你说，整个秦州上下人人就会知道了。”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还是相公有头脑。”说着，陆雪灵点了点头：“那就在等几日，等到官衙张榜告示的时候，我们在回陆家。” 看着陆雪灵的样子，江景辰心中一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来的发梢，显得特别温柔。 翌日一早，江景辰就带着东西前来雪韵阁。离开一月之久，布行里的生意，一直都是店内老人照料。 当伙计们看到江景辰后，纷纷前来问候：“东家回来了。” “这么久不见东家，东家可还好。” “见过姑爷！” 这些人有的是新招募的，称呼江景辰为东家，有的是跟陆雪灵从西市布行过来的，就与夏荷一起称呼江景辰为姑爷。总之对于这种称呼，江景辰也很随意，只要大家如何称呼亲切，就怎么称呼。 “来，这一段时间我不在店里，大家辛苦了。为了犒劳大家，我和长水买了很多东西，人人有份。记住每个人两份，拿回去和家人们一起品尝，也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江景辰一边说着，一边让长水把采购回来的东西，分发给大家。 “哇，这是胭脂哎，而且还是醉梦阁的胭脂。” “是啊，听说京城里，就属他们家的胭脂香料最好，价格也是最贵。随便一样东西，都是好几两银子。” “姑爷这次真是大手笔，对我们太好了。” “快看，这些点心，也都京城有名的点心。我小的时候去过一次京城，他们的点心特别贵，我也只尝过一小口，现在做梦还记得他们的味道。” 看着江景辰给大家买回来的这些礼品，而且是人人有份，所有人都高兴不已。 忽然，店内一名制衣师忍不住说道：“我觉得这胭脂还好，这点心啊，虽说是京城名家的，但是不如姑爷自创的点心。如果姑爷要是把我们雪韵阁内部的点心售卖的话，一定超过他们京城的点心铺子。” 另一名伙计也开口说道：“对，我也觉得咱雪韵阁的点心是最好吃的。有很多时候，那些会员古来来店里选衣服，都是馋我们的点心。” 有人笑着说道：“东家，要不你在我们街上在开个点心茶铺？生意一定红火。” 江景辰听后点了点头：“这点心铺子我倒不是很感兴趣，就你们刚才说的，这个醉梦阁的胭脂香料是全炎朝最好的，我有点感兴趣了。” “啊，难道姑爷想要开胭脂店？” “不是胭脂店，而是关于女人用的化妆品东西，让我产生了一丝兴趣。” “化妆品？”众人心中听得迷惑，一个个面面相觑。 长水连忙招呼众人道：“好了，大家分了东西，就开始忙碌吧。今天天气暖和一些，应该会有不少客人来。” 等人都去忙碌后，江景辰开口说道：“长水，你去盘下这月账，看看那些棉衣羽绒服卖了有多少。” “是，姑爷稍等，我这就去盘账。” 说着，长水取过账本，开始计算盘查。 第129章 喜事传遍 很快，长水就把这一个月的营收计算出来。 只听长水开口说道：“姑爷，你看，这是咱们一个月的营收，根据上面记录的，棉衣已经卖了一千八百套，羽绒服三千套全部销售完，至于棉被两千套也全部卖完，现在只余下一百余套棉服。” 江景辰愣住了，忍不住看了长水一眼：“不是吧？我们走之前，棉被一共两千套，羽绒服和棉衣加起来一共是五千套，这都卖了，就剩下一百余套棉服？” 长水指着账本说道：“是，姑爷，账目上是这样记录的。” 江景辰忍不住愣道：“我的天，夫人这究竟是什么头脑，短短一个月，竟然销售了这么多衣物被褥，这全部下来得有多少钱。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么多衣服被褥，这一个月究竟是怎么卖的。” 店内一名伙计走过来，对着江景辰毕恭毕敬道：“回姑爷的话，其实这一切全赖姑爷的宣传方式。” “我？” “对，姑爷走后，小姐就让我们按照姑爷说的，在每个房间里布置好床品，摆放好被褥和衣物。刚开始的时候，那些人在听了价格，有人离开，有人十分好奇地去房间试穿，体验过之后有人当场就买下。还有人甚至回去带来自己的家人，一起过来体验。” 江景辰听后，忍不住说道：“就算如此，就以秦州之地也不可能有这么多有钱人家，毕竟不是每个家庭都能消费得起我们的羽绒服和棉衣。” 店内伙计解释道：“不愧是姑爷，很清楚的了解秦州的情况。确实如此，单以秦州的情况，是无法消化这么多棉衣和羽绒服。巧合的是，那个时候，宾州和凤州的两个商户来秦州，想要采购一些米粮。他们无意间来到我们雪韵阁，在体验过我们的棉服和羽绒服后，就充满了兴趣。”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临州的商人，购置了我们的衣物？” “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凤州采购了五百套棉被和一千套羽绒服、六百套棉衣。宾州的那个老板采购的数量，和他不相上下。他们买了我们的东西后，就直接离开了，甚至不再采购米粮。据说他们回去之后卖得很好，后来又来一次想要采购，但我们已经没了货物。” 江景辰听后，内心非常得意：“呵呵，没想到我们雪韵阁的运气这么好，居然把生意做到了宾州和凤州之地。” “那剩下的一百多套棉服为何留着？” “小姐说，秦州的寒冬还没有过去，随着接下来的日子，天气会越来越冷，不能把所有的衣物，都销售给别的州城。我们应该留一些棉服，防止秦州的百姓需要时，我们没有多余的棉物。” 江景辰点了点头：“夫人真是心地善良，故意存了这些棉衣。不过不用担心，今年棉服是无法进行生产，不过我们可以慢慢存储一些羽绒继续制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月月底之前，我们还能赶制出来百十套羽绒服。” “姑爷，京城邸报出现，现在城中到处都在传姑爷晋升官身的事情。” 忽然，一名外出送货的店内伙计，一脸兴冲冲地跑过来，一进屋内就对江景辰兴奋地说道。 江景辰一愣，露出一丝笑意：“哦？消息传递得这么快？” “姑爷为官身了？”有人忍不住欣喜道。 江景辰强忍淡定：“咳咳，大家对这件事不用太在意，毕竟我的品级不是很高。我们主打的还是生意，做人要学会低调，把我们的生意做好，保持稳定再说。尤其是对于客户们，我们更要懂得以礼相待。” “是。” 朝廷的消息传来后，立即在勤政大街小巷传递开来。左右邻舍纷纷跑来恭喜，城东的江家府苑大门，更是要被人踏破，就连陆家现在也是热闹非凡。 “恭喜陆家老太爷了！” 一早，陆洪杰在家中用餐过后，就坐在院中喝茶，忽然有街坊老友走过来，对着陆洪杰恭喜道。 陆洪杰一愣，放下手中杯盏，好奇地看着对方道：“李家你这一大早就过来贺喜，我陆家这是有何事之喜啊？” “老陆啊，看来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啊，你家孙婿这可是出了大名啊。”邻居街坊笑着说道。 “孙婿？”陆洪杰一愣：“你指的是我孙婿景辰？景辰又做了什么喜事？” “你家孙婿，他升官了，如今已经是官身了，还是朝廷的官身。” 陆洪杰一脸疑惑道：“什么？我孙婿升官了？他不是刚封了爵吗？你怎么现在才知道。” “哎呦，我的陆老哥啊，我说的不是那件事，那都是几个月前的情况了。刚才我走到街上，看到府衙放榜，说朝廷下来旨意，当今圣上册封了新人为官，而这个人正是你的孙婿江景辰。” “什么？景辰入官身了？” 听到左右邻舍的话，陆洪杰微微一愣，内息也忍不住喜道。 “父亲，喜事啊！” 就在此时，忽然陆家大房的陆元武跑过来，对着陆洪杰就欣喜道。 看到陆元武一脸兴奋的样子，陆洪杰露出一脸笑意道：“嗯？元武也来了道喜了？你说的该不会是景辰的事吧？” 陆元武激动道：“父亲，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刚才行走街市上，听说府衙放榜说是朝廷提携了新人，正是咱们陆家之婿，如今已经是当朝八品官员了，好像是那个节度推官。” 陆洪杰听后，内心也是一喜道：“哎呦，还是个八品呢？果真是厉害。如此，景辰也能向他们江家有所交代了。要知道我们陆家祖上，最多也是出了个捕衙，还从来没有出过品级的官员。现在景辰是我们陆家孙婿，年纪轻轻就得了这个官身，也算是给我们陆家添足了脸面。” 陆元武忍不住说道：“父亲，景辰他们刚回来，现在府衙张榜，整个秦州百姓都在议论。我们是不是要在家中摆上一桌，让景辰和雪灵他们回来，一家人在一起吃个团圆饭。一来雪灵就快要生了，二来景辰也高升了。” 第130章 陆家家宴 听了江景辰的话，陆洪杰点了点头：“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记得一定要多买点好吃的，我记得雪灵最爱吃东市的那家卤味。还有景辰，喜欢吃你颖姨做的煎豆腐，记得多准备一些。” “好嘞，父亲你就放心，这些都交给我来办。” 陆元武立即跑回去，开始折腾起来。同时派人跑到江景辰的家中通知，陆雪灵一听顿时高兴不已。 当日，江景辰从布行回来的时候，陆雪灵连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江景辰：“相公，刚才家中派人来，说是想我们今天一起回去吃个饭。而且祖父特意准备了我们喜欢吃的美食，就等着我们回去呢。相公你看，今日你是否疲惫，或者是今天是否有空回去。如果相公累的话，我们可以——” 江景辰微微一笑：“没事，夫人之前不是说，一直想要回去陆家吗？今日既然陆家派人来请，那我们就趁机回去好了，正好也和岳父岳母好好交谈一下。而且我前几日回来，带回来的一些东西，也可一并拿回去，带给祖父他们。” “嗯，多谢相公。”陆雪灵心中满是欢喜道。 江景辰叫来夏荷道：“夏荷，让人把马车准备一下，然后在带上一些东西，搀扶好小姐，我们一起回趟陆家。” “是。” 江景辰被赐爵，奖励的马车，那是有特殊标识，与寻常的马车不同。平日里江景辰比较低调，所以很少使用此车。如今身居官位的消息已经走漏，江景辰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乘坐车辆刚一出门，就被周围熟人遇到，纷纷停驻来打招呼。对此，江景辰也都客气的礼貌回应。 透过窗外，望着外面的忙碌的江景辰，陆雪灵的内心里别提有多骄傲。望着江景辰的背影，眼神和脸色都有一种崇拜之意。 一旁的夏荷看到之后，也是一脸得意道：“小姐，没想到姑爷如今已是官身，这样再也不会有人看不起姑爷了。这次陆家派人来请，一定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夏荷，千万不要瞎说。” 夏荷低下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稍后，江景辰回礼完毕，上车躲在车中忍不住长舒一口气。那模样让陆雪灵看了忍不住一笑：“相公真是辛苦了，还要如此应酬。” 江景辰苦笑一声：“无碍，我之前有过心理准备，没想到还是这么复杂繁琐，这种应付的方式，简直比我在布行还累，而且每个人的脸上有事，也有虚情假意。” 夏荷立即骄傲道：“如今姑爷身份不同，十里八乡的人都想跑来与姑爷交好，沾沾官身之气。要我说啊，活该他们以前看走眼，没想到如今我家姑爷如此厉害。” “呵呵——” 很快，车子就赶到陆家门前，还没等马车停稳。便见里面传来一阵声响，陆家大房、二房和三房的人，纷纷出来迎接。 “哎呀，我的陆家女婿，这天寒地冻地把你给请来，真是过意不去啊。但你今日荣获官身，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若是不能与你庆祝一下，这心里实在是不踏实啊。” 陆元武最先跑在前面，一把拉住江景辰的双手，就是激动地说道。那神情和模样，让江景辰看了，只想给他法一个奥斯卡小金人。 一旁的陆英发看着大房的人抢先一步，脸色顿时有些不悦：“呦，前几日大房还不是抱怨说，这冬季来临布行没生意，都被雪韵阁的人把客人抢走了。” 陆元武的脸色一沉，连忙解释说道：“瞎说，我哪里是在抱怨，我是在夸赞景辰头脑灵活，这大冷天的，还能把生意做的这么红火，放眼整个秦州城，没人能做到这一点。就连他段氏布行，在景辰女婿面前，也都低着头走。” 听着两人的争执，江景辰微微一笑道：“大伯此话严重了啊，小婿只是运气好罢了。” 此时，站在门外的三房老爷陆俊才，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久违的笑脸道：“外面天冷，还是进屋说话吧，你们祖父已经在屋里等待多时了。” “见过父亲。”江景辰朝着对方微微施礼后，招呼三房出来的下人道：“你们去把车中的东西，全部都拿出来，那是我和雪灵给大家带的东西。” 陆英发连忙说道：“哎呀，景辰你也真是的，来就来了，干嘛还买这么多的东西。家里什么都不缺，只是想你和雪灵回来聚一聚，吃顿家常饭。” 江景辰笑了笑：“前些日子我前往京城不在家中，雪灵和雪韵阁的生意多亏有家人们帮衬，若非我前几日回来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解决，早就和雪灵一起回家来拜访家人了。” 说着，江景辰扶着雪灵一起进入家门，看到陆家老爷子在厅内等候，连忙上前施礼：“景辰见过祖父。” 陆洪杰拉着江景辰的手，一脸感叹道：“哎，回来就好，这大冷天的把你们给叫来，我这心里也是过意不去啊。” 江景辰连忙说道：“祖父说的是哪里话，你是长辈，我们是晚辈。祖父想要见我们，只要让下人传句话，我和雪灵都会坐车赶来。而且雪灵也一直吵着，说有些日子没有见祖父了，心中也甚是挂念，今日我们就正好来了。” “祖父！” 陆雪灵如今有了身孕，所以施礼多有不便，一家人左右护着，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哎，我的好孩子，赶快入座，可别站着累坏了身子。”陆洪杰看着陆雪灵如今的模样，心中甚是欢喜。 “老太爷，饭菜做好了，大家可以入席了。” 陆家管家走过来，对着陆洪杰说道。 “好了，大家用餐吧。” 陆洪杰移步，所有人跟随。进入桌前，大房和二房的女性对陆雪灵是虚寒微暖，句句不离腹中孩子。 “这雪灵有功了，给家中添了新丁。” “景辰女婿这么聪慧，雪灵有这么俊俏，这腹中孩子一定是麒麟子。” “嗯？雪灵，你头上这个钗子是金钗？之前我从未见你戴过。”突然，有人注意到陆雪灵头上戴着的发钗，忍不住好奇道。 第131章 我与燕姑娘 听到家人问话，陆雪灵笑了笑道：“嗯，这金钗是相公从京城回来后，带给我的。” 大房夫人忍不住惊喜道：“哎呦，我们雪灵真是好福气啊，找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夫婿。我看着金钗很有分量，一定值得好多个银两呢。” 一时间里，所有人都朝着雪灵的头上望去，就连雪灵的母亲，也对雪灵头上的发钗赞不绝口：“景辰女婿自从和雪灵成婚后，一直对雪灵疼爱有加，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雪灵，如今看着这小两口恩爱的样子，我这个做娘亲的，也就心满意足了。你看看这发钗多好看啊，不愧是京城的货物，放眼整个秦州，都怕没有的比较。” 江景辰开口说道：“岳母大人真是好眼力，这发钗虽然是小婿从京城带回来，但并非是小婿出钱购买，而且当今皇后娘娘专程赠予夫人的。” “什么？皇后娘娘所赠？这是真的吗？” 江景辰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府中上下所有人都开始兴奋起来。 雪灵看了江景辰一眼，眼神中虽有哀怨，但更多的还是甜蜜和幸福之色。只见陆雪灵轻轻地把头上的金钗取下来，拿给众人面前说道：“这是相公去京城，见了圣上和皇后娘娘，娘娘得知我有身孕，特意将其头上金钗送给我，可见咱们的娘娘真是爱民如子、母仪天下人。而且，我还听相公说，这金钗叫明珠金钗，是圣上赐给娘娘的物件。” “哎呀，我们雪灵真是好福气啊。” 天子所赐，皇后专属的圣物，如今赐给一个民间女子。这样的殊荣，绝不逊于，圣旨御赐封赏江景辰官爵。尤其是身为女子，对于这种荣耀，不知要羡慕多少旁人。就连老太爷在得知此物乃圣上所赐之物，内心也是无比感慨。 “如今我孙女和孙婿都得圣上之恩，这是我陆家数百年来最大的荣耀啊。” “景辰，我敬你一杯。”大房的人，连忙举杯，向江景辰敬道。 “多谢大伯。”江景辰微微一笑，客气举杯回敬。 饭过三旬，江景辰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沓银票，对着大房和二房的人开口说道：“大伯、二伯，前些日子，我雪韵阁订单数量较多，有劳你们两房的人帮忙，为我节省不少时间，也帮了不少忙。现在货物交接完毕，是时候给你们结算银两了。” 陆元武和陆英发相互对视之后，纷纷露出尴尬的笑容道：“我们都是一家人，帮谁的忙不是帮。” “对对对，如果我们不帮你，你去找了外人帮忙，这要是让别人知道，岂不是要笑话我们陆家不近人情。” 陆雪灵也连忙开口说道：“大伯、二伯，话虽如此，但你们帮了雪韵阁的忙，也浪费了人手和时间，这钱还是要给的。毕竟这也是我们之前和你们说过的，若是我们不支付银两，那就显得我们说话不算话。以后再有困难，需要你们帮忙的话，又怎么好意思在开口。” 两人再次露出一丝尴尬后，只听陆元武开口说道：“当时我们大房一共是交付了三百六十套，就按照三百五十套的价格计算好了。” 陆英发也连忙说道：“我们二房是交付了三百三十套，就给三百二十套的钱算了。” 江景辰微微一笑，分别抽出几张银票，交给两人。 陆元武和陆英发看了一眼手中的银票后，顿时大吃一惊，陆元武连忙说道：“景辰女婿，你这是算错给多了，应给我们大房三百五十两即可，你这一下给了五百两的钱。” 陆英发也连忙说道：“对对对，我们二房只要三百二十两就行了，你也给了五百两。” 只听江景辰笑道：“我知道，三百多两银是本钱，这多余的一百多两，是我的情分钱。若是没有大伯和二伯你们两房的帮助，这次我们雪韵阁的生意将会耽搁不少，那样也会有一定的损失。所以这些钱就当做是雪韵阁的一片感激之情，还请大伯和二伯能够收下。” “这，这真是太多了。” “对，我们没法收，你这给的太多了。” 若是在以前，以两房的品性是绝对不会拒绝的。但如今江景辰的身份不同，两人的态度自然不同，为了长久打算，两房也是不敢随意贪图江景辰的钱财。 一旁的陆洪杰，看到眼前的一幕，内心满是欢喜道：“景辰既然说给你们，那你们就收下吧，毕竟你们二人也是景辰的大伯和二伯，就当是景辰孝敬你们的。” 两房人看了看，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最终还是在陆洪杰的劝说下，将银两全部收起来。 “景辰，之前我们大房与三房之间有些误会，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只要我大房能够帮上忙的，你只管开口，大伯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还有我二房也是，如果有需要的话，二伯也会竭尽所能帮你。” “多谢大伯和二伯。” 饭菜之时，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尤其是三房之主陆俊才夫妻二人，脸上可以说非常有光彩。 饭后，就在江景辰和陆雪灵乘坐马车前脚刚离开，左右邻居就再次传开了。陆家孙婿得天子亲封八品官职，陆家小姐的皇后娘娘明珠金钗，两人的事情一举成为秦州的佳话，令无数家门子女羡慕不已。 回到家中，江景辰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拉着陆雪灵回房说道：“雪灵，今天一直忙碌，有件事我险些忘记，现在需要和你商量一下。” “相公有事直说无妨。” “夫人觉得燕姑娘如何？” 陆雪灵一愣：“相公指的可是那潇湘苑的掌柜燕红豆？” “对，就是她。” 陆雪灵犹豫了片刻说道：“虽说雪灵没有和她打过交道，但是从相公身上的事迹来看，燕姑娘曾经救过相公，那也算是对雪灵有恩。而且期间我们两次布行继续入手，潇湘苑的姑娘们都出手帮忙制衣，看得出来这些女子品性都是很端正的。” 江景辰忽然直奔主题道：“其实有件事，我本来是怕你担心，不想告诉你的。但现在我既然要做，就必须先给你说出缘由。这次我去京城，遭到了刺杀，正是被燕姑娘所救。” 第132章 迎接燕红豆 听了江景辰的话，陆雪灵一愣，顿时无比紧张道：“相公在京城遭到行刺？是何人竟敢这般对待相公，相公可有报官？” 说完，陆雪灵又连忙查看了一下江景辰身上：“相公哪里有受伤吗？” 看着陆雪灵紧张的样子，江景辰握住陆雪灵的双手道：“夫人不必担心，我虽然遇到行刺，但索性燕姑娘出手及时，将我从杀手的刀下救下。而且不止如此，在距离抵达京城的前一天，之前那两个劫取我们雪韵阁布行货物的盗贼，潜伏到穿上对我行刺，也是被燕姑娘所救。” “相公遇到那些强盗？这么说，相公此行京城，一共被燕姑娘救了两次？” “夫人不用担心，燕姑娘救了我之后，把两个强盗击败，然后交由都监石兄处置，现在所有强盗都已经被绳之以法，也算是了解一件心事。只是京城遇到的那个杀手武艺高强，就连燕姑娘也不是对手，甚至为了救我，被他砍中一刀，当时性命垂危。” 陆雪灵听后忍不住惊的捂住小嘴：“那燕姑娘现在如何？” 江景辰连忙说道：“好在我们当时请了一位名医，为燕姑娘好好治疗，才脱离危险。回来这一路上，燕姑娘也恢复不少，只是这种刀伤怕是要时隔多日才能恢复。眼下天寒地冻，最不易伤口愈合。” 陆雪灵揪着双手，一脸愁容道：“没想到燕姑娘对相公有如此大恩，来日若有机会，我一定要亲自前去，好好拜谢燕姑娘。” 忽然，陆雪灵一愣，忍不住望着江景辰问道：“相公这次前往京城，是为了运送京城禁卫军服饰，有长水和石大人相随，为何燕姑娘也会在船上？难道是巧合？燕姑娘也有事去京城。” 江景辰一阵尴尬道：“夫人，其实这里面有个秘密，我告诉你之后，你一定要保密。” 看着江景辰那一脸严肃的样子，陆雪灵点了点头。 “其实，燕姑娘的真实身份，并不是潇湘苑的掌柜。” “那是什么？” 江景辰简单的解释道：“燕姑娘是当朝右相李罡大人手下的心腹，之前我们接了圣上的布行生意，李罡大人担心有人会嫉妒我们，所以就派遣燕姑娘暗中保护我，没想到之后会接连发生这么多事情。” “啊，这么说，燕姑娘还是个侠女之士。” 江景辰如实说道：“嗯。如今燕姑娘已经脱籍转良，她在秦州无依无靠，我想把她接来。一来便于她日常保护我，二来现在燕姑娘已经转为良籍，继续在潇湘苑多少有些不合适，我想把美食店的铺子交给她，雇佣她当掌柜。” 陆雪灵眨着眼睛问道：“相公是想把燕姑娘接到我们家入住？” 江景辰点了点头道：“嗯，毕竟燕姑娘多次救我，而且她也和我一样，在这个世上没有亲人。所有亲人，都被东辽的那些蛮兵给杀害了。” 陆雪灵有些埋怨道：“相公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么会能疏忽呢。” “夫人的意思是？” “燕姑娘不光是相公的恩人，也是我们一家的恩人。若是相公早点告诉我，那我们一早就应该去接她回来。” “夫人不怪我有此想法？” “这怎么会呢？燕姑娘一路保护相公，让相公平安归来，自己却受了刀伤，我这个做娘子，怎么能如此冷漠呢。” “那我——” 陆雪灵连忙催促道：“相公赶快去吧，最好带着家中佣人，看到时候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忙的，也好帮燕姑娘拿些东西。我让夏荷把旁边的厢房打扫腾出来一下，在给燕姑娘准备一床干净的被褥。” “好，多谢娘子，娘子请放心，我这就带人去接燕姑娘。” 当即，江景辰就叫上家中佣人真福和秋霜，陪同自己一起前往潇湘苑。 此时的潇湘苑，燕红豆早已经将自己的东西准备妥当，除了部分贵重物品和衣物，一些心爱之物也都送给了潇湘苑的其他姐妹们。 江景辰让人把车子停靠在后门，然后亲自上前敲门，没想到的开门的正是铃铛。 “江公子！” 江景辰开口问道：“铃铛，我已经带人架着马车前来，敢问燕姑娘是否准备完善。” “红姐早已经准备完毕，我们一直在等公子。请公子请稍后，我这就去通知红姐。”说着，铃铛连忙跑上楼去。 得知江景辰已经带人来接，燕红豆的内心里一紧，看了一眼屋中的场景，最后起身与铃铛各自拿着一个包裹道：“铃铛我们走吧，莫让江公子久等。” “嗯。” 燕红豆与一些姐妹们道别之后，带着铃铛从后门离开，正看到江景辰在外面等候。 燕红豆上前施礼道：“让江公子久等了。” “不碍事，我也是刚到不久。”江景辰看了一眼天色道：“现在已经起风，燕姑娘和铃铛还是赶快随我上马车，我们回去再说吧。” “嗯！”燕红豆点了点头，与江景辰一起上了马车。 行车一路，车中气氛略有尴尬，全程燕红豆低着头显得莫名的紧张，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旁边的江景辰，也是不时的将目光望向外面，心中也是十分的紧张。 倒是坐在车里的秋霜和铃铛，因为口音相近，两人简单一谈，没想到竟然同是来自宾州，而且还是相邻两个村子。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顷刻间两人觉得十分亲切，手拉着手竟开始自保生辰，然后以姐妹相称了。 江景辰当即笑道：“没想到世界那么大，竟然如此奇妙。这一趟马车，让你们两人成了老乡姐妹，那以后你们两人在家中做活就有了帮衬，这样也不会寂寞了。” 马车赶回家中，还没等众人下车，便见陆雪灵在夏荷的搀扶下，带着家中其他佣人在门口等候。 江景辰见状，连忙上前扶着陆雪灵：“夫人，外面起风了，你为何来到屋外。” 陆雪灵微微一笑：“今日是燕姑娘首日来我们家，我定然要亲自出来迎接。再说了，有相公为我做的羽绒服裹身，我一点不惧怕寒风。” 说完，陆雪灵上前拉住燕红豆的手，眼神中满是真诚和感激道：“燕姑娘，欢迎回家来。” 第133章 右丞相的字 陆雪灵的大方和得体，让燕红豆心中无比感慨，忍不住与铃铛冲着陆雪灵就是施礼道：“燕红豆见过夫人，有劳夫人亲自出来迎接，红豆受宠若惊。” 陆雪灵连忙扶着燕红豆的双臂说道：“什么夫人不夫人的，你是相公的救命恩人，就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我看燕姑娘比我年长，以后我们就姐妹相称，我就唤你一声燕姐姐。” 陆雪灵的热情，让燕红豆无法言喻，内心感动道：“好妹妹。” “好了，外面风寒，我们还是进屋里聊吧。”江景辰提醒说道：“夏荷、秋霜你们帮忙把东西都拿进去。” “是。” 经过厅廊，来到后面一间厢房门前，陆雪灵带着燕红豆走进去。 说道：“燕姐姐，相公去接你的时候，我已经让夏荷把房间打扫干净，以后你就住在这件厢房，这件厢房朝阳，平日见得太阳，会暖和一些。床铺上面的床品和被子，也都是我刚让人去雪韵阁布行里取来的新品，晚上姐姐盖着这床羽绒被，一定不会冷的。” 燕红豆看着房内收拾如此干净，而且屋内环境很好，内心感激不已。 一旁的铃铛听后，忍不住惊讶地捂着小嘴道：“这就是羽绒物吗？相传，这是今年雪韵阁出的新品，质地轻薄有温度，是今年冬季的宠儿。整个秦州境内，所有的达官贵人人手一件此衣。就连秦州周边之地，也有不少人来秦州重金采购。” 身后的夏荷微微一笑：“这位妹妹只说对了一半，你刚才讲的是羽绒服，而我家夫人给你家小姐准备的是羽绒被。其充绒量是数个羽绒服之和，价格更是羽绒服的十倍有余，当今世上此物不出五件。” 铃铛听后忍不住大为吃惊：“啊，是羽绒服的十倍价格？我的天啦，那一定会非常暖和。” 陆雪灵笑着说道：“你也不用担心，这件房子是燕姐姐独自休息所用。你就与我的丫鬟夏荷，同住旁边屋子。她那个屋子里，虽说用的不是羽绒被，但也是上好的棉花被，暖和得很。” 铃铛听后顿时一些，连忙朝着陆雪灵施礼答谢道：“棉花被？真的吗？那简直太好了，多谢夫人。” 陆雪灵吩咐夏荷道：“夏荷，时候不早了，燕姐姐前来应该还没有用餐，你去让后厨准备一下，我们一起吃饭。” 燕红豆也连忙说道：“铃铛，你也跟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人手的。” “是。” “姐姐，我们去厅内聊。” “嗯，我扶着妹妹！妹妹小心，不要动了胎气。” 陆雪灵笑道：“姐姐不用担心，这腹中的家伙结实得很。” 随即，两人坐在听着各种闲聊，很快就聊到天南地北，姐妹关系无疑更近一步。 看着两人的其乐融融的样子，江景辰不禁松了一口气，先前的忧虑也云消雾散。 晚上饭后，望着满满一桌美食，燕红豆感动不已，忍不住悄悄让铃铛拿过自己的钱袋子，然后放置于桌上。 看着燕红豆的举动，江景辰一脸疑惑地问道：“燕姑娘，你这是？” “江公子、雪灵妹妹，红豆今日和铃铛能够在贵府落脚，内心着实感激不尽。而且一来就受到你们二人这般照顾，不光有单独的屋舍，还有贴心的被褥，就连这饭菜也是这般丰盛。红豆身上无过多银两，这些钱银就当做是我和铃铛的伙食和租房费用，还望两位莫要嫌少。” 燕红豆说完，将钱袋推送到两人面前，言语申请中尽显诚意满满。 “姐姐，你这是——” 陆雪灵见状顿时急道，只是还没等陆雪灵把话说完，就被一旁的江景辰给打断：“夫人，我之前给你说的，特意请燕姑娘为我新铺掌柜，我看如今行情有变，只怕是之前商议的月钱不够支付。” “嗯？”陆雪灵没有能反应过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江景辰：“相公是什么意思？” 连同一旁的燕红豆也是迷茫。 只见江景辰郑重地点了点头道：“看潇湘苑被经营得如此红火，想必燕姑娘的能力非比寻常，这一个月的月薪至少要价值百两钱银。” “百两月薪？”燕红豆听后有些惊讶，连忙说道：“江公子别开玩笑了，什么铺子营业流水能达到百两，而且哪有月薪值会这么高的，若是江公子胡乱给价，恕红豆无法接受。” 此刻，陆雪灵明白江景辰的用意，微微一笑：“既然姐姐无法接受相公定月钱，那我们也无法接受姐姐给我们的房租和饭钱。” “我——”燕红豆回过神来，顿时一阵尴尬和感动。 陆雪灵连忙笑着说道：“姐姐若是觉得不好意思，那不如等到每月姐姐发放月钱的时候，就由姐姐给家中采购些果物等好吃的吧。” 燕红豆微愣，点了点头：“嗯，谢谢妹妹。” 江景辰突然说道：“燕姑娘这几日伤势应该还没有痊愈，反正当下天寒地冻，各铺子的生意都是很好。燕姑娘还是在家中多休息几日，等到伤势彻底痊愈，然后在去店里帮忙。以免过度劳累，再牵动了伤势，那就得不偿失了。” “一切听从公子吩咐。” 入夜，燕红豆躺在舒服的羽绒被中，久久难以入眠。这羽绒被的暖和的暖和程度，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简直与外面是两个世界。 而铃铛，在与夏荷一个房间，躺在厚厚的棉花被中，也是激动不已，这完全不是芦苇草垛被褥所能相提并论的。 京城之地，右丞相府。 沈瑜自始至终未发一言，拿着笔墨一直在书写着什么，完全旁若无人。 秦晖站在一旁，低着头始终不敢吭声，心怀忐忑地等待着。 不知何时，只见沈愈大笔一挥，望着眼前的字，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秦晖见状，连忙低头上前，走到沈愈的旁边观看着那桌面上的字，忍不住吃了一惊，额头上顿时溢出一丝冷汗。 只见沈愈面前字面上，写字一个杀字。 杀，令人失去生命，或是消减、减少之意。 第134章 影子赴秦州 没等沈愈开口，秦晖连忙伸出大拇指赞道：“相爷这个字，虽然比划较少，但一笔一划却有气吞山河之意。尤其是上面的左右交叉的两笔，一笔好似飞龙出海权利升天，一笔虎啸山林俯瞰山河，令微臣佩服。” 沈愈听后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笔放下，看着秦晖说道：“秦大人，你知道本相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秦晖再次拜道：“小人愚昧，远不及相爷的聪慧，所以无法猜透相爷的言意，还请相爷为小的解析。” 沈愈乐道：“秦大人怎么这么谦虚？要知道，放眼整个炎朝朝堂之上，有谁不知道你秦晖最了解本相的心思，不管我做什么，只是一个眼神和举动，你都能猜出其意。现在你在本相面前谦虚说，自己却不懂得本相言意，这不是在打本相的脸吗？” 秦晖一愣，连忙朝着沈愈跪拜下来：“相爷误会，秦晖绝对不是这个意思。秦晖只是想要表达，相爷为我炎朝亲付心血，让秦谋心中震撼，为之钦佩，一直想要跟随相爷身边学习。奈何不管秦谋如何学习，却始终难以达到相爷的境界，所以小的才一直围在相爷身边，就是能够多学一些本领。” 沈愈当即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要我说啊，在整个炎朝，你看人眼色的能耐，虽然不能说是我炎朝之最，但也是数得着的。不过，你这拍马屁奉承人的功夫，那在整个炎朝可是无人能比，就连本相也都要自愧不如。” 秦晖连忙冲着沈愈拱手道：“秦某所言句句属实，秦某之所以对大人如此，皆是因为对大人的敬佩之心。” 听够秦晖的好听话，沈愈的脸色恢复正常道：“好了，好听的话就此打住吧，现在我们来说说正事。” “愿听大人差遣。” 沈愈淡淡地说道：“这次影子失手，让那个家伙给跑了。这件事一旦传出，对方很有可能会查到我们头上，到时候——” 秦晖连忙禀道：“请大人放心，这个影子是我一手栽培的，绝对不会背叛我们，更不会查到相爷身上。若是他出了什么事，不用相爷开口，影子自己就会了结。” 沈愈面无表情道：“话虽如此，但这次你拉拢那个江景辰失败，还让他们一伙人跑回秦州。如果本相没有记错的话，之前李罡那家伙曾在圣上面前，多次提起和夸赞此人，也就是说他与李罡那家伙是一伙的。若是这个人不能为我们所用，留着他就等于是壮大李罡的势力。” “那相爷的意思是？”秦晖瞬间听懂沈愈的话音。 沈愈没有吭声，作为一个能从炎朝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跻身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要是没点头脑和本事，那恐怕早就死在炎朝的朝廷浑水之中。 眼看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往下沈愈是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换句话来讲，接下来就看秦晖，是否能够猜透沈愈的心思和想法。如果猜错的话，那他秦晖自然就没有资格，呆在沈愈的身边。 如果猜对的话，那也是秦晖自己所想所做，和沈愈是没有一点关系。尤其是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也是由秦晖自己担责。但如果要是有所功绩的话，秦晖是沈愈的人，那功劳也自然是少不了他沈愈的。 “依微臣来看，这个江景辰不识抬举，不珍惜相爷给他的机会，非要和那个李罡混在一起，成为一丘之貉。若是他执意与李罡站在一线，那就是和相爷为敌，成为相爷辅助炎朝天政的绊脚石，那唯一的办法，就是趁他羽翼未满之际，将他给除掉，避免他以后会坏了相爷的好事。” 听了秦晖的话，沈愈嘴角一扬道：“这只是你自己的意思啊，与本相无关。本相身为左丞相，每日要操劳圣上旨意，无闲暇之心去处理这些繁琐之事，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但切记一点，不可将问题扩大，更不能传到朝堂之上和圣上的耳中。” 秦晖当即说道：“请相爷放心，这是秦某人的小事，不需要相爷费心。小的稍后就让影子前往秦州一趟，密切监视那个江景辰，倘若他还是这么不识抬举的话，那就让影子在秦州解决他。这江景辰要是在秦州出了事，相信不会有人怀疑到京城。” 沈愈点了点头：“你小子有头脑，而且办事牢靠，这也是为什么我喜欢拉你一起聊事谈心的缘故，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如果真有可能的话，还是先拉拢一下那家伙再说，毕竟我听闻他白手起家，做到如今一州之富，这要是没点能耐，还真是做不到。” “秦某现在就去办。” “去吧。” 秦晖拜别了沈愈之后，立即退出丞相府，立即放出暗哨招来影子。 不出片刻，便见一名黑衣人，予以极快的速度行至秦晖府上。 见到秦晖之后，黑衣人直接双手一拜，低头敬道：“秦爷召我前来所谓何事？可是为了那个秦州的商人之事。” 秦晖沉声说道：“你失手之后，那个家伙不日就乘船跑回秦州，相爷为了此事大发雷霆。若是任由他活着，只怕是等到他羽翼丰满后，就会成为我和相爷的绊脚石，所以我们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人，日后会成为我们的威胁。” 影子深吸一口气，连忙说道：“秦爷不必多说，我明白秦爷的意思，只要秦爷点头，我这就去趟秦州，把那个家伙给宰了没绝对不会让他日后成为秦爷和相爷的绊脚石。” 秦晖提醒说道：“相爷的意思，这个家伙毕竟有点能耐，怎么说也是一州之富，甚至远比周围的州城之富富裕得多。尤其是他研制的新布，虽说没有什么大用，但若能拉拢过来，为相爷效力，可为相爷建立强力一军。” “我明白了，秦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话落，影子拱手拜别离开，收拾一下东西后立即乘坐船只，向着秦州的方向赶去。 第135章 御史台 随着一船航行，影子距离秦州越来越近。 “到地方了，大家都下船吧。” 几天之后，船只停靠在秦州临县码头，随着船夫一阵吆喝，双手怀抱刀兵，闭目沉思的影子突然睁开双眼下了船。 “秦州，老子来了。” 秦州之地，如同往常一样，一早起来秦州的百姓们，各自像以前那样忙碌着。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秦州城门处守卫，看着一人头戴斗笠，腰间别着一柄大刀，口中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听到声响，男子当场一愣停下脚步。 城门守卫的将士，立即走了过来，对着黑衣男子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男子没有吭声，而是冷漠地看了守卫将士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凶相，就连守卫的将士看了之后，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你，你瞪什么？没听见我问你话呢？老实回答，要是再不回答，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看着黑衣男子那种冷漠冰寒的样子，守城将士仗着身边有其他弟兄们在场，便提高嗓音为自己壮胆道。 黑衣男子冷漠地回道：“我一没犯法，二没惹事，只是来你们秦州办点事，难不成这样也违了王法？” 守城军士再次看了对方一眼，心中有些发憷，好在身边的弟兄们一起走过来，围着道：“怎么？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有同伴走来，那名守城军士顿时有了底气，连忙开口说道：“诚哥，这个家伙带着这么大的刀进城，我看见他想要盘问一下，可是这个家伙连理都不理，完全不配合我的盘问。” 瞬间功夫，几名守城军士一起围过来，黑衣男子就算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在这样的光天化日动手行凶。 领头的人冲着黑衣男子当即喝道：“喂，你是什么人啊？大白天的就这样佩戴刀兵，还无视我们弟兄盘查，真是好大的胆子啊。从哪里来的，可有带什么文书？” 黑衣男子沉默了少许之后，从怀中掏出一个腰牌，伸到对方的面前。 望着猛然亮出的腰牌，守城的军士顿时愣住了。 尤其是为首带队的将士，眨巴着眼睛认真地看了看，顿时瞪大了眼睛：“御史台？” 看到面前的令牌后，守城的军士大吃一惊，眼神眨巴着有些紧张，就连说话也开始哆嗦起来，再次望着对方，变得无比的紧张：“没想到阁下竟然是御史台的人，请恕小弟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阁下。” 黑衣男子收回令牌，冷漠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守卫军士：“那么现在我可以进城了吗？还是说你们要继续盘问登记？” 御史台，炎朝特殊的机构，设有御史大夫和御史中丞，而御史中丞就是御史台的最高职官，职掌就是，纠察官邪，肃正纲纪。大事则廷辨，小事则奏弹。上至宰相，下至一般小官，都在御史监察弹劾之列。 可以说御史台的人，手中掌握着生杀大权，随便一句话，一纸文书递送到丞相和圣上那里，这个人的一只脚就等同是踏进了棺材里。 面前的这几个人，在见到了手持御史台执行令牌的人后，一个个吓得不敢吭声，立即退让一条道。 影子收回令牌后，看也不再看几人一眼，转身走进城中。城门处一众守卫，在影子进城之后，一个个面面相觑。 “诚哥，你说着御史台的人来我们秦州做什么？难不成是要发生什么事？” “这件事要不要给知州大人说一声。” “说吗？” 几人站在一起忍不住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看还是说一声吧，不然我们秦州真要发生什么事，那后悔可就来不及了。知州大人对我们这么好，我们总不能知情不报吧。” “说得对，我们毕竟是秦州之人。如果对方来我秦州，真的是有什么目的，那乱的指挥是我们秦州，你们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去就去通知大人。” 说着，只见那守卫头目立即向着城中奔去，结果还没有跑多远，就碰到一人，正是在城中巡查的耿虎。 “虎哥。” 耿虎看着来人，忍不住皱着眉头道：“阿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小子应该是在城门处守卫，这没事在街上乱跑什么。” 阿诚见状，连忙将耿虎拉到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虎哥，我给你说，秦州要出大事了。” 耿虎身为秦州总捕头，为的就是秦州安定，这听到对方的话，顿时惊觉，一把拉住对方就逼问道：“秦州要出事？你小子给我把话说清楚，这究竟是要出什么事？” 阿诚左右看了看，对耿虎谨慎地说道：“虎哥，就在刚才一盏茶的时间，从外面来了一个人，一身黑衣，还戴着斗笠，腰间别着一把大刀。弟兄们对他盘问，没想到他拿出一个令牌，居然是御史台令，弟兄们就害怕了，把他放进城里了。” “御史台的人来我们秦州了？” 听着阿诚的话，耿虎当场愣住了：“这样，你立即去府衙通知大人，我去街上找找那个人，跟着他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阿诚连忙说道：“好的，虎哥，刚才那个人就去了东市那边，你可要盯紧了，我这就去通知大人。” 两人分别之后，耿虎立即带着人，朝着东市的方向追去。可是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黑衣人的身影。 旁边的捕快，忍不住问道：“虎哥，我们这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个黑衣人，该不会是阿诚那几个小子记错了吧。” 耿虎皱着眉头道：“阿诚怎么说，在我们秦州守护城门也有数年，可从来没有犯过错。而且这一次，阿诚是实打实看到对方进入秦州，还有一同的几个弟兄，总不能这几个兄弟都撒谎吧。” “可是，虎哥，阿诚毕竟是秦州军士，我们只是秦州府衙捕快，按理说这阿诚遇到城门守卫之事，应该是军营中的人，这不是我们捕役能管的事。” 耿虎吩咐道：“只要是我们秦州的事，就和我们捕役有关，我们不能大意。那人来了秦州，如果不直接找人，那就应该会住店，我们分头行动，排查所有东市这边的酒楼，看看这些酒楼里有没有可疑的人，记住一定不要打草惊蛇。” “是，虎哥，我们这就去排查。” 第136章 影子的目标 很快就排查出来。 “虎哥，我们查到了，就在东市的一家酒楼，确实来了一个形象可疑的人，根据店家小二的描述，那人带着斗笠，全身黑束，住进店里要了一点小酒和饭菜后，就一直躲在房间里没有出去过。” 耿虎一听，连忙问道：“什么酒楼？” “是叫心悦酒楼，就是在东市雪韵阁布行斜对面的酒楼。” “雪韵阁？”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耿虎不由得一愣，本能地升起一丝警觉之心。 “虎哥，你的意思是担心，那个御史台的家伙，是冲雪韵阁来的？这应该不会是吧，雪韵阁的东家江景辰，虽说升了个八品官身，但也是个闲职，平日里根本就没什么职务。就算朝廷中有人想要弹劾他，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啊。” 耿虎眉头紧锁：“不可大意，你们想啊，前几天时间，江兄弟他们刚运送衣物去往京城回来没几天，紧接着这京城御史台的人就来了。如果是正常巡查，那他应该直接手持文书去见知州大人，而不是躲进酒楼里。” “虎哥说得有道理，按理说御史台的人来了，就是我们知州大人也要见拜。但是他却躲在酒楼里，而且还配备大刀，这样的打扮看起来也不像是御史台的人啊。” “那虎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们先回去，我去查看一下。” 耿虎说完，在附近转悠了一下，然后就摸进了雪韵阁布行里。耿虎一出现，布行里的伙计们就上来打招呼道：“耿捕头，您来了，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耿虎问道：“江老弟来了吗？帮他把他叫出来，我有要事找他。” 店内伙计开口说道：“不好意思，耿捕头。这些日子，我们家小姐就要生了，现在是冬季，店里也不是很忙碌，东家他今天就没来，好像是在家中陪伴小姐。” 耿虎一听，连忙点头：“好，我直接去家里寻他。” 话落，耿虎立即走出雪韵阁，以一副悠哉的姿态向着远处走去。在走出街道的视野中后，耿虎突然拔腿飞奔，予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城东的方向奔去，一口气就奔到江景辰院落门前。 江景辰府苑门前的下人，一看到耿虎来了，连忙上前问候道：“虎爷，您怎么来了？” 耿虎询问道：“我有要事找你家公子，他是否在家中？” “虎爷你来得正好，我家老爷他刚买完东西回来，这前脚刚进门，虎爷你就来了。还请虎爷稍等一下，我这就去通传。” 说着，门外下人立即跑进屋中向江景辰禀报：“老爷，秦州总捕头虎爷来了，现在就在屋外，说是有要事要找您。” “耿兄？赶快让他进来。” 说着，江景辰放下东西，跟随对方一同向着门外走去，一见到耿虎，江景辰连忙上前握住耿虎的手道：“耿兄，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赶快屋里坐。” 耿虎一挥手，驱散周围下人，然后拉着江景辰就走到庭院隐秘处，左右看了看，一脸谨慎道：“江老弟，我且问你，你在京城是否得罪过什么人？” “京城的罪人？” “比如御史台？” 听着耿虎的话，江景辰思绪了半晌，忍不住说道：“耿兄说的莫非是御史中丞秦晖？” 耿虎心中一惊，脱口道：“江老弟难道得罪他？” “耿兄对他很了解？” “哼，那家伙就是一个奸臣坏象，别说是我，整个炎朝天下，有谁不知道那厮。”回过神来，耿虎望着江景辰，一脸担心道：“只是景辰兄弟，你怎么会得罪那个家伙？” 于是江景辰便把事情的前后缘由，简单的告诉了耿虎。说完之后，看着耿虎丧气的样子，忍不住追问道：“耿兄为何突然找我问起此事？难道是他找到秦州来了？” 耿虎连忙说道：“刚才城门处的弟兄们，发现一个形象可疑的家伙，经过盘问之后，对方拿出了御史台的令牌。要知道，我秦州多年没事，今日御史台突然来人，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在一路追寻之后，发现那个家伙，居然躲在你们雪韵阁对面的酒楼里，我凭借多年侦办的经验，判断对方就是冲着你雪韵阁来的，没想到果真如此。” 江景辰反过来劝说耿虎道：“耿兄能如此为兄弟担心，这种情谊，让兄弟感激不尽。不过耿兄不用担心，兄弟我做生意讲究诚信，而且我的官职也是圣上亲封，我没有任何违纪事情，想那家伙调查无果后，也就会离开了。” “这就奇了怪了，按理说我也觉得御史台对你没什么好查的。不过对方千里迢迢来到秦州，该不会就是为了看看你雪韵阁吧。” “耿兄，你说守城弟兄们说那人长得什么模样？？” 耿虎想了想说道：“模样到没有瞧仔细，只知道那人一副小眼，戴着斗笠，一身黑装，腰间别着一把大刀。” “大刀？黑装？”江景辰一惊。 “景辰兄弟认识此人？” “就是他在京城对我行刺，若非是石都监及时赶到，只怕兄弟我就是尸体一具。” 耿虎顿时惊道：“什么？这货好大的胆子，就算御史台也不敢明着当街行凶，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 江景辰一愣，忍不住脱口问道：“耿兄的意思是，这家伙不是真正的御史台的人？” “虽然为兄不是官身，但凭借我多年办案的经验，此人绝对不是御史台中人。” “为何？” 耿虎解释说道：“就算是御史台中人，能够执掌纠察官邪，肃正纲纪，大事则廷辨，小事则奏弹，但也只能调查上奏，绝无动死刑或者是擅自行事律法之权。唯一能够暗中行事律例武法的，只有炎城司有此特权。所以，此人虽手中持有御史台令牌，但如果真的是你所说的那个杀手，那么这背后一定有问题。” 江景辰听后，迟疑道：“那耿兄以为我应该怎么做？” 耿虎迟疑了一下，看着江景辰说道：“景辰兄弟，你可信得过为兄？” 第137章 包围黑衣人 江景辰毫不犹豫道：“耿兄，看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当初我雪韵阁创立之前，全靠有耿兄你的信任，雪韵阁才能走到今天。也是有了耿兄和诸位弟兄们的照顾，我们一家人，才能如此踏踏实实的在秦州安居乐业。可以说，虽然我与耿兄没有过命之缘，但耿兄是我江景辰在这秦州认识的第一位知己，第一位亲大哥，不管耿兄说什么，景辰绝不皱眉。” 耿虎提醒道：“好，有景辰兄弟这番话，那为兄就为你出个主意。眼下那个家伙在暗，我们在明，如果一直就这样僵持着，那兄弟你这成天都要提心吊胆。与其被动，我们不如化为主动。” 江景辰看了耿虎一眼：“耿兄的意思是，是想我以自身为诱饵，引他出来？” 耿虎连忙说道：“不愧是景辰兄弟，一下就能猜出我的心思。为兄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景辰兄弟你能信我，我可派一些亲信好手，护在你周围，一旦那个家伙出现对你不利，我们就将他拿下，以绝后患。” 江景辰担心道：“耿兄之心，景辰感激不尽，不过耿兄切莫大意，那个家伙的实力很强大。当初在京城的时候，我身边的朋友都险些死在他的刀下，就连石宁兄也是废了一番力气，才将其击退，让他安全无虞地逃离。” 耿虎吃了一惊道：“什么？石都监全力在将他击退？看来这个人的武艺，和石都监有些拼比，这样看的话，单以我自己，如果没有伙计们的帮助，那我也是没能耐将他拿下。” 说完，耿虎微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道：“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为兄亲自伪装，暗中保护你。只要你能把他引出来，我会与弟兄们一起将他拿下。如果他要是敢对景辰兄弟你做出不法之事，就算他是御史台的人，我也能将他拿下。一旦把这件事呈报，定然可以赶在这件事上报京城之前，将他给绳之以法。” 江景辰有些迟疑道：“如此一来，耿兄和大家岂不是要为我涉险，甚至可能会因此得罪御史台的人。” “管不了那些，就算得罪他们又如何，总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对你下手。” “多谢耿兄，景辰感激不尽。” 同意了耿虎的计划后，江景辰便不再犹豫，决定按照耿虎的计划，故意出现在雪韵阁布行里，为的就是让那个潜伏在雪韵阁对面布行里的家伙，能够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不过，江景辰也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希望耿虎能够给自己找来两把弓矢，一把存放在家中，一把存放于自己的雪韵阁。联想到之前江景辰擅长弓射击杀盗贼的事情，耿虎也知道江景辰是一个擅长使用弓矢之人。当即，为江景辰准备了两把好弓。 想着京城之旅当时所遭遇的事情，江景辰的内心莫名地紧张，没想到对方竟然追到了秦州。为了能够早点了解后患，江景辰站在雪韵阁，看似一直在左右忙碌，但内心里却无比的紧张，生怕对方会突然出现对自己动杀手。 然而，在布行里待了半晌，也没见到对方有什么动静。忙碌一上午后，江景辰便朝着家中走去，准备回去用餐。一路上都有耿虎的人，伪装成来往行人，暗中保护着江景辰。 至于江景辰的家中，原本两名下人真福和真喜也被耿虎暂时藏起来，而是安排了秦州两名好手捕快。 “夫人，我回来了。” 回到家中，江景辰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没等高兴，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声响，江景辰心中一惊，本能地转过身，正看到一个熟悉的恐怖模样。 “呵呵，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秦州？”看到对方后，江景辰心中一惊，有些惊恐地望着对方。 来人正是江景辰之前在京城遇到的那名杀手，此刻看着对方站在自己面前，腰间依旧别着一把大刀，此时正站在自己府门前，一脸轻笑地看着自己，眼神中颇有一丝嘲笑之意。 江景辰咬了咬牙：“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竟然追到我琴罩，难道非要治我于死地吗？” 只见黑衣男子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江景辰的话，而是双手架着大刀，朝着江景辰的位置缓缓走来。每走一步，都会给江景辰带来莫大的压力。 江景辰紧张地往后退却一步道：“站住，你不要在过来，这里是我家。你若是再不走的话，只要我一声高喊，就会有很许多人赶来，到时候你想跑也跑不了。” 黑衣男子冷声笑道：“小子，你很有头脑，难怪大人如此欣赏你。我就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表示愿意归顺我家大人，我就放了你。不然的话，就别怪我手中的刀不讲情面。” 江景辰咬了咬牙说道：“不好意思，你家大人的那个生意，恕我没有能耐接下，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哼，敢拒大人心意，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话落黑衣人，直接抽出腰间佩刀，径直朝着江景辰步步逼去。 “你，你给我站住，这里是我家。你本来就是擅闯，民宅，你要是在提刀伤人的话，一旦被抓住，那可是能将你重则的。” “笑话，就凭你还想个抓住我？”黑衣人一声冷笑之后，再次持刀逼近，直叫江景辰内心莫名地恐惧和紧张。 黑衣人慢慢地踏步上前。 忽然，只听江景辰一声吼：“耿兄，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哈，放下手中刀兵，立即束手就擒。” 随着江景辰话音一落，只见一声后，从两侧厅廊中跳出来三人，直接把黑衣男子给围在其中。为了抓获黑男子，这次耿虎直接带了几名亲信好手，每个人也都配上了军刀。 三把军刀围着，发出寒光，将黑衣人裹在其中。 望着包围的三把寒刀，黑衣男子冷冷一笑：“就凭借你们三个，也想拿下我，真是痴心妄想。” 耿虎听后顿时心中不悦：“能不能拿下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黑衣男子看了耿虎一眼：“有种，那就动手吧。” 第138章 力量悬殊 “嗖！” 双方交战开始瞬间，耿虎抢先一步，持刀朝着黑衣男子冲了过去，一记低空撩拨，将手中的刀兵予以极快的速度，斜斩向对方。看似简单一击，却蕴含着极强的攻击势头。 饶是黑衣男子，在面对耿虎的这一招袭来，也不由得疑惑出声，举起手中刀兵护住自己的腰际，同时挡住下盘，硬是将耿虎的这一招攻击给封了下来。 “挡得漂亮，那看你有没有能力，挡下我这一招。” 见对方挡下自己的攻击，耿虎并没有恼火，反而来了一丝兴趣，再次提起手中刀兵，冲着对方再战。相比之前的那一招攻击，耿虎的这一次攻击来得更急更猛烈。 与此同时，耿虎带来的两名兄弟，也一起持刀，跟在耿虎左右两侧，同时朝着黑衣男子身上攻去。 “想要以少胜多？有意思，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面对三人的攻势，黑衣男子非但没有躲避，反而主动抢先冲上前，先攻耿虎右侧的一名兄弟，挥刀就是一招力劈华山，刀招攻击霸道迅敏。那名捕快不敢大意，根本就没有躲闪的机会，连忙举刀抵挡。 “砰！” 随着一记沉闷的碰撞声，黑衣男子直接将对方击退数步，还没等稳住身形，黑衣男子直接一个加速冲过去，跳起来就是凌空飞踢，正中对方的手臂和右脸颊。直接一个连环飞踹，将对方踢飞出去，重重地撞击在墙壁上，晕倒在地。 “浑蛋，敢伤我兄弟，看我和你拼了。” 耿虎没想到对方的身手居然如此敏捷，只是一个见面过招，就让自己的一名兄弟晕了过去。 耿虎大怒之余，与自己的另一名弟兄，一起挥刀劈砍，两人试图以力道将对方给压制。 “当！” 两人的攻击再次被黑衣男给截下，没等两人收招，黑衣男子就一脚踹在其中一人的腹部，在将对方击退的时候，黑衣男子顺势冲了上前，右手持刀劈砍向耿虎，左手腾出，一记手刀砍在了对方的颈脖，当场把对方砍晕在地。 “红姐不好了，外面来了个黑衣人，拿着大刀和耿捕头他们打起来了。看对方的样子，似乎是冲江公子来的。” 庭院屋中，燕红豆正在修养，忽然铃铛快速跑过来，一脸紧张道。 “拿刀的黑衣人？” 听到这个名字后，燕红豆也愈发警觉，内心里不免有些担心：“江公子可还好？” 铃铛急道：“公子在一旁干着急，可是他不会武艺，只怕是没法上前帮忙。耿捕头一共三人，如今已经晕倒了两个，如果要是再这样下去，只怕是江公子会有危险。” “你去陪护好夫人，我去看看。”燕红豆说完，连忙从床上起身：“唔！” 看到燕红豆因为急切而牵动伤口，铃铛心疼道：“红姐，你肩膀上的伤势还没好，如果这个时候冲上去，只怕会更加危险。” 燕红豆咬了咬牙说道：“不行，江公子对我们有恩，如今他遇到危险，我们若是不帮的，如何好意思还住在这里。你按照我说的，立即去照顾夫人，如今她已经有了生育，即将临盆，若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差错，那母子二人都将不保。” 听着燕红豆的训斥，铃铛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跑开了，朝着正方的位置奔去。正见夏荷搀扶着陆雪灵，一脸担心的劝说道：“夫人，你千万不要出去啊，外面已经打起来了，而且还动了刀子，如果你这个时候出去的话，万一伤到你可怎么办啊。” 陆雪灵咬着牙，忍受着自己的不便：“那个黑衣人是冲着相公来的，看耿捕头他们的样子，应该不是那黑衣人的对手。如果我们不救相公，那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愿意活了。” “可是小姐，你——” 眼看夏荷劝说不住，铃铛连忙冲进来劝道：“夫人，你不能出去啊，我家红姐已经前去帮忙了，让我一定要照看好夫人。” “燕姑娘帮忙了？” 陆雪灵一愣，忍不住看向窗外。正见一个妩媚的身影，踏着轻盈的风姿，在耿虎与黑衣人交手之际，持剑从旁偷袭，妄图趁着黑衣人不备，将其拿下。 奈何，就在燕红豆冲过来的瞬间，黑衣人就已经感觉到身后一股杀意出现。只是一个侧目余光，就已经将燕红豆的一举一动收在眼底，然后一个闪身避开燕红豆的攻击。 随后冷笑道：“是你？当日的那一刀居然没有将你砍死，真是可惜了。” 燕红豆的脸色一沉，咬着牙持剑与耿虎并肩站立，一脸警惕地望着对方：“竟然从京城追过来，究竟是什么人派你来的。” “将死之人废话少说。” 黑衣男子一声低吼，持刀冲过来，同时力战耿虎与燕红豆。在有了燕红豆的宝剑加入后，耿虎的压力顿时减缓不少，可是凭借两人的夹击，仍旧难以制衡黑衣人，反倒是在交手了数十招时候，两人逐渐处于劣势。 甚至正在一步步被黑衣男子压制，随时都要败下阵来。 “嘭！” 突然，黑衣男子一连三刀劈砍重击，压制的耿虎和燕红豆几乎无力，三刀过后没等两人有所反应，黑衣男子直接刀兵一转，一刀砍中耿虎的右臂，令其手中刀刃脱手。顺势一脚踢在燕红豆腹部，巨大力量险些让燕红豆昏死过去。 “不好！” 看到这一幕，屋中的陆雪灵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黑衣男子持刀走过来，准备砍向耿虎，耿虎来不及躲闪，伸出双手死死地架住对方的手腕，奈何对方的力气极大，一直极力压制，试图将这一刀抹向耿虎的颈脖。 “耿兄莫慌，我来助你。” 眼看耿虎就要吃力不住，江景辰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捡起旁边的一把长棍，就朝着黑衣人冲了过来。 “景辰老弟，你快走！” 看着江景辰的举动，耿虎是急在心里，可是自己此刻有无法脱身。 江景辰救人心切，双手举着棍子，就直接抽打向对方的后背，试图迫使对方松手放开耿虎。 第139章 箭射黑衣人 一棍下去发出闷响，江景辰这一击自认力量不小，但对黑衣男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威胁和影响。 黑衣男子直接将木棍震碎，劲力传导至江景辰的双手，让江景辰直接受震倒地。 “小子，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今天看你还往哪里逃？看谁还能来救你。” 看着江景辰被自己击倒在地，黑衣男子直接抛下耿虎和燕红豆，朝着江景辰冲了过去。 江景辰一惊，没时间估计身上的疼痛，连忙想要挣扎着往后退却，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黑衣男子一个加速冲了过来，一把扣住江景辰的颈脖。 “唔，松手！” 脖子上传来的禁锢压力，让江景辰越发感觉呼吸困难，而对方手上的力量，依旧不断加大，当真有一种想要将自己扼死的迹象。 “浑蛋！” 自己死过一次，侥幸穿越重生，怎么能死在眼前这个无名的家伙手中。 “相公——” 忽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响起，犹如一丝凤鸣直接在庭院中炸响。而这一声喊声，虽然听起来娇柔，却铿锵有力、震人心弦。 “小姐，你不能过去啊——”夏荷拼命地拉着陆雪灵，不敢有一丝怠慢。 “夫人，外面危险！”铃铛也全力保住陆雪灵的臂膀，劝说道。 面对两人的劝说，陆雪灵再次撕心裂肺道：“不，我要救相公——” 而陆雪灵的这一声惊呼，也让即将陷入昏迷中的江景辰惊醒过来。在看着不远处的人影后，江景辰咬着牙：“雪灵快走，不要管我。” 陆雪灵不顾劝说，依旧坚持道：“不，没有相公，我哪里也不去。要死，我陪相公一起死。” “雪灵，你——” 黑衣男子看着陆雪灵，忍不住咧嘴笑道：“呵呵，怪不得你小子这么不愿意留在京城为大人效力，原来是家中藏着这么一个绝色小娘子。等我拧断你的脖子后，就把你的小娘子抓回去，哈哈——” “浑蛋，你敢动我妻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江景辰拼着力气，挥拳就朝着黑衣男子的身上砸去。 “嘭嘭嘭！” 江景辰拳拳到肉，但对黑衣男子来说，不痛不痒。 黑衣男子忍不住笑出声道：“呵呵，就你的拳头，还想伤我，简直是不自量力，就跟挠痒痒似的。难不成，你就想要凭借这样的力量，救你家人？” “砰！” 突然，江景辰一拳挥向黑衣男子的面部，一拳挥去正中黑衣男子的眼角。 “唔！” 眼部受挫，黑衣男子顿时吃痛，本能地缩手，江景辰趁此机会立即往后退却，暂时与黑衣男子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相公——” 看到江景辰暂时逃过一劫，陆雪灵心中急切，连忙甩开左右，走过来拉着江景辰的手。 “夫人，你赶快离开！” 眼看黑衣人还在，耿虎和燕红豆已经受伤倒地，还有自己怀孕的妻子在场，自己就算死也不会逃离，必须凭借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的妻子。 黑衣男子揉了揉，咬着牙朝着江景辰走过来：“臭小子，你敢弄伤我的眼睛，看我不宰了你。” “快，带夫人离开。” 眼看黑衣男子就要跑过来，江景辰咬了咬牙，将陆雪灵推开，立即转身朝着其他的方向跑去。 “相公——” 陆雪灵看着自己的相公离开，忍不住尖叫道，想要追上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是无能为力。 江景辰咬了咬牙，不敢有一丝怠慢，而黑衣男子却追得急切，眼看就要追上江景辰。却见江景辰绕道一根门柱后面，突然身子一个前倾直接跌倒在地。 看到江景辰的状态，黑衣男子一脸得意：“哈哈，臭小子，看来这就是你的命啊。” “嗖！” 没等黑衣男子笑声过后，只听一声箭哨龙吟，一抹黑影直接飞出，正中黑衣男子前胸，黑衣男子当场僵住，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身前，正插着一支羽墨箭矢。 “你——” 箭矢贯穿，黑衣男子艰难地往前移动一步，直接一头栽倒在地，等着一双大眼，不再动弹。 “景辰兄弟！” 此刻，耿虎挣扎着爬起来，手持大刀就朝着这边扑来，再看到黑衣人已经毙命，江景辰只是受了点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相公——” 不远处的陆雪灵，也是一脸担心，惊呼着朝着这边赶来。 “夫人，不要看。”江景辰不顾身上疼痛，连忙丢下手中弓矢，一把挡住陆雪灵的身子，不让其去看到底的黑衣人惨重。 耿虎感叹道：“不愧景辰兄弟，这一支飞箭直接收拾了那个家伙。看来你之前让我准备的弓箭，大派用场。” 江景辰看了一眼身后，忍不住道：“耿兄，现在人已经这样，能否帮忙处理一下。” 耿虎毫不犹豫地说道：“你放心，这里有我们兄弟三人在场，一定会帮你解决此事，保证处理得和你没有一点干系。” 说着，只见耿虎一招手，那两名倒地受伤的弟兄，咬了咬牙走过来，与耿虎一起将那死掉的黑衣人抬走。 “夏荷，立即去把张神医请来。” “是。” 一场危机风波就此结束，没想到如此难缠的杀手，竟被江景辰冷箭射杀。 “景辰兄弟，你可有大碍，我听闻那京城的黑衣杀手，潜入到秦州来对你进行行刺了？” 当日下午，这件事发生后，石宁立即带着人赶来，在看到江景辰后，石宁一脸担心道。 江景辰看着石宁担心的样子，心里有些愧疚：“有劳石兄为我挂念，景辰惭愧。这次多亏了有耿捕头和燕姑娘舍命相救，我才能存活下来。” 石宁听后顿时紧握拳头怒道：“御史台的人简直欺人太甚，真是可恶至极。景辰兄弟不用担心，你的事情我已经禀报给曹知府，知府大人知道后肯定有所行动。” “有劳石兄了，没想到在下之事竟然要惊动知府大人，实在是惭愧。” “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景辰兄弟对秦州有功，甚至对凤鸣府治水有功。如今朝廷中权势相争，却引得兄弟成为牺牲品，这件事为兄绝不答应。” “知府大人到——” 第140章 镇北之军潘将军 随着一声高呼，只见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江景辰府苑门前。 众人原本还在商议事情，听闻禀报高呼后，立即微愣，纷纷出门前来迎接。 曹桓，原秦州知州，从五品官身。如今晋升凤鸣府知府，官至正四品，凤鸣府最高官职。 虽然在朝廷之中，身居官品没有入前三列，但也是炎朝诸多州府中的名州。今年之中，连续多次立下功劳，引得炎朝圣上赵哲龙颜大悦。 曹桓下轿，看到门前跪拜的众人，直接上前拉起江景辰道：“江大人快快起来，我们屋里交谈。” “知府大人请。” 江景辰连忙相迎，为曹桓带路，同行的还有秦州新任知州李霖。江景辰得知，这李霖本是右丞相李罡远方表情，因有的笔墨所以的人文书获得圣上赏识，今日从朝廷从派遣下来，位居秦州知州一职。 石宁和耿虎等人跟随在后，至于曹桓那一队人马，全部停留在屋外没有进来。 但江景辰注意到，跟随曹桓一起来的还有一人，此人眉目朗星，一身魁梧健硕，绝非寻常凡人，就连石宁和耿虎与其同行，两人的气势也都被比了下去，这让江景辰不禁悄悄关注起此人。 进入正厅，江景辰连忙吩咐夏荷与铃铛一同上茶，招待众人。 只见曹桓一摆手道：“江大人不必客气，今日本知府前来，就是想要来看看你，没想到刚进城中就听闻一事，本知府这心里甚是愧疚。” 江景辰顿时客套道：“江某能获大人操劳，实在是愧疚。” 李霖连忙说道：“江大人为我秦州所做之功，早已经传至京城，圣上为此要求炎朝天下各商户学之，没想到御史台居然会派人做出这等下三滥之事，本官听后极为震惊，绝对上奏弹劾御史台，让圣上治他们的罪。” 看着李霖如此恼怒的样子，一旁的曹桓顿时大吃一惊。 李霖背后有李罡撑腰，故而腰杆子可以硬派一些，但是这件事一旦闹到圣上那，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要知道御史台职能较大，手持弹劾文武百官的权利，而御史台的实官就是秦晖，监管御史台的就是当今左丞相沈愈。 如果逼急了沈愈，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而且以沈愈那种小肚鸡肠的性格，若是手下人受到弹劾，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在背后做出什么小动作以此来报复，到时候众人的损失只会更大。 曹桓劝说道：“李知州切莫冲动行事，这御史台背后的人物，不用我提醒，相信李大人也心知肚明。大人刚任秦州一职不久，正是需要稳坐之际，若是在此时和御史台背后的人闹僵关系，只怕是对大人不利。” 李霖气道：“哼，就算如此，李某也不会向那些奸臣低头，如此一来，岂不是要让那些奸臣当道。” 江景辰也连忙劝道：“大人耿直正义，让江某佩服。不过，江某认为曹知府所言极是，有些人狡猾奸诈，就喜欢做一些阴沟的事当。大人身为秦州父母官，若是因为奸臣小人之事，而身陷困境，极有可能会被那些人趁机落井下石。若是让他们的手，换了大人，那以后秦州的百姓就如同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这一番话，让被怒火侵占的李霖冷静不少。倘若真的因为这件事，导致秦州知州被换，那损失就极大。 炎朝共计二十多府路，先后被左右丞相监管。换句话来说，所安排的大多都是和自己比较亲信的人，而凤鸣府上下就和李罡关系较深，若是因为一时冲动，惹怒圣上，被沈愈趁机换了自己的人，那炎朝正直一派就失去一府路，那损失不可言喻。 李霖深吸一口气，对着江景辰缓缓说道：“江大人此言所言极是，是我刚才冲动怒了火，险些上了那些奸臣的当。好在是江大人今日安然无恙，不然我可无法向右相交差了。” 见话题热度略降，江景辰忍不住看向旁边的另一人，不由得好奇问道：“两人大人，敢问这位是？” 曹桓微愣，连忙开口介绍道：“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潘奕将军，乃我炎朝大将潘德飞将军身边副将。这次潘将军有事前来凤鸣治所与我商议，听闻我要前来秦州议事，就特意与我一道前来，说是想要见见一直为镇北厢军做事的恩人。” 曹桓介绍完毕后，潘奕立即上前一步，冲着江景辰百年是拱手一拜道：“潘奕见过江大人。” 江景辰一惊，连忙上前冲着潘奕拱手施礼道：“潘将军此举简直是折煞江某，将军乃是炎朝镇北守护神，江景辰何德何能受将军之礼。” 潘奕微微一笑：“早先江大人运送第一批衣物送至镇北营中，将军对此满是欢喜。身着新服的将士们，更是士气如虹，全军上下一举攻克敌袭，为我们镇北厢军立下莫大战功。就在前些日子，初冬之际，江大人委托曹知府运来一批手套，将士们戴上之后，再持兵器竟不再觉得寒冷，将士们这士气又高涨不少。” 李霖忍不住笑着问道：“看潘将军这番话的意思，难不成是我们镇北的将士们，凭借这一双手套，又立了新功？” 潘奕听后，顿时露出一丝笑意道：“这真是让李知州给猜到了。” 众人听后，纷纷齐声欢笑：“果真如此？那真是太好了，咱们镇北的厢军将士们，真是我炎朝的守护神啊。” 潘奕望向江景辰道：“这个功劳有一部分必然是江大人的，我们镇北兄弟绝不会贪这个功劳。” 江景辰一听连忙摆手道：“不不不，镇北弟兄们之功，我们怎么敢与之抢夺，” “不不不，这件事不一样，这次的事情，弟兄们以前是不敢想的。” “那就有劳潘将军，给我们弟兄们讲一讲，咱们镇北的弟兄们这次究竟是怎么立下的功，说出来也让我们大家为将士们高兴高兴。” “对啊，潘将军，给我们大家伙讲一讲。” “好，我就给你们大家说一说！” 第141章 镇北新功 还没有开口，只是想起当时的事情，潘奕的内心和脸上，就忍不住洋溢着兴奋之色：“你们大家伙不知道啊，别看当时天寒地冻的，但是每当想起这件事，弟兄们这心里啊，就无比的兴奋。” 李霖忍不住催促道：“潘将军啊，你就快说吧，你在这样卖关子，大家伙就要被你给急死了。” “好好好，我就说给你们大家听。” 初冬之际，炎朝边境，镇北厢军和东辽之军两军相对隔望，因大雪风吹之际，两军一直闭门不战，只待风雪冬季过后在进行交战。 尽管如此，两军依旧不敢懈怠，每天加大巡逻和守卫，谨防对方突袭。不过，双方各自也都清楚，在这种风雪寒天的时候，人连手中的兵器都拿不住，所有弓矢在大风吹天气更是失去了作用，所以几乎不会发生战事。 某一天，寒风夹杂雪花吹起，镇北厢军的一队巡逻将士，正在附近山脉巡逻勘察，忽然发现一组车队正在行走山下通行。若是在以往，遇到这样的天气，将士们也不会冒险迎战，结果却发现，这支队伍正在押运着一批粮草，虽然数量不多，但有十车之多，都是一些牛羊之物，依靠着马匹拉运。 因为突然起了风吹之雪，所以队伍行运缓慢。 镇北巡逻的厢军将士们，合计了一下，趁着这些东辽军士不备，直接四面包围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原本两方军士兵力相当，但东辽的军士因为天寒地冻，弓矢失去作用，兵器寒冷无法手持，被镇北厢军来了一个突然袭击后，当场折损不少人，在接下来的交战中，更是连兵器都拿不住，当场全军覆没。 镇北巡逻的厢军们得手之后，立即就地将尸体掩埋，驾驶着马车将所有武器、装备和粮草都拉回镇北大营之中。 这一场抢夺战，共截获东辽马车十余车，清点被宰杀的牛十余头，羊五十多只，除此之外这拉货的十余头马匹，也都是不错的好马。 虽然这一小战灭敌伤亡不多，但截获几十头牛羊，可以说让将士们煮汤吃肉喝一顿，而东辽的那些家伙，却一直在等着口粮运输，结果守营阵地出现粮草不济，营中将士军心不稳的局面。在等待了几天之后，镇北守军大将之一的江赞和潘德飞一商议，决定趁机出其不意，杀这些敌军一个突袭。 趁着傍晚之色，江赞亲自带着一支万人的镇北军士吃饱喝足，身着银铠带着手套，握着兵器借着风雪直接冲破敌营。潘德飞带着其余兵马，在江赞破营之后绕道敌军，从后方前后夹击，杀得东辽敌军五万兵马溃不成军，四处逃出又不知方向，只见四面八方全部是炎朝镇北厢军。 最后，这些残兵败将拼死集结，突破重围之后逃窜。 这一战，镇北厢军共斩首敌军一万有余，俘获敌军八千，收缴敌军物资，营帐、取暖、马匹不计其数。 而我军伤亡极少。尤其是戴上手套的将士，几乎只有少数人受了轻伤，竟无一人重伤和阵亡。 更为关键的是，东辽大军因为前方行军营帐被攻破，全军上下士气大跌，整个大军拔寨趁着风雪之天，一连后退三十里，而我镇北厢军上下士气大涨。 曹桓听后第一个开口赞道：“太好了，没想到我镇北厢军的弟兄们，在这严寒深冬之际还能立下如此之功，简直是瑞雪丰年之际，打了一个漂亮的收尾之战啊。” 知州李霖也忍不住伸手赞道：“有我镇北厢军守护，我凤鸣府各州新年之际大可安逸迎新春了。” 江景辰叹了一口气，充满敬意道：“镇北军士神勇，可敬可佩，将来若有机会，江某一定要亲自前往边关，拜访诸位弟兄们。” “后来江、潘两位将军，召集所有副将和领军将军们共商此事，大家都说若非是有江大人送来的这一万双手套助攻，只怕是我们弟兄，也不会遇到这种好事，也无法在这寒冬之际，发挥这样的战力。所以，我这次前来治所办事，两位将军就委托我，一定要来秦州一趟，代表厢军的弟兄，好好答谢一下江大人。” 说着，只见潘奕朝着江景辰拱手一拜，言行举止都充满了敬畏之心。 江景辰一愣，连忙朝着潘奕回礼道：“潘将军如此，真是折煞江某了。相比镇北将士们之功，江某所作所为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潘奕认真地说道：“江大人此言差矣，战场瞬息完毕，有的时候一个小小的情报，一柄特殊的兵器，一车及时的粮草，一个人的出现，都有可能改变一场战事。更何况，这次是由江赞和潘德飞两位将军及弟兄们共同认定的结果，潘奕只是传大家的话而已。这件事，将军已经飞书禀报京城告知圣上，至于圣上如何判定，我等就静等好了。” 镇北厢军再立新功，而且还有江景辰的功劳，这让曹桓和李霖二人，都为江景辰感到荣幸。 要事禀报完后，潘奕看着江景辰的面部，突然一脸好奇地问道：“嗯？江大人，我刚才一直很好奇，你脸上这伤势看起来好像是新伤，而且伤势不轻，难道是受伤了？” 潘奕话音一落，在场的众人纷纷将目光集中在江景辰的脸部上，正看着江景辰脸上的伤势。 江景辰顿时一脸尴尬，左右看了看众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倒是一旁的石宁，突然忍不住冲着众人拱手一拜道：“回诸位大人，江大人昨日遇袭了。” “什么？” 众人听后心中一惊，李霖更是忍不住道：“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我秦州之地，袭击江大人。江大人你可知刺客何人，你只要告诉本官，我一定将他严惩。” 江景辰有些愧疚道：“有劳诸位大人担心，凶手已经被我等合力击杀。” 石宁禀道：“回大人，那凶手是我们这次前往京城时遇到的刺客，只是当时石宁出手和刺客交手后，刺客潜逃，我们无法探明对方的身份。没想到，对方竟然从京城追至秦州。” 曹桓追问道：“江大人刚才说，已经将其击杀，那可有查出对方的身份？” 第142章 曹桓之策 面对众人询问，石宁看着江景辰犹豫的样子，便拱手道：“回大人，昨日秦州总捕耿虎，已经带人处理了尸体和证物。我得知以后，立即拿着证物来找江大人确认，那杀手身上所持御史台之令。” “什么？杀手有御史台的令牌？” 听到石宁的话，曹桓、李霖和潘奕均是大吃一惊，忍不住面面相觑。 江景辰见状忍不住说道：“有劳诸位大人费心了，既然江某暂无大碍，不如此时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曹桓听后，为江景辰“江大人实在太过仁慈了，若是江大人执意如此，相信这背后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继续派人前来对付江大人。” 江景辰一听顿时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曹桓道：“那曹知府以为，江某应该如何是好。” 曹桓看了江景辰一眼，问道：“那杀手身上的御史台令牌何在？” 石宁连忙从怀中掏出来，双手奉上：“大人请看。” “哼，果然是御史台的东西。没想到御史台的人，现在还干这种勾当了。” 说着，曹桓叫来站在庭院外面的耿虎。 耿虎走过来冲着众人禀道：“耿虎见过诸位大人。” 曹桓说道：“耿虎，我给你一个任务，你现在立即根据那杀手尸体身上的线索去盘查，再找一位画师，把杀手的样貌画下来，查清楚这个杀手叫什么名字，来自什么地方，查清楚之后立即回来禀报。” “是，请大人放心，耿虎绝对不会让大人失望。” 江景辰听后，忍不住一阵疑惑道：“大人，你这是要？” 曹桓看着江景辰问道：“江景辰，我且问你，你在京城可是做了什么，有得罪了谁？为何御史台的人会对你痛下杀手？” 江景辰如实禀道：“回知府大人的话，江某在京城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时一直在酒店里，除了拜访了右相，跟着右相去了皇宫见了圣上和娘娘，至于其他事情什么也没做。倒是我回酒店后，有人来找我，说是请我入府一叙，如果我拒绝，会有麻烦。” “谁人请你？” 江景辰毫不隐瞒道：“御史中丞秦晖。” “什么？秦晖？他找你何干？可有说了什么？”曹桓惊道。 “秦大人起初说想要与我做一桩五万匹布卷的生意，我说会分批给他送来京城，可是秦大人却不让我送到京城，而让我送到秦州边境两个州内。我犹豫了一下，没有答应，说是回去考虑一下，结果就遇到杀手上门袭击。好在有石都监等人相救，回到秦州来，没想到对方又追杀而至，先是说让我再次跟随秦大人，被我拒绝后，对方就下了杀手。” “好一个秦晖，竟然如此明目张胆。不过，江大人你做得不错，也难怪右相如此看重你。”曹桓说着，看着江景辰满意地点了点头。 江景辰一脸迷惑道：“曹知府，这是什么意思啊？江某不才，有些不懂各位大人的意思。” 曹桓与李霖、潘奕相互对视一眼，三人各自笑了笑。 只听潘奕率先开口道：“江大人，你可知就凭借你这一举止，若是让江赞和潘德飞几位将军得知，一定会对你赞赏有加。” 江景辰好奇地问道：“为何？我不过是拒绝了秦御史的生意，为何他们会这样高兴？难不成他们之间也有过节？” 曹桓说道：“岂止是过节，那简直是生死对立。右相与左相为两派，右相大人一心为国，敢于和敌人做斗争，与多位将军为主战派，愿意战场勇武击退敌犯。而以左相沈愈为一派，却是主和，一度想要圣上向东辽进献以此换来和平。若是我没猜错的话，秦晖找你谈的布匹生意，是想走凤鸣府州城边界，送给东辽之军制衣。” 江景辰听后顿时大怒道：“什么？拿我雪韵阁的布匹，给敌军做衣服？他想的也太美了，我江景辰就是雪韵阁不要，也不会给敌军做衣服，让那些敌军来打我们炎朝的将士。” 看着江景辰恼怒的样子，潘奕满意地点了点头：“请江大人放心，就凭你这句话，以后你就是我们镇北数十万将士们的兄弟，我看朝中谁敢动你。” 江景辰受宠若惊，连忙冲着潘奕拱手道：“潘将军此言，真是折煞江某。” 曹桓说道：“江景辰，你不用紧张，潘将军所言不假。潘德飞和江赞两位将军帅军北征可以说是非常辛苦，但为我炎朝从未抱怨，可尽管如此，朝中依然有人想要借此为难他们，拖延军饷和粮草也是时有发生。可以说，你的那匹衣物，对两位将军来说如虎添翼，是问镇北的弟兄，为何不喜欢你。” “多谢大人。” “你不必谢我，你若是信我，等到耿虎盘查出那个杀手的信息后，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我保证秦晖那家伙，一定不敢再动你。” 江景辰犹豫了一下，有些好奇地问道：“虽然江某十分信任知府大人，但我还是有些好奇，想要知道大人打算如何做？” 曹桓冷哼一声道：“稍后我会书信一封，把这件事告知江赞和潘德飞两位将军，相信他们知道后一定大怒。到时候以两位将军，还有本知府的名义，一起将那名杀手的信息，连同这个御史台的令牌，送给秦晖，给他来一个敲山震虎。我就不信，他还有胆子敢继续派人来行刺。” 一旁的李霖赞道：“不愧是大人，如此一来，秦晖就知道，江大人不只是孤身一人，也不只有右相为庇护，还有镇北全军上下，以及我们整个凤鸣府。如果秦晖再敢对江大人不利，只怕是他要面对我们所有人的反击，一旦这件事传到圣上那里，只怕是他秦晖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江景辰顿时喜道：“原来如此，不愧是知府大人，江景辰佩服，一切愿听大人指示。” 突然，曹桓再次开口道：“李知州，江景辰的这个别苑既然已经发生了行刺之事，那就说明不太安全。我记得秦州还有一些较大的府苑空闲着，不如你就从中想想办法，让江景辰换个宅子，再怎么说现在的江景辰也是江大人了，总不能一直住着这个狭小的院子。” 第143章 搬家了 江景辰一愣，有些惊讶地望着曹桓。 只听李霖点了点头道：“曹知府说的那几个府苑，我也记得，稍后我派人带着江大人看一下，如果有喜欢的，知州府衙将会以中间人的身份协调，争取给江大人一个公道的价格。” 曹桓笑道：“那还用说，以江大人目前的身份，那可是秦州第一首富，就连秦州段家也都难以和江大人匹敌。若是安排的府苑差的话，那就是瞧不起江大人。” 李霖连忙说道：“前段时间腾出一个三进院，我觉得最适合江大人的身份，而且这个院落风水极佳。若非是秦州那个老梁家的人，要搬往西京做生意，也不会委托官衙卖掉这个房子，现在地契还在官衙里押着呢。” “就这间房子了，准是江大人的没错。” 听着两位大人的话，江景辰一脸不好意思，连忙拱手道谢。 要知道江景辰此刻居住的房子，也是当时民身封的房抵，为一进院。简单来说，就是大门进来就是一个院子，四周房间一眼看穿。 而二进院，大门进来有个左右通道，中间有个影壁和屏门。三进院子，前面有影壁和屏门，后面耳房和后罩房。至于四进院和五进院，那都是大户家族人士，或者是达官贵人居住。 三进的宅子也就是有三重院落，每个院落都有正房、厢房和下房，甚至雨廊等等。三进三出，是从大门进去是院子，里面会有道门，打开是第二处院子。第二个院子还有道门，是通往第三个院子。这三道门是三个院子的大门，美国院子都还有另开的小门供出入。 三个院子套在一起，称为三进院落，从上往下看呈一个目字型。最中间的是庭院，一般会栽种一些花草树木，并在中间放一口水缸，以风水来讲为聚财。以安全来讲，就是存水以房子房屋失火，还灭火所用。 房屋的大门，一般朝南，东西两边是厢房，中间靠后是正房。 而在炎朝之地，也有大三进院和小三进院。如果是小三进院的话，整个房子至少有七间，这在各地也算是最豪华的房子了。 而有的大三进院，一进院子为一个大间多为仓库，有的会有间下佣房子，二进院子东西厢房各两间，配有耳房的正房一间，三进院左右厢房各为三间，正房为一间。 江景辰有些迷惑，为何曹桓会对自己更换屋舍一事如此上心，正在好奇时，只听曹桓开口了。 曹桓开口说道：“换个大点的房子，景辰就可以雇佣一些好手，或者是管家，来照看府苑，这样以后再有什么危险，至少府中人多，可以作为保护。而且房子屋多也能便于防身，更为有利。” 江景辰微愣，心中感慨不已，当即开口道：“诸位大人如此有心，江景辰感激不尽，日后若是诸位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江某，江景辰一定不会推迟。” 曹桓笑道：“江景辰，你不必客气，当初你帮助本知府兴修水利有功，这点事情对本知府来说也不算什么。若是说本府有什么要求，还望你能多安排几只烤鸭，让本府尝尝。对了，还有那个什么特色绝味的鸭脖，听闻秦州的人说，只要吃过都是辣得津津有味。” 江景辰听后，先是一愣，随即笑道：“请诸位大人放心，每个人烤鸭管饱。” “哈哈，那我等就沾一下曹知府的光了。” 随即，江景辰亲自安排几位大人，前往自己店内下桌，全程所有的弟兄都入席，每桌上两至烤鸭，各种美食全部摆上，直叫所有人欢呼不已，大赞江景辰绝对够彩。 至于，曹桓交给耿虎的事情，耿虎立即找来画师，给黑衣杀手花了面相，带着兄弟拿着知州协调公文，以凤鸣府为起点，发放至周边各府路进行巡查。结果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将此人的信息摸查出来。 当即，曹桓也不客气，立即以凤鸣府知府的名义写了一封信，然后放着那枚杀手身上的御史台令牌，直接派人送至京城秦晖手中。与此同时，镇北军中江赞和潘德飞也联名写信，信中记录着那名杀手的名字和地方。 秦晖先后收到两份信件后，顿时吓了一跳，自己的计划被发现，而且还是被这三位人物同时知道，那就表示右丞相李罡也知道这件事，这让秦晖心惊不已。平时双方虽有对峙，但也是在朝堂之上的相互辩论，或者是台下的勾心斗角。 但这一次与之不同，这次是自己私下派人对江景辰动了杀机，可与相互辩论对峙不同。三人写信前来，没有任何指责，那就意味着，三人也可以按照秦晖的手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秦晖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果把这件事禀报给左相沈愈，非但不会引来沈愈的帮助，甚至还会引来沈愈的痛骂。早在之前，沈愈就有所表示，这件事和自己无关，是秦晖自己派人动了杀心，去刺杀江景辰。 秦晖决定就此时暂时按兵不动，只要沈愈不过问，自己就不再提及江景辰的事。若是沈愈询问的话，自己就说已经派了杀手，只是还没有消息。只希望，秦州之地不要在传来江景辰的消息，等到时间一长，或许沈愈就会忘记此时，而转身去对付其他人。 实在不行，秦晖就打算将府中前几日，买来的两名漂亮歌女送给沈愈，兴许沈愈也会一高兴，就原谅自己办事失利。 与此同时，在曹桓的协调下，江景辰从秦州知州那里买来一套三进三出的府苑，作为自己的私人府邸。 搬家的当天，怀有身孕的陆雪灵突然临盆。在古代有几样大事，拜堂成亲、增添新丁、乔迁新居、守孝白事等。得知江景辰要搬迁新居，陆家上下还有雪韵阁的所有伙计们，都赶过来帮忙。 就连秦州的那些捕役，在听说江景辰搬家之后，也都自发跑过来帮忙，足以可见江景辰平日在秦州的人品。 在大家前后忙碌的时候，陆雪灵突然一声“哎呦”，紧接着羊水破了，陆雪灵再也站不住，若非旁边有夏荷搀扶着，只怕是早已经摔倒在地。 “姑爷，小姐，小姐她要生了。” 第144章 孩子出生 江景辰和大家正在忙碌搬东西，夏荷慌慌张张地跑来。一听到这个消息，江景辰顿时愣住了：“我要当爹啦？” 有人忍不住提醒道：“江大人还愣着做什么，赶快找接生婆来啊。” 江景辰顿时一愣，连忙让府中其他下人出去找人。 “真福，你顺便去把张神医也请来。记得告诉张神医，就说夫人要生了，我们这边已经去叫接生婆了，让张神医看看需要不需要准备一些什么，我担心一会孩子出生的时候，夫人会有什么情况，想请张神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能够过来一趟，也算是以防万一。” “好，老爷放心，我这就去请张神医。” 吩咐安排之后，江景辰立即带着人跑过去，与他人联手将陆雪灵抬到自己正房床铺上。 “啊，相公，我疼——” 看到江景辰，陆雪灵的内心里顿时有了藉慰和依靠。 江景辰顿时双眼湿润，一把抓住陆雪灵的手，安抚道：“雪灵不怕，我已经让人去请接生婆和张神医了，你在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你要相信我，有我在这里，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也不会让我们的孩子有事的。” 陆雪灵满头大汗，紧紧地抓着江景辰的手，咬着牙艰难点头道：“唔，我相信相公。” 江景辰紧握着陆雪灵的手不放开，转身对着身后的人安排道：“秋霜、冬盈、铃铛，你们三个帮忙立即准备好热水，还有干净的布斤，一会要用到。” “是。” 片刻，负责接生的媒婆被人带来了，而张神医也拿着一些药物赶来。 张神医张中庭看到江景辰后，立即拱手一拜：“恭喜江大人了。” 江景辰连忙说道：“张神医，我夫人要生了，我担心她和孩子会有什么，所以就劳烦张神医跑来一趟，多有得罪和怠慢，还望张神医见谅。” 张中庭微微一笑：“江大人对待妻儿如此疼爱，遇到事情先行预想。请江大人放心，大人心怀善良，对秦州百姓有功，夫人也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倘若夫人和孩子有个什么意外，张某人一定会全力以赴。” “有张大人坐镇，景辰就放心了。” 说着，江景辰对旁边的媒婆拱手：“王婆子，就拜托你了，你若能帮助我夫人顺利接生孩子，江某定当重谢。” “哎呦，你就放心吧江大人，我王婆子接手的妻儿全部都健康得很。” 说着，王婆子立即开始上手，准备辅助陆雪灵进行接生。 “夫人，你别紧张，深呼吸用力。” “唔，我受不了了——” 王婆子连忙鼓励说道：“深呼吸，多用力，夫人加油，我们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只要你用力孩子就出来了。” 一听到这番话，陆雪灵顿时备受鼓舞，卯足了气力。 一番挣扎叫喊之后，只见王婆子心中一喜：“好嘞，孩子出来了。” “哇啊——” 伴随着一声孩子哭喊声响起，所有人心中一喜。 王婆子顺利接过孩子后，将孩子交给一旁帮忙的夏荷，夏荷连忙把孩子包好抱过来：“恭喜姑爷，夫人生了，是个千金。” 看到抱过来的孩子，江景辰心中大喜：“太好了，我当爸爸了，快把孩子抱过来我瞧瞧。” 江景辰接过孩子，看着那刚出生的婴孩，内心里说不出的兴奋和喜悦，嘴巴一直裂到耳根，半天合不拢嘴。 “夫人呢？夫人的情况如何？” 看到孩子安全后，江景辰将孩子交给夏荷问道。 夏荷抱着孩子说道：“夫人生了孩子，还有些虚脱，王婆子正在给夫人做生孩子后的准备，应——” “大人不好了，夫人的情况有些危险。”就在此时，忽然秋霜跑过来，对着江景辰一脸哭诉道。 江景辰听后大为震惊：“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秋霜瞬间哭出泪来：“夫人怀的是双胎，腹中还有一个，此刻有些难产，夫人痛不欲生，而且不断失血。” “什么？双胎？” 众人全部震惊。 古时医疗不发达，女子生育极其危险，甚至有不少女子在生育的时候，都会因为各种问题在产房中闭眼。再者如果孩子发现不顺位的情况，也是难以生产，死亡率奇高。其次就是怀孕双胎，多少女子都无法忍受和撑得住。 “夫人——” 江景辰再也顾不上其他，一口气冲进产房隔床呼唤。 看到江景辰要进去，门外的人连忙劝阻道：“大人，夫人正在生育，你不能进去。” “夫人正在受难，我为什么不能进去？”江景辰急道。 陆家老太爷见状，连忙劝说道：“景辰，我们就在外面等着吧。女子生育，会有出血，而且血味很严重，这对男主来说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情，尤其要注意染上血煞。” 雪灵的母亲也是抹泪哭诉道：“是啊，景辰，我们都很担心雪灵，还是在外面给她祈祷吧，这或许就是雪灵的命啊。” 江景辰听后顿时对古时的迷信感到怒不可遏，但见说话的是长辈，江景辰强忍怒气。 咬着牙认真地说道：“祖父、岳母大人，我江景辰向来不信天命。雪灵与我虽没有血缘，但她是我的结发妻子，今日雪灵难产，我必须守在她的身边。” 说着，江景辰不顾众人劝说，坚持冲了进去，让所有人不禁目瞪口呆。 古时太过迷信，认为任何见血的事都不是什么好事情，认为血会带来霉运，这也就是有了血光之灾一说。甚至会认为孕妇生产会大出血，被男主看了，就对整个家庭不好，甚至会影响到整个家庭命运。 “景辰，你——”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就进去了呢？” 一屋子人看到江景辰冲进去，一个个焦急万分，好似发生了什么可怕的大事情。倒是全场只有一人，默默地站在远处看着江景辰刚才的举止，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眼神中更是流露出羡慕之色。 “江公子，你当真是这个世上，最值得托付和依靠的男人。” 第145章 龙凤胎 “雪灵，你怎么样？” 江景辰冲入房中，看着痛苦不堪的陆雪灵，一把握住其手心疼道。 正在忙碌的王婆见状，忍不住惊道：“江大人，你怎么能进入这产房，这会给你带来血煞。” 陆雪灵也是忍痛试图把江景辰推开道：“相公，你赶快出去，我不能害了你。” “我是你相公，今天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不会离开你身边。”江景辰吼完，看着王婆子道：“王婆，我夫人现在情况如何？” 王婆子为难道：“大人，夫人的情况不妙，第一个孩子出生后，这第二个孩子似乎方位不太对，如果要是这样出来，只怕是不保，到时候夫人的情况也会很糟糕。” 陆雪灵咬着牙忍痛道：“王妈，求你救我的孩子——” 王婆子急道：“可是夫人，若是强行把孩子生出来，你可能会死在这里的。” 陆雪灵声泪欲下：“能为相公生下孩子，就算我死也没关系，这是相公江家的骨肉，必须——” 不等陆雪灵把话说完，江景辰直接喝道：“不，保我夫人。孩子没了，我们以后可以再要，更何况你已经给我生了一个女儿。” “相公——” 江景辰的一番话，让陆雪灵感动不已。 就在此时，外面的张中庭突然开口道：“江大人，老夫可否帮忙。” 江景辰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张神医？你可有什么法子？” 张中庭说道：“老夫之前也曾经遇到过一个这样的事情，腹中胎儿方位不对，若是能够用中医推拿之法，或许可以让腹中孩儿正位，只是——” 江景辰急道：“只是什么？” 张中庭忍不住说道：“只是这个过程对夫人来说，可能会有些痛苦，极有可能会在生育过程中晕厥。” 江景辰顿时一愣，不知道如何回应。 陆雪灵艰难地说道：“张神医若能有法子保住我的孩子，我愿意忍受所有痛苦。” “雪灵——” 就在此时，燕红豆突然走过来说道：“夫人刚才已经失血过多，张神医救治过程，夫人可能气息不足，我愿意运气协助夫人一臂之力。” 江景辰顿时喜道：“燕姑娘？太好了，若是有燕姑娘和张神医联手，再加上王婆子的帮忙，一定会无碍。” 得到江景辰的同意，张中庭和燕红豆一同走进来，同时张中庭手中还端着一碗汤药，递给江景辰说道：“这是江大人刚才请我来时，我让贵府佣人熬制的一些药补，可对夫人有所帮助，还请大人让夫人服下。” 江景辰一听二话不说，接过来就为陆雪灵服下。 随即，便见张中庭开始双手放置于陆雪灵隆起腹部，燕红豆也在同一时间催动体内真气运至陆雪灵的心脉，江景辰紧紧地握住陆雪灵的手。 “啊——” 尽管事先让陆雪灵服下药物，又有燕红豆的真气相护，但在张中庭的按摩推拿之下，陆雪灵还是痛不欲生，紧咬牙关突然惨痛出声。 “雪灵！”一旁的江景辰看得双眼欲红，心如刀割。 “好，成了。” 少许片刻，只见张中庭松了一口气道。 “夫人，加把劲。”一看张中庭推按成功，王婆子连忙鼓励说道。 “唔！” 随着众人的鼓励，陆雪灵咬着牙坚持，浑身上下早已经被汗水浸透，与血水混杂在一起，但没人顾及这些，所有人都在为一个伟大的女子，一位坚强母亲而见证，新生的孩儿出生。 “孩子出来了——” 突然，王婆子一声喊，给予所有人莫大的鼓舞。尤其是陆雪灵更是咬牙坚持，瞬间忘记浑身的疼痛，一鼓作气将孩子生出，再也没有气力躺在床上喘息着。 “雪灵！” 看到这一幕，江景辰没有心情去看孩子，一手握着陆雪灵的手，一手轻轻撩去陆雪灵前额凌乱的头发，眼神中满是温柔和心疼。 听到江景辰的呼唤，陆雪灵轻轻转动头，但是却无力发声，只能冲江景辰露出一丝微笑。 张中庭连忙拿出一个小药瓶，递给江景辰道：“江大人，夫人连生两子，消耗了大量的元气和气血，这是我酿制的惠元丹，可让夫人服下两粒，有助于恢复元气。” “多谢张神医。”江景辰连忙接过药瓶，倒出来两小粒，喂至陆雪灵的口中，陆雪灵艰难地吞咽下去。 此刻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众人的心彻底放松下来。 王婆子看着孩子，喜庆道：“恭喜江大人，这会是个小子。夫人真是太厉害了，为大人添了一对龙凤胎。” “燕姑娘——” 江景辰看了一眼孩子，有些为难道。 燕红豆明白江景辰的意思，连忙说道：“江公子尽管照顾好夫人，我来抱着孩子。一会等孩子的身子暖些，我在把他交给别人。” “多谢！” 很快，夏荷、秋霜、冬盈走进来，开始为陆雪灵擦拭身子，清理产房的东西。而在此之前，江景辰早已经令雪韵阁的人，为陆雪灵准备好了多床被褥和衣物，只等孩子出生时备用。 将一切收拾干净后，夏荷也将做好的饭送过来，喂陆雪灵吃了几口补充体力。 这时，陆雪灵的母亲，以及大房和二房的大娘、二娘，走了进来，开始探望陆雪灵。 不过没说多久，就被江景辰请了出去，坚持让陆雪灵多加休息。 望着江景辰那护妻心切的样子，所有人都羡慕不已。 大娘忍不住赞叹道：“雪灵她娘，你可就放一百个心啊，在这秦州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哪家女子，像雪玲这般好福气的。” “是啊，这景辰女婿，对雪灵简直是太好了，好得都让人妒忌了。”二娘也不甘示弱道。 听着两位嫂嫂的话，雪灵的母亲，心中甚是暖意。 搬家之时，陆雪灵意外生育，惹得所有人都惊心不已。得知母子安康，而且还是生了个龙凤胎，所有人都向江景辰道喜。 江景辰首当爹，也是高兴不已，冲着全场来人道：“今日我江家双喜临门，邀请所有来客入席，好酒好菜招待着。” “好！” 第146章 婉君和皓轩 以江景辰的人脉和口碑，一番交代，立即周围的酒楼开始准备酒菜，直接送到江景辰的府中。 江景辰先是封爵，然后又成了秦州数一数二的富豪，如今又是晋升官身，对于这样的秦州大红人，没有哪个秦州商户不想和江景辰结交的。为了江景辰家中客席，酒店掌柜亲自上阵忙碌。 而听闻江家搬家、生子双喜临门的消息传开后，左右街坊邻居全部都来道贺，整个席位直接从家中庭院，一直排到府门前左右两道。雪韵阁店内所有伙计，以及不少捕役都在帮忙，那场面简直是好不热闹。 尤其是秦州新任知州李霖，带着都监石宁、秦州总捕耿虎到访，给足了江景辰面子，让现场的气氛上升到顶点。 一天忙碌下来，江府也恢复了安静。 陆家一行人也准备离开，只不过临别时，陆家大房夫人，突然走进陆雪灵的房间，拉着陆雪灵就是一阵语重心长。 之后却小声嘀咕道：“雪灵啊，你今日新添了龙凤胎，可是有功了。不过，你可不要忘记一件事，江景辰是咱们陆家招的赘婿，这孩子出生后，还要落个名字。这名字按理说，可是要跟咱们陆家的姓啊。” 陆雪灵愣住了，望着自己的大娘，面色有些凝重。 好在此时，外面的人催促，陆雪灵的大娘连忙应了一声，再次对着陆雪灵说道：“好孩子，大娘这都是为咱们陆家好，时候不早了，大娘就先走了，等过两天大娘在来看你。” “大娘慢走，雪灵就不起来相送了。” “嗯，我的好孩子，你就躺着休息吧。” 目送自己大娘离开后，陆雪灵就一阵闷闷不乐，满腹心事。 “夫人——” 如今陆雪灵生了孩子，夏荷就不再称呼小姐，而是改口夫人。 听到喊声，陆雪灵看了夏荷一眼：“怎么了，夏荷。” 夏荷走过来，握住陆雪灵的手心疼道：“夫人可是在为大娘刚才的话而忧心。” “你都听到了？”陆雪灵好奇问道。 夏荷连忙说道：“老爷让我过来给夫人送红枣人参粥，夏荷走到门口不小心听到大娘的话，便没敢进来。只等她离开后，夏荷才假装过来。” 如今搬家府苑，江景辰又升为父亲，既然陆雪灵成为夫人，那江府之主的江景辰也就被府中丫鬟下人们称呼为老爷。 陆雪灵提醒说道：“夏荷，这件事莫要告诉相公，不然会让他伤心的。” 夏荷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开口道：“那夫人的意思是？” 陆雪灵想也不想说道：“虽说相公之前入赘我们陆家，但后来布行失火之后，三房已经落寞，全靠相公的本事和能耐，才在东市开了新的布行，有了如今的雪韵阁。之后的每一桩大生意，也都是相公拿下的，和我还有陆家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后来相公还关照了陆家大房和二房的生意。我觉得相公虽然之前为赘婿身份，但自从我们离开陆家后，相公已经自立门户了。” 夏荷听后点了点头：“夏荷觉得小姐说得有道理，如今老爷已经是秦州，甚至整个凤鸣府路的名人。而且早先老爷就带着我们离开陆家，创立的雪韵阁，所以不能按照大娘的话，她看似好心，实则是在搅和老爷和夫人之间的关系。” “夏荷，夫人可有睡着了？” 就在此时，忽然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熟悉声，正是江景辰的声音。 夏荷一听，连忙惊道：“老爷，夫人尚未入睡，我正在给夫人喂粥。” “我来，我来！”江景辰一听陆雪灵没睡，连忙跑了进来，抢过夏荷手中的汤碗，就坐在床边。 如此急切的模样，让人看了又心疼又好笑。 夏荷看后，忍不住道：“老爷，你忙碌一整天了，还是去休息一下，让我来吧。” 江景辰头也不抬地说道：“不用，我的辛苦不算什么，夫人才是真的辛苦，你去照看孩子吧。” 夏荷连忙说道：“老爷不用担心，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找了奶娘，她对孩子可好了。” 休息了半晌之后，陆雪灵多少有些气力，忍不住说道：“相公，如今孩子已经出生，也得有个名字了，不然家人们没办法称呼。” “老爷，老一辈的人都说，要给孩子起一些命硬的名字。”一旁的夏荷提醒说道。 江景辰一脸迷惑道：“命硬的名字？什么意思？” “比如啊，我们村子的一些老人都说，孩子出生后，会给孩子起个狗蛋、臭蛋、阿牛、石头。” “这些还算是名字吗？听起来一个比一个难听。”江景辰忍不住吐槽道。 夏荷一本正经地说道：“老爷，你有所不知，这是新生孩子的规矩。孩子出生后，生命力脆弱，阎王爷容易在生死簿上把名字勾走。如果起一些这样的贱字，阎王爷看了就不感兴趣，孩子就活得健康长久一些。要不老爷也给小少爷和小姐起个这样的名字，这样阎王爷就不会在乎了。” 陆雪灵听说，也忍不住开口说道：“是啊，相公，夏荷说得有道理，我们不如——” 江景辰微微一笑，摇头说道：“我向来不信迷信，那些不可靠的信息，还是算了吧，给孩子起那么难听的名字，自己听着都觉得别扭。” 陆雪灵和夏荷对视一眼，问道：“那相公可有想好的心仪名字？” 江景辰当即说道：“女儿是姐姐，我希望她能像你一样知书达理、温文尔雅，所以取名婉君。儿子是弟弟，就取名皓轩。” “江婉君、江浩轩……” 夏荷与陆雪灵口中念叨，夏荷忍不住喜道：“这名字真好听，老爷真厉害，居然能自己给小姐和小少爷起名字，看来老爷以前没少读过诗书。” 听着夏荷的称赞，陆雪灵也忍不住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相公起这两个名字，可是有解？” 江景辰解释说道：“婉君，婉引申为温柔或是美好，君在寓意为品德高尚，婉君合在一起就是温柔优雅、貌美如花、小鸟依人，用作人名就是温柔、美丽、安静、美好之意。皓本意是，太阳出来时天地光明的样子，轩一般指志气高昂的样子。皓轩寓意明亮、志气高昂、给人欣欣向上的感觉。” “老爷真厉害！” 第147章 圣旨来了 听着江景辰给两个孩子起的名字，陆雪灵心中满是欢喜，不断地念叨着。 很快，孩子的名字在家里传开，所有下人都围过来，念着两个小少爷和小姐的名字。同时，两个孩子的名字也传到了陆家。 听到两个孩子的名字后，陆家大房和二房的人都坐不住了，尤其是陆元武忍不住在晚上饭桌上说道：“父亲，这件事你可一定要说道说道，那江景辰也太不像话了。他可是我们陆家招来的上门女婿，就是一个赘婿。我们念在世交的份上，没有让他入赘改名，就已经是最大的情分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得寸进尺，与雪灵生的两个孩子，都起名为他们江姓氏。” 一旁的二房听后也忍不住抱怨道：“就是啊，父亲，江景辰这样就等于是欺负我们陆家，他真以为我们陆家没人啊，就随意让他这么嚣张。” 兄弟二人说完之后，看着陆俊才没有吭声顿时急道：“老三，你怎么不说话啊。江景辰不光只是我们陆家女婿，还是你三房的姑爷，他这样无礼，你们三房难道无动于衷吗？” 陆俊才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道：“如今孩子的名字已经叫上了，我想江景辰他们府中上下，都已经知道了孩子的名字。就算我们现在不同意，估计也难以让他们改名了吧。” 陆元武嘟囔道：“那可怎么办？总不能任由江景辰就这个样子吧，那简直太便宜他们了。” “父亲——” 陆俊才看了一眼陆洪杰，忍不住开口道。 只是没等陆俊才开口说话，陆洪杰就打断他道：“俊才，我知道你想什么？不过，我要说的是，雪灵毕竟是你的女儿，这也是你三房的事。虽说江景辰之前是我陆家招来的赘婿，但是江景辰从来没有依靠过我们陆家，早已经带着雪灵离开陆家自创门头了。既然雪灵都没有多说什么，那我这个做祖父的也不会说什么，如今就看你的意思了。” 陆元武激动道：“老三，父亲仁慈糊涂，让江景辰钻了空子，你可不能犯傻啊。” “父亲，我三房雪灵就是女儿身，虽说着心里不太舒服，但我觉得雪灵不比其他儿郎差。至于父亲给雪灵找的这个夫婿，十分的优秀，他对待雪灵的情谊，想必不用我多说，父亲也很清楚。既然雪灵已经跟着景辰离开陆家自力更生，那这孩子姓什么也就不重要了。只要他们幸福开心，就是我们做父母的最大的心愿。” 陆俊才说完之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夫人，两人相互一对视，眼中尽显温柔和理解。正如陆俊才所言，他们对孩子的要求，就是只要子孙们过得好，那他们就满足了。 陆洪杰听后，当即笑道：“你能有这个想法，我很欣慰，就如你所说，雪灵跟着景辰已经自力更生，我们没必要在强调赘婿之事。只要他们过得好，不管他们去了哪里，都是我们陆家的孩子，至少我当了大房和二房的孩子的爷爷，这回也能当个外公，也很不错。” 一家之主笑起，身边所有人都跟着笑了起来，笑容中多是理解和认同。这让陆俊才夫妻二人，内心里更加欣慰。 陆元武听后，顿时气得不行，一甩手说道：“你们，唉，算我瞎操心白说，反正这件事和我大房也没有关系，你们想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 陆元武的心思很简单，江景辰是陆家赘婿之事，这是全秦州都知晓的事情。如今江景辰虽然离开陆家，但也是陆家的孙婿，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尤其，现在江景辰和陆雪灵有了孩子，那与陆家的关系更加亲密。 如果说，这两个孩子跟了陆家的姓氏，那么就等于是向外人说，江景辰依旧是陆家赘婿，江景辰如此厉害，又是封爵，又是升官身，又是做各种生意，那也是陆家的人，就连他的孩子也是陆家的。 可是，现在这两个孩子直接跟了江家的姓氏，那无疑是向所有人表明，江景辰已经脱离陆家，甚至翅膀硬了，不再听从陆家的差遣。甚至他们陆家，以后可能还要看江景辰的脸色，这前前后后一个翻转，身份立马就有了极大的变化，这让陆元武有些难以接受。 几日之后，秦州知州李霖，突然带人前来江景辰的府邸。 江景辰正在家中抱着孩子，逗着孩子玩乐，突然听闻知州来访，顿时心中一惊，连忙将孩子交给夏荷，前去迎接。 “江景辰见过知州大人，不知大人突然来访，若有怠慢，还望大人见谅。” 知州李霖见状一声大笑，上前把江景辰搀扶起来道：“哈哈，江景辰，你在本官面前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本官今天来找你，我也是有喜事降临。” “大人要给我道喜？”江景辰犹豫了一下，摸着头脑始终想不明白：“江景辰愚钝，不知道这喜从何来啊？难不成大人是为了我孩儿户籍之事？前几日孩子刚出生，我还没来得及给孩子入户籍，大人莫要见怪。” 李霖笑着摇了摇头，突然冲着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只见那人立即双手呈上一物。 李霖接过之后，顿时神色变得严肃，将东西摊开道：“江景辰接旨！” 江景辰一愣，看了一眼李霖，在看着其手中的东西好似什么书卷，只是那书卷淡黄中镶嵌有金丝，江景辰当即大吃一惊，睁大眼睛连忙跪拜：“微臣在。” 就连院中其他下人见状，纷纷跪下伏拜，不敢抬头直视。 “节度推官江景辰，为我炎朝镇北厢军将士奉献衣物和手套，御将士之北寒，助力我镇北厢军截获敌军粮草，攻其营寨有功，特封州学正，还望爱卿能够不忘朕心，多育杰出将士，为我炎朝效力，以正百年宏基。” 简单一句话，李霖念完之后，不忘收起，看了江景辰一眼道：“江景辰还不快谢恩领旨。” “臣谢圣上恩典！” 说着，江景辰小心翼翼地上前，双手将圣旨接过。好奇地问道：“知州大人，这州学正是干什么的？” 第148章 大权在握 看着江景辰的样子，李霖微微一笑道：“江大人，你以后可要多学习学习我炎朝朝廷制度啊。” 江景辰顿时挠着头不好意思道：“是是是，大人教育的事，微臣以往只是惯于经商，所以对着炎朝朝廷之事有些疏忽，让大人见笑了。” 李霖解释道：“州学正，为我炎朝初设官职，初为太学职事之一。本为圣上从学生中挑选充任，有命官学正与职事学正之分，为三年一任。执掌学规、考核学生。后来各州设立学正，以驯导教诲各州所属学生，为朝廷培养人才，为正州学学官，正八品。” 江景辰好奇问道：“正八品？这么说，我是从八品升到正八品，也算是升了半级？” “半级？”李霖听后不禁笑了起来：“你可不要小看这半级，这两级官身相差大了。” 江景辰一听，连忙拱手道：“江景辰不才，愿听大人为我解惑。” 李霖神秘兮兮道：“你可知每年朝廷中选拔人才，都是通过什么方式进行吗？” 江景辰一愣，脱口说道：“科举考试呗。” 李霖言道：“我炎朝科举与之前各朝不同，而是分为常科、制科和武举。一等称进士及第；二等称进士出身；三等赐同进士出身。每三年一次，三级考试制度。” 江景辰听后惊道：“原来这么复杂？那每一次机会都很珍贵啊。” 李霖继续解说道：“考试制度共有三次，第一级由各州举行取解试，第二级由礼部举行的省试，第三级也就是最高级，为圣上亲自审核的殿试。只要殿试通过，就不用再经吏部审核，可由圣上直接授官。” “能得圣上亲自殿试，那绝对是人中麒麟子，只要脱颖而出，以后飞黄腾达绝不是梦想。”江景辰听后，顿时一脸期待，感觉这种考试，堪比当代公务员考试，甚至更为严厉。 “那你可知，这三试都有什么不同吗？”李霖突然开口问道。 江景辰一愣，摇了摇头，自己刚穿越不过一年，根本就不懂得这些炎朝的制度。而且自己之前对科举考试，也不感兴趣。 “圣上有令，通过殿试之后，所有考生不准在对考官称师门或者是自称门生，所有及第的人都为圣上门生。但这些考生要想通过第一次考，就必须拜师入学，通过对其家世、年龄、籍贯和参加科举考试的次数如实禀明，得到同意后和举荐后，才有资格参加考试。” “那这些学生参加考试，谁来举荐？” 李霖看了江景辰一眼笑道：“别的州城是谁举荐，本官不知，我只知道从今以后，我秦州想要参加科举的学生，都要由你江景辰江大人来举荐。” 江景辰听后大吃一惊：“什么？我举荐？大人你该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你觉得本知州会拿这种事来和你开玩笑吗？”李霖笑道。 江景辰顿时愣住了，冲着李霖略表歉意。 李霖一摆手道：“你之前没有从事官身，所以对官事不熟悉也属于正常。圣上封你为州学正，不光是让你为我秦州学子授教，还赋予你推举之权。以后我秦州学子想要赴省路和京城赶考，就需要你的举荐了。若没有你的举荐信，那他们就去不了。” “我的天啊，这是圣上信任我，赋予我的权利。”江景辰一脸惊呼道：“只是圣上为何突然封我学正职务？” 李霖捋着胡须分析道：“这个，本官也不知晓。不过我觉得和这次镇北厢军之功无关，就算你助力镇北军有功，那也不会封你学正，毕竟这个职务涉及到很多重要环节。应该是有人将御史台刺杀你的消息，告诉了圣上。” 江景辰急道：“那圣上就不大怒，严查这件事？然后揪出幕后凶手？” “此事说来复杂，御史台的身份特殊，圣上十分清楚，若是因为这件事动了御史台，就等于是要动左相。这样无疑会让整个朝廷变得敏感，甚至会引来危机。所以，圣上就用这种方式提拔你，如今你连续晋升，让所有人都知道圣上对你的重视，如果再有人对你动手，那就等于是触怒龙威。” 江景辰恍然大悟，不禁点了点头：“没想到圣上如此英杰，这样一个封赏，对我就等同是以退为进，反而让那些人对我忌惮，不敢在出手行刺。” “不错，一点就通。除此之外，你如今掌握整个秦州推举权利，秦州上下所有学子，若想入朝为官就必须跟你亲近，如此一来能得你推举进入礼部考核和殿试的，将来定然不会忘记你的大恩。这些人都将以你为恩师，与你同盟。” “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实力，这些人真的能够因我而升官发财吗？” 李霖笑道：“至于那些人有没有，本官就不知道了，毕竟这是圣上的意思。但本官还知道，不说我秦州，就是整个凤鸣府，甚至全炎朝天下，也没有几个商人，能够做到江大人你这一步，更别提圣上召见和亲封了。” “请大人放心，江某定然不辱圣令，只不过江某不才，以后不管是在授教和推举方面，还望知州大人多多指点。” 江景辰不是傻子，自己掌握这个权利，虽然看似很牛掰，但也暗藏着一定的风险。如果自己推举的人是个没有能力的家伙，等到礼部考核和殿试，一定就会露出马脚，到时候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李霖是当今右相李罡的亲戚，李霖能够在曹桓晋升凤鸣府知府后，当上秦州知州，那自然是因为李罡的关系，这就说明李霖背后有一层关系网笼罩。如果自己不顾李霖面子，随意推举科举考生，定然会得罪李霖。 若是能够将其中一部分权利，暗中供给李霖所用，那李霖肯定会十分高兴，甚至暗中帮助自己。 只听李霖哈哈一笑：“江大人真是说笑了，这毕竟是圣上对你的重视，本知州怎敢越权呢。” 江景辰连忙说道：“知州大人放心，江某也不好意思叨唠，只是到时候多请大人指点便是，就当是做个参考。” “既然是江大人之托，那本官一定鼎力相助。” 两人会心一笑。 第149章 来访宾客 圣旨宣读之后，江景辰又和李霖说了自己孩子的事，然后拜托李霖帮忙给孩子入户籍。 当听到江景辰给孩子起的名字后，李霖不禁竖起大拇指称赞，立即派人招来掌管州府户籍的官员，来帮助江景辰的两个孩子入户。 在李霖给江景辰宣读圣旨后，一番寒酸就回去了。没过多久，知州府衙和集市上就再次张榜，江景辰助力有功，朝廷封赏江景辰为州学正，正八品官衔。 此告示一出，秦州上下所有有学生的家庭，纷纷高兴不已。不说别的，就冲江景辰的为人，这秦州学子就十分兴奋。 要知道，在有的州城，那些学子为了能得到推荐和拜师，那可是缴纳不少银两和红利，可以说想要参加考试十分困难。也因此有的家庭根本供应不起孩子入学堂改变命运，很多时候就导致寒门子弟无出头之日，富贵人家多得到推举文书。 几乎没等夜幕降临，左右邻舍以及秦州的一些达官贵人、富贵人家，纷纷带着自家的公子少爷，跑到江景辰的府前送礼相拜，只求能得到江景辰的关照。 “老爷可真厉害，这到现在已经是见的第十个人了，没想到这官职一变，居然会引来这么多人。”望着门前来来进进的人，夏荷忍不住赞叹道。 铃铛提醒说道：“你可千万不要瞎说，老爷也不是随意见他们，毕竟老爷新晋官职，若是将这些人拒之门外，那就会得罪这些人的。” “唉，头疼，你说这些人来就来了，干嘛还拿这么多东西，让他们拿走，他们又不愿意，还以为我嫌弃他们送得少了，可是收下的话，一旦被有心人举报，那就对我不利，你看这如何是好。” 望着面前的一众礼品，江景辰一脸无奈道。 江景辰新聘的管家见状，连忙对着江景辰禀报说道：“老爷，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闭门谢客？看这个样子，估计不到夜暮之色，那些人是不会停止前来拜访的。” 江景辰深吸一口气道：“管家。” “老爷，有何吩咐。” “从现在起，不管是谁，只要有人来访，你都先看一下。如果是富贵豪门之家子弟来访，就说我不在家，随便找个借口应付他们一下，然后把他们送走就行了。” 管家连忙点头应道：“哦，好，老爷请放心，我会处理好的。那如果要是其他人来访呢？老爷是见还是不见？” “其他人来访？”江景辰迟疑了一下，随即点头说道：“如果来的是非富贵人家，而是寒门学子，你就客气接待一下，记下他们的名字和信息，然后就让他们暂时回去好了。” “是，我记住了。那还请老爷去后院休息吧，我一定处理好此事。” 交代清楚后，江景辰立即跑回后院，陪着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不管那些前来拜访的人。 “哦，你好，鄙人秦州罗家，今日特意携犬子登门拜访，敢问江学正，江大人可在府中？” 江景辰刚去后院休息，便有人前来携带诸多礼品拜访。 管家连忙回礼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大人有事外出了。” “那我们可在府中等他。” 管家应道：“老爷临行之前，还特意吩咐说，不让我们等他，今日他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那这——” 看着对方有些尴尬的样子，管家连忙说道：“不如这样吧，阁下若是方便的话，可留下姓名和府门，等我家老爷回来，我一定如实禀报。至于这些东西，还是请阁下都带回去，不然我家老爷回来会责骂我的。” 来者一听，连忙摆手道：“江管家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这送出的东西，哪里还有收回的道理。如果江管家执意让我拿回去的话，那就说明江学正看不上我罗家，同时也看不上罗某的这点礼物。” 管家一听，连忙拱手施礼道：“罗老板此话严重了，我家大人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家大人素来清正廉明，从不接受任何人的礼品。” 说到这里，江管家指着院落一处，对着罗老板说道：“罗老板你看，就在今天，整个秦州所有商户和富贵人家，纷纷前来给我家大人送礼，现在全部都堆放在这里，没有大人的应许，我们是一个都不敢收啊。” 顺着江管家手指的方向，罗家父子看着那院落堆放的礼品，已经犹如山高，这让罗家父子二人大吃一惊。 罗老板连忙拱手道：“请江管家放心，倘若江管家能收下我们这些礼品，上禀江大人，来日我父子二人定当厚谢。” “这——” “好了，江管家，既然江大人不在这里，那我们就不在此叨扰，先一步回去了。” 说着，罗家父子二人，立即向管家拱手告退。 江管家想要追上，却见对方已经上了轿子任凭自己如何开口，对方都不愿停步，立即令轿夫起轿离开，管家见状也不再追赶，就此站在那里目送着对方离开。 还没等江管家回身进府，便见有一伙人抬着各种东西来到门前，用着刚才和罗家父子二人一样的口吻和语调道：“秦州杨家父子携薄礼一份，特来拜见江大人。” “不好意思，我家大人外出，短时间内无法回来。” 用同样的方式，江管家接待了一波又一波前来拜访的人员，而院中的礼品越是越堆越多。所有东西全部记入账中，没有江景辰的命令，无人敢动。 临近傍晚之时，那些富豪之家的人各自离开，深夜造访不是他们这些人的习惯。而就在江管家以为这个时段不会再有人来的时候，没想到又有人靠近。只不过来人只有一人，浑身上下衣服长袍素裹，上上下下尽是补丁。 对方靠近，一副小心翼翼的，站在江府门前坂田不敢靠近。 看到来人，府门前人立即喝道：“你是什么人？这里是江府，我们府中马上就要关门了，请不要在这里逗留。” “小，小的想要来拜访一下江大人。”对方一脸毕恭毕敬道。 第150章 东村岳修 “夜以至深，我家大人已经休息，你若是想见，就改日再来吧。” 听说是来拜访自家老爷，府门前的人连忙挥手说道。 面对轰赶，来人却有些不舍离开，对着守门之人，再次恳请道：“小的来一趟州城不容易，只怕是这次回去，下次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再来这里。若是可以的话，还请阁下能够通禀一声，哪怕小的只见大人一面就走也无妨。” 城府门前的下人，再次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身上穿戴可怜，在这寒冷之际只有一件薄衣物裹身，顿时心生一丝可怜。 尤其是对方此刻双手揉搓，浑身不断哆嗦的样子，一定是很早就来江府，只是看着城府门前进进出出，不少富贵之人，所以不好意思贸然前来打扰，就一直守在门前，等到所有人都离去后，这才斗胆上前来拜。 没等府中门前人开口，来人顿觉时间已晚，确实有些不好意思打扰，只得拱手再拜道：“既然诸位觉得时间确实已晚，那在下就不再打扰，告辞！” 眼看对方要走，府衙门前的人连忙问道：“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 来人连忙拱手禀道：“在下岳修，住在秦州城外东村，听闻大人官至学正，特意前来拜访。” “东村的人？”府前佣人听着忍不住愣道：“那距离此地岂不是很远，现在已经是夜间，你这大晚上应该是回不去了，你要如何？” “有劳阁下担忧，刚才来时我已经想好了，可在城中的酒楼借宿一宿。” “你有钱吗？” “虽然不多，但还有些纹银，西市的酒楼掌柜看我可怜，同意我借宿他们的柴房。” 说完，岳修再次拱手道：“时候不早了，岳修先行一步告辞了。” 看着岳修离开，下人也将房门关闭，如今已经天黑，为了安全起见，不再接见任何访客。 “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有人来？” 就在对刚关上房门，江景辰正好走过来，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爷，就在我们刚才准备关门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人，说是要拜访老爷。但此人与白天时候，来的那些人不同，此人只有一人前来，而且浑身衣物破旧有多处补丁，这么冷的天，就穿着单薄的一件，站在府门前应该是立了有数个时辰。” 江景辰眉头一皱：“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家住城中何处？” “小的问过了，那人自称岳修，家居城外东村之地。” 管家走上前说道：“老爷，你有所不知的，这个岳修在东村之地还是很有名声。” “什么名声？看来江管家和他认识。”江景辰顿时心生好奇，忍不住问道。 管家言道：“大人多虑了，其实我和他并不认识，只是听闻过他的事迹。此人年纪轻轻，品行端正、聪明好学，奈何家中疾苦，父亲卧病在床，为了照顾父亲，一直没有机会入城进书舍。但他每日起早贪黑，一有闲暇就读书写字，而且当以照顾老父亲为重。” 江景辰忍不住继续问道：“这么说来，他倒是一个大孝子。那这天寒地冻地，他不在家跑到城中来做什么？” 管家叹了一口气道：“就在年前我来城中时，听闻他村中的人说，前些年他父亲病重离世，特没了牵挂，便收拾了家里，进城务工读书。不过，听下人刚才说的话，想必他在城里过得也是疾苦。毕竟他一个读书人，也不会做什么活，能够支撑到现在，也是不易。” 江景辰愣道：“那他住东村？距离秦州城内有些距离，现在已经天色昏暗，城门也已经关闭，他这样贫瘠，又没什么活，可有去处？” 府中下人连忙说道：“刚才那人说是自己还有些钱银，暂时居住西市一家酒楼的柴房里，还说等有机会的时候，再来拜访大人。” 江景辰听后，望向身后的管家道：“江管家。” “老爷，有何吩咐。” “你可知我为什么今天故意躲在后院避而不见？” “老爷英明，很多事情不是小人能够猜得到。” “我已是秦州首富，凭借我的布行和美食店，生意蒸蒸日上，已经是钱多得花不完。你说我还有什么兴趣，收那些来访者的贺礼。圣上赋予我这个职务和权利，我就应该全力以赴，而不是趁机敛财，若是让圣上得知，那我永无出头之日。而我最欣赏的，就是那些寒门学子。” 江景辰一番话，听得管家内心激动，连忙朝着江景辰一拜。 江景辰开口说道：“有劳管家替我走一趟，先去库房取来一件男士棉衣，然后再带着十两银钱送去。” “是，请老爷放心，我这就去找。” “等一下。” “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他们读书人最喜欢的应该就是笔墨纸砚和书籍，你去我房中，把我桌上的那本书和笔带上，在准备一些干粮给他。” “是。” 秦州城西市酒楼，正当店家小二准备打烊时，忽然门外来了一人。小二见状连忙拱手拜道：“客官，我们家酒馆就要打烊了，您这是——” 江管家微微一笑说道：“小二有劳了，我是来寻一位友人，三言两语就会离开，顺便在来给他交些银两。” 一听说是送钱来的，店家小二自然高兴，连忙问道：“那客官你要找的人是？” “就一位在你们这里居住，不过是住在柴房的，我家老爷吩咐，给他开一个上好间，费用我们来出。”说着，江管家拿出一些银两，交在店家小二的手中。 “这位爷您稍等，我这就去请您的那位朋友来，给他安排一个上好的房间。” 说着，店家小二就起身朝着后院柴房走去，只见岳修正在借着微弱烛光看书。 看到店家小二来，岳修连忙起身施礼。 店家小二连忙说道：“这位大哥真是好福气，外面来了为爷，已经帮你缴了房钱，你上楼去休息吧。” 岳修一愣：“店家，你该不会是搞错了吧，我在这城中谁人都不认识，有谁会给我缴纳房钱？” “那我爷现在还在厅内坐着，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岳修一听，连忙拿着自己的一个小包裹，径直跟着店家小二走出来查看。 第151章 炎朝新任探花 在店家小二的引荐下，岳修见到江府管家，连忙冲着江管家拱手一拜道：“在下岳修，刚才听闻店家说，阁下为我垫付了房费银两，岳修恐慌。敢问阁下是否认错了人，我与阁下素不相识，阁下为何——” 江管家微微一笑道：“是你岳修无错。” “可是——” 岳修还想说什么，却已经被江管家再次打断，只见江管家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岳修说道：“岳修，这是我家老爷，让我交给你的。” “这是何物？”看着手中的东西，岳修有些吃惊。 只听江管家开口说道：“我家老爷得知你的事情后，对你十分重视，叮嘱我务必把这些衣物、钱银和书笔送给你，希望你能好好读书。” “岳修何德何能，收得这些物品和银两。”看着面前之物，换做是他人兴许早就高兴坏了，岳修却是心中一惊，慌忙往后一退拱手施礼道。 江管家见状微微一笑：“岳修，你可知我家老爷是何人？” “愿请教。” “我家老爷就是你之前要拜访的秦州学正。” “原来是学正，岳修惭愧。” 江管家说完之后，再次把东西塞进岳修的手中道：“我家大人说了，寒门子弟贵在品学兼优和孝心，他希望你能继续好好读书，坐等你出人头地的一天。不过，能够做到哪一步，这也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岳修心中激动，连忙冲着江管家拱手拜道：“岳修不才，愿好好读书，不辜负学正一片苦心。” 京城之地，右丞相府。 沈愈派人召来秦晖。 “微臣见过相爷！” 秦晖听闻召见，立即带着贺礼前来拜见，全程不敢有一丝怠慢。 看着秦晖前来，沈愈并没有多高兴，而是坐在椅子上，一边品着茶一边冷笑道：“秦大人最近应该是忙碌啊。” 秦晖不知其意，连忙拱手回道：“微臣所做之事都是分内之事，再怎么忙碌又怎么能比得上相爷一国之相。” 沈愈自言自语道：“我只怕秦大人平时日理万机，忘记本相交代的事。” 秦晖一愣，顿时大吃一惊，连忙朝着沈愈跪拜下去：“相爷交代的事情，秦晖不敢忘记。只是——” “只是什么？”听着秦晖的话，沈愈忍不住抬头看了其一眼，那眼神中尽显阴冷之色。 此刻的秦晖知道事情已经掩盖不住，尤其是圣上封赏镇北军时，又捎带了那个江景辰，连忙说道：“相爷息怒，其实这件事早有了结果，只是秦晖不敢劳烦相爷，唯恐相爷知道后会生气。” 沈愈却一改口吻说道：“那就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对本相这么忠心，本相又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对你责罚呢？本相生气的是，事情发生后，你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本相，这让本相心里非常不舒服。” 秦晖连忙禀道：“回相爷，我派出去的那个杀手失利，还被当场击杀，他身上的御史台令牌被对方收走。然后通过曹桓和江、潘二将，把令牌和杀手的名字和地方都书信给我，这让微臣不敢动弹。” “你说什么？连曹桓、江赞和潘德飞都参与了，就为了保那个小子？”听着秦晖的话，沈愈紧皱眉头，顿时心中怒火燃烧。 就在此时，忽然外面走来一人，冲着沈愈便是开口禀道：“相爷，如今事情已经被揭开，而圣上又封了江景辰的官职，让他授教秦州学业，这个时候只怕是相爷无法再对他下黑手了。” “你刚才都听见了？”看到来人，沈愈并没有吃惊，而是一脸冷静的盯着对方，眼神中尽显寒意。 来人连忙说道：“在下只是前来拜访相爷，没成想御史中丞大人也在这里，便不好意思前来打搅。站在厅廊外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我看相爷如此动怒，唯恐伤了相爷的身子，就忍不住前来劝说相爷。” 一旁的秦晖见状当即喝道：“孔列，你好大的胆子，你不过是一个探花而已，竟然敢这样对相爷说话。” 孔列听后却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把秦晖的话放在心上。 看着孔列的样子，沈愈将其打量了一下：“看孔探花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想法，不然那也不会这么得意自信。” 孔列连忙冲着沈愈拱手拜道：“相爷英明，孔列不才，确实想到一个办法，可为相爷小教训一下那个江景辰，为相爷出口恶气。” 看着孔列那得意的样子，秦晖就气不打上来，忍不住冲其冷声道：“哼，看不出你吹嘘的本事还很有一套，江景辰那厮身边有高手保护，如今又有得江、潘两位将军和曹桓知府相助，你一个小小探花如何对付得了他。” 沈愈看到两人要起争执，并没有动怒，而是微笑着劝说道：“秦大人不必这么冲动，我们不防先听听孔探花有何妙策。” 秦晖听着沈愈的话，不敢反驳，指的咬着牙站在一旁。 遂见沈愈问向孔列道：“孔探花，就让本相听听，你有何妙策。” 孔列微微一笑，拜道：“回相爷，孔列愿为相爷前往秦州一趟，会会那个江景辰。” 沈愈疑惑道：“你要去秦州？你不过是一个文科探花，圣上还为许你官身。而那个江景辰已经是秦州学正，又有秦州布行殷实产业，就连秦州知州李霖，都与之较好，你去秦州只怕是也对付不了那个江景辰吧。” 孔列禀道：“回禀相爷，正是因为那江景辰现在如日中天，不肯归纳相爷麾下，所以孔列才愿意为相爷出马，戳一戳那家伙的锐气，让其在众人面前栽个跟头。” “你的意思是说——” “州学正是一州之师，圣上赐予江景辰这个官职，就是让他授教秦州学子。秦州隶属凤鸣府中数一数二的州城，求学之人不在少数。孔列如今已是探花，圣上尚未授予官职。孔列假借回乡探亲告知中榜之事，问鼎秦州等地。” 说到这里，孔列冲沈愈拱手一拜：“若是那江景辰敢与我同台文斗，我定让他在全秦州百姓和学子面前落得锋芒，若是他不敢接招，那就是说明心中有鬼，笔墨甚少，没资格担当秦州学正一职。” “哈哈，好，这个办法真是妙哉！” 第152章 探花西行 听闻孔列的话后，沈愈当场大喜，忍不住拍手叫好：“你能为我炎朝当今探花，其能可以说乃万民之中俊杰。虽说，那两人在你之上，高中状元和榜眼，但本相知道，你的诗词歌赋更在他们二人之上，本相还听闻有人称你为新任京城第一诗。与你文字，共称二绝。” 面对沈愈的称赞，孔列心中得意，但表现得十分得当，冲着沈愈就是微微拱手道：“相爷谬赞了，孔列之才在相爷面前就是班门弄斧。更何况，孔列能有今天，全靠相爷栽培和引荐，不然孔列哪有机会摆在相爷门下。” “哈哈，不愧是孔探花，果然会说。他日你与我一同上朝为圣上做事，凭借你的能力和诗词文字，圣上一定重用你。” “那孔列就有劳相爷多多在圣上面前提携了。” 一旁的秦晖，看到两人乐呵交谈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悦道：“眼下你已经是探花，若非是圣上近日身体欠恙，就会招你们前去赐官。你这个时候跑去秦州，难道就不怕驳了圣上之心，惹其龙颜大怒吗？” 孔列得意地说道：“秦大人只怕是有所不知，如今我虽中探花，但目前也是清闲之身。此刻不管我去哪里，都为得当，一旦圣上谕旨颁布，那我就是官身，是哪里都去不得。此刻我以回乡探亲传递圣恩而告假回去，就算圣上知道，也不会怪罪，而是以孝道为先赞我。” 听着孔列的话，秦晖默不作声，炎朝当以百善孝为先，凭借孔列的做法，圣上非但不会怪罪，甚至还会因为他的举动而龙颜大悦。不说能够得到什么官职，单以能够高中探花就足够向十里八乡炫耀传递圣上隆恩。 见秦晖不再说话，孔列转向一旁的沈愈说道：“相爷若是恩准，那孔列明日一早便起程前往秦州。” 沈愈乐道：“你这个办法不错，凭借你探花的身份，我相信普天之下没有几人能够胜过你的文采。我倒是有些期待，忍不住迫切想要看看，那个江景辰在和你同台文斗之后，会被你羞辱成什么样子。堂堂圣上亲赐的州学正，就这样惨败，一定会让圣上怒不可遏。” 孔列空手道：“那孔列就先行一步告退，前去通知一下船夫，明日一早搭船前去。只是孔列这次贸然离开京城，若是圣上真的问起，就得有劳相爷替孔列美颜几句了。”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有本相在，是不会让你有事的。就算是圣上问起，我一样会为你处理妥当，另外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会安排一名好手全程护你。” “多谢相爷！” 沈愈一摆手，便见厅外一名人高马大的家伙，走了出来，站在孔列身旁，孔列立即起身离去。 等到人走出大门后，秦晖才忍不住冲着沈愈拜道：“相爷，你就这么相信那个家伙？我总觉得他年轻气盛有些过于浮躁，这件事如果要是办砸的话，就等于是打草惊蛇，甚至那些人还会将这件事联系到相爷身上。” 却见沈愈微微一笑道：“无妨，这个孔列是我一手提携推荐上来的，若是他真的有所才能，那就让他前去秦州一趟，为我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江景辰也不错。若他没有本事，把这件事办砸了，那今后我也可以把他当做弃子，省得他以后会坏我大事。” 秦晖连忙拱手禀道：“原来如此，相爷真是英明，秦晖佩服。” 沈愈看了秦晖一眼：“秦大人，你既为本相心腹，那你就要识得大体一些，若是看到有新人来加入我们，务必不能心生醋意和排挤之心。毕竟李罡那边，不断拉拢人才，我们这边也不能干瞪眼，多一份人多一个力量。只有这样，有朝一日才能一举将李罡扳倒。” 秦晖点头施礼道：“相爷教训的是，秦晖记住了。若相爷没有别的什么事，那秦晖就先告辞了。” 忽然，只见沈愈开口笑道：“我听人说，之前秦大人从别的地方找来几名漂亮的歌姬，一些人见了之后，都是大为称赞。这几日本相忙碌，也没有机会去秦大人府中见识见识，这心里多少有些可惜啊。” 秦晖一愣，连忙拱手道：“相爷不用担心，秦某确实买了一些歌姬，但前些日子相爷繁忙，所以秦晖也不敢打扰。如今相爷得闲，秦晖这就回去让人把她们送来，好好地孝敬相爷。” “这些应该是秦大人的厚爱，那本相此举，岂不是有些夺人所爱了。” “相爷哪里话，能为相爷效力，让相爷看中，那都是秦谋的荣幸，秦谋激动还来不及呢，何谈夺爱一说。恳请相爷稍后，秦谋这就把人送来。” 这次沈愈不再说话，秦晖拱手退出房门后，乘坐马车径直返回自己府中，一番交代之后，依依不舍地将府中两名新买来的丫鬟，送至沈愈的府中。而秦晖的脸色由始至终就没有好看过，甚至带着一种愤愤的表情。 “沈愈你个老贼，早晚有一天，我要叫你好看。” 翌日，一艘货船由京城发出，径直一路而行，先过西京直奔秦州临县码头。 “这位公子，外面水面起风较冷，公子还是进船舱里休息吧，以免染了风寒。” 船只行驶一路，眼看就要到了码头，行船之人好心劝说道。 孔列微微一笑道：“无妨，这么大好气象之色，正好让本公子灵感心发，只想作诗一首。” 船员们听后，顿时来了兴趣：“看公子风度翩翩，没想到还是个诗人。” 孔列摇摆手中羽扇：“本公子乃当今炎朝探花，近日西行巡游，特会各州学子，以诗会友。不曾想乘坐此船，竟然遇到如此特殊天气，若不吟诗一首，只怕是有虚此行。” 话落只见孔列调整心态，开始慢慢酝酿。 “春色江岸一连天，月照临湖送流水；鸿雁齐飞扬帆起，乘风破浪会秦川。” 一首诗句，从孔列口中念出，立即让船上之人细品，当即爆发一阵拍手叫好声。行船的老板更是忍不住对孔列举手称赞：“不愧是当今探花，这一手妙词简直是字字如金，我要立即找人写下来。” 孔列看了一眼说道：“听这位老板的口音，像是秦州人士。” 王贵生连忙拱手道：“不瞒探花，鄙人正是秦州王贵生，一直行船运生意，没想到今日有幸拉得孔探花。” 第153章 孔列的意图 孔列拱手施礼道：“原来是秦州的王老板，幸会幸会，本探花今日正巧想去秦州，不知王老板可否为我引荐。” 王贵生顿时欣喜道：“能与探花一同而行，已是王某的荣幸。今日探花若是不弃，待船只靠岸之后，可乘坐王某马车一起入城，探花光临秦州，必让我秦州学子围观荣庆。” 孔列笑道：“既然王老板如此盛情，那孔列就恭敬不如从命。作为答谢，原将刚才那首诗写下来，赠予王老板，就当做是马车钱。” “太好了，赶快为孔探花取笔墨。”王贵生顿时喜道。 孔列，炎朝当今探花，凭借一手诗词和书法小有名气，在炎朝获得不少追捧，就连朝中也有不少大臣对其书法和诗词有赞。如此一来，很快就传遍整个炎朝，不少官员和行商之人都想要一睹尊容，或者是获得孔列的诗词和书画。 王贵生内心得意，看着孔列写的诗词，虽然不懂得欣赏，但毕竟是当今探花名人，连忙让自己的一名下人，拿着探花写的字画快马送回府上，找人装裱起来。对于王贵生的举动，孔列内心十分清楚，当然也乐于让王贵生这样做。 如此一来，秦州就会知道自己来了，孔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与此同时，当今探花郎莅临秦州的消息，也瞬间传遍了整个秦州的大街小巷。一时之间，秦州上下所有学子纷纷前来，围在街道两侧，想要一观当今探花的尊荣。如此动静，早已经惊动了秦州府衙。 知州李霖听到这个消息后，忍不住皱起眉头道：“你说什么？探花孔列前来秦州？他来做什么？朝廷张榜公告之后，接下来不是要等着圣上恩赐吗？” “回大人，小的也不知这是什么情况，只知道外面街上到处都在传，还说那孔探花已经进城。此刻，正在王贵生家中做客。”秦州同知徐乾立即向李霖禀道。 一州之地，最高官员为知州，设一人，下设副职二人，分别为同知和通判。 同知为州府副官副职，负责协助知州处理全州的主要大小事务，一般由知州选拔推举。 通判也是州府副官副职，但与同知略有差异，由朝廷中央直接派遣，职权几乎与知州相同，虽为一州副官，但是与知州共同负责全州事务。明面上是副职，但实际上是知州甚至知府的监视者。 听到徐乾的话，李霖的疑惑更大，当即开口说道：“不管怎么说，来人也是当朝探花，你且带人去看看，这个孔列究竟是玩的什么鬼把戏。如果他要是问起，就说本知州正在忙于事务，暂时没空。至于有什么情况，你自己看着处理，切莫让他察觉到我秦州的弱势。” “请大人放心，徐某一定办妥。” 说着，徐乾立即告退，带着左右属官一起乘坐马车前往秦州王家府苑。 当徐乾赶到时，只见王贵生府苑前围观了不少人，其中大多都是一些秦州的学子，另有一些倾慕女子，也来目睹当今探花的尊荣。 “哎呦，这不是徐同知，没想到大人也光临寒舍，快请快请！” 得知徐乾带人前来，王贵生顿时大喜，连忙带人亲自出门迎接。 徐乾客气地笑道：“王老板几日不见，看起来越发富润了。” 王贵生讪讪一笑：“徐同知真是说笑了，王某生意之所以红火，也是多亏了诸位大人管理有方，让我秦州事业红火啊。诸位大人，快请进。” 在王贵生的带领下，徐乾等人进入王家，只见两人站立在院中，正是与王贵生一同乘船而来的探花孔列和其随行保护。 双方见面，在王贵生的介绍下，立即开始寒酸起来。 徐乾抢先说道：“得知当今探花光临秦州，徐某特带着州官前来迎接，若是孔探花愿意，我等可为探花安排住所。” 孔列微微一笑拱手道：“徐大人不必客气，孔列今日前来并无他事，一来是想要宣扬我炎朝圣上恩典，二来就是想要游览四方，以诗会友，鼓舞我炎朝学子以学为重，早日考取功名，效力朝廷。” 徐乾一愣，没想到三两句就得知孔列的用意，虽然不知这话中意思真假，但是孔列能够主动说出，也避免了自己尴尬询问。 “听闻孔探花诗词歌赋和笔墨乃当世一绝，徐某一直没有机会拜访，如今孔探花光临秦州，那可真是我秦州上下的荣幸啊。相信我秦州的学子们，也会借此机会，好好像孔探花学习学习。” “这学习请教不敢当，应该是共同切磋。若是徐大人愿意的话，孔某可愿和秦州的学子们共同探讨，只是孔某独自一人，怕是没有这个能力。” 徐乾听后连忙说道：“既然孔探花有此之心，那就不必担心，这件事就交给徐某来办。徐某会在秦州之地设下宴席，宴请孔探花和秦州所有学子前来参加以诗会友，顺便请孔探花多多指点。相信有了孔探花的指点，我秦州学子们的学业会更上一层楼啊。” 一旁的王贵生也忍不住说道：“两位不用担心，这搭设楼台，宴请学子之事，我来选地方，那潇湘苑就是一个好地方啊。里面环境优雅，而且茶点可口，我等可以一边品茶会诗，一边欣赏歌舞。” “一切就听二位的安排。” 简单客套话之后，徐乾就借故告辞了。 回来将此事禀报李霖，李霖顿时微皱眉头：“这个孔列千里迢迢来我秦州，就为了以诗会友？真当本官是傻子，会这么轻易相信他的鬼话。” “那大人的意思是？”徐乾有些迷惑。 李霖不悦道：“京城距离秦州如此遥远，他要以诗会友的话，也是一路西行而来，这么会直接坐船奔我秦州之地，分明是借故要做什么。只是他不愿意说，我们也没有办法过多询问。还有这个以诗会友，分明是想要借故提升他孔列的名气罢了。” 徐琴顿时愣住：“大人的意思是，这个孔列来我秦州以诗会友，就是想要凭借自己的名气和才华，打击我秦州学子？” 第154章 潇湘苑会场 李霖冷冷一笑：“表面以诗会友，实则就是趁机打击我秦州学子，自我炎朝以来，每界朝廷科举选拔，西部一带的学子都难以考定，全部都是南部与东部学子入选，这对我西部学子非常不公。” 徐乾听后顿时一惊，连忙左右查看，对着李霖小声说道：“大人，这种事情不可言乱啊，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只怕是会对大人不利。” 李霖听后摇头一笑：“我李某人做事向来磊落，不惧小人之言，若能为我秦州上下万万学子直言，就算困落牢狱又有何妨。” “大人之心天地可鉴，徐某佩服。” 两人之言虽有他意，但也只能敢怒不敢过多言语。只是在两人交谈之际，外面有一人听后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沈瑞，秦州通判，炎朝朝廷亲派官员，为秦州副职，其职除了协助李霖同治秦州，另一个责任就是监管李霖。 徐乾再度禀道：“大人，如今我们已经知道孔探花的用意，那接下来应当如何？” 李霖想了想到：“如果对方真的是以诗会友，那我们也不得不办，至少也给我秦州学子一个机会。一来可以让秦州的学子们，能有机会多晋升露脸一下。二来，也让秦州的学子展现一下自己的风采，不然这个孔列只怕是会笑话我秦州无人。” 徐乾忍不住担心道：“可是大人，倘若这个孔列真的有一番能耐，凭借一身才华力压我整个秦州，那该如何？” “这——”听了徐乾的话，李霖也陷入两难。 能够评得上当今探花，那可是需要一番真本事，而且早闻孔列诗词歌赋一绝，是新人之中的佼佼者。若是任由他这番欺压秦州学子，那反倒是对秦州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情。 李霖当即说道：“不管如何，如今对方已经来我秦州下了战书，若是我们秦州退缩，只怕是会被人笑话。你就放话出去，就说当今探花来我秦州以诗会友，若是有学子能够与之擂台对诗，便赏银一两。若是能棋逢对手，便赏银十两，许以知府县衙职务，若能胜其诗词歌赋，相信不用本官多说，那些学子也明白这种荣耀会如何。” “好，下官这就去准备。” 说着，徐乾立即拱手告退。 当日，探花以诗会友的消息传遍整个秦州之地。所有学子都摩拳擦掌，就连一些富豪之家的子弟，也都想借助这个机会，与当今探花擂台对上一首。对他们来说，只要对上个半句，那可就名震秦州了。 经过挑选，邀请探花孔列的赛会，就安排在秦州潇湘苑。 炎朝虽然连年战事，但是却以重文轻武的习俗延续着，不止是那些学子，就连一些普通的老百姓，还有经商的富甲，也都对诗文有着独特的喜好。 潇湘苑承办此事，立即开始布置，能得当今探花莅临，那可是一件十分光彩的事情，而且这次以诗会友在这里，无疑是将潇湘苑推举向另外一个高度。 自从燕红豆离开潇湘苑后，潇湘苑就由一名顾清芬的女子打点。为了能够在潇湘苑立下威名，顾清芬可以说费了不少心思。 “你们几个都给我上点心，赶快把那边都收拾好了。” “还有你们楼上的，把地方都给我清理干净，今天可是探花郎和知州府的诸位大人要来，你们都给我悠着点。” “诗词大会在我们秦州首次召开，这可是我们潇湘苑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你们谁要是没有眼色，坏了今日的大会，可别怪我事后收拾你们。” 从天一亮开始，顾清芬就站在店内指挥吆喝，让店里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一连数个时辰，都在忙于布置，和训练姑娘们歌弹舞跳。 “东家，知府大人来了，还有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秦州学子，是否让他们也都进来。” 忽然，潇湘苑一名下人跑过来禀报道。 顾清芬听后微皱眉头：“那些穷书生进来有什么屁用，我们今天重点招待的可是知州府衙的人和当今探花。这么费尽心思的布展，让那些穷书生来有什么用，只会降低和玷污我们潇湘苑的品味。” “是。”下人低着头不敢吱声。 “走吧，跟我一起去请知州府衙的大人们。” 说着，顾清芬就带着人出门迎接：“哎呦，知州府衙的诸位大人，今天能够光临我们潇湘苑，真是令我们这里蓬荜生辉啊，外面风寒天冻，赶快请进。” 随行六曹之中，有人忍不住笑道：“顾东家这一张巧嘴可真是会说话啊。” 顾清芬魅道：“那是，当今探花前来我们秦州，举办首届以诗会友大会，这可是其他州城想都想不到的事，而且大人将大会定在我们潇湘苑，那是给足我们面子了，我能不激动吗？” 听着顾清芬的话，李霖的表情有些不悦，阴沉着脸看了一眼四周：“看来这会场顾老板是精心布置，我们的位置在哪里？” 顾清芬没有看出来端儿，连忙招呼着左右道：“快请知州等诸位大人入席。” “诸位大人请。” 上了阁楼，看着潇湘苑给人留下的位置，李霖更加不悦。虽说是当今探花，却布置与自己同一间隔房，简直是太自以为是。 当今探花虽然很是名气，但也不过是一个探花，就算过了殿试被圣上封赏，也是授予翰林院编修，官至七品。而翰林院是一个官员储备之地，主要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或者是成为皇室一族成员陪读之职。不过历届诸多探花，想要从中脱颖而出也并非易事，没有点能耐和人脉，想要晋升只怕需要熬些时年。 而知州官职要比起职位高得多，这也是李霖生气为什么潇湘苑东家会这样安排坐席。 就算今日孔列来到秦州想要以诗会友，是发起人之一，但也不具备这样的资格，或者是说有些狂妄。 “大人，要不下官去和东家说一说，让她调整一下坐席。” 看到李霖有些微怒，徐乾连忙小声禀道。 却见李霖一摆手道：“无妨，若是现在调整坐席，只会让人说我们秦州小肚鸡肠。今日就让我们瞧瞧，人家探花有多少能耐。” 第155章 诗词大会 “探花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有人高喊，潇湘苑上下所有人立即围了上去，所有人都想一睹当今探花的尊荣。 顾清芬连忙迎上来喜道：“哎呦，这是就是当今探花啊，可真是长得一表人才啊，你看我这潇湘苑的姑娘们，看了之后一个个芳心大动的。阁下赶快楼上请，知州等诸位大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有劳东家引路了。” 孔列一副清高的样子点头说道，身后王贵生也连忙紧跟其后屁颠屁颠地。 来到二楼首席之位，孔列冲着三人拱手一拜道：“新科探花孔列见过李知州、徐同知和沈通判等诸位大人。” 众人见状，也纷纷起身回礼：“孔探花亲临我秦州，真是失敬失敬啊。” 众人入座，便是一阵寒酸，看着重要人物都已经入席。而且周围隔间也都坐满一些秦州富豪之家，至于有钱人的读书者都已经入列，只有那些寒门学子全部被挡在外面。这些学子一心向学，围在外面忍受着冬寒却不愿意离去，只为了能见上新科探花，以及提到探花新词。 “诸位大人还有孔探花，现场几乎全部入席了，不如我们就开始吧？” 看到坐席差不多，潇湘苑的东家顾清芬连忙请示道。 孔列扫了一眼说道：“东家，今日可是秦州所有有名学子皆以前来？” 顾清芬愣了一下说道：“是啊，我们秦州属于大州，所有人在听闻了孔探花来临，几乎全城学子十有八九都赶来了，都是为了一睹你孔探花的风采啊。” 孔列笑道：“那就好，本探花也想见识一下秦州学子的风采，只要一会不会失望便好。” 顾清芬听不出话外之音，看向一旁的李霖，只见李霖默默不语点了点头。 得到两人的应许，顾清芬顿时欢喜，走上前道：“诸位安静一下，今天是我们秦州首届诗词大会，也是当今新科探花光临我们秦州以诗会友的大好日子，现在正式开始。” 现场顿时掌声雷动，所有人都难掩兴奋之情。 随着掌声落下，便有人站出来好奇问道：“孔探花，今日的以诗会友将如何个会发？可否禀明之。” 那人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二楼的首席位置上，只见孔列稍作迟疑后，站起来走上前一步说道：“孔某能当新科探花，多亏圣上恩宠，之前听闻秦州学子诸多、品学兼优，所以就特意前来秦州想要以诗会友。我们的比法很简单，只要在场的诸位，能够对得上我的诗词，就算是胜出。可以上下联相对，也可以以诗对诗。” 孔列说完，故意侧目望向李霖道：“不知知州大人对孔列的这个建议可有异议？” 李霖深吸一口气道：“来者是客，我秦州素来好客，当以客人为上。既然孔探花提出这个建议，那就按照这个法子进行，但凡是在场的秦州学子，能够对上孔探花的诗句，那州府就有赏，以此鼓励秦州学子。” 听完李霖和孔列的意思，现场所有学子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今日不光目睹探花风采，还能听闻炎朝新科第一才子的诗词，若是对上两句还能得到赏银，这简直是一举多得的大好事情。 “既然孔探花是客，那就由孔探花先出题吧。”有人提议道。 众人再次将目光聚集在孔列身上，只见孔列一手摇扇，一手轻点道：“前些日子我乘船而来，快要行至秦州之地，突然天空变色，这第一首诗，就以这天色万象为题。” “万里无云色，凝聚天雷轰。” 说着，孔列脱口一首上联而出，顿时全场愣住。 吟诗之人，习惯于风景、佳人、远游、战事为题，也少有用花草树木和田园之物为词，但鲜有以天地万象之色为词。这一曲开头，瞬间碾压众人才学，也让孔列自身抬到一定高度。 看着全场无人应答，孔列不禁满是得意，这一幕看着一旁的李霖是咬牙微怒，却又无法应对。 李霖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后的徐乾，示意徐乾也可作答，但徐乾摇了摇头，显得十分尴尬。 等待少许，孔列笑道：“难不成本探花这第一首诗词，秦州的学子都无法答出吗？” 虽然孔列话语平静，但言语中难免未有一些请看秦州之意。 忽然，台下有一人站出来道：“我来对一个。” 听闻有人站出来，李霖阴沉的脸色瞬间一喜，连忙将目光聚集向出头之人。 只听：蜻蜓雨点飞，霜降白日寒。 此诗一出，现场所有学子都开始相互比对起来。 孔列听后笑了笑道：“你这下联虽然念着也顺口，但是对比我这上联似乎有些弱了些。” 听完孔列的话，那名学子顿时有些尴尬，连忙当众朝着孔列拱手一拜：“多谢孔探花赐教，是我唐突了。” “呵呵——”孔列心中得意。 “不唐突。” 突然李霖一声高喊，打断现场道：“楼下这位学子叫什么名字，一会上来领赏。本官刚才说了，今日是以诗会友，也是让我秦州学习趁机学习的好机会，只要诸位能够认真对词，就算是一份努力勤学，自当得到嘉奖。” “小的多谢大人。” 尽管这场孔列胜出，但李霖的一番话，给予现场所有学子鼓舞，瞬间将气氛和脸面拉回秦州知州府衙身上。 孔列听后微微一笑不再多言，继续道：“那我就出第二题，冰雪梅花绽，只为寒冬开。” 虽说孔列这次将诗词转回到花上，看起来好像降低难度，但是孔列吟出的上联，文字极其困难，让这下联难以应对。一时之间，现场众人再次鸦雀无声，不少学子纷纷相对，却不知如何应答。 这一幕自然是逃不过李霖的法眼，也明白孔列打的什么主意。 等待许久，没见有人站出来，孔列忍不住轻轻笑道：“李知州，这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也没想到秦州的学子学术有限，我这才出到第二题，就已经答不出来了。看来，这秦州的学正平日里受教程度略低啊。” 一直没有吭声的通判沈瑞，突然开口说道：“只怕这件事要是传出去的话，外人还以为是我们秦州推举错了人，让朝廷选了一个没有真才实学的学正，那秦州的脸面可没处安放啊。” 学正江景辰？李霖心中一惊。 第156章 有请学正 听着两人话中之意，李霖突然想起朝廷新任的秦州学正。 当即李霖冲着身边的徐乾低声细语道：“速速派人去请学正江景辰。” 徐乾一愣：“大人，朝廷赐江景辰这个学正不过是个闲职，目的还是为了让他专注生意，这——” 没等徐乾把话说完，李霖就一个眼神瞪了回来，徐乾立即不敢再多言，连忙低声道：“我这就派人去请。” 说着，徐乾悄悄退场，随行的耿虎等见状连忙跟了上来：“大人可是有要事差遣？” 徐乾拉着耿虎到一旁说道：“耿虎，你立即派一位腿脚快的弟兄，去请学正江景辰来。” “江兄弟？”听着徐乾的话，耿虎愣住了，随即看了一眼首席位置上的孔列，顿时明白其意。 当即拱手一拱手道：“大人放心，耿虎与江景辰私下较好，以兄弟相称，我亲自去跑这一趟。” 徐乾拍了拍耿虎的肩膀，不忘督促提醒道：“记住把这里的情况如实告诉他，让他多想办法，不然我秦州的脸面就落下了。” “是。” 耿虎二话不说，立即转身骑乘马匹飞奔向江景辰新府苑。 江景辰府苑。 吃过饭后，江景辰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越看越喜欢，忍不住自我称赞道：“夫人，你看两个孩子的眼睛真漂亮，是不是太像我了。” 听着江景辰的话，陆雪灵忍不住笑出声来。 “夫人笑什么？” 一旁的夏荷听后，忍不住说道：“小少爷和小姐的眼睛，黑黝明亮，明明更像夫人的眼睛多一些，我还是头一次听有人这样自夸的。” 江景辰并没有因为夏荷的话而生气，反倒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老爷，秦州总捕耿虎来找，说是有紧急要事。” 突然，有人前来禀报。 江景辰一愣：“耿兄？快请！” “是。” 很快，耿虎被请了进来，两人见面还没等江景辰开口，耿虎就上前一把拉住江景辰道：“景辰兄弟快随我走。” 江景辰顿时惊道：“耿兄何事这么慌张，你让我把衣服整理好。” 陆雪灵出于担心，也忍不住走出来问道：“耿大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弟媳不用担心，并不是什么危险之事。只是新科探花前来秦州，在潇湘苑举办了一个诗词大会，想要以诗会友。结果现场出了几个题词，我们秦州的学子都答不上来，知州大人已经气坏了。跟我给可恶的是，那个探花还有意无意说一些风凉话，似乎想要嘲笑我们秦州，甚至还牵扯到景辰兄弟你。” “探花？我？我又不认识他，他没事扯我做什么？”江景辰一脸无语道。 “知州大人气坏了，特意安排人我来请你，希望你出马，好好当面教训一下那个探花。” “让我教训他？我怎么教训？” “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知州大人让我请你，你就赶快跟我去吧，若是再晚，整个会场就全部变成那个孔探花的了。” 说着，耿虎冲着陆雪灵一点头后，拉着江景辰就出门。 “耿兄，我不懂诗词这玩意啊——” 然而，耿虎根本不听江景辰的解释，继续拉着江景辰一起出门，乘坐马匹就朝着潇湘苑奔去。 陆雪灵见状忍不住担忧道：“相公不会有事吧？” 忽然，旁边厢房走出来一个身影说道：“妹妹不用担心，我跟着去看看，如若有事，我会护着公子安全。” “有燕姐姐相伴，那我就放心了。” 话落，燕红豆的身影已经消失。 接连又出了一题诗文上联，结果下面依旧没人有能耐接下，孔列忍不住嘲笑道：“难道在场的这么多学子，无一人能够应答吗？若是如此，那孔某就有些失望了，没想到堂堂秦州学术只有这点本事。唉，看来此趟西行，真是白来了。” 听到这番话，现场所有学子，原本还对口孔列有敬畏之心，此刻一个个咬牙微怒，倍感羞辱。就连李霖和徐乾等人，也有些不悦。 “来了，来了，秦州学正来了——” 就在现场气氛一片尴尬寂静时，突然一记声音响起，便见耿虎拉着江景辰疾冲而来。 “是学正大人来了！”现场有人认出江景辰，立即欣喜道。 “他来了又有什么用？谁人不知道秦州学正是朝廷赐的闲职，为的是让他好好营商，而他根本没有什么学术之才。来了也接不上当今探花诗词，只会让我们秦州更加丢人现眼。” 现场台上，所有人围观之人，有的人对江景辰期待，而有的人知道其由，对江景辰倍感失望。 “来者是？”看到耿虎带着的人，孔列顿时嘴角上扬，刚才故意当着知州李霖的面这样说，就是为了让对方引出秦州学正江景辰。 “我——”江景辰一番尴尬，想要开口，却被一旁的耿虎打断道：“此乃我秦州学正，特此前来对孔探花的诗词。” 孔列听后故意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当众对着江景辰拱手一拜：“哦？原来是名震炎朝的江学正，请受孔某一拜。” 将其捧的越高，那一会就让人摔的越狠。 出于礼节，江景辰只好冲着对方回礼，同时在看到一旁的李霖等人后，江景辰也连忙冲其施礼道：“江景辰见过李知州、徐同知、沈通判等诸位大人。” 李霖望着江景辰有些期待道：“江学正，刚才孔探花出了一上联，现场无人应对，还请江学正来对。” “大人，我——” “孔某不才，对的上联是菊花枝叶易脆断，荷花静雅无声情；还望学正赐教。”孔列冲着江景辰微微拱手。 江景辰微愣，看了一下左右，开口说道：“这潇湘苑屋内空位之多，为何不让外面的那学子们，让他们站在外面备受风寒？难不成这是潇湘苑的待客之道吗？” 江景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为站在外面忍耐风寒，想要聆听诗文的寒门学子发话道。 顾清芬见状，连忙媚笑道：“呵呵，江大人，我们潇湘苑可不便宜，外面这些学子哪有什么钱进来消遣。你还是赶快对孔探花的诗文，甭管他们。” “今日前来参加诗词大会的所学秦州学子，费用我全包。”江景辰的脸色一变，冲着挤在门口的寒门学子，招了招手：“你们还不进来。” “多谢学正。” 门外学子见状，顿时心中一喜，纷纷涌进屋内，顾清芬还想说什么，但听闻江景辰刚才的话，也只得作罢。反正有人出钱，顾清芬高兴还来不及。 孔列再次微笑提醒道：“这些寒门学子也都已经落座，江学正应该可以对下联了吧。” 第157章 诗中曲星 看孔列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再加上路上来时，耿虎就已经给自己提了醒，江景辰此刻也大致明白对方的来意，根部不是什么以诗会友，而是来踢馆子，或者是说来趁机打压秦州学子的。 “菊花枝叶易脆断，荷花静雅无声情。” 江景辰静下心来，再次口中喃喃了一下孔列刚才出的下联。 上联两句，前半为菊花，后半说荷花，一首上联言两种花别，不过却都是以贬义来形容。就算自己不懂诗文，但能以此文为上联，也是故意刁难。 若是自己按照这种诗文风格，以贬义其他花木对出下联，也显得平平无奇，只会让人觉得自己文采一般，正中了这个孔列的意思。 唯有另辟新法，才能扭转被动局面。 看到江景辰迟疑，孔列忍不住提高嗓音笑道：“怎么？难不成秦州万民学子的学正大人，也无力对出孔某人的这首诗词下联？” 孔列话音一落，现场学子立即交头接耳，李霖的脸色也变得愈发难看起来。 江景辰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唯有，牡丹，真国色——” 半句出口，江景辰偷偷瞄了周围人群一眼，只见所有人盯着江景辰屏住呼吸不敢吱声。 就连孔列也在听了江景辰这半句愣住了，忍不住心中一揪：这家伙是蒙的吧。 “学正，后面半句呢？”有学子忍不住，对着江景辰斗胆开口道。 江景辰犹豫了一下，蹦出后面的半句道：“花开时节，动京城。” 话音落下，全场震惊，听不到一声耳语。 “啪嗒！”孔列手中的羽扇掉落在地上，不可思议地望着楼下的江景辰。 而这一声，惊醒了一旁坐着的李霖。 只见李霖立即起身，走上前一步，当众拍手叫好道：“哈哈，好一个花开时节动京城，真是妙哉啊！” 李霖率先掌声称赞，现场的所有秦州学子立即回过神来，纷纷跟随李霖一起向江景辰鼓掌称赞。 “不愧是学正，这下联对的真是极其妙哉啊。” 炎朝之地因地宜原因，对西京牡丹尤爱，其赏花风习热度，丝毫不逊历朝历代，特别是炎朝的一些文人骚客，大多喜欢栽种牡丹并呵护欣赏。 而江景辰口中的这一首下联诗句，可是唐代刘禹锡最为着名的咏物诗，以其他花木来衬托牡丹雍容华贵。 没想到今天这个孔列，居然会出这种诗文，埋汰了菊花与荷花，刚才江景辰之所以思绪，就是在脑海里搜索。至于半天不敢说出后面，就是担心这个朝代是否知道唐代。 结果一首诗词之后，竟然每人听过，那就说明这个朝代是一个特殊的时代，江景辰内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 看着全场所有人都在称赞江景辰所对下联，孔列知道自己刚才是输了，而且还有点惨烈。 只是半句诗词并没有比出太大的区别，孔列不甘心地提高嗓音道：“刚才我已经连胜数首诗文，你们秦州学子都接不上来，现在江学正不过对了半决，还不至于这么快就分出胜负，我们再来。” 有了江景辰刚才的下半句，在场的秦州所有学子，顿时士气如虹，所有人都为江景辰打气。 “学正大人，和他比，我们给你加油！” 孔列见状咬了咬牙，迟疑片刻便开口吟诗道：“仙人乘风去，万山空余楼。日暮家何处，江波使人愁。” 一首悲观诗词出现，顿时让现场气氛凝固。孔列这首所提诗文，是以悲观景象描写，意与仙人离开之后，名川景楼就变得萧条，而当事者望着夕阳和江水，不知何处为家。 悲观情景当场让现场的氛围再次陷入低谷，刚才众多学子为江景辰庆贺鼓掌的气氛要全然不见，不得不说这个探花孔列还是有些本事。 看着江景辰微皱眉头的样子，孔列微微一笑：“孔列不才，还请江学正赐教。” 仙人飞了，日暮景色，江水波动。想着孔列说出的诗文，江景辰迅速在脑海中搜集着各种回忆和信息。 江景辰内心里一万个神兽飞奔：“擦，为什么上小学的时候，不好好背诗，这会总感觉所有诗词都记着，但又好笑所有诗词都想不起来。” “空余楼，楼？” 突然一个信息在江景辰的脑海中闪过。 等待片刻，看着江景辰皱眉的样子，孔列忍不住笑道：“看江学正的样子，难不成是对不出来？没关系，毕竟这是孔某尽心所想，没人对出也实属常理。” 周围学子再次为江景辰捏了一把汗，如果这次江景辰对不出，那就说明刚才的对联是懵的，这样只会被对方更加找嘲笑。 江景辰正在思绪，听着孔列打岔，随口蹦出一句：“闭嘴，我早就想出了几个，只是在想哪个更应景。” “好，我就等着，看你如何来对。” 听着江景辰的话，孔列顿时愣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只见江景辰眼前一亮，摇头晃脑道：“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话音落下，全场无声，江景辰转圈扫了一眼全场，对着诸位学子说道：“同时江某在这里，也祝愿诸位学子的学业，也能更上一层楼。” “好——” 江景辰话落下，全场立即掌声雷动，所有人都忍不住拍手叫好，激烈地掌声和欢呼声，几乎要冲破潇湘苑的屋顶。 二楼首席之位的李霖更是抿着长须满意地点头称赞，只有一旁的孔列咬着牙满面怒色。 此等诗文居然会是一个小小州学正言出，这让所有人不敢相信。 诗文看似写景色，但却表达一种不凡的胸襟抱负，尤其是江景辰最后向诸位学者们表明的一句话，也反应了当下炎朝学子积极向上的进取精神。 李霖忍不住站起来道：“没想到江学正能够以朴素、浅显的景色之语，应景我炎朝的万里河山，短短字句却如临其地，如见其景，景象壮阔，气势雄浑，真是妙哉！” 江景辰两首名词下来，直接震惊全场，所有人都为江景辰拍手叫好，更多的是江景辰这一举动为秦州学子争回了颜面。 第158章 输不起的探花 看着全场所有人都为江景辰鼓掌欢呼的样子，孔列咬着牙怒道：“这才比过一首诗，我们再来，我就不信你还能接得上。” 听着孔列那不服输的样子，全场学子也来了兴趣，一起呼喊道：“江学正别怕他，继续跟他对诗。” “就是，有江学正出马，绝对没有问题。” “就凭借江学正刚才的诗文，绝对能够称之为炎朝之最！” 孔列见状一拍手喝止所有人噤声，然后准备开口。 “等一下！” 眼看孔列就要张口就来，江景辰突然开口打断，所有人将目光集中向江景辰。 孔列见状连忙说道：“怎么？你才赢了两场就开始得意，不敢与我继续对下去？”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刚才的两首诗都是你先出题，为了公平，这一次该由我来出题，你来对诗！” 孔列一愣，随即咬着牙说道：“没问题。” 江景辰迟疑了许久，脑海飞速旋转，只想如何寻找合适的诗词，能够一举将眼前这个孔列拿下，令其无言以对。 就在所有人都急不可待时，忽见江景辰眼前一亮，深吸一口气，扬天吟道： 炎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名臣飞将在，不教金辽度阴山。 江景辰这回毫不客气，一番长诗出口，顿时惊得全场震惊，似乎就连呼吸声也停止，只有透过大门吹进来的寒风。 江景辰在背诵这个诗文时，刻意修改了几个词，把秦时改为当庭炎朝，又把但使龙城飞将在，改为名臣飞将，意欲如果炎朝的文武将臣能够上下齐心，绝不会让大金和东辽来犯。 言下之意也正是讽刺探花孔列，秦州隶属凤鸣府之州，而凤鸣府每年都要抵御不同的敌人，当以大金和东辽两大敌军最强，除此之外还有西夏。 而在整个凤鸣府路上下陷入抵御强大的敌军时，秦州的百姓们有的不光为了生活，还要为上下一心抵御战事而付出，也因此秦州的学子，要远比其他州城学子辛苦，当今探花却假借以文会友来嘲笑秦州寒门学子。 少许过后，李霖站起身道：“此诗句气势豪迈、铿锵有力，融会我凤鸣秦州实景，抒发了镇北厢军将士们和我凤鸣府路所有百姓们巩固镇北的愿望和保家卫国的壮志之心，此等诗文真是有气魄啊。” 李霖一番称赞后，立即博得全场所有学子的拍手称赞，这样的诗文放眼整个炎朝，那肯定是绝佳之作。 更为要命的是，江景辰这首诗词一出，顿时让探花孔列傻眼了，当场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站在那里左思右想，半天也挤不出一个字。 等待半天后，江景辰笑着问道：“孔探花，看你的样子，该不会是对不出的诗词了吧？” 被江景辰的这样逼问后，孔列顿时陷入一阵尴尬之中，瞅了瞅四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当今探花被江景辰的诗文逼得无言以对，现场所有秦州学子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孔列脸面丢下，顿时倍感恼怒，冲着江景辰吼道：“江景辰你不过是一个秦州学正，只是碰巧在诗文上占了上风，你不要太过嚣张。” 江景辰摇头苦笑道：“啧啧啧，看来这是输不起了。” 孔列怒道：“有本事我们比别的，我看你还能不能赢我。” “你想比什么？”江景辰一脸无语道。 孔列指着江景辰道：“比书法文字。” 江景辰听后有些无奈：“我确实不擅长书法文字，这点也无须和你比，毕竟我没有理由以自己的短处应比你的长处，这等于自我羞辱。” 看到江景辰放弃，孔列当即忍不住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堂堂学正，就让连和我比试书法的勇气都没有。” 看着孔列如此嚣张的样子，现场所有学子都为江景辰打抱不平，毕竟人无完人，不可能所有人都能擅自精通各种事物。 “说是以诗会友，结果改成比试大会，现在输给我们学正，就想耍赖换成比赛书法。” “是啊，看来堂堂新科探花也有输不起的时候。” “原本我还想目睹探花风采，结果却是这么一个小肚鸡肠之人，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孔列当即气得七窍生烟：“你们竟敢侮辱当今探花，真是好大的胆子——” 眼看事态就要朝着极端的方向发展，江景辰连忙摆手劝说道：“好了，大家不要争执了，毕竟来者是客。反正赢了也没有什么，就当做是娱乐，让大家见见世面。” 说完，江景辰对着孔列微微笑道：“听闻孔探花诗词和书法双绝，但江某人确实不太擅长书法，若是和你比了，就算孔探花胜了，也只怕是胜之不武。如果孔探花要是愿意和我比赛绘画，我倒是可以一试。” 孔列听后嘴角一扬：“江学正当真敢和我比字画？” 江景辰淡淡道：“是的，鄙人小时候闲暇无事画过一些东西，但是这字嘛，就不堪入目了。” 孔列不给江景辰反悔的机会，当即冲着顾清芬说道：“好，既然江学正想要比画，那我们就在比一下。东家，在台上准备桌子，然后备好笔墨。” 顾清芬连忙招手道：“好了，孔探花稍等，我这就让人准备。” 说着，孔列和顾清芬一起下楼，站在台子中央，左右下人连忙搬来桌椅。还有人拿来笔墨，放置于桌上。 却见江景辰开口说道：“江某人年幼时穷极，所以买不起笔墨，当时作画也用不起这样的好纸张。” 孔列皱着眉头道：“那你要做什么画？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江景辰笑道：“我说比作画，又没说要用什么东西来画。既然孔探花喜欢用笔墨纸砚，那孔探花随意好了，我就换一种方式作画。” “江大人需要什么只管开口，我潇湘苑竭尽全力为大人提供。” 顾清芬对着江景辰媚笑无比，之前还想着能够借助这次机会，攀上当今新科探花，留下一些诗词巨作装裱店内，没想到这个江景辰才是真正的炎朝吟诗第一人，此刻若能好好巴结一下，以后对潇湘苑百利无害。 第159章 老子的画天下第一 江景辰对着顾清芬开口道：“麻烦东家给我抬一个火炉来，然后在准备一些木材。” “火炉和木材？” 听着江景辰的话，顾清芬已经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你不过这既然是江景辰的要求，那顾清芬也不多说什么，立即让下面人的人准备。 待所有东西都拿来之后，孔列忍不住问道：“既然江学正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完毕，那么我们开始吧。不过，江学正有没有想清楚要画什么？为了避免江学正输后不敢承认，孔某建议学正还是选一样，我们一起作画，到时候比赛看谁画得好。” 听着孔列的话，现场所有人都忍不住鄙夷起来，没想到孔列如此不要脸。 就在两人纠结时，忽然顾清芬忍不住开口提议道：“两位大人，不然你们要画就画美人吧。” “画美人？” 江景辰和孔列均是一愣。 只听顾清芬说道：“你们诸位今日是在我潇湘苑比赛，而我们潇湘苑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你们二位要是不画美人，岂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听了顾清芬的话，两人也觉得有道理。 “江学正以为东家说的可行？”孔列问道。 江景辰学着孔列刚才的口吻说道：“无所谓，不管画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觉得是你所擅长的，你只要输了承认就行。” 话音一落，全场哄堂大笑，孔列咬了咬牙有些恼怒，当场厉声喝道：“快点，找个女人上台，供我们二人作画。” 孔列一声怒吼，但是吓坏场中所有人，没人敢轻易得罪当今探花。 顾清芬见状，连忙招呼着周围的姑娘上来，可是叫了半天，都没有一人。 “我来！” 眼看孔列就要再次发火，忽然一个好听熟悉的声音响起道。 遂见一个靓丽的绝色身影走过来，冲着江景辰和孔列微微施礼：“小女原是这潇湘苑的东家，后来因故离开，如今听闻两位在潇湘苑同台比斗，所以特来观摩。得知二位要比作画，不知道小女可有荣幸为两位担当画像。” 燕红豆天资绝色，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均称绝美之色。不说是男人，就连女人看了也都会心动。 初次看到燕红豆的模样，孔列整个人都愣住了。 而周围的学子更是忍不住兴奋喊道：“燕姑娘乃是我们凤鸣府路第一美人，能担当此荣耀。” 江景辰更是聪慧，冲着二楼的李霖等人拱手一拜道：“诸位大人，由燕姑娘来当我们二人作画之像，不知大人们觉得可好。” 李霖微微一笑道：“正如燕姑娘和那些学子们所言，燕姑娘之前是潇湘苑的东家，而且还是凤鸣府路各州第一美人，今日我等在潇湘苑议会比试，燕姑娘确实有这个资格给你们做画像。只是不知道孔探花，对此是否有异议。” 孔列还沉浸在燕红豆的美貌之中，听到李霖问话，连忙呆呆地点头道：“如此绝姿貌美的女子，确实能有资格上得本探花的书卷中。” “那好，还请燕姑娘委屈站在那里，容我二人画像。” 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江景辰与孔列一同开始。 为了能够在众人面前胜出，更为了在眼前的绝色美女面前取胜，比赛开始就立即持笔在书卷上点墨轻画。 再看江景辰，先是从那火炉子，挑出一根最细的木材，然后向一旁守卫的耿虎借了一下刀兵，将那木材前段削掉一些，只留尖锐部分。然后将木材顶端的火势熄灭，只留烧焦的部分。 随后看向面前不远处的燕红豆，举起手中的木材闭着一只眼睛比对起来，所有人都被江景辰奇怪的举止所吸引。 倒是身旁的孔列，看着江景辰的举动，忍不住轻笑出声：“装神弄鬼，看你一会怎么输给本探花。” 江景辰不理会孔列的嘲笑，在比对了数据之后，立即在书卷上轻轻持笔绘画起来。可以说，江景辰一气连画，没有抬头再看燕红豆。倒是一旁的孔列，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捕捉一些人物特色。 江景辰一口气将手中木材前段烧焦部分用尽，然后又挑选了一块，再次借助耿虎的佩刀削减，便继续画起来。 这一次江景辰一气成画，待画完最后一笔之后，江景辰放下手中木材看了一眼，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画完了！” “什么？”众人有些不敢相信，孔列更是惊讶，没想到江景辰作画如此之快，自己只不过刚画了面部少许轮廓，对方竟然已经画完。 “你肯定是胡乱作画，不是诚心比赛。”怒吼的孔列侧目看向旁边江景辰手中书卷，整个人目瞪口呆，连退数步：“这怎么可能？你这是什么画？” 如此诡异的举动，吸引了所有人，更是让燕红豆充满好奇。 江景辰微微一笑没有吭声，一旁的耿虎见状，连忙上前看了一眼瞬间大吃一惊，连忙小心翼翼地举起江景辰手中的画卷，沿着周围转了一圈，让所有在场学子和潇湘苑的姑娘们仔细品了一眼。 可以说，每个人看了之后，都和孔列的表情一样，全部都呆愣住了，丝毫不逊刚才听到江景辰作诗的神情和感受。 转了一圈后，耿虎激动地问道：“大家说像不像？” “像，简直是太像了。” “看到此画，简直是分不清谁才是画中人了。” “这画和燕姑娘比对在一起，就好像是姑娘走进画中一样。” “耿捕头可让我仔细瞧瞧。”怀着忐忑的心情，燕红豆也上来想要观摩。 耿虎连忙将画递给燕红豆，燕红豆看过之后顿时两眼放光，面部红晕，内心里显得无比激动：“敢问公子，这种画，小女还是头一次见，这究竟是什么画法？” 江景辰解释道：“素描临摹，江某年有时候家境贫穷，想要学习作画，却买不起笔墨，闲暇之时就一边烧火做饭，一边用烧焦的木炭在地上作画，不知不觉就渐渐成了习惯。” 穿越之前，江景辰自由就喜欢画画，高中之前一直是以学画为主，只是到了高中时期突然迷上了弓射，就报了兴趣班，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一箭射到国家级青训队。 虽然多年没有巩固绘画，但闲暇时也偶尔画过，没想到今日大派用场。 第160章 继续比赛 看着台下所有人都为江景辰的话而惊讶，李霖等人也忍不住下来观摩，一看的那画中之像简直形同真人。 李霖忍不住赞道：“此画栩栩如生，如同真人一般，可谓当今第一画像。” 燕红豆连忙朝着江景辰施礼道：“红豆从未见有谁能把人画得如此漂亮，敢问公子能否将此画送给红豆。” 江景辰见状，连忙说道：“这么好的书卷，只留一幅画像未免有些单调。” 燕红豆一愣，好奇问道：“那公子的意思是？” 江景辰转向一旁的李霖，拱手施礼道：“听闻知州大人也擅书法，而且书法行云流水，落入如云烟，不知是否？” 李霖哈哈一笑道：“江大人真是秒赞老夫了，不过虽说老夫的笔墨不如孔探花，但也有几分风采，不知江大人有何用意啊？” 江景辰连忙说道：“今日佳人求画，江某这字画略显单调一些，所以想要吟诗一首，书写在这字画上。只是江某自认笔墨功夫较差，自己写在上面只怕是辱了这幅画像，所以想要借助知州大人之手，我吟诗大人提笔可好？” 李霖一愣，笑道：“好，刚听闻江大人的诗词文采，本知州打心里佩服。若是你能再创佳作，那本知州定然用心书写。” 江景辰听后，稍作调整，在众目睽睽之下，紧盯着燕红豆，直叫其脸色红晕满是羞涩，就在燕红豆快要抵挡不住江景辰的炽热目光时，忽闻江景辰声响：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话落一首，全场寂静，一旁的谈话离孔列瞪大双眼望着江景辰，好似看怪物一样。 见所有人震住，江景辰尴尬一笑，冲着李霖拱手道：“知州大人，诗词已完毕，还请大人帮忙在这画上落笔。” “哦！” 李霖惊讶的回过神来，连连点头拿起笔墨准备提笔。 一旁的燕红豆双眼红润的望着江景辰，满脑子都是在回味着刚才的诗文。 彩云羡慕她的衣裳，牡丹羡慕她的容貌。春风吹拂着栏杆，更显得她风姿绰约，在露水滋润下的牡丹更为浓艳，仿佛想与她一争芳艳。如果不是群玉山头见到的仙女，必定就是瑶台月下遇到的仙境美人了。 诗仙李白巨作，别说是整个炎朝，就是放眼各朝各代，能与酒剑仙李白齐名的也无一人。 江景辰随口一出，直接震撼全场，只是江景辰有所不知，不日之后，今日所吟的几首诗流传全州和凤鸣府，立即引起巨大的轰鸣，甚至传遍了整个炎朝境内。 看到诗词对阵和作画已经完结，江景辰冲着孔列拱手微微一笑道：“孔探花，今日的以诗会友想必到此应该已经结束了吧？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今日孔探花到访秦州，在这潇湘苑的开销全部由江某人买单，还望孔探花吃好喝好。” 孔列脸色顿时一沉，满心怒色：“江景辰你不要太得意，一定是有人事先告诉你，所以人那你有了准备，不然你不可能会赢得这么得意。” 话音一落，全场嘘声一片，江景辰更是一阵无语：“那你还要怎样？诗词比了，作画也比了，你现在要和我比什么？比吹牛吗？” “哈哈哈——” 满堂学子哄笑一片，就连秦州的几位大人，也对孔列的举动无语摇头，眼神中充满着不屑。 “我和你比武。” 忽然，孔列怒指着江景辰吼道，瞬间全场寂静。 江景辰眨了眨眼睛，等着孔列：“你要跟我比试武艺？你究竟是文探花，还是武状元？我怎么看不出你有一点会打架的样子。” 江景辰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摩拳擦掌，虽说自己并没有学过武艺。但自己好歹也是体育特长生出来的，身体素质远比一般普通人要强，更何况是面前这个柔弱书生，如果自己要是连他都打不过的话，还不让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见江景辰笑了笑说道：“虽然这种比赛，在诗文作画中显得有些不太文雅。不过既然是你孔探花的要求，那我还是要成全你一下，毕竟来者是客嘛。” 说着，江景辰冲着孔列招了招手：“来吧，让你先出手。” “等一下！” 眼看江景辰做好准备，孔列忽然叫喊暂停。 “又怎么了？”江景辰只感觉有些泄气。 “我没说要和你打，而是和他打。”孔列说着，指着自己身后不远处的护卫，正是从沈愈府中带来的那名影子。 江景辰只是看了对方一眼，就知道来人一定是个练家子，只怕是以自己的能力和对方比试的话，那只有挨揍的份。当即无语道：“嗯？你这也太不讲武德了吧，和我比赛却要找别人来，你明知道我也不会武，这不是诚心欺负人吗？” 哪知道孔列一副厚脸皮道：“你若是拒绝，就说明你认怂，你只要当场向我认输，那就可以不用打。” “我——” 看着孔列的模样，江景辰气得恨不得冲上去踹他两脚。 “你若是能叫人替你打，那江学正也可以找人来帮忙。”就在此时，只见一旁的耿虎走出来，摩拳擦掌道。 江景辰一愣道：“耿兄？” 耿虎走上前，对着江景辰小声嘀咕道：“景辰兄弟你不用更担心，那家伙可以找别人来武替，那你也可以找我帮忙。” 江景辰看了对方一眼，单从对方的打扮，就知道这个家伙和之前来刺杀自己的人是一伙人，那也就是说，对方的实力非比寻常，以耿虎的伸手恐怕难以取胜。如果是耿虎加上燕红豆，或许还有些胜算。 江景辰说出自己的担心道：“耿兄，这个家伙的实力应该不一般，我担心耿兄你会受伤的。” 耿虎笑道：“没关系，反正就是一个比试，那家伙总不会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我下杀手吧，除非他是不想或者离开秦州。” 说着，耿虎不再等江景辰开口，便径直走上前道：“喂，要打我陪你打，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能耐。” 第161章 神秘书生助阵 看着耿虎站出来，李霖松了一口气，至少有人能够代替江景辰比武，这样秦州也不至于会输的太惨。 耿虎踏步走上前，当众冲着对方一拱手道：“秦州总捕耿虎，望赐教！” 孔列身后的黑衣人见状走上前，冷漠地看了耿虎一眼，面无表情道：“废话少说，三招让你败下阵，无须这么多废话。” 耿虎听后，顿时心中一怒：“狂妄，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亮出你的兵器。” 黑衣人手持兵器也是一把佩刀，抽出之后与耿虎对峙，耿虎双手持刀静默看着对方，待气息调整平稳后，直接冲过去，一刀劈砍试图力压对方。耿虎这一招出手极快，可谓是雷霆之势，力图给对方来一个下马威。 然而耿虎还是有些小看了对方的实力，就在耿虎冲过去，刀招劈砍下来的瞬间，只见黑衣人直接一个闪身避开，同时扬起手中的刀兵，就朝着耿虎身上袭来。攻击速度异常迅敏，完全不给耿虎一点反应的机会。 耿虎大吃一惊，慌忙后退一步，同时举起手中的兵器格挡。 “当！”一声金属碰撞声后，耿虎被震退数步，一把将手中刀兵往后猛地一甩，卸下多半力道，这才稳住身形。 再看面前的黑衣人，确实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根本没有想要乘胜追击的意图，不然就凭刚才的那一招，若是连续追击，只怕是耿虎已经败阵。 看着黑衣人的嘲笑似口吻，耿虎心中大怒，握紧手中刀兵，猛然一翻手立即换了一招攻击招式，朝着黑衣人急速袭来。 耿虎的速度快，黑衣人比耿虎的速度还快，在耿虎刀招挥舞的瞬间，黑衣人反守为攻，直接滑步避过耿虎的攻击，以刀招横批袭向耿虎的腰际。 “嗯？”耿虎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的攻势如此刁钻，自己的抢先攻击就这样被破了，只是容不得耿虎有喘息机会，黑衣人的攻击再次袭来。 这次黑衣人出手极快，挥刀就朝着耿虎身上要害击去，这一招刁钻，以至于耿虎根本没有机会防御，只得后退试图避开。哪里知道，黑衣人这一招根本就是虚招，目的就是为了逼退耿虎，眼看耿虎在自己的攻击下后退， 黑衣人直接一个箭步冲上，一个抬腿提膝，正中耿虎的腹部。 “砰！”沉闷的一击，让耿虎万般吃痛，耿虎惨叫一声往后倒退数步，若非是身后有梁柱，只怕耿虎就要跌倒在地。 “耿兄——” 看到耿虎受伤，江景辰惊叫出声，连忙想要上前叫停，可是那黑衣人似乎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几乎朝着耿虎追击过去，大有想要将耿虎重伤击倒的念想。 耿虎受了此一击后，体内已经是气血翻腾，根本难以在短时间内挑战气息再战。此刻看着对方来势汹汹的一击，耿虎捂着自己的腹部，咬着牙却无可奈何，只得打算强撑，硬扛下对方的攻击。 “嗖！” 就在黑衣男子的攻击将要命中耿虎的瞬间，突然一个黑影闪现，一招出手架住黑衣人的攻势，然后没等黑衣人反应过来，来人就直接一个肘击袭来，黑衣人心中一惊，只得立即回身后退，以免吃了暗亏。 退下数步之后，黑衣人一脸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不速之客：“你是何人？居然敢拦我的比赛。” 来人身站笔直，护在耿虎面前，一脸淡定的说道：“擂台比武而已，阁下没必要这样下狠手，若是如此就算胜出也是不讲武德。” “你是——” 看到耿虎得救，江景辰也松了一口气，在看着对方的模样，倒像是自己秦州人士，只是看着对方面生，江景辰有些迷惑道。 对方听到江景辰的询问后，连忙冲着江景辰拱手一拜，毕恭毕敬道：“在下岳修，拜见江学正。” “岳修？”江景辰微愣，好奇问道：“我怎么听你的名字有些耳熟呢？” 岳修连忙礼貌地再次说道：“数日前，岳修曾前往江学正府上拜访，因学正事务繁忙，岳修未能见到大人。不过就在岳修离开返回酒馆时，大人派人送来了衣物、银两和笔墨书籍。” 江景辰愣了一下后，顿时反应过来，喜道：“原来那个人就是你啊，当日我实在是太累，就早早睡下，所以才没有机会接见你，真是抱歉啊。” 听着江景辰的话，岳修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冲着江景辰拱手道：“大人此话严重了，是岳修考虑不周，勿扰了大人休息，大人没有责怪，岳修实乃感激不尽。” 江景辰满意地看了岳修一眼，忽然反应过来道：“当时我派人给你送来棉衣，今天天气这么寒冷，你怎么还穿着这么单薄？你的衣服呢？难道是不合身？” 岳修有些尴尬道：“请大人赎罪，大人给我的衣物很合身，也非常暖和。只是随我一同来城休学的一位学子，因为身子羸弱，而且连续多日咳嗽似乎染了风寒，岳修见他可怜，便把身上的衣物送给了那位学子。所以，岳修依旧是这身单衣。” 江景辰撇了撇嘴有些无语道：“那我给你的钱呢？除了住店外，你应该还有足够的钱银给自己添点衣物暖身吧。” 岳修连忙拱手拜道：“大人赎罪，岳修看很多进城求学的学子，都是饥不果腹，岳修就把大人给的钱银分给那些吃不饱的学子，大家一起同吃同住，所以银两所剩无几。” “你这家伙——” 看着江景辰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岳修连忙拜道：“大人若怪，岳修愿意承担一切罪责，还望大人不要和那些学子们计较。” 江景辰叹了一口气道：“你说什么呢？你这一种不忘同袍之情，如此恩重情义，我怎么会怪你呢。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没想到——” 看着江景辰两人唠叨不完，那黑衣人忍不住微怒道：“你们究竟还打不打，一直站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呢？” 江景辰听后顿时有些不悦：“你个家伙急什么？没看到我们在说话吗？” 岳修连忙拱手拜道：“大人不必担忧，岳修愿意替大人上场和对方一战。” “可是这个家伙实力不俗，就连耿捕头都不是他的对手，你——”说着，江景辰打量了一下对方，衣服单薄、身体瘦弱，看起来完全是一个瘦弱书生的样子。 第162章 北武军 看着江景辰担忧的样子，岳修十分认真地说道：“请大人放心，岳修有十足的信心能够胜过此人，绝不让大人失望。” “你真的有把握赢他？”看着岳修如此自信的样子，江景辰犹豫了一下再次问道。 岳修点了点头。 江景辰连忙上前拍着岳修的肩膀道：“说吧，你擅长使用什么兵器？我让人帮你找来。” 岳修迟疑了一下：“不必这么麻烦，我空手和他打。” “空手？”江景辰微愣。 对面的黑衣人听后，顿时被敢羞辱，忍不住大怒道：“你小子说话可不要这么狂妄，不然一会我要你好看。” 江景辰也有些不放心，毕竟自己之前可是遭遇过这些黑衣人的刺杀。之前在京城时，就连燕红豆都无法单挑这些黑衣杀手，最后还是被赶来的石宁将其击退。 而耿虎虽然有些能耐，但是在这些黑衣人手中也难以支撑几招，很快我也是败下阵来。但是眼前的这个瘦弱书生，却有这么大的自信，不禁让江景辰有些担心。 江景辰小声嘀咕道：“小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些家伙出招狠辣，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得了的。你就算是再怎么自信，也要注意点分寸，不要因为过于自信闪了舌头。” 岳修一脸淡定道：“请大人放心，岳修从不空口说大话，刚才我看过他与耿捕头的对战。虽然此人只露出了两招，但我已经摸清楚他的实力，只是岳修惯用长枪，这个时候让大人给我去找兵器有些不太合适，不然索性就空手战他好了。” “你——” 江景辰彻底无语了，看着对方一字一句道：“你小子可想好了？” 岳修说道：“大人放心，今天有这么多人在场，岳修愿意立誓，此战岳修替大人出战，若胜那是大人之功，若败或者是受伤均是岳修之事，绝不会牵连大人。” 江景辰拍了拍岳修的肩膀道：“你这家伙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替我出战，不管胜败都是你我之事。当然我更不希望你受伤，不过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弃之不顾，你就全力以赴吧。” “多谢大人，那岳修就上了。” 江景辰深吸一口，郑重地点了点头：“去吧，阿修，打爆他的狗头。” 岳修一愣，慢慢走上前，扎好步伐看着对方道：“阁下请出招！” 黑衣人男子嘴角一抽，感到受到莫大的羞辱，大吼一声“找死。” 话落，整个人朝着岳修冲来，一招力劈华山朝着岳修的面门袭来。 看着对方的招式，岳修十分淡定，左右双脚脚尖单点后退，整整退了五步，黑衣人的刀招迎着岳修的面门落下扑了个空，再看岳修却一脸的淡定。 “这小子有点本事啊，居然就这样躲过对方的攻击。”看着岳修的伸手步伐，耿虎忍不住惊道。 “嗯？” 不只是耿虎，就连黑衣男子，在看着岳修就这样避开自己的攻击，内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臭小子，你就这样躲过？是在看不起老子吗？” 岳修微微一笑并没有吭声，再次站在那里，摆出一副应战的姿态，静等着对方上门来攻。看着岳修的举动，黑衣男子更加恼怒，大吼一声再次加速冲上去，提刀就斩向岳修。 “嗖嗖！” 一连两招，黑衣男子的攻击速度极快，示意以速度强攻下岳修，但是一连数招下来，却没有一招贴近岳修的衣角。 “你个该死的家伙——” 黑衣人久攻不下，不禁有些恼怒。 忽然，岳修疑惑出声道：“斜击式？看来你是投过军的人，惯用的是行军里的招式。” 黑衣人微愣，握着刀兵的双手更加用力，神情中似乎有着一种狠意：“你居然能看得出来我的招式，你究竟是什么人？” 岳修淡淡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书生，今日听闻孔探花要和学正大人一起同台对诗，所以慕名来访，没想到却有机会和你切磋。” 黑衣男子低声道：“那你是如何看穿我的刀招？” “炎朝二十四年，北方敌寇多次来犯，而且来无影无无踪。每当我炎朝大军出兵时，那些家伙就已经策马逃窜，后来太祖创下北武军，常年驻守镇北，以此抵挡北方敌对入侵，正是用步兵来抵挡北寇骑兵。当时太祖还创立了一种打法，就是斜击式，专克敌军骑兵。” 岳修一口气说出了一大堆，将一些历史情况重现。 黑衣男冷笑一声道：“好小子，居然如此了解。你说的没错，我施展的就是北武军当年留下来的斜击式，既然你小子已经看穿了，那我也没什么好保留的。你若能挡下此招，那就真的算你小子有能耐。” 岳修没有吭声，而是冲其微微一招手。 “好胆。” 话落，黑衣男子立即冲了上去，这次与之前不同，单手将刀背在后方，改以拳攻掠向岳修身前。岳修后仰避开拳头，黑衣男子瞬间转身，手中刀兵贴着身子，劈砍向岳修腰际。 “小心！” 看着如此刁钻的攻势，就连站在远处不懂得武学的江景辰，也忍不住惊呼出声来，发出声音想要提醒岳修。 不过，岳修由始至终都是一副淡定的神情，并没有因为江景辰的提醒而慌乱。 就在黑衣男子的刀招袭来的瞬间，岳修直接凌空一跃，直接避开黑衣男子的招式。黑衣男子见状，还想继续持刀追击，一个华丽地转身，刀招夹杂着泰山之势，朝着江景辰重重地劈砍下来。 霸气凌冽的一招，就连周围的空气介质都产生了波动，然而岳修却突然双脚站在原地，静等着黑衣男子的刀招劈下。 “你疯了，赶快闪开——” 看着岳修的举动，江景辰忍不住大声提醒道。 “小子，你找死老子就成全你。”而黑衣男子在看着岳修的举动，更是忍不住怒道，同时手中的力道也加重了三分，大有想要将岳修一劈为二的意图。 “嘿！” 眼看黑衣男子手中的刀凌空而至，岳修非但没有躲闪，反倒突然伸出双手，用力一夹，直接徒手将黑衣男子的刀兵夹住。 “什么？” 黑衣男子万般吃惊！ 第163章 空手夺白刃 任凭黑衣男子，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自信的一击，居然会被眼前的这个穷书生空手接住。 微愣之余，黑衣男子用力抽动，试图将自己的刀兵夺回，奈何一番挣扎无果，刀兵始终夹在岳修的手中一动不动。 眼看抢夺刀兵无果，黑衣男子不禁怒道：“臭小子给我松手。” 岳修微微一笑，双手往后一拉，连同黑衣人一起在内拉至自己身前，不等黑衣人惊讶，岳修右脚已经跨上前一步，矮身垫步右肘重重地击在黑衣男子的腹部。 “咚！” 在一记沉闷的声响过后，黑衣男子腹部吃痛，痛得咬牙咧嘴，身上的力气慢慢消失，再也没有能力握紧手中的刀兵，直接一头歪倒在地。 “牛掰！” 望着两人的战况结果，所有人都震惊了，江景辰更是瞪大眼睛张着嘴巴惊道。 瞬间，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我想这场比赛应该已经结束了，承让了。” 只见岳修走过去，冲着黑衣男子微微一拱手，将手中夺过来的刀兵归还给对方。 在众目睽睽之下，饶是黑衣男子心中再有不甘，也不好意思在玩什么鬼把戏，被岳修搀扶起来好，垂丧着脸接过岳修手中的刀兵，冲着岳修拱手一拜：“阁下好功夫，在下佩服。” 岳修同样拱手拜道：“你也不错，就凭借你那刀招，若是战场御敌，定能威慑敌军，立下旷世战功。” 听着岳修的话，黑衣男子嘴角一抽，眼神中闪烁一股痛苦之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冲着岳修拱手一拜，转身离去。 看着黑衣男子离开，孔列顿时惊慌，连忙在后面追赶道：“你，你要去哪里？你给我站住，你若是走了，谁来保护我？” 然而，孔列跑得太快，一不留神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顿时一脸吃痛，样子十分狼狈。 “哈哈哈——” 周围的秦州学子见状，顿时捧腹大笑，孔列气得顾不上拍去身上的尘土，爬起来就朝着外面奔去。 “没想到堂堂新科探花，居然落得这副模样，真是笑死人了。” “什么新科探花才艺双绝，跟我们学正大人比起来，提鞋都不配。” “就是，还是我们学正厉害。” 听着周围人的夸赞吹捧，江景辰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冲着周围摆手说道：“你们都给我安分点，有些话不该说的别乱说。咱们知州大人可是在这里，听到你们这样的话，大人心里又高兴，又为你们担心，你说要是传出去的话，这要不要治你们的罪。” “哈哈——” 江景辰的一番话瞬间把现场的气氛搅动起来，又好好地夸赞了一下爱民如子，为秦州学子们考虑的知州李霖。 其次，江景辰故意引出李霖来，就是想要透露一个信息，这次的以诗会友已经结束，包括后面的作画和比武都已经结束了。江景辰虽为当事人，但李霖毕竟是秦州知州，也是这次活动的见证人，自然是应该由李霖出来总结讲话。 在众人的掌声中，李霖微笑着走出来。 在扫了一眼现场道：“诸位学子今天辛苦了，很高兴能看到这样的一幕，今天多亏了江学正和这位小友，为我们秦州争回了脸面，也为我们秦州诸多学子讨来了荣誉。我希望诸位，能够借助这个机会，奋发勤学，早日考取功名，为我秦州和整个炎朝效力。” “好！” 简短的讲话结束，李霖再次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在这里继续吧，本知州还有其他事情忙碌，就先行离开了。对了，不要忘记刚才你们的江大人说过，今日全场由他买单，你们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吃饱喝足乐呵一下，来日定要好好努力读书。” 听着李霖的话，江景辰一阵苦笑，众多学子齐声大笑，然后一同朝着李霖拜去：“恭送知州和诸位大人。” 在送别李霖等人离开后，所有学子顿时好像解除枷锁，一起朝着江景辰围来，纷纷讨教刚才的诗文。还有一些学子，对江景辰刚才所做画像感兴趣。 江景辰简单地向众学子讲述了一些内容后，然后找了个借口，带着燕红豆、耿虎和岳修来到楼上某个包房。 “哎呦，江大人今天真是风光得很，在台上一连数首精彩的诗文，简直让我们潇湘苑的姑娘们喜欢得不得了。以后江大人一定要常来，这件上等客房，我一定会给江大人常备的。” 众人刚入席，潇湘苑的新掌柜顾清芬就亲自端着酒水点心果盘进来，把东西放在桌上后，就将一只手搭在江景辰的肩膀上，旁若无人的魅惑道。 说话之时，顾清芬的眼神始终盯着一旁的燕红豆，大有一种挑衅之意。 面对顾清芬的眼神，燕红豆面色淡定，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来，作为潇湘苑的东家，我来敬江大人一杯。”眼看燕红豆不为所动，顾清芬连忙拿起桌上的水壶斟满一杯茶水，双手端起为江景辰奉上。 只是水杯刚拿起，顾清芬突然一声“哎呦”整个人倾斜，手中的水杯也顺势朝着一旁飞去，正泼向邻座的燕红豆手中的画卷。 燕红豆微皱一下眉头，单脚在地上一点，顿时身轻如燕怀抱着手中书卷，避开被顾清芬手中水杯泼洒的局面。 看到燕红豆安全避开，顾清芬恨得牙痒痒，不过脸上瞬间换上一副笑意：“哎呦，燕姑娘，你看我这笨手笨脚的，差点将茶水泼在您的身上，我这就给你擦拭一下。” 燕红豆直接将画卷背在身后，单手隔开顾清芬：“不必了，我没事。” 江景辰也看得出燕红豆的不悦，连忙冲着顾清芬说道：“东家，我们接下来要商谈一些事，还请东家回避一下。” 顾清芬脸上一阵尴尬，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那我就先离开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诸位只管喊人便是。” 待顾清芬退出房门，江景辰便对耿虎关心道：“耿兄，刚才的比赛让你受伤了，你无大碍吧。” 耿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让景辰兄弟你担心了，那点小伤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不过，我是真的很佩服，这位书生兄弟武艺，真是好功夫啊。” 第164章 我是云字辈 听着耿虎的称赞，岳修一脸尴尬道：“让大家见笑了。” 江景辰连忙拉着岳修问道：“岳修，你这一身武艺真的很厉害，你师父是谁？” 岳修一拱手拜道：“不瞒学正大人，岳修年幼时曾拜一名归隐山林的老先生，是他教我的武学。只是后来师父年迈，便驾鹤西去了。” 江景辰歉意道：“请节哀！不过能把你教出这样的本事来，那位老先生一定是位世外高人，未请教其尊姓大名。” 岳修连忙说道：“我只知道师父贵姓周，但师父他老人家从不喜欢向人透露姓名，一直都是以辈分相称。就连我们徒弟，在师父面前也是以字或辈而呼。” 江景辰忍不住好奇道：“没想到这位周老前辈当真是与众不同，不知岳修你在恩师门中为何字？” 岳修淡淡地说道：“岳修在门中排列第四，故而被师父授予‘天地风云象’中的云字辈。” “云？”江景辰愣道。 岳修没有注意到江景辰那惊讶的神色，点了点头道：“有时候师父叫习惯了，就会叫我云修，或者是岳云，几乎忘记我的真名岳修。” “我擦——” “嗯？”面对江景辰的惊讶，岳修有些疑惑不解：“学正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江景辰摇了摇头，连忙转移话题道：“那个岳修，凭借你的武艺，可以说高超一绝，你为什么想着要走文职？若是投军定能立下功名。” 岳修露出一丝苦笑：“不瞒学正大人，岳修出师后，确实前往南下投军，想要消灭那些伤民的海寇。只因看不惯欺负百姓的守军，忍不住多管闲事，因此得罪了当时的都监。而那个人，正是当今御史中丞的家眷，于是就被隔了军职，重回家乡想要改投文职。” 江景辰愣道：“御史中丞？你说的是秦晖？” “看来江大人熟知此人。” “哼，特么的！” 江景辰一记粗口，顿时让在场的三人目瞪口呆，尤其是燕红豆和岳修，看着江景辰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江景辰怒道：“当初我去京城，这个家伙派人拉拢我，结果被我拒绝，没想到我回去的路上，就被那家伙派来的杀手追杀，一路追到秦州。” 岳修不由得一愣，内心略微喜道：“学正拒绝了御史中丞的笼络？” 江景辰骂咧咧道：“废话，那家伙说是要和我做生意，其实是想要让我和他狼狈为奸，从我手中买下五万匹新布布卷，通过凤鸣府周边几个州城，运往北部东辽和大金贩卖。这样的背弃信义、出卖百姓和国之事，我江景辰就算烧毁所有布卷，就算是死也不会去做。” 岳修听后顿时热血澎湃，‘噌’的一下站起来，冲着江景辰拱手拜道：“学正如此大义，请受岳修一拜。” 江景辰言道：“今日在座没有外人，岳修不必客气。” 岳修坐下，江景辰再次问道：“岳修，我能否听一听，你的打算。” 岳修毫不隐瞒道：“岳修在南部投军失败，又因朝中无人，只能另择他法，决定考取武状元。只要中了武举三甲，就有机会被圣上授衔，领兵征战精忠报国。” 被岳修的一番慷慨激昂所影响，江景辰内心也是一阵澎湃，就连一旁的耿虎也是热血沸腾。 江景辰说道：“以我对炎朝的了解，炎朝虽然连年战事，但是朝廷重文轻武。再加上你和御史中丞的秦晖有过节，秦晖又是左丞相的心腹，等于整个朝堂你都得罪完了。以我对秦晖他们的了解，就算是你高中武举，只怕是也会被他们穿小鞋，根本不给你独自领军的机会，最多只让你当个御林军统。” “看来岳修此生没有机会征战沙场，对不起母亲教诲，更对不起恩师传授。”听着江景辰的话，岳修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低着头显得无比悲痛。 江景辰见状连忙拍了拍岳修的肩膀说道：“如果你只为精忠报国，不畏功名权势，那我有办法可以帮你实现宏愿。” 岳修一惊，连忙说道：“岳修发誓，只想凭借一身本领保家卫国，绝不贪图荣华富贵。” 江景辰开口说道：“以你现在的情况，若是我直接推荐你去镇北军营投军，只怕你暂时也做不出什么出彩之事，尤其现在镇北军连连胜捷，又有江赞和潘德飞两位将军镇守，敌军一直没有机会来犯。” 岳修点了点头。 江景辰继续道：“江某与本地知州也算是较好，与凤鸣知府大人也有一番交情，又与凤鸣府路都监石宁是过命兄弟，以我之名可推荐你入职。” 说到这里，江景辰认真地看了一眼岳修，缓缓说道：“我的想法是，你先组建和训练一支奇兵。无论是战力还是军纪都做到顶尖，然后等到机会来临之际，我想方设法让你带着这支奇兵北上，只要你能展露锋芒，定然可以获得两位将军认可，有机会战场杀敌，报销国恩。” 听着江景辰给自己画的蓝图，岳修内心万般激动：“多谢学正之恩，岳修定铭记于心。” 炎朝前期建都一时安宁，可是后来先后遭遇东辽、大金和西夏不断侵略，使得炎朝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为了应对外敌，炎朝开始加强军备建设，实行募兵制，来增强军力。 而炎朝募兵以朝廷和地方府州为主导，负责招募、训练军士，有效保证士兵们的素质和战斗力，同时避免军士被地方豪强、富绅干扰和征用。炎朝募兵主要以征召义务兵、户籍兵和调集保甲兵为主。在征召军士的同时，也可向民间征集马匹、器械，来增加军备。 只是炎朝朝廷也留了一手，一直让炎朝兵马处于强干弱枝、内外相维。 强干弱枝就是：禁军中最精锐的御林军驻守皇宫，禁军驻守在京城，侍卫亲军驻扎在各地。京城的兵马最为精强，各地方知道兵力不敌，不敢造反。 内外相维之意：京城之地及周围共聚集八十万禁军，而各州府路兵马总和只有五十万之多，变相防止了地方拥兵自重的可能性。 “岳修，我会说服知州大人给你训练精锐的机会，甚至连你的第一支军我也给你想好了名字，就叫骁勇军。” 第165章 敌军三骑 “骁勇军？” 听到江景辰起的名字，岳修顿时来了兴趣：“骁勇二字确实霸气，只是不知学正想要我兴练什么兵种？” 江景辰说道：“炎朝之地马匹稀缺，别说秦州，就是整个凤鸣府路的马匹，也都被镇北军的将士们征集去了。所以我打算让你兴练一支重装甲步兵，专门用来对付敌人的骑兵。” “步兵对抗骑兵？公子这番话莫不是说大了。”听着江景辰的话，一支未开口的燕红豆，也忍不住质疑道。 江景辰答道：“所组军士必须身形高大，或择其魁健材力之卒，所有军士全部练习陌刀和短兵，以陌刀战敌军马匹，破骑兵利器，短兵则用以近战交杀。” “陌刀？此刀长三尺六，尤其刀柄略长，就算是短柄陌刀也在三尺三之余。此刀项长看似略有笨重，当年我听恩师之言，世间刀兵万象，为陌刀霸道，专斩敌之马，没想到学正大人竟和恩师有同样言论，那定然无错了。” 岳修越说越是兴奋。 燕红豆忍不住好奇问道：“这么说，公子的策略当真行得通？” 江景辰苦笑道：“炎朝主要敌人为东辽、大金和西夏，这三国之敌的特点都是以骑兵为擅长。以炎朝当下骑兵，根本无法和与之披靡。” 岳修接着道：“学正所言不假。东辽马匹体型不大，但强壮有耐力，生存能力极强，性格温顺，极其容易驯服，一般马匹喜欢成群结队，不需要大量人员力量看护，从而节省了不少人力。东辽精锐骑兵一人双马，以双战力冲锋，攻击战力不可小觑。” “大金呢？”燕红豆好奇问道。 岳修想也不想说道：“大金马匹提醒健硕，负重能力极强，奔跑速度极快，擅长重装甲或突袭。大金骑兵多以擅长牧马为生，特殊骑兵一人三马，长途征战期间可更换战马继续冲锋。不同马匹身上也携带有不同兵器、利箭，可持久性进行弓射击杀。” 燕红豆继续追问道：“那这三国之中，是不是以西夏骑兵最为薄弱？” 岳修微微一笑：“没想到姑娘对敌之兵马也懂得，没错，西夏军士要特殊一下，西夏骑兵主要是一人配备一马和一骆驼。骆驼负责运输，马匹负责征战，其战力要逊大金和东辽。” 江景辰笑道：“备战步兵重甲奇兵，夺敌军马匹滋养我炎朝之骑。” 岳修一愣：“不愧是学正，好一个夺敌军马匹滋养我炎朝之骑，岳修真是授教了。” “别学正不学正的，今日你我能再次相遇，就是一种缘分。来，我们就以茶代酒，结为兄弟，日后若有什么需要用得着我江景辰的只管开口，只要是利国利民之事，江某绝不含糊。” 忽然，江景辰举杯冲着岳修道。 如此举动，瞬间让岳修愣住了，但见江景辰如此认真，岳修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耿虎见状，连忙举杯拉着岳修庆道：“岳修老弟，你愣着干什么？你可能和景辰才认识不久，等你熟悉了你就知道了，你别看他身居官位又是秦州之富，但景辰兄弟为人和蔼、十分重义气，秦州上下不知有多少人受到过他的帮助。而且他助人为乐，从未有任何索取。” 看着耿虎在一旁相助，燕红豆似乎也看得出来，江景辰对眼前这个岳修极为用心，同时举杯道：“岳大哥有所不知，红豆原本是这潇湘苑的东家，因为身世一直被困于此。是公子费尽心思，帮我脱籍入良，以至于我才有机会离开这里，恢复自由之身。别人我不知晓，就我认识的江公子，绝对称得人上人。” “学正大人为民所做一切，岳修都看在眼里，对于大人这种恩义，岳修也十分敬佩。只是岳修没有想到，能与大人同桌共饮，这一杯应当是岳修敬学正才是。”说着，岳修就举杯冲着江景辰敬道。 “以后我们就是兄弟，干！”江景辰直接碰杯道。 听着江景辰的话，岳修愣了一下，看着众人随意，连忙说了句：“敬贤兄！” 一桌酒席结束后，整个潇湘苑的活动也差不多到此结束，那些前来的学子们也都各自散去，江景辰也带着众人，掏出银两把账目结算之后就离开潇湘苑。 站在潇湘苑门前，岳修冲着江景辰拜道：“学正大人，今日见到大人风采，岳修内心敬佩不已。另外还要答谢学正刚才宴请，不过眼下已晚，岳修告辞了。” 江景辰和耿虎对视一眼，耿虎立即明白江景辰的用意，连忙说道：“岳修，难得你们学正这么看好你，我看你还是别走了，以后就跟着学正，做他一名跟班吧。有学正举荐你，你害怕没有机会吗？” 岳修听后有些紧张道：“岳修只是普通一身，岂敢打扰学正大人的清静。” 一旁的燕红豆趁机开口道：“公子新换府邸，前面多件房屋空缺，不如就招岳修在府中做个看护什么。一来凭借岳修的本事也能保护公子安全，二来闲暇之时岳修也可以多与公子交谈，品悦书籍增长见闻。” 听了两人的话，岳修更加紧张，江景辰一拍手叫好：“这个主意不错，就让岳修暂时来家中做看护，我书房里的所有书籍，随意岳修查阅。另外原理的兵器架上，也摆放各种器物，岳修平时也可以练一练。” 耿虎引道：“岳修，还不赶快谢过学正。” 岳修连忙冲着江景辰拱手拜道：“多谢学正之恩。” “哈哈哈，今日之行能得岳修这样的人才，那真是最大的收获，我这心里真是高兴地很啊。” 看着岳修就此愿意跟随自己，江景辰顿时放声大笑起来。 行走一路，耿虎与江景辰道别返回府衙，江景辰则带着燕红豆回去，岳修言明自己先回酒馆取东西，稍后再来江景辰府中，江景辰自然是同意了。 途中。 燕红豆看了一眼江景辰道：“恭喜公子，收得一员猛将。” 江景辰微微一笑：“你也看出他的实力？” 燕红豆想也不想道：“就从岳修与黑衣人的打斗中，不难看得出来，他的武艺完全在我和石都监之上，只怕是我二人联手，再加上耿虎，都未必是岳修的对手，有他来助公子，那公子可无忧也。” 第166章 收服岳修 看着江景辰和燕红豆一起结伴回来，两人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异常，陆雪灵这才松了一口气：“你们二人出去之后，我简直是快担心死了。” 江景辰微微一笑：“让夫人担心了，有全秦州所有学子在，另有知州等诸位大人，对方不敢造次，毕竟这里是秦州不是京城之地。” 跟过来的荷花，连忙忍不住说道：“老爷，刚才我出去买东西，听到外面的人到处都在传，说姑爷您在潇湘苑和当今新科探花同台对诗，结果句句佳作，让那探花无言以对，是也不是。” 江景辰笑了笑没有吭声，看着陆雪灵、夏荷等所有下人期待的样子，燕红豆忍不住说道：“是啊，你们是没有见到江公子在台上意气风发的样子，那几首绝句诗词一出，顿时满堂震惊，那新科探花的脸色都绿了。要知道，那位探花可是号称当今诗文第一人，没想到来我们秦州却碰了壁。” “真的吗？只可惜没有亲眼见识到相公风采。”陆雪灵忍不住兴奋，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燕红豆看了一眼身旁的江景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说不出的韵味道：“就在刚才前去潇湘苑的一些学子们，有人已经言说，当今新科探花的诗文风采名满天下，只可惜绝步于秦州城外，入不了我秦州城中。” 夏荷拍着手兴奋道“”“老爷真是太厉害了，夏荷一直以为老爷只会经营布坊，没想到居然还能懂得诗文，还请老爷把今日几首诗文写出来，我好拿去让人装裱起来。” 管家也忍不住说道：“对，一定要装裱起来，挂在老爷的书房里。今日老爷成名，日后定然会有无数爱慕之人前来拜访。” 江景辰有些不好意思道：“呵呵，这些不用紧张，稍后我会找个书法文笔更好的人来写，毕竟我虽然能说出诗文，但是这笔墨的功夫确实有限啊。” 看着江景辰自愧的样子，陆雪灵连忙鼓励道：“相公不必自责，在我等眼中，你懂得经商，擅长布行，又对美食有所造诣，现在以诗文挫败当今谈话，当今世上人无完人，你就是最棒的了。” 听着陆雪灵的夸赞，江景辰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得一旁的燕红豆是羡慕不已。 燕红豆忍不住说道：“陆姑娘，恐怕你有所不知吧。那新科探花诗文败阵后，非但没有虚心求教，还想以文笔书画和江公子再争高下，只可惜他这次又自取其辱。” 陆雪灵一脸好奇：“文笔书画？燕姑娘的意思是？” 只见燕红豆拿出手中画卷打开：“当时江公子以作画和探花同台竞技，完全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做出这等奇妙的画像，再次震惊全场，让那新科探花无地自容。” 在场众人看着画中人物顿时被吸引，陆雪灵更忍不住惊讶道：“这画活灵活现，好像就是真人一般，简直是太漂亮，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样的画像。” 一旁的夏荷忍不住疑道：“这画中人看起来好熟悉，该不会就是——” 说着，夏荷抬头看了燕红豆一眼，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画卷，一时难以分辨。 燕红豆微微一笑：“当时公子和探花比斗，公子便说以我作画，而且这旁边的诗文也是公子所提，知州大人所写，可以说那新科探花输得一败涂地。” “老爷真是离开，就连当今探花也不是对手。” 江景辰尴尬一笑，挥手道：“好了，大家不用聚在这里了，都各自忙碌去吧。” “是。” 江景辰开口，府中下人不敢继续围着，全部准备散去。 至于那幅画，燕红豆也收回，决定改日找个人装裱起来挂在自己屋中。 忽然，江景辰开口叫住管家说道：“对了，管家，一会会有以为叫做岳修的书生来府中投靠。是我邀请他来的，你在前院给他安排一个空房让他入住，最好是单独的房屋。” 管家微愣，但还是点头道：“是，我这就去准备。” 陆雪灵听后，忍不住好奇道：“相公收留了一位书生？此人可是与相公之人相熟？” 江景辰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我之前与他并不认识，但我见此人英武不凡、武艺高强、又忧心国事、通晓炎朝敌军之事，若是能好好资助，此人将来定能成为炎朝之栋梁。” 陆雪灵点了点头：“那好吧，既然是相公认定的事，那就依相公之意去做吧。” 江景辰想了想说道：“夏荷，你去将我书房中的那几本兵法策略的书，全部都搬到管家给他准备的那个房间，然后在取一件厚棉衣和棉被送过去。” “是。” 片刻之后，岳修果真背着一个包裹前来，在府前报了姓名后，立即有佣人前来引荐。 江景辰连忙带着家人妻儿前来引荐：“我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岳修以后就是家人了，不必拘束。” “贱内陆雪灵见过岳公子。” 岳修连忙朝着陆雪灵施礼：“岳修见过嫂夫人。” 礼毕之后，岳修看着身旁左右丫鬟怀抱的孩子时，不由得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红晕。这一幕很快被岳修抹了过去，但还是没能逃过江景辰的眼光。 江景辰忍不住问道；“见岳修看着孩儿激动的样子，难不成是已经成家有了子嗣，刚才一幕想起自己的孩子了？” 岳修瞬间情绪有些低落，冲着江景辰拱手道：“岳修有一妻，夏末为我诞下一子，如今还是襁褓之身。如今岳修一心为投身国门，没能在家陪伴，也不知他们母子二人是否安好。” 江景辰连忙安抚道：“岳修不必担心，来日我就派人和马车，将你的妻儿接来与你团聚。以后你只管安心读书习武，只待机会一来，就领兵征战沙场为我炎朝立下战功。” 岳修连忙拱手拜去：“岳修无能，不敢劳烦学正大人。” “好了，时候不早了，岳修也早点去休息吧，我刚才已经令人准备好了屋舍。你去看看，是否合适。” “多谢学正。” 第167章 石宁比斗岳修 当岳修来到江景辰给自己布置的房屋，看着里面干净的一幕，岳修整个愣住，尤其是摸着那舒软厚实的棉衣、被褥和床榻，岳修的眼睛瞬间湿润。只不过在看到桌上摆放的几本书籍后，岳修只感觉热血沸腾。 冲着江景辰便是拱手一拜：“学正今日之恩，岳修没齿难忘，岳修一定奋发求学，以报学正之恩。” 江景辰连忙摆手道：“岳修不必这么客气，其实我这样做也是有私心的。” “私心？”岳修微愣。 只听江景辰开口说道：“我之所以愿意这样帮你，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你看我有生意和家人牵绊，而且我也不会武功，没法上战场征战立功。但我内心里却有一腔热血，想要为炎朝做点什么，看到你之后，我变相用我的能力帮你，也算是帮我自己完成心愿。” 岳修再次拜道：“原来如此，学正有此之心，也是国之幸事，岳修定当加倍努力，连同学正那份一起效之国家。” “这几日你先休息，等到时间成熟，我会带你一起去见知州，商谈让你入军之事。” “多谢！” 数日后，石宁办事回来，刚入秦州就听到秦州上下都在议论当日谈论诗文和作画一事。 石宁一听自己的兄弟，当众挫败新科探花，忍不住大喜连忙跑来江景辰府中祝贺。 江景辰就是一直在等石宁，要知道石宁可是凤鸣府都监。 炎朝有多路都监，其中京城都监权利最盛。 京城禁军人数远比各州府路人数多，京城都监，就是掌管京城禁军的屯戍、训练和边防事物。州府的都监，掌管本城厢军的屯驻、训练、军器和差役等事务。 江景辰与石宁一阵嘘寒问暖之后，便对石宁开口说道：“石兄，你来的正好，恰巧我有一事想要请石兄你帮忙。” 石宁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拍了一把江景辰的肩膀道：“看你这话说的，你我兄弟二人有过共患难之事，有什么事只管开口，哪里来得这么生分。说吧，什么事？” 江景辰咧嘴一笑道：“不瞒石兄你说，我新结交一位兄弟，其人武姿卓绝，而且颇为忠义耿正，一心想要投军报效国门，所以我想请石兄帮忙引荐一下，暂时给他某个职务，让他兴练一组新军。” 石宁当即说道：“能都景辰兄弟你认可之人，那他一定有些能耐。再说凭借你和诸位大人的关系，直接让他投军即可，无须经过我之手啊。” 江景辰见状，只好将岳修之前在南部从军的遭遇说了一遍，石宁听后有些微怒：“这些家伙，简直就应该碎尸万段。不过，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按理说兄弟的要求没得问题，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能否让我先见上一面，毕竟你也知道军中职务和地方捕役职务不同。” “石兄说的是，我这就去请岳修。” 说着，江景辰带着石宁一起来到岳修所在的房间。 “岳修，这位就是我之前给你提起的凤鸣府都监石宁，也是我的结拜义兄。” 岳修一听，连忙冲着石宁拱手拜道：“岳修见过石都监。” 石宁趁机打量了一下岳修，笑着道：“既然是景辰兄弟的兄弟，那就是我石宁的兄弟，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岳修再次施礼，石宁却看向江景辰，低声道：“景辰兄弟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只是这位兄弟看起来明明一个书生模样，你让我带着他进营中训练，这岂不是会让人笑话？” 听着石宁的话，江景辰微微一笑，提议道：“不然，由石兄出手和岳修过过招，比划一下？” 石宁听后点了点头：“好，只要他能在我手中走过五招，我就带他入营。” 江景辰嘴角难掩坏笑，强忍之后，拍了拍岳修的肩膀道：“岳修，一会好好表现，这是你的机会，一定要让石都监满意才是。” 通过几日的交谈，岳修已经明白江景辰话中含义，冲着石宁拱手一拜：“请石都监赐教。” 石宁看了一眼院落，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那就在这里吧，我们点到为止。” 说着，石宁摆出一副架势，但见岳修却是悠哉地站在那里不为所动，石宁顿时眉头一皱，显得有些怒气。 “看招！” 就算岳修是江景辰的新拜兄弟，但见其人这么随意，石宁也想趁机教训一下，直接一个飞龙跨步袭向岳修。 虽说石宁的攻击速度迅敏，但在逼近岳修身前时候，岳修只是往后退了半步，立即身形马步稳住，双手更是形成猛虎之势，一把扣住石宁的攻击，令石宁再难动弹分毫。 “什么？” 自己强有力的一击，就这样被岳修给破了，这让石宁大吃一惊，刚想回转招式反击，却发现岳修已经抢先一步出手，直接双手擒住自己的右臂，直接一个过肩摔，石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背部着地。 不过，岳修将石宁摔翻过去时，刻意控制好了力道，让石宁背部稳定落地，并没有过度提高力量，所以石宁没有感到一丝疼痛。 能将力量如此收放自如，而且还是控制自己这个成人壮丁之力，石宁顿时对岳修的武艺倍感吃惊，整个人当场愣住。 岳修连忙冲石宁拱手一拜：“石都监承让了。” 一旁的江景辰见状，强忍笑意问道：“石兄，我的这位兄弟武艺是否可行？” 石宁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拍着岳修的肩膀兴奋道：“这兄弟的武艺简直是太赞了，就刚才那一下子，就可以说明其武学完全在我之上。我敢肯定，若是他战场领军征战，凭借那一番本事斩杀敌将绝不在话下。” “那石兄的意思是？”江景辰继续追问道。 石宁问道：“这还用说，一会我就带他入营，先给他安排一个团练使的职务来，让他负责秦州卫戍的训练，你看如何？” 江景辰忍不住说道：“石兄不瞒你说，这个团练使虽好，但并不能发挥岳修的才能。我想石兄安排他入军，让他率领百十人训练一支特殊新军，至于所有新军装备消耗，都由兄弟我来承担。” 第168章 军中都头 听着江景辰的话，石宁有些疑惑：“你这么在乎这位兄弟？莫不是他是什么高人？”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我并不知道他现在是否什么高人之类，但我相信终究有一天，此人绝对名震天下，能让东辽、大金和西夏三贼胆寒。” 石宁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有你这番话，那我就擅自做主，先让他入营，至于他能否有资格领军，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不过秦州城内驻军人数有限，我最多也只能拨给他百人，再大的权利就要依靠功勋来换，还望两位兄弟理解。” 江景辰听后觉得还不错，最终将目光投向岳修。 岳修微愣之后顿时一喜，连忙冲着石宁拱手一拜道：“岳修多谢石都监，请都监放心，岳修绝不会让您失望。” 石宁笑道：“呵呵，谢我就不必了，能够招揽你这样的勇士入伍，我也应该高兴才是。要谢的话，就谢景辰兄弟吧。” “多谢江兄。”几日下来，江景辰一直拉着岳修兄弟相称，这让岳修感激不尽，偶尔称呼江景辰学正，有时也称之为兄长。 “好了，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石兄带他了。” “好，告辞。岳修，我们走吧，随我去营中看看。” “是。” 岳修连忙向江景辰拱手一拜，然后跟上石宁，一起离开江府，朝着秦州练兵营前去。 “见过石都监！” “都监回来了。” 石宁带着岳修一出现在训练营，营中军士们见到立即就围了上来，一个个十分热情。看着眼前这种将员关系融洽，岳修忍不住露出满满的羡慕之色。 石宁看了众人一眼，对着一名副官道：“好了，立即召集所有弟兄前来集合。” “是。” 片刻，营中所有将士立即前来校场集合，一个个站好队列，静等着石宁训话。 石宁先是讲述了一下，自己这次外出所执行的任务，然后扫了一眼众人道：“今日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新人。” 在石宁的示意下，岳修上前一步，站在台上冲着数千名军士拱手施礼。 只听石宁再次开口道：“这位叫做岳修，是我通过一位友人认识的新朋友，从今天起，他就是你们中的一员，以后就是军中都头，统军百人。” 都头，炎朝军制，领军百人。步军百人长官为都头，马军百人掌管为军使。 其中京城禁军编制为厢、军、营指挥、都四级。厢辖十军，军辖五营，营辖五都，每都一百人。各自官职分别为厢都指挥使、军都指挥使、营指挥使、都头。 话音一落，校场之中数千军士立即开始议论纷纷，所有人都对石宁的任命感到不解。 而石宁看着眼前的一幕，似乎早有猜想，微微一笑没有多言。继续说道：“好了，现在所有人散开，容岳修挑选一百人，所有被选中者都必须无条件服从军令。” 所有人不再说话，一个个站在那里，暗中祈祷着自己不要被岳修选中。 岳修谢过石宁后，便走到台下选拔。毕竟这是江景辰和石宁对自己的信任，岳修不敢有一丝的马虎，前后一共转了两圈，直到有人表现得不耐烦时，岳修这才指着面前两人说道：“你们两个出列。” 二人站在那里面面相觑，却没有想要挪动的意思，其他军士见状一个个忍不住抿嘴微笑，似乎等着看好笑。 “你们二人什么意思？难道本都监刚才说的话，你们听不懂吗？”看到这一幕，石宁忍不住吼道。 听着石宁的怒火，其中一人低着头慢慢踏上前一步，而另一个人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不愿意由岳修驱使。 石宁瞬间吼道：“牛高升你好大地胆子，连本都监的话都听不进去了是吗？来人，给我拖下去关个三天三夜。” 左右军士，立即准备上前。 “都监且慢。”岳修见状，连忙冲着石宁拱手一拜，为对方求情。 石宁见状，大手一挥，两名军士又退了回来。 只见岳修走到对方面前，看了一眼面前比自己高半头的人道：“刚才听闻都监叫你牛高升。” 牛高升瞪了岳修一眼，愤愤地说道：“废话少说，看你一副瘦弱的样子，只怕是风一吹就倒了。就你也想当都头，简直是笑话。” 岳修不畏生气，笑着说道：“承蒙石都监信赖，岳某想要组建一支百人奇军，这支奇军不以马战，但必须孔武有力、身手敏捷。我看你的块头，在这营中也算属于佼佼者，不然我们来打个赌。” 牛高升看了岳修一眼，不屑道：“你想怎么赌？” 只听岳修说道：“我就和你比力气，我站在这里，如果你能把我抬起来，或者是让我挪动半步，就算我输。我这个都头的位置，就让给你。” 众人微愣，牛高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岳修，然后又将目光移向台上的石宁，似乎在询问石宁的意思。 石宁看了一眼岳修，只见其一脸淡定的样子，便开口道：“就依岳修的意思，正如他刚才所言，只要你能推动他分毫，岳修都头的位置就是你的。” 牛高升顿时一脸兴奋道：“好，石都监开口了，在场的兄弟们可都听着呢，今日这秦州营中第一都头的位置就是牛高升的了。” “好，老牛加油！” 周围弟兄齐声鼓舞。 牛高升捏着拳头，显得无比兴奋：“小子，你准备好了吗？我可要开始了。” 岳修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色看起来十分淡定道：“我一早就准备好了，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究竟是否如你的块头一样大力。” “好胆！” 牛高升大怒，卯足力气瞬间朝着岳修扑去，双手抓着岳修的肩膀咧嘴笑道：“小子，被我抓到，你完了。” 岳修扬起少许笑容，牛高升更为恼火，直接用力推搡，却发现自己根本行进不了寸步。 “嗯！” 任凭牛高升使出全身力气，却始终无法推动岳修，整个人顿时急了。牛高升连忙改变战术，松开岳修之后，撩起袖子矮下身子环抱住岳修的腰际，试图以倒拔垂杨柳的姿态将岳修抱起。 第169章 百人之兵 “小子，你给我起来，嘿！” 只见牛高升一声大吼，顿时气势如虹，抱着岳修就要站起。 “嗯？” 可是任凭牛高升如何用力，面前的岳修始终不动分毫。随着周围众人的欢呼越来越响亮，牛高升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你这个家伙——” 在牛高升的持续僵持下，气力逐渐消退，最终持续片刻之后，牛高升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终于忍受不住，一屁股跌倒在地，摆着手道：“我，我不行了，这小子就是个怪胎！” “好！” 随着一阵欢呼声响，所有人都为岳修鼓掌，掌声雷动足以震撼整个营中。看到这一幕后，石宁也终于放下心来，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似瘦弱的岳修，居然胜过人高马大的牛高升，这让营中所有的军士，再也不敢小瞧岳修，一个个站立笔直，颇为期待能被岳修选中，与之前的态度完全判若两人。 很快岳修挑选了不少人员，所有选中之人全部单独站成一列，静等着岳修的指示，而眼下只余下一名空位。 就在岳修准备选人时，忽然只见一名身形较为矮小的军士站出来，抬高嗓音吼道：“都头选我。” 一声叫喊吸引了所有人，也吸引了岳修，岳修看了对方一眼，抱以歉意道：“这位兄弟不好意思，我是要挑选人高马大的力士，进行特殊的训练，你恐怕有些不太合适。” 对方见状咬了咬牙道：“人高马大并非力士，既然都头是挑选力士，那就这最后一个名额就非我莫属。” 说着，对方看岳修微笑的样子，忍不住再次说道：“若是都头不信，可与我比比气力。” 话落，对方冲着岳修伸出手腕，岳修见状微微一笑，伸出自己的右手与对方握在一起。很快双方的气力对比开始，僵持少许之后，对方就败下阵来，脸色一阵微红颇有不甘。 不过岳修也确实看出对方的实力，微微一笑道：“好，就选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脸色一喜，连忙冲着岳修拜道：“多谢都头，小的名叫张兵。” “嗯，我记住你的名字了，立即归队。” “是。” 人员挑选完毕，岳修面向石宁，石宁一挥手，将营中其他军士退去各自训练。 石宁走下台，来到岳修身旁，看着岳修挑选出来的百人军士。 十分严肃的说道：“你们所有人，能够被岳都头挑选出来是你们的本事，但不要以为这样就算完事。如果在训练期间，若是不能完成岳都头的要求，那就给我滚回去，到时候其他弟兄们问起，只怕丢人的是你们自己，听到没有。” “听到了。” 石宁的话，无疑是给众人打了一剂预防针，也算是帮岳修再次整肃了一下军纪，便于让岳修带领。 岳修谢过石宁后，立即带着百人将士，向着营地一侧开始训练。为了便于指挥，岳修咱封牛高升和张兵为百人中的副都头，各自率领一半人数。 就在牛高升和张兵沾沾自喜时，岳修再次开口道：“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内，每十日为一期，每期进行一战，最后看看你们两军兵马哪个更强，哪个就为我军都王牌。” 牛高升和张兵对视一眼，张兵忍不住问道：“都头，若是胜出成为军中王牌，可有什么好处？” 岳修笑了笑说道：“有什么好处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胜出一方可优先选择行军服，挑选趁手兵器，若训练有成出兵征战，也会先行接受指令带兵先往获利功勋。” 张兵和牛高升听后顿时心中一喜，二人纷纷摩拳擦掌，一副斗志激昂的神色。 牛高升率先开口兴奋道：“都头，你就说吧，要我们如何训练，这组王牌军一定是我们队的了。” 张兵听后顿时有些不悦道：“老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还没有开始比赛，你就自信说这组王牌军是你们的了，这你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队是吗？” 牛高升一脸得意道：“哼，你要是不服气的话，那我们就较量一番，看看你们到底有何能耐。不过，可不要忘了，你们只有十日时间，要是你们做不到的话，就等着以后跟在我们队屁股后面捡去功勋吧。” “你——” 张兵比牛高升矮半头，被对方小看应在情理之中。但看着牛高升就这样洋洋得意，又是在众军士面前笑话自己，张兵的内心里自然是愤怒不已。 “你个臭牛给我走着瞧。”说着，张兵转回身子，冲着身后的五百军士吼道：“弟兄们，从今日起，我们所有人定要全力以赴训练，十日之后让这个老牛看看我们的实力。” “吼！” 看着全员士气如虹的样子，岳修微微一笑。 两边军士同时请战道：“都头，我们都准备好了，现在开始训练吧。敢问都头，今日的训练是什么？” “协同作战。”岳修淡淡地说道。 “协同？” 岳修亲自带队，给予两队军士开展特殊训练，一日下来没有一队军士能够完成，一个个全部垂头丧气。 尤其是岳修的那种，一队人员之中，一人犯错全队人员集体受罚，这样的模式让所有人都不敢乱来。奈何团队合作的模式，实在是太难了，所有人虽然同在一营训练过，但这种协同训练作战的模式，还是首次进行。 训练了半天，众人只能刚有一些起步，每个人都不禁有些垂头丧气。 夜间，岳修回到江家，只见大门依旧敞开，岳修内心感激，连忙进门冲着府门左右守卫拱手相拜。 正巧江景辰过来院中巡查，看到岳修回来，连忙上前问道：“岳修，你终于回来了？是否还没用餐，我让人给你准备。” 岳修感激拜道：“多谢江兄，我已经用过餐了。” 江景辰好奇问道：“营中的生活可还好？是否还能适应。” 一提到营中之事，岳修莫名其妙地兴奋：“多亏了有石都监的协助，我已经掌管军中百人，教他们协同作战，这百人训练十分勤奋，日后定有大成。” “很好，你只管带兵训练，我也会遵守承诺，为你这百人战军提供特殊装备，让你们将来在战场上，犹如猛虎之兵。” “岳修十分期待江兄所说之物。” 第170章 步人甲和防刺手套 秦州知府，江景辰一早带着人前来拜访李霖。 听闻江景辰前来，李霖心中喜悦亲自前来接见：“呵呵，江学正今日不忙营生，又不问学堂，而是一大早就跑到我这府衙，所谓何事啊？难不成一早，你就来给本知州送喜事来了？” 江景辰拱手一拜道：“大人，江某有一事相求。” 看着江景辰态度如此认真，李霖顿时也恢复了正色道：“江学正有事请说。” 江景辰拜道：“知州大人，江某想要承接秦州之军铠甲武服。” 李霖听后顿时一愣，淡淡地说道：“你可知朝廷有规矩，军中铠甲兵械向来是由军器监制作，决不允许民间制坊和百姓擅自制作。若有发现，那可是以军法处置，本官若是答应你，那岂不是在害你。” 江景辰连忙拱手道：“大人误会了，江某所说之意，并非是想要承接秦州所有军器制作，而是只制百件。” “只制百件？你这是何意？”李霖一脸好奇道。 “大人是否还记得，当日在以诗会友场中，代我上场和探花护卫交手的那位书生？” “记得，此人看似瘦弱，却异常勇武，倒是一个不错的人才。” 江景辰连忙解释道：“回大人的话，这个人已经与我结拜，并加入秦州驻军之中，成为一名都头，以特殊的方式训练百人。” “训练百人？所以，你想要为这百人提供军器？” 江景辰点了点头：“大人也知道，江某最初就是以制作布匹和衣物起家，所以极为擅长服饰制作和研制新布。经过遭遇那些杀手暗杀后，我便脑海中幻想一些奇特服饰，所以想要尝试一下。只不过，这次的新装特别复杂，制作起来成本高昂，所以暂时只能制作百套。” 听着江景辰的话，李霖算是明白其意，当即点了点头道：“你若有此心，那就放手去做，但切记一定要做到保密。带新服成后，我会寻找机会让这些战服立下新功，然后禀报圣上，那样就算有心之人想要陷害，只怕也无济于事。” “多谢大人，江景辰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去吧，我静等着你的好消息。” 江景辰冲着李霖拱手一拜后，便转身离去。 炎朝建国之后，效仿前朝设立军器监，执掌京城和各府路兵器制造。其中军器监判一人，通判一人，其下属有丞、主簿等职设。军器监制度十分严明，甚至不在盐监之下。 各地府路制作军器职能部门为都作院，隶属各州之长管理。 首先由军器监制定研究兵器样式，然后印出图册交给各部，由工匠制作。工匠领取制造兵器的原料数量，每隔十日就会上交，由军器监的官员进行统计上报，并纳入京城、府路、州城的检查和考核制度，并实行赏罚分明。 若是有不按照规定完成数量，或者是滥竽充数者，将会受到极为严厉的惩罚。 军器监和都作院，除了按照要求制作军器、铠甲之物，还会按照战时制作相应的功成器械，甚至是船器物。 为了鼓励兵器优良和先进，圣上一度昭告天下，但有兵器物发明创造者，或者是因制作军器而立下军工者，均有奖赏。这也是江景辰制作厢军新服立下军工，受到的奖赏是同出一辙。 只不过那些厢军新服的作用只能起到战场微妙变化，更重要的是长期衣物磨损，还是抵挡轻微伤损。若能制作出神兵铠甲力气，那功劳则更大，堪比军功。 在得到李霖的恩准后，江景辰立即带人雪韵阁后院开了一个新屋，召集几名金牌制衣师，将铁甲器物与牛仔布料缝合起来。这些铁器是江景辰寻找了两个铁匠铺，花费重金打造。 铁甲轻薄，每篇适鳞甲状，从胸甲到臂膀，再到腰部和裙甲，江景辰都亲自做了调整，力图能够护卫全身，并且保证铠甲的灵活性。 经过数日调整，终于将一套完美的铠甲打造出来。 以江景辰对古代历史的了解，华夏前年以宋代军制的步人甲防御最为强盛，是由1800多枚甲片组成，重量可达58宋斤，加上兵器负重，单兵负荷可想而知。 江景辰特意经过图文设计制作，将1800多枚甲片改装成一千枚左右，经过对重要组成部位的鳞甲打磨，形成弧度。这样在面对攻击或者是敌军刀兵侵袭时，会因为兵器尖锐部分冲撞到铠甲弧度，导致攻击出现倾滑现象，从而泄去攻击力道，减弱受伤程度。 如此一来，兵甲数量减少后，其重量也减少过半，极大减少了着家军士的负重程度。 除此以外，江景辰还利用自己雪韵阁布行，打造了一种新兴护手——防刺手套。 这是在穿越之前，江景辰家族产业，在承接一些特殊部门的生意时，研制的一种防刺手套。利用特殊多种合成纤维材质，增强手套整体防刺，防切割性手套，超强的纤维，为手部提供了最好的保护作用。最大程度保护和防止利器对手掌的伤害。 兵器是军士的性命，双手就是保护和进攻的最好肢体。若是没有了对双手的后顾之忧，那将士们作战则更加勇武。 江景辰一口气令人打造了百十余双防刺手套，虽然不及现代防刺手套那种防御程度，但也堪比一般皮甲的防护能力。更为重要的一点是，这种防护手套戴上之后，远比现有的防手护甲要轻松便捷的多。 首套步人甲和防护手套成功后，江景辰立即亲自带着东西，来到秦州军营部。在见到石宁后，与之一同入营，把东西交给了岳修。 岳修试穿之后，顿时大为吃惊：“若是我炎朝军士人人有如此神物，定能驱赶贼寇，完成一统。” 看着岳修全副武装的样子，石宁也忍不住兴奋，拍了拍铠甲道：“要不让你的那些弟兄们试试这铠甲的威力？” 岳修忍不住说道：“此甲如此珍贵，岳修只怕损伤。” 江景辰笑道：“所有兵甲新器，只有经过测试才能知道它真正的威力。不然到了战场，就算身穿此甲，也不敢全力以赴与敌搏之。” “江老弟说的对，你就试试。若是有损，让他在给你修缮。” “那岳修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171章 步人甲的威力 因铠甲特殊，石宁不打算曝光，令非百人军士外，全部退避。 牛高升和张兵各自带着自己的人马赶到集合，在看到岳修身穿勇武神甲出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看着众人发愣，岳修开口说道：“牛高升、张兵，你们各自挑选三人，拿着兵器上来和我对战。记住，全部都要真家伙，你包括弓射手。若是谁能胜过我，这套铠甲就是他的了。” 听闻岳修的话，所有人都兴奋不已，立即挑选合适的兵器，开始蠢蠢欲动。八人准备完毕后，便围成一小股，静等着岳修令响就开始行动。 一声军令，牛高升和张兵对视一眼，立即大吼一声，带着自己的弟兄一拥而上。 最先声至的是后面的两名弓射手，只见箭哨响起，两支箭羽立即设想岳修，岳修本能地躲过一箭，随即想起江景辰的话，要对铠甲进行测试。只好站在原地，硬接下另一箭。 “当”的一声响，那支箭羽撞击在铠甲上掉落在地，惊住了周围人。 岳修看到众人微愣，举起手中木枪就冲了上去，一个直捣黄龙先击倒其中一名弓射手。 虽然弓射手的伤害力不如那些刀兵，但是在交战期间，弓箭手的冷箭还是令人恶心。更何况，岳修已经试过这铠甲的防御弓矢的能力，已经心知肚明，可以先减少对方两人。 看着倒下一名弓射手，另一人连忙拔腿就跑，岳修想要追赶，张兵已经看到，挥舞刀兵就朝着岳修袭来。岳修一个急停，身形稳稳停下，张兵手中的军刀也滑向岳修的前身，只不过兵刃刚碰触到岳修身上的铠甲，‘噌’的一下顺滑过去，直接泄去多半力道，擦出少许火花之色。 岳修直接反手木枪袭向张兵身前，虽说木枪没有杀伤力，但巨大的力量，还是将张兵击倒在地，张兵不甘心地败下阵来。 剩下的人见状顿吃大吃一惊，牛高升连忙带着人围了上去，意图夹击岳修。岳修直接木枪斜刺，牛高升止步后退，使得岳修的攻击落空，牛高升露出一丝得意地笑容：“都头你这一枪落空了。” “是吗？我也没说，这一枪是要扎你身上的啊？” 看到牛高升得意的样子，岳修微微一笑，牛高升瞬间一愣，顿感不妙。只是还没等到牛高升回过神来，便见岳修的身形瞬间一闪，直冲过来，同时手中的木枪也往前顶去，直接从牛高升的脚下，延伸至其胯下后方。 只见岳修大手一声，猛然用力抬手，直接将牛高升掀翻在地。牛高升下盘失手倒地大吃一惊，慌忙想要挣扎起身，却还是慢了一步，岳修手中的木枪直接伸到自己面前，牛高升当场愣住。 “咚！” 木枪对着牛高升的脑门，轻轻地弹撞了一下，这一击没有任何杀伤力，却让牛高升倍感屈辱懊恼，就这样看着岳修无可奈何，输的简直是太憋屈了。 身后一名军士见状，连忙舞动剑支来救，结果却是慢了半拍，更为令人惊讶的是，剑支在挥舞半空时，直接被岳修察觉，转身空手抓住对方的剑身，令剑支动弹不得。 看着自己手中的兵器，就这样被岳修握在手里，那军士当场吃惊，直接被岳修一个撞击倒地败阵。 张兵、牛高升和几名军士先后败阵，接下来的军士更加不是岳修的对手，只是一个照面，就全部被岳修撂倒在地。 如此近距离交战，岳修还是手持木枪，结果轻易地将人全部击倒。 看到交锋切磋结束，所有人都围过来，石宁更是忍不住惊叹道：“如此神兵利器，当真是了不起。” 江景辰也连忙看向刚才被箭矢和利剑所击中的位置，只见除了两道划痕之外，并没有严重损伤，不禁露出满意之色。 岳修同样兴奋道：“江学正，这兵器果真厉害，如若我等百人穿着上阵，定能以一挡百。” “都头，你这身上的铠甲简直太厉害了。” “还有都头刚才是如何做到，空手擒获我的兵刃的，完全是刀枪不入啊。” 听着众人分说，岳修和石宁皆兴奋不已。石宁望向一旁的江景辰道：“还是有请学正为大家解说这铠甲的奥妙吧。” 于是，江景辰便在众人的好奇心下，将整副铠甲的厉害和能力，给众人讲述了一遍。每讲一处，都令人羡慕激动不已，众人也愈发明白这种神兵的厉害。 “学正大人，这铠甲叫什么名字？” 江景辰解释道：“铠甲叫做步人甲，与这防刺手套为一体。只是在重量方面，我已经竭尽全力降至最低，若是在减轻的话，只怕是防护能力也会变弱。这也是为什么，你们岳都头会营中挑选百人精壮之士的缘故。身穿此甲可抵御远弓暗箭，也能防御一般利器刀兵。” 牛高升听后忍不住兴奋道：“若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刀枪不入，拥有万夫不当之勇了。” 一旁的张兵也是激动不已：“若是我们军中将士，能够人人一张铠甲裹身，就算遇到敌千军也有能力一战。” 听着两人的话，周围的军士一个比一个兴奋，所有人都充满着好战之心。 石宁、岳修和江景辰对视一笑，只听江景辰开口道：“诸位军中弟兄们，你们若是只有这个想法，那就大错特错了。” 所有人一愣，张兵看着江景辰，忍不住好奇问道：“这位兄台，若是我等百名弟兄获得此等战甲，难道还不能以一挡十、对敌千人？”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和石都监还有你们岳都头的计划是，要让你们训练成炎朝第一军。不惜一切代价，把你们组建成一支，能够斩杀敌军骑兵最强步兵。” “步兵对战骑兵？” “这怎么可能？” “骑兵素来都是步兵的克星，你这完全就是异想天开。”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诸位没有尝试过，又怎知这是异想天开开呢？只要你们身着此甲，能够避开敌军骑兵的正面冲撞，进入骑兵的防御范围，那些骑兵，完全就是砧板上的羔羊，只能任由你们宰杀。” 第172章 黑衣人的出现 江景辰的话无疑给众人打了一剂兴奋剂，尽管这种事听起来有些神奇，要知道自炎朝建都以来，可从未有过步兵胜过骑兵之说。 江景辰开始画大饼似的鼓舞道：“在你们的眼中，甚至在大金、东辽和西夏骑兵眼中，骑兵就是步兵的克星。如果有朝一日，你们所组建的步兵，大杀敌军骑兵，将其挫败，那是否就能名震炎朝，乃至整个天下，你们的名字也都将载入史册。” 听着江景辰的话，所有人都热血澎拜，以步兵战胜三大敌军骑兵，这要是真的传出去的话，自然是要威震五湖四海。 牛高升突然皱着眉头道：“这些敌军骑兵擅长马上弓射和冲锋，以都头身上的步人甲，完全能够抵挡长弓劲射。只要避免骑兵正面冲撞，那么这些骑兵的战力就大打折扣，但双方交战，对方坐于马上，我们的战力只怕是难以伤其分毫，除非是对抗小股骑兵才能有效。” 岳修突然开口道：“你们说我手中的长枪敌对威力较弱，那如果要是换成另一种武器呢？” “都头指的是？”张兵一副好奇道。 “都监大人！”只见岳修冲着石宁拱手一拜。 石宁立即明白岳修的意思，点了点头对着牛高升道：“老牛，你人高马大，去我帐中把我桌案下面的那把兵器取来。” “是。” 牛高升一愣，在众人好奇之下，立即向着石宁营帐奔去。在向门前守卫禀报之后，找到石宁桌案下面的一把裹布缠绕的长兵。 看着这样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兵器，牛高升有些疑惑。 连忙拿着兵器返回：“都监大人，兵器已经取来，是否这把。” 石宁点了点头：“岳都头。” 岳修拱手一拜，上前接过牛高升手中的兵器，当众揭开裹布，露出里面的器物来，居然是一把项长刀兵。看着这样一把刀兵，所有人都愣住了。 其中一名军士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吃惊地说道：“这是陌刀？” 周围人忍不住好奇问道：“小陈，你认得这个兵器？” 那名军士连忙说道：“我并没有见过这个兵器，只是在小的时候，家父曾经给我讲述过。陌刀据说是前朝的兵器，主要为步军多用，陌刀要远比其他刀兵长得多，加上刀柄的长度，最长能达到八九尺之长，主要是用来抵御骑兵冲击必败刀柄，这不过这把刀兵似乎有所改观。” “你说得没错，没想到你居然识得陌刀。这却是是前朝之兵，只是为了能让我军中将士更为擅用，做了一些改动。” 岳修简单说了之后，拿着手中的陌刀开始演练起来，看似笨重的陌刀，在岳修的手中却走得虎虎生风。 “陌刀之长可用来震慑敌军，近战劈砍上能削砍敌军人头，下能斩断敌军马腿，威慑力极大。一人一陌刀，所过之处，人马俱碎。就是近战敌对一般的步兵，也能以项长刀身，举刀可战退数人。” 周围的军士一个个早已经是呆愣，也不知道是被岳修精湛的刀法吸引，还是被岳修所讲的故事而吸引。 “白刃霜飞，红血星流。”突然江景辰开口说道。 岳修听后欣喜道：“妙哉，好一个白刃霜飞，红血星流，学正大人真是好诗文，此句配得上这陌刀之名。” 石宁说道：“步人甲配陌刀，定是我军中最优秀的百人军战之兵。所有身穿步人甲的军士，必须是力壮体强，穿上步人甲奔行速度不弱于其他军士，持陌刀军者也必须灵活敏锐，与敌交战能准确击杀目标。除此之外，所有军士都必须擅长弓射箭弩，若是不能达到，尽早被筛选下来，由别人顶替。” 听着石宁的话，百人军士顿时一个个神色严谨。 “请大人放心，我等一定全力以赴，绝对不会被筛选下来。”就在现场气氛变得紧张时，忽然一名军士站出来，冲着石宁大声吼道。 石宁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顿时，其他军士也连忙站出来道：“还有我，我也会勤奋苦练，保证坚持到最后。” “我一定要留在军中，穿上学正大人设计的步人甲，手持陌刀战场斩杀敌军骑兵，让他们看看我炎朝军士的厉害。” 看着军士们一个个士气如虹的样子，石宁满意地点头道：“好，那本都监就期待看着诸位将士们神勇杀敌的一幕。” “好！” 一件小小的举动，顿时引得全场将士们士气如虹，训练的热度也更强。 石宁拉着江景辰开口说道：“景辰兄弟，这件保甲实在厉害，陌刀的事我会交由都作院去生产，至于这步人甲的事，就有劳兄弟你费心了。我知道这百件步人甲生产成本极高，以我现在的能力，只怕是无法给你申请过多经费，但——” 没等石宁把话说完，江景辰便开口道：“石兄快别这么说，我之前就已经讲过，景辰不懂得武学，所以没有机会上阵御敌。但是看着境外敌军来犯，导致炎朝百姓流离失所，景辰的内心里也是充满恨意，只得努力挣钱购置军资器物，为将士们全副武装，帮助大家战场杀敌。” 石宁听后点了点头，冲着江景辰再次拱手相拜：“景辰兄弟有此之心，石宁感激不尽，我代弟兄们谢过。” 江景辰冲着江景辰拜道：“石兄请放心，我保证在这支百人兵马训练结束时，将一百套步人甲和护手奉上，绝不会有任何的拖延。” “那我就静等着兄弟的好消息，若是兄弟有什么需求只管开口，我定当全力以赴。” 岳修刚才所用的步人甲和陌刀特殊，在不到关键时候，万万是不能拿出来亮相，以免被有心之人散播出消息，就会失去其作用。 “岳修，这身步人甲和陌刀就暂时放在你房中，等到剩下布甲制作完毕，我在统一交给你和石兄。” 从兵营里离开之后，江景辰和岳修一同走在路上，江景辰把打包密封的步人甲交给岳修道。 岳修结果包裹，感受着其中感到分量，内心里感激不尽。单以这样的甲胄打造下来，其价格绝非寻常人能够承受得起。 就在岳修准备抱拳感慨时，忽见前方闪过一名黑影，挡住二人的去路。 江景辰心中一惊，岳修连忙护在江景辰身前，警惕地望着面前的黑衣人，对着江景辰低声道：“江兄不必紧张，有岳修在此，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分毫。” 第173章 新人徐青 江景辰看着远处的黑衣人略显紧张，对着岳修小声地嘀咕道：“岳修，你说他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这步人甲来的。” 岳修一愣，顿时明白江景辰的意思。 步人甲可以说是当下炎朝第一防护甲胄，不管是任何一方，若是能有一军身着此甲，定能大败对方横扫天下之师。 这步人甲就是炎朝目前的神兵利器，若是被人夺走而消息走漏，那就失去了它的作用。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人将此甲偷走。 只见岳修立即将包裹系在身上，对着身后的江景辰说道：“江兄不必担心，岳修定会守护好步人甲。” 在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出现之后无动于衷，江景辰忍不住道：“你这家伙一直站在这里做什么？你到底是打还是不打。不打的话，就赶快闪开，莫要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黑衣人听着江景辰的话没有吭声，江景辰忍不住好岳修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岳修见状，慢慢走过去：“就算你是探花护卫，但这里是秦州之地，如今我已经是秦州驻军都头。你若是敢在秦州境内闹事，本都头可将你拿下，交由知州和都监治罪。” “噗通！” 就在岳修话音刚落，只见那黑衣人突然冲着岳修跪拜下去，如此奇怪的举动，当场让江景辰和岳修愣住。 “你这是做什么？”岳修担心对方耍诈，本能地退后一步道。 江景辰更是疑道：“这是什么诡异招式？” 看着对方奇怪的举动，江景辰更加不放心，站在岳修的身后时刻防备着。不过岳修却放松了警惕，走上前一步道：“阁下身为武人，男儿膝下有黄金，为何跪我二人？” 黑衣人一脸悲痛道：“再下之前和阁下一样从军，因为得罪权贵而被罢免，甚至获得牢狱之祸。最后被右相看中武艺，将我豁免，但要求我做他的刽子手。今日我奉命跟随新科探花来秦州，一路全力相助，没想到那探花在秦州诗文作画比斗满盘皆输，将一切全部怪罪在我身上，还要回去诋毁我。” 江景辰听后忍不住冷哼道：“哼，没想到这新科探花也不过如此，虽然你是右相身边死侍，但也不过是罪人之人。那探花可是朝廷的红人，只要回去授命听封，右相自然是不会信你，以他的性格自然是要找个替死鬼来摆脱这次屈辱。” 说完，江景辰看了对方一眼：“所以，你的意思是，那探花已经返程回去，而你因为和他产生口舌，得知他的意图后，没法活着回去。为了给自己寻条活路，你就一路跟踪，想要堵住我们的去路，给自己找个生机？” 黑衣男子顿时银牙一咬，冲着江景辰便拱手拜道：“这几日我在秦州城内，到处听闻学正大人的义举，在下深感佩服。若是大人不弃，小的愿意守在大人身边做牛做马。” “你叫什么名字？” “再下徐青。” “徐青？不错的名字，你可有家人？” 徐青摇了摇头，双眼红润道：“家人惨遭辽军突袭死于祸害，无一生还。” 徐青的话瞬间让岳修有些动容，江景辰认真注视，见徐青面部情感并不像说谎，淡淡地看了其一眼：“我在问你一句，你务必如实回答。” “大人请问。” “你跟着右相沈愈，可有为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徐青咬了咬牙，拱手拜道：“我跟随沈愈时间不久，之前他曾让我找机会，刺杀龙图阁直学士曹贵大人，但因我未能下手，而遭其怒骂。这次他责令我跟随探花来秦州，伺机对大人动手，我得知大人为镇北厢军贡献不少，所以不愿意下黑手。” 江景辰愣道：“沈愈让你对曹贵大人动手？这是为何？” 徐青连忙说道：“徐青知晓不多，只偶尔听闻，曹大人和左相李罡走得很近，惹得沈愈不满，所以对我下了命令。” 江景辰点了点头赞道：“原来如此，这也倒是符合他沈愈的习性，不能为自己所用就一并除掉。看来你确实跟着他不久，内心良心未灭，你能迷途知返当属不易。” 徐青连忙询问道：“多谢大人，那敢问大人，小的能否追随大人，或者像岳修一样入伍从军报销国门。” 岳修和江景辰对视一眼，因秦州营中当下正在执行特殊密令，若有一点消息走漏都可能前功尽弃。 但见徐青如此诚恳，江景辰稍稍犹豫道：“你毕竟是跟随过右相沈愈，若是现在就让你加入秦州军营，只怕有些不妥。这样吧，念在你一片诚恳的份上，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先托人让你入衙为生，至于以后如何，那就看你的表现。” “多谢大人，徐青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岳修听后忍不住轻声问道：“江兄，这样是否妥当？毕竟这个人之前还想取你性命，你就这样把他留在秦州，那岂不是要陷自己于危险之地？” 江景辰微微一笑：“一个家人被辽军全灭，入军又和你一样惨遭诬陷的忠义热血之士，能够放弃跟随沈愈飞黄腾达的机会，而自愿留在秦州，我看他本性不坏，若是能好好引导，给他一个重塑人生的机会，我相信他将来一定能成为杰出之士。” 岳修点了点头：“我相信江兄的眼光，既然江兄已经有了主意，那岳修全力支持江兄之意。” 江景辰看了一下天色：“岳修，时间还早，不如你就陪我去一趟府衙，去找一下耿兄？” “好，岳修愿意陪同江兄。” 江景辰微微一笑，冲着徐青招了招手，三人便一同前往府衙走去。 刚到府衙，便见耿虎带着一行人从外面回来，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 在看到江景辰后，耿虎忍不住惊道：“景辰兄弟？你怎么来了？赶快里面请。” 江景辰拱手一拜：“耿兄，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耿虎大手一挥，直爽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客气的，有什么事直说。” 江景辰指着徐青道：“这新认识一位兄弟，因有点困难留置秦州，暂时没有其他门路，我想拜托耿兄，给他在衙门中某个职务，让他也有个事做。” 顺着江景辰手指方向，耿虎双目瞪大：“这家伙——” 第174章 探花哭求 耿虎微愣之余，瞬间指着徐青道：“景辰兄弟，我该不会是看错了吧，这个家伙不就是当日在潇湘苑，跟我在擂台上对打的那个家伙？” 江景辰点了点头：“耿兄好记性，正是此人。” 耿虎惊道：“景辰兄弟你可不要犯傻，这个家伙可是那新科探花身边的护卫，当时他可是要治你难看，你现在居然帮他做事，谁知道这家伙以后会不会做出什么恶事，再找你麻烦。” 江景辰听后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举例说道：“多谢耿兄担心，不知耿兄你是否还记得薛星？” 耿虎一愣：“薛星？不就是那个之前以打家劫舍为贼，后来被你收服从良，还做了雪韵阁的护卫。现在他们兄弟几个，各自都有了生计和收入，再也不会为生计做亏心之事。” 江景辰说道：“你看夺人财物的薛星兄弟五人，都能改过从良，行使正事。那眼前这位徐兄弟，我相信他也会不差，若是耿兄你能为他在衙门某个职务，我相信他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听着江景辰为自己说好话，徐青感激不已，连忙走上前冲着耿虎拱手施礼拜道：“徐青不才，之前轻信了他人的话，将耿捕头击伤，徐青在这里给耿捕头赔罪。来日若有机会，徐青一定好好向耿捕头谢罪。” 耿虎一摆手道：“罢了，既然你是景辰兄弟举荐的，那我就信你一次。不过，你给我记好，机会只有一次，你若是不好好把握，或者是对我秦州做出什么不利之事，届时不管景辰兄弟说什么，我都不会对你客气。” “多谢耿捕头。” 耿虎拍了拍江景辰的肩膀道：“好了，景辰兄弟，你就忙去吧，这家伙交给我了。正好秦州最近事多，我手头上人手也不够，就让这家伙跟着我跑跑腿，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谢过耿兄。” 话落，江景辰与岳修拜别耿虎，便转身离开。 望着江景辰的背影，徐青感激不已，冲着江景辰便是拱手一拜。 京城码头处。 孔列刚从船上下来，就直奔右丞相府中。 “孔列拜见右相。” 沈愈无视孔列，自顾端起面前的杯盏品味起来。 “右相——” “炎朝新科探花，被誉为朝中内外诗词书法双绝的第一人，居然会输给千里之外秦州的一名小小州学正。” “我——” 沈愈瞬间愣住，等着沈愈的眼神尽显恼怒之色，可是碍于沈愈的面却又无法发作。 看着孔列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沈愈冷哼道：“想不到吧，你人身在秦州，还没有回来京城，这在秦州连败的消息就已经传回来了。” “相爷救我——” “救你？”沈愈冷笑一声，看着孔列：“当今新科探花这样丢人现眼，你还想要我如何救你？你可是参加过殿试，被圣上和朝廷任命的探花，你今次之举，不光丢了朝廷的脸面，更丢了圣上的脸面。” 沈愈说着，再次看了一眼孔列：“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是救你，只怕是你这新科探花的身份，能不能保住都悬。” “噗通！” 孔列顿时心惊，慌忙冲着沈愈跪下：“相爷救我，孔列好不容易才考取功名，博得这个探花的彩头。若是就这样失去，那我一辈子都不会甘心的，孔列情愿去死。还请相爷救我，孔列愿做牛做马报答相爷。” 沈愈听了，再次品了一口杯中茶水，丝毫没有将跪地的孔列放在心上。 “蹭蹭蹭！” 见沈愈无动于衷，孔列心急如焚，不顾自尊地以双膝跪地朝着沈愈前行，一直跪爬到沈愈腿边，双手抱着沈愈的腿哭诉道：“相爷，你一定要救救我，以后我孔列就是相爷的人，相爷就算是让我去死，孔列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沈愈笑道：“好啊，我觉得你现在自刎反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还能让自己死得体面一些，若是因为惹怒圣上，由圣上下令斩你，那你可就背负罪名，这怕是要家门受辱啊。” 孔列听后，心中更急：“相爷，我求求相爷了——” “御史中丞秦晖，拜见相爷！” 在孔列哭求沈愈时，忽然秦晖走过来相拜，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当场迷愣了。 就连正在跪拜哭求的孔列，也当场愣住了，就这样跪在沈愈的面前，是起身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 沈愈却不以为然，坐在那里端着茶水，翘着腿道：“秦大人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哦，禀相爷，宫中派人前来御史台，询问新科探花私赴秦州一事。”秦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孔列，继续说道：“看样子，宫中对探花在秦州连败一事非常在意，只怕是会降罪下来。礼部的人现在都已经如坐针毡，生怕会因此受责。” 孔列听后，再也顾不上内心的自尊，双手猛然摇晃着沈愈的双腿道：“相爷你一定要救我啊。” 沈愈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水，看着秦晖道：“宫中派人前来询问御史台，是说明你们御史台手持弹劾文武百官的权利，如果圣上真的因此动怒而发话，那就会由你们御史台出马先治礼部，再责新科探花，甚至将人入狱。” 秦晖微微应道：“那相爷的意思，我们直接如实禀报，将人交出去，以免沾染祸事。” “相爷救我——” 沈愈看到孔列的情绪已经崩溃，明白时机已经差不多，便望向秦晖道：“秦大人，翰林院对我们来说，可有什么用处？” 秦晖立即明白沈愈的意思，故作迟疑后，道：“这翰林院就是朝廷之中，为圣上修书撰史、起草诏书，或者是为皇室侍读之的，完全就是一个清闲差事，跟我们对抗左丞相一众，似乎没有多大的帮助。若是微臣没有记错的话，之前就有一位翰林院学士，想要拜访沈相，结果被拒之。” 沈愈摆了摆手道：“是吗？既然对我们没什么帮助，那就送客吧。” “相爷，不可啊。”孔列冲着沈愈连连磕头拜道：“相爷若是能救我，孔列誓死追随相爷。” 沈愈叹了一口气道：“唉，秦大人，你看这孔探花也很可怜的，不如我们就帮帮他吧？只是这对我们可有什么好处？” 第175章 笼络探花 沈愈说完，停住言语看了看秦晖，两人一起将目光望向孔列。 面对两人的目光，孔列微愣了一下，连忙冲着沈愈拜去：“相爷想要我做什么只管开口，只要我孔列能够做到的，就一定不会拒绝。” 秦晖连忙开口说道：“圣上疑心重，左丞相那边一直借故寻找机会，想要打压我们相爷，朝中诸多大臣两边倒。时常有些家伙，趁机在圣上面前吹风，暗中颁布什么旨意，结果等到我们相爷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之策。” 沈愈嘴角微扬，没有多言，面部却露出笑里藏刀之色，摆手道：“干嘛在新科探花面前提起这个，这是我们自己的事。” 饶是孔列再怎么愚蠢，也不会傻到连这点话外之音都听不出来。能够考取新科探花，自然是有些头脑和眼光。 当即，孔列微怔少许，连忙冲着沈愈拱手一拜道：“相爷放心，如若相爷和秦大人能为我在圣上面前说情，保住我探花之位，以后我若是去了翰林院，只要是经我手所起诏令，我一定会如实给相爷禀报。” 沈愈眉头皱起道：“你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都是为了炎朝做事，为当今圣上办事，是圣上的臣子。圣上让你做什么事，那是你是私事，你怎能向我告知，这若是让圣上知道，还不要了你和我的小命。” 孔列顿时明白沈愈话中意思，连忙改口说道：“相爷误会了，孔列绝不是这个意思。孔列只是想说，自己毕竟是一位新人，就算以后的圣上恩宠进入翰林院编修，但也是出入官场，很多事情并不擅长，这将来还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向相爷求教，还望相爷不吝赐教。” 沈愈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刚想端起手中杯盏，却发现杯中茶水有些见底。 “哎，没水了。” “我给相爷斟茶。”孔列一边斟茶，一边犹豫道：“相爷，那朝廷问罪下来，甚至已经问到御史台了，那我的事该如何是好？特别是圣上若是问责，那小的只怕是死定了。” 沈愈看了一眼杯中茶水，并没有饮用，而是将目光瞄向一旁的秦晖问道：“秦大人，你说咱们孔探花这种情况，当下应该如何是好？可有解救的法子？” 听着沈愈的话，孔列一脸期待地望向秦晖，眼神中满是期待之色：“秦大人救我，改日孔列必定登门重谢！” 秦晖淡淡地说道：“相爷，就以孔探花当下这种情况，若是要救还要保住他探花一职，助他封官翰林院，只怕是要费些功夫。” 沈愈微微笑道：“怎么？就连我们秦智囊对此都毫无办法？” 秦晖拱手：“办法是有，只不过秦晖不才，若用此法，只怕是便宜了那个家伙。” “你是指秦州的江景辰？” 沈愈看了一眼旁边的孔列，笑道：“无论如何，只要能保住我们孔探花，就算骗了他又如何。我相信，总有一日，我们孔探花若有机会，一定会好好报答秦大人。” 秦晖连忙拜道：“相爷过赞，我们都是为相爷做事，若无相爷提拔，就没我等今日。” “呵呵，说说你的办法。” 于是秦晖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沈愈听后连连点头，忍不住冲着秦晖伸出一个大拇指赞道：“不愧是我们秦大人，这么短时间就想出了如此妙策。若按秦大人这种决策，那么圣上非但不会怪罪我们的孔探花，甚至还要褒奖夸赞我们的孔探花，这对我们孔探花来说，坏事变成了喜事。” 孔列听后顿时心中一喜，连忙冲着秦晖拱手拜道：“多谢秦大人，秦大人天资聪慧，这么快就想到办法，简直令人称奇。” 说着，孔列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下，再次望着两人，拘束道：“这是两位大人为我想的办法，现在宫中追责下来，那我应当——” “孔探花就回去待着吧，我去宫中一趟见见圣上。” 说着，沈愈起身叫来府中人，立即给沈愈宽衣备轿，向着宫里走去。 宫中守门之人，一看是左丞相沈愈，在禀报之后立即来报：“左相大人，圣上正在御书房，请左相过去。” 沈愈点了点头，然后独自一人进入宫中，来到御书房。 “臣沈愈拜见圣上！” 赵哲正在书写，听到沈愈的声音，放下手中笔墨，笑道：“哦？今天是什么风，把沈爱卿给吹来了。” 沈愈起身走上去，看了一眼赵哲面前书写的笔墨，当即伸出手指赞道：“上次见到圣上的笔墨应是上月之事，没想到短短一月之际，圣上的书法就大有长进，真是让沈愈佩服不已。沈某若是能有圣上这种进步神速，那就心满意足了，也不至于自己的笔墨功夫到现在还是停步于此。” 赵哲听后心中有些得意，笑着看着沈愈说道：“爱卿这番话倒是笑话朕了，谁人不知道沈爱卿笔墨天下一绝，多少人重金来求珍宝一副，可是爱卿始终不愿多费笔墨。就连我是字笔中，也藏有爱卿你的字体痕迹。” 沈愈连忙拱手一拜：“圣上秒赞了，圣上之笔犹如腾龙趋势，言喻我炎朝未来定能腾空万里，一统天下，此乃微臣之福，天下百姓之福啊。” “哈哈，听沈爱卿的话，就是让人心里舒坦。”赵哲一声大笑后，开口问道：“沈爱卿今日找我前来，应该不会只是为了夸朕笔墨的吧，沈爱卿若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沈愈也不客套，直言道：“不瞒圣上，我今日前来，是为了新科探花孔列而来。” “新科探花？”赵哲微微愣了一下道：“朕差点忘记了，先前朕让宫中人通知御史台，严查新科探花私赴秦州之事，而御史台就是归属左相你所辖。想御史台的人，拿不定主意来咨询沈爱卿了吧。” 沈愈不慌不忙道：“圣上英明，微臣这次前来，就是为了给圣上讲明事由。” 赵哲微愣道：“事由？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那爱卿于我说说看。” 第176章 圣上的英明 的赵哲恩准，沈愈拱手一拜说道：“其实孔探花这次西行秦州，事先特意告知微臣，是与微臣闲谈之后，才决定前往秦州的。若是圣上怪罪孔探花，只怕是微臣也难逃其咎。” “哦？沈爱卿事先知道此事？” 赵哲听后有些诧异地看着沈愈，然后开口问道：“既然沈爱卿知道，那为何又会放纵孔探花前往秦州，闹上这一出？” 沈愈连忙拜道：“回禀圣上，听闻那探花孔列，赴京赶考时，曾经游历各州，对于一些民间之事多有耳闻。无意间听闻凤鸣府之地有一位擅长诗文之人，所以为了提高自己所学，便前往求拜，以图日后入朝为官能有所见长，只是没想到那凤鸣府诗人居然就是雪韵阁的江景辰，也是圣上新封的秦州学正。” “你说那人是谁？秦州学正江景辰？” 听了沈愈的话，赵哲不由得吃了一惊，有些惊讶地看着对方。 半晌忍不住喃喃道：“没想到这个秦州江景辰，居然还有这个本事，单以诗文作画胜过我朝新科探花，真是有意思。不过，这岂不是说明，这个探花虚有其名。” 沈愈不动声色道：“圣上不然。” “那是何故？” “孔列能够高中新科探花，确实是凭借真才实学胜任之。对于这一点，圣上在殿试也有见识过孔列的才能，至于他诗文作画输给江景辰，说明江景辰的诗文作画能力更胜于他。这表明在圣上的执掌下，我炎朝天下国泰民安，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可以享受书舍学苑普及所长。这次若非有孔列西行之举，只怕我等还不知道那江景辰的能耐。” 赵哲听着心里很是受用，忍不住道：“这么说来，我非但不该责罚这个新科探花，还要好好地奖赏他一番。若不是因有他，我还见识不到江景辰所作的几首诗文。” 沈愈微微一笑道：“新科探花毕竟是圣上和朝廷所封，若是因为一场以诗会友就被罢免，只会让天下百姓嘲笑朝廷选人不当。圣上可以下一道口谕，褒奖探花和江学正以诗会友、激起民学之心，预之炎朝诗圣诗仙东为探花孔列、西为学正景辰。如此一来，引得万民学习，也不让那江景辰一人独享其名，以免心中产生了骄傲。” “哈哈哈，不愧是我朝智囊，如此简单的一个办法，既能保住我朝名声，又能让万民心服。”说着，赵哲满意地笑道：“好，就依沈爱卿之言，封新科探花孔列为翰林院编修，封江景辰为凤鸣府学授，希望此二人能为我炎朝好好效力。” 翰林院编修，炎朝正七品文职，为炎朝新科探花固定职务，每年科举探花都先定为翰林院编修，通过这个职务历练之后，有所成就者，或者是有门路者方可调任其他职务。 凤鸣府学授，同为炎朝正七品职务。江景辰之前的学正，为正八品的州学正，当时江景辰为秦州州学正，主管秦州一州之地学子。 而如今，经过与当今探花对战古诗和画作后，江景辰一战成名，被圣上封为凤鸣府学授，掌管整个凤鸣府授学要职。 要知道凤鸣府为炎朝诸多府路较大之一，辖内共有十州，可以说这一次江景辰虽然只是由八品升为七品，但是人脉权势却高涨数倍。凤鸣府十州境内，所有学子若想考学或者是晋升，都离不开江景辰关键一票。 纵使那些学子，经过各州知州的推荐，若缺少江景辰的举荐，那也是毫无用处。 沈愈听了赵哲的封赏微微一愣，只得拱手拜道：“圣上英明，相信此二人得知以后，定然感激涕零，全力以赴为圣上效力，为炎朝效命。” 赵哲微微一笑，摆手道：“好了，没有别的什么事，那沈爱卿就是忙吧，真也累了，需要休息会。” “那微臣告退。” 沈愈冲着赵哲拜别之后，倒退离开。 此时身旁的内侍大总管，连忙上前过来，为赵哲掌墨，赵哲微微一愣笑道：“还是你了解朕啊，知道朕并不是真的想要休息。” 内侍大总管郭让，连忙拱手禀道：“圣上英明，如此轻易地就打发了沈左相，还将他的如意算盘打乱。” 赵哲持笔沾了一下墨，在书卷上一边写一边问道：“哦，那你觉得朕刚才的封赏如何啊？” 郭让冷哼一声说道：“区区一个新科探花，竟然能劳烦当今左相亲自前来说情，由此可见这个孔探花，明显是他一手栽培的。就是为了想要安插在宫廷之中，为其所用。他为了不想让人看出自己故意推举孔探花，就连带那个江景辰一起称赞。” 话落，郭让见赵哲面带微笑，并未动怒，便继续说道：“而圣上更是高明，不动声色，又不打草惊蛇，顺着他的意思，封了孔探花翰林院编修一职。结果不等沈左相开口，就又封了那个江景辰为凤鸣府学授，一下让沈左相哑口无言。” “这是为何？” “翰林院编修是历届探花新任职务，为正七品。而各府路学授也为正七品，但江景辰是从下面一路提拔，这似乎超出了沈左相的用意。不过江景辰既然能在诗文和作画方面胜过孔探花，那沈左相对于圣上所封的府路学授，自然也不好反驳。” 赵哲突然大笑道：“哈哈，你不知道朕，刚才看着沈愈那面部的表现，朕这内心里有多乐。若是他不早点离去，只怕是朕就忍不住笑了。” 郭让连忙说道：“所以说圣上英明，之前沈左相就与李右相不合，两人多次暗中相斗。只不过之前的时候，李右相不懂得变通，让那沈左相占了便宜被贬，后来因为去了趟秦州立功，又重回右相一职。” “也正是因为这趟秦州行，李右相认识了江景辰，捡到这个宝，也为圣上和炎朝带来了福气。这一次封赏，李右相算是占了半分上风。那孔探花是沈左相的人，江景辰就是李右相的人，圣上这一手权衡，用的真是妙计了。” “哈哈，所有人都以为朕的昏君，其实朕不过是想要装傻，看着他们暗中交斗，谁更胜一筹。” 第177章 孔列的心事 沈愈从宫中离开后，就一肚子闷气。 原本自己想要借助这次的事，为孔列求情，毕竟翰林院是一个重要之地，若是能安插自己的人进去，将来关键时刻对自己会有很大作用。没想到，顺带一提了江景辰，圣上就封了他凤鸣府路学授。 直接从八品避开从七品，入到七品。 更为重要的是，江景辰一下子掌握了整个凤鸣府十州之地的学子人脉，而江景辰又是右相李罡的人，这无语是让李罡占了便宜。 李罡越想越气，忍不住咬牙切齿道：“该死的江景辰，我一定要你好看。” “相爷回来了。” 在外面一直等候的孔列，一看的沈愈回来，连忙上前拱手禀道。 “哼，没用的东西，都是你坏了本相的好事。” 看到孔列，沈愈就气不打上来，直接怒骂一声甩手走进府里。 孔列见状，吓得不轻，但尽管如此，孔列依然不敢就此离开，那样只会更加得罪沈愈。看到沈愈进入府中，孔列连忙三步并做两步，紧紧跟随在沈愈的一侧，小心翼翼地道：“今次孔列知错，孔列以后做牛做马回报相爷，还请相爷息怒。” 沈愈停下脚步，看了其一眼，冷声道：“哼，你的那点小心思，你以为本相不知道吗？如果只是为了你的权职，你大可不用担心，我已经为你在圣上面前说情，圣上已经封你为翰林院编修，相信不出片刻，宫里就会派人前去通知你跪接圣旨。” 孔列听后，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冲着沈愈激动拜道：“多谢相爷。” 对于孔列的拜谢，沈愈没有任何喜悦，反倒是微怒道：“不过，正因为你这次的事，还得我不得不提起那个江景辰。结果圣上心中大喜，直接封了江景辰为凤鸣府路学授，与你同为正七品官职。” “凤鸣府路学授？”听到沈愈的话，孔列自然也是愣住，内心同样无比惊讶。也从中明白，沈愈为何会如此恼怒。 江景辰获得这个职务，就等同掌握整个凤鸣府路的学子人脉关系，以后整个凤鸣府的关系网，只怕都将是右相李罡的，难怪沈愈会如此恼火。 孔列连忙拜道：“请相爷放心，以后小的在翰林院，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通知相爷。” 看事已经至此，自己在发火也是无用，沈愈便借机下坡道：“哼，做好你自己的事，虽然这次事件让本相输了半筹，但好歹本相也保住了你探花的头衔，并且帮你拿到翰林院编修一职。只要你以后乖乖地听从本相的话，将来若遇机会，我一定会继续在圣上面前推举提拔你。” “多谢相爷，那小的就先回去，等待宫里人通传。” “去吧，早早做好准备，稍后本相会派人给你送去一套服饰。以后入了翰林院，就不在是以前的你，至少也要穿得体面一些，不然只会丢人现眼。” “谢相爷。” 孔列拜别了沈愈之后，就离开左相府，匆忙赶回自己家中。果然，刚到门口，便见一伙宫中人由远处走来，为首的正是负责宣读圣旨的中贵人，见到孔列之后立即宣读圣上旨意。 孔列顿时激动不已，连忙跪地接下圣旨，并塞了好处给对方。一番寒酸之后，宫里人离开，孔列捧着圣旨回屋反复查看每一个字，内心里激动不已。 连忙冲着对方拱手拜道：“多谢中贵人跑一趟，以后小的入了宫中，还要多多依靠中贵人相助。” 将钱囊收了好之后，那名宣读圣旨的中贵人微微一笑道：“孔公子年纪轻轻就博得探花一职，如今更是深得当今圣上喜爱，进入了翰林院，获得编修一职。今日你们两位年轻有为之士，同时深获圣上隆恩，希望你们二人能共同为圣上效力。” “两人？”孔列不由得愣住了，忍不住冲着那中贵人拱手拜道：“孔列愚昧，中贵人说的另一人，可是秦州的江景辰乎？敢问中贵人，圣上封江景辰为何职？” 中贵人想也不想回答道：“你们二人真是祖上烧了高香，今日圣上同时封你们二人为正七品官职。” “江景辰也是七品官员？” “是啊，圣上封了江景辰为凤鸣府路学授。” “什么？”听到对方的话，孔列当场愣住了。 虽说自己也是翰林院编修，正七品官员，但是这可是自己寒窗苦读才考取的探花功名，那可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没想到他江景辰，没有任何苦学，也没有赴京赶考，只是凭借一些头脑，就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和自己一样的七品职务，这让孔列心中有些难以接受。 更有区别的一点是，自己在翰林院只是某得一个小小的职务，翰林院职务众多。就以炎朝为例，翰林院为前朝所设，只是在炎朝多有修正。 翰林院掌院学时，为从二品；翰林院侍读学士，为从四品；翰林院侍读，为从五品；翰林院修撰，为从六品；翰林院编修，为正七品；翰林院检讨，为从七品。翰林院典簿，为从八品；翰林院，为从九品。 自己虽入翰林院，但只是其中的一步，不过朝廷之路漫长而未知，有了翰林头衔也未必就能跻身大员的行列。翰林院人才济济、玉堂拥塞，要脱颖而出绝非易事。翰林院是个清水衙门，注意好负责文案和起草诏书、修撰典籍等，整个翰林院职务有限。 只是翰林院检讨、编修、典簿和侍诏不属于真正意义上的翰林院官员，只是一个属臣，简单来说就好比打砸一样。而想要在翰林院中脱颖而出，或者是升迁，就必须要做到翰林院编修。但翰林院每界科举都会吸纳诸多人才，想要脱颖那可是需要付出巨大的辛苦和人脉。甚至有的几届新科探花，也无法更近一步，只能停留在翰林院之中。 可以说，自己在翰林院要么不出彩，充当一个菜鸟为老人效力。如果自己想要博彩，恐怕立即会为自己设下一圈敌对，所有人都把自己当场竞争对手。 但江景辰就不同了，江景辰和自己同为正七品官职，但其所在凤鸣府为学授，执掌整个凤鸣府的人脉晋升关系，虽然并非凤鸣府主管父母官，但是权势极大，绝非是自己所能相提并论，试问孔列内心如何能接受。 第178章 李罡的担忧 “孔探花？不，孔编修？” 看着孔列的面部表情古怪，那位中贵人忍不住轻声问道。 孔列回过神来，连忙冲着对方拱手道：“让中贵人担心了，刚才孔某只是陷入思绪，在考虑一些事情。” 中贵人笑着说道：“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京城上下到处都在传，孔编修为探花之时，远赴秦州与那江景辰同台对弈好不精彩，也为炎朝留下一段佳话。” 孔列听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其实中贵人的意思很明显，今年炎朝多出人才，炎朝之都为东，出了一个孔探花。秦州之地为西，出了一个江景辰。炎朝又以胜文为先，两人诗词大斗，一战传播整个炎朝，所赋诗文名满天下，引得炎朝不少学子学习向往。 这是一种好事。 毕竟，如果没有孔列此次的西行，就不会有孔列和江景辰台上斗诗一事。 但在孔列来看，所有人都知道，那一场诗文，是自己败阵。江景辰说出的每一首诗，都可以称之为千古绝句，放任整个炎朝根本就没人能够对得出。 可以说，如果没有自己这一趟的多此一举，那就根本不会显露出江景辰的风采，更不会让江景辰博得凤鸣府路学授的要职。 中贵人忍不住向着孔列说道：“想必孔探花与那江景辰应该很是熟悉，来日若有机会，还请孔探花帮忙引荐一下，也好让我向江大人求得一首诗文悬挂于府中。” “哼！” 京城右相李罡府中。 “你说什么？圣上又封江景辰官职？”李罡正在府中歇息，突然听闻手下来报，不由得一愣，忍不住脱口问道：“是因何事封赏，又是封为何职？” 来报下人慌忙禀道：“回右相，圣上封了江景辰为凤鸣府路学授。因新科探花孔列西行秦州，与江景辰比斗诗文和作画精彩，传至整个炎朝，以至于圣上龙颜大悦。而且我还听宫中有人说，是左相李罡大人前去面圣之后，圣上给予了两人封赏。” “凤鸣府路学授？”听着下人的话，李罡再次愣住了，很快就陷入沉思。 “如果微臣没有猜错的话，这江景辰应该是右相的人。如今这个江景辰得到晋升，那右相应该高兴才是，为何会是这番忧愁的模样。” 曹贵，曹桓之亲，原来在凤鸣府任为知府，后颈提拔，现为龙图阁直学士。 虽为限制，但也是从三品，可谓身居高位。今日无事，前来右相李罡府中品茶闲聊，结果正听闻到江景辰的事。 李罡叹了一口气道：“曹大人前来京城不久，所以对一些事情是有所不知啊。” 曹贵见状，连忙冲着李罡拱手一拜道：“曹贵愿闻其详。” 李罡缓缓说道：“秦州江景辰奇人之士，能为我炎朝所用自然是喜事，也幸得圣上欢喜，所以对其提拔封赏。可如今因为孔探花一事，使得江景辰风头过剩，反而容易引火烧身，这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曹贵微愣：“右相的意思是，江景辰太过招揽，容易引起某些人注意？” 李罡沉声道：“不只是引起某些人，如今左丞相沈愈也对他感兴趣，甚至在圣上面前开口。如此一来，圣上更加对江景辰好奇，如果其太过锋芒，甚至可能会引起圣上猜忌。要知道，圣上十分清楚，这个江景辰是我远赴秦州所交，也知道江景辰和我的关系。” 曹贵恍然大悟：“如今沈愈和右相同时在圣上面前，诉说江景辰之好，如此一来，容易惊怒圣上。” “就是此意，要知道天下万民皆为圣上子民，天下所有将臣，皆为圣上之臣。如果继续照这样下去，圣上肯定会关注起江景辰，一举一动都难逃圣上之眼，到时候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李罡说完，忍不住摇头道：“这一切都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曹贵慌忙拜道：“右相，在这么说，这江景辰当初也是帮了你我二人大忙，才能让我们有机会在此相聚。如今江景辰遇到这种事，还请右相多费心思，帮他一把，不管怎么说，我侄还在凤鸣府。若是江景辰出事，唯恐其会受到牵连。” 李罡愣了一下，点头说道：“那我就书信一封，好好叮嘱他一番，剩下的就看他自己如何做了。” “多谢右相。” 多日后，秦州知府。 李霖正在批阅书卷，忽闻手下人来报：“情报知州，朝中来人。” 李霖微愣：“这个时候朝中来人是何事？” “那大人——” “还愣着干什么，快请！” “是。” 城府门前，李霖亲自带着府中上下，前来迎接道：“下官李霖，刚才正在府衙中批阅书卷，不知道诸位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李知州废寝忘食，操劳州府之事，此等佳举让我等汗颜。” 来人也是客气会说话，见到李霖后，连忙双手回礼道。 这一番话，顿时将李霖高高捧起，在周围所有人面前，显得颇有形象。 李霖听后，心中自然是高兴不已，连忙冲对方拱手道：“中贵人客气，里面请。” 说着，李霖就为对方引路。 却见那中贵人拉了一下李霖，悄悄地说道：“还请李大人去通知一下江景辰。” “江景辰？”李霖不由得愣住，连忙追问道：“敢问中贵人，可是江景辰惹出了什么祸事？” 来人连忙微微一笑道：“李知州多虑了，我此次前来，是给江景辰道喜来了。只是，圣上让我先来调阅一下秦州的状况，顺便给予江景辰一个封赏。” 李霖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招来身边的一名下属道：“来人，立即去通知李学正，让他速速前来，就说宫中有贵人前来报喜。” “是。” 因是宫中之事，那名下人不敢怠慢，一路慌慌张张奔向江景辰府中，却发现江景辰根本没有在家，问清之后连忙又朝着雪韵阁布行跑去。 此时布行里生意正是火爆，江景辰刚带着人查看了一下布行用料情况，冷不防听到掌柜长水跑来：“大人，知州大人府中派人来了，说是有要事相禀。” 第179章 圣旨解读 “宫中来人了？” 听到这个消息，江景辰微皱眉头，忍不住思绪。 而身边的众人听后，无不欢喜一片。 “恭喜大人，想必这宫里又有人前来封赏了。” 江景辰一愣，连忙笑着说道：“怎么会？我这平白无故的，也没做什么事，宫中怎么可能来赏，只要不是处罚问责就好。” 店里有人高兴地说道：“上一次，大人在潇湘苑，与当今新科探花比斗诗文和作画，连番获胜，这件事早已经全变整个炎朝。相信这次宫里来人，一定是给大人送喜事来了。”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是吗？那希望能借你吉言，如果真的是来送喜事，那今天全场货物七折。” “好啊！” 店内所有人，立即忍不住开始欢呼起来。 甚至有人连忙催促着江景辰道：“学正大人，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赶快去知州府衙看一看，宫中究竟传来了什么喜事啊。” “对啊，大人赶快出发吧，我们陪着你一起去。” “赶快出发吧。” 一时之间，店内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等着江景辰的好消息。 江景辰无奈，只得点头答应，带着长水一起向着知州府衙赶去。临出发前，不忘让长水准备了几匹店内的新布，顺便又准备了点银两。 片刻，江景辰乘坐马车，带着人来到秦州府衙李霖之地。 让人将马车停好，又做了一番交代和吩咐后，就带着长水入内。 “江景辰拜见知州大人。” 进入府中，没等李霖开口，江景辰就立即上前拱手拜道。 面对这个秦州的红人、福神，李霖自然是欢喜不已，连忙上前邀请江景辰入席道：“呵呵，景辰来了，快。” “大人平日为我秦州之事日夜操劳，江景辰多次闭店打烊休息回家，途经大人府衙，仍看到府内掌灯，大人持灯签发书文，江景辰内心感慨不已，一直不好意思打搅。今日听闻大人召我，特意带了一些属于我们雪韵阁自酿的果子和点心，还望大人平日操劳时，能够吃点东西垫垫饥饱。” 说着，江景辰一招手，身后的长水连忙双手捧着一个果篮毕恭毕敬地送上去。 听着江景辰的话，以及看着江景辰送来的东西，李霖内心高兴不已。毕竟这一次，那宫中贵人来，不光是为了封赏，还要考察秦州的情况，自己正需要有人能在对方面前，多为自己说说好话。若是故意秒速，只怕会显得有些虚假，江景辰刚才一来那一番演说非常逼真到位，效果极佳。 李霖双手朝天一拱道：“又让景辰你破费了，本官为秦州百姓操劳，那是本官的职责。自从本官上任，从不敢忘却圣上的教诲。” 话落，李霖就拉着江景辰，冲其眨了眨眼介绍道：“景辰你快来，这位是京城来的中贵人，可是奉圣上之令，前来给你封赏来了。” 江景辰见到李霖的眼神，瞬间明白其意，没等那中贵人开口，便上前拱手道：“江某人何德何能得圣上恩赏，结果还有劳中贵人这般千里迢迢来我秦州，只怕是一路劳累了。” 随即，江景辰望向一旁的李霖道：“知州大人，景辰来得匆忙，不知道有京城贵人前来。要不这点心和果子，先给中贵人品尝，让中贵人尝一尝我们秦州的果子，与京城的果子有何区别，稍后景辰在给大人送来一些。” 江景辰一番话，把自己的人情让给李霖。 李霖捋着自己的胡须道：“有这样的好东西，自然是要先想着中贵人啊。” 那中贵人瞬间被李霖和江景辰两人的举动，给弄得措手不及，自己袖中揣着圣旨，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颁布，江景辰就提着一沉沉的果篮塞在自己的手中。但是那篮子，就能看得出来值点银两，再加上那篮子沉甸甸，让中贵人不禁眉头微皱。 要知道在京城，一份小小的果子或者点心，都能价值数百文。要是一篮精品果子，直接能价值一两银。 这样的果篮和重量，少说也在数两，甚至十余两。 首日刚来秦州，就收到一份礼物，那中贵人的内心里自然是一番欣喜。 在将果篮放在自己一旁的桌上后，从袖中掏出一个卷轴，看着江景辰润了润嗓子道：“江景辰接旨。” 江景辰微愣，一旁的李霖连忙拉了他一下：“中贵人要宣读圣旨，还不跪下接旨。” 江景辰瞬间回过神来，连忙故作慌乱，与李霖等人一同朝着圣旨跪拜下去。 只见中贵人缓缓摊开卷轴：“秦州江景辰，不负圣恩——” 随着中贵人啰里啰嗦讲了一大堆，江景辰根本没有听得仔细，就只听到文中提到自己与新科探花比斗诗文和作画名满天下，在京城已经被传为东孔列，西景辰之说。 此外，重点来了，就是在文中之末提到：“今封江景辰为凤鸣府路学授。” 江景辰当场愣住了。 一旁的李霖忍不住再次提醒道：“景辰，还不赶快拜谢圣恩。” 江景辰微愣，连忙拜道：“臣多谢圣恩。” 接过圣旨后，众人缓缓起身。 “恭喜江大人了。”圣旨宣读完毕，自己的事情也算完成了，中贵人冲着江景辰微微一笑道。 李霖也贺喜道：“景辰得此要职，本官真是为你感到高兴啊。” 江景辰微露尴尬道：“不怕贵人和大人笑话，江某人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这个凤鸣府路学授，究竟是做什么的？” 李霖听后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解释说道：“景辰啊景辰，你这要是说出去，那真的是会引来笑话的。” 江景辰连忙拱手道：“还望大人赐教。” “圣上之前封你为秦州学正，是让你掌管举荐整个秦州有才有德学子。而现在封你为凤鸣府路学授，是让你掌管整个凤鸣府路十州之地的有才有德学子，如今整个凤鸣府学子要想考取功名，或者是入朝为官，都离不开你江景辰的举荐。当然，你也要为这些学子提供授教的机会，让他们成为可以为我炎朝效力的有才之士。” 第180章 提篮中的礼物 听了李霖的解释后，江景辰顿时感觉头大，忍不住脱口道：“以前是让我当秦州学正，是为推荐所用，现在让我当凤鸣府学授，除了推荐外，还要授教？” 李霖点了点头。 江景辰苦笑道：“江某何德何能，能以身作教，育人子弟。” 中贵人也对江景辰的谦虚笑道：“江大人，这是圣上对你的恩宠，既然圣上这样封赏你，那就是看好你的能力，还请江大人不要让圣上失望才是。毕竟江大人，之前与当今探花同台比斗，连番胜出，令天下人敬重啊。” 江景辰内心一叹，向着对方拱手道：“江某定不辱圣命。” 中贵人也冲着李霖拜道：“知州大人，时候不早了，我等休息片刻就要回去复命了。” 李霖连忙问道：“哦？中贵人不在秦州多住些时日吗？之前不是说，要多了解一下秦州的风土人情吗？” “不了，经过刚才与二位的接触，我已经熟知了，就这样回去禀报便可。” 江景辰连忙说道：“中贵人稍后，且来府衙外，江某人有些东西要送给贵人，还望将贵人能够不弃。” “哦？这只怕不妥吧，我等只是前来宣读生命，岂能有所取。” 江景辰解释说道：“大人误会了，江某心仪京城许久，只是因实力不济，不敢贸然进京谋求发展。这次中贵人从京城前来，对江某来说正是一件幸事，还望中贵人能够收下这些布卷，回去做身合适的衣物，到时候江某要是去了京城，在拜访中贵人的时候，也好询问中贵人这衣物的布料是否能在京城生存下去。” 炎朝之地，除了金银为交易货币外，就是布帛。 而在炎朝之地，尤其是在京城，但凡听过江景辰名字的人，有谁不知道江景辰在秦州经营着一家叫做雪韵阁的布行，每一次新出的布卷都风靡整个炎朝。甚至有传闻说，雪韵阁出的布永远都是供不应求，甚至有富贵人家，不惜以双倍的价格购置雪韵阁的布匹。 今日前来秦州，虽然路程远了一些，但所有人都知道，外出宣读圣旨，尤其是喜讯之事，那都是上等的美好差事。 不过，这种好差事，也要看运气。若是能遇到头脑好使的人，在宣读圣旨后，就会奉上一些银两财物。若是遇到十分抠门，或者是一毛不拔的家伙，只怕是要白跑一趟。 听着江景辰的邀请，李霖自然是明白江景辰的意思，连忙故作歉意道：“哎呀，你看我这慌里慌张的，也没给中贵人准备什么。还请中贵人先和江景辰稍等片刻，容李某人差人准备些粮物给中贵人送来。” 中贵人也做出一副无奈的神情，客气道：“好吧，那我就先在外面等着。李知州也不用太劳烦，随便备些吃的，够我们在路上裹腹便可。” “是是。” 李霖随口应道。 这边江景辰已经引着中贵人，走出李霖府衙，来到外面的马车边。 赶马车的人见到江景辰出来，连忙拱手道：“大人。” 江景辰点了点头道：“嗯，把里面的东西，给中贵人取来。” “是。” 话落，只见赶马车之人，立即将车中的两卷布匹取出来，双手奉给中贵人。 那中贵人见状顿时眉飞色舞，但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淡定的样子道：“江大人，你这真是太见外了。一卷布就好了，你还一下给了两卷，这让本贵人怎么好意思啊。” 江景辰故作无奈道：“中贵人不远千里迢迢给我报喜，这种大好之事，江某怎么能含糊。这些都是中贵人应该得的，而且江某已经送出手了，若是中贵人此刻拒绝，那可让江某如何是好啊。” 中贵人也顺势喜道：“好吧，看你这么勉为其难的样子，本贵人就收下了。不过你放心，等以后本贵人回到京城之后，定会为你多说好话。” 事情完结后，江景辰不忘向对方提醒道：“对了，中贵人，这提篮中的点心，还望贵人好好地收着。里面的东西，只能中贵人一人独享，最好是不要外人见到。” “哦？” 中贵人愣住了。 江景辰看了一下左右：“好了，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毕竟家中事多，有很多事还要我等着去处理，那是真的离不开人。” 中贵人微微一笑：“江大人特殊，商贸和事业都不能缺失，江大人有事就先回吧，” 江景辰乘坐马车离开，这边中贵人看了一眼，自己身边手下人所提着的篮子微皱眉头：“把东西给我。” 下人见状，连忙冲其道：“东西沉重，要不小的帮你拿，别劳累了中贵人。” “废话少说，我现在已经饿了，东西赶快给我，我去马车上等着。你们去看看，李知州是否完妥。” 说着，中贵人从对方的手中接过篮子，提着提篮进入马车，看着周围无人后，便悄悄地打开，只见上面一层摆放着红色、粉色、蓝色、白色和绿色多种不同口味的点心。但是看了一眼，确实比较诱人，就连中贵人不饿，也都忍不住想要品上一口。 不过，相比这些吃的，中贵人并不感兴趣，有钱就能买更多吃的。 中贵人随手拿了一块点心塞进口中，然后打开提篮的第二层。 这一看不要紧，中贵人直接惊呆了。 “这是——” 只见第二层提篮里，摆放着一些银钱，整整一层至少数十两。 “咳咳咳！” 因为激动，中贵人差点没有注意自己口中吃着的点心，险些被呛到。 “中贵人，你没事吧。”马车旁边的下人见状，连忙凑过来小声询问道。 中贵人慌忙收好东西，将提篮合上吼道：“不用你管，本贵人只是不小心噎了一下。” 听着中贵人的怒吼，外面的人顿时吓得不敢吭声，乖乖地站在那里。不一会，李霖就带着人，拿来足够多的食物奉上，在与中贵人交谈寒酸了一阵后，就目送对方离开。 这边江景辰授封凤鸣府路学授的消息，也在街上传开了，尤其是雪韵阁店里的那些客人，一个个高兴不已。 在江景辰回来后，看着大家伙也乐得笑道：“我遵守承诺，今日前去府衙确实是授命听封，所以今日店内全部打折。” “好——” 店内全场欢呼。 第181章 众人之喜 “相公，你很多是太棒了，居然又得到封赏。” 店铺打烊，江景辰回去之后，陆雪灵一看到江景辰手中圣旨，顿时欣喜不已。 府中上下，也纷纷为江景辰感到高兴。做主子的权利大、名气大，那他们做下人的脸上也有光彩。 看着一群人围着自己高兴的样子，江景辰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陆雪灵连忙招呼夏荷，给府中上下，每个人分发红包：“今日老爷高升，府中上下所有人都有打赏。” 所有人再次拜谢陆雪灵和江景辰。 正巧听到热闹，燕红豆和铃铛，也从屋里出来：“恭喜江公子再升鸿运。” 江景辰客气地点头回礼道：“多谢燕姑娘。” 陆雪灵见状，连忙掏出两个红包，分别塞给二人道：“燕姐姐，这红包你拿着，还有铃铛，这是你的，不要嫌少。” 燕红豆一愣，连忙挥手拒绝道：“我二人平时居住在府中，而且又有你们聘我照顾食店，还给我发放月钱，我怎么好意思在收这个红包呢。” 陆雪灵连忙笑着说道：“这是我家相公高升，分发的红包，见者有份，就当做是讨个吉利，只望你们不嫌弃钱少就是。” 陆雪灵的热情，让燕红豆心中一暖，和铃铛对视一眼后，接过红包，冲着陆雪灵拱手一拜。 “对了，雪灵，我让你办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忽然，江景辰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开口问道。 陆雪灵微愣，随即回过神来，连忙说道：“相公放心，你交代的那件事，我已经找人雇了一辆马车去了。相信一会晚饭之前，就能赶回来。至于房间，也让人收拾准备好了，所有被褥全部都是换的新的。” “嗯，那就太好了。”江景辰听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看着江景辰如此在意的样子，陆雪灵忍不住好奇问道：“相公，我有一事不明，那个岳修究竟有多大本事，居然会让你如此在意他。” 只见江景辰微微一笑，说道：“其实真要我说的话，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或许他现在对我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但是我相信他将来一定会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而且他人品不错，就算自己困难也不忘帮助同僚，又特别爱心爱国，所以我就想帮他一下。” 一旁的燕红豆见状，也开口说道：“岳大哥武艺高强，而且武德极佳，若能领军征战，定然会有一番建树。江公子识人本领和收买人心的能力堪称一绝，着实让红豆佩服。” 陆雪灵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听你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这些都没问题，反正人多热闹，之前在陆家，大房、二房和三房虽然不对付，但一家人在院子里也比较热闹。后来，我们搬出来自己居住，多少有些冷清，现在每天看着家里这么多人，又热热闹闹的样子，我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景辰兄弟——” 忽然，身后传来声音，江景辰连忙望去，看到来人不由得一笑：“石兄、耿兄、岳修！” 来人正是石宁、耿虎和岳修，三人前来，与江景辰四人拱手相敬，后又与陆雪灵和燕红豆施礼。 看到三人满怀高兴的样子，江景辰忍不住笑道：“你们三位看起来如何高兴，想必是有什么好事？” 三人对视一眼后，耿虎说道：“那就由我先说，近些时日前方战事连连报捷，我秦州也愈发安定，几乎没有新增什么案子，这些时日弟兄们一鼓作气，将之前的案子都追查了一遍，把那些犯事的人全部都抓获，知州大人非常高兴，奖赏了弟兄们。” 江景辰听后，连忙恭喜说道：“那这对秦州的百姓们来说，当真是件大好事啊。秦州治安安定，百姓们对生活自然就会向往有热情，早晚有一天，我们秦州能成为整个炎朝最富裕的州城。不过，这一切都离不开耿兄和诸位弟兄们的功劳，耿兄也早晚会冠上神捕之称。” 听着江景辰的夸赞，耿虎顿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道：“我不过就是跑跑腿，神捕的称呼还是有些托大了，兄弟你出去可不敢乱说，我怕会被人笑话。” 见耿虎如此谦虚，陆雪灵笑着说道：“哈哈，若是耿大哥的话，这神捕的称呼实至名归。秦州有耿大哥坐镇，明显治安好了很多，走在街上根本不怕在有人抢夺了。” “好了，别再说我了，还是说说他们两个吧。” 面对众人的夸赞，耿虎始终不好意思，连忙将话题转移向旁边的石宁和岳修两人。 “石兄、岳修，你们也说说。” 岳修和石宁对视一眼，岳修礼让机会给石宁，石宁微微一笑拍着江景辰的肩膀说道：“其实这些都是你和岳修的功劳，自从你把岳修这小子介绍给我，组成了一支百人之兵后，这百人当真成立一支奇兵。这短短时日内，整个队伍训练有成，战力完全超过了其他兵马，甚至在以少敌多之中也能大胜，这还是在没有全副武装之下。” 江景辰听后无比兴奋道：“哦？这么说的话，我们的目标和计划成功了？” 岳修微微一笑道：“现在百人军士的战力都得到的肯定，如果要是在配上装备，让战士们在多熟悉一些战法和兵法变化，以便上了战场能迎战万敌，进退有序。” 江景辰高兴道：“还是岳修想得周到啊，不光考虑到将士们的战斗力问题，还考虑到将士们的生存问题。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们只管开口，我会竭尽全力帮忙。” 说到这里，三人突然相互一笑。 江景辰见状，当即皱起眉头：“你们三人的模样有古怪。” “哈哈哈，我忍不住了。” 石宁突然一笑，冲着江景辰开口说道：“其实我们三个今天来，也是碰巧了。我和岳修正在营中修炼，突然听到有军士从外面跑回来说，京城来人到秦州，还封了景辰兄弟你官职，我们就特意训练结束后，想要过来向你庆祝。然后在来的路上，碰巧遇到了耿虎，没想到他也是得知消息后，想来你家向你庆祝，我们就一同结伴而来。” 第182章 神秘人来了 “哈哈，原来大家伙辛苦跑来，是为我而来的啊。” 听着石宁的话，江景辰内心感动不已，望着众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顾一个劲地傻笑。 看着所有人都围着自己的相公而来，陆雪灵十分高兴，连忙开口说道：“相公，大家伙这个时候来，想必一定还没有用膳吧，不如我让佣人去做些好菜，你请三位贵客在家中设宴，毕竟他们三位也是为你而来。” 江景辰喜道：“好啊，正好之前一直都在忙碌，我也好久没有与兄弟们。你们想要吃什么，只管开口，我让人去准备。” 耿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跟景辰兄弟一起吃饭，最好吃的当然是他店里的那种烤鸭啊。” “烤鸭？” 燕红豆微微一笑：“这个不用担心，我来准备吧，虽然可能会久一些，但应该不是问题。” “好，有劳红豆姑娘了。” 当即，在江景辰的招待下，众人开始入席。不一会，所有酒菜上齐，众人举杯相碰，甚是欢喜。 “大人，有人送来一封信，信留下之后，人就走了。” 饭菜三旬，忽然下人跑过来递呈上一封信道。 “送信？” 看到信件，江景辰一愣，并没有任何回避，当众随手打开看了起来：“右相大人？” 在见到信中内容后，江景辰有些惊讶，没有想到李罡会突然写信给自己。 只是在看了信件里面的内容后，江景辰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周围的几人察觉到异常，连忙忍不住开口问道：“景辰兄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江景辰直接将信件放在桌上，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是我的大意了，没想到右相大人考虑如此深远。大人为圣上这次给我封赏而担忧，特意写信提醒我，让我多加注意，以免被有心之人利用。” 岳修听后忍不住赞道：“没想到右相居然会如此在乎江兄，真不愧是我炎朝第一国柱。” “嗯？” 江景辰没有明白岳修的意思，听着国柱二字，忍不住产生一丝好奇。 岳修激动地说道：“我炎朝历来战事多发，原本圣上是有心出兵交战，以正国威。只是，朝中有不少人趁机在旁蛊惑，导致多次大好机会错失。而右相李罡，作为较少主战派中的一员，曾多次力排万难，支持主战将军们战场御敌，可以说堪当我炎朝国柱栋梁。” 江景辰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个意思，我明白了。不过你说的没错，一个民族与国家的兴盛和安定，绝对不是依靠求和微微示弱换来的，那绝对是以钢骨硬气打出来的。” 终究是江景辰自身的事，旁人只能提醒，最终做决定的还是江景辰自己。 但见这一幕，石宁还是忍不住开口担忧道：“景辰兄弟，连右相都为这件事担心了，那一定会有什么原因，你打算怎么做？” 江景辰想也不想到：“没办法，平时太过遭人耳目，恐怕想要事先拿出决策会有些困难，我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见招拆招。不管对手在明还是在暗，也不管对手是谁，只要他来，我一定加倍奉还，不管是针对我，还是真的我身边的人，我绝对要他好看。” 耿虎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说得好，不愧是我们的兄弟。你就放心吧，不管是谁，胆敢动我景辰兄弟你，我耿虎绝对不会放过他。” “我岳修不太会说话，但真有这种事情发生，算我一个。”岳修说着，举起手中的杯盏。 众人说到情动时，立即举杯相碰，兄弟四人的关系再次达到一个高度。 “老爷，人接来了。” 忽然，门前下人前来禀报。 听到江景辰府中人禀报，石宁忍不住好奇问道：“景辰，这大晚上的，你还请了谁来？” 江景辰嘴角一扬，看着岳修，然后说道：“大家稍等片刻，一会人来便知了。” 说着，江景辰冲着陆雪灵开口道：“夫人，有劳了。” “嗯，交给我吧，我会安顿好的。”陆雪灵点了点头，立即带着夏荷出去迎接。 耿虎也忍不住好奇说道：“就连弟妹都如此神秘，看来你们是早就知道了，我现在更加好奇，这来人究竟是谁。” 江景辰府门前，停靠着一辆马车。 车里的人已经走下来，只见一名老妇，旁边站着一名年轻女子，肩膀背着一个行囊，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孩，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周围，显得有些拘束。 陆雪灵带着人走出来后，连忙快步上前，亲切地说道：“让老妇人久等，这一路乘坐马车想必一定是累坏了，外面天寒地冻的，赶快到屋里来，莫要冻着身子。” 说着，陆雪灵就亲自搀扶着老妇，准备向着屋里走去。 年轻女子抱着孩子，有些担心道：“这位夫人，我家相公究竟在什么地方？这里又是哪里？” 陆雪灵微微一笑道：“他人就在里面，而这里是我家。当然，以后也是你的家了，赶快随我进去吧，你看老妇人还有孩子，脸已经冻得通红了，我已经让人准备好暖和的棉衣。而且你们来得正好，饭菜刚准备好，赶快过来趁热吃吧。” “我——” “我家相公江景辰，乃凤鸣府路学授，他与你家相公是结拜兄弟。其实接你前来，也是一早就计划好的，只不过事情太多，所以耽搁了一些时日。” 看到对方还在犹豫，陆雪灵干脆如实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真是打搅了。”女子听后，稍稍送了一口气，暂时放下戒心，跟着陆雪灵走进房门。 刚进入院落，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喝酒欢乐声，而且声音是那么熟悉。 “是修儿——” 老妇最先反应过来，连忙高兴地说道。 女子也一脸高兴道：“母亲，是修郎。” 陆雪灵突然开口说道：“你们好不容易来了，就穿着如此破旧寒冷衣物，如果要是让岳修看到，定然会心生愧疚。我已经在房中为你们，还有孩子准备好了厚实的衣物，你们还是换了新衣，在去见岳修吧。” 第183章 岳修的家人 女子还想推脱谢绝，但拗不过陆雪灵坚持，只好听从陆雪灵的意见，一家三口进入一个房间，只见床榻上早已经摆放好三套崭新的衣服。 女子眼一红，连忙拿起一套，开始为自己裹上。这边陆雪灵也吩咐夏荷，为老妇换上厚衣。 等到三人换好之后，陆雪灵微微一笑道：“这些衣物果真合身，你们随我去见岳修吧，想必他若是见到你们，一定会激动坏的。” 正厅内，江景辰和几人吃喝正热情，忽然江景辰开口问道：“叶修，石兄、耿兄和我都在城中居住，平时经常见到家人。我记得，你已经许久没有回家了吧。” 众人正在吃喝热闹，岳修也在兴头，全然没有想到江景辰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一时之间现场的气氛顿时逆转，岳修的情绪也在瞬间跌落至谷底。 只见岳修叹了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中杯盏，喃喃道：“岳修不才，自从学有所成下山归来之际，便一心立志报国。然而自古忠孝难两全，能为炎朝效命，驱赶所有贼寇敌兵，就是我岳修的宿命。相信家中老母和妻儿，也能得知我的苦心吧。若需报恩，怕是只能等到来世了。” 石宁听后，顿时热血沸腾，举杯致敬岳修道：“岳兄弟好血性，炎朝有此等郎儿，定能驱赶贼寇，收服国土，一统山河。” 岳修见状，连忙举起自己的杯子，准备与石宁碰杯：“石兄真是过赞了，岳修只是——” “我儿一心报效国门，为母甚是欣慰，就算再苦再累也绝不会怪罪我儿。” 没等岳修把话说完，忽然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岳修一愣，没能握紧手中的杯子，杯子应声掉落在桌上，好在一旁的耿虎眼疾手快，一把帮岳修抓住杯子，这才避免杯中的酒水洒落在岳修的身上。 “噌！” 与此同时，岳修一下站起身来，扭头望向身后，双目当即瞪大，有些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江景辰微微一笑，起身拍了拍岳修的肩膀：“岳修，真是抱歉，在没有得到你的同意之前，我擅自派人将你的母亲和妻儿接来与你团聚，若是有做得不周之处，还请勿怪。” 岳修此刻终于回过神来，有些吃惊地望着身旁的江景辰：“江大人，你——” 见岳修如此激动，那名抱着孩子的女子，连忙说道：“这位大人一早就派车来接我们，为了避免我们担心，还特意和村中里正一起说明情况。我们刚才来后，夫人还给我们换上干净暖和的衣服，这才让我们来见你。” “夫人——” 此时的岳修，还沉浸在情感中，一时之间难以言语。 “岳修，我已经给你母亲安排好了住所，今日天黑暂且不说，晚上就与家人暂且委屈居住此地。之前圣上封赏我的时，还赏赐了我几所住宅，我已经令人收拾好，明日就派人送你们入住，以后那房子就是你的了。平时你忙着训练，家中有下人照顾老母亲，你完全不必担心。” 看着岳修激动的样子，江景辰连忙说道。 岳修听后，顿时万般吃惊，连忙对着江景辰说道：“江大人万万不可，岳修何德何能，受此大恩。” 江景辰却是微微一笑道：“这有何不可，你是我的兄弟，看着你平日为国效力，得知你的家事后，我岂能弃之不顾。你若是拒绝的话，就是嫌弃房子院落小，或者是不削与我为伍。” “岳修不敢，只是——” 江景辰直接打断岳修的话说道：“好了，赶快和你的母亲和妻儿说几句，然后送她们回去休息，我已经令人准备好了饭菜。等你叙旧过后，在过来和我们畅饮。” “是。” 岳修深吸一口气，冲着江景辰一拜，连忙搀扶着自己的母亲，带着妻儿先回到江景辰给自己准备的房间里去休息。 在进屋的时候，岳修就看到房间在的桌子上，已经摆放着整齐的碗筷和餐盘，就算只是给母亲、妻儿吃的饭菜，但桌上也有四个菜品。有荤有素，还有一盘电子果子，岳修知道那是雪韵阁内部特供的果子，价格不菲。 看着桌上的食物，岳修之妻顿时愣住了。 夏荷连忙解释道：“这是我家老爷一早就吩咐的，老爷说老夫人上了年纪，恐怕牙齿不利，所以就让我做了这鸡肉，还有这菜品和果子，都是老爷亲点。若是不够，房中还有一些。” 岳修连忙朝着夏荷拱手拜去：“这些就足够了，我家人的饭量不多，真是辛苦夏荷姑娘了，岳修感激不尽。” 岳修的妻子李媱连忙劝说道：“夫君，江大人如此有情有义，我和母亲在这里吃便是，你还是赶快回去陪同，切莫慢待了礼节和规矩。” “嗯。” 岳修连忙冲着自己母亲拱手一拜：“还请母亲和夫人用膳，修前去与江大人同饮拜谢。” 岳母拉着岳修的手，点头说道：“你一定要替我们一家，好好答谢江大人，他是个大好人啊。若非有他出力，只怕为母不知何时才能与你相遇，还有你的妻子和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更别提这么好的饭菜和一身暖和的衣物。” “母亲放心，此恩情，岳修铭记于心。” 当岳修再次回到正厅，二话不说举起杯子，冲着江景辰就连敬三杯：“大人对岳修的知遇之恩和相助之情，岳修此生难忘，若是将来大人有需要用得着我岳修，岳修断然不会拒绝。” 江景辰拉着岳修笑道：“你我兄弟，说这些做什么，兄弟之间就是要共患难。” “好，敬江兄。” 岳修再次感激道。 四人饮酒深夜，若不是明日还有事要做，只怕是也不会就此退席。 送走石宁和耿虎后，岳修也回到自己房里休息，深夜看着已经睡下的母亲和孩子，岳修内心感激不已，与爱妻紧紧相拥在一起。 深夜。 江景辰回到自己的房中，看着熟睡的孩子，江景辰蹑手蹑脚躺下。 陆雪灵忍不住说道：“今日将岳修的家人接来，夫君也算了却了岳修一桩心事。不过，还有一人，不知道夫君打算如何。” “谁？” “燕姑娘！” 第184章 相公何意 听到了陆雪灵的话，江景辰当场愣住了，有些纳闷道：“燕姑娘现在已经脱机改良，不用在潇湘苑中，在我们的美食堂帮忙，而且每日经营得很好，也在我们这里居住得安逸。岳修不太明白夫人话的意思？” 陆雪灵解释说道：“我知道，正是燕姑娘已经脱机改良，我才要说这番话。燕姑娘毕竟是女子，总不能一辈子居住在我们这里，不管怎么说，燕姑娘也对我们家有恩，并且多次救了相公。如今相公已经是凤鸣府路学授，可以看下身边哪家学子行为端正，也好给燕姑娘说个亲事。” “给燕姑娘说说媒？”江景辰顿时愣住了。 陆雪灵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微微道：“毕竟燕姑娘也是感情中人，总不能让她一直就这么独身吧。” “我——”江景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陆雪灵笑笑说道：“夫君看来是多有不舍了，舍不得燕姑娘出嫁他人。”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陆雪灵追问道：“只是什么？” 江景辰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只是我身边虽有诸多学子，但我对他们并不了解，恐怕他们和燕姑娘在一起不合适。毕竟这些学子中，有的心高气傲、眼高手低，可能会在意燕姑娘的出身。就算他们愿意迎娶燕姑娘，只怕也是另有所图。” 陆雪灵故意说道：“那如何是好？若是燕姑娘一直这样独身，只怕早晚也会被城中人说了闲话，到时候对燕姑娘更为不利。” “我，夫人容我好好想一想。” 陆雪灵‘扑哧’一笑道：“其实，我有个法子，只是不知道夫君意下如何。” “嗯？夫人有了好主意？那快说来于我听听。” “我看燕姑娘对相公甚是相投，不如就由相公把燕姑娘纳娶过门吧。” “啊——” 听着陆雪灵的话，江景辰顿时一惊，叫出生来。 “哼唧！” 一声喊叫，顿时吓坏了屋里熟睡的两个婴孩，当即其中一个浑身一颤，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哇哇哭了起来。这个一哭，当场把另一个也吵醒，跟着哭起来。 江景辰顿时头大，不好意思地看着陆雪灵。 陆雪灵无奈一笑，起身裹上衣物，就去搂抱孩子。好在这个时候，夏荷也没有睡着，听到孩子哭声后，就连忙跑过来，帮陆雪灵哄抱其中一个。 看着两个小家伙，一个比一个哭闹得厉害，夏荷忍不住好奇道：“夫人，小少爷和小姐之前睡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夜哭了啊？” 陆雪灵听后微微一笑，白了一眼自己的夫君道：“这个啊，还得问孩子的父亲啊。我刚才只不过是问了他几句话，没想到他却吓了一条，‘啊’的一声，直接吓醒了两个孩子。” 夏荷听后，也忍不住‘扑哧’一笑，摇头无语，继续搂抱着怀中的娃娃，耐心地哄着。 听着两人的对话，江景辰一脸不好意思道：“夏荷，真是不好意思，大半夜的还要让你跑过来，帮忙哄孩子。我这是喝了酒，满身的酒气，不想去抱孩子，生怕酒水会刺激到孩子。” 夏荷微微一笑道：“老爷见外了，夏荷特别喜欢小少爷和小姐了。” 在陆雪灵和夏荷的安抚下，两个小家伙很快就安静下来，江景辰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翌日一早，天还蒙蒙亮，岳修就已经起来，在帮自己母亲洗漱之后，就与江景辰道别，前往军营里忙碌。 江景辰也吩咐下人做好早餐后，与岳母一家分享之后，就派人护送着岳母一家，前往自己后院一排屋舍的空房。 当初圣上封赏自己民爵时，曾经赏赐四套宅子，虽然面积不大，但好歹也是二进院，足够一般家庭入住，而且这种宅子，可远比岳修乡下土房屋要强上百倍。 看着舒适干净整洁的屋院，岳母感慨不已，岳修之妻李瑶更是激动地冲着江景辰施礼答谢，均被江景辰给拦下。 江景辰连忙劝说道：“岳修是我兄弟，看他一腔热血、精忠报国，我深受感动，只恨我自己不懂武学，又拖家带口，所以无法像他一样上阵杀敌，只能用这种方式，帮他照料家眷，让他无后顾之忧，好好兴练军士，多立战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这院中四位仆人你们可随意使唤，若有什么事，也随时可以来我家中寻我。” “岳修既然拜你为兄，那我也理应称呼你声兄长，岳氏多谢江大哥。”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去忙碌了。有事可以直接来家中，寻找我爱妻雪灵，她会安排好一切。” “江大哥慢走。” 前后房屋，只是间隔一个街巷，打开门张开嗓子叫喊就能听见，所以江景辰并不担心。至于家中的一切开销，江景辰也早已经布置完毕，屋里提前储备好平时所用的生活物资，那四名仆人平日的月钱，也都由江景辰来支付，完全削减了岳修一家上下所有的负担。 “相公，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嘛？你赶快告诉我，你到底有何打算啊。” 看到江景辰忙完回来，陆雪灵就忍不住凑过来，追着江景辰问道。 “回答？”江景辰皱了皱眉头：“我要回答夫人什么问题？” 陆雪灵双手抱怀，一脸坏笑的望着江景辰道：“就是昨晚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啊？你究竟打算让人家燕姑娘怎么才好？什么时候才正式迎娶燕姑娘过门。” “迎娶？咳咳——” 江景辰差点没有咳过去，润利润喉咙后，江景辰深吸一口气道：“我说夫人，你就别在多想了，燕姑娘尽管之前家道落寞，但再怎么说之前也是出自富裕之家，也是大家闺秀。而且又是咱们秦州第一美人，我怎么敢这般垂涎贪婪。” 陆雪灵忍不住说道：“怎么？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垂涎燕姑娘的美貌和身姿，难道相公就不为所动吗？而且就连相公都说燕姑娘是秦州第一美人了，不对，应该说是我们凤鸣府路第一美人。据说只要燕姑娘舞动时，不只是男人，就连女子见了也会为之心动。” 第185章 陆雪灵的直白 听着陆雪灵的话，江景辰连忙说道：“是是是，你说的没错，以燕姑娘的容貌和身姿，确实能当得起凤鸣府路第一美人。其实在我来看，不只是凤鸣府路，就算是整个炎朝，能胜过燕姑娘的只怕是也没有几人。” “既然相公这么肯定燕姑娘，那相公究竟何意？” 看着江景辰如此肯定，陆雪灵连忙趁机追问道。 “我——”江景辰停顿少许，再次说道：“我觉得这件事，还不适合，要不再等等？” “等？可是——” 看到陆雪灵还想要说什么，江景辰连忙找个借口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要去雪韵阁一趟。而且一会就要去府衙忙碌，这任命了凤鸣府路学授后，只怕是又要忙碌了。” “唉，相公——” 看着江景辰慌里慌张地跑出去，陆雪灵深吸一口气后，嘴角很快就浮起一丝笑意：“相公，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个样子。没想到平日里，你总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今天突然变得这么紧张害羞，这心里一定有鬼。” 想到这里，陆雪灵忍不住笑出声来。 “夫人，是什么事，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偷笑。说出来，也让夏荷陪你一起高兴高兴。” 忽然，夏荷走过来，看着陆雪灵开心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陆雪灵笑了笑说道：“哦，没什么，只是从未见过相公害羞的样子。刚才看了之后，忍不住有些乐呵。” “老爷害羞？这怎么可能——” 听着陆雪灵的话，夏荷也忍不住惊讶，自己跟随小姐嫁给江景辰以来，就认识了，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姑爷会是这个样子，如果能够见识一下，那绝对非常有意思。 夏荷好奇问道：“那夫人，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帮忙带下孩子，我去找一下燕姑娘。” “是，夫人。” 府院里，燕红豆将房间收拾好后，对铃铛说道：“铃铛你收拾一下，一会跟我去下店里。” “好的小姐。” 铃铛刚走出屋子，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人，铃铛一愣：“陆夫人，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想找一下燕姑娘。” “我家小姐正在屋里，我去忙碌，你请进。” 听到声音，燕红豆连忙走出来，请问道：“夫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雪灵犹豫了一下，问道：“呃，燕姑娘，我突然有些事，想要与你单独商议一下，不知道你可否有时间？” 燕红豆没有多心，想了想说道：“哦，我一会要带着铃铛去店内帮忙，其他并无他事，若是夫人有什么事的话，可直言便是。” “那好，我就耽误燕姑娘少许时间。” 说着，燕红豆邀请陆雪灵进入屋内。 陆雪灵看了一下左右，虽然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却十分干净整洁，就连自己在见到这房间里的布局后，也忍不住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陆夫人请坐，我给夫人看茶。” “燕姑娘不必客气，我来只是询问燕姑娘一件事的，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燕姑娘还是坐下吧。” “哦，好。”燕红豆入座，看着陆雪灵再次道：“夫人请问吧。” 只见陆雪灵深吸一口气道：“敢问燕姑娘，对我家相公的印象如何？” “啊，这——” 燕红豆愣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陆雪灵一早来找自己，居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燕红豆心中一紧张，放在桌子下的手，忍不住抓紧手中的布斤。 “燕姑娘不用紧张，如实说便是。” 燕红豆微愣之余后，开口说道：“我，不瞒夫人您说，在我认识江公子以来，就发现公子是个奇人，而且心地善良热心，可以说是整个秦州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郎君。夫人能嫁给江公子，不知令多少女子失神羡慕呢。” 听着燕红豆的称赞，陆雪灵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这么说的话，燕姑娘也是这些女子中人了？” “啊，我——” 燕红豆没有想到，就在称赞江景辰的时候，就连自己都被绕了进去。不过这件事本来也没有什么可寻借口的，自己内心里确实对江景辰心怀爱慕之意，这种感觉尤其是在江景辰之前恩施难民时就有了，尤其是上次在潇湘苑，看着江景辰以自己作画，为自己提诗词的时，就一发不可收拾。 想到这里，燕红豆就不禁垂下额首，显得有些羞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对方可是江景辰的正妻。难不成自己要当着别人妻子的面说，我喜欢你的夫君。 看着燕红豆那满怀羞涩，眼中有情的样子，陆雪灵就忍不住微笑起来，随即说道：“燕姑娘，关于我家相公，有件事我想向你说明一下。” “夫人请说。” “我看得出来，我家相公很喜欢你，但是因为碍于某些原因，他一直不敢向你表明啊。” “啊，夫人，这——” 燕红豆有些搞不懂，陆雪灵的用意。 陆雪灵终于忍不住说出来：“平时我也看得出来，你的眼中有他，而相公的心里也有你。既然燕姑娘如今孤身一人，家中没有做主长辈，那我就直接问话燕姑娘好了。敢问燕姑娘，是否愿意嫁入我家门？” 燕红豆心惊，‘噌’的一下，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紧张道：“夫人，你这，怕是不妥吧。” 陆雪灵或许早就料到燕红豆会有这种反应，微微一笑道：“我知道自己的问话过于直接，不过这是我心里的真心话，如果燕姑娘愿意的话，我一定会让相公以最高礼节迎娶燕姑娘。” 燕红豆心中不明，鼓起勇气问道：“陆夫人，你是江公子的夫人，为何会如此，要为他纳妾室。” “什么妾室不妾室的，我只是心怀感激，毕竟当初如果不是燕姑娘出手相救，只安排相公他多次身死。相比我为他所做的，燕姑娘在背后付出的更多。所以我不愿意看到你们两个就此这般，若是可以的话，不如我们共处一室，以后一起经营这个家。” “我——” “我知道这件事有些唐突，要不我就给姑娘三天思考的时间，三天后我在来问过燕姑娘。” 第186章 燕红豆的心思 秦州美食街店里。 燕红豆带着铃铛，正在店里忙碌着。今日的生意和往常一样，来店里的人络绎不绝。 “小姐，小姐——” “嗯？” 燕红豆正在发愣，一旁做事的铃铛见状，连忙出声提醒。 回过神来后，燕红豆有些不好意思。 铃铛在帮忙给顾客打包好食材后，忍不住走过来担心问道：“小姐今日为何总是分神，该不会是昨日没有休息好，所以今日无精打采。” 燕红豆连忙摇了摇头：“你多虑了，我没事。” 铃铛叹了一口气道：“小姐，铃铛可是跟着你许久了，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我，我只是有些心事罢了。”燕红豆见躲避不过，只好点头说道。 铃铛追问道：“心事？是否今日早上，陆夫人找你商讨的事情？” 燕红豆忍不住看了铃铛一眼，微笑着说道：“铃铛果然心细，一下就猜出来了。” 没等燕红豆继续说下去，铃铛已经再次开口道：“陆夫人找小姐是有何要事？在铃铛来看，能让小姐心境不稳，一定是因为江公子之事。” “铃铛，你——” 燕红豆愣住了，没有想到就连铃铛也猜出了自己的心事，燕红豆犹豫了一下，努了努嘴道：“铃铛，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铃铛听后，反而笑问道：“小姐，难道这还不明显吗？” “啊，什么意思？”燕红豆一脸诧异。 领导想也不想说道：“以前我不知道，自从我跟小姐待在潇湘苑，从未见过小姐正眼看过任何一个男人。但小姐见过江公子之后，看待江公子的眼神，明显与其他人不同。其他男人从来入不了小姐的眼神，小姐看江公子的时候，眼神里是有光的，而且久久不会散去的那种。” “唔！”听着铃铛说得这么夸赞，燕红豆自己都不敢相信，忍不住吃惊地捂着自己的小嘴：“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好丢人啊，这要是被人给发现，那我还有何脸面见人的。” 说着，燕红豆羞涩地捂着自己的面部，似乎不愿意让铃铛看到自己娇羞的一幕。 “小姐，你这是——” 看着燕红豆的样子，铃铛欲哭无泪，自己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这个模样。不管什么时候，自家小姐都是一副高冷的模样，没想到今天居然会是如此羞涩的小女人姿态。 铃铛忍不住好奇问道：“那小姐，你是承认自己喜欢江公子了？” “我——”燕红豆叹了一口气，显得更加颓废无精打采了。 “小姐，你——” 燕红豆稍稍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开口说道：“铃铛，其实不瞒你说，今天早上陆夫人来找我的时候，跟我说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铃铛问道。 “陆夫人问我，是不是喜欢江公子。” “那小姐怎么说？” 燕红豆努了努嘴道：“我自然是不敢随便乱说，但陆夫人十分聪慧，一眼就看出我在隐瞒，还询问我是否愿意嫁给江公子，成为家中人的一部分，还说如果我愿意的话，将会按照较高规格标准，让江公子迎娶我。” 铃铛高兴地拍手说道：“哇，那可是太好了。且不说江公子喜欢小姐，若是连陆夫人也有此意，那就说明江公子当真是小姐你的如意郎君，小姐赶快答应啊。今天回去后，我就帮小姐把之前准备好的嫁妆都盘算一下。” “啊，铃铛，你——” 听着铃铛的话，燕红豆的脸更加羞红了。 燕红豆忍不住叹气道：“这样不好吧，毕竟以江公子现在的身份，可不是我们能够相提并论的。而且陆夫人也是出身秦州大家，哪像我们是从潇湘苑走出来的，还是江公子帮我们脱籍，我有什么资格嫁给江公子。” 铃铛一听，顿时有些不乐意道：“小姐可千万不要这么说，谁人不知道小姐可是咱们秦州第一美人。甚至在整个凤鸣府路，也没人能比得上小姐的容貌和才姿。若不是因为当初那件事，小姐也是大家闺秀。小姐若是真的嫁给江公子，并不会有什么身份不般配的事情。” 燕红豆摇头笑道：“好了，这件事我们自己说说就行了，出去可不要乱讲。不然若是被有心人听到，还以为我们只会自吹自擂。” “那小姐要不要答应陆夫人？” “我还不知道，目前心中毫无主意。” “既然如此，那小姐你就答应吧。” “为何？” 铃铛劝说道：“如果小姐心中抗拒，那就是对江公子没有情感，甚至是厌倦。可是，小姐若是纠结，那就说明小姐心中向往，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所以，为了避免小姐以后后悔，小姐还是答应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小姐之前过的疾苦，每个男人见到小姐都是垂涎三尺，只有江公子待小姐虽然心生爱慕，但对小姐十分敬重，而且江公子一表人才、心地善良，实乃小姐的最佳人选。虽然小姐嫁给公子只为妾室，但嫁给一个喜欢的人，总比嫁给不喜欢的人要强啊。” “铃铛，谢谢你！” 铃铛最后的那一句话，瞬间让燕红豆幡然醒悟，原本犹豫的心思，也在瞬间有了觉悟。 忙碌一天后，众人各自回来。 当岳修回来后，江景辰立即带着岳修，前往自己给他安顿的家中。看着江景辰直接大方的让自己家人住在他的一处宅子里，岳修内心感激不已，想要冲江景辰道谢却被拒之。 江景辰返回屋中，只见陆雪灵和燕红豆正等着直接用餐。 只是看着两人的表情，各有古怪。 饭菜间，江景辰突然开口说道：“夫人，过些时日，只怕是要劳烦你照顾下店里了。” 陆雪灵好奇地问道：“嗯？夫君是有何事吗？” 江景辰点了点头：“今日我在店内，知州大人突然前来，提醒我一件事。如今我不再只是秦州学正，而是凤鸣府路的学授，掌管着整个凤鸣府的学子仕途，所以李知州大人，建议我去一趟凤鸣府衙，拜见一下曹知府，顺便在见见凤鸣府路其他州城的子弟。” 第187章 迫不及待的雪灵 “那相公打算去多久时间？” 陆雪灵一听，看了旁边的燕红豆一眼，连忙追问道。 江景辰摇摇头说道：“这个还不清楚，快的话应该五七日就足够了。如果有事耽搁的话，只怕是要十天半月之久了。” 陆雪灵再次问道：“你打算何时出发？” 江景辰想了想道：“不出意外的话，我打算后天一早就起程。现在天气暖和了一下，我想早点去早点回来。若是拖延久了，对知府大人不敬，而且让其他州城的学子见状，也有些不妥。” “这么快啊！”陆雪灵愣住了。 江景辰见状，忍不住好奇问道：“夫人可是有什么事？” 陆雪灵笑了笑说道：“没，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事发突然，既然相公要去，那就去好了，我会在家中等着。至于布行的生意，相公完全不必担心，现在布行暂时没有什么大单，我们已经占据了秦州及周围诸多城市的市场，生意早已经上手了。” 说到这里，陆雪灵突然想起什么，忍不住追问道：“那相公这一次前行，都打算带着谁一起？” 江景辰毫不犹豫道：“也没打算带谁，就带一个下人和一个赶马车的就行了。毕竟这一次去见曹知府，也没有什么要事，除了拜访大人外，就是见见那些学子。” 陆雪灵头摇晃得像拨浪鼓一样道：“那不行。” “不行？这是为何？”江景辰一脸疑惑道。 陆雪灵激动地说道：“之前相公每次外出，都有遇到凶险。这次相公只待一个下人和赶马车之人，若是途中遇到凶险，那可如何是好。” 经陆雪灵一提醒，江景辰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有道理，为了安全起见，那我就叫上——” “带上燕姑娘吧。” 没等江景辰把话说完，陆雪灵就迫不及待的，抢先开口说道。 陆雪灵话音一落，江景辰和燕红豆同时愣住了，燕红豆更是惊讶地‘啊’了一声，一脸惊讶地望着陆雪灵。 只见陆雪灵报以歉意的笑容道：“燕姑娘，你武艺高强，多次救助相公，而且身为女人家又特别心细，如果能随相公去的话，有你照顾他，我也放心了。” “这——” “而且我听说凤鸣府路治所凤鸣，环境非常独特，有很多特色小吃，燕姑娘现在掌管美食堂，如果能去一趟凤鸣，也好增长一些见识，回来把那里的美食也都学会带回来，一定可以让店里的收益高涨。” 陆雪灵怕燕红豆不同意，连忙编排一番话，说得燕红豆无言以对。就连一旁的江景辰想要插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想了想忍不住说道：“燕姑娘要照顾美食店，而且又是女人家，跟我一路外出奔波，这要是——” 陆雪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那你之前去京城的时候，燕姑娘是如何陪你去的？那一次若不是有燕姑娘暗中保护你，相公岂能或者回来。如今你去凤鸣见曹知府，早听闻凤鸣是个好地方，你岂能不带燕姑娘。” “我——” “哦，我知道了。”陆雪灵故作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看着陆雪灵的眼神，江景辰心中一紧，忍不住吞咽一下口水：“你知道什么？” 陆雪灵撇嘴点头道：“一定是相公你有什么相好的在凤鸣，所以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前往凤鸣。除了拜访曹知府，和见那些学子外，就是想要顺便见见你这相好的。” “……”燕红豆听着陆雪灵的猜疑，一脸汗颜。 江景辰更是无言以对。 江景辰欲哭无泪道：“咳咳，夫人，你这真的是冤枉我啊，你怎么能胡乱猜疑啊。我自从来到秦州后，可只跟你一个人好过，什么时候跟别的女子有过关系，更别提那凤鸣之地了，我可是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陆雪灵趁机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带着燕姑娘。有燕姑娘看着你，我相信你就算有贼心，也没有这个色胆。而且就算你没有这个心思，可是相公你现在身居官位，诗文作画名满天下，别说天下学子仰慕你，那些未婚女子更是对你向往。她们若是见了燕姑娘在你身边，自然就打退堂鼓了。” “咳咳——” 燕红豆顿时一脸尴尬，想要伸手去劝陆雪灵莫要再说。 还没有吭声，便见江景辰深吸一口气道：“好吧，既然夫人这么说了，那我就带着燕姑娘吧。毕竟凤鸣虽然不远，但还是要出秦州，我自己又不懂武学，真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有燕姑娘保护我，我心里也踏实一些。只是——” 说到这里，江景辰忍不住看向燕红豆。迎着江景辰的目光，燕红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什么？”陆雪灵问道。 江景辰问道：“只是不知道燕姑娘这些时日，是否方便与我一同前去。” 燕红豆本能地脱口道：“我，暂时没有什么事，除了店里需要人手，其他都还——” 陆雪灵连忙说道：“店里的事不用担心，平时你每天都带着铃铛去店里，想必铃铛对店里的事都了如指掌。更何况，你们这一次去也没有多久，很快就会回来，有什么事就让铃铛先关照着。实在不行，我在调派两人，去店里帮衬一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听着陆雪灵的话，燕红豆点了点头：“那好吧，既然陆夫人应许，那我就跟江公子去一趟好了。” “太好了，我这就去让人准备好路上需要用到的东西。” 说着，陆雪灵饭也不吃，立即起身叫上夏荷开始去准备东西。 “夫人，你——” “陆夫人——” 江景辰和燕红豆，看着陆雪灵急切的样子，一脸无奈。 看到陆雪灵跑去忙碌准备的样子，江景辰苦笑一声道：“让燕姑娘见笑了，此番前行，又要劳烦燕姑娘全程保护了。” 燕红豆微微一笑，回礼说道：“无妨，公子收留我和铃铛，红豆一直感激不尽，始终没有找到机会报答公子，看来今日之行，也算是帮助红豆完成一个心愿了。” 第188章 山上的黑衣人 一日过后，陆雪灵亲自为江景辰和燕红豆准备足够的食物和盘缠，并将马车布置得非常舒服，便于两人路上乘坐舒服。 临行之前，陆雪灵亲自相送。 江景辰有些不舍和内疚道：“夫人，今日我前去凤鸣，这家中的事就劳烦你一人忙碌了。” 陆雪灵微微一笑道：“不碍事，身为女子家，理应为夫君打点这些事物。” 江景辰想了想说道：“再加上两个孩子年幼，夫人若是忙不过来，可前去陆府，请岳父、岳母大人过来，一来和你团聚一下，二来也可以多帮衬帮衬你的家中之事。” 陆雪灵连吹带赶道：“好了，这些我都知道了。时候不早了，你还是赶快出发吧，莫要让燕姑娘等急了。” “我——” 看着江景辰还想说什么，陆雪灵迫不及待的催促道：“快去吧，相公如果再啰嗦下去，只怕天黑之前也到不了凤鸣了。” “好好好，我走，还不行吗？”江景辰一脸无奈，只得乖乖地上车。 马车立即驾的一声，朝着东城门处的方向驶去。 以江景辰如今的身份、名声和地位，在整个秦州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江景辰的马车刚出现在东城门处，守门的将士们，一看得江景辰的车辆，就立即地打招呼。 守卫军士，见到江景辰，客气地询问道：“江大人，这次出城是办事还是寻求生意啊？”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出城去一下凤鸣，拜访曹知府，顺便在做点别的事情。” “曹知府大人？”一听到这个名字，那些守城军士一个个紧张又崇拜不已，毕竟堂堂凤鸣府路知府，是凤鸣最大的行政长官。高升之前，一直在秦州，为秦州的父母官，他们可是没少见到。 “那大人之事不可耽搁，大人请。”守城的军士，连忙准备让道。 江景辰微微一笑，冲着几人做出一副请的手势道：“按照惯例，不管是出城还是进城，都要由守城军士进行严格筛查。诸位兄弟，还是检查一下吧，这要是有什么事，也好有个交代。” “这——” 守城的将士们，没有想到江景辰如此随和，立即带着将士们对着车辆检查一下。不过，也是走***，毕竟江景辰现在也是凤鸣府路学授，你可是正七品官职，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守城军士能够惹得起的。 “江大人慢走——” 一群守城将士们，几乎是目送着江景辰的车辆出城。 等到车辆走远后，一名军士忍不住好奇问道：“老大，刚才江大人车上的那个女人，就是燕红豆吧？” “是的，就是燕红豆。” “燕红豆不愧是秦州第一美人，长得可真漂亮啊。以前只是在远处见过一次，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能够近距离见到，看到她的瞬间，我感觉魂都要飞了。” “你小子可说错了一句话。” “什么？” “燕姑娘可不只是我们秦州第一美人，那可是整个凤鸣府路第一美人。甚至还有人说，燕姑娘的容貌，与京城等其他两个府路，能并称炎朝四大美人。” “对，老大说得对。不过，燕姑娘这次与江景辰一同前行，看来咱们的江大人人气很高啊，就连燕姑娘这样的绝世大美人，都愿意陪他远行。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天，也有一个这样的女子，能够愿意陪伴着我。” “你小子，别在做梦了，好好地守大门吧。坚持努力几年，等到积攒些银两后，你还愁找不到媳妇吗？” 马车很快就出了秦州，一直向着凤鸣的方向驶去。 忽然，赶车的车夫对着开口说道：“老爷，前面就到了山路，可能会有些颠簸。你和燕姑娘坐好，以免磕碰着。” “嗯，你也注意安全。” 车子行驶一路，江景辰和燕红豆坐在车里，半天也说出不出来一句话。 行驶一路，看着江景辰那奇怪的身形，燕红豆忍不住好奇问道：“江公子这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为何这一路上，都是侧着身子？” 江景辰一脸尴尬道：“咳咳，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只是难得出门一趟，所以想要多看看这外面的风景。” 燕红豆点点头道：“那就好，我还以为公子是嫌弃我，所以不愿正眼相看。若是如此，那红豆就去坐在外面，以免扰了公子的眼睛。” 江景辰连忙摆手道：“不不不，燕姑娘误会了，我绝无嫌弃燕姑娘之心。只是燕姑娘美貌绝色，和姑娘同在这么一个狭小的马车里，我有些紧张。” “紧张？”燕红豆听后忍不住一笑：“难不成公子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咳咳——” “公子若是紧张，不如给我讲一些趣事吧？” 江景辰好奇问道：“趣事？燕姑娘指的是什么趣事？” “我总感觉公子和寻常的人有所不同，而且我见公子与初次相见时也有所不同，总觉得公子现在越来越奇怪，再加上公子之前在潇湘苑诗文作画，胜过新科探花，为何公子不在初来秦州时，就展现这样的才能。那样的话，定能早些名震秦州，就算入了陆家，也不至于受到那些白眼。” “唉，这些事说来话长——” 于是，江景辰就把自己懂得诗文和作画的事，随便编造了一个借口，给燕红豆讲了起来。以江景辰的编造能力，随便讲个故事，都让人欲罢不能，听得燕红豆是暗中称奇。 听到江景辰讲完后，燕红豆兴奋道：“没想到江公子还有这样的奇闻奇事，红豆真是有些羡慕公子。不知道这一趟，跟随公子远行凤鸣，是否也能遇到一些新奇之事。” 随着马车出了山林之地，不远处的山坡上，突然出现两个黑影，为首一人衣着华丽，双手背后。居高临下看着山下奔行的马车，身后之人则怀抱着一柄宝剑。 持剑人也同样望着山下的马车，问道：“公子，要不要此刻动手？” “先不要动手，若是在这里就杀了他，未免太无趣，还是等到他进城之后再说吧。我也想看看，此人究竟能在凤鸣掀起什么风浪来。到底有多少人，想要他死。” “是，公子！” 第189章 进驻凤鸣 “公子，前面就是凤鸣，我们终于要到了。” 随着车子一路疾行，终于看到前面的城门，车夫连忙喜道。 江景辰听后，顿时喜道：“那可太好了，今晚终于不用在露宿街头了，而且我也好久没有吃上热乎饭了。一会进城后找个酒馆住下，我们一定要好好吃上一顿。” 看着江景辰那激动兴奋的样子，一旁的燕红豆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站住，来者何人？” 抵达凤鸣城下，守城门之人将马车拦下。 马夫连忙拱手施礼道：“各位军爷，车中人是新任凤鸣府路学授，今日特来凤鸣拜访一下曹知府。” “凤鸣府路学授？”听到马夫的话，几名守军面面相觑。 随即一人反应过来，本能地脱口问道：“可是那个在秦州比斗诗文，大胜新科探花的江大人乎？” 马夫连忙点头应道：“正是。” “我等仰慕江大人许久，没想到大人今日能光临我凤鸣。” 车中的江景辰愣住，燕红豆忍不住投射一股爱慕之心：“没想到江公子名气颇大，就连这凤鸣也是人人得之。” 江景辰深吸一口气：“我还是去打个招呼吧。” 说着，江景辰从马车走下来，冲着几名守城军士拱手施礼：“在下江景辰，见过诸位军爷。” 以江景辰的身份，岂能是这些守城军士可以相提并论，尤其是在听到江景辰称呼几人为军爷时，所有人都吓得慌忙施礼回敬。 带头军士连忙禀道：“我等先前不知是大人车辆，斗胆拦下，还望大人恕罪。” “诸位都是秉公执法，为我炎朝严守城门，何来罪责一说。倒是江景辰刚才唐突，进入城门处，未能先行禀报，给诸位添了麻烦，还望谅解。”说着，江景辰从怀中掏出令牌之物，递给众人查阅。 “这是在下的令牌，以及手中秦州知州大人的文书，还望诸位过目。” 单单只是一个令牌，就足以证实了江景辰的身份，那几人看了一眼，立即恭送将东西还给江景辰道：“我等已经过目，还请大人入城。” 江景辰收好东西，微微一笑道：“多谢，来日有机会，江某会请诸位兄弟畅饮一杯。这点碎银，只是江某的一片心意，还望几位兄弟一会买点酒水暖暖身子。” 随着江景辰回到马车中，待车辆行驶入城后，燕红豆忍不住好奇问道：“这些人只不过是一般普通军士，江公子为何对他们如此热心？”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这些人都是一些普通军士，他们也是为了生活所迫，平时厉害点也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底气。和这些人搞好关系，关键时刻对自己也是大有帮助。毕竟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也多一个人脉。” “公子考虑周全，红豆佩服。” “对了燕姑娘，能否拜托你一件事。” “公子请讲，只要红豆能够做到的，定然会竭尽全力。” “我想等孩子大一点后，请燕姑娘教他们习武。” 燕红豆一愣，忍不住诧异道：“公子让我教他们习武？” 看着燕红豆诧异的样子，江景辰忍不住道：“燕姑娘不愿意吗？还是说有什么难言之隐？” 燕红豆连忙摇摇头说道：“不不不，我绝非此意，我只是有些惊讶。以公子现在的能力和才华，两位孩子成长之余，公子也应该教他们读四书五经，或者是继承家业，公子为何会想着要我教他们习武。毕竟在很多人眼中，习武是一些粗人之事。” 江景辰轻叹一声：“其实燕姑娘真正想说的，应该是炎朝重文轻武，若从文生以后或许会有好的出路吧。” 燕红豆点了点头：“公子确实懂我。” 江景辰无奈说道：“燕姑娘有所不知，生逢乱世之中，就算饱读诗文又有何用。更何况那些在我来看，就是死书，远不及掌握一些护身本领，一能防身，二能保护身边重要的亲人。难不成遇到敌人和想杀你的人，你要凭借一副三寸不烂之舌，或者是满腹经文，和对方成口舌之战，将对手骂死吗？” 燕红豆‘扑哧’一笑，说道：“公子说话真有趣，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倘若公子执意如此，那红豆自然是不会推脱，定当全力授教公子的两个孩子。” “那就多谢燕姑娘了，以后我这两个孩子，就有劳姑娘费心了。” “啊——” 燕红豆顿时脸一红，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老爷，酒馆到了，这家酒馆应该是城中最好的酒馆了。今日时辰不早了，我们是否先住店，等到明日在去拜访曹知府。” 忽然，赶马车之人，将车子停下，冲着车里的江景辰和燕红豆说道。 “好，今日好好休息，明日再去拜访。” 说着，江景辰扶着燕红豆一起下车，走进酒馆里。 整个酒馆看似不大，但店里显得非常干净整洁。 “呦，三位客官有什么需要吗？” 店家之主，一看到来了客人，立即热情上前招待。 江景辰扫了一眼环境说道：“我要三间上好的房间，然后在给我们准备一些饭菜，另外还有我们的马车找个位置安置好，给马儿喂些好草和水，银两少不了你的。” 话音一落，江景辰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在那店家主的手中。 店家一看江景辰和燕红豆的气质，就知道来人非比寻常，再接过银子，感受到银子的重量后，更加不敢怠慢，连忙招呼着店里的小儿，与车夫一起将马车牵至后院，自己亲自招待江景辰入座，跑至后厨把饭菜端盛上来。 将饭菜端盛好，掌柜得忍不住冲江景辰客套攀谈起来：“几位客官看样子，不像是常来我们凤鸣的人，不知客官这次来是办事呢还是寻人？”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哦，我们是秦州而来，这次前来特意拜访曹知府，算是知府大人的旧相识。” 掌柜连忙献热情道：“原来是知府大人的故友，这是失敬。既然是大人的旧识，那我提醒你们一句，若是走在街上碰到疯疯癫癫的人，可以不用理会。” 第190章 夜幕黑衣人 “疯疯癫癫的人？” 听着掌柜的话，江景辰和燕红豆对视一眼，纷纷一脸迷惑，显然不明白掌柜的意思。 “掌柜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听不懂。” 那掌柜的看了一下左右，只见外面没人再来，便小声地冲着江景辰和燕红豆讲述道：“其实啊，最近凤鸣周边一带，多个州城、村县均有发生孩子丢失的问题。为了寻找丢失的孩子们，不少家人崩溃疯狂，尤其是一些女人蓬头垢面的，在街上见人就拉着询问自己的孩子，见到别人的孩子，就忍不住上前想抱。” 燕红豆忍不住疑惑问道：“竟然有这种事？这好好的，怎么会有孩子丢失呢？” 掌柜的小声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但据说这丢失的孩子，没有过百，也有几十个之多，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说到这里，掌柜看了两人一眼：“好在公子和这位小姐成婚尚未有子嗣，若是你们有了孩子，可千万要照看好，以免被人贩子给掠走。” 燕红豆瞬间脸红，没想到会被掌柜给误会。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掌柜如何看得出来，我们二人是夫妻的。” “那还用说，以公子的气质，以及这位姑娘的容貌，那简直是天资绝配啊，一看你们就是新婚小两口。而且我在凤鸣这么久以来，可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掌柜说完，还忍不住多看燕红豆一眼，眼中尽是羡慕之色。 “掌柜好眼光，给你赞一个。”江景辰说着，冲着掌柜伸出一个大拇指，随即大笑起来。 “江公子，你——” 燕红豆则一脸娇羞。 正说，车夫安顿好马匹，并将东西搬移至江景辰的房中后，走过来。 看到对方，江景辰连忙招呼道：“福叔赶快入座，饭菜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来呢。” 福叔，就是江景辰的这次驾驶马车的车夫，在听到江景辰的召唤后，顿时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走过来点头哈腰道：“老爷客气了，我就坐在一旁好了。” “福叔你说的哪里话，我们一起出门在外，就应该多多关照。而且这个桌子这么大，就我和红豆两人，你不坐在这里，还要坐哪里。” 江景辰说着，便拉开一张椅子，让福叔坐下。 福叔不好意思拒绝江景辰，只好乖乖地坐下，并不忘冲着江景辰感激道：“多谢老爷。” 江景辰顺手夹起一大块肉菜，放至对方的碗中说道：“我们要的饭菜比较多，你多吃点菜，少吃饭。而且你们跟着我一起出来，在外面都是吃的凉饭，怕是受了不少苦头，这次多吃点热菜。” “谢谢老爷，老爷说的是哪里话，能跟着老爷出来，那是我的福气。” 看着碗中满满的肉菜，福叔感激不已。 要知道，在炎朝之地，哪里有下人敢和自己主子同在一桌上就餐，而且自家主子还拨给自己这么多饭菜酒肉，这根本让下人不敢想。 吃饱喝足后，三人简单地闲聊几句，便返回楼上各自房间内休息。 颠簸了一路，今日终于能好好地躺下休息，江景辰不忘抓住这个大好机会。 “虽说这床榻，不如自家的被褥柔软，但怎么说也比马车里舒服。” 躺在那里，江景辰翻了一个身，悠哉的说道，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吱嘎！” 深夜，就在江景辰睡得正熟，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尽管那个声音微弱，但还是惊扰了江景辰。江景辰立即从睡梦中惊醒，紧接着便感觉一阵寒风，从外面吹拂进来。 见过了各种场面，江景辰不动声色，凭借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弱光线，只见一个小巧的身影，从窗户边缘缓缓起身，正蹑手蹑脚地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江景辰没有吭声，就这样躺在床上，微睁着双眼，紧紧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看着身影瘦弱，不像是店家掌柜的身影，倒像是那个店小二的身形。难道这是一家黑店？” 江景辰打定主意，如果对方只是盗取钱财，那自己就假装熟睡，不动声色，任由对方在屋里翻箱倒柜，将东西取走。 若是对方是来取自己性命，那自己将会见机行事，先给对方来一个反击，然后趁机夺路而逃，跑到隔壁燕红豆的房间里。到时候凭借红豆的身手和能力，应该可以制服眼前的家伙。 此刻的江景辰内心无比紧张，心跳也在瞬间加速不少。不断祈祷，对方进入房中只是谋财，结果没想到对方从窗户翻阅进来后，并没有去翻箱倒柜，而是径直朝着床边摸来，这让江景辰打心里感到惊恐。 江景辰咬了咬牙，不敢动弹：“难道我太过耀眼，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惦记着。” 一步、两步—— 对方越来越近，江景辰的内心也越来越紧张。 慢慢地，只见对方朝着江景辰伸出一只手，手缓缓越过床边，朝着自己摸来。 “这是要动手掐死我？” 江景辰心中一惊，紧握双拳，暗中鼓起气力。就在对方的手，即将碰到自己的瞬间，突然伸出两手拽住对方伸来的那只手，猛然用力一拉，将面前的黑影，一把拉进自己的床榻上。 黑影显然没有想到，江景辰会突然出手，当即微微一愣，整个人就已经被江景辰拽到床上。 “我——” 黑影刚想要开口，哪知江景辰得手之后不敢怠慢，想要起身起身逃离，但又怕对方懂得轻功，一下就追上自己。没等自己跑到隔壁燕红豆房间里，就把自己给宰了。 只见江景辰将对方拽至床榻上后，一鼓作气翻身压在对方身上，看着对方本能地挣扎，江景辰死死地压住对方，并低声吼道：“给我老实一点，不要乱动，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黑影在听了江景辰的话后，浑身一颤，挣扎的劲头缓缓放松下来，任由江景辰压着自己不断动手。 对方的反应，让江景辰有些惊讶，还以为是自己的威压制服了对方。不过，江景辰十分清楚自己的能力，根本不懂得武学。只能想办法先将对方捆绑起来。 只是这床上除了被褥，根本就没有绳子，江景辰一愣，顺手摸向对方腰际腰带，直接将腰带解下，想要利用腰带先捆绑住对方，避免对方偷袭自己。 就在江景辰拖拽腰带时，不小心摸到一物，本能地捏了一下：“好软！” “嘤哼，公子——” 第191章 月下美色 第191章 听到那个声音后，江景辰整个愣住了，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江景辰的动作当场愣住，但又不敢随意放过对方，只能压低声音问道：“你是谁？” 却见身下的黑影也微微一愣，随着一阵急切的喘息声后，江景辰再次听到一股熟悉的声音道：“江公子，我是红豆。” 江景辰再次惊讶：“你真是燕姑娘？” “嗯！” 江景辰连忙压低身子，近距离去看对方，几乎和身下的人鼻尖贴鼻尖，在感受到黑影身上飘来的阵阵熟悉的香气后，江景辰终于吃惊都爱：“当真是燕姑娘——” 说话之间，江景辰‘噌’的一下，从床上弹跳起来。 被压在床上的燕红豆，顿时感觉身上一轻，内心里也不免有少许的失落之意。随着江景辰起身后，自己也慢慢起身，侧身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秀发。 “燕姑娘，我真的不知道是你。我刚才险些睡着，听到窗户声响，又被风吹进来的寒风惊醒，我以为像京城那样又遇到杀手闯入，就想不动声色，等着杀手逼近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然后跑过去找你。真是没有想到，会是燕姑娘你。” 此时的江景辰满脸尴尬之意，冲着燕红豆就是表达歉意道。 燕红豆微微摇头道：“江公子不必愧疚，是红豆粗心冒犯，惊吓到了公子，红豆并不怪罪公子。” 江景辰从燕红豆的口气中，听得出来对方并没有怪罪，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问道：“哦，对了，燕姑娘这深夜悄悄来我房间，所谓何事？” 燕红豆连忙低声说道：“刚才就在红豆入睡前，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声响，看到有两个黑衣人前来住店。” 江景辰疑惑了一下，忍不住说道：“我们一路上前来，进入城中后，能居住的酒店应该没有几家，有人来住店应该很正常吧。” 燕红豆摇摇头说道：“在他们和店家小二商谈入住的时候，我借助门缝看了一眼，发现这两个人形象十分可疑。其中一人衣着打扮十分华丽，另一人全身黑装素裹，看起来十分严肃古怪，应该是一主一仆。尤其是那仆，应该是功夫高超之人，他们在上楼的时候，我几乎听不到那人的脚步声。” 江景辰一愣，低声说道：“所以燕姑娘觉得，这两个人是冲着我们来的？” 燕红豆点头说道：“是的，他们在跟随店家小二上楼后，还在特意在我们房门面前停留少许，应该故意之。” 江景辰忍不住皱起眉头道：“我们这一次前来，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怎么会这么快就有人跟着我们，难道一切都是巧合？燕姑娘若是对上那人，胜算可有几成？” 燕红豆摇了摇头：“这个红豆不敢托大，从对方的行走的脚步声中，不难判断出对方的武功不俗，在没有交手之前，红豆也无法判断。尤其是刚才，红豆准备睡下时，又发现那个黑影，悄悄走出来，在我们房门前摸排，红豆生怕对方会对公子不利，就绕道窗外摸进来，想要提醒公子，没想到公子如此警觉——” 说着，燕红豆忍不住低下头，好在天色昏暗，江景辰并没有看到自己脸红的样子。 “咳咳——” 江景辰也一阵尴尬不好意思。 “呼——” 忽然，燕红豆的神色巨变，本能地看了一眼门外的影子，连忙一把扑向江景辰。没等江景辰反应过来，直接左手捂着江景辰的嘴巴，右手做出一个嘘声禁止的举动，而燕红豆的双目始终警惕地望着门外的一举一动。 只见门外的黑影，贴在门外边缘，没有进一步举动。 这时，江景辰也明白燕红豆的用意，轻轻地伸其头部，与燕红豆一起望向房门处。燕红豆也慢慢地缩回自己的手，与江景辰显得小心翼翼。 江景辰轻轻地伸手拍了拍燕红豆的后背，然后故意张嘴哼唧出声，然后时不时响起一阵呼噜声。 听着江景辰的声响，燕红豆微微一愣，随即捂住嘴避免笑出声来。 果然，门外的声音，在听到江景辰的声音后，先是一愣，随即便慢慢地离开。 看到门外的人影消失，燕红豆这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赞道：“公子果然聪慧，这样就骗过了对方。” 江景辰也轻声说道：“我这些根本算不上什么，若非是燕姑娘，我又岂能知道外面有人打我们的主意。” “好了，现在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燕红豆就此伸出胳膊，支撑起身子，想要从江景辰的床榻上起身。哪里知道，就在燕红豆撑起身子，起来的瞬间，没想到自己腰间的系带，刚才被江景辰压着，直接将自己的外身衣裙拽了下来。 而同一时间，江景辰也正好坐起身来。借助月光微色，正好看到，那裙带从燕红豆的身上拽下来，露出一副香肩的画面。 虽然光线昏暗，但在如此近距离之下，江景辰也瞧得真真切切，整个人就这样呆愣住了。 在看燕红豆，也没有想到自己起身会遭遇这一幕，整个人也当场愣住，在感受到江景辰的目光后，燕红豆顿时心跳加速、面色红润，直接嘤哼一声双手抱怀直接扑进江景辰的怀中：“公子莫要再看。” 江景辰正看得出神，冷不防燕红豆直接扑来，香肩直接撞在自己的下颚处，险些顶撞得江景辰龇牙咧嘴。 但又听到怀中人，那种娇羞紧张的样子，江景辰只好忍痛咬牙劝说道：“好好好，我不看，你不用害怕。赶快穿上衣服，或者是钻进被窝来，莫要着了凉。” 说完，江景辰明显感觉到怀中的人浑身一颤，还没等江景辰反应过来，便见怀中的人，蠕动了一下，就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江景辰顿时那个欣喜。 紧接着便听到，燕红豆的声音羞涩响起：“还请公子你起来转过身子，容红豆穿上衣服。” 江景辰吞咽了一下口水，尽管内心里有些遗憾，但还是乖乖地起身，背对着床铺轻声道：“燕姑娘只管穿衣，我绝不偷看。” 窸窸窣窣—— 身后传来一阵声响，想象着那个画面，江景辰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尽管此刻已经过了寒冬，但外面天色已经冰冷，不过此刻江景辰只感觉屋内空气莫名的燥热。 第192章 今夜难眠了 片刻光景，就在江景辰感受到那种氛围时，只听身后的人缓缓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公子早些歇息吧，红豆也回房了。” 说着，只见燕红豆，就向着窗户边踱步走去。 江景辰咬了咬牙，顿时觉得心中有所遗憾道：“燕姑娘慢走，下次再来——” “下次？”听着江景辰的话，燕红豆微愣。 江景辰顿时一阵懊恼，忍不住捂着自己的额头：“该死，说的什么屁话。” 看着江景辰尴尬的样子，燕红豆也忍不住轻轻一笑，转身推开窗户，直接飞身出去，向着自己的房间里摸去。 江景辰连忙奔向窗户边，只见那靓丽的身影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并关上自己的窗户，江景辰一声叹气，在感受到窗外夜色寒风后，连忙将自己的窗户关上。 深夜，江景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可是翻来翻去，脑海中始终回想着刚才的一幕，怎么也睡不着觉。 “该死——” “江景辰，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燕姑娘是名震凤鸣府的第一美人，不是你随意能够染指的。” 江景辰一咬牙，蒙着自己的头，拼命地想要忘掉刚才的一幕。奈何，燕红豆身影，犹如烙印一样，深深地印刻在江景辰的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 就这样，江景辰一直翻来覆去，直到天色蒙蒙亮才疲倦睡下。 与此同时，燕红豆在回去之后，躺在床上也是莫名的紧张，怎么也忘却不掉刚才的一幕。 “红豆啊红豆，你这次可真是丢人丢大了，竟然在江公子面前显露肩部。这以后可该如何是好啊——” 屋外鱼肚白，屋内年少心难静！ 屋外寒风吹，屋内佳人夜难眠！ 翌日，天色彻底亮起之际。 江景辰正睡得香甜，只听外面传来一阵微弱声音。 “燕姑娘，时候不早了，昨天老爷说，我们今日一早起来就要去拜访曹知府，若是不喊他的话，我只怕老爷起来会责怪小的。” “无碍，有我在这里。他昨夜一路奔波，有些疲倦，要睡就让他多睡一会吧。” “那——” 听到声响，马夫福叔叹了一口气道：“那好吧，就听燕姑娘的。” 说着，两人准备起身下楼，忽然只听身后房门声响。 只见江景辰从里面走出来，一副双眼朦胧的样子道：“不好意思，是我耽误了时间，我们出发吧。” “老爷醒了。” 三人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将东西搬至马车上，驾驶着车辆就出发。 在马车离开酒馆的瞬间，只见二楼某个房间里，探出两个脑袋，紧盯着远去的马车。 黑衣人淡淡地说道：“公子，江景辰的车离开了。” 只见衣着华丽的那位公子哥，一脸微笑道：“无妨，他们这次来秦州，是为了拜访某人，而且似乎还有什么事要做，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离开。就算我们不跟着，在这里等着也能在遇到他们。” “公子英明。” “哼，这种小事，不用动脑子都能猜得出来。” “今次这个江景辰，惹怒到公子，那简直就是找死。” “无妨，就让他多活两日，现在就动手杀他，容易太过引起事端。等到时机成熟，找个机会把他杀了，然后伪装成遭遇难民抢掠，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会追查到我们身上。” 凤鸣街道上。 随着车子拐入一个街巷的瞬间，帘子为掀起少许缝隙，燕红豆趁机瞄了一眼。 “如何？” 车中的江景辰，看到燕红豆的举动，忍不住问道。 燕红豆回过神来，一脸严肃的说道：“如同我所猜想，我们的马车从酒馆离开的那一刻，就有人一直盯着我们，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没有跟着我们。” “这确实有些奇怪？” 江景辰也是一愣，随即问道：“可否看清楚他们的模样。” 燕红豆摇了摇头：“距离太远了，而且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我只是透过门帘观看，只能看到两个人影，至于模样却无法瞧出什么样子。” 江景辰听后忍不住分析道：“这么说的话，对方应该十分清楚我们的轨迹。既然是冲着我们来的，但又不怕跟丢我们，很明显是清楚我们不会近期就离开凤鸣，所以并不急着跟踪我们。” 燕红豆一趟，连忙开口询问道：“公子说的有道理，那可有什么打算？”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无妨，既然对方不急，那我们也不能乱来心态。就慢慢的在凤鸣好好转一转，顺便品味一下凤鸣的特色。” “老爷，前面就是凤鸣府衙了。” 江景辰见状，暂时收起话题道：“好，在旁边停好，我下去和守卫打个招呼。” “是。” 遂见，福叔将马车停靠在府衙旁边一侧，避免挡住府衙正门。待马车停好后，江景辰和燕红豆细语一声，先行从马车上下来。 “来者何人？这里是凤鸣府衙，陌生人等不得靠近。” 见江景辰走过来，并未衣着官服，但见其气质不凡，那守卫也不敢冒然驱赶，只是上前一步提醒道。 江景辰冲其拱手一拜道：“在下秦州江景辰，也是当今圣上新封的凤鸣府路学授，今日特来凤鸣拜访曹知府，还望小哥能够通传一下。” 守门护卫一听，当即愣住，再次看了江景辰一眼，忍不住脱口道：“您就是新任的凤鸣府路学授？” 江景辰解下腰间令牌，顺手奉上道：“还请小哥查阅。” 对方接过之后，在看了一眼令牌后，当即将令牌还给江景辰，并冲着江景辰拱手施礼道：“小的有眼无珠，不识学授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客气。” “请大人稍等，小的这就进去通传知府。” “有劳小哥。” 凤鸣府衙中。 曹桓看着面前的书卷，当着一通人员忍不住拍案怒骂：“这些家伙，简直是欺人太甚，竟然敢频繁在我凤鸣之地到处作乱。” 旁边一人禀道：“大人，如今丢失的孩童已经有数十，而且闹得几个州城人心惶惶，若是再由他们这样下去，只怕是城中百姓人心不稳啊，甚至就连前方军士也会受到影响。” “唉——” “报！” 第193章 曹桓请托 “没看到本知府正在忙着，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曹桓正在气头上，看到有人来报，当即挥手退让喝道。 守卫心惊，连忙拱手歉意道：“大人息怒，来人说是新任的凤鸣府路学授江景辰，特意从秦州而来拜访大人的。小的看过令牌属真，不敢怠慢——” “你说谁？江景辰？快请——” 原本面色还带恼怒的曹桓，一听到江景辰的名字后，顿时面部云消雾散，连忙喜道。 “是。” 守卫微微一愣，连忙转身退下。 “江大人，曹知府有请。” 江景辰听后连忙冲着车中的燕红豆道：“燕姑娘，我们走吧。” 只见燕红豆，捧着东西走下马车，与江景辰一起并肩而行。 之前，燕红豆脱籍文书改良之事，虽然有李罡帮忙解决，但是想要将籍贯文书入户，还需有人接受应许。这自然是少不了江景辰麻烦曹桓，通过秦州知州入户，故而燕红豆户籍一事，也有曹桓的功劳。 这也是为什么，燕红豆愿意随同江景辰一起前来，拜访曹桓的缘故。 “秦州江景辰、燕红豆，见过曹知府。” 两人一入府中，就看到众多人员站在这里，江景辰顺手将带来的东西，交给曹桓府中下人，带着燕红豆连忙拱手相拜。 曹桓欢喜上前：“江景辰啊，自从那日一别，我们真是许久未见啊。还有燕姑娘，我也是好久没有品过你沏的茶了，真没想到你今日竟随江景辰一起来拜见本官，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在一起了，真是郎才女貌啊，兴许本官早就应该想到，整个秦州，也只有江景辰能配得上燕姑娘了。” 听着曹桓那直爽的话，燕红豆顿时面色绯红，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一旁的江景辰更是憨憨一笑：“不知曹知府这话，是夸赞燕姑娘，还是夸赞我呢，这简直让景辰心里忐忑啊。” 一句话，当场逗得曹桓大笑，就连燕红豆也忍不住掩嘴轻笑。 曹桓笑过之后，拍着江景辰的肩膀赞道：“好你个江景辰，真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此外，本官还没有来得及恭喜你，在潇湘苑比斗诗文和作画，大败新科探花的锐气，真是给我们凤鸣府路长脸啊。看他孔探花，以后还敢不敢来我们凤鸣府叫嚣，卖弄自己的文笔。” 随着曹桓话音一落，周围所在属官，纷纷冲着江景辰举手称赞。 “我等品了江大人的诗文后，才知道人外有人啊。” “就是就是，之前只听闻炎朝第一诗人新科探花，如今这一场比斗之后，新科探花才华瞬间被压下去，江大人的诗文当之无愧炎朝第一啊。” “我看什么东孔列，西景辰，那孔探花完全是占了江大人的光彩啊。不然，以他的诗文，哪里有资格和江大人并称炎朝二仙呢。” 一时之间，场中众人纷纷夸赞，直叫江景辰感觉不好意思。 连忙拱手冲着众人拜道：“诸位大人真是谬赞了，江某实在是愧不敢当啊。这诗文作画比斗只是个小插曲，关键还是有曹知府的栽培和举荐，不然圣上不可能凭借一首诗文，就提拔封赏我江景辰的。这也是江某特来拜访曹知府的用意，感谢曹知府栽培。” 尽管众人吹捧自己，但江景辰还是十分聪慧，将一切功劳都归属到曹桓身上。这也让曹桓内心十分受用，忍不住看着江景辰点头默赞。 “江景辰啊，你来得正好，我和诸位大人正在议事。既然你如今也是凤鸣府路学授，虽然平日只管学子一事，但也是我凤鸣府中一员。如今我凤鸣府路发生一些骇人听闻之事，本官也想与你探讨一下，让你给出出主意。” 忽然，曹桓的神色变得稍稍严肃，对着江景辰开口说道。 江景辰见状，忍不住试探性的询问道：“曹知府所要说的，可是凤鸣周边一带，各州城近期所发生的孩童丢失问题？” 曹桓听后愣住了：“没想景辰你都知道了？不瞒你说，在你来之前，我们正为这事而苦恼，如今前方战事紧迫，凤鸣之地又牵扯诸多，城中人手有限，一般人本知府又信任不过。” 说到这里，曹桓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也不能说信任不过，而是他们的能力有限。这些在秦州偷盗孩子的家伙十分狡猾，我多次部署人手，可还是没能搜索到他们的踪迹。所以，今日看到你前来，本知府心中有一个请求，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江景辰心中苦笑，自然知道曹桓心中是何意，但还是冲着曹桓拱手道：“知府大人有事情说，如若有景辰能办的，定不会推辞。” “太好了，本知府就等着你这番话。” 说着，只见曹桓拍了拍江景辰的肩膀说道：“本知府想要请你调查凤鸣府路各州孩童丢失一案，若有可能请务必为我凤鸣，找回那些孩子，莫要让他们遭了罪。” 尽管江景辰早就猜想到这个请求，但在听到曹桓的话后，还是忍不住一愣道：“大人请托，景辰自然是不该推辞。只不过景辰初来凤鸣，对这里还不熟悉，而且景辰此番只有燕姑娘陪伴而行，根本没有可用的人手啊。这件事那么重要，又丢了那么多孩童，只有我一人，只怕是不行啊。” 好不容易拉到一个可用的人手，曹桓自然是不愿意错过，连忙拍着江景辰的肩膀说道：“无妨，凭借你的头脑，我想要是连你都查不出来，恐怕整个凤鸣就再无人能追查到那些孩子的下落了。你若是需要人手只管提出来，我凤鸣之地所有人脉，只要我曹桓能够驱使的，都任由你调遣。” 江景辰心中一喜，冲着曹桓便是拱手一拜：“好，有知府大人这番话，那江景辰就有足够的信心，查获此案。” “好，那本知府就静等你的好消息。” “不过，大人，景辰还有一事。” “有事只管言来。” 江景辰拱手拜道：“若是景辰在调查此案时，遇到有人阻拦，或者是拖我好事，应当如何？” 曹桓一愣，当即眉头紧皱，且带少许威严道：“你只管调查此案，若遇有人阻拦或者是坏事者，皆可当斩。” 第194章 召集人手 得到曹桓指令，江景辰行事就方便多了，反正自己也要留在凤鸣一段时间，接访凤鸣及周边的一些学子。既然曹桓请自己帮忙做事，那就顺手试一试。 如果要是其他案件，江景辰自然是不会插手去管，但牵扯到孩童之事，这让江景辰心中颇有反感。若有机会，誓当查清楚此案，救回那些被绑架的孩童。 在曹桓的安排下，江景辰入住凤鸣府衙偏院，“公子，你当真要帮助曹知府，寻找那些丢失的孩童吗？” 江景辰坐在那里，品了一口茶水，将杯盏放下后，微微笑道：“红豆以为，我们应当如何？” 燕红豆愣了一下，想着数十名孩儿丢失，燕红豆内心也不禁一紧，连忙说道：“这件事听起来确实蹊跷，没想到在凤鸣府之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偷盗孩儿一事实属可恶，若是让我遇到那些人，一定将他们千刀万剐。” “呵呵——” “公子笑什么？” “听燕姑娘这番怒言，想必已经是对那些偷盗孩子的家伙恨之入骨。既然凤鸣无人有能力，将那些恶人绳之以法，那就由我们出手，早点将那些坏人抓住，也好还以凤鸣百姓安定，也争取早点救出那些孩子，让他们早点脱离苦海。” “好。若公子有所需求，红豆定然鼎力相助。只是——” 江景辰笑了笑道：“你是想说，凤鸣之大，仅凭借你我二人的能力，无法找到那些孩儿。” 燕红豆忧心道：“是啊，红豆有些担心，我和公子初入凤鸣，除了曹知府外，也没有其他认识的人，就你我二人的话，无疑是大海捞针啊。” “无妨，既然曹知府已经说了，那凤鸣之地可任由我们调遣了。” “公子打算请谁而来。” 只见江景辰没有直接开口回应，而是叫来外面的马夫福叔：“福叔，今日我有些事情，想要请你带我跑一趟了。” 福叔连忙冲着江景辰施礼道：“老爷此话言重了，老爷对我一家上下恩重如山，别说是让我跑一趟，就是跑十趟，阿福也愿意。” “好，这件事我不放心交给别人，所以要有劳福叔亲自带我跑回秦州一趟。请凤鸣都监石宁，还有秦州总捕耿虎，以及营中岳修、雪韵阁护卫薛星一同前来。至于什么事，我会在信中写明。若是他们问起，就说是知府大人受我权限，可暂时调动整个凤鸣府力量，追查凶犯。” 说着，江景辰持笔写了一封信，在信中将凤鸣府周边境内几个州城所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在心中描述了一遍。然后又将知府曹桓所托，也在信中讲述清楚。 然后把信交给福叔，让其立即带着信件，驾驶马车前往秦州交给石宁。 在几人的官职中，以石宁的官职最高。带动其他几人，也较为方便。 接下来的时间，江景辰平时就和燕红豆在凤鸣各处转悠，试图能够搜查一些线索，同时也在等待着福叔传话的回音。 秦州之地。 福叔驾驶马车，抵达了秦州之后，没有来得及回府，就第一时间跑到军营，求见凤鸣都监石宁。 得知福叔是奉江景辰之托而来，石宁正在与岳修等人历练军士，立即一同跑来。 之前石宁和岳修时常来家中，与自家老爷喝酒吃饭，而两人也见过福叔。双方见面后，福叔连忙拱手施礼：“小的见过石都监，见过岳都头。” 石宁连忙说道：“福伯客气了，快快免礼。我二人刚才听说，是景辰兄弟托你前来寻我二人，他不是在凤鸣吗？难不成是遇到什么困难？” “老爷一路安全抵达凤鸣，并未遇到什么麻烦。只是凤鸣知府大人有一事委托给我家老爷，老爷令我立即回来，将这封信交给你。老爷还说，石都监看了这封信后，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福叔说着，从怀中将一封信掏出来，双手毕恭毕敬地交给石宁。 石宁和岳修对视一眼后，立即将信件打开，两人再看到里面的内容后，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浑蛋，凤鸣之地居然会出现这种事。” 福叔连忙拱手拜道：“石都监、岳都头，我家老爷说了，事情万分火急，为了早点破案，将那些人抓获，让丢失的孩子早日脱离苦海，与他们的家人回归，还请诸位立即动身前往凤鸣，与我家老爷汇合。” 石宁当即点头说道：“好，此趟辛苦福叔了，这件事就交给我们了。我们现在就准备一下，然后立即动身。” “那小的就暂且告退回府了。” 说着，福叔就与两人辞别，驾驶着马车返回家中。 石宁毕竟官职比自己高，而且年龄也比自己年长，岳修还是请示道：“石都监，我们现在怎么办？” 石宁想了想说道：“岳修，虽然我们得到知府大人指令，但我们现在在秦州，有些事还是要和秦州知州通传一声，另外还有耿虎兄弟也是秦州捕头，这件事也要帮他说一下。你且回去寻找薛星，然后在和家里说一声，我们一起在城门处汇合。” “好，我这就去。” 二人拱手拜别，便分头行动。 石宁立即前往秦州知府，将事情简单地与李霖说了一声。得知是凤鸣有事，知府曹桓急招几位好手前去帮忙，李霖自然是不敢怠慢。 李霖连忙说道：“石都监客气了，你可是凤鸣都监，监管整个凤鸣厢军。此番又是曹知府大人之意，石都监若有需求帮忙只管开口，李霖断然不会推辞。” 石宁拱手一拜道：“时间紧急，为了急速抵达，我不打算带领太多人马，就只带走营中百名军士。然后还有秦州总捕耿虎，随同我等一起破案。” 听闻石宁只带领百人，李霖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石都监尽请随意。” 稍后，李霖下令，立即允许石宁随意清点人手。 这边，岳修也回家告知家人，要出远门一趟完成一件任务，随即前往雪韵阁，去寻找薛星。在将事情简单告诉薛星后，薛星一听说是江景辰的召集，二话不说立即带着自己的家伙，就跟着岳修一同前往城门处汇合。 第195章 初次成形的骁勇军 此时，石宁也已经带着耿虎，集合了百名军士，还带着徐青一同在城门外等候。 “岳修，你们来了。” 看到岳修和薛星后，石宁连忙打招呼，准备出发。 岳修看着跟来的徐青，忍不住有些疑惑：“徐青？你怎么也来了？” 石宁微微一笑：“刚才我在集合人手时，不小心说漏了一嘴。这小子一听说，我是召集人手帮助景辰兄弟，便吵着要跟我一起来，说是受了景辰兄弟的恩情，想要找机会报答。我拒绝不过，就只好带着他来了。” 徐青看了一眼岳修，生怕会被拒绝，连忙冲着岳修拱手拜道：“岳都头，你就带着我把，我保证不会添乱。” 岳修微微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好吧，看你这么诚恳的样子，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不过你自己可要把握好，倘若你要是敢对江大人有所怠慢，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徐青心中一激动，连忙冲着岳修拜道：“多谢岳都头，徐青保证全力以赴效忠江大人。” 看着队伍全部整顿完毕，岳修对着石宁拱手道：“石都监，既然所有人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出发吧，莫让江大人已经等急了。” “所有人听令，出发——” 石宁一声令后，立即一马当先，岳修紧跟而行，身后百人队伍瞬间开始飞奔，向着凤鸣之地快速前行。 百人队伍，正是岳修之前和江景辰商议，所组建的奇军，暂时称之为骁勇军。今日凤鸣有事，继续调派人手帮忙，岳修和石宁考虑再三，准备带上这百人军士出行，也算是拉出去历练一下。 若是连这种小事都解决不了，那以后还如何上阵杀敌。 秦州抵达凤鸣有些距离，百人军士各自背着自己的战甲和军器，一路跟随石宁快速奔行，奔跑一路竟然没有人掉队。 看到这一幕后薛星忍不住暗中称奇：“岳都头，你这支百人队伍，也太厉害了吧。背着这么沉重的东西，这奔跑了一路了，也没见一个人落队。这要是换成是我的话，根本就撑不住。” 岳修微微一笑：“这支队伍已经训练有成，来日若有机会上阵，定让敌军闻风丧胆。” 带头的石宁听后，也忍不住说道：“好了，岳修，奔跑一阵子了，也让将士们休息一下。不然这样一直负重跑下去，只怕是有人会累坏了。” “好。” “全军听令，过了前面那个山头，找一处有水源的地方休整一下。” “是。” 百人齐声，声音如雷，队伍奔行，依旧不乱。 如此队伍，直叫跟随而来的耿虎和薛星，再次感叹不已。就连徐青，也为自己能够加入这样的队伍，感到无比荣耀，甚至忍不住脱口说道：“若是多些这样的骁勇之军，何愁燕云十六州不能收回。” 凤鸣。 “唉，今日一趟回来，凤鸣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难道我们最初的方向就有误？” 今日江景辰和燕红豆转悠一圈回来后，根本一无所获，如此已经连续数日，江景辰也有些急躁。 燕红豆听后，忍不住好奇问道：“公子的意思是？” 江景辰皱着眉头说道：“我是说，那些偷窃孩子的家伙，根本就没有来过凤鸣。是现有的调查方向，误导了我们，让我们白白浪费数日时间。” “那公子打算如何调查？” “让凤鸣负责案件的人来，我要亲自询问一下。” “小的城中巡检邱礼，见过江大人。” 州城巡检，属于地方官职，主要掌管城中兵防巡逻和擒抓盗贼等事务，地方职务还是较高一级的官职。 但虽有权职，但官职远比江景辰现在职务要低，故而见了江景辰还是施礼。 江景辰连忙回礼道：“邱大人客气了，今日我请你前来，就是想要咨询一些事，还请大人能够告知。” “江学授但说无妨，邱某定当知无不言。” 江景辰立即开门见山问道：“我想请问邱大人，这凤鸣之地所丢失的孩子，是否有过统计，他们都是在何处丢失。” 邱礼微微一愣，当即陷入少许沉思道：“根据各州上报的案子统计，以及一些百姓前来凤鸣报官的记录来看，这些孩子丢失的地方，都是成州和宾州两地。” “你是说，丢失的几十名孩子，全部都是在成州和宾州丢失的？”江景辰一愣，急忙问道。 邱礼连忙说道：“差不多，只有个别孩子，是在相邻的陇州和凤州丢失，人数不过五六人。其他几十人，全部都是来自成州和宾州。” 江景辰继续追问道：“那大人在记录的时候，可有知晓，这些孩子丢失的时间和特点？” 邱礼想了想说道：“那些丢了孩子的父母，前来报官时候，一个比一个激动，很多人连话都说不清楚。不过，到是有几个来报官的家眷说的比较详细，但也只有不足十人，说是在城中节庆赶集时丢了孩子。” “节庆赶集？”江景辰记住这个重要信息。 邱礼问道：“江学授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江景辰连忙施礼回应：“哦，不了，这些已经足够了，多谢邱大人。” “那下官告辞。” “大人慢走。” 送走邱礼后，燕红豆连忙询问道：“公子可是有了线索或主意？” 江景辰叹了一口气道：“就这两个线索，虽然不重要，但却是寻找这些孩子的关键。目前我们只能等到石宁和岳修他们来后，再做打算。不然，就凭借我们两人，想要查询这几个州，只怕是有些困难。” “学授大人，外面有人求见，说是大人之友。” 就在此时，府衙的守卫前来通传。 江景辰心中一喜：“一定是石宁和岳修他们，赶快请他们进来。” 江景辰立即起身朝着门外走去，燕红豆紧跟其后。 刚一出门，便见两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江景辰内心无比激动，一把冲上前，伸手揽住石宁和岳修：“石兄、岳修，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被江景辰这样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石宁和岳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第196章 棘手的问题 一旁的燕红豆，看着江景辰那激动的样子，忍不住掩嘴笑道：“江公子，你实在是太夸张了，我们从秦州离开时，也不过五日之久。为何公子见到石大哥和岳大哥的样子，好像是多年未见。” 听着燕红豆的话，江景辰也一脸尴尬道：“啊，我们才离开五日吗？我也不知道为何，在这里再见到他们，就好像有些年头一样。” 石宁和岳修听后，也是微微一笑，内心也被江景辰这种情分所感动。 江景辰忍不住环视了一圈，好奇地问道：“石兄，为何只有你们二人前来，薛星和耿兄呢？难道你们是分头行动？” 石宁连忙说道：“不瞒你说，在接到你的信件后，我们又与你府上的车夫详细了解了一下，得知你是为了凤鸣丢失孩子们的事情。我二人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就决定多带一些人手。只是因为数量较多，若是直接进入凤鸣，只怕是会引起混乱，便让他们暂时在城门外等候，由耿虎、薛星他们陪同，我二人先行入城与你汇合。” 江景辰一听，顿时显得有些激动：“你们二人可真是为了我的事上心，之前我和燕姑娘还在纠结，那些恶人行事诡异，做事遍布多个州城，人数少了只怕是难以将他们拿下。现在好了，听着石兄你多带了人手，我也就放心了。” 说到这里，江景辰忍不住有些好奇道：“敢问石兄，这次来一共带来了多少人？” 石宁和岳修相互一对视，露出少许的笑意道：“你猜猜？” 江景辰微愣，想了想道：“五人？不，多带了十人？” 石宁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江景辰眨了眨眼睛，再次说道：“那就是二十人？” 石宁依旧微笑摇头。 江景辰有些惊讶，大胆说道：“该不会是五十人吧？” 岳修忍不住笑道：“我和石兄商议，这次的事情非比寻常，丢失孩子甚多。要想救出孩子，又想将他们抓获，只怕是人手少了肯定不行。不如趁此机会，将骁勇军将士全部带上，也好趁着这个机会历练一下。” 江景辰吃惊道：“你们的意思是，你们把骁勇军百人，全部带来了？” “正是。”石宁点了点头说道：“虽说骁勇军训练只有几月，但战斗力明显极强，只是没有机会调任前线战斗。所以，这次就先借你之手，完成一个任务，现在我等与百人骁勇军，全部听你差遣，希望景辰兄弟好好发挥，莫要让我等失望啊。” 江景辰一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我突然感觉压力好大啊。” 看着江景辰那紧张的样子，在场三人纷纷忍不住笑了起来。 简单地了解了一下人员情况后，江景辰立即做出决断，先与曹桓申请，拨派一些随身粮草和物资，以便将士们行动出发时，能够填饱肚子。 至于其他的粮草，就在路上奔行时，在进行购买，反正这一次自己带来的钱银足够。 准备好后，江景辰就带着燕红豆，跟随石宁、岳修一起出城，与其他将士们汇合。 在看到耿虎和薛星后，三人再次激动地抱在一起，这一幕让一旁的徐青看到十分羡慕。而江景辰也注意到徐青，忍不住上前拍了拍其肩膀道：“没想到，你也跟着来了。” 岳修趁机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这家伙要来。起初并没有打算带着他，但他坚持要来，说是报答江兄你的恩情。” 江景辰点了点头：“是个有血有肉，又重情义的汉子，炎朝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物，好好跟着石都监和岳都头，我保证有朝一日，你能再上战场，亲手报血仇。” 徐青激动地拱手拜道：“多谢江大人，徐青定全力以赴。” 看到众人聚齐，燕红豆不忘提醒道：“公子，那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分布。” 江景辰想起本次的案情，嘴角立即浮起一丝冷笑：“那些家伙在凤鸣行此恶行，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燕红豆再次问道：“可是根据我们所掌握的线索来看，这些人可能遍布于成州、宾州，甚至还涉足到陇州和凤州。就算是石都监带来百人，但是涉及四州之地，若是将百人全部分布于此，只怕是我们的人手也会有限，又该如何行动。” 江景辰却十分淡定道：“有一件事，只怕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虽然那伙人在成州和宾州行动，后又涉及陇州与凤州，但他们所行动的轨迹，全部都是在凤鸣边境几个州城，而不是腹地之州，这就说明一个问题。这伙人，极有可能是境外之人。” 江景辰话音一落，在场的人全部都震惊了。 尤其是石宁，更是忍不住脱口道：“景辰兄弟的意思是，这一次在凤鸣作恶，偷盗孩子的家伙，是境外贼子？” 岳修也吃惊道：“可是辽贼乎？” 江景辰摇了摇头：“我镇北厢军全力抵御东辽，只怕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作恶。而且从行动的轨迹来看，这些人应该是西夏之兵。” “西夏？” 众人面面相觑。 岳修更是一脸沉重道：“如今我炎朝兵马正与东辽交战不止，若是西夏兵马趁机骚扰，那对我军来说绝对是一大威胁。” 石宁也开口说道：“再者，如果我们要是再次进入西夏，极有可能会直接打破僵局，与西夏发生冲突，一旦引发大战，让朝廷的人知道，只怕是定会治罪于我们。以我们百人，恐怕是根本没有能力，承担下这个罪名。” 瞬间，现场的气氛变得凝固。 江景辰扫了一眼现场众人道：“那诸位可举手投票，我们应该怎么做。石兄说得没错，倘若这次我们西行救出这些孩子，抓住那些盗恶之人，极有可能会与西夏发生冲突引发大战，惹得圣上和朝廷怪罪问责，这不是我们能够承担得起的。江某在这里，认真地询问诸位，这些丢失的百名孩子，你们是救还是不救。” 江景辰话音一落，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第197章 必经之路 这百人之中，有的是有家眷，有的是家中男丁，只有极少人是孤儿。 但这些人也都是年少之士，从未经过什么大事，面对眼下这种局面，所有人都不知应当如何。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该下如何决定。 看着众人的犹豫，江景辰并未怪罪，毕竟这是人之常态。 燕红豆看着江景辰脸上逐渐失落的样子，连忙站出来说道：“公子若是前往，红豆愿意舍身相随，救出那些可怜的孩子们。” “燕姑娘——” “虽然红豆只是一个弱女子，但也有少许力量，能助公子救回多少孩子，就救回多少孩子，只当多尽一些力量，让凤鸣那些失去孩子的家庭能够团圆相聚。” “还有我！”忽然，薛星也站了出来。 没等江景辰开口，薛星就吆喝道：“我不懂得燕姑娘那些道理，但我知道，若非有公子，薛星只怕是过街人人喊打的家伙，是公子给了我新生。身为凤鸣之人，看着有恶贼在我凤鸣作乱，老子就咽不下这口气。管他是东辽还是西夏，都是我炎朝的敌人，老子就陪公子一起西行，杀一个是一个，能救回来一个就是赚，老子才不怕什么朝廷。” 突然，徐青也站出来，冲着江景辰拱手道：“还有我，徐某孤身一人，没有家眷。若是真的因此引发炎朝西夏战事，让朝廷怪罪，徐某也无所畏惧，只望徐某能多些尽力，助公子多救出几个丢失的孩子。” 燕红豆不说之前的出身家门，在秦州执掌潇湘苑的时候，所有人都清楚，尽管现在已经脱离潇湘苑，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却能在关键时刻知晓大义，不畏朝廷威严。另一个薛星，之前可是贼寇出身，如今也知道为了拯救丢失的孩子，而甘愿冒险。 这样的两种身份的人都不畏生死，一时之间，让那些秦州厢军将士，个个内心热血。 当即有军士，忍不住站出来道：“都监，我们也参加吧。如若真是边外的贼人，潜入凤鸣行此恶事，那我们更不能放过他们。” “是啊，都监。那些可都是孩子，我们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就这样被人掠走陷害而不救，大不了把他们救回来，再杀几个贼兵，老子就算是死，也划算了。” “对，大不了以命抵命，老子不怕。但若是让老子，假装闭眼见死不救，打死我也做不到。” 听着众多军士们的话，石宁顿时热血澎湃，当即一扬手道：“好，既然诸位弟兄们都有如此热血，本都监甚是欣慰。今日本都监就擅自做主，所有愿意随江学授出征营救失窃的孩童的，就上前一步来。如若因家中有事，或有所牵连，而无法前行的留下，本都监绝对不会怪罪。” 随着石宁话音一落，只见全场军士立即上前一步，竟没有一人落下。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为之一振，燕红豆更是激动地看着江景辰。 石宁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对着身边的江景辰开口道：“景辰兄弟，将士们都已经下定决心，既然是知府大人授权于你，那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江景辰应了一声，然后上前说道：“江某不才，今日能引导诸位兄弟一同共事，实在是天赐之福。在这里我就废话不多说，之前石都监和岳都头在营中组建你们百人骁勇军时，江某也参与，你们身上的这些铠甲，就是出自我雪韵阁的手笔。这一次，是你们骁勇百人将首次外出执行任务，是虎是猫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今日出行，若有弟兄们不幸受伤或牺牲，江某将支付两倍抚恤，以报诸位之恩。” “多谢江大人。” “出发！” 众人跟随江景辰一路西行，直接离开凤鸣，行至宾州境外。 百人军士行至宾州林中休息之际，石宁忍不住问向江景辰道：“景辰兄弟，我们现在已经抵达宾州，接下来怎么做？你不是说要抓获那些抢掠孩子的恶人吗？为何不进城搜索，反倒是来到这边境之地。”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石兄，我们百人虽然不说人多势众，但百人聚集一起，也是有些惹人耳目，若是就这样出现在城中，只怕是很容易惊动那些恶人。只要抓不到他们现行，那他们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而且根据线索来看，这么多孩子丢失，只要他们敢进入凤鸣腹地，肯定会引起注意，但整个凤鸣周围没有一丝线索，所以我断定，他们抓走孩子后，行走路线是境外。” 石宁有些惊讶：“所以，你打算在这里来个守株待兔？” 江景辰淡淡地说道：“我勘察了一下地图，从凤鸣想要进入东辽之地有些困难，东辽最近和我炎朝大军交战激烈，所有沿线都布满了防御，那些人要想带着百余名孩子，穿越这个防线实在不太现实，所以我判断他们的目标是在西夏。” 石宁再次疑惑道：“就算你的推算没错，那些人抓了孩子是去西夏。但凤鸣府路与西夏多路相通，光是大道就有靖远、皋兰和永登三条，你怎么判断，他们就会走这一条路。”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靖远和皋兰主为山路，那些孩子都还年少，行走这样的山路肯定多有不便，只会耽误行程。而且进入西夏，地势炎热，肯定不易行走山体之道。而这里通往永登，随行还有一条喀罗川水域，可以供应他们沿途补给取水。” 石宁恍然大悟，拍着江景辰的肩膀赞道：“不愧是景辰兄弟，怪不得曹知府将这件事交给你来办，你的头脑就是灵活，若是让我来想，肯定想不到这一点。” “石兄谬赞了。” 看着江景辰的策略，岳修突然皱起眉头道：“如果那伙贼人真的行走永登路线，那就大事不妙了。” 石宁好奇问道：“岳修此话何意？” 岳修随即指着地图上的一处位置道：“永登之地必须经过京玉关，京玉关是我炎朝大军把守要地。过了京玉关后，就会直接顺着要道，向西北而行，而这个地方就是和南军司。” 第198章 金城关守军之将 “和南军司？” 在一旁听闻的薛星，听着岳修说的名字后，不禁露出一丝好奇，忍不住问道：“和南军司是什么？这名字听起来，不像是我炎朝驻地。” 岳修面色凝重道：“对，和南军司并非我炎朝驻地，而是西夏监军司名，全称卓啰和南监军司，为西夏十二监军司之一，驻地就是这黄河北喀罗川东卓啰城。” 江景辰毕竟对炎朝军事不熟，听到之后忍不住有些惊讶道：“十二监军？看来这西夏还是很有实力的，居然有这么多路兵马。” 岳修详细解说道：“西夏初建，就设立了十二监军司，分别驻扎在各处要道，这些监军司既是部落兵性质的军事组织，又兼有地方行政性质。这十二监军司分部各职，其中北部驻扎有两个监军司，兵力约七万，主要防御东辽入侵；都城及南部有四个监军司共十二万人，主要驻守都城，进攻和防御我炎朝；东南有四个监军司约十万人，也是为了抵御和进攻我炎朝；西部有两个监军司约三万兵力，主要防御吐蕃等部落。” 石宁听后，忍不住恼怒道：“这些西夏贼人果然狡猾，为了进攻和抵御我们炎朝，居然布置如此多的兵力。怪不得我炎朝与东辽交战，一直处于被动，若非有这些西夏贼兵的干预，只要集合我炎朝所有兵力，岂会畏惧那东辽贼人。” 江景辰微皱眉头道：“这么说的话，西夏都城南部军事四个监军司共十二万人，那每个监军司就约有三万人。” 徐青听后有些吃惊道：“若是我们在追查这些贼人，与卓啰和南监军司的人碰上，就是以百人对战三万敌军了，这悬殊也太大了，岂不是送死。” 岳修却突然盯着地图一阵迟疑，江景辰见状连忙伸手对着众人做出一个嘘声禁止的动作。 江景辰轻声问道“”“岳修，你是否有什么主意？” 岳修淡淡地说道：“若是普通军士，岳修自当不敢冒险。但我们这百人弟兄，可是骁勇军，战力以一敌多不在话下。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们在明，敌军在暗。若是我们能杀敌军一个出其不意，定能将其重创。” 石宁忍不住问道：“如果我们不能抵挡，这三万敌军全力来攻，我们又当如何？” 只见岳修指着一处道：“开战之前，我们可先告知金城关守军大将，若是我们不能抵挡，可全力撤退。只要金城关大军能够支援，可无惧那三万西夏之兵。” 徐青忍不住说道：“金城关的兵马不过三五万之多，若金城关守军能够出兵救援，最多也只能出兵一万。而西夏南部就有两个监军司，总计六万兵马，如果另一处监军司出兵来救，我们岂不是更加被动。” 岳修嘴角一扬道：“西寿保泰军司，驻扎柔狼山之北，距离此地可是百里之遥，等到他们赶到时，我军战事早已经结束。届时他们见到，定然不敢冒然前行，只得退军，完全可无惧。” 忽然，江景辰开口说道：“如果我们真的攻破卓啰和南军司，西寿保泰军司的人，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徐青听后忍不住一惊，本能地脱口道：“这是为何？” 江景辰幽幽地说道：“西夏地势特殊，而且我们是出其不意，敌军短时间内跟不可能知道我们的兵马数量。一旦我们出奇不易，将其击退的话，西寿保泰军司的人定然紧张，生怕轻举妄动一来会遭到我们的伏击，二来还担心我们会经由中卫山脉直达他们的王庭兴庆府。所以，他们应该一边加强驻军，一边扼守要道，以防止我军突袭，等他们回过神来，我们也已经安全撤退。” “原来如此，江学授真是好头脑。” “过奖了。” 看着遭遇计划和撤退的方案已经确定，石宁对着江景辰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景辰兄弟先去拜访一下金城关的守军将士，以求关键时刻能做一下我们的支援。” “好，我现在就去。” 江景辰带着人马一路前行，直抵金城关附近要地。 行至金城关附近，江景辰开口说道：“金城关是炎朝扼守西夏进犯要地，我们人多不易全部抛头露面，还请石兄带着弟兄们在旁边山中等候，顺便勘察一下周围地形。我与岳修、薛星还有燕姑娘去营中拜访一下守城将军。” 石宁不忘提醒说道：“好，景辰兄弟你可要注意。金城关守军之将狄竣，乃炎朝从四品明威将军，为人严谨，不太好说话，其军中队伍也是以军纪严明为着，我只担心你这次去会无功而返。” 江景辰点了点头道：“好，多谢石兄提醒，不管成功与否，我都会努力试一下。若是能成，那我们此行事半功倍。若是不行，我们就另想他法。” “嗯。” 双方研定，石宁就带着人前往周边山道摸排，江景辰则带着三人直奔金城关城门下。 “站住，来者何人！” 尚未抵达城门下，便见城门处一众守卫严阵以待，城墙上的弓箭手，更是张工搭弦，只要稍有异常便立即开弓射箭。望着如此严谨的气势，江景辰和岳修对视了一眼，不禁露出敬佩之色。 江景辰上前一步，冲着值守副将拱手道：“在下凤鸣府路学授江景辰，今日有重要之事，想要拜访金城关守军大将狄将军。” 说着，江景辰从怀中掏出，证明自己身份的令牌。 对方接过之后看了看，然后又将目光望向江景辰身后三人。 江景辰连忙说道：“这位是秦州厢军都头岳修，另外两位是我的家眷，与我一起结伴而行。” 副将见状，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容我进去通禀一声。” “有劳了。” 城府内。 守城副将，带着江景辰的令牌前来禀报：“报将军，城外面来了三男一女四人，其中为首那人，自称是凤鸣府路学授，另有一个是秦州厢军都头，说是想要前来拜见将军。” 狄竣微皱眉头道：“凤鸣府路学授？一个授教学术之人，跑到这里来见本将军是何意？” 第199章 少年之兴 副将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小的就不知了，只是看对方的情况，应该是很着急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将军可愿见他们？” 狄竣将手中令牌，还给自己的副将说道：“反正当前又没有什么事，就让他们进来吧。我也想要看看，一个府路的学授，跑到这里来见本将军，究竟是何用意。” “是，我这就带他们过来。” 副将接过令牌，立即转身离去。 等人走后，只见旁边站着的一名军士，“父亲，我们应该小心谨慎，最近西夏频频袭扰边境，万一他们是细作，那就危险了。” 在那小将话音刚落，狄竣就投射出一股寒意：“本将军多次说过，在这个地方，不得擅用私称，你还是没有一点记性。” “父，将军息怒，末将不敢。” 狄竣不再吭声，而是默默地看着手中的书卷：“你若是有事就去办事，不用一直待在这里。” 那名小将，连忙拱手拜道：“我等还没有弄清楚来人的身份，为了将军的安全，末将必当留下。” 狄竣打开面前书卷，一脸无所谓道：“随你，这是你自个的事。反正目前，本将军也没有要事让你去办。” 小将低头不敢言语，冲着狄竣再次拱手一拜，就此立在厅内，单手手握腰间剑柄，显得气宇轩昂。 不消片刻，狄竣的副将，就带着江景辰等人入内。 “凤鸣府路学授，拜见狄将军！” 江景辰一入店内，看着厅内坐着的人，便拱手拜道。 狄竣看了一眼江景辰，露出一丝疑惑道：“看你的模样，当真是凤鸣府路的学授。” “千真万确。” 狄竣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笑意道：“那本将军就好起来，你堂堂一个府路学授，不留在凤鸣好好的育人教书，跑到我这边境做什么？难不成你这文职，还想行武职的事？” 江景辰连忙拱手道：“将军说笑了，江某今日前来，是有一重要之事，想要与将军商议。” “哦？你说说看。” 江景辰如实说道：“凤鸣之地近些时日，频繁有孩童被抢掠，短短两月之久，就丢失了百名孩童。丢失孩子的父母可谓是痛苦不已，家境也几乎是妻离子散。凤鸣府上下发动人员追查，可始终没有一点音讯。” 狄竣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你说的这个事，我也有所耳闻。不过，这毕竟是凤鸣府治安之事，本将军奉圣上之令，率领大军再次扼守要道，抵御西夏贼兵进犯。你该不会是想要本将军，出兵帮你寻人吧。” 江景辰连忙说道：“江某胜任以来，前去拜访曹知府。受知府大人委托，带人调查此事，最终发现所有线索直指西夏。” “你的意思是说，西夏的人潜入凤鸣，将凤鸣的孩子盗走？” 狄竣听后忍不住冷笑道：“这开什么玩笑，凤鸣之地有本将军坐镇，守着金城关要道，那西夏贼兵有什么胆子，敢在本将军的眼皮子底下，嵌入到凤鸣抢掠这些孩子。” “这在下就不知了，但现在所有的线索，确实是直指西夏。” “所以，你的意思是什么？” “在下现在正带着人准备继续追查，我担心届时会与西夏贼兵发生冲突。” 狄竣听后，瞬间大吃一惊，对着江景辰就是喝道：“什么？你要进入西夏境地？你可知我炎朝大军，正与东辽交战，若是此事在西夏发生冲突，那会给炎朝带来什么吗？” 江景辰急道：“在下知道，可是这事关凤鸣百十名孩童的安危，也事关凤鸣上百家庭的幸福。若是此事不做了解，那凤鸣还会继续有孩童丢失。一旦因为此事，导致整个凤鸣人心惶惶，那将军镇守凤鸣要道又有何意。” 狄竣冷哼一声，显然没有不把江景辰的话放在心上道：“哼，不知所谓，你不在本将军职位，是不了解这些。” 江景辰忍不住再次道：“将军，下官觉得，你在此镇守的不光只是炎朝的国土，还守的是炎朝的子民。若是连炎朝的百姓都守护不得，这国土守着又有何意。” “你——” 狄竣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府路学授，口齿竟然如此伶俐，一番话说的自己根本无言以对。 厅内小将见状，立即上前一步，冲着江景辰喝道：“大胆，区区一个府路学授，竟然对我家将军如此说话，好大地胆子。” 江景辰身后的岳修和薛星见状，也一同上前，试图挡在江景辰的面前，以防止对方对江景辰不利。 狄竣一摆手道：“退下，让他继续说下去，我倒是想要听听，他有什么计划。” 小将退至身后，岳修和薛星也退回原位。 江景辰冲着狄竣一拱手，再次言道：“下官决定带着人手潜入凤鸣和西夏边境之地，直到将那些孩子救出。下官担心，可能会与西夏卓啰和南司军的兵马发生冲突，届时希望将军能够发兵救援。” 狄竣笑道：“呵，好大的口气。你这次一共带了多少人，也敢入西夏境地。” “一百人骁勇之士。” “哈哈哈——” “将军为何发笑。” “我只是笑你不自量力，西夏军善战，尤其西夏骑兵战力丝毫不逊东辽骑兵。要知道，卓啰和南司军驻守兵力三万，你只不过区区百人就敢闯入，还不够给人塞牙缝的。” 狄竣冷笑之后，但见江景辰依旧面色镇定，顿时来了兴趣，忍不住再次问道：“你小子是认真的？” “是的，我是认真的。” “你当真不怕遇到那三万和南司军？” “怕。” “你怕，还敢带着百人闯入他们的领地。” “为了那些孩子，我不得不闯。炎朝连年征战，频遭东辽和西夏侵略，有幸我们这一辈军士勇武，奋勇抵挡外敌入侵。但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人生数十年短短很快就会过去。我们这一辈难以看到一统天下的希望，所以下一代就是我们的希望，他们是实现我们梦想的希望。” 狄竣瞬间愣住了，怔怔地望着江景辰，许久说不出话来。 第200章 援兵只有一千 不只是狄竣被江景辰的话所触动，就连在场的岳修和厅内小将，在听到江景辰的话后，也颇为震撼。 少许过后，狄竣这才忍不住开口问道：“说吧，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江景辰连忙禀道：“倘若真的惊动和南司军，引得其大军交锋，江某恳请将军能拨派兵马一万，前来相助。” 狄竣笑道：“一万？小子，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一些。要知道，我们整个金城关，也只有守军两万人马。除了巡逻军士，还有守城军士，以及守备军士，让我拨派一万兵马给你，那可是牵动整个金城关。万一我这边稍有动静，敌人兵马就趁势出击，丢失了金城关，你可知其中的危害。” 江景辰一愣，叹道：“那还是江某考虑不够周全，让将军笑话了，敢问将军能调派多少人手相助。” 狄竣瞬间止住笑声，迟疑了半晌，这才缓缓伸出一根手指道：“本将军最多只能拨派一千兵马助你。” “只有一千人？这——” 江景辰有些迟疑，就连岳修等人，也不禁为狄竣所说的兵力而困惑。 看着江景辰的样子，狄竣笑道：“怎么？嫌少？若是嫌少那你可以选择拒绝。” 眼看狄竣就要收回，江景辰连忙说道：“不，我接受，一千人就一千人。只不过，我要自己挑选兵种。” “呵，你还想自己挑选兵种？”狄竣笑了笑，随即说道：“那好啊，我就听他，看你想要选择什么兵种。” 江景辰想也不想说道：“我要一千轻骑，擅长弓射的轻骑。” “当真？” “当真。” 狄竣不忘提醒说道：“好，那你只管去，我会安排人准备好一千轻骑好手，只要你的求救信号发来，我立即令人率领一千轻骑出城援助。记住，这些军士毕竟都是我的部下，我会告诉他们，若是你们有救的希望可救，若是没有救的希望，我不会让他们冒然送死，你明白否？” 江景辰深吸一口气，拱手拜道：“多谢将军，江某明白将军之意，到时江某会以炎朝军哨箭为信号，告辞！” 说着，江景辰头也不回的离开。 望着江景辰离去的背影，狄竣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一丝笑意。 “将军——” 待江景辰等人离开后，厅内小将连忙上前拱手拜道。 狄竣开口问道：“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小将忍不住说道：“年纪轻轻很有胆略，若非一身文人装扮，我当真以为他会是我炎朝新人将领，没想到居然是一名学授。倘若朝廷上下，所有文臣都能像他那样，哪里还有什么派别之争，我们早就将那些东辽贼子赶出去，收回燕云十六州了。” 狄竣微微一笑：“此人年纪和你相仿，却能有此眼光和胆略，若非他是凤鸣府路的学授，我还真的想把他招募到我的帐中来。” “啊，将军的意思是——” 小将没有想到，江景辰一个新人，竟然能获得自家将军如此赏识。 狄竣看了一眼面前小将，微微笑道：“怎么样？最近我军中也无战事，那个将军带人前来寻求协助，这个任务你是否愿意接下？” 小将一愣，连忙拱手拜道：“承蒙将军信赖，末将愿意领兵应援。” 狄竣看了一眼对方，幽幽叹道：“狄英啊，我知道你从小心中就颇有抱负，入军以来每次都十分拼命。可是我总是管着你，你心中也有所怨气。” “狄英不敢。” 狄竣看了对方一眼，语重心长道：“你也不用介怀，其实我是怕你出事。虽然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但也是我的养子，我十分看好你。这一次就给你个机会，若能有所建功，我定当上报朝廷，为你请功。只是你要给我记住一点，战场杀敌不光只凭勇武，还要多动脑子。杀敌谁都会，但要杀敌活下来，那才是最难的。” 狄英浑身一颤，再度双手抱拳道：“多谢将军厚爱，狄英定不辱此命。” “好了，这件事交由你后，你亲手负责，下去立即点兵一千，做好准备。” “是。” 狄英立即转身离开大厅，前去校场点兵。 与此同时，江景辰也岳修等人，离开金城关，向着与石宁约定的方向奔去。 在江景辰拜访狄竣时，石宁也带着百人军士，在附近沿途一路摸索所有可行之路。果然，在周围山脉发现一个羊肠小道。 那道路虽然险峻，但也能容人通行。 “都监，你快看，这里有具尸体。” 忽然，队伍中的副都头张兵，发现山体半山腰处，有着一具尸体。 随着张兵的一声喊叫，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众人连忙朝着山边望去，石宁看了一眼，顿时眉头微皱。 徐青连忙说道：“都监，看那尸体的样子，应该是个孩子，而且身体尚未腐烂，应该是才出事不久，我下去将尸体带上来。” 耿虎连忙阻止道：“不妥。” 徐青微愣：“为何？难不成，我们就任由这个孩子曝尸荒野吗？” 耿虎一脸沉重道：“我们既然在这里发现了孩子的尸体，就说明江景辰猜测没错，偷盗孩子的人，果然是来自边境外。这些家伙抓来孩子，为了避开金城关的守军，所以行走这样的险峻山路。这孩子年幼，没有受过训练，再加上担心受怕摔落致死，在我们没有抓到他们之前，若是冒然将孩子尸体捞上来，只怕是会打草惊蛇。” 不管怎么说，耿虎也是几人之中唯一的捕快，更是秦州第一捕头。在抓捕方面，要远比其他人有经验。 听着耿虎的分析，众人顿时沉默了。 徐青望着山下孩子的尸体，更是忍不住咬牙怒道：“浑蛋，若是让我碰到那些家伙，我一定将他们碎尸万段。” 石宁连忙说道：“好了，既然我们已经追查到那些家伙的路线，大家都注意点。以免惊扰到那些人。等我们把人抓到回来之后，在将这个孩子捞上来。” 说着，石宁看了一眼前方，对着张兵说道：“张兵，你立即带几名弟兄，先行一步前去探路，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还有牛高升，你也带着几人落在后面跟随着，看看是否会碰到景辰兄弟他们，或者是遇到其他偷窃孩子的家伙。” “是。” 第201章 发现孩子们 得到石宁的军令，张兵和牛高升立即带着几个人开始分头行头，一个前方探路，一个后方反侦察。 百人继续前行，眼看就要穿过前面山林，忽然一股奇怪的声音传来。 负责探路的张兵等人一惊，立即就地隐藏起来。 张兵示意了一下众人，然后悄悄地探出头来，看着前面有动静的位置。只见在前面山脚下的溪水河流处，有着一群奇怪的家伙，而声音正是来源于一名孩子。 “哭哭哭，叫你在哭。我告诉你，你如果在哭的话，我就打断你的腿，然后把你丢下这里，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山里的野兽就会出没，顺着你的哭声找到你，把你给活生生地吃了。” 旁边一个男子，非但没有去安慰孩子，反倒是拿着手中的皮鞭，一边狠狠地抽打，一边冲着那哭泣的孩子大声怒骂道。 其同伴见状，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走过来劝道：“胡宗，下手轻点。这些娃娃对我们来说，都是钱财，你要是打坏一个，就卖不上好价钱了。之前在路上，那个娃娃就是被你吓得坠落山崖死了，白白损失了几个银钱。” 听了对方的话，那个叫做胡宗的男子，这才骂骂咧咧地收起鞭子：“哼，赶快吃点东西、喝点水，早休息完好上路。今天一天老子的心里都不爽，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其同伴再次笑道：“嘿嘿，胡宗啊，我们已经过了炎朝的地界，前面就是我们西夏了，只要把这些孩子带到喀罗川，就能换上一笔钱银两。我看你着急，是为了想要早点拿着银两，去见你那漂亮姑娘吧，哈哈——” 胡宗咧着嘴笑道：“你个家伙，真是懂得我的心思。这一趟出行走得急，根本就没来得及和鸳鸯姑娘打招呼，这两天做梦都在想着她那身姿。” 隐藏起来的骁勇军将士，看到眼前的一幕，忍不住咬牙切齿道：“张都头，怎么办？听这些家伙说话的声音，当真是西夏口音，而且下面有这么多孩子和贼兵，看来他们是真的打算把这些孩子卖到西夏去。” 张兵连忙叮嘱道：“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盯着他们，我去通知石都监。在我们没有回来之前，一定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能打草惊蛇。若是他们走的话，就立即跟着他们。” 说着，张兵立即带着其他两人折返回来。 与此同时，江景辰带着人赶到，正好与留在后方巡查的牛高升遇见。 江景辰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军中最强壮的家伙，忍不住愣道：“老牛？你怎么在这里？” 牛高升冲着江景辰拱手一拜道：“见过江学授，我们已经在林中发现了一个孩子的踪迹，为了安全起见，石都监令我们等留在后方，以防止有敌军从后面经过。” “发现一个孩子？那孩子在哪？” 这么久来，终于找到孩子的信息，江景辰顿时喜道。 牛高升的神色瞬间一变，低垂着脑袋：“我们发现那孩子的时候，他已经坠落在半山腰死了，看样子是摔死的，应该没过多久。” “这些天杀的畜生——” 薛星也是有家室和孩子，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气得怒骂道。 江景辰强忍一口气道：“可有其他孩子的消息？” 牛高升连忙说道：“目前还没有发现，小的只是奉命留守后方观察，至于前面的情况暂且未知。” “好，你们继续在后面摸排，一有动静立即通知我们，我先去和石都监会合。” 说着，江景辰就带着其他人继续前进。 牛高升忽然想起什么，连忙问道：“江学授，此趟前往金城关可有请来支援？” “有，一千人！” 话落，江景辰等人已经走远。 “只有一千人？”听着江景辰的话，牛高升等人面面相觑。 旁边的军士，听后忍不住愣道：“牛哥，那卓啰和南军司可是有驻军三万呢。” 这边石宁正带着将士们等候，此时张兵带着两人返回来通禀，刚准备开口，有将士发现有人靠近，众人连忙警觉。 “有人来了。” 当来人走近后，众人才看到是江景辰，相互见面顿时心中一喜。 石宁见状，连忙上前拉住江景辰的肩膀问道：“景辰兄弟，你们终于回来了，此趟结果如何？可有什么喜讯？” 江景辰苦笑一声道：“有喜有坏？” 石宁好奇问道：“哦？快说来听听。” 江景辰叹了一口气道：“喜事，金城关守军大将狄竣将军，听了我的请求后，同意派兵支援。坏的是，狄竣将军说为了金城关的安全，最多只能拨派一千人手支援我们。而且若有危险，他是不会让自己的将士白白送死。” “一千人？” 众人面面相觑。 一旁的岳修连忙开口说道：“一千人已经足够了，只要我们把握机遇，一千人完全能够出其不意。石都监这边，可有什么新的消息。” 石宁说道：“哦，刚才我派张兵前去探路，他说发现一些消息，刚回来准备禀报，正好你们来了，一起听听。” 张兵冲着众人一拱手道：“我们在前面几里路之遥的山体下，发现一伙人，这些人虽然穿着我们炎朝的服饰，但说话却是夹杂着西夏的口音。而且这些人绑着一些孩子，应该就是江学授说的那些丢失的孩子。” 众人一听，顿时激动不已，江景辰连忙问道：“可有看清楚，一共有多少孩子？那些贼人又有多少？” 张兵连忙说道：“我大概查了一下，差不多有十多名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每个孩子身上都背着一些东西，看起来有些沉甸，不知道是行囊还是其他东西。孩子双手都被捆绑着，应该是为了避免他们逃跑。至于那些西夏贼人，一共有七人。看他们的身型，不像是普通人。” 徐青咬牙请战道：“这些该死的家伙，学授、都监，让我带领一些弟兄，我将他们全部拿下。” 江景辰连忙拒绝道：“不要冲动，若是我们贸然出现，肯定会打草惊蛇，万一那些家伙绑架孩子，以孩子做人质威胁我们，我们根本毫无办法。我们必须在保证这些孩子安全的情况下，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第202章 美人计 岳修也赞同江景辰的意见，紧接着说道：“江学授说得没错，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必须要好好计划一下。” 张兵有些为难道：“可是那些家伙十分狡猾，而且又是懂得武艺的人，他们就坐在孩子中间，有孩子在外围，我们根本无法轻易靠近他们。只要我们一出现，就势必会引起他们的主意，想要在不伤害孩子们的情况下，将他们全部拿下有些困难。” “景辰兄弟，你可有什么法子？” 众人顿时没了主意，石宁再次将目光望向江景辰问道。 “你们容我想想。”江景辰立即陷入了沉思。 眼看时间慢慢过去，张兵有些急道：“学授大人，你可要快点想办法啊，我听到那些家伙的意思。他们现在也是临时休息，在溪水边补充点水分，休息好后就直奔喀罗川，那就是西夏境内了，过了这个村就在没这个好的机会了。” 听了张兵的话，江景辰一愣：“有了。” 随即，江景辰的目光望向一旁的燕红豆。 燕红豆微微一愣：“公子要我做什么？” 只见江景辰立即拉着几人开始询问，然后部署偷袭计划。 随即，众人立即跟随着张兵，向着前面的方向摸去。在行走了一段路程后，果然看到前面山脚下一个溪水边有着一群身影，正是张兵所说的那些人和孩子。 江景辰冲着燕红豆点了点头，只见燕红豆拿着一些东西，沿着山边，悄悄地朝着远处的方向走去。在行走一段路程后，燕红豆一个轻功施展，悄无声息地飞向山脚一处。 在没有惊扰身后敌兵的情况下，燕红豆立即开始装扮，先是将自己的头发盘起，然后挽起袖子和衣裙，拿着一个类似盆一样的东西，将一些军士破旧的衣服放进去，又拿着行军伙夫用的擀面杖。 双手拖着衣盆，轻声哼着欢快的歌曲，由远至近，朝着那溪水边走去。 在临近江景辰所说的一定距离后，燕红豆就停下脚步，找了一块较大平稳的石头，将自己的裙摆系好，就将盆中的衣服拿出来，摆放在水中浸泡，然后用擀面杖“嘭嘭嘭嘭”有节奏地敲打起来。 “谁？” 早在燕红豆哼歌清唱的时候，就引起了那些穿着炎朝服饰伪装的西夏贼人。只不过这些人心惊不敢乱动，更不敢随意发声，全部都就地趴下。在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漂亮身姿的女子，拿着水盆来溪边洗衣服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好漂亮的美人啊，老子在西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 “别说是西夏，就是去凤鸣州城多次，也没有遇到这么好看的人。” “真是没想到，在这山野之地，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人。一定是为了避开城中之乱，逃到这山里生活，这次被我们撞见，那真是便宜了哥几个。” 那名叫做胡宗的男子，顿时咧嘴乐道：“兄弟们，遇到这么漂亮的女人，若是不做点什么，那太对不起自己了。一会本大爷先上，然后你们猜拳轮流着来。记住，都给我温柔点，享受完了带回去，可别弄上了这么个大美人。” 说着，胡宗就准备带人前去，同时不忘对着身后的两个家伙说道：“你们两个先守在这里，给我看好孩子，别让他们给跑了。” 两人拿着刀悻恹恹地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胡宗带着其他几名弟兄，蹑手蹑脚地朝着那溪水边美女的方向走去。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对江景辰佩服不已。虽然还留有两个家伙，但至少让众人有了可乘之机。 江景辰藏在那里，小声地询问道：“岳修，你的弓射之术应该不差吧。” 岳修淡定地说道：“岳修虽不敢说箭术第一，但百米之遥江兄指哪，岳修便能射哪。” 江景辰当即说道：“好，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右边那个家伙是你的，左边那个家伙是我的，其余人做好准备，我们开弓拉弦的瞬间，石兄就立即带人充下去，切记要先保证那些孩子们的安全。” 听着江景辰要亲自持弓搭射，有人惊讶，但见江景辰如此坚定，众人也不好反驳。 当即，江景辰和岳修各持一把军弓，拉弦搭射准备完毕后，两人对视一眼，相互点头。 “嗖嗖！” 几乎是同一时间，只听箭哨之音响起，那两名守着孩子的家伙，直接中箭到地。岳修不禁为江景辰的弓射之术，露出一丝惊讶。 石宁、张亮、徐青、耿虎、薛星立即带着百人将士冲下去，耿虎较快一步，带着身后的人，率先冲到孩子身边，将那些一脸茫然和受惊的孩子保护起来。 石宁见状带着人，饶过孩子们直冲胡宗那些家伙而去。 “不好了，炎朝的军士来了，快跑。” 早在箭哨之音响起的瞬间，胡宗等人就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后，立即拔腿就跑。 石宁立即下令道：“快追，不要让这些家伙跑了。” “呼——” 突然一阵风声响起，原本在溪边洗衣的燕红豆，瞬间丢出手中的衣盆，当场砸中其中一个家伙。 那家伙正在全力奔跑，根本没有想到会突然飞来一个盆子，直接被迎面砸中。衣盆顿时应声碎裂，那个家伙也被砸得翻倒在地。 其余四人见状，不敢怠慢，立即继续奔跑，而燕红豆得手之后，立即飞身挡住四人的去路。 胡宗见状，立即提刀怒骂威胁道：“臭娘们，居然敢设计骗我们，赶快给我滚开，不然老子剁了你。” “嗖！” 燕红豆二话不说，立即抽出袖中匕首直刺而来，速度之快直叫胡宗吓了一跳，慌忙挥舞手中刀兵抵挡。 “当！” 两兵相碰，爆发出一丝金属碰撞声，胡宗直接被燕红豆的攻击震得右手发麻，整个人也不住地往后退却数步。就此瞬间，给予了石宁大好机会，只见石宁一个疾冲加速，提刀冲了过来，一把将胡宗手中的刀兵打落，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将军刀架在胡宗的颈部。 “再敢乱动，我现在就宰了你！” 第203章 审讯 “噗通！” 感受到颈部那刀兵寒意，胡宗吓得直接跪地求饶起来。 其他三人见状还想逃窜，却被燕红豆继续持兵拦下，当场了解一人。另外两人已经越过燕红豆逃窜，燕红豆顺手扔出手中匕首。只见匕首化作一道直线，直朝着其中一个家伙的后背心刺去，那人应声倒地再也无法发出一声。 “嗖！” 与此同时，只听一声箭哨之音，一记弓弦飞出，正中最后一人右腿。 箭支贯穿有力，当场射穿对方的腿部，巨大地力量直接将那人带倒，箭支顶部甚至钉在地上泥土中。可怜的家伙，当即抱着自己的腿鬼哭狼嚎起来。 如此神奇一箭，让燕红豆有些惊讶，忍不住回头望去，正见江景辰正在收起手中弓矢，燕红豆的心中顿时一颤。 石宁身边的人，已经将那个家伙给抓了回来，在看到他腿上的贯穿箭伤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场突袭瞬间结束，整个过程不过眨眼瞬间，岳修对着江景辰忍不住拱手赞道：“江兄真是好箭术，令岳修佩服。” 江景辰有些不好意思道：“唉，你这话说的，刚才那一射，我看你的箭术比我只高不低，应该是我佩服你才对。” 旁边的石宁，也忍不住赞道：“原本以为景辰兄弟只是个擅长诗词作画、经商的文人，没想到景辰兄弟这弓射之术也堪称一绝。至少是在我营中，除了岳修之外，只怕是没人能比得上你的箭术了吧。” 江景辰摇头笑道：“石兄也来赞我了。” 石宁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说道：“你别谦虚，之前在抓捕凤鸣强盗头目鲁定时，我记得就是景辰兄弟你一箭将那家伙射下马的，要知道他当时可是策马狂奔途中，换做是我都未必能射中，我那时候还以为你是侥幸，现在想想，你是有真本事。” 江景辰连忙转移话题道：“好了，石兄，人已经抓获，我们赶快对他们进行审讯，燕姑娘去看看那些孩子们的情况，然后耿兄你做个记录，回去之后好向曹知府禀报。” “好。” 耿虎是秦州第一神捕，在抓捕贼人和审讯案件远比其他人要有头脑和策略，所以这也是江景辰让耿虎前来的原因。有耿虎辅助自己，这一路上耿虎提供不少信息和线索，审讯和调查就轻松得多。 只见江景辰立即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将胡宗和其他被抓的家伙分别绑起来进行审讯。 “孩子们不要害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燕红豆带着人，将孩子们救下之后，立即给孩子们进行松绑，然后拿出一些食物给孩子们。或许是因为燕红豆的亲和力，以及燕红豆的美貌，让这些孩子们瞬间放下了内心的防线，一个个拿起食物吃起来。 这时，张兵拿出一个药膏，指着其中一个孩子说道：“燕姑娘，刚才这个孩子挨了那家伙的鞭打，身上可能有伤痕。这些我们行军用的药膏，麻烦你给这孩子涂抹一下。” “好，多谢张大哥提醒，我这就给孩子上药。” 说着，燕红豆接过药膏，然后亲切地问道：“你们谁身上疼啊，或者是谁有被那些可恶的家伙打过，姐姐现在给你们上药。涂抹了药物之后，你就不疼了。” “姐姐，我的背上疼。” “姐姐，我的胳膊疼。” “我的腿疼，走路一瘸一瘸的。” “还有我这里疼。” “我——” 几乎是在燕红豆话音落下的瞬间，全场十多个孩子，没有一个不举手脚疼的。有的孩子直接撩起自己的衣物，露出身上被鞭打的痕迹，看到燕红豆顿时两眼红润，忍不住落泪下来。 周围的那些军士，更是一个个咬牙切齿，若非是江景辰正在带人审讯，只怕是这些热血军士，早已经冲上去，亲手将那些家伙撕碎。 正准备审讯的江景辰，也被那些孩子稚嫩的声音所吸引，扭头看了一眼，只见孩子们一个个撩起衣服，看着孩子们的伤势，江景辰捏着拳头，直接走到被自己射中腿部的那个家伙面前，奔起一脚直接将对方踹倒。 此时，那人双手被反绑，右腿有受了箭伤，根本就无法反抗。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牵动着腿部伤势，发出一丝哀嚎。 一脚得逞后，江景辰并未停下，直接冲上前一脚踩着对方的胸膛，然后用手抓着对方腿部的箭支，开始转动起来。 “啊——” 箭支的转动，直接牵动着整个腿部的神经，痛得那家伙不断地来回挣扎，可是其身体被江景辰死死地踩住，根本就动弹不得。 江景辰一边动手折磨，一边开口怒骂道：“你们几个畜生，竟然跑到我炎朝来偷盗孩子，而且还对这些孩子如此心狠手辣，我今天也让你们尝尝被虐的滋味。” 被江景辰折磨的惨痛，那家伙叫出声道：“啊，求求你，放了我吧。” “我原本还想从你们口中打听点什么，现在老子改变主意了，我要将你们一个个虐死，然后在去抓别的人打听消息。” 江景辰不理睬对方的惨叫，继续一边动手，一边骂咧咧道。 惨叫声再次被激起，听到旁边的胡宗等人心惊胆战。 被折磨的那个家伙，立即忍受不住，连忙一边求饶一边说道：“这位爷，你就放过我吧，我什么都说。” 江景辰继续动手：“去你娘的，老子不想听，你当老子傻吗？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我又不认识你们，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我也不清楚你们为什么要绑架我炎朝的孩子，也懒得问你们把这些孩子带来做什么，我就是要折磨死你。” “大爷，你饶了我吧，我们是从喀罗川来的。是奉我家大人之令，潜入炎朝凤鸣之地，绑架那些孩子们的。只要我们抓来一个孩子，大人就给我们五两银钱。” “这就没了？”江景辰一愣，继续动手。 那人再次惨叫一声，连忙说道：“啊，近期卓啰和南军司要修建，因为缺少人力，所以大人就让我们抓些炎朝的孩子。” 第204章 重要情报 江景辰当即破口大骂道：“放你的狗屁，你当老子是白痴吗？你们修建需要人力，那也是绑架壮丁来做，你们绑架这些孩子有什么屁用。” 那家伙已经痛不欲生，为了存活一口气说道：“我们家将军说，炎朝军士作战英勇，多是有身后城中百姓支持有关。若是我们从凤鸣偷走一些孩子，那这些失去孩子的家人就会失去希望和生活，到时整个凤鸣人心惶惶，我们就能一鼓作气东进，击破你们炎朝守军，拿下整个凤鸣。” 此话一出，瞬间让石宁等人全场震惊。 “如此卑鄙之策，你们也能想得出来，浑蛋！”江景辰微愣之余，破口大骂，直接奋起一拳朝着那个家伙身上就狂轰乱炸，打得对方根本没有机会喘息说话。 望着江景辰的拳头攻势，旁边站着的岳修、石宁以及徐青皆是一愣。 徐青忍不住问道：“岳都头，江学授会功夫？这一番拳头攻势密集有序，而且颇有节奏和拳法，不知是何拳法？” 岳修摇了摇头：“我从未见过他的武艺，就连今日的箭射之术，也是首次遇到。” 看到江景辰的攻击，石宁上前拉住江景辰道：“景辰兄弟，停手吧，这家伙已经被你给打死了。” “呼呼呼——” 江景辰发泄之后，心情好了许多，谢过石宁后，将目光望向旁边的胡宗。 然后径直走了过来，同时不忘冲着身边的人伸手开口说道：“给我拿一把箭支来，我审讯逼供用。” 江景辰说话声音较大，正好让胡宗听得清楚，当即胡宗浑身一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吞咽了一下口水。 没等那些军士取来箭支交给江景辰，就迫不及待开口道：“这位军爷息怒，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就饶了我吧。” 江景辰接过一支箭羽走过来，坐在胡宗的面前，冷漠地说道：“刚才打了那家伙一顿，我现在有些累了，所以给你一个机会。立即把一切告诉我，若是有一点遗漏或者是隐瞒一个字，我就用手中的这把箭羽，在你身上刺进去再拔出来，直到你身上没有地方可插为止。” 胡宗心中胆寒，连忙点头道：“这位爷放心，我什么都说，保证不会有所隐瞒。” 江景辰一口气说出几个问题：“指使你们做这件事的人叫什么名字？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你们一共绑架了多少孩子？那些孩子现在都在哪里？像你们这样潜入凤鸣偷盗孩子的一共有多少人？” 身后的耿虎连，跟着江景辰，听着各种问题，忍不住打心里对江景辰感到佩服，没想到江景辰问话如此清晰，所有问题都是重要的线索，连忙把所有问题都罗列下来， 胡宗微微一愣，江景辰不禁扬起手中的箭羽。 胡宗连忙说道：“回大人，指使我们的人叫仁多英武，是驻守卓啰和南司军的大将，不算这次十多名孩子，我们一共绑架有一百多名孩童，他们现在全部都在和南司军之地。目前只有我们几人，负责偷盗孩子一事，没有其他人。” “人多鹦鹉？这是什么奇葩名字？” 江景辰微皱眉头，一摆手道：“算了，不管他的名字。那些被你们绑走的孩子，都被关押在什么地方，主要做些什么？” 胡宗连忙说道：“其中一部分年幼的孩子，都被卖给和南军司的一些贵族手中，在家里做苦工。至于身体结实一点的孩子，都和其他奴隶派去修建城防。” “修建城防？” “在上月之前，河水泛滥，冲塌了我们西城门，当时城中不少损失。所以，眼下修建西城门是卓啰和南军司的要事。” 江景辰淡淡地问道：“还有吗？” 胡宗微愣，连忙摇头道：“没，真的没了？” 江景辰突然转移话题道：“那我再问你个问题，你说的这个卓啰和南军司，一共有多少驻军，都是些什么样的兵种，以及卓啰城里的布局。” “我——” 听到江景辰的问话，胡宗有些犹豫。 “噗呲！” 江景辰二话不说，直接抬手将箭支的尖端扎进胡宗的大腿处，没等胡宗哀嚎，江景辰的手就用力一转，顿时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几乎让胡宗痛得晕厥过去。 “噗！” 江景辰一扎一转后，直接拔出来，作势准备再扎第二下。 胡宗不敢怠慢，顾不上疼痛，连忙说道：“大人我说，卓啰和南军司一共有守军三万，其中骑兵两万有余，步兵一万人。所有马匹全部集中于城南，贵族们都是住在城中位置，大将军府邸在城北，奴隶们现在都关押在城西。” 江景辰淡淡道：“粮草，车马数量，除了三万守军，其他人口有多少。” 胡宗连忙说道：“粮草一次只能坚持五、六月，平时我们会自备一些粮草，有时候是需要定期向王庭寻求支援。两万骑兵人手一匹军马或骆驼，除了三万守军外，就只有城中的一些贵族和家眷，约莫五千余人，另有奴隶八千余人。至于其他的，小的就真的不知道了。” “好了，那你可以去死了。” 江景辰说完，直接丢下手中箭羽离开。 “大爷——” 胡宗一听，连忙想要求情。 “嘶！” 不等那家伙把话说完，只听一声微弱声音，身后的徐青已经抢先一步手起刀落，直接抹了那家伙的颈脖。 江景辰开口问道：“耿兄，所有信息都记录下来了吗？” 耿虎如实说道：“你放心，你刚才所有的审讯，我全部都记录下来了。” 江景辰当即说道：“好，记得一式两份。一份交给金城关守军大将狄竣将军，一份留着以后回去之后，交给凤鸣曹知府大人。” 耿虎一愣，随即明白江景辰的用意：“好！” 江景辰对着石宁说道：“石兄，时间紧迫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此地距离凤鸣州城遥远。还请石兄挑选一些将士，先把这些孩子们，送到金城关暂时托付，等我们把剩下的孩子全部都救回来后，在到金城关接上他们，一起返回凤鸣州城。” 石宁连忙说道：“好，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刚才我们查看那些孩子身上背着的东西，都是一些金银珠宝，想必这些家伙进入凤鸣，不光偷盗孩子，还顺手偷了一些财物。” 第205章 夺城计划 随后，石宁召集牛高升和张兵，责令他们带着少许人，每人背着一个孩子，然后拿着耿虎写的一些审讯对话，立即向着金城关奔去。 为了保险起见，临出发前，江景辰把自己的腰牌交给牛高升，以便抵达金城关入关时所用。 至于其他人，则慢慢向着卓啰和南军司的方向行进。 “报！” 一支自称是凤鸣厢军的人来关门前求见，他们每个人还背着一个孩子，而且为首之人还拿着之前那名叫做江景辰学授大人的令牌，说是有重要情报禀报将军。 “嗯？这家伙真的抓住人了，快随我前去。” 之前狄竣对江景辰的分析并不在意，总觉得此事有些不靠谱。 可是在听到真的有救出孩子，狄竣的态度立即转变，立即带着人奔向关门。 “秦州厢军副都头牛高升，见过狄将军。” “秦州厢军副都头牛张兵，见过狄将军” 二人见到来人，看起身上着装军服，立即拱手禀报。 狄竣连忙挥手，示意二人随意，紧接着便将目光望向此行前来的十多名孩子身上。只见这些孩子衣衫破烂，一个个瘦弱精神无光。 狄竣忍不住问道：“这些孩子——” 牛高升一拱手，便将之前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向狄竣说了一遍。 狄竣以及身后军士听后，忍不住大吃一惊，纷纷当场怒斥这些西夏贼兵。 狄竣握拳怒道：“没想到这些贼人，居然对我炎朝的孩子做出这等恶劣之事，总有一天我要踏破他们守城，为这些孩子报仇。” 张兵连忙说道：“狄将军，江大人让我们暂时把这些孩子安置于金城关后，立即回去与之汇合。大人还说，等我们把剩下的孩子全部都救出来后，在回来金城关，接上他们返回凤鸣州城，这些时日孩子们就拜托狄将军了。” 张兵说完，从怀中又掏出一封信道：“这些大人在审讯那些贼人时，所记录下来的口供，里面有一些卓啰和南军司的信息和情报，大人让我一并交给将军。” “哦？” 听到张兵的话，狄竣连忙接过来，大眼一扫忍不住露出一丝赞许之意：“这个江学授果然有手段，你们放心，孩子在我这里不会有问题。还有你们此行一定要注意安全，若遇危险务必先保证自身安全。” “大人告辞。” 说着，牛高升、张兵等人冲着狄竣拱手一拜，立即翻身追赶。 望着众人离去的样子，狄竣忍不住惊道：“这些军士奔行速度稳健，而且健步如飞，没想到小小的秦州厢军，居然会有这样的军士，这究竟是什么兵马？若是我炎朝各部兵马，都有他们这种能力，何愁不能击杀敌军。” 为了等待牛高升和张兵等人，江景辰带着队伍一路缓慢前行，终于在快要抵达喀罗川地界时，牛高升赶上众人队伍。 牛高升连忙禀道：“石都监、江学授，我们已经把孩子送到金城关，并且见到了狄将军，狄将军说会照顾那些孩子，等我们归来。” “好，弟兄们，我们出发。” 安顿好那些孩子后，众人心情大好，眼下目标直指喀罗川的卓啰和南军司，准备将剩下的孩子全部救下。 之所以叫卓啰和南军司，是因为这支兵马坐落于喀罗川地界的卓啰城。 “大人，卓啰城地势险要，周围一路平坦，没有可借用藏身的地方，若是我们就这样摸进去，只怕还没有靠近，就被城门守卫发现了。” 负责勘察的军士，回来禀报说道。 众人顿时陷入了困境，以百人之兵冲进三万贼军之地，一旦被发现就只有死路一条。 石宁忍不住问道：“景辰兄弟，我们现在怎么办？这样冒然进城只怕是有凶险，必须要想个妥善的法子。” 江景辰陷入愁容，不断地盘算着卓啰城的情况。忽然，江景辰抬起头来，望着众人。 看着江景辰的样子，众人知道，江景辰已经有了决策。 岳修忍不住开口道：“江兄是否已经有了决策，赶快告诉我们吧。” 江景辰深吸一口气道：“我是有了一个决策，但这个计划有些凶险，一旦失败就有可能身陷险境，我担心——” 一旁的徐青连忙说道：“只要能救出那些孩子，再大的凶险也值得冒，江大人只管说来，徐青愿意第一个打头阵。” 只见江景辰指着前面的天气说道：“西夏常年风沙天气，那些驻扎在卓啰城中的军士，为了能够站在城墙上一眼观察周围，所以不允许周边有任何建筑，我们可以借助风沙天气作为掩体逼近卓啰城。” 石宁忍不住道：“就算能借助风沙天气靠近，但是我们人数百人，只要有一人出了岔子，那所有人必定全军覆没啊。” 江景辰摇了摇头道：“不，我们不需要那么多人进入城中，只要派遣几人，借助风沙天气靠近城中，然后接近西城门。之前那个家伙不是说，卓啰城西城门一直在修缮吗？只要混进去，趁着那些西夏兵不注意，伪装成奴隶进入城中。先摸清楚那些兵马所在位置，然后在查询清楚他们粮草摆放的地方。” 岳修听后，顿时眼前一亮：“江兄是想要有人潜入卓啰城中引起混乱，然后其他人趁机冲进城内，来个里应外合？” 江景辰点了点头道：“这个计划必须要两人以上执行才可，一人驱赶所有马匹，势必会引起城中混乱。甚至极有可能那些西夏兵会出击追回跑走的马匹，这个时候另个潜伏的人，趁机火烧粮草，让城中的敌军混乱不堪。只要这两部完成，城中敌军必定慌作一团，我们趁势冲进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只要天助，那些敌军定当无心恋战夺路而逃。” 石宁点了点头道：“这个办法不错。” 江景辰继续说道：“城中敌军得知我炎朝兵马攻城，短时间内无法判断出我们有多少兵力。他们为了活命，自然是不会估计那些奴隶和绑架来的孩子，等到他们逃出城后，我们就趁势夺取城门，救下所有奴隶和孩子，然后迅速撤退。” 第206章 混入城中 对于江景辰的计划，众人纷纷响应。 徐青更是积极道：“大人，今次无论如何也要算我一个。” 江景辰看了徐青一眼劝说道：“徐青，我知道你有一腔热血，但此行当以谋略大局为先，不能夹杂个人情感及勇武，不然一旦计划失败，就前功尽弃了。” 徐青连忙拱手一拜道：“请大人放心，” 徐青请战之后，其余众人也蠢蠢欲动，石宁抢先一步道：“景辰兄弟，这次也要算我一个。” 江景辰当即拒绝道：“不妥。” 石宁当即愣住，忍不住皱起眉头道：“为何徐青可以，我就不行？难不成你以为徐青的武艺在我之上？” 江景辰连忙解释说道：“石兄误会了，我知道石兄武艺搞起，而且孤单勇武，不畏凶险。但这次我们的任务不一样，是需要里应外合协同作战。虽说混入卓啰城比较凶险，但在外配合进攻一样充满危机。” “可是——” 石宁还想说什么，没等其开口，便被江景辰打断。 只听江景辰说道：“石兄是这些营中将士的领军都监，若是石兄身处卓啰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将士们的士气必然受到打击。更何况，这些将士需要由石兄来引领指挥，若是石兄担心我们的人在里面有危险，那就做好指挥职责便是。” 一旁的岳修也冲着石宁开口劝说道：“石都监还是在外带着弟兄们做好进攻，岳某月徐青一同潜入进去。” 其实对于徐青的武艺，石宁自然是没有异议，毕竟在众多人之中，徐青的武艺仅次于自己和岳修，甚至在燕红豆之上。以徐青的身手若是潜入城中，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如今在加上岳修，两人也算是有了照应。 见江景辰没有反对岳修参与，徐青连忙冲着岳修说道：“岳都头你负责马匹，我负责放火。” 岳修点了点头：“好，务必小心。” “等一下。” 就在两人约定时，忽然江景辰再次开口道：“虽然你们两个武艺高强，但毕竟这是在敌军城中，为了以防万一，还要再派一人，以在关键时刻，能够助你们一臂之力。” “我，公子，你一定要给我一个机会。” 江景辰话音刚落，薛星立即举手自荐：“要知道，这次我跟你前来执行任务，家里的那几个弟兄们，可是对我再三叮嘱，切莫丢了兄弟们的脸面，一定要挣得一些功勋，洗清我们以前的恶行。” 江景辰看着薛星忍不住笑了笑，拍着薛星的肩膀说道：“薛星此话严重了，你们兄弟几人并非有什么恶意，只是被生活所迫。再说了，你们之前欠我的事，早已经还清了。今日我们此行之举，就是为炎朝讨回公道，行此大义之事。” 薛星眨了眨眼睛，好奇问道：“那公子是同意了？” 江景辰点了点头道：“嗯，薛星的武艺和身手我信得过。由你一同潜入，配合岳修和徐青，我也放心。” 薛星激动地，冲着江景辰拱手一拜：“多谢公子，我保证完成任务！” 为了安全起见，岳修再次与徐青，还有薛星进行三人沟通。三人约定以信号为念，岳修先动手，紧接着是徐青，至于薛星一切见机行事，若是两人在哪个环节出了差错，那薛星就趁机暗中帮衬，务必将任务完成。 众人一直在城外山丘处等待，直到黄昏之际，突然天色巨变，大风突起挂起来黄沙风浪。 岳修、徐青和薛星三人，立即着装实先准备好的破旧衣服，然后弄的蓬头垢面，借助风沙三人结伴前行。在接近卓啰城的时候，伏在地上攀爬行进。同时，为了确保三人计划有成，耿虎也与张兵一起跟随在两人身后。 确保三人能够安全，若是途中遇到什么危险和变故，两人也好为三人做个接应。 直到看着三人顺利接近卓啰和西城门处，三个身影直接消失进入，耿虎又与张兵等待少许，这才借助风沙天气，悄悄退了回来。 “怎么样？” 见到耿虎和张兵回来，众人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耿虎点了点头道：“大家放心吧，我们是亲眼看着，他们三人摸进城中。等他们进去后，我们二人又在外面观望一阵子，确定没有什么意外之后，这才退了回来。” 江景辰深吸一口气，无比紧张道：“你们考虑细致，接下来就看他们三人的造化了，但愿一切如愿。” 岳修、徐青和薛星三人，伪装之后借助风沙天气，向着卓啰城门处摸去。 此时因为大风沙天气，直叫人睁不开眼睛，城中的西夏兵全副包裹，恨不得连整个头和面部都用布裹着。而那些可怜的奴隶，不顾天气艰难地搬运着东西修缮城墙，若是慢了一点还要遭到怒骂。 “噗通！” 因为风沙太大，一名中年男子不小心被绊倒，好在周围监工发现。男子艰难地一手挡着眼睛，一手还要护着怀中的东西，以免洒落会挨鞭子。 就在男子跌倒瞬间，突然一个身影冲过来，一把搀扶住男子，没等男子回过神来，就听到对方微弱的声音响起：“这位大哥注意点。” 男子虽然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还是一脸感激道：“唉，谢了小兄弟。” 此人正是岳修，只见岳修伸手接过男子手中的东西，劝说道：“大哥，你拿的这个石块太沉了，还是交给我来吧，你去搬点轻的东西。” 男子一脸感激，被抓来这么久，还从来没有遇到人帮忙。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一个好心人。 当即男子冲着岳修点了点头：“你也悠着点，这风沙太大，小心摔倒。” “哎。”岳修应了一声，抱过男子怀中的石块，男子见岳修轻易的把自己手中的重物搬走，便转身离去，继续搬运东西。 有了岳修在这里，在将石块搬运过去的时候，立即冲着外面干咳了一声，只见两个身影立即‘嗖’的一声钻了进来，三人只是一个照面，便无任何声音，各自分开混进那些奴隶队伍中，开始假装搬运其东西来。 第207章 准备动手 “这该死的鬼天气，今天的风沙好像特别大，刮了半天也没见停止。要不今天就先到这里，万一那些奴隶受伤病倒死掉，我们就会损失劳力，耽误后面的进度。” 就在岳修三人潜入进来没多久，就听见周围一处城墙角落下，有几个监工模样的家伙，小声地交谈着。 其中一个家伙，连忙开口说道：“这个恐怕不是我们能做主的，必须要和王都监商议一下，不然惹怒了王都监，只怕是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这鬼日子风沙天气，要比前些日子的风沙来的大一些，被说是那些奴隶们受不了，就连我们也受不住啊。” 两人一商议，就结伴朝着一处屋子走去。 只见里面正坐着一人，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吃着小菜，显得好不惬意。 看到来了两个家伙，那人忍不住冷哼道：“你们来做什么？不是让你们监工那些奴隶干活修缮城墙的吗？” 其中一人，连忙禀道：“回王都监的话，外面的风沙越来越大了，简直就如同刀割一般，人站在外面根本就立不住，我担心若是继续下去的话，会有很多奴隶吃不消的。” “砰！” 王琦听后，当场将手中的杯盏砸在地上，骂咧咧道：“你们两个家伙，可不要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用得着你们来关心那些奴隶的死活吗？他们能为我西夏卖命，那是他们的福气。这卓啰城墙一日修缮不好，就一日就有危险。若是炎朝大军知道我们城墙毁坏一事，趁机攻打，我们所有人都要倒霉。” 其中一个家伙连忙说道：“王都监息怒，我等绝非敢偷懒。只是因为今日的风沙实在太大，就好像是那天上刮来的刀子一样，弄得人皮肤上生疼。我是担心那些奴隶，要是因为这鬼天气死的死、伤的伤，那岂不是更加耽误进度。” 另一个家伙也连忙说道：“就是啊王都监，前两日的风沙，导致房屋倒塌，城墙瘫倒的时候，还砸死了几十个奴隶，而且还有一些奴隶病死，就耽误了不少工期。不然今日就暂且到这里，等风沙一过，再让他们每日多干一个时辰。” 听到两个人的话后，王琦愣了一下，一边啃食着手中的肉骨头，点了点头道：“那好，就按照你们两个家伙说的，先把奴隶都关起来，让他们也休息一下，等风沙天气过后，你们给我好好监督这些奴隶干活。” “多谢王都监。” 得到应许后，两人立即返回去，拿着鞭子在半空中舞动，驱赶着那些奴隶。 “啪！” 鞭子一声响，当即一个家伙，就破口大骂道：“今天风沙太大，老子心疼你们，放下手中的活，都给滚回牢笼里去。谁要敢慢了，小心吃鞭子。” 一听说休息，所有奴隶都高兴不一样，慌慌张张地望着牢笼里跑去，岳修、徐青和薛星三人见状，自然也不敢怠慢，连忙跟着那些奴隶，一起钻进牢笼里。 所谓奴隶的休息地，不过是由四个牢笼组成，每个牢笼里都关押在数百人。所有人都挤在一起，勉强能够坐下来。牢笼是用木头制成，就算是奴隶回到牢笼中，也难以抵挡恶劣的风沙。 有人忍不住叹气道：“这鬼天气，就算我们回来，也还是免不了受风沙之苦。” 周围立即有人劝道：“你就少说两句抱怨的话吧，莫要被那王都监听到，不然又要动怒打我们鞭子。” 听到那人的话，抱怨的年轻人立即闭上嘴巴。 一旁的岳修见到这一幕，连忙忍不住问道：“这位老先生，敢问那个王都监叫什么名字？” 老者看了岳修一眼，忍不住心中起疑道：“看你小子脸生的样子，应该是新来的吧。” 岳修连忙假装点头道：“嗯，我是前些日子被抓来的，在这里做了两天活，对这里什么都不知晓。” 老者再次望了岳修一眼，无奈地摇头道：“你这么年轻就被抓来，只怕是要和我一样，被关押在这里一辈子了。不过看你小子有礼貌，我就给你提个醒，到了这里，话不要多说，做事不要慢，平时走路不要抬头直视。至于那个王都监，是卓啰城的都监王琦，为人出奇狠辣。” “王琦？” 岳修默默地记住这个名字。 西夏原本还是自前朝以来到炎朝，都是统一领地，主要归属汉人管辖。直到炎朝时期，北部区域频繁遭到东辽入侵，导致没有兵力、人手和精力去监管西夏，以至于西夏趁势脱离炎朝掌控，自立建国为西夏。 而西夏之地区域地势复杂，居住生活人群的番族也比较乱。主要有三大部分构成：一是居住在该区域的党项羌族；二是居住在这里的党项人；三就是居住在河西和陇右地区的汉人，这些人最初是在西夏归属炎朝时，来这里执掌西夏为官，或者是经商的人。 虽然西夏自立王朝，但也尊从有德有才华之人，也十分清楚炎朝有许多有能耐之士，所以建立西夏后，并没有对这些在西夏领土的汉人动手。而是广招他们为官，或者是与他们进行经商，从而发展西夏商业、农业和各资产业。 就是因为这些党项和汉人，构成了西夏复杂的群体。 西夏建立后，以拓跋、刘、王、李、贺、野利、多仁为主要姓氏。 “我们现在如何？” 在牢笼里，岳修三人趁机观察周围的情形，少许之后薛星轻声问道。 岳修轻声道：“看这会风沙的样子，应该是逐渐弱了，我们必须尽快动手。一旦风沙停下来，这里的视野就宽阔起来，到时候我们想要在动手只怕是有些难了。” 薛星忍不住摩拳擦掌道：“好，岳兄起信号，我们随时动手。” 岳修突然开口说道：“不，我们的计划必须改变一下。” “改变？” 听了岳修的话，徐青和薛星忍不住面面相觑。但见岳修主意坚定，两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你打算怎么做？” 第208章 万马奔腾 只见岳修看着薛星，十分认真地说道：“一会我们动手，你且留在这里。” 薛星顿时愣住，若非是旁边有人，只怕是早就蹦跳起来。 薛星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这是为何？我们不是要一起行动吗？为何要我单独留下。” 岳修连忙说道：“我们现在还没有查找出那些孩子的下落，而且一旦我们动手，必须有人留在这里做内应。单凭徐青一人，只怕是有些难度，所以我需要你也留下，帮助徐青做内应，到时候你们二人见机行事。” 薛星与徐青对视一眼，这才冲着岳修点了点头：“好，我就按照你说的。” 岳修转向徐青说道：“徐青，一会我动手时，你先不要急着行动。你隐藏起来，等待我们的信号，我会冲出城外，然后与石都监联手反攻，若是城中防御森严，你在趁势放火，让他们后方惊乱。” “好，岳都头好计策，徐青谨记。” 三人约定之后，便一起向着牢笼一侧摸去，在贴近牢笼边缘后，三人看了看那粗壮的木桩牢笼，便一同使劲。薛星和徐青各自出力顶着一根木桩，将木桩下盘移动松懈，岳修趁机溜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有人为三人的举动感到震惊，但也不敢随便开口多言，以免被人发现遭了罪。 岳修钻出去后，冲着两人点了点头，立即趁着风沙，贴着一侧朝着之前所掌握的方向马厩奔去。 此时天色虽近黄昏，但加上风沙天气，可以说周边数米辨不到人影。岳修一口气摸到卓啰城城南方向，终于凭借马儿低声嘶鸣的声响，钻进了马厩之中。 说是马厩，倒不如说是巨大的马棚，整个一眼望去周围全部都是马匹，而且各个精良，全部都是西夏上好的战马，至少也有上千匹。 只是看着这些马匹，岳修就忍不住一阵兴奋。若是这么多马匹，能全部归属炎朝，那绝对可以组建一支奇军。 眼看周围的时机还不够成熟，岳修钻进马厩中，先观察了一阵子，看到这些马匹根本没有固定拴在一起，只是马厩周围用木桩搭建一圈，周围的几匹马儿都是老马，缰绳拴在木桩上。 其余的马匹全部都是站在中央，只要周围的马匹不动，这里面的马儿一个比一个乖巧，这就是圈养的好处。 岳修看了一圈有了注意，借助马匹掩体，将那些拴在木桩上的马缰绳全部都解下来，将这些老马全部都栓在一处位置。然后，从裤脚中摸出一把匕首，对着那木桩开始切割起来。 “咔吱！” 只听一声细微声响，绳索被割开少许，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将其挣断。一切准备就绪，岳修耐心等待时机，只见风沙之势渐渐弱势。 忽然一名西夏兵眯着眼睛，一边骂咧咧，一边朝着马厩走来。 “这该死的鬼天气，还要让老子来看看这些畜生，他们又不会被刮跑。” 那人影慢慢走到马厩前，眯着眼睛扫了一眼马厩：“嗯？这些老马明明是围着栅栏捆绑，怎么都挤在一堆了？这是谁干的好事？” 一阵骂咧咧后，那人就准备走进马厩里。 “嗖！” 突然岳修窜出，冲到对方的身后，一手捂住对方的口鼻，一手举着手中的匕首，直接刺进对方的心脉。可怜的家伙连哼都没有来得及哼出一声，瞪着大眼直挺挺地倒下，直到死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在马厩里被人给杀了，杀自己的又是什么人。 一击得手后，岳修立即取下对方身上的兵器，一刀将马厩的栅栏劈开，随即翻身上了一匹头马，用力一夹马腹：“驾！” 瞬间，胯下战马前蹄腾空，发出一声嘶鸣，直接冲撞栅栏，将破损的围栏撞飞，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身后紧随的一众老马立即紧跟其后，几乎与头马一起冲出围栏。 所谓老马，并非是年迈战马，而是在一群马厩中有些资历，或者是年长接受过训练的成年战马。头马带领族群中的老马，老马引领着新马匹，形成一股默契族群。 随着几十匹老马冲出围栏，身后的百百千千战马立即紧跟随行。马踏蹄声犹如万马山河，所过之处雷声震动，犹如九天云雷降临。 如此剧烈的声响，震荡的整个卓啰城人心惶惶，“发生了什么事？哪来的声响，难不成是炎朝大军来袭？” 原本因为风沙天气，卓啰和南司军守城大将，仁多英武闲暇无事，就招来手下将臣们聚在一起持久和肉，赏悦歌舞。饮酒多了，众人就倒头呼呼大睡，睡得正香，冷不防被这震动声音惊醒。 仁多英武一声怒吼，厅内所有酒醉之人纷纷醒来，听着外面传来的震动声，所有人都惊住了。 眼看没有接过，仁多英武一声大吼喝道：“赶快来人，告诉本将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即，殿外一名小将，立即慌慌张张跑来，冲着仁多英武便势力道：“回大将军的话，马匹冲破栅栏跑了。” 仁多英武微皱眉头：“什么？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共跑了多少匹马？” 前来禀报的军士，紧张地说道：“南，南城门马厩里的马全都跑来，眼下就只有将军府后院的马还在。” 仁多英武当即大怒，一把将面前的杯盏投掷在地上，怒道：“浑蛋，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派人，给本将军把马给我追回来。要是追不回来，你提头来见。” “是。” 那军士立即吓得夺门而去，叫上左右军士，连忙调集人手，前往将军府后院骑乘马匹准备追赶。 此时的岳修得逞之后，躲在暗处的徐青和薛星顿时心中一喜，两人不顾风沙，眯着眼睛看着不计其数的马匹，向着西城门的方向奔去。 在这样的天气中，若非岳修一路谨记路线，换做是别人，只怕是根本就跑不出去。 “不愧是岳都头，干的漂亮。接下来，就要轮到我们表现了。” 徐青忍不住兴奋道。 薛星忍不住提醒道：“小心一些。” “放心吧，若是连这件事都办不好，那我也没有资格进入骁勇军了。” 徐青冲着薛星微微一笑，立即从那破损的牢笼缝隙中钻了出去。 第209章 骁勇军首战 岳修骑乘着头马，予以极快的速度，凭借自己傲人的记忆力，带着身后的马匹，一鼓作气向着卓啰城西城门狂奔而去。 很快，岳修就隐约看到那破损的西城墙。 之前在潜入进来的时候，岳修已经打量了这些城墙，虽说城墙已经经过修缮，但依旧是破损不堪，尤其是城墙中间破裂的大洞，只是暂时用几个木桩挡着。在这样的风沙天气之下，早已经是摇摇欲坠。 刚才来的时候，岳修已经悄无声息地，用匕首将其中两个绳索隔开一些。 看准那个围挡栅栏，岳修直接驾着头马冲了过去，抽出腰间匕首，对着马屁股就扎了一下。 胯下老马顿时嘶鸣，更加拼命地朝着前面冲去。 “轰——” 只听一阵沉闷的声音，头马将阻挡围栏的木桩冲破，直接飞奔出城墙外。没有了围挡的阻拦，身后所有的马匹，都紧跟其后冲了出去。眨眼间，千军万马已经冲出数千匹战马，后面的战马还在源源不断地跟随而来。 “吁，吁——” 此时，那些城中的西夏兵已经赶到，试图从后面驱赶着想要跑出去的马匹。 然而，风沙虽然减弱，但是依旧迷人眼睛，只要张口就有沙尘刮进嘴里，众人驱赶马匹颇有难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马匹，不断地跟随着前面的队伍冲出去。 “快看，那是什么？” 卓啰城外，数里地之遥，江景辰和石宁带着其余将士，找了一处山丘潜伏下来，同时躲避一下这样的沙尘天气。 忽然，被前面一阵剧烈的声响所惊醒，众人连忙抬头望去，只见数不清的黑影，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这里奔袭而来。 “是西夏骑兵？”耿虎心中一惊道。 石宁摇了摇头道：“不对，如果真是西夏骑兵的话，队伍绝对不会有这么整齐。” 随着风沙逐渐减弱，有人眼力较好，很快就看出来前面的状况，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些都是无人战马？没有人骑乘，他们自己跑出来的。” 江景辰心中一喜，连忙提醒众人道：“一定是岳修的计划成功了，弟兄们做好准备。” 瞬间，全军将士立即整装铠甲，手持大刀准备应战。 在那群马匹逐渐靠近，众人也终于看清楚带头的身影，只见一人低头伏在马背上，不断地拍打着马背，正予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众人的方向一侧奔行而来。 同时，在这股马群背后的不远处，还有一群队伍，也予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这支队伍追击而来。 江景辰看着那些人吆喝着奔袭，忍不住出声道：“石兄，后面那群人，应该是敌军的骑兵了。” 石宁见状，嘴角一扬道：“你说的没错，正是敌军，看样子约有三千多人。” “三千——” 听到这个数目，江景辰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 一百对三千，这个数量确实有些悬殊，但眼下已经是骑虎难下了。若是这个时候想要逃跑，只怕是还没有跑几步，就会被敌人之上，宰杀个干净。 石宁紧盯敌群，同时下达指令道：“所有人按照我们训练的内容做好潜伏，等到敌人靠近后，听我命令进行行动。” “是。” 百名骁勇军立即应道。 就在江景辰好奇这百名骁勇军如何应战时，只见石宁带着众人往前铺展数米，所有人立即开始分散开来，以两人为一组，分别借助地形地势伏在地面上。 如此一幕，看到江景辰满面吃惊：伪装术？ 随着前面的敌军骑兵越来越近，周围的风沙天气也逐渐减弱，依稀可以清楚地看到四周围的环境，就连那马背上的敌军，也能逐渐瞧得清楚。 “动手！” 就在江景辰的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瞬间，只听石宁一声令响。 顿时潜伏的百名骁勇军立即从地方浮起，两名军士为一小组，左右同时出手，一人持刀掠向半空，一人持刀横斩前方。 “嘶——” 几乎是眨眼般瞬间，那些冲在最前端的西夏兵，顿时人仰马翻。整整数十人从马背上摔倒在地，个个摔得七晕八素，至于侥幸没有中招的人，也根本来不及起身，直接就被补刀身亡。 前排骑兵倒地，后面的敌军根本来不及勒住马缰绳，只是一个照面，就被前面的战马绊倒，一个个跌落在地上，再次成为被收割宰杀的羔羊。 几乎是一个照面，就有百十匹战马骑兵损伤。以至于后面的骑兵，根本没法继续冲锋，纷纷勒住马缰绳以观静待。 “漂亮。” 看到眼前这瞬间所发生的一幕，江景辰忍不住大为兴奋。 护在江景辰左右两侧的燕红豆和耿虎，也不由得喜上心头。 耿虎更是忍不住赞叹道：“不愧是骁勇军，一出手就有如此恐怖的战力。” “杀——” 自古以来，战场杀敌，骑兵都是步兵的克星。 两军交战，若是以骑兵冲锋，唯一能对抗的就是万箭齐发，利用远程弓矢的杀伤力，先给予对面的骑兵造成一定的损伤，尽可能地减少那些骑兵的数量。 只是弓矢的射程只有百十米距离，这样的距离，一般的弓射手很难在有机会举起弓箭搭射第二次。 此时对方骑兵冲杀而来，就只能依靠盾牌兵抵挡骑兵冲锋，身后的长枪兵趁机刺杀。 一旦骑兵的冲锋被挡下，那么接下来，就会成为步兵的集中攻击的对象。步兵会犹如群蚁一般疯狂涌上，先将敌军敌兵拿下。 而此时的石宁，在伏击和斩杀，一波攻击下来，瞬间让这支千人西夏骑兵逼停，然后带头冲入骑兵阵营中开始斩杀。 西夏战马远比炎朝本土战马高大，而石宁带着骁勇军，冲入西夏骑兵中，全部俯身攻击对方敌军马腿，疯狂地收割着。随着一声声惨叫，只见无数马匹倒下，更有无数的骑兵从马背上摔下来，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身后跟随而来的骁勇军斩杀。 偶有个别有些实力的西夏兵，挥手反抗，可是刀兵在砍在那些骁勇军身上，根本就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全赖步人甲的防护力量。 第210章 大火乘风而起 “这配合好默契！” 看着如此默契的战术，江景辰根本不敢相信，这就是训练几个月的骁勇军。没想到岳修和石宁，真的把他们训练成了专克敌军骑兵的重甲步兵。 “耿兄、燕姑娘，我们也上。” 看着眼前那热血沸腾的一幕，江景辰只感觉体内血脉膨胀，恨不得拿起兵器冲上去。 “不可！” 没等江景辰跨出一步，耿虎就把江景辰给拦下。 江景辰一愣，忍不住望向耿虎道：“耿兄，你拦着我做什么？赶快上去杀敌，助石兄一臂之力啊。” 耿虎摇头道：“不行，就在刚才，石都监给我下达了指令，要我和燕姑娘无论如何也要保证你的安全，绝对不能让你以身犯险。” “我——” 江景辰听着一阵无语，提着兵器只感觉体内的血液滚烫，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在召唤自己，可以说江景辰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 见耿虎如此固执，江景辰只好将目光望向一旁的燕红豆：“红豆，耿兄一定是在诓我对吧，这么大好的机会，我们怎么能错过呢，你快跟我一起冲上去杀敌。” 哪知燕红豆的神情比耿虎更为坚决道：“耿大哥说得对，这是石都监的命令，而且岳都头也这样说过。若是公子有个什么闪失，我们根本无法承担。” “我——” 望着前方将士们奋勇杀敌，勇力战功的样子，江景辰急的手痒痒。 江景辰急道：“大家都在立战功，我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你们就让我去试试。不然，我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给你这个。” 忽见，燕红豆直接拿过来一把弓矢递给江景辰。 江景辰看了一眼愣住。 只听燕红豆说道：“所有人都知晓公子箭术高超一绝，如果公子真的想要立下战功帮助将士们，那就站在这远处，凭借这把弓矢来射杀敌军吧。而且公子大可随心，我和耿大哥会在公子周围，为公子掠阵，不叫任何一名敌军靠近。” 眼看耿虎和燕红豆如此认真，江景辰知道自己也无法拗过两人，当即接过燕红豆递来的弓矢，将箭袋背在身后，毫不犹豫地张弓搭射。 “嗖！” 此时风沙已经过去，没有了干扰，又有耿虎和燕红豆在旁掠阵保护，江景辰没有任何顾虑，直接一箭随心所射。 箭支离弦之后，远处立即有一名准备持刀挥砍的西夏骑兵倒地，摔落在一名骁勇军将士身旁，箭支正中其眉心。 那名骁勇军将士微愣，在看到其眉心的箭支后，本能地往后看了一眼，立即对着江景辰高声喊道：“多谢江学授——” 话落，那军士士气鼓舞，立即持刀再次冲入敌军中。 “嗖！” 江景辰不敢犹豫，再次张弓搭射，又一箭命中一名西夏敌军的咽喉，其摔落坠落马下。 “江学授好箭法！” 旁边的军士见状，也备受鼓舞，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喊声过后也继续冲杀。 如此一来，这些将士们的喊声，极大地鼓舞了江景辰。 江景辰一口气，将自己身后箭囊中的近二十支箭羽，一口气射出。除了有一枚箭支射偏，只是命中那西夏敌兵的肩膀，其余箭支几乎全部都是一箭封喉。 忽然，有西夏军发现了江景辰的踪迹，立即挥刀指着江景辰的方向喊道：“快，那个射箭的一定是他们的领军之人，而且此人箭术高超，射杀了我们不少弟兄，赶快先杀了他。” 几乎是瞬间，这一声叫喊吸引了所有西夏骑兵，那些西夏骑兵立即开始组阵，准备朝着江景辰的方向冲来。 “不好，公子快撤。” 看到这一幕，燕红豆也是惊讶不已，连忙与耿虎准备护着江景辰后撤。 “拦住这些家伙。” 与此同时，石宁也察觉到这些西夏骑兵的用意，连忙带着骁勇军进行抵挡和截杀。 “嗖！”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冲天声响，瞬间吸引了战场上众人的目光，只见一支哨箭飞向卓啰和城上空方向。 响声过后少许，石宁连忙带着自己的兄弟进行截杀，再次与西夏骑兵战在一起。 就在哨箭响起的瞬间，也引起了卓啰和城中西夏人的注意力。 对于哨箭，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情况，仁多英武立即下达军令道：“所有人立即做好准备，贺都头立即带着一队人马出城巡查，那只哨箭的动向，发现情况立即来报。” “是。” 只见那名都头立即带着一股人员，朝着城门外奔去。 “呼——” 就在这时，潜伏于城中的徐青，在哨箭响起的瞬间，一把掏出几个火石，将其点燃后，直接扔在周围的草垛上。 早在刚才的时候，徐青就趁势摸到城中存放粮草的位置，只等岳修给自己的信号指令。为了加快火势，徐青连续在多个地方点火。趁着微弱风势，以及干燥天气，火势立即冲天而起，冒着一股浓浓的狼烟直冲云霄。 而徐青也趁机躲向其他地方，避免与西夏兵碰到。 “好一个徐青，干得漂亮。” 还藏于奴隶牢笼中的薛星，在看到这一幕后，忍不住拍手叫好，立即引起了其他奴隶的注意。 旁边的人见状，忍不住嘲笑道：“这位小哥，你激动个什么劲，这着火和你有什么关系。” 薛星顿时有些恼怒，趁着城中混乱，没有人注意他们，连忙冲着周围的努力说道：“你们不要不知好歹，这次来的可是炎朝的精锐，我们大家伙可是冒险来救你们来了。” 听着薛星的话，牢笼中的奴隶们，顿时吃了一惊道：“什么？炎朝的兵马怎么敢冲到卓啰和城来？” 薛星顿时心生一计，连忙冲着那些奴隶们说道：“我可告诉你们了，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关押在这里许久，而且饱受那些西夏贼兵的欺辱，这次可是你们唯一逃生活命的机会。刚才将马匹全部盗走的，也是我们炎朝精锐都头，现在我的同伴放火少了他们的粮草，现在城中已经混乱，你们想要活命和自由的话，一会就跟着我。” 第211章 斩骑兵都监 无数人因为在这苦力而丧失了求生的希望，如今听着薛星的话，所有人的眼睛放光。尽管他们畏惧那些西夏的强大，但在看到刚才接连发生的一幕，所有人还是愿意相信薛星。 有胆小的奴隶，忍不住怯生生地问道：“我在这里从来没有见过你，你当真是和那些炎朝兵马来救我们的吗？” 薛星看了一眼周围的牢笼，只见除了有炎朝百姓面孔，还有不少其他民族部落的样貌。 薛星连忙说道：“你们没见过我就对了，我是刚才和同伴们潜入来的。在场的不管是不是我炎朝子民，只要你们是被抓来的，只要你们愿意，一会就跟着我，我带着你们一起逃出生天。” 有个看似强壮的家伙，连忙对着薛星举手说道：“算我一个，我跟你走。哪怕是和他们拼了，我也要试一试。” “也算我一个。” “我也算上，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反正横竖都是死，既然机会来了，不走白不走。” 薛星趁机鼓舞道：“好，现在城中起火，就是给外面的炎朝军信号。一会那些炎朝将士一定会趁着城中混乱攻城，我们就和他们来个里应外合，只要打开城门，让炎朝的将士进城，一定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稍等片刻，我将牢笼破开，带着大家冲出去，我们先拿武器。如果遇到西夏兵拦截，女人和老人就冲上去抱着他们，男人夺下他们的武器反杀。” “好。” 虽说薛星之前是强盗出身，没有什么谋略，但是鬼点子极多。很快就想到一些绝妙的办法，鼓动所有奴隶跟随自己一起行动。转眼间，这就是一股战力，虽说这些努力身型单薄，但架不住人多势众，足足有数千人之多。聚集在一起，为了求生远远能爆发强大的战力。 “不好，城中起火了，一定是有炎朝兵马潜入城中大开杀戒，赶快回城。” 城外，那些正与石宁交战的骑兵，忽然看到城中火势冲天，顿时吓得不轻。尤其是现在自己兵马在外，和眼前的这些炎朝步兵交战，讨不到任何的优势。 演戏爱后方城中又起火，若是城中有炎朝军队冲出来，和这些步兵前后夹击，只怕是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当即那名领头军士，立即大叫一声，调转马头带着自己的人就准备回城。 石宁见状，立即振臂高呼：“弟兄们，杀啊，不要让他们跑了。” 瞬间，百人军士杀声震天，朝着那些骑兵追了上去。 虽说骑兵速度奔行极快，但是此刻两军对战，正处于胶战状态。很多西夏骑兵正处于调转马头准备撤退，此行正是防守薄弱之时，石宁所带领的百人骁勇军立即飞身扑上大开杀戒。 不远处的江景辰看到这一幕，顿时对着身边的耿虎和燕红豆急道：“别管我，这些西夏军要撤退了，赶快冲上去杀，能多杀一个是一个。” 耿虎和燕红豆对视一眼：“公子自己小心了。” 话落，二人的身影瞬间消失，朝着前面飞奔过去，帮助石宁和骁勇军一起追杀西夏骑兵。 耿虎为秦州神捕，平时追赶盗贼，早就练得一副快脚步，而燕红豆更是轻功卓绝、身轻如燕，很快二人就杀入敌中，凭借一刀一剑飞快地收割着这些西夏骑兵的性命。 耿虎大刀手起刀落较重，每一刀下去几乎都是手刃毙命。燕红豆接连斩杀数人之后，眼看这些西夏骑兵较多，干脆放弃重击，一跃至一名骑兵马背身后，以手中剑支舞动，单点对方身上各处。 每一剑下去，都能将那些骑兵落马，尽管不是重伤，但也止住了对方奔逃的机会。这些西夏骑兵落马之后，自然有身后跟来的骁勇军索命。而燕红豆一招得手，立即飞身跳跃至前方马背上再次凭借此招，将人击落下马。 每一招得手，燕红豆都不会补招，眨眼间就犹如蜻蜓点水，冲到西夏骑兵最前方，直接擒获对方领军都监。 西夏原本属炎朝，开国以来常规军制和官衔都与炎朝有着相似之处。 此番这支三千骑兵，领军之人就是西夏骑兵都监，全称为行营兵马都监，可领骑兵三千，与步兵都监同等官职。 那名西夏骑兵都监，刚准备策马奔行，没想到脖子上突然多出一把剑刃，直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还没等其反应过来，燕红豆就已经手起剑落。 这一次，燕红豆不再客气，出手不禁加大几分力道，势必将对方一击必杀。 随着一抹红血丝飘出，那名骑兵都监直接一命呜呼坠落下马。 三千西夏骑兵，跟随骑兵都监出城追击跑掉的战马，结果遇到炎朝步兵袭击。一个碰面交手对战，就折损了数百人，还没有等到战士士气调整过来，后方城中又燃起大火，刚刚恢复的士气瞬间再次跌落谷底。 在骑兵都监的带领下，准备进行撤退，没想到对方杀出一人，直接将自己领军斩杀，瞬间所有人都崩溃了。 “杀——” 就在此时，身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呐喊声。 不只是这些西夏骑兵吃惊，就连石宁等人也愣住了，险些吓了一跳。 还是江景辰最先反应过来，望着那些人激动地说道：“太好了，是金城关的援军来了。” 原来，江景辰之前和金城关守城大将狄竣做好约定，以哨箭为令，发起支援。 早在江景辰派人将那些被救的十多名孩子，送回金城关时，狄竣就下令让自己的养子狄英，带领一千名弓骑好手，前来接应江景辰等人。 为了安全起见，狄英不敢随意带兵深入，以防止遭到狄竣埋伏。结果没有想到刚入西夏境内，就遇到了风沙天气。 待风沙过后，狄英领军缓步行进，突然看到前方空中传来的哨箭，紧接着又发现前方卓啰和城中冒起了火势狼烟。 当即，狄英带着身后千余轻骑，立即策马狂奔赶来支援，正遇到石宁的百人布甲骁勇军，正在追击那些西夏骑兵。 第212章 准备攻城 狄英的千人弓射为轻骑，奔行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冲到众人面前，与石宁的步兵一起联合将这支想要逃窜的西夏骑兵围下，只是一个照面就射杀了多半。 剩下的西夏骑兵想要苦战，也难以支撑，很快兵马数量极具减少，再加上更多人无心恋战，不断冲杀，偶有少数人逃出城池方向。 “追！” 狄英见状，连忙下令追击。 “将军且慢。” 江景辰突然跑过来大声喝止。 听到声音，狄英止步，有些诧异地望着江景辰：“江大人为何阻止我等追击。”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若是将这些人全部歼灭，反倒是对我们没有什么帮助。这样留他们少数人回去通传，定然让其城中的西夏兵心惊胆寒、士气大跌，有助于我们接下来的进攻。” 狄英一愣，忍不住赞道：“江大人真是好谋略，狄英佩服。” 江景辰忍不住点头赞道：“原来你叫狄英，之前在狄将军府中相见，我就发现阁下英武不凡，这名字果然霸气。” “江大人过奖了。” 狄英，年少有志向，原名不知，因面部有少许胎记，被人认作不详之物，所以将其抛弃，为炎朝将军狄竣的收为养子，取名狄英。狄英年长之后，也没有辜负狄竣的教导，从小熟读兵马，擅长骑术和枪击，作战十分英勇，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独自领军。 今日，可谓是狄英首次领军，领兵者也是人数最多一次的千人。之前多少一些侦查和支援任务，领军最多不过三五百人。所以，这一次狄英十分重视，不愿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看着周围的战事结束，石宁忍不住问道：“景辰兄弟，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否立即攻城？” “吁——” 就在此时，岳修骑乘马匹过来。 见到岳修，江景辰十分高兴，连忙称赞道：“岳修，你刚才干得漂亮。” 岳修冲着江景辰拱手一拜道：“江大人，眼下当务之急，应当立即出兵反攻敌军城池，可有机会将其破城。” 江景辰当即说道：“好，接下来的战斗，由你来指挥。这是金城关狄竣将军之子狄英，特率一千轻骑弓射好手，来支援我们。” “末将狄英，还请阁下下令。” 狄英之前见识过江景辰的实力和谋略，如今看到江景辰把指挥权交给岳修，自认岳修也不是一般人物。考虑兵贵神速，立即向岳修做简单自我介绍。 岳修拱手一拜，算是回礼，并未多言。 岳修对着江景辰禀报道：“江大人，还请你留下，将这些马匹，暂时带回去。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抢夺回来的马匹，不能让那些西夏兵再夺回去。” 江景辰连忙说道：“岳修，你这话就不对了，这次征战，是我领军下达，你怎么会让我回去呢？我知道你没事考虑我的安全，但在谋略上，我可是一点不逊你啊。” “那——” 岳修顿时有些为难。 狄英连忙说道：“两人若是信任，狄英可安排一些几人，他们平时在我营中也都是训马好手，可以看着那些马匹迁移至远处，避免被西夏贼兵发现。待我们破城之后，在招他们前来汇合。” 江景辰点了点头道：“好，江某信任狄将军。” 随即，狄英亲自挑选十人，让他们暂时接管岳修带出来的成群马匹。 而江景辰也让三名受了重伤的骁勇军，暂且乘坐马匹留下退出战场，另有二十多名受轻伤的将士，简单包扎之后，与其他人各自挑选一匹战马，一同重组阵营，准备进攻敌城。 岳修举起手中长枪，号令道：“诸位，现在前方不远处的卓啰城，有兵马数万，但是他们战马遗失，城中粮草被烧，另有一处城墙被毁，正是士气大跌。我们现在大可趁此机会，发起进攻，一鼓作气将其拿下。不知诸位敢否？” “杀！” “好，众将士随我出发。骁勇军开道，狄将军率领轻骑从旁协助。” “是。” 众人之中，当属岳修对敌军城池最为熟悉，立即带着重兵开始出击。 与此同时，卓啰城中。 几名逃回来的西夏骑兵，慌慌张张地奔至将军府，还没等马匹停稳，就翻身下马，连跌带撞的冲进府中。 “报，将军，大事不好了，炎朝的兵马冲杀过来了。” 仁多英武惊道：“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我们的守城是干什么吃的？为何没有事现发现？” “刚才骑兵都监带着我们三千兵马出去追击跑走的战马，结果行至半路，突然遭遇一队炎朝步兵截杀。那步兵衣着古怪，我们和其奋勇交战，结果死伤无数，就连都监也被斩于马下。就在我们准备撤退时，突然又冲出来一队炎朝轻骑，将我们围了结实，我等几人也是拼死逃回来的。” 那几名军士说完，立即跪地痛哭。 仁多英武勃然大怒，当即下令道：“你们这些没用的浑蛋，三千骑兵就跑回来你们几人，你们把本将军的脸都给丢尽了。来人啊，给我拖出去砍了。” “是。” 立即左右护卫冲上前，将那几名军士拖出去。 “将军饶命——” “将军——” 好不容易从炎朝大军刀下逃过一劫，没想到刚回自己城中，就惨遭自己将军的斩首，几个家伙可谓是后悔莫及。 斩首发泄之后，仁多英武立即冷静下来，冲着左右下令道：“来人，立即给我整顿兵马、加紧城防，抵御炎朝大军来袭。重点集中兵力，汇集于城西破损城墙处，那些炎朝大军一定不是贸然前来，肯定是提前打探了我军的消息，知道我军城池毁坏，故意在这个时候前来进攻。” “是。” 当即左右副将立即出去，开始召集自己的人马，向着城西破损城墙处汇合。 看到这一幕，躲在牢笼中的薛星，嘴角不禁浮起一丝笑意，冲着身边的人笑道：“好了大家伙，看样子是炎朝兵马要杀过来了，所有人做好准备，跟着去一起行动。接下来是生是死，就看我们大家伙的勇气了。” 第213章 占领南城门 此时的卓啰城中可以说是混乱一片。 先是城西城墙，在那些马匹冲击中破损严重，急需人手进行加速修缮。而存放粮草的城南处，此时正在遭遇大火，仁多英武已经组织多人，正在对粮草进行抢救。 一边将没有烧着的粮草救出，一边对燃起的大火进行扑灭，避免火势继续扩散。 整个城中的兵马大多都被分散于城西和城南两处。至于城东和城北，只有少数兵力守卫，在仁多英武来看，炎朝一定是知道自己西城墙破损，会从西城墙进行攻击。 看到街上人员变少，没有人关注到众人，薛星立即开始动手，先将自己牢笼的木桩破坏，让所有人趁机出来，扑上去将看守牢笼的守卫干掉。同时，薛星又奔向其他牢笼位置，利用匕首将所有牢笼打开，一时之间数千名奴隶一涌而出，紧跟着薛星朝着某个方向奔去。 突然，迎面街巷冲出来一人，险些与薛星撞个满怀，甚至两人吓得几乎要动手。 “薛星？” “徐青？” 在两人看清楚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这是？”看着薛星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徐青忍不住愣道。 薛星长话短说道：“岳都头肯定会带着人进攻西城墙，但我刚才看到城中大批人马都聚集在西城门。若是这样攻城，只怕是难度也不小。” 看着薛星带着他们的行动方向，徐青立即猜测道：“所以，你打算带着这些人去南城门，抢占城门迎接城外大军进来？” “正是。” “好小子，有谋略。不过，我们还可以让城中更乱一些。” “如何做？” 徐青连忙说道：“我刚才来时已经看到，各城门处都有一个临时军械库，你们抢占城门先去那里抢一些兵器。然后给我一百人，随我去抓些人来。” 时间紧迫，又是在街道上，薛星不敢拖延时间，立即指着身后一众人对着徐青说道：“好，你带着这些人去。” 当即，徐青带着百余人，沿着街道一侧小巷，朝着城北的方向摸去。薛星则继续带着人，密密麻麻地朝着城南方向冲过去。 “那些奴隶们呢？” 很快，有人发现了异常，但见所有奴隶全部消失不见。不过，这样的喊话并没有带来多少警觉。 有人随口嘟囔道：“可能是将军派人让这些奴隶去救火或者是搬运粮草去了。” 简单的一句话，打断了疑惑军士的猜疑。 “你别愣着了，赶快去城西集合，炎朝大军就要攻来了。将军已经责令所有人集合，若是完了只怕是要杀头的。” “快！” 此时，薛星带人也出现在南城门。整个南城门的兵力不过百人，带队的都头正在城墙上巡逻监视远处炎朝兵马的动向，忽然身后的异响，引来的警觉。本能地扭头看了一眼，顿时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什么人？” 薛星连忙说道：“将军大人带人去守了西城门，他担心敌军抢夺南城门，所以便让我们来这里守城，还说只要守住城门，赶超炎朝大军，就会放了我们。” 听着薛星的话，那都头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正在疑惑，只见薛星已经带着人悄悄地摸上来。 “动手——” 随着薛星一声叫喊，所有奴隶一拥而上，几乎是以人海战术，冲向那百十人守城西夏兵。 没等那些西夏兵出手反击，便被全部拿下。 有人利用手中兵器将其斩杀，有人直接飞扑过去将整人压在身下，更有人直接大力将那西夏兵推下城门。 “好了，这位大人，我们已经把城门所有西夏兵杀尽。” 成功抢占了南城门后，有人立即对薛星禀报。 薛星看了不远处，只见一队骑兵，正在朝着这里进发，薛星连忙下令道：“好，各自赶快拿着武器，打开城门，迎接炎朝大军进城。” “赶快打开城门。” 城墙上的人，立即下面城门处的人喊话道。 “吱嘎！” 喊话声结束，便只听一阵沉重地声响，下面的奴隶将城门缓缓打开。 薛星立即拿出自己手中的哨箭，对着城外凭空一射。 “嗖！” 哨箭发出声响，直穿云霄，瞬间引起了城外数里地之遥的江景辰、岳修等人。 “快看，城中有人射发了我们炎朝的哨箭。” 队伍中有人指着天空哨箭喊道。 众人连忙望去，隐隐约约可见，那城门下大门敞开。城墙上更是站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正朝着乙方不断挥舞双手。 “那是——”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起初还有人以为这是西夏大军攀登上城门楼，对已军发起的挑衅。 江景辰弓射好，自然眼力劲也比一般人强，看到这一幕后，顿时惊喜道：“不对，城门上的那些人不是西夏军，有人把西夏军的军旗扔下城楼了。一定是我们的人，弟兄们赶快加速冲过去。” “冲啊！” 卓啰城西城门处，仁多英武正带着人亲自把守城墙破损之处，忽然看到南城门传来的哨箭，顿时皱起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城中哪里来的哨箭？难道炎朝的兵马进攻南城门了？” 旁边副将，连忙拱手禀报道：“报将军，那哨箭好像是炎朝的哨箭，不是我们西夏的哨箭。” “可恶，你说什么？有炎朝敌军混进我们城中？你立即带着一队人马去南城门支援，若是炎朝大军攻打南城门，立即给我死守，任何派人通传。其余人，继续给我守在这里。” 仁多英武到现在，依旧相信，那些狡猾的炎朝大军，一定不会放过西城墙破损的机会。肯定还会主攻西城门，佯攻南城门，就是为了分兵攻击，造成自己军心涣散，兵力分散。 “你们随我来。” 仁多英武的副将，立即带着千余人兵马，朝着南城门奔去。 “大人不好了，好像是西夏贼兵发现我们，朝着南城门这边过来了。” 千余名西夏兵，在副将的带领下，一路快奔而来，很快就出现在南城门的视野下。 负责戒备的奴隶们，立即发现了这股西夏兵的动静，连忙向城门楼上的薛星禀报。 第214章 大军入城 西夏兵作战勇武，且装备精良，又善于骑射和马上作战。 这些奴隶虽然心中有斗志，但平时饱受摧残，就算人人手中有兵器，可是没有盔甲，战力也是无法与这些西夏骑兵正面相对抗。 只要双方冲突，只怕是一个照面，这些奴隶就全部成了这千人西夏兵的刀下亡魂。 薛星看了一眼城外正在飞奔而来的炎朝大军，虽然本性速度极快，但距离城门下还有些距离。 而眼前的这些西夏兵，再有两三个街道，就奔至城门下。 若是真的让他们重新占领城门，就算凭着他们这点人，只要关上大门抵挡，再派人去求援。外面的炎朝兵马，在没有攻城器械的情况下，根本就无法破城。 甚至等到那些西夏援兵赶来，极有可能会遭到反杀。 所以当下关键，就是拼死挡下这支西夏骑兵，坚持到城外的炎朝大军进城。 薛星当即振臂一呼道：“亲人们？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绝不可能在被他们抓回去，到时候我们所有人必定人头不保。为了活下去，所有人都听我命令，立即找东西阻挡他们，只要我们坚持到城外的炎朝兵马赶到，我们就有救了。如果我们现在逃跑，一定会被他们战马追杀。” 听到活命二字，瞬间所有奴隶战意如虹，城楼下的立即开始潜伏于街巷两侧，开始寻找可用的东西。 很快，那西夏副将带着千余人冲到城楼下，再看到眼前的一幕后，气得肺都快要炸了。 当即下令冲杀道：“都给我冲，杀了这些该死的奴隶，关闭城门，不要让城外的敌军进来——” 没等那副将把话说完，便觉得眼前一黑。 “砰！” 只见一块青砖，直接迎着门面砸过来，正中那副将的鼻梁。 坚硬的物体，巨大的力量，当场将那副将砸落下面，鼻梁直接断裂鲜血直流。那副将顾不上坠马的疼痛，本能地捂着自己的鼻梁惨痛起来。可是还没等叫出声，身后跟随的骑兵，一个不小心马踏上前，猜中其肩膀和腹部，巨大地疼痛再次传来。 “砸死他们——”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顿时只见各种东西物体，铺天盖地地朝着这些赶来的骑兵飞过来。 有人命中头部，有人命中肩膀，有人和那副将一样悲催命中鼻梁。不少骑兵反应不及，直接被砸落下马，一时之间，千余骑兵竟然难以前进半步。 而那些奴隶们，看到自己联合一心，竟然真的能让这些西夏骑兵止步，战意一个比一个高涨。尤其是看着这些平日里欺辱殴打他们的西夏骑兵，被砸得狼狈不堪的样子，内心别提有多兴奋，挥手投掷的力量更大，一时之间好像有用不完的力量。 “公子，快进城，那些西夏骑兵想要抢占城门楼。” 此时，薛星站在城门楼，一边指挥人群抵挡西夏骑兵靠近，一边关注城外的已军。终于在看到带队冲来的江景辰，忍不住喜道。 江景辰冲着薛星一声高呼：“薛星，好样的，今日破城，你算头功。” 薛星心中一喜，连忙冲着城楼下的奴隶们喊道：“哈哈，大家快让开，我们的大军来了，大家有救了。” 随着薛星话音一落，只见城门楼前和街道处的奴隶，立即往左右两侧散开，江景辰带着人马直冲入城。老远就看到站立于街道的西夏骑兵，江景辰二话不说张弓搭射，直接一箭命中最前面一名西夏骑兵的前额，当场让对方射翻在地。 “好！” 那些奴隶们看到这一幕，顿时鼓舞叫好。 “杀！” 江景辰一箭率先射翻一名西夏兵，不光给了那些奴隶生存的希望，也给予身后大军鼓足了士气。只见石宁举起手中刀兵，迎着那些西夏兵就大声喊道。 瞬间，身后无数身着诡异铠甲的骁勇军立即冲杀过去。 只是看着这些骁勇军的步人甲，所有西夏兵都愣住了。反应过来，这些人已经冲到赶去，扬起手中那夸赞的大刀就径直劈砍而下。 “铛铛铛！” 有反应较快的西夏兵，立即举起手中弓矢射击，可是箭支碰到这些步人甲后，直接被弹开。如此恐怖的一幕，当场让这支西夏骑兵心生恐惧。 “放箭！” 与此同时，狄英也引着自己的弓射骑兵冲来，直接下令开弓射击。 瞬间千军齐发，箭羽直朝着那西夏兵飞去，有人见势不妙，想要调转马头逃跑，可是箭羽飞速落下，顿时哀嚎声一片。 只是一波箭羽，石宁继续带着百人军士冲入阵中，手起刀落收割着这些西夏骑兵的性命。 如此恐怖无畏的战力，看到是狄英目瞪口呆：“没想到我炎朝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兵马。” “公子——” 看到大军前来，薛星也立即冲下城门楼，与江景辰汇合。 江景辰见到薛星安然无恙，顿时激动不已：“薛星干得漂亮，这些人是？” 薛星连忙说道：“回公子，这些都是被那些西夏兵抓来的奴隶。岳都头单枪匹马拐走了西夏诸多战马，徐青又独自烧了敌军的粮草，只有我没有建树，刚才看到那些敌军汇聚于西城门，没人管我们，我就想出这个决策，救出所有奴隶，趁着南城门兵力稀少，将他夺下。” 岳修也冲着薛星赞道：“薛星，你这一次干得漂亮。南城门虽然城破，但若有敌军重兵把守，以我们的力量想要将他拿下，只怕要折损不少。如今，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夺下一个城门，可谓是奇功之策了。” 薛星咧嘴一笑：“嘿嘿，能得到你们的称赞，我就心满意足了。” 忽然，江景辰发现少了什么，连忙询问道：“对了，徐青人呢？他可有大碍？” 薛星连忙说道：“刚才我在带着他们来的路上，正好碰到徐青那家伙，他神秘兮兮地跟我要了一百人，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这家伙，别是犯什么傻事。”江景辰听后忍不住担心道。 岳修微微一笑道：“江大人不必担心，徐青这家伙虽然平时看起来热血冲动，但遇事颇有头脑，你就看着吧，他一定是打什么歪主意了。” 第215章 追击敌军大将 当下战事未结束，江景辰连忙冲着身边的人道：“石兄、岳修，接下来只怕是要交给你了，这种城中夺门之战，我不是很了解。只怕指挥有所失误，还望你们来。” 石宁和岳修对视一眼，岳修当即开口问道：“薛星，你带来的这些人大约有多少？” 薛星扫了一眼，说道：“具体数量不知，但依照我的猜测，没有七千之多，也有五千左右。” “好，这些将会是我们夺城的奇兵。” 岳修说完，扫了一眼众人：“诸位，我等是炎朝兵马，今日前来不光是为了解救你们，还为了给你们报仇。眼下城中还有不少敌军，但我有信心将他们击退。” “我知道你们心中顾虑，若是我们现在出城带你们撤退，只怕是还没有离开西夏境地，就被他们的骑兵追上斩杀，唯一之计，就是把这些西夏兵赶出去，到时候我们会联系金城关守军，护送你们回炎朝。” 岳修说完，现场的奴隶面面相觑，江景辰见状，连忙说道：“今日所有参战者，只要我们取胜，回去炎朝之后，我会帮你们申请屋舍和良田。女子、老人和孩子留下守住城门，其余男丁全部拿着家伙，跟着我们一起进攻。” “好！” 当即所有男丁，立即捡起那些掉落的武器，跟随着石宁和岳修前进。 为了安全起见，狄英还是留守了一百名弓射手，与这些人一起守护城门。同时，又不忘派遣一快马骑兵，拿着自己的令牌，立即前往金城关通知大将狄竣，邀其立即带领大军推进前来驻扎，占领卓啰城。 很快，在石宁和岳修的组织下，炎朝大军在西城门处，与西夏主力大军相遇。 “放箭！” 双方碰面，微微一愣，狄英二话不说，在有骁勇军的防护下，立即先领自己的弓箭兵张弓搭射，直朝着西夏贼兵人群中射去。 狭小的空间中，近乎九百名炎朝轻骑弓射，几乎覆盖半个街道，只是一个照面，就让西夏不少兵马中箭倒地。 看着自己的城池，就这样被眼前的炎朝兵马攻占，仁多英武气得咬牙切齿，当即指挥着自己的军士进攻道：“给我杀了这些家伙，擒杀敌军头目者，官升三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这些西夏兵仗着自己人高马大、骑兵勇武，完全不把眼前的炎朝军放下眼里。 然而，这些人还是小看了骁勇军。只是一个罩面冲杀，这些西夏兵愣是没能冲破百人骁勇军的防守阵营。 “蹭蹭——” 冲杀未果，战机立即受到阻挠，石宁和岳修立即带着百人骁勇军，从街道四周穿插来攻，夹击着那些西夏骑兵。 凭借步人甲的防护力量，再加上手中的陌刀，可以说犹如入无止境。 看到眼前的一幕，仁多英武忍不住大吃一惊道：“什么？这些炎朝军，居然如此厉害？连我们的骑兵都不能敌之？” “敌贼拿命来。” 擒贼先擒王，岳修十分清楚这个道理，立即带着人朝着仁多英武的方向追去。 仁多英武见状一咬牙，立即让自己的副将带人抵挡：“给拦下他们，我去叫救兵。” 说着，仁多英武带着自己的几名亲信，立即朝着北城门方向追去。 “敌贼，哪里逃——” 岳修见状，想要追击，奈何已经被其他西夏兵拖住，根本就冲杀不过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夏大将逃脱。 岳修生怕战况有变，连忙冲着石宁喊道：“石兄，你负责带人攻打西城门，我去追击那些家伙。” “好，你且注意安全，我们战后再见。” 石宁立即点头回应道。 然而，岳修此时身陷腹地，想要冲出来并不容易。 远处的江景辰见状，立即调转马头，从其他街巷绕道朝着仁多英武的方向追去。 燕红豆见状，连忙紧随着江景辰追去：“公子，你——” 江景辰马不停蹄道：“擒贼先擒王，只要能擒获敌军大将，我们这场仗就结束了，不然还会死伤更多人。” 燕红豆见劝说不过，只好咬着牙策马紧跟其后，随时还不忘注意左右安全。 原本耿虎也与燕红豆一起护卫江景辰，奈何四周围人多，耿虎也被困住，与其他将士一起斩杀敌军。倒是薛星看到这一幕后，立即策马紧随着燕红豆身后而来。 “公子，等等我——” 看到身后燕红豆和薛星跟来，江景辰顿时有了底气：“薛星跟上。” “来了。” “驾！” 看着仁多英武的身影越来越近，江景辰忍不住兴奋道：“鹦鹉小鸟，哪里逃，赶快给我束手就擒，方可饶你狗命。” “区区一个炎朝小贼，也敢对本将军大呼小叫，看我不取你狗命。” 堂堂西夏大将，居然被一个默默无闻的炎朝小子辱骂怒斥，这让仁多英武难以接受，直接勒住胯下战马，调转马头就朝着江景辰冲来。 “啊——” 江景辰完全没有想到，对方说停下来就停下来，直接将目标瞄向自己。 一时之间，江景辰也有些慌神，连忙勒住战马，准备张弓搭射。可是，仁多英武毕竟是西夏大将，不说骑术精湛，就是胯下战马也是宝马神驹。 没等江景辰准备好，仁多英武就已经起程战马，朝着江景辰冲杀而来。 “公子小心！” 眼看江景辰处于危险，燕红豆二话不说，立即飞身冲上，一把将江景辰撞飞下马，躲过了仁多英武的斩杀。 看着江景辰那狼狈下马的样子，仁多英武忍不住笑道：“呵呵，小子，出来打仗还带着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妞。看你的装扮，想必也是炎朝官身，本将军就先宰了你，然后把你小妞带走享受一番。” “公子没事吧？” 燕红豆救下江景辰，连忙询问道。 江景辰连忙安慰道：“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燕红豆连忙出声提醒道：“公子小心，这家伙能够身为西夏驻军大将，自然是战力不俗。就凭借他刚才那一击，可以说是力大无穷，若是正面硬刚，只怕是你我都不是对手。” 第216章 击杀敌将 听着燕红豆的话，江景辰不禁皱起眉头，没想到自己这一次竟然惹了一个大麻烦。 “公子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忽然，薛星骑着战马赶来，一声大吼就挥刀朝着仁多英武劈砍过去。 “哼，不自量力。” 面对薛星的攻击，仁多英武满脸不削，直接坐于马上挥着手中的狼牙棒，与薛星手中的大刀碰撞在一起，瞬间暴发出一股声响，并夹杂着一丝火花而起。 “唔！” 巨大的碰撞，当场让薛星双手发麻，险些无法握住手中的大刀。 “这家伙好强的力量，不能跟他硬碰硬。” 一招拼杀下来，薛星吃了暗亏，连忙冲着江景辰提醒说道。 “嘿，你们几个小子，吃我一棒。” 哪里知道仁多英武一招之后，立即凭借精湛的骑术，折身返回挥舞棒子就朝着薛星后背袭来。 “薛星小心！” 江景辰看到之后，立即大吃一惊，本能地张弓搭射，箭支瞬间离弦，直朝着仁多英武的咽喉射去。 “嗯？” 仁多英武大吃一惊，慌忙双腿一夹马腹，侧头躲过江景辰这一箭。 “好小子，箭术居然如此了得，让本将军险些找了你的道，看来我要先宰了你才对。” 说着，仁多英武直接跳跃下马，挥舞狼牙棒就朝着江景辰袭来。 “公子快走！” 燕红豆见状，立即飞身持剑抵挡，试图以弱敌强，硬生生地碰撞对方的狼牙棒，改变其攻击路线，让江景辰免除一难。 “嘭！” 燕红豆拼命一剑，堪堪改变了仁多英武的狼牙棒的攻击路线，同时燕红豆也被其大力击退，忍不住咳出一口鲜血，似乎受了内伤。 江景辰见状顿时心疼不已，连忙跑过去查看燕红豆的伤势：“燕姑娘，你没事吧？” 燕红豆不顾自己伤势，连忙试图不江景辰推开道：“公子我没事，你赶快走，这家伙太厉害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江景辰立即拒绝道：“你是因我而受伤，我怎么可能会撇下你一个人走。” “嘿嘿，好感人的故事，既然都不愿意走，那你们就一起给我去死吧。” 此时仁多英武已经冲过来，扬起手中的狼牙棒，就朝着两人砸来。 “浑蛋，莫要小看本大爷。” 关键时刻，薛星突然急速冲来，架起手中的大刀，为江景辰和燕红豆挡下这一击。 “嘭！” 仁多英武巨大的力量砸下来，直接将薛星胯下的战马砸的跪倒在地，薛星更是忍不住吃痛，咬牙喷出一口血迹。 “什么？” 很显然，薛星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敌将，力量居然如此庞大。 “噗呲！” 眼看薛星就要受险，江景辰突然冲上前，瞬间抽出自己身上的匕首，直刺仁多英武胸前。 “浑小子，敢偷袭我。” 仁多英武不敢怠慢，当场往后退却一步，同时抽回自己的兵器想要抵挡。 可是江景辰的步伐身形较快，直接一个加速，手中的匕首正中而来，直接刺进仁多英武的左臂膀。 削铁如泥的匕首，当场伤了仁多英武的筋脉，忍不住一阵吃痛，单手提着狼牙棒就挥向江景辰。 “公子小心。” 此时江景辰还未来得及拔刀，薛星见状立即不顾一切冲来过来，双手紧紧地保住仁多英武的右臂膀，与其比拼力气，使其攻击停滞。 受伤喘息少许的燕红豆看到这一幕，立即拔腿冲刺，手中的剑支直刺而来。 “就凭你们，也想杀本将军，做梦！” 看着燕红豆的剑招，仁多英武一声吼叫，立即猛然舞动臂膀，硬生生地举着薛星挡在自己的面前。 燕红豆的剑招眼看就要刺中薛星，瞬间一惊，慌忙强行扭转攻击，剑支擦着薛星的肩膀而过。 “嘭！” 同一时间，仁多英武一脚奔出，正中燕红豆的腰际，直接将人踹飞向一旁，燕红豆挣扎了一下，险些没能起身。 “浑蛋！” 看着燕红豆多次受伤，江景辰终于忍不住大怒，趁着薛星力扛的功夫，瞬间拔出匕首，就直接挑向仁多英武的右手腕，瞬间带起一片血花之色。 仁多英武吃痛，大手一松，手中的狼牙棒掉落在地。江景辰和薛星心中一喜，一起左右进攻夹击。 仁多英武连连后退，向着燕红豆的方向退来，突然趁着薛星一个不备，直接一拳砸在其脸上，将薛星击倒在地。 江景辰见状，立即举起手中匕首直刺，命中对方的腹部。仁多英武吃痛，本能地挥拳袭来，却被江景辰松手一把抓住其肩膀，然后一个转身翻转。 “嘿！” 只见仁多英武的身形顿时天旋地转，重重地甩在地面上。 “唔！” 仁多英武显然没有想到，江景辰居然会有这种本事，把自己给摔倒。这正是江景辰前生所掌握的过肩摔，之前的练习是为了自我防护，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 江景辰一击得手后，不敢有所停歇，直接一个顺势倒地，单手一把抓过刚才掉落在旁边的弓矢，直接用弓弦套住仁多英武的颈脖，两手死死地抓着弓的上弓片和下弓片，身子平躺在地，双脚死死地踩着仁多英武的双肩，将弓拉至满弦。 “唔！” 弓的弦，可是远比绳索更具有威力，强硬手拉很容易割伤，更别提江景辰是套中其颈脖处。 几乎是瞬间，仁多英武就感觉咽喉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呼吸困难，拼命地挥手挣扎着。然而，江景辰知道自己不敌对方，唯有这样才能有一线生机，丝毫不敢有任何松懈。无论仁多英武如何挣扎，江景辰都死死地抓着上下弓片。 “薛星，来帮忙啊——” 随着仁多英武的挣扎，江景辰逐渐感觉吃力，忍不住吼叫出声。 薛星见状，立即不顾身上的疼痛，直接朝着这边扑来，死地押着对方的双腿，让其无法挣扎。那边的燕红豆，也挣扎着起身，捂着腰部的伤痛，吃力地捡起旁边地上的狼牙棒，朝着仁多英武的头上砸去。 “嘭！” 随着一记巨大声响，仁多英武当场一命呜呼没了动静。 江景辰坚持了少许时间，确定对方不再挣扎，这才停下手来。 “呼呼——” “真是要命，刚才差点死掉。” 第217章 战后部署 这边石宁和岳修正在带着人奋力交战，试图抢占西城门要地，尽管自己一时占尽上风，但是敌军的数量太多，一时之间难以取胜。 “西夏大将仁多英武已被斩首，尔等还不赶快束手就擒。” 忽然，只听一记雷声怒吼，瞬间打断全场。只见薛星，提着仁多英武的兵器，冲着那些西夏贼兵吼道。 而其旁边的江景辰和燕红豆各自乘坐一匹战马，江景辰的马背上还趴在一具尸体，正是刚才被击杀的仁多英武。 江景辰费力地将马背上的仁多英武扔下马，近距离的西夏兵见状当场愣住，忍不住脱口惊道：“真是将军！” “缴械不杀！” 岳修见状，立即举起兵器高呼。 “缴械不杀” 与此同时，周围炎朝军齐声呼喊。 瞬间，周围近战的西夏兵面面相觑，纷纷丢掉手中的兵器，而距离城门处较近的西夏兵，立即从破损的城墙处逃离，石宁带着人追赶，但还是逃掉千余人。 “穷寇莫追！” 就在此时，徐青带着人赶来，望着眼前的一幕愣住了：“你们好快的速度，就这样把城池给占领了？我才刚把他们的人抓住。” 石宁微皱眉头，忍不住问道：“徐青，你抓的这些都是什么人？” 徐青开口说道：“西夏军在卓啰城中的贵族及家眷们，好像还有一名公主。” 江景辰咧嘴赞道：“干得漂亮！” 看到江景辰的情况，徐青忍不住有些惊讶道：“江大人你受伤了？” 江景辰轻轻摇了摇头道：“无碍，只不过是一些小伤，刚才和这个家伙动手的时候，不小心中招了。” “启禀都监，东城门已经被我军拿下，所有反抗者被斩，另有数十人已经投降，暂时收押。” 就在此时，牛高升带着少数人赶过来禀报道。 石宁满意地点头道：“好，不错！” 张兵也带着人赶过来道：“都监，城中粮草已经被拿下。我等前去时，那些贼兵正在抢救粮草，我们将他们拿下后，也参与营救粮草，已经救得七成粮草，其余粮草已经被烧毁。” 接连传来的好消息，让石宁欣喜不已：“太好了，有了这些粮草，我们就能暂时驻守城池了。” “景辰兄弟，你看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 没想到，扼守炎朝和西夏重要要道的卓啰城，就这样被自己给拿下，石宁兴奋不已。但大战过后并不算真正的结束，敌军有可能随时反击。所以石宁不敢怠慢，连忙问向江景辰道。 江景辰犹豫了一下，扫了一眼现场，缓缓说道：“诸位，我们虽然拿下敌军城池，但此地毕竟是西夏要塞，一旦那些逃跑的贼兵跑回去求援，敌军随时都有可能率军来反攻。所以，我们必须敢在他们来之前，做好完全准备。” 听着江景辰冷静的分析，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岳修连忙说道：“江大人，你就下令吧，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江景辰先下第一道令：“徐青，你之前投过军，相比其他军士，比较了解城防内务。就由你带人修建西城门，要多少人就点多少人，要什么东西就拿什么东西，但不可动老百姓一针一毫，务必在那些西夏贼兵攻来之际，将西城墙给我修缮完毕，不得有误。” 徐青一怔，连忙双手抱拳道：“是，请大人放心，徐青若不能完成任务，就提头来见。” 江景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张兵，刚才是你夺下那些粮草，就由你带着一些会生活造饭的弟兄，开始做些好吃的。所有将士和奴隶全部同食而饮，不得有贵贱之分。至于那些被俘获的西夏兵，先饿着他们一顿，等安顿好我们的人后，在给他们食物。” 张兵立即拱手抱拳：“是。” 江景辰突然转向狄英说道：“狄英将军，有一事还要劳烦你。” 尽管江景辰只是个文人，但见识到江景辰的能力后，狄英此刻对江景辰也是钦佩不已，听着江景辰的询问，连忙上前，微微一拱手拜道：“江大人有何吩咐？” 江景辰认真言道：“如今我们已经成功拿下卓啰城，但以我们现有的人力，只怕难以长期坚守。还请派一名语言思路轻易的军士，速去禀报狄大将军，请他来定夺，并告知城池情况，以及现有粮草数量，以及我们所俘获的俘虏以及战马。数日之内，若是狄大将军不能来接管，我们就弃城退去。” 狄英一愣，连忙冲江景辰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 事关紧急，狄英不敢怠慢，立即带着几名亲信，开始亲口交代此事。之前狄英所派将士，只是通传攻城前的战况，如今城池拿下，又是另一种局面。金城关和卓啰和城多年僵持对峙，如今好不容易破城拿下，若是就这样丢弃，实在是可惜。 “耿兄。” 忽然，江景辰望向一旁的耿虎，耿虎微微一愣，原本站在角落里，没想到江景辰会突然派给自己任务，连忙惊喜上前，冲着江景辰拱手道：“江大人有何吩咐？” 江景辰说道：“我想请耿兄，找一些兄弟，将那些城中被解救的奴隶进行一下统计。看看有多少是我炎朝子民，又有多少是外邦之人。如果是番外人，若是他们想要离去，就给他们一点食物，放他们离开。” “若是我炎朝子民，以家庭亲人为单位，让他们各自相认。在狄大将军帅兵前来驻守之前，鼓励他们的男丁暂时参与城防工作，其余人参与后勤补给工作，帮助受伤将士包扎，或者是生活造饭。等到我们撤退时，一并带着他们回炎朝。” 耿虎连忙保证说道：“好，这件事交给我，你放心。之前在秦州，我就擅长这些。” 江景辰点了点头，眼神中无比信任。 看到江景辰一连部署了多个任务，石宁忍不住再次问道：“景辰兄弟，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江景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的也不多，剩下的只怕是还要筛查城中是否有一些尚未逃掉，但藏于城中的西夏兵。若是不找出这些人，一旦等到西夏兵马来袭，这些人就有可能趁机在城中做鬼。另外，就是派人寻找那些被拐来的孩子，以及审讯那些西夏贵族和公主。” 第218章 憋屈的耿虎 很快，石宁和岳修分别开始行动，虽说战斗已经结束，并且众人以较小的代价拿下卓啰城。 但是接下来的防守工作，才是最为重要的。 江景辰则带着一些人，先将伤员安置，然后就开始挨家挨户地寻找，拿下被带来的孩子。在江景辰的要求下，查询每一家的时候，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凡是屋中有孩子的，都必须单独带到一旁询问，确保这些孩子不会受到恐吓。 终于，在一众人员的努力下，找到了所有被带来的孩子，一共一百余人。 江景辰立即让人照顾好这些孩子，并且吃饱喝足，以防受冻，并向孩子们承诺，过几天就会带他们回家。一些较大年龄的孩子，在得知要回去见到自己的父母和家人，立即高兴地手舞足蹈。 江景辰顿时心生一计，叫来几个年长的孩子问道：“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几个孩子望着江景辰摇了摇头，随即其中一个孩子道：“虽然我们不知道你是谁，但听你口音也是凤鸣来的，还有那些将士们说，是你带着他们来救我们的，你是我们的恩人，而且他们也都听你的指挥。” 江景辰微微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们几个可有什么志向？比如以后长大当个大将军，或者是神射手、军师之类的？”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高个子孩子立即兴奋道：“我以后长大要当个大将军，带领将士们保护我们的家园，如果那些恶贼们来了，我就将他们击败。” 江景辰当即说道：“很好，那我现在就临时封你为少年大将，这几个比你年龄小的就是小将，也是你的副将。你们的任务，就是要照顾好这些弟弟妹妹，保护好他们不要害怕，不要哭闹，等过些时日我们一起回凤鸣，我就奖励你们每人一套少年武训服如何？” “真的？” 江景辰笑道：“本大人向来说一不二，从不打诳语。” “那太好了，我保证完成任务。我们绝对能照顾好这些弟弟妹妹，不让他们哭闹，也不会让他们害怕。” “棒棒棒！” 江景辰冲着几名孩童伸出一个大拇指，给几个孩子指引了一个活动游玩区域，那几名年长的孩子，立即引着一群人跑过去玩耍在一起。 就在此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来：“不愧是公子，只是用几个孩子，就轻易地解决了这么多孩子的问题。” 江景辰看了一眼，微微笑道：“小孩子的事情看似单纯，但却又有些复杂，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孩子来和孩子们进行沟通，效果更胜百倍。” 说完，燕红豆再次露出一副敬佩之色。 江景辰走上前担心道：“燕姑娘，你的伤势如何，为什么不在屋里好好修养，跑出来做什么？” 燕红豆摇了摇头：“内伤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痊愈的，只要不剧烈运动，应该不会牵扯伤势。而且，我刚才听闻，有的将士正在当街当户排查一些隐藏的西夏兵，我担心万一这些人会伤及你的性命，所以过来找你，避免你遭遇袭击。” 江景辰顿时心中一暖：“看来你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全，所以才不顾及自己的身子。” 燕红豆听后，不由得脸色一红，没等其开口说话，江景辰便笑了笑道：“好吧，你的好意我也不拒绝。毕竟我确实不会武艺，若是真遇到刺客，那是真的要受你保护了。” “江公子放心，红豆必当竭尽全力保护公子安全。” 江景辰一阵苦笑：“看来回去之后，我要付你高昂的费用了。这一路上让你保护我，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噗呲！” 听着江景辰的话，燕红豆差点憋不住笑，瞬间牵动内伤，忍不住咳起来。 看着燕红豆的情况，江景辰有些担心道：“你伤势还没好，我们还是不要乱走了，不然你陪我去见一个人。” “见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 说着，江景辰就准备带着燕红豆朝着城北某个方向走去。 行至屋门前，只见门前护卫森严，不准任何人初入。不过那些军士见到江景辰后，立即拱手禀报。 而耿虎也刚从里面出来，看到江景辰后，顿时强忍怒气冲着江景辰招呼道：“景辰兄弟、燕姑娘，你们来了。” 江景辰看着耿虎那一脸颓废且有怒气冲冲的样子，忍不住好奇问道：“看耿兄的样子，似乎受了什么怨气？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耿虎叹了一口气道：“景辰兄弟，你就别看我笑话了，还不是里面的那个自以为是公主的家伙，整个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无论我怎么询问，她就是一句话也不说。不光她如此，就连她身边的那个丫鬟，也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就好像我欠她钱似的。” 江景辰忍不住皱起眉头道：“这个西夏公主这么有个性？” 耿虎气道：“景辰兄弟之前让我做的事我都已经做完了，石兄他们正在忙碌，说我擅长审讯，就让我审一审这个公主，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若不是看她是女人，我早就动手打她了。” 江景辰笑道：“耿兄不必生气，不然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耿虎一愣，连忙说道：“那最好不过了，景辰兄弟你最有头脑，一定有办法能制住这个西夏公主。” 江景辰点了点头，忍不住问道：“敢问耿兄，那个公主长得如何？是否漂亮？” 耿虎连忙说道：“毕竟是西夏的公主，长得确实还算漂亮。只不过比起燕姑娘来说，还是差远了。” 身旁的燕红豆听后，顿时面露笑容，冲着耿虎微微一施礼道：“多谢耿捕头夸赞。” 耿虎诚恳说道：“燕姑娘不必客气，你的容貌和身姿乃是我们整个凤鸣府之最，甚至堪称炎朝四大美人之一，她区区一个西夏公主，怎么能够与你相比。”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有了主意。”说着，江景辰冲着燕红豆低声细语几句。 燕红豆听后忍不住白了江景辰一眼，幽幽地说道：“江公子这又是打的什么鬼主意？” 江景辰咧嘴一笑：“嘿嘿，戳一戳那西夏公主的傲慢之气。” 第219章 奥曼的公主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准备一下。” 有耿虎和院中将士护卫，燕红豆也不担心会有人来伤害江景辰。 江景辰就此站在那里等候，燕红豆转身朝着城中某个地方走去。约莫片刻之后，只见一个衣着红裙、身姿卓绝的女子，踩着轻盈的步伐，手中端着一个果盘和茶水，向着这边走来。 红衣女子所经过之处，必定会引来无数瞩目，甚至就连天上的鸟雀，都忍不住停在树枝上止住叫声，生怕会惊扰了这红衣美女。天空的云朵，也悄悄地飘至而来，为女子遮挡住那烈日炎炎。 “燕姑娘真是美极了。” 待红衣女子走进，耿虎和诸位护卫，才认出来来人正是燕红豆，当即忍不住冲着燕红豆称赞道。 就连江景辰本人，在看着由远至近的燕红豆，也忍不住目瞪口呆，若不是身边的耿虎出声打断自己的思绪，只怕是江景辰还要傻愣许久。 迎着江景辰的目光，燕红豆微笑言道：“江公子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咳咳……” 被燕红豆这样一说，江景辰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尴尬一笑道：“我只是恨自己当时眼光不行。” “嗯？”燕红豆有些诧异。 江景辰笑道：“没想到，燕姑娘居然还有如此绝色。想必平时燕姑娘不愿意用心装扮，就是因为不想那些登徒子垂涎自己的容颜。所以，那些男人才认为燕姑娘是秦州或者是凤鸣第一美人。” 燕红豆眨了眨眼说道：“那现在呢？” “现在？”江景辰再次看了燕红豆一眼说道：“现在看了燕姑娘的盛妆后，我就质疑那些评论炎朝四大美人的家伙，简直是不做现实考察，就随意评论，简直没有一点职业素养。就以燕姑娘现在的容姿，哪里有什么炎朝四大美人。” “那该有什么？” “该有的只是炎朝三位倾城佳人，和一位倾国的风华绝代。而且要我说，我也有些为那些登徒子打抱不平了。” 燕红豆眨巴着眼睛，露出一丝笑容，好奇地望着江景辰，静等着后面的话。 江景辰摇头可叹道：“若非是我与燕姑娘认识，只怕是我再见了燕姑娘这等容颜，我也甘愿被称之为登徒子，也要多看两眼。不然以后见不着，那岂不是亏大了。” “噗呲！” 听着江景辰夸赞的话，燕红豆满心怀喜，忍不住侧目微笑：“看不出来，公子不光诗文作画和弓射一绝，这忽悠人的口舌功夫，更是天下之冠。” 江景辰连忙笑道：“燕姑娘秒赞了，江某平时嘴笨，只是见了燕姑娘后，才懂得说出这么好听的话来。” 燕红豆收起笑意，深吸一口气对着江景辰问道：“好了，公子要我这样准备，一会做些什么？” 江景辰开口说道：“什么都不用做，进去之后，你只要乖乖地跟着我，站在我身后，看我手势和眼色行事，帮我端茶倒水就行了，然后见机行事配合我几句话，其他一切交给我来办。” “好。” “耿兄！” 耿虎连忙好奇道：“景辰兄弟，需要我做什么？”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刚才你说进去后，被西夏的公主嘲讽鄙视受了气，那就跟着我一起进去，把这口恶气给讨回来。” 耿虎微愣，不知道江景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忍不住好奇问道：“嗯？我要怎么做？” “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跟着我见机配合即可。” “好。” 江景辰看了两人一眼，便径直踏步往前走。耿虎和燕红豆一对视，立即紧跟在江景辰身后。 “嘭！” 走到房门前，江景辰直接大力，一掌将房门给推开。还没等江景辰进屋，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女子喝声道：“大胆，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我家公子闺房，没有我家公主的命令，赶快给我出去。” 耿虎听后，连忙上前想要开口：“景辰兄弟，你听这——” 没等耿虎把话说完，江景辰就出手打断，二话不说径直踏步进去。 只见一名丫鬟立即走上前，看着江景辰质问道：“都说你们炎朝是文明礼仪之邦，难道这就是你们炎朝的礼节吗？居然不懂得尊从公主殿下。” 江景辰眉头一皱，看着面前那名嚣张傲慢的丫鬟问道：“你是谁？” 只见那丫鬟头一昂，一副气焰嚣张的样子道：“我乃大西夏王朝公主殿下身边的贴身丫鬟，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 “掌嘴！” 没等丫鬟把话说完，江景辰淡淡地吐出一句。 那名丫鬟瞬间愣住了，不只是如此，就连江景辰身后的耿虎和燕红豆也愣住了。 “景辰兄——” 不等耿虎的话吐出来，江景辰直接侧目望向耿虎，故意当着那名丫鬟的面，露出一丝怒相道：“怎么？我的话不中用了？还是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耿虎微愣，想起江景辰之前的吩咐，二话不说抬手就一巴掌打在那名西夏公主丫鬟的脸颊上，顿时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出现在脸上。 被耿虎这一把打蒙后，那丫鬟回过神来，瞪着江景辰想要发怒，但见对方怒视自己，顿时吓得捂着脸不敢直视。 “给我让开！” 江景辰再次喝道。 那丫鬟顿时吓得转身朝着屋里跑去。 就在此时，屋里传来一声娇喝：“什么人胆敢如此粗鲁，居然对本公主的贴身丫鬟动手，难不成炎朝的男子，都是这般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待声音落下时，江景辰也带着燕红豆和耿虎走了进去。只见江景辰左右看了看，望着四周一脸诧异道：“刚才是谁在说话？这屋里一共有几个人？” 面前的西夏公主顿时气得直咬牙，怒视着江景辰道：“你居然敢无视本公主？好大的胆子，就算是你炎朝皇族的人见了本公主，也不敢如此无礼。” 江景辰微愣，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看了看面前的女子，又看向身旁一侧的耿虎，故意低声问道：“这位就是西夏的公主？” 第220章 我真的是公主 耿虎不知道江景辰的用意，但听其问话，还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回江大人，这位就是西夏的公主。” “啪!” 耿虎声音一落，只见江景辰一脚将柱子旁边的花瓶踹倒，在一群人懵逼之下，手指着耿虎破口怒斥道：“好你个耿虎，你以为跟着本大人时间久了，我就不敢责罚你是不是？” “江大人，我——” 没有任何台词剧本，江景辰完全现场发挥，这让耿虎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得尴尬且有小心翼翼地。 只听江景辰直接喝道：“我告诉你，你当本大人是眼瞎，还是当本大人傻啊。有传闻说，西夏公主天资绝色，所以本大人才想要来目睹其尊荣，你就在大街上随便给我抓来一个西夏女子，穿上一套贵族服饰，就给本大人冒充是西夏公主，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声怒喝，直接让场内的人都懵了，一个个错愕地望着江景辰，不知是江景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的又是什么鬼话。 那西夏公主，更是在听了江景辰的话，气得指着江景辰：“本公主我——” 不等西夏公主把话说完，江景辰再次指着耿虎喝道：“就这样的女子，大街上随便抓来一个女子都比她长得好看。你们居然还敢传她天资绝色，你们是想故意糊弄本大人吗？” 说完之后，江景辰又冲着耿虎，指了指身后的燕红豆，厉声道：“睁大你的眼睛瞧一瞧，就她这种姿色，连本大人府中的丫鬟一半都不如，还好意思说是天资绝色。” “你居然敢说本公主长得还不如你府中的丫鬟，我倒要看——” 西夏公主被江景辰的话气得浑身发抖，遂将目光移向江景辰身后的‘丫鬟’燕红豆身上。 当看到那个一身红装，且身姿玲珑，花容月貌的燕红豆后，西夏公主和她的贴身丫鬟当场愣住，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 江景辰皱着眉头，怒斥道：“一个丫鬟而已，看够没有？” 西夏公主被江景辰这么一怒斥，吞咽了一下口水，忍不住回过神来，看着江景辰幽幽地问道：“她真的是你府中的丫鬟？” 江景辰一脸不耐烦道：“怎么？你当本大人会拿这种事来和你说笑？” 西夏公主有些不甘心道：“这怎么可能？我小时候也曾去过炎朝，就这样容貌的女子，别说是在我西夏，就是在整个炎朝，也不出几人，怎么可能会是你府中的丫鬟，一定是你们炎朝的公主，或者是家族千金。” “哼！”江景辰冷哼一声懒得理会，直接走到旁边的桌子面前坐下。 燕红豆连忙低着头走过去，蹲下身子，将手中的餐盘摆放在江景辰的面前，当着西夏公主的面，熟练地为江景辰斟茶。从那一手娴熟的动作来看，根本不像是作假，很快就打消了西夏公主的顾虑。 燕红豆斟茶之后，细声说道：“小女之前孤苦伶仃，一直在茶坊打工为生，多亏我家公子宅心仁厚，花钱将我买下，让我在府中当个丫鬟。小女这才有闲钱，为自己买身衣物，不再穿戴补丁寒装。” 此时，江景辰也品了手中一杯茶，默默地点了点头，将杯盏放下赞道：“嗯，今天这茶水泡得不错，品味起来颇有家乡的感觉。” 燕红豆连忙垂头低声道：“此番跟随大人前来卓啰城，奴婢知道大人爱好品茶，怕大人喝不惯这西夏的茶水，就特意来的时候，找容器背了一些炎朝的水，平时封存很好，就是为了给大人浸泡茶水所用。” “这——” 西夏公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凭借眼前红衣女子的容貌，不论是在炎朝，若是在自己西夏，若是被自己父皇或者是王庭贵族的人见到，一定会霸占回来封为夫人或者是妃子。 若是这样的女子，在有些心机和手段，只怕是就算做正妻和入皇室都有可能。 然而，眼前就是这个貌绝天下的女子，正小心翼翼地给这个不知名的小官泡茶，甚至还为了讨他的欢喜，从炎朝一路背着一壶水来，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好了，本大人没有这个闲工夫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我知道你一定是为了你家主子好，所以让你家主子藏起来，甘愿为她充当公主，生怕受我等欺辱。你可以大胆地放心，本大人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也是文明礼仪之人，只要你家公主通情达理，那我等自然会对她客气。” 正当那西夏公主咬牙不甘心时，江景辰的声音再次响起道。 听着江景辰的话，耿虎险些忍不住笑，就连燕红豆也是深吸一口气，避免自己憋出笑意，心中更是暗想，自家公子实在是太损了。 “我——” 西夏公主听后，整个人脸瞬间就绿了。 看着西夏公主没有动静，江景辰举起手中杯盏，再次看了她一眼说道：“虽说你长得不怎么样，但身材还算不错。穿上你家主子的衣服，戴上她的首饰，也确实有点模样，还算能入眼。但是比起西夏公主大美人这个称呼来说，你还是连提鞋都不够，就不要在浪费本大人的时间了，我耐心有限。” 西夏公主瞬间银牙怒咬，自己在西夏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有人见了自己都要无比尊敬。且不说自己的身份，就是西夏的男人们，见了自己都要跪倒在自己石榴裙下，尤其是那些贵族之人，都想以迎娶自己为荣，可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炎朝小子，竟然如此轻视自己。 西夏公主当即一屁股坐在江景辰的面前，冷漠地说道：“我就是西夏公主，你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江景辰一愣，举在嘴边的杯子呆住了：“你真是西夏公主？这怎么可能？你叫什么名字？” 西夏公主虽然仍旧一脸高傲，但远没有之前那种气势，只是强撑底细道：“本公主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为大西夏公主李阿察。” 江景辰听后看了李阿察一眼，顿时沉声无语，右手握拳抵在嘴边，做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第221章 公主绯闻 看着江景辰的态度和反应，李阿察公主有些不解，紧盯着江景辰好奇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听了本公主的名字后，会是这种反应。” 江景辰头也不抬，看也不看李阿察一眼，喃喃说道：“我只是在考虑。” 李阿察好奇地追问道：“考虑什么？” 江景辰脱口说道：“我炎朝圣上英明神武，我若是将你带回去面见圣上，我该如何向他证明，你就是西夏的公主。要知道，欺骗当今圣上，那可是死罪一条。” 江景辰话落，李阿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噗呲！” 一旁的耿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江景辰这一招实在是太损了。 “你——” 只见李阿察，瞬间从腰间掏出一个令牌，重重地拍在桌上道：“这是我令牌，可证明我西夏公主的身份。” 江景辰看了一眼：“呦呵，纯金的，能值不少钱呢。只要收缴了你这个令牌，然后再给你换上一身行头，然后在把你的丫鬟卖去当奴隶，那应该就没人能证明你公主的身份，甚至就连你自己，也无法证实你就是公主。” “你把令牌还给我！” 李阿察一听，顿时感觉上当，连忙想要上前抢夺。 江景辰直接把令牌一抛：“耿兄接着，收好了，以后大有用处。” “是。” 耿虎顺手接过令牌，直接收入囊中。 李阿察急道：“你想要做什么？” 江景辰继续言道：“把她身上这些首饰品都给我取了。” 耿虎有些犹豫，毕竟对方是西夏公主，自己万万不敢轻易得罪。 “嗖！” 一旁的燕红豆一个飞身，瞬间将李阿察颈脖和耳坠及头饰全部取下。 “你，好大的胆子。” 看着眨眼间，自己身上的首饰品，全部都被人取下，李阿察气得直跺脚，伸手就要朝着燕红豆袭去。 燕红豆刚刚抽身回来，在看到李阿察的进攻招式，顿时微微一愣道：“嗯？公主殿下会武功？有意思。” “红豆，试试看。”江景辰的话瞬间响起。 “是，公子。” 燕红豆听闻，瞬间出手与李阿察的攻击交并在一起，瞬间把对方的招式接下，当场将李阿察给擒下。 一旁的丫鬟见状，顿时急道：“你赶快松开我家公主。” 燕红豆撇撇嘴，直接松手，冷笑一声道：“看来也没有什么本事，只不过是刷些大小姐的脾气而已。” 江景辰淡淡地开口道：“好了，公主若是闹够了，那我们还是以礼相待吧。以免我的人不小心动手，打伤了公主。到时候找个地方把你给埋了，恐怕也不会有人知道。” “你敢——” 李阿察听后，顿时惊得脸色苍白，虽然嘴上强硬，但还是乖乖地坐下，一脸不甘心道：“说吧，你要做什么？” “说一说你自己。” “我？本公主怎么了？” 江景辰开门见山问道：“卓啰城再怎么说，也是你们西夏防御我们炎朝的重要关卡要地，且不说危机重重，但也是有一定的凶险，为何你堂堂西夏的公主，不在西夏王庭待着，却跑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李阿察一脸高傲道：“哼，本公主的事用得着你管。” 江景辰不理睬李阿察，对着身后的耿虎说道：“耿虎，你既然身为我炎朝神捕之一，今日跟随本大人前来调查案情。无论如何，发现的每一个细节，都要如实记录，听到没有。” “是，请大人放心，耿虎定当一字不漏地记录在册。” “好，我说你写。” “是。” 江景辰缓缓开口道：“我炎朝大军进驻卓啰城，俘获西夏贼兵、贵族诸多，又擒西夏公主李阿察。根据我等调查得知，这公主之所以奔赴卓啰城，就是为了想要私会，驻扎在这里的卓啰和南司军守军大将仁多英武。” 耿虎一愣，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江景辰，有些惊讶，持笔的手也停在半空中，有些不知所措。 李阿察听后，顿时崩溃道：“你放肆，竟敢胡乱编造，你这是在故意诋毁本公主的清誉。” 江景辰无视，继续说道：“耿虎，我记得仁多英武的尸体还在吧？” 耿虎连忙回道：“回大人，尸体还在，目前还没有处置。” 江景辰继续说道：“很好，一会事情忙完，找个机会，把这个公主给我打晕，然后和仁多英武一起仍在一家酒馆里，在带一些人，不能光有我们炎朝的人，还要有西夏的人去，让他们抓个现行。然后编造一些故事，把这件事传出去，一定要传到西夏每一个角落，尤其是王庭之中，必须保证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 耿虎连忙拱手道：“是，我这就去找人去办，先把那个仁多英武的尸体，带到酒楼去。” 李阿察气得直跺脚道：“你敢，你若是敢这样做，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江景辰看了李阿察一眼：“现在你肯配合本大人，把事情都给我说清楚吗？” “我——” “只要你敢有一句假话，说是有一点隐瞒，我就不介意把这件事说出去。” “我之所以来卓啰城，是为了替父皇传递消息。” “什么消息？” 李阿察犹豫了一下。 江景辰没有耐心道：“耿虎立即去办事。” “等一下，我说！”李阿察深吸一口气道：“父皇想让我嫁给东辽太子。” 江景辰冷笑道：“呵，让你嫁给东辽太子，你为什么跑到这个地方来。这与东辽境内，可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呢，你逗我玩呢？又或者是，你要嫁给东辽太子，所以舍不得那个仁多英武，想要临别之前，在和他一叙？” 李阿察怒道：“放肆。此事极为隐秘，所以父皇不放心把这件事交给其他人，只能让我亲自带着迷信前来，只有这样才能让西夏的十二监军司守军大将相信。毕竟十二监军司守军大将，有不少都是部族之长，他们也想与我皇室联姻，巩固自己的地位。” 江景辰冷笑一声道：“既然西夏的各部族族长，都想要与皇室联姻，那你西夏王还要把你嫁给东辽太子，甘愿去得罪这些部族，这是为什么？” 话落，江景辰瞬间一愣，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第222章 惊天秘密 看着江景辰的脸色异常，耿虎和燕红豆愣住，燕红豆连忙脱口道：“公子，怎么了？” “我明白了。” 江景辰望着李阿察神情愈发紧张，而李阿察似乎也被江景辰盯得不自然，扭过去想要避开江景辰的目光。 燕红豆追问道：“公子明白什么？” 江景辰脱口说道：“西夏皇帝之所以甘愿得罪各部族首领，也拒绝让公主嫁给他们，而把公主转嫁给东辽太子，目的就是为了想要与东辽联姻，以此巩固自己的王朝势力。” 耿虎惊道：“巩固自己的王朝？” 江景辰继续喃喃道：“不止如此，如果这事西夏的计划，那他是想要利用公主联姻一事，来稳固自己的王朝。以求炎朝进攻西夏时，东辽能够出手帮忙，同时也可以巩固西夏李氏王朝，不免被其他各部族吞噬。这样也就罢了，但可怕的是——” 江景辰的话瞬间吸引了燕红豆和耿虎的好奇心。 两人异口同声地脱口道：“可怕的是什么？” 江景辰一字一句道：“可怕的是，如果这是东辽的计划，那就是另外一个结果。东辽想要利用太子和西夏公主联姻一事，达成一种结盟。以便在东辽和我炎朝进攻交战的时候，督促西夏同时向我炎朝发起进攻，让我炎朝多处受敌不能左右兼顾。到时候，东辽邀西夏一起共同瓜分我炎朝。” “什么？”燕红豆和耿虎万般震惊。 再看李阿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你是怎么猜到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而这一番话，却更加证实了江景辰刚才的猜测。 燕红豆吃惊道：“若真的如此，那我炎朝就危险了。毕竟东辽善战，而且兵马强盛，单单只是对抗东辽，我炎朝就付出了不知多少心血，甚至掏空了国库。若是西夏也趁机发难，只怕是整个炎朝都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江景辰当即大怒，立即起身朝外走去，同时下令道：“耿虎，立即让门外户外，把这个丫鬟，给我找个地方处决。然后将公主一身行头给我换下，然后压入牢狱之中等候发落。若是让其逃脱，军法处置。” “你们不能，我可是西夏公主，你——” 李阿察听后顿时惊恐无比，连忙朝着江景辰哭喊道。 “是。” 耿虎也十分清楚整件事态的重要性，在江景辰和燕红豆离开后，立即下令院中护卫动手。将李阿察身边的丫鬟带走，然后又找来女佣，把公主的外衣扒下来收好交给耿虎，然后给公主换上一身普通的衣物，关进城中的地牢里。 一路上，看着江景辰快不行走的样子，燕红豆忍不住问道：“江公子，此事事关重大，你也要怎么办？” 江景辰连忙说道：“事关整个炎朝的安慰，尤其是一旦东辽和西夏联盟，首先进攻的就是我们凤鸣府，我决不能允许自己的家乡惨遭这些人的破坏。必须想办法，立即通知炎朝，通知朝廷，让人下令加强城防和部署，随时准备应对。” 燕红豆急忙劝阻道：“可是，这件事你要上报给何人？之前宗主大人说过，朝廷之中很多人反对战事，一心蛊惑圣上以和为贵，甚至想要让炎朝各地求和，每年支付巨额钱银，以求停止战事。若是这件事被他们知道，一定会提前准备，从中作梗。” 正在急行的江景辰突然停住脚步，怔怔地看着燕红豆：“你刚才说什么？” 燕红豆一愣：“我说，朝廷中不少人反对战事，一直主和，若是公子——” 江景辰朝着燕红豆走近道：“不对，我问的不是这一句。” “不是这句，那是朝廷每年都有支付不少银两——” 江景辰摇头道：“也不是这一句。” “那，红豆想不起了。” 只见江景辰朝着燕红豆步步紧逼道：“我刚才分明清楚地听到，你话中提到了宗主大人四个字。” “我——” 燕红豆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公子只怕是听差了吧。” 江景辰嘴角一扬，十分自信道：“若论武艺，我或许不及你。但若是论听力，本公子的耳力可不逊任何人。你既然提到宗主大人，想必就是指的当今右丞相李罡，而他的另一个身份，只怕是整个炎朝知道的也不多，那就是青炎宗的宗主，一个比炎城司还要神秘的部门，背后直属圣上监管，平时由李罡负责调查部署，圣上掌管宗主，宗主执管全宗。” 说着，江景辰再次看着燕红豆，微微一笑道：“换句话来说，你之前表面虽然是潇湘苑的掌柜，但你实则是青炎宗的人，在潇湘苑只是为了隐藏你的身份，目的就是为了青炎宗，也是为了李罡收集情报线索。” “公子，我——” 江景辰笑了笑，忍不住自嘲道：“怪不得我之前在李罡面前提起你的时候，李罡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反倒是很好奇的看着我，而且还露出一副笑意。甚至我求他帮你脱籍改良之事，他也毫不犹豫，甚至动用了宫中的人脉，帮你把这件事给办了，好像是卖给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其实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我早应该想到这一点，结果一直被那老狐狸蒙在鼓里。” 江景辰摇了摇头道：“青炎宗，有意思，我很好奇，你和我相遇，究竟是偶然呢，还是李罡故意安排在我身边的线人？” “噗通！” 江景辰话落，燕红豆心中一惊，立即朝着江景辰跪拜拱手道：“红豆从来没有想过，要为宗主监视公子，一切都只不过是偶然。若是公子不信，红豆愿意当面立誓，若对公子有一丝欺瞒，愿遭天——” 没等燕红豆把话说完，江景辰转身踏步离开，抛下一句道：“我没有不相信你，只不过提醒你一句，你之前是他的人，但脱籍改良之事是我给你办的。换言之，我把你从他的手中买来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赶快跟上——” 看着江景辰那潇洒离去的身影，燕红豆一愣，随即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快步追了上来。 第223章 援军抵达 江景辰审讯公主结束后，就立即前往城中将军府，只见石宁和岳修正在对着沙盘和地图商议着什么。 看到来人后，两人同时放下手中的事，笑迎道：“景辰兄弟、燕姑娘，你们来了，这阵子是辛苦你们了。” 江景辰和燕红豆施礼回应后，江景辰直言说道：“石兄、岳修，看你们刚才对着地图议论，莫不是在商议部署防守之事？” 石宁连忙说道：“景辰兄弟猜得没错，我正和岳修商讨防守战事。卓啰城一战后，那些逃走的西夏兵，一定会将消息报告给其他军司，引得周围兵马来攻。所以我们现在必须一边了解城池，一边提前做好部署，毕竟那些家伙比我们还清楚卓啰城中结构，若是他们偷袭和反攻，只怕我们是要吃大亏。” “二位未卜先知，战后操劳让将士们省心不少，实在是敬佩。” 对于两人的能力和责任，江景辰是打心里佩服，冲着两人微微一拱手拜道。 岳修微微拱手回礼后，问道：“江大人和燕姑娘这么匆忙来找我们，是否有什么要事？” 燕红豆连忙说道：“徐青抓获的那一群贵族中，其中有一名贵族。之前耿捕头审讯她的时候，那公主傲慢不可一世，结果江公子出马，把她狠狠地给驯服了。” 石宁听后，顿时两眼放光，望着江景辰忍不住赞道：“哦？不愧是景辰兄弟，头脑果然聪慧，不光对敌有智谋，就是对付女人也很有一套。” “咳咳——” 听着石宁的话，江景辰顿时哑口无言，忍不住偷看了燕红豆一眼，只见后者正望着自己抿嘴微笑，连忙尴尬地说道：“石兄。你这夸人的话，听着似乎有些别扭，要不咱们还是别夸了吧，我想和你们说点正事。” “景辰兄弟但说无妨，我们二人听着。” 江景辰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说道：“根据我们的审讯，那西夏公主前来卓啰城是带着西夏王令来的，就是为了督促告诫卓啰和南司军领军大将仁多英武做好准备。” 岳修听后，总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准备什么？居然会让一个西夏公主前来？直接一道指令不就完了。” 江景辰正色道：“岳修考虑得没错，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一脸雾水。最后经过我的逼问得知一个重要消息，东辽意与西夏联盟，所以鼓动整个西夏做好应战准备，在不久的将来，响应东辽大军，一起进攻我们炎朝。” “你说什么？” 听到江景辰的话，石宁和岳修当场震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石宁当即喝道：“景辰兄弟，你莫不是在说笑？西夏因何要与东辽联盟？就算西夏骑兵略强，但就凭借一个小小的西夏，也敢攻掠我们炎朝，岂不未免狮子大开口了。” 江景辰简单解说道：“东辽意与西夏联姻，让东辽太子迎娶西夏公主。这也是为什么，西夏不会发布命令，就是担心这个消息会走漏，所以由西夏公主外出代替王室巡视看望各司军要地为借口，实则是为了传递重要军情。只不过前几日连续风沙天气，外加卓啰和城墙受损严重，所以那西夏公主来了之后，没有及时离开，碰巧遇到我们攻城，将其拿下。” 岳修皱眉急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必须尽快禀报。” 石宁连忙问道：“景辰兄弟，那个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江景辰如实说道：“我已经让人把她的丫鬟处置了，至于那个公主，身上的东西都被拿下，给她换了一件平民服饰，暂时关押在地牢，并且封锁了消息。不过口供已经让耿兄抄录了两份，准备随时上报。” 石宁对江景辰的做法十分赞许道：“你做得很好，这也算当下万全之策了。眼下不光要加强城防部署，还必须尽快把消息送到炎朝，让圣上下令，让朝廷提早做好部署，以此应对不备之需。” “报——” 就在此时，忽然一名军士慌慌张张跑来，进到府中冲着石宁便是拱手抱拳道：“启禀石都监，城外来了一支兵马，人数约莫五千，带头打着我们炎朝军旗，正向着城门外而来。” 众人面色一喜，石宁连忙追问道：“那军旗印的可是狄字旗？” 军士应道：“正是。” “太好了，一定是狄竣将军收到我们的信息，立即带着兵马前来支援了，我们赶快出城迎接。” 石宁一喜，连忙带着众人，向着城门处奔去。在登上城门楼后，正看到外面的大军由远至近，江景辰等人一看，带头领兵的正是炎朝金城关守军大将狄竣。 江景辰连忙冲其拱手一拜：“狄大将军稍后，我等这就为将士们打开城门。” 话落，江景辰一行人，立即奔下城门楼开门，此时狄英也带人赶到，众人走出城外，快步走上前冲着狄竣拱手拜去：“狄大将军一路辛苦了。” 狄竣扫了一眼面前的众人，立即翻身下马冲着几人点头赞道：“没想到你们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谋略，真是让本将军大开眼界啊，可兴我炎朝年轻一代俊杰，何愁天下不定。” “狄将军请！” 在众人的迎接下，狄竣立即带兵入城，众人直奔城中将军府。看着桌上刚布展的沙盘和地图，狄竣就看得出来，眼前这些年轻人在拿下城池后，并没有骄傲，而是继续为下一步做打算，不禁再次冲着众人露出满意之色。 狄竣是众人之中官职最高的，又是军中统帅，自然是位居上座。 入座之后，扫了一眼众人说道：“能否给我说说你们的战果如何？” 石宁连忙拱手拜道：“回将军，根据将士们统计。前后我与敌军数次交锋，共斩杀敌军五千余人，并成功击杀驻守卓啰城大将仁多英武，抓获俘虏一万有余，公主一人，西夏贵族及家眷两千余人，解救被困奴隶八千余人。此外还收缴各种军资器械不计其数，战马一万四千匹，粮草近千石。因我们人手不足，让数千敌军逃跑。” 第224章 狄大将军坐镇 听着石宁的汇报，狄竣‘噌’的一下，从席位上站起来，拍着石宁激动地说道：“好小子，你们几个家伙可真厉害，就凭借手中这点兵力，不单大败敌军拿下整个卓啰城，还取得如此功绩。本将军领兵驻扎金城关以来，可从未有过你们这样的战功，有你们这些少年郎将，我炎朝的未来当真有希望了。” 众人相互对视，面露欢喜之色，石宁直接冲着狄竣拱手拜道：“将军谬赞了，这些都是我等应该做的。再说了，这一次我们能够取得大胜，实属靠的就是天运，以及大家的配合和谋略。真气我们正发愁，接下来应该如何防守，现在有将军前来坐镇，又引领诸多兵马前来，我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哈哈，年纪轻轻立下如此战功，还能这么谦虚，值得嘉奖。你把众人这次功绩如实知会我，我现在就上奏朝廷，为你们请功。”狄竣说着，心中欢喜道。 “将军且慢。” 突然，江景辰开口打断道。 听着江景辰打断自己，狄竣微笑地问道：“哦？江学授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江景辰望着狄竣，突然变得一脸严肃道：“狄将军，眼下有一重要军情，江景辰需要立即向将军禀报。” 看着江景辰的脸色，狄竣知道对方不像是在开玩笑，立即也变得严肃道：“江学授若有什么事，只管开口便是。” 江景辰深吸一口气道：“狄将军，我们抓到一名西夏的公主，经过江某的审讯后发现，西夏意与东辽结盟联姻，一同攻打我们炎朝。” “你说什么？此事来源可属实？” 狄竣听后大吃一惊，‘噌’的一下从座椅上站出来道。 江景辰连忙说道：“请狄将军放心，若非是那公主亲口所言，我等也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当时江某审问那位西夏公主的时候，还有我秦州总捕耿虎，和燕姑娘在场，我们三人一同听见那公主的话。” 狄竣随即望向一旁的耿虎和燕红豆，只见两人纷纷朝着狄竣拱手施礼，算是响应了江景辰刚才的那番话。 江景辰继续说道：“将军请放心，关于那位西夏公主口中的所有供词，我已经让耿虎一式两份，一份准备呈报朝廷，一份准备交给凤鸣知府大人。毕竟凤鸣紧挨东辽和西夏两地，有必要让凤鸣提前做好部署。” 狄竣点了点头，冲着江景辰赞许道：“不愧是江学授，在这方面的警觉和反应能力，是我等所不能力及，这点让狄某人佩服。如果东辽真的打算和西夏联姻，务必要让朝廷尽快知道，同时也要在第一时间，让凤鸣府上下做好准备。” “多谢狄将军的认同。” “时间紧急，本将军先写一封信，快马加鞭送至朝廷，江学授立即带着人起程，亲自前往凤鸣府一趟，先与曹知府商议一下，让曹知府提前做好部署。然后本将军建议，还是有江学授带着人亲自前往朝廷一趟，把这件事当众向圣上禀报，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仅凭借信中的三言两语，难以说得清楚。” 江景辰听后连忙说道：“那就要有劳狄将军坐镇卓啰城了，卓啰城毕竟是西夏扼守我炎朝进犯的要地，将军就以这五千兵马镇守，我担心压力巨大，还请将军早些部署。” 狄竣微微一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那些西夏兵虽然勇武，但本将军也不是好欺负的。若是在平原上交战，让我军正面对西夏骑兵，安本将军确实没有多大胜算。但若是在这城中，凭借本将军和足够的粮草，那西夏兵纵使来了千军万马，也休想踏入这城中一步。” “狄将军威武，刚才江某过虑了，还望将军见谅。”江景辰拱手抱拳道。 狄竣大手一摆道：“江学授不用自责，你这样的担心也是为了本将军好。本将军可以明确告诉你，这次本将军来，看似只带了先行的五千兵马，但随后还有一万五千大军押运着粮草、箭矢等物资，于两日后抵达卓啰城。另有三千余人，镇守金城关。” 听了这番话，江景辰顿时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卓啰城就有两万守军，那我就放心了。” 狄竣笑道：“其实不止两万兵马，还有你们解救的八千奴隶，来的时候我已经让人摸排清楚了，这八千人中有多半已经无家可归，甚至很多人已经熟悉了卓啰城中的生活，要是送他们走的话，他们根本不知道能去哪里。所以本将军决定给他们屋舍和田地，女的负责务农，男的招募至军中。” 江景辰松了一口气道：“我见过这些奴隶，其中多以壮丁为主，人数甚至占了七成。如此一来，人数也在五千以上。加上将军带来的兵马，一定可以让卓啰城固若金汤。” “好，时候不早了，江学授尽早起程出发吧。” “是。” “狄英。” 就在此时，狄竣又突然开口道。 “末将在。”狄英一愣，不敢慢待，慌忙冲着狄竣拱手拜道。 狄竣开口说道：“你这一次表现得很出色，率领千人兵马及时赶到，扭转了整个战局。虽说卓啰城的战事已经结束，但此行路途遥远，本将军总是有些担心，所以本将军决定由你带领百人，护送江学授一路上京面圣。” 狄英顿时吃了一惊，有些惊讶道：“将军让我去面圣？末将何德何能。” 狄竣笑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军驻守边关的将员之一，今次又立了大功，你不代表我军去，本将军还要派谁去。” 狄英心中一阵感慨，连忙冲着狄竣拱手拜去：“请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全力以赴，保护好江学授的安全，绝不会让将军失望。” “狄大将军，江某人还有一事相求。” 就在准备离开之前，江景辰突然拱手拜道。 狄竣看着江景辰，微微一笑道：“江学授莫不是想说那些被截获的战马？” “将军英明，江某正是此意。” 狄竣微微一笑道：“若是换成其他人提及此事，狄某人绝对不会答应，但这次毕竟是江学授所立新功，所有战马也是江学授缴获，那江学授说一个数。” 第225章 回城凤鸣 江景辰想了想，经过再三犹豫后，冲着狄竣伸出三个手指道：“江某也知道，若是要的太多，只怕是将军也不会愿意，所以江某只要这个数，还望将军能够成全。” 狄竣微愣：“三千？江学授真是好魄力，当真敢开这个口。” “怎么？狄将军莫不是要拒绝？”江景辰笑了笑问道。 狄竣当即说道：“不，刚才狄某说了，若是换成他人，狄某是不会答应的。但江学授不一样，今次见到江学授带着百人兵马，就敢横冲直闯卓啰城，这足以说明将学授身边的人练兵奇才，若是这三千战马给了江学授，兴许能够兴练出更为强盛的大军。” “那江某多谢狄将军了。” “不客气，应该说是狄某多谢江学授才是。” 一个时辰后，江景辰就带着自己的人整装完毕，准备出发离开卓啰城。 与江景辰一起的，有石宁、岳修及其百人骁勇军，还有耿虎、薛星和燕红豆，以及那被解救出来的一百多名孩子，另有狄英的百人兵马。同时，还押运着西夏的公主，一起出行上京。 不过，按照众人的行程计划，要先在凤鸣停驻少许时日，将那被解救出来的一百多名孩童交给凤鸣知府，以及三千战马，也都安置于凤鸣府圈养起来，等待众人从京城归来后，在进行兵马训练。 就在江景辰带人离开卓啰城的三日后，西夏西寿保泰军司的一万轻骑大军，从柔狼山一路行径抵达卓啰城。 在看到城墙上高高悬挂的‘狄’字将旗后，领军之人顿时愣住了。 领军之将见状，顿时一声叹息道：“该死的，没有想到这炎朝的兵马速度居然如此之快，比我们还较快一步进驻卓啰城中，看来卓啰城入炎军之手乃是天意啊。” 旁边的副将忍不住疑惑道：“将军，那炎朝的兵马就算来了，他们的骑兵也不是我们的对手，而且炎朝这个姓‘狄’的家伙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我们着急其他各司兵马一起进攻，一定可以拿下卓啰城。” 领军的将军听后，当即忍不住大骂道：“你个蠢货，没事要多学习一下兵法之道，还要多掌握一下炎朝的军情。炎朝连年征战，有名的将军虽然不多，但这位姓狄的家伙就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将军这怎么说？” “炎朝诸将，潘将擅谋略为青龙之将，狄将擅长防守为玄武之将，江将擅为进攻为白虎之将，王将擅为逆境涅生为朱雀之将，这就是炎朝当今的四大名将。若是我们遇到了炎朝的白虎之将，那我一定干与和他交锋，但这狄竣，本将军是懒得和他打。” “那是为何？既然这个狄竣不擅长进攻，那岂不是对我军更为有利。” “狄竣擅长防守，若是我军频繁进攻无果，那将士们的士气，就必然会大受打击，对于今后的进攻也会伤了士气。” “那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 领军的大将，再次看了一眼卓啰城上的守军：“看这守军的阵势，只怕是不少于万人。大军攻城，若没有合适的攻城利器，当以十倍的兵马才能将其拿下。我们还是撤退吧——” “驾！” 随着领军大将一声令响，立即引着自己的万人兵马撤退。西夏骑兵擅长兵马进攻，但兵马只适合平原作战，不擅长攻城之战。若是强行攻城，别说是一万大军，就是五万、十万大军，也会惨死在卓啰城门下。 有了三千西夏战马作为劳力，江景辰的队伍很快就抵达凤鸣府路。 早在队伍进入凤鸣之前，知府曹桓就已经收到江景辰提前送来的消息，只见一早曹桓就带着凤鸣上下所有官员齐聚凤鸣城门外迎接，而在凤鸣街道两旁也围满了人群，一起等待江景辰队伍抵达。 “启禀大人，前方已经看到江学授的队伍，正朝着城门方向前来，距离只剩下不足两里地。” 等待之际，负责前去打探的军士，第一时间前来禀报。 听到消息后，曹桓兴奋不已，连忙招呼着身边的人道：“江学授他们马上就要到了，诸位随我一同出城迎接。” 话落，曹桓一行立即行至城门处，只见江景辰的带队浩浩荡荡地行至城门下。 “凤鸣府路学授江景辰，见过知府大人和诸位！” 江景辰为今日带队之人，成功归来后，再见到曹桓，立即下马当众拱手施礼。 曹桓接受了礼仪后，顿时心中大喜，上前就挽住江景辰的手道：“不愧是江学授，这次带着弟兄孤军深入，一举抓获贼人解救出上百米被掠孩童，江学授真乃我凤鸣的大恩人。” 江景辰连忙回道：“曹知府此话严重了，若非有大人亲力亲为，一方督导江某，并在事后给予江某足够的支持，只怕江某只凭一人之力，纵使遇到那些贼人也无计可施啊。一切不过是大人之功，江某只是照做罢了。” 江景辰当众婉言谢绝曹桓的功赞，而将这一切都归功于曹桓身上，引得曹桓心中无比欢喜。 “我的孩子啊——” 忽然，在人群中有一对年轻夫妇，似乎发现了马背上的孩子，直接冲破人群朝着这边冲过来，在冲到队伍边缘时被人拦下，夫妻二人当场跪下。 江景辰见状连忙挥手拦住道：“两位切莫冲动，孩子都已经早回来，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会将所有孩子全部带回府衙，然后一个个排队登记认领。不然人群中若是有人冒充父母，将孩子在掠走，只怕是难办啊。” 毕竟是江景辰找回来的孩子，而且劝说十分有道理，就算那些丢失孩子的父母亲在怎么激动，但在周围百姓和官员们的劝说下，还是乖乖地听从江景辰的劝导，跟着队伍一起前往府衙。 到了府衙后，这件事就交由曹桓来处理，直接由负责官员，根据之前丢失孩子的亲人报案登记进行比对认领。 至于江景辰早在曹桓的带领下，前往后面府苑以作交谈。 “江学授此趟辛苦了。” “唉，不瞒大人所言，这一次我们还是慢了一步，途中发现一名遇害的孩子，还有追到西夏卓啰城时，也发现两名病死的孩子。若是能早到一步，只怕——” 说着，江景辰低下头，一脸轻叹。 第226章 京城危机 看着江景辰一脸难受的样子，曹桓连忙安慰道：“江学授不必自责，若非江学授勇武有谋，换做是他人，只怕是还没有这么快速度寻回那些孩子。至于那三名丧命的孩子，我会让府衙给他们的家人发放一些补贴，也算是向他们以表歉意。” “大人英明。”江景辰拱手一拜。 曹桓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我听耿虎派人来信说，今次江学授立了大功，仅凭借少许人马，就夺下卓啰城，并斩杀敌军大将一人，俘获敌军过万，解救奴隶八千余人。江学授此战可谓是一战成名，不光让世人知晓江学授擅长文学，就连武学也颇有造诣啊。” 江景辰一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冲着曹桓拱手一拜道：“曹知府此话严重了，若非有石都监、岳都头和诸位兄弟帮忙，江某何德何能获此功绩。” 曹桓当场大笑道：“哈哈，江学授就不要客气了，这一次能顺利拿下卓啰城，全靠你的功劳，镇守金城关的狄大将军都已经写信快马加鞭告诉我了。想必要不了多久，江学授大破卓啰城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炎朝境内。我想要不了多久，圣上就会下旨，召你进宫封赏了。只希望到时候，江学授飞黄腾达之后，能不忘我们凤鸣啊。” 江景辰连忙说道：“曹知府言重了，江某早些年沦落孤苦伶仃，这凤鸣之地就是江某的重生之地，尤其是大人之前对我有恩，江某无论如何也不会忘本的。” 曹桓十分满意地拍了拍江景辰的肩膀赞许道：“好，这点你放心。不管到什么时候，也不管你在哪里，我凤鸣上下皆是你的靠山。” 因还有重要之事要做，所以江景辰等人并没有在凤鸣停留太久时间。 在江景辰与曹桓相交之际，石宁和岳修商议之后，暂时让麾下骁勇军的将士们，每人一匹战马，其余的战马全部交给曹桓，暂时让人负责看守驯养，只待众人从京城归来之后，在进行其他分配。至于那一百名孩童，在接下来的时间各自寻找到自己的亲人。 江景辰辞别曹桓之后，在全城百姓们的欢送下，准备继续东行前往京城。 只是在途径秦州之地，江景辰、岳修和薛星等人，做少许停留，向家人报了一下平安。尤其是，江景辰等人在凤鸣停留的时候，此等功绩战功早已经从凤鸣传到秦州，秦州知州李霖也同样带着全城上下夹道欢迎，尤其是秦州的学子们，在见到江景辰归来，一个个显得无比兴奋。 队伍从城门进入，直接抵达江景辰的府前，而城府门前陆雪灵带着两个孩子，正在门前等候。不只是如此，就连陆家的人，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早早地赶来，大房、二房的人更是忙前忙后左右招待着，显得好不热情。 为了迎接江景辰的归来，在得到陆雪灵的同意后，长水亲自带着几个门店的店员，在府门前迎接，显得好不热闹。 “夫人，许久不见了，家中的一切辛苦你了。” 队伍停下，江景辰翻身下马，走到陆雪灵面前，一脸感激道。 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数人都投来羡慕之色，自己的男人如同大英雄一样归来，这让陆雪灵心中无比自豪、骄傲。 陆雪灵深吸一口气，很是激动道：“相比夫君所做的一切，我这些不算什么，倒是夫君此行奔波真是辛苦了，我和孩子都为你骄傲。” 说着，陆雪灵拉过身后的两个孩子道：“快叫爹爹！” 此时的两个孩子，还在蹒跚学步，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望着周围热闹的一切，以及看着眼前那熟悉的面孔，女儿奶声奶气的喊道：“爹爹——” 小儿子则是一脸害羞，直勾勾的看着江景辰，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哈哈，真棒。” 江景辰大笑之后将两个孩子抱在怀中，各自亲了一口。 随后江景辰把两个孩子，交给陆雪灵后，走到陆洪杰面前，拱手施礼道：“江景辰见过祖父！” 陆洪杰看着江景辰，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睛有些湿润道：“好孩子，有出息了，看到你这番模样，也算是对得起你的祖父兄们了。” 江景辰连忙拜道：“让祖父为我担心了，只不过此行，我等还有要事，需要上京禀报，所以就不敢再次多做停留了。待景辰从京城归来之后，在前往府上，多陪陪祖父。” “去吧，一路上注意安全。” 在众目睽睽之下，江景辰向众人告别之后，立即带着人马，快步出城，直朝着秦州临县码头。为了节省时间，众人还是决定乘船一路东行，前往京城。 与此同时，京城之地。 杜苗，监察御史，从七品突然前来拜访秦晖。 看到来人，秦晖不动声色道：“杜大人身为监察御史，掌管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之权，平时应该是日理万机，为何今日有空来鄙人府上。” 杜苗连忙冲着秦晖拱手一拜，同时开口说道：“杜某前些日子外出寻访，得到一些好茶，这归来之后就立即给秦大人送来。” “哦，杜御史真是有心了，秦某人心领了。”秦晖微微一笑后，再次说道：“不过，我看杜御史今日前来，面色匆匆的样子，应该不像只是来给秦某送茶来了吧。” 杜苗一听连忙冲着身后一招手，只见身后下人连忙上前一步，双手奉上手中之物。 秦晖看着对方手中的东西，忍不住一脸好奇道：“杜御史，你这是何意啊？” 杜苗连忙说道：“秦大人，这是杜某巡查边境时，所发现的一件怪事。这些衣物虽然表面是我炎朝禁军服饰，但是却在黑市上流通。” 正准备品茶的秦晖突然愣住：“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黑市上贩卖我炎朝禁军服饰。” “大人，据我所查，这衣物出资雪韵阁。” 秦晖微愣：“雪韵阁？你说的可是秦州江学授的那个雪韵阁？” “大人，这可是我们拿到的真实证据，有了这个证据，一定可以治那江景辰死罪。” 杜苗冲着秦晖拱手拜道。 第227章 弹劾江学授 听着杜苗的话，秦晖缓缓放下手中杯盏，不动声色地看着杜苗道：“所以杜御史的意思，是想要借助这黑市禁军服饰一事，弹劾凤鸣学授江景辰？” “正是。”杜苗双手一拜，十分认真地说道。 听着杜苗的话，秦晖陷入沉默，没有开口说话。 “秦大人？” 看着秦晖不语，杜苗忍不住轻声开口呼唤。 秦晖缓缓说道：“杜御史，我知你与江学授之间生有间隙，你若是想要弹劾江景辰，本官也定会在背后支持你，只是本官的御史中丞负责纠察官邪，肃正纲纪，但不在巡查范围，你若想让本官于朝堂之上去弹劾江学授，实属不妥。更何况，凭借杜舒大人在朝堂之上的威望，若是想要弹劾一个七品官员，那岂不是易如反掌？” 杜舒，为杜苗叔父，中书舍人，正四品，在朝堂之上掌传宣诏命。 杜苗微微一笑道：“下官正是听了叔父之言，所以才来寻找大人，希望大人能够暗中推波助澜。再说，秦大人不正是掌纠察百官之职吗？” 秦晖冷笑一声：“前些时日，江景辰可以说是风光无限，颇得圣上喜爱，你若是私下递折子弹劾，只怕这个奏折刚递上去，就被圣上扔到一旁了。你若是想弹劾，只有在朝堂之上提出，以便其他群臣响应，才能让圣上重视。要知道我们的新任孔探花，那可是对江学授颇有异议。” 杜苗听后顿时恍然大悟，连忙冲着秦晖拱手道；“秦大人的意思是，想让杜某在朝堂之上公开弹劾江景辰？” 秦晖没有吭声，而是继续品着手中的杯盏。 杜苗连连点头：“多谢秦大人提醒，杜苗这就准备好奏折，在朝堂之上公开弹劾江景辰。” 稍后，杜苗退下，立即回去准备。 杜苗之妻崔林，为凤鸣陇州人士，崔家在陇州经营布行多年，在杜家的推动下，一举成为陇州第一大布行，这其中杜氏一家也没少分的好处。然而，就在崔氏布行想要进一步扩展，遍布整个凤鸣府时，没想到秦州雪韵阁布行抢先一步，甚至因为雪韵阁的新布，博得圣上喜爱，拿下了整个京城禁军的订单，这更惹得崔氏布行眼红。 想要通过杜氏一脉，说服江景辰进行合作，结果遭到江景辰拒绝，为了打击雪韵阁，崔家与杜家不断地收集关于江景辰的黑料。 翌日，朝堂之上。 炎朝天子赵哲坐于朝堂，与以往一样听闻百官奏表。 开口之言，多是一些朝堂之上有功绩官员，上表各自事务，请圣上裁夺。赵哲听了诸多官员的上奏，都是一些日常之事，于现场研判决定。 “还有哪位卿家进言上书？” 看到圣上评完各事，身边内侍大总管郭让连忙上前一步，冲着下面喊话道。 下面群臣面面相觑，想要看看有没有人上表。 突然，群臣中有人高呼道：“启禀圣上，监察御史杜苗，要弹劾凤鸣府路学授江景辰。” 杜苗一声高呼，整个朝堂顿时议论纷纷，就连圣上赵哲也不禁微皱眉头道：“爱卿因何弹劾江学授？” “回圣上，微臣巡视各府路意外发现，地方府路黑市竟然贩卖有我炎朝禁军军服。微臣见状立即令人将其拿下，连同他所贩卖的服饰也全部收缴，共计二十余套。” 说到这里，杜苗再次拱手，故作一脸悲痛的样子道：“圣上，这可是微臣无意间发现的，就收缴了二十余套，这其中还没有发现的服饰，那可就不计其数了。” 赵哲一脸好奇问道：“这件事和江景辰有何干系？” 杜苗连忙禀道：“回圣上，微臣发现此事后，立即严查这些禁军服饰的来历，没想到这些服饰竟然是出自雪韵阁，也就是秦州江景辰所经营的布行。” “什么？你所说的可属实？”赵哲心中颇为震惊道。 不只是赵哲，就连朝堂之上所有群臣，都对这件事颇为震惊。 炎朝各路军资器械，都要严格的登记在册，就算是一柄箭矢弓弩，都要详细记录，哪怕是废弃的弓弩也要销毁之后入册登记，军资服饰也是同样。故而在黑市上，流通着炎朝禁军服饰一事，可以说是十分严重的事情。 “圣上，此事事关重大，倘若真的发生这种事，应当立即将人拿下，予以私自贩卖军资罪论处。” 随着杜苗话音落下，突然有一人站出来附议道。 此人正是当今新科探花孔列，如今已是翰林院编修。 “臣附议！” 随着孔列话音一落，秦晖突然站出来施礼道。 “臣也附议！” 秦晖话落，杜舒也站出来禀道。 “臣附议！” 秦晖和杜舒相继站出来，朝堂上不少官员也站出来附议，不难看得出来，这些人皆是当朝左相沈愈一派，有一人开口，其余人纷纷响应，也算在无形之中形成一股舆论，给予当今圣上压力。 没等赵哲开口，一旁的左相李罡突然开口道：“圣上，此事有些蹊跷，江景辰已经秦州首富，所经营的布行和美食可以说是日进斗金，如今又被圣上封职和民爵，领取着朝廷俸禄，怎会因为一点小小的盈利，而冒此风险。” 李罡话音刚落，一直没有说话的沈愈开口道：“李相这番话说得似乎有些不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虽然江学授有些才华，但他毕竟是营商出身，商人自古是为一分一毫而争。只怪江学授不懂自爱，辜负了圣上信赖，行此让人寒心之事。我知道李相颇为看中江学授，但我想李相也不会为了一个狡猾奸商，而把自己给搭进去。” 炎朝左右二相，在朝堂上下相互牵制。 在众人眼中，江景辰就是右相最新拉拢的人杰，而且是一个富有头脑，又颇有身价的新人，一旦把江景辰扶持到某个高度，那江景辰日后的前途定然不可估量。到时候势必会成为左相一派，最难对付的人之一。 如今有大好机会对付江景辰，试问沈愈怎么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务必在江景辰羽翼丰满之前将其铲除。 第228章 奸臣的威力 就算李罡想要为江景辰辩护，但眼下沈愈的人死咬江景辰，手中不光有物证，还有抓到的黑市上售卖的店铺掌柜，再加上有沈愈亲自开口紧逼，这让李罡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一旦沈愈的人连番出口，说怒了圣上，惹得金口玉言，那就再无回旋的余地，就算事后江景辰能化解危机，但经过这件事，也会被圣上猜忌，只怕是以后前途末路。 “既然——” 听着朝堂上众臣们的附议之声，圣上终于忍不住深吸一口准备开金口。 “报——” 然而，就在话音刚开口，忽然殿外闯进来一名军士，奔赴殿内直冲圣上禀道。 眼看圣上就要开尊口，突然有人闯进来打扰，这让孔列十分不满，当即冲着那登台闯入的军士喝道：“大胆，这里是朝堂之上，我等正与圣上议事，你竟然擅闯进来打搅，若无重要之事，你可知罪？” 前来禀报军士，没有读过什么诗书，只是粗人一个，在经孔列这么一吓唬，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内侍大总管见状，立即提高嗓音询问道：“来人可有要事禀报？” 经郭让这么一提醒，那禁军将士立即回过神来，连忙冲着圣上禀报：“回禀圣上，前方捷报。” “前方捷报？” 听着那军士的话，朝堂上下所有人都愣住了，郭让忍不住回望向身后的赵哲，轻轻提醒道：“圣上前方传来捷报。” 赵哲反应过来，连忙开口询问道：“我炎朝大军之前在边境与东辽交战，已经取得一定战果，之后一直与东辽划界对峙，处于休养生息之态，始终没有再做任何战事，此番何来捷报？” 禀报的军士连忙拱手拜道：“回圣上，这次的捷报，不是来自镇北厢军。” 圣上听后忍不住好奇道：“不是镇北厢军？那是哪里？” “回圣上，这次的捷报来自镇西的金城关。” “金城关？”赵哲微愣。 郭让小心地提醒道：“圣上，镇守金城关的，是我炎朝明威大将狄竣将军。” 赵哲欣喜道：“狄竣将军的捷讯？难不成是西夏来攻，被狄竣将军挫败了？” 不过话音刚落，赵哲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微怒道：“这个西夏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这个时候犯我朝边境，简直不可饶恕。” 军士连忙解释道：“圣上息怒，这次并非是西夏来犯，而是我炎朝兵马北上，一举攻破西夏扼守要地卓啰城。” 听着那军士的话，朝堂之上再起惊讶，这次赵哲反应较快，忍不住脱口问道：“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你的情报来源是否可靠？” 一旁的大内总管听得是急不可待道：“哎呀，你这个家伙一看就是新来的，这朝堂之上不管是喜事还是坏事，你都一口气把它讲完，莫要让圣上一字一句地问下去。” “是。” 于是，那军士就按照郭让所说，将发生在凤鸣、金城关以及卓啰城的一切事情，当庭向圣上讲述了一遍。 听完那军士的话后，全场震惊，尤其是这件事居然还牵扯到凤鸣和江景辰。 没等圣上开口，杜苗就忍不住开口道：“这不可能，江景辰只是凤鸣府路学授，是一名文官，怎么可能会有调动兵马权限，去和西夏的兵马相争。而且就算西夏的骑兵不如东辽骑兵，但也远胜我炎朝骑兵，就凭借江景辰带着的那些人马，怎么会是西夏兵的敌手。” 杜苗说完之后，圣上也凝视那军士，缓缓说道：“杜御史说得没错，千百人之兵，怎么可能能拿下整个卓啰城。你刚才也说了，卓啰城可是西夏扼守我炎朝进兵的要地。” 军士连忙禀道：“启禀圣上，这些都是前方捷报，而且还有明威将军狄竣和凤鸣府路曹桓知府的亲笔书信。” “赶快呈上来。” “是。” 军士将两封密信呈上，内侍大总管接过来后，立即转呈给赵哲。 赵哲连忙拿在手里查看，在看到上面的字眼，以及末尾所覆章印后顿时龙颜大悦。 信件阅览之后，赵哲就忍不住‘噌’的一下站起来，望着台下群臣忍不住大喜道：“哈哈哈，好一个江景辰，居然当真凭借这等兵马大破西夏精锐，朕的心中甚是欣慰啊。” 看着台下群臣一脸迷惑的样子，赵哲将两份信件，递给郭让道：“郭总管，还是你来念给众爱卿听吧。” “是，圣上。” 只见郭让接过信件，走到台前当众念出两封信件，待念完之后，朝堂群臣顿时无比吃惊，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尤其是以左丞相沈愈为首一派，更是面如死灰。沈愈刚刚站出来，同台对峙李罡，想要请圣上治罪江景辰，没想到就在关键时候，有人前来报捷，而且还是为江景辰报捷。 眼看事情大有转变，沈愈侧目使了个眼色，秦晖立即心领会神，连忙拱手禀报：“圣上，微臣以为江学授这件事虽为捷报，但却害了我们炎朝。” 赵哲听后，顿时一脸好奇道：“哦？秦爱卿此话何意啊？不管怎么说，江学授也是为我炎朝立下一大功劳，怎么会是害了我炎朝？” 秦晖禀道：“回圣上，我炎朝与西夏近些年来虽无太多战事，但一直处于僵持状态。就是因为西夏一直在关注我们和东辽的战事，只要我炎朝兵败，那西夏一定会与东辽一起兵犯我炎朝境地。若是我炎朝胜了，西夏就会与我炎朝联手，攻讨东辽。可偏偏江学授，在这个时候去惹怒西夏，势必会促使西夏和东辽联盟，让我炎朝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秦晖话落，沈愈也趁机开口道：“秦大人所言极是，江学授此时兵犯西夏，并不是勇武之举，而是愚昧无知，等同是害了我炎朝，还请圣上裁决，趁着西夏大举进兵之际，重责江景辰，也算是给西夏一个交代，避免我炎朝同时遭受东辽和西夏两国兵犯。” “还请圣上裁决！” 朝廷之上，沈愈一派官员，先后附声道。 场中好不容易舆论偏向江景辰，竟然顷刻间就又转向一边倒，这让李罡等人不禁为江景辰捏了一把汗。 第229章 宫中召见 但见赵哲面色冷漠，望向那军士道：“江景辰获此战功，可有赴京禀报之行？” 军士连忙禀道：“回圣上，送信来人口述说，在信件送来之际，江景辰已经带着人马，押运着那些被俘获的西夏贵族行走水路进京，相信不日就会抵达京城。” “很好。” 赵哲看了一眼群臣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等何不给江学授一个机会，看看到了这朝堂之上，他有没有什么想说的，然后我等再治他罪也不迟，诸位以为如何？” 一句话，表明了赵哲的心思，心细的沈愈立即明白其意，知道赵哲的心中已经动怒，只是不愿意现在多说，是想给江景辰一个当众解释的机会。若是江景辰能够在朝堂之上辨别清楚，那兴许还有一条活路，若是解释不通，只怕是难逃一劫。 “圣上英明！” 沈愈冲着赵哲一拜，群臣立即响应。 “退朝！” 随着赵哲一摆手，内侍大总管郭让立即高呼，赵哲一刻也不愿停留，立即起身离席。 退朝之后，群臣相继离开，还没有走出皇宫。 杜苗就忍不住兴奋道：“哈哈，没想到今次真是天助我也。原本我还想着凭借黑市禁军服饰一事弹劾这个江景辰，现在可好了，竟然出现这种事，这个傻子在这个节骨眼攻打西夏，简直就是在找死，我看他这回如何翻身。” 秦晖听后微微一笑道：“杜御史不要激动太早，这个江景辰虽然年纪轻轻，但是狡猾得狠。别到时候站在这朝堂之上，他三言两语把圣上给糊弄了，到时候非但没有被追责，还得圣上赏赐，那就有杜御史哭的时候了。” 杜苗一愣，忍不住说道：“秦大人，此话严重了吧。要知道那个江景辰，这一举动可是挑起了炎朝和西夏两国战事，这可不是一般的罪过，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学授，头上的乌纱帽有几斤几两，能够承担起这个责任？一个东辽就已经让我们炎朝头疼不已，现在再加上一个西夏，只怕是圣上要头疼了吧。” 秦晖冷冷一笑道：“别忘了，江景辰只不过是这盘棋局里的一颗棋子，左相背后真正的对手，可是右相李罡，江景辰在李罡面前不过是一个爪牙。就算我们斩了一个江景辰，那他李罡还能培养第二个、第三个爪牙。” 杜苗惊了一下：“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费这么大的劲，岂不是就除了一个小卒而已。” 秦晖咧嘴一笑道：“若是不把这些爪牙拔干净，我们很难对李罡下手。只要除掉李罡，那整个朝堂之上，就只有相爷一个人说了算，到时候我们跟着相爷鞠躬尽瘁，难道害怕相爷亏待我们不成。” 杜苗一愣，顿时心中一喜。 “要知道这个江景辰，之前可是相爷费尽心思拉拢的人，没想到他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再三拒绝相爷，可以说让相爷丢尽了脸面。甚至相爷私下还派了杀手，都被那个江景辰侥幸逃生，而这一次杜大人在朝堂之上把江景辰拍死在众人眼下，完全给相爷出了口恶气，以后杜大人真是前途无量啊。” “杜某不敢，倘若杜某真的有此荣幸，以后还请秦大人多多在相爷面前说些好话。来日杜某真的身居高位，定然不会忘记大人的恩情。” “哈哈哈！” 待群臣离开，京龙图阁直学士曹贵并未离开，在殿外等候，直到一个人影出现。 曹贵连忙走上前，尚未开口，那人影便抢先一步开口道：“曹学士是为江景辰的事，来找老夫的？” 曹贵一愣，心中满是焦急道：“李相，现在整个朝堂之上，就只有你能为江景辰说上话了。若是相爷再不出手，只怕是江景辰就必死无疑了。” 李罡不动声色道：“曹学士，这件事我们还需冷静处理，现在朝中那些奸臣一心想要置江景辰于死地，甚至因此引起了圣上的注意。若是我们在这个节骨眼下，当庭为江景辰辩解，只会惹圣上猜忌和恼怒。” 看着李罡一脸淡定的样子，曹贵心中有了想法：“看李相这番淡定的样子，难不成早已经有了救江景辰的法子？” 李罡嘴角一扬道：“早在那军士前来禀报之事，老夫正巧也提前收到了一封信。信中除了表明江景辰一行人攻占西夏卓啰城之事，还有其他要事，只不过那军士没有向圣上表明，看来是有人给江景辰出了高招。” “哦？那李相为何不在朝堂上，为江景辰辩解？” 李罡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江景辰人尚未前来京城，所以任由沈愈、秦晖他们如何说，我们过多的解释都容易引火烧身。再过两日，那小子就来了，老夫自会在朝堂之上，帮他说话，一举挫下沈愈一派的锐气。” 曹贵微微一笑道：“那曹某也会暗中让左右，一同在朝堂上附议。说真的，我现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到时候在朝堂之上，沈愈一行人垂头丧气的样子。” 两日过后，随着一艘船只靠岸，江景辰长舒一口气，伸了个懒腰道：“终于到了，这一路上又是骑马，又是坐船，我这骨头都快散架了。早知道就换个人来了，我还是躺在家中休息比较舒服。” 看着江景辰那慵懒的样子，燕红豆忍不住掩嘴微笑道：“那我为何看江公子心中颇为期待，在下船的那一刻，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江景辰挠头一笑：“哈哈，不愧是燕姑娘，我还是没能瞒过去。时隔数月再次踏上京城，我这心里啊竟然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只是不知道，此番京城之旅，将会有什么事等着我们。” “江大人，宫中传话，请大人下船之后立即进宫上朝。” 就在此时，一名身着御林军服饰之人，快马奔行而来，行至江景辰面前后，立即禀报道。 江景辰认得出对方，正是宫廷御林军都统寅正。 “现在？”江景辰微愣，忍不住看着自己身上道：“可是我今次来得匆忙，所以没有带官服，只有这一身便服，若是就这样上朝，只怕是会对圣上不尊啊。” 寅正连忙再次禀道：“江学授不必担心，圣上早就知晓你要来京城，所以急招你入宫，准你不必着官服上朝。” “既然这样，那就有劳大人引路了。” 第230章 再入宫门 在寅正的带领下，除了石宁带来的一百名军士，还有狄英带来的一百人，留在城外驻扎，其余人员立即押着一些人跟随江景辰前往进宫。 临出发之前，江景辰不忘安排人，将带来的那些西夏贵族俘虏，交由京城禁军暂时收监，稍后等待圣上裁夺。 行至宫门下，寅正突然停下脚步，拦住石宁、岳修等人道：“圣上目前只召见江学授一人，其他人还请暂时停驻在宫门外，不然擅自闯宫门，那可是杀头的死罪。” 寅正说完，石宁等人都有些担心的望着江景辰。 江景辰连忙开口安慰众人道：“石兄，还有大家不用担心，我们这次进京，就是为了上表捷报，迎接我们的应该是喜事而已。等我见了圣上，我一定会当众把弟兄们的功劳全部说出来，为大家请功。” 石宁上前拍了拍江景辰的肩膀道：“好了，我们都相信你，以你的能力就算一个人去也不会有事的，记住我们在外面等着。” 江景辰点了点头，便随着寅正一起走进宫门。 朝堂之上，赵哲正在听众臣议事。 寅正突然步入正厅道：“启禀圣上，江景辰已经被带到，此刻正在殿外等候。” “好，宣。” 赵哲听后一摆手，身旁的内侍大总管立即上前高呼道：“宣凤鸣府路学授江景辰进殿——” 听到声喊，江景辰深吸一口气，然后踏步迈过台阶朝着殿内走去。 当行至殿堂一线，江景辰跪地叩拜道：“微臣凤鸣府路学授江景辰，拜见圣上。” 赵哲看着台下跪拜的江景辰，微微一笑道：“江学授从凤鸣府路行至京城，也是辛苦了，还是起来说话吧。” “谢圣上！” 江景辰起身。 赵哲缓缓开口问道：“江景辰，你此番进京，可是为了上奏卓啰和城一事？” 江景辰拱手一拜道：“回陛下，微臣这次进京，确实是为此事而来。” 得到江景辰承认后，孔列当即大声喊道：“江景辰，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我炎朝与东辽连年征战，以及不堪重负。西夏大军一直在旁暗中窥视，且不说你一个小小的文官，如何调动兵权，就你突然贸然出兵攻打西夏，引得我炎朝多面受敌，完全可以判你死罪一条。” 江景辰眉头一皱，忍不住侧目看了一眼对方：“孔探花？你的意思是？我军打胜西夏，应该问责，若是输给西夏，那就是大功一件？请恕江景辰愚钝，实在搞不懂，你这是何居心啊？” 听着江景辰的话，孔列心惊，连忙指着江景辰喝道：“江景辰，你不要胡搅蛮缠，本官绝不是这个意思。” 江景辰毫不畏惧道：“不是这个意思，那又是什么意思啊？我炎朝兵马一战大胜西夏，可以说极大鼓舞民心和士气，连圣上都没有开口，你居然要圣上问我罪，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故意诱导圣上轻信你的谗言？” 孔列慌忙说道：“你切莫胡说八道，我只是在实话实说，你不懂国事贸然与西夏交战，引得西夏大怒，让我炎朝同时遭到西夏和东辽两国敌对，这完全是在致我炎朝安危于不顾。” 话落，只见孔列冲着龙椅上的赵哲便是拱手拜道：“微臣恳请圣上治罪江景辰，将其斩首示众，没收家产赠予西夏，以换来西夏谅解。” “臣附议。” 孔列话音一落，一旁的杜苗就立即拱手附声道：“此番最好是趁着西夏大军出征之前，立即处决江景辰，然后与西夏修好两国关系方为上上之策。” 看着孔列和杜苗一唱一和，说得天衣无缝，江景辰心中虽然有些惊慌，但见身旁的李罡、曹贵等人十分淡定坦然，江景辰就猜出其中道道。 只见江景辰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站出来的孔列和杜苗道：“没想到孔大人和杜大人畏惧东辽也就算了，居然还畏惧西夏。不只是如此，甚至还想我朝，当着世人的面畏惧西夏，向西夏低头认错。若不是看你们一身炎朝官服在身，江某还以为你们是西夏派来的奸细，故意在这里诱导我朝军心士气。” “你莫血口喷人。” 江景辰的反击话语，顿时让两人心中惊恐，杜苗连忙指着江景辰喝道。 “好了，朝堂之上岂容你们这般胡闹。” 眼看孔列和杜苗二人，联合起来竟然斗不过一个江景辰，左丞相沈愈终于看不下去，开口低声喝道。 随着沈愈话落，三人的斗嘴也将结束，江景辰也自知沈愈的能耐，就算自己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公然挑拨沈瑜的威望。 见现场气氛安静下来，沈愈十分满意，随即再次望着江景辰开口说道：“江景辰，不管你这次怎么说，但你的擅自行动终究避不开一个事实，你的鲁莽换来的不只是功绩，换来的还是西夏的恼怒，使得我军不得不做出防范，甚至会因为你之举而被拖累。除此以外，你还有擅自领军之嫌，要知道你凤鸣府路学授一职，只是引领凤鸣学子，而不是凤鸣厢军，难不成在凤鸣你和曹桓有所勾结？” 不愧是沈愈，这一番话直接重点点拨了江景辰两个要害，甚至就连凤鸣知府曹桓，也难逃其咎。可以说，沈愈试图为了这一次，连同曹桓一起拿下，直接摧毁整个凤鸣力量，只要圣上开口治罪，沈愈就有机会，将自己的人安插在凤鸣各要职之处。 在沈愈话音落下，朝中有一些与李罡和曹桓交好的人，纷纷为江景辰捏了一把汗。 却见江景辰十分淡定，就连李罡也是颇为镇定，似乎完全不为江景辰而担心。 “启禀圣上，江某这里还有一封信，要呈于圣上。” 忽然，只见江景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奉上道。 一旁的秦晖顿时感觉不妙，忍不住皱眉喝道：“这里是朝堂之上，圣上既然宣江学授前来，有什么话可当场言来，何须弄文书纸笔一说。难道，学授大人是在故弄玄虚？” 江景辰微微一笑：“秦大人不必惊慌，这并非是江某书信，而是狄将军的亲笔信，还有诸位将士的功绩。” 第231章 朝堂之辩 “狄将军的书信和功名册？” 听着江景辰的话，秦晖愣住了：“前些日子，狄将军不是送来一封信件了吗？怎么会有第二封。” 江景辰没有理会秦晖，而是冲着殿上的赵哲拱手拜道：“启禀圣上，此番战事颇有故事，狄将军以为只凭借书信寥寥几句难以向圣上言明，所以之前的那封信只是先告知圣上简单事宜，至于详细事情，狄将军觉得由江某亲自赴京，当面向圣上禀报最为妥当。” 在江景辰说话之际，赵哲已令内侍大总管郭让，上前把江景辰手中的书信拿过来，翻在手中查看。 只见上面的文册，正是金城关守军大将狄竣的册子和军印。连同册子的，还有一封简单信件，信中内容除了颂赞承蒙圣恩外，还有就是简单地描述了一些事情。 文册上记录着：奇功江景辰，首功石宁、岳修，次功薛星、耿虎、燕红豆、狄英。 信件上则记录着几点要事：首件，破获西夏贼人潜入凤鸣偷盗孩童，解救孩子一百余人。次件，以千百兵马大破卓啰城敌军万人，以极小损失拿下整个卓啰城，俘获敌军过万，解救奴隶八千，收缴粮草物资不计其数，战马万匹。末件，斩首西夏大将军一人，俘获西夏公主一人，西夏贵族百十人。 整个信件中三人，加起来不足百十字，但每件事的背后都透露着一股重要的信息，都能看出来背后的经历必然是惊天动地。 “念！” 看了之后，赵哲深吸一口气，在气息平稳后，将信件交给郭让。 郭让立即拿起来当众宣读，让整个朝堂之上，除了右丞相李罡之外，所有人都无比震惊。 随着郭让宣读完毕，沈愈使了一个眼色后，孔列立即禀道：“圣上，且不说千人兵马如何破获敌军，夺下城池，还有斩杀西夏大将，俘获西夏公主和贵族，这绝对有诈，还请圣上明察。” 赵哲望向台下的江景辰道：“江景辰，当着群臣的面，你如实告诉朕，这信中所述一切是否实属？” 江景辰不动声色，当众冲赵哲拱手一拜道：“启禀圣上，此时江景辰绝不敢欺瞒圣上，再者圣上能让狄竣将军镇守金城关，应该就是对于狄将军的信赖。这里有狄将军的亲笔书信，相信圣上也知晓狄将军是绝不会背叛和欺骗圣上的。倘若此事有一点虚假，江景辰愿任由圣上处决。” 赵哲听后，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朕十分信赖狄将军，知道他断然不会欺骗朕。” 孔列连忙说道：“启禀圣上，原本还望我等还以为，江景辰贸然出兵西夏，只要不将江景辰处决，交于西夏平息众怒，自然能还回西夏安定。但没想到，江景辰竟然斩杀西夏将领，俘获公主和贵族，只怕是彻底激怒西夏，如此一来只是斩首江景辰，抄其家业也未能平息西夏之怒啊，圣上！” 孔列话音一落，曹贵突然开口道：“江学授这才入殿，圣上还没有问话，我等也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缘由。孔编修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平息西夏的怒火，斩杀我朝有功之士，这未免不让人心中起疑啊。” 孔列心中一惊慌忙说道：“曹学士莫要胡言，孔列绝非此意。” 赵哲有些不满道：“好了，诸位爱卿先安静一下，听听江学授怎么说。” 赵哲开口，下面的人无人敢吭声，瞬间安静下来。 江景辰再次拱手一拜道：“回圣上，江景辰之所以引兵攻打西夏卓啰城，完全是因为西夏先犯我炎朝州城。” 赵哲心中一惊，脱口道：“什么？西夏犯我炎朝？你可有证据？” “有，证据已经全部收集，而且这件事在凤鸣人人知晓。”江景辰言道。 “既然凤鸣知晓，为何无人上报朝廷。” “圣上息怒，且听江某言来。” 说着，江景辰详细说道：“两月前，凤鸣边境数州突然持续遭遇孩童丢失的问题，为此曹知府责令全城府衙追查此事。奈何那些家伙行事诡异，从不在同一处地方巡回作案。正好江某前往凤鸣，向曹知府报告，曹知府便把这件事与我讲述，并请江某暗中调查此事。” 赵哲听着好奇道：“那这和你进兵西夏有何关系？” 江景辰说道：“微臣奉命调查之际，意外发现丢失孩子之事和西夏有关。那些西夏人伪装潜入凤鸣偷窃孩子，然后行走山路带回去。” 赵哲皱起眉头道：“这些西夏贼子偷我炎朝孩子是为何？” 江景辰再道：“根据被俘的西夏贼子交代，这是西夏攻打我炎朝的策略。凤鸣临近西夏和东辽之地，因为有大军驻守，凤鸣府路上下军民一心、固若金汤，西夏见东辽久攻不下，就想出潜入凤鸣偷窃孩子，让凤鸣府路上下人心惶惶，待百姓绝望时，整个府路士气大跌，西夏就会大军挥进，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凤鸣。若是拿不下凤鸣，就以那些孩子威逼利诱，乱我军民之心。” 听着江景辰的话，赵哲倒吸一口凉气。 李罡见状连忙上前拱手拜道：“圣上，这些西夏贼子简直可恶至极，竟然以孩童为诱饵想要乱我军心，祸我炎朝根基，其心可诛。” 赵哲面如死灰，忍不住急道：“那后来如何？你们是如何救下这些孩子的。” 江景辰继续说道：“回圣上，江某在秦州认识一位捕快兄弟，堪称秦州第一神捕，为了能尽快找到那些孩子，同时也为了保证这些孩子们的安全，我就请提前与曹知府沟通，带着那位神捕耿虎，和百名营中新兵一起追查此事。发现那些贼人掠走孩子后，行走偏僻山林通往西夏之地，当时——” 话到这里，江景辰突然沉默，面部表情显得有些悲痛，而赵哲听得正出神，忽见停顿下来，顿时不禁急道；“当时怎么了？” 江景辰深吸一口气道：“起初我等还担心追查线索有误，直到我们在那山林中，发现一名坠落山崖的孩童，便认定那些贼人的逃跑路线，一路快速追击终于发现了贼人踪迹。” “坠崖的孩子？” 第232章 众人入殿 听着江景辰的话，赵哲有些微怒：“是那些西夏贼人，祸害了我炎朝孩童？” 江景辰低着头道：“那些被掠走的孩子，年长不过十余岁，年幼不过五六岁。这些孩子离开家人本就担惊受怕，又一路被带到山林，吃不饱穿不暖，沿途气候恶劣，行走山路不小心生病摔倒，就被弃之山崖。” 赵哲急道：“你们追到那些贼人后如何处置？” 江景辰禀道：“回圣上，当时我们急速追赶，暗中一鼓作气将那伙人全部拿下，现场多名孩童全部被救。暂时送回金城关驻地，同时对那些人进行拷问，得知还有上百名孩子被送至卓啰城。想着那些可怜的孩子，江某就擅自做主，向金城关求了一千援军后，就分头行动目标直指西夏卓啰城。” 此时赵哲听着江景辰的话，就好像是身临其境，尤其是在听到多名孩子被解救后，还有一百余名孩子被困卓啰城，顿时心急如焚，也不管江景辰是否越权，追问道：“你带了百人，加上金城关千人，你们就敢兵指卓啰城？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西夏各司守军都在万人以上。” 李罡连忙禀道：“启禀圣上，卓啰和南军司、西寿保泰军司、右厢朝顺军司、白马强镇军司是西夏抵挡我炎朝的驻兵要地，各司驻军三万人，共计十二万兵马。” 赵哲面色凝重道：“卓啰和三万兵马驻军，你们还有千余人，如何破敌？” 江景辰拱手道：“回圣上，之前抓住那些家伙后，江某严加审讯，探得卓啰和城中关键位置和情报。早在月前，卓啰和城外水域涨水，导致西城门被淹坍塌。城中西夏军，一直抓捕奴隶修补城墙，江某计划安排人潜伏，伪装成奴隶混入城中行事。与我同行的岳修、徐青和薛星三人奋勇当先，混迹奴隶之中，兵分三路见机行事。” “他们做了什么？”赵哲听得出奇。 江景辰言道：“他们三人借助风沙天气，混进城中奴隶群中，岳修负责摸到城中马厩，骑乘敌军头马，带着万马奔腾，从破损的西城门逃出城外。敌军战马逃跑，城中西夏兵大怒，立即引兵马三千余人前来追击，微臣就带着百人步兵在城外伺机埋伏，迎头重创敌军兵马。” 杜苗连忙禀道：“圣上，江景辰一定是在胡言乱语，百人步兵如何抵挡得住三千西夏骑兵，请圣上治江景辰欺君之罪。” 赵哲听后不动声色，脱口道：“江景辰你也听到了，不只是朕，就连诸位大臣们也不敢相信。百人步兵，正面迎头重创敌军三千兵马？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江景辰连忙说道：“圣上，我那百人军，起名为骁勇军，这次带着他们，就是为了克制西夏骑兵。百人全部装甲装束，手持陌刀，两军交战，百米开外先以弓射射击骑兵先锋，然后趁着敌军混乱，冲入敌军阵中，两人为一组专斩敌军骑兵马腿，乱其敌军阵营。在两军混战之际，释放哨箭通知城中第二人，我军勇士徐青趁机烧毁城中敌军粮草，一时火光冲天，那三千骑兵不明真相，误以为我军已经攻入城中，心中再无战意准备溃逃，同行的燕姑娘更是一剑抹杀了敌军骑兵都监。” 赵哲愣道：“燕姑娘？一名女子，抹杀了西夏骑兵都监？” “回圣上，燕姑娘是我的随行之友，也是为了一路护我安全，在对敌交战时刻巾帼不让须眉。” 说完，江景辰继续说道：“就在此时，金城关接到江某援助信息，让小将狄英将军带领一千轻骑快马赶来，与我一同将那三千敌军溃败。此时我军士气如虹，就一鼓作气试图攻打卓啰城。而城中的第三日薛星，也趁机释放了八千奴隶，带着他们趁着城中敌军齐聚破损西城门时，攻占了南城门，打开城门让我军进入。” 此时的赵哲已经懒得判断事情真假，一脸兴奋道：“漂亮，好一个声东击西、里应外合。朕很想亲眼瞧一瞧，你们当时的战事。” 江景辰连忙说道：“我军与西夏军在城中展开激战，借助士气一度压制西夏军，江某带领一伙人直冲卓啰和将军府，正遇到敌军大将仁多英武，经过我多人联手，将其斩首。同时我军又俘获卓啰和城中诸多西夏贵族，和西夏公主一人。并且，我们在西夏公主身上，审讯出一个天大的秘密。” 赵哲好奇问道：“堂堂一名西夏公主，不好好待在王庭，却跑到卓啰城中，这究竟是什么秘密？” 江景辰拱手道：“起初西夏公主傲慢无礼，不愿意告知，经过微臣的一些手段，那西夏公主坦白，东辽在与我炎朝久攻不下后，暗中密信西夏，想要让东辽太子迎娶西夏公主促成两国联姻，然后一同兵犯我炎朝。” “你说什么？” 江景辰话音一落，赵哲顿时拍案而起，朝堂之上众将臣也是大为吃惊，完全不敢相信江景辰所说的一切。 赵哲忍不住问道：“江景辰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吗？你所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此事事关重大，微臣不敢擅自做主，就将按西夏公主和贵族一同押解进京，微臣来的时候，已令人将那些西夏贵族移交京城禁军，至于那名西夏公主，则押至在宫门外。” 说着，江景辰掏出一物道：“这是那西夏公主的令牌和饰品。” 郭让见状连忙上前取来，再看后交给赵哲道：“回圣上，这物是出自西夏王庭，那令牌也确实是西夏公主所佩。” 赵哲当即下令道：“来人，宣西夏公主，还有同行几人进殿。” 很快，在谕旨下，石宁、岳修、薛星、徐青、耿虎、燕红豆和西夏公主被带入殿堂。 众人进殿之后，齐声跪拜，唯独那西夏公主不愿意跪拜，一脸高傲地站在那里。 内侍大总管郭让见状，开口喝道：“你好大的胆子，见了当今圣上居然不肯跪拜。” 第233章 训斥西夏公主 西夏公主李阿察见状，完全不惧，撇撇嘴道：“我乃西夏公主，要拜也只拜我西夏陛下，不拜他国君王。” 赵哲脸上微怒，奈何自己帝王身份，无法训斥一个弱女子，否则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 一旁的郭让见西夏公主如此刁蛮，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当众人不知道该拿李阿察如何是好，只见一旁的江景辰直接毫不怜惜地训斥道：“你未免也太狂妄了些，就连你西夏开国君王，之前也要跪拜炎朝君王，你一个小小的西夏公主，难道比西夏先帝还具威严？” “你——” 江景辰一言十分具有说服力，若是李阿察不肯跪拜，那就说明李阿察承认自己西夏先帝懦弱而拜炎朝君王。 不得已，李阿察咬了咬牙，冲着殿上赵哲跪拜道：“西夏公主李阿察拜见炎朝皇帝。” 看到李阿察臣服，赵哲心中甚悦，当众开口道：“你们都起来说话吧。” “谢圣上。” 待众人起身后，赵哲直接当庭质问道：“李阿察，你西夏好大的胆子，居然想要与东辽联盟，共犯我炎朝，你可知罪？” 尽管赵哲看起来面色文人，但也是拥有帝王之气，一番问责顿时让李阿察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李阿察连忙辩解道：“回炎朝皇帝，这都是东辽的计划，和我西夏并无关系。” 赵哲不动声色道：“可是，东辽是要将其太子与你联姻，而且你是西夏公主，难道这和你西夏没有关系？既然没有关系，那为何西夏王庭，让你亲自前往各司传递信息？” “我不知道——” 虽说李阿察为西夏公主，但毕竟是女子之身，根本没有经历过政事，面对赵哲之威很快就败下阵来。 忽然，右丞相李罡奏道：“启禀圣上，虽说此事为东辽之举，但西夏并未拒绝，可见西夏有心与东辽勾结。眼下我炎朝与东辽两军制衡，一时难以分出胜负。臣以为圣上可下令，调派大军入西夏，断其根源，扼其念想。如此一来，可解除西夏之患。” 此话一出，李阿察顿时大吃一惊，连忙望着李罡道：“不可，这件事非我西夏主导，炎朝不能出兵西夏。” 李罡不动声色道：“毕竟东辽是想要与西夏联姻，若是没有了西夏，那东辽也不会有这个念想。为了避免我炎朝多面受敌，可先出兵剿了西夏，平了后顾之忧，再全力以赴对阵东辽。毕竟相比东辽来说，西夏国力较弱，也好打一些。” “你——” 李罡话音一落，江景辰立即明白其意，连忙冲着赵哲拱手拜道：“启禀圣上，微臣觉得李右相言之有理。相比东辽劲敌来说，西夏王朝更容易对付，我们可以先剿灭西夏，然后全力以赴对抗东辽。若是圣上允许，江某愿意为先锋，与大军一起攻入西夏，毕竟江某已经有了一趟西夏之行，对西夏还算有所了解。” 听着江景辰的话，李阿察急道：“你个可恶的家伙，你若是敢犯我西夏，我做鬼也不会饶了你。而且我西夏大军兵马诸多，骑兵远比你炎朝骑兵强盛，你若是入我西夏，定然会被我西夏强骑踏平。” 江景辰一脸不屑道：“切，我只不过是带着数百人军士，就能闯入你西夏之地，还以步兵胜你西夏骑兵，你还好意思在我炎朝宫内吹嘘，都不知道脸红吗？” “我——” 被江景辰揭穿后，李阿察顿时面红耳赤，一时着急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西夏丢了卓啰和，甚至将自己生擒，自己也不会被对方挖出秘密。倘若真的是因为自己，让西夏遭到炎朝大军攻击，那不知将有多少西夏子民会丧命。 “好了，这件事我等已经知晓。接下来我朝议事，非本朝之人还是先下去吧。” 说着赵哲一挥手，郭让立即令人将李阿察带下去，暂时软禁在宫中。 眼看西夏就要遭遇劫难，李阿察苦苦哀求道：“炎朝皇帝，这一切都是东辽的计谋，并非我西夏之意，还请炎朝皇帝开恩，莫要出兵攻我西夏。” 只是不等李阿察说完，就被人压了下去。 “诸位，事情已经明了，大家都议议吧。” 曹贵率先拱手道：“圣上，由此可见，这一次江景辰可立了奇功。若非有江景辰之举，我朝还未能发现东辽和西夏诡计，到时候两国同时出兵来犯，只怕是我们就被动了。现在我们知道西夏和东辽联姻之策，也可提前做好部署。” “百人之兵破敌数千，而且是步兵胜骑兵，江学授年纪轻轻，不光展现文采，此番立下奇功，更展现出其军事之能，当真是我朝近些年来为数不多的文武双全之士啊，真乃圣上之福，我朝之兴啊。相信不远的将来，凭借我朝青年俊杰一代，定能助圣上驱赶贼寇，收服燕云，一统万里江山。” 曹贵话落，只见一旁武官中，领头的一名老将李彦毅，也忍不住开口赞道。 李彦毅为炎朝大将，之前为炎朝立下旷世之功，如今年迈不便在领军征战，便一直在朝中为官。今日听闻江景辰之举，可以说十分欣慰。随着李彦毅话音落下，朝中上下议论纷纷。 李罡拱手拜道：“圣上，今日江景辰救回我朝百名孩童已是大功一件，又一举攻破西夏卓啰城，缴获无数军资和兵马万匹，乃是奇功，当场斩杀敌军大将仁多英武，俘获西夏公主，此等功绩只怕我朝以来为数不多啊。还请圣上褒奖这些年轻人，鼓舞炎朝军士。” 听到李罡想要借势提拔江景辰等人，趁机丰满自己的羽翼，沈愈顿时心惊，连忙拱手拜道：“圣上，江景辰虽然有功，但也因此触怒西夏，导致我炎朝即将与西夏开战，使得我朝国力受损，此事不可不计啊。就算圣上想要褒奖，也只能算江景辰功过相抵，不可过度封赏，不然以后让百官如何遵守法纪。” 李罡当即冷哼道：“沈相此话严重了，若非江景辰有勇有谋深入西夏，又怎么会探得东辽和西夏联姻秘密。而且江景辰也说了，之所以出兵西夏，也是为了维护我朝子民，震我朝之威。” 第234章 大肆封赏 “好了，两位爱卿不要争论，此事朕自有主意。” 赵哲说完，沈愈和李罡一拜，不再多言。 只听赵哲忽然开口道：“金城关守军之将狄竣，连年镇守城池抵御西夏兵犯有功，再加上今次狄竣及时出兵援助江景辰也算是有所功绩，就封狄竣为忠武将军，勋级正四品授上轻车都尉，令赐铠甲一副，宝剑一柄，黄金百两，领兵三万镇守卓啰城。” 赵哲金口一开，台下众人有人吃惊。 狄竣原来镇守金城关，为明威将军，为从四品下武将。 炎朝军职共有三十一级，四品武官就有四级，由低至高分别是：从四品下，明威将军和归德中郎将；从四品上，宣武将军；正四品下，壮武将军和怀化中郎将；正四品上，忠武将军。 赵哲此封，直接让狄竣从明威将军封至忠武将军，从四品下跃至正四品上，一下跳了三级。除此以外，还封了狄竣勋阶，这可是身为功臣的一种荣耀，勋与爵意义相同，勋是为奖励功劳而赠予官员的一种荣誉封号，爵为大功劳者所封，多用于封赠开国功臣，有一般功劳需要奖赏时赠勋。 狄英见状，连忙朝着赵哲跪拜道：“末将狄英代替家父谢过圣上恩典。” 赵哲满意地看了一眼，开口道：“狄英！” “末将在！”狄英不敢怠慢，连忙应声道。 赵哲开口道：“狄竣将军在信中称赞你此战有功，刚才江学授也有称赞你，虽然你年纪轻轻，但你领兵千人冲杀敌阵可堪重用，今日朕就封你为仁勇校尉，希望你日后能再立新功，不负朕之托。” “末将谢圣上恩典。” 仁勇校尉，正九品上，为炎朝第28武职。下面还有正九品下、从九品上、从九品下三级。可以说今次圣上十分看好狄英，封其武将官职，至此狄英也算是真正踏上炎朝武官行列。 之前狄英跟随养父狄竣多年，一直都是历练没有机会立下什么功勋，偶有在军中执行任务也是被狄竣临时授命校尉一职，但狄竣的授命只是暂时领军，任务之后兵马交还依旧， 但今次不同，今次当今圣上册封正九品上，仁勇校尉，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朝廷武官，是有编制的，可有自己的千人兵马、军印和令牌。 赵哲再次开口道：“薛星，朕着人调查了你的身份，显然你之前出身不明。” 听到赵哲的话，江景辰和薛星心中一惊，颇为担心圣上会责罚薛星，毕竟薛星之前是强盗出身，这在炎朝可有罪身。 薛星吓得直接跪倒在地，朝着赵哲毕恭毕敬伏拜下去。 “但你能改过自新，为我炎朝建立功勋，朕甚是欣慰，说明凤鸣府路治世有功，也说明江学授感化有功。念在此战你有功绩的份上，而且表现得有勇有谋，朕就不计较你的过往，同时封你为陪戎副尉，希望你能继续努力，将来若再立功绩，朕定当亲自封赏。” 陪戎副尉，炎朝第31级武职，从九品下官身，也是能领兵三百人。这对强盗出身的薛星，完全是不敢想象的，可以说薛星就此鸟枪换炮，翻身做人。 “薛星，还不快谢圣上恩典。” 此时的薛星已经呆愣住，一旁的江景辰连忙低声提醒道。 回过神来的薛星，连忙朝着赵哲伏拜道：“多谢圣上，薛星一定不负圣恩，早日为圣上再立新功。” 赵哲再次开口：“徐青，朕听说你武艺不俗，之前也曾投过军，今日之战你勇武过人，擒获西夏贵族有功，朕就封你为陪戎校尉。” 徐青听后顿时感激不已，连忙朝着赵哲拜道：“多谢圣上。” 陪戎校尉，从九品上武官，比薛星高出一级。 赵哲转向台下其他二人道：“石宁、岳修，狄竣将军和江学授在书信中，提起你们二人，说你们二人训练军士有功，也为此战立下大功。朕就封石宁为翊羽校尉，封岳修为宣武校尉，还望你二人继续努力，此外多为我炎朝训练骁勇之士。若今后与西夏开战，朕希望你二人所练新兵，能让西夏闻风丧胆。” 石宁和岳修对视一眼，一同朝着赵哲拜去：“定不辱圣上此命。” 赵哲言道：“耿虎，秦州总捕，你这次协助江学授破案有功，又协助斩杀敌军有功。朕就特封你为凤鸣府路神捕，享从九品俸禄官身，总管整个凤鸣府路各州捕役之事，希望在你的监管之下，凤鸣会越来越安定。” 耿虎毕竟不是军职，所行之事为州城捕役，可以说也算是白身。这次若非是协助江景辰一同立下新功，只怕是根本没有资格入殿授封。如今获圣上亲口赐封神捕头衔，说十分荣耀。 可以说整个炎朝上下，获得封赏的文武官职诸多，但获得神捕称号的，尚未有一人，此等荣耀可以说意义非凡。 “耿虎多谢圣上恩典。” 忽然，赵哲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始终一言未发的女子道。 “燕红豆？” 而燕红豆在听到圣上突然叫住自己的名字，顿时一愣，连忙应声道：“民女在。” 赵哲缓缓说道：“我看狄竣将军和江学授都有在信中提及你，没想到你一名女子，居然也能持剑上阵杀敌，解救那些孩子时，你也立有新功，让朕大为惊叹啊。” 燕红豆心中有些惊讶，连忙解释说道：“回圣上，小女自幼家道中落，便入了戏班学习，所以有些功底。” “哦？是吗？”赵哲好奇道：“之前，新科探花西行秦州，与江学授于潇湘苑同台比试时，我听闻燕姑娘也有出场，当时江学授以你作画，有人传闻说秦州女子燕红豆乃世间一绝，而且歌舞无双，不知你可愿入宫从司乐一职？” 司乐，属尚义局，负责掌管教授音律，为宫廷女官。 听着赵哲的话，燕红豆瞬间心惊，十分清楚若是入朝为女官，那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命运，只怕是一辈子都会拴在这皇宫大院之中，再无自由之身。然而皇命不可为，看似圣人问你，实则是一种婉言之令，容不得你拒绝。 正当燕红豆手足无措时，江景辰突然开口道：“圣上，不可。” 第235章 燕红豆的命运 眼看燕红豆无法谢绝，江景辰突然站出来，冲着赵哲拱手一拜道：“圣上，不可。” 只是江景辰话音刚落，身后的孔列就指着江景辰喝道：“大胆江景辰，此乃圣上金口，岂容你污言拒之。” 早在之前秦州一行，孔列因接连败阵江景辰之手，从此心中对江景辰生恨。尤其是在潇湘苑时，秦州第一美女燕红豆不为自己这个当今天探花助阵，反倒为江景辰助力，这让孔列心怀记恨。 既然得不到美女之心，那就不愿意被江景辰拥有，所以趁此机会想要棒打鸳鸯。 看到有人阻挠圣言，台下探花又开口添油加醋，内侍大总管郭让扫了台下两侧一眼，只见右丞相李罡凝望着自己。 郭让心知有人要为江景辰说话，如若让圣上先开口询问，只怕是没人有机会在改变圣上主意。 于是，郭让便趁机开口道：“江学授，此乃圣上金口，你为何开口阻拦？你可知罪。” 江景辰连忙跪下，冲着圣上拜道：“回郭总管的话，微臣并不是要冲撞圣言，只是燕姑娘与江某有约在身，所以燕姑娘不便入宫。” 赵哲好奇问道：“有约？江学授与燕姑娘有何之约啊。” 江景辰连忙跪拜道：“回圣上，燕姑娘多次救江某，江某感激不尽，并对燕姑娘心生生情，早已言定要纳娶燕姑娘。只是今日赴西夏之事而有了耽搁，还望圣上收回成命，成全微臣与燕姑娘。” 孔列不甘心，慌忙拱手拜道：“圣上，江景辰这是在胡编乱造，切莫听信他的谎言，他就是在欺骗圣上，而且此女拒绝圣意，也有抗旨之嫌，亦可当罪。” 江景辰心中恼怒，只恨当初没有狠狠地教训这个书呆子，在孔列话落之后，连忙冲赵哲拜道：“微臣绝不敢欺瞒圣上。” 赵哲无动于衷，一旁的郭让看了看，再次问道：“江学授，孔编修说你欺瞒圣上，你能否自证？” “臣可为江学授证言。” 忽然，右丞相李罡站出来道。 “哦？李相竟然知道江学授和燕姑娘之约？” 看到李罡站出来，一直没有说话的赵哲，突然好奇问道。 只听李罡缓缓说道：“回禀圣上，下官之前告假回秦州遇到江景辰之前，小女游逛秦州河畔时，意外坠入河中命悬一线。当时江学授路过，奋勇跳入河中救了小女，然而小女昏迷不醒，下官的随从以为江学授是侵犯小女的恶徒，便将其收押棍杖赶出。当时听闻江学授流落街头，被燕姑娘所救，后来小女苏醒，下官才知道是错怪了江学授，特意登门道歉。” “没想到李相竟和江学授，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没等赵哲把话说完，耿虎也连忙站出来。 禀道：“圣上，耿虎愿意为李相和江学授做主，这件事发生后，前任知州大人特意令耿虎彻查此案，后来李相千金苏醒，弄清事由后，这件事也就撤案平息，当时案件都有在州府备案。后来秦州有贼人绑架江学授夫人，也是燕姑娘出手相救，将其夫人从贼人手中救出，故而江学授和燕姑娘真情相待。” 赵哲叹了一口气道：“罢了，这件事是朕没有搞清楚，险些毁了一段佳话啊。既然，燕姑娘与江学授有婚约，无法入朝授音律，那看燕姑娘此次击杀敌将有功，就封燕姑娘为巾帼校尉，享正九品上武官俸禄。此外，朕也提前预祝江学授和燕姑娘百年好合。” 听到赵哲的话，江景辰松了一口气，燕红豆也感觉一身轻松，连忙朝着赵哲拜去：“民女燕红豆，多谢圣恩。” “江景辰！” 终于轮到江景辰，听到圣上之言，江景辰不敢怠慢，慌忙冲着赵哲拜去：“微臣在。” 赵哲缓缓开口道：“就在你来的前两日，朝中可有大人弹劾你，这你可知道？” 江景辰瞬间愣住，原本以为赵哲是要册封自己，没想到居然是要问罪自己，江景辰吓了一跳，连忙朝着赵哲拜道：“回圣上，微臣不知啊，若是微臣知道有人上朝弹劾微臣，那微臣也不敢来了。”、 听着江景辰那奇怪的话语，顿时让朝堂群臣大笑，尤其是内侍大总管更是忍不住抿嘴笑出声。 赵哲也被江景辰的话给逗笑了，忍不住道：“哈哈，好你个江景辰，有人弹劾你，你就不敢来京，你这是要告诉朕，你心中有愧，要畏罪潜逃吗？” 江景辰慌忙解释道：“回圣上，微臣绝对不是此意。圣上对微臣极为看重，又多次亲自封赏微臣，有人当庭弹劾微臣，那圣上肯定非常失望，从而龙颜大怒，若是微臣这个时候来，只怕会遭圣上责怪。还不如多等些时日，待圣上对此事又所淡化，微臣再来也不迟。” “大胆江景辰，你这是想要圣上等你不成。” 眼看江景辰话音刚落，朝中杜苗慌忙抓住江景辰的话，直言禀道。 看到台下臣子站不住，跳出来想要问罪江景辰，赵哲微微一笑，坐在龙椅上静待好戏。 江景辰微皱眉头，扭头望向杜苗，一脸疑惑道：“这么说的话，是杜苗杜御史弹劾的江某人？” 杜苗一愣，连忙说道：“本官身为监察御史，掌管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等事务，巡视期间若是发现有官员不正之风，大可上奏弹劾。” 江景辰撇撇嘴道：“那还请杜大人告知江某，江某因何事被你弹劾。” 眼看事已至此，杜苗知道躲避不过，便深吸一口气说道：“江某在巡视期间，见民间黑市有人售卖禁军服饰，本官将那商贩拿下，没收那些服饰后，经查发现那军资服饰出资你雪韵阁的手笔，定是你之前接了禁军服饰订单后，故意隐瞒多余的服饰，将其贩卖给黑市，你如此乱我朝军资律法，罪不可赦。” 江景辰听到此事顿时一愣，忍不住和石宁、耿虎对视一眼。 不过，江景辰微微摇头，率先开口问道：“敢问杜大人，共在黑市上收缴禁军服饰多少套？” “百十余件。” 第236章 遭遇弹劾 “百十余件？” 江景辰微微一愣后，再次问道：“再问大人，这些服饰在黑市贩卖的价格是多少？” 杜苗冷哼一声道：“根据当时对那黑市摊贩拷问，得知这些服饰，在黑市售价为五两银一套，这百十余件就共计五百余两，江景辰你可知罪。” 炎朝之律，贪取钱银为贪墨罪，虽然罪罚在历朝历代中并不狠，却能落下污名。 尤其的炎朝所执行的律法，也让各自官员心中有所顾虑，最为着名的当属连坐，这个连坐并非是家族连坐，而是其官职上司和推荐过他的人要受到惩罚。 听了杜苗的话后，江景辰忍不住皱起眉头，再次望着杜苗道：“杜大人，你说江某为了钱银，冒险贩卖军资，就为了这五百余两？” 杜苗正义言辞道：“自我炎朝初建以来，今官吏犯赃，虽未加诛戮，若杖脊、流配，不可贷也。” 江景辰好奇问道：“那这五百两要如何处罚？” 杜苗一听，顿时提高嗓音道：“若是一般贪墨，五百银两可杖脊五十，但你所贩卖的乃是炎朝军资，其罪应加重，可罢官免职流配。” 江景辰哭笑不得道：“杜大人，你收缴的这些服饰黑市售价五百两，扣除成本利润，最多也就是二百余两。江某在秦州，每逢时节都会自出钱银，买米粮施粥，救济穷苦之人，据江某细算，最低一次不少于千两。之前知州大人收留难民建立新村，江某出资万两。为助力禁军服饰，江某免费捐赠两万套，共计四万两钱银。你觉得江某犯得着，为这二百余两葬送大好前途吗？” 听着江景辰的话，杜苗顿时愣住，有些慌神道：“或许这只是你的假象，虽说你表面大方，但私下却是为了蝇头小利也要犯险。那些流于黑市上的禁军服饰，就是最好的证据，这点你推脱不掉的。” 看着杜苗如此步步紧逼，江景辰无奈叹了一口气道：“唉，杜大人，你既然弹劾怪罪江某，江某也听你絮叨半天，你可手中可有雪韵阁流通黑市上的禁军服饰？你该不会，只是凭借三言两语，就胡乱定江某的罪吧。” 杜苗听后，冷笑一声道：“本官早知道你善变，若不将你证死，你是不会认罪。所以本官特意将收缴的服饰全部带来，就是为了在圣上面前弹劾你。” 江景辰不动声色道：“那江某可否看看杜大人，查收的这些服饰，是否出自我雪韵阁？也好让江某死心。” “好，本官就让你心死。” 说着，杜苗上奏赵哲道：“杜苗恳请圣上允许，让人将赃物带上来。” “准了。” 赵哲大手一挥。 杜苗心中大喜，连忙对殿外护卫一番交代，那护卫立即快步奔跑出去，不多时便与他人一起，捧着一大堆禁军服饰入殿，将那些衣物放在殿堂之上。 杜苗指着那些衣物，冷笑道：“江景辰，你看吧，这就是本官从那黑市上收缴的我朝禁军服饰，也是你雪韵阁流通出去的赃物。” 江景辰看了一眼后，拿起一套服饰，在手中仔细地翻看起来。 杜苗看着江景辰不愿认罪的样子，继续笑道：“江景辰，纵观整个炎朝，你雪韵阁的布行确实有些能耐，这种服饰的布料，只有你雪韵阁才有，其他各大布行就算是想要仿造，也造不出来。然而，这也是治你雪韵阁的罪证，我看你这次如何狡辩。” 江景辰摇头一叹道：“唉，不愧是杜大人，这些禁军服饰，确实是出自我雪韵阁的手笔。” 杜苗顿时欣喜，连忙冲着殿堂上的赵哲拱手拜道：“圣上，江景辰已经认罪，还请圣上下旨，罢免江景辰官职，将其市集棍杖五十，发配充军，以儆效尤。” 江景辰一脸无语道：“等一下，我说杜大人，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让人先把话说完行不行。” 杜苗一脸得意道：“江景辰，现在物证以在，而且你也承认这是你雪韵阁的手笔，你还想如何狡辩。” 江景辰撇撇嘴道：“我说这服饰布料确实是出自我雪韵阁，就连这禁军成品衣物，也我雪韵阁制衣师所制，但这些衣物并非是江某人流通于黑市。” 杜苗冷哼一声：“这就是你狡辩的伎俩，就算你不承认，他是你贩卖。那也是你店里的人流通出去，本官也可以治你个监管不力，将你仗脊发配，至于你店里的伙计，也将受到严惩问罪。” “杜大人，这件事也不是我店里的伙计所谓。” “笑话，不是你，也不是你店里人所谓，那会是谁，难不成你想说是本官所谓吗？” 江景辰深吸一口气道：“这件事虽不说是杜大人所谓，但也差不多。” 杜苗瞬间愣住，指着江景辰大骂道：“好你个江景辰，居然敢当着圣上和群臣的面血口喷人，本官一定要将你弹劾到底。” 眼看台下争吵不休，赵哲突然开口：“江景辰。” “微臣在！”江景辰不敢怠慢，慌忙收起轻视之心，冲着赵哲拱手参拜。 赵哲缓缓问道：“这衣物朕也见过，而且你也说了，确实是出自你雪韵阁的手笔。你制作出这些禁军服饰，便直接送往镇北军营之地，你说这是杜大人所为，那杜大人如何从中截获，将其贩卖至黑市呢？” 江景辰连忙回道：“圣上，江某之前两次遭遇劫难，其中一次是江某妻子遭人绑架。第二次就是，江某在制作完这些衣服进行运送时，途中遭到匪徒抢掠，在家眷和店员伙计拼死保护下，被夺走数车衣物。当时江某报官，秦州官衙上下人得知，知州大人甚至调派都监石宁和总捕耿虎联合追查此案，最后追回不少衣物，仍有少许衣物被人带走贩卖不知所踪。” “竟有此事？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盗窃我朝军服。” “回圣上，此事和凤鸣府路陇州崔氏有关。” 忽然，身旁的耿虎冲着赵哲拱手拜道。 第237章 杜苗入狱 “陇州崔氏？” 耿虎话音一落，立即在朝中惊起不小的风浪。 众所周知，杜苗之妻正是出身陇州崔氏。而陇州崔氏也是布行之身，经营已有百年之久，算是陇州第一大布行。 杜苗顿时又怒又慌，指着耿虎怒声道：“耿虎，你莫要含血喷人，别看圣上刚封赏你，你若是栽赃陷害，本官依然可以弹劾你。” 赵哲不动声色道：“耿虎，你虽和江景辰关系不错，但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杜大人毕竟是本朝官员，你若是这般陷害，便是以下犯上、栽赃陷害，朕是可以治你罪的，你可要想清楚再说。” 一旁的石宁也站出来说道：“圣上，当时雪韵阁所制厢军服饰被截之后，石宁与耿虎一同联手追查，将盘踞秦州一代强盗大当家鲁定和四大家鲍言抓获，唯独跑了二当家和三当家贾宽和贾兴。经过我等审讯，那盗贼交代说，是陇州崔氏管家崔绍找到他们，出资千两请他们截取物资。” 杜苗慌张道：“圣上，他们是一伙的，这两个人一定是收了江景辰的好处，所以故意和他串通一气，想要陷害我岳父一家。” 赵哲面无表情，而是望着杜苗淡淡地问道：“杜苗，朕问你，陇州崔氏的管家是否叫崔绍？” “这——” 杜苗有些紧张，但见赵哲的目光顿时心惊，慌忙禀道：“回圣上，岳父府上管家确实是叫崔绍。” 赵哲没在多问，而是对着台下的石宁和耿虎说道：“石宁、耿虎，你们继续说下去。” 石宁连忙说道：“是，圣上。其实在上一次，江学授押运货物赴京之时，石宁一路护送而来，当时快要抵达京城时，江学授在船上遭遇刺杀，是燕姑娘出手相救将人拿下，而这两人正是当初截取货物逃走的二当家贾宽和三当家贾兴。回往秦州时，石宁将其交由耿虎审讯，此二人也已坦白，府衙皆有罪状留存。” 赵哲追问道：“既然你们已经掌握证据，为何不出手抓人。” 耿虎连忙说道：“回圣上，当时石都监临时有要事外出执行任务，耿虎在审讯出结果后，因官职只限于秦州之地，所以无法越级陇州进行抓捕。只待石都监回来之后在行动。不曾想，突然出现西夏之时，耿虎与江学授商议，学授说先以民之重事、国之要事为先。” 赵哲听后顿时欣喜道：“好一个以民之重事、国之要事为先。江景辰，朕真是没有看错你啊。” “多谢圣上赞言！” 听着赵哲这番话，江景辰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谢恩。 “圣上，这——” 一旁的杜苗见状，顿时不知所措。 没等杜苗把话说完，江景辰突然打断说道：“圣上，其实这件事发生后，江某虽有担心，但是也早有防备。只要让江某见到这些衣物，便可认出是被盗之物。” 赵哲顿时好奇问道：“哦？我看这衣物如此完整，混在一起根本就看不出来，你要如何辨识？” 江景辰拱手拜道：“圣上，此乃我雪韵阁的秘密，能否请江某进一步为圣上指出区别。另外还请圣上准许，殿内一名御林军将士，暂时脱下军服，以作比对。” “准！” 江景辰随即拿起地上的两套厢军服饰，然后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耿虎和石宁，两人立即心领会神，连忙退下身上的兵服。同时，殿内守卫的一名御林军副都统，也退下自己的铠甲，和石宁、耿虎一样，脱去自己的御林军外衫，一并交给江景辰。 石宁的服饰为地方厢军服饰，耿虎的服饰为秦州捕役服饰，而那位殿内副都统的服饰是京城御林军服饰，虽有差别但都是出自雪韵阁的手笔。 江景辰捧着这些衣物上前，靠近赵哲后，对着赵哲先指了一下石宁厢军服饰左腋下，只见里面有一个细小的布块，小到还没有孩童指甲盖大，上面印有一个字符。 赵哲看后有些不解，随后江景辰又指着耿虎的捕役服饰，只见其衣物内左腋下位置，也有这么一个细小布块。而后，那御林军服饰里，也存在这个东西。 随后，江景辰把杜苗从黑市收缴上来的，两套服饰摊开给赵哲查看，里面竟然空无一物。 赵哲顿时有些明白，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这是？” 江景辰解释道：“回圣上，这是我雪韵阁的一种识别方法。因为制作这些衣物较多，而且外表相同，为避免将士们穿戴混淆。所以衣物制成之后，会在这个地方缝合一个小标签，代表衣服大小尺码。而杜大人从黑市收缴回来的这些衣物，当时是在运往雪韵阁途中被截，所以还未进行缝制这些标签。” “哈哈，不愧是江学授，小小衣物居然有如此奥妙，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 说着，赵哲回身坐于龙椅之上，江景辰也连忙退下，将那些衣物还给三人，三人立即快速着装。 赵哲扫了一眼殿内说道：“好了，这件事的缘由，朕已经搞清楚了。这是盗匪猖獗，但好在人已经被石宁、耿虎抓获，至于流出的那些衣物数量不多，也不足为据。但这背后之人所做之事，不得不让人深思啊。” “圣上，臣——” 此时的杜苗，已经预感不妙，仓皇朝着赵哲跪拜下去。 赵哲突然怒声道：“大胆杜苗，你身为本朝监察御史，掌管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等事务，居然为了一己之私公报私仇，而且你纵容自己家眷作恶，串通强盗抢劫本朝禁军物资，该当何罪。” 杜苗惊恐，慌忙拱手拜道：“圣上息怒，这一切都是我那岳父所做好事，微臣真的不知啊。” “哼，事已至此，你还想狡辩，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啊，将杜苗这身官服给朕扒了，仗脊六十发配充军，陇州崔氏勾结盗贼截获军资，罪不可赦，没收其全部家产充公，遣散府中所有下人，崔氏一行除花甲之年和黄口以下孩童，其余人等全部陪同杜苗一起发配充军。” 第238章 拜将封侯 随着赵哲怒斥宣判，殿门口的御林军立即冲上，将杜苗身上官服扒下，连人一起拖下去。 炎朝自古以来，最恨卖国通敌和强盗之罪，可以说杜苗亲家这次触怒了龙鳞。 看着圣上当庭怒罚杜苗，原本想要依附弹劾江景辰的孔列等人，也乖乖地闭上嘴巴，就连杜苗叔父杜舒，正四品中书舍人，也在此时乖乖地闭上嘴巴。 庭上圣上罢免杜苗一人，只是处罚杜家一人，而判处崔家一脉，只因圣上仁慈，免除花甲六十岁以上老人，和黄口十岁以下孩童之罪。杜舒之人，若是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杜苗求情，只怕自己和整个杜家都会遭受牵连。 唯一之计，只能暂时忍辱负重，等退朝之后，在求左相沈愈和御史中丞秦晖帮忙。 此时因杜苗一事，朝堂上下气氛沉重尴尬，赵哲突然微微一笑开口道。 “江景辰，你真是没有让朕失望啊，这次你能破获凤鸣之案，一举击破西夏贼子恶行，救回数百孩童，拱卫了凤鸣军民之心，此乃大功。此外，你又斩获西夏大将，俘获西夏公主，占领西夏扼守我朝要道卓啰城，破获东辽和西夏机密，朕真是欣慰啊。” 江景辰不敢怠慢，慌忙拜道：“微臣身为炎朝臣子，理应有责任为圣上排忧解难。” 赵哲缓缓开口道：“一直以来，朕不断想要为我朝挖掘和发展人才，所以先后在京城和洛阳之地设立东京国子监和西京国子监，从朕知道你以来，你所做非常人之事，这让朕非常看好你。希望你能不负朕意，好好为我炎朝谋事。” “圣上放心，江景辰绝不会做出对我炎朝不利之事。” “好，朕今次封你为国子监祭酒，驻地凤鸣府路之地，名为京北国子监，与京城东京国子监、洛阳西京国子监，并称三大国子监，掌炎朝西、北两境，凤鸣府路、永兴府路、成都府路、潼州府路、利州府路、万州府路六路学府之地。” 炎朝共有九寺五监，分别是太常寺、大理寺、太府寺、宗正寺、司农寺、鸿胪寺、卫尉寺、太仆寺、光禄寺九寺，另有国子监、将作监、军器监、都水监、少府监五大监。 国子监设有最高执掌官员祭酒一人，为炎朝从四品官身，属官有司业、监丞、博士等职。其中司业为国子监副职，全面协助国子监祭酒。国子监所有学生统称为监生，也为学子。 “此外，你这次征战有功，尤其是斩杀西夏大将仁多英武，又几乎兵不血刃拿下卓啰城，也算是武将官职，朕令封你为凤武将军，享正五品武将官身，平时无须领军，可在关键时候阵前指挥御敌，保护好凤鸣府路。同时你如今已经是官身，之前封你的民爵亦不合适，赐你清水县开国子。” 炎朝31级武者官身，也就是从五品下，才为将军，正六品及以下官员，皆为校尉和副尉。可以说，江景辰至此一战拜将封侯。 开国子，炎朝正五品爵位。清水县，凤鸣府路秦州辖内中下县，有户五百。 对于圣上的封赏赐爵，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没人想到圣上居然会对江景辰如此大封册赏。 虽说江景辰此番功绩较大，但一下由正七品的凤鸣府路学授升至从四品国子监祭酒，已经是连跳数级，然江景辰又有武者官身，并享受子爵，可以说非常特殊。 就连右相李罡，内心里也翻起来嘀咕。往往有时候，封赏越快，反倒是越危险。 “江景辰多谢圣上隆恩。” 江景辰刚谢过，赵哲突然再次开口道：“好了，江景辰，我朝与西夏之事这次因你而引发，虽说卓啰城已经拿下，并且朕也知晓东辽和西夏的秘密，但眼下两国之事，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朕想来思去，觉得这件事交由他人还是不太合适，满朝文武只有你江景辰能够担此重任。” 江景辰心中一惊，忍不住有些担心，果然重赏之后，圣上还有后话。就连殿内群臣，也对圣上之言颇感兴趣。 但此刻江景辰骑虎难下，只得小心翼翼地猜测道：“圣上是想让微臣领军攻打西夏？” 只见赵哲微微一笑道：“虽说朕对西夏此次之举颇为不满，但眼下我朝正与东辽处于胶战状态，朕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兵西夏。何况，我军已经占领卓啰城，完全遏制了西夏南下之路，短时间内可不惧西夏大军。” 听着不是让自己出兵攻打西夏，江景辰顿时松了一口气，自己之前能拿下西夏卓啰和南军司，完全是碰巧，若是真的让自己带领大军，正面攻打西夏城池，只怕自己还真的没有那个军事才能。 江景辰好奇问道：“那圣上想要微臣做什么？” 赵哲突然嘴角微微一扬，望着江景辰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道：“朕打算赐你一桩美差。” “美差？” 看着赵哲的笑意，江景辰只感觉背后发毛，尤其是听到那美差二字，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朝廷之上个文武将臣，在看到当场天子这个模样，更是一脸惊恐。 “咕噜。”江景辰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缓缓道：“圣上有何美差要交给微臣。” 赵哲缓缓说道：“朕要你与西夏公主李阿察和亲。” “和，和亲，与西夏公主李阿察？” 江景辰听后目瞪口呆。 同样，满朝文武一样是惊呆了，一侧的右相李罡终于明白圣上刚才为何如此重赏江景辰，其目的就是在于为这件事做铺垫。 虽说，李阿察是被擒获而来，但其身份也是西夏的公主，自然是不能怠慢。 江景辰一脸懵逼，忍不住看着赵哲，结结巴巴道：“圣，圣上，我与那李阿察并无感情，而且她也非我炎朝之人，圣上为何要我与她成亲？” 赵哲笑着问道：“江景辰，我且问你，李阿察身为西夏公主，为何离开王庭前往卓啰城？” 江景辰连忙说道：“东辽意与西夏联姻，为太子迎娶西夏公主。而西夏王庭畏惧东辽，只能被迫答应，因为此事极为机密，所以派遣西夏公主前往各司，假借慰问之由督令各司做好戒备。” 赵哲一脸笑意道：“若是西夏真与东辽和亲联姻，那对我炎朝危害极大，所以朕打算借助这一点，让你代替东辽太子，与西夏公主成婚。迫使西夏与我朝结盟，共抗东辽。” 第239章 再赐你个媳妇 “圣上英明！” 赵哲话音刚落，没等江景辰回过神来，便见殿前右相李罡连忙冲着赵哲拱手一拜高声呼道。 “圣上英明！” 随着李罡一声高喊，满朝文武将臣齐声附议，唯独江景辰一人站在那里一脸懵逼。 “我——” 看着江景辰傻愣的样子，赵哲笑问道：“怎么？你不满意朕的赐婚？” 江景辰一脸尴尬，也不敢拒绝赵哲的圣旨，脱口说道：“微臣不敢，只是微臣新婚刚有子嗣，眼下还未纳娶燕姑娘，如今圣上就让我与西夏公主成亲，臣只觉得最近这婚事太过频繁，有点吃不消。” 赵哲冷哼道：“我炎朝好男儿，决不能说自己不行，尤其对方还是西夏女子。别说是让你娶一个，就是娶她十个八个，你也要为我炎朝应之。至于你与燕姑娘的婚事也无妨，大不了你一并纳娶之，至于谁先谁后，谁是二房谁是三房，等你娶回去后，自己决定，这朕管不了。” 江景辰嘴角一抽，忍不住道：“圣上，只是我与那西夏公主毫无感情可言，而且她是被我抓来，想她一定对我恨之入骨，也不会答应嫁给我的。万一到时候，她——” “哈哈哈——” 没等江景辰说完，群臣顿时哈哈大笑。 看着周围人嗯哄堂大笑的样子，江景辰有些不满道：“你们笑什么？” 一旁的大将军李彦毅，捋着自己的胡须笑道：“我炎朝好男儿，攻城略地都不怕，怎么会怕西夏的女人。你把她抓来，那说明你们俩有缘分，她若是不从，你就想办法征服她，让她乖乖地顺从你，也让她西夏公主见识一下我们炎朝热血男儿的厉害。” 曹贵也笑着说道：“李将军说得没错，我们炎朝的男儿不光能征善战，就是征服女人方面，也要远比东辽、西夏更为威猛，江大人可不能怂啊。” 江景辰顿时脸红道：“谁，谁怂了，我只是有些不适应而已。” 赵哲大手一摆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立即令人书信一封送往西夏，就说她西夏公主爱上了我们炎朝的好儿郎江大人，从西夏千里赴东京，求朕赐婚与他们二人。然后在把西夏拒绝与东辽太子和亲，而要将公主嫁给我们炎朝俊杰之士的消息，传至镇北边界，一定要让那些东辽人知道。” 李罡再次拱手拜道：“不愧是圣上，此计甚妙。这一招不单瓦解了东辽与西夏的联姻，还为我朝江大人，求了一位西夏公主。” “李相，你——” 江景辰听后，顿时脸色绯红，盯着李罡咬牙切齿。 “哈哈哈——” 赵哲金口玉言，江景辰就算是想要拒绝也没有办法，而这一次也是多年来朝堂议事最久的一次，赵哲一脸愉悦地退朝离去，群臣也纷纷散去。 看着李罡要走，江景辰立即追了上去。 有些责问道：“李相，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说话，为我拒绝了这门婚事。” 李罡看着江景辰微微笑道；“江景辰，你觉得圣上为什么一开始，就对拜将封爵？” 江景辰微愣：“那还不是因为我这一次立下旷世之功，惹得圣上高兴。” 李罡笑道；“你错，圣上之所以如此，就是为了提高你的身份，让你与西夏公主门当户对。不过，再怎么说西夏公主也是我朝俘获，而且西夏国以前是我朝附属国，圣上是看不上西夏国，所以不会让西夏国公主嫁入帝王之家。而满朝文武上下，当属你最近最为出风头，之前一首诗文流传各朝，如今又一战威震天下，所以那西夏公主嫁给你，也算是匹配。” 江景辰撇嘴道：“所以说，这是圣上一开始就盘算好的计划，没想到整个朝堂之上，圣上才是最有狡猾。” 李罡狠狠地瞪了其一眼：“不可妄言。” 江景辰立即低下头。 李罡看着江景辰说道：“不过圣上对你确实厚爱，而且让你身兼要职，这可是左相等人一直想要掌握的权位。” 江景辰微愣：“你是说国子监祭酒？” 李罡缓缓道：“国子监祭酒身居要职，为官者必须满腹经纶、饱读诗书，同时要终于圣上，能迎合和周旋朝中各种势力。圣上封你此职，就是对你莫大的信任。可以说你这炎朝第三国子监，掌握了炎朝三分之一的学子人脉，可谓权势滔天。” “那能入国子监的都是什么人啊？”江景辰好奇问道。 李罡解释道：“入国子监的监生以荫监、举监、贡监、例监四类。荫监一般是祖上有军功或以身殉国者，东京国子监中，就有不少开国功勋和辅助能臣的子嗣在国子监学习，就为将来有个好的前途。举监是指下第举人入监，即从落第举人中选拔出年少质美者入学读书。贡监是地方府州县学向国子监贡送的优秀学子，多为秀才。例监是指以缴纳钱粮、军资等物入学的生员。” 江景辰微愣：“也就是说，能进国子监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之人。” 李罡看了江景辰一眼说道：“正是，而这些非富即贵之人就算是入了国子监，以后想要出人头地，在朝中谋取官职，都需要先经过你这一关。若是你对其不满，随便在其档案之中一句话，就能让他一生落寞。试问这些人的家府之中，有谁敢对你不敬。” 江景辰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可是，我还是觉得，我和那个西夏公主——” “这是你自己的事，若是你真的不愿意迎娶西夏公主，只怕是你与燕姑娘的事也只能就此作罢了。”说着，李罡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燕红豆一眼，后者顿时浑身一颤。 江景辰不是不明白李罡话中的意思，圣上金口玉言，若是自己拒绝的话，就等同是驳了圣上的面子，也算是抗旨不尊，只怕是自己有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哼，娶就娶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着一切后果，又想着燕红豆的自由，江景辰咬了咬牙。 李罡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第240章 前方来信 接下来，为了江景辰和西夏公主之事，江景辰暂留京城，由京城派人快马加鞭，将书信分别送往西夏和炎朝镇北军中。不管西夏收到信件后是否愿意，这边炎朝镇北大军已经把消息传播至东辽所有角落。 整个东辽，听着一个小小的西夏，居然驳了东辽太子的求婚，而将西夏公主嫁给炎朝一个普通官员，这让东辽皇室颇无面子，势与西夏彻底决裂，同时两路出兵，一路支援前军对峙凤鸣府路镇北厢军，一路直扑西夏边境大军压境。 对此，整个西夏王朝是百口莫辩，只能立即组织黑水镇燕军司和黑闪威福军司两路兵马合一，共计七万大军，前往边境抵挡东辽大军的进攻。 同时，西夏王庭也派人书信，送至卓啰和城，交给炎朝镇守大将狄竣，以求短暂和平，并在书信一封告知炎朝皇室，同意西夏公主李阿察与炎朝臣子江景辰的婚事。不然，东辽挥军来犯之事，若是炎朝也趁机发难，西夏根本就无力抵挡。 相比东辽，西夏更愿意与炎朝结盟。 不过，西夏的信件中还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希望炎朝圣上能够应许。 自从京城封赏之后，江景辰这几日一直暂住城中酒楼，等待着朝廷的下一步指令。 当初在朝堂之上，为了能够避免燕红豆，被圣上招入宫中，江景辰不得已说与燕红豆有婚约之事。而燕红豆也早对江景辰心有所属，所以两人冥冥之中一拍即合，算是瞒过了当今圣上。 不过，江景辰和燕红豆都十分清楚，京城耳目众多，若是两人不好好配合，只怕是很容易被拆穿。至此，这几日两人同住一屋，江景辰十分清楚古人那种封建思想，为了燕红豆不会有什么负面情绪，江景辰睡在地铺，让燕红豆睡在床榻。 “江公子，你说我们都来京城这么久了，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我担心一直留在这里，只怕是夜长梦多啊。” 这日，燕红豆闲着无事，忍不住对着江景辰询问道。 江景辰面色凝重道：“我也想早点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尤其是赵哲那个老狐狸，简直是狡猾的狠，没想到我这一次居然掉进他埋下的坑里。还有那个李相那家伙，以他的聪慧和头脑，绝对一早就猜出赵哲的用意，结果却不做阻拦，简直是和他狼狈为奸。” 听着江景辰的话，燕红豆大吃一惊，连忙小声地提醒道：“公子，万万不敢这般说，那可是当今圣上和右相，小心隔墙有耳。” 江景辰却一脸无所谓道：“没事，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那两个老狐狸是不会知道的。” 见江景辰如此淡定，燕红豆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咚咚咚！” 忽然，房门外传来敲门声，江景辰和燕红豆眉头一皱，两人对视一眼后，燕红豆上前询问道：“谁？” 门外来人缓缓开口说道：“江大人、燕姑娘，在下宫中内官王亮，奉圣上旨意，前来传话江大人，请大人立即进宫面圣，商讨要事。” “入宫议事？” 听到对方的话，江景辰微愣，连忙打开门，看着门外熟悉的面孔，江景辰连忙说道：“原来是中贵人啊，昔日中贵人千里迢迢奔赴秦州为我宣旨，江某至此仍不敢忘怀，没想到今日在京城在遇中贵人，我这内心里啊，竟然觉得无比亲切。” 朝廷初时封赏江景辰，就是面前这位中贵人王亮亲自前往，江景辰记得非常清楚。 江景辰的话，让对方内心欢喜不已，中贵人王亮忍不住道：“大人莫要折煞我也，如今大人已经是圣上的宠臣，以后我等还要多仰仗大人关照。” 江景辰当场笑道：“中贵人这番话就严重了，我等在怎么受宠，哪里能逼得了中贵人，您常年在圣上身边呢，这宫中若有什么事，全凭中贵人帮忙说话的。” 江景辰话落，还没等王亮再次开口，便上前一步，一把握住王亮的手面带感激之情，同时手中一物，也悄悄地塞进王亮的手中。 摸着那轻薄如纸张的物件，王亮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等怎敢这般收下江大人的东西。” 虽说如此，但是王亮的一手还轻轻地捏着那纸张，生怕在来回退让之间，会让这纸张破损。 江景辰笑道：“中贵人说的哪里话，此番江某急着来进宫禀报，所以途中根本没有机会多做停留，更没有时间给中贵人买点什么礼物。这点小小心意，就当是对中贵人的一点补偿，还望中贵人笑纳。” “既然江大人如此盛情，那王某人就不再推迟了，以免寒了大人的心。” 说着，王亮将东西收入袖中，再度开口说道：“江大人还是随我入宫吧，不然让圣上等急了，只怕是不太好交代啊。” 江景辰整理了一下衣袖，对着王亮小声说道：“江某这就随中贵人入宫，只是江某胆小紧张，能否还请中贵人点拨一下。” 王亮左右看了看，见走廊中无人，便小声道：“不瞒江大人说，其实王某知道的也不多，只听闻是前往信使送来了信件，圣上看过之后，就立即派我前来请大人入宫。” “前方信使？”江景辰微愣：“那中贵人可知，这信使是从哪里来的？” 王亮想了想道：“据说是从西夏那边来的。” “西夏？” 江景辰微愣：“好，多谢中贵人，江某明白了，江某这就随中贵人进宫。” “江公子——” 就在江景辰准备离开时，屋内的燕红豆忍不住担心道。 “燕姑娘不必担心，我又没犯什么错，而且圣上刚册封我不久，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给我穿小鞋，或是找我麻烦。兴许，圣上找我是想要与我一同商议下关于西夏之事，毕竟这次西夏之行，就只属我最为了解。我若是不去，只怕是圣上会多心的。” 毕竟中贵人王亮在场，江景辰若是不说什么，只怕是会让人怀疑。江景辰伸手，轻轻地拍了拍燕红豆的肩膀安慰道。 “江公子和燕姑娘真是郎才女貌啊。” 第241章 圣旨赴西夏 江景辰连忙说道：“多谢中贵人称赞，等到我们二人喜事来临时，定请中贵人好好喝一杯。” “那王某就提前祝福江大人和燕姑娘了。” 话落，江景辰再次冲着燕红豆点了点头，然后与王亮一同乘坐马车，朝着宫里赶去。 一入宫中，王亮开口道：“江大人，已经多次入宫了，这宫里的规矩我就不再多说了，王某祝大人鸿运高升，喜事连连。” “多谢中贵人。” 江景辰进入宫门，凭借身上腰牌和禀报，就直入宫中，在护卫的带领下进入御书房。 “江景辰拜见圣上。” “好了，平身吧。” “谢圣上。” 江景辰起来之后，看着屋中的李罡、曹贵和李彦毅，强忍一脸好奇，但见屋中没有一个人开口，江景辰之后站在一旁忍着。 看着江景辰的神情，赵哲微微一笑，再次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信件道：“江祭酒。” “圣上有何吩咐？” 赵哲开口说道：“就在刚才，前方信使送来迷信王庭的信件，东辽对这次的西夏公主之事颇为恼怒，认定西夏驳了东辽皇室的面子，一举两路出兵，一路直朝我炎朝镇北边境而来，试图再度压境我朝。一路直冲西夏边境而去，大有想要一雪前耻的迹象。” 江景辰冷笑道：“这东辽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竟然想要同时进攻我朝和西夏，他就不怕被撑死吗？” “说的好。”赵哲赞道。 江景辰再次陷入一阵迷茫之中：“东辽两路出兵，圣上叫我来，难不成是想我回凤鸣，派兵支援我镇北军？” 赵哲摇了摇头道：“朕这次召你来呢，并非是要让你领兵援助镇北军，而是想让你去一趟西夏。” “西夏？” 江景辰彻底懵了，一脸纳闷道：“圣上因何让我去西夏？” 赵哲没有吭声，一旁的李罡开口道：“其实并非是圣上让你去，而是西夏王庭的人给圣上来信，想让你去。” “什么？西夏王庭来信，想让我去西夏，这是为何啊？”江景辰眨着眼睛望着李罡，好奇问道。 “当然是为了西夏公主和你联姻之事。” “就是未来岳父，想要见我这个未来女婿？” 李罡笑道：“咳咳，江小友说话真是风趣啊，不过你说的确实没错，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江景辰连忙对着赵哲拱手道：“圣上，既然这只是西夏王单方面的意思，那我能不能不去？” 看着江景辰的反应，赵哲似乎早就料想过，只是赵哲不动声色，淡淡地问道：“你为何不愿意去？” 江景辰吞咽了一下口水道：“圣上，我杀了西夏大将，攻占了卓啰城，又抓了西夏公主回来，现在整个西夏王朝对我是恨之入骨。若是我这个时候去西夏，只怕是整个西夏要将我给活剥了。就算是我与西夏公主成婚，那在我们炎朝也一样可以举办，没必要去西夏啊？” 赵哲没有吭声，而是看了一旁的李罡、曹贵和李彦毅。 三人顿时明白赵哲的用心，曹贵连忙说道：“江大人，你若是不去的话，只怕是我炎朝的脸面，就会被西夏给摘了。” 江景辰一愣：“曹学士这是什么意思？” 李彦毅缓缓开口道：“你与西夏公主联姻，不光只是代表你自己，还代表着我们整个炎朝。若是你不去，西夏只会以为是我炎朝男儿胆怯，不敢赴之。” 李罡说道：“我炎朝连年战事，可以说导致整个国事备受影响。这一次好不容易趁此良机，缓和与西夏的机会，甚至与西夏结盟，共抗东辽。若是你不去一趟西夏的话，只怕我朝与西夏的联盟之约也会土崩瓦解。这件事一旦让东辽的人知道，势必会趁虚而入，再度与西夏联手攻我炎朝。” “我——” 赵哲缓缓开口道：“江景辰，西夏不只有一个公主，李阿察只是西夏的***。现在只是朕让你与西夏公主成亲，若你拒绝去西夏赴约，不只是会让西夏以为我炎朝男儿胆小不敢赴约，还会以为我们炎朝不把西夏放在眼里，到时候就犯了东辽之过。一旦西夏在这方面转变主意，再次与东辽联手，那这个罪你可承担不起啊。” “圣上——” “江景辰，朕知道你平时只喜欢营商，若是你能做成这件事，那朕就会给你足够的支持，让你好好经营，保你一生无忧，你觉得如何？” 江景辰不是傻子，知道圣上连同这几个朝中的重臣来找自己，看似在和自己商量，其实就是直接命令自己前去，若是自己敢拒绝的话，只怕是不会活着走出这宫门。就算侥幸离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圣上那小鞋也会让自己穿得惨不忍睹。 江景辰深吸一口气道：“圣上，我能问一下，我若是赴西夏，圣上能派多少人马护送。” 赵哲应道：“按照使团出行的话，应是百人。” 江景辰顿时吃惊道：“百人护送我去西夏？那可是西夏腹地，那西夏的人，万一对微臣动了手，那微臣该如何是好？” 赵哲好奇问道：“江景辰，你当初可是带领百人，就敢深入西夏，战西夏骑兵，夺西夏城池，怎么现在让百人护你出使西夏，你居然如此害怕？” “圣上的意思是——” “你此次前行，不能胆怯，不能畏惧，务必要让西夏王庭的人，见到我们炎朝的士气和威望，让他们心服口服与我朝联姻结盟。” “那微臣可否自己挑选百人随行队伍？”江景辰小心翼翼地问道。 轮到赵哲一脸好奇：“自己挑选百人随行队伍？你是什么意思？” 江景辰连忙解释说道：“既然是想要展现我炎朝士气，那微臣想要让秦州那百人骁勇军，伪装成随行的使团，与我一同前往西夏。” 赵哲突然想起，狄竣在报功名册上所说，顿时吃了一惊道：“就是那个在卓啰城外大破西夏数千骑的步兵骁勇军？” “正是。” 只见赵哲突然变得严肃道：“若是真没有记错的话，这支百人组成的骁勇军，是你所提供的军资器械吧，你这可是擅自私营军资啊。” 江景辰顿时心惊。 第242章 右丞相的担忧 听着赵哲的口气，江景辰顿时感觉不妙，慌忙朝着赵哲拱手拜去道：“圣上息怒，此事误会了。” “误会了？” 赵哲冷笑一声道：“我朝律例，凡是军资器械之物，均有兵部负责，交由军器监统一复刻制作，然后交于地方都作院进行大量生产。你却私下制作军资器物，江景辰你该当何罪。” “噗通！” 眼看赵哲动了龙威，江景辰心中惊恐，仓皇跪拜，一旁的李罡等人，则是一副淡定神色，尤其是李彦毅的脸上更是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赵哲瞪了其一眼，李彦毅慌忙憋住笑，恢复一副严肃之色。 江景辰连忙解释道；“圣上惜怒，江景辰绝无违反之心，江某身在凤鸣府，平日里总是听闻边境守军弟兄们虽作战勇武，但因我朝地势缘故，所造骑兵甚少，不少军士牺牲在所难免，江某听闻痛在心中，所以总想为前方战士们做点什么。但微臣能力有限，平时经营布行就只能在服饰上面捣鼓，就尝试做了一副铠甲。但兵器依旧是由都作院生产，江某从未参与。” 赵哲质问道：“所以，你这一次就带着百人将士，穿着你制作的铠甲上阵挑啥西夏骑兵，你就不怕这些步兵战力不足，万一阵前失败，岂不是让那些军士白白送死？” 不说赵哲，就是自古以来，鲜有步兵军士能够正面交战胜过骑兵，尤其是赵哲此行还是以较少人数，大胜十倍以上的骑兵，这更让赵哲等人心中疑惑。 江景辰连忙鼓起勇气拜道：“不瞒圣上所言，其实江某对于此事颇为自信，毕竟当时在与石宁、岳修私下喝酒交谈时，提到敌军骑兵时，我等想出无数办法，组建骁勇军时，更是精挑细选，就连训练也是有针对性地进行训练，专程让这些步兵练就克制敌军骑兵的战法。” 赵哲缓缓道；“根据炎城司来报，说你这次押着西夏公主和贵族来京，除了狄英的百人骑兵外，就是你所说的百人骁勇军。” 炎城司？江景辰心中一愣，连忙应声道：“正是。反正那些西夏王朝的人，也没有见过我们炎朝使团，让那百人骁勇军陪同我一起出使西夏，一来可以展现我朝勇武士气，二来也能保护微臣的安全。” 赵哲嘴角一扬道：“既然如此，那朕就给你一个机会，带着你的百人骁勇军和朕的禁军兵骑来一场较量。只要你的骁勇军能够胜出，那朕就免了你的罪，若是你输了的话，朕必将追究你私自制作军资器物之罪。” 江景辰当场愣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赵哲的话。 赵哲见江景辰不说话，继续问道：“怎么？朕问你话，为何不答？还是说，你心中无底，知道你的骁勇军不敌？若是这样，那朕就连同你和那百人骁勇军一起治罪。” 江景辰慌忙拱手拜道：“不，若是圣上允许，微臣有信心让骁勇军和圣上禁军之骑一战。” 赵哲听后，顿时来了兴趣，一拍书桌而起道：“好，择日不如撞日，你立即去召集那百人骁勇军前来京城演武场。” “遵旨。” 话落，江景辰就冲赵哲一拜，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李罡和曹贵也同时朝着赵哲拜道：“那微臣也告退。” 赵哲挥手道：“两位爱卿难道不想见识一下，这破敌千骑的百人骁勇军，究竟有何勇武吗？” 李罡和曹贵对视一眼说道：“臣不懂武道，而且此乃军机，臣不敢妄自观摩。” 赵哲笑道：“无妨，今日是朕邀你们一同前往，看完之后你们也好评一评，究竟是朕的禁卫之骑厉害，还是这骁勇步军厉害。” 李罡一愣：“既然如此，那我等今日有幸看炎朝两军精锐对阵了。不过，圣上也只是下了口谕，那江景辰对京城不熟悉，百人之兵在城中穿行也多有不便，是否容臣一同前往，以免骁勇军在城中遭遇麻烦。” 赵哲听后点了点头：“李爱卿说的有道理，这里毕竟是京城，城中禁军巡视较多，那骁勇军是秦州厢军，只怕在这城中行走，会遭禁军盘查。你且拿着朕的御林军令牌，与江景辰一同前往演武场。” “是。” 李罡接过令牌，就急忙退下，转身朝着外面追赶出去，很快就追上江景辰的脚步，一声高呼道：“江祭酒等一下老夫。” 听到喊声，江景辰停下脚步，正见后面追赶而来的李罡。 看到李罡前来，江景辰有些诧异道：“李相不留下陪同圣上？” 李罡淡淡地说道：“有曹学士和李将军陪同即可，圣上担心你对京城之地不熟悉，眼下有要带着这百人骁勇军去演武场，途中要是遇到禁军，只怕是说不清楚，所以让我来陪同你一起。” 江景辰听后有些惊讶，但还是感激道：“没想到圣上如此心细，倒是让微臣心怀感激。” 李罡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与江景辰一同走出宫门。 在前往城外时，李罡突然开口问道：“江祭酒，老夫问你一事，还望能如实回答。” 江景辰态度十分认真道：“李相只管问之，我定当如实告知，不做任何隐瞒。” 李罡缓缓问道：“今日圣上要见你们骁勇军的实力，你可有胜算的把握。” 江景辰嘴角一扬，颇为自信道：“李相只管放心，我可是十分清楚这骁勇军的实力，虽然只有百人，但能堪当重任。” 李罡再次好奇问道：“就算你认定骁勇军勇武，但这次要对阵的可是天子脚下的禁军，那可是我炎朝精锐之士，你也不畏惧？” 江景辰此时显得颇为得意道：“李相只管放心，就算是京城的禁军，但平时缺乏实战经验，自然也不是骁勇军的敌手，此战骁勇军必胜，定能让圣上见到骁勇军的实力。” 听着江景辰的话，李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江景辰察觉到李罡的异样，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忍不住好奇问道：“李相为何突然关心起这个？难道是担心骁勇军会败，然后圣上会问罪于我？” 第243章 不能输也不能赢 李罡听着江景辰的话摇了摇头，说道：“骁勇军若是真败了，顶多也只是被圣上问责几句，或者是圣上对你失去信任。可若是，骁勇军胜出的话——” 说到这里，李罡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景辰一眼，那神情颇为复杂，好似蕴含着什么信息。 江景辰愈发好奇道：“圣上不是质疑骁勇军的战力吗？若是一会演武场比赛，骁勇军胜出，那岂不是彰显我朝厢军的战力？” 李罡随口说道：“要与骁勇军对阵的，是京城禁军，那是天下脚下的护卫军，守护着炎朝都城，骁勇军则为地方厢军。如若骁勇军胜出，那置数十万禁军的脸面于何地？还是说，你要地方厢军胜过京城禁军，让天子失去脸面。” 听着李罡的这番话，江景辰顿时心惊肉跳，之前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猛然听了李罡的话后，江景辰后背直冒冷汗。 眼看周围没什么人，江景辰连忙问道：“李相，禁军是圣上亲令护卫京城的精锐，若是骁勇军胜过禁军，圣上肯定不悦。可我已在圣上面前胯下海口，若是此战败给禁军的话，那岂不是一样惹得圣上不满，万一以后圣上给我穿小鞋，那我该如何是好。” “你这是在诋毁圣上？”李罡白了江景辰一眼。 江景辰连忙解释道：“江景辰不敢，还请李相教我办法。” 李罡笑了笑道：“你可是当众大败当今探花的江景辰，怎么连这个办法都没有？” 看着李罡的笑意，江景辰就知道李罡早有主意，连忙说道：“相爷，你又在和我开玩笑了，区区一个探花算得了什么。之前是他主动来挑衅我，别说是探花，就是状元郎来了，我也敢和他比试一场。但现在是京城禁军，其背后的押注人是当今圣上，经你刚才那么一说，我现在有些后怕，我这是赢也不是，输也不妥。” 李罡笑道：“既然你都已经说了，赢也不是，输也不妥，那你就不会想一个，既能不输，又能让圣上和禁军不丢脸面的办法。” 李罡的话，在江景辰的脑海闪现，瞬间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看着江景辰那欢喜的样子，李罡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化解了一场潜在的危机后，江景辰心中顿时长舒一口气，连忙冲着李罡拱手拜道：“多谢李相提醒，这次可算是帮了江景辰大忙，李相真是用心了。” 李罡微微一笑，捋着自己的胡须道：“哎，你这话说得可不对，本相只是奉圣上旨意，带你和骁勇军一起前往演武场的，至于其他的本相可什么都没有说。” “那是那是，李相说得极是，这趟有劳李相了。” 李罡是圣上宠臣，是朝廷要臣，有什么事自然是要以圣上为中心，一切为圣上和朝廷考虑，自然是不能明着做这些。如今朝廷之上，风起云涌，只要被人抓住一点小把柄，都有可能万劫不复，江景辰自然是明白李罡的谨慎，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有了李罡的点拨，江景辰心情大好，两人走出宫门后乘坐李罡的马车，很快抵达城门外驻地，见到石宁和岳修等人。 见到有人前来，众人立即起身相迎：“见过李相和江祭酒。” 李罡微微一笑，摆手说道：“这里不是在宫中，诸位不必客气。老夫只是奉旨陪同江祭酒走一趟，至于有什么事，你们问他好了。” 听着李罡的话，众人将目光望向江景辰。 江景辰当即说道：“圣上闻之骁勇军的勇武之战后，对骁勇军的实力颇感兴趣，所以提出要看骁勇军和京城禁军对阵演练，了解一下骁勇军真正的实力。” 听着江景辰的话，众人面面相觑，所有人都忍不住一阵兴奋。 能挑战炎朝最精锐的禁军，那可是身为军人的荣耀，尤其是骁勇军为炎朝地方厢军，自古就比京城禁军低一头，与禁军演练，也算是完成一桩心愿。 一旁的狄英突然冲着江景辰请示道：“祭酒大人，骁勇军与禁军演武，一定十分精彩，末将能否有幸观摩？也算是借此机会，好好学习一下。” 江景辰看了一眼旁边的李罡，李罡微微一笑，将目光转向一旁，似乎并不愿意参与江景辰太多事情。 江景辰笑道：“你换下变装，与我一同随行前往即可。到时候去了演武场，话不要太多，就跟着我在一旁看着，若是有人问起你是做什么的，你就说是负责协助我，演武场中引导参赛的百名骁勇军士。” “多谢祭酒大人。” 这边，石宁亲自指挥骁勇军整装完毕。 岳修走过来，冲着江景辰拱手拜道：“江兄，我等已经准备完毕，可以出发了。” “好，出发。” 队伍出行，途中江景辰故意与李罡拉开一点距离，借故叫来石宁和岳修嘱咐道：“今日演武虽然是与京城禁军对阵，但我希望你们两人一起上阵协助，不过要记住两件事。一件事不许败，我已经向圣上多次表明骁勇军的勇武之力，所以圣上对骁勇军十分期待，此战决不能败。第二件事是，这次演武对手是圣上的禁军，所以绝对不能胜。” 江景辰话落，石宁和岳修就愣住了，两人面面相觑，岳修忍不住再次望向江景辰道：“江兄，你刚才说，一会演武比赛不能输也不能赢？那——” “平手！” 忽然，石宁开口说道，岳修呆住。 江景辰却对着石宁伸出一个大拇指道：“不愧是石兄，果然一点就通。” 石宁咧嘴笑道：“这个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圣上是听了我们与西夏骑兵一战，所以心中好奇，想要见识一下骁勇军的步兵之力。所以，一会和骁勇军对战的，极有可能就是守护京城的禁军骑兵。到时候我们改变一下骁勇军的作战方式以攻为守，只要抵挡住禁军骑兵的攻击，让他们知难而退，那这场比赛也算达到目的了。” 第244章 演武场的气氛 一路随行途中，遭到两次禁军巡视队伍的拦截和盘问，不过李罡既然在队伍中，向巡逻的禁军表明身份，又出事了随身令牌后，那些禁军这才准予放行。如果没有李罡陪同，只怕是这一次出行还真的是有些麻烦。 毕竟骁勇军百人全副铠甲裹身，又佩戴军械出行，实在是过于惹人耳目。 等队伍到了演武场时，只听里面传来一阵杀喊声，声势震天颇有雄壮。 江景辰不禁和身边的石宁、岳修对视一眼，苦笑道：“看来这些禁军，知道我们要和他们对阵，还以为我们是在挑衅，所以这士气斗志如虹啊。” 石宁和岳修笑了笑没有说话，毕竟这里是京城要地，又是在天子脚下，两人自然是不敢像江景辰那样随心。 走进演武场，只见里面的禁军正在做着热身训练，尤其是在看到江景辰带着百人骁勇军入场时，一个个喊声更加洪亮，队伍齐声呐喊颇有声啸震九天之效。 演武场的台上，正有一张红木龙椅，赵哲坐于正中，其他将臣陪同左右，正看着台下的禁军行军布阵。 江景辰带队走过来，李罡与江景辰点了点头，便径直走到台上，并将手中的禁卫军令牌交还给赵哲。 而江景辰走到台下，当众冲着台上的赵哲拱手朗声道：“臣江景辰，特奉圣上之令，带着百人骁勇新军，前来演武场，向京城禁卫讨教学习。还望圣上恩准，给与骁勇新军将士们学习求教的机会。” 不得不说江景辰十分聪慧狡猾，这本来就是圣上的意思，想要见识一下骁勇军的实力，让骁勇军和禁军演武一场。不然，就算骁勇军在怎么名气大，也没有资格挑战京城禁军。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一旦骁勇军胜过禁军，那不光是让禁军脸上无光，还落了圣上的面子。 但此刻江景辰公开向圣上请示，就算圣上恩准，那也算是江景辰的意思，如此一来的话，骁勇军要是胜出，那至少不是圣上之意。如果是输了的话，江景辰那一句骁勇新军，也算是最好的解释。毕竟京城禁军，都是一些精锐老兵，而骁勇军为新人，败了也实属正常。 听着江景辰的话，赵哲心中一笑，奈何又无法当众揭穿江景辰，便随口问道：“好啊，既然你人来都来了，若是朕拒绝的话，只怕是会寒了将士们的心。更何况，朕与群臣也很好奇，你这百人组成的骁勇军，究竟有什么样的战力。要不，这场中的禁军你随意挑选出来百人，组成一队和你的骁勇军演练一下。” 江景辰嘴角微微一扬道：“回圣上，不必挑选了，就这些人了。” “什么？” 没等圣上开口，就在江景辰话音一落，身后演武场中的禁军们就不乐意了，尤其是场中的禁卫军都统，在听了江景辰的这番话后，更是眉头一皱道：“江祭酒这是看不起我们禁军的弟兄们。” 江景辰一愣，连忙摆手说道：“江某绝对不是此意，我只是——” 康汇似乎不愿听江景辰的解释，冷冷说道：“江祭酒可知，这演武场中的禁军兄弟一共有多少人？” 江景辰扫了一眼，幽幽地说道：“大概有两三百人？” 康汇冷漠道：“江祭酒真是好眼力，你猜的无错，这场中演练的弟兄一共有三百人。难不成江祭酒，打算让你这地方的厢军，挑战我这三百禁军弟兄？” 江景辰连忙询问道：“敢问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康汇淡淡地说道：“不敢当，再下禁卫军都统康汇，今日听闻圣上之令，说是秦州的厢军组成了一支百人新军，这次随同江祭酒一起前来京城，想要挑战我们京城禁军，所以康汇就临时带来三百弟兄前来，任由江祭酒选人参战。不曾想，江祭酒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江景辰连忙冲着对方拱手拜道：“康都统误会了，江某人刚才说的意思是，就你们场中的这些人随便选派就行，不用刻意挑选。是江某没有把话说清楚，让康都统和诸位弟兄误会，江某在此赔礼道歉了。” “哼，我就说嘛，地方厢军的战力怎么能比得上我们京城禁卫。” “就是，区区一个厢军新人组成的阵营，打了一场生长就只以为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看他们碰上的，也都是老弱病残，要是在战场上遇到我们，老子保证让他们吓得尿裤子。” “哈哈哈——” 就在江景辰道歉过后，场中的禁卫军中，顿时传来一阵阵嘲笑声，一声盖过一声，颇有针锋相对之意。 这些人说话毫不避讳，就是故意在嘲笑江景辰和骁勇军，完全不把众人当回事。听得在场所有骁勇军将士们心中无比恼怒，但在此地，没有领军之人开口，谁都不敢乱来。 嘲笑差不多，禁卫都统康汇不耐烦地挥手道：“好了，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既然你们有百人，那我们也有选派百人陪你玩玩。演练结束，也好早点回去用餐。” 江景辰面无表情道：“康都统想要怎么比？” 康汇微愣，随即看着江景辰道：“来者是客，既然你们是来挑战我们的，那你们说想怎么比就怎么比，也算是我们禁卫军让一让你们。” 江景辰淡淡地说道：“我们骁勇军的特长是对敌骑兵，还请康都统让你的弟兄们都上马作战，我们的比斗也很简单，只要我们将你们的人全部击落下马，就算你们输。反之，骁勇军的弟兄们若是倒地或是中招也算我们输。” 康汇冷冷一笑：“以步兵挑战我们骑兵，你们还真是好大地口气。不过这可是你们自己选的，想要找死，那我们禁卫军就奉陪到底，你们可不要后悔。” 江景辰面无表情，再次说道：“而且骁勇军的新人们，要挑战在场的诸位三百人。” “真是狂妄至极。”康汇听后一怒，大手一挥道：“弟兄们立即牵马集合，给这些厢军新人们好好上一课，让他们知道我们的禁卫军的厉害。” “好！” 瞬间，三百人齐声呐喊，各自回去骑乘战马。 第245章 战前计划 很快，康汇就带着三百军士，各自骑乘马匹重回场中。所有军士衣着简单护甲，手持木枪和木刀，一个个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开始动手。 这边，江景辰也让石宁、岳修带着弟兄们穿上甲胄，至于陌刀放回营地一策，手持陌刀刀鞘出战。这百人骁勇军一出场，身上的步人甲立即引起了全场警觉。 望着骁勇军的铠甲，赵哲忍不住惊赞道：“好一个骁勇军，居然有如此铠甲，怪不得他江景辰这么自信。” 站在赵哲身边的炎朝大将军李彦毅，再看到骁勇军身上穿着的步人甲，忍不住说道：“回圣上，自古以来凡是锻造出奇兵或有效攻城器械者，皆为鲁班着家，等同立下武爵军功。今日江景辰这步人甲若是有效，也算是立下军功一级了。” 赵哲微微点了点头：“这步人甲看起来确实不同凡响，但其威力如何还不得而知，我们还是等等看吧。” 江景辰走过来，冲着赵哲拱手一拜道：“圣上，骁勇军全部准备完毕，恳请圣上一会发号施令。” 赵哲突然开口说道：“江祭酒，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之前也有听闻你除了诗词作画外，箭术也是高潮一绝，不知你今日是否会上场，为朕展示一下你的箭术？若是你能让朕满意，那朕的宝雕弓就赐予你。要知道，朕的这宝雕弓，可是天下名弓之首。” 此话一出，身旁将臣全部愣住，一个个望着台下的江景辰充满期待。 就连江景辰也没有想到，圣上会突然想要见识自己的弓射本领，江景辰不敢有任何犹豫，冲着圣上便是拱手一拜道：“圣上之令，微臣不敢不从，只要圣上愿看，臣就斗胆献丑了。只是若有不足之处，还望圣上和诸位能够海涵。” 赵哲笑着说道：“你放心，演武场上点到为止，朕只是好奇，当初人言你江景辰，一箭射宁家二世祖，一箭射强盗贼首，一弓击杀西夏大将，朕对此非常好奇，难不成是我炎朝埋没了一名神射弓将军。” 眼看赵哲真的要派自己上场，江景辰也不再犹豫，立即在演武场上挑选了一把趁手的长弓，然后拿了两个箭囊分别绑在自己腰间和背后两地。 双方准备就绪，两军即将开始。 “景辰兄弟，一会怎么打？” 看着江景辰上场，石宁和岳修走过来，忍不住问道。 江景辰当即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康汇和他的那些禁军卫士一定对我咬牙切齿。若是我们双方交战演练的话，对方肯定会想方设法先拿下我，让我在圣上和将臣面前脸上无光，也以此挫败我们骁勇军的士气。” 石宁听后连忙说道：“那我们怎么办？到时候由我和岳修护你左右，定让那些家伙不能靠近。” 只见江景辰摇了摇头道：“此事不妥。” “有何不妥？”石宁好奇道。 江景辰想也不想道：“你和岳修二人的武艺是骁勇军中最高的，甚至比那个康汇和他的那些禁军卫士的武艺还高，若是你们二人负责保护我，只会拖延我军的战力，陷我军于被动状态。所以，我的意思，以我为诱饵，诱使那些家伙对我发起攻击，你们趁着这个时机尽快拿下他们那些人，越多越好，只有这样我们的胜算就会更高一些。” “可是，这样对你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岳修微皱眉头道。 江景辰深吸一口气道：“没有办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们对我有记恨，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否则的话，这种演练我们的战马刀不能发挥真正的实力，一百对三百我们会吃亏。” 说到这里，江景辰看着两人还想说什么，便再次安慰道：“好了，我既然是指挥，那一切就按照我说的来办。输了算我的，赢了是大家的。” “不行，我们一起共进退。输了的话，若是圣上问责，我们与你一起担当。” “好兄弟！” 两军领军各自带领人手，开始在演武场中列队，康汇带着骑兵三百，江景辰带着骁勇百人。 开始之前，江景辰看了一下演武场的比赛场地，对着身边军士道：“这里不是野外战场，场中面积有限。就算对方骑乘战马，只要战马飞奔不起来，就无法发挥骑兵的最强战力。看着演武场的场地，这有限的距离根本不足以让骑兵冲锋起来。” 岳修听后，立即明白江景辰的意思，忍不住开口问道：“江兄说的有道理，所以江兄有何打算？” 江景辰说道：“战骑虽然奔行速度快，但是在瞬间起步的速度，却不及人力速度。一旦比赛开始，我们抢先一步出兵奔袭，趁着那些骑兵还没有跑起来的时，抢占先机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岳修也附声建议道：“江兄说的有道理，百人骁勇军兵分三路，我率领三十人冲右阵，石兄引领三十人冲左阵，剩下的人留守原地护着江兄缓步推进。” “好，就这么办。” 当即，石宁责令徐青、牛高升和张兵带着剩下的四十人，留在原地护着江景辰见机行事。 看两军兵马准备就绪，台上赵哲突然下令道：“演武开始！” 圣上话音一落，康汇心中冷笑，望着前方不远处的步兵露出一丝嘲笑，身边伸手挥之。 “杀——” 只是没等康汇开口下令，只见江景辰一声令下，石宁和岳修立即各带三十员骁勇军士，予以极快地速度朝着前方奔袭。 看着冲着自己来的石宁和岳修，康汇忍不住大怒道：“什么？这些步兵家伙，和我禁军战骑对战，不做防守居然还敢抢先进攻，真当我禁军是吃素的吗？” 身边副手见状，连忙询问道：“都统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些家伙冲来了。” 康汇一声怒道：“哼，这些家伙不自量力，本来就只有百人，居然还敢兵分三路，只出两路来进攻，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话落，康汇大手一挥道：“左右兵马立即迎上，给我狠狠地冲击踏平这些不长眼的家伙，让他们看看我们禁军战骑的厉害。” “冲啊！” 第246章 一字龙蛇 康汇话落，左右副手立即引领兵马冲杀。 “驾！” 骑兵一声令，百马齐冲，左右冲上先迎战石宁和岳修的两股军士，打算先将以两人为首的骁勇军拿下，然后在包围江景辰等人。 “嗖嗖嗖！” 然而没等康汇的禁卫骑兵冲上前，只见数十道箭羽化成两股力量，飞射向那些冲石宁和岳修而去的禁军战骑。 这些禁卫骑兵虽然勇武，称为炎朝的精锐军士，但骁勇军百人更是精挑细选的精锐之士，再加上有江景辰、石宁和岳修的精心训练，这百人军士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说是百里挑一也不为过。能编入骁勇军百人之士，可以说个个身怀绝技，并非只精通步战，也擅长马上作战。 作战兵器以斩马陌刀为首，其次就是枪械和弓矢，可以说是在百步之内，所射弓矢不会有差。 石宁和岳修两组人马已经抢先一步，江景辰带着剩下的四十人持弓搭射，四十箭支竟无一落空，四十箭头上包有裹布，裹布上面沾满白粉，箭支射中那些将骑。箭支弓射强力，前排的骑兵距离较近，有的直接被射于马下，至于后面未坠马的人，也因身上心脉位置沾上白粉，也算是战场殒命。 “什么？” 看到这一幕，康汇顿时大吃一惊，就连周围的禁军骑兵们也是愣住了，没有想到这些地方厢军弓射之术如此强劲，眨眼间就先折损乙方数十人。 “这些骁勇军有些看透，不简单。” 看台上的赵哲，在看到江景辰这一手后，也忍不住点了点头称赞。 一旁的李罡见状，内心里不禁为江景辰捏了一把汗。 “啊！” 就在康汇分心之际，只见一声惨叫声响起，石宁和岳修带领的骁勇军已经冲到跟前，立即以斩马刀刀鞘出击斩向那些战马前蹄。战马受到攻击后跪倒在地，直接将身上的军士摔落下来，周围的骁勇军立即冲上，将其斩毙。 “两军骑兵冲杀反击，其余人跟我来。”眼看着这些骁勇军的战力非同一般，转身间就已经让乙方军士折损不少，康汇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下达军令之后立即引着身后的军士，朝着江景辰的方向冲去。 擒贼先擒王，在康汇来看，无论如何一定要先拿下江景辰，只有这样才能挫败这些骁勇军的士气。 毕竟是在当今圣上面前演武，若是要输了的话，只怕是自己以后很难在禁军混下去。就算是输也要将江景辰击败，至少能挽回一面。 “保护江大人。” 眼看康汇带着人冲来，徐青、张兵和牛高升立即带着剩下的人，围着江景辰，以免按下禁军冲过来。 这边石宁和岳修想要拦截，但是已经被剩余的禁军骑兵拦住去路，瞬间陷入一场混战。就算刚才骁勇军的人抢先出手，斩落不少禁军将士，但对方毕竟有三百骑，兵力是骁勇军的三倍，双方一战交手，对方的人数依旧在自己之上，想要完全胜出，只怕是还要交战许久。 “嗖！” 江景辰张弓搭射，一箭贴着康汇而过，射中其身后一名军士。那军士落马发出一丝惨叫，让康汇吃了一惊，继续咬着牙带着人冲来。 “嗖！” 又一箭射出，几乎是在转身就，江景辰就射出第二箭，这一次正中康汇身旁副将，那副将当场坠于马下，尽管心中颇有不干，但是心口的疼痛，以及衣物上的白色粉末，让其不得不闭嘴。 “嗖！” 第三箭飞出，整个过程江景辰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和停顿，张弓搭射一气呵成，尤其是在这么短时间内，连续满弓搭射可以说已经让人惊讶，最主要的居然还做到箭无虚发。 “大人真是好箭法。” 与此同时，护卫江景辰的众人，在看到江景辰的箭术如此了得更是忍不住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嗖嗖！” 这一次，康汇已经带着骑兵冲到跟前，江景辰也毫不客气，直接张弓举起两支箭矢一同射出，再次命中两名禁军战骑，两人直接应声落马。 看台上的赵哲，在见到江景辰如此神奇的箭术，当场忍不住大为赞赏道：“好一个江景辰，这一手真是漂亮，只怕在我朝军中，能够有如此弓射之术的，应该不多见吧。” 左右群臣，听到圣上的话，也纷纷点头附声。 赵哲问向一旁的大将李彦毅道：“我记得李将军当年在战场上，也是箭术无双，让东辽胆颤。今日李将军见到江景辰的射术，可有什么点评啊。” 大将李彦毅忍不住赞许道：“圣上谬赞了，李某当初年少热血，凭借先帝所赐的神弓立下汗马功劳。但今日李某见到江祭酒的弓射之术，也是惭愧啊，不得不说江祭酒的弓射之术明显就在李某人之上。” 赵哲点了点头道：“哦？就连李将军也为江景辰的箭术称赞？看来这江景辰确实有点本事啊。” “徐青，摆一字龙蛇阵，扰乱对手骑兵阵。” 演武场中，看着康汇冲到面前，江景辰立即传达战令道。 徐青还想犹豫，但见江景辰如此坚定，立即带着人朝着康汇的骑兵阵中冲去。 龙蛇开阵法，貔虎振军威。 龙蛇阵，又名一字长蛇阵，为诸多用兵阵法之一，以迅捷流畅而为名。 长蛇阵运转行动，犹如巨蟒出击，攻击凌厉迅敏。一般在大军作战中，一字长蛇阵的阵首和阵尾为骑兵轻骑，借助机动能力的优势，进行前后夹击，形成一种灵活攻击。 阵法军事中想要破除一字长蛇阵，最好的办法就是限制阵首和阵尾两方机动能力，使整个队伍不能首尾兼顾。 而整个队伍中，阵首和阵尾是攻击势态，其阵中则为防守指挥一方，可以说需要做到前后协调所用。 阵中也被称为阵胆，可谓龙蛇七寸，阵首和阵尾变化之时，真假虚实同步。 若是敌军围攻龙蛇阵首，那阵尾摆动卷席而来，卷杀！ 若是敌军攻击阵尾部，阵首反之，咬杀！ 若是对方攻击阵中，阵首和阵尾同时而动，绞杀！ 面对这样的阵法，必须做到极力配合，但这次康汇带来的兵马全部是骑兵，没有步兵协助，骑兵虽然奔袭灵活，可是冲入阵中就缺乏了灵动性，很快就陷入被动局面。 第247章 谁胜谁负 “没想到这个江景辰居然还懂得兵法之道，区区百分军士，先是派出一般人马，直接牵制对方数倍兵力。然后以自身为诱饵，吸引对方剩余兵马来袭，并以少量人员拉开长线，展开一字龙蛇阵，化被动为主动，让康汇都统的兵马陷入被动，完全是被牵着鼻子走。如此一来，就失去了人数上的优势。” 望着下面演武场中的对战，大将军李彦毅更是忍不住惊讶，当场赞赏道。 而听着李彦毅的评价，在看着台下两方兵马的对战，圣上极其左右臣子听得更为出神。 只听李彦毅再次赞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江景辰能够摆出一字长蛇阵来应敌，瞬间将敌我双方优劣转换，这小子真是颇有军事才能啊。只要拖延一段时间，就能凭借步兵联合，逐渐消化斩杀这些骑兵，从而一举围歼。” 李罡听后也忍不住说道：“没想到李将军，居然对这个江景辰有这么高的评价，只怕是朝中上下，没有谁有此等荣耀了。” “嗖！” 就在台上说的兴致，台下演武场中，江景辰也持弓搭射，瞄向面前的禁军战骑，试图尽快弓射消减对方人手，为已方减少压力。 很快，江景辰身上的箭囊就要射空，只余下数只箭矢未出手。 忽然，江景辰一箭命中康汇身边一人，再次吸引了康汇的注意。短暂交锋，江景辰就已经射落自己身边十多名军士，这让康汇内心里非常畏惧，甚至无法放手一战，时刻都要防护着江景辰的攻击。 眼看江景辰从箭囊摸箭的时候，康汇立即带着人冲过来，在左右护卫的掩护下，直冲入江景辰的阵中，挥舞手中的木枪就直刺江景辰。 江景辰心中一惊，连忙就地一滚，却不想箭囊中的箭矢全部掉落，只余下手中的一把长弓。 “哼，江祭酒，你箭囊一空，手中一把空弓已经完全没有威胁，今次天助我也，败吧。” 话落，康汇直冲江景辰而来，手中长枪当场点中江景辰身上，江景辰应声倒地，不禁摇头一叹，露出一丝溃败神色。 见江景辰已经倒下，康汇也没有再继续追击，而是高呼一声：“骁勇军首已被本都统击败，尔等还不速速停手！” 一声喊话，两方将士立即停手。 看着康汇枪指着江景辰，石宁和岳修立即奔跑过来，试图把江景辰搀扶起来。 江景辰起身后，当众冲康汇拱手一拜道：“不愧是康都统，带领的禁军将士果然厉害，江某佩服。” 拿下江景辰后，康汇一脸得意，当众提高嗓音说道：“哼，你也不差，能够带着百人步兵和本都统交手，坚持这么久也说明你们有点本事，只可惜你之前太过狂妄，最终还是不敌我们禁卫军。” “你——” 徐青等人不服，想要冲过来和康汇较量，却被江景辰挥手拦下。 看着一脸不服气的徐青，康汇冷冷一笑道：“小子，你们的领军之人都已经被我给拿下了，你还有什么好嚣张的。借助这次机会，好好地给你上一课，以后可不要这么得意忘形。不然真的以为自己有些能耐，到时候战场上遇到敌人，可不像我们这么仁慈给你们留手了。” 康汇说完，不等徐青反讥，便径直走上前一步，冲着赵哲拱手拜道：“启禀圣上，禁军都统康汇，不辱此命擒下骁勇军头目江大人，结束这场演武，还望圣上评判。” 赵哲听后点了点头，直接一摆手道：“好了，不愧是康都统，这次作战勇武，朕都看到了。既然演武胜出，那就有赏，赏本次参与演武的禁军将士银钱千两。” “多谢圣上。” 随着赵哲一摆手，康汇冲着赵哲再次拱手一拜，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江景辰，露出一副冷笑之后，就准备带着场中离去。 只不过，在康汇转身的瞬间，但见整个演武场中，并没有多少禁军战骑，整个一眼望去，差不多只有不足百十人在场。康汇左右扫了一下，只见禁卫军战骑大部分都已经退至演武场两侧，康汇当场愣住，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江景辰等人。 这怎么可能？就在刚才自己率领少数兵马攻击江景辰的时候，对方仅凭借百十人骁勇步兵，就拿下了自己过百禁军战骑。要知道自己可是引兵三百，对方只有一百余人，也就是说刚才那一战，自己被对方拿下了两百多人，只余下场中这七八十战骑。 再看对方的场中剩下的骁勇军将士，至少还有五十多人，若是真的按照这种打法下去的话，只怕最终败的会是自己和禁军战骑。 此时的康汇已经愣住了，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刚才的交战，江景辰多次弓射，箭支全部紧贴着自己而过，始终没有一支利箭是直冲自己而来。也就是说，江景辰故意在放水，不然以他刚才的能力，只要随便一箭瞄向自己，自己都不可能安然无恙，至少是不会赢得这么轻松。 “你——” 想到这个可能性，康汇内心里万般恼怒，刚想要冲江景辰发火，但见江景辰已经朝着台前走去，并当众冲着赵哲拱手参拜道：“罪臣江景辰无言面见圣上，刚才演武惨败给康都统和禁军战骑，让圣上失望，还望圣上责罚。” “呵呵，这也叫惨败吗？” 赵哲扫了一眼演武场，十分清楚这其中的奥妙。但见江景辰十分聪慧，赵哲也不戳破，只是微微笑道：“你能以步兵应战骑兵，而且还是在人数兵力劣质之下，有此等功绩，已经实属不易。虽然此战以你败阵告终，但经过此战，朕也看得出来你骁勇步军的实力，确实如你所说，敌军精锐之骑并非天下无敌，只要我炎朝全力以赴，一样可以以步兵破之。” 话落，赵哲看着江景辰道：“江景辰，上前听令。” “微臣在。” “朕令你回去之后，全力发展骁勇军，把骁勇军训练成一支千人，甚至万人之军。训练有成早日抵达边境，为我炎朝雪耻，重创敌军战骑。期间若有人阻拦，你可先斩后奏。” “臣接旨！” 第248章 御赐宝雕弓 得到赵哲的圣令，江景辰顿时欣喜，连忙冲着赵哲拜谢。 末后，赵哲再次开口说道：“这一战你们骁勇军表现勇武，虽败犹荣，朕一样赏银千两犒劳骁勇军士，另外在令军器监为你们骁勇军，制出一副将旗，以正骁勇军之名。” 千两银钱对江景辰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骁勇军来说，可是一种认同，尤其是那骁勇军将旗一事，更是让在场的所有骁勇军军士内心无比兴奋。 当场，江景辰连同百人骁勇军将士，一同冲着赵哲拜下：“多谢圣上恩典，骁勇军定不辱此命，早日奔赴疆场斩东辽铁骑，扬我军威。” 随后，赵哲又看着江景辰道：“此外，朕刚才答应你，只要你演武表现不俗，能让朕见识到你的弓射能力，朕的这把宝雕弓就赐予你。” 话音刚落，江景辰就冲赵哲拱手拜道：“微臣多谢圣上赐弓。” 赵哲一愣，看着江景辰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 自己还没有开口答应说，要赐给这家伙宝弓，这家伙就已经说谢恩赐，简直就是一个滑头。不过，就江景辰刚才的表现确实不俗，这让赵哲内心里也颇为满意，冲着身边人一点头。 只见身后的中贵人立即上前，将手中的宝雕弓送到江景辰面前。 江景辰手持着宝雕弓摸了一下，宝雕弓由金、珠、玉等珍宝装饰，弓身雕刻有特殊花纹，轻轻拉动一下弓弦，江景辰欣喜不已。 虽说这把弓箭不比未来的复合弓，但在这古时，已经远超所有弓箭。 见江景辰摸着弓身半天不吭声的样子，赵哲强忍笑意询问道：“怎么？看你的样子，对朕的弓箭是否有什么不满乎？” 江景辰微愣回过神来，连忙开口说道：“圣上的这宝雕弓，不愧是天下名弓之首，微臣只是用手轻抚就已经察觉出其不凡之处，有了圣上所赐的这宝雕弓，就算让微臣上阵，微臣心中也不再畏惧，定能凭借此弓震慑强敌三军。” “哈哈哈——” 赵哲一声笑颜，起身在左右将臣的陪同下，离开演武场。 “恭送圣上！” 目送赵哲离开后，江景辰长舒一口气，石宁、岳修等人连忙跑过来。 “景辰兄弟，可有大恙？” 江景辰笑道：“有劳石兄费心了，我没事，一切都好。只是这一战因我而失利，没能带领将士们拿下胜利，让弟兄们寒心了。” 看着围过来关心自己的将士们，江景辰有些不好意思道。 岳修连忙说道：“江兄快别这么说，其实大家伙内心里都十分清楚，若是真的盛了，只怕是今天就不会是这个结果了。虽然我们没有赢，但也没有输，相反能得到当今圣上的认可，还有了自己的军旗，这才是最重要的。” 瞬间，全场军士无比欢喜道：“对，岳校尉说得没错，我们得到圣上的认可，那才是关键，以后回去之后，我们骁勇军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江祭酒！” 就在此时，忽然康汇走过来道。 众人见到康汇立即止声，江景辰也冲着康汇友好道：“原来是康都统，有何指教？” “今晚康某会在醉云龙设宴，宴请江祭酒，还望祭酒不吝前往，告辞！” 康汇走到江景辰面前，冲其微微一拱手说道，话落之后也不容易江景辰是否应答，话落直接转身就走，留下江景辰一脸懵逼。 “哎——” 看着康汇逐渐远去的背影，江景辰哭笑不得：“这家伙是在刷什么帅气，他也不问问今晚我有没有空啊。” 石宁走过来劝道：“景辰兄弟不用理他，我看这家伙就是心高气傲，今晚我们自己聚自己的。”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不妥，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禁军都统，以后我们若是有事，还要常来京城。若是现在和对方搞僵关系，只怕是以后在这京城里出入，也会多有不便。既然对方设宴，那我就去一趟好了。再说了，我与对方在这演武场上相遇都不怕，又怎么会怕他的酒宴呢，就算是鸿门宴又如何。” “不愧是景辰兄弟，果然有魄力，那为兄就陪你一起，他若是在酒桌上为难你，我一定替你教训他。”石宁当场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多谢石兄。” 演武结束后，江景辰带着全军将士们离开演武场，暂时返回城外驻地，同时江景辰找人请来城中数名大夫，让他们为受伤的军士进行治疗，包扎和涂抹金疮药。然后江景辰又自掏腰包，请骁勇军全军将士，还有狄英所带的轻骑军士一同饮酒吃肉。对于江景辰的大方，所有军士都欢喜不已。 毕竟在这个乱世中，能够做到真正的与民同乐，与兵共享的人不多。作为普通的军士，平时在军营中都是食用普通的饭菜或米汤，能够吃一顿酒肉，简直就犹如过年过节一般。 留下张兵、牛高升等人照看将士们，江景辰带着石宁和岳修，一起前往城中酒馆，去赴禁军都统康汇的邀请。 酒馆里，康汇坐于二楼隐秘一桌，点了一些酒菜等待江景辰等人的到来。 身边副官在看到康汇如此对待江景辰，顿时有些不乐意道：“都统，你说那个江景辰到底会不会来？他可是我们的手下败将，都统为何还要请他用膳，简直是太给他面子了。” 原本因为此事康汇内心就有些不满，如今再听到副官的话，康汇顿时大怒道：“闭嘴，今日演武之事，难道你还没有看得明白吗？” “可是——” 康汇一脸阴沉道：“下面的军士不明白，难道你身为本都统的副官，你也看不出来吗？我们三百禁军战骑，对战江祭酒的百人骁勇军，结果在本都统拿下他时，我们三百禁军战骑就只余下数十人，难道你现在还觉得，我们禁军战骑真的赢了吗？” “只是都统不愿意对付那个江景辰而已，若是都统战前一马当先拿下江景辰，这场演武早就结束。” “若是骁勇军真的用陌刀，输的只会是我们。若是江景辰一早用弓射瞄准我，我也早就被射落下马。这次演武，赢的是骁勇军，而非我们进军战骑。” “大人，江祭酒来了。” “请！” 第249章 四人酒局 “江景辰见过康都统。” 在有人的引领下，江景辰带着石宁和岳修走进来，率先冲着康汇拱手一拜。 毕竟江景辰的身份不同，职务也远高于自己，看着江景辰如此客气，康汇有些不太自然，连忙起身回礼拜道：“江祭酒客气了，没想到江祭酒如此准时，倒是让康某受惊了。” “能得康都统亲自招待，这是江某人的荣幸，江某岂敢怠慢。” 说着，江景辰冲着康汇，指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两人道：“这两位是我的结拜兄弟，翊羽校尉石宁和宣武校尉岳修，之前在演武场上，康都统见过的。” 在江景辰的介绍下，石宁和岳修均冲着康汇拱手一拜，算是打过招呼。 康汇见状，连忙朝着二人回礼：“三位大人快请入座。” 江景辰也不客气，直接和石宁、岳修一起坐下，康汇亲自为三人斟酌杯盏，四人举杯饮下后，江景辰一脸好奇问道：“康都统应该十分忙碌，为何会想着要在演武之后，邀请江某一同酒席？” 康汇放下杯盏，冲着江景辰拱手一拜道：“其实不用江祭酒解释，康某人也十分清楚，今日的演武比赛，若非江祭酒仁义，只怕是我和三百禁军战骑就会输得体无完肤。是江祭酒在圣上和众将臣面前，保住了康某和禁军战骑们的颜面，所以康某特在此摆下酒席，想要答谢江祭酒。” 听闻此话，江景辰愣了一下，当即笑着冲康汇举杯道：“康都统客气了，你我同为炎朝子民，均为圣上臣子，理应为保护炎朝而努力。只是江某在炎朝外围，康都统身处京城，护卫圣上和整个炎朝国脉，故而江某所做一切，那是值得的。” 简短一席话，已经是让康汇感激不已，再次冲着江景辰点了点头：“康汇记住江祭酒的恩情，若有机会一定相报。” 江景辰微微一笑举杯道：“一切尽在不言中。” 康汇再次愣住，连忙举杯道：“好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江祭酒请！” “康都统请！” 四人聊开之后，便开始畅所欲言，同饮酒共欢，此时的康汇看着面前的三人，顿时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得知三人很快就要离开京城，康汇心中有些不舍。 几杯酒过后，康汇内心越发澎湃，忍不住开口说道：“其实康某之所以投军，就是想要上阵杀敌报效国门，只是没有想到，康某能力不足，没有机会上阵杀敌，只能留守于这京城之地看护城门。” 江景辰见状，连忙开口安慰，并劝说道：“康都统心中有志向，当为可喜可贺，只不过天下之大，国事之多，只要是有志之士，并非只有上阵杀敌才能报效国家。在这个世上，每一个人的出生都有着他的意义，身处不同的岗位都有他的特殊之处。康都统能镇守京城，已经是让无数人羡慕不已。” 听着江景辰的话，康汇微微一愣，瞬间感激涕零，似乎从未有人向自己说过这种话，如今听闻之后，康汇犹如重生，当场举杯就是一阵豪饮。 不知过了多久，在康汇晕醉之际，众人这才起身离去。有康汇副手将其送回，江景辰等人也各自离开。临走之前，江景辰和石宁、岳修商议，只待明日一早，就准备进宫禀报圣上，商议起程返回之事。 毕竟西夏那边还在等着，若是不尽早出发的话，只会耽误行程。到时候引得西夏那边误会，或者是让东辽趁虚而入的话，对炎朝来说就极为不妙。 深夜，江景辰回到酒馆面前，站在楼下望着二楼的窗户，透过微弱的窗纸依稀可见里面还透着微亮，烛光会在微风中摇摆。街道上寒风而起，江景辰身上一股寒意，望着房间的灯火，内心里却是一阵温暖。 “咚咚咚！” 江景辰轻叩房门，里面立即传来一阵微弱声响：“谁？” “燕姑娘，是我。” 里面没在吭声，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房门瞬间被打开，一个绝世容颜出现在江景辰的面前。那人在看到江景辰后，面容难掩小女子的兴奋之色，只差没有飞扑进江景辰的怀中。 燕红豆强忍内心的喜悦，对着江景辰开口说道：“江公子回来了？赶快进来吧，外面有风，以免着了凉——” 江景辰微微一笑没有吭声，朝着屋里踏进一步，一把搂抱住燕红豆，将其紧紧地拥在怀里。 “公子，你——” 冷不防感受到江景辰的拥抱，燕红豆内心又惊又喜，一阵小鹿碰撞后，燕红豆缓缓道：“公子今日在外面饮酒多了，我去给公子弄点醒酒汤去。” 说着，燕红豆就准备朝着外面走去，却再次被江景辰拉进怀里。 “公子！” 没等燕红豆再次开口，江景辰就已开口感慨道：“你多次救我性命，又长得如此绝美，我做梦都不敢相信，自己会与你在一起。” 被江景辰抱着，燕红豆越发羞涩，但内心里还是有些不忍道：“公子，你喝多了。说起这件事来，红豆心生惭愧之意。” 江景辰好奇问道：“惭愧之意？燕姑娘心中为何惭愧？” 燕红豆叹了一口气说道：“江公子已有家室，陆夫人温文尔雅，又生得俊秀，对公子温柔体贴，让人十分羡慕。红豆却在陆夫人不在身边时，与江公子这般，不知陆夫人知道我们的事后，会有多么伤心。” 江景辰听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着江景辰的笑意，燕红豆急道：“红豆这是认真的，公子为何还要发笑。等回到秦州，红豆一定会亲自向陆夫人致歉，若是夫人她不原谅红豆，那红豆就带着铃铛离开秦州，永远不在出现公子的面前。” 江景辰连忙解释说道：“你若是这么想的话，那就真的是误会雪灵了。其实相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雪灵内心是对你更加感激，她曾多次与我商量，询问我何时才能将你娶进门和她做姐妹。” “啊，陆夫人怎么会——” “这我就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我看还是等你过门之后，亲自问她了。” “公子又笑话我了。” “不过现在夜以至深，我们还是早点入床榻休息吧，不然明天就起不来了——” 说着，江景辰就拉着燕红豆，朝着床边走去。 夜更加暗淡了，就连天上的云朵也躲进了云层里，偶尔风过的鸟雀，在经过窗外，也不敢叫出声来，生怕会惊扰到屋里正在打架练功的男女。 第250章 即早完婚 翌日一早，江景辰就早早起身，穿戴好衣物，就准备进宫面圣。 经过通传，很快就由一名中贵人引着来到后花园，正见到圣上与江皇后在花园里赏花。 “微臣江景辰拜见圣上和娘娘！” 赵哲大手一摆说道：“起来吧，这里没有什么外人，听闻你进宫求见，皇后特意留下，想要见你一面。” “谢圣上。” 江景辰起身，小步走到皇后面前，微微施礼：“娘娘有事嘱咐微臣？” 江皇后笑道：“难道没有事，就不能见我炎朝第一诗人了吗？” 江景辰听后顿时心惊，连忙拱手道：“娘娘言重了，江某只是卖弄文墨而已，这第一诗人的称呼，是万万不敢当的。” 皇后微微一笑道：“凭借你那几首诗文，连当今探花都不是你的对手，诗文这天底下，还有哪个文人敢在你面前比斗诗文。” 尽管皇后如此，但江景辰依旧谦虚道：“娘娘，世间之大，万物生灵，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文人相轻，武人相重，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江景辰只是略懂文墨，绝不敢冠之天下第一之说。” 一旁的赵哲见状，顿时冲着皇后乐道：“我就说吧，不管你如何夸赞这小子，他都谦虚得很。” 江景辰心中一怔，却听皇后对着赵哲笑道：“恭喜圣上得此良臣名将，别看江祭酒年纪轻轻，却又如此才华和风范，当真为我炎朝第一儒将也。” 又是第一，这让江景辰心中再次一紧，连忙冲着皇后拜道：“娘娘谬赞了，江某当不起这个第一的头衔啊！” 赵哲没好气道：“你小子别得了便宜就卖乖，皇后可是极少称赞群臣。我朝上下的文武将臣，在皇后面前只有被数落的份，就连你示好的右相李罡，也没少在皇后面前被数落，你倒是第一个被皇后连连赞赏的人。” 江景辰听后，连忙冲着皇后拱手拜道：“多谢娘娘信赖，江景辰定然不辜负圣上和娘娘所托，再接再厉好好学习，多为圣上、娘娘和我炎朝争光添福。” “好了，闲话少说，朕知道你今次前来求见，应该是为了出行一事吧。” “圣上英明。” “你和朕想到一起了，这件事虽说我们掌握先机，但炎朝和东辽、西夏的情况特殊，万不能因为这点先机而得意。你还是尽早出发为妙，不过在你出发之前，朕还是决定，先把你的事给办了。” “我的事？”江景辰愣道：“我什么事？” 赵哲没好气道：“就是被你抓来的西夏公主啊，为了联合西夏一起抗击东辽，朕让你和西夏公主李阿察成婚，朕决定在你出发之前，先让你们俩完婚。” 江景辰顿时惊道：“圣上，现在就要让我和西夏公主完婚？这未免有些急了吧。” 赵哲当即说道：“你即将出使西夏，若是不在去之前完婚，一旦到了西夏一切皆有可能会再生变数。尤其是让西夏知道，公主还是完璧之身，极有可能会在将公主转嫁给东辽，然后将你扣押在西夏作为人质。” “居然还有这种事？”江景辰顿时惊呆了。 赵哲再次说道：“我知道你喜欢那个燕姑娘，朕就赐你们完婚，你一并把那二人全部都娶了。这样在炎朝所有人都知道，那个李阿察就是你江景辰的妻子，你也是西夏的驸马了。到了西夏，我想再也没人敢为难你了。” 江景辰倒吸一口凉气，越发为自己此行感到担忧。 江景辰一脸苦恼道：“可是臣并非是京城之人，在这京城也没有什么住所，如今圣上贸然要为微臣举行婚事，只怕这不太好办啊。” 赵哲冷笑一声：“这有什么难办的，朕可是天下之君，这里又是京城，这点小事在朕的眼里算什么。而且你多次立下功勋，这次为了让你与西夏公主完婚，朕就赐你在京府邸一座，作为你二人的婚房。至于其他婚配礼仪之事，自然会有宫中的人为你办妥。” “既然如此，臣就多谢圣上和娘娘了。” “好了，你回去准备一下吧，两日后就是黄道吉日，稍后朕会让人把婚服给你们送去。” “是。” 江景辰心中一愣，知道圣上绝非是临时起意，肯定一早就有此打算，今天叫自己来并非是和自己商量，而是告知自己一声。说完，江景辰便谢过圣上，然后离开皇宫。 “催婚催到这个份上，江景辰还是第一次见。” 尽管婚事由圣上做主，但有些事还需要自己来办，好在这一次跟随自己来的，有石宁和狄英等人，当即江景辰把这件事告诉众人，石宁和狄英二话不说拍照江景辰的肩膀让其放心。 “景辰兄弟不用担心，这次我们骁勇军的百人军士一定帮你置办得漂亮。” 狄英也不敢落后道：“还有我麾下的兵马人手百人，也一定全力支持江祭酒。” 与此同时，圣上赐婚大办的消息，在整个京城之地不胫而走。一些想要巴结江景辰的人，立即暗中开始行动。 很快，在朝廷某位中贵人的通知下，江景辰带着人搬进了一座府苑。 毕竟是京城之地，那府苑豪华，院内有厅廊和水池、草地可以说非常美景。 因为石宁、岳修和狄英等人是军营众人，暂时居住在城外营地，监管麾下军士。 江景辰带着燕红豆、耿虎和薛星其他人暂住院中。 府中也早已经安排了丫鬟和佣人，将院落打扮得非常干净。 很快，江景辰前脚入府，后脚就有人前来拜访，不得已江景辰只等起身相迎。 “哎呀，早闻江祭酒才华横溢、文武双全，今日大人来京复命，真是让我等刮目相看啊，果然受到圣上重用。听闻圣上御赐府苑，所以下官连忙带人送来一些东西，除了祝大人乔迁新居，还提前预祝大人婚喜将至。” 说着，也不容易江景辰是否答应，后面下人就抬着东西搬了进来。望着那里面的豪华奢侈物，江景辰笑了笑没有吭声，随便与对方寒酸了几句。 “祭酒大人，内人有一小侄，家为永兴府路，将来若是入了大人学府，还望大人多多关照。” 第251章 秦晖献策 听了对方的话，江景辰险些笑出声来，也终于明白这些人前来拜访自己的用意。 通过这些事，江景辰也理解，圣上此封自己这个官身具有多大的实权。也难怪自己今日赴京上朝面圣的时候，会遭到左相沈愈等人的连续轰炸，就是因为自己属于右相李罡的人，若是自己掌握重要权职，只怕是最受威胁的就是沈愈一行。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景辰几乎没有时间离开府苑一步，从早到晚登门拜访的络绎不绝。 除了朝中为官之人，还有一些在地方有亲戚关系的人，也纷纷派人来访。毕竟以后这些人的家眷亲属子孙，要想入学府就必须经过江景辰的同意。 以往这些人为了能让孩子前来东京和西京国子监，可以说费尽不少心思，甚至有人对此无望，知道两地国子监入府艰难，没想到这一次圣上居然在炎朝北部，新设京北国子监，这让炎朝北部几路州府看到希望。 甚至有一些有眼光的人，打算搬家至此地，让自己的子孙能入学堂。炎朝之地，若是想要获得官身，最好的办法就是获立功勋。除此以外，唯一的办法就是入学府学习，能够获得国子监祭酒、司业等人的推举，这是唯一的快捷办法。 不光只是有官员之身，还有一些富商富甲，也想自己的孩子能入学改变命运。 “呼——” 看着院落堆放的东西，江景辰不禁叹了一口气。 见江景辰事情处理完毕，燕红豆走过来，一脸关心道：“公子今日应付各种忙碌招待，想必非常辛苦，我已经让人做了一碗红枣参汤，还望公子服下补补气血。” 在异地之城，每日要担惊受怕防备着，好在身边有燕红豆这样的绝色女子守护着自己，还时刻关照自己的心情和身体，这让江景辰内心里充满感激。 江景辰没有吭声，而是先将燕红豆搂抱在怀中，轻抚其秀发一脸感激道道：“若非有燕姑娘陪伴着我，只怕我不知道要如何处身于，这暗中波涌的京城之地。” 燕红豆心中一暖，同样充满着感激之情：“应该是红豆感激，江公子待红豆犹如亲人，这也是让红豆身处乱世唯一幸福的事情。” “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等到这次婚事结束，我们就起身返回。” 望着院中这么多物品，燕红豆好奇问道：“江公子，那这么多的东西，你要如何处置？” 江景辰看了一眼，顿时也觉得有些头大：“这么多东西如果不带回去的话，也会是一大损失。圣上封我京北国子监祭酒，国子监新成立自然会缺少许多硬件和设施，要想为炎朝多培养人才还要加大投入，这些东西拿回去后，可以都用于京北国子监的投入。另外此行前往西夏，只怕是还要送上一些贺礼，不然两手空空的去，是会被西夏人嘲笑不知礼仪。” “那一会江公子可让骁勇军的人，帮忙把这些东西带回去，暂时存放于船上。等我们离开的时候，也可以轻装上阵，避免到时候公子离京的时候，携带大量财物返回被人说了闲话。” “燕姑娘说得有道理，我这就安排人将东西全部送往船只上。” 很快，在江景辰的安排下，石宁和岳修分别带人，将那些送来的金钱财物，全部从府苑后面，悄悄地运往船只上。只待江景辰的婚事完成，立即带人乘坐船只返回。 “相爷，我们必须想办法，不然那个江景辰现在趁势高飞，以后越来越嚣张，早晚有一天他会骑在我们的头上耀武扬威。” 京城之地，就在所有人纷纷前往拜访江景辰的时候，御史中丞秦晖，也前往左相沈愈府中。 听着秦晖的话，沈愈默不作声，端着手中的杯盏，慢慢地品味着。 沈愈不动声色道：“现如今江景辰是圣上极为看重的宠臣，又是代表我炎朝，出使西夏的要臣。你若是在这个时候对他动手，或者是在圣上面前弹劾他，无疑是自寻死路，难不成杜苗的事你还没有教训吗？” 秦晖突然神秘兮兮道：“相爷，下官有一计，不知可行否。” 沈愈看了一眼秦晖，眼神中有过一丝闪烁，随即露出一丝笑意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秦御史向来不做无把握之事，这次秦御史能够开口，想必这个计谋一定非常不错，那就说来听一听。” 秦晖小心翼翼地道：“下官觉得，我们可以从西夏公主李阿察身上下手。” “西夏公主？你的意思是？”沈愈顿时来了兴趣。 秦晖言道：“江景辰恣意出兵，攻打西夏城池，拿下了卓啰城，又斩杀了西夏大将仁多英武，绑走了西夏公主，想必整个西夏都对江景辰恨之入骨。尤其是那西夏公主，无端成为江景辰手中人质，势必对他无比痛恨，若是我们能说服西夏公主，让其与我们暗中联手，刺杀江景辰，那一切都结束了。” “你要说服西夏公主刺杀江景辰？这——” 沈愈听后，愈发有些吃惊道：“你觉得西夏公主会听从我们的吗？再者说，如果西夏公主得手，那就是犯了刺杀我朝重臣之罪，一旦这件事被人发现，那可是杀头的重罪。别说是一个西夏公主，只怕是就连你我也难逃其咎。” 秦晖缓缓说道：“相爷，那李阿察毕竟是西夏公主，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也和我们没有关系。只要稍加施点伎俩，我们就可以撇得一干二净。” 沈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秦晖再次说道：“既然相爷同意，那秦某就想办法去见一下公主，此外圣上赐府邸给江景辰，朝中和京城不少人前往拜访，有的是为学府之事，有的是为江景辰与公主婚事贺礼，相爷不打算去吗？” 沈愈冷冷一笑：“毕竟是圣上赐婚，而且江景辰现在也算是从四品官身，若是沈某不派人送礼的话，只会让人觉得是沈某小心眼里。稍后，我会派人送一对血珊瑚过去。” 第252章 血珊瑚 得知沈愈的送礼后，秦晖也松了一口气：“既然相爷要送一对血珊瑚，那秦某就好办多了。之前不清楚相爷送的何物，秦某只怕会超过相爷的风采。” 沈愈看着秦晖，好奇问道：“你准备去江景辰那里？” 秦晖连忙拱手禀道：“相爷若是要去，那秦晖自然是要去。若是相爷不去的话，那秦晖也不会去的。” 沈愈缓缓说道：“你若是要去的话，那我这对血珊瑚你就送去。送完东西，你就早点去见西夏公主，不然等到明日江景辰他们大婚之时，只怕是你就没有时间见到公主了。” “是，谨听相爷的吩咐。” 说着，秦晖退离相府，临走之前沈愈将一对血珊瑚交于秦晖手中，由秦晖一并代劳，送至江景辰的府中。 “老爷，御史中丞秦大人来访，并送来贺礼。” 江景辰正在府中休息，忽闻府中下人来报，江景辰愣了一下，随即带着前来迎接，正见秦晖站在府门前等候。 不等秦晖开口，江景辰抢先一步上前拱手拜道：“没想到御史中丞大人亲自前来，江某迟来一步，让大人久等了真是失敬失敬。” 秦晖，炎朝御史中丞，官至从三品官员，为当朝左相沈愈身边第一心腹之臣。 江景辰，炎朝新任京北国子监祭酒，官至从四品官员，又兼凤鸣府路凤武将军，正五品官员，为当朝右相李罡麾下得力助手，虽说官职比秦晖的御史中丞低，但以现在江景辰的名气和声望，似乎一点也不比秦晖差多少。 所以江景辰在见到秦晖，只是客气相拜，并没有显得有多巴结。 秦晖回礼拜道：“江祭酒真是客气了，秦晖也是刚来不久，闻之祭酒近日忙碌，秦晖还担心自己不请自来，会扰了祭酒的清闲，还望祭酒恕罪。这些东西，是我和左相送给祭酒的彩礼，还望祭酒不会嫌弃。” 江景辰顿时疑惑出声：“看秦御史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御史大人能来鄙人府上，那是江某的荣幸，就连这府中也显得蓬荜生辉了。而且大人既然来了，又何必拿东西，这显得有些生疏了。” 说着，江景辰连忙礼让道：“看我见了秦御史太过激动，都忘记礼让进屋了。” 秦晖连忙回道：“江祭酒客气了，秦某人还有其他要事，所以就不入府叨扰了，明日就是祭酒的大喜之日，祭酒还是早些歇息才是。” 江景辰随口言道：“秦御史真是想得太周到了，实在是让江某感动。既然秦御史不愿意多做停留，那江某也不再劝阻，等到明日酒席之上，还望秦御史能多饮几杯。” 两人相互一拜，秦晖乘坐马车返回，江景辰目送其离开后，也令人把东西带回去。 府中下人，将东西搬抬进去后，对着江景辰禀报说道：“大人，秦御史这送来的，有一对血珊瑚，一对玉瓷。只是秦御史刚才说，这是和沈相一起送来的，我们不知道哪个是沈相的东西，哪个是秦御史的东西。” 江景辰看了一眼箱子里的东西，想也不想说道：“不用想，一对血珊瑚是沈相送来的，瓷器是秦御史的。秦御史是沈相麾下的要臣，就算秦御史有再大的野心，也不敢在送礼方面超越沈相。” “大人英明。” “东西收起来吧，稍后交给燕姑娘处理。” “是。” 看着下人将东西抬进去，江景辰默不作声，府邸是圣上所赐，府中的人也是自己来的时候，就已经全部在这，据说平时一直就在府中。空房的时候，平时就负责打扫府苑卫生，但在江景辰来看，这些都是宫中所安排的眼线，目的就是想要见识居住在府里的人，所以有什么事，自己也不会乱说。 从江景辰的府中离开后，秦晖就前往京城距离宫门较近的一家驿馆。这家驿馆看似比较清凉，但是因为距离宫城较近，平时除了少数城中人居住，平时多用于招待外来上京参拜之人，向江景辰这次带来的西夏公主，入京之后就一直居住在这里，说是居住倒不如说是软禁。 驿站周围一直都有禁军把守，没有批文不得任何人进入。 秦晖来后，并没有行走后门，而是从驿馆后院进入，在给店家小二掏出一些银两后，就径直上楼。 刚准备接近李阿察所居住的房间，门口的护卫就伸手拦截住：“站住，这里不得任何人靠近。” 秦晖没有吭声，而是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护卫两人见状顿时心中一惊，御史台的令牌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罪起的。 带头之人连忙从这秦晖拱手拜道：“原来是秦大人，请恕我等有眼不识泰山，不知秦御史前来有何要干？” 秦晖不动声色道：“明日就是西夏公主与江祭酒的亲事，此事事关重大，毕竟里面的人身份特殊，为了避免对方行使诡计，所以秦某特奉上面指令前来询问一番。” 听到秦晖的话，守卫面面相觑，随即便见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秦御史可有什么手谕？” 秦晖不动声色，但是面带少许不满之意，上前一步靠近说道：“你想要什么手谕？这种临时问话本来就极为隐秘，你是想让上面的人主动暴露，还是想要宫里宫外的人都知道这件事？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可有担当之能？” 对方瞬间低下头不敢吭声，连忙让开一条道：“秦御史请！” 秦晖看了几人一眼，轻叩一下房门后，里面传来一个声音道：“谁人？” 秦晖没有吭声，轻轻推门走了进去，并随手将门关上。 只见屋里一人正坐在窗户前，一脸敌意地望着秦晖道：“难道你们炎朝的人，个个都如此无礼吗？未得他人允许就直接擅闯屋内。” 秦晖没有理会，直接走到桌前坐下，冷冷地看了一眼对方说道：“这是你的屋舍吗？你此刻身在我炎朝，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炎朝的，何来你的屋内一说。” “你——” “而且我现在对你西夏公主的身份颇为怀疑，本官身有职权，有权利对你进行问查。” 第253章 秦晖的威胁 听着秦晖的话，李阿察瞬间大怒，当场指着秦晖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就连你们炎朝的天子，都不管对本公主如此无礼，你居然敢质疑我的身份。我现在命令你立即滚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秦晖冷笑道：“滚出去？如果你真的让我滚出去的话，只怕是整个炎朝就在没人帮你。” “帮我？” 这次听着秦晖的话，李阿察忍不住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望着秦晖，显然不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 但见秦晖坐在那里，自顾倒茶喝水，李阿察满怀好奇之心，慢慢靠进桌前，就这样看着秦晖。 秦晖见到对方走来，也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道：“你说你愿意放我走？” “哼！”秦晖冷笑一声。 李阿察有些不满道：“你笑什么？既然你不愿意放我走，那你来找我做什么，还说出刚才那番话。” 秦晖再次开口道：“我想公主殿下应该是被人绑架而来，并非自愿前来，而且你们西夏原本是要和东辽联盟，现在因为绑架你的那个人，导致西夏将要遭受东辽的攻击，我想问公主难道不恨那个人吗？” 听着秦晖的话，李阿察顿时心中生恨，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强忍自己的怒意：“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你是被派来羞辱本公主的吗？若是这样的话，请你离开。” “公主有想过要复仇吗？” 秦晖迎上李阿察的恼怒目光问道。 “复仇？”李阿察微愣：“你是说向那个家伙？” 秦晖没有应答，以沉默之声代表回应。 李阿察捏着双拳，强忍着自己的恼怒之情：“你们的天子已经赐婚我们二人，而且我束缚无力，何来本事向他复仇。这里又是你们炎朝之地，我若是对他动手，只怕是也活不下去。甚至还有可能会激怒你们的天子，使得你们大军挥进攻入我西夏。” 秦晖提醒道：“我并没有说让你现在就复仇，明日就是你与江大人的婚事，这怕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可一旦你二人完婚，你们就会起程前往西夏，在这途中你大可有足够的机会和时间想他动手。你完全可以寻找机会杀了他，然后逃出生天，至于你是否愿意，就看你心中所恨了。” 听着秦晖的话，李阿察顿时愣住了，脑海中不断想着这个问题。 “我该怎么做？若是被他发现的话，只怕是我会被他杀了。”想着最初被江景辰抓住的时候，那个浑蛋家伙竟然不顾自己公主身份，对自己出言不逊，简直就是一个疯子，若是让自己空手对上这么一个家伙，那是怎样的恐惧。 秦晖没有吭声，而是从怀中摸出两样东西，摆放在桌子上。 李阿察本能地望去，只见是一个器物和一小包东西。 “这是——” 秦晖淡淡地说道：“这个东西看似发髻，可里面暗藏玄机，前端打开之后可是一把锋利的利刃，而且前端已经涂抹毒物，只要刺进体内，可保短短内就一命呜呼。这包药粉是蒙汗药，只要倒入水中或者是饭菜中，就是一头猛兽也会昏睡。” 李阿察微愣，将东西拿了起来，再次望着秦晖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我杀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他不是你炎朝的人吗？” 秦晖忍不住说道：“此人顽固不化，多次与我作对，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我见公主你与他有仇，就来寻你合作。” 李阿察明白秦晖的意思，冷笑道：“哼，炎朝也不过如此，你们居然会为了我一个外人，竟然要自相残杀。你因为自己没能力杀他，所以想要借我之手，用你们炎朝的话，就是借刀杀人，真是让人笑话。” 秦晖听后瞬间大怒，一下冲上去，一手摁住李阿察的颈部，一手握着那枚发髻，抵在李阿察的颈部，满面羞怒道：“你一个小小的西夏公主，竟然也敢嘲笑本官，信不信我现在就弄刺了你，然后把你丢在窗外街市上，让你魂归在这街市上，任由来往人践踏。” “唔——” 李阿察怎么也想不到，来人竟然如此大胆，居然敢对自己动手，要知道自己可是西夏的公主。 眼看呼吸困难，李阿察求助无望，秦晖冷漠地看了一眼，这才甩手将李阿察扔在桌上。 再次冷漠地说道：“别忘记你的身份，若是你不愿意对那个家伙动手，等他到了西夏，真正成为你们西夏的驸马后，那一定会是你们西夏的噩梦，到时候你将会成为整个西夏的罪人。” 说着，秦晖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李阿察一个人趴在桌上吃惊。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然而没等李阿察开口询问，秦晖已经离开。 “等他成为西夏驸马，就是西夏的噩梦？那个人想要做什么？难道他是假意出使西夏，目的是要对我西夏动手？还是要伤害父王？” 秦晖的模糊话语，让李阿察心慌意乱，忍不住胡乱猜测起来。越想李阿察的精神越是崩溃，自己已经成为炎朝的俘虏，这是无比羞耻的事情，若在是因为自己，导致父皇遇害，那绝对是无法原谅的问题。 想到这里，李阿察一把抓起秦晖在桌上留下的发髻和毒药，将其紧紧地拽在手中。 门外，秦晖走了出去，扫了一眼守在外面的护卫，停下脚步提醒道：“今日之事，若是有人说出去的话，后果自负，本御史绝不会饶了他。” 几名护卫听后不敢回应，纷纷朝着秦晖点头拜去，秦晖冷哼一笑转身离开。 在整个京城上下，知道秦晖的人，谁不知道秦晖是左相沈愈的心腹之臣。而沈愈则是炎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丞相，其权势通天，绝非他们这些护卫可以相抗衡。 经过今夜之事，秦晖十分肯定，李阿察必定会受到自己的蛊惑，在半途中对江景辰下手。 一夜过后，第二天天亮，便是京城最欢闹的一天。宫中分两拨人员，一路前往驿站为李阿察装扮，一路直达江景辰所在的府邸，为江景辰着衣布置府邸，还有人为燕红豆进行盛妆。 第254章 耍脾气的公主 经过一阵装扮后，就在时辰快到之际，所有一切准备妥当，只见众人拥着江景辰骑乘一匹头戴红花的白马，带着整个迎亲队伍，朝着公主所在的驿馆走去。 而早在之前，众人已经抬轿把燕红豆接了过去。 抵达驿站前，经过一些礼仪，江景辰终于来到燕红豆和李阿察的房前。 只是在房门前，带头之人却停住脚步，就在江景辰疑惑时，只见领头的宫人转过身，轻声地回望道：“祭酒大人，燕姑娘和李公主分别在两个不同的房内，不知祭酒大人先迎哪一位？” 江景辰毫不犹豫地应声道：“先接燕姑娘。” “是。” 众人微微一颔首，不敢对江景辰的话有任何质疑。 随见带队之人冲着一侧守门的人点了点头，那人立即转身冲着屋内的人轻声喊道：“新郎官迎燕姑娘亲——” 屋中的燕红豆心中一愣，说不出的暖意和幸福感。 一声高呼后，众人让开，江景辰径直走了进去，在众目睽睽下，将坐在床榻上一身红妆的燕红豆迎出，燕红豆在左右下人的陪同下起身跟随江景辰离开。随后，江景辰又在入旁边西夏公主李阿察的房中，以同样的方式，把李阿察请出。 在走出驿馆后，门外的轿子早已经等候多时，按照顺序燕红豆入左边轿子，李阿察入右边轿子。江景辰也在同一时间，翻身上马。 随着一声高呼：“轿起！” 队伍立即起身出发，朝着江景辰的府邸行去。 一路上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引来整个京城无数人围观。尤其是所有人得知，今天成婚之人是炎朝第一诗人画师，是那个带领百人兵马冲入西夏境内，大破西夏兵马，夺下西夏城池，俘获西夏公主的江景辰时，所有人都忍不住来一睹新郎官的风采。 特别是，得知江景辰迎娶的是，一个是号称炎朝四大美人之一的燕红豆，另一个是西夏王朝公主时，引得无数男子羡慕。 队伍一路行走，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到府邸，府中门前早已经列满了队伍。 经过各种礼节之后，江景辰左右牵着两根大红丝带，引着两位新娘入了府门，行使各种礼节。 因为江景辰的特殊身份，场中没人敢闹洞房。 江景辰招待前来祝贺之人吃席结束，所有人也都散去。趁着散场之际，江景辰叫来石宁和岳修。 “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令所有弟兄准备好，备好足够的食物和水源。” 石宁当即拍着江景辰的肩膀说道：“景辰兄弟只管放心，这些事情我们早已经准备妥当，只待明日天一亮就起程出发，码头那边也已经和王老板说好了。这次返回的船只，全部都被我们包下了，王老板十分客气。” “有石兄和岳修你们二人办事，那我就放心了。” 深夜之时，燕红豆坐在屋里，忽闻房门声响，紧接着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进来。燕红豆虽然有些慌张，但内心里更多的是欢喜。 “今夜新婚，按照身份理解，江公子应该先入西夏公主的房内才是。” 江景辰微微一笑：“若非圣上强迫下旨，我是不会迎娶西夏的公主。而且在我心中，你可比她的公主身份更高贵。” 听着江景辰的话，不管此话是真是假，但听得燕红豆内心无比幸福。 就在燕红豆幸福之际，只听江景辰的话再次响起道：“不过，你刚才叫我什么？我们可是拜过堂的，你居然还叫我江公子？” 燕红豆脸一红，连忙将目光扭过去。 殊不知，燕红豆这种羞涩的模样，就好像是春情一样深深地刺激着江景辰，江景辰直接走上前，双手搂抱着燕红豆，半带挑逗的口吻说道：“来，叫声大爷听听，不对，是叫声相公听听！” 燕红豆脸一红，微微低垂颔首：“相公！” “真乖，相公今晚定然好好宠幸你。” “相公，烛火还没有熄呢，而且还有佣人在外面，西夏公主也在旁边的房里等着你。”燕红豆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这有什么，关了灯屋里太黑看不到，亮一点看得更清楚。至于外面人的人，管他们的呢，谁想听就让他听去吧，若是胆敢说出去，我就让他好看。” 说着，江景辰就拥着燕红豆，向着床榻边缘走去。刚搂抱着燕红豆准备动手，只听“咣当”一声，一个身披红衣的女子，径直闯了进来，若非是有燕红豆在旁，江景辰险些吓了一跳。 这大晚上，一个红衣女子，怒目闯进来，要是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还以为是见鬼了。 “大人，西夏公主她——” 跟进来的，还有门口的佣人，在看到屋里的一幕后，一个个惊恐不已，生怕江景辰会问罪。 江景辰瞬间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眼前的情况，当即挥手喝退下人道：“你们都退下吧，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来院中。” “是。” 能够避开此事，众人高兴还来不及，连忙按照江景辰的吩咐退下，不敢多做停留。 此时屋里，只剩下江景辰、燕红豆和冲进来的西夏公主李阿察。 “公主殿——” 没等燕红豆开口，江景辰就打断说道：“你闯进来做什么？没看到我要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天亮再说。” 哪知李阿察不愿意了，径直走过来，站到江景辰的面前，咬着牙看了一眼其身旁的燕红豆，只见燕红豆貌美天下，那气质当真是自己无法相比的，可是李阿察又心有不甘。 望着李阿察的怒视，江景辰微皱眉头道：“你要做什么？” 只见李阿察指着燕红豆，一脸委屈道：“她不过是长了一副好看的皮囊而已，我可是堂堂西夏公主，你为何宠她不宠我。论身份，我可是比她高贵多了，就连你们炎朝的臣子见了我，都要以礼相待，我有哪里比不上她了。” “我——” 被李阿察这么一闹，江景辰瞬间懵了，有些诧异地望着对方。 “你说话啊？我哪里比不上她了，你为何把我们娶进来，不先宠我，而是先宠她。” 第255章 新婚意外 江景辰现在总算是明白，前来的公主为何要如此胡闹，原来说因为失宠，心有不甘。 看着李阿察站在自己面前不依不饶的样子，江景辰简直是哭笑不得。 深吸一口气道：“虽说你是西夏的公主，但我早已和燕姑娘情投意合，今日成婚，我自然是要先宠幸她。至于你嘛——” 说着，江景辰看了李阿察一眼道：“你看看你，到处都是一副公主脾性，就连今天嫁人也在这里耍性子。再说了，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我，答应和我成婚，完全就是因为我朝圣上的指令，再加上你西夏同意，所以你迫不得已。我若是今天对你有什么想法，你只会对我反感。” 尽管江景辰说得有道理，但李阿察依旧不愿意道：“可是，我和你已经拜过堂，你就是我的夫君，你若是不对我行周公之礼，那你就是看不起我，我自然是不会答应。” 江景辰一脸无语道：“我去，这是什么歪理，你不喜欢我，还要让我宠幸你，你是脑子进水了吗？” “难道让你做我西夏的驸马，让你很吃亏吗？我今天就要看看，她哪里还比我强。”说着，李阿察也不管江景辰是否愿意，直接一屁股坐下旁边，双手揽着江景辰的胳膊不愿意离去。 哪知李阿察用力太大，坐下的瞬间一不小心，直接拉着江景辰将床板坐榻，三人直接一股脑地仰躺过去。 “哎呦！” 随着一声惨叫，燕红豆和李阿察本能地发出一丝惊呼，就在三人跌倒的瞬间，坐于正中的江景辰突然伸出左右双手，揽住两女的肩膀，将其揽入怀中，避免其头部和肩部受伤。 而江景辰也因毫无防备，整个人的后脑勺磕碰在后面的墙壁上。 “唔——” 一声磕碰当场让江景辰磕的头晕目眩，只差没有眼冒金星。 “相公，你没事吧。” 感受到江景辰的爱护之意，回过神来，燕红豆看着江景辰吃痛的样子，顿时一脸心疼，连忙翻身从江景辰的怀中起来，试图把江景辰拉起来。 一旁的李阿察见状，也心生愧疚，慌忙配合着燕红豆，一起上前试图把江景辰拉起来，就这样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看着压塌的婚床，以及受伤的江景辰，李阿察只觉得自己闯了大祸，站在那里急的双眼欲红，几乎快要滴出泪来。 江景辰摆了摆手，尝试着起身，没想到腰部传来刺痛，想必是刚才摔倒的时候，为了保护两女，自己撞到头部后，腰部又被床榻撞到受损。 “啊！” 在燕红豆的搀扶下，江景辰小心翼翼地移动到屋内的桌椅旁，刚坐下来还来得及坐直身子，忽然腰肌部位瞬间传来一阵刺痛，痛的江景辰当场伸手扶助腰部，弯下身子趴在桌子上惨叫出声。 看到江景辰惨叫出声，燕红豆顿时急道：“相公，你怎么了？” 江景辰龇牙咧嘴，指着自己的后腰，半天发不出一声。 燕红豆见状，连忙移动到江景辰后面查看，这一看不要紧，当场惊讶地捂着小嘴，眼睛泪水直打转。 只见江景辰的后腰上，扎着一截断了的木棍，此刻血液顺着木棍流淌，将木棍的前段已经浸湿。 “我，我不是故意的——” 身旁的李阿察，看到这一幕后，顿时捂着小嘴，吓得语无伦次。 燕红豆眉头一皱，当场拽下自己的盖头，捂住江景辰伤口周围：“快去拿来剪刀、温水和金疮药。” 此刻看着江景辰后背满是鲜血的样子，李阿察急得直摇头道：“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虽然恨他，但我没有想要伤害他，也没有想着要杀他——” “我让你立即去取剪刀、温水和金疮药，你听见没有——” 看着李阿察受惊害怕的样子，燕红豆心中焦急，反手一巴掌打在李阿察的脸上，冲其一声大吼，当场让李阿察回过神来。 李阿察微愣，捂着自己的半边小脸，连忙跑出去开始寻找东西。 很快就找来剪刀和温水，把东西放下后，又慌忙去找药物和裹布。 “关好所有门窗，尤其是房门用椅子撑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不能让相公受凉。” 看到李阿察把东西放在桌上，一脸紧张地样子，燕红豆再次提醒道。 李阿察不敢犹豫，连忙上前把所有门窗关好，并按照燕红豆所说的，用椅子把门顶住。 “过来帮忙，按住我手中的布。” 一切就绪后，燕红豆再次说道。 李阿察微微一愣，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伸手捂着燕红豆手中的裹布，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燕红豆迅速拿起剪刀，小心地将江景辰伤口周围的衣物剪开，露出里面的肌肤和扎入皮肉里的短木棍。 燕红豆有些心疼，但还是开口提醒说道：“相公，你忍耐一下，我将东西拔出来，可能会痛。” 江景辰咬了咬牙说道：“嗯，晚动手不如早点动手，反正都是要疼这么一下。” 随着话落，江景辰握紧双拳，紧咬牙关做好准备。 燕红豆一手轻轻按着伤口周围的肌肤，一手紧握着木棍，深吸一口气后，掌握好足够的力道，将木棍拔出。木棍扯动着伤口，带来巨大的疼痛，尽管江景辰做好准备，但仍旧难以抵挡那种钻心疼痛，当场惨叫出声，整个人直接趴在桌上浑身颤抖着。 在木棍拽出来的瞬间，血液直接从伤口里喷出，燕红豆连忙用事先沾好药物的纱布，贴在江景辰的伤口处开始止血，直到血液不在流淌，这才继续开口道：“公子伤口需要消毒，可能会——” 江景辰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来吧，刚才都痛过了，这次再痛，能痛到什么地步。” 燕红豆拿起桌上的酒瓶，用纱布沾着少许酒水，涂抹在伤口周围，顿时让刺激的江景辰浑身颤抖，死死地咬着牙不愿发出任何声音。 好在这种刺激持续时间不长，燕红豆消毒之后，涂抹上金疮药后，就用纱布缠绕包扎，江景辰这才长舒一口气，忍不住吐口道：“特奶奶的，没想到同时娶两个媳妇，差点把小命给搭进去。” 第256章 手中的凶器 听到江景辰的话，燕红豆万般心疼，一旁的李阿察更是急的直掉眼泪，低着头只顾哭泣。 看着江景辰如此这样，燕红豆气不打上来，再次冲着李阿察质问道：“你竟然这般不小心，害得相公受了伤，若是那木棍刺错位置，相公岂不是危险。”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要伤害他，我也没有想要杀他，谁知道——” 李阿察一脸委屈道。 听着李阿察的话，燕红豆气得浑身发抖：“什么？你还想杀害相公？” 江景辰此刻身体虚弱，也不想看到两人因为自己争吵，便忍不住开口劝说道：“好了，红豆不用在怪她了，我想他也不是故意的。” 然而，燕红豆双目紧盯着李阿察，似乎不愿意错过什么，一副冷冰冰地口吻道：“从今日拜堂之事，我就感觉到你有些异样，尤其是刚才床榻倒塌时候，我分明感觉你身上有什么粉末撒出来，你究竟在身上藏匿了什么东西？” 李阿察心惊，没有想到居然会被燕红豆一下猜出，顿时显得紧张道：“我，我没藏什么——” 燕红豆瞬间恼怒，冲着李阿察低声喝道：“没有藏匿什么？那你为何如此紧张？你最好自己乖乖交出来，莫让我对你动手。” “红豆！” 看着燕红豆生气的样子，江景辰误以为是因为自己受伤，导致燕红豆失去了理智，连忙想要开口劝说。 哪知道燕红豆已经起身，朝着李阿察逼近，李阿察顿时急了，本能地往后退却一步，右手却捂着自己的衣领口，燕红豆眼疾手快，一把出手将东西从其手中夺下，却见里面正是一小包粉末。 燕红豆直接放在桌上，怒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是真的想要毒害相公。带你来京城之前，已经让人对你搜查过，你身上不曾藏有这些危害东西，一定是你在京城的时候，有人给你的。给我老实交代，这东西究竟是谁给你的，到底让你对相公做些什么。” 看着燕红豆果然搜出来东西，江景辰内心里也不由得一惊，万一自己真的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西夏公主给毒害了，只怕是自己有苦也说不出。在那一刻，江景辰深吸一口气沉默了。 “我——” 面对燕红豆的质问，李阿察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说。 看着李阿察不愿意说，燕红豆设计威胁道：“你若是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抓你去报官。要知道，这里可是京城之地，而我们相公可是当今圣上新封的祭酒，你这是在刺杀炎朝当朝官员，把你交给宫中，看他们如何治你的罪。你就不怕，你毒害相公，惹怒圣上，圣上下令一同出兵攻打西夏，让你西夏同时遭受炎朝和东辽联合进攻吗？” 李阿察终于忍受不住燕红豆的威胁，大叫一声立即拔下头上的发髻，就准备朝着自己的颈脖处刺去。 燕红豆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手中发髻夺下，在看清楚其手中的东西后，燕红豆更是气不打上来，直接用力一推，直接将李阿察推倒在地，拿过其手中发髻认真端详。 燕红豆气道：“果然不出所料，你当真是想要致相公于死地，这发髻上面如此尖锐，而且还涂抹了剧毒，真是最毒妇人心。” “有毒？” 听着燕红豆的话，江景辰忍着背部疼痛，接过燕红豆中的发髻端详，只见前段尖锐部分，果然乌黑发亮，就算江景辰不懂得用毒，也十分清楚眼前这个东西，一旦刺进皮肤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李阿察手中的东西，燕红豆顿时起了杀心，冲着江景辰请示说道：“相公，我看这个西夏公主，就是心怀不轨，若是继续任由她这样的话，只怕是早晚会危及到相公的生命。不如红豆替相公杀了她，避免留她威胁到相公。” 李阿察十分清楚燕红豆的身手和实力，如今自己孤立无援，若是对方真的要动手，只怕自己是死路一条。 江景辰不动声色，淡淡地问道：“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凶器？” 李阿察一愣，连忙摇头说道：“没有了，对方只给了我这两样，真的没有别的了。” 江景辰眉头微皱：“对方？谁给你的，你可知道那人的名字。” 李阿察连忙说道：“我，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从未见过他。昨日我在驿馆，他过来交给我的，说是可以帮我复仇，便给我这两个东西，想要让我杀了你。” 江景辰一脸淡定道：“刚才夫人已经说了，你这个举动是等同刺杀炎朝当朝官员，若是你真的得手，就会惹怒我朝圣上。眼下东辽已经出兵攻打西夏，你该不会是想要看着我们炎朝也一同出兵，从卓啰城一路行进，攻入你西夏王庭吧。” 李阿察不是傻子，毕竟是西夏公主，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 若是真的因为自己的鲁莽，导致西夏同时遭受东辽和炎朝进攻，那整个西夏必定会亡国。 当场急的快要苦出来道：“我，我没有想要杀你，他只是把东西给我，但我还没有想过这些。当时我若是不接的话，他就不会放过我——” 燕红豆依旧生气道：“相公，我看她就是在这里狡辩，能够给她毒药和凶器的人，一定是隐藏在京城的西夏贼子。只是她不愿意说而已，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把她送到炎城司那里，交由他们进行审讯，绝对没有他们审讯不出来的情报。” 李阿察顿时惊慌不已，连忙哭诉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而且给我这些东西的人，不是我们西夏人，是你们炎朝的官员。当时我在屋里，我听到外面的守卫见到他之后十分畏惧，好像称他为什么御史大人。” “御史？” 江景辰一愣：“朝中和我有仇的御史官员，监察御史杜苗已经被圣上罢免压入大牢之中，所以一定不会是他。那剩下的，就只有御史中丞秦晖了。” “秦晖？”燕红豆微愣。 江景辰淡淡地说道：“秦晖，官拜御史中丞，是左丞相沈愈身边的心腹，沈愈之前拉拢我未果，秦晖想要借助李阿察的手除掉我，这实属正常。” 第257章 生气的红豆很可怕 听着江景辰的话，燕红豆气不打上来，一把拿起江景辰手中的有毒发髻，就准备朝着门外走去。 江景辰见状，忍不住脱口道：“夫人要去做什么？” 燕红豆气愤不过：“既然已经知道想要谋害相公的人，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杀了他！” “咳咳，回来！” 看到燕红豆如此热血冲动，江景辰连忙劝说道，因为着急忍不住咳出声来，顿时让燕红豆心疼不已，连忙丢掉手中的东西，快速奔到江景辰的身边：“相公莫急，小心伤了身子。” 江景辰深吸一口气：“区区一个秦晖，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去涉险，万一到时候你出了什么事，那我还不心疼死。再说了，就秦晖所做的恶事，府中一定有高手保护，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燕红豆噘嘴道：“那岂不是便宜了那家伙，任由他就这样欺负相公。” 江景辰轻抚了一下燕红豆安慰道：“反正公主也是被他一时蒙骗，我也没有受什么伤，若是因为他的一些举动，就惹得我们不愉快，那岂不是太吃亏了。不如我们就稍稍吓唬他一下算了，也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相公打算如何做？”燕红豆一脸好奇。 江景辰想了想道：“至于这包毒药，找人送到秦晖的府上，就说另一个东西送到炎城司那里去了。然后有毒的发髻，想办法送至炎城司人手中，就说有人要谋杀皇室之人。” 燕红豆微愣，随即露出一丝笑意：“不愧是相公，果然比那秦晖狗贼聪慧得多，只怕是这一举动，当场要吓死那秦晖，我现在就去做。” 燕红豆说完，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李阿察道：“不过，这个公主依旧有危险，不能让她就这样待在相公身边，不如找人看守起来。” 江景辰微微一笑说道：“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西夏公主，我们也是受过圣上旨意拜堂成亲的夫妻。她因我之前的事，对我心生恨意也实属正常，若是我们来身份交换的话，估计我也会这样做。这次就先算了吧，等回西夏的时候，她若是真的想离开，我们就留她在西夏。” “那好，相公注意安全，我现在就出去一趟。” 说着燕红豆就退掉自己身上的红装，改穿了一副夜行衣。 “注意安全。” 看着燕红豆离去的身影，江景辰不忘提醒说道。 瞬间，燕红豆的身影就消失在视野下。 此时的屋里，就只剩下江景辰和李阿察两人。因为刚才江景辰受伤的事，再加上自己身上携带的危险物品，让李阿察在江景辰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尽管得到了江景辰的原谅，但李阿察还是心中愧疚，低着头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江景辰见其模样，又看了看身后倒塌的床铺，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对着李阿察说道：“罢了，一直站着很累，你也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我没事，我还是站着吧。” 李阿察低着头不敢直视江景辰的目光。 江景辰开口说道：“唉，今晚弄成这样，只怕是床没法睡了，要不你去其他屋里，多找来几床被褥铺在地上，我们今晚要打地铺了。最好是多找一些，不然地上冰凉，会伤着你我身体。” “嗯！” 说着，李阿察起身，并将屋里刚才给江景辰包扎用的东西清理掉，然后又找来几床被褥，铺在房间的地上，整整铺了几床厚厚的被褥，这才放心地起来。 对着江景辰毕恭毕敬道：“看这个样子，地上应该不会冰凉了，你若是累了，我先扶你休息。” 江景辰开口说道：“红豆还没有回来，我有些不放心，我还是等等她吧。你若是困了，可以先休息，这里有我看着。” 李阿察心中一阵触动：“你很在乎燕姑娘，燕姑娘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子。” 江景辰嘴角一扬道：“我喜欢红豆，并非是因为她的容貌。我来到秦州，可以说是无依无靠，期间燕红豆多次出手救我，可以说若非有她，我只怕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尤其是和她一同结伴，所经历的那一切，让我越发懂得了生命的可贵，也愈发懂得了什么是珍惜。” 李阿察微愣，看着江景辰的神情有些变化：“真的很羡慕你和燕姑娘，还有你的夫人。” 江景辰看了一眼李阿察说道：“你不用担心，我理解你的心情。这一次若非是为了我炎朝，我也不会把你绑来，只是我没有想到圣上御令，会用你和我成婚，来促使炎朝和西夏联盟，这样也避免了我们两国的交战和伤亡。其实我想你也很清楚，我炎朝子民并不擅长烧杀抢掠，可那东辽不断犯我边境。难道你以为东辽在拿下我炎朝后，会对你西夏友善？” “我不知道？”对于国事，李阿察并没有接触太多，或者不愿意去想太多。 见李阿察不愿意承认，江景辰再次说道：“西夏王庭既然多次派你出去，想必你也去过我炎朝边界，见识过炎朝和西夏贸易交易的村镇，也知道我们炎朝的百姓行商做事老实本分。至于西夏应该和炎朝结盟，还是和东辽结盟，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这次，李阿察不再多言了，毕竟对于西夏的事，李阿察内心里最清楚不过。西夏本来就是炎朝一份子，只是后来李氏坚持独立，炎朝出兵和西夏交战几次，也没有讨上便宜，再加上有东辽牵扯炎朝，让炎朝没有过多精力顾及西夏，使得西夏越来越放纵。 若非有东辽不断攻掠，以炎朝的实力，全力以赴拿下西夏并不在话下。 听着江景辰的话，李阿察内心十分清楚，也默默地认同对方所说的话。 自己之前没事确实溜到过西夏边境，也就是与炎朝商贸的村镇，在那里见过不少炎朝的好东西，尤其是炎朝的衣服真漂亮，吃的也是真好吃。而且在商贸的地方，就算那些炎朝人见到自己，也都十分客气，只是老实本分的做生意，没有任何抢掠的意思。 第258章 不安的宫廷 在燕红豆出去的时候，江景辰和李阿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一直聊了许多。 尽管两人聊得并不是很投机，但至少是两人认识以来，比较温和的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外面房门声响，只见有人推门进来，正是一身黑素裹装的燕红豆。 “夫人可遇到什么危险？”看到燕红豆回来，江景辰顿时心中一喜，连忙开口询问道。 看着江景辰见到燕红豆那急切的样子，一旁的李阿察忍不住露出一丝羡慕之色。 燕红豆走过来，坐在江景辰身边笑了笑道：“没事，我先把那一包毒药包好，蒙面走到秦晖府上，说是有人让我转交给秦御史，说是秦御史的东西丢了，让人给送回来。然后就摸到炎城司，留下一张字条，说有人要行刺炎朝皇族之人，留下的物件。果不其然，那炎城司的守卫，在捡到东西，看到字条里面的内容顿时无比惊慌，连忙跑进去通传，不一会便见大队人马从里面冲出来，直奔宫门。” 江景辰忍不住笑道：“哈哈，有趣！相信这一刻，宫中的人早已经是慌作一团。若是让秦晖知道的话，也会坐立不安的。哎呦——” 一阵大笑，就忍不住牵动腰部的伤势，瞬间让江景辰倒吸一口凉气。 “相公——” 看着江景辰吃痛，燕红豆再次心疼道。 “我没事，只是刚才没注意，时候不早了，我们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他们就过来接我们，若是起来晚，可能会耽误了行程。”说完，江景辰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 “嗯，时候不早了，相公休息吧，只怕相公今夜要趴着休息了。”说着，燕红豆看了一眼地上铺着的厚厚被褥，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江景辰，让其趴在地铺上。 把江景辰伺候好之后，燕红豆这才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李阿察，面色带有少许冷漠之意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躺下休息吧。明天就要起程返回，途中少不了要你帮忙伺候相公，你可要保持好足够的精力。” “是。” 李阿察打心里畏惧燕红豆，对于燕红豆的命令是万万不敢违背，在燕红豆躺下后，也乖乖地躺在江景辰外面一侧。 看着李阿察躺下，燕红豆再次提醒说道；“你我两人晚上睡觉时，一定要注意，务必要安心入眠，不然翻身压到相公后背的伤势，那可就不妙了。” “我会的。” 李阿察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生怕会在睡觉的时候，会真的翻身触碰到江景辰背后的伤势。 深夜，就在江景辰和自己的两位美娇妻入睡之际，京城之地却变得异常热闹。 整个街道到处都是黑衣行事。 尤其是京城宫廷之中，数千御林军直接封锁整个宫廷内外，不准任何人出入。 “圣上，一切准备就绪，除了休息和外出执行任务的御林军士，其余人全部已经进入宫廷，部署于整个宫中各处位置。” 御林军都统寅正，第一时间将所有御林军召集部署完毕后，就立即前来向圣上赵哲禀报。 听着寅正的话，赵哲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喜色，依旧是一脸微怒之意道：“炎城司那边可有查出来，究竟是谁把东西送到炎城司门前，还有那个发髻究竟来自哪里？是何人所谓，发髻上面是否真的带有剧毒。” 寅正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当场跪拜道：“圣上赎罪，这件事炎城司的人正在追查，只是一直没有音讯。不过从那发髻上来看，确实含有剧毒，相信只要我们弄清楚那毒素和发髻的来源，应该可以追查到凶手。” 赵哲面露微怒，但并未发作，而是淡淡地问道：“东宫那边情况如何？还有几位皇子那边？” 寅正慌忙禀道：“圣上勿忧，微臣已经安排好足够的人手，绝不会让东宫出现任何差错。至于几位皇子那边，也都部署了足够的人手。” “罢了，你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吧，这件事就连炎城司都查不出来，指望你们又有何用。” “圣上——” “去请李右相来，就说朕有要事要见他。” 赵哲一脸不耐烦地挥手道。 “是。” 寅正听后不敢怠慢，慌忙冲赵哲点了点头，然后起身退下。 离开宫中，寅正立即策马飞奔向右丞相府。 得知当今圣上召见自己，李罡不敢怠慢，慌忙着装前来乘坐马车赶至宫中。 李罡见到赵哲，连忙拱手参拜：“臣李罡拜见圣上！听闻寅都统说，圣上深夜召见微臣，不知有何要事。” 赵哲挥手说道；“李右相不必客气，朕今日找你前来，相信不用朕说，你也应该能明白朕的意思。” 李罡拱手禀道：“圣上是想要微臣调查那柄发髻之事？” 赵哲淡淡地说道：“不愧是朕的爱相，深知朕的意思。这件事做得极为神秘，目前整个炎城司对此都束手无策，深知可以说毫无任何线索，所以朕决定，派你们青炎宗去调查这件事，务必给朕挖出幕后指使者。一有消息立即前来禀报，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李罡连忙禀道：“圣上放心，微臣一定查出凶手。不过，就目前来看，宫中有御林军守护，圣上可不必担心。稍后，微臣也会让宫外的禁军，严查近期进入京城的可疑人员。” 这件事处理完毕，赵哲突然好奇问道：“江景辰那边今日可有什么情况乎？” 李罡也没有想到，圣上会突然转变话题，微愣之余后说道：“回圣上，目前还没有情况。深夜之后，江景辰便喝退左右下人，拥着两位新人入眠。” 赵哲摇了摇头羡慕道：“唉，年轻真好啊，想当初朕像他这个年龄的时候，那可是无比风格，后宫佳丽争先恐后想要朕的恩宠。” 画风转变太快，以至于李罡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时候不早了，因为朕的事，让你又跑了一趟。那带有毒素发髻一事，就有劳你带人去调查一下。” “圣上早些休息，那微臣就告退了。” 第259章 新郎官的风采 第259章：新郎官的风采 一夜过去，在宫里宫外紧张之际，江景辰刚想翻个身子，因为牵动身后的伤势便睡醒过来。 “相公，你醒了？昨夜睡得可还好？” 看到江景辰醒来，燕红豆站在一旁关心道。 看着被褥旁边已空，江景辰忍不住好奇道：“嗯，睡醒了，没想到你们起来得这么早。” 燕红豆开口道：“公子，所有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石校尉他们也来了，就等着我们出发。” 江景辰左右看了看，忍不住问道：“可有见到那位公主？” 燕红豆连忙说道：“公主一早起来后，就已经收拾好自己的衣物，现在应该是坐在马车里，等着相公。” “好，出发吧。” 在燕红豆的搀扶下，江景辰缓缓起身，简单的一番梳洗后，走出府门外，只见外面已经停靠着一辆马车。 “景辰兄弟，昨夜新婚大喜之日可还好。” 看到江景辰，石宁连忙翻身下马道。 江景辰客气地点头道：“还好，多谢石兄的祝贺。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石宁请道：“我一早就赶着马车过来，就等着景辰兄弟你登船，相信所有弟兄都已经聚集在码头上。” “好。” 话落，江景辰踏步开始行走，然而因为后腰部位的伤痛，以至于江景辰行走十分缓慢，甚至只能一手扶着腰部，然后缓缓地踏出每一步。 看到这一幕，石宁当场愣住了：“景辰兄弟，你这是怎么了？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事？” “咳咳，石兄，这件事还是不要提为好。”江景辰一脸尴尬道。 石宁微愣，这才想起迤是江景辰大婚之日，在看着江景辰此刻的样子，顿时忍不住笑道：“哈哈哈，景辰兄弟昨日真是好威猛，看来没少折腾啊。” “相公，我扶你。” 看着江景辰多有不便，燕红豆连忙走过来，搀扶着江景辰上马车。 “老爷——” 看着江景辰就要离开，府中的人连忙过来询问请示道。 江景辰开口吩咐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府中的一切就交给你们来打理了，就按照以往那样就行了。” “是，请老爷放心，我们会照看好府中的一切。” 随即，马车起程，向着城门外的方向驶去。 在江景辰亮出身上的腰牌后，奔出城门直向着码头赶去。只见所有人都聚集在码头处，再见到江景辰后，纷纷前来打招呼。 岳修冲着江景辰拱手施礼道：“江兄，别来无恙啊。” “呵呵，岳修还好吧。” “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上船出发吧。” 江景辰一脸尴尬道：“那个，有劳岳修你搀扶我一下。” “嗯？江兄这是——” “咳咳——” 江景辰一脸尴尬，岳修看着旁边的燕红豆，顿时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冲着江景辰拱手一拜道：“弟兄们祝江兄早生贵子。” “谢谢！” 所有人登船完毕，随着王掌柜扬帆起航，整个船队开始出发了。 就在江景辰等人离开不久，宫中就有人赶来府中。 府中的下人见状，连忙冲其施礼。 “那位想要知道祭酒大人的情况，是否有什么异常。” 府中的人微微一笑道：“回大人的话，祭酒大人昨日和两人夫人拜堂之后，就回到屋中休息。结果因为三人太过激烈，导致床榻坍塌，今日一早起来的时候，祭酒大人连路都险些走不成，还需要有人搀扶着才可以行走。” 前来询问的人听后，当场愣住了，忍不住脱口道：“居然还有这种事，看来这个祭酒大人，有点沉迷美色啊。其他的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佣人听后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其他的就没有什么，昨晚一切正常，并未见祭酒大人从屋里出来。再说了，我们都在这院落，只要祭酒大人有什么举动，都不会逃过我们的眼光。” “好，现在祭酒已经离开，那你们就暂时留在府中看着。” 说着，禀报之人离开，前往宫中禀报。 一时之间，江景辰昨夜迎娶两位美人，导致夜梦坍塌床塌，今夜一早都是让人搀扶着离开。 京城左丞相府中，听着下人的禀报，沈愈微皱眉头：“没想到这个江景辰，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居然会是一个沉迷美色的家伙，早知道当初本相就多找一些美人送给他，那些美人绝对不比她的那些女人差。” “相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找个机会，弄一些每年，送到秦州去。”秦晖听后，连忙禀道。 沈愈一摆手说道：“罢了，江景辰离开京城之后，就直接前往西夏，到时候是死是活还不知道，现在我们贸然送美女去秦州，只会让人说我们别有用心。” 话落，沈愈看了一眼秦晖：“秦御史，昨晚京城内外，可是一片不得安宁啊。我想这件事，该不会和你有关吧。” 秦晖一愣，内心颇为紧张，但秦晖不动声色，冲着沈愈拱手一拜道：“相爷请放心，这件事绝对和秦某无关。秦某原本是想要找那西夏公主，奈何门前守卫众多，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秦某只好打消此念头。” 沈愈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不悦道：“既然并不是你，那究竟是何人所谓，居然还落下把柄在炎城司的手中。而且本相也听闻，这件事已经引起圣上龙威震怒，夜间私下传李罡进宫，不知道商讨了什么事。” 秦晖一愣，忍不住吃惊道：“相爷，你才是当朝第一相，就算京城出现这种要事，那圣上也应该先和相爷您商量啊，为何会在深夜里，只召见李罡，而不召见相爷啊，难道圣上以为，这件事是和相爷您有关。” 沈愈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咬着牙怒道：“李罡小儿，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他不过是因为最近江景辰得势，所以在圣上面前讨了便宜。难道那家伙，忘记当初是怎么被圣上贬职的吗？” 秦晖连忙说道：“相爷勿怒，这次江景辰离开京城，前往西夏，我们完全可以寻找机会，只要这次出使西夏出了差错，那江景辰就难逃责任。到时候若是引发炎朝和西夏两国战事，他李罡也难逃其责。” 第260章 王掌柜所求 沈愈面色一沉，一脸阴冷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暗中进行，务必要将那个江景辰给置于死地。” “是，下官这就去办。” 当即，数名蒙面飞骑，予以极快的速度，策马奔腾，离开京城之地，直朝着西夏方向奔去。 “相公，我给你换药吧。” 水面船只，离开京城之后，江景辰就找了个借口，一直在船舱里休息，全程燕红豆悉心照料，让江景辰省了不少麻烦。 经过一日之后，燕红豆给江景辰更换纱布药物，在看到江景辰的伤口已经开始恢复，顿时心中一喜：“相公的伤势已经出现好转，应该不是昨日那样疼痛。” 江景辰也点了点头道：“你这药物真的很厉害，比起昨天的时候，几乎没有那么疼痛了。相信前往西夏前，这伤势应该可以彻底痊愈。不过，这一切还多亏了有夫人的悉心照料，不然我也不会好得这么快。” 燕红豆一脸愧疚道；“这一切都是贱内应该做的，只是昨日贱内大意，未能及时出手保护相公，害得相公受伤，贱内至今心怀愧疚之意。” 看着燕红豆自责的样子，江景辰连忙安慰道:“可别这么说，你在我心中无与伦比，昨夜的事是我自己所谓，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在你面前我一直都是受你保护，昨夜是我首次保护你，我心里感觉非常荣幸，这或许也是作为一名男人的心中所愿吧。” “咚咚咚——” 正在休息的江景辰，忽然船舱门内响起了声响，燕红豆连忙为江景辰收拾好，开口问道：“谁？” “江大人，是我！” 听到门外的声音，江景辰点了点头，燕红豆见状，立即起身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的正是船家掌柜王贵生，其手中端着一个餐盘。 王贵生看到门开后，连忙冲着燕红豆微微点头：“燕姑娘，这是我此行来京时，收到的一些好东西，听闻江大人身体不适，就特意给大人送来一些，还望大人不弃。” “王掌柜进来说话吧。”江景辰微微笑道。 听着江景辰的话，王贵生心中一喜，连忙点头应道：“好，多谢江大人。” 进入房间后，王贵生看着江景辰入座在房间内的床榻上，旁边的桌子上还摆放有刚换下来的药物，看到这一幕王贵生顿时愣住了：“大人这是受伤了？” 江景辰笑了笑，没有吭声。 一旁的燕红豆见状，连忙走过来，瞬间抽出手中的佩剑，径直架在王贵生的颈部，王贵生当场被吓坏了，双手端着东西，不敢乱动，冲着江景辰便是赔礼道歉着：“大人，小的并非是有意闯入进来，小的只是给大人送来一些燕窝粥，还望大人不弃。” 江景辰笑着一摆手道：“夫人不必紧张，王掌柜是不会说出去的。” “哼！” 燕红豆抽身，将剑支收回，王贵生这才松了一口气，慌忙把手中的餐盘端上去，摆放在江景辰的面前道：“大人，这是我给大人和夫人准备的上等燕窝，还望大人不弃。” 江景辰端起其中一碗，看了看说道：“有劳王掌柜费心了，这么好的东西也给我拿来。这燕窝多少银两，稍后我会让人给王掌柜送去。” 王贵生连忙搓着手道：“江大人客气了，这是王某人特意送给大人和夫人的。” “那怎么能行，这些东西价值不菲，如此岂不是让大人破费了。” “平日里我行船根本没有多少余利，多亏了江大人帮助，这几趟让王某赚了不少银两。而且有大人的帮助，我也省了不少麻烦，尤其是这沿途一路所停靠的码头管事人，得知有大人坐于船中，没人胆敢再来向王某收取银两，这让王某节省不少。所以这点燕窝，根本算不上什么。” 听着王贵生的话，江景辰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江某就不在和王掌柜客气了。” “大人请！” “相公，要不红豆先替你尝试一下。” 眼看江景辰准备服用王贵生准备的燕窝，一旁的燕红豆有些担心道。 毕竟跟随江景辰多次出行来，江景辰连续多次遭到刺杀，之前保护江景辰是因为自己是青炎宗护卫的份上，受大人李罡指使，如今江景辰是自己的夫君，自己当然有义务要保护好相公的安全。 正当燕红豆准备上前时，只见江景辰一摆手笑道：“夫人放心，我与王掌柜早些熟悉，犹如知己好友，我想王掌柜是不会做出这等害我之事。再说了，若是这燕窝中有毒，王掌柜也不会亲自端给我，不然的话，将我毒害后，就坐实了王大人的罪证，只怕是王大人也走不出这船舱了。” 听着江景辰的话，燕红豆这才松了一口气，王贵生也连忙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对着江景辰点头陪笑道：“大人真是懂王某，就算给王某十个胆子，王某也不敢陷害大人的。” 江景辰微微一笑没在多言，径直品尝起碗中的燕窝，入口之后顿时赞不绝口，这让王贵生心中颇为欢喜。 “夫人也吃点吧，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我们可不要辜负了王掌柜的一片苦心。”江景辰吃着不错，便将另一碗推给燕红豆道。 “多谢相公。” 燕红豆接过之后，走到旁边侧过身子，背对着王贵生品尝起来。 看着江景辰吃着不错，王贵生连忙说道：“江大人若是喜欢吃的话，我这几日会连续让人蒸煮，给大人送来。” 江景辰笑了笑，将碗中燕窝吃完，放在一旁说道：“王掌柜客气了，若是王掌柜有事可直言来，无须如此客气。” 王贵生见江景辰把话说到这里，知道自己也不好在隐瞒，尴尬了一下，连忙说道：“不瞒江大人，其实王某今日是有事相求。” 江景辰笑了笑道：“让我猜猜？是为以后行船之事，还是为了王掌柜家公子入学之事？” 王贵生听后，慌忙朝着江景辰跪拜下去道：“大人英明，一下子就猜中王某之心。今日听闻圣上在我炎朝北部区域开设京北国子监，并封江大人为国子监祭酒，所以王某一心想要送犬子入院，跟随江大人求学，还望大人同意。” 第261章 六路学子 看着跪拜下去的王贵生，江景辰默默点了点头，伸手示意道：“王掌柜只管起来说话，凭借你我二人的情谊，无须如此跪拜，这样只会让江某觉得生分了些。” “多谢大人！” 听到江景辰的话，王贵生慢慢从地上起身，站在江景辰的面前显得无比拘束。 看着王贵生谨慎的样子，江景辰笑道：“王掌柜请坐，这可是你的船啊，你怎么显得比我还客气，你这样让江某内心颇为惭愧啊。” “是是是，多谢大人赐座。” 王贵生坐下，显得依旧有些紧张。 江景辰叹了一口气，缓缓问道：“不知王掌柜想要令郎入学，学些什么呢？” “这——” 听着江景辰的话，王贵生顿时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为好：“回江大人的话，其实王某也不知道该让犬子学什么是好，只是不想犬子跟随王某一直从事商业，想要他跟着大人学些本事，比如四书五经之类的，也好让犬子能有出人头地之日。” 江景辰微微一笑：“王掌柜此话有些过了，难不成王掌柜以为，在炎朝经商就没有出人头地之嫌吗？那江某最初来秦州，也是从布行做起的啊。” 王贵生愣住，慌忙冲着江景辰拱手道：“大人乃是万福之人，新布行开业之后一举成为我秦州第一步行富豪之家，此等之举让王某望尘莫及。我那犬子岂能跟大人相提并论，只是我这行船生意有些为难，王某不想犬子在行我这种路，遭人白眼之事。” 江景辰好奇问道：“王掌柜是想令郎入朝为官？还是说在凤鸣府路谋个一官半职？” 王贵生想了想，连忙拱手拜道：“入朝为官是王某不敢想象的，若是能让犬子在凤鸣府路谋个一官半职，那就是我王家祖上冒的青烟了，王某感激不尽。若是江大人能够相助，让犬子入这京北国子监，王某愿意巨资捐赠。” 江景辰好奇问道：“哦？王掌柜愿意捐赠多少银两，送令郎入我这京北国子监？” 听着江景辰的话，王贵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低着头飞速在脑海中思绪，想着自己一生经商所遭遇的一切，每天都是在提心吊胆的情况下行事，这让王贵生内心无比懊恼。 当即，只见王贵生冲着江景辰一拜道：“王某虽然不才，财力也不及大人分毫，但王某毕竟是我秦州之地唯一的船商，所行船路生意在凤鸣府路各船商中，也能占得一席之位。若是大人能够相助，让犬子入这京北国子监，王某愿意散三成家业回馈大人。” “三成家业？”江景辰一脸好奇：“王掌柜所说的这个数字未免有些模糊了，这三成是你随口所说，我并不知道有多少。” 王贵生深吸一口气道：“不算此趟船路营生，就以王某之前所经营多年，所积攒的财富没有二十万银两，也有十七八万有余。若是江大人愿意，王某愿意拿出不少于六万两银送给大人，也算是捐赠国子监。此人，若是大人能够事后给犬子在凤鸣府路谋职，王某愿意将船路以后的两成盈利送给大人。” 江景辰笑了笑道：“呵，不愧是王掌柜，果真是好大的手笔，着实的让人心动啊。若是江某拒绝的话，就未免让人寒心了。” 听着江景辰的话，王贵生显得十分激动，连忙朝着江景辰望去：“大人这是答应王某的请求了。” 江景辰点了点头，王贵生连忙拜道：“请大人放心，一旦船只靠岸回到秦州，王某立即取来六万两银票送至大人的府中，供大人清点。” “等下！” 听到王贵生的话，江景辰一摆手道。 看到江景辰摆手拒绝的意思，王贵生有些吃惊道：“怎么？大人这是拒绝了王某？可是刚才大人不是已经答应王某了吗？” “王掌柜若是愿意，只拿出一万两银票即可，也算是捐赠我京北国子监。” “一万两？大人当真？” 王贵生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原本是想要咬牙出血捐资六万两，没想到江景辰居然只收取一万两，这让王贵生有些懵。 江景辰笑道：“圣上要在我凤鸣府路之地，建立六府路的京北国子监，就是对我炎朝教学重视，对以凤鸣府路为首的六路学子关注。若是江某以此私下谋利，那岂不是寒了圣上之心，寒了六路学子之心，这若是让有心之人得知，借故在朝堂之上弹劾本官，那此举岂不是惹怒圣上，到之后江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王贵生心中一愣，连忙说道：“请大人放心，王某是绝对不会出卖大人的。” 江景辰笑着拍了拍王贵生的肩膀道：“江某自然是相信王掌柜，但是江某信不过所有人。不过，江某看得出来，王掌柜为人之父，是一名有心之人。所以，王某之让大人捐赠一个数，而且这个钱并非是给江某，而是希望王掌柜以捐赠的名义，直接把钱送至国子监。” “大人这是为何？这万两银钱若是交给大人，那为大人所属，大人可以随便运用，若是交给国子监，那大人岂不是动弹不了分毫。” “六路之学子，其中不乏有一些寒门学子，这些人别说是读书写字，只怕是连饭都吃不饱。再者，圣上建立京北国子监，这件事对我六路学子来说是一件幸事。若是王掌柜此时站出来，以捐赠名义资助京北国子监，助力那些寒门学子，此事若是传出去，那六路学子是不是要感激王掌柜之举，就连当朝圣上得知此事，也会记住王掌柜之心。” 听江景辰这样点拨之后，王贵生顿时恍然大悟，连忙冲着江景辰拱手一拜：“不愧是简单高人，还是大人设想周到，王某真是惭愧。既然如此，那请大人放心，王某愿意捐资一万两供应京北国子监的寒门学子。” 江景辰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拍着王贵生的肩膀道：“此外，江某向王掌柜保证，在我炎朝行商者依旧可有出路，若是王掌柜真的向令郎所有学成，那不知王掌柜今次是否敢让令郎，陪我一同出使西夏？” 第262章 六路知府齐来 听着江景辰的话，王贵生心中一惊，不可思议地望着江景辰，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看着王贵生那担心的样子，江景辰笑了笑道：“没关系，爱子之心嘛，若是王掌柜心疼的话也无所谓，就当江某是随口一说而已。” 只见王贵生深吸一口气，冲着江景辰拱手一拜道：“若是大人不嫌弃，王某愿意让犬子跟随大人西行，还望大人多带带犬子，让犬子见见世面。” “你放心，我会的。”江景辰笑了笑道。 见自己儿子的事情已经解决，王贵生心情大好，眼睛不禁瞟了一眼桌子上换下来的药物，连忙冲江景辰拱手拜道：“我看大人似乎受了伤，我的船上有上好的补品和药物，我这就令人送来。” 江景辰笑了笑说道：“那就有劳王掌柜了，不过江某受伤之事，还请王掌柜保密，不然此行西夏，若是让人知道，只怕是对江某不利。尤其是让那西夏的人知道，只怕是会暗中为难江某了。” 王贵生慌忙点头道：“请大人放心，王某一定嘴严。” 说完，王贵生冲着江景辰和燕红豆拱手一拜，将餐盘端走，退出房门。 看着王贵生离开后，燕红豆忍不住好奇道：“相公这一次，真的打算要带王掌柜家的公子，一起前往西夏？”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其实有很多事，实在不便江某出手，若是可以的话，能够借助王家也很不错。而且我之前也曾见过王贵生的儿子，虽然王公子出自商贩之家，但为人谦逊有礼，也颇有头脑，若是能好好培养，兴许能成为我京北国子监中不错的学生。” 燕红豆听后默默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没想到圣上刚赐给相公这个官职，相公就开始谋划起来，若是圣上得知定然心生感慨。” 片刻之后，只见王贵生再次端来一些东西，全部都是上好的药材。有人参、鹿茸，等稀奇的药材，而且数量不少，这些东西在炎朝，就等同是行走的银两，看得出来王贵生对江景辰十分感激和信赖。 “多谢王掌柜了。” “江大人好生休息，若是有什么需要，大人和夫人只管吩咐一声便可，只要王某能够做到的，绝不会吝啬。” 有了两人之前的对话，燕红豆此刻对王贵生也放松戒心，冲其微微施礼，王贵生便退出房门。 看着眼前的药物，燕红豆忍不住说道：“这王掌柜，看来已经对相公十分信赖了，这些药物平时只怕是有钱也未必能够买得到，他倒好直接一股脑全部都给相公送来了。” 江景辰看了一眼说道：“收下吧，你虽为一起出行，总免不了要保护我，有的时候看你受伤，我十分心痛。这些药物能留在你手中，兴许关键时候可以排得上用场。” 尽管这些话看似没什么，但听到燕红豆心里，确实让人心中一暖，燕红豆当即感激道：“多谢相公。” 此行回去，一路上还要许久时间。你该休息休息，该放风放风，若是累的话，就让李阿察过来。 燕红豆点了点头，明白江景辰这是在心疼自己：“我会的，经过那次之后，相信这个西夏公主，也不敢再对相公发大小姐脾气了。至少在回到西夏之前，她应该不会再对相公行凶，除非她是真的不想活。”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燕红豆和李阿察轮流照顾江景辰，把江景辰照顾得十分舒服，至少是伤势没有再进一步复发，几乎是在抵达临县码头的时候，江景辰的伤势几乎痊愈，完全不再需要人陪同照料，便可自由行动做事。 当船队靠岸后，江景辰终于忍不住长舒一口气，立即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直奔秦州。 眼看就要抵达秦州城门前时，门前就有一群人等候迎接，带头的居然是凤鸣府路知府曹桓，同行旁边的还有其他几位与曹桓衣着相同，看起来品级绝对不低于曹桓。 江景辰当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连忙翻身下马走上前冲着曹桓拱手拜道：“江某何德何能，居然有劳曹知府亲自前来接见，曹知府真是折煞江某了。” 江景辰说完，曹桓连忙上前扶着江景辰的手臂道：“江祭酒真是客气了，如今你可是我们凤鸣府路数万万学子的大恩人啊。” 就在江景辰话音刚落，一旁的另一位官员，就冲江景辰拱手道：“不只是凤鸣府路，而是我们六路学子的恩人啊。” “这位大人是？” 看着对方面生，江景辰好奇地冲曹桓请示询问道。 曹桓连忙主动为江景辰介绍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永兴府路的张知府，这位是成都府路的王知府，这位是潼州府路的钱知府，这位是利州府路的李知府，这位是万州府路的唐知府。” 江景辰一愣，没想到六路府路知府齐聚于此，慌忙冲着六人拱手一拜，随即好奇地问向曹桓道：“曹知府，今日莫不是朝中要来什么大人物？竟然引得六路知府齐聚于此。” 曹桓再次笑道：“刚才本张知府不是已经说了，如今你可是我们六路学子的大恩人。正是因为有你此行，圣上愿意以我凤鸣之地兴建京北国子监，召六路学子求学，这可是我们六路学府学子们的幸事啊。所以我等六位知府大人，得知你今日归来，特意算好时辰赶来秦州，就是为了迎接你。” 江景辰顿时大吃一惊，慌忙朝着六人再次拱手拜去：“京北国子监是圣上之令，江某只是顺应担当祭酒一职，何德何能有劳六位知府大人一同迎接。” 炎朝府路之长以知府为最，为炎朝正四品官员，可以说身份不俗。 而江景辰如今为京北国子监祭酒，官身从四品，就算是加上一个正五品的凤武将军虚职，也不及几位知府的身份高贵。但是这六人一同前来迎接，这对江景辰来说，可是震撼不小。不过江景辰也不傻，十分清楚这六人的用心。 第263章 少年强则国强 自己如今身为京北国子监祭酒，掌管六府学子之事，不管这些人的官职比自己高出多少，只要自己不点头，就算是他们的孩子，只怕是也入不了这京北国子监。而在炎朝，要想出人头地，或者是入朝为官，就要通过国子监入学之后，凭借祭酒的评语才有资格入选。 可以说，京北国子监给与凤鸣为首的六路学子带来了希望，这也是为什么六府知府第一时间，赶来迎接江景辰的重要原因。对此，江景辰只是憨憨一笑，假装不知六人心意。 江景辰当众，再次朝着六人拱手拜去：“六位知府大人一同前来，江某定会心怀感恩，将来好好执管京北国子监，不辜负六位大人之心。” 随着众人护着江景辰进入秦州，只见两旁满是学子，一个个冲着江景辰挥手激动不已。 炎朝之前只有东京和西京两所国子监，炎朝远处的学子，要想入学就必须千里迢迢奔赴两地。且不说路途遥远，一路上花费多少，而且途中危机重重，单人前行极有可能会遭遇危险。若是入了两地国子监那也算是有成，可若是到了之后入不得国子监，只怕是白跑一趟。 更为主要的一点是，两地国子监都是京城腹地，光是那些朝中大臣子弟，以及京城富豪之家的子嗣，都逐一把国子监占满，根本就容不下他们这些偏远之地的学子。如今，在这凤鸣府路等地，新建国子监，试问这六路学子如何不激动。 众人用着江景辰一路来到秦州市集东市尽头处最为宽广之地，只见曹桓指着此地说道：“江祭酒请看，这就是凤鸣府上下商议之后，特意在秦州之处设立的京北国子监，此地宽广、且环境优美，可容纳诸多学子一同入学。如今学堂正在兴建，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开设学府。” 江景辰看了一眼后，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地方不错，而且此地风水极佳，确实是一个读书培育人的好地方，不过我看这里兴许还有些小，若是能在扩建一些应该会更好。” 曹桓听后忍不住吃惊道：“江祭酒有所不知，如今凤鸣境内频繁战事，凤鸣税收都以兴军为重，虽说圣上要开设京北国子监，但朝廷上并没有拨派银两，这次选址修建，我等也是废了不少功夫。就是眼前的这所国子监，已经是花费了凤鸣巨资。” 江景辰微微一笑，指着建造不远处的空地说道：“我要在这湖面上搭建起来，一直连绵到远处，在原址上再扩建两倍学院。” “江祭酒，这可是不少钱啊——” 听着江景辰的话，曹桓顿时吃了一惊。 江景辰笑了笑，再次指着面前一处空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京北国子监的大门，建设的时候，在这里立一座京北国子监的功德碑。” 秦州知州李霖好奇问道：“功德牌？这是为何？国子监新建，哪来的功德之文？” 江景辰开口说道：“前面刻上一些鼓舞人心之言，后面则刻上为京北国子监有功之士。凡是对建设京北国子监有功之人，全部刻画上去。” 说到这里，没等周围人反应过来，江景辰就连忙说道：“哦，对了，我先提几人，本祭酒不才，承蒙圣上恩赐，今次京北国子监兴建，江某出资二万两。” 江景辰话音一落，周围人顿时大吃一惊，没想到江景辰居然如此大手笔。 “另外，我的三位夫人，各为京北国子监拿出嫁妆相助，每人出资一万两。” 听着江景辰的话，周围人大吃一惊：“如此一来，江祭酒家中就是拿出五万两。” “还有我秦州船商之甲的王掌柜王贵生，听闻我京北国子监兴建，也要捐资一万两。被忘记把王掌柜的名字也刻上，后面备注捐赠银两。” 江景辰话落，众人本能地朝着一旁的王贵生望去，王贵生一愣，连忙冲着众人拱手拜去：“王某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诸位莫要介意。” 突然，身旁一人连忙凑上前，冲着江景辰拱手拜道：“江祭酒，梁某经营米行，虽然不算殷实，但也想为学府效力，愿意捐赠五千两银钱。” 江景辰点头笑道：“很好，稍后将银两送上，待府衙确认话后，同碑文刻画之人将清楚，将梁老板的名字也写上去。” “多谢江祭酒。” 旁边又有一人站出来，对着江景辰小心翼翼地问道：“江祭酒，我的酒楼营业平时有点收益，但是不多，只能拿出一千两，不知可行否？” 江景辰大手一挥道：“无妨，千两也是钱。碑文刻画所有千两功绩则，另有多人捐赠，可以造录县衙册中，这些都是为我京北国子监捐赠的有功之人，绝对不能忘记，以后的将来，这些人都应该被我们所有入国子监的学子们牢记于心。而且有江某在此，我向所有人保证，你们捐赠的每一银，都将用于授教，用于这些学子身上，绝不允许有任何挪用和私藏。” 随着江景辰的话音一落，不少人纷纷举手表示捐赠。 李霖人忍不住再次问道：“那祭酒大人，这背后刻字捐赠之人，那前面的功德文字又该如何？应当写些什么为好，我等才疏学浅，还请祭酒大人赐教。” 如今江景辰的身份，已经是从四品官身，仅次于知府，故而李霖对江景辰敬重。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勇则国勇。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雄壮我年少炎朝，与天不老！” 江景辰忍不住回想起那位名人之言，稍作几字修改当场诵读出来，殊不知一番感慨言语，震得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尤其是周围一众年轻学子，口中喃喃：少年强则国强！ 第264章 家中三姐妹 一部少年说，当场振兴全场，引得全场学子热泪盈眶。 身边无数人开始赞颂，称赞江景辰刚才的一番言说：“不愧是祭酒大人，果然是好文采。至此一首振兴炎朝的少年学说，当真无与伦比，纵使那新科探花，又怎么有能力，与祭酒大人相提并论。” “咳咳，诸位言重了。” 江景辰客气之后，冲着一旁的曹桓说道：“知府大人，江某离家许久，今日刚刚归来，还没有来得及回家禀报。想必家中夫人，已经等急了，还请知府大人允许江某回去探望，以免夫人过多担心。” 曹桓一愣，连忙回礼说道：“江祭酒此行辛苦，还是赶快回去吧，这里就交给我等来处理。” “多谢。” 辞别曹桓后，江景辰立即带着自己的人先回府中，至于石宁、岳修则先返回营地，连同一起前来的狄英，也在石宁的安排下，暂住秦州厢军营中。 到了家门，只见陆雪灵已经带着孩子等候，江景辰从马车中下来，立即与陆雪灵相拥。 望着江景辰脸上的少许疲倦之色，陆雪灵心中感慨落泪：“夫君一路受苦了。” 江景辰连忙禀道：“我还好，倒是我这一路外出，家中一切都由夫人一人承担，为夫心中惭愧。” “红豆见过夫人。” 燕红豆随同江景辰下了马车，冲着陆雪灵施礼拜道。 陆雪灵连忙上前，将燕红豆扶起来说道：“燕姑娘快别客气，这一路上都是由你替我照顾夫君，我这心里感激不已。更何况，我已经知道你和夫君的事情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以姐妹相称了。” 燕红豆面色一红，忍不住道：“啊，夫人都知道了？” 陆雪灵笑了笑道：“圣上封赏夫君，赐你们成亲时，就立即令人书信秦州，并且将兴建京北国子监的事也告知了曹知府。当即曹知府立即带人开始选址修建，可以说秦州这几天好不热闹，不知有多少学子前来府中拜访，说是要感谢夫君呢。” “夫人——” “好了，以后你我就是姐妹相称，我比你年长几月，就是姐姐，你为妹妹。别在叫我夫人了，听着生疏，岂不是寒了我们姐妹之情。” “姐姐说的是，那红豆见过姐姐了。” 正说着，陆雪灵忍不住看向一旁的李阿察，只见李阿察咬着小嘴，站在一旁也不敢去看陆雪灵。 看着李阿察，陆雪灵忍不住称赞道：“想必这位就是圣上赐婚的西夏公主吧，果然有一番异国风貌，倒也是个美人坯子，我家夫君真是好生福气啊。” 听着称赞自己的话，李阿察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燕红豆见状，立即轻声一喝道：“怎么？姐姐唤你，你居然无动于衷，下了马车也不知道拜见姐姐。” 被燕红豆训斥，李阿察心中一紧张，慌忙低着头冲着陆雪灵草草施礼道：“李阿察见过大夫人。” “呵呵！” 陆雪灵被李阿察的模样逗笑，再次开口说道：“好了，既然你我都是相公之妻，以后你和我一样，都与红豆姐妹相称，你是我们三人中最小的一个，那我和红豆就是姐姐，你是妹妹了。” 听到姐妹称呼，李阿察浑身一颤，忍不住想起自己家中人，咬了咬牙：“见过姐姐！” “唉，乖，这个给你们。” 陆雪灵面带微笑，从怀中要出两物，分别交给燕红豆和李阿察。 “这是——” 看着手中的东西，两人好奇，燕红豆更忍不住开口问道。 陆雪灵连忙说道：“你们嫁入江府，与夫君完婚，我远在秦州，没有办法祝福你们。所以这是我特意为你们准备的红包和玉镯，希望能弥补一些心中遗憾。” 燕红豆拿着手中的东西，顿时感激不已，连忙冲着陆雪灵施礼道：“红豆真是谢过姐姐，没有想到姐姐如此用心。” 一旁的丫鬟夏荷，连忙趁机开口说道：“夫人啊，为了能找到这两个玉镯，可是亲自跑遍了整个秦州之地，就是为了能够选两个与夫人手中色泽、材质、品相相同的玉镯，说是今后在江家，与两位夫人就是三姐妹一条心了。” 听着夏荷的话，燕红豆内心更加感激，倒是陆雪灵忍不住白了夏荷一眼道：“就你这丫头话多。” 不过整个言语间，只有说笑之意，根本没有任何埋怨训斥的意思。 西夏公主李阿察，则对陆雪灵拜道：“李阿察平时在王庭不是很会说话，今日见姐姐对我如此情深，李阿察感激不已。” “好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客气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好了，外面有风，你们回来一路舟车劳累，赶快进屋休息吧。” 说着，陆雪灵拉着燕红豆和李阿察，就朝屋里走去，这一路上看起来别提有多亲密。 在进入房中，陆雪灵还给两人引荐说道：“你们回来之前，我特意找人，把左右两间房子好好的收拾了一下，这屋里的家具和被褥全部都是崭新的，希望你们能够喜欢。若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就只管说，我在找人去给你们换。” “姐姐真是有心了，红豆很是喜欢。” “李阿察也非常满意的。” 当即，一家人聚在一起十分热闹开心，望着眼前的一幕，江景辰的内心里居然升起了一丝念想。既然重生，自己好不容易有了眼前的幸福，那无论如何也要守护这一切，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深夜，陆雪灵安排人下厨，做了满满一桌美食，这期间李阿察早已经和陆雪灵成为无话不说的好姐妹，加上燕红豆三人聊得十分欢快。在品尝了陆雪灵准备的食物后，李阿察的内心别提有多激动，险些忘记自己公主的身份，不断地大口吃喝起来。 “两位姐姐，真是没有想到，这炎朝的美食真的太好吃了。” “你若是喜欢的话，那我以后我就让人多做给你吃。” 就在此时，忽然下人前来禀报道：“老爷，石宁校尉在外面等候，说是有要事要见老爷。” 江景辰一听慌忙起身道：“以后石校尉来访，只管请进院中，他是我结拜大哥。” 说着，江景辰已经飞身来到屋外，正见石宁和岳修一同。 第265章 战马的安排 江景辰连忙迎上去，拱手一拜道：“石兄、岳修前来，为何不入屋中？” 石宁连忙说道：“景辰兄弟，我们二人前来，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上次我们拿下卓啰城，带来的三千马匹，现在一直在营中驯养，过几日我们就要前往西夏，这些马匹不宜继续栓留营中，还需要前往西夏前，尽快安排妥当。” 江景辰想了想说道：“这次我们刚从京城回来，关于京北国子监的事情还要安排一下。我们再次稍作停留，也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一下，等回家见见家人，然后稍作调整之后，我们在一同前往西夏。在此之际，我们就先把这些战马妥善安排一下。” 石宁当场说道：“一切都听景辰兄弟的，你看如何安排，我们绝无意见，毕竟这三千战马，也是景辰兄弟你争取来的。” 江景辰想了想道：“三千战马，留一千战马给在你们军中进行训练，另外两千战马，先送往镇北营中，毕竟现在东辽和我炎朝镇北边境的战事激烈，而且东辽一直以骑兵为强，我们的将士们极为缺少战马。这两千战马，兴许能为镇北守军多添一份力。” “如此甚好。” 石宁和岳修对视一眼，十分认同江景辰的决定。 当即，三人决定，明日一早，带上几名擅长训马的好手，一同引着两千战马直奔镇北营。把这两千战马，一同交给镇北守军。 商议之后，石宁和岳修就离去。 江景辰回来之后，陆雪灵忍不住好奇问道：“相公今日刚回来，就要离开吗？” 燕红豆也忍不住说道：“之前不是说，从京城回来秦州后，我们在秦州稍加休整几日在出发西夏吗？难不成相公现在计划有变？” 江景辰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李阿察，缓缓说道：“之前我从西夏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三千战马。如今这些战马全部在秦州营中驯养，这次回来后，石兄询问我如何处置，我打算留下一千匹战马交给石兄和岳修训练骑兵所用，另外两匹战马抽出两天时间，把它们送到镇北营中，交给镇北守军将士。” “那相公打算何时起程？”陆雪灵好奇问道。 “明日一早出发。” 燕红豆连忙说道：“那我收拾一下，明日我陪同相公一起去。” 江景辰笑了笑道：“这些时间，你一路跟随我，可以说东奔西走很是疲惫。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休息，你就在家里休息一下，没事也逛逛街市。” “可是相公不会武艺，若是途中遇到什么危险，我担心——” 江景辰笑道：“有石兄和岳修他们陪我，这一路上不会有事的。再说，我们去的是镇北军营，相信这一路上都会有我炎朝镇北军士巡逻，肯定不会有危险。这次去，快马加鞭不过两天路程，没必要你来回跑一趟，还是好好休息吧，毕竟军营要地，不适合女子出入。” 说完，江景辰看了一眼旁边李阿察。 燕红豆岂能不知江景辰的意思，当即点头应道：“那好吧，既然相公有安排，那我就不再跟随，只望相公能多带几名值得信赖的好手，全程能够保护相公左右。至于家中，有我看着，相公大可不用担心。” 燕红豆话音刚落，陆雪灵忍不住心疼道：“相公总是来回奔波真是非常辛苦，这件事不如派其他人去为好，或者相公多休息几日再去也无妨。” 江景辰笑了笑道：“东辽最近猖獗，不光大军压境我炎朝，还兵指西夏。若是我镇北军这个时候示弱，只怕是会让东辽士气高涨，连同西夏那边也会有压力。若是我们尽早把战马送到镇北军营，那我军士气就会高涨，将士们的战力也会得到提升，一定可以一举重创东辽敌军。到时候连同西夏一方，也会压力骤减。” 听着江景辰的话，原本一脸闷闷不乐的李阿察突然精神高涨，忍不住抬头望向江景辰，似乎在思绪江景辰话中的含义和是否属实。 燕红豆连忙附声道：“相公说的极是，这次东辽实在是太嚣张了。若是我镇北营的将士有了这里两千战马，一定战力高涨，定能狠狠重创东辽敌军。到时候炎朝和西夏联手进攻，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如此一来，李阿察就对江景辰的话深信不疑，也觉得其话中意思无错。东辽作战勇武，让西夏压力不小，若是炎朝能重创东辽，那就可以让西夏一方的压力减小，甚至炎朝若是能够大败东辽，一定可以迫使进攻西夏的东辽兵马撤退回援，兵不血刃缓解西夏的压力和威胁。 心怀西夏之事，李阿察喜道：“相公只管去吧，有我和两位姐姐在家里照看着，家中可无忧，相公大可放心。” 听着李阿察的话，江景辰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只要我炎朝镇北大军能破了东辽贼子，那你西夏之地，也可无忧，不用再受东辽贼兵的欺辱。希望我们俩这次和亲，能够给炎朝和西夏带来百年和平。” 李阿察心中一暖，可以说这是认识江景辰以来，所听的第二次暖心的话。第一次是那晚新婚之夜，这个男人为了保护自己，在床榻倒下瞬间，出手将自己揽在怀中，任由自己头部和腰部受伤。而且出事之后，他非但没有怪罪自己，甚至还再三安慰自己，这让自己感到无比幸福。 这或许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李阿察内心缓缓想到。 翌日一早，江景辰就早早起来做好准备，简单洗漱吃过早餐后，就准备出门，却见石宁和岳修已经带着人在府外等候。 江景辰看着两人，有些不好意思道：“两人来得真早，也不知进去喝杯茶，江某让你们久等，心中惭愧。” “我二人也是刚刚抵达，还没有下马，你就从屋里出来了，这真是碰巧了。” “好，出发！” 三人打了个照面，立即开始策马奔腾，朝着城门外赶去。出了城门后，径直飞奔向校尉营，营前早有人点好了两千战马，再见到三人后，立即拱手一拜。 第266章 镇北城门下 江景辰看了一眼，随口问道：“战马一路的吃喝是否都准备妥当？” 军士连忙禀道：“回大人的话，按照您的要求，为了轻装快速出行，我们没有准备粮草辎重，每匹战马身上都驮着一些草和水，足够我们这一路前行。” “好，出发！” 随着江景辰大手一挥，行军队伍立即出发前行，直朝着镇北大军的方向奔去。 秦州到镇北军营之地数百里地，沿途一路虽有山路，但行走却是极为缓慢，但江景辰这次是轻装上阵，带着大军一路快速奔行，每个时辰会让战马少许休息一段时间，避免战马会因为剧烈奔跑导致战马体力骤降。 紧赶慢赶，整整两日时间，总算是抵达镇北境内。 “报将军，东辽又来我城门下袭扰，只是等弟兄们出城应战时，那些家伙就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若是在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只怕将士们的士气会大降啊。” 镇北城中，只见一名军士跑过来，冲着座椅上的主将禀报说道。 屋中的几名将领，正在围着沙盘商议部署，听闻下面军士前来禀报，顿时面带怒色。 “潘将军，那些东辽的家伙，实在是太过可恶，眼看弟兄们的士气越来越低了，我们不能就这样任由他们得意忘形，还是下令出兵狠狠地打他一仗吧。” “就是啊将军，你就下令，准许将士们出击，和他们打一场吧。” “只要将军下令，末将愿为先锋。” 听着麾下将士们的你一言我一语，潘德飞一脸淡定，完全没有因将士们的怒火所影响。 “将军——” 见台上人不愿意多说，左右副将再次开口道。 终于，那名大将看向旁边一侧双手抱怀，始终盯着沙盘的人开口道：“江赞将军对此有什么看法？” 江赞无动于衷道：“以东辽的性格，以往与我军交战，素来都是正面硬钢，借助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兵，多次让我们的将士吃亏。听闻之前因为我炎朝与西夏联姻，引得东辽大惹，两路出兵，一路前来支援力压我们境地，一路前往西夏边境。按理说，这东辽有了援兵之后，攻我城池只会更加猖狂，现在居然和我们打起了袭扰之战，只怕这里面有鬼。” 潘德飞听后，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那江赞将军和我猜想得不错，这东辽贼子，是想要玩诱敌之战了。引诱我军出击，然后围而歼之，不过就凭他们那点蛮子伎俩，还敢在我等面前耍诈，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江赞低头一阵叹息：“潘将军与我这样想是没错，但是将士们可就不一样了，只怕是一直继续下去，将士们可忍受不了。一旦让东辽的家伙，发现我们士气大降，极有可能会趁机发起攻城，导致我城池危险。” 潘德飞有些吃惊道：“江赞将军的意思是，想要出兵打他们一次？” 江赞叹道：“我虽有此想法，但前来袭扰的敌军，均是东辽之骑，这些家伙来无影去无踪，等我军将士追出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跑远了。若是继续追击，只怕是很容易陷入敌军腹地，遭到敌军包围。若是出动骑兵，我军战马脚力不行，根本无法追击上那些东辽的贼骑。” 说完之后，江赞就人忍不住握紧拳头，内心显得无比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报，将军，城外来了一伙人马，吵着要见将军。” 就在此时，忽然又有一名军士迅速冲进来，冲着潘德飞就是拱手禀报。 众人正在议事，听闻前来禀报军士，当场就有一名副将，冲着来人喝道：“战时阶段，什么人敢前来军营扰乱？若是敌军刺客闯入，那岂不是会威胁到将军。” 有副将开口，潘德飞和江赞也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 只见来人小心翼翼地：“可是来人自称是京北国子监祭酒江景辰大人，同行的还有翊羽校尉石宁和宣武校尉岳修。” 潘德飞忍不住好奇道：“江景辰？就是那个之前给我军制作厢军服饰的人？他来做什么？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他们只有十余人，但是却带来了千余匹战马。” “什么？千余匹战马？” 屋中众人当场愣住，潘德飞更是忍不住惊道：“他们人现在何处？快快为我们引路。” 城门下，江景辰坐于马背上静待。 看着被拒之门外，随行前来的军士，有人不满道：“我们是来送马匹的，结果这些人却不让我们入城，难道这就是他们镇北军的待客之道。” 石宁当场喝道：“闭嘴，这里可是镇北军，难道你还想议论两位炎朝大将军的作风行事？” 江景辰微微一笑，解释说道：“我们一路大老远跑来运送马匹，被拒之门外，你有这样的想法也实属正常。可是换言之想一想，现在是战事时期，东辽的大军不断袭扰，并且派有重兵，这对镇北军的将士们来说，非常危险。值守的将士们，在没有搞清楚我们的身份之前，不给我们开城门进城也实属正常。” 随行的军士，再次好奇道：“可是，我们是来送马匹的啊，他们有什么好怕的。将军还有随军令牌，足以表明身份。” 江景辰笑了笑：“若我们是东辽贼兵伪装的呢？这些衣服和令牌，随便都可以冒充，这千余马匹中，马腹下面若是有隐藏的东辽贼兵，一旦骗过城门上的守军开门，大批闯入城中，那又当如何？这个罪责谁来承担。” “我——” 经江景辰这么一提醒，随行的军士们瞬间恍然大悟。 “不愧是江祭酒，如此一来，我们算是知晓了。” 江景辰再次说道：“虽然这些守城将士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严厉的制度，却能为我们炎朝守卫北部大门，让我炎朝百姓安枕无忧，换句话来说，我们应该感谢他们才是。若没有他们的严谨，又何来的家园安定。” “大人教诲的是，我等知错了。” 第267章 镇北大将潘德飞 “城外来人报上姓名？” 忽然，城门楼上出现一伙人，带头之人看了一眼下面，当场喊道。 江景辰连忙冲着城门楼上拱手一拜道：“圣上新封京北国子监祭酒江景辰，之前我和诸位打过交道，厢军服饰和手套，就是出自我雪韵阁。” 城楼上人再次问道：“阁下能否证明身份乎？” 江景辰从怀中掏出一物，正是自己手中的令牌，城门楼上立即放下一个篮子，让江景辰把令牌放进去，城门楼上的人经过检验之后，确定东西属实。然后再次看了一下下面情况，只见千余马匹，全部都是马儿，并未见到其他人。 潘德飞身边一人，连忙拱手道：“将军，此人确实是江景辰，之前末将见过此人。” “开城门！” 话落。 “吱嘎！” 只见城门打开少许，江景辰带着人马立即走进城中。随行进来的十余人后，刚入城中立即被周围的军士围着，一个个小心谨慎防备。 随后，只见刚入城中的马匹，全部都只是战马，并未见到其他人。 此时，城门楼上的人也在左右军士的护卫下，走下城门楼。 为首之人看了江景辰一眼，露出一丝笑意道：“阁下就是传闻中的秦州第一布行江景辰？那个以诗文作画大败新科探花的江学者。” 江景辰顿时一脸不好意思道：“这位将军真是过赞了，江某不过是耍了一点小聪明而已，不足挂齿。” “哈哈哈！” 江景辰看着面前的人，一身铠甲裹身，但此刻却面带慈祥微笑，忍不住拱手拜道：“敢问这位将军尊姓大名。” “老夫潘德飞。” “原来是潘将军，我等崇拜潘将军已久，还请将军受我等一拜。” 江景辰顿时心中一激动，连忙带领身后几人，上前冲着潘德飞拱手拜去。 “呵呵，不用客气，老夫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这一切都是将士们齐心协力的结果。只是——” 说着，潘德飞看了一眼江景辰身后带来的千余马匹，忍不住再次好奇问道：“只是老夫有些迷惑，既然圣上封你为京北国子监祭酒，那你理应在国子监教学才是，为何跑到我这镇北军找那个，而且还带来这么多马匹。”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潘将军可否知道，江某之前在西夏所行之事？” 潘德飞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江祭酒勇武，凭借少许兵马，计夺西夏卓啰城，此举让我朝军心大震，就连我镇北守军们得知也是士气大震。没想到江祭不过才华横溢，就连在军事谋略上也颇有造诣。之前潘某一直对江祭酒心存好奇，今日一见之后，江祭酒果然一表人才，犹如人中翘楚。” 江景辰连忙解释说道：“潘将军真是谬赞了，西夏卓啰城一战，江某不才缴获敌军战马一万三千匹，其中留守一万匹战马在卓啰城，交给狄竣将军训练骑兵，抵御西夏大军反攻。江某精挑细选出三千匹战马，其中一千匹留着训练新军，剩下这两千匹战马，特送来赠给潘将军。希望能够助力潘将军，可以增强我镇北军士的战力。” 江景辰话音一落，现场顿时镇静无比，就连见过世面的潘德飞，也忍不住大为吃惊地望着江景辰道：“江祭酒所言可属实，你当真要将这两千匹战马，赠给我镇北营？”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江某不才，若不是因为狄竣将军镇守卓啰城压力巨大，只怕是我还能多争取千余匹战马，这次拿来三千匹，只交给潘将军两千匹，已经属于极限。潘将军一行带领镇北军士，镇守我炎朝北部，不光守护的我整个炎朝，正是关乎着我凤鸣府路多有百姓安危，江某一直对将军心怀感激，还望潘将军不弃。” 潘德飞顿时无比喜悦，当即心情大好，拍着江景辰道：“江祭酒真是雪中送炭啊，哈哈哈——” “啊？将军这是何意？江某有些听不懂。”看着潘德飞哈哈大笑的样子，江景辰有些迷愣，没有理解其话中含义。 潘德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江景辰，再次询问道：“老夫厚脸再问一句，江祭酒是真的打算，要把这两千匹战马，全部赠送给我镇北军吗？” 江景辰拱手一拜道：“正是，对潘老将军，江景辰不敢有任何作假之嫌。此等确实是江某之心，还望将军收下。” “好，那潘某就替营中所有弟兄，谢过江祭酒了。” 说着，潘德飞大手一挥，叫来自己身边的两名副将，其中潘奕正在其中：“你们二人，带着一些弟兄，把江祭酒送来的这两千匹战马都给我收好了。这可是江祭酒送给我们镇北军的制胜法宝，都给我好好照料，并让将士们都熟悉一下，以便早日派上用场。” “是。” “江祭酒，这边请，容本将军设宴答谢。” “潘将军客气了。” 在潘德飞的亲自带领下，众人跟随一路前往将军府衙。此时只见屋中的几人，正在围着沙盘讲述，看到潘德飞前来，众人停下。 潘德飞直接上前，拍着江赞的肩膀喜道：“江赞将军，你可知江祭酒给我们带来了什么礼物？” “礼物？” 潘德飞喜道：“两千匹西夏上好的战马，个个体表肥壮，全部都是上好军马。” “两千匹军马？”听着潘德飞的话，江赞忍不住吃了一惊。 一直以来炎朝处于中原地带十分稀缺战马，而天下马匹虽多，但能作为军马战马的，当以东辽和西夏为主。其中东辽的战马擅长急速短行，而西夏战马擅长负重长途奔袭，马匹各有所长。 要知道整个镇北军营中，有军士12万有余，但是战马数量不过五千匹，且不加每次损伤匹数。可以说现在营中的战马已经不足五千匹，这还不算一些退役老马、战事受伤的伤残马、负责拉运辎重的驮马等。 江景辰这次送来的两千战马，不光比镇北军现有的战马强壮，而且数量多达两千匹，不光大大弥补了己军战马的数量，还大大的提升了骑兵的战力。也难怪一向沉稳的老将潘德飞，在见到这两千匹战马后，也会笑得像个小孩子。 第268章 将军府酒宴 听闻潘德飞的话后，江赞以及场中的几名副将和校尉有些惊讶，但见潘德飞面色如此欢颜的样子，江赞缓了缓神问道：“潘将军所说属实？” 潘德飞微微一笑：“这么多年来，难道你还不了解潘某？我什么时候会拿营中之事，来和你开玩笑。” 江赞一听，顿时心中惭愧，连忙冲着潘德飞拱手一拜道：“潘将军莫怪，是江某失言了。只是这件事听起来，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那可是两千西夏战马啊。” 潘德飞笑道：“将军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带人前往营中马厩看一下，就在刚才我已经让潘奕带着人，将那两千匹西夏战马，全部都收入营中马厩看养起来。若有喜欢的话，可以去选一匹看看。” 江赞心中大喜，连忙冲着潘德飞询问道：“我朝何时这么大的手笔，居然能送来两千匹战马？莫不是李丞相又在圣上面前获得大功，说服圣上捐资两千匹战马，送我镇北营中。” 潘德飞笑道：“呵呵，你当我朝盛产马匹啊。两千战马，只怕是京城所有战马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更何况送来的还是西夏上好军马。” “那这些马匹是？” “是江祭酒送来的，之前江祭酒计夺西夏卓啰城，夺下战马一万三千匹，这两千战马就是其中，是江祭酒特意从狄竣将军手中争取过来，送给我们镇北军的。” “那江祭酒现在身在何处？” 潘德飞一指身后一人，为其介绍道：“这位青年才俊，就是圣上新封的京北国子监祭酒江景辰。” 随后潘德飞，对着江景辰介绍说道：“江祭酒，这位是与老夫一起，镇守镇北营的我朝大将江赞。” 江景辰听后，不敢多做停留，连忙冲着对方拱手一拜道：“江景辰见过江赞将军。” 看到江景辰，江赞有些微愣，双目始终紧盯着江景辰，显得有些迟疑。 潘德飞见状，忍不住好奇问道：“怎么了江赞将军，为何一直盯着江祭酒不语。” 江赞回过神来，缓缓说道：“不知是江赞老了，还是眼神不利，总觉得这江小友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是一位故人。” 潘德飞笑道：“呵呵，说起来也巧合，江祭酒和江赞将军同姓，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江赞看了看江景辰，张了张口，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潘德飞随即说道：“今日江祭酒送来战马两千，大大提高了我军战力，为了答谢江祭酒，本将军决定特意在府中设宴，款待江祭酒。江赞将军和诸校尉，也一同参加吧。” “一切听从潘老将军吩咐。”江赞一拱手道。 随即酒桌宴席摆上，除了府中城中巡视，和城门楼值守的将领外，镇北城中上下所有将领全部集中将军府上，参加大将潘德飞的军中宴席。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江景辰乃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又是右丞相李罡身边的人。当然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前厢军服饰，全部都是出自江景辰的手臂，就连这次的两千战马，也是江景辰送来的，可以说江景辰就是整个镇北军的大恩人，三军对待江景辰的态度，那可是无比崇拜。 “有江祭酒这次送来的两千强壮战骑，我们镇北军一定战力高涨，大胜那东辽贼军一定易如反掌。” “是啊，东辽贼兵一直掌握我军骑兵动向，如今有了这两千精锐之骑，我军完全可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听着将士们的话，潘德飞和江赞对视一眼，纷纷觉得有道理。 潘德飞开口道：“潘奕你立即带着一队精锐，各自挑选一匹马匹做好准备，一旦再有东辽骑兵前来袭扰我城，给我毫不犹豫地将他们拿下，不准逃脱一人。” “是。” 军令如山，得此潘德飞之令，潘奕不敢怠慢，立即冲着场中人一拱手，带着自己的兵马就朝着府外奔去。 酒席之间，潘德飞忍不住好奇问道：“江祭酒，潘某很好奇，我想知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我听炎朝众人有人流传，在圣上的御赐之下，你已经和西夏公主成婚，成为西夏驸马，接下来是要出使西夏，不知江祭酒可有什么计划，或者是打算？” 江景辰开口说道：“这次圣上赐婚我和西夏国公主，就是为了促成我炎朝与西夏的联姻，破坏西夏和东辽的结盟。” 潘德飞当即拱手抱拳敬上：“圣上果然英明神武，至此一个赐婚之事，就能化解我朝备受西夏的威胁。也瓦解了东辽贼子们的野心，让我镇北军的压力骤减。” 江景辰一脸无奈地拱手道：“咳咳，这件事说来话长，圣上虽然赐婚，江某人压力巨大的啊，不过若能为我炎朝排忧解难，江某人义不容辞。” 忽然，潘德飞身边的江赞，忍不住举杯敬向江景辰道：“江祭酒，江赞有一事好奇，不知该问不该问。” 江景辰一惊，慌忙举起手中杯盏，冲着江赞道：“将军客气了，不管将军要问什么只管言来便是，江景辰一定知无不言。” “敢问江小友汝乡何处？” 江景辰微微一拱手道：“江某自由在成州康县长大。” 江赞听后一愣，一旁的潘德飞也是忍不住惊讶，看着一旁的江赞，刚想要开口，却见江赞抢先一步开口：“江祭酒既然是成州康县人士，那为何会安身在秦州之地，这两地间隔也不近啊。” 江景辰听后露出一丝苦笑道：“原本我家中热闹，奈何因为东辽兵进，祖、父、兄先后赴战场杀敌战死，母亲体弱多病，再加上伤心过度郁郁而终，就只剩下我一人。乡里乡亲无以为靠，好在祖父早年给我订下一门亲事，妇家祖父待我不错，不嫌弃我一无所有，坚持把自己的孙女嫁给我，也算是有了我苟且残存之日。” 听到江景辰的话，现场众人沉默，江赞更是忍不住有些眼红，望着江景辰神情严谨道：“江祭酒，我且问你，江元是你什么人？” 第269章 血脉亲缘 看着江景辰愣住，江赞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江祭酒，我问你，江元是你什么人？” 江景辰缓过神来，忍不住问道：“江赞将军，为何知道我父亲的名字？江元正是景辰之父。” “什么？你说江元是你父亲？那你大哥叫什么名字？” 江景辰不敢有异，连忙应声道：“我大哥名叫江武成。” “啪嗒！” 听了江景辰的话，江赞手中当即酒杯当即掉落在地。 潘德飞见状，看着江赞那失神的样子，忍不住担心道：“江赞将军为何这等神色，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就连江景辰，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江赞，不知江赞心中所想。 听了潘德飞的呼唤，江赞缓缓回过神来，再次望着江景辰眼神中顿时泪水打转，这一幕直接看待了所有人。 随听江赞语气悲痛道：“我本是成州康县人士，十多年前东辽兵犯我炎朝，炎朝兵力有限，凤鸣府路知府临时招募男丁战场御敌。我和大哥还有大侄跟随父亲一起投军，入了镇北营中后，没多久东辽大军就杀来，我们新军被杀散，后来大军多次反击征战，前前后后大小共计数十战才算结束。战后我因斩杀敌首有功，封职校尉，回来寻找父亲他们，却不想纷纷战死沙场。” 说到这里，江赞一脸悲痛地抹了一把泪，望着江景辰再次说道：“事后，我将三人安葬，然后带人前往家乡告慰嫂嫂，得知嫂嫂已经病故，家中屋子也已经荒凉再无亲人，我只好带着我女儿离开，至此以为没了亲人。事后，你们也知道，圣上因为镇北营大捷，特意亲自前来凤鸣府封赏，小女得圣上爱慕入宫为妃封后，我也继续留在军中跟随大家一起镇北御敌。” 听完江赞的话，所有人都愣住了，江景辰更是呆呆地望着江赞。 潘德飞反应过来，忍不住惊讶道：“这么说的话，江赞将军岂不是就和江祭酒是血亲关系了？” 江赞泪水湿眼道：“如若我猜得不错，江景辰就是我大哥当年留下的小儿子，也就是江某的小侄，是我江家之后了。” “什么？江赞将军是我叔父？” 听着江赞的话，江景辰大为吃惊，望着眼前的江赞，只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听闻江赞刚才所说如实，而且还能说出自己父亲和大哥名字，完全不像是有假。 潘德飞连忙提醒说道：“江祭酒，还不赶快来拜见你师父，今日酒宴可算是为你们二人认了亲缘啊。” 江景辰瞬间回过神来，连忙走上前，冲着和潘德飞并肩正坐的江赞拱手拜道：“小侄江景辰，拜见师父大人。” “孩子快快起来，让我好好看看。” 江赞连忙放下手中筷子，迅速奔上前，一把将江景辰搀扶起来，欣喜道：“像，真是太像了，你简直就和你父亲还有你大哥长得太像了。当初我们投军的时候，你还是襁褓婴儿，我只知道你的一个小名，不知道你母亲给你留下的这个名字，当时我一直以为你和嫂嫂同故，没想到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能见到叔父真是太好了。” “是啊，之前我在营中，听闻有人给我镇北营送来衣物，我听到你的名字，还觉得有些亲切。随后接连发生的一些事，斗探花、败西夏，也让我对你愈发好奇，没想到今日一见，你居然是我大哥的孩子，也就是我是小侄，我这心里啊顿时无比喜悦，不愧是我江赞之侄，没有给本将军丢脸，也没有给我大哥丢脸，好样的！” 江景辰喜道：“多谢叔父称赞，我也没有想到，在这个世上我居然还有一位亲人，更没有想到居然能够与叔父在此相认，我若是知道的话，只怕早就策马飞奔而来，来见叔父了。” “江祭酒，此言差矣。” 忽然，一旁的石宁开口说道。 因是在众人面前，所以石宁不敢直呼江景辰兄弟之称，而是称呼其官职，也算是一种尊重。 江景辰微微一愣，随即侧目望向石宁道：“景辰哪里说错话了？还望石兄指教。” 石宁开口提醒道：“刚才江赞将军说了，将军之女便是当今的皇后娘娘，而之前我随你一同前往京城，进宫面圣时，你当时说过，圣上召你在后花园相见，除了圣上和李相外，皇后娘娘也在其中。” 江景辰一愣，连连点头道：“对，我想起来了，当时圣上召见我，我确实见到了皇后娘娘，这么说娘娘就是我的姐姐。” 江赞顿时喜道：“没想到你已与皇后相见，要知道在京城宫中，可不是随便就能见到皇后的，看来这就是亲缘啊。稍后我便书信一封送往宫中，相信皇后若是得知，你是她在这世上稍有的亲人，皇后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江景辰顿时大喜道：“哈哈，我有亲人了，真是太好了。” “来，我们一起为江赞将军和江祭酒同饮此杯酒。” 一旁的潘德飞见到这一幕，内心里也是非常高兴，当即举起手中酒杯喝道。 “好！” 瞬间，全场共同举杯敬向江赞和江景辰。两人此刻内心也是极为高兴，没想到居然认了亲。 全程江赞看着江景辰的目光愈发红润欣喜，内心里说不出来的激动。 因为是战时时期，众人饮酒不过三杯，酒席过后其余人散去，江赞带着江景辰等人登上了望台，看着外面的山土一番感慨：“前面就是宁边州，当年你祖父兄他们，就是在这里战死的，每一次我登上这里，望着远处都是心怀感慨。” 听着江赞的话，江景辰双目凝视远方，双手紧握拳头，一脸愤怒之意：“该死的东辽，我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忽然，江赞拍着江景辰的肩膀，一脸认真地说道：“辰儿，我膝下无子，只有你姐姐一人，你要不要入我营中，以后我这一切积攒，都将由你继承。” 江景辰一愣，忍不住脱口道：“叔父厚爱，景辰感激不已，只是景辰已成家事，而且又有官身，只怕是不便来叔父营帐。不过还请叔父放心，以后叔父年迈，或者想要从战场退下，可来秦州，景辰愿意为叔父养老，照顾叔父。” 第270章 江赞之托 听到江景辰的话，江赞微微一愣，虽然心中有些遗憾，但还是为江景辰的话感到安心。 江赞再次叹了一口气道：“有你这番话，叔父就知足了。现在叔父心中悔恨，若是当初早些归乡寻你母子，兴许你也不至于受这么多苦。” 江景辰笑了笑说道：“叔父不必内疚，这一切不怪叔父，要怪只能怪东辽那些家伙，犯我炎朝地界，害我炎朝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若非因为他们，兴许我们现在和祖父、父亲、大哥，还有叔父一起坐在院中，看着月色喝着茶水闲聊呢。” 江赞一声轻叹道：“唉，是啊，若是没有这些战事，此刻我和你父亲，应该在家中抬头望月，聊一聊家事。罢了，这些就不提了，我知道你这次待在这里时间不久，给我说一说你这些年的事情吧，也让叔父多了解一些，看能不能为你做些什么。” 江景辰连忙安慰说道：“叔父不用担心，侄儿一切都好，如今我已经被圣上封为京北国子监祭酒，兼凤武将军，还有了爵位，平时就在凤鸣，不用入朝为官，也算是圣上体恤，让我继续经营手中产业。” 说话之时，江景辰不忘把自己这两年来，所经历的一些事情，一字不漏地告诉了江赞。 全程江赞都十分认真听闻，没有开口打断江景辰一句话。 直到江景辰说完之后，江赞才忍不住恼怒出声：“哼，沈愈这个狗贼，果然还是那样，竟然敢伤害我的侄儿。还有秦晖、杜苗那些家伙，还想联手害你。不过你做得漂亮，借助圣上之手，惩戒了杜苗。但杜舒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他们几个家伙定会暗中作恶，再为难你。”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叔父不用担心，如今我身边有几位兄弟，他们个个武艺高强，而且与我情同手足，平时也都帮衬我许多。另外朝中还有李丞相、曹贵学士对我也十分关照，只要侄儿身在凤鸣，他们就奈何不了我。” 江赞当即说道：“话虽如此，但有的时候，暗箭难防啊。尤其是这些小人，一个个阴险狡诈，你万不可大意。李罡虽然对你不错，但当初他也是中了沈愈的弹劾，结果被罢黜。就算你出事他有心救你，那也是个外人，而我是你的叔父，我们是血脉至亲，以后有什么事叔父给你撑腰。” 江景辰做梦也没有想到，炎朝四大将军之一的江赞，居然是自己的亲生叔父，还有当今皇后娘娘，居然是自己的堂姐。再加上有李罡、曹贵等人帮忙，只怕是自己以后只要不犯浑，那在炎朝绝对是手眼通天之人。 “说说，你下一步的打算吧。” 就在江景辰幻想之际，江赞突然开口道。 江景辰微愣：“下一步？景辰愚钝，不知叔父指的是？” 江赞忍不住说道：“圣上赐婚你和西夏公主，西夏王庭来信，要驸马和公主以回娘家习俗为由，让你前往西夏。对此，圣上没有反对，也想你借此机会，加深我朝与西夏的关系。若是之前没有发生什么还好，但你毕竟攻下西夏一座城池，只怕你此行前往西夏，不会有这么容易，我想听听你有什么打算。” 江景辰一脸淡定道：“侄儿并没有什么打算，一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西夏想要耍什么手段，侄儿照接便是。” 看着江景辰淡定的样子，江赞忍不住好奇问道：“你难道，就一点不担心西夏王庭会对你如何？” 江景辰笑道：“如今西夏公主已经是我的妻子，而且经过这些时间，东辽已经派兵攻打西夏，相信西夏若是不牺牲点什么，以东辽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收兵。” 江赞满意地说道：“不错，懂得把握时事，确实能扼制西夏的命脉，不愧是我江家儿郎，有勇有谋。你出发之前，我会安排一百名亲兵给你，由他们一路护送你去西夏，这些人都是我军中好手，不能说以一当十，也能以一当五。你若是在西夏有危险，他们定可以护你周全。” 江景辰连忙拒绝道：“叔父万万不可，你为我朝大将军之一，又身在前线，时时刻刻要与东辽贼兵碰面。炎朝可以没有侄儿，但不能没有叔父您，您的安危绝对在侄儿之上，这些亲兵侄儿不会答应，还是留着他们保护叔父吧。” 江赞急道：“你此行就带着那些使团，他们根本就不能保护你，一旦遇到什么危险，他们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我好不容易，才与你相认，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江景辰连忙解释说道：“叔父不用担心，侄儿已经与圣上商议，这次陪同侄儿出使西夏的使团，并非是宫中那些娇贵之人，而是侄儿之前与人商议，训练的百人骁勇军。” 江赞一愣，忍不住脱口道：“百人骁勇军？莫不是之前在西夏，以少胜多，大破西夏战骑的步兵？” “正是。” 江赞听后，顿时来了兴趣道：“之前，我还以为，那只是我朝中人故意夸大其词，没想到居然是你们弄出来的，莫不是那百人步兵，真有这么厉害？” 江景辰点了点头说道：“骁勇军初建只有百人，但个个都是军中精挑细选的精锐之士，所有人都经过特殊训练。可单兵作战，可两人组合协同作战，也可全军参与大型战事。每人惯用刀兵，擅长弓矢和骑射，也可攀岩穿越山林，骁勇百人皆为骁勇。” 江赞顿时激动道：“若是我炎朝军士个个如此厉害，那何愁外敌不能灭之，天下不能一统。” 江景辰说道：“这些都是我们专门为了训练克制西夏和东辽骑兵，而部署的计划。叔父放心，稍后我会将一些训练方式告诉叔父，至于那些步人甲，我回去之后，会立即安排人进行秘密制作，只是步人甲工艺复杂，不能大批量的进行生产，只怕是会慢一些，至于陌刀就交由叔父自己想办法了。” 江赞摇头叹息道：“这个你放心，陌刀一事对叔父来说是小意思。只是没想到，你我二人刚刚相认，你就给叔父送来这么多大礼，真是让叔父心中感慨啊。” 第271章 护卫都头 望着眼前的江景辰，江赞内心里越发喜欢。 一夜过后，江景辰因为还有要事，所以不在镇北城中久留，与两位将军简单商谈之后，就准备带人离开返回秦州。 城门下，江景辰冲着江赞拱手禀道：“叔父，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还望叔父多多保重，一有机会，景辰就会再来探望叔父。” “等一下！” 眼看江景辰就要离去，江赞突然开口叫住。 “叔父有何事吩咐？”江景辰听后停下问道。 只见江赞，卸下腰间佩剑，递给江景辰说道：“你这次给我们送来两千精锐战马，叔父暂时没有什么能给你的，这把宝剑随我征战多年，现在就送给你，就当是做个防身利器。” “多谢叔父！” 江景辰接过宝剑，抚摸着剑身，内心无比兴奋，堂堂炎朝四大将军的宝剑，其名气和价值，只怕是不会逊于圣上的宝雕弓。 看着江景辰收下宝剑，江赞再次说道：“另外，我给你安排的百名亲兵你不愿意接收，那这十人你且带上，他们均是我麾下翘楚，他们的忠心和武艺你大可放心。你若是在拒绝，就当你是不认我这个叔父。” 江景辰一愣，不禁露出一丝苦笑，看着从江赞身后走出来的十名骑兵，看到出来这些人和自己的年龄相差不大，但一个个看起来精明能干，一眼便知不是普通的军士，定是经历许多生死战事的精锐之士。 江景辰冲江赞拱手一拜：“多谢叔父，既然是叔父的心意，那景辰就收下了。” 江赞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对着走向江景辰身边的十人骑军说道：“你们身边的这位，是当朝京北国子监祭酒，凤武将军，也是本将军的亲侄儿，以后你们就跟随着他，他的命令就是本将军的命令，我要你们全力以赴保护他的安全，不得有误。” “是！” 十人齐声应答，江景辰冲着江赞再次拱手一拜，立即带着左右策马返回秦州。 望着江景辰逐渐远去的背景，江赞忍不住扬天一叹：“大哥，你看见了吗？你的儿子还活着，今后只要有我活着的一天，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驾！” 在交付了两千余马匹后，众人返回秦州的速度，自然是要快得多。 刚抵达城内，石宁和岳修就先返回军营处理事务，江景辰则带着叔父江赞给的十名护卫，返回家中。 只是突然多了十多人，一时之间府中显得有些狭小。毕竟是自己叔父给自己安排的护卫，而且这些人都是上过战场，斩杀过敌人的有功之士，江景辰自然是不会怠慢，临时先给十人在家中附近不远处，包下一个小酒馆，暂时供应十名护卫休息。 等到赴西夏之约归来后，江景辰在给十人安排稳定住所。看着高档舒适的酒楼，十名护卫有些动容，纷纷冲着江景辰拱手参拜。 江景辰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回礼说道：“你们别这么客气，虽说你们是我叔父安排给我的护卫，但我看你们年龄和我相差不远，我们就是兄弟朋友，以后江某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诸位能够多多包涵。另外初次见面，我也不知道该送诸位点什么，我这里有些碎银你们先拿去置办一些东西，毕竟我们这次是要出远门。还有这些武训服，是出自我雪韵阁手笔，我也给你们一人准备了一套。” 面对江景辰的盛情，十人是面面相觑，没想到江景辰居然如此客气。回来的第一天，就给众人安排了这么一个上好的酒馆，而且还有碎银和新服相赠。 带头的领军，连忙冲着江景辰拱手禀道：“我们都是将军派来保护公子的，公子不必对我们这么客气，而且所有军饷也都是由将军安排，我等不敢妄自收取公子钱银。” 江景辰回礼道：“阁下如何称呼？” 对方连忙冲着江景辰拱手拜道：“小的杨翰海，在将军麾下做一名都头，见过大人。” 江景辰笑道：“好，我记住了，我看你是这些弟兄们的管事，以后有什么事，大家不好意思跟我说，可以通过你来和我沟通。既然你们是来保护我的，那我同样不能让你们跟着我受委屈，只要我能安排和满足的，我一定答应你们。” “我等多谢公子。” 能跟着这样一位公子，这让杨翰海等人感到非常满意。 起初受将军安排之后，十人还有些灰心丧气，觉得是将军对自己不满意，想要将几人安排出去。从此以后，再无立功封赏的机会，可是在听人讲过将军这位侄儿的事迹后，众人才明白眼前的这位公子非常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实力和能耐。 带领百人之兵挑战西夏数千骑，这该是多面英雄壮举，换做是一般人肯定不敢相信会有步兵胜骑兵之事。 江景辰提醒说道：“好了，我平时在家中，有夫人和家丁保护，所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我知道这是叔父安排给你们的任务，既然你们来了，那就按照叔父的意思执行吧。这几天大家先放松一下，你们轮流巡岗来进行，这样至少可以让其他弟兄，有休息的时间。等以后去了西夏，在辛苦诸位多多操劳费心了。” 杨翰海连忙说道：“好，多谢公子。那我们一次就先安排四人，两人负责公子前门，两人负责把守公子后门。其余人轮班休息，若是公子有其他事要吩咐弟兄们做的，也可直接开口。” “好，你是都头，在这方面你比我专业，一切就按你的安排进行吧。” 在杨翰海的安排下，江景辰先带着四人回到府中，在和家丁、丫鬟们讲述一下后，四人立即分别把守前后两门，如此一来倒是让家中家丁轻松不少。 “相公回来了！” 听到江景辰的声音，陆雪灵立即出来迎接，身后还跟随着燕红豆和李阿察两位夫人，随行的还有几名丫鬟。 江景辰客气地回应着：“几位夫人在家辛苦了。” 看着江景辰的脸色，燕红豆忍不住好奇问道：“今日相公回来，似乎非常高兴，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夫人们，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找到亲人了。”江景辰顿时喜道。 第272章 决心 听着江景辰的话，燕红豆三人面面相觑，没能听明白江景辰的意思。 陆雪灵忍不住问道：“相公，你是说？” 江景辰连忙强忍自己内心兴奋的消息说道：“我是说，我这次运送战马前往镇北营，见到了我炎朝四大将潘德飞和江赞两位将军，得知我送战马而来，两人将军特意设宴款待我，在酒后交谈得知，我和江赞将军居然是同出一乡，而且他竟然是我父亲的胞弟，是我的亲生叔父。没想到我居然还有亲人，我真是太高兴了。” “什么？” 听到江景辰的话，三位夫人顿时也是惊喜万分，随见江景辰激动得双眼欲红，甚至眼眶泪水打转。 陆雪灵连忙走上前，拉着江景辰的手，安慰说道：“看把相公高兴的，现在是战时，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三姐妹也要随相公去一趟镇北，好好拜见一下叔父大人，行此我等礼仪。” “嗯！”江景辰点了点头。 燕红豆也附声说道：“不止如此，以后江赞将军若是归乡，途经我们秦州，一定要来家中坐坐。” 江景辰应声道：“说得对，叔父膝下只有一女，没有男子，以后我会给他养老。” 忽然，身后的铃铛忍不住吃惊道：“江赞将军是当朝四大名将之一，那我们老爷岂不是大将军侄子，而且我还听说大将军之女就是当朝皇后娘娘，那娘娘岂不就是我们老爷的家姐？” 燕红豆连忙出声喝止道：“铃铛，不可多舌，那可是当今娘娘，我们不能随意评论。” 铃铛一脸委屈道：“可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燕红豆一边安慰铃铛，一边解释道：“这毕竟是相公家事，在娘娘还没有确认之前，我们不能贸然在外面传言，否则让有心之人听到，一定会设法对相公，或者是对娘娘不利。” 江景辰微微一笑，说道：“红豆说得有道理，这件事相信要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只是在此之前，若是我们先提及的话，总算未免会让人心中猜疑。还是，等到外面流传起来的时候再说吧。” 铃铛连忙朝着江景辰施礼道：“老爷说教的是，之前是铃铛多嘴了。” 却见江景辰大手一挥道：“无妨，你也是一番好意，不必这么自责，这是在我们家中，周围有没有什么人，我自然信得过你。家中之事，我们家里可以随便闲聊，只是出了家门，或者是在外人面前，都要把嘴巴严谨一点，毕竟说错了话，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饿了，快安排人去做饭吧。” “是。” 随即，江景辰带着三位夫人进屋，给三人讲述自己叔父江赞的英勇事迹，还说了自己祖父兄三人所经历的战事，已经英勇就义的地方。 说到动情时，江景辰咬着牙怒道：“宁边州！若是江某无才也就罢了，但有朝一日，若是江某能领兵赴战场，我一定要拿下宁江州，为祖父兄，还有千万炎朝将士报仇雪恨。” 当江景辰送完战马回来时，因西夏那边突然临时事发，派人送来信件，与江景辰赴西夏之约推迟数日。对此江景辰并不在意，反倒自己也不急着去西夏，再加上自己手上还有一堆事要处理，能晚去几天，江景辰高兴还来不及。 “老爷，外面来了许多书生，说是想要拜访你，您看——” 翌日一早，江景辰刚梳洗结束，就听到管家前来禀报。 江景辰好奇问道：“一共有多少人？” 管家想了想道：“房屋左右两侧街道全部围满，看样子约有百十来人。” “这么多？” 江景辰顿时微皱眉头，这么多人就算让他们全部进来，只怕是屋里也坐不下，到时候还会让家中变得慌乱，影响妻儿休息。 管家连忙说道：“老爷，你有所不知，自从你官升之后，每天都会有大量的学子书生前来拜见。你不在家的时候，都是我和夫人们替你拦下了。有的书生看起来确实可怜，一心求学连身合适的衣服都没有。不过，有的一看就是那种油头粉面的不学无术之人。这些天下来，没有千人，也有七八百人了。” 江景辰想了想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告诉他们一声，让他们前去国子监门前集合，今日我要临时开始授课。” “是，我这就告诉他们。” “等一下。” 就在管家准备离开时，江景辰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开口喊道。 管家连忙停住脚步，毕恭毕敬道：“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江景辰提醒说道：“你告诉他们之后，顺便再说一句，看看这些人中，有哪些人是异地赶来的，若是还没有吃饭，就让他们报一下，查看一下人数，然后让后厨给他们准备一些吃的。” 管家一愣，忍不住冲着江景辰赞道：“老爷，你真是太仁慈了，不但要免费教授这些学子们，现在还要给他们提供食物。这天底下，只怕是在没有像老爷你这样慈善之人了。” 江景辰轻轻一叹道：“你刚才说了，这些学子中有的是异地赶来，他们为了求学，连一身合适的衣服都没有，这些都是寒门子弟。他们才是真正的国之栋梁，我只是不过是给他们提供一份早餐而已，这算不上什么。” “老爷真是菩萨心肠。” 说完，管家就冲江景辰微微一拜，然后转身朝着府外走去。 随着大门一开，便见外面诸多学子立即围上来，想要抢先知晓江景辰的消息。 管家看了一眼众人道：“大家安静听闻说，老爷已经发话了，因为你们人数太多，府中一时之间容不下这么多人。所以老爷邀请你们前往国子监，将会对你妹一同授课。” 一听说江景辰要授课，所有学子一个比一个兴奋，立即齐声拍手鼓掌，然后准备起身向国子监走去。 就在有人准备离开时，管家再次开口道：“对了，我家老爷还说了，你们谁是异地来的，若是还没有吃饭可以暂时在这里留下，稍后府中会给你们提供餐点。” 第273章 国子监前集合 听着管家的话，现场的一些学生，纷纷拍手欢呼，不少人看似赞叹江景辰的功德。 现场诸多学子中，约有十余人留下，看样子一个个确实是从异地而来，别说是今日早上没有吃饭，只怕是连昨日也是随便找东西果腹，看起来身材消瘦无力。 江景辰看着留下的十余人，就让管家多准备了一些热食，直接邀请这些学子入府，一起在庭院用餐。 得知能入府中，与国子监祭酒一同用早饭，这对十多名学子来说，简直是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多谢祭酒给我们提供食物，我等感激不尽。” “今日有祭酒之恩，我等一定铭记在心，将来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来时，我还一直在担心祭酒为人严肃，没想到祭酒对待我们这些寒门学子，如此厚爱，如同我们的父母官。”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好了，大家同为炎朝之人，你们如此勤学也是为了效力朝廷。换成街市上的一句话来讲，大家都是吃同一碗饭的人，自然是要多互帮互助。虽然，我还不清楚你们的情况，也不知你们未来的路线如何，但我希望你们这些寒门学子，能够坚持自我，保持初心。” “保持初心？” 听到江景辰的话，所有人不免感受到一股热血澎湃。 有学子忍不住开口道：“祭酒，你说我们这些寒门学子，能有出头的机会吗？我早听人说，这炎朝的天下，其实都是那些达官贵人的天下，不管我们如何苦读，其实命运都是一样，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这一番话，正说中了其他学子的心思，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朝着江景辰望去，似乎想要从江景辰口中听到一些消息。 只见江景辰微微一笑道：“大家不用这么丧气，其实这种事情不难理解。” 江景辰说着，看了一眼对方道：“我来问你，倘若有朝一日，你考取功名，在朝廷或者是炎朝之上有了一席之位，你最想做什么？” 那名学子，微微一愣道：“我当然是想要在城中有一处房抵，然后娶妻生子，让我的孩子远离苦寒，从小能入学堂读诗书，将来考取功名报效朝堂。”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正如你所说，如果换成是你们，若是身处那种高位下，也想自己的子孙后代继承各种福利和优待。换言之，在如今的朝堂之上，那些官员们有这种想法，自然是属于正常。而他们之中，哪个人的初代，不是为了能摆脱苦寒，努力学习网上攀爬，才有了今日风光。” 听到江景辰的话，一些学子顿时豁然开朗：“多谢祭酒提点，我等明白了。” 江景辰缓缓说道：“出身寒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因为一些事而乱了心境。你们有时候只看到别人风光的一面，却没有看到别人背后默默坚守苦学的一面，这才是最为悲哀的。” “祭酒教训的是，我等铭记。” “好了，看你们的样子，应该也都吃饱了，我们一起移步国子监，和其他学子一同汇合授课。” “祭酒请！” 话落众人随同江景辰一起起身前往国子监。 由于管家刚才在府前，向诸多学子传话，不少人得知江景辰今日将在国子监首日授教。一时之间，整个秦州上下所有学子都听闻此事，还有一些官商贵人子弟听闻，也纷纷赶来国子监门前。 当那十多名寒门学子，陪着江景辰来到国子监时，江景辰望着眼前的一幕彻底愣住了。 只见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都是人，让江景辰有些吃惊：“这么多人？” 有人忍不住开口说道：“祭酒，来了这么多人，只怕是里面的教室也容不下啊。” 看到江景辰前来，国子监司业李杉连忙前来禀报。 江景辰叹了一口气，努了努嘴。 国子监门前堆积的人群，瞬间朝着江景辰一同拜去：“见过祭酒。” 江景辰冲着众人招了招手，然后说道：“没想到今日居然有这么多人，里面一些设施还没有准备完善，我们今日第一堂课，就在这国子监外面授课。” 江景辰语落，顿时众人议论纷纷。 “祭酒，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啊？” “是啊，我们都是慕名祭酒而来，祭酒何时给我们授教？” 江景辰微微一笑：“稍等片刻，我准备一些东西，马上就好。” “祭酒需要准备什么，我们帮你。” 之前跟随江景辰一起在府中用餐的几名寒门学子，立即小声询问道。 江景辰想了想道：“你们去帮我找几个人来，就说是我让你们请他们过来的。” 随后，江景辰说了几个名字，包括所在位置。 “我们这就去办。”几名学子听后，立即开始分头行动。 江景辰看了一眼现场，随即走到国子监大门前，冲着众人说道：“我们人数太多，为了让我们这堂课有所成效，我希望大家能够排好队伍，然后按照队伍顺序席地而坐。” 面前数百名学子听后，立即按照江景辰的话，开始排列整齐，然后全部坐下，江景辰带着国子监几名官员站在面前扫了一眼众人。 不多时，便见那几名被江景辰派去寻人的学子纷纷赶回来。而江景辰要找的人，也都抵达。 只不过是看到眼前的一幕，所有人都蒙圈了。 其中一人，便是江景辰雪韵阁店铺的掌柜长水。 长水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冲着江景辰拜道：“大人，你找我来是有何吩咐？”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长水，你不用紧张，我找你来，是一会让你帮我做个见证。” “见证？”尽管不明白江景辰此话何意，但长水还是乖乖地站在一旁。 秦州神捕耿虎，也在此时走过来道：“没想到国子监今日这么多人，江祭酒召我前来，是否需要我给你维护秩序？” 江景辰微微拱手一拜：“今日请耿兄来，是为了做个见证，并不是要耿兄出劳力。” “见证？我也不懂，你说什么就什么吧。”耿虎站在一旁笑道。 第274章 授教的方式 很快，江景辰要请的人全部都来了。 有雪韵阁掌柜长水，有秦州神捕耿虎，有秦州神医张中亭，还有宣武校尉岳修，陪戎副校薛星，都作院院长等等，江景辰一口气请了不少人来，多是自己有些交情的人。这些人一听说是，江景辰找自己来，二话不说立即放下手中的事赶来。 所有人员到齐，全部都看着江景辰，静等着江景辰发话。 江景辰扫了一眼全场，走上前一步，缓缓开口说道：“今日我临时想要授课，看到有这么多人到场，着实给足我江景辰面子，我在这里先谢谢大家了。” 话落，下面掌声响起，让江景辰打心里有一种成就感。 江景辰挥手示意，所有人停止掌声。 江景辰想了想，再次看了眼众人问道：“我想问一下，在场的诸位，有谁知道，每年炎朝能够考取功名的人有多少？” 下面众多学子面面相觑，随即有人站起身来，冲着江景辰拱手一拜道：“江祭酒，从历朝科举来看，每次科举考试录取人数不同，少则几人、十几人，多则不过数十人，能过百人已经实属罕见。” 江景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那你可知，每年参加科举的人数有多少人吗？” 那学子微微一愣，拱手施礼道：“这个学生不知，只知晓人数不少。” 江景辰身旁的司业李杉开口道：“按照每年各地参加科举的人员来看，人数在数万人以上。” “数万人？” 听到这个数字后，场中所有人都忍不住面面相觑，显然是有些吃惊。 江景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微微一笑道：“大家也都听到了，每年炎朝参加科举考试的有数万人，这其中还不包含一些，没有机会参加考试的寒门学习。但是能够高中录取的，不过是凤毛麟角，这样的比例实属悬殊极大。” 有学子忍不住开口问道：“祭酒大人，这是要告诉我们，要放弃寒窗苦读吗？” 此话一出，立即引来不少人声响。 江景辰摇了摇头，示意众人安静，随即说道：“我只是想告诉大家一个道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在这个世上有很多机遇，你们不能只看中科举这一条路。如果你们志在官途，那大可全力以赴用心学习，如果你们只是想要改善生活，或者是过上好日子，有的时候学习一种技能，远远要比科举的路子更广。” 江景辰话糙理不糙，虽然简短的一句话，但已经让部分学子听得明白。 有学生忍不住站起来说道：“不愧是祭酒大人，言语间透露着各种道理。只可惜我们寒门学子，从小身处寒室，本就家中贫瘠，除了读书根本就没有其他技能，更没有机会去拜师学艺，哪里来的机会另行他路？” 江景辰微微一笑，双手抱拳高举苍天道：“这就是圣上封我为祭酒，让我执掌国子监的原因。” 说着，江景辰看了身后的几人一眼，然后介绍道：“这位是叫做长水，是我雪韵阁的掌柜。经过我的了解，他之前跟人学习制衣，只是一名学徒，当时每月月钱只有一银。后来因为苦学上进，外加制衣手段高超，富有责任心，就成了我雪韵阁的掌柜，如今月钱你们可以问问他有多少。” 江景辰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忍不住望向长水，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江景辰口中的这个长水，月钱能够有多少。 看着众学子迫不及待的样子，外加上江景辰的目光，长水有些不好意思，缓缓走上前冲着众人说道：“最初的时候，我的月钱只有三银。自从跟着老爷，当上雪韵阁的掌柜后，我平时的月钱应该有六银至八银左右。若是能有好的业绩，或者是其他，就可以有分红奖励，能达到十银。” 听到长水的话后，现场立即响起一阵吵闹声，所有人都激动地开始议论起来。 炎朝官员的俸禄十分明确，就以当朝丞相和枢密使的官位来说，其月奉每月三百两银，枢密副使的月奉是二百两银。然后是一般的中级官员，其俸禄每月六十两银，下级官员的话，每月俸禄在二十两银，至于州城县衙县令一级的月俸为十两银。 这些都是炎朝官员的月奉，至于炎朝劳工佣人的俸禄，以府中男丁的话，日收为四五十文，一个月月奉下来也就是一两半银。像夏荷这种运气好的，能入陆家跟随陆家小姐的，一个月月奉能拿到两银左右。 而炎朝的物价，根据战事情况，米家有多变化。日常期间，每石米的价格在1000文，也就是一两银。贵的时候也不过是1200文，而最近因为东辽战事逼近，每石米在高达1500文，甚至接近二两银左右。 长水一个打工人的身份，居然每个月的月钱能达到六至八两银，这让所有学子都忍不住大吃一惊。 虽说雪韵阁是秦州第一符号布行，这要是换成是别的布行，虽说掌柜的月薪没有这么多，但也不会相差太大，至少每个月也能拿到三五银两。 而且身处布行里，也不用每日在外面跑来跑去风吹日晒，也不用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长水说完，江景辰看了一眼身后的其他几人，指着耿虎道：“这位，我想大家都不陌生吧，是我结拜兄长耿虎。最初的时候，他也只是衙门的一名普通捕役，可如今已经被当今圣上封为凤鸣府路神捕，享从九品俸禄官身，总管整个凤鸣府路各州捕役之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江景辰说为是自己的结拜兄长，这完全是给了耿虎十足的面子。 耿虎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冲着诸多学子拱手一拜：“我耿虎是没读过什么诗书，完全是一个粗人，今日奉祭酒大人前来，今后在场的诸位学子，要是在凤鸣府路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只要不是违法之事，或是我耿虎能够做得到的，就一定会帮助大家。” “多谢耿神捕！” 第275章 拜师学艺 在耿虎简单的自我介绍后，所有人都望着耿虎露出一副崇拜之色。 虽说雪韵阁掌柜的长水有一技之长，而且月薪不俗，让所有人都羡慕。但凤鸣府路神捕的头衔，更是所有人崇拜向往的对象。尤其是，圣上还批准耿虎，可享受九品官身，这完全是光宗耀祖之事。 耿虎介绍之后，江景辰再次指着另一人道：“我想这一位，大家应该知晓吧，薛星。之前薛星家境贫困，和几位兄弟一起做些拦路抢劫的勾当，后来在和我接触之后，薛星弃暗投明，跟着我们一起做事，甚至还立下大功，如今已经被当今圣上封为，从九品下陪戎副尉的职务。” 听着江景辰的介绍，薛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见薛星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走上前，望着面前的诸多学子道：“你们还年轻，而且富有朝气，有懂得诗文，可不要学我以前那样做坏事啊。只要你们坚持努力，一定可以超越我。” 薛星说完之后，江景辰微微一笑道：“来，让我们为薛星副尉掌声鼓励一下，希望薛副尉能够再接再厉，为炎朝做出更多的功绩来。” 众多学子，不知是为江景辰的面子，还是真为薛星的改编惊讶，纷纷响起掌声。 随后，江景辰又介绍了秦州神医张中庭。 江景辰站出来介绍道：“张中庭，我秦州第一神医，之前治疗过我，就连我妻子难产大出血时，也多亏了有张神医帮忙，不然妻儿就是一尸三命。可以说在整个秦州，甚至周边各州之地，没有人敢不尊重张神医。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外面街头地痞，谁人见到张神医都要敬重有佳。” 随着江景辰话音一落，现场立即有人站出来开口说道：“张神医，我知道，之前我家中人生病，就是遇到张神医后，才被治愈的。张神医医术了得，我们全村都清楚。” “我也知道张神医，那年我父亲重病，也是多亏了张神医。”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称赞张中庭，很快现场想起了雷霆般的掌声，这让张中庭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挥手想要示意众人，可是依旧止不住众人的掌声。 江景辰看到时间差不多，站起来挥手叫停所有人，瞬间所有学子停止掌声。 “还有一位，我想大家更清楚，就是宣武校尉岳修。征战西夏战场，大败西夏骑兵，就是我们这位岳校尉的功绩。” 江景辰冲着众多学子道：“相信到这里，有些学子们已经明白本祭酒，这次召集大家前来这里，参与听学的目的了。” 一名学子连忙站出来道：“江祭酒是想要借助这些名人之士告诉我们，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对，没错。你理解的非常正确，正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想要告诉大家的就是，整个炎朝考学之人千千万，而每次所录取的人数极为稀少。若是大家将所有希望，都局限于考学之路上，那无疑是断了自己其他机遇。我希望大家在选择一件事情上，先认真考虑一下，然后结合自己的能力，看看究竟何等职业才最为适合自己。不然，这样盲目的择业，只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和青春。” “那祭酒大人，我们若是不走考学之路，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就是啊，祭酒，除了考学之外，我们还能有别的出路吗？” 江景辰看了看众多学子，微微一笑道：“当然有啊，这就是我这次请他们来的目的。” “他们？” “只要你们愿意，这几位可以教授你们各行各业本领，至于你们能学成什么莫要，就看你们自己有多努力认真，毕竟这关系到你们以后就业和营生问题。” 江景辰今日的谈话，对诸多学子来说，无疑是一种全新的认识。 有学生仍旧不明道：“国子监一般不都是只教授四书五经吗？为何祭酒大人要教我们这些？” 江景辰淡淡地说道：“当然，如果你们坚持要学，我还是会教授你们四书五经，助你们考取功名的。不过，我只想告诉你们，人的一生最珍贵的就是青春和时间。在这你们这个年纪里，就是最好的学习时间，学习的能力完全是平常年龄的数倍。若是你们趁此机会好好思考，想自己所想，学自己所学，同样能出人头地、报效国门。” “祭酒大人，我想学医，张神医真的可以教我吗？” 忽然，有一名学子站起来举手示意问道。 听到那学子是想要询问医术，江景辰侧目望向张中庭。张中庭微微一笑，冲着那学子微微拱手道：“既然我是江祭酒特聘而来，那江祭酒之情，我自然是会帮。只要在场的学子，愿意学习医道，我张某人自然是会全力以赴亲授所有之能。” “那我们学了医之后，能做什么啊？” 这次张中庭没有开口，江景辰站出来说道：“若是你们医术有成，你们的选择多了去。可以回乡开诊所，也可以进城开医学院，又或者像张神医这样医术高超，说不定以后进京入宫成为宫中御医。” 一名学子站出来，有些丧气道：“祭酒大人，可是我想入伍为军、保家卫国，但是我身子骨弱，用伍长的话来说，我连枪矛都拿不起来，根本无力刺杀敌军。” 江景辰笑道：“保家卫国，报效国门并非只有持枪上阵杀敌才算。学习医学随军入伍，成为一名行军大夫，在我炎朝军士与敌军交战中，为受伤的将士进行包扎诊治，保护救治他们，让他们留住性命，保住战力，更快的上战场御敌，这岂不也是一种报效国家、保家卫国的方式。” 江景辰的话简单通俗易懂，让眼前的一些学子们，很快就明白了江景辰话中的意思。 “不愧是祭酒大人，所说言语果真深奥，不过我等已经明白祭酒的人的意思，我愿意跟随张神医学习医术。” “我也愿意拜张神医。” 第276章 考级和奖励制度 江景辰微微一笑说道：“只要你们愿意跟随张神医学习医术，待学业有成之后，我会为你们出资修建医馆，或者是助你们入京考取医师功名。若是你们愿意入伍随军行医，我也会为你们垫出路费，助你们完成心愿。” “多谢祭酒大人。” 到此，众多学子总算是明白江景辰的良苦用心，与其全力劝说考取功名，倒不如让这些学子选择最为合适自己的职业，为了自己的将来谋生，这才是最为关键的。 随后，现场不少人拜了张中庭学医，张中庭自然是乐意。有这些学生的帮忙，自己的医馆就会增加很多人手和力量，帮助自己处理一些简单事务。另外还有少数人，愿意跟随长水学习制衣，有人愿意跟随薛星从事狩猎，有人愿意跟随耿虎捕役，有人愿意跟随岳修入伍练兵。 还有人愿意从事商业，江景辰自然是另有安排教学。剩下的学子，愿意继续饱读诗书，由国子监中几位大人分类教学。总之，就今日之事，江景辰为诸多学子提供了各种职业，医学、制衣、武学、刑侦捕役、狩猎、兵器锻造、土木之功等等。 总之，只要是涉及各行要门的，江景辰全部都请来了专业人士，为自己学子进行传授。 看到现场诸多学子一个个兴奋的样子，江景辰站出来，再次承诺道：“所有学子现在都已经有了各自想学的科目，在此我和几位老师们商讨过了，将目前所有学业分为五个等级。” “祭酒大人，哪五个等级？” 江景辰讲述道：“入门、初级、中级、高级和大师级。” 有学子好奇问道：“那祭酒大人，我们如何才能达到你说的这几个等级，又怎么能判断自己是否达到这个等级。还有，我们若是达到这几个等级后，又该如何？” 江景辰淡淡地说道：“这件事后，我会在整个凤鸣府路，官方府衙设立等级考核制度。你们若是觉得自己学有所成，或者是你们的师父觉得，你们已经达到这个级别，就可以前往凤鸣府路官衙进行现场考核。只要经过测试，确认你们达到这个等级制度，就会对你们录制信息，享受在炎朝全国各地的入职水准，而且我也会给你们发放奖学金。” 有学子忍不住追问道：“奖学金？什么奖学金？” 江景辰淡淡地说道：“奖学金，就是一种鼓励和支持你们学子好好学习，和努力学习所设立的学业资金。当然，你们也可以理解为，你们学业有成，以后外出创业专用的资金。” “嘿嘿，祭酒大人，那我们能不能问一下，这个金额有多少呢？” “不管是什么行业，达到入门级别奖励银钱二两银，你们可以置办一下自己的行头。达到初级者，奖励银钱五两银。达到中级者奖励银钱十两银，达到高级者奖励银钱二十两银，达到大师级者，则奖励银钱五十两银。若是在行业有所造诣者，直接一次性奖励钱银百两。” 江景辰话音一落，全场顿时沸腾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达到这种考级制度后，居然会拿到这么多的奖金金额。倘若真的有这么多钱，到时候回乡确实能开一个小店营业。 至于大师级的奖金五十两银，这让现场不少学子都羡慕不已。行业造诣者的百两奖金，深深地刺激着所有学子。 现场所有学子们，都开始忍不住暗自加油起来。有了这些钱，就算不入朝为官，也能过上好日子。 说到这里，江景辰突然开口说道：“当然，我不光奖励学子们，还会奖励所有行业师者。同样，你们若是能教出一名初级者，个人奖励二两银，若是教出一名中级学者奖励五两银，教出一名高级学者奖励十两银，教出大师级者奖励二十两银。也算是一种激励，希望各位师者能不吝教学。” 看似师者的奖金要少许多，但是明眼人一算就十分清楚。就以教出初级学子来说，一人就可以拿到二两银奖金，若是教出十人的话，那可就是二十两银。 尽管现场有一些师者，并不在乎钱银，就好比张中庭这样的神医，只是为了想要传授自己的医学，救治更多的国人，帮助更多的穷人。但是有了这些额外的奖金后，就能购置更多的中药材，帮助更多看不起的病人患者。 “祭酒大人英明。” 一时之间，现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开始狂欢起来，纷纷为江景辰拍手叫好。 随着国子监的事安排完毕，江景辰接下来开始带着几名师者进入之后，为每位师者分布教室，以便将来开课之时，这些师者和学子能够自己的学堂。 接下来的几天里，一些师者将会按照课程安排进行现场授教。 当然有一些特殊的学科，江景辰则准许可以进行课外授教。比如张中庭的医学之术，在教授学生一定程度下，可以带着这些学生前往自己的医馆，现场给患者进行简单坐诊。还有一些土木行业，比如修建桥梁和城墙的人，江景辰会有额外补贴，补贴每日外出伙食费用，让学子们好好勘察附近山脉地理绘图。 对于江景辰的国子监授课之事，整个凤鸣府上下皆有耳闻，知府曹桓更是忍不住，亲自带着人前来宴请江景辰。 席间，曹桓忍不住开口道：“江祭酒，本知府有一事不明，圣上册封你为京北国子监祭酒，让你为炎朝招募培养诸多人才学子，可你为何还要招募这么多其他种类学科，这需要浪费多少人力和物力。若是圣上得知怪罪下来，你要如何担责？”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知府大人过虑了，若是这件事圣上怪罪下来，江景辰将会一力承担，绝对不会让知府大人受到牵连。” 曹桓一听顿时急道：“江祭酒，你别误会，本知府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担心，毕竟如今你身份特殊，圣上对你如此宠爱，势必会引起朝中一些人的不满。若是你这般下去，万一那些人趁机诋毁，你应当如何。” 第277章 姐妹之心 江景辰微微一笑，反问曹桓道：“曹知府，江某有一事想问，你可知每年炎朝有多少学子入京考试？而我凤鸣府又有多少学子寒窗苦读？还有整个朝堂之上，又有多少人出自我凤鸣府路？” 听着江景辰的话，曹桓当场愣住，低头沉思少许，认真地想了想，这一想不要紧整个人愣住了。 “整个朝堂之上，只有我叔父曹贵是凤鸣府路之人，其他人皆不是我凤鸣府的人。” 江景辰点了点头道：“如今炎朝连年战事，我凤鸣府地处战乱之地，很多人无家可归，甚至衣食不保，根本无力学习。有的人想要寒窗苦读，能够摆脱疾苦，可是每年朝堂录入之人寥寥无几，若是一味地鼓励他们去学，那只是害了他们。不说炎朝之地，就说我凤鸣府，整个凤鸣府上下人口百十万，可知府只有大人你一人，国子监祭酒只有我一人，这百十万人谁人不想坐上你我的位置。” “这——” 江景辰缓缓说道：“但在凤鸣府路中，大人虽然是一府之官，可是大人离不开左右手，也离不开各州府衙捕役，生病离不开大夫。有敌人来了，离不开城中厢军卫士，每年遇到暴雨连天，又离不开派人修建桥梁河堤。战事吃紧，都作院又要广招人打造弓矢兵械，遇到灾荒又要抢收粮物。” “每一年大人一直在各个部门忙碌，从未有过清闲。若是我们从根本上消除这些问题，让我凤鸣府各行各业都正常高额运转，那大人是不是就清闲得多，我凤鸣府的百姓是不是就能过上更好的日子。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大人若是觉得我江景辰做得不妥，只要大人坚持自己的意见，江景辰愿意改变，完全听从大人之意。” 说着，江景辰冲着曹桓拱手一拜，算是向曹桓表达歉意。 曹桓微愣，顿时回过神来，连忙冲着江景辰同样施礼道：“不，今日听了江祭酒之言，我曹桓总算是醒悟。之前是我目光短浅，没有考虑到这一层面。今后，江祭酒只管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事，来日若是有人敢诋毁或者是弹劾，我曹桓第一个站出来不答应。” 江景辰心中一喜，冲着曹桓拱手拜道：“这么说，曹知府愿意与江景辰，站在同一战线了，那江景辰就放心了。如今国子监的课程已经安排妥当，过两日江某就要出使西夏，这国子监的事，就暂时交由知府大人替我看守着。” 曹桓拍了拍江景辰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放心的去吧，若是有人敢来捣乱，我第一个收拾他。不过，你这次前往西夏，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是有什么事情，随时来报，我会协调整个凤鸣府路厢军支援你。记住，你是我凤鸣府的人，整个凤鸣府上下，就是你的靠山。” “江景辰多谢大人！” 两日之后，与西夏王庭约定的时间到了，江景辰开始准备着装出行，带着团队前往西夏。 在出发之前，岳修和石宁已经带队将队伍所需要的东西，全部准备完毕。 陆雪灵更是为江景辰和队伍准备了足够的食物，包括出行在途中可能需要的物品。 “妹妹，这次外出，我不能陪同你们一起。你们出行的路上，就有劳你多多费心，好好照顾夫君了。” 临行之前，陆雪灵拉着燕红豆的手，一脸自责道。 燕红豆也是一副不舍的样子说道：“姐姐放心，有我守护夫君身边，绝对不会让他有任何危险的。我们这一次前去，家里和铺子就全部让姐姐辛苦了。姐姐切莫过度操劳，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孩子们。” 说完，燕红豆蹲下身子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两个孩子道：“你们在家可要听母亲的话，等我们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这一幕，看得一旁的李阿察内心有一种羡慕。自己也同样身为女子，虽说是西夏公主的身份，但是自从被炎朝皇帝赐婚之后，就属于有夫之妇，经过这一段时间和他们在一起生活，也想过那种简单平凡的日子，虽说没有在皇宫那样奢侈，但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和自由。 在这里，虽然那个燕红豆平时看管着自己，怕自己惹事或者对江景辰不好。但在下人和外人面前，她完全是把自己当成自家姐妹的。自己大夫人更是对自己十分关心，最初来的那几天，还怕自己孤独受委屈。 尤其是在吃饭的时候，每次都要关照自己，询问自己吃饭的喜好和口味，生怕后厨做的饭菜不合自己的胃口。最让自己备受感动的是，大夫人让两个孩子叫自己姨娘。 不知何时，自己也曾有过那么一个心愿，想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等以后你们也有了孩子，就让他们每天一起玩耍，从小都入学堂学习。长大了，女儿接手布行、饭馆，男的就上京考取功名，到时候把咱们一起接去。” 这是大夫人的原话，但让李阿察内心十分激动，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向往。 忽然，一阵寒风吹拂过来，让李阿察恢复冷静，从那幻想中醒来，不敢过多去想那美好的事情。天知道，这一次王庭突然召自己和他回西夏是为什么。 如果真是为了西夏和炎朝两国友好，那自己就会松一口气，倘若父皇另有目的，想要以联姻成婚，让自己回娘家为由，然后将他软禁的话，那自己又该怎么办？到时候这样做，会不会引起西夏和炎朝两国的关系矛盾，导致好不容易促成的联姻，再度破灭，到时候受苦的只是无数百姓们。 就在李阿察沉思的时候，陆雪灵突然走过来，拉着自己的手亲切地说道：“妹妹，这次夫君随你一同去西夏，就辛苦你了。尤其是见了你父王他们，妹妹要多说说好话，等回来之后，我会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 李阿察一愣，连忙说道：“姐姐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说着，李阿察忍不住看了江景辰一眼，虽说自己对他有些意见，但自己与大夫人之间的情谊那是真的。 第278章 西夏之行 很快，石宁和岳修带着人员赶到城府前，江景辰正好从府里走出来。 “景辰兄弟！” 石宁看到江景辰，率先拱手一拜。 江景辰也立即回礼抱拳道：“石兄。” “景辰兄弟，所有人员都已经到位，货物也都整装完毕，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出发！” 江景辰一挥手，岳修立即一声高呼：“出发——” 在陆雪灵的目视下，队伍缓缓离开城门，直奔凤鸣府路境地。经过短暂的休息后，队伍再次出行，先是经过金城关。 当初江景辰第一次来到金城关时，直接和金城关守城大将狄竣将军对接，之后江景辰就带人进入西夏境地，先是救回了被拐的孩子们，随后又大破西夏骑兵，几乎以最小的损失，拿下了西夏卓啰和城，至此一战名震炎朝和西夏。 尤其是让江景辰，炎朝各部将领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这其中就包括金城关的守军们，在江景辰拿下卓啰和南司军后，便将城池交给狄竣大将守护，只有少数兵马，驻守在金城关。 这些人一见到江景辰，立刻开城门迎接。 “没想到今日能再见到江祭酒大人，我等真是激动不已。” 金城关守城将领，在见到江景辰后，亲自带着左右前来迎接，甚至想要设宴款待，被江景辰客气地拒绝了。 江景辰笑着说道：“校尉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时间紧迫，我等必须按照约定的时间赶赴西夏。若是误了时辰，只怕是会让西夏那边，嘲笑我们炎朝胆小害怕。” 听了江景辰的话，金城关守城将领顿时愣住了，对于这种事情，是万万不敢拖延。毕竟在国之大义和民族气节上，所有炎朝将士都是上下一心。 连忙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敢多留江祭酒了。给江祭酒准备的酒菜，我会让人打包好，以备祭酒路上享用。” 江景辰听后，冲其微微一拱手道：“校尉有如此之心，江某真是感激不尽。来日江某从西夏回来后，一定行走金城关，好好与校尉畅饮一杯。” “好，既然祭酒大人这样说了，那我金城关的弟兄们，就在此守候，静等祭酒佳音。” “告辞。” 离开金城关，下一站的目的地就是卓啰和城，也是江景辰之前带人所攻下的城池。 早在江景辰抵达之前，城中守城将领狄竣就让其养子狄英带着一队人马前来迎接。 “祭酒大人，我又见面了。” 在见到江景辰，狄英一脸兴奋，就好像见到老朋友一样开心，冲着江景辰便是拱手抱拳道。 江景辰微微一笑说道：“你这样对我称呼，岂不是要和我见外了。” 听着江景辰的话，狄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毕竟这里有这么多将士们在场，狄英不敢随意冒犯大人。若是祭酒不嫌弃，那狄英就唤一声江兄了。” “哈哈，好兄弟，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我还以为这少许时日不见，你这个新上任的任勇校尉，就不认识我们这几个兄弟了。” 说着，江景辰便与石宁、岳修等人大笑起来。 狄英再次尴尬的冲着几人微微拱手道：“狄英不敢，还请诸位兄长进城，我家将军已经在城中等候多时了。” “走。” 在狄英的带领下，江景辰一行人进入城中，直达将军府。 刚到府门前，便见狄竣亲自出来迎接。 看到江景辰后，狄竣显得颇为高兴道：“哈哈，江小友许久不见，越发显得精神了。” 江景辰连忙拱手施礼道：“江景辰何德何能，有劳将军大人亲自出来迎接，将军这番热情，真是折煞我了。” 狄竣顿时大笑道：“哈哈，江小友配得上老夫亲自迎接。要知道，我能从明威将军晋升到忠武将军，还是多亏了有江小友在圣上面前美颜，才得以一下连升三级。得知这个消息后，老夫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 可以说，狄竣对江景辰确实是打心里感激。若非有江景辰出手，拿下卓啰和城，还夺取如此之多的战马，只怕自己近些年内，都不会有机会，能够领兵进入西夏之地。也正是因此，自己才有机会连升数级，还得了爵位。 而且，自己的养子狄英，也有了机会被圣上封为校尉，也算是正式入伍军营官身了。这一旦入了武运官身，就等于是有了编制，以后想要提拔，那就容易得多了。 在将军府中，狄竣亲自招待，酒过三巡之后，江景辰忍不住问道：“将军，江某离开的这些时日，西夏那边可有再派人前来骚扰卓啰和城？” 狄竣听后，缓缓放下手中酒杯，冷冷一笑道：“哼，虽然以前这里是西夏的城池要地，但现在有本将军驻守在这里，不管他西夏来多少兵马，也都想从本将军的手中，将城池夺去。” 随着狄竣话音落下，一旁的狄英连忙接着说道：“不瞒江兄所言，就在狄竣由京城回来城中后，光是西夏各处派人来的兵马就有十余次。不过，都被我们的弟兄赶走，双方之间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交战，这核算下来，我们也没有吃过亏，反倒是小胜几场。” 忽然，一旁的狄竣也不禁有些微愣道：“不过说来也奇怪，江小友拿下西夏公主，又被圣上赐婚，促使我炎朝和西夏联姻，这西夏为何还要屡次进兵卓啰和城。难不成这西夏就不害怕，同时与我和东辽为敌，难道他西夏就不怕被炎朝和东辽共同举兵撕吃了吗？” 听着狄竣的话，江景辰微微一愣，顿时焕然大悟：“我说呢，怪不得前几日我准备按照计划，带领使团出使西夏。结果西夏王庭那边来信，说是有要事，让我等晚几日在赴西夏，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 “什么问题？难不成江小友看出来什么？” “西夏原本是借着我们炎朝和东辽交战，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结果被我拿了卓啰和城，还绑了他们的公主，让圣上促使炎朝和西夏联姻。从而也导致东辽出兵西夏，现在西夏肯定是记恨，想要兵收卓啰和城，改变当下局势，却不想卓啰和城有狄将军坐镇，他们岂能虎口拔牙。” 第279章 共存之策 听闻江景辰的称赞，狄竣顿时笑道：“哈哈，江小友这样说，岂不是要把老夫捧上天去。老夫之所以能够镇守得了这卓啰和城，靠的还是这些弟兄们。” 江景辰笑了笑道：“西夏屡次来犯，都是想要以兵力收服卓啰和城，重新在我炎朝和东辽之间周旋。但将军破坏了西夏的计划，西夏眼看拖延不下去，就让人再次送信给我，确定了我赴西夏的时辰。” 狄竣听明白后，顿时仰天大学道：“哈哈，我说呢，这西夏为何三番五次的前来骚扰，原来是打这点鬼主意。不过这西夏在怎么狡猾，还是被我们江小友给识破了。这样一来，老夫我就不担心江小友去西夏会吃亏了。不过——” 江景辰微愣道：“不过什么？将军可是在担心什么事？” 狄竣一脸严峻道：“这西夏阴险狡诈，而且善战好斗。尤其是江小友你以少数兵马，大破西夏骑兵，还拿下了卓啰和城，绑了西夏公主和西夏诸多贵族。此番西夏王庭，让江小友前去，只怕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话落，狄竣冲着台下的狄英开口道：“狄英。” 狄英连忙起身上前，拱手拜道：“末将在。” 只听狄竣开口道：“狄英，你这次能够官升校尉一职，多亏了江祭酒。此番祭酒大人代表我炎朝出使西夏，为我炎朝立威，本将军因为要镇守卓啰和城，无法陪同祭酒出使西夏，所以特命你率领一队兵马随同，务必护祭酒周全，这可是代表着我炎朝的脸面和声誉。” 狄英听后，立即冲着狄竣拱手拜道：“请将军放心，狄英定然全力以赴保护好江祭酒的安全。” 江景辰听后，心中感激不已，连忙冲着狄竣拱手一拜道：“将军如此费心，江景辰感激不已。待江某从西夏归来之日，定然与将军好好畅饮，答谢将军之恩。” “好，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眼看江景辰翻身上马准备出发，忽然狄竣不小心撇了一眼江景辰马背上的行装，忍不住眼前一亮，当场吃惊道：“这是——” 江景辰顺着狄竣的目光望去，只见对方注意到自己马背上的兵器，还以为狄英是看中自己的弓箭，连忙微微一笑道：“哦，狄将军是想问这个弓矢吧，这是圣上封爵时，赐给我的宝雕弓，赞赏我之前功绩有佳。如今我也只是拿在身上，还没有用它立下什么功绩，只怕这一次出行要让圣上失望了。” 狄竣连忙摇摇头说道：“此等宝弓，又有宫廷专属雕刻花纹，只能是宫廷之物，一看就是圣上圣品。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它！” 说着，狄竣指了指江景辰马背后面行囊上的一把宝剑。 江景辰顺着狄竣的目光望去，顿时微微一笑道：“狄将军认识这把宝剑？” 狄竣顿时笑道：“岂能不认识，这宝剑也是宫廷圣上御赐之物。当年我与江赞将军等人，联手征战东辽大军，江赞将军一马当先不顾身上伤势，多次击退东辽骑兵的冲击，为我大军带来了强大的士气，一举赢得了，这宝剑也是当时进宫面圣时，圣上的赏赐。要知道，这宝剑对江赞将军来说，如同性命一样珍贵，没想到现在这宝剑居然在你的手里，这是——” 江景辰微微一笑，冲着狄竣解释说道：“这次前来西夏之前，我先把之前从卓啰和城中夺来的战马，送了一批前往镇北厢军营中。守城大将潘德飞和江赞两位将军，亲自接见晚辈。没成想在酒席之间，一番酒后闲聊，江赞将军居然就是我的叔父。他老人家激动不已，当场与我相认，然后临行之前，把这把宝剑送给了我，希望能护我此番西夏之行安全。” “什么？江赞将军是你叔父？”狄竣听后忍不住大吃一惊。 江景辰面露喜色道：“对，我的父亲是江赞将军的亲生大哥，当年他们一同出征东辽，我祖父兄三人全部暂时，后来母亲也因此伤心过度病故，我无依无靠远走秦州。后来江赞将军归乡寻亲，就与我就此分离。只是没有想到，我们居然会用这种方式相见，相信父亲他们在天之灵也会欣慰。” 狄竣听后也是一番感慨：“若是如此，那江赞将军也算是有后了，真是太好了。来日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和他一起把酒言欢。” 江景辰微微一笑，冲着狄竣拱手一拜。 在江景辰与狄竣道别时，狄竣特意安排狄英率领一百精兵，一路护送江景辰行进，深入西夏王庭腹地。 越是往前行进，道路虽然平坦，但是因为风沙之地较多，外加大风沙天气，导致队伍行进缓慢。每天的行进速度异常缓慢，很快江景辰的队伍就在某处停下，打算先借助礁石挡风休息一下，待风沙天气小一些再走。 休息之时，江景辰不禁回想起现代历史，为了开疆拓土，同时为了百姓发现，全国上下一心开发大西北，忍不住一阵感叹：“怪不得西夏频频进犯炎朝，这西夏的子民在这里生活，成日风沙天气，所得粮食异常稀有，为了生活不断处于战事期间，倒是也比较可悲了。” 听到江景辰的一番话，李阿察不由得一愣，有些失神地望着江景辰。 毕竟在所有炎朝人的眼中，西夏就是一个常年喜欢战事和掠夺的种族，从来不会有人能够理解他们的良苦用心，他们之所以想要入侵炎朝，也是为了子民的生活。 李阿察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说道：“你竟然明白我们西夏王庭的苦心？” 江景辰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李阿察道：“你别误会，我虽然说西夏子民不容易，但我也并没有说赞成西夏频频袭扰炎朝。在我看来，若是可以的话，炎朝和西夏应该有更好的共存方式，一个可以完全脱离战事，不需要兵刃相见的方式。” 李阿察忍不住撇了一眼江景辰道：“这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异想天开，怎么会有这种方式存在。你们炎朝的子民，怎么会愿意和我们西夏的百姓生活在一起。” 第280章 灵波山 江景辰撇撇嘴道：“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虽说我对历史了解的不是很多，但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西夏最初也是属于我们炎朝版图一部分，是被你们西夏几个部落强行霸占，自立为王而成。换言之，你们西夏之中，其中有不少人都还是我们炎朝的子民，只不过是语言和皮肤有少许差异，但血脉相同。” “我——” “如若你们西夏前来求助炎朝，而不是以战争和侵略来犯，我想我们炎朝上到圣上，下到黎民百姓，没有人会拒绝对你妹施以援手。反之，你们先掠夺、烧杀，然后在以可怜之相，如何让我炎朝对你们客气。” 江景辰一番言说，直接让李阿察百口难辩。 “不过，战争没有解决不了问题。如今圣上赐婚你我，促使炎朝和西夏联姻，这也是一桩好事。若是我们能够齐心合力，或许可以看到炎朝和西夏共存的良好局面。” 李阿察咬了咬嘴唇：“我相信你，终有一天西夏百姓能够和炎朝百姓共存的一天。” 一阵等候，很快风沙减弱，队伍立即再次前行，很快就来到一个山脉附近，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山脉遮挡，所以风沙天下才会变小。 行进的第一天直到夜里，队伍始终很安全，但所有人都不敢有一丝大意。 不过这些事都交给其他既然，江景辰则安心地躺在营帐里休息，或者是在营帐里与众人烧烤谈天说地。 石宁、岳修、狄英，可以说是随行队伍中的三员大将，每个人的武艺高超、实力非凡。再加上队伍中，还有牛高升、张兵、徐青和薛星这样的好手，江景辰并不用担心。只要敌人来的不是千军万马，那在这些人的保护下，就一定能够护卫自己安全立刻。 尤其是，自己还有一位无论是容貌还是武艺，都高超一绝的娇妻。 “大家不要放松，此乃西夏腹地，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在西夏人的掌握之中。每日白天我们正常行进，夜间由我和岳修、狄英三人轮流带队值守，一旦发现异常立即禀报。” 虽说江景辰如今的官身最高，但在军事谋略方面还是自认不太周全，将一切行军大权全部交给石宁全权负责。 除了江景辰之外，石宁作为几人之中武品最高，武艺也最高，早先领军征战，又擅长练兵，对于这种战事部署颇有经验。 一夜过后，众人安全度过，翌日天亮队伍继续出行，直朝着西夏深处行进。 队伍行进途中，有人忍不住好奇说道：“石校尉，祭酒大人可是他们西夏的驸马，而我这次还是我们圣上亲自赐婚，我看着西夏人就算再怎么嫉恨祭酒，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前来袭扰吧。” 石宁之前曾在边界，和西夏有过交手，深知西夏人的狠毒，当即一脸冷漠道：“西夏人和东辽的习性有着相似之处，他们最为擅长攻掠和袭扰。而且西夏王庭一直以来，都是反复无常，我们不能轻易相信他们。我们这进入西夏之地不过两日，现在没事，不代表一直都会没事。” “是，我等谨遵校尉大人之令。” 加强戒备后，石宁立即找到江景辰，毕竟是在行军途中，又有诸多军士在旁，所以石宁对江景辰的称呼，还是以官职称呼，毕竟江景辰的官位远在自己之上，这点自己还是应该遵守的。 只听石宁禀报：“祭酒，再往前走就是灵波山，这里只怕不会安宁。” 江景辰好奇一问：“灵波山？这里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石宁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们进入西夏之地后，一路从卓啰和城出发。那卓啰和城现在是炎朝之地，由大将军狄竣驻守，出城之后西夏自然是不敢随便袭扰。毕竟西夏还是会估计我炎朝脸面，不敢在东辽与之决裂的时候，同时与我炎朝开战。” 江景辰一脸不解道：“那进入这灵波山后，西夏人就敢乱来了吗？” 石宁解释说道：“灵波山与卓啰和城之地完全不同，卓啰和城后面就是金城关，一旦西夏的人想要来夺城，整个炎朝兵马，尤其是凤鸣府路的厢军便可直达金城关，与金城关中的驻军一同支援卓啰和城和狄竣将军。但这灵波山之地已经远离卓啰和城，与柔狼山同出一脉相连，全部都在西寿保泰军司境内。” “西寿保泰军司？”江景辰有些好奇问道。 石宁言道：“西夏原本有十二军司，分别抵挡外族、东辽和我炎朝，自从祭酒拿下卓啰和城后，西夏就只剩下十一军司。而西寿保泰军司是西夏扼守我炎朝的要地之一，其驻军有三万有余，外加卓啰金和南军司逃脱的一些军士，应该接近四万有余。其守军大将张普，更是西夏名将之一，其勇武之力皆在那仁多英武之上。” 江景辰微微一愣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只要进入灵波山地界，这个张普就极有可能，会率领着兵马前来偷袭？” “张普毕竟是西夏大将，负责驻守着西寿保泰军司兵马，让他亲自带着兵马来袭或许有些不太妥当，但他极有可能会派遣麾下兵马前来偷袭。” “我可是炎朝京北国子监祭酒，他们西夏的驸马，他张普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西夏一名大将，难不成他还敢要了我的命？” 石宁连忙说道：“张普自然是不敢，若是祭酒在西夏出了什么乱子，炎朝圣上定然大怒，一旦出兵攻入西夏，只怕西夏根本就支撑不住。” “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难不成是想要借机打击我的士气？” “正解。” “哼，区区一个张普，居然还敢跟我玩这种心机，看我怎么收拾他。” 队伍前行和快进入灵波山境内。 “将军，已经查明炎朝使团的动向，他们已经进入灵波山地界。” 西寿保泰军司之地将军府，张普坐于房中正在品酒吃肉，忽然下面军士前来禀报。 听到这个消息后，张普嘴角微微一扬：“来的好。” 第281章 有贼偷袭 “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麾下军士再次禀报道。 张普冷哼一声道：“他敢来我们地盘，本将军自然是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谁叫他当初，竟敢领军袭扰我西夏卓啰和城，还绑架公主殿下，害得我西夏遭受东辽大军侵犯。不然等以后，他来了我们西夏王庭，岂不是还要践踏我西夏颜面。” 军士听闻张普之言后，当即拱手禀道：“那我现在就带人前去偷袭。” “好，小的这就带人前去，定然狠狠地教训一下那个叫江景辰的家伙。让他见识一下，我们西夏的厉害。” 说着，张普的副将郢乐，就准备起身离去。 “慢着！”张普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再次开口叫住道。 郢乐慌忙拱手问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张普想了想说道：“切记，随行江景辰一起来的，还有公主殿下。你们此番前行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切莫惊吓到公主殿下，还有吓唬吓唬那个江景辰就算了，毕竟他是代表炎朝而来，切莫伤到他本人。不然，他若是在我西夏受了什么伤，只怕是我们也不好向陛下交代。” “是，请将军放心，末将知道如何做了。” 话落，郢乐立即退出将军府，下去带着一队兵马，立即策马飞奔出西寿保泰驻地，直朝着灵波山的方向奔去。 “祭酒大人，石校尉说今日时辰不早了，再加上将士们的行程不短，不如今日就在这里安营扎寨休息。正好，这里背临灵波山，若是在这里临时驻扎，也能减少风吹苦寒。” 境内，江景辰的兵马行进途中，突然有军士前来禀报说道。 江景辰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当即开口说道：“好，既然是石兄的计划，那一切就依石兄的安排。” 随着兵马停稳，将士们立即开始安营扎寨生活造饭，至于江景辰、李阿察和燕红豆，暂时在营帐里休息。待众人吃饱喝足后，兵马便开始休息，只有一队人马，分为两组，沿着营地前后循环检查。 “石兄，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薛星在领了任务之后，就准备离开，但见石宁依旧眉头不展，忍不住请示说道。 石宁微皱眉头道：“我总是有点心神不宁，似乎好像有事情要发生。” 薛星听后，忍不住说道：“校尉这是有些多心了吧，这里临近山道，我们又背靠山脉，周围又有亲信巡视，若是有人来犯，定然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再说了，我们祭酒可是代表炎朝，又是他们西夏的驸马，那些西夏贼子就算再怎么嚣张，又岂敢这样造次。” 石宁一脸严肃道：“话虽如此，但以我对西夏的了解，他们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善罢甘休。” 薛星微愣：“石校尉是担心，那些西夏之兵今晚会来偷袭？可是我们昨日不是安然无恙吗？” 忽然，一旁的岳修也开口说道：“一日无事，不代表夜夜无事。石校尉说得没错，今晚之夜实在是太安静了，若是这样来看，极有可能会是劫掠的大好时机。” 薛星惊讶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立即禀报祭酒，然后让队伍连夜奔袭，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岳修摇了摇头道：“不可。” “为何？” 岳修一脸严肃地说道：“现在已经是深夜，将士们刚刚入眠休息，若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出发，只怕是会让将士们体力折损。万一没有敌人来袭，也会降了将士们的士气。” 听着岳修拒绝，薛星一脸疑惑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陷入被动，任由那些西夏的家伙偷袭我们？” 只见岳修深吸一口气，冲着石宁拱手一拜道：“石校尉，岳修有一个计划，不知当讲不当讲。” “岳修有事只管言来便是。”石宁知道岳修的头脑和实力，得知岳修一定是想出了什么好办法。 岳修拱手一拜道：“岳修愿意带一组新兵，埋伏于这山谷之中。倘若有西夏贼兵来犯，岳修就带着人趁机从后方袭扰，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若是西夏不来人，那我等便在林中休息，也算是以防不测。” 石宁听后，有些担心道：“这等岂不是要委屈你了。” 岳修摇了摇头道：“石校尉放心，只要能保证祭酒和公主的安全，我这等并不算什么。” 石宁见岳修如此坚定，便点了点头道：“好，那就有劳岳修辛苦一趟了。此番前去，定然要小心谨慎。” 话落，岳修便走出石宁的帐中，带着自己的一队人马，立即奔赴到周围的山体之中。 张兵便是其中一人，跟着岳修上山之后，看着周围黑压压的一片，张兵忍不住好奇道：“校尉，这乌漆嘛黑的天色，西夏贼兵怎么会来？你该不会是太过紧张了吧。再说了，我们这次队伍之中，可是有西夏公主和驸马，他们西夏之人谁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掠夺。” 岳修看了一眼张兵说道：“好了，大家埋伏此地不要声张，以免声大会惊扰前来偷袭的西夏贼兵。大家兵分几组，每两人为一组，其余人轮休，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家立即做好警戒。” 将近一个时辰，山下始终没有一点动静。 张兵再次看着下面的营帐，忍不住说道：“校尉，你看我们都在这里等待半天了，也没有见到有人会动静，那西夏贼兵怕是不会来了吧。他们若是赶来，我就让他们——” 哪知张兵话音还没落，就见山道尽头一侧忽然出现一队黑影，这些人行为诡异径直朝着营寨的方向奔袭而来。 “校尉，有人来了。” 张兵见状，连忙提醒岳修说道。 岳修连忙说道：“大家做好警戒，随时准备应敌。” “杀！” 就在岳修叫醒所有弟兄，准备做好迎战对敌的准备，忽见那些黑衣人已经迅速策马奔袭而来，很快就冲到江景辰等人所在的营寨面前。 为首一人正是西寿保泰军司守军大将张普的副手郢乐，郢乐一马当先带着身后弟兄直接杀奔过来。 第282章 反杀敌贼 “有刺客袭营，大家赶快迎战。” 听到杀喊声，在营中镇守的石宁，瞬间抽出床榻身边的剑支，立即奔出迎战大声呼喊道。 瞬间功夫，营中上百军士立即集合一起，分为三组兵力，左右两路守在营中两侧随时抵御前来兵马袭击，另外一路则守在江景辰和李阿察所在的营帐，保护着江景辰等人的安全。 “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江景辰也听到的动静，慌忙从帐中奔出来询问道。 带头的正是陪戎校尉徐青，冲着江景辰拱手一拜道：“回祭酒大人的话，有贼人前来偷袭，石校尉已经派人前去抵御，让我等在这里守着祭酒大人的营帐。” “偷袭？” 听到这个消息后，江景辰心中一紧，随即看着徐青带着守护自己的军士，忍不住皱起眉头。 徐青连忙冲着江景辰拱手道：“祭酒大人，外面危险，祭酒可先入帐中休息，有我等在这里守着，绝对不会让那些贼人伤害到大人。” 江景辰当即一摆手说道：“不妥。” “不妥？” 江景辰开口说道：“如此深夜有贼人前来袭击，我们还不知道这些贼人有多少兵马。我们这次前来，一共不过两百人，你们这么多人守在这里，那么石宁、岳修他们那边的压力就会巨大。你立即带着一队人马赶过去支援，只留下十余人左右守在这里就行了。” 徐青听后，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石校尉命令我带着这些弟兄，务必守在这里保护祭酒的安全。” 江景辰再次说道：“放心，若是岳修和石宁他们受不住的话，你带着这些人更是受不住。这是我的命令，你就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立即派人前去支援，留下薛星带着十人守在这里即可。” “好，祭酒大人保重，若是有什么危险随时高呼，徐青会第一时间带人前来支援。” 眼看江景辰如此，徐青只好拜道。 话落，徐青立即点拨一众人员，冲到前面开始支援。薛星则带着剩下十余人，个个严阵以待守在江景辰的面前。 “夫君！” 就在此时，燕红豆也手提宝剑冲了出来，守在江景辰的身边。 听到四周围的杀喊声，江景辰一脸严肃道：“取我的宝雕弓来！” 燕红豆忍不住说道：“夫君可入帐中休息，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江景辰毫不犹豫地说道：“将士们为了保护我热血奋战，若是我就这样躲在帐中，只怕是会让将士们寒心。” 当即，燕红豆进入帐中，为江景辰取出宝雕弓。 只见江景辰看了一下四周围，只见张弓开射。 此时，有石宁、牛高升、徐青和狄英等人守着，那些贼人一时之间根本就冲不过来，江景辰直接举弓开射，再加上周围有这么多人护着自己，可以说完全没有任何压力。 “嗖！” 箭支离弦，江景辰一箭命中一名似乎砍杀己军将士的西夏贼兵。 “夫君好箭法。”看到这一幕，燕红豆也忍不住心中喜道。 “把我准备一些火箭来！” 看着周围的环境，江景辰突然开口说道。 尽管燕红豆等人疑惑，但还是按照江景辰所说去准备一些火箭。 只见江景辰拿起点燃的火箭矢，立即朝着某个方向射去。 着火的箭支落地之后，立即点燃周围的野草，燃起一丝火光，将四周围照亮。 “夫君英明。”燕红豆忍不住再次赞道。 众人驻扎营地背靠山体，除了值守巡逻之士手中有火把，其他休息的人都在休息。那些西夏贼兵前来偷袭，一个个全部都是黑装夜袭打扮，所骑乘马匹也都是黑色或者是棕色战马，全然一副黑色伪装，一路奔袭而来在夜间进行攻击，身形很容易隐藏在黑暗之中。 偷袭战事瞬间出现，帐中的将士们想要反击也是有些吃力，点火也是来不及。 江景辰一眼看出问题，瞬间在营帐四处点起火箭矢放箭，将营帐各处野草点燃。瞬间整个营地四处火光明亮，一下就让那些前来偷袭的贼兵无处可藏。 一瞬间，整个营中的战事就一边倒。 这些人虽说是西寿保泰军司的人马，但是前来偷袭，也不敢冒充是军中人，只能是假扮贼人偷袭，所以前来的兵马并不多，只有数百人而已。 “嗖嗖！” 忽然，山林之中飞射出来十余支箭支，这些箭支个个准确无发，全部命中那些偷袭的贼兵。 跟随江景辰一起来的军士，全部都是骁勇军的将士，每个人精通步兵之战，也擅长马上作战和弓射之术。 这十余支箭支下来，瞬间卷走十余贼兵的性命。 “杀！” 岳修见状，立即举枪带人一马当先冲下去。 原本那些前来突袭的西夏贼兵，还在杀得起劲，却见营地里突然火光四起，一时之间有些措手不及。 正在此时，背后山上飞射出一轮箭矢，让自己折损了不少弟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阵杀喊声，顿时两面受敌。 “不好，我们被包围了，赶快冲出去。” 自己本来是偷袭来的，结果没有想到，反而遭到这些炎朝军士的包围，郢乐怎么也想不通，这支援兵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转瞬间，乙方军士不断有人倒下，将士们的士气更是大跌。郢乐不敢怠慢，慌忙开始组织着人手准备撤离。 看到这一幕，江景辰心中大震，直接振臂高呼道：“弟兄，这些贼子竟敢偷袭我们，简直就是小看我们炎朝的勇士。给我将这家伙全部拦下，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莫要让他们跑了，杀！” 随着江景辰话音一落，顿时现场所有军士气势高涨，一举朝着那些试图杀出重围的贼兵包围而来。 就连叶君心，也手持宝雕弓冲了上去。 一旁的燕红豆见状，顿时心慌，连忙手持宝剑迎上前，始终跟在江景辰左右，不敢让江景辰有一点闪失。 “嗖嗖嗖！” 江景辰连续数箭飞出，没有一支空弦，全部命中。 “那个家伙一连射杀了我们好几个弟兄，先宰了他。” 第283章 全军覆没 有一些胆大之人，眼看逃脱不掉，炎朝军士之中，有神射手一直偷袭自己，当即想要反过来朝着江景辰杀来。 不过，这些人小看了江景辰，就在几人冲来直接，只见江景辰不慌不忙手持宝雕弓，当场命中三人。 至于其他漏网之鱼，江景辰也毫不畏惧，有燕红豆手持自己叔父的宝剑守在一旁，就是来再多的虾兵蟹将，也进不来江景辰的身边。没等那些家伙想要靠近，燕红豆就已经手起刀落，将那些人全部斩杀，甚至连血液都没有溅到江景辰身上。 一剑斩杀了最后一个家伙后，燕红豆对着江景辰自信地说道：“夫君只管放心射杀，其他漏网之鱼，都交给我来应付。” “好，有夫人守在身边，那我就放心了。” 有了燕红豆的话吗，江景辰更是放心大胆地张弓搭射，转眼间凡是入江景辰眼帘的黑衣刺客，没有一个能够逃脱。 忽然，一个身形特殊的人影，进入江景辰的眼中，这些那人手持的刀兵不同，而且脚上的靴子也十分有特点。 “夫人，那个家伙想必就是这些人的头目了，擒贼先擒王！” 看到对方的身影后，江景辰对着燕红豆提醒说道。 话落，江景辰手中的箭支已经离弦，正中对方的后肩膀，那家伙一记吃痛，险些丢掉手中的刀兵。与此同时，燕红豆的身影也飘至，在对方想要握紧手中刀兵时，燕红豆手里的宝剑，已经抵至其颈部。 郢乐刚想反抗，就听到一个娇喝的声音响起道：“看你的动作快，还是我手中的宝剑快。再敢动一下，我就抹了你的脖子。” “唔！” 尽管郢乐心有不甘，但还是乖乖地放下手中的兵器，一手按着自己背后的箭伤，缓缓起身束手就擒。 “快说，你叫什么名字？”燕红豆威胁喝道。 “我——” 看对方吱吱呜呜，燕红豆不禁加重手中的力道，再次加重嗓音道：“再不说，我就砍了你的这支臂膀。” “郢乐。” 就在对方的话音刚落，江景辰在薛星等人的护卫下走过来。 听到对方自报姓名后，江景辰直接冲着还在交战中的敌我双方大声吼道：“你们的头目郢乐已经被擒获，其余人等还不赶快束手就擒，丢下兵器者不杀！” 随着江景辰的一阵高呼，现场交斗的兵器声很快就减弱，直到停止下来。那些来袭的杀手，一个个显得颇为紧张。 看到这些人，一个个手握兵器，依旧严阵以待的样子，江景辰再次厉声喝道：“尔等还不丢下手中兵器，难不成就凭借你们这些人，还想与我等为敌不成？” 这一次，听到江景辰的喝声后，有些军士不敢再坚持，乖乖地丢下手中的兵器，站在一旁不敢乱动。 再看四周围的情况，整个战事来得快，结束得也快，这全都多亏了得有石宁和岳修两人的计划部署周全，让一场偷袭瞬间土崩瓦解。 “拿下！” 看到剩下的贼兵丢弃兵甲投降后，石宁大手一挥，左右军士立即上前，将剩下的贼兵拿下。 将人全部拿下后，石宁走过来，冲着江景辰拱手一拜道：“祭酒大人，贼兵偷袭一事已经平息，不知道祭酒有何指示？” 江景辰扫了一眼那些被俘获的贼兵，问道：“我军伤亡如何？” 岳修连忙拱手道：“回祭酒，此番之战，我军共折损将士七人，重伤两人，轻伤十七人。另有十余匹战马折损，不过此战也将对方的战马全部收缴。” 江景辰听后当即喝道：“哼，至此一战让我这么多弟兄受伤，把这些人全部杀了！” 话落，江景辰便转身离去，不再理会现场战事。 “是。”岳修一愣，没有想到江景辰如此之狠，居然直接下达了全灭之令，但毕竟是江景辰的指令，岳修还是点头应道。 “慢着！” 就在江景辰准备转身离开时，忽闻身后一人冲着江景辰喊道。 江景辰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对方，只见正是那名被自己射中肩膀，被燕红豆拿下的贼兵头目。 “你有何事？”江景辰淡淡问道。 郢乐连忙质问道：“我和这些弟兄，已经放下兵器投降，你为何还要动了杀心，而且竟然想要将我们这些弟兄全部诛杀。” 江景辰冷冷一笑：“你这番话听起来简直是可笑至极，我们正在休息，你深夜带着这么多人前来偷袭。不但惊扰我的弟兄们休息，还让我这么多人折损受伤，我杀你们为他们报仇，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凭什么因为你一句话，我就要放过你。倘若我们没有击败你们，而是你们获胜，你是否就会饶过我的弟兄们。” “我——” 听着江景辰的话，郢乐顿时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看着身边的人还没有动手，江景辰再次挥手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动手杀了他们，然后全部就地掩埋。” 郢乐听后忍不住急道：“等一下，我们可是西夏的人，你若是这样把我们都杀了，难道就不怕我们整个西夏围攻你吗？难不成，你想要让炎朝和西夏的联盟，就此作废？” 江景辰冷冷一笑道：“我是炎朝京北国子监祭酒，兼凤武将军，又是你们西夏驸马。此番出使西夏，是受我炎朝圣上和你们西夏之主共商而来，正是为了两国联姻之事。你们这些贼人，在我出使西夏途中拦截偷袭，这就是想要破坏两国联姻，我把你们杀了，就是去一祸害，也为西夏解除了一个忧患。” “你——” 郢乐怎么也没有想到，江景辰这是当真把自己当成一般的山贼流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和这些弟兄们就彻底完蛋了。 可若是自己承认是大将军张普的人，那就等同是让大将军陷入刀口之上。如果要是炎朝借机发难，将军必然会陷入水火之中，到时候王庭中有人对将军不满，在站出来诋毁几句，只怕是将军永无翻身之日。 郢乐虽然鲁莽，但毕竟是张普身边的心腹大将，还是有些头脑的。 “祭酒，我们有事好商量！” 为了活命，郢乐向江景辰求情道。 第284章 装傻充愣 江景辰听着郢乐的话，冷冷一笑道：“怎么？你还想和本祭酒讨价还价？你和你的人全部落在我手中，你有什么资格来和我谈。” 话落，江景辰看向一旁的石宁道：“石校尉还愣着做什么，赶快动手把他们都给我砍了，早点完事之后，也好让将士们早些休息。” “是。” “且慢！” 就在此时，忽然周边帐中走出来一人，径直江景辰身旁，开口喝止道。 看到来人，石宁等人没有吭声，毕竟来人身份特殊，不是他们这些人所能惹得起。再看郢乐等人，再见到来人之后，纷纷大吃一惊。 江景辰看到来人后，淡淡地说道：“这里交斗有伤亡，公主殿下还是赶快回到营帐中，不然见了这些血迹，只怕是会惊吓或者是辱没了公主。” 来人正是西夏公主李阿察，只见李阿察连忙冲着江景辰微微一点头道：“夫君，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这些人的性命。” 江景辰冷声道：“饶了他们？公主可知，我等在这里休息，他们突然冲过来，打伤我不少弟兄，而且还有多人命丧他们刀下。这些人可都是跟我一起来的人，他们在家中为人父母和夫君，为人梁柱和支撑。现在就这样惨死荒野，我若是就这样放过他们，那我今后还如何在他们面前立足。” 听着江景辰的话，李阿察顿时显得有些为难。虽说李阿察与江景辰接触不久，但以李阿察对江景辰的了解和认识，岂能不知的江景辰的聪慧和头脑。 李阿察十分清楚，以江景辰的能力不会看不出来，眼前的郢乐等人是什么身份。现在江景辰就是故意在装傻，假装看不出郢乐是西夏军中之人，非要认定他们是在西夏流浪的山贼流寇，故意埋伏在这里杀人劫财。 这样的话，江景辰就算是把他们全部都杀了，别说是西夏的将军，就是自己父王来了，只怕是也无法说些什么。 可是自己见过这些人，之前前往西寿保泰军司拜见张将军的时候，见过他的副将郢乐。明面说，这些人都是自己西夏的守城之将，私下这些人也是西夏的百姓和子民。自己身为西夏公主，岂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西夏之人全部命丧于此。 李阿察咬了咬牙，走到江景辰的面前，低声说道：“夫君，这些人虽然做了恶，但再怎么说也是我西夏的子民。这一次他们出手伤了你的人，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我愿意拿出钱银，以两倍金额赔偿这些阵亡和受伤的军士。还请夫君开恩，可以放过这些人。” “公主殿下！” 看着堂堂西夏公主，竟然为了自己这些俘虏，而向炎朝人求情，这对郢乐来人犹如打脸，一时之间所有人望着李阿察内心悲痛。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西夏公主身份尊贵，西夏万民认识公主殿下只怕有些诡异，更何况公主又怎么可能认识这些贼子，公主仁心可千万不要被这些人给骗了。” “我——” 眼看江景辰一直故作隐瞒，想要逼迫事情真相，李阿察咬了咬牙道：“回夫君，其实这些人都是西寿保泰军司张普将军的人。” 江景辰故作一惊：“你说什么？张普将军？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张普将军应该是西夏十大将之一，是你们西夏重要武将。我们这次出使西夏，也是受了西夏王之令，难不成这张将军胆敢违抗西夏王之令，不惜派人刺杀炎朝国子监祭酒、西夏驸马，那我可要好好的问一下张将军和西夏皇帝了。” 眼看自己和一群弟兄命悬一线，若是江景辰真的要是报上去，只怕是自己将军也会受责，郢乐慌忙朝着江景辰跪下：“驸马饶命，我等知错。” “驸马饶命啊！” 不止如此，其身后的所有军士们，也一同朝着江景辰跪下。 江景辰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说道：“看来你们都承认了，自己是张普将军派来的。” “我——” 郢乐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江景辰冷冷一笑道：“想要活命可以，想要我不把你们将军状告到王庭那也行。那就回去告诉你们将军，今后只要我等在西夏有一点闪失，就全部怪在你家将军身上。至于你家将军接下来要怎么做，那就是他的事了。” “我——” 郢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是什么好。 郢乐没有吭声，一旁的李阿察慌忙开口说道：“多谢夫君大**义，饶了我西夏这些军士。” 江景辰随手一挥道：“所有兵器和战马留下，你们一群人自行离去，以后莫要让我在见到你们。至于我之前给你们说的话，别忘记转告你们将军。” “我们——” 听着江景辰的话，郢乐等人虽然有异，但是在看到旁边李阿察的眼色，一个个还是把心中的怨气给咽了回去。 郢乐一咬牙道：“好，我们就依照祭酒大人之言，抛下所有东西，自行离去。” 江景辰大手一摆道：“好，先把人都关押起来。” 听着江景辰的话，李阿察顿时惊道：“夫君，你——” “祭酒大人莫不是想要反悔不成？”就连郢乐等人，也是有些吃惊。 只见江景辰微微一笑：“放心，我江景辰说话一言九鼎，而我炎朝男儿也是誓言不换。我既然说要放了你们，那自然是会放。只不过现在天色已晚，就连天上的明月也都要躲进云层里去，我要是就这样把他们给放回去，万一他们坠落山崖，或者是遇到熊狼虎蛇，那岂不是要折了性命。” “那夫君是打算——” “等到天亮之际，我在放任他们离开。到时候，他们也不至于摸黑迷路。” 江景辰说完，不容李阿察再说什么，便大手一挥道：“石校尉、岳校尉，还不将人给我压下去，时候不早了，也让受伤的弟兄们早点包扎休息，等天亮之际，我们好早点出发上路。” “是。” 尽管两人不知道江景辰打的什么主意，但见是江景辰的吩咐，石宁和岳修还是连忙上前，带着人将那些西夏兵俘虏，全部押解下去，在安排一些人看守起来。 第285章 西夏帝王 安排好一切后，江景辰就转身进入帐中休息，燕红豆连忙紧跟其后，全程保护着江景辰的安全。 李阿察见状，还想要在劝什么，但见江景辰已经回到帐中休息，李阿察张了张嘴，还是闭上嘴巴不敢多声。 一夜过后，就在有些人彻夜难眠之际，江景辰却是拥着燕红豆睡得很是香甜。 一直到翌日清晨，江景辰才醒来，只见身边的燕红豆已经起来不见踪影。 江景辰穿好衣服出帐外，只见大家都在忙着开始准备早餐。 看到江景辰从营帐里走出来，燕红豆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上来道：“夫君，你醒了？经过昨夜闹腾，我还以为夫君劳累，想要夫君多睡一些时辰。所以我起来的时候，没有敢打扰夫君休息，只是没想到夫君这么快就醒来了。” 江景辰一摆手道：“没事，我已经休息好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也是时候出发了。” “祭酒，餐点已经准备好了，请用。” 此时，徐青走过来，向着江景辰拱手禀道。 江景辰点了点头道：“好，让大家好吃好喝，吃饱喝足后，我们就出发。” “是。” 徐青说完，再次看了一眼旁边牢笼中的人道：“祭酒，那这些西夏兵怎么办？” 江景辰想也不想说道：“现在当然不能喂饱他们，让这些人吃饱喝足，指不定一会在路上，会对我们做出什么事情来。一会等我们出发的时候，再把他们给放回去。” “好。” 很快，江景辰和随行的使团，吃饱喝足后就出发了。临行直接，将郢乐一行人的武器、战马全部收缴，然后放任那些人离开。 经过一晚上的交战，而且又受冻担惊受怕，还有一早上挨饿至此，一个个早已经疲惫不堪，没有一点力气。此刻看着江景辰等人离开，郢乐咬了咬牙却是无奈。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们办事不力，没能帮上将军，现在只能回去向将军请罪，走！” 当下一行人咬着牙，相互搀扶着，向着西寿保泰军司中赶去。 与此同时，江景辰的队伍，也直朝着西夏王庭兴庆府的位置行走。 西夏之地，都城为兴庆府。 不过，最初的西夏都城并不在此，而是在灵州，也就是西平府。在西夏与东辽交战之后，西夏王发现灵州就是一处四战之地，无依无靠，四周无险可守，若是都城建在此处，随时要防备被敌军偷袭的风险。 所以，西夏王一直想寻找一处安全之所，有一次西夏王到怀远镇一带巡视兼打猎，夜宿怀远镇城里。登上城垣赫然发现，贺兰山如同一条长龙横亘西边，想着过河的黄河之水，顿时恍然大悟。 有贺兰山固，东有黄河天险，北有大漠，南有萧关，正是西夏王心中所想的王庭都城。于是，西夏王就和将臣张普一起谋划，说贺兰山有潜龙出没的传说，于是便有了迁都之策。 随后西夏王又派遣了，去过炎朝，熟悉炎朝的大臣开始兴建西夏都城，扩修宫城，营造殿宇，使得西夏皇城、宫殿的建筑规模和水平，均达到空前的水准，甚至一度有和炎朝都城相比较的水准，最后被西夏王称之为元天宫。 为了卫戍都城安全，负责保卫兴庆府的大军为右厢朝顺军司，其兵马有三万之多，当然这只是对外宣称的兵马人数。至于实际人数，这完全就是一个迷，而镇守兴庆府的则是西夏第一大将仁多保忠，也就是仁多英武的大哥。 江景辰一行队伍一路行进，很快就进入到兴庆府的边缘。 在附近林中，岳修看了一下前面的道路后，回来对着江景辰禀报说道：“祭酒，在往前走就是到了兴庆府的边境，不如我们现在这里休息一下，让将士们都好好调整一下状态，毕竟一入兴庆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对于岳修的话，江景辰自然是毋庸置疑，当即点了点头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先休息一下。顺便把我们夺得的那些马匹宰两匹下锅，让将士们吃点好的。” 上一次那几名前来偷袭的西夏兵，当场俘获战马两百多匹，当即江景辰安排两名军士，送两百匹战马至卓啰和城，留下十余匹战马备用，这一路走来将士们用一些弱马来拉运物资。 眼看到了西夏王庭之地，江景辰知道里面有无数凶险等着自己，为了犒劳将士们，决定解决几匹马，让将士们吃点肉食，给大家鼓鼓劲。 一听说有肉吃，将士们顿时欢腾一片，毕竟这一路上走来，大家都是吃的干粮。如今祭酒要宰杀马匹犒劳大家，有马肉下锅就有汤喝，还有面食可吃，这一顿确实能吃饱喝足。 虽说战马对炎朝来说十分稀缺，尤其是对军士们来说，一匹战马如同性命般珍贵。但江景辰身为使团最高级别长官，这样的决定没人敢阻拦。而且江景辰也十分惜爱马匹，之所以江景辰下令宰杀那些多余的马匹，而是另有计划。 不然，等到了西夏王庭，让西夏王看到自己很富有的样子，那江景辰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报——” “何时来报啊？” 元天宫，李元天坐于龙椅之上，长在悠哉地看着下面歌女舞跃，忽闻外面的宫人来报，李元天不声不响道。 李元天，西夏王朝开国皇帝，原为炎朝附属，与炎朝决裂，对炎朝和东辽称帝，建立西夏，定都兴庆。为人奸诈狡猾，十分懂得分别时局，一直在炎朝和东辽两地之间周旋，获得不少好处。这也是和李元天自幼熟读兵书，专心研读，精于其蕴有关。 李元天魁梧雄壮，英气逼人，平素喜穿白色长袖衣，头戴黑色冠帽，身佩弓矢。自身又颇具文才，精通汉、藏语言文字，又懂佛学。尤倾心于治国安邦的法律着作，善于思索、谋划，对事物往往有独到的见解，可以说是一个身居文有韬略、武有谋勇的英才。 称帝之后，常常带了百余骑兵出行，自乘骏马，前有两名旗手开道，后有侍卫步卒张青色伞盖相随，从骑杂沓，耀武扬威。 “陛下，炎朝使团已经临近兴庆府。” 宫人禀道。 第286章 西夏朝廷的争议 原本无精打采的李元天，在听到宫人的禀报后，顿时来了兴趣。连忙挥手打断正在舞乐的歌女们，对着那宫人追问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目前在做什么？” 看着陛下如此激动，那宫人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跪伏在地上，额头直接叩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宫人开口禀道：“回陛下，炎朝使团在抵达兴庆府边境后，就一直在林中修正，目前还没有进城的打算，应该是在等陛下的圣谕。若是没有陛下开口，只怕是这炎朝的使团是不敢冒然进入兴庆府。” 李元天听后冷冷一笑道：“哼，这些炎朝的使团倒是懂得一些规矩。” 忽然，旁边一人站出来道：“陛下，这炎朝的人素来要比东辽的人懂得规矩，看来这次炎朝使团前来，并没有狂妄自大，而是遵守礼节的。至少炎朝这边，还是奉陛下为尊。” 此人正是西夏国师张远。 李元天听后，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国师所言极是。” 张远再次开口道：“不知陛下打算何时派人去通传，让炎朝的使团进城。” “陛下，我觉得此事可以缓一缓。” 就在此时，朝中的另一人开口道。 李元天听后，忍不住望向对方道：“梁王这是何意啊？” 李岩宗，西夏藩王之一，辅助李元天建国有功，被封为梁王。李岩宗生性好战，之前与东辽交战数战数败，为人脾气火爆，所以把在东辽的败绩上，全部都转为针对炎朝。 李岩宗当即说道：“这次的炎朝使团，毕竟是夺我西夏卓啰和城的家伙，他还不单杀了我西夏大将仁多英武，还绑架了公主和西夏多个贵族，还得我们西夏丢了颜面，甚至遭来东辽进兵。如今他们炎朝使团刚刚抵达城外，陛下就立即派人迎接，只怕是会让炎朝的人小看陛下之威。” 不得不说李岩宗很会把握李元天的胃口，经过这么一说后，李元天顿时陷入了沉思：“梁王说的有道理，那个江景辰害我西夏吃了亏，朕岂能这么轻易地招他前来。” 眼看李元天主意要变，国师张远连忙开口说道：“陛下不妥，如今东辽多次大举进兵我西夏。虽然那江景辰与我西夏有过节，但现在已经是西夏驸马，这次炎朝出使西夏，就是促进两国关系。只要陛下能够借此机会，重新结交炎朝，便可利用炎朝制衡东辽，坐收云翁之力啊。” 不等李元天开口，李岩宗就怒道：“哼，国师莫不是怕了东辽和炎朝？这是要至我西夏脸面于不顾啊。” 张远慌忙解释道：“梁王息怒，老夫并无此意。老夫这番劝说陛下，一切都是为了我西夏啊。” 李延宗冷哼一声道：“国师，你老了。我告诉你，要向在东辽和炎朝之间立足，就必须变得强大硬气起来。只要我们手中的力量足够强大，炎朝就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可是公主殿下在他们手中，若是我们对炎朝不利，只怕是公主殿下会——” 说着，张远忍不住看了一眼，坐于龙椅之上的李元天一眼，后面到了嘴边的话，就再次咽了回去。 梁王李延宗毫不在意道：“公主殿下又如何，虽说公主是殿下之女，但是为了我西夏百年强盛。有时候区区一个公主，能换来无数利益，又何尝不可。” 话落，李延宗也朝着西夏皇帝李元天望去：“陛下，你说是也不是？” 听着李延宗的话，李元天微微一愣，眼角的杀意一闪而过，随即露出一丝笑意道：“梁王说的没错，公主虽然是朕所生，但也是我西夏子民，心中应当存有大义。只要为了我西夏百年之好，公主应当有所觉悟。朕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公主，而导致我整个西夏向炎朝或者是东辽投诚，更不会寒了我西夏数十万将士们的尊严和荣誉。” “陛下——” 听着李元天的话，国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心中多少有些悲愤，可是在梁王和其他众人面前，张远又无法多言。 “陛下为西夏如此呕心沥血，当为我西夏之楷模，西夏将士们若是得知，必然永生永世效力陛下。” 就在此时，朝中一侧忽然一直没有开口的燕王野力容真开口道。 野力容真，为西夏开国功臣之一，是西夏少有的异姓王之一，因为对西夏建国有功，所以被封为燕王。虽说地位与梁王相当，但整体实力却稍稍弱于梁王。 不过，野力容真并非鲁莽野心，对于西夏和李元天很有热衷。 听着野力容真开口，李元天内心顿时一紧，不禁有些期待的望着对方。 只听野力容真再次缓缓开口道：“不过，公主毕竟是皇室身份，又是陛下亲属，乃我西夏公主。若是我等弃之公主于不顾，那岂不是让外人看我西夏冷血无。既然要我陛下爱民如子，那就应该涉及到每一个人，这其中自然是要包括公主殿下。只有陛下对公主爱戴，才能显得对将士、百姓们热爱。” “燕王所言极是，虎毒不食子。”国师见状，连忙冲着野力容真拱手一拜，十分认同其口中之言。 “哼，真是妇人之见。” 听着野力容真的话，李延宗显得有些不悦，当场冷声喝道。 整个朝堂之上，顿时陷入了尴尬之际。 随后，国师张远悄悄与龙椅之位上的李元天对视一眼，暗中用眼神示意。 李元天顿时明白其意，稍稍润了润嗓子后，开口说道：“既然国师和燕王，都建议朕重视礼仪，厚迎炎朝使团，那么谁愿意替朕出宫，迎接一下这炎朝使者啊。” 李元天话落，整个朝堂之上一片鸦雀无声。 尽管有燕王和国师开口，但刚才梁王极力反对，这谁也不敢公然和梁王对立。 此刻尽管有人想要立功，但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和梁王作对。 张远连忙禀道：“启禀陛下，此时出使我西夏的炎朝使团其身份不俗，若是我们派去的人官员级别低，等同是轻看了炎朝，会惹其不满，也显得我西夏礼数不周。若是派去的官员级别高，那也显得会自贬西夏，显得我们畏惧炎朝，所以朝中当属微臣前往比较合适。” “爱卿有心了。” 第287章 国师亲迎 看似迎接炎朝使团是一个非常轻松的活，只需要带人外出和对方对接，然后迎接对方入城，安排对方进城布置住所。 但是，这其中却有着不俗的含义。 一旦和外国使团对接，那就要负责对方在西夏的一切生活起居，甚至还要负责对方在西夏的一切行动。若是这些人做出什么事端，那就等同失职，其罪责自然是不会小。 更有这些人要是在西夏出了什么事，只怕是为了向炎朝交代，那第一个要将人献出去的，也会是对接的人。 选定国师张远之后，陛下李元天再次缓缓开口道：“此次外出迎接的不光是炎朝使团，还有我西夏公主和驸马，所以国师一定要慎重。尤其是在礼数和礼仪方面一定要隆重，切莫让炎朝小看了我西，毕竟曾经在炎朝的眼中，我西夏就是野蛮之士。” “请陛下放心，臣定不辱此命。” 话落，国师张远就退下，开始带着自身的属官和军士，开始进行整队部署。 在炎朝，迎接外来使团，是有着严格的规矩和礼仪。西夏建国之后，很多方面都是效仿炎朝，同样建立了外国使臣问询制度，有着一定的入境礼遇。 就算是江景辰这次带着西夏公主李阿察前来，在入境时也必须携带炎朝本国的表章，这也是代表使臣身份的一种证明。入境后，掌管接待的机构变回具录国号、人数、姓名、年甲及所贡之物名数申尚书礼部、鸿胪寺。 同时，还有一个关键，负责接待鸿胪寺也会向入京的外国使臣问询其国的风俗习惯，尤其是要去使臣要注意一些礼仪上的交接，避免在双方接触的时候，闹出什么笑话或者是有辱皇室的事情来。并且这种交接，还有一个重要信息，就是方便官员从使臣处获得境外信息，又可以合理地将入贡使臣划分等次、便于安排接待礼仪。 这是炎朝的特殊行事风格，也是炎朝全面准确的收集外来和海外各国信息的重要途径之一，如今被西夏完全效仿。 外国使臣离开入境州县后，由专门的押伴官护送其抵达京城。押伴官制度是炎朝贡制度的特色之一。这种任命专职人员陪同使臣入京的方式既是一种外交礼遇，同时也便于加强对海外使臣的管理和约束。押伴官是将外国使臣由入境地点护送入京的临时性官吏，由宫中直接派遣。 还有与之对应的送伴官，负责护送使臣出境，一般由原护送官吏继续担任。根据往来国家的礼遇等次，押伴官的派遣规格也有所区别，主要是在于外来使臣的国之等级和实力不同，所安排的人员也不同。 而这次负责对接江景辰的，就是西夏国师张远。 “祭酒大人，西夏那边有人来了。” 张远带着大队人马前来迎接，江景辰等人在林中休息，负责值守的人见状，连忙跑过来向江景辰禀报说道。 江景辰听后忍不住骂咧咧道：“终于来了？害得老子等这么长时间，这究竟是搞的哪门子意思。先看一下，他们前来迎接的规模如何？莫要小看了我们炎朝。” 石宁连忙看了一眼，对着江景辰禀道：“看这旗帜和规模，应当是西夏最高礼仪待遇，只是负责带队的人，暂且看不出来是什么官身。” 此时，旁边走过来一人，看了一眼远处的队伍，轻声说道：“来者是我西夏国师张远。” 江景辰眯着眼睛说道：“国师？没想到西夏还有这么一个职务？不是都说西夏王庭制度，是按照炎朝的制度进行的吗？我们炎朝就没有国师。” 李阿察撇撇嘴道：“国师是为我父皇和皇室提供谋略和决策之人，对我们西夏的军政和经济提供了很多的帮助，国师大人在我们西夏的地位非常高，几乎相当于你们炎朝丞相级别。” 江景辰微微一愣：“是吗？我还以为国师就像是一个神棍。” “神棍？你——” 听着江景辰的话，李阿察险些气死。 要知道，在西夏这个地方，国师是由君王直接任命，是通过各种考试脱颖而出的人才，有时候也会是出身于名门望族的人士。国师的地位和权威往往比较高，身份不仅仅是一个官员，更是君主最信任的智囊，结果在江景辰的眼中反倒是神棍的象征。 李阿察白了江景辰一眼，继续说道：“我们张远国师不光要为父皇和皇室出谋划策，还负责管理皇室的教学机构，为我皇室培养和选拔人杰，并且管理西夏的仪器、兵器、祭器等，并担任祭祀活动的主持，只要是在我西夏，不管任何重要节日和仪式，都离不开国师。” 江景辰一愣，忍不住说道：“这么说的话，你们西夏的这个国师，现在和我国子监祭酒官职差不多，都是培养和选拔人才？” 李阿察没好气道：“虽然你们这点职务相同，但我们国师的级别和地位，绝对要比你高得多。你京北国子监祭酒的身份，在炎朝也不过是从四品官身，而我们国师在西夏，那可是二品官身。” “哦？这么说，西夏还是很看重我们这支使团，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拿出礼节，客气相迎，切莫让西夏以为我们不懂礼仪。” 说着，江景辰起身开始整顿队伍。 很快，由一百骁勇军将士所组成的使团队伍立即位列而成。另外由狄英带领的百人骑兵，也列阵两侧，众人静等着西夏队伍前来。 约莫片刻左右，西夏的队伍行至跟前，西夏国师张远带着众人先向公主李阿察行了西夏礼仪后，公主客气回礼。 如此举动，国师可以说非常给足公主面子，尽管眼前的这个公主已经被炎朝俘虏，但依旧还是西夏的公主，就冲这一点就让江景辰不得不佩服。 先敬公主，可以说是西夏的国人之心，也是一种态度。尽管自己是代表炎朝，但他们还是会以公主为尊。 其次，张远才走到江景辰的面前，微微打量了一下开口说道：“想必这位便是今日出使我西夏的驸马爷吧？” 第288章 论心手段 呵，好家伙，好一个老奸巨猾。 听着张远的称呼后，江景辰微微一愣，内心里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流露出一丝笑意。 对方拜称自己西夏驸马，却不提自己炎朝官职身份，无疑是一种聪慧的手段和语言技巧。 若是先拜自己，言自己炎朝身份官职，那就是一种礼仪拜访。若是先言自己西夏驸马身份，无疑是在言语中看似拉近了两人的关系，但一下子把自己一个炎朝身份，变为西夏人的身份。然后再言自己炎朝官职，那使得自己的气势上直接削减一半。 不过，对方在言语和神情中显得滴水不漏，尤其是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好像是那种期盼亲人的感觉，让江景辰根本无法怒斥反驳。 江景辰微微一笑，不动声色道：“晚辈炎朝京北国子监祭酒、凤武将军江景辰见过西夏国师。” 对方礼仪到位，江景辰自然也是不落下风，不理会对方西夏驸马的称呼，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然后以晚辈见过长者来回应，直接避免了对方刚才的问题。 毕竟不管是在炎朝，还是在西夏，尊长都是一种礼仪。 听到江景辰不动声色的回应，张远也是愣住了，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如此聪慧狡猾，居然不落自己全套之中。 看在对方称呼自己一声长辈的份上，张远也不好意思，在和对方玩文字上的手段，微微一施礼道：“呵呵，祭酒这一路辛苦，我代表西夏恭迎诸位来我西夏。” 江景辰客气道：“晚辈初次前来西夏，刚才还不知道国师的身份，后从夫人的口中得知前来迎接我们的，竟然是西夏国师，晚辈这心里当真是万般欣喜，没想到西夏皇室居然如此看重我炎朝，并出以如此高规格的礼仪接待。” 说完，江景辰一挥手，身后的薛星和徐青立即上前，身后跟随的一些军士也搬抬来一些东西，摆放在面前。 只听江景辰开口道：“国师，这是我等出使西夏，特意带来的一些贡品，还有这手账在此，望国师清点。” 江景辰立即将手账交至国师的手中，看了一眼手账布卷上的名单，以及面前这些贡品的箱子和数量，张远不禁吃了一惊。 虽说自己是西夏国师，在西夏有着一些特殊的权利，甚至能够享受一些堪比皇室的待遇。每年也接待过不少外来的使臣，但像眼前这么丰厚的贡品，张远还是第一次见到。 只见张远深吸一口气道：“祭酒这次携带如此厚礼前来西夏，本国师斗胆代替陛下，先谢过诸位了。” 江景辰客气回道：“无妨，这是我炎朝看重西夏，重视两国这次联姻。同时也代表我炎朝圣上爱惜天下，珍重情义，特意令我等所备之物。” “诸位此番路途颠簸一定非常辛苦，还是赶快随我等入城吧。” 张远一挥手，让身后团队接手眼前货物，随即带路为江景辰的引荐入城。 只不过在看到江景辰身后的人马后，张远忍不住再次愣住，显得有些为难道：“江祭酒虽然贵为炎朝使团，这番出使我西夏，我等理应隆重相迎，但这里毕竟是我西夏国都。江祭酒随行的这些军士，只怕是不太好入城啊。要不，江祭酒就让这些弟兄们委屈一下，先在我西夏城外营中歇息？吃喝住宿可由我西夏军营进行提供。” 江景辰听后微微一笑道：“有劳国师费心，不过我炎朝的军士素来喜欢清净，而且不喜欢叨扰他人。” “可是这——” 江景辰不等张远开口，便抢先一步说道：“我朝随行使团而来的军士，就不劳国师费力费心了，我看这片林子就不错，就让这些将士们在这林中安营扎寨休息吧。” 江景辰说话完全不给张远机会反驳，江景辰所选的位置距离西夏王庭有一段距离，再加上这里又不是在西夏军营，完全不让他们西夏出一点力，张远若是在拒绝，只怕是就有小心思了。 听了江景辰的话后，张远连忙开口说道：“江祭酒不忘劳烦我西夏，此等魄力和自律倒是让我张远惭愧。既然如此，那本国师就自出一些绵薄之力，出自肉百斤、米粮百斗赠予你们炎朝的军士，也算是一番犒劳。” 有人免费送米粮和肉食，江景辰自然是高兴，毕竟这里不是炎朝不是秦州，就算有钱也不是那么容易采购。尤其是这次行军将士百人，每日一日三餐所吃粮物，绝不是一个小数。 江景辰为了避免张远反悔，当即冲着张远微微一拱手道：“那江某就替这些炎朝的将士们谢过国师的馈赠了。” 看着江景辰如此有礼，张远反倒险些有些拘谨，连忙施以回礼。 随即，江景辰抽出少许时间，对狄英短暂交流，在狄英的安排下，让自己的一名副手留下，负责管理眼前的这百人骑兵。而狄英则跟随江景辰，一起随着队伍入城，全程贴身保护江景辰的安全。尽管随行的队伍中，还有不少负责保护江景辰的人，但这里毕竟是西夏之地，容不得一丝马虎和大意，多一个人也算是多一份力量。 这些人毕竟都是狄英的亲信队伍，而且这些人也都知道自家长官这头衔，也是多亏了有祭酒江景辰的帮衬，才能获得圣上亲封。所以，这趟狄英带领百人前来护送江景辰，这些弟兄们自然也是激动不已，平时在营中若是没有战事，自然就没有什么功绩。 身为军士，最想要的就是博得功绩，看似护送不像战事简单，但毕竟是炎朝使团，这一趟出行若是顺利完成，那回去之后自然是要封赏。到时候狄英得以官升，那身边的弟兄们自然也是水涨船高、飞黄腾达。 安顿好这些随军将士后，江景辰还是有些不放心，当着将士们的面前，再三叮嘱狄英道：“狄校尉，这里是百多银两，你且暂时收着。等你入了城后，立即在城中多购置一些被褥、柴火和口粮，不能让将士们只吃米物，也多品尝一下，西夏其他特色，绝对不能委屈了这些跟随我一起来的弟兄们。” 第289章 铭海阁 江景辰的一番话看似简单，但是言语间却透露着一股真诚，尤其是这些话是当着那些将士们所说，当场让所有军士们感激不已，打心里对江景辰崇拜敬重。 毕竟是西夏皇宫，自己若是强行带一堆人马进城，只怕是会要引起误会。一来会让西夏王庭的人，觉得自己炎朝不懂礼节，冒然带着过量人员进入宫城，对西夏王庭产生威胁和敌意。二来，也会让西夏的人以为，自己炎朝的人胆小怕事。 随着张远的队伍进入城中，只见城中百姓立即围观左右。 不过，在很多人的眼中，似乎充满着敌意和不满。 薛星感受到周围人眼光的敌意，忍不住在江景辰的耳边小声地嘀咕道：“祭酒，看这样子，咱们在西夏百姓心中，并不受待见。至少是从这些人的眼神中，不难看得出来有一丝凶狠之意。” 江景辰微微一笑没有吭声。 到是一旁的徐青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我们祭酒大人做的那些事，难不成你还想在入城之后，西夏的百姓能夹道欢迎吗？” 薛星忍不住有些迷愣道：“祭酒做的事？什么事？” 徐青摇了摇头道：“难不成你忘记了，咱们的祭酒大人破西夏关隘卓啰和城，又斩西夏十大名将之一，抓获其贵族数百，夺其马匹上万，绑其公主为夫。这要换成是你的话，你觉得你还会热烈夹道欢迎吗？” 薛星毕竟是个粗人，并不懂得这些理论，忍不住尴尬地挠头道：“原来如此，倒是我这几日忙碌的都忘记了，当初这事我还掺和一手呢。看来这次进城之后，我们一定要小心一点，不然难免会有人暗中想要给我们黑棍。” 听着几人的话，江景辰当即说道：“放心，只要我们不乱来，这城里的人就休想威胁到我们。就算这里是西夏，若是有人胆敢欺负或者是威胁你们，你们可不用禀报我，直接当场动手打回去。只是，在动手的时候，一定要把握好局势，若是对方人多势众，切莫吃了亏。” 有了江景辰撑腰，左右人心里无比高兴。 忽然前面马车停住，西夏国师张远对着江景辰开口说道：“驸马，这里是铭海阁，是我西夏用来招待外来贵客所用，驸马身份尊贵，在来之前，我们殿下就已经下令，让人好好打扫这里，若是诸位不嫌弃的话，就暂且在这铭海阁住下来。” 江景辰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阁楼住房，只见这房子坐落于城中主街道一侧。 而这周围人来人往比较繁华，对面就有一家茶馆，还有一家饭馆，紧挨着的还有一个胭脂铺和布行。刚才经过一个路口，这没多远的位置就是一个什么苑，不过从外面看起来更像是青楼。 可以说住在这里完全不愁吃喝，若是想吃什么美味，也可以去这周边的饭馆点几个小菜尝尝。 “驸马？” 看着江景辰不吭声，只顾盯着面前的铭海阁发呆，张远忍不住好奇，误以为江景辰是嫌弃了这里的住所。 毕竟在江景辰一行人前来的时候，西夏也多次派人打听过了，江景辰虽然是炎朝的京北国子监祭酒、凤鸣府的凤武将军，而江景辰的另外一个身份，则是秦州甚至整个凤鸣府路第一首富。甚至还有人传言说，江景辰的财富富可敌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江景辰平日里所居住的地方，一定非常豪华奢侈，就算是看不上这小小的铭海阁也实属正常。 “哦，没事。”江景辰回过神来，连忙短期一丝笑意。 张远连忙说道：“驸马该不会是看不上这铭海阁，所以不愿意委屈在这里住下吧。若是驸马嫌弃的话，那老夫愿意腾出半个府邸，供应驸马居住。只不过还要委屈其他弟兄，居住在这里，毕竟老夫的府邸规模有限，只怕是容纳不了这么多人员。” “国师误会了，我只不过是心中感慨！” 听着江景辰的话，张远内心里愈发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感慨？驸马为何感慨？” 江景辰缓缓开口说道：“这铭海阁虽然不比我家府邸，但是临街道路，周围饭馆、茶楼和其他铺子相邻，街上人员来往密切好不热闹，让江某只感觉好像有了一种在国子监学授结束回家的感觉，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 随着江景辰话落，便见江景辰冲着张远就是拱手一拜道：“江景辰在这里多谢国师如此费心的安排，让我等居住在这里，江景辰真是感激不尽啊。等到江某忙完此事后，一定好好答谢国师。” 张远怎么也没有想到，江景辰会有如此感慨，毕竟安排江景辰等人入住铭海阁，也并非是自己的主意，而是西夏对待来使的一种制度。但这恰恰激起了江景辰的内心，也让自己落得一个天大的人情。 只不过，在听了江景辰的感激后，张远的内心里不免有些心虚。 看似这铭海阁还算不错，但之所以布局在这里，其实也是为了监视江景辰这些人所用。对面的饭馆、茶楼，甚至那个布行和胭脂铺，全部都是他们西夏官家的铺子，一直都是由官员之家经营，时刻监视着这些外来人的一举一动。 张远连忙说道：“那驸马先行带人进去休整一下，老夫也好入宫禀报。等我家殿下忙完手中的政务，老夫在来迎接驸马进宫面圣。” 江景辰微微一笑，当即回应道：“好，有劳国师辛苦跑这一趟了，还请国师待我先向陛下问好。既然我是西夏驸马，又是奉我家圣上之令前来西夏回门走亲戚，国师不如先带公主殿下回去，让她与家人团聚一下，也好与家人们叙叙旧。” 听着江景辰的话，张远不由得一愣，有些失神的望着江景辰，疑道：“驸马同意我先带公主殿下入宫？” 虽说江景辰是西夏驸马，但毕竟也是通过强抢公主殿下才成的驸马。这次前来西夏王庭，有公主殿下在身旁，西夏之人反而不敢轻易冒犯。现在江景辰居然让自己，先带着公主殿下回去，这想法瞬间让张远愣住。 难不成这驸马，当真以为自己是回门来的。 第290章 江景辰的计划 听着江景辰的话，不只是国师张远吃惊，就连一直站在江景辰身后的西夏公主李阿察，也是微微一愣，用着一副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江景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相公，公主已经嫁给你，那就是我们这边的人。如今相公还没有入宫拜访西夏之主，就先让公主回去，这只怕是有些不妥吧。” 听着江景辰的话，身后的燕红豆，连忙上前一步，小声地提醒说道。 燕红豆看似一番好意，其实是话里有话，就是在告诉江景辰，若是就这样让公主一个人回去。一旦西夏那边返回，留下公主的话，随时都有可能会为难他们。当然这还只是小事，要是西夏之主毁约，与炎朝就地断绝，投靠东辽，那事情就麻烦了。 哪知江景辰听了之后，完全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只是嘴角微微一扬道：“既然是夫妻，那就应该相互理解和相信。我想公主殿下也离开西夏，远离亲人时间这么久，这一次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西夏，应该让公主好好和家人们多团聚几日。” “夫君——” 此时，燕红豆十分相信，江景辰是十分清楚放任公主回去的话，后果是怎么样的。 还想要在说什么，却见江景辰已经摆手离开，惹得李阿察感激不已，连忙冲着江景辰的背影施礼，然后转身回向国师道：“国师大人，我们走吧。” “公主殿下请！” 国师不敢怠慢，慌忙冲着公主一施手道。 在国师张远的礼让下，公主登上马车，然后随着队伍朝着宫中走去。 途中一路沉默，国师张远忍不住叹道：“没有想到啊，这个驸马爷居然会放任公主和老夫一起回去，老夫实在是有些猜不透这驸马爷的举动啊。” 李阿察坐在轿子里，淡淡地说道：“夫君虽说是炎朝人，但是对我却是十分礼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与嫁与这样的男人。” 张远怎么也没有想到堂堂西夏公主，如今居然变得这么淡定，要知道在往年，自己和公主交谈的时候，公主还是那个骑乘在马匹之上，领着西夏军士在沙漠上奔袭的英姿。 张远微微说道：“看来公主殿下，是真的把自己的心交给了这个江景辰。” 李阿察一愣，淡淡地说道：“怎么？难不成老师现在也与我之间出现了隔阂？” 张远顿时心惊，慌忙拱手道：“公主息怒，老夫绝无此意。如今你已经不只是我的学生，除了西夏公主的身份外，你还是炎朝京北国子监祭酒之妻。可以说身份特殊，老夫万不敢随意对您不敬啊。” 李阿察缓缓开口道：“国师，在我的心里，你不只是恩师，还是阿察的知己，有些话我连父皇都不敢说，却愿意和老师你畅所欲言。” 听到这番话，张远顿时有些动容，再次拱手拜道：“公主这番话，让老夫心中惭愧。能得公主这番信赖，也是老夫的荣幸。” “恩师可知道，这次回来在进入兴庆府地界时，夫君他对我说了什么吗？” “老夫好奇，愿听公子言之。” “在行进兴庆府前，夫君曾对我言之，这次我归西夏，若是想要永远留在娘亲身边，夫君是不会拒绝，当应许我这么做，说我想留西夏多久就留多久，哪怕是不再回炎朝，他也不会为难我。在炎朝那边，他自有说词。” 张远再度吃惊，没想到江景辰居然能对公主说出这番话。 忍不住说道：“难不成驸马不喜欢公主，所以特意想要赶走公主回来？若是如此，那岂不是轻看我们西夏，这皇室的颜面何在？” 李阿察淡淡地说道：“恩师误会了，夫君对我十分恩爱，此番回来西夏时，夫君曾带我入秦州家中，见到了他的大夫人，我们在一起居住的那几日，真的犹如亲生姐妹，每天过得好不快活，他们对我是真的是很好。” “能让公主有这种念头，看来他们是对公主真的用心了。好了，公主殿下，已经到宫门了，有些话还是先藏着吧，切莫让宫中其他人听到，这要是传到殿下耳中，只怕是会误会了。” “是。” 铭海阁。 江景辰带着众人进来之后，先是分了房间，然后便召集众人议事。 众人入座后，石宁率先忍不住问道：“祭酒，你为何要放任公主回去。有公主在这里，那些人自然是不敢来犯，现在公主不在你身边，肯定会有人不受约束，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们麻烦。” 江景辰笑道：“这里毕竟是西夏，若是公主想走，就算我们每天看着，也拦不住她。一旦被西夏有心之士拿出来言论，只怕会说我炎朝男子无礼，对待家中女子苛刻。我现在自行让她离开，反倒是让西夏的那些人更加不敢乱来。他们若是赶来，就直接当场斩杀。” “好，一切听祭酒的。不过，祭酒召我们前来，就是为了说此事？” “非也，我有些事想要安排你们去做。” 话落，江景辰看了一眼薛星道：“薛星，一会你假装是要给我们弟兄们订饭，然后去对面的饭馆打探一下，摸清楚里面都是些什么人。还有石兄和岳修没事去对面的茶馆坐坐，也摸一下里面的门道。至于布行和胭脂铺，就交给我和夫人一起。” 岳修微愣，问道：“祭酒是怀疑那些店里是西夏宫廷人的眼线，就是用来监视我们的？” 江景辰冷冷一笑道：“不是怀疑，而是肯定。西夏国师说这里是专门迎接外来使臣的重要住所，既然是这样，按照国之礼节，更应该重视周围的安全和环境，结果他们却在住所的对面开设饭馆和茶馆。你看那种规模，哪里是普通百姓开得起的地方。” “除此以外，我们来的时候，那几件店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进出。这就说明里面的东西，要么是特别贵，要么就是特么难吃，要么就是街上的百姓们都知道他们是西夏官衙的人，所以不敢进店消费。” 第291章 西夏的布行 听到江景辰的分析，众人顿时觉得有道理，石宁当即抱拳说道：“好，我们这就去查探。” 江景辰点点头道：“大家进去消费，一切开支都算我的，另外我希望大家注意安全。” 随即，几人先后走了出去，假装是逛街游玩，然后进入店内消费。 而江景辰也等了少许时间，这才带着燕红豆，一起结伴出门，朝着对面的布行里走去。 正如江景辰所想，在进入布行时，发现里面并没有多少人，只有店内的两个伙计在闲坐着，看到有人来后，店里的人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开始假装忙碌打扫卫生起来。江景辰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整个布行看似装修不错，但店内十分凄凉。 “两位客官是想要点什么吗？” 其中一名伙计，连忙上前招呼着。 江景辰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开口，搭在燕红豆腰间的右手轻轻一点，燕红豆立即明白其意。 燕红豆娇喋一声，显得有些抱怨道：“夫君，你看这布行里的布匹全部都是一些老款，若是拿这些布料去做衣服，只怕是会被人笑话的，我们还是去其他家看看吧。” “哎——” 燕红豆话音刚落，江景辰也是一声轻叹道：“就是，你说这么大的布行，尤其是外面这门头看起来，装修设计得还这么豪华，我还想着给夫人你置办一些新衣服。哪里想到，这进来之后，店里什么新品都没有，做的这些衣服也都是淘汰的老款。算了，我们换一家，去路口那家的布行去看看。” 说着，江景辰就揽着燕红豆，试图走出店外。 店内的那两个伙计见状，慌忙上前迎道：“两位客官，若是有喜欢的，我们店里的布匹可以打折给你们啊。” 江景辰冷笑一声：“就你们这些布料，别说是打折了，就算是白送给我们，我们也不要。” 说着，江景辰不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带着燕红豆离开。 那两个家伙见状，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乖乖地停住脚步。 “你赶快去禀报国师，这两个家伙，似乎看穿了我们的计划，我去跟着他们。” 街头上，江景辰和燕红豆走在路上。 江景辰开口问道：“夫人可有看出来点什么？” 燕红豆想也不想说道：“若是寻常人走路，必定十分随意轻巧，但是刚才店内的那两个家伙，行走的时候明显步子沉稳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而且他们在介绍布料的时候，手掌心几个地方有磨茧子，应该是常年使用兵器所致。” 江景辰微微一笑：“哼，就他们那种小伎俩还想监督我们，简直是自讨苦吃。有夫人在这里，定让他们无处可遁，没想到我的夫人又漂亮又有本事，出门在外带在身边，真是一点都不用担心。” 听着江景辰的夸赞，燕红豆心里别提有多开心得意，忍不住问道：“夫君，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江景辰淡淡道：“还能做什么？当然去正规的布行看一看，毕竟我们还有很多生意要做嘛？” “生意？”燕红豆有些迷愣：“夫君这一次来，不是受了圣上所托，代表炎朝使团身份吗？夫君是要做什么生意的？” 江景辰撇撇嘴道：“圣上交代的事该办就办，再说我们这一次外出，大部分都是花的我们自己的钱。家里还有这么多生意要做，还有这么多人要养活，好不容易来一趟西夏，我总要做点什么，才能挽回一些损失吧。” 看着燕红豆还想说什么，江景辰直接一把拉着她的手道：“走吧，你只管跟着我去就对了。” 很快，两人就来到西夏主街道的一家布行，一看那门头门店，江景辰就知道，这才是西夏真正的民间布行。虽说店铺大小规模不如自己布行大，但至少也有一点规模，尤其是店外人来人往，不乏有一些客人随时进入。 “就是这里了？” 江景辰带着燕红豆，直接走向店里。 没等两人进入，在店门口招揽生意的人，就看到两人。那店家至少扫了一眼两人身上的穿戴，顿时眼前一亮，连忙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和姑娘，想要点什么布料？” 江景辰看了一眼对方，幽幽地说道：“你这里有什么上好的东西没？我想给夫人做身衣服。” 对方看了江景辰身边的燕红豆一眼，顿时面露一丝惊赞之色道：“小的在这里经营布行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公子真是好福气啊。若是两位愿意在我布行制衣，我愿意给这位姑娘打六折？” “六折？” 江景辰看了一眼身旁的燕红豆，撇撇嘴道：“为什么你给她打七折，那我呢？” 店家老板听后，连忙解释说道：“这位姑娘天资绝色，简直就是世间最美的女人。若是姑娘能穿上我们布行的衣服，那一定能为我们布行带来很多宣传，吸引很多女子前来，所以我愿意为姑娘打六折。至于公子嘛——” 店家老板再次打量了一下江景辰，在江景辰一脸期待下开口说道：“尽管公子也是人中龙凤，但公子神色中有一丝英气，而缺少一些读书人的儒雅之风。所以穿衣所带来的效果，远不如这位姑娘所带来的效果大一些。这样吧，公子若是也和这位姑娘，一起在我布行制衣，那我给公子打九折。” 江景辰噘嘴不满道：“给她六折，给我九折，你这折扣打得真让人伤心。” 看着江景辰那吃醋的样子，一旁的燕红豆就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后说道：“相公，这布料确实不错，我想给自己做一身，然后再给姐姐和妹妹也做一身，我们三人的身材体型差不多，稍加改动一下应该没有问题。” “好，就依你，你想做多少套都没事。” 一听两人这样对话，店家老板的眼前再次一亮，忍不住再次望向江景辰。 能够一下迎娶几位夫人，足以说明眼前这个人，身份不一般，至少是金钱地位也不一般。不然，或者是其他男子，在迎娶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子之后，肯定是死心塌地追爱唯一。但江景辰居然，还敢迎娶其他女子，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第292章 你就是雪韵阁掌柜 燕红豆去挑拣布料，江景辰围着店里转悠了一圈，老板紧跟在江景辰的身后伺候着：“看公子的样子，应该也和我一样是做生意的吧，此番前来我们西夏，该不会是来探亲或者是寻找商机？” 虽然西夏之前和炎朝有过战事，但是两国各有所需，所以平时不打仗的时候，会有一些商人带着商队来往进货出货，这也是老板猜测江景辰这个炎朝人，来西夏的原因。 再者，西夏建国前，原本就是炎朝的一份子，后来西夏立国和炎朝决裂，其中有大部分人都是炎朝子民。因常年生活在这个地方，对这里有了熟悉的感觉，所以也就没有回去。再加上战时期间，也没有办法回去，西夏也不会同意放他们举家迁移，毕竟在古时，对于一个城市和国家来说，人口就是劳动力，就是金钱。 江景辰点了点头说道：“老板真是好眼力，我这次来西夏，确实有一半探亲的成分，然后顺便看一看西夏有什么好东西，可以采购一些拿回去贩卖。” 店家老板一听，能够前来在两国之间采购货物的，那都是大老板大手笔，毕竟一些少量货物，根本就不知道来回颠簸，光是运费就不够赔的。 当即老板激动道：“要不，你来看看我家的布料，若是可以的话，我能给你进价折扣。” 江景辰扫了一眼，微微笑道：“我刚才来之前已经看过了，老板你家的布料虽然比起其他店里要好一些，但是对我来说，还是有些过时，东西也有些一般。” “我的布料一般？” 听着江景辰的话，老板当场愣住了，连忙拿起面前一块布匹，对着江景辰说道：“这位公子请看，我家的这些布料，全部都是采用上好的丝绸，而且都是店员亲手针织，没有一点偷懒，在整个西夏，我家布行就是最大最好的布行了。每年来往，都有很多老客户前来光顾，无一家不说我们的布料好。” 江景辰看着老板激动的样子，微微一笑，冲着老板伸出自己的右臂膀，老板顿时有些诧异，好奇地看着江景辰。 江景辰淡淡地说道：“老板，你摸下我身上这身衣服布料，若是你店内能有比我这身上的布料好的，我全都要了。” 听了江景辰的话，老板微微一愣，随即对着江景辰说道：“公子，这可是你说的，只要我找出比你身上这身衣物要好的布料，你就全买了。” 说完，看着江景辰点了点头的样子，老板连忙轻抚江景辰右臂上的衣袖，这一摸不要紧，老板彻底愣住了。 手感舒适如云，布面柔滑光泽有度，完全是高档中的高档，自己只不过是随手一摸，就有一种既贴身又舒适的感觉。自己经营布行二十余年，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布料。 正在老板吃惊的时候，只见江景辰一把抓住只见的衣袖用力一拧。 老板见状顿时大吃一惊：“公子你这是作何？这么好的布料，你为何要这样去破坏它。” 就在老板的惊讶声中，只见江景辰松口手，用力甩了甩袖子，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江景辰的原本被拧的布料，居然当场恢复平展，顺手一轻抚，布料上没有出现任何褶皱。 “这是——” 望着如此神奇的面料，老板当场吃惊了，不光布料韧性好，有光泽度，还有舒适感，就连这样大力去搓，还能达到恢复如初的程度，这样的现象顿时让老板不敢相信。 老板连忙冲着江景辰拱手一拜道：“本掌柜自幼就在布行做工，后来凭借经验和头脑有了自己的布行，我在布行经营这么多年，可是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布料。今日见到公子身上的布料，我这心中惭愧，自认店中没有一款布料，能够与公子身上的布料相提并论。” 江景辰见状，顿时知道时机成熟，然后并没有急着进行下一步计划，而是对着老板开口询问道：“敢问老板，你这店里这两款布料是什么价格？” 老板看了之后，冲着江景辰伸出一个手势，然后打量了一下江景辰说道：“以公子的身材比例，若是制成衣的话，大约需要三两半钱。公子所选的布料，是我家布料中中上等布料，若是最好的布料，做下来约莫四两多银，不到五两银即可。” 江景辰听后笑了笑道：“那老板可知道我身上的这款布料什么价吗？” 老板微微一愣，冲着江景辰拱手摇头道：“不知，还望公子告知。” 只见江景辰没有吭声，而是伸出三根手指。 老板看后，显得有些吃惊：“这该不会吧，三两银有些不可能，该不会是三十两银吧。虽说这价格太高，但以公子身上这款布料来说，确实能够担当得起这个价格。” 江景辰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这款布料下来，就是三两银子可成衣。” 老板一听，慌忙拉着江景辰到一旁人少的角落里，对着江景辰拱手抱拳道：“公子该不会是在骗我？这么好的布料，难道真的只有这个价钱？” 江景辰嘴角一扬：“老板若是不信，我卖给你就是了，难道老板拿到货还担心我骗你不成。毕竟这款布料，就是我布行所产，难道这还有假。” 老板顿时激动道：“你的布行？难道公子也是同行？公子的店铺在何地？” 江景辰淡淡地说道：“炎朝凤鸣府路，秦州雪韵阁。” “雪韵阁？”老板听后略显惊讶，随即望着江景辰道：“难道你就是雪韵阁的东家？” 江景辰好奇问道：“哦？难不成老板也知道雪韵阁？” 老板依旧激动地说道：“我们做布行的，有谁不知道雪韵阁。传闻雪韵阁老板运气极好，去了蓬莱仙岛有缘拜访仙女，得到了仙女罗布，拿回来之后将其制作成衣，一下火爆整个炎朝布行，让其成为天下第一步行。” “蓬莱仙岛？仙女吗？”江景辰微微一笑道：“难不成老板是在指我的夫人？” 老板顿时顺着江景辰的目光望去，在看到一旁挑选布料的燕红豆，忍不住赞道：“令夫人国色天香，当得起仙女之说。” 第293章 一笔生意 “怎么样？老板是否感兴趣跟我合作？” 看到老板好奇且有激动的样子，江景辰再次开口说道：“我这次来西夏也是巧合，当然若是老板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勉强，我会再去找其他布行老板进行商谈。” 一听到江景辰这番话，那老板顿时急了，连忙对着江景辰拱手道：“公子既然来我布行，那就是与我有缘。看到公子这款布料后，我自然是想和公子合作，只是能否请公子答应我一件事。” “掌柜请说。” 老板见状，连忙请江景辰入后堂歇息片刻，江景辰自然不会推迟，在和挑选布料的燕红豆告知一声就入了后堂。 只听老板神秘兮兮道：“我若是和公子合作的话，能否请公子不要在把布匹售卖给其他店家。” 江景辰微愣，看了对方一眼道：“老板的意思是，想要垄断我在西夏的货物？” 老板连忙点头道：“正是此意。” 江景辰有些为难道：“老板也是生意人，应该十分清楚，若是单独垄断的话，那我的生意就无法打开了。若是老板做得不好，那我的收益也会下滑很多。” 老板连忙拱手道：“请公子放心，这里是都城，是我布行之一，我在其他地方还有分行。若是公子愿意跟我合作，我必定能让公子的布匹，铺在整个西夏之地。至于价格方面，公子也不用担心，寻常公子的布料，每套为三银多，那我给公子四银。” 江景辰听后略迟疑，这正是江景辰此次前来西夏的计划之意。 之前自己雪韵阁之所以成功，是和自己认识耿虎，借助耿虎衙役的身份，垄断整个秦州所有衙役的服饰，拿下了开店和创业的资本。 随后，自己有缘认识李罡，也顺利拿到了镇北厢军服饰订单，后来获得圣上赏识，又拿到京城订单，一下子让自己雪韵阁财运通天。 不过，这些生意之后，自己就没有大单的生意。所以，要想自己的雪韵阁继续做大下去，那自己就必须另寻其他办法。 出口西夏，就是自己其中一个后手。 看到江景辰不吭声，老板连忙开口说道：“公子平时能够给我多少货物？” 只见江景辰微微一笑道：“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我货物之多，只怕是你真的吃不下。” 听着江景辰如此自信的样子，老板不由得一怔。 看着老板的神色，江景辰笑道：“当初我曾经提供了十多万人布料。” “十多万？” 老板当场愣住：“怪不得人家说，凤鸣府路的雪韵阁，将会是整个炎朝最富裕的商家。我就算是占领整个西夏布行，也无法拿下这么多布料。不过，万匹还是可以的，不知道公子是否同意。” 江景辰当即说道：“看在老板一片诚心的份上，我就与老板合作一次。每次起订万匹，我会额外多送老板百匹。同时，店内若是上了新款，我也会优先老板拿货。” “好，一言为定。那稍后我就安排人，然后让他去炎朝公子的店里对接拿货。”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老板若是愿意的话，不用下次，我这次来的时候，就带来了一些布卷，虽说没有万匹，但也差不多了，老板若是喜欢，可随时前去提货。” “公子所言当真？” “当真？” “好，我这就带人和公子前去，若是当真，那我可立即提货，只要公子能够保证这些货物不假。” “若是其中有一匹参假，我全部免费送你。” “好。” 说着，老板就准备与江景辰一起去验货。外面店内的燕红豆，看到江景辰后，连忙说道：“夫君，我相中了这款布匹。” “老板，此布多少钱？” “钱什么钱，公子喜欢只管拿去。” 说着，老板直接扛着整个布卷，全部放在燕红豆的手中。 “不要钱？这——”燕红豆当场愣住。 “公子请！” 老板对着江景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江景辰微微一笑，带着燕红豆走出店外，老板紧跟其后。 在江景辰的带领下，三人直接回到铭海阁。 “公子住在这里？” 看到铭海阁牌子三个字后，老板当成愣住了。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老板有些惊讶，吱吱呜呜道：“这铭海阁是我们西夏招待贵客所用，就算公子是凤鸣府路首富，只怕也没有资格入住在这里啊。难不成公子您是——” 想到这里，老板彻底愣住了，再次吃惊地望着江景辰。 “我是什么？难道老板知道后，不愿意再和我做生意了？” “不不不，我绝非此意。如果公子真是那个人的话，那我就更加放心了。毕竟公主殿下，是不会坑骗自己的子民的。” “哈哈，老板不愧是老板，果然有头脑。” 说着，江景辰就请老板入内，只见在后院之中，正有一批货物摆放在那里。 江景辰指着说道：“这些都是我这次带来的货物，老板随便验货，另外屋里还摆放有一些。” 老板慌忙上前去清点，只见所有布料都和江景辰身上的布料相同，老板连忙惊喜道：“对，就是这些布料没错。公子若是愿意，我现在就带人前来。” “那我就在这后门等着老板，还请老板自己带人和车辆来。另外还请老板，将所有钱银换成金子，这样方便我拿取。” 诸多布匹若是换成银子的话，拉运会比较费力。至于银票的话，西夏的银票和炎朝的银票不通用，金子贵重，换成金子的话，就好拿得多。大不了自己拿回去之后，也可以用金子换成银票和银两。 “好，公子稍等，我这就去。” 话落，老板就慌慌张张跑出去，生怕时间久了，江景辰会改变主意。 老板回到店内后，第一时间就将自己布行暂时关门，带着所有人然后去找马车和架子车，然后拿着银票跑来铭海阁后门，和江景辰对接之后，开始清点和装载货物。 很快，所有东西都装载完毕。看着这么多上好的货物，老板欣喜不已：“公子，将来我若是去了秦州，还望公子遵守承诺。” “放心，到时候你若前来，我会和李阿察公主一起接见你。” 老板顿时欣喜不已。 第294章 江景辰的手段 一听到江景辰的话，老板顿时激动不已，连忙冲着江景辰拱手一拜然后告退。 看到几千匹布料，就这样一下子全部都卖了，燕红豆忍不住冲着江景辰赞道：“夫君，你真厉害，来的第一天，就将这些货物全部卖了。回去之后，姐姐一定会夸赞你的。” “不止是如此，如果你要是知道我将他们卖了多少钱，想必会更加惊讶。” 江景辰说着，冲着燕红豆微微一笑道：“我多卖了两成价格。” 燕红豆惊道：“多卖两成？真的有这么高吗？那两成价格，可是数千两银钱啊。” 江景辰微微笑道：“西夏常年风沙，对于布料的需求更大，所以价格自然是卖得比我们炎朝贵得多。再加上，这次我们直接将货物拉来，所以省去了老板亲自跑一趟拉运，老板自然是要将运费给我们拿出来一部分。” 话落，江景辰掏出一些银两交给身后的狄英和徐青说道：“这一路上，弟兄们帮助我运送货物也算辛苦了。这些钱拿去给大家多买些酒水和美食送去，就说我江景辰感谢大家了，每人赏银五两。” 狄英听后顿时激动不已，冲着江景辰拱手抱拳道：“狄英替弟兄们多谢祭酒。” 江景辰当即说道：“另外大家这一次好不容易来一趟西夏，如果让弟兄们全部都留守在外也不合适。你去安排一下，就说这些时日，让弟兄们轮流值守，每天可来十人进城转转。中午的时候，直接来铭海阁用餐，然后每人来我这里领取赏钱五银，买点东西给家人带回去，不过要告诫所有人，来的时候绝对不能惹是生非，一定要小心谨慎。所领取赏钱不能赌钱，若是我知道一定不轻饶。” “多谢祭酒，弟兄们知道后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狄英没有想到，江景辰如此体恤随行将士，不但给将士们有赏银，还让将士有机会逛街，这在狄英来看，根本就是不敢相信的事情。 这么多弟兄，之前已经安排了不少美食和酒肉，现在每人又赏银五两银。只怕是放眼整个炎朝，恐怕也只有江景辰能够做到这一点。只是狄英不知道，就在刚才的时候，江景辰已经大赚一笔，但江景辰心系将士们帮忙运输，自然想要对将士们一番答谢。 宫廷之中，国师张远带着公主李阿察进宫之后，一路上引得宫中所有人都惊讶不已，沿途一路不少人纷纷朝着李阿察跪拜。 在行至李元天书房时候，宫内宫人见到李阿察后，顿时激动不已，连忙朝着李阿察双眼欲红拱手拜道：“公主殿下居然回来了，许久未见公主殿下，公主进来可好。” 李阿察微微一笑说道：“有劳王公公费心了，阿察也是与公公许久不见了，你的身子还是那么健朗。” 那王公公摸着一把眼泪说道：“好，一切都好，自从当初得知炎朝的恶人，夺了我们卓啰和城，仁多英武将军被斩杀，公主和诸多贵族被俘获，老奴我这心里啊，就好像是滴了血一样的痛。后来得知公主消息，已经是炎朝皇帝赐婚公主，虽然老奴心中有些恨意，但闻之公主安然无恙，老奴这心里还是激动不已。” “公公——”李阿察见状，也不禁双眼红润。 忽然，王公公似乎注意到什么，不禁有些吃惊道：“哦，公主这次随驸马一同前来，驸马居然准许公主先行一步入宫？” 李阿察点了点头应道：“驸马对我很好，他知道我离开家人许久，害怕我心中挂念，所以这次随我一起出使西夏，自己带着人入住铭海阁，让我先和国师一起进宫面见父皇，然后和家人好好团聚一下。” 听了公主的话，那王公公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虽说公主的事情让人不免有些稀罕，但是照此来看，看来公主也是因祸得福，这个驸马爷也是一个体恤公主的男子。” 李阿察点了点头道：“多谢公公挂念，父皇还好吗？” “陛下一直都是忧心国事，自从得知公主出事以后，陛下是整日茶饭不思，神情憔悴许多。近日得知驸马和公主一起前来西夏，心情很是激动，一直都在等你和驸马前来的消息。” 说到这里，王公公看了身后大殿一眼，悄悄地说道：“只不过，现如今陛下还不知道公主特意前来拜见陛下。若是一会陛下见了公主，肯定是激动万分。” “还请公公进去通传一声，我想见见父皇。” 王公公听后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激动道：“公主稍等，待老奴进去禀报。” 话落，只见那位王公公就，径直走到殿内。 此时李天元正在和宫中大臣议事结束，那大臣刚离开，李天元一脸闷闷不乐，忽见有人走进来不禁叹了一声。 没等王公公开口，李天元就大手一摆，显得有些不耐烦道：“今日朕很疲惫，任何事都不想听，所有前来禀报的，让他们都回去，等到明日再来。” 若是在以往，王公公自然是双手一抱拳，然后乖乖地退了出来。可是今日不同以往，只见那王公公并没有径直离去，而是斗胆双手冲着李天元拱手拜道：“陛下，就在刚才外面来了一人，说是要见陛下。这个人，陛下是非见不可，而且陛下若是见了此人，一定会心情大悦？” 听着那王公公的话，本来李天元还有些不满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好奇。 当场忍不住微微一愣，随即放下手中的书卷，一脸好奇的望着王公公，缓缓开口说道：“朕今日因为前方战事，那是忙得焦头烂额，甚至一肚子怒火。你却敢这么和朕说，信不信若是来人不能让朕高兴，我就当场摘了你的脑袋。” 说完，李天元一脸微怒地听着王公公道：“快说，外面来人是谁？刚才前方才传来战败军退的消息，我看来人能传来什么捷报。” 王公公缓缓说道：“回陛下，公主殿下来了，特意前来拜见圣上。” 第295章 大将军仁多保忠 “你说谁？公主回来了？她怎么会这个时候回来宫中？那驸马呢？” 听到王公公的话，李元天顿时愣住了，有些吃惊地望着王公公追问道。 王公公连忙回道：“回陛下，这一次只有公主殿下一人，和国师进宫。驸马爷还在铭海阁，并没有随公主一起进攻，听闻公主的意思是，驸马带着人刚来西夏都城，此刻还在准备，等待陛下的召见。” “既然有这种事，这驸马真是奇怪——” 李元天微愣之余，瞬间反应过来，连忙冲着王公公开口道：“快，赶快让公主进来，朕要好好瞧一瞧。” 说话之时，李元天已经是翘首以盼，王公公连忙拱手一拜退出殿内，对着外面的公主李阿察拱手拜道：“陛下得知公主归来，顿时欣喜万分，连忙令老奴传话，召公主入殿。” “辛苦王公公了。” 李阿察冲着王公公拱手一拜，然后看向一旁的国师张远：“师傅随我一起进去吧。” 张远微微一笑，没有拒绝，而是冲着李阿察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随即李阿察和张远一起进入殿内，正看到殿内有一人，起身朝着门口望来。 “父皇——” 看到李天元后，李阿察终于忍不住，瞬间声泪欲下，快速朝着李天元扑去。 “阿察——” 李天元也是双眼湿润，张开双手静等着李阿察奔到自己的面前。 “阿察受苦了，有些时日没见，脸上有些消瘦了。” 李阿察认真地端详了一眼李天元，很是心疼道：“父皇也是有些颓废了，来时的路上听闻王公公说，父皇近些时日为国事操劳真是辛苦了，父皇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看着面前陛下和公主的相逢，国师也是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 “启禀陛下，大将军仁多保忠在外求见。” 就在李天元和爱女李阿察交谈时，忽然殿外宫人前来禀报。 一听到这个名字，李天元不由得一愣，忍不住与爱女李阿察对视一眼后，挥手道：“快让大将军进殿。” “是。” 就在宫人准备退下时，国师张远连忙将其叫住：“记住，不要告诉大将军，公主来过。” 那宫人一愣，忍不住望向殿上的李天元，李元天微微一愣显得有些诧异。 只见张远连忙冲着李天元拜道：“陛下，难道忘记了，仁多保忠大将军可是仁多英武的亲哥哥，而仁多英武命损于江景辰的手中，如今公主已与江景辰成亲，微臣唯恐仁多保忠大将军见到公主后，心中难免不会有些激动。” “国师说得有道理，就按照国师的建议去办。”李天元顿时恍然大悟，忍不住连连点头，对着那宫人挥手说道。 “是。” 面对陛下之令，宫人不敢怠慢，连忙应声退下。 同时，国师也对李阿察开口说道：“还请公主殿下藏于后方屏障处，莫要发声。” 李天元也对着公主点了点头，李阿察也不是傻子，连忙起身躲在后面。刚藏好身子，就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透过屏风缝隙望去，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全身盔甲裹身，腰间带有佩剑，直接大踏步的朝着殿上走来。 看到这一幕后，国师张远和李天元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就连躲在帐篷后面的公主李阿察，也不禁恼怒地握着自己的粉拳。 心中愤愤道：“这家伙虽然贵为我西夏大将军，但他竟然衣着铠甲，佩戴剑刃入殿来见父皇，根本就没把父皇放在眼里，简直是太嚣张了。” 仁多保忠走到殿前，只是瞄了国师一眼，就冲着李天元微微一拱手道：“西夏大将军仁多保忠见过陛下。” 尽管李天元内心有许多不悦，但见到来人后，还是强忍内心怒意，端起一丝笑颜道：“将军不必客气，一直以来将军战事繁忙，为何今日突然回宫，莫不是有什么要事？” “哼！” 听着李天元的话，仁多保忠一声冷哼，随即开口说道：“陛下，我听闻手下军士说，公主和驸马已经按照进驻西夏都城，可有此事。” 李天元心中微愣，忍不住瞟了一眼旁边的国师，心中忍不住对国师称赞，看来这仁多保忠就是冲着这件事来的。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那就说明有人走漏了消息，毕竟都城这么大，江景辰等人前来时，城中人山人海，也不可能隐瞒得住。 只见李天元微微一笑道：“将军的消息果真灵通，朕也是刚得到消息，公主和驸马的使团，刚刚抵达都城。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公主小的时候，还是将军教她骑乘马匹，这公主刚一入城，将军就想她了。” 仁多保忠面无表情道：“我这次来不是冲着公主，而是冲着驸马江景辰来的。” “将军何意？”李天元心中一惊，不动声色道。 “陛下莫不是忘记了，我西夏卓啰和南军司？” 李天元深吸一口气道：“卓啰和南军司是我西夏御守炎朝的要地，朕岂能会忘记。” 听着李天元这番话，仁多保忠的情绪稍稍好转，但仍旧一脸冷漠道：“当初镇守卓啰和城的将领，正是我的胞弟仁多英武。然而炎朝之人奸诈狡猾，伪装成奴隶混入城中制造混乱，我胞弟为守城池，不惜带着麾下将士血战，，命损卓啰和城，而杀我胞弟之人，正是那江景辰。” 李天元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我知道，仁多英武和将军，同为我西夏十大名将之一，都是朕的心腹之将。当初仁多英武将军战损而亡，朕的心中可是痛了许久，当即厚封了仁多英武将军，还予以国葬送之。将军今日前来，与朕提及此事，莫不是因为仁多英武将军之事而埋怨朕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当？” 只见仁多保忠冲着李天元微微一拱手道：“本将军自然是不敢埋怨陛下，只是不管大夏如何厚爱亡弟，但杀弟之仇，本将军不能不报。尤其是这仇人已经抵达我西夏都城，本将军非要亲手宰了这厮，为我那白白牺牲的弟弟报仇。” “江景辰可是炎朝使臣，又是我西夏驸马，将军这番——” 第296章 西夏宫廷之宴 仁多保忠顿时有些不满道：“哼，炎朝使团又如何，难不成陛下是说自己怕了这炎朝？就连一个小小的使团，都让陛下如此慎之又慎，若是如此，陛下如何安定我整个西夏。” 被人当众说辞自己胆怯，这让李天元内心极为不悦，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斥责，只见李天元当即一脸黑线。 一旁的国师张远，连忙冲着仁多保忠拱手拜道：“大将军此言差矣。” 从刚才来的时候，仁多保忠就没有正眼瞧过国师张远，这次听了张远的话，双手一抱怀，一副高冷的姿态道：“你是国师，我是当朝大将军，你我二人素来没有交集，难不成国师想要教我这个大将军如何做事？” 张远再次抱拳道：“将军乃是国之功臣，老夫自然不敢教将军做事。只是老夫想要就刚才一事，提醒将军莫要误会了陛下的良苦用心。” “哦？国师的意思是？”仁多保忠好奇反问道。 张远连忙说道：“如今的西夏已经不同往日，之前东辽把兵力全部集中在炎朝边境，而我西夏一直坐山观虎斗。可是没曾想江景辰凭借少数之人夺了卓啰和城，令我西夏抵御炎朝的门户大开。甚至公主也落入其手，被炎朝天子赐婚江景辰，导致我西夏与东辽的联姻泡汤，从而使得东辽举兵来犯。” “虽说将军胞弟死于江景辰之手，但如今江景辰是炎朝使臣、西夏驸马。若是将军出手对付江景辰，那就等同是与炎朝开战，难道将军想要凭借一己之私，让我西夏同时面对炎朝和东辽两大劲敌吗？到时又会有多少军士而葬送于此，我想将军也不想成为西夏罪人吧。” 仁多保忠当即破口大骂道：“你个老家伙，需要胡说八道——” 张远一脸淡定道：“老臣不敢，我只是想要提醒将军，莫要因为一时冲动，而误了一世英名。毕竟将军可是我西夏的开国之将，西夏百姓心中的守护神。若是因为区区一个江景辰而冲动，引得炎朝进兵来犯，岂不是将我西夏推入火海之中，到时候整个西夏都会将一切罪过，推到将军身上。” 听着张远的话，仁多保忠总算是冷静少许，对于自己来说，名声确实要重于仇恨。殿上的李天元看着眼前的一幕似乎要平息下来，也不禁冲着张远投来一丝赞许的目光。若是自己，还真的未必能够说服这个家伙。 “你说的有道理，为了我大夏和本将军的名誉，这个江景辰看来是杀不得。” “将军英明！” “不过，本将军虽不能杀他，但也不能就这样白白地便宜了他。既然他来到西夏，那本将军自然是要给他一些教训。” “将军的意思是？” 仁多保忠问下李天元道：“敢问陛下，打算何时下旨，邀江景辰那家伙入宫。” 李天元微微一愣道：“毕竟他们是炎朝使团，今日刚抵达都城，朕打算让他们先歇息一日。但不敢就此冷漠，以免让这些人以为我炎朝礼数不周，所以朕打算明日下旨，邀请炎朝使团进宫。” “既然如此，那本将军也一同入席参加，敢问陛下可否应许。” “这——” 李天元有些犹豫，却听仁多保忠再次开口道：“陛下请放心，刚才听了国师的话，本将军自然是知晓，这个江景辰是杀不得。而且他又是陛下贵客，我西夏驸马，本将军自然是不会乱来，我只是想要给他一点教训。” 李天元缓缓说道：“只要将军答应我，不会做的太过火，那将军可来参加宴席。” “那就多谢陛下，明日本将军准时入席。” 说着，仁多保忠冲着李天元拱手一拜，转身离去。 望着仁多保忠离去的身影，李天元的脸色微怒，忍不住和张远对视一眼。 直到仁多保忠离开大殿，公主李阿察也忍不住从后面跑出来，愤愤道：“他竟然对父皇如此无礼，简直可恶至极。” 李天元叹了一口气道：“毕竟是我大夏开国之将，手中又握有兵权，朕自然是拿他没有办法。” 张远连忙劝说道：“陛下息怒，仁多保忠将军性格直爽，只要他没有恶意，陛下可不予理会。” “可是若有一天，他无视朕令，仗着手中兵权威胁朕呢？”李天元望着张远冷声问道。 “这——” 李阿察担心问道：“父皇，难道你明日真的打算让他也来参加宴席吗？毕竟驸马杀了他的弟弟，而驸马是我皇室贵客，万一他在席间为难驸马，那岂不是不顾我西夏皇室颜面？” “朕也是无法，只能看驸马自己的造化了。” 当日，公主李阿察留在宫中过夜。 翌日一早，宫中王公公就带着西夏皇帝的旨意，前来铭海阁，邀请江景辰今夜入宫面圣入席。 “多谢陛下相邀，还请公公回禀陛下，我等一定按时赴约。” 江景辰微微一拱手道，同时从这身后人使了眼色，在送走对方时，不忘送上一锭银子，直叫那王公公眉飞色舞。 在王公公离开后，岳修连忙问向江景辰：“祭酒，这西夏皇帝要召你入宫了，你可有什么对策？”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走一步是一步，那西夏皇帝公开举办酒席邀请我前去，总好过私下召我入宫。再怎么说，我们也是炎朝使团，他若是敢对我们使什么小辫子，只怕是整个天下都会知道西夏对我炎朝的态度。” 看着江景辰如此有自信，岳修等人也就不再担心：“那明日为了安全起见，还请祭酒同意我陪同一起，岳修愿意全程保护祭酒安全。” 石宁也站出来道：“也算我一个。” “好，有石兄和岳修陪同，那我就放心了。” 深夜，在西夏皇帝李天元的旨意下，于宫中设宴宴请炎朝使团、西夏驸马入宫，同时也有朝中诸位众臣相随，一同目睹西夏驸马尊荣。 当今天子设宴，文武百官无人敢来吃，所有人一早位列殿中席位，李天元更是位于殿中主位，公主拜于后面屏风帐中。 “炎朝使团，京北国子监祭酒、西夏驸马江景辰入殿。” 忽然，宫中人一声高呼。 只见江景辰带着石宁和岳修步入殿中。 第297章 进士求诗文 “炎朝京北国子监祭酒江景辰拜见西夏皇帝。” 三人步入殿中，江景辰带领朝着李天元拜去。 李天元一挥手，客气道：“驸马免礼，快请入席。” “谢陛下！” 随即江景辰三人在殿内宫女的带领下，入席殿内一侧，也就是李天元左手边的第三个席位。 看来李天元也是熟知炎朝风俗，左为尊上，而且江景辰所入座的位置也是比较靠前，算是属于上座席位。 酒过三巡之后，现场的气氛少许有所改变。 李天元见状连忙冲着江景辰开口说道：“早在往年，朕就有听闻炎朝出了一名才子，其诗文横溢就连炎朝探花都不能及，没想到居然还是一名善战之人，凭借少许人马就夺我西夏一城，这样的人当之无愧我西夏驸马，配得上朕的爱女。” 李天元这番话一落，顿时让江景辰呆愣住，就连场中的众人也不知李天元这话中，究竟是夸赞还是话语中半带威胁之意。 不过，江景辰不是傻子，就算自己再怎么高傲，这里也是西夏之地。一旦惹怒殿上之人，或者是引得西夏朝中震怒，就算自己有十个脑袋，也不怕被砍的。 只见江景辰微微一笑，冲着李天元拱手一拜道：“陛下过赞了，其实江某此举不过是侥幸而已。若非是因为天灾之祸，只怕江某根本没有那个能力，要知道当初在下并不知道那是殿下爱女，若非是江某福大命大，只怕是被擒的就是在下了。事后江某得知绑的是公主殿下，内心里也是惊叹不已，直赞公主不愧是雄主之后。” “雄主？哈哈哈——” 听到江景辰的赞许之词，李天元先是一愣，随即便开怀大笑，显得非常高兴。听惯了自己族人的称呼，如今听到炎朝人对自己的称呼，试问李天元心中如何不喜。 “江祭酒！” 忽然，朝中有人站出来，冲着江景辰拱手一拜，只不过对方并没有称呼江景辰为驸马，而是给予江景辰炎朝祭酒的官职称呼，似乎别有他意。 毕竟是在西夏的宫廷之上，对方主动举杯示意，江景辰不得不以礼回应：“阁下是？” 出于好奇，江景辰举杯之后，先是礼貌地询问对方称呼。 对方冲江景辰微微点头颔首施礼道：“在下西夏进士纳麒。” 江景辰一听，连忙冲着对方拱手一拜道：“原来是纳进士，失敬失敬，不知纳进士有何指教？” 纳麒直言开口道：“正如陛下刚才所言，在下也从炎朝那边听闻过江祭酒与炎朝探花斗诗文一事，今日有幸在陛下所举办的宴席上与江祭酒相遇，在下想要向江祭酒请教一下。” 话音一落，全场立即拍手叫好，西夏初期正是需要大量人才，纳麒能够成为西夏第一进士，其实力非比寻常，堪称西夏第一文士。看到纳麒要文斗江景辰，所有在场西夏文武官员无不期待，就连西夏天子李天元，也是充满了期待之心。 江景辰知道若是自己拒绝的话，不日之后炎朝祭酒江景辰在西夏宴席上，胆怯西夏文人进士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炎朝，到时候自己也不用活着回去了。 江景辰露出一丝苦笑：“阁下请！” “一山林桧窝归鹤，五山之风送日晖。惟有天河同我志，闲来时复濯缨归。” 纳麒直接一首描写西夏风景的诗文出口，顿时引得全场所有人拍手叫好。 “好！” “不愧是我西夏第一进士，此等诗文简直是妙哉！” “今日借助陛下酒席能闻此诗词，当真无憾！” 不只是众将臣，就连场中的李天元，还有屏风后面的西夏公主李阿察也是满意地直点头。毕竟纳麒是自己西夏进士，有这样的文人之士为西夏效力，自己自然是心中欢喜。 “江祭酒，该你了！” 在众人的掌中之下，纳麒露出一丝笑意，冲着江景辰道。 “哦！” 江景辰深吸一口气，饮下面前杯中酒，调整了一下情绪稍作思考。这一幕直接吸引了现场所有人，有人期待江景辰出口成诗，也有人等待看着江景辰的窘迫。 眼看江景辰半晌没有开口，有人安耐不住：“传闻江祭酒出口成诗，没想到却一直迟疑不语，若是没有才能不然就直接开口认输罢了。” 江景辰懒得理会对方，自己不是想不出，只不过是脑海中诗文太多，实在不知道念哪首合适。 在听到对方的嘲讽后，江景辰当即缓缓道：“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随着江景辰最后一个字念完，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这正是唐代诗仙李白的望庐山瀑布，香炉峰在阳光的照射下生起紫色烟霞，远远望见瀑布好似白色绸悬挂在山前。高崖上飞腾直落的瀑布好像有几千尺，让人恍惚以为银河从天上泻落到人间，讲述着庐山瀑布雄奇壮丽的景色。 看着没人吭声，江景辰轻声开口道：“纳进士？我念完了。” 纳麒回过神来，当即冲着江景辰毕恭毕敬道：“不愧是江祭酒，此时文化动为静，惟妙惟肖，真乃绝句也，纳麒授教了，还请江祭酒受我一拜。”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纳进士客气了，欢迎阁下随时与我炎朝文士共同交流，也算是促进西夏和炎朝两国文化共融。” 听着纳麒甘拜下风，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江景辰所念的那首诗文中，尤其是公主李阿察内心里怦然心动跳个不停，似乎对江景辰心生澎湃。 江景辰的话说的十分巧妙，避免了西夏进士输给自己的尴尬，也让李天元脸上有了少许面子。更何况，江景辰此刻的身份，还是西夏驸马，驸马优秀的话，那天子自然面上有光。 “不愧是我西夏驸马，果然才华横溢。来，让我们敬驸马一杯！” 话落之后，众人共同举杯敬向江景辰，随着酒杯放下，忽然有人开口道。 “江祭酒！” 江景辰一愣，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冲着对方拱手一拜道：“大将军有何指教！” 第298章 怒剑拔张 看着对方，江景辰心中一紧，显得有些紧张。 早在来之前，江景辰就已经做好足够的功课，眼前之人正是西夏十大将之一的仁多保忠，也是被自己斩杀的仁多英武的亲生大哥。 只见仁多保忠头也不抬，就这样自顾低着头吃着面前的酒肉，开口说道：“虽说你为炎朝京北国子监祭酒，但之前却能率领少数兵马，奇袭我西夏卓啰和城，斩西夏大将，此等战事只怕是在整个西夏和炎朝也未曾可见。” 江景辰连忙端起一丝笑意道：“大将军谬赞了，江某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运气好？” 仁多保忠冷哼一声，随即开口道：“在我西夏，将士行军打仗，靠的就是拳头和勇武，从来不敢言运气。难不成你们炎朝的将士，打仗都是靠的运气吗？” 江景辰尴尬一笑：“大将军教训的事，毕竟江某人不是真正的武人出身，只不过是半吊子出道，这次能够有此运气，全靠左右兄弟。不知道大将军为何突然提起此事，难道是有什么说教吗？” “我只是想说，通过这次战事不难看得出来，江祭酒不光拥有文采，还颇有勇气和功夫。毕竟我听说，镇守卓啰和城的大将仁多英武，就是死于江祭酒的刀下。” 随着仁多保忠话音一落，立即一脸阴沉的盯着江景辰，那目光几乎要把江景辰给撕碎。 而在场的群臣们，在听了仁多保忠的话后，一个个面面相觑，显得颇为紧张，就连殿上的李天元也是深吸一口气，谨慎地望着台下众人。后台屏风处的公主李阿察，在听到仁多保忠开口之后，更是为江景辰捏了一把汗，生怕仁多保忠会突然出手。 只见江景辰先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道：“大将军消息真灵通，不过将军还是说错了。” “说错了？”仁多保忠一愣，脱口道：“难道说，仁多英武不是你杀死的？” 江景辰咧嘴道：“仁多英武确实是死于我之手，不过他并不是死在我的刀下，而是死在我的弓矢之中。毕竟，我不是习武之人，根本就不会懂得用刀。” “你——” 听着江景辰电话，仁多保忠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因为江景辰是西夏驸马，又是炎朝使臣，只怕是就冲着刚才的情况，仁多保忠直接就冲上去，把江景辰的脑袋给拧下来了。 “那你可知道被你杀死的仁多英武，那是我的弟弟，是我亲生兄弟。” 仁多保忠的眼神瞬间一边，盯着江景辰有些阴沉地开口道。 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周围无数臣子纷纷屏住呼吸，就连李天元和李阿察也为江景辰捏了一把冷汗。 其身后的石宁和岳修，也变得无比紧张，只待仁多保忠要是敢有一丝威胁和不轨举动，两人就会第一时间冲上前，出手保护在江景辰左右。只不过，两人十分清楚，这里是西夏皇宫，虽说不比炎朝，但三人一路走来，也看到周围禁军没有千人也有数百人之多。 当所有人为江景辰捏了一把汗时，只见江景辰一脸淡定地笑了笑道：“仁多英武是大将军的胞弟，这一点我十分清楚。不过，每年因为战事和冲突，导致我炎朝无数儿郎惨死于西夏军手中，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之所以能称之为西夏大将军，想必手中也沾有我炎朝无数将士的鲜血吧。但为了两国百姓的安居乐业，以及将来的友好和平，你我二人还不是在这里饮酒畅谈？” “若思你我二人一直以仇恨相待，就算将军今日杀了我，为胞弟报仇，那将来有一天，我身边的亲人，同样也会来找到将军，杀了将军为我报仇。若思这般，那仇恨一直连绵下去，何时才是个头啊。更何况，如今炎朝和西夏，真正的敌人，难道不应该是东辽才对吗？尤其是对西夏来说，炎朝是君子，而东辽是财狼。” 仁多保忠顿时愣住了，原本还想以将军之威，狠狠地吓唬一下眼前的这个江景辰，没想到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的给化解了。 “哈哈哈——” 仁多保忠突然仰天大笑，随后再次望着江景辰言道：“不愧是炎朝第一诡者江祭酒，说实话若非是有陛下叮嘱，本将军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斩了你，为我那胞弟报仇雪恨。只不过，如今听到你这一番话后，心中的怨气似乎顿时全消了。” 看着仁多保忠的变化，李天元不禁长舒一口气，没有想到江景辰居然能化解其心中怨恨。再看江景辰，虽然面色坦然，但是内心却慌得一比，尤其是手中早已经是冷汗溢出，若是对方不讲道理，坚持要为难自己，只怕自己不会安全离开此地。 眼看对方突然欢颜，江景辰连忙趁机当众冲着殿上的李天元拱手一拜道：“启禀陛下，江某这次随着使团出使西夏，除了带有我朝天下的聘礼之外，江某还自行准备了一些礼物送给陛下，还望陛下不弃。” 李天元顿时欣喜道：“哦？驸马所带来的东西，一定不俗，快呈上来让朕瞧瞧。” 江景辰一招手，王公公立即带着人，将一些东西运上来。 这也是江景辰等在进宫时带来的，通过与王公公的关系，将这些东西运来宫中。 前面几箱全部都是炎朝宫中贡品，都是非常贵重之物，看得出来这场炎朝天子对于江景辰和西夏公主的婚事非常看重，所拿出的聘礼也都是极具代表性。以至于李天元看到这些东西后，不住地点头称赞，赞许炎朝皇帝对西夏的重视。 “这些都是我朝天子为我和公主准备的聘礼，后面的这些则是江某小布行和美食店里的特色，还望陛下不弃。” 而江景辰所带来的，则是雪韵阁布行的一些新品特色，还有一套羽绒被和棉服，这让李天元感到十分惊喜：“没想到如此轻薄之物，居然有这样取暖效果，真乃神物也。” 江景辰随即说道：“回陛下，除了这些外，江某还打算将麾下一些店铺，全部转入公主名下，也算是公主产业，算是江某个人送给公主的礼物。” 第299章 公主聘礼 江景辰的用意十分明显，这些产业全部都在炎朝。是我用来送给公主李阿察的，若是你们将公主留在这里，那这些产业就带不走了。 突然，西夏群臣中，有一人开口冲着江景辰冷哼道：“哼，公主乃是我西夏千金之躯，岂会看上你那区区几间铺子，你这莫不是在嘲笑我朝。” “阁下是？” “西夏受纳使罗章。” “受纳使？”江景辰不禁一愣，显然是没有搞清楚对方职务身份。 店内王公公连忙为江景辰解释道：“炎朝建立二十四司，西夏共有十六司，受纳司为其一，掌管西夏仓储保管及收支等一切财物，以受纳使为官长。” “原来如此，明白了。” 江景辰点了点头，望着对方道：“不知这位罗受纳使有何指教？” 罗章再次笑道：“你是西夏驸马，指教不敢当，我只是想说区区几间铺子，能有多少收益，你居然好意思称之为公主婚聘。” 江景辰淡淡地问道：“敢问罗受纳使，去年西夏一年税负有多少？” 罗章微微一愣，开口说道：“我西夏初建，虽然不比你们炎朝，但去年税收足有百万银两。” 江景辰默默地点了点头，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历史中西夏自建为国，炎朝为此大怒，后来为了牵制西夏，缓和炎朝和西夏关系，便以西夏江河，每年岁赐停止西夏和炎朝战争，以至于让炎朝腾出手全力以赴对付东辽。而当时炎朝给西夏是岁赐绢十万余，其余二十万，共计三十万。 这点钱银在炎朝来说，无疑是毛毛雨，毕竟炎朝一年的税收高达六七千万，甚至有时候大丰收时更是接近亿两。不过对于税收只有百万的西夏来说，这三十万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江景辰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道。 “驸马因何发笑？”罗章看着江景辰的笑容，忍不住有些微怒。 罗章，西夏受纳使之长，因掌管西夏财政大权而在西夏立足，原本在西夏诸多部落之中地位并不高，所以想要与皇室攀上关系，迎娶西夏公主。 奈何东辽与炎朝交战，为了给炎朝造成压力，东辽意与西夏联姻，从而破坏了罗章的美梦。 考虑到为国战事，罗章也就此任命，没有想到炎朝的江景辰横叉一杠子，从中截获了公主，迫使东辽受辱出兵西夏。 所以对罗章来说，眼前的江景辰，就是横刀夺爱的对手，故而罗章在见到江景辰后，心中的怒火忍不住迸发。 这次江景辰没有开口，倒是其身后的岳修，忍不住缓缓开口道：“罗受纳使可知道，我们祭酒大人转至公主名下的这几个铺子，每年会有多少收益？” 罗章微愣，对于炎朝的商行并不了解，但自己毕竟是掌握着西夏财政大权，平时收缴西夏街市商户税收，多少还是了解一些。 当即开口说道：“就算是我西夏都城商行，最好的几个酒楼、青楼铺子，一年的税收不过近百两。虽说你炎朝富裕，但你所在的位置也不过是秦州不是炎朝都城，哪怕税收再高，也不会高过我西夏都城税收数倍。” 江景辰听后嘴角微微一扬，摇了摇头。 这一幕看在罗章的眼中，顿时怒火燃烧，好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是在嘲笑我？” 江景辰没有说话，依旧是身后的岳修开口说道：“我们祭酒大人在入朝为官之前，一直以经营布行为生。后来生意做大，又涉及到美食商业和其他生意。尤其是这街市上多家铺子，都已经被祭酒收入囊中，就祭酒转至公主名下的那些商铺，就有数十间，价值数万银两。其中一些铺子的租金每年都有数百两，而自己盈利的产业，每年都有千两。” “什么？”听着岳修的话，罗章整个人愣住了，就连在场的其他西夏官员也纷纷大吃一惊。 “这么多钱啊？那公主可真是选了一个有实力，又可靠的驸马啊。” 一时之间，场中文武官员议论纷纷，不少人都开始称赞公主有福，居然找了这么一个炎朝富甲。 看着对方一脸尴尬的样子，江景辰微笑着再次问道：“敢问罗受纳使对我给公主的婚聘，还有什么疑虑吗？” 罗章有些不甘心道：“你一定是在骗我们，就算你是炎朝秦州首富，麾下的铺子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收益。不然，若是按照你这样说的，那这些铺子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驸马没有骗你们，我见识过他的布行和美食店，在其店铺生意好的时候，一天的订单就达到了上千两银。” 忽然，屏风后面的李阿察开口了。 听到公主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再次为江景辰的丰厚收益感到吃惊。 “驸马所经营的布行，生产的布匹堪为整个炎朝之最，甚至就连东辽的一些人，也不惜花费高价，想要从驸马手中抢购一些布匹。还有他所经营的美食，在整个炎朝更是掀起一片热潮，不知有多少人每天排队，就等着在他店里购置一些美食。就连是秦州知州和其他富甲，若是不排队，只怕也买不到。” 听着公主的话，李天元内心充满了期待和好奇之心：“驸马所创造的美食，当真如此美味？” “我这次送来了足够的美食，陛下随时可以品尝。” 江景辰指着摆放在殿堂前的一些箱子说道。 “哦？是吗？给朕取来尝尝。”李天元当即说道。 王公公见状点了点头，任何走过去，打开其中一个箱子。王公公从里面拿出来一份食物看了看，不禁露出一丝疑惑。 “这是绝美辣味鸭脖，公公可以品尝一下，不过可能有点辣。” 江景辰提醒说道。 王公公见状当即取出一块放入口中品尝起来，顿时觉得味道极佳，不断点头称赞。只不过一块吃完之后，原本的辣味开始上头，直叫王公公倒吸起来，连忙冲着李天元道：“陛下，老奴能否寻口水喝。” “哈哈哈，没想到你这么不经辣，去吧，去吧！” 第300章 宴席上的争议 “多谢陛下。” 当即，只见王公公立即跑去，向大殿内的宫女索取了一杯清水，大口大口地饮用，总算是缓解了口中的辣味。 江景辰解释说道：“公公一定是不太喜欢辣味，这里面还有一些微甜和五香的味道，陛下若是惧辣的话，可以品尝其他口吻。” “没事，朕可不惧怕。” 当即，李天元就拿起来品尝，因为看到刚才王公公的窘样后，李天元显得特别小心翼翼。不过一个辣味鸭脖入口吃完后，辣劲上头顿时让李天元觉得无比爽歪歪，但碍于群臣之门，李天元强忍辣意，慢慢拿起旁边的饭菜就着入口。 等辣味缓缓下去后，李天元忍不住冲着江景辰伸出一个大拇指赞道：“不错，没想到这小小的食物，居然隐藏着多种美味，朕可是从未吃过这么带劲的东西。” 江景辰连忙拱手一拜说道：“若是陛下喜欢，等我回去后，在派人给陛下多准备一些。” “哈哈，驸马真是有心了。” 就在此时，仁多保忠身边一名大将开口说道：“驸马该不会，就凭借你们炎朝这些聘礼，还有你的那些布匹和食物，就能化解我西夏当前的处境吗？” 因为是西夏宫殿，江景辰并不认识对方，只是记得自己一来，对方就始终紧盯着自己，那目光虽然不像仁多保忠那样充满血海深仇，但也有着一种敌意。 江景辰拱手拜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吾乃西夏大将张普，负责镇守柔狼山一带。” 江景辰一听，顿时恍然大悟道：“张普将军？阁下莫不是就是负责镇守西寿保泰司军的领军之将？” “哼！” 张普知道对方话中意思，冷哼一声没有多言。 江景辰连忙拱手拜道：“哎呀，张普将军是西夏诸多将领中，稍有负责镇守我炎朝地域的大将，江景辰对将军敬佩不已。传闻西夏有将军在柔狼山扼守，叫我炎朝大军无法东进一步。” 江景辰直接一番吹嘘夸赞，当场让张普有些迷愣，不过当着全朝文武百官的面，特别是当着仁多保忠的面，江景辰这样称赞自己，让张普心中非常受用。 不过两人毕竟不是同一阵营，虽说张普很享受江景辰的夸赞，但在天子面前，还是表现得一脸淡定道：“镇守柔狼山，抵御你炎朝大军挥进，那是本将军的职责所在，你不用和本将军套近乎。本将军今日和你讲的，是因为你的缘故，导致我西夏备受东辽侵犯，这件事你可有什么说法。”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将军莫要激动，其实这件事怪不得巨江某，相反将军还有陛下，以及在场的诸位还应该感谢江某才是。” 江景辰话音一落，立即引得全场所有人议论纷纷，不少人纷纷指责江景辰说话狂妄自大。就连李天元也一脸好奇的望着江景辰，想要知道西夏为何要感谢他。 张普一声冷哼道：“哼，你真是好大的口气，居然想要我整个西夏都感谢你，我倒是想要听听为何要感谢你。你若是说不出来个缘由，那就莫怪本将军对你不客气。” “将军莫要冲动，且听我慢慢说来。” 江景辰看了张普一眼，缓缓说道：“西夏本是我炎朝一体，后来独自立国，相信将军和在场的诸位对我炎朝和子民也都十分了解。而且西夏建立之后，也与东辽接触过，不知道将军对东辽可有了解？” 张普忍不住叫骂道：“哼，本将军虽然不比大将军，但好歹也是西夏诸将之一，与那东辽交手绝不比你炎朝要少，自然是会了解东辽那些狼心狗肺的家伙。” “看张普将军称呼那些东辽的人狼心狗肺，相信张将军是见识过那些人的恶毒和虚伪。倘若西夏当初答应了东辽的联姻计划，将公主远嫁东辽，你们是否会觉得公主会幸福呢？” 江景辰说完之后，看了一眼朝中众人，之间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便再次笑道：“虽说西夏脱离炎朝建国，但几曾何时，我们还是一家人，所以说公主嫁入炎朝，那就是亲上加亲。凭借我们炎朝的礼仪，自然是不会怠慢公主，我们能尊重公主，也就会尊重诸位，绝非像东辽那般无视约定。” 张普面无表情道：“可是，因为你的举动，还是引来了东辽大军，让我西夏陷入困境。” 江景辰看了对方一眼，再次询问道：“那在将军的眼中，若是东辽和西夏联姻，全力以赴进攻炎朝，在有一天将我炎朝全部吞噬之后，将军以为西夏会就此安全吗？” “我——” “其实东辽的企图很明显，东辽在与我炎朝交手对战中可谓是不分胜负，甚至在我炎朝上下万众一心时，随时都有重创东辽的可能性，这也是为什么东辽会拉拢西夏的原因。就是想要利用你们西夏，来牵制我炎朝，等到东辽无后顾之忧时，必定会以饿狼之势将西夏撕碎。” 张普不甘心的说道：“你说得轻巧，你们炎朝还不是和东辽有着同样的想法，一样想着要吞噬我西夏。至少我们若是答应东辽的话，不至于现在就陷入东辽的战局。” 江景辰嘴角一扬道：“只是因为公主的关系，就导致东辽与西夏决裂，由此可见东辽本就是不守信用之人，这对你们来说不是好事吗？至于与东辽的战况，只要你们西夏愿意全力以赴，与我炎朝一起联手，定能齐心协力重创东辽大军，击碎他们的狼子野心。” “虽说我西夏可与炎朝联盟，但东辽又岂是软弱之辈，就算我两国联盟，只怕是也难以将其击退。” “那是以前，如今我朝圣上派我出使西夏，就是促进两国关系，在将来的某一天，两国大军齐处，定能攻克东辽野心。” “就凭你？你不过是一个京北国子监的祭酒，就算是有武官之身，也只是凤鸣府的将军，毫无领兵之权，又如何与我西夏共进声讨东辽，莫不是故意戏谑我西夏。” 眼看现场气氛陷入僵持，忽然屏风后的公主开口道：“张将军误会了，只因驸马身份特殊。虽说驸马没有足够的领兵能力，但其叔父乃是炎朝大将。” 第301章 领兵之人 公主话音一落，瞬间就引起了满朝文武的好奇之心，尤其是殿上的西夏皇帝李天元，更是对此充满了好奇。 张普连忙开口提醒道：“炎朝之人狡猾，丝毫不弱东辽贼子，公主可千万不要被驸马给骗了。” 李阿察毫不犹豫道：“张将军不必紧张，此事千真万确，这件事虽说不是我亲眼所见，但也是亲耳所闻，如今驸马家中上下，都已经知晓此事。毕竟那位将军的身份特殊，整个炎朝之中，可不是谁都能轻易冒充其家眷亲属的。” 随着李阿察的话音一落，一旁的仁多保忠也充满了好奇之心，忍不住开口问道：“公主说的那个人是谁？炎朝之中，究竟哪位将领，是驸马的亲戚。” 李阿察缓缓说道：“炎朝镇北军大将江赞。” “什么？江赞？炎朝四大名将之一的江赞？” 听到这个名字，所有人都愣住了。不得不说，一开始的时候，没人会把江景辰和江赞联想在一起。 炎朝人口兵马诸多，但位列之最的只有大将四人，分别是潘德飞、江赞、狄竣和王韵。其中潘德飞和江赞常年领兵抵御东辽，狄竣和王韵分别领兵，驻守扼制西夏进兵要地。 西夏大将多次出兵，和狄竣、王韵交手，可以说各有胜负，几乎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对于潘德飞和江赞二人，虽然西夏并没有和他们正面发生冲突，但是两人常年与东辽大军交战，战事可以说非常激烈，西夏也多次听闻其英勇战绩，直叫所有人敬佩不已。 随后，还有人传闻，江赞之女入宫为妃，后来更是晋升皇后之位，江赞的身份也瞬间水涨船高。若是江景辰真的和江赞有亲缘，那江景辰的身份固然不一般。 “你若是与江赞有关联，那岂不是和炎朝皇后——” 一旁的国师张远，在听了江景辰的话后，也忍不住有些吃惊。 既然被公主揭开自己的身世，江景辰也懒得有什么隐瞒，当即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江赞与我父亲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是我的叔父。” 张远听后忍不住点头赞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驸马此番前来西夏，又有如此自信，看来炎朝使团这次是真的有诚意啊。” “国师这是何意？”李天元忍不住好奇问道。 国师张远连忙冲着李天元拱手一拜道：“回陛下，如今我们已经得知，驸马不光是炎朝京北国子监祭酒，还是炎朝四大名将之一江赞将军家人，当下东辽多次骚扰我边境，意图染指西夏。若是我们能与炎朝促进关系，约定时间一同出兵反击，凭借我军将士勇武，再加上江赞将军的威名定能重创东辽，毁其狼子野心，还以西夏安定。” 听着张远的话，李天元不禁默默地点了点头，似乎也认同张远的意见。 忽然，仁多保忠发出疑问道：“陛下，本将军有些好奇。炎朝之人狡猾奸诈，尤其擅长用兵征战。若是我军答应联合出兵，那江赞和潘德飞，当真会与我军联合，一起出兵进攻东辽吗？若是他们不遵守承诺，那岂不是害得我军孤身而战，从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将军大可不必如此担心，我炎朝一直寻求天下和平，然而东辽多次无故袭扰我朝边境，拦截击杀我朝多支商队，杀害强抢百姓之多更是不计其数，可以说与我炎朝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说到这里，江景辰的眼色突然一变，盯着仁多保忠直叫其心中直打冷颤。 “更何况，我祖父、父亲还有兄长，皆是因为东辽入侵，而被迫出征抵御东辽，先后惨死于战场之上。此等血海深仇，我江景辰誓报之，终将有一天，我江景辰会亲自率领炎朝大军，击破东辽大军，一军将其全数摧毁。至于西夏或者将军是否愿意与我炎朝结盟，那都是次要的事。除非，将军愿意向世人承认，自己畏惧东辽大军。” 身为西夏大将之首，仁多保忠最惧怕的就是自己的名声，当即冲着江景辰拍着胸脯说道：“休得胡说，我西夏岂会畏惧东辽。只要你敢保证，我西夏出兵之际，你炎朝能够不留余力，全力以赴与我西夏联手攻击东辽，那本将军甘愿为西夏先锋大将，力攻东辽。” 江景辰十分清楚，仁多保忠说的只不过是气话，目的就是想要和自己气势争夺，生怕会被自己嘲笑。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景辰自然是不会给仁多保忠任何喘息的机会，当众开口说道：“好，不愧是西夏十大将之首，有将军这番话，那我炎朝就放心了。我相信凭借你我两国联手，定叫东辽大军有来无回。” 一时之间，整个西夏骑虎难下，而仁多保忠依旧一副心中怒火燃烧的样子，直接起身冲着李天元拱手一拜道：“陛下，请准许仁多保忠领兵五万，出征征战东辽。仁多保忠向陛下发誓，定取敌军首级回来献于陛下。” “这——” 仁多保忠的强行情愿，让李天元心中有所不满，也存在一定的顾虑，忍不住将目光望向一旁的国师张远。 而此时的张远也是有些为难，毕竟仁多保忠是西夏十大将之首，手中所掌兵马权势不俗，如今主动当众向陛下情愿出兵东辽，这本属于出兵有名，为正义之师。若是拒绝的话，只会让人误以为西夏大将勇武，而西夏天子胆怯。 但若是李天元答应，那仁多保忠就会有足够的机会和借口，掌握更多的军权。领兵征战除了兵权之外，还会需要掌控足够的粮草和军饷，以仁多保忠的实力和平日的狂妄，若是再加上这些，足以威胁到李天元。 国师连忙望向仁多保忠身后的张普，其眼神中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张普自然是明白仁多保忠的意思，立即当众站出来，在全场文臣武将的面前，冲着李天元拱手一拜道：“杀鸡焉用牛刀，那东辽虽然可恶，但此番前来不过是万人兵马，根本就用不到大将军亲帅大军。” 仁多保忠眉头微皱：“那你的意思是？” 张普拱手拜道：“将军贵为我朝大将，此等战事还是交给张普，由张普领军出战迎击东辽。” 第302章 你想要什么 “你领兵？” 听着张普的话，仁多保忠有些诧异，微皱眉头望了过去。只是没等仁多保忠再次开口，一旁的国师张远就再次发声道：“张将军所言不假，虽说领兵征战，对战东辽大军为紧急要事，但眼下拥兵扼守国门也是重中之重。” “仁多保忠将军乃我西夏十大将之首，其勇武和威名，可谓是让炎朝和东辽心中都有芥蒂。如果由将军领兵出战，与炎朝江赞左右齐出，定能让东辽大军惨败。但战场之事瞬息万变，若是东辽行使险旗，在将军出兵东辽时，突然派遣一支大军反攻我西夏之地，那我西夏国门谁来守之？” “这——” 果然，在听了张远的话后，仁多保忠顿时陷入了为难之色。进攻虽然重要，但防守国门更为重要。一旦国门被破，那所有人都将丧命，就算拥有大将军的头衔，也是无济于事。 仁多保忠再次望着张远，冷冷开口问道：“那你为何建议，让张普将军领军出兵东辽，而让本将军坐镇国门？难不成，你是担心本将军会掌握国之军中重权，所以你心中畏惧？怕本将军会有不轨之举？” 国师张远慌忙拱手道：“将军误会，我绝无此意。” “那国师的意思是？” “张普将军与仁多保忠将军同为我炎朝十大将之一，尤其是领军征战都是勇武着称。不过，大将军擅长攻守防备，可攻可守。但张普将军擅长进攻，却不擅防守之战。所以，张某以为此次由张将军领军出兵东辽最为合适，大将军帅军坐镇西夏最为合适。有将军镇守国门，只怕就算敌军有千军万马，也休想踏入我西夏一步。” 听完张远的话后，仁多保忠沉默了一下，许久没有吭声。 一旁的张普见状，连忙举杯冲着仁多保忠尴尬一笑道：“听闻国师的话，张普真是惭愧，虽然我张普和大将军同为西夏十大将，但在谋略和战事方面，还是略逊大将军一筹，若是由大将军镇守国门的话，不只是张某无后顾之忧，就连整个西夏上至宫廷，下至百姓都会放下心来。不过将军你放心，虽然张某勇武不如将军，但张某也会全力以赴，一旦前方战事疲惫，张某一定会求助将军协助。” 殿上的李天元当即满意地点了点头：“国师和张将军所言不假，有大将军镇守国门，那朕就放心了。” 朝中从上到下三人都这样发话，仁多保忠再怎么强势，也不好在说一个‘不’字。 只见仁多保忠深吸一口气道：“嗯，好吧，既然陛下、国师和张将军都这么说了，那就依此来办好了。” 当即李天元大手一挥道：“好，那朕就封张普为先锋大将，率领兵马五万出兵边界，与炎朝大军联手对战东辽大军。” 张普连忙冲李天元拱手一拜道：“张普领命，还请陛下放心，张普一定全力以赴，让这些东辽有来无回。” 虽然宴席上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但最终还是以为和平友好化解。能够结实炎朝这个强有力的盟友，再加上江景辰送来的一些贺礼，让李天元十分高兴。 “驸马！” 忽然，只听李天元开口喊道。 江景辰不敢怠慢，连忙放下手中酒杯，冲着李天元微微拱手道：“陛下有何吩咐！” 李天元开口道：“你这次从炎朝不远千里迢迢来我西夏，为我西夏带来了好消息，还有不少好东西，朕非常高兴。你虽为我西夏驸马，但也是炎朝使臣，若是朕不回你点什么，只会显得朕太过小气。说吧，你想要朕赏赐你点什么？只要你提出，朕能够做到的，就一定答应你。” 江景辰微微一愣，内心一阵小咯噔，深吸一口气，强忍内心的冲动之意。 江景辰不是傻子，尤其是李天元敢这样说，自己更不敢随便开口要。若是要得过分，触动了李天元的底线，只怕是自己就无法活着回到炎朝。若是自己要的东西太少，也只会让李天元面上无光，到时候自己也颇为尴尬。 江景辰冲着陛下微微一笑道：“陛下若把我当为驸马，那陛下就为长者，我和公主为晚辈。长者养育公主不易，颇为辛劳，若是再让晚辈向陛下索取物资，只怕心中多有不忍。不过陛下金口玉言，而且又对公主恩爱有加，若是陛下想要馈赠，不如就以公主习性相赠，看看公主喜欢什么，就送些什么，也算表达陛下对公主的厚爱之情。” 不得不说江景辰确实很有天赋，这一番话直说得李天元目瞪口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好在一旁的国师，连忙开口提醒道：“回陛下，驸马真是孝心一片，而且看得出来驸马对公主十分相爱，宁愿将向陛下的索取，赠予公主。” 李天元回过神来，冲着江景辰点了点头道：“不愧是炎朝使臣，果然与一般人不同。既然如此，那朕就依你之言，将这次馈赠转送予公主。” 江景辰听后，再次拱手一拜，静等着李天元后面的话。 不过，李天元却突然僵住，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至此，李天元才发现，这要送人东西，简直是比人给自己要东西还难办。甚至自己根本就拿捏不透，要送对方多少东西，尤其是来人还是炎朝使臣，另一半是自己的女儿，堂堂西夏的公主，自己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送。若是送的东西不够排面，或者是送的礼物没有炎朝的多，就等于是自毁西夏的脸面。 李天元忍不住看向江景辰，愈发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简直是太狡猾，居然连自己的算盘都打。 不过，对方刚才一番话，说得无比真诚，让自己都忍不住称赞。 “毕竟你们一个是公主，一个是炎朝国子监祭酒，身份十分尊贵，若是朕许以普通奖赏，就显得朕和西夏太过小家子气。此外，为了促进两国友好，朕就赐牛三十头、羊百头，马百匹。另有丝绸百缎，古董翡翠十箱。不知驸马满意否？” 第303章 江景辰的索取 李天元犹豫了一下，然后逐一报出自己赏赐给公主和江景辰的彩礼。 报完之后，为彰显自己的大度和仁慈，不禁再次冲着江景辰问道：“驸马对朕赏赐的物品，可有什么疑问？若是有什么不满，或者是尚有其他索取，可一并向朕提出来。” 西夏不像炎朝，其生产种类多以畜牧为主，李天元能够许以这么多牛羊马给自己，已经是给足自己面子。 尤其是牛在炎朝，那可是只有官家才能具备的，一头牛的价值，远远超过十只羊的价值。至于马匹百匹，现在江景辰也有些犯迷糊，毕竟这马匹也是分为种类的，有战马和驮马两种。 战马值钱，而驮马只是负重，还不如西夏的骆驼有用。 不过，在江景辰来看，有总比没有的强，在这个时候尽量少挑肥拣瘦，避免被人落下话柄。 江景辰连忙拱手一拜说道：“陛下厚爱让江景辰惊讶不已，如若陛下真的问江某有什么想要的，那江某确实有三件私心之事，恳请陛下应答。” 江景辰话音刚落，对面的仁多保忠就忍不住端着酒杯愣住，望着江景辰露出一丝不满之色：“哼，你这家伙未免有些太狮子大张口了，我家陛下刚给予你和公主赏赐，你居然还想陛下答应你三件私事，真是好大的口气。” 看着仁多保忠生气的样子，李天元连忙挥手劝说道：“哎，大将军不必生气，先听听驸马说一说是哪三件事。” “哼！” 看着仁多保忠不再吭声，李天元对着江景辰笑道：“驸马有什么心愿之事，只管说来便是，只要朕能办到的，一定会尽力答应你。” 江景辰拱手一拜道：“其一，江某恳请陛下保重龙体，如今我炎朝和西夏联姻结盟，乃是两国千千万万百姓欣喜之事，只要我们一同联手击退东辽，那就会换来无数日的安居乐业、国泰民安。当然行使这一切的前提是，要陛下保重，只有陛下安康，万民才安康。” 江景辰话音一落，全场微愣，屏风后面的公主李阿察露出一丝笑颜，随即李天元率先反应过来，忍不住放声大笑。而仁多保忠则是一脸黑线，很明显对于江景辰的说辞感到不屑和不满。 “哈哈哈，不愧是炎朝第一才子，也不愧是我西夏的驸马，就凭借你刚才这一心愿，朕岂能不答应之。来，说一说，你剩下两个心愿是什么。” 江景辰再次拱手拜道：“江某的第二个心愿，就是希望西夏能和我炎朝永结友好。相信陛下自从我和公主联姻后，也看到了西夏和炎朝的百姓一幕。两国自从停战之后，民间百姓之中到处都洋溢着欢乐。尤其是在相邻两座城池之间，也加快了贸易往来，百姓们的日子明显比以往过的好了。” 李天元听后，微微点了点头道：“你说的这个情况，朕也有所耳闻。我西夏和炎朝停战后，百姓之中确实多了不少欢乐，尤其是两国百姓之中，有很多是家族亲人之故，他们来往平凡，商贸也密切得多。只不过——” 李天元忽然话音停顿，引得江景辰充满好奇之心，连忙询声问道：“陛下可是有什么忧虑？” 李天元微微一笑道：“相信你也知道，朕为西夏子民，故而可战可和。为了整个西夏，朕并不想让百姓们卷入战事之中。要想西夏和炎朝永保两国友好无战事，这并非是朕一人之事，还要你炎朝一同努力才行啊。” 李天元话音刚落，国师张远立即开口附声道：“陛下说得好，要想两国永保和平无战事，岂是我西夏一人之事，还要你炎朝出力才行。” 大将张普也附声说道：“对，我们西夏可以做到遵守承诺，难保你炎朝不会违反两国联盟之策。” 江景辰嘴角一扬，当众冲着李天元拱手一拜道：“请陛下放心，我炎朝向来以礼而行。若是西夏能够遵守承诺，江某保证我炎朝一定谨遵联盟之约，要知道江某也是凤鸣府的凤武将军，负责镇守凤鸣府路抵御东辽的两军之将江赞大将军，也是我的叔父。有我二人坐镇凤鸣府，一定可保炎朝和西夏联盟之约。” 李天元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那朕就答应你，只要炎朝遵守承诺不来犯我西夏，只要有朕存活于世的一天，让朕与炎朝永保友好之态。你的三个心愿，朕已经答应了两个，说说你的第三个吧，该不会是又想朕和你约定什么吧。” 只见江景辰尴尬地挠头一笑道：“不好意思陛下，江某的第三个心愿，不在是和陛下的约定，而是江某真的很喜欢西夏的一些东西，希望陛下能够赏赐之。” 李天元一脸好奇道：“哦？说说你究竟看上我西夏的什么。” 江景辰笑道：“不瞒陛下所言，在江某小的时候，曾经走游在边境，所以时常吃过西夏的一些食物。比如西夏的谷物和豆类，还有西夏特有的棉花，也是我比较喜欢的，希望陛下能够赏赐。” “哈哈，我还以为你想要我西夏奇珍异宝，或者是战马美人之物，没想到居然是要这些东西。” 说着，李天元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随即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这些东西在我西夏确实是盛产之物，我西夏之地虽不比炎朝广盛，但也有良田不下一二万顷，并以盛产粮食着名，有歇头仓、真珠山、七宝山美称，夏人赖以为国。你若是喜欢这些东西，那朕就分别赏赐你五车，应该足够你吃上许久。” “多谢陛下。” 江景辰一听，顿时心中狂喜，连忙朝着李天元拱手拜去。 江景辰所要的这些东西，并不算贵重，甚至这些比米粮还要便宜，以自己凤鸣秦州第一首富之名，完全有足够的钱银，在西夏大肆采购。但江景辰的身份特殊，若是大肆采购这些物资，势必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到时候西夏若是怀疑自己出手拦截，只怕自己根本无法说清楚。 第304章 李天元的心事 如今有了李天元的亲口赏赐，那江景辰就方便操作了，至于江景辰为什么不索取贵重的财物，而是要这些东西，那只有江景辰内心清楚。 江景辰要的都是一些方便耕种，便于存活的东西。 之前江景辰开设雪韵阁，为了冬季赚钱，开设了棉被棉衣。但在秦州之地，毕竟人员田地有限，所采购的棉花也是比较少。自己此番前来西夏，借机向西夏皇帝索取一些棉花之物，就是为了方便今年寒冬的生意。 此外，还有荞麦之物。 荞麦主产西夏之地，在西夏是一种常见的食物，但在炎朝之地暂时并不多见，荞麦在西夏主要作用就是主食或者是添加到其他食物中食用。要知道，荞麦富含有丰富的蛋白质、纤维、维生素和矿物质，对身体健康有益。还富有丰富的抗氧化物质，有助于预防慢性疾病。 江景辰之所以知道这些，无非是自己穿越前身为运动员，平时要可疑控制自己体重体型，又要注意影响，所以在饮食方面颇为注意。荞麦还具有低糖、低脂肪和低胆固醇的特点，适合一些需要控制血糖、血脂和体重的人群食用。 在江景辰来看，如果能将西夏的荞麦和其他果蔬谷物，种植于凤鸣府各地，一定能成为仅次于谷米的重要食物。只要凤鸣之地百姓们吃饱喝足，就是富裕富甲的现象。 除此以外，江景辰还有其他用意。 荞麦谷物可吃，荞麦外表之壳，可以用来做成荞麦枕头，具有芳香开窍、活血通脉、镇静安神、益智醒脑、调养脏腑、和调阴阳等作用。起初，江景辰只是知道现代有荞麦枕头，但是经过于秦州张神医接触时，也听张神医说过。 荞麦壳是中药材一种，是中药四气五味、升降浮沉和归经等理论之效，其气味淡而不薄，久而不弱，清而不浊静而不昏，散而不走。根据医术本草纲目记载，使用荞麦壳能至老明目，清热安神，促进睡眠等。 炎朝的床品如枕头，多是高硬之物。古时不懂科学，多是信行医之人，中医讲究高枕无忧，枕头高一点可以更好的促进血液的循环，并且硬一点的枕头比软枕头更好，软枕头容易落枕。 所以古代有钱人都会使用陶瓷材质或者玉质材质的，这样既是身份的象征，又对身体好。没钱的人，就会买来木头枕头。 其次，古代人的头发都非常的长，梳一次头发非常的困难。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失，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不敢随便折腾头发。而且古时打理头发十分费事麻烦，睡觉的时候，没有办法把头发好好的固定，硬一点的枕头反而可以起到固定的作用，不会让头发散乱。 这种硬物枕头，虽然偶尔睡着还算可以，但时间长久也会让江景辰颈部难受。若是能收购大量荞麦壳，填充为枕头的话，也会让人睡觉舒服，还能对人体有益，这就是江景辰的另外一种商机。 只要弄出这些东西，然后随便说一些关于养生的好听话语，在以自己雪韵阁名气灌输，定叫整个凤鸣府路，甚至周边其他州县的有钱人家争抢订货。 尤其是，自己只要通过王老板的船运，将这些东西，先送至京城皇室。那全国各地，一见到皇室都用此物，一定是重金悬赏购置。 饮酒作乐至深夜，李天元建国以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放松开心过。一直以来，都是西夏都是饱受炎朝和东辽窥视，不是处于担惊受怕中，就是处于被动挨打局面。 如今，自己的女儿公主和炎朝第一才子联姻成婚后，换来与炎朝的和平，这让李天元松了一口气。只要两国能够坚守盟约，一同出兵反击东辽，那西夏就能从中得以喘息。 夜深，酒席作罢，群臣散去，驸马江景辰也在他人陪同下离开皇宫。 可李天元并未入眠，而是与国师张远，还有西寿保泰军司大将张普密谈。只不过，如果有外人在场的话，一定会为场中感到惊讶，只因西夏公主李阿察也在其中。 要知道，古时女子地位卑微，从未有资格议论家事，更别提今日之国事。 入座之后，李天元率先开口说道：“国师，这里没有外人，你和张将军若有什么心事，只管言来便是。” 只见国师张远和张普两人对视一眼后，率先冲着李天元拱手一拜道：“回禀陛下，今日大将军之举，无疑是不顾陛下皇室颜面。若是陛下任由大将军如此，那早晚有一日会令我西夏陷入危急。” 李天元听后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思考国师的言语，并没有急着回答。 一旁的张普见状，也冲着李天元拱手一拜道：“末将也同意国师的看法，虽说大将军仁多保忠对西夏见过有功，但大将军和陛下毕竟是君臣之身，理应遵守君臣之礼。若是让西夏臣子和百姓，得知大将军可无惧陛下威名，那只怕我西夏将要不稳。” 李天元看了两人一眼，露出一丝寒意道：“你们的意思是，大将军有一天会造反？” 迎着李天元的目光，国师和张普心中一颤，连忙低头道：“臣不敢妄言，只是忧心陛下和皇室。” “父皇，我觉得国师和张将军言之有理。就连女儿今日见了大将军之行也是颇为恼怒，大将军虽然有功，但却不顾君臣之礼，显然是没有将父皇放在眼里。若是父皇任由大将军如此，有朝一日大将军一定会凭借手中兵权闹事，威胁父皇和皇室命运。” 这次，没等李天元开口，公主便发表自己的意见道。 李天元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不用你们说，朕又岂能不知。只不过仁多一族在我西夏根深蒂固，之前我畏惧仁多保忠和仁多英武兄弟二人的实力，担心他们若是联手，肯定会闹事。所以我让仁多保忠镇守国都，派仁多英武去抵御炎朝。” “只是没有想到，仁多英武却死在驸马手中，这也算是解决了朕心中一个芥蒂。只是没有想到，在他死后，其兵马权限劲归仁多保忠执掌，如此一来反倒是壮大了仁多保忠的实力。” 第305章 国师之策 李阿察听后，连忙开口说道：“看来父亲也是畏惧仁多保忠手中兵权，所以才没有答应他这次领兵出征东辽。” 国师张远叹了一口气道：“仁多保忠除了明面上所掌兵马之外，其私下还有不少私兵。若是陛下答应他这次领兵，那他一定会趁机再度巩固自己的实力，掏空国库物资钱银和粮草，然后私下笼络兵马为自己所用。” 李天元忍不住叹气道：“哎，虽然西夏与炎朝联盟，但我西夏内部国事，却如此忧心。朕早已经感受到，仁多保忠的威胁，只恨西夏兵马尽数归属他之手，这实在是让朕头疼啊。朕收不得他的兵权，又没有办法将其罢免。” 看着李天元为难的样子，国师张远忽然开口说道：“陛下，其实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天元对于国师十分信赖，听到其言，迫不及待地问道：“哦？国师有何良策，快快说来。” 国师左右看了看，轻声说道：“早闻驸马天资聪慧、有勇有谋，今日国宴所见，驸马可以说是臣平生所见最具头脑和谋略之人。陛下完全可以借助驸马之手，除掉大将军。” “你说什么？”李天元大吃一惊，就连一旁的公主也是微愣地望着国师。 倒是张普一脸淡定，坐在一旁不动声色。 国师张远看着李天元如此反应，慌忙跪地拜道：“臣只是一心为陛下分忧，看不得大将军对陛下冒犯，所以才想出此策。若是陛下不满，可降罪于我，臣绝无二话。” 一旁的公主见状，连忙为国师求情道：“国师也是为了父皇和西夏好，还请父皇勿要怪罪国师。” 张普看到公主都已经开口为国师请求，也连忙冲着李天元拱手拜道：“陛下，还请看着国师对陛下忠心耿耿的份上，饶恕国师之——” 没等张普把话说完，只见李天元大手一挥道：“你们不必紧张，我并没有怪罪国师的意思。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事关我西夏稳定和国运，一旦行使不利，就会导致我们整个西夏异主，或者是为之覆灭的命运。” 李天元毕竟是西夏皇帝，关于国师所提出的灭掉大将军仁多保忠之事，自然是不能公开表态，也不能太过于表达赞成之意。不然这件事一旦事情败露，李天元就没有挽回的余地，这就是帝王的智慧。李天元可以默默地认同，但不能主导这件事，万一事情没能成功，到时候大将军仁多保忠询问下来，自己也可以推脱得一干二净，把责任推到国师和张普二人身上。 国师连忙再次开口说道：“只要我们能与驸马协商沟通，借助驸马之手，必定能悄无声息地将大将军铲除，彻底消除我西夏之患。” 李天元这次微微迟疑，然后看了国师一眼，道：“驸马毕竟是炎朝之人，你觉得他会为了我西夏之时，而甘愿冒险吗？” 国师早已经有了主意，开口解释说道：“陛下，驸马虽为炎朝之人，但也是我西夏的驸马，如今为了两国友好，更是身处我西夏之地。相信陛下应该十分清楚，驸马这次前来西夏的目的，究竟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与公主合婚行回门之礼吗？” “国师的意思是？” 听着国师张远的话，李天元微愣，忍不住望去。 国师缓缓开口说道：“要知道驸马可是夺走我西夏卓啰和城，又斩杀我西夏大将仁多英武，他这样敢来我西夏十分有风险。然而驸马此番前来，是受了炎朝皇帝之令，行回门之礼是过程，其意在促使西夏和炎朝两国联盟。” 李天元好奇问道：“这和借驸马之手有什么关系？” 只听国师贼兮兮的说道：“陛下可以派人密诏驸马，就说大将军一直对驸马心怀芥蒂，尤其是驸马斩首其胞弟一事，更是耿耿于怀。只是在宴席之上，碍于陛下和公主之名，没有为难驸马，但私下里大将军一直筹划着如何行刺驸马，并破坏西夏与炎朝联盟，促使西夏重新与东辽结盟。” 听了国师的话后，李天元顿时大吃一惊，望着国师半晌说不出话来，内心里一直在回味国师刚才那番话。 不得不说，国师这一招确实很大胆，虽说表面看起来有风险和难度，但不得不说这是一记奇招。只要运用得当，确实能够利用驸马之手除掉仁多保忠。不过，这件事也有一定的风险。 李天元开口道：“此计听起来尚可，且不说是否能成事。如果要是驸马得手，成功除掉仁多保忠，那势必会引起其麾下兵马恼怒。就算我们到时候向那些军士解释，仁多保忠有通敌东辽的嫌疑，也只怕那些军士也会对驸马恨之入骨，逼着朕将驸马铲除。一旦朕下令诛杀驸马，炎朝那边又该如何解释？” 国师连忙拱手拜道：“陛下无忧，我们借助驸马之手铲除大将军，只要驸马愿意出手，陛下可派遣心腹死侍封锁现场和消息，一旦驸马成功击杀仁多保忠后，就立即召集张普将军帅军镇压和稳住其旧部军心。” “然后对外宣称，是东辽见不得我西夏和炎朝联盟联姻。得知驸马携公主出使西夏，就派遣杀手，想要对公主和驸马行刺，结果遇到大将军。大将军为保国都安定，不惜与杀手交战，奈何杀手人多势众，大将军寡不敌众，最终与杀手同归于尽。” 听了国师的话，李天元先是一愣，最后忍不住内心欢喜，冲着国师伸手赞道：“不愧是国师，此计甚妙。眼下只要驸马愿意，我们便有足够的机会把那人做掉，解决我西夏之患。那国师以为，应当由谁来去和驸马提及此事比较合适？” 国师没有吭声，而是将目光望向一旁的公主李阿察，那意思再清楚不过。 顺着国师的目光，李天元也望了过去，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尽管李天元不愿意让自己女儿参与进来，但这件事左思右想，最为适合的人选，当属公主无疑。 第306章 你喝多了吧 看着国师的目光，还有自己父皇看着自己一声不吭，李阿察岂能不知两人的心意。 只见李阿察深吸一口气，对着李天元施礼道：“父皇不必担心，若是此事用得着女儿，那阿察愿意全力以赴协助父皇完成此事。” 李天元深吸一口气叹道：“阿察，你也知道父皇疼你。若非是情不得已，父皇是不愿让你参与到此事中来，毕竟此事若成，对整个西夏都好，可是这件事若是不成，只怕就会牵连所有人，而你就是首当其冲。” 李阿察当即说道：“父皇不必担心，此事事关重大，关系到我西夏的国运，而驸马是我的夫君。相信在整个西夏，只有阿察最有说服力，去说服驸马。而且这件事也只有阿察，最为方便和驸马提起。只是阿察有一点担心——” 一旁的国师听后开口道：“公主可是担心，这件事事关重大，仅凭借公主一人，难以让驸马心甘情愿为我西夏冒险，又或者是说，公主担心凭借自己一人难以说服驸马？所以需要有人，从旁协助你。” 李阿察望着国师道：“不愧是国师，一下就猜中了阿察的心事。毕竟驸马堪当炎朝第一聪慧之人，以我对驸马的了解，驸马行事最为讲究的就是安全和有利可图。而驸马虽为我西夏驸马，但他毕竟是炎朝官员，若是让他平白无故为我西夏冒险，只怕单凭阿察一人难以做到。” 国师冲着公主李阿察就是拱手一拜道：“公主若是为此事担心那大可不必，只要公主愿意与驸马相谈此事，张远愿意为公主分忧，协助公主一臂之力。” “好，那国师就等着我的好消息。” 张远连忙冲着公主拱手一拜道：“事不宜迟，还请公主今晚出宫，早点回去与驸马交谈此事。张远愿意从旁相助，随时面见公主和驸马予以保证。” “好！” “国师，若是驸马询问的话，你可以告诉他。只要他愿意帮我西夏除掉那人，那朕可封他为我西夏振威将军。” 国师一愣，连忙冲着李天元拱手一拜道：“陛下放心，臣定当全力以赴，与公主殿下一同说服驸马。” “好，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出发行动吧。” “是。” 话落，公主李阿察和国师张远，一起拜别李天元，起身离开。 在有国师的帮助下，两人宫门侧门不声不响地离开。 离开宫门后，国师一路带着自己的心腹，护送着公主返回铭海阁。 “站住，什么人？” 刚行至门口，门前左右守卫就开口喝道。 李阿察走上前一步，对着两名炎朝护卫淡定地说道：“是我，西夏公主。宫中宴席结束，我向父皇多讲了几句话，所以才迟了一些回来。” 一看来人是公主殿下，两人自然是不敢怠慢，尽管两人是炎朝军士，但对方毕竟是西夏公主，是自己祭酒大人的夫人。 “公主殿下请！” 两人连忙冲着李阿察施礼。 李阿察点了点头，便随着两人打开房门后走了进去，很快就惊动了院子里的护卫。里面来回巡视的护卫，在见到是公主回来，连忙向公主行礼，随即有人禀报向江景辰。 江景辰比李阿察整整早半个时辰回来，此刻正躺在床榻上，与夫人燕红豆讲述今晚宴席之事。 就在事情刚讲完，就听到外面巡逻护卫来报。 听着门外人的禀报，燕红豆不由得一愣，望向江景辰道：“公主回来了？宴席结束后，她不是留守宫中，与那西夏皇帝叙旧？” “事出反常必有妖！”江景辰微微一笑。 燕红豆忍不住笑道：“既然是这样，那看来今晚相公是要陪公主殿下一同就寝，有必要问清楚，公主这么晚从宫里跑出来，究竟所为何事。” 江景辰听后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谁让你夫君我魅力太大，要不然我也不想这么麻烦。” “臭美！” 燕红豆娇羞地看了江景辰一眼，江景辰便穿好衣服，准备起身离开。 “夫君！”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公主李阿察的声音。 江景辰听后连忙出声应道：“公主稍等，我马上就来。” “吱嘎！” 随着房门一声响，江景辰穿好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正看到面前站立的李阿察。 江景辰不动声色，故作一副不解的神情道：“酒宴结束后，公主不是留守在宫中，与陛下促膝夜谈吗？为何又突然回来了。” 李阿察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说道：“夫君，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耽误你一点时间，和夫君商量一些事。” “有事与我商量？” 江景辰自言自语后，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幽幽道：“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若不是什么要紧之事，不如我们明日天亮再谈，毕竟今天跑了一路，加上今晚的酒宴，我也有些疲倦了。” 李阿察顿时露出一副为难之色，纠结了一下，望着江景辰搓着手道：“夫君，此事事关重大，关乎到我西夏国运，以及我和父亲的性命，所以还请夫君费心听我一言。” 听着李阿察的话，江景辰不由得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李阿察说的如此严重，当即忍不住大吃一惊。 不过吃惊之余，江景辰很快就恢复镇定，叹了一口气道：“好，既然如此重要，那我就听公主畅言。” 说着，江景辰引着李阿察走到旁边的屋中，坐在桌子上，江景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道：“这里没有其他人，公主究竟是有什么重要之事要和我谈，就只管说吧，我听着便是。” 李阿察望着江景辰深吸一口气道：“还请夫君，帮我铲除大将军仁多保忠。” “啪嗒！” 江景辰手中的杯盏，当场掉落在地，整个人怔怔的望着李阿察：“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让我帮你杀了西夏大将军仁多保忠？那可是你们西夏诸多将军之首，而且还是协助你父皇建立西夏的开国大将，你却让我杀了他了。” 说完，江景辰冷笑一声道：“公主殿下，你该不会是在宴席之上喝多，开始胡说八道了吧。” 第307章 江景辰的反应 李阿察似乎早就料想到江景辰会有这种反应，所以在江景辰说完之后，李阿察只是淡淡地看了其一眼，然后一脸淡定地说道：“我没有喝多，也没有和夫君开玩笑，我就是想要请夫君帮我除掉大将军仁多保忠。” “这——”江景辰彻底愣住了。 见江景辰微愣，李阿察再次真诚地开口说道：“这并非是我个人的请求，也是我父皇的请求，以及朝中诸多将臣的心愿。” 江景辰听后一脸不解道：“你父皇的请求？那可是你西夏的开国大将，又是号称西夏十大将之首，你父皇就这样舍得他去死？以我对仁多保忠的了解，他和被我除掉的仁多英武，为同胞兄弟，也是西夏部落一员，在你们西夏有着一定的势力。” “加上仁多英武死后，仁多保忠接管了他所有势力，那他在你们西夏朝中，一定拥有着一定的追随者，我就不信西夏朝堂之上，会有真多人想要他死。如果仁多保忠死了的话，只会消除你们西夏的实力，这对你们西夏有什么好处？” 李阿察淡淡地说道：“仁多保忠为我西夏开国大将，又是我朝大将军，手中所掌兵马群里滔天，以至于他连我父皇也不放在眼里。这次炎朝和西夏联盟，一同发兵对抗东辽，仁多保忠一再想要领命出战，掌握更多的兵权。” “若是让他得逞，仁多保忠只会借机为自己募集私兵，吞噬西夏朝廷军饷，让自己手中的权利变得更大。一旦等仁多保忠掌握足够的实力，野心势必会高涨危及到父皇的安危。” 江景辰冷笑一声道：“以你父皇的身份和地位，难道还不足以罢免一个将军？只要你父皇找个借口，接管了他的兵权，那他仁多保忠，岂不是就是秋后的蚂蚱，在怎么蹦跳都无济于事。” 李阿察摇了摇头：“不行，仁多保忠的实力太强，而且其背后的部落也都对起死心塌地。不管父皇寻找什么借口，都只怕没有办法将其兵权罢免，一旦父皇这样做了，只会引得仁多保忠狗急跳墙，甚至是举兵攻入都城威胁父皇和整个西夏。” 江景辰疑惑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我怎么能知道，这不是你父皇的意思？还有此事牵扯整个西夏国运，你们为何找我来执行，而不是另找他人，难不成你西夏就无人可用了吗？” 李阿察略有为难之意道：“仁多保忠在我西夏势力庞大，尤其是这京城之地守军之中，多有其麾下兵马。宫中各部人马出入宫门，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核，就算有皇命在身，但想要悄无声息的拿下大将军实在是难上加难，所以国师献策想要借助夫君你之手，铲除大将军，还我西夏安宁。” “国师？” 听到是西夏国师张远献策，江景辰冷哼一声：“这个老家伙，不愧是老狐狸，居然想要借我之手除掉仁多保忠。到时候就算事情败露，你们西夏也可以将此事推脱得一干二净，仁多保忠也不会对你父皇有所埋怨。若是我成功的话，那你父皇就可以高枕无忧，坐稳西夏江山的宝座。合着怎么想，这件事对你们西夏都是百利而无一害，但对我来说——” 说到这里，江景辰不由地看了李阿察一眼，幽幽地说道：“那可是你西夏十大将之首，当朝开国大将军，其勇武自然不俗。你可有想过，一旦我失手，被仁多保忠或者是他的部下发现，你可有想过我的结局。” “我——” 李阿察不用想，也知道这件事一旦失败，迎接江景辰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江景辰望着李阿察，冷冰冰地说道：“若是我失败的话，不只是我，甚至还有跟我一起来的将士弟兄们，只怕是都没有一人能够活着回去炎朝。” “到时候仁多保忠趁机发难，导致西夏和炎朝的联盟失效，你西夏重新向东辽求情，与东辽联盟，西夏与东辽一起联手攻我炎朝，到时候我就是整个炎朝的罪人，甚至就连我在炎朝的亲人，也将会难以幸免。” 听着江景辰的话，李阿察心生愧疚之意道：“对不起，我没有想这么多。毕竟这关乎到我父皇和西夏的命运，现在整个西夏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夫君你的身上。只要你能帮助我父皇除掉大将军，我愿意一切都听你的。” 江景辰冷笑道：“你只是西夏的一个出嫁的公主，离开西夏你什么都不是。完成这次出使西夏，待我回去炎朝就是大功一件，只要我愿意，我炎朝天子可以赏赐我无数美女金银。” “更何况，我炎朝四大美人之一的燕红豆已经是我之妻，我又是凤鸣府路第一首富，根本不贪钱银美色。我怎么可能会拿自己的性命，和整个身家来赌。” 眼看江景辰就要拒绝，李阿察欲哭无泪。若是江景辰真的不愿意出手帮忙，那西夏早晚会彻底完蛋。 “噗通！” 忽然，李阿察冲着江景辰跪拜下去道：“李阿察恳请夫君帮我，若是夫君能够帮我，可只管提出要求，我一定会让父皇答应你。朝中上下行动不便，只有夫君你在宫外，可冒充是东辽刺客，对仁多保忠动手。只要夫君能够成事，剩下的都交由父皇和国师来办。” 看着李阿察的举动，江景辰不由得一愣，再怎么说对方也是堂堂西夏公主，居然为了此事，不惜向自己下跪恳求，看来这仁多保忠真的是严重危及到西夏皇室命脉。 江景辰见状淡淡地说道：“你说这件事是你们国师的主意，而且已经得到你父皇的同意，那让这个老家伙来见我一下，有些事情我要和他商议一下，另外我也需要确认一些事。” 一听江景辰的话，李阿察就知道事情有了转机，顿时欣喜若狂，连忙说道：“国师和我一起来的，他老人家正在府外等候，我这就去请他来。” “他和你一起来的？”江景辰有些惊讶。 然而，李阿察不容江景辰反应过来，就已经快速地起身奔跑出去，正见国师在马车里等候。 看着公主飞快奔跑出了的身影，国师也慌忙从车里下来，冲着李阿察微微拱手：“可是驸马要见老夫？” 第308章 谈条件 李阿察激动地冲着国师点了点头：“师父，驸马他开始完全不同意，我说了很多之后，他才有所心动。不过驸马也说此事事关重大，关乎到他和其家人的安全，所以要和师父你确认一下。确定此事，是经过你和父皇同意才行。” 张远听后，心中也是有所激动，连忙冲着公主点头道：“好，我和公主一起去见见驸马，相信凭借我们二人，一定可以说服驸马帮助我们。” 说着，李阿察就引着张远走进铭海阁，来到江景辰所在的房间里。 尽管这铭海阁是西夏之地，但此刻由江景辰一行人居住。况且今日是张远等人有求于江景辰，所以江景辰显得比较高冷。 “西夏国师张远，见过驸马。” 一进屋，看着房间里只有江景辰一人，国师张远连忙冲着江景辰拱手施礼。 江景辰看了国师一眼，淡淡地说道：“国师客气，这里没有外人，我们不放抛开那些虚情假意，避免浪费时间直奔主题。” 张远一愣，连忙冲着江景辰点头：“不愧是驸马，果然是性情中人，说话直言爽快，正合我意。” 江景辰直言开口道：“先前公主和我说了一些事，因为事关重大，不只是关乎你西夏皇室稳定，也关乎着我的安全，甚至关乎到西夏和炎朝的联盟之事。所以我请国师来，就是想要确定一下，邀我铲除西夏大将军仁多保忠，究竟是不是你西夏天子的心意。” 张远做好准备，要与江景辰直奔主题，但没有想到江景辰居然这么直白，直接点名自己升上。 只见张远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说道：“驸马所言无错，这件事确实是我朝陛下之意，大将军仁多保忠自以功劳颇大，所以目中无人，不只是违反我朝政令，甚至有时会无视陛下旨意。若是任由他这般下去，只怕皇室不保，我西夏朝堂也不得安宁。” 江景辰淡淡地说道：“国师能够想到用我来执行此事，说明国师爷爷比较有头脑，那国师是否能想到我的风险性。尤其是这件事，若是我不能顺利完成的话，其后果风险如何，相信国师应该十分清楚。” 张远深吸一口气道：“此事我和陛下深知其中风险，所以陛下特意交代微臣，若是驸马能够顺利斩首仁多保忠，陛下则会亲封驸马为振威将军，在我西夏享有一定的地位和权势。” “哈哈哈——” 江景辰突然抬头大笑起来，让国师和公主二丈摸不着头脑。 张远忍不住开口问道：“驸马因何发笑？” “我笑自己刚刚夸赞国师聪明有智慧，可是转眼间国师就给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玩笑？” 张远一愣：“驸马误会了，此乃我朝陛下金口玉言，当时不只是老夫在场，就连公主和张普将军也在场，皆可向驸马证明老夫所说的话。” 江景辰微笑着摇了摇头，对着张远笑着说道：“国师误会了，江某所言并非此意。我是笑国师这是想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张远急道：“火坑里？这怎么会呢？要知道振威将军，虽然不比大将军的头衔，但在我朝也是位列十大将军之中，此等荣耀只怕是我朝无数将军都梦寐以求的，若得此荣耀，亦可得一定的爵位。” 江景辰笑道：“振威将军在历代虽有此军衔，但此次国师说由你们西夏天子赐封我，一旦我接受的话，那我就等同承认了自己是西夏将臣，试问我还如何回到炎朝，面见我朝天子和百姓。不用我朝天子将我斩首，只怕我朝百姓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我淹没。” “这——” 听着江景辰的话，张远愣住了，没想到江景辰会如此在意此事。 连自己圣上亲口赐封都无用，这让张远和李阿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准确地来说，是两人一时之间，想不出能够说服江景辰的理由和条件。 看到两人为难，甚至有点垂头丧气的样子，江景辰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自己要的就是这样的局面。只有让对方没有和自己谈判的条件和资格，那自己才有主动出击，和占领先机的机会。 江景辰缓缓开口道：“从公主的口中，我已经听闻到西夏大将军仁多保忠，对西夏皇室的威胁。再怎么说，我也是西夏的驸马，公主是我的妻子。若是你朝陛下出事，只怕是我这个驸马也成了空名，我炎朝和西夏的联盟，也有可能会出现裂痕和转变。” 张远和李阿察一愣，张远连忙望向江景辰道：“这么说的话，驸马是有心愿意帮助我们？那驸马的条件是——” “想要让我帮你们完成此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不需要你朝陛下对我赐封什么，我只要你们答应我两件事。”江景辰说完冲着两人伸出两根手指。 张远连忙冲着江景辰激动地说道：“驸马请说，只要驸马能够帮我们完成此事，别说是两件，就是三件、五件也没有问题。” 江景辰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不用三五件，只要你们能满足我的两件要求，我就立即出手，帮你们解决这件事。” 张远连忙说道：“驸马请说，究竟是哪两件事？” 江景辰开口说道：“其一，我要你朝天子这次赏赐给我的东西翻一倍，只不过这马匹的数量要改一下，我要良马三千。” “良马三千匹？”张远一愣，忍不住嘀咕道：“其他的东西都好说，但是这良马三千的数量未免有些多了。要知道现如今战事吃紧，这战马一直被各国紧盯，驸马看能不能减少一些数量？” 江景辰笑道：“仁多保忠一死，虽说你们西夏皇室和陛下欢喜，但西夏的士气必然会大落。东辽大军极有可能，会趁此机会大军进攻，力压你西夏。众所周知，我朝在西夏和东辽之中战马稀缺。” “若是能有这三千战马相助，那我朝在边境的镇北厢军，亦可在东辽大举进攻西夏的时，从旁协助全力痛击东辽。这对你们西夏来说，未免不是一件好事。这三千战马，就当是为你们西夏买个保险。” “保险？” 第309章 公主的担心 听着江景辰的话说得十分有道理，这让张远根本没有还价的余地。虽说三千战马的数量不少，但对西夏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西夏十多军司布局，每个地方都是有战马上万。 如若驸马真的能够帮助西夏除掉仁多保忠，那陛下就能从其手中收回兵马数万、战马万匹，那区区三千战马根本就是九牛一毫。不然，任由仁多保忠在西夏滋生祸害下去，那损失何止这些。 张远深思之后，当即点头说道：“好，只要驸马愿意全力以赴，帮我西夏铲除仁多保忠，那这个条件我可以代替陛下先答应下来。” 江景辰笑道：“不愧是国师，果然位高权重，就连这件事完全不需要请示陛下，就可以直接下结论，真是让江某佩服。” 张远一阵尴尬，一旁的公主李阿察连忙开口说道：“师父贵为我朝国师，身兼大智慧，为我西夏整日付出不知多少心血。在我西夏建国和初建期间，就是因为有师父的智慧，帮助父皇解决了不少麻烦和心头之患。” 江景辰听后假意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不过关于这第一个条件，我有一个附加要求。” “驸马请说。” “我需要国师尽快给我准备好，我所需要的东西。这些东西，我要国师派人先给我运往凤鸣府路，只要东西出了城门，就是我动手的时候。” “这——” 张远稍稍犹豫了一下：“驸马，这样只怕是不妥吧。万一我把东西给驸马安排上了，但——” 后面，张远就闭上嘴不再说话。 江景辰自然知道其意，笑了笑道：“国师该不会是怕我得了好处，不肯认账吧？” 张远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道：“不不不，驸马误会了，老夫绝无此意。只不过相信驸马也知道，驸马所要的这些东西数量不少，尤其是这三千战马。万一这些东西要是送到炎朝，驸马又恰巧有事被召回炎朝，那我可如何向陛下交代啊。” 江景辰开口说道：“国师不必担心，运送东西回去，由国师安排人运送，我只让队伍中几名亲信跟着。至于我和其他弟兄，全部留在西夏完成陛下心中之事。若是这件事我没有动手就离开，西夏完全可以认我不讲诚信，对我动手。” 见江景辰如此有诚意，张远这才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既然驸马这样说了，那我自然没什么问题，还请驸马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一定将所有东西备齐，然后安排人手把东西运送出城。只是老夫有一事好奇，驸马为何这么心急，让我先把东西运回炎朝呢？” 江景辰苦笑一声道：“就算我有足够的信心，但这件事毕竟太过风险，一旦我失手就有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就算我成功，可若是做得不够细致，也有可能会让仁多保忠的麾下发现，到时候我仍旧免不了一死。” “一旦我死在西夏，只怕是陛下赏给我的那些东西，都无法带回炎朝了，那我岂不是人财两空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先行此旗，到时候就算是死，至少我也不至于太过遗憾，也算是能为炎朝做点贡献。” 张远忍不住赞道：“哈哈，不愧是驸马，行事果然周密，至死也要想着国门家事，真是让老夫佩服，那驸马不妨说说另外一件事吧。我想另外一件事，该不会比这件事更有难度吧。” 江景辰微微一笑：“哦，另外一件事不难，对国师来说轻而易举。” “那驸马请说。” “第二件事，如果我帮你们除掉仁多保忠，我不需要你们陛下对我封赏，那样只会让仁多保忠的人以为，你们陛下因仁多保忠之死而高兴，这恐怕难以让你们陛下收拢仁多保忠的人。” “那驸马不要封赏要什么？”张远好奇问道。 “我要仁多保忠的战马和长刀。” “这——” 江景辰看着张远为难的样子，忍不住好奇问道：“怎么？国师不愿意？” 张远担心道：“仁多保忠毕竟是我朝大将军，驸马若是要起大刀这还好说，只要隐藏于货柜和马车中，就能随驸马车队一同运送出城。可是这战马嘛，毕竟目标明显，只怕行事在途中，很容易被城中军士发现，到时候被人误会可就麻烦了。” 江景辰笑道：“这个国师不用担心，到时候我有办法。至于国师若是担心出城有人盘查，国师大可在我出城的时候，安排自己的亲信，放我们出城就行了。” 张远一愣，望着江景辰默默地点头道：“不愧是驸马，难怪我们公主殿下会如此喜欢你，还有我朝陛下也如此信任你。” “师父，你——” 听着江景辰的话，一旁的李阿察不由得一愣，有些脸红的望着张远。 张远微微一笑，没有理会公主，而是对着江景辰微微一拱手拜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驸马也早点休息。驸马提的要求，给我三天准备时间，三天后我亲自派人运送出城。” “国师慢走，那我就静等国师的好消息。” 辞别了江景辰后，张远起身离开铭海阁。只剩下江景辰和公主李阿察在房中，两人忍不住对视一眼。 “时候不早了，公主也早点休息吧。”说着，江景辰就准备转身离开房间。 “夫君——” 眼看江景辰就要走出房间，李阿察突然开口叫住。 江景辰停住脚步，侧目望着李阿察道：“公主有何吩咐？” 李阿察紧张道：“夫君今晚能留下陪我吗？我有点害怕！” “呃？” 江景辰愣住了：“我说公主殿下，这可是你们西夏都城，我们又是在西夏接待贵宾的铭海阁，周围铺子全部都是你师父国师的心腹和眼线，距离西夏皇城不足两里地，你有什么可害怕的？” “我——” 李阿察低着头咬着牙，不再吭声。 看着李阿察沉默的样子，江景辰叹了一口气，岂能不知道眼前的公主所担心的缘由。 三天后，整个西夏就会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改变整个西夏，以及西夏皇帝的命运。当然，若是自己在此期间做出什么倒戈，或者是向大将军仁多保忠泄密的话，只怕是整个皇室都会陷入血泊之中。 就算自己不泄密，可一旦围猎仁多保忠失败，让他逃跑的话，那仁多保忠一定能够分辨出，行刺自己的究竟是不是东辽的人。一旦仁多保忠发现端儿，只怕是会立即血洗皇城，西夏也即将变天，炎朝和西夏的联盟也会土崩瓦解。 “我今晚留下陪你！” 第310章 货物备齐 一夜过后，第二天一早，国师就立即悄悄进宫，把自己与江景辰的交谈内容一字不漏地禀报给李天元。 听着国师带来的消息，李天元思虑了一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李天元淡淡地说道：“三千战马虽然不少，但这比起仁多保忠给朕带来的威胁，简直是不值得一提。为了加快行进速度，也为了避开大将军的耳目，三千战马从西寿保泰军司调派。不然，这件事让大将军知道，只怕是会有猜测。” 李天元说完之后，看了旁边的张普一眼说道：“张将军先不用心疼，等到这件事过去。待将军接受仁多保忠的兵马之后，朕一定会加倍将你所损失的战马还给你。” 一旁的张普听闻之后，连忙冲着李天元拱手一拜道：“陛下请放心，为了陛下的大业和皇室的安危，张普愿意全权听从陛下旨意。” 张远拱手抱拳d道：“有陛下恩准和张将军认同，那老夫这就去办。驸马已经答应我，只要东西准备齐全运出城外，就是驸马动手之际。” 当即，在有西夏天子李天元的批准下，另有将军张普的协助下，国师张远立即开始行动。为了加快行动避免节外生枝，所有牛羊马匹，全部都从柔狼山的西寿保泰军司，也就是张普所管辖的区域调派。 毕竟除了战马，牛羊畜牧行走缓慢，从融入狼山之地出发，距离炎朝凤鸣府路更近。而且将军张普也告知，除了棉花和荞麦之物，陛下所赏赐的其他物品，自己那里都有。 也就是说，国师只要派人，从兴庆府押运棉花和荞麦即可，其他东西全部从西寿保泰司之地运送。 同时，江景辰也安排行军队伍中两名好手，快速骑乘战马赶往西寿保泰军司，确认西夏押运之事。 尽管来回路线较远，但以两人快马行进速度，不过一日半的时间，就确认了这件事。 确认三千战马和一众物资，已经送至卓啰和城地界，这些都是西夏皇帝送给驸马江景辰和公主的婚礼之物，驻守卓啰和城的大将狄竣自然是不会私自索取。 尤其是先前，江景辰率领兵马夺下卓啰和城时，可是大败仁多英武，并且成功夺取了城中上万战马一万多匹，再加上狄竣大军本部所带的骑兵战马，完全足够狄竣组建上万人的战骑，自然也不会贪图江景辰的这三千战马。 三日后，就在江景辰等待之际，派出的弟兄传来信息。 “启禀祭酒，这件事我们已经确认过了，除了几车棉花和荞麦还在行运途中。三千战马，及所有牛羊等其他谷物，都已经运过卓啰和城，向着炎朝的地界行去。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些东西都会抵达凤鸣府路。” 江景辰听后，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立即从怀中掏出两枚沉甸甸的银子，分别交给眼前的两人道：“两位弟兄一路奔波辛苦了，这些就当是江景辰犒劳两位兄弟的。” “多谢祭酒，我等为祭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握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两人欣喜不已，连忙朝着江景辰拱手拜去。 “祭酒，门外刚才来了一人，那人只留下一句话，说是事情已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有人进来禀报。 江景辰听后，立即挥散众人，让人叫来公主、燕红豆、石宁、岳修、狄英和薛星几人。 “夫君，你找我？” 李阿察就在铭海阁，听到江景辰召唤，立即走过来询问到。 江景辰开口说道：“国师已经把我需要的物资都送出了，接下来也该是我遵守承诺的时候了。只不过，我还有一点需要确认，还请公主去向国师回应的时候，帮我核实这一点。” “夫君想要我帮忙核实什么？” “我要确认大将军仁多保忠的行动轨迹，以至于方便我动手行事。” “好，请夫君放心，我这就进宫向父皇和国师禀报。顺便让国师调查清楚，大将军的行动轨迹。” 说着，李阿察就起身离开，乘坐轿子直奔皇宫。 与此同时，就在李阿察前脚刚离开不久。燕红豆、石宁和岳修等人先后抵达铭海阁，一起来见江景辰。 看到所有重要人员到齐，石宁忍不住好奇问道：“祭酒，今日突然召集我们前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江景辰扫了一眼众人道：“今日我召集大家前来，是有事情要议，我需要和大家商议一下，关于刺杀西夏大将军仁多保忠一事。” “什么？刺杀西夏大将军？” 听着江景辰的话，石宁当即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江景辰，似乎想要确认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岳修也忍不住开口说道：“祭酒，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要促进炎朝和西夏两国的关系。仁多保忠可是西夏的大将军，你若是刺杀他，一旦被人发现，那西夏岂不是要与我炎朝决裂。到时候东辽趁机拉拢西夏，一同攻我炎朝，你该如何向圣上交代。” 看着两人担心的样子，江景辰微微一笑道：“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懂，只不过这并非是我的主意，而是李天元的意思。” “李天元？你是说西夏皇帝？” 众人再次震惊。 石宁连忙开口道：“你是说西夏皇帝找你帮忙，想要你暗中帮助西夏除掉仁多保忠？这是为何？” 江景辰淡淡地说道：“仁多保忠是西夏的开国大将，平日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尤其是我们把仁多英武杀了之后，仁多保忠就接管了他弟弟的兵马，势力变得更加强大。” “尤其他的部落大有打压其他部落的趋势，还有他藏有私兵、胡乱上报军饷。最为主要的一点是，相比西夏与炎朝联盟，仁多保忠更倾向于与东辽联盟。杀了他对于我们两国友好，只有利而无害。” 狄英紧张地说道：“就算如此，那也是西夏的事情，那西夏皇帝为何不自己动手，却让我们帮他们。如果这件事我们失利，让仁多保忠发现，只怕是我们根本无法活着离开西夏。” 第311章 计划施展 江景辰淡淡地说道：“这是西夏皇帝请我帮忙的约定，我向他开出了两个条件。一个是之前许诺的牛羊和谷物翻倍，其次就是所要战马三千匹。就在这两天，西夏国师已经把所有东西备齐，经由西寿保泰军司之地，运至我们炎朝凤鸣府路边境。” 一听说牛羊谷物数量翻倍，众人还是一愣，毕竟牛羊这些东西在西夏不算什么，但对炎朝的百姓来说，那可是稀罕珍贵之物。一家一户若是有一只羊，那可以提高不少生活条件，至于牛更不用说了，没有官府批准，单独个人只怕是没有资格养牛。 甚至一个村子，都不见得有几头牛。 而对大家来说，更为在意的，无非就是战马。之前一战争夺卓啰和城司，众人得到战马一千，开始加强训练，一千战马让乙方军士强化不少。 如今若是能在来三千战马，那又可以打造不少军士。 石宁忍不住兴奋道：“三千战马，真的已经送至？” 江景辰看着石宁兴奋的样子，连忙说道：“三千战马已经送走，我打算留下一千，在秦州足够你们练兵使用。至于剩下的两千匹，还是送至镇北军营中，毕竟镇北营的弟兄和东辽大军交战紧张，若是能够提高他们的战力，那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石宁先是一愣，随即说道：“你说的没错，尽管这些战马能够提高我们新兵训练，但是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紧着前方战事为重。如果真能留下一千匹，再加上之前的一千匹，对我们来说已经是足够了。就这两千匹战马的组合，就足矣让我们在整个秦州之地，能够成为最强兵力。” 看着石宁自己鼓励自己的样子，江景辰微微一笑，拍了拍石宁的肩膀说道：“石兄先不用垂头丧气，我们现在还在西夏，只要我们见机行事，先帮助西夏皇帝拿下仁多保忠，然后暗中在西夏采购马匹，也不是不可以。到时候我们一人带领战马数匹回去。” 听着江景辰的话，石宁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连忙点头道：“好，一切听你的。” 话落，石宁再次露出一副担心的神色道：“只不过这件事非同小可，那仁多保忠能称之为西夏大将军，又是西夏开国大将，其自身勇武不用多说，其出行在外肯定精锐护卫相伴左右，而且这里又是西夏皇城，若是我们想要在这里动手，只怕是不易啊，最好是能把仁多保忠骗出城外动手。” 狄英连忙附声道：“对，把仁多保忠骗到城外，我们在城外埋伏，将他一举歼灭。” 岳修突然摇头道：“只怕这个计划行不通。” 石宁一愣，望向岳修道：“岳修，这有何不行，我们在城外还有狄英的百人弟兄，只要把仁多保忠骗出城外，我们来个夹击，一定可以将仁多保忠宰杀了。” 突然，江景辰开口说道：“我也同意岳修所说的，我们不适合在城外动手。” 石宁一脸惊讶地问道：“为何？我们城外有这么多兄弟，而且出了城我们就可以随意行事，也不用怕会被西夏的巡逻军发现。你不同意在城外动手，难不成你想要在城里动手吗？” 江景辰看着石宁，淡定的说道：“对，就是要在城里动手。” 石宁吃惊道：“啊，景辰兄弟你疯了不成，这里可是西夏，若是在这里动手，只怕是我们所有人都要葬身于此。” 江景辰微微一笑：“不管我们找什么借口，把仁多保忠骗出城，以他大将军的地位和警戒心，只怕是带的人不会比我们少，到时候我们依旧难以行事。更何况，我们在西夏备受瞩目，一举一动都会备受关注。若是我们所有人出城，只怕是仁多保忠一旦出事，我们就难逃干系。” 石宁听后，顿时绝江景辰所说极为有道理，忍不住好奇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江景辰开口说道：“我已经让公主和西夏国师联系，摸清楚仁多保忠的行踪。据说仁多保忠因为西夏皇帝让张普执掌进攻东辽大权，内心对此非常不满，近几日每天都只会饮酒作乐，其中去得最多的，就是西夏的青楼烟花阁。” 石宁好奇问道：“你的意思是，等到仁多保忠酒醉之时，我们在动手？” 江景辰解释说道：“仁多保忠虽然身为西夏大将军，但是却有点怕老婆。所以每次出来去青楼喝花酒，都不会带太多人出来。国师张远，已经给我们准备足够的东辽军士服饰还有兵器，只要仁多保忠去青楼喝酒，就是我们动手的好机会。” 岳修考虑详细，忍不住问道：“仁多保忠武艺高强，若是我们没能在短时间内将其击杀，让其跑出去，又该如何？” 江景辰淡淡地说道：“一旦我们开始行动，国师就会把整个西夏皇城，全部都皇城他的人，方便我们动手行事。” “既然是这样，那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我们静等你的安排。” “好。” 就在江景辰和众人商议时候，公主也跑去和国师张远进行交谈，传达了江景辰的意思。 国师听后内心稍稍送了一口气，连忙按照江景辰的要求，准备了十套东辽服饰和兵器，另外又准备了十套西夏服饰。 其中十套东辽的服饰和兵器，全部都根据江景辰的建议，藏于烟花阁青楼之中。另外十套服饰，则送到铭海阁，让江景辰等人换上。 江景辰、石宁、岳修、狄英、薛星、燕红豆、徐青，再有牛高升和张兵，以及一名神射手。 这十人一直在铭海阁，随时等待着那边的消息。 “将军今晚可是在家中用膳？” 西夏将军府，仁多保忠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换了一身衣服，刚走出房间，就迎面遇到一名女子。女子望着仁多保忠，忍不住开口问道。 仁多保忠看了对方一眼后，面无表情，留下一股冰冷的口吻道：“今晚受陛下旨意，要陪同西夏驸马一同酒席，就不在家中用膳了。” 第312章 开始行动 听着仁多保忠的话，女子稍稍露出一丝不满，可是在听到西夏驸马的头衔后，顿时来了兴趣，连忙冲着仁多保忠开口询问道：“大将军，你说那西夏驸马，就这么受陛下喜爱吗？” 仁多保忠淡淡地说道：“哼，那还用说吗？这一次他受炎朝皇帝使命而来，联盟结交我西夏，并且给陛下带来了不少好东西，有些东西连我都没有见过，据说是价值连城。而且陛下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驸马居然会带着公主回来，可以说开心得狠。” “就连公主也回来了？看来这个驸马真的很不错，难怪这么讨陛下喜欢，要是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这驸马以后在我西夏也算是有一些地位了。” 说到这里，女子忍不住眼色一抛，似乎想起什么欣喜的事情，连忙对着仁多保忠开口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炎朝的珠宝玉石和首饰工艺精湛，将军一定要多与驸马搞好关系，在驸马下次回来的时候，也让他多给我们带一些好东西来。” 仁多保忠听后，默默地看了其一眼，深吸一口气道：“夫人的话，我记住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赶快去，不要让驸马等急了。” 仁多保忠没有再说话，穿着自己的外衣，就朝着将军府外走去。 刚出门口，就见门口站着一人，连忙走上来对着仁多保忠询问道：“将军外出，是否需要我带一队人马跟着。” 仁多保忠淡淡地说道：“不用，本将军只是心情不好，想要找个地方喝点酒。太多人跟着，只会让本将军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副将连忙开口说道：“那我还让那两名好手跟着将军，以便将军有什么事，好为将军跑个腿。” 仁多保忠没有多言，只是轻轻地点了头，算是应许对方的提议。 当即，只见副将冲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便见两名军士立即跟了上来。 副将开口说道：“你们两个陪着将军，无须打扰将军喝酒，只在远处跟着，若是将军有什么吩咐，你们全力照办。” “是。” 仁多保忠没在多言，直接翻身上马朝着街市上走去，那两名军士也乖乖地跟着身后，不敢太过靠近仁多保忠。从这种人跟随大将军多年，对大将军脾性的了解，只看大将军今天面色阴沉的样子，就知道大将军心情不好。 他们若是过多冒犯，只怕换来的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仁多保忠骑着马，一路直奔烟花阁。刚到门口，便见门口的女子立即围了上来，对着仁多保忠就是笑颜道：“哎呦，这不是大将军吗？又来给我们姐妹们捧场了，我们可都等着呢。” 仁多保忠直接一个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马匹交给旁边的打手，打手立即牵着马匹行至后院。几名女子也在第一时间涌上去，左右搀扶着仁多保忠，陪着对方就朝里面走去。 “姑娘们，大将军来了，赶快陪大将军上楼，好酒好菜好曲伺候着，千万不要怠慢了我们大将军。” “是，大将军快来，我们都等着你呢。” 很快，在老板娘的一声招呼下，顿时无数女子涌上来，陪伴着仁多保忠，朝着楼上的房间走去。 与此同时，一名酒店里的人，也在第一时间从后门跑出去。 “国师，大将军去烟花阁喝酒去了，这次依旧和以前那样，只带了两个手下。那两个人，在一楼大堂里坐着，大将军去了楼上的天字号包厢。” “好，就等着这一刻呢，你立即带着人开始更换城中巡逻，我去一趟铭海阁。” 说着，张远起身乘坐马车，朝着外面铭海阁赶去。 “驸马，仁多保忠已经和之前一样，去了烟花阁二楼的天字号房间，他的两个手下，在一楼大堂的角落里。” 江景辰听后点了点头：“国师请放心，我们这就开始行动。” 张远不忘提醒说道：“你们要的衣服还有兵器，全部都藏在烟花阁的草垛房里，等你们到来的地方，进入包厢里，自然会有人给你们送过去。” “如果你们在烟花阁动手被人发现，或者是仁多保忠逃走，你们可追至后巷，我已经令人换了所有城防巡视。不过，一旦让他跑掉，或者是跑回将军府，那就无能为力了。毕竟在将军府上下，光是其亲兵就不下数十人。” 江景辰咧嘴笑道：“国师就放心吧，今日多是不能拿下仁多保忠，那我等也算是丢尽了炎朝的脸面。” “那我就静等驸马的好消息。” 话落，张远就起身离开，江景辰也立即带着石宁一行人开始行动。 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江景辰特意将人分批进入烟花阁。十人之中，全部换上西夏的服饰，并分为三波人进入里面。 老板娘见到江景辰的后，立即笑着相迎道：“哎呦，这位爷的样子看起来有些面生啊，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烟花阁吧。不过，看爷您的样子很有气势，绝对不是寻常人士。” 江景辰穿着西夏人的服饰，包装得十分得体，听着老板娘的话后微微一笑道：“不愧是烟花阁的老板娘，果然有识人的能力。我并非是皇城中人，而是在外做生意，只是碰巧今天把生意做到皇城来，辛苦跑了这一趟，便打算歇息几日，顺便来你们烟花阁看看。” 一听到江景辰的话，老板娘顿时眼前一亮，连忙眉飞色舞道：“这位老板能把生意做到皇城，那一定不简单，老板赶快楼上请。” 江景辰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在老板娘的手中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生意虽然不能说是皇城最大的一个，但在你们皇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这锭银子就赏赐给老板娘，立即给我安排你们烟花阁最好的包厢给我。” 老板娘看着那么大一锭银子，顿时心花怒放，刚准备拿在手中，却露出一副为难之色：“这位老板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我西夏大将军来了，占了那头牌房间，我给老板你在安排一间，保证不比那一间差。而且一定好酒好肉好菜招待，绝不让老板你失望。” 第313章 狄英的演技 江景辰听后叹了一口气：“好吧，谁叫人家是大将军呢，我们这种做生意的人，哪能跟大将军争抢。我就听老板娘的安排，比不过老板娘一定不能让我的兄弟们失望啊。” “一定一定，我这就给老板安排。” 很快，老板娘就给江景辰一行四人安排了房间。 与江景辰一同而来的，还有石宁、徐青和燕红豆。至于其他六人，则分批分别进入烟花阁，其中有两人守在一楼大厅处，监视着仁多保忠的那两名手下。 江景辰等人进入房间后，立即开始点了一些酒菜。很快满桌饭菜上来，江景辰一行人好吃好喝。 在姑娘没有来之前，江景辰开口说道：“一会要行动，大家都吃好喝好，也算是增加一些力气。” 听着江景辰的话，三人不由得一愣，燕红豆更是忍不住白了江景辰一眼：“相公真是好悠闲啊，眼下正是关键时刻，相公还能如此沉得住气，开始大吃大喝。” 江景辰微微一笑：“那是自然，行大事不拘小节，我们这样伪装还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吃喝玩乐，若是让这里的人发现，我们只是点了酒菜却一口都没吃，那岂不是让人怀疑。而且深夜很容易劳累饥饿，若是我们不吃饱，又该如何行动。” “不愧是祭酒，看你这个样子，今日行事，那真是稳妥了。” 就在此时，忽然房门外发出轻微声响。几人面面相觑，江景辰冲着门外人喊道：“进来吧。” 遂见一名女子走进来，端着一壶好酒道：“诸位，这是我们店里的好酒，听说几位是我们都城贵客，所以国师特意安排的。” 听到这个名字后，江景辰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既然是国师安排的，那除了酒菜之外，其他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女子再次说道：“几位请放心，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就在窗户外面吊着，几位和隔壁房间里的人随时可以取。而且我已经安排好了，没有几位老板的吩咐，所有人都不会进来。而且根据小女子对目标的了解，他一般喝三坛酒就会晕，子时就会回去。” “好，多谢。” 女子说完就转身离开，徐青立即走到窗户边往外看去，正见外面吊着一些包裹，徐青掂了掂绳子，感受到包裹里的重量，还有包裹里传来的轻微金属碰撞声。 徐青顿时一喜，冲着屋里的人，点了点头道：“大人，东西都在。” 江景辰点了点头道：“好，先掂上来，藏在桌子下面，一会等时机一到，我们就动手。” “是。” 徐青立即将东西掂上来，打开看了一眼后，就藏在桌子下面。 期间，江景辰一桌几人，不断出去查看着旁边房间里仁多保忠饮酒情况。 眼看时间差不多，张兵跑出去，将一小包麻醉粉洒进两瓶酒壶中，然后让人给仁多保忠的两名跟班送去。 两人自然是没有疑虑，先和喝了没几口，就一前一后晕倒趴在桌子上，就好像是喝醉酒一样，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时候差不多了，仁多保忠已经开始晕醉，可以动手了。” 就在此时，前去查探的人回来，冲着江景辰提醒说道。 江景辰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狄英立即开口说道：“祭酒放心，我先去驱散那些人，你们听我暗号。” 狄英将东辽军士服饰穿在里面，然后外面套着西夏的外衣，然后径直走进到仁多保忠所在的房间里。此时的仁多保忠，正与烟花阁的几位美人一起喝酒寻乐，突然看到有陌生人走进来，顿时脸色微变，显得有些不太高兴。 就连周围的那两位美人，也是不满的望着走进来的狄英。 原本仁多保忠以为来人是走错房间，自己看出来后就会乖乖地离开，但见对方进来后，根本就没有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思。 仁多保忠当即忍不住微怒道：“什么人，居然敢随便闯进来，就不怕打搅了本将军的心情，要了你的脑袋。” 狄英连忙端起一丝谄媚的笑脸道：“看来刚才离开的那些姑娘果然说得没错。” “什么意思？”仁多保忠微皱眉头。 狄英再次说道：“刚才我出去放水，回来的时候，听到有姑娘说，今天烟花阁来了一位大人物，是西夏的将军，所有人都忍不住想要巴结，可是都没有这个福气，能陪同大将军一起。” 听着狄英的马屁，仁多保忠很是受用，冷冷一笑没在发怒，而是又给自己饮了一杯。 一杯过后，仁多保忠看着狄英一副谄媚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既然知道本将军的大名，那你为何不像别人一样胆怯，反倒敢闯入本将军的房间里来，难道你就不怕本将军对你动手吗？” 狄英一听连忙朝着仁多保忠施礼道：“大将军息怒，小的早些年行商结果遇到东辽贼军来袭，当时本以为整个商队都将幸免于难，结果没曾想将军的兵马出现，击退了东辽贼军，救了我们一整个商队。从那之后，小的就谨记于心，一心想要寻找机会，好好报答将军，可是这一等就是许久。” 听着狄英的话，仁多保忠稍稍放下戒心，忍不住看了狄英一眼道：“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狄英听后，连忙陪笑道：“大将军是我西夏镇守之神，平日为守我西夏不知经历多少战事，故而记不得小人也属于正常。不过小的对于大将军的救命之恩无法忘记，没想到今日有机会，能在这里见到大将军，实乃小的荣幸。” 仁多保忠开口说道：“好了，你要见我本尊也见到了。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那就请回吧。” 狄英不慌不忙道：“大将军别急，小的能来见将军那是此生幸事。小的一直想要报答将军，还请将军能够给我一个机会。” “报答？你想怎么报答本将军？” “将军也知道，我是一个行商之人，虽说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在西夏之地，也是行商多年，手中也捞的不少好东西，所以想要献给将军，只是——” 狄英说着，忍不住瞟了一眼仁多保忠身边的两名女子。 第314章 围猎大将军 看着狄英欲言又止的样子，仁多保忠岂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当即大手一挥，冲着两女子说道：“你们先下去给本将军温一壶好酒，待本将军谈完事，在招你们过来。” “是，那将军可一定要记得我们啊？” “我们等着大将军。” 说着，两女子依依不舍地离开仁多保忠身边，朝着外面走去。 仁多保忠这才对着狄英招手道：“说吧，你有什么东西想给本将军。我话可提前告诉你，本将军可是西夏第一大将，见过的宝贝无数，你要是拿不出什么让本将军满意的东西，那可别怪本将军对你不客气。” 狄英连忙点头一笑道：“大将军息怒，我这东西一定能让您满意。” 说着，只见狄英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盒子。 那盒子呈现出来时，仁多保忠就立即被吸引了，只见盒子是用紫檀木所做，四周围雕刻字各种花纹纹路，且不说这紫檀木盒子是否有假，但看这种外形和手艺，就知道东西一定非常贵重。 顿时仁多保忠来了兴趣，忍不住好奇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破盒子。” “将军且慢，盒子不是什么贵重，但里面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说着，狄英将其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只见里面是一个玉佩，只是模样奇特，两边还镶嵌有龙形花纹。 仁多保忠看了一眼，顿时神情微变：“这是——” 狄英连忙说道：“回大将军的话，这是小的行商时，无意间遇到的，听闻手持此玉佩的那人说，这是一枚双龙戏珠玉佩，相传是前朝时代帝王家的玉佩。小的见其珍贵，就花费巨资银两将其盘了下来，平时不舍得随便摆放，就一直藏在身上，今日见到大将军，就想献给大将军。” “前朝帝王的饰物？” 听着狄英的话，仁多保忠眼睛闪烁，不过很快就换上一副愤怒的神色道：“此乃前朝帝王的玉佩，而且还是龙形玉佩，你献给本将军，若是本将军持有，那岂不是犯了大逆不道之罪。信不信，本将军现在就砍了你。” 狄英一听，慌忙拱手拜道：“大将军息怒，小的绝无此意，我只是感激大将军的救命之恩，又对大将军出于敬佩，若是大将军不喜欢的话，小的现在就把它给砸了。” 说着，狄英就上前，准备拿起桌上的盒子，高高举过头顶，打算连同玉佩一起摔在地上。 “且慢！” 眼看狄英就要动手，仁多保忠连忙开口叫住，狄英持玉饰的双手，直接停住在半空中，整个人怔怔地看着仁多保忠：“大将军，我——” 只见仁多保忠看了狄英一眼，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道：“虽说佩戴此物有大逆不道谋反之嫌，但毕竟是珍贵帝王之物，又是你重金所购，若是就这样损坏，岂不是寒了你一番心意。再怎么说，这也是你的一片苦心，只是为了想要报答本将军。” 狄英冷冷地看了仁多保忠一眼，弱弱地开口问道：“那大将军的意思是，不怪罪小的收集此物了？” “你把此物交给本将军，不要对外讲出去，那本将军自然是不会怪罪于你。” 说完，仁多保忠不容狄英开口，便继续说道：“当然，本将军收了你的礼物，自然也不会让你吃亏。待以后你在本将军治理的区域行商，只要用得着本将军的地方，你只管开口，本将军自然会为你行个方便。” “那真是太好了，多谢大将军，我这就把东西献给大将军。” 狄英一脸欣喜，连忙双手捧着东西小心翼翼地上前，准备将东西献给仁多保忠。 看着狄英递过来的东西，仁多保忠双目始终未曾离开，一直紧盯着那盒子里的玉饰。 “噌！” 眼看盒子中的玉饰递至仁多保忠面前，仁多保忠激动地准备伸手去取，突然狄英双手用力一抛，直接将玉饰连同木盒一起扔向仁多保忠脸前，仁多保忠当场一愣，眼睛本能地紧跟着那抛飞起来的玉饰而转动。 “嗖！” 紧随着，一记破空声响，狄英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予以极快的速度刺向仁多保忠的心脉。 仁多保忠毕竟是西夏第一大将，常年征战沙场，对于死亡的威胁有着出奇的感知。就在狄英手中匕首刺来的瞬间，仁多保忠身形本能地往后一退，迫使狄英手中的匕首行刺力道减弱。狄英也不甘心，直接一个箭步加速冲上前，大力出手追击刺去。 “噗呲！” 匕首刺进仁多保忠的腹部，钻心的疼痛直接刺激到仁多保忠，只见仁多保忠一个大怒，一脚踹向狄英。 狄英正在单手紧握匕首，试图对着仁多保忠连续追击。没能避开仁多保忠这一脚，当场被其踹飞后方，砸在身后的桌椅上，连同桌子上的餐盘全部撞倒在地。 “哗啦！” 一记声响，直接惊醒了门外的人，只见房门打开，一伙人立即冲了进来，看也不看一眼，为首之人一马当先朝着仁多保忠冲去。其余人分别左右朝着仁多保忠一起包围过去，另有几人守在门口，避免有人闯入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 看到瞬间涌进屋子里的多人，仁多保忠顿时暗叫不妙，再加上刚才腹部中了一匕首，此刻仁多保忠的酒劲已经惊醒，单手捂着自己受伤的地方，恶狠狠地盯着冲过来的几人。 “受死吧！” 冲在最前面的，正是石宁，手持东辽断刃立即朝着仁多保忠挥砍过去。 仁多保忠赤手空拳，不敢与石宁应战，连忙身形往后退却，抓住身旁桌子上的花瓶就砸了过来，挡住了石宁的刀招攻击。不过这一记闪动，也造成仁多保忠腹部的伤势加剧，疼的仁多保忠龇牙咧嘴。 与此同时，左右两侧之地，岳修和徐青也在瞬间出手，各自拿着一把兵刃，左右夹击仁多保忠。 仁多保忠本能地避开岳修的攻击，朝着徐青的方向闪来，肩膀上中了徐青一刀。只是没等徐青的刀招砍下来，仁多保忠直接出手一把揪住徐青的腰际，就甩向岳修，避免岳修趁势追击，一招化去两人的夹击攻势。 第315章 激战 只是一个照面，仁多保忠就化解了石宁、岳修和徐青三人的攻击。 不过，仁多保忠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腹部中了一刀，现在左肩膀上也遭到一记劈砍，虽说砍得不深，但也颇为吃痛，甚至不敢轻易抬起。 仁多保忠几招化解，并击退众人后，试图朝着门口的方向奔去。 “嗖！” 忽然，守在门口的一娇小人影，直接闪身冲来，抽出腰间佩剑，径直甩向仁多保忠的颈部，将仁多保忠再次逼退。 众人之中，其他几人全部的孔武有力的汉子，唯独这个身影娇小，出招虽然力道偏弱，但是攻击迅敏，且招式十分刁钻阴险，招招直取仁多保忠的要害部位。此等迅敏身手就连仁多保忠，也难以安全避开，此等身手更是让一旁的石宁、岳修等人大为赞叹。 不用想，在今日行动中的众人，石宁、岳修、狄英、徐青等人，都是军中之人，所施展的招式，皆是大开大合，攻击强有力的招式。除了江景辰不擅长攻击作战，只惯用于近身搏击和弓矢外，就只有燕红豆才能拥有这种敏捷身手。 仁多保忠刚想要逃脱，忽然只见一记寒光闪现，紧接着便是一道犹如毒蛇一般的箭支，直朝着自己要害袭来。 饶是仁多保忠勇武健壮，也不敢冒然以肉身来硬抗这一击剑招攻击。不得已，连忙放弃继续逃窜，而是本能地闪身后退一步，才堪堪避开要害部位，但依旧难以逃脱被剑招击中的命运。 “呲——” 随即一声破空声响，燕红豆手中的利剑直接割破仁多保忠的身前衣物，锋利的剑支划破其肌肤，只可惜致命的一招被仁多保忠避开，此招只伤其表面，顿时一股殷红的鲜血渗出。 “敢伤本将军，你给我去死吧。” 眼看就要逃走，结果被人堵住去路，又不小心中了剑招，这让仁多保忠心中大怒。不等燕红豆来得及做出回防，或者是施展出第二招，仁多保忠扬起拳头就朝着燕红豆头部袭来。 尽管仁多保忠赤手空拳，但凭借其多年上阵杀敌的勇武，若是这一击命中的话，只怕是也会要了燕红豆半条命。 可是仁多保忠的拳头来袭非常急切，其余人想要冲过来救助，只怕也是慢了一拍，根本无法帮助燕红豆挡下这一击。 而燕红豆在看到仁多保忠出手的时候，也暗叫不妙，只能咬着牙准备硬抗下这一击。 “嗖！” 忽然，一声破空箭哨响起，只见一枚暗箭几乎是贴着燕红豆脸颊一侧袭来。 加上箭支来袭速度迅敏，以至于箭支飞射的途中，还将燕红豆的秀发撩起，直射向仁多保忠的右肩膀。迫使仁多保忠的拳头，只是攻到燕红豆面前，就被这一记暗箭给拦下。 仁多保忠更是吃痛一声，破口骂道：“浑蛋，居然敢暗箭伤老子，我宰了你！” 而就是这一空隙，给足燕红豆逃脱的机会，只见燕红豆顺手一剑挥出，进一步逼退仁多保忠的同时，让自己安全往后后退。 在退至安全区域后，燕红豆不禁侧目望向斜后方一人，冲着对方露出一丝感激的神色。只不过因为有仁多保忠在场，燕红豆不便开口。 刚才出手射箭救下燕红豆的，不是别人，正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江景辰。 一群人之中，当属岳修的箭术最高，可是在见到江景辰的箭术后，就连岳修也是甘拜下风。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可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行刺本将军。” 眼看周围的人不断逼近，仁多保忠忍不住紧张起来，自己可是西夏堂堂大将军，居然在皇城遭人刺杀。若是自己就这样交代在这里，那简直是一种耻辱，对仁多保忠来说，更多是一种不甘心。 面对仁多保忠的质问，江景辰不开口，所有人都不敢开口，一个个沉声冷静得握着手中的兵器，静静地包围逼近。 所有人都清楚，围猎西夏大将军仁多保忠就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今天让他给跑掉的话。那以后他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加强防御，再想对他进行行刺，只怕是比登天还难。 见没人理会自己，仁多保忠一咬牙，单手握着肩膀上刚才被击中的箭支，一口气将其拔出来，握在手中当兵器。 只不过当仁多保忠撇了一眼那箭支后，顿时愣住了：“这是东辽军营箭支，你们是东辽的刺客？” 江景辰等人依旧没有吭声，而是继续围堵过来。 “你们这些东辽的家伙到底发什么疯，若不是炎朝的家伙捣鬼，我们就是盟友。你们要是想刺杀，也应该去刺杀炎朝的那个家伙，为什么要找上本将军。” 仁多保忠一声大吼，立即手握那柄箭支，就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石宁刺去。 石宁一惊，慌忙后退一步，并挥舞手中大刀将其偷袭格挡开来。 仁多保忠一招未果，并未就此停手，再次出手追击下去，试图要先凭借一身勇武击败一人。只有这样，才能瓦解眼前这些人的围堵，甚至还能借此一鼓作气打击几人的士气。仁多保忠毕竟是西夏大将军，十分清楚自己的勇武和实力，也知道面前这么多人围堵自己，意味着什么。 这些人就是畏惧自己的实力，并且心中胆怯，所以采用多人包围。只要自己将看起来最强的那个人击杀，那一定会震慑到其他人，至于剩下的人也就好对付。 不过，仁多保忠显然是抬高了自己，小看了江景辰等人。 石宁在几人之中力量最强，在军中也是惯于战术，与岳修可以说是不相上下。在看到仁多保忠的意义后，石宁奋力挥刀抵挡，一旁的岳修也在同一时间加入战局，与石宁左右包夹，一同围攻仁多保忠。 别看房间里来行刺仁多保忠的人不少，但是房间狭小空间，而且仁多保忠十分聪明。直接退缩到房间角落一处，让自己背靠着角落位置。如此一来，就算一群人来围攻自己，也只能同时容纳两个人上前。所以仁多保忠只要坚持一下，将人一点点击败，就有逃脱的机会。 第316章 烟花如烟 看着仁多保忠的意图，石宁忍不住有些心急，手中的刀兵不断加快，可是都被仁多保忠给挡下。甚至仁多保忠想要不顾一切，将石宁手中的刀兵给抢下，石宁大吃一惊，甚至不惜被仁多保忠连揍两拳，也不愿意松开自己手中的刀兵。 好在一旁的岳修出手及时，将仁多保忠再次逼退，石宁感激地冲岳修点了点头，两人一左一右再次搭档，同时出手进攻仁多保忠。一刹那间，便让仁多保忠全身多处遭到不同的伤势。眼看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仁多保忠也大怒，甚至不顾迎面刀招，就朝着石宁冲来。 “嗖！” 虽然仁多保忠计划得很好，背对角落，避免四面受敌的命运，可是却忘记房角角落的另一头，有一个人手持弓箭，刚才就已经暗算自己一箭。而这一次，对方的一箭正中仁多保忠左手，险些将仁多保忠左手贯穿钉在一侧墙上。 “啊！” 仁多保忠一声惨叫，怒视着远处的弓箭手，同时大声吼道：“人呢？外面的人呢？赶快给本将军滚进来救我。” “咚咚咚！咚咚锵——” 与此同时，外面突然响起锣鼓钠声，当场将仁多保忠惊呆了。 “这是什么声音？” 只见烟花阁一楼大堂内，原本热闹的场景，突然被一声锣鼓喧天所惊扰。所有人立即围了上来，只见现场响起了歌舞声，一个美妙的身影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站在舞台之间，伴随着音乐伴奏，带着蒙面纱舞动起来。 每一处精彩的舞姿，都引得全场所有男子举杯或者是拍手叫好。 “这是什么情况？如烟姑娘为何突然出现？她是这两日不舒服，一直在后面休息吗？” 看到会场中突然出现的一幕，烟花阁的老板娘彻底愣住了，连忙问向自己身边的佣人。 那佣人也是微微一愣道：“老板娘，这个我也不清楚啊，当我听到声音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如烟姑娘已经出场了，周围所有的客人都围了过来。” 说完，佣人看了老板娘一眼，再次问道：“那现在要不要让如烟姑娘下来？” 老板娘顿时白了他一眼道：“看你那个没脑子的样子，如烟姑娘好不容易出来，这么多顾客都看着呢，你现在让她下去，那我们生意还做不做了。” 佣人忍不住再次开口道：“可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如烟姑娘最不喜欢的就是大将军了。每次大将军来的时候，如烟姑娘都躲得远远的。今天大将军来了，在天字号房间喝酒，如烟姑娘却跑出来跳舞，难道她就不怕被大将军发现后，把她给叫去吗？” 老板娘咬了咬牙道：“你给我闭嘴，只要你不对她说，如烟会知道吗？你若是在多嘴的话，就别怪我把你给赶出去。” “是是是，老板娘息怒，我这就去招呼客人去。” 佣人被老板娘一声吼之后，立即吓得乖乖退下，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看着台上的舞动的如烟，老板娘深吸一口气，连忙走到台前，冲着台下疯狂的顾客欢呼道：“诸位客官们，你们都知道我们如烟姑娘前几日身子不舒服，可是一直闭关许久，才排出的这个舞蹈。今天如烟姑娘出来为大家献舞，喜欢的客官们可一定要好好捧场啊。若是哪位客官，今天能让我们如烟姑娘满意，相信舞曲结束后，我们如烟姑娘，就会与他同桌共饮也说不定。” 话音一落，只见台下顿时集体狂欢，所有男宾们纷纷开始为台上的如烟欢呼起来。 烟花阁台上，一名身姿玲珑的女子，在各种乐器的伴奏下，在白纱后面正在轻盈地舞动着。尽管只是一个身影，就已经让台下无数男子为之疯狂。 伴随着音乐的节拍，如烟一边舞动着，眼神却时不时瞄向一侧楼上的天字号房间，似乎在关注着什么。 就在一盏茶功夫前，自己正在后房休息，突然有个人来找到自己。 若是其他人，自己自然是不会让对方入门。但是当对方报了自己的身份后，如烟顿时惊吓不已，连忙恭敬相迎，毕竟对方是一个，就连当今天子都尊敬的人物，国师张远。 国师张远敲开如烟的房门后，如烟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朝着国师跪拜下去。 张远坐下后，扫视了一眼屋中环境，幽幽地问道：“如烟，许久不见，你过得可还好啊。” “回国师的话，如烟一切都还好。” 话落，见国师没有在吭声，如烟反倒是显得有些紧张，忍不住低声问道：“不知国师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莫不是需要如烟做些什么？” 张远微微一笑道：“如烟，你我认识多久了？” 如烟一愣，虽然不知道国师想说什么，但还是如实说道：“如烟与国师相识已经有十年之久，若非国师当时将我从乱世之中救下，只怕如烟早已经生不如死。可以说如烟这条命，就是国师给的，若国师需要如烟做什么只管吩咐，如烟绝无二话。” 国师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很好，你能懂得报恩，本国师也十分欣慰。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今日来找你并非是要你性命，也不是需要你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我只想要你帮本国师一个忙，做你擅长的事情。” “国师指的是？”如烟有些好奇，不知道国师想要让自己做什么事。 张远淡淡地开口道：“一会天字号房间，可能会闹出点动静来。现在烟花阁里，正是人多的时候，为了不惊扰外面的人，我需要你出面，在大堂里弄出点声音来，避免那个房间里传来的动静，惊扰到外面的客人。不然的话，一旦惊扰到那些来客，只怕今天烟花阁里的所有人，都无法活着离开。” 听着国师的话，如烟不由得一愣，有些吃惊地望着国师，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这——” “你以为本国师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看着如烟呆愣的样子，国师再次强调了一遍，说完还不忘提醒道：“现在应该不足一盏茶时间给你准备。如果你拒绝的话，这里所有人都会死。” “我做。” 第317章 最后的希望 听着国师的话，如烟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显得有些紧张道：“请国师放心，我这就去准备。” “记住，你只有一盏茶的时间。”国师不忘再次提醒说道。 如烟略显紧张地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请国师放心，一盏茶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国师听后默默地点了点头，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并不忘留下一句话道：“很好，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若是大堂里有一点不寻常的动静，整个烟花阁里的人都会死，烟花阁也将会不复存在。” 看着国师离开的身影，如烟不敢怠慢，慌忙换上一套服饰，带着面纱就跑了出去。来到外面侧厅，对着里面正在休息的人开口道：“立即开始准备一下，随我一起上台演出。” 负责指挥奏乐的师父，听着如烟的话后，不由得一愣：“如烟小姐，你不是不舒服，需要休息吗？为何现在？” “别管了，今天来的客人比较多，而且这会正是热闹的时候，老板娘说现场缺少了一点氛围，需要让我上台起舞。如果要是迟了，惹到老板娘不高兴，只怕是所有人都要受罚。” 如烟不敢提国师的事情，只好随便编造了一个借口说道。 听了如烟的话，所有乐师都愣住了，慌忙放下各自手中的东西，拿着东西上台，位列看台一侧。 见所有乐师准备结束，如烟也深吸一口气，让人拉上看台的荧幕，然后一个跳跃至台上，开始随着乐声舞动起来。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在乐师和如烟的跳动之下，以至于楼上的天字一号房里，任凭仁多保忠如何喊叫，外面始终没有一点回应，反倒是传来更大的响声。 看到向外面求救无果后，仁多保忠心中大怒，一阵狂暴之后开始化防守变为主动出击，似乎想要与江景辰等人拼出一线生机。 外面的声响之音巨大，那就说明大堂里非常热闹。只要自己能够闯出这个房间，那自己就有一线生机活着出去。不然，一旦自己闯不出去，那就只有死在这里。 看着仁多保忠的意图，狄英和徐青立即冲上前，试图与岳修、石宁一起压制仁多保忠，至少将其逼退至角落，一点点消磨其战意，将他斩杀。 还没有冲出两步，就被几人的包围给击退，这让仁多保忠非常恼怒，左右看了看眼睛不由得飘向一旁才窗户。 “他要跑！” 近身攻击仁多保忠的人，视觉显然不太清楚。但一直在远处持弓防备的江景辰，却是将这一幕看到一清二楚，当即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众人听到之后，立即开始追上去。而与此同时，仁多保忠也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忍不住望着江景辰道：“你们不是东辽的人？你们是——” “杀！” 眼看仁多保忠就要识破，岳修一声令下，立即持刀追上前去，继续对仁多保忠展开攻击。 “砰！” 仁多保忠一边躲闪，一边移动，在来到窗户边缘时，直接一个飞身跳跃，想要破窗而出。 “嗖！” 江景辰早已经看穿仁多保忠的意图，率先做好了持弓搭射的准备，并且瞄准好其身。就在仁多保忠飞身跳起的瞬间，江景辰手中的弓矢也离弦飞射，正中仁多保忠的后背。 仁多保忠为了求生，不顾一切地想要从窗户跳出去，根本无法防备背后，直接被江景辰的箭矢射中，箭头直接深入其后背之中。 “追！” 看到仁多保忠逃离，石宁和岳修不顾一切飞身跳跃，从仁多保忠破窗的位置飞下，跳出去进行追击。徐青和狄英也紧跟其后，丝毫不敢有任何怠慢。 倒是燕红豆看了身后的江景辰一眼，江景辰立即冲其点了点头：“不用管我，我在这里很安全，你赶快追上去协助石兄他们，务必将仁多保忠留下。” “夫君保护好自己。” 说完，燕红豆就飞身从窗户跃出去。 天字号一号房后窗户所对应的位置，就是后面的街巷。平时只有赶早集市的人，才会从这里经过。仁多保忠跳窗之后，就打算从街巷里逃出去，只要穿过这个街巷就会抵达皇城主干道，就有极大可能会碰到城中的巡逻军，那自己就有救了。 “咚！” 仁多保忠跳跃街巷，没曾想背后突然被射中一箭，身子吃痛之后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丝闷响。 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听见身旁左右，接二连三传来一丝沉重的声音。不用想，仁多保忠也知道，那是房间里追杀自己的几个人，紧跟着自己一起从窗户外面跳下来的家伙。 “唔！” 之前肩膀上的一箭支，仁多保忠自己能够摸到，忍痛将箭支拔下来。但是跳窗之后，背部上所中的一箭，一直插在自己的背后，根本无法取出来，这让自己行动非常艰难。甚至因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到背后的箭伤，让自己疼痛难忍。 趁其病要其命，眼看仁多保忠已经多处受伤，石宁跳跃下来后，不容站稳身子，就直接提刀朝着仁多保忠砍来。紧跟而来的岳修，也不容有一丝怠慢，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起动手。随后下来的狄英、徐青和燕红豆也一起加入战团。 然而，仁多保忠跳下来后，突然从旁边捡到一个木箱子，拿起来砸向狄英。 木箱破碎后，仁多保忠手持木棍为武器抵挡，硬是接连挡下众人数招。 “嗖！” 江景辰不像其他人那样，拥有武功，敢从楼上跳下，但站在窗户边缘，居高临下搭弓开射，一箭正中仁多保忠的肩胛骨。 仁多保忠稍稍吃痛停顿半晌，突然一个身影趁其不备，直接扑了上前，一把将仁多保忠扑倒在地，死死地抱着仁多保忠，让其没有机会翻身逃脱。 动手的不是别人，正是牛高升。仗着自己力气之大，死死地抱着仁多保忠。 “你——” 失去挣扎的机会，仁多保忠痛苦绝望，拼命地伸手挥拳，揪向对方，撤掉对方的衣帽。看着那一副装扮，仁多保忠怒声道：“你是炎朝人，不是东辽刺客，你们炎朝竟敢对本将军动手。” “噗嗤！” 石宁突然冲上前，一刀刺穿仁多保忠的腹部。 第318章 演戏做足 眼看仁多保忠认出面前的牛高升不是东辽人，而是炎朝人。 石宁突然冲过来，直接趁着仁多保忠不备，一刀刺穿其腹部，巨大的疼痛和创伤，几乎要了仁多保忠的性命，让仁多保忠只有呼的气，没有吸气的能力。 与此同时，江景辰在射中仁多保忠后，也从楼上走下来，来到后巷。看着奄奄一息的仁多保忠摘下自己的面罩，露出自己的尊荣：“大将军一路慢走。” 看着面前的江景辰，仁多保忠心有不甘，可是浑身上下多处重伤，已经令其没有任何反抗和逃跑的能力。 “切记，不要让他留下任何生存的机会，不然死的就是我们。” 江景辰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身后的牛高升和张兵立即一起动手，又补了几刀，直到确认仁多保忠彻底死透，众人才算停手。 “祭酒，我们现在怎么办？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将仁多保忠击杀，总算是顺利完成任务，岳修忍不住好奇问道。 江景辰没有吭声，而是看向远处，击掌拍了三声。 只见尽头处立即出现一个人影奔跑过来，正是西夏公主李阿察。 江景辰开口说道：“仁多保忠一死，当下只是第一步，要想西夏彻底稳固，还需要一点小插曲。” “什么？” 众人好奇。 江景辰淡淡地说道：“你们留下两把刀，立即离开这里，先返回海铭阁。记住把身上的衣服和兵器都处理了，一定不能被发现。” 狄英有些担心道：“那祭酒你怎么办？” 江景辰淡淡地说道：“我没事，我来处理后面的事情。等处理完后，我自然就会回去。” 众人有些担心，忍不住面面相觑。 江景辰连忙提醒说道：“快走，在等一会，若是旁人发现，只怕计划就要失败了。” “我们走。” “夫君小心。” 众人乖乖地听从江景辰的话离开。 此时，国师张远也带着两名心腹走过来，还按照与江景辰的计划部署，用马匹驮着三具东辽人的尸体，仍在仁多保忠的是周围。 这些东辽尸体，都是之前西夏和东辽交战，从战场上俘获的军士。此刻全部都是一身东辽服饰，并且身上新伤。 看到眼前的一幕后，张远心中一喜，连忙冲着江景辰说道：“不愧是驸马，干得漂亮。” 江景辰淡淡地说道：“如果就这样应该很难让仁多保忠那些手下信服，我们还需要做点什么？” 张远一愣，有些好奇问道：“你的意思是？” 江景辰捡起地上被石宁和岳修丢下的两把刀，拿着其中一把，咬了咬牙，对着自己的左臂膀哗啦下去，顿时衣服划破，臂膀受伤，留下一道血痕口子。殷红的血迹，也顺着衣服流出来。 随后，江景辰丢下刀兵，用右手来回拉扯自己的衣服，还将自己的发型弄的凌乱。 国师与李阿察对视一眼，忍不住吃惊道：“驸马你这是——” 江景辰淡淡地说道：“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我和公主遇到了东辽杀手，被那些杀手追杀。然后碰巧被大将军发现，大将军出手救了我们，与敌人搏斗重伤而死。若是我和公主身上，完好无损，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尤其是让仁多保忠那些心腹看到，肯定不会相信。” 李阿察也是默默地点头道：“夫君说的对，仁多保忠素来奸诈狡猾，他身边的副将也不是善茬。若是大将军惨死，我和夫君没事，那他们肯定不会相信。” 说完，李阿察看了一下左右，捡起地上一支散落的箭矢，直接一咬牙对着自己的肩膀上扎去，直接扎穿臂膀。 “公主殿下——” 看到这一幕，张远顿时惊呼起来，连忙朝着李阿察拱手拜去。 “唔！” 李阿察一阵吃痛，还是咬牙坚持。 国师张远忧心道：“公主，你这是何苦呢？” 李阿察忍着疼痛道：“驸马说得对，仁多保忠毕竟是西夏大将军，其手下兵马诸多，而且那些副将跟随他多年，一个比一个奸诈，且目中无人。若是大将军惨死，我和驸马安然无恙，那些人是不会相信的。如果不能消除他们的猜疑，那父皇和张普将军，就没有办法收服他的那些部下。要是这些部下再度造反作乱，那西夏一样将会陷入混乱。” 国师连忙冲公主施礼道：“公主忧心国事，乃我西夏之福。” 江景辰看了一眼现场的情况，连忙对着张远开口说道：“现在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和公主暂且留在这里，剩下的就交给国师了。” 张远自然是知道江景辰的意思，连忙开口说道：“驸马放心，我早已经在附近安排好一切。为了演戏逼真，还请驸马和公主稍等片刻，等我去去便来。” 江景辰点了点头后，国师立即带人离去。很快四周围就传来一片呐喊声：“救命啊，有刺客来袭，有刺客来了——” 喊叫声立即四处扩散，很快从后巷传遍四周围的街巷处。 与此同时，江景辰看了一眼旁边咬牙疼痛的李阿察道：“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来了，为了演戏逼真，只怕是我要将你打晕了。” 李阿察一愣，明白江景辰的用意，握着自己身上的箭伤，噘着嘴尽显一丝委屈道：“还请夫君下手轻点，不然我会疼的。” 江景辰微微一笑，瞬间抬手直接照着李阿察的后颈击去。 这是燕红豆之前教自己的招式，这是人体软弱之地，只要掌握行使一定的力道，然后用力重击，就能将人击晕。 “唔！” 还没等李阿察反应过来，江景辰已经出手下来，直接把李阿察击晕，江景辰顺势出手，将李阿察揽在怀中。在听到街巷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至近，似乎朝着这里奔来。 江景辰嘴角微微一扬，拥着李阿察直接一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快快，刚才这个地方发生了打斗声，似乎有人在这里打架发生械斗。” 就在此时，一名由国师张远安排的下人，带着一伙全副铠甲武装的人，快速朝着这里奔跑过来。 而来人，正是今日城中巡防军士。 一队人马数十人，在手举火把跑到面前，再看到现场一幕后，顿时大吃一惊：“是大将军和公主殿下，赶快救人——” 第319章 如何上报 那带队的是皇城护卫，领队之人罗真也是一般将军的身份，自然是认得大将军仁多保忠和西夏公主二人。 “快，赶快请大夫来，然后禀报宫中，就说大将军、公主遇刺，现在昏迷不醒。” 看到眼前一幕，罗真立即让人包围现场，同时安排人去通知传话。毕竟眼前的事有些大，不是自己一个小小城中巡视护卫，能够担当得起的。 西夏都城共有两个出口，每个出入口都有一队巡逻军士值守。平时两队各自监管皇城半片区域，各自巡逻检查。除非遇到重大事情，两队人马会相互配合一起负责全城守卫。 而罗真则是皇城南城门巡逻，在听到声响后，第一时间赶来巡视。结果没想到，眼前却发生这样一幕，当即吓傻了。 至于国师张远安排的另一组人，则是负责北城门巡视。就在罗真的人刚准备行动，国师安排的护卫巡视队长拓跋武立即跑过来喝止：“且慢。” 拓跋武和罗真的区别是，罗真在西夏的武将官职略高拓跋武半个头衔，属于大将军麾下副将军职，是大将军仁多保忠的人。罗真则是国师张远的远房亲戚，也是国师的人。 看到来人后，罗真忍不住质问道：“如今城中发生了如此重大之事，我正要派人前往宫门禀报，拓跋将军为何拦我，难不成是想要我拖延不报吗？” 拓跋武早已经知道这一切，所以面对罗真的质问，也不避讳，故意当着两军将士的面，冲着罗真拱手一禀道：“罗将军息怒，拓跋武绝不是想要拖延，只是——” 看着拓跋武犹豫的样子，罗真微皱眉头，忍不住再次问道：“只是什么？” 拓跋武连忙上前，检查了一下仁多保忠，还有公主李阿察和江景辰的情况，顺道还检查了一下旁边倒地的几名东辽服饰人。 检查过后，拓跋武显得更加谨慎道：“罗将军且看，大将军仁多保忠和几名东辽人交战而死，就连公主殿下也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旁边的这位应该是炎朝的国子监祭酒，当今驸马。在我西夏皇城发生如此重大之事，若是贸然上报震怒天子，只怕就是你我二人失职之罪，今日所有在场和巡逻的弟兄都会因为失职惨死啊。” “这——” 不得不说拓跋武十分聪慧，这一番言辞之后，罗真果然愣住。罗真身为仁多保忠的副将，平时与仁多保忠一起上战场交战，可以说经历不少生死。每次冲锋陷阵，都无惧死亡威胁，那是因为战场杀红眼的结果。 可是现在，仁多保忠突然遭遇刺客惨死，自己还活得好好的。如果要是因为这件事被杀，那自己心中多有不甘，甚至可以说完全不想死。不光是自己，就连身后的数十名弟兄，也没有人愿意因为这个失职而被天子处死，一个个显得十分惊慌。 罗真当即拉着拓跋武惊慌道：“拓跋将军，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如何是好？我家中还有老少，而且我妻子刚怀有身孕，我还不想死啊。如今大将军已经身亡，就算我们找来神医，只怕是也无济于事啊。” “将军，我们也不想死啊——” 话落，身后的军士也是一脸委屈和惊恐道。 拓跋武看了一眼，连忙说道：“大将军已死，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但是公主和驸马还有气息，公主是陛下爱女，驸马是炎朝天子宠臣。” “若是公主也死，那陛下绝对不会饶恕我们，要是驸马死了的话，炎朝肯定会以为是我们西夏之错，若是派遣大军来袭，陛下也不会饶我们。赶快救人，只要救活公主和驸马，兴许陛下欣喜，会饶我等性命。” 听着拓跋武的话，罗真先是一愣，随即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 只见罗真连忙高呼喊道：“赶快送公主和驸马去药铺，给我把城中所有的神医都给我叫来，救不活公主和驸马，我就把他们全杀了。快啊——” 事关到现场所有人的性命，没有人敢怠慢，罗真立即安排一名心腹，由其本人带队，立即找来马车，将公主和驸马抬到车中，拉去城中医馆进行救治。 随后，罗真又对着拓跋武询问道：“拓跋将军，你头脑灵活，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难不成这件事当真不报吗？” “不是不报，而是我们要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和理由进行上报。” “合适的理由？” 罗真有些不解，再次望着拓跋武道：“拓跋将军，事关重大，还请你详细说来，不要再绕关子了。” 拓跋武连忙说道：“大将军乃我西夏开国将领，是陛下的心腹之将，也是我西夏的守护神。如今大将军遭遇刺客袭击惨死，若是就这样上报，陛下肯定雷霆震怒，将这件事归在你我身上。” “可是如果我们这样说，刺客是袭击公主和驸马，想要破坏我西夏和炎朝联盟。结果被吃酒回家的大将军遇到，大将军听到公主呼救，就立即勇武上前救助公主和驸马，结果因为酒醉而力不从心被击倒。” 听着拓跋武的话，罗真陷入了沉思，似乎在认真思考。 而拓跋武在讲述的时候，也一直观察着罗真的反应，见其认真聆听自己的话，便继续说道：“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合力将这几名刺客刺杀，其余刺客趁乱逃走。然后我们看到三人受伤，立即送他们去治疗。结果大将军失血过多而亡，公主和驸马得以幸免。” “这——” 罗真犹豫了一下。 拓跋武连忙说道：“至少我们这样说，可以陛下知道，我们听到异常第一时间赶来。而且还击杀了几名刺客，并又救下了公主和驸马的功劳。至于大将军之死，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或许陛下看着我们救活公主和驸马，会免了我们的死罪不是吗？” 罗真还在思考，身后的将士们连忙说道：“将军，拓跋将军此计可成。陛下若是得知是我们救活公主和驸马，一定会免了我们死罪的。” “好，就这样上报。” 听到自己军士的话，罗真终于下定决心道。 第320章 深夜入宫 “咳咳——” 当双方军士，护送着江景辰和李阿察来到一家医馆。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后，那些医者全部都震惊了，立即开始动手救治。 好在李阿察和江景辰身上的伤势不深，经过医者简单包扎和服药后，江景辰率先幽幽地醒来，故作一副浑身疼痛的样子。 在看着周围的一切后，忍不住好奇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公主殿下可还好？” 周围的军士，见状立即朝着江景辰拱手拜去，一个个显得有些紧张。 其中一人忍不住开口说道：“回驸马，公主殿下已经被救治，服下药物暂且昏睡并无大碍。只是大将军他——” 江景辰一听慌忙拉着对方的手，激动地问道：“大将军怎么了？” 那军士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只不过大将军似乎时运不济，我们没能把大将军救活——” “大将军！是大将军救了我和公主，不然我们也会惨死于东辽贼子的手中啊！” 说着，江景辰就露出一副可惜悲痛的神色。 “夫君！” 就在此时，被杂音吵醒的公主，也幽幽地醒来，在看到江景辰假装痛苦的一幕，也露出一副难过的神色。 江景辰连忙上前，将李阿察搀扶起来：“公主，你醒了！” “报！” “外面来了一队人马，说是住在铭海阁，随同驸马一起来的炎朝使团。他们听说驸马和公主出事后，立即派人前来迎接。” 忽然，一名守在医馆外面的军士，跑进来禀报道。 复杂带队的军士听后，顿时陷入了两难，尴尬地看着江景辰不知所措。 江景辰起身安慰道：“你们不用担心，既然是我的人，那都会听从我的指令。既然我和公主已经接受了包扎治疗，暂且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就先随他们一起回铭海阁，毕竟你们还要处理这件事，无暇照顾我们。” “那就多谢驸马了。” 对方冲着江景辰拱手一拜，略表感激之情。 当江景辰和李阿察出来后，正见门外站着的是石宁和岳修，所有人严整出来，站在外面列队等候着江景辰。 “祭酒大人和公主殿下可有什么大碍？” 一看的江景辰胳膊上和公主身上缠绕着绷带，石宁连忙拱手问道。 “无事，让诸位费心了。” 石宁突然冲着江景辰单膝跪地，拱手施礼拜道：“让祭酒和公主殿下受伤，我等护卫失职，还请祭酒降罪！” 这一幕，吓坏了那些西夏巡逻军士，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主动认领受罚。那如果要是降罪下来，他们身为今日城中巡逻士兵，自然也是难逃其咎。 “大家辛苦了，我和公主没有大碍，只不过这次害苦了大将军——” 说着，江景辰再次故作一副悲痛。 随后，江景辰与李阿察一起相互搀扶，上了马匹之后，在石宁等人的护卫下返回海铭阁。 至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这些军士们来处理。与此同时，西夏国师张远，也带着人赶到现场，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后，也深表震惊。 “见过国师，还请国师救我！” 仁多保忠的副将罗真，一见到国师后，立即拱手禀报。 随即拓跋武对着国师说道：“国师，罗真将军与我成日在城中巡视，可以说是尽职尽责。今日事发实在是个意外，敌贼东辽见我朝与炎朝联盟，心中怀有敌意，便派人前来刺杀公主和驸马。没曾想被大将军发现，大将军出手救下公主和驸马，自己却惨死于敌贼刀刃之下。” 张远故作一副震惊的口吻道：“赶快起来，不管怎么说，你们也算是救了公主和驸马一命，这已经是避免炎朝和我朝决裂开战的厄运，算起来你们也是立有功劳。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你们二人立即随我进宫面圣。” 说完，看着罗真一副想要开口说话的样子，张远连忙对其说道：“你二人放心，本国师一定会竭尽全力，在陛下面前保住你二人性命。” 听着国师的话，罗真感激不已，连忙朝着张远拜去：“多谢国师，若是国师真能保住我等兄弟性命，那以后罗真这条命就交给国师了。” 看着面前伏地跪拜的罗真，张远不由得和拓跋武对视一眼，随即上前将人搀扶起来道：“将军有功不用惧怕，今日本国师就是豁出去性命，也会在陛下面前保住你二人。” “多谢国师！” 队伍行进宫门，在国师禀报自己的身份后，立即得到特殊同行。 此时已是深夜，西夏天子李天元，为了不引起宫中人怀疑，早已经拥着爱妃入睡。只不过躺在床榻上，李天元由始至终都没有一点睡意，一直让自己处于假睡。 “吱嘎！” 忽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名宫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在距离床榻一定距离的位置停住。 “陛下，陛下——” “嗯？何事？” 听到声音，李天元并没有急着醒来，而是等待少许时间，任由前来的宫人呼唤了两声后，这才幽幽醒来，望着跪在地上的宫人问道。 宫人生怕深夜打扰天子休息，会遭到责怪，连忙小心翼翼地回禀道：“陛下，国师以及皇城两位守城巡逻将军前来拜见，说是有重要情况，务必要见陛下。” “国师？” 听到声音，李天元假装微愣。 躺在一侧的爱妃，也已经醒来，对着陛下开口劝说道：“陛下，既然国师深夜前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紧要之事，陛下还请看看吧。” “嗯，一定是城里发生了什么重要事，我去看看。” “深夜天寒，赶快给陛下更衣。” 李天元穿好衣服后，在宫人的带领下，走出寝宫直朝书房走去。此时，国师带着两位城防守卫将军，就在书房门前等候，在见到李天元前来后，立即跪地参拜。 “拜见陛下！” “国师快快请起，国师深夜前来见我，想必一定是有什么重要之事，赶快进来屋里坐。” “谢陛下！” 随即，张远带着人，跟着李天元走进书房。 李天元坐在位置上，看了一眼面前三人道：“国师与两位深夜前来见朕，可是有什么要事？” 第321章 求饶 国师和两位巡城将军对视一眼后，冲着两人点了点头。 只见罗真“噗通”一声，直接冲着李天元就是伏地跪拜下去，一旁的拓跋武见状，也连忙一同跪下，倒是张远十分淡定地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 “陛下，大将军死了。” 此时，书房里不光有李天元和国师几人，还有陪同李天元一起来的宫人，以及随行的护卫。 听到这个消息后，李天元一愣，摆出一副似乎没有睡醒的样子，冲着对方好奇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谁死了？” 罗真还以为自己刚才是因为声音太小，所以说话没有让李天元听清楚。 紧张了一下后，罗真再次开口道：“陛下，大将军仁多保忠在城中后街巷，被东辽贼人给杀害了。” “噌！” 这一次，李天元算是听清楚对方所说的话，再次确认之后，直接一下从座椅上站起身来。 李天元当场吼道：“你说什么？大将军被人给杀害了？这怎么可能？那些东辽贼子居然这么大胆，敢行刺大将军。” “陛下，我——” “还有你们，身为我西夏皇城巡城史，担负着整个皇城的安全。居然会让东辽的刺客，闯入我皇城之中，还在天子脚下刺杀了我朝大将军，你们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罗真吓得再次伏在地上求饶道：“陛下，末将该死，末将——”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还有脸给我跪在这里。来人啊，给我将这两个人拖出去斩了——” 罗真一听，当场吓毁了，立即冲着李天元跪拜求饶起来：“陛下，陛下饶命啊！” 一旁拓跋武见状，为了不引起罗真的怀疑，也慌忙跪地拜道：“陛下饶命啊！” 听着罗真的求饶，李天元再次厉声怒道：“仁多保忠是我西夏开国大将，是朕的心腹肱骨，敌贼暗杀我心腹之将，就等同是断了朕的一臂，杀你已经是便宜你了。” 说完，李天元冲着门外的一众禁卫喝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我把人拖出去砍了，都给我砍了！” “陛下——” “国师，救我们啊！” 眼看禁卫就要把罗真和拓跋武带走，国师张远慢悠悠地走上前，冲着李天元拱手一拜道：“陛下，且听老臣一言。” 听着国师的话，李天元沉声之后，深吸一口气，当众问道：“国师是有何要事？还要在这个时候说，莫不是和这两个罪将有关？” 看陛下开口，原本扣住罗真和拓跋武的禁卫，再次停手，只是将两人压制住，静等着李天元后面的发话。 国师连忙开口禀道：“陛下，虽然大将军仁多保忠遭东辽贼子刺杀而亡，但罗真和拓跋武二将，亦可将功补过。” 李天元气道：“将功补过？这两个罪孽，身为皇城巡将，没有看守好朕的皇城，以至于朕的大将军身死，他们哪里来的功可以抵过。” 国师张远缓缓拜道：“回陛下，根据微臣现场的调查取证了解，今日驸马陪同公主在外用餐返回，结果遭遇东辽刺客行刺。驸马在保护公主的时候被打伤，就连公主也遭遇伤势。” “危在旦夕之时，大将军突然赶到，及时出手救下驸马和公主，与东辽贼子厮杀在一起。结果，大将军饮酒过多，又是赤手空拳迎敌，结果不堪武力，被东辽敌贼围攻而死。” “噌！” 听到国师的话，李天元噌的一下站起身来，用着一副惊恐的眼神，望着国师道：“国师，你刚才说什么？东辽贼子的目的，是在行刺公主和驸马？他们二人现在情况如何？” 国师连忙解释说道：“当时公主和驸马，在反抗的时候，被东辽贼子击伤。罗真和拓跋武两位将军，见状立即迅速安排马车，派人一路护送公主和驸马前往皇城中药铺进行救治，最终保住了他们二人的性命，只是可惜大将军因为失血过多——” 说到这里，张远就闭上嘴，不在往下说下去，也显得一副可惜可叹的模样。 在稍作犹豫了之后，国师再度对着李天元开口说道：“陛下，虽然大将军之死甚是可惜，这确实是罗真和拓跋武二将的私事。按照我西夏律例，应当将二人搁置，并于斩首。” “只不过，罗真和拓跋武二将，又及时救助公主和驸马有功，避免了驸马之死，导致我西夏和炎朝关系破裂，化解了炎朝出兵西夏的遗憾。所以，两位将军救助驸马和公主之功不可小觑。” 听完国师的话，李天元连忙朝着跪在地上的罗真和拓跋武问道：“你们二人立即告诉朕，公主和驸马现在伤情如何？” 罗真连忙慌张回禀道：“回陛下，末将找了全城所有的医者，治疗公主和驸马。如今他们二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后来被住在海铭阁的部下接回去休息了，现在已经没有大碍。” 李天元追问道：“你确定他们二人，真的没有生命危险，并且安全返回？” 罗真连忙说道：“回陛下，末将可以向陛下保证，末将是亲眼所言，亲自听闻那些行医者的话，公主和驸马已经脱离了危险，并且没有什么大碍。而且那些炎朝使团的人来接公主和驸马，也是末将再三甄别确认后，派人一路跟随，看着他们回到了海铭阁。” 李天元坐在去，深吸一口气。 “陛下，末将——” 李天元缓缓道：“既然你们这么说，那确实是救助公主和驸马有功。若是没有大将军之事，就凭借这一点，我是应当可以提拔你们二人，但如今大将军已死，册封你们之事自然是不可能。” 罗真慌忙趴在地上伏拜道：“守护皇城，保护公主和驸马，是末将的本职。希望陛下能够饶恕末将，末将愿意做牛做马报答陛下。” 李天元盯着罗真问道：“好了，起来吧。不管怎么说，李阿察毕竟是西夏公主，也是朕的爱女。你救了朕的爱女，当真是一大功劳。但大将军的死，你知道会给我西夏带来什么吗？” 第322章 告一段落 听着李天元的话，罗真想了想慌忙开口说道：“大将军是我西夏的顶梁柱，一旦大将军身死，西夏就会自乱阵脚。那么敌军就有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大举进攻来犯，袭扰我西夏。” 李天元和国师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国师缓缓说道：“大将军仁多保忠，是我西夏的开国功臣，是我西夏十大将之首。大将军曾经多少带领我大军，与敌交战，可以说立下不少功劳，不管是东辽还是炎朝大军，都对我大将军充满畏惧。” “大将军手中掌握诸多兵马，如今大将军一死，其麾下兵马自然是群龙无首。若是在这个时候，我西夏不能对这些人，做好安抚和招揽，只怕是这些人会乱做一团，甚至会有人从中作梗，自立为王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完国师的话，罗真彻底愣住了。 李天元悄悄地看了罗真一眼，见其傻愣不动的样子，便忍不住望向一旁的国师。 国师微微点头，再次对着罗真解释说道：“好巧不巧的是，在今夜城防巡视中，你和拓跋武将军是值守将领。而你却是大将军军中部将，若是你能主动请缨，替陛下安抚大将军麾下兵马，那也算是大功一件了。至少，缓解我西夏的危机后，你的性命还是可以保住的。” 李天元怒声道：“对，国师说得没错。大将军麾下兵马十余万，若是让这些人乱了我西夏，甚至让贼军趁机笼络他们，只怕是这些人极有可能会背叛我朝，转投敌军而去。这些可都是大将军好不容易在西夏建立之后，所招揽的兵马，若是就这样被敌人笼络，大将军在天之灵如何安息。” 一旁的国师，也趁机说道：“陛下，罗真将军不过是军中副将，只怕是无法引领大将军麾下兵马。与其是大将军所掌兵马诸多，应当立即由我西夏其他大将军出面，接管那些军士。” 罗真听后，连忙说道：“请陛下放心，大将军麾下十多员副将，就属我和大将军同为一个部落，相处的也最为亲密。平时末将闲暇之时，也多次前往大将军府中走动。所以请陛下放心，末将一定会全力以赴说服大将军帐下诸军，保证他们一心一意归属新军，绝对不会有投敌叛国之事。” 李天元再次看了罗真一眼：“你当真可行？” 罗真连忙冲着李天元拍着胸脯保证说道：“罗真愿意以项上人头担保，一定能替陛下安抚大将军麾下那些兵马，绝不会让他们作乱。” 李天元听后，立即对罗真提高嗓音道：“好，真不愧是大将军的人。只要你能安抚好大将军麾下旧部，并且让他们暂归顺于张普将军麾下，朕就算你大功一件，册封你为我西夏镇武将军。” 听着陛下的话，罗真心中大喜。就算自己以前跟随着大将军吃香喝辣，但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将，看似光鲜亮丽，但也是一个无名的将领，甚至连独自领兵的权利都没有。 如今大将军之死，自己原本是死罪一条，却没有想到因祸得福，让陛下给予了自己机会。只要能够完成安抚之事，就能晋级到镇武将军，那可是有头衔的将领职务，甚至可是四品武官职衔。 “陛下，末将这就去营中。” 说完，罗真立即得到李天元的准许，退出宫廷快马前往大将军所驻营地。 看着离开的罗正，李天元挥退那些禁军，这才对国师满意地点头道：“没想到这次事情行事如此完美，国师乃是首功啊，不知国师想要什么赏赐，朕一定尽量满足。” “微臣为陛下做事，那是微臣的荣幸和职责，所以微臣不要奖赏，只要我西夏繁荣昌荣。” “不愧是我西夏国师，有你辅助朕，朕十分欣慰啊。” “不过，这次出大力的，应当是驸马。若是陛下真的想要奖赏的话，还是赏赐一下驸马，至少也可以加深我西夏与炎朝的关系。以至于驸马和公主回炎朝后，驸马能多为我西夏说话，率领炎朝大军重创东辽，那对我西夏百利无害。” 听着国师的话，李天元点了点头：“国师说得没错，虽说计谋是国师所策，但行事之人毕竟是驸马。而且此事极具风险，尽管朕之前已经和他做了交易，但若是朕不赏赐一点什么，也会显得朕太过小气。不如就借助他这次受伤为借口，送他一些东西作为奖赏。” “陛下英明。” “好了，时候不早了，今晚朕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国师也早点回去休息。” “那微臣告退！” 海铭阁。 当江景辰和李阿察回来之后，所有人立即围了过来。 “祭酒，你受伤了？可有大碍？” 望着江景辰身上包扎的伤口，岳修慌忙问道。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没事，为了把戏份做足，所以我和公主各自在身上造成了一点创伤，骗过了仁多保忠的部将，让他们更加相信，那些东辽贼人是冲着我们来的。只有我们受伤，他们在见到仁多保忠身死，才不至于会想闹事。要不然，指不定他们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没事就好！” 看着江景辰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众人也算是放下心来。 眼看大家陪着自己辛苦一晚上了，江景辰连忙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明日起，所有人一切正常照旧，你们相互排班休息，不过记住一点，外出的时候，不要表现得太过开心，毕竟西夏才刚刚发生这种大事。若是你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恐怕会遭人讨厌。” “祭酒说的是，我们都低调一些。” “这几日的吃喝玩乐，所有开销都记着，全部都有我来买单，权当是我宴请诸位的答谢。” 岳修笑着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昨日逛街的时候，在一家首饰店里，发现一个玉簪子很漂亮，我想买来送给我家娘子。” 江景辰当即大笑起来道：“哈哈，岳修何必给我客气。还有石兄，你也去选一个，送给你家隔壁老王家闺女。” 只见石宁瞬间脸红：“你小子乱说什么！” 第323章 分化军中旧部 一夜过去，众人都好好休息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西夏发生这么严重的事，立即在整个朝堂之上传开了，甚至就连整个西夏也都知道了这件事。 仁多保忠死亡的消息，瞬间让朝中不少旧臣震惊。正当所有人都为安置仁多保忠旧部而争议时，朝中大将张普已经派人前来禀报，说是已经顺利安抚了仁多保忠旧部，并将其兵马完成新编，并呈上新编的记录。 李天元看后十分高兴，当众称赞张普有头脑。这让群臣目瞪口呆。没有想到，仁多保忠刚死，陛下就及时出手，安抚了其旧部，以及大将张普，更是将仁多保忠旧部收编。 其实，张普的办法很简单。予以分化的方式，先让仁多保忠的旧部化解为三个部分。首选一部分英勇作战的老兵，换个头衔成为西夏猛虎军，派往前方抵御东辽大军。 这些军士都是仁多保忠的亲军，平时经历战事多起，作战可以说十分勇武，一个个脾气也高傲。每个人都有一种贪婪的欲望，而在古时候军中，贪婪就意味着好战，只有经历战事，才能有更多军饷和军衔功绩。 在降服这些人时，张普也说过。如今东辽大军来袭，若是哪一军能上战场获得大声，取得军功，就可以获得朝廷赏赐，功劳越大就能获得陛下亲封。 尤其是，对战东辽之战，自己要在旧部中挑选三人，封为将领。 军士选拔晋升为将，不管将领官职高低，但这绝对是扬名立万，一飞冲天的大好机会。故而，仁多保忠的旧部亲军，主动请缨调派前往参战。 只是这些人不知道，一场战事下来，就算有胜算，那会有不少损伤。一旦这些人战死，或者是极具减少，就会化解自身危机。同时还能保留张普自己原本人马，可以说是一箭双雕的大好办法。 其次，张普将其中一部分军士，调派出来充当皇城守卫军，言下之意是这些人劳苦功高，平时比较辛苦了。如今年限已久，可以选一部分人回家参军，投入城防力量。这些人听了张普的话，一个个是感激涕零，不光是能回家，还能避免战事，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那些守卫军，张普则收编入自己军部，换个语句来说，就是给这些人一个机会，加入军营立战功封勋封爵。 还有少数参差不齐的军士，被张普派遣到其他将领军营中，说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其实就是消化这些人集中一起的力量。如此一来，张普最先充实了自己的军力，然后又获得了攻打东辽先锋大军的实力，也顺利消化了仁多保忠的兵马旧部。 当着群臣的面，李天元立即亲封道：“不愧是我朝副将，大将张普这次化解危机，安抚仁多保忠旧部有功。正所谓一国一日不可无主，一军之中一日不可为大将，今朕就特封张普为我朝大将军。” 事后，李天元也如约所言，封仁多保忠旧部罗真，为镇武将军，官至下四品。此等官至位列正中位置，可以说让罗真感激不已，当即表示全心全意效忠天子，好好协同新任大将军张普，一起联手抵御东辽。 随后，李天元召见公主和驸马进宫，尤其是在知道两人受伤后，又特意带来御医给两人进行检查诊疗，确保两人没有大碍。 解决了西夏一大隐患之后，这让李天元心情极好，若不是碍于有其他人在场，只怕李天元都想上前，直接拉着江景辰好好地细说细说当时所发生的事情。 李天元位于龙椅之座，遥看台下二人问道：“听闻公主和驸马，先前遭遇了东辽贼人行刺，并且都有受伤，如今你二人可好。” 李阿察连忙冲着李天元施礼拜道：“回父皇，我的伤势只不过是一记箭伤，在有医者治疗后，已经没有大碍了。这一次多亏了有驸马护我，在大将军赶来之前，拼死将我保护身后，独自一人奋力与东辽敌寇交手对战。不然的话，只怕是父皇再也见不到我了。” 经过这次西夏之行，以及解决仁多保忠的事情后，李阿察内心里对江景辰的感觉完全产生了变化。如今大将军的事情已经解决完毕，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要和江景辰一同返回炎朝，以后和江景辰就此在炎朝生活下去。所以为了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自己有必要好好抬举江景辰。 果然，李天元在听了自己女儿的话后，顿时龙颜大悦，再次对着江景辰说道：“不愧是我西夏驸马，居然如此勇武，面对东辽贼寇的刺杀，居然奋不顾身保护公主左右。说吧，江景辰，你想要什么奖赏，朕一定答应你。” 江景辰听后微微一愣，心中暗想自己之前已经与西夏皇帝，因为刺杀仁多保忠一事有过交易。如今这件事已经结束，为何对方还要给与自己奖赏。 不过，纠结之时，江景辰故作一脸客气地冲李天元拱手拜道：“陛下客气，之前江景辰初来西夏，陛下已经给与许多奖励了。何况公主与我结为夫妻，公主有事我身为夫君，理应站出来保护她的安全，这是江某自身的本分和本职，所以讨不得奖赏。” 见江景辰如此客气，而且一点都不像是装模作样，李天元显得非常开心，当即大笑道：“哈哈，驸马真是客气。天子金口一开，岂有收回的道理？既然你不好意思说，那朕就自行送你一物。” “陛下——” 李阿察见状，连忙开口提醒说道：“我是父皇爱女，你这次救了我，陛下十分欣慰，不光感激你救我有功，还对你勇武的能力赶到欣慰。在我西夏，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最尊崇的就是勇武者，所以父皇赠你，那是对你的肯定，你无须再推辞。” 听了李阿察的话，才算是彻底打消江景辰的顾虑，江景辰当即冲李天元拱手一拜道：“那江景辰多谢陛下厚爱。” “哈哈，来人，把朕的玉龙神驹牵来。” 李天元当即心中欢喜，大手一挥道。 第324章 玉龙神驹 很快，殿外人来禀报。 “回陛下，已经将陛下的玉龙神驹牵来，此刻正在殿外。” 李天元从殿上走下来，带着江景辰和李阿察一起走出殿外。 看到外面的那马匹后，江景辰的目光当即被深深地吸引了，正在江景辰一脸惊奇时，只听李天元缓缓开口说道：“江景辰，殿外这匹白马是朕的诸多宝马之一，因为全身雪白，且脚力奔行可日行千里，而且此马温顺有耐力，深受朕的喜欢，故而取名为玉龙神驹。这次你护卫公主有功，看得出来你与公主十分恩爱，所以朕就将这匹玉龙神驹赐给你。” 听完李天元的话后，江景辰彻底地愣住了，整个人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看到江景辰的神情，一旁的李阿察连忙开口提醒道：“夫君为何发呆，父皇说把玉龙神驹送给你了，你还不过谢过父皇。” 江景辰这才恍然大悟，慌忙朝着李天元拱手拜去：“多谢陛下，还请陛下恕罪，刚才是江某失礼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世间竟然有如此漂亮的神驹，若非亲眼所见，江景辰是绝对不敢相信。” “哈哈哈——” 听着江景辰的话，以及看着江景辰的反应李天元十分高兴。 当即说道：“去吧，此宝马送你，你去试一下。” “多谢陛下。” 在有了李天元的授意后，江景辰立即冲其施礼，然后向着那玉龙神驹走去。此时玉龙神驹正由一名宫人牵着，看着江景辰走来，宫人连忙开口提醒道：“驸马不用担心，玉龙神驹是陛下心爱神驹，所以早已经被驯服，脾气十分和蔼。只要你好好善心对它，它一定会认你为主呢。” “多谢！” 江景辰先是激动地抚摸了一下玉龙神驹的毛发，入手之间有一种光滑如丝的感觉。围着玉龙神驹转了一圈后，江景辰这才翻身上马，只见胯下的玉龙神驹竟然纹丝不动，当真是十分乖巧温顺。更为让江景辰感到惊奇的是，在跨坐在玉龙神驹身上后，江景辰发现自身个头高了不少，尤其是看着周围的人和景物，完全比以往低了不少，没想到这玉龙神驹身形如此高大。 在古时骑乘宝马，除了宝马的毛色和血统外，身色纯正更显得高贵，其身型高大则更加衬托出主人的尊贵。 “陛下，我能骑着它跑一圈吗？” 坐在玉龙神驹上，江景辰欣喜不已，连忙冲着李天元拱手拜道。 看着江景辰欣喜的样子，就说明十分喜欢这匹玉龙神驹，这让李天元内心十分得意，当即大手一挥道：“哈哈，这是朕赐你的神驹，你若是想要骑乘就骑吧，朕准许之。” “多谢陛下！” 话落，江景辰一夹马腹，立即拉动手中缰绳，催动着玉龙神驹快速飞奔起来。只在瞬间，玉龙神驹就沿着宫廷墙壁快速飞奔，这奔袭的速度十分迅速，直叫风色吹拂着江景辰的脸颊。江景辰这才明白，为什么李天元会称自己的玉龙神驹能够日行千里，只因这玉龙神驹飞奔速度极快，而且所迈的步子很大。 只是一个简单的跨度，就要超越寻常马匹两成的跨度。若是在给自己一把长枪或者是大刀，自己骑乘玉龙神驹与敌将冲锋对阵，只怕是这一记冲锋便能让敌将重击下马，这战马的冲锋速度实在是太快。 望着在马背上飞驰的江景辰，李天元缓缓冲着身边的公主李阿察开口道：“阿察，这件事结束，你们也该是时候回去炎朝了。只要驸马早点回去，才能调派炎朝大军行至镇北，与我西夏大军一同夹击东辽贼军，一举将东辽兵马击退，缓解我西夏的压力。只是你这一去，不知后何年何月，父皇才能再见到你啊。” “父皇——” 听着李天元那一副伤感的口吻，李阿察顿时心中一酸，连忙开口安慰说道：“父皇不用的担心，驸马已经答应过我，只要我思念父皇过重，驸马就会同意安排人护送我回西夏看望父皇。而且。这期间若是父皇也想阿察的话，也可派人书信送来，阿察一定会赶来看望父皇。” “真的吗？没想到驸马居然如此懂得人情，阿察你跟着驸马也算是有福了。而且你们回去后，一旦炎朝和我西夏联手出兵攻打东辽，只要将东辽大军击退，那我西夏和炎朝的领土就会再度吻合，那样你回来西夏，不用在绕道，从炎朝金城关到卓啰和城之地，进入兴庆府。直接可以送宁边州过来，能减少许多路程。” “嗯！” “父皇，这次阿察离开之后，你可一定要保重龙体。不管是皇朝之事，还是西夏之外的事，父皇一定要注意安全。防患敌人还要防患身边奸臣小人，当以自身为重。” 眼看就要离开西夏，李阿察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说到动情时，直接朝着李天元跪拜下去，可以说是声泪欲下。 李天元微笑着安抚道：“你放心，除掉仁多保忠之后，又让张普和其他将领收服了仁多保忠的旧部。虽然我朝损失了一名大将，但如今我朝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安定。等到这次我朝大军，与炎朝兵马联合击退东辽之后，定然能够换来百年安定，到时候你也可以多来回走动走动。” 李阿察满怀欣喜道：“嗯，此事一定可行。只要父皇领着西夏，和炎朝大军联合击退东辽，那换来的定是两国的百年安定，到时候我也会学驸马一样，在两国境内城镇营商，没事多找机会来看望父皇。也多带一些好东西，给父皇送来。” “吁——” 江景辰一路快马飞奔，感受着那玉龙神驹的脚力和速度，骑乘一会赶回来后，随着江景辰的一声喝止，胯下玉龙神驹稳稳地停住。 看到江景辰策马归来，李天元夫妻两人，也停止交谈。 见江景辰一副欣喜满意的样子，李天元笑着问道：“看驸马的神情，想必应该是非常满意朕送你的玉龙神驹了？” 第325章 返回炎朝 看着李天元那一副很自信的样子，江景辰咧嘴笑了起来，冲着李天元就是拱手一拜：“江某虽非领军征战的将才，但也是惜爱宝马名驹之人，平时经商见多了各种马匹，其中也不乏一些宝马，但那些马匹与陛下的玉龙神驹相比，那就是砂石比皓月，火把比炎阳了。” “哈哈哈——” “不愧是驸马，真是出口成章啊，朕听了这么多的夸赞之言，还是驸马你说的悦耳动听啊。那从今之后，这玉龙神驹就是你的了，希望你能好好爱护它。” “请陛下放心。” “时候不早了，我也就不留你们了，朕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你们就先回去吧。” 江景辰忽然开口提醒道：“那我等告辞了，只是还望陛下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事成之后——” 李天元微微一愣，随即点头：“你放心，朕承诺你的事一定办到。等你回去，稍后自然会有人和你联系。” “多谢陛下。” 辞别李天元之后，江景辰就和李阿察一起返回海铭阁。 “嚯，祭酒你这匹白马，可真是神驹啊。” 一回到海铭阁，还没来得及进屋，江景辰胯下的白马，立即引来所有人的关注和羡慕。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这是西夏皇帝送给我的宝马，名字叫做玉龙神驹。” 徐青听后忍不住大笑起来：“看来这西夏皇帝很喜欢我们祭酒，要是祭酒留在这里，一定是备受重用，地位绝对不逊于他们的国师，哈哈——” 薛星也咧嘴笑道：“或许，西夏皇帝就是这样想的，肯定想着为了留住我们祭酒，不惜各种美女宝马相送。” 听着两人的话，江景辰冷哼一声：“你们两个家伙，别在胡思乱想了，我们可是炎朝将臣。若是因为一点蝇头小利，而忘乎所以，留在西夏，只怕以后在没有资格回炎朝了。到时候只要我们出现炎朝地界，肯定会遭到无数追杀，所以这种玩笑还是少开为妙。” 徐青和薛星两人相互对视一笑，尴尬地直挠头。 江景辰咧嘴一笑道：“好了，告诉弟兄们，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各自都收拾一下，明日一早，我们就起程出发离开这里。等所有人安全返回家中时，每人都有赏银。” “真的？太好了！” “可以回家了！” “好了，你们几个赶快各自去准备一下。两人去通知城里、城外的弟兄开始收拾东西，其余人除了值守人员外，都去上街进行采购，确保回去之后的路上，弟兄们都能吃好喝好。凡是跟着我一起来的兄弟，我绝对不能让他饿着肚子，所有开销都算我的。” “多谢祭酒大人。” 话落，所有人立即开始分头行动。 “祭酒大人，门外有人找，好像是西夏的国师，说是有东西要送给祭酒。” 没等江景辰回屋，就有军士前来禀报说道。 “国师？看看去。” 说着，江景辰起身走向屋外，正见国师的马车，停靠在外面。 看到江景辰，国师笑道：“驸马脸色很喜庆啊，这是要回家了，所以才这么高兴吧。” 江景辰笑道：“不愧是国师，懂我！不知国师今日来找我，是有何要事？该不会是舍不得我离开，所以想要找我喝酒聊天吧。” 国师一笑，冲着江景辰招了招手，随即指了指身后马车里的一物说道：“这是我等和驸马之前约定好的，是完事之后，要交给驸马的。只是此物有些沉重，老朽身子骨脆弱，还请驸马只见拿吧。” 顺着国师手指的方向，江景辰看了一眼马车中的东西，顿时嘴角一样道：“如果不是国师提醒，只怕是我险些都忘记这茬事了，多谢国师了！” 说完，江景辰就上前一步，将那车中的东西拿出来。此物项长，被黑色裹布包裹着，就以江景辰这的年轻身子骨，单手也无法轻易将东西拎起来，只好双手拿着。 看着东西已经被江景辰取走，国师拱手施礼道：“至于驸马要的另一个东西，途中会有人交给驸马的。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那老朽就先回去了。” “国师慢——” 就在江景辰准备目送国师离开时候，忽然脑海一闪，连忙开口叫住：“国师留步？” “驸马有何吩咐？”国师停住脚步，好奇问道。 “国师，你看我这不是明天就要走了吗？这西夏之行，我的感触很深，尤其是见了国师，就好像有一种见到多年好友的感觉，所以眼看着临别之时，我颇有些舍不得，所以我想今晚请国师一同用膳，也算是表下心意，不知国师可否赏脸。” “驸马之邀，我一定来。” “多谢！那今晚不见不散，我在这里静等国师。” 双方客套辞别，江景辰一回到屋中，立即对着石宁、岳修和狄英等人开口说道：“所有人立即做好准备，今晚亥时动身出发。” 众人听着江景辰的话，皆是一愣，谁也没有想到江景辰这一前一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做出了出行改变。 岳修忍不住好奇问道：“祭酒，你刚才不是还说，明日天亮再出发吗？为何这一盏茶的功夫，你就改变了主意？” 江景辰连忙说道：“我等人数众多，而且在西夏之中有太过醒目，谁也不知道我们这次回去，会不会有人惦记着。正好西夏国师来，我宴请他晚上过来用膳，饭菜过后，我们直接借助国师之力离开。” “不愧是祭酒，果然聪慧。” 深夜，国师按照约定，如实前来与江景辰吃饭。 酒桌之上，江景辰与国师推杯换盏，让国师好不开心。眼看酒桌差不多，国师也准备起身：“近日与驸马畅饮，实在是交谈甚欢，眼下时候不早了，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江景辰微微一笑：“江某还有一事，想要请国师帮点小忙。” “什么忙？” “国师随我来就知道了。” 江景辰微微一笑，立即招呼着众人，陪同国师一起出门坐上马车，向着城门处走去。 “这——” “国师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很快，马车行至城门处，守卫军士立即拦住道：“站住，何人车辆？如今已经关闭城门，还请回去。” 江景辰微微一笑道：“国师，接下来就有劳你了，若是能帮上这点小忙，江某感激不尽。” 国师当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冲着江景辰点头笑道：“驸马真是好点子，居然用这种方式离开西夏。” 国师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好吧，既然驸马开口，而且我等已经行至城门处，那我就帮了驸马这个忙。” “多谢国师！” 说着，只见国师走下马车，那些守卫见状，立即纷纷冲着国师参拜。 “见过国师！” 国师直接开口道：“驸马和公主临时有重要之事，需要立即返回，打开城门，让他们出城，有什么事，我来兜着。” “是！” 在西夏国师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些军士万万不敢违抗国师之令，立即打开城门。 江景辰一挥手，马车和身后军士立即迅速出城。 国师护送江景辰一路出城，与江景辰再度拱手相拜：“驸马，那老朽就送到这了，驸马慢走。” “国师，我们有缘再会！” 在与国师告别后，江景辰立即带领身后军士，趁着夜色迅速离开城门，身后的将士们也紧跟其后，一路快速奔行，直朝着炎朝的方向行进。 行走不到一盏茶功夫，立即有一队人马前来拜会：“祭酒，我等恭候多时了。” 来人，正是被江景辰派出去的狄英，此时已经整顿城外所有军士，牵着马匹等待众人。 江景辰一挥手：“所有弟兄们，立即骑乘上马，出发，回家！在天亮之时，我们找个有水源的地方，大家开火造饭，吃点东西休息之后继续前行。” “吼！” 数百军士齐声欢呼，一起朝着炎朝方向奔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