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离我三尺远》 不再叫他起床(001) 陆俞峥醒来的时候,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如同以往许多个日子一样普通的早晨,似乎没什么不同。 并不算强烈的阳光悄然爬上陆俞峥的脸,早晨空气中的凉意刺激着床上的男人,陆俞峥拿起手机扫视了一眼,霎时间清冷的眼眸中闪出危险的光。 那个女人,似乎没有来叫他起床? 俞抒睁开的双眼有一瞬间的呆滞,接着便一个挺身坐了起来,环顾四周,这不是她的房间吗? 俞抒迷茫地起身,一旁的闹钟已经响了多时,俞抒被吵得心烦意乱,转手将闹钟关停,才发现已经7:35了,俞抒有些惊诧,上辈子为了每天叫陆俞峥起床,她从来都是七点不到就起来了,怎么这次却睡到了7:35? 也许是想起了有关陆俞峥的事,俞抒的意识终于清醒过来,随之涌来的却是大片不堪与屈辱的记忆,压得俞抒险些窒息。 是了,俞抒终于将所有的事情都想了起来,原来她已经死了,死在了对陆俞峥彻底心冷之后,死在了那个冰冷刺骨的大雪天。 随之一同死去的,还有她那颗炽热跳动的心! 俞抒钻进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浴室,镜子里倒映出一张年轻的脸,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完不同于多年后不见天日的苍白面色,有得只是少女独有的稚嫩白皙。 俞抒素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镜子里的人也做出相同的动作,给人一种娇俏的感觉。做梦吗?俞抒用力狠狠地在脸上掐了一把,脸上的嫩肉瞬间起了一道红痕,随之还有一股钻心的疼痛。 能感觉到疼痛,还起了印子,梦里不会有这么真实的感觉,原来她是真的重生了。 俞抒像是猛地想起什么,动作急切地拉上睡衣的袖口,左手的手腕上明显刺着一个大写的字母“l”,俞抒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血液,顷刻间滑落在地板上,她身体极度不适,像是从胃里翻腾出一股恶心之感。 因为陆俞峥原本的未婚妻手腕上刺着一个“l”,被当做替代品的她手腕上就被陆俞峥也刺了一个“l”,这令她感到恶心。因着是陆俞峥命人刺上去的,被猪油蒙了心的她更是对这个“l”呵护异常,这也令她感到恶心。是的,重活一世的俞抒对上辈子那个对陆俞峥痴心一片的自己感到恶心。 俞抒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陆俞峥嘲讽她的话,陆俞峥说,“我只想一脚把你踹开,你却爱我爱得要死,你不是在犯贱是什么?” 俞抒笑了,是啊,她可不就是在犯贱吗! 如今的俞抒贱够了,她再也不会捧着一颗真心任人践踏,她的心,从此之后只属于她一个人。 俞抒还记得自己在床边的盒子里放了一把匕首,这还是她偷偷买来想要送给陆俞峥防身用的东西,谁知礼物送出后第二天傍晚她却在垃圾箱里发现了这把小刀,呵,精致的匕首和垃圾形成鲜明对比,好像是在嘲讽她的可笑。 俞抒找出那把匕首,毫不留情地向手上划去,径直削下一块皮肉,也将那个“l”给削去了。 不再叫他起床(002) 鲜红的血液瞬间洒满浴室,衬着洁白的墙面,显得无比刺眼。 俞抒无所谓地将匕首冲洗干净,随之将割掉的那一块碎肉冲进马桶,从今往后,只要她一摸到手腕见的残缺,便不会忘了上一世的不堪,也不会再像个白痴一样掏出真心给一个根本就不在乎的人。 前世因着陆俞峥时常会受一些伤,所以俞抒在房间里放了很多紧急处理的医疗用品,正好这时候可以给自己用,俞抒扯下一块纱布包裹住手腕,她只是将那个字母从她身体上划去而已,并不代表她要虐待自己,她重生回来,当然要好好保护自己,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能保护她的也只有她自己而已。 俞抒正清洗着浴室的血迹,卧室房门外却响起了转动钥匙的声音,不用想,俞抒知道是佣人进来了,第一是因为陆俞峥绝对不可能主动来找她,即使是她死在了房间里。第二,只有进她的房间佣人才不会敲门,反而是直接拿钥匙开门,丝毫不管她在干什么。 俞抒深吸一口气,果然是陆俞峥家里养的好奴才,实在是太会看主人的脸色行事了,在看到陆俞峥对她不闻不问时,连佣人对她的态度也越发轻慢起来。 女佣一进门听见浴室有响动,招呼都不打一声径直朝里面走,俞抒并没有浴室的门,反正她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个佣人愿意看,那就让她看。 佣人先是不耐烦地说了句,“都快到八点了,你怎么还在浴室…” 女人话只说到一半便顿住了,眼里尽是骇然,只见浴室里充斥着还未完冲洗干净的血迹,令这个女佣惊吓到了,她颤颤巍巍地质问,“你,你在干什么,怎么会有血?” 俞抒冷笑,连一个女佣都敢对她用质问的语气,她在这栋别墅混得是有多差! 俞抒并不打算和一个佣人解释什么,只是冷冷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女佣明显没有料到俞抒竟然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整张涂满脂粉的脸写满了不可置信,看得俞抒心下更加冷漠,看来真的是她上辈子过于懦弱了,不仅在陆俞峥面前毫无尊严,连对待下人都是温和有礼的,搞得现在自己一做冷脸,那些佣人就会摆出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女佣没见过这样的俞抒,一时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回答,俞抒没有管她,还是冲刷着四周的血迹,不多时整个浴室就洁白如初,似乎刚刚的血迹只是佣人的错觉。 女佣抿着涂满艳俗口红的嘴唇,似乎想到了什么向陆俞峥告状的内容,便不再纠缠刚才看见的一幕,只是趾高气扬的态度并没有变,说出口的话也回到了正题,“现在都八点了,你怎么还不去叫少爷起床?” 俞抒仿佛才想起来这件事,上辈子她却是每天早晨都叫陆俞峥起床来着,这个习惯坚持了好些年,可是哪回碰见的不是陆俞峥的冷脸相对? 她好不容易决定只为自己而活,凭什么还要去叫陆俞峥起床呢? 俞抒不答反问,“为什么是我去叫,你怎么不去叫呢?” 其实俞抒更想说的是,陆俞峥都多大的人了,哪里还需要别人去叫他起床,上一世她刚来这,还不知道陆俞峥有起床气,佣人便撺掇她去叫陆俞峥起床,结果当然由她承接了陆俞峥的怒气,并且陆俞峥对她说,有种就天天过去叫他,不知道是为了争一口气还是别的什么,俞抒就这样将这个习惯给坚持了下来。现在想想,果真是可笑,她的坚持,或许在陆俞峥看来,只是一个每天定时定点报道的小丑吧。 不再叫他起床(003) 女佣神色微动,俞抒露出了然的笑,果然是个狐狸精,一大早上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生怕别人发现不了她那点小心思。 今天的陆俞峥有点反常,都到了近八点还没从房间里出来,这不像是他一贯的作风,难道是生病了? 最终是“陆俞峥可能是生病”的原因使女人决定亲自去叫对方,都说生病中的人最是脆弱,或许她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吸引陆俞峥的注意,从而爬上陆俞峥的床,更有甚者成为他的情妇。 心里敲着算盘的女佣露出狡诈的表情,睨了俞抒一眼,似乎是在挑衅,俞抒表情淡淡的,目送对方一摇一晃地朝陆俞峥房间走去。 门外响起敲门声,隐隐约约还带着一声“少爷”,正在浴室洗澡的陆俞峥并没与应声,微闭的双眼带起了一丝狠厉的颜色,那个女人竟然到这个时候了才来叫他? 佣人见里面的人没有回应,便自作主张用备用钥匙开门,宽大豪华的床上正放着一条男士内裤,那个异于常人的尺寸瞬间让女佣脸颊羞红,整个身体也变得蠢蠢欲动。 浴室的冲水声并没有停,不用想就知道是陆俞峥在里面洗澡,浴室里并没有传出任何询问的声音,仿佛对于女人的突然闯入是一种默许。 女人默默地关上了卧室的门,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脯,将上围的一粒纽扣也解开了,“乖巧”地立在一旁等着陆俞峥。 陆俞峥只用一条浴巾堪堪包裹住强健有力的下身,露出精壮的腰腹和正在滴水的湿发,心里的不屑又加重了几分,那个女人在他洗澡的时候一直待在他的房间里,当他不知道吗? 陆俞峥不耐烦地拉开浴室的门,已经到了嘴边的羞辱话语却是顿住了,只是盯着房间里故作“娇羞”的女人,怒斥了一句,“你在这里干什么?” 原本被陆俞峥高大的身躯,英俊的脸庞和近乎赤裸的完美身体弄得有些头昏脑涨的女人,此刻也被陆俞峥的怒斥给吓得身体发颤,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陆俞峥嫌弃无比地扫了眼面前的女人,艳俗的妆容以及故作风韵的着装无一不使他感到恶心,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自不量力的女人,竟然打扮得像一个妓女就敢往他房间里跑。 打扮得像一个妓女,陆俞峥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他或许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对面前这个人感到恶心至极的原因,那是因为以前来叫他的那个女人无一例外素面朝天,甚至穿着上不了台面的衣物,穿得就像是…就像是一个佣人,让人丝毫提不起半点兴趣。 陆俞峥明显是忘了面前的艳俗女人才是一个佣人,不过确实因为这个女人的俗气,使得他难得地想起了俞抒的存在,陆俞峥不耐烦地开口,“那个姓俞的女人呢?她是死了还是残了?” 女佣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想要将陆俞峥的怒气往俞抒身上引,紧忙回答,“少爷您不知道,俞小姐刚刚才起床,还弄得浴室里到处是血,还说什么她凭什么来叫你起床…” 浴室里都是血,那个女人是得了失心疯吗!不过更令陆俞峥介怀的明显是后面那句,那个女人是吃了豹子胆吗,竟然敢说凭什么来叫他? 以后别在我面前吃饭(004) 陆俞峥心中升起一阵狂躁,一旁的女佣还在说个不停,言语间将俞抒贬低得一文不值,陆俞峥向来最厌恶这种恶言恶语的女人,瞬间大手一挥,直接在那人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巨大的声响以及火辣辣的疼痛让女佣立刻闭了嘴,眼角溢出不堪的泪水,陆俞峥看都懒得朝她看一眼,冷声道,“给你半个小时,马上滚出这里,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 陆俞峥说完便出了门,丝毫不再理会僵硬的佣人,反正他说了半个小时,如果半个小时之后对方还出现在这栋房子里,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陆俞峥下楼后,才发现俞抒已经在餐桌上用早饭了。 餐桌摆放的位置正对着阳台,早晨因为太阳不大,窗帘悉数被收了起来,俞抒朝阳坐着,一口一口嚼着早餐,细碎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单纯温柔的少女,正享受着一天的清晨,好不惬意。 陆俞峥在二楼就已经看见了这一幕,不过他却没有“欣赏”的意思,只是觉得俞抒悠闲享受的模样让他很不舒服,这个女人,过了八点还不叫他就算了,居然敢在他还没下楼的时候就吃起了早饭,真的是胆肥了,一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负责布置早餐的佣人一直站在一楼待命,此刻自然是将陆俞峥眼中的怒意看得清楚,只得硬着身子迎上前,唯唯诺诺地指了指俞抒,小声说,“少爷,我提醒过要等您来了之后在开饭,可是俞小姐她…” 俞抒耳朵还没聋,当然听得到佣人的小声报告,她无意争辩什么,反正事实就是如此,既然她的心不再对陆俞峥起心思,陆俞峥的心里也压根没有半点她的位置,不如就各过各的,谁也别碍着谁,她也没有必要非得等陆俞峥来了才吃饭。 佣人话只说一半,轻轻松松将矛头指向了俞抒,可俞抒半点动静都没有,似乎身后的对话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陆俞峥明显是被俞抒无所谓的态度给激怒了,陆俞峥几乎是跨步上前,一把将俞抒坐着的椅子向后扯,那样子像是要将俞抒给甩到地上去。 从听到带着怒意的脚步声起,俞抒的心中就带起了一丝警惕,她太了解陆俞峥的火爆脾气了,正是因为了解,所以她知道陆俞峥现在对她免不了一阵发火。 由于俞抒提前做了准备,所以即使陆俞峥拉扯椅子的动作很大,但她并没有摔到地上去,而是堪堪坐在椅子上,不过因为惯性,她的头还是撞在了椅子的一角,疼痛令俞抒清醒,她缓缓坐直身体,抬起头看着陆俞峥,眼神中带着冷意。 俞抒的额头被撞出了淤青,可是这个样子却并没有引起陆俞峥的半点怜悯之意,陆俞峥对上俞抒带着冷意的视线,下一刻直接用手掐住她的脖颈,质问出声,“你在瞪我?” 陆俞峥下手的力气可怕得惊人,俞抒几乎要认为自己会死在对方的手上,一股钻心的凉意袭来,她本能地伸出手覆盖在陆俞峥掐住自己的手,她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陆俞峥给掐死了。 俞抒覆盖在他手上的手带着凉意,肌肤相接之间似乎能感受到她手心处的细滑温润,软绵绵的,完不同于自己指腹间的薄茧,陆俞峥似乎是从这一刻起才意识到俞抒只不过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女,并且有一双细腻的手。 以后别在他面前吃饭(005) 不知是出于什么缘故,陆俞峥竟然渐渐松开了手上的力道,俞抒脖颈间的窒息之感瞬间消了大半,出于生理反应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俞抒刚刚喝完牛奶的嘴唇变得滋润,由于喘气而一张一合的模样吸引着陆俞峥的注意力,陆俞峥看着那一张红润丰满的樱桃小嘴,竟然产生了一股想要将手放上去揉捏的冲动,不过这种想法很快被陆俞峥抛诸脑后,此刻他的愤怒并未消散,出口的话一如既往的充满嘲讽,“原来你也怕死。” 这个世界上有谁不怕死吗,俞抒在心里冷笑,上一世留着鲜血,冻死在大雪天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是不怕死的,毕竟上辈子的她活的那般卑贱,死了倒是一种解脱。不过老天垂怜,让她又活了过来,现在的她惜命得很,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活着,决不能像上辈子那样死得不明不白。 俞抒想事情的时候眼帘是下垂着的,这幅模样看在陆俞峥眼中就成了一种挑衅,陆俞峥忍住要将对方脖颈掐断的残酷念头,下一刻却是将另一只手的拇指按压在俞抒额头的淤青上,陆俞峥用带着薄茧的指腹狠狠挤压在那处,直到将俞抒淤青上的皮肤给弄破,带出些细腻黏滑的淤血。 陆俞峥现在的姿势看上去就像是把俞抒禁锢在他的身下,这个姿势令陆俞峥生出一丝快意,这时候的俞抒看上去和他养的宠物没什么区别,只要他再一用力,便能轻松地将俞抒的脑袋给拧下来,不过陆俞峥也就是想想而已,毕竟这个姓俞的女人是另一个人的替身,现在她可以说算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他陆俞峥又怎么会将自己的“未婚妻”给杀死呢! 陆俞峥居高临下地看着俞抒,语气中透露着一丝玩味,“怎么不说话,你好像很不满意的样子?” 陆俞峥似乎也不嫌弃俞抒额间渗出的污血,拇指甚至煞有介事地绕着俞抒额头转圈,将污血连带着擦破的皮肤涂得到处都是,俞抒早就闻到一股血腥,她毫不怀疑如果再任由陆俞峥这么玩弄下去,她的额头十有八九会留下印子。 俞抒微微张开嘴唇,吐出淡淡的两个字,“没有。” 俞抒气定神闲的语气让陆俞峥很是不快,他似乎到这时候才想起要嫌弃对方额间的粘腻,陆俞峥一把放开掐按在俞抒身上的双手,随即十分嫌弃的拿起餐桌上的绒布将手上的粘腻擦拭干净。 俞抒看着对方将擦拭过的手巾扔进垃圾桶,只觉得她似乎也要将额头给擦洗一下了,顺便还要上点药,免得重生过来的第一天就破了相。 陆俞峥有着相当的洁癖,他不经意地瞥了满头污秽的俞抒一眼,顿时嫌弃到了极点,十分不耐烦,“你这样子真让人吃不下饭,还不快滚。” 俞抒巴不得早点离开,陆俞峥看见她就吃不下饭,正好她刚刚才吃完东西,看见陆俞峥就倒胃口。 俞抒好不犹豫地转身,准备回房清洗伤口,陆俞峥的声音在身后一并响起,“以后吃饭的时候,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俞抒什么都没说,上楼的动作丝毫没有停留,对于陆俞峥的“要求”,她求之不得! 手腕上的字母(006) 俞抒上楼之后,陆俞峥坐在了她刚刚坐过的位置上,桌上摆满了格式早点,此刻的陆俞峥却半点胃口也无。 陆俞峥看向餐桌,那里还摆着俞抒刚刚吃剩下的食物,一些细碎的食物残屑甚至洒在了外面,陆俞峥冷着脸,那个女人是只老鼠吗,吃个东西还乱洒一通,搞得他一点食欲都提不起来。 陆俞峥烦躁地看了一眼杵在一旁没有任何动作的佣人,“愣在那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将那个女人吃过的东西拿走。” 被点名的佣人立即像个僵尸一样走过去收拾东西,小心翼翼地样子像是生怕惹着了生气中的主人,直到餐桌上俞抒留下的痕迹被清洁一空,陆俞峥的胃口才恢复了一点。 此时被陆俞峥吩咐半个小时之后走人的女佣也收拾好了东西,此刻正委委屈屈地从客厅走过,女佣走得极慢,似乎是想要引起陆俞峥的注意,好争取留下来工作的机会,毕竟在这里做事的工资之高,是外面很多地方都难以企及的。 女佣成功的引起了陆俞峥的注意,陆俞峥无意间撇到刚刚被他仍进垃圾桶的餐巾,上面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才想起半小时前女佣说的话,陆俞峥冷漠开口,“你先前说姓俞的女人弄得浴室到处是血,是怎么回事?” 被提问的女佣打起十二分精神,努力地回忆起自己看到的内容,“我进房间的时候正好听见浴室里有动静,走近却看见俞小姐正拿着喷头冲洗血迹,我问了,但俞小姐什么都不肯说…” 陆俞峥眯了眯英俊的眼眸,呵,那个女人一整天在房间都在搞些什么,居然会弄得到处都是血? 女佣回忆的话已经说完了,但却迟迟没有得到陆俞峥的回应,一时间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 陆俞峥压根就不在意女佣的反应,他放下送到嘴边的食物,没有继续往下吃的意思,就在一众佣人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陆俞峥却突然站起身,朝着楼上走去,在经过女佣时,不忘了用上威胁的口吻,“出了这个门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女佣在听到这句话时如同坠入冰窟,像是被判了死刑,她知道关于楼上那位足不出户的“俞小姐”,并不是她这种下人能够议论得了的… 陆俞峥倒像是突然对俞抒起了兴趣,他很想知道那个姓俞的女人为什么会将好好的于是弄得到处是血,莫非,她在自残? 哼,一想到这种可能,陆俞峥心中的不屑又加重了几分,在他的认知里,只有弱者才会沦落到要靠自残来博取他人同情心的地步! 俞抒房间的门关着,陆俞峥丝毫没有敲门的意思,直接用密码打开了房门。 俞抒进房门后第一时间就找出了碘酒擦拭伤口,接着又仔仔细细地往伤口处涂药,尽量减少伤好后留疤的面积,毕竟她现在才十五岁,可不想因为陆俞峥那个男人而“毁容”。 陆俞峥一推开房门就看见了这一幕——俞抒正盘腿坐在地板上,半个身子斜斜趴卧在床沿,床的中央放着一面镜子,俞抒正拿着药膏小心翼翼地往额头上擦,整个人的神情看上去虔诚无比,眼神中丝毫没有刚刚在客厅中看到的冷意,反倒是多了一丝…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