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播编造聊斋,惊爆全球!》 第一章 兰若寺 “哇——哇......” 清冷的月光映射在老树之上,时不时传来两声乌鸦的粗劣嘶哑声,凉风习习,轻轻吹乱地上的枯叶。 宁采臣身穿一袭粗布青衣,一顶破败小帽,一双踏破的布鞋,背着行李。 怀中搂着一个扎着高马尾,身穿着黑色外套,内搭白色长袖,一条修身牛仔裤,以及一双白色休闲鞋的秀美少女。 重重地走在枯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在树林里面刚好遇见了少女昏迷在树下,而且根据她随身携带的手机,身份证,钱包来看。 她叫叶清梦,出生在后世大乾,出生日期是2003年,根据手机的日期来看,她其实就在今天穿越过来的,并且根据一个令牌发现她还是龙虎山紫衣天师! 对于同胞,宁采臣立马抱走了她,以免出现意外,绝对不是因为她长在他的审美上。 他借助一丝月光,不时的左右看着,直到抵达了一座破败的庙门前,才长舒一口气。 庙已经腐败不堪,只能隐隐约约,连蒙带猜的看出庙名是:兰若寺! 宁采臣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小倩,我来了!” 他是七天前重生而来这古大乾的宁采臣。 七天前原主心力交瘁病逝,他重生在了这里,随便附带了志怪系统。 只要在这古大乾留下独属于他与志怪的痕迹,并且被后现代文明发现,就可以获得来自系统的奖励,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难度。 【提示:留下志怪痕迹,被后现代文明以后的文明发现,并且不下于万人见证,即可获得系统奖励。】 这七天尝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有获得奖励,只好按照倩女幽魂故事的发展轨迹,来到郭北县寻找兰若寺,看看能不能触发系统的奖励。 这个世界名叫古大乾,妖魔鬼怪横行,凡人命如草芥,没点修为很难活下去,并且现在古大乾皇帝整日饮酒作乐,后宫如云,天下大乱,有点实力,懂点人情世故都能愉悦的活下去。 所以有句老话说的好:遇事不决莽一波...... 这不,直接就来到了兰若寺,路上的时候还有几个老乡劝他说:“书生,林里有鬼,有老妖,你去送死啊?” “你这小伙子长的这么俊俏,精气耗尽而亡太可惜了,老汉我家里有个姑娘,今年十八,模样小巧可人,温柔善良......” 宁采臣连忙摆摆手拒绝了,也不顾老乡的呼喊,就直接跑进了这郭北县这树林内,也遇到了叶清梦。 刚到兰若寺院门内,就看见房间里面有些许火光,应是有人在里面,宁采臣心中一定,故意发出些声响走了过去。 还没等他敲门,就听见一声豪爽的声音传来:“进来吧!这天变凉了!” 宁采臣也不墨迹,直接撞门走了进去,只见一略显儒雅,普通书生打扮的年轻男人,挂着剑袋,在其旁边有着一把宽脊巨剑。 手中拿着酒壶,美美的喝了一口酒,头也不抬的笑着道:“进京赶考的吧?” 宁采臣身子有些发虚,应了一声,随后走到了火堆边,慢慢放下抱着的叶清梦,以及背着的行李,整理了下衣服坐了下去。 燕赤霞这才看见他还抱了个人,不过这少女打扮怎么这么奇怪,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听见宁采臣的招呼声传来。 “在下宁采臣,诸生何名?” “燕赤霞!” 宁采臣心中一震,果然没变,轨迹没变就好,随即笑眯眯的看着他,这生命安全有着落了啊! 燕赤霞喝了口酒,还没咽下去,就发现眼前这书生笑眯眯的看着他,心中有些打鼓:“这书生,该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又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宁采臣,发现这书生长相实在俊俏,实数人生罕见。 连忙将酒咽了下去,就盖好了酒壶,躺在了草上面,头朝上睡了过去,本来想和这宁采臣多聊两句来着,但他居然是这么个人! 哎,不对,他刚刚还搂着那少女呢,不应该吧...... 宁采臣也无所谓,他今晚不打算睡觉,就等着小倩上门了。 燕赤霞终究是没忍住,坐起来看着他,指了指叶清梦问:“她,她是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受惊吓昏迷了过去吧?”宁采臣摇了摇头回道。 燕赤霞仔细打量了她一下,才缓缓开口说道:“没事,估计一会儿就醒了,像是受到了惊吓!” 宁采臣于是和他开始聊了起来,毕竟上下五千年的积累,唠一夜也没问题啊! “嗯......” 又过去了一刻钟左右。 昏迷后的少女意识才逐渐的清醒过来。 叶清梦睁开眼睛,有些疑惑的打量着附近的情况。 一处破败的和尚庙。 地上铺着一些干草,以及周围有两个像是古代的书生慷慨激昂的交谈着,其中一个俊俏无比,另外一个身边有一把巨剑。 “怎么回事?我不是强行突破黄衣天师被雷劈了吗?” 叶清梦皱着眉头努力回想。 完全记不得自己昏迷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甚至她对于自己的遭遇,到现在都还感觉到有一些发懵。 明明她在龙虎山道馆心有所感,想突破紫衣变黄衣天师。 突然,一个叫做志怪直播的系统突然出现,强行和她绑定,并把她穿越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还说这里是什么古大乾,以及其他的妖魔世界。 “眼下既然没有其他办法,先打开这个志怪直播系统看看能不能再穿一次!” 叶清梦很快就静了下来,紫衣天师必修课心态还是很稳的,对于这种玄幻小说,系统一类的还是非常熟悉的。 按照脑海中的使用说明,尝试打开系统的直播功能。 【直播功能已打开,开始自动生成志怪直播间。】 系统的提示面板浮现。 在叶清梦视线的右下角,很快出现一块透明的屏幕,上面正是聊天弹幕。 同时,在叶清梦穿越时的那个时间。 几大直播平台凭空冒出一个,名为《我在古大乾盘志怪》的直播间。 一些好奇的网友被标题吸引点进来。 直播间人数蹭蹭蹭的往上涨,不一会儿就达到接近万人的程度,并且一直在增加! 正在交谈的宁采臣,眼前就弹出了两道系统提示: 【恭喜宿主发现志怪地兰若寺,见证人数达到一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低武)、科技(一级)、仙侠(修真)、咒术(一级)......】 “低武国术?一级科技?一级咒术?仙侠修真?” “这系统的奖励居然还可以指定某一个方向啊?” 宁采臣有些诧异。 看文无数,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可以在完成奖励条件后,进行指定向奖励的选择。 不过。 “这特么还用得着选?” “低武国术向首先排除,这些妖魔鬼怪,靠物理超度还是悬,毕竟没那么多左千户。” “科技和咒术的奖励虽然不错,但是和仙侠向的比起来,这特么完全就差太多了!” 宁采臣毫不犹豫的将目光。 放在最后的仙侠上。 这绝对是这几个选项里面最顶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既然大家都是低级世界,那肯定修真向的仙侠世界,是这几个选择里面最强的,没有之一! 虽然他也不一定能抽中什么修真功法的。 但万一呢? 有句话怎么说的:遇事不决莽一波...... 哪怕给他一个仙侠世界里的凡俗功夫,也不见得能比武侠向里的差。 【抽取完成,恭喜宿主获得修真世界奖励——大日练气法......】 【大日练气法:此乃修真世界中末法时代的基础修真法门,以观想太阳修法,修炼到极致可使周身阳气如火,仅凭肉身可使普通诡物妖怪靠近必灭】 卧槽! 天命之子! 宁采臣激动的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虽然只是修真法门里面的筑基练气法,但这太阳之力克制这方世界所有妖魔啊!!! “使用!” 宁采臣在心底默念。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关于大日练气法里的全部信息,全都往他脑海里灌顶而入,融合完大日练气法。 宁采臣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像是经历了一次洗礼和蜕变,对每一处肌肉的掌控,以及精神都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等到明日,观想太阳就可以修行。 燕赤霞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后来呢?” “后来我怎么了?” 宁采臣连忙回过神来,心情大好的说道:“后来你手中的巨剑......” 【什么?主播你的意思是说你穿越了?现在正身处在古大乾的志怪世界里?】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在演戏,快摄像头露出来看看,不得不说你这像素清晰啊,多少钱的设备?】 【主播,有没有古大乾志怪故事中的志怪啊?要不然你再拍两个女志怪给咱们看看?就这些破烂寺庙,可证明不了什么......】 叶清梦心里叹了口气,带着一丝苦笑:“我也不信,但我是真穿越了,而且还绑定了一个直播系统。” “现在你们看到的一切都是这个系统在直播,包括我也是被这系统弄来的。” “至于志怪什么之类的,我现在也没办法给大家拍,我连我现在具体在哪个地方都不清楚......” 叶清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也不是专门的主播,发觉腿有点麻,刚动了一下,就被宁采臣二人发现了。 宁采臣紧紧的盯着叶清梦,叶清梦美目之中带些疑惑,燕赤霞则是好奇的看着两人。 【卧槽!主播不会是真穿越了吧?好尼玛俊俏的书生,和我也不逞多让。】 【楼上的兄弟要点脸,分明是和我差不多。】 【虽然说书生很帅,但这也不能证明你真的穿越到了原来的大乾世界啊!】 【没错,咱们当做直播娱乐节目看就行了……】 直播间里的网友也看到了宁采臣,穿着和古代大乾书生是没什么区别的,但唯一的不同就是,这个宁采臣太帅了! 不过。 所有人都把他当成叶清梦请来的演员,是某个还没有出道的明星,趁着这次机会开始大爆起来。 只有叶清梦整个人心态变化。 身体也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已经准备动手了。 宁采臣率先带着和蔼的笑容说道:“你醒了?” “嗯!”叶清梦强笑着赢应了一声,又感到不太礼貌说了句:“谢谢你救了我!” 估计不是他救自己回来,现在就该成为野兽的粪便了。 宁采臣摆摆手:“救人一命胜造......” “姑娘,姓甚名谁?” 宁采臣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看了她的个人信息,也知道她是穿越者,不然真的也是假的了! 并且他怀疑,自己的金手指奖励和她有关系,毕竟在这之前金手指和死了一样,但她一来就有奖励了,看来她也有着什么金手指。 “贫道姓叶,名清梦,龙虎山天师!”叶清梦斟酌了一番,最后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贫道?主播是龙虎山道长?】 【不错不错,这很讲究,在古大乾的志怪世界中,龙虎山天师的身份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为什么主播是天师?那这样书生没有戏份啊?】 【还有你们有没有发现这破庙也太破了吧!】 【有道理,这么说主播做的功课到是挺足的?居然专门找了一处深山来拍摄?】 “不知道二位大名?等到来日贫道也好报答二位!” 第二章 聂小倩 叶清梦想了想又问宁采臣二人,也没有管弹幕,老娘,不,贫道从十岁开始修道,你们懂个屁。 “在下宁采臣。” “在下,江湖游客燕赤霞!是宁小兄弟救的你,报答他就好了。” 【原来这么帅的书生是宁采臣啊,我说呢,宁郎训妖是吧?】 【楼上别多说,看看今晚有没有直播画面。】 【有一说一,如果是真的,今晚主播和宁采臣的小命就要靠燕赤霞保着了。】 【主播不是天师吗?直接雷法劈死妖怪不好了?】 【那主播现在在的地方岂不是兰若寺?】 叶清梦也没有想到,她真的穿越了,而且还是直接来到了古大乾兰若寺...... 随后宁采臣从行李包中拿出了四个窝窝头,两个递给了叶清梦,两个打算给燕赤霞,但他没要。 叶清梦本想拒绝,可是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脸一红只好收下了,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发现特别难以下咽,和平时在道馆吃的一点也不一样啊! 【真正的窝窝头是棒子面和杂货面做成的,吃一口喝上两碗水都难以下咽。】 【这么夸张,我上星期还在吃呢,觉得挺好吃,等明天再去买两个!】 【现在都改了,不过主播的演技确实可以,但服装要是变一下就好了。】 【楼上的,主播是肉身穿越,不是灵魂穿越,看过小说没有?】 叶清梦咽不下去,想吐出来,但又怕被说,宁采臣倒是主动递了水壶过来,笑着说:“你喝点水,窝窝头不是那么好吃!” 叶清梦接过他的水壶,头仰着喝了口水,才堪堪吃了下去,后面就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下去。 【果然,越帅越温柔,宁采臣爱了。】 【果然,越漂亮越温柔,主播爱了。】 【+1......】 叶清梦慢慢吃完后,想到了这兰若寺有不少妖怪,自己的道法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不知道聂小倩这些志怪会什么时候来...... 【原来主播是这个意思啊?互动不错啊,可以根据提示进行古大乾世界志怪探索。】 【我现在忽然觉得这个直播间,变的很有意思了,并且古大乾志怪可不少啊,主播能扛得住吗?】 【眼下,聂小倩,夜叉等几个志怪就要来了,也不知道主播的道法好用不好用。】 叶清梦没有回复弹幕的话,只是在心里默念雷法,忽然指尖传出一些小闪电。 这才松了口气,一切本领都在,看着交谈的宁采臣二人,也不在意了。 【弹幕提示让我们互动,让不让主播暴露身份。】 【我觉得还是别暴露比较好,一旦暴露了麻烦就来了。】 【楼上的言之有理,做那个男人背后的女人才是对的。】 叶清梦看着弹幕也是这么想的,这年头枪打出头鸟,还是苟着发育比较好,没到黄衣天师还是要稳点。 “哎,燕大哥,听说这兰若寺里面有志怪之物啊?”宁采臣笑呵呵的问道。 燕赤霞点点头:“对,有被逼良为娼的,也有故意伤天害理的,都在这了。” 叶清梦就在一旁听着两人的交谈,同时也在想到底是直接都灭了,还是怎么样呢? 【我建议主播还是稳点,况且,咱们还没有见过真正的小倩。】 【对啊,刚好宁采臣也在这里,让我们也看看这些故事,随便再看看燕赤霞大战姥姥。】 【同意......】 叶清梦在思考的时候,宁采臣和燕赤霞已经躺下了,随即她也跟着假寐起来,等着今晚聂小倩上门。 她修行十余载,见过的很多,但是古大乾的事情,还没有见过,心中难免十分好奇。 宁采臣闭着眼睛,心中在想着一会怎么样才能找到聂小倩呢? 而且那俩炮灰怎么还没有出现? “姥姥,今晚比以往热闹了不少呐。” “是啊,来了三个人呢,平时一个可见不着呢!” “呵呵,今晚可以吃顿饱的了。” “你这小骚蹄子别想了,除了那个俊俏书生能吃,其他两个都是有大法力之人。” 此时,兰若寺深处,两道清脆悦耳的的女子声音响起,还有一道不男不女的声音。 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内,坐着两个少女,以及一个老女人,其中红衣女子看上去二十岁左右,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一身红色的长裙,脸蛋娇媚无比,眉眼间透出一股妖冶妩媚之气。 蓝衣女子穿着淡蓝色的长裙,容貌清秀脱俗,但是却给人一种高贵冷艳的感觉,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仿佛带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看不到底,似乎蕴含了许多故事一般。 老女人不男不女的声音响起“小倩,这次就你去吧,下回再让给你妹妹。” “好的姥姥!”聂小倩躬身而退。 约莫为三更天的时候,宁采臣起来了,他睡不着,真睡不着,燕赤霞那家伙的呼噜声吵死人,也不知道这叶清梦怎么睡得着的? 悄咪咪的打开了木门,走到了杂草丛生的院子里去,而后没有注意的是叶清梦也畏畏缩缩的跟了上去。 【名场面:宁采臣大战聂小倩,惊爆大乾!】 【没得说,一旦上了就是顺丰快递预约上门,随时都要寄了。】 宁采臣来到杂草丛生的院子内,忽然听到琴声,心中一定,面带着笑意来到了之前不曾亮过的房间边上。 看着里面灯火通明的房间,轻轻敲了敲木门:“请问,阁下所谈的曲子是否是高山流水?” 曲子声音一滞,门内传来细弱的脚步声,打开了房门。 宁采臣眼前一亮,清纯的桃花眼中带着些许诱惑,身穿一袭白裙,身材该纤细的地方不多一丝赘肉,该丰腴的地方不少任何韵味。 这绝不是正常人能有的,只有整容和变成志怪能随意变化,其他的很少天生的。 聂小倩清脆的声音响起:“公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说完羞涩的看了一眼宁采臣,又佯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没想到这书生这么俊俏。 宁采臣咳咳了两声,然后才笑着说:“刚在院中听到琴声,闻妙音而来。” “公子过奖了......” 恰好后面鬼鬼祟祟的叶清梦也来到了这里,看见了聂小倩和宁采臣。 【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实在不明白,宁采臣刚开始怎么拒绝她的?】 【要是我女神这么主动,我估计一夜笙歌!】 【恭喜宿主遇志怪聂小倩,见证人数达到一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低武)、科技(一级)、仙侠(修真)、咒术(一级)......】 宁采臣暗道果然,这下可算是找到了金手指的使用方法,随即想到叶清梦肯定也在附近,又回头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人。 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聂小倩糯糯的说道:“公子,春宵苦短,小倩有些故事想倾诉一番,不知公子可否来房间一听?” 宁采臣面带笑容的随着聂小倩进了房间…… 第三章 我姥姥被... 宁采臣两人进了房间后,紧跟着的叶清梦也慢慢从寺庙圆柱后面走了出来。 【卧槽,主播快跟上,史诗级名场面!】 【楼上你怎么喜欢过时的麻布袋啊?】 【什么麻布袋,这特么是有活力的降落伞,楼上不懂别瞎说。】 叶清梦看着弹幕也是一脸黑线,还好阅读小说无数,不然这群水友的梗谁能看懂? 随即轻轻的走到了投映着昏黄烛光的窗户边上,不过没有趴在那里,因为是双向的,有黑影。 叶清梦也有些着急,看着弹幕的催促,一阵无语,刚想反驳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忽然双手捏起了法诀。 “道由心学,心假香传......令臣关告,迳达九天。” “急急如律令!” 只见一只飞蛾朝着宁采臣的房间内飞去。 【这这这,主播不会玩真的吧?】 【不是,你真是龙虎山天师?】 【大家刚刚看见了吗,主播直接凭空变出了一只飞蛾啊!】 叶清梦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带着些傲娇:看见了没有,我老叶上能剑斩妖除魔,下能听八卦秘辛。 飞蛾从门户间的缝隙飞了进去,却并没有直接冲向烛光,反而在一个能够看清宁采臣二人的地方停了下来。 宁采臣看向身着白裙,粉颈之下半遮半掩的酥胸,在烛光的映射下如玉脂一般的聂小倩。 此时聂小倩腰间的束带颇有些欲拒还迎的意思。 眨着清纯中带着妩媚的桃花眼,面色羞红的低下了头,却又时不时的抬头打量着一本正经的宁采臣。 宁采臣先是咳咳了两声,再沉声问道:“姑娘,这可是你家房屋?” 聂小倩啊了一声,连忙抬起头,看向眼前这眼神清明的俊美男子,心里疑惑至极:为什么? 他真的能忍得住吗? 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的吗? 这她恍惚的时候,宁采臣又说了句:“姑娘,如果这是你家房屋,我想借助两晚,以待三日后进京赶考。” 说完还退后一步,鞠了一躬说:“冒昧打扰了!” 聂小倩才反应过来,小脸腮红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有些不正常的惨白。 她紧忙欠身解释:“不不不,公子误会了,我也是路过的人,并且还有我姥姥以及妹妹住在后院。” 宁采臣暗道果然,脸上带着疑惑的问道:“姑娘,这还有后院吗?” “为何小生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 宁采臣心里着急啊,你丫的别废话了,快带我去见你妹妹和姥姥。 想着还有个奖励没有领取,心里更是一阵着急。 聂小倩没有说话,只是轻盈地转过身去。 手随着婀娜多姿的身子往后轻轻一摆,穿着白鞋的小脚也径直往前迈起,散开的头发也随着一丝丝微风在空中飘曳着。 慢慢地走向床边坐下...... 【不得不说,这比我看3d还过瘾,那女主角和小倩相比差多了。】 【有那么好看吗?再说了,这都是假的,你们这群屌丝。】 【张花,女,某书常驻选手......】 【姐妹啊,大无语啊,我今天不小心说了一句话,被人......】 【我已经把小倩做壁纸了!】 叶清梦也是有些激动,没想到古大乾的故事是真的,也懒得和这些人解释,我一个人爽就行了! 也不知道宁采臣会不会成为训妖高手呢,想想还挺激动呢...... 宁采臣看向坐在床沿边上的聂小倩,善解人意的问道:“不知姑娘,是有什么话不能说吗?” 眼见在三秒之内! 聂小倩眼角含泪,修长的玉指拿起白色的丝绸帕,轻轻擦拭着眼角,抽抽噎噎着回应:“公子,公子有所不知,我们一家三口在老家饱受欺辱......” 还没说完,就又开始哭了起来,由小声啜泣转为大珠小珠齐下,令人无不心生犹怜。 宁采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知道这是个妖。 但是特么的,上下活了二三十年这还是头一回有女人对他哭泣,而且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让他有些忍不住想抱住她,好好的呵护她,对她说:“小倩,以后爷罩着你,谁敢来欺负你,老子干死她,我的女人只能我欺负......” 【白长这么帅了,这么美的女人,哭的这么可怜,他居然不上去抱抱他。】 【宁采臣,你为什么不上去抱抱她对她说:嘿,宝贝,夫君在呢!】 【你们懂什么,只要男生长的好看,对他真心的漂亮女生很多,但女生长得好看,就有些危险了......】 【我只爱学习,学习使我日渐消瘦......】 【你最好是说学习!】 聂小倩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这个无情的男人,为什么不来安慰我? 聂小倩缓缓站起身来,声音颤抖的继续道:“他们,他们都是畜生啊,他们对我姥姥做出了猪狗不如的事情啊,呜呜呜呜......” 说完就扑到了宁采臣的怀中,一连串的泪水从聂小倩悲伤的脸上流了下来。 宁采臣忽觉香体入怀,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双手悬在空中做出搂抱状,嘴角忍不住的上扬,要不是知道你姥姥是不男不女的玩意,还真被感动了。 最终还是忍住了,悬在空中的手也轻轻的拍打着聂小倩的美背说道:“都过去了,那些不堪的回忆就不要再想了,你正值桃李年华,还有许多路要走啊.....” 聂小倩听此话,哭声一滞,用力推开了宁采臣,转过身去,用丝绸帕擦拭着脸上的的眼泪。 宁采臣佯装一踉跄,手伸在半空中,想要抓住她,却又放了下来。 声音带着些冷意的说道:“不知姑娘是何意?” “宁某自认为说出的话无愧于心,既然姑娘不想听,那宁某也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姑娘,宁某还是认为,过去既然无法挽回,那么就应该放下,但未来可以改变,就应当去努力!” 说完朝着背影拱了拱手:“宁某告辞了。” 随即就要打开门离去,聂小倩俏脸一急,三步做两步紧紧的抓住了宁采臣的手臂,宁采臣仍然不肯停下。 聂小倩眼见没法,又顺势从后面抱住了他..... 第四章 你对女性有极强的吸引效果哦 【羡慕,这电视剧出来我一定追!】 【我还记得我女朋友那时候从背后紧紧的抱住我,甜甜的和我说:阿文,我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一直到死也不分开,好不好?】 【楼上大哥,你们现在在一起了吗?】 【在一起了,她现在在另一个世界陪着我呢,我现在她一直想要玩的海边定居了下来,每天一睁眼,她就能看见大海......】 【大哥对不起,真对不起啊,我该死,我特么真该死啊......】 叶清梦看着这个弹幕也是一阵心酸,这莫不过祭暗香,葬笑颜,掬泪花,漫遐思,听絮絮风声,篇篇哀字啊..... 宁采臣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柔软,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环绕在腰间的柔夷说道:“姑娘,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说完就强硬的掰开了她的手,直接打开门要离去。 突然看到了蹲守在水缸旁边穿着黑色外套的叶清梦。 叶清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发现了,呀了一声,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发,扭捏着招了招手:“哈喽啊,今晚的月色很美,我睡不着出来赏月!” 宁采臣也笑着回应:“确实,不仅月色很美;”又深深吸了一口气:“而且风也很温柔!” 叶清梦秀眉一皱,疑惑地看着他,他也是穿越者? 月色很美,风也温柔? 一阵微风吹过,确实很温柔,但,嗯....... 宁采臣倒是不在意会不会被发现,当然也不会主动说是什么穿越者之类的。 宁采臣刚说完这话,身后的聂小倩也从一旁走了出来,脸上仍旧带些泪痕,看向水坛旁边穿着奇怪衣服的少女,脸色一变。 年轻女孩的气息洋溢着,面容如水,不怎么自然的笑容也犹如绽放的花朵,绽放出一种淡淡的美丽,令人心旷神怡。 聂小倩眼中一暗,又抬头幽幽的看了一眼宁采臣,心中苦闷:怪不得呢,原来是因为有了一个如此美丽活泼的女孩呀。 随即嘴角带着苦笑,自嘲着想:谁又会看得上自己这个充满了腐朽,肮脏的女人呢? 聂小倩心中也有了数,眼前这个女孩还是处子之身,并且也是姥姥所说的大法力之人,是她远远得罪不起的。 不清楚为什么眼前这个女孩没有雷霆般消灭她。 也没有多问,只是欠身说道:“今日天色已经很晚了,原谅小倩招待不周了。” 还没等二人说话,聂小倩就转身向房间内走去,白裙也跟着摆动,月光照射在白裙上,颇有些韵味。 宁采臣没有阻止,只是回过头静静地看着她。 聂小倩自知今日没了机会,吱呀,慢慢关上了门,在临近关完的时候,停留了两秒,眼神中释放出一股黑色的妖气,她变得妩媚,妖娆,勾人心魄。 宁采臣没有任何变化,淡淡的笑着看她关上了门。 砰! 聂小倩关上门靠在了门上,嘴里莫名的喃喃道:这世道居然还有什么赤子之心,真是荒唐又有些可笑! 宁采臣也没有和叶清梦说话,反而打算要回到寺殿睡觉,折腾了这么久了,也该休息了。 叶清梦抿了抿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没有说话,只是跟了上去。 【这特么的,蹲了一夜,结果什么也没看见!】 【知足吧,好歹也看见了小倩,不得不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已经开始了米西米西,实在对小倩最后的眼神没有抵抗力。】 【羡慕,我只能大嚓。】 【羡慕,我在小嚓。】 【小嚓按摩洗脚,大嚓一条龙是吧?还有上面米西米西那个加人了,告诉地址,不然我要举报......】 宁采臣快走到门前的时候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叶清梦笑呵呵的问道:“不知道姑娘刚刚听到了什么?” “姑娘对我是不是有些好奇?” 叶清梦啊了一声,眨着杏眼,一脸的装傻。 “没有啊,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夜会小倩啊!” 随即意识到被发现,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好意思,我刚刚脑子有些混乱,想到了故人!” 宁采臣嘴角一抽,你特么当我是傻是吧? 故人,你故人能在这里是吧? 【完蛋,这下宁采臣要是揭穿你,你该怎么办?】 【这编剧怎么搞的?这么低级的错误也能犯?】 【不是我说,你们都忘了刚刚宁采臣回的话了?】 【万一宁采臣也是穿越者呢,对不对,这完全有可能。今晚的月色很美,风也温柔;对呀,主播说不定是在试探宁采臣!】 【这么一想是不是正常多了,还算编剧有脑子,不然这直播没得看了。】 叶清梦深以为然,认为弹幕的解释刚好是她的想法,通过这个破绽,从而发现宁采臣的真实身份。 虽然她是龙虎山紫衣天师,但是她还是个女孩呢,在这个妖魔鬼怪,人心如蛇的世界里,有个人能够陪着她,那才是真的好啊! 宁采臣也不再深究,摆了摆手说道:“早点休息吧,这两天等你伤势养好了,我们就要前往京城了。” 说完就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先走了进去,随后的叶清梦也悄悄的跟着,两人刚要躺在草床上面。 就听见燕赤霞背侧着身子嘟囔着说:“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宁采臣听此微微一笑,没有接话,倒是叶清梦脸色一红,连忙睡在了另外一个草床上面。 宁采臣关好了门,闭上了眼睛,想着刚刚还剩下的一次抽奖机会,实在忍不住。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低武)、科技(一级)、仙侠(修真)、咒术(一级)......】 “抽取仙侠(修真)” 【抽取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修真世界奖励——先天灵体......】 【先天灵体:先天灵体对灵力的亲和力特别高,仿佛人形灵泉一般,修炼速度远超常人,修行功法,武技等可达到一日千里。】 【注:对雌性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山川精怪等类有极强的吸引效果。】 躺在草床上的宁采臣嘴角蠕动,似是而非的发出了一声:特么的...... 第五章 金丹紫衣 “叽叽叽叽!” 第二天清晨,外面传出鸟叫的声音,劳累了到了半夜的宁采臣才堪堪起床。 宁采臣揉了揉眼,随后看向身边蜷缩着身体睡觉的叶清梦,由于是头朝着墙,所以也没有办法看见她睡觉的样子。 宁采臣也没有想太多了,一旁的燕赤霞也不在寺殿内了,看着行李都在,应该没有走。 站直了身子,蹑手蹑脚的打开了腐朽的木门,木门吱呀一声才隐隐关完。 出了门,深吸一口气呼出,心里想着:又活了一天,我已经很厉害了! 又活动活动身体,找到旁边的地井,发现有一个新的水桶在那里,看来是燕赤霞留的。 打了一桶水先看了一眼,上面有些灰尘,只能倒了,重新打一桶。 就打算去房内叫醒叶清梦,随便煮点粥配点窝窝头,再配着腌制的鸡蛋,美美的补充一下营养。 有句老话说得好:早上吃的好,中午吃的饱,晚上吃的少。 正打算敲门进去来着,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 叶清梦揉着带着些朦胧的眼睛,看着眼前俊美无比的书生,迷迷糊糊的说了句:“早啊,骑士哥!” 宁采臣一愣:“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我宁某可不做什么骑士,宁某只想入朝为大夫,匡扶大乾社稷!” 这穿越者怎么这么傻,什么吊话都说,一点也没防备吗? 小样,我随便吐点,你就消化不良了,更遑论骑士长了。 叶清梦才反应过来,刚想解释来着,就听一道洪亮的男声:“好,没想到宁老弟居然有这么大的抱负啊!” 听到声音宁采臣也知道了是燕赤霞,不过这货满脸通红,看来这大清早又没少喝,也罢,关我屁事。 宁采臣没有说话,只是朝他拱了拱手。 【大清早就看主播吃了个瘪。】 【就不能长点心?宁采臣他知道他是训妖高手吗?】 【对帅哥没有一点点防备,你这样会被卖的一点骨头也不剩了。】 叶清梦看见弹幕吐槽,也见燕赤霞来了也就没有多说了。 感受到身上有点不舒服,就想着应该怎么刷牙呢,洗脸,洗澡怎么办呢? 身边的宁采臣也知道穿越而来的苦,同是天涯沦落人,能照顾就照顾一点吧,毕竟都是老乡。 刚打算告诉她,这有水,你可以洗洗,就见叶清梦忽然拍手。 有了! 叶清梦小脸一正,双手迅速掐诀,嘴里喃喃的念叨着。 “道由心学,心假香传......令臣关告,迳达九天。” “急急如律令!” 宁采臣,燕赤霞两人见远处水井的水忽然飘了起来,直直的往这边冲来。 叶清梦周身泛起一阵白色的光芒,水也冲入了其中,片刻后,水流消散,只见一清纯靓丽的女孩,睁着水灵灵的杏眼,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叶清梦看着两人惊讶的样子,心里无不得意:看,我强不强,你俩都不够我打的! 宁采臣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以前没见过这种人呢? 还是说这种人一直都有,只是自己地位不够高,没有见到这种人? 倒是一旁的燕赤霞眼神一凛,醉醺醺的样子也立马消失了,试探着问叶清梦:“道长好手段,不知道长是何等天师?” “龙虎山紫衣天师!”叶清梦面色一正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燕赤霞嘶了一声,紫衣最起码是金丹期修为,眼前这个女子,看起来也绝对不过花信年华(24岁),居然这么高的修为! 他也不过是筑基巅峰,距离金丹还有一定的差距。 叶清梦倒是无所谓,反正这比装了就行,她不清楚这个世界最高境界是什么。 但是她知道,穿越前的道术限制,已经全部解除了,只要修为够,假仙也得死。 【这装的,我只能给主播送个火箭了,没想到主播的人设居然是龙虎山紫衣天师。】 【刚刚那个特效不错,一点看不出ps的痕迹,并且这手段很好的让宁采臣两人打破了对你这个柔弱,傻冒的女子形象。】 【龙虎山紫衣天师在那边算最强的吗?如果不算最强的,那么主播还是要稳点,苟着发育吧......】 【楼上,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这是假的,出了事会完蛋的。】 宁采臣也不管两人,提着井水,来到了殿内,先烧了一壶水,灌在了随身的水壶中。 又重新加水,加糙米,开始煮起了粥,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米香,虽然不浓郁,但是对劳累了一夜的人来说,无疑是最好的补品。 宁采臣沉默的加着柴,昨晚小倩的怀抱有些温柔,但没有那么温暖,眼下的糙米粥却让他感受到了不一样的舒适。 煮好之后,从随身的箱笼中,拿出了一个破碗,两个新碗,那个碗边有着不同程度的破损,下口还要注意些,不然就该流血了。 宁采臣现在就怕自己的灵体泄露,从而让那姥姥激动,一旦它不顾一切的扑上来,那自己可就阿弥陀佛了。 随即对着站着的两人,用阳光般的笑容说着:“来,我煮的多,这两个是新碗,你俩用就行。” “叶姑娘,你这刚醒来,昨晚又跑出去看月亮,也没怎么吃东西,多喝点,暖暖身子。” “燕大侠,早上喝那么多酒,也来喝碗粥养养身子。” 一边对两人说着,一边把两个新碗递给了他俩。 【多么温柔的男人啊,可惜可惜,我晚生了这么些年,宁郎,你在那里可好啊?】 【楼上别发癫,认清现实。】 【话说为什么不拿出三个新碗呢?这样的话,喝粥也不会被割到嘴了!】 【有没有可能是宁采臣他就这两个新碗,还拿给了主播和燕赤霞两人用。】 【宁采臣家境四个字形容:家徒四壁!】 叶清梦也感到饿了,也没有拒绝,只是不好意思的接了过来,又赶忙躬身说谢谢。 倒是燕赤霞想拒绝,但看着他眼中的真诚,也只好接了过来。 宁采臣看两人都接了过来,就笑呵呵的拿出了一个勺子,从下往上舀糙米汤给两人,说是米汤,其实里面大部分都是不值钱的糙米。 而最后宁采臣直接倒完剩下的糙米汤,叶清梦悄悄打量了一眼,可以算得上是清澈见底...... 第六章 就一小口 宁采臣可没管他俩的想法,锅中加水,又掏出箱笼里面存放的腌鸡蛋,放了三个在里面,以及拿出窝窝头。 煮熟的鸡蛋一人分了一个后,宁采臣率先开始大口朵颐起来。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补充营养了,这这这,宁郎吃饭名场面。】 【特么的,这破车都能开,我要回幼儿园重新学习。】 【我看了看宁采臣,又看了看自己,我竟然如此憔悴,从今日起戒酒。】 【戒完酒后,谈了个女朋友,恩爱甜蜜,被绿,分手,整日喝酒,所以不如不戒,每天快乐生活就完了。】 吃完收拾好后,宁采臣看着朝阳,背对着叶清梦两人,拿着本经义,找了个恰巧适合的地方佯装看了起来。 想着脑海中的大日练气法的口诀,开始慢慢尝试了起来。 大日练气法:乃修真世界中末法时代的基础修真法门,以观想太阳修法,修炼到极致可使周身阳气如火,仅凭肉身可使普通诡物妖怪靠近必灭。 想着脑海中的大日练气法的口诀,开始慢慢尝试了起来。 随着朝阳的慢慢升起,时间的慢慢流逝,只听一声低喝,一股赤红色的光芒在宁采臣的眼中闪烁。 这是一种极为纯净和炽热的灵力,不过并没有太多属性,完全都是天地之间最为精粹的能量,至刚至阳之气。 “砰!“ 一声巨响,宁采臣周身的温度也瞬间提升到了极致。 当宁采臣将体内那股纯净到极点的灵力释放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仿佛被火焰包围了一样。 他的肌肤都变得通红,像是刚煮熟的螃蟹一样。 此时,那股炙热的气息,也在疯狂的向着四肢百骸涌去,使得宁采臣的呼吸都变得十分急促。 他的双眼微闭,脸颊涨成了猪肝色,额头上甚至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而且看样子,情况似乎更糟糕了许多。 眼下对于处于突破状态的宁采臣来说,管太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随着时间一秒钟一秒钟的流逝,宁采臣体表外的赤红色光芒,也渐渐变弱了起来。 而就在他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周围的灵气忽然开始涌现了过来仿佛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 快速的朝着宁采臣的身上汇聚而来,最后形成了一个漩涡,直接钻进了他的丹田里。 随着灵气的涌动,宁采臣的皮肤也在逐渐的恢复正常,最后恢复了原本的白皙。 不过这个过程却是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等宁采臣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修为竟然达到了练气三层初期。 这可真是太让人惊讶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连跳两个小境界。 感受到身体力量的增长,宁采臣的脸上也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甚至被强迫,也有了一点点反抗的力量......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心里的杂念尽数抛开,宁采臣缓缓睁开了眼睛。 “豁!” 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叶清梦近在咫尺的面孔,以及那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神。 宁采臣被吓得一激灵,满脸黑线,饶是好脾气也有些忍不住的说:“姑娘,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叶清梦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先是道了个歉,然后好奇的问:“你在做什么?” 刚刚叶清梦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就一直打量着宁采臣。 【截图做壁纸了,太安逸了,看到宁郎,今晚一定能睡个好觉。】 【这多久了,宁采臣的手怎么不翻书?】 【对啊,我也看到了,这都快两个小时了,一页都没翻啊!】 【主播快去看看,万一晒坏了,可就不行了。】 叶清梦纯粹是因为他救过自己,所以才关心,弹幕说的都是什么鸟话。 于是就发生了刚刚那一幕。 宁采臣沉吟了片刻,笑吟吟的回着:“我在修炼啊!” 顿了顿又说了句:“我怕妖精吃了我!” 【我那苦命的宁郎呦,凄凄惨惨戚戚......】 【主播不是龙虎山天师吗,不能教他一些简单的保命术法吗?】 【不是吧,你们还真当真了?这特么都是假的,你们这些坐妄道,都傻了吧?】 叶清梦嗯了一声,也看见了弹幕所说,但是她不傻,刚刚明明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灵气冲入到了他的体内。 而且明显的感觉到宁采臣体内的阳气更盛了,若是按照这个方法一直修炼下去,怕是寻常妖魔鬼怪,鳢魅魍魉,山川精怪都近不了身。 更遑论那个只有练气五层的聂小倩了! 不过师傅教过她,每个人都有秘密,不要去打听。 就像她表面看起来很智慧,但实际上就是很智慧。 “要不要我教你一些防身的道术?” 叶清梦最终还是开口问了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救了自己的命,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这么一个男人不应该在妖怪手中,而且宁采臣他身上好香,让她有些忍不住想吃一口。 好吧,她承认自己就是一个资深颜狗! 长的帅怎么了? 长得帅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宁采臣听到这话,没有立刻答应,反而是为叶清梦着想到问:“这样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或者对你道门有影响吧?” 叶清梦笑吟吟的说道:“不会,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行!” “什么条件?”宁采臣也紧跟着问。 他心里非常清楚,眼下最能保证自己安全的就是叶清梦了,并且一定程度上,自己的金手指奖励和她有关系。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不能放弃这个女孩,他现在最大资本就是这张脸。 叶清梦直来直去,笑了一声,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能让我咬你一口吗?就一小口,不会太用力!” 随后满怀希冀的看着他。 【我靠,我他么的,我的宁郎,主播你在哪?】 【这么快就要撒狗粮了吗?】 【不是吧sir,这才多久,才第二天,女主矜持一点呐!】 【要换成我,说不定那天夜晚就该试试金条了。】 【后面还有不少志怪在等着吧......】 宁采臣点点头,他知道眼前这个是人,怕是先天灵体的影响。 叶清梦露齿嘻嘻一笑,眸子明亮,张嘴朝他胳膊咬来...... 第七章 家父李三河 宁采臣笑眯眯的看向眼前这个少女,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好了,口水弄到胳膊上了。” 叶清梦听到这话,小脸一红,连忙松开了牙齿,又看到了上面的口水,赶忙拿袖子擦了擦。 【宁郎,我的宁郎,这个小女子不讲脸面呜呜呜......】 【我刚刚让我女朋友也轻轻咬我一口,结果现在我在医院包扎伤口,苍天呐,我就是不小心说了句口水真臭!】 【楼上活该,女孩子怎么会臭呢?一直都是香香的捏!】 宁采臣抬起已经擦干口水的胳膊凑到了鼻前,假意闻了一下,略带嫌弃的说:“好难闻......” 叶清梦脸色一窘,没有说话,只是在原地低着头。 宁采臣没想到这女孩脸皮这么薄,昨晚还在跟踪他,现在又装,有点反差啊! 于是就岔开话题说道:“你现在可以教我道术了吗?” 叶清梦啊了一声,连连点头,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又不着痕迹的闻了闻外套的袖子。 不难闻呐...... 叶清梦随即离开原地,走到了宁采臣前方一米处停了下来。 宁采臣意识到,叶清梦要来真的了,不过为什么她刚刚站的地方有两个坑? 只听叶清梦咳咳了两声,顶着正午的阳光开始教起了宁采臣,至于会不会被燕赤霞偷学,根本不在两人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听叶清梦咳咳了两声,顶着正午的阳光开始教起了宁采臣道术, “你先看我掐诀的手法,这个动作很简单,就是手指,两根手指跟随着变化,然后这样,那样......” 叶清梦一身休闲服,长发高挽,一双美眸中神光闪耀,眉目间带着一丝英气和刚毅,一脸严肃地教起了宁采臣道术。 宁采臣,则是认真的看着她手指的变化,在正午太阳的照射下,体内的大日练气法迅速转动,手指生涩的翻转。 时不时转来一阵微风,吹动着额前露出的几根发丝,吹动着直播间少男少女的心神。 【宁郎......】 【不得不说,长得帅身边就会有很多温柔的女孩,不过道术可不容学啊!】 【确实,毕竟多一个会的,就多一份特效钱。】 他站在叶清梦面前,神色认真,双手也跟着她慢慢翻转。 叶清梦教完几遍之后,将手收回,轻轻的问道:“记住了吗?” 宁采臣点点头。 “你再做一遍试试,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叶清梦又道。 “恩。”宁采臣应了一声。 随即开始按照刚刚的样子,开始变化。 叶清梦挑了挑眉,走到了宁采臣的面前,抓住了他的手,开始调教了起来。 她的手很白皙、修长,手心处还有薄薄的茧子,手掌的皮肤紧贴在宁采臣手上,宁采臣感觉到叶清梦的手指有种特殊的弹性。 “现在先把你的大拇指抬起来,然后再这样......” “啊?”宁采臣一愣。 “把大拇指抬起来!”叶清梦皱眉喊道。 “哦。”宁采臣连忙照办,果然长得再帅,也无法抵触女人不耐烦的性子。 【主播你果真如此?这样凶我的宁郎?】 【我女朋友也凶我,主播也凶宁采臣,四舍五入,我等于宁采臣!】 【楼上好脸,你是男的,我是男的,四舍五入,你女朋友也是我女朋友.......】 叶清梦没有管弹幕一群人,毕竟什么都没有宁哥哥好,她只是一个资深颜狗! 然后叶清梦将宁采臣左手无名指抬起来,又将右手大拇指调整好位置。 “把左手举起来!” “好。”宁采臣又把左手举起来, “可以了!”叶清梦这才松了一口气,教人怎么这么麻烦。 宁采臣感受着她传来温热的气息,定了定心神,开始练习了起来。 这时,兰若寺破烂的寺庙门吱呀了一声。 两人定睛看去,是一个身穿蓝色长袍,长相普通,但带着书童的一位进京赶考的书生! “少爷,没想到这破庙居然还有人住着!”书童跟着旁边笑着说道。 书生抬眼看了看宁采臣,又深深看了叶清梦,没有搭理书童。 只是不急不缓地走到宁采臣两人面前,开口笑着道:“在下李坤,家父李三河,不知二位是进京赶考还是?” 书童刚想对两人解释,李三河是谁来着,就看李坤转头对身边的书童吩咐:“我们估计要在此地待上两日,你先去找个合适的地方收拾一下,以免晚上没有住宿的地方。” 书童领命,转身提着箱笼就走了。 李坤用自认为迷人的笑容,“云淡风轻”的看向叶清梦。 虽然眼前这个女子穿着有些奇怪,但陪着这个俊俏落魄书生也讨不了一个好的前程。 宁采臣呵呵一笑:“原来是坤兄,在下宁采臣,” 又伸了伸右手,看向叶清梦。 豁! 叶清梦她面色平静,目光平淡着打量着李坤。 宁采臣也没想到变化这么快,但还是笑着介绍:“身边这位乃是龙虎山紫衣天师!” 顿了顿又说:“一身道术出神入化!” 叶清梦听到这里,也立马跟了上来,手指翻飞! “道由心学,心假香传......令臣关告,迳达九天。” “急急如律令!” 忽见一道紫色雷电,在叶清梦的指甲流转,产生的丝丝电弧,让李坤咽了咽口水。 宁采臣也是嘴角一抽,好家伙,动不动放大招是吧,你这样不温柔,会没有男孩子喜欢你的,除非他是个抖m。 李坤尬笑了两声,然后拱了拱手:“好,好。” 他有些郁闷,这一路走来,有多少小姐愿意与他一起进京赶考,他都拒绝了。 李坤对着这些可人儿说:“娘子,你在这等我,等我高中之时,就是我骑着高头大马来娶你之日!” 那娘子泪眼婆娑的说:“君若高中莫负妾身!” 又拿了些许大乾刀币让李坤带上了路。 具体这话说了多少次,听了多少次他也记不清了,但他知道这不过都是些露水情缘罢了...... 李坤也知道宁采臣两人是什么意思,也就不再幻想,等明日就启程上路。 随即走向书童刚刚去的房间,书童此时在发呆,心里颇有些感慨,掂掂口袋里的大乾刀币,忽然听到了声音连忙开始收拾房间...... 第八章 想不到你也是庸俗之人 但李坤他没有发现,远处有一双眼睛正戏谑的盯着他! 叶清梦此时也感受到了妖气,往西南方向的树下看去。 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小倩的妹妹小青,她双眼充满了调笑。 这是一个充满魅惑的女子,穿着一件红色的百褶裙,香肩半露,罗衫轻解,洁白光滑的玉肩露出大半,长发披肩,身材凹凸有致。 血色一般的嘴唇微张:“我的好姐姐,看见了吗?这也是一个书生,今晚我就让你看看天底下男人都一个样。” “不是贪财就是好色......” 聂小倩有心反驳,但眼下姥姥和姑姑都在,实在不敢反驳。 “不过,我就是喜欢这种书生,我会慢慢享用的!” 她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微笑,然后朝着兰若寺后院的方向走去。 聂小倩的心里很慌张,她知道自己的妹妹小青,对自己可怜,但从来都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今晚那个书生,怕是...... 是夜,宁采臣三人仍旧在殿内说着些话,心里也为李坤惋惜,救还是不救呢? 救,就意味着要和后面的千年树妖鱼死网破,不救,那么这李坤就要死了! 算了,若是李坤他经受不住诱惑,那也怪不得他了。 三人也没有说太多,就草草洗漱了一番,躺在草床上休息了起来。 直到三更时,宁采臣忽然听到一曲高山流水,仿佛在寻觅着知音,更像是有一位绝美女子在耳边轻声喃喃着曲。 宁采臣皱了皱眉头,但没有睁开眼睛,已经刷完奖励了,还去干嘛? 大哥,它可是妖,是狐妖,别开玩笑了,实在下不去口。 突然又睁开了眼睛,他想到聂小倩还有一个妹妹小青,那么它算不算呢? 发出不大不小,能够吵醒叶清梦的声音,悄悄打开了门就走了出去。 一旁的叶清梦嘴角上扬,是的,她没睡,她知道今晚聂小倩肯定还会再来,果不其然。 随即也偷偷摸摸的打开木门走了出去,倒是睡着的燕赤霞翻了个身,没有其他动作。 【又到半夜了吗,有点意思了,今晚是重头戏了吧?】 【今晚能看见宁郎的身材了吗?(色.jpg)】 【今晚史诗级名场面要出来了,宁郎训妖,速速呼朋唤友!】 宁采臣看了看天色,今夜无月,闰土也不再刺猹,身后倒是跟了个吃瓜的。 微微一笑,循着曲声走去,恰好正是李坤房间附近。 此时小青神色一喜,她早就贪恋上了这个俊俏的书生,昨日是姥姥给予姐姐的机会,但今晚可怨不得她了。 好香的书生,我可要好好的陪着他,弹奏着不同的曲目,高山流水中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一般的气势。 继而平沙落雁一般的安详恬静,蒙蒙如霜...... 就在小青意想时,忽然吱呀声响起。 小青猛然抬起头,侧漏着半肩,一双桃花眼充满着媚意,嘴角带着些笑意。 “姑娘,这首曲子可是高山流水?” 小青看见是李坤,面色有些沉了下来,万一,万一被宁采臣发现了,这可怎么办? 顿时感到有些晦气。 李坤带着自信的笑容,他准备在三秒钟之后说出家父李三河那句话,相信眼前这女子定会拜倒在他的实力之下! 刚刚他听到曲声,就迫不及待的走了出来,本以为是白天的女人,却没想到是另外一个绝媚女子。 柳眉如画,一双桃花眼带着魅惑,一袭火红纱衣,将玲珑有致的身躯勾勒的完美无瑕。 她的身体看着柔软的好似一团棉花,但又让你感受到一种极具诱惑性的力量,这样的女子,真能把他李坤的魂给勾去。 李坤也想到了今天经过此地的老乡告诫他的话,但他觉得,是真的也不算枉顾这一生了。 小青打算呼唤夜叉大哥直接把他给送走,但此时她感受到那股极香的气息已经快到了房门口了。 “家父李三河!” 李坤昂着头说道。 小青心里正烦呢,就不耐的说了句:“什么?” 李坤以为是她没听清,于是朗声道:“家父,李,三,河!” 这次小青听清楚了。 “李尼玛!” 小青旋即变化出狐脸,佯怒着看他。 “好,厉害......” 随即李坤昏倒在地,小青连忙施展法术,将他移到床下,并找了些草盖住了他。 深吸一口气,呼出,放松一下,拿出铜镜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发丝,轻轻一笑。 于是又坐在了琴前,弹起了高山流水...... 宁采臣慢慢走着,感受到后面有人跟着,才大胆放心的来到了响起琴声的房间门前。 轻轻叩门:“请问弹的曲子是鹅鹅鹅吗?” 小青听到鹅鹅鹅,曲子一滞,紧皱了皱眉头。 深呼吸,吸气,呼气...... 随即带着热情的笑容打开了门,看到近距离的宁采臣心中一荡,主动热情,奔放洒脱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娇声说道:“公子可真是好耳力啊,小青也好喜欢公子这种懂琴的人呐?” 宁采臣感受着胳膊传来的触感,想到了以前在早餐店老板娘那里吃的包子,又白又大又圆,咬一口,汁多肉嫩,味蕾欢悦,回味无穷啊! 可惜,后来长大了,吃不着了..... 叶清梦在后面打量着两人,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嘴里嘟囔着:怎么什么妖怪都往上贴啊! 【宁郎,算了,我不配!】 【兄弟们,昨天那个软件硬化工程师人美声甜,今晚我又来了!】 【老哥厉害啊,今晚又来,身体怎么这么好?】 【一天一次你养生呢?】 ...... 【恭喜宿主遇志怪聂小青,见证人数达到一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低武)、科技(一级)、仙侠(修真)、咒术(一级)......】 宁采臣微微一笑,看来后面的叶清梦已经看到了,眼下奖励收到了,那就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了。 慢悠悠的腾出了被抱着的胳膊,笑着说道:“姑娘高看了,刚刚那首曲,分明是高山流水,所以才想寻觅知音!” “可哪成想,姑娘也不过是贪图宁某美色!” 说完还冷哼一声,小青听到这掩嘴咯咯娇笑了起来,身子似若无骨的靠在了宁采臣的身上,吐气如兰着问道:“那公子,不然再进房间听听高山流水......” 第九章 故人 这个时候的小青内心变化不停,她不知道动的是心还是情。 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水光,她本就幻化的妖艳动人,如今更加风情万种。 “公子,外面的月色也不早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说完,小青还将自己的头埋进了宁采臣的怀里。 宁采臣也不多说,直接把手臂一伸,便揽住了小青的腰肢。 “公子,我们进房间吧?” 小青又趁热打铁的问道。 美目之中尽是期待,她不知道宁采臣周围的灵气为什么这么浓郁,但是她知道,宁采臣有着他特殊的地方,不仅仅是长相。 【这演的和真的一样,不得不说这角色选的都很棒。】 【不是和聂小倩一起吗,怎么变成这个女人了!】 【主播能不能离近一点,他们说什么听不见啊。】 【其实也没什么好听的吧,主播也很难,直接凑到俩人面前吧!】 叶清梦微微皱了皱眉头,手指翻飞,一只飞蛾仍旧如上次一般飞了过去。 宁采臣也不打算逗她了,刚准备大喝一声妖孽速速现出原形。 结果却听见李坤的书童出来呼喊着他家少爷,顺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小青也不得不放下宁采臣的胳膊,整理了一下衣衫,冷冷的看着来人。 书童自然也看见了这个貌美女子,眼中满是贪婪,看向宁采臣的眼神带着些嫉妒,想不明白不就是模样长的好了点,其他的有自己强吗? 但这话却不敢多说,只能老老实实,诚诚恳恳的问话。 “请问这位公子,有没有看见我家少爷出来过?” 宁采臣瞥了小青一眼,带着和蔼的笑容回应:“没有,可能你家公子吃坏肚子了吧?” 一旁的小青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自顾自的看着宁郎。 书童听此也不自讨没趣了,便尬笑了两声道了声谢离开了。 宁采臣轻轻的捏了捏小青的脸,双手捧起来笑着道:“今晚不早了,明晚我再来见你,正好给你介绍一位我的故人!” 小青一愣,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拒绝她?而且故人? 是姐姐吗? 但还是有些幽怨的说道:“那公子明晚一定要让小青多弹两首曲子,不然小青可不依公子!” 宁采臣嗯了一声,旋即就转身离开了,心中想着:姐姐清纯中带着妖媚,妹妹妖媚中带着些清纯,并且都是些狐妖,实在让人有些烦恼。 站在房间门口的小青看着远去的背影,面色有些纠结:她和姐姐还没有一起弹过琴呢,难道...... 【我靠,宁郎这么强,古人诚不欺我!】 【宁采臣的故人,那不就是聂小倩吗,关键是这小青还是她妹妹啊!】 【这玩的,算了,我玩不起!】 叶清梦看着房间里面的烛光仍旧没有消失,依然弹着琴,穿出琴声,抿了抿嘴,就离去了..... 她走后不久,书童循着声音走了过来,透过窗户能看的见小青婀娜多姿的身影。 他心中微动,这么一个绝色佳人就这样错过,实在太可惜了。 想到此处,书童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和玲珑有致的曲线。 书童从怀里掏出一只白瓷瓶,打开瓶塞,屏住气息,轻轻在窗户上扣了一个洞,将白瓷瓶里面的气放了出去。 书童听着里面的琴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迫,嘴角上扬,眼里满是贪婪,当下整理了衣衫,带着笑容,轻轻敲了敲门。 “宁郎,宁郎,是你吗?” 小青急切的打开了门,似乎是眼前出现了幻觉,将书童看成了宁采臣。 书童面带笑容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是啊!” 小青一把抓住他的衣服角,眼中带着些媚意:“宁郎,快来,快来,今晚可要多待一会儿。” 书童心中虽然不屑宁采臣,但嘴角还是忍不住的笑意:“好好好,今晚就陪你了,不急不急,夜还长!” 随即被小青拉到了房间之内,关上了门,书童有些急不可耐,打算脱掉小青的衣衫。 小青却制止了他,娇声笑道:“宁郎莫要着急,小青自己来,还请宁郎转过身去,人家还是个女孩呢。” 书童面色一喜,连连点头,旋即背过身去,听着悉悉索索的脱衣声,心中有些期待。 等待不过三秒,书童就忍耐不住了:“姑娘,我来帮你吧!” “我帮你快…” 还没等小青开口就转过身去,突然见得一张毛茸茸的狐脸,正紧紧的看着他。 他吓得大叫起来,连滚带爬的往门口退去:“啊......你是......你不是人!” “你是狐妖,你,你你你…” “呀,被发现了呢,那我只能吃掉你喽!” 小青佯装生气的说道。 书童惊恐的回道:“不不不,我不知道,我没看见狐脸......” “我什么也没看见,您饶了我吧!” “我有钱,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我给您换个人!” “我家少爷,我家少爷阳气充足,您吃了他,大补,大补啊!” “您老瞧我,我身上一点阳气也没有,您.....” 小青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虽然见过这种情况很多次了,但每次看见这种,还是觉得很好笑呢! 书童见小青笑了起来,以为能活下来,紧忙跪倒道:“谢谢您,我一会就把我家少爷带来献给您!” 小青沉吟了一会儿,从腐朽的木床下拉出了他家少爷李坤。 手轻轻一挥,一股绿色的妖气覆盖在了李坤身上。 书童咽了咽口水,同时心里直打鼓,他怕他家少爷知道刚刚的事,又怕死。 李坤紧皱着眉头,闭着眼睛坐了起来,又拍了拍头,忽然想起来刚刚的事情。 眼睛赶忙睁开,眼见小青还在,瞳孔放大,立马跪下求饶。 小青看着两人,面带着些纠结的说:“你们俩只能活一个怎么办呢?” 两人听到这话,李坤还有些庆幸,他相信自家书童一定会让他活下去的,当然自己以后也定会善待他的妹妹。 却没有发现书童的眼神逐渐发狠,瓮声瓮气的道:“只能活一个是吗?” 小青也笑着点点头道:“当然......” 第十章 降龙十八掌 书童即刻站了起来,在墙角找了一块石头。 李坤见状,露出笑容:“阿记,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妹妹,你就安心的去吧!” 只见书童冷哼一声,拿起石头,就往李坤头上砸去。 “啊!!!” “阿记,你干什么!” 书童牙呲欲裂,手中动作不停,一直到李坤没了声息,才大喘着,放心了下来。 随即擦了擦脸,笑嘻嘻的问道:“这下可以了吗?” 小青点点头:“可以了,但是,我还没有吸到阳气,所以你还是要死!” 书童一愣,随后想到了什么,洒脱一笑,躺在了地上,衣衫散开:“来吧,吸吧!” 小青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那些书生写的小书内容是真的吗?” “你以为我们这些妖就是靠着这种手段吗?” “那我们这些妖还不得被你们这种人恶心死啊!” 顷刻间,小青放出绿色妖气,笼罩了面如死灰的书童,片刻后,小青停了下来,手中一挥,尸体消失不见,烛光也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滩水印...... 次日一早,宁采臣吃完饭后,就开始修炼了起来,并没有继续学习道术,因为他发现这玩意准备时间有点久。 并且时间太久了,他也不是天赋佼佼者,所以只练习了那个心想事成法诀。 【话说,宁郎这么喜欢修炼吗?】 【你这样想就明白了,你今天不学习,明天也不学习,后天更不学,那么你肯定考不上大学!】 【接楼上,你考不上大学,你出去找不到一份好工作,找不到一份好工作,就很难找到一个好女朋友。】 【找不到一个好女朋友,那么......】 叶清梦看着太阳下的宁采臣,本来也打算修炼,但是她发现好像是被什么限制了,目前还没有办法解决。 一旁的燕赤霞喝着酒练着剑,时不时的狂笑。 随后叶清梦忽然想起昨天那俩傻子人呢? 这都正午了,还没有睡醒吗? 于是想了想来到了宁采臣旁边,说了这件事。 宁采臣沉吟了一会儿,正午还没出来,想必两人现在已经死了,怕是因为没经受住诱惑吧! “可能他们俩有事吧,别管了,咱们就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萍水相逢一场罢了,并且寺庙有妖他俩肯定不会乱跑的。” 叶清梦点点头,没有再继续多说,就去一边的柱子旁看他修炼。 紧接着宁采臣开始了抽奖。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低武)、科技(一级)、仙侠(修真)、咒术(一级)......】 【抽取完成,恭喜宿主获得修真世界奖励——降龙十八掌......】 【降龙十八掌:此乃丐帮镇帮武学,天下第一阳刚之至、威力无穷”的一套掌法。】 宁采臣神情一震,感受着脑海中传来降龙十八掌的秘籍,开始慢慢练习了起来。 降龙十八掌被当世的少林无名扫地僧称为天下第一。 招式简明而劲力精深,但每招都是威力无穷,精要之处全在运劲发力,凭掌力强猛取胜,每出一掌均有排山倒海之力。 降龙十八掌修练门槛不高,连郭靖等天资平庸者也可经由苦练而大成,但后面几招须内力深厚至一定程度方可习成。 降龙十八掌有:神龙摆尾、亢龙有悔、飞龙在天......龙战于野、潜龙勿用...... 一直到了酉时,宁采臣似乎在耳边听到了聂小倩的声音。 “公子,还请来上次的厢房一叙,我有些话想和公子说。” “还请公子千万不要拒绝,那样的话,小倩终生都会有遗憾。” 宁采臣深吸一口气,朝远处那厢房点了点头。 随即就往那边走去。 宁采臣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估计是等不及了吧,没想到先天灵体的吸引力这么强大。 而后面的叶清梦眯了眯眼睛,并没有跟过去,只是让一只飞虫飞了过去。 她觉得之前偷偷趴着看实在有些傻,忘记了方法。 刚来到小倩的房门口,就看见她一脸愁容。 小倩刚见到宁采臣一脸笑意,随后却紧张的说道:“公子,我老老实实告诉您,我是个狐妖。” 宁采臣点点头。 聂小倩一愣,以为他没有听清:“公子,我没有骗您,我真是狐妖!” “但我是真的喜欢公子。” 宁采臣笑了笑:“我知道你是狐妖,我也知道你还有个妹妹也是狐妖,你姥姥是千年树妖,你姑姑是狐妖对吗?” “哦,对了,你还有个夜叉大哥!” 聂小倩懵了,她神情茫然的看着宁采臣。 既然他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揭穿她? 他在和自己玩乐吗? 他是故意的吗? 还是说,他也和那些男人一样,先俘获她的心,然后再抛弃自己? 【我靠,宁采臣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什么玩意,这宁采臣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来?】 【我靠,这特么什么破烂剧本,两主角都知道什么情况,这是戏弄妖怪和我们这些观众吗?】 【要是以后出了小说,这特么就是戏弄读者老爷,那可是大罪!】 宁采臣可不管她内心是何想法,直接了当的说:“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聂小倩嘴角有些苦涩的笑,但还是开口说道:“公子,还请快些离去吧!” “不然他们都要来了,公子可就真的走不掉了!” 聂小倩说着就要推走他,宁采臣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深情道:“你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告诉我这一切,你以后怎么办呢?” “公子不必担心我,姥姥和姑姑还要我有用,所以不必担心。”聂小倩眼角含泪,抽噎着说道。 宁采臣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我宁采臣一生从不愿拖累别人,既然你姥姥和姑姑因为我降罪于你,我直接离开,那我宁采臣算什么男人?” 聂小倩一阵感动,但心中却着急万分,她怕,她怕姥姥和姑姑来了。 昨晚她们就在说准备夜晚就强行吃了宁采臣,所以她才迫不及待的通知他。 “公子,不,你不必如此...” 聂小倩心中又急又怕。 “既然不走就别走了!” “小倩多亏你将他引了出来......” 第十一章 姐姐妹妹 突然间,姥姥不男不女的声音在聂小倩两人的房间内响起。 聂小倩脸色一白,紧忙拉着宁采臣往外面跑去:“快,快走!” “趁她们现在还没有来到,你快跑,我留在这!” 两个人刚出房门口,就看到了那个不男不女的姥姥,身边还跟着夜叉以及聂小青。 只见她穿着一身黑黄色长衣,面带笑意,手指狭长,眼神戏谑的盯着他俩。 旁边的夜叉浑身发绿,铃铛大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宁采臣,嘴角忍不住的口水。 小青则是面色嫉妒的看向两人拉着手,她心里不明白,难道自己比不过姐姐这个虚伪的人吗? 聂小倩紧张的咽了咽唾沫,强装镇定的说道:“姥姥,您怎么来啦?” “不是说好这个宁采臣是我的吗?” 姥姥用不女不男的声音淡淡的说道:“是吗,我有这样说过吗?” 聂小倩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解释道:“对,上次姥姥在后院和我说过,姥姥您忘了?” 还没等姥姥回答,一旁的夜叉早已等的不耐烦了,紧忙开口说道:“快,快吃了这个男的,你就能从金丹初期突破到金丹后期了,我喝点汤也能提升到筑基!” 夜叉这番话彻底让聂小倩死了心,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眼角流出泪水,而小青则是一脸不屑,她更想不明白了,哭有用吗? “小青,直接带走!”姥姥也不愿意耽误时间,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小青毫不犹豫出手,她是妖,人妖殊途,强迫得到了也就没有遗憾了。 刚出手,就被聂小倩挡住了, “姐姐,你这是何苦!” 小青的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是不屑自己的姐姐,但又对姐姐追求宁采臣的态度而感到佩服! “现在把宁采臣抓走,最后不是一样的结果吗?” “就算你俩在一起,你觉得他肉体凡胎如何活的长久?” 小青苦心劝导自家姐姐,同时也知道,这是姐姐故意在拖延时间,等那一男一女过来,救下宁采臣。 聂小倩忽然冷笑着说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妹妹!” 聂小倩说完之后,小青突然变脸了:“你以为这个书生是真心诚意和你在一起吗?” “他不过和那些男人都一个样,昨天晚上我用琴声吸引他过来,他不还是过来了,他还搂着我!!!” 聂小青的声音尖锐而又刺耳,像针扎似的狠狠地戳痛小倩的内心深处,两人交手不停。 而在一旁的夜叉和姥姥颇为戏谑的看着她们,谁又何尝不是在拖延时间呢? “你以为你的感情能打动一个凡人吗?别天真了!姐姐,你要清楚的知道,你就是个妖!他是人,人妖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别痴心妄想了!” “你闭嘴!”小倩大喝一声,身上的戾气瞬间迸发出来。 小青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 “呵!” 小青冷嗤,“被我说中了吧,你不也是在担心,也在害怕,妖就要有妖的觉悟!” “变强大之后,想要什么没有,一个长相不俗的男人就这样让你痴迷吗?” 话毕,小青再次出手,招式凌厉而迅猛,丝毫不给聂小倩喘息的机会。 聂小倩也是拼命了,虽然被逼急了,但也不忘记施法抵抗,但是很快聂小倩就落入了下风。 聂小倩的脸色阴沉,她知道,这样下去肯定是打不赢自家妹妹了。 眼看着不敌,聂小倩不再犹豫,以自身精血为价短暂提升实力。 就在聂小倩准备继续攻击的时候,突然一道红光从远方射来,直接把聂小倩给震退几米。 紧接着,那红光消失,露出了一个人来。 “姑姑!” “娇妹!” “大王!” 女人长得极其妖媚,她有着火辣的身材,白皙细腻的皮肤,一双美目如水,带着勾魂夺魄的神采。 宁采臣深深看了她两眼,这就是小倩和小青结合体的plus版吗? 姑姑?怕就是那只狐狸了。 姑姑先是看了看两女,美目紧紧盯着宁采臣,忽然笑着说道:“不错不错,今晚就带走他,养起来,然后再慢慢.....” 聂小倩在看见自家姑姑来的那一刻,心就凉透了,她救不了宁郎了。 只能强笑着问:“姑姑能不能让我和这书生说两句话?” 姑姑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不行!”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姑姑一直盯着自己,只能闭嘴了。 宁采臣看这情况,笑着说道:“这年头,是个妖都敢随意交换自己了?” “你们怕是脑子不好?” “还是妖本就没有脑子?” 聂小倩一愣,这话是不是也在骂她,不过宁郎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姑姑不再言语,直接就要动手捉拿宁采臣。 此时叶清梦和燕赤霞也已经赶来,看见这个情况。 叶清梦直接大喊:“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急急如律令!” 眼见叶清梦周身雷电闪闪烁,直冲狐妖娇娇而来。 眼见叶清梦周身雷电闪闪烁,直冲狐妖娇娇而来。 “哼!” 狐狸精娇娇一声冷笑,不屑的看着叶清梦,一个翻身,躲了过去。 “哼!” 叶清梦冷喝,身形骤然加快,再次朝狐狸精娇娇袭击而去。 狐狸精娇娇见状,也是怒了,她堂堂金丹期大妖竟然被人类修士追着打,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你以为凭借这点本事就能对付得了本座?” 狐狸精娇娇一声冷哼,身上猛然爆发出滔天威势,只见其双手一挥,一条长长的尾巴便飞了出来。 这尾巴长达数十丈,散发着强烈的妖气,在空中不断扭动着身体,如同有灵性一般。 狐狸精娇娇将尾巴甩到空中,那尾巴立刻变成了数十个鞭影,铺天盖地,朝着叶清梦席卷而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特么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这特效这么吊,那为什么电影是气化马?】 【这太强了,龙虎山紫衣天师名不虚传啊.....】 第十二章 战!!! “哼!” 叶清梦冷哼,双拳一握,两股强劲的雷电之力瞬间爆发出来,化作了一把巨大的光剑,狠狠朝着那些狐尾劈去。 轰!轰! 一阵剧烈的碰撞声响起,无穷的能量在空气中四溢开来。 叶清梦一个后退,稳住身形。 狐狸精娇娇也没好受,被震得倒飞而回,在地面上滚落几圈才站起身。 此时狐狸精娇娇心里那叫一个憋屈,自己竟然连一个小小的人族修士都拿不下,这传扬出去岂不是丢尽了自己的脸面。 不行!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想到这里,狐狸精娇娇一咬牙,双目陡然变色,身上顿时散发出一道道血红色的光芒,在其背后凝聚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将狐狸精娇娇紧紧笼罩其中。 “吼!” 一声咆哮响起,狐狸精娇娇身形瞬间暴涨,转瞬之间,竟是化作了一头三米多高的白色狐妖,浑身雪白,双眸冒着熊熊的血红色火光,嘴巴张的老大,发出低沉的咆哮。 “嗷!” 一声咆哮过后,狐狸精娇娇再次一声咆哮,身形一晃,朝着叶清梦扑杀而来。 “哼,雕虫小技,不堪一击!” 叶清梦见此一幕,眼神一寒,不敢大意,双掌齐出,朝着那狐狸精娇娇拍去。 砰! 两掌相交,叶清梦顿觉虎口一麻,整个人往后退去,而狐狸精娇娇则是直接被拍飞,狠狠砸到地上,发出一阵闷响。 “怎么会这样?” 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的狐狸精娇娇,不禁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人类,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狐狸精娇娇艰难的抬起脑袋,一双眼睛满含着震撼和骇然。 她是金丹期大妖,天赋异禀,即使在人类当中,也算不弱,更何况是在郭北县这一个小地方。 她真的很不甘心,可惜她现在根本动弹不得,甚至连话都说不利索。 “贫道龙虎山天师!” 叶清梦看着躺在地上一脸痛苦的狐狸精娇娇,语气淡漠的开口。 “龙虎山,天师?” “又是龙虎山的道士!” 狐狸精娇娇听闻叶清梦之言,顿时怒吼一声,一声嘶吼,妖血翻涌,以精血为价,浑身火焰腾升而起,在其背后形成一只赤红狐狸。 “吼!” 又是一声怒吼响彻云霄,那赤红狐狸怒吼一声,一片红光,照亮了半边天空。 “哼!” 叶清梦见状,眉头微皱,一个转身,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顿时一个古怪的符号从其体内涌出。 那古怪符文飞速旋转,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盘。 随着叶清梦一指点下,巨型圆盘朝着狐狸精娇娇飞速冲去。 轰隆隆! 巨型圆盘在空中急速旋转,发出一阵轰鸣声,震耳欲聋。 “这是什么东西?” 狐狸精娇娇瞳孔骤缩,脸上浮现一抹恐惧之色。 “七字真言,震!” 叶清梦淡淡一笑道。 那巨型圆盘忽然变成了一个字,乃是震字,直压狐妖娇娇...... 【我居然不知道说什么,这是正经直播吗?】 【我觉得这有点是真的,不像是虚拟的!】 【难道主播真的穿越了?】 【这个直播间都出现了,我认为主播有一定可能在古大乾。】 【我查不到这个直播间地址在哪里,我觉得有可能.....】 “快,姐姐助我!” 娇娇妖身颤抖着对树妖姥姥求救着,姥姥眼神一转,咬咬牙还是救它了,她怕一旦自家妹妹死了,那么它也活不了。 逃,那这些年的辛苦都白费了,更何况换了新地盘,怕情况更难堪。 姥姥回头又对小青和夜叉说道:“抓住宁采臣就跑,其他人不用管。” 说完就上去支援二人,燕赤霞有些纠结,因为他看不透宁采臣到底有没有办法自保。 宁采臣这时候直接喊道:“燕大哥,你直接去帮道长,这边我能抵挡的住!” “好!”燕赤霞没有犹豫,眼下这么紧张的时刻不是说话的时候。 手中巨剑一出,直接冲上前去帮叶清梦..... 【恭喜宿主发现志怪狐狸精娇娇,见证人数达到十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恭喜宿主发现志怪树妖姥姥,见证人数达到十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恭喜宿主发现志怪夜叉,见证人数达到十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恭喜宿主发现志怪小青,小倩,见证人数达到十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 宁采臣没有抽取,看向一旁的聂小倩淡淡的问道:“你也要与我为敌吗?” “宁郎,我,我只为你!” 聂小倩直直的看着他说。 宁采臣没有再说话,看着夜叉和小青二妖,勾了勾手。 低声喃喃道:大日炼气法,开! 周身似火,小倩被至刚至阳之气逼的后退几步,不敢靠近。 夜叉可不管那么多,他练气七层中期的修为,不相信一个弱冠之年的书生会有太高修为。 事实上他猜的对,宁采臣只有练气五层初期的修为,还是这两天刚修炼完,宁采臣彻底感受到了先天灵体的恐怖,只要给他足够的灵石或者灵气,他能一夜白日飞升! 虽然境界有些差距,但,至刚至阳之气吊打夜叉没有任何问题,而一旁的小青也不过是练气六层的修为。 更何况还有她的姐姐在一旁..... 【宁郎,会不会凉?】 【不会的吧,但也有可能,看样子是天师盘志怪。】 【不是吧,这宁采臣活了两天,就结束?】 【你们想多了,宁采臣死了,这主线就没了,全靠宁采臣吸引这些志怪。】 宁采臣看着猛冲来的夜叉,以及在一旁伺机等候机会的小青,动手了! “降龙十八掌,第一式亢龙有悔!!!” 随着宁采臣话音落地,人身阳气集于督脉,气入丹田,通长强,走腰俞,腰阳关...... 他双手发出,凝聚出一条土灰色巨龙,直直的朝着夜叉杀去。 “不好!” 小倩见状大惊,想要让宁采臣躲避,却被一旁的夜叉提前喊道:“桀桀,小书生受死吧,区区一练气五层修为还敢与我相斗!” “砰...” 第十三章 见龙在田灭杀夜叉 夜叉和土龙碰撞到一起,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整个天际,狂风呼啸而过,吹乱了宁采臣的头发和衣袍。 夜叉被击退几步之后才稳住身形,而宁采臣则只是微微一晃,脸上并未露出丝毫疲态,反而显得很兴奋。 “好霸道的力量,这就是修真者的实力吗?” “桀桀,原来是区区一练气五层的小书生,居然还敢与我相斗,简直自寻死路!”夜叉冷笑道,眼神中充满不屑,更不把亢龙有悔放在眼里。 小青站在一旁,眉心皱成了川字,她能清晰感觉到刚刚那一瞬间,宁采臣使出的招数实力绝对远超练气五层。 甚至感觉到比一般的武技都更加霸道,更加恐怖,而且小青感受的到,那功法中的至阳至刚之气! 【我他么,这太酷了,不行,我要去修车,不然看着这么多么无趣。】 【同意!】 【这特效太给力了吧!】 “再来!”宁采臣不甘示弱,再次攻向夜叉。 “你找死!!!” 夜叉大怒,又一次冲向宁采臣。 宁采臣大喝一声:“降龙十八掌第二式,飞龙在天!” 金光四射,龙吟之声如天降,土龙朝着夜叉飞杀而去。 “啊!!!!” 忽然,夜叉一声惨叫,宁采臣一拳打中,夜叉胸膛上出现了一个血洞。 小青看的目瞪口呆,她完全没料到宁采臣的实力竟然如此可怕,刚刚那一拳居然伤到了夜叉。 夜叉捂着鲜血淋漓的胸膛,怒视宁采臣,咬牙切齿道:“好一个小书生,居然伤到我,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夜叉说着,身形暴涨,一股庞大的威压席卷四周,将宁采臣笼罩在内。 “砰砰砰...” 宁采臣如同脚却钉在地面一般,纹丝不动,身体纹丝不动,但是身上的气势却越发磅礴,周身温度似如炽火。 “桀桀,小书生,这回你死定了!”夜叉狞笑道,身上的肌肉鼓起,宛若钢筋铁骨一般。 “砰砰...” 两人交战在一起,每一次的碰撞都带着毁灭性的爆炸,把周围的草地都毁灭的坑坑洼洼。 小青看着宁采臣和夜叉战作一团,她根本插不上手,但她也没闲着,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 夜叉的身影在飘忽不定,时隐时现,宁采臣的降龙十八掌虽然威力极大,但是却也需要消耗真气。 “哼,小书生,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妖!” 夜叉阴森的笑道,忽然,他的身影停止了,一双血红的眸子盯着宁采臣,“你...” 夜叉的话还没有说完,宁采臣忽然又动了:“降龙十八掌第三式,见龙在田!!!” 随着宁采臣一声大喝,他双手之上立刻凝聚出一团火焰,那火焰之中隐约能够看到一条金色巨龙盘旋其中。 “轰隆!!“ 巨响声中,只见宁采臣双臂猛地一震。 夜叉见此不敢大意,妖化妖身,以此阻挡,却被一旁的小青释放出的妖法笼罩,夜叉眼睛瞪如灯笼。 “噗嗤!” 一道妖血飞溅而出,伴随着夜叉凄厉的惨嚎声响起。 他的身体重重的摔倒在地,眼睛睁得老大,脸上写满不敢置信,带着怨恨看向小青。 “怎...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你...枉为...” 宁采臣收起双掌,冷漠的扫了夜叉一眼,转身看向一旁的小青。 “桀桀......” 然而夜叉却突兀的张大嘴巴,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身体表面浮现出一些诡异的黑色符文,像是一个个咒语在蠕动一样。 紧接着,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呕~” 夜叉张开嘴巴,吐出一些绿油油的东西,恶臭的味道弥漫而出,让人闻之欲呕。 宁采臣眉头一挑,他看到了夜叉身体的变化,也感应到夜叉的生命气息在逐渐消失。 夜叉的身体在慢慢干瘪,他的血管和肌肉已经完全枯萎,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干尸一样。 而另外一边燕赤霞倒飞而出,千年树妖已经幻化出了本体,枝叶乱杀,但周身已经流出不少妖血。 狐妖娇娇气息萎靡,看起来已经有些不行了,但仍阻拦着叶清梦。 叶清梦丝毫不敢大意,时不时的要注意一旁的树妖,第一次遇到这种强大的妖,实战经验还是有些不足。 而树妖姥姥见夜叉的死状,又看见毫发无损的小倩,以及突破练气七层的小青,怒着吼道:“为了男人连同族都不要了是吗?” “今天我就吸干他的精气,吸干他的骨血!” “宁采臣,我要让你看着你的心上人一点点的死在你面前,我要让你看着朋友死在眼前,让你尝尽人世间最悲凉的痛苦!!!” 姥姥疯狂的大吼道,狰狞恐怖,看的小倩,小青都忍不住后背生凉。 “不好,宁老弟,赶紧跑,我来拖住它!” 燕赤霞眼见树妖疯了,连忙着急的喊道。 宁采臣脸色大变,但看燕赤霞受了重伤,以及一旁叶清梦快要结束战斗。 直接大声怒骂:“狗日的的不男不女的树妖,有本事来干老子,你特么的!” 【我靠,这特么骂的好熟悉!】 【什么熟悉不熟悉,古大乾有这样骂人的吗?】 【之前不有人说过宁采臣可能也是穿越者啊!】 【预言家刀了,那这到底是什么节目?】 【有点像真穿越了!】 【他们穿越了,那我们看这个直播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现实也跟着灵气复苏,然后出现各种各样妖魔鬼怪?】 【有可能吧,我们这毕竟属于末法时代。】 姥姥虽然不知道狗日的什么意思,但是它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直接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妖枝乱飞,杀向宁采臣。 妖气滔天,席卷整个兰若寺! 妖枝的攻击,如同海啸一般,疯狂地涌向宁采臣,要将他彻底毁灭。 宁采臣大日练气法运转到极致,准备用出他目前最强的攻击,降龙十八掌第四式,鸿渐于陆! “噗呲噗呲!” “姐姐!” 宁采臣看着眼前的小倩挡住了姥姥的攻击,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第十四章 姐妹双... “你这是何苦呢?” 宁采臣抱着怀中的小倩神色复杂的问道。 他没有想到小倩居然这么深沉的爱上了他,愿意为他死,替他挡了姥姥这一招。 “宁...宁郎...我...不后...悔!” 话音刚落,人身就已经变成了一只白色狐狸沉寂在那里。 小青紧忙过来,半趴在地上,泪眼婆娑的低声喃喃:“姐姐,姐姐......” “啊!!!” 突然,小青唤出一把剑,直直的指着千年树妖怒声喊道:“老妖婆,我今天一定杀了你!” “为我姐姐报仇!” 说完就冲了过了去。 就见树妖轻蔑的笑了一声,一挥手,小青顿时飞向远处,剑也被损坏。 “咳......” 一声闷哼,小青倒在地上,口中流出鲜血,挣扎了半晌才缓缓睁开双眼,仍然没有停止下来,亦如死士一般,捏着秀拳冲了过去。 宁采臣面色一变,他欲阻止,可树妖的速度他怎么可能比得上。 “今日我就让你俩姐妹好好团聚!” 宁采臣也不管其他,双掌翻转,如鸟飞翔状,双掌一明一暗、一上一下、一化一击,大喝一声:“鸿渐于陆!” 只见在他的身边,顿时有无数道气流涌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后在漩涡中央,凝聚成了一道白色龙影。 随着龙影的凝聚,周围的气流仿佛受到感召一般,开始向着这边汇聚而来,最终被这一道龙影所吸收。 “杀!” 龙影直杀千年树妖而去,但境界差距实在太大,树妖只是冷哼一声,随手挥出妖枝就打散了龙影。 而一旁的小青已经冲到了树妖身下,用覆盖了妖力的拳头,一拳,一拳,又一拳的打在树妖的身上。 树妖冷笑一声:“既然你这么想死,就别怪我不念昔日之情!” 话音刚落,几条树枝就伸进了小青的各个部位,腾起在半空之中,绿色的血液从空中落在了地上。 宁采臣双目赤红,他觉得自己实力太低,并且这些天一直用着虚伪的面孔活着,他本来是什么样? 闷骚? 逗? 骚话连篇? 贪财? 好色? 可现在呢,现在装作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原有的本性呢? 他能对得起小倩的情谊吗?亦或者她们俩人? “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雷来!” 一声惊雷炸响,宁采臣抬头看向天空,乌云笼罩,雷电直劈娇娇而去,树妖姥姥的一些杂枝被雷电击中,变成焦炭。 而娇娇被雷电直接击中,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就化为飞灰,出现了一颗妖丹。 再看叶清梦一把抓过那颗妖丹吃了下去,虽然神态略微萎靡,受了些伤,但眼神中透露着凛冽的杀意。 姥姥见此神色一紧,直接甩飞小青,妖枝飞舞,附近一里的杂草树木由绿变黄到消散,不过瞬息之间。 眼见姥姥的境界强行从金丹初期提升到了金丹中期。 而叶清梦丝毫不畏惧,龙虎山紫衣天师的威力,彰显在现代大乾所有人的面前! 【太帅了,这比什么宁采臣好!】 【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雷来!我靠,我要成为黑牛了!】 【楼上,这特么还能开车,我发现每次都是你!】 【太燃了,这不比玛卡巴卡好看?】 【这电视剧什么时候出?或者电影也行啊,我一定买!】 宁采臣救了小青过来,但小青也已经变成一只青色狐狸了,气息十分的萎靡,只听见她说:“宁...宁郎...我也如我姐姐一般爱你...” 宁采臣面色一急,刚想说话,小青就已经死去...... 将一青一白两只狐狸轻放在一起,喃喃道:“我欠你们的!” 而半空之中与树妖对峙的叶清梦,却是十分放松。 “树妖,你若不想被雷劈,我劝你识相一点,化成人形,我一刀砍了算了,还能少受点罪!” “眼睛一闭,这妖生不就结束了吗?” 树妖没有言语,挥舞着妖枝杀向叶清梦! 叶清梦不敢大意,她双手掐诀,口中念咒,身前的虚空中忽然出现了一把长剑! 这是一柄通体雪白,通体流光溢彩的宝剑! 叶清梦手持此剑,凌厉地朝树妖砍去! “叮......” 剑与树妖相交的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树妖身上散发出强烈的妖气波动,它身躯猛然膨胀,竟然将叶清梦的攻击全部化解掉了! 而后,它的树枝如鞭子般抽向了叶清梦。 叶清梦手持宝剑,连忙闪避开来。 就在叶清梦躲避的瞬间,树妖的树枝又朝她打了过来! 叶清梦急忙再次躲避开来。 就这样,叶清梦连续躲避了好几下,树妖却一点儿也不着急,它不信眼前这个人类的灵气一直都是充沛的。 只要她一被树枝碰到,立刻便会遭受到阻挡,树妖的树枝太强了,而且数量很多。 叶清梦虽然躲避得很狼狈,但却没有受伤,也不再犹豫,手持宝剑,剑光凛冽,再次杀向树妖! 手中的宝剑更是无坚不摧,斩断了许多树枝,可惜,那些树枝却越生越多,而且,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叶清梦的心沉了下来。 这样下去,即使自己能杀了它,最终恐怕也得被灵气枯竭累死! 这时,叶清梦的脑海里浮现出刚刚直播系统所说:利用妖丹可以提升修为! 但是刚刚收获的狐妖娇娇只是金丹初期修为,不足以提升她的境界。 树妖见叶清梦没动,以为是灵气不足了,于是哈哈狂笑道:“龙虎山天师是吧?你今天注定死在这里!” 说完,它的树枝再次朝叶清梦袭去! 叶清梦咬着牙,手腕翻转,将手中宝剑抛向了高空! 眼下逃是逃不了了,刚刚为了尽快解决狐狸精,灵气有些不足,现在不足以直接一击击毙树妖! 树妖不同于刚刚的狐狸精娇娇,树妖生命力太过于顽强,必须做到一击必杀才能彻底击杀。 宝剑飞到半空后,忽然爆炸开来,一道道璀璨夺目的剑芒从其中迸射出来,朝四周蔓延! 树妖见状,连忙喊道:“我不信,你还能再呼唤出天雷!” 说完,它的身形忽然暴涨,一颗大树从树根处长了出来,朝宝剑飞来的方向挡去! 宝剑爆炸后的剑芒,斩在大树之上,发出''铛''''铛''、''砰''的响声,将大树斩成两半! 剑芒虽然斩断了大树,但叶清梦依旧没有放松,而是飞向了树妖本体... 第十五章 现代大乾复苏 树妖见状,愤怒地大吼:“还敢来送死!” 说完,它的树枝忽然变粗,朝叶清梦打去! 而此刻,叶清梦已经来到了树妖跟前,口中念出道法: “天罡三十六神通,回火返风!” 顿时,她的手中升起一个巨大的火球,将树妖笼罩在内。 “给我破!” “轰!” “啊…” 树妖凄厉的叫声响彻天际,它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是死了。 叶清梦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刚刚施展天罡三十六神通对她造成了很大的损耗。 这时,她连忙吃下树妖被灭后产出的妖丹。 吃下妖丹以后,她的气息稳定了许多。 看着满目疮痍的兰若寺叹了口气,慢慢的来到了宁采臣身旁,而燕赤霞也从重伤慢慢修复了起来… 叶清梦看着宁采臣颓废的模样,蹲了下来,轻轻撩起自己耳边的头发,沉吟了一番,试探着问道:“你没事吧?” 宁采臣摇摇头开口道:“没事!” 随即站起身来,搂着两只狐狸来到了兰若寺后院,用灵气覆盖于手,挖了一个大坑,将聂小倩,聂小青埋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微微亮,初阳照射在毁坏许多的兰若寺上,有种奇特的美感。 宁采臣看着这一切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却笑着对身边沉默的叶清梦说道:“雷好哇!” 叶清梦一愣。 【什么意思?这什么意思?】 【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刚刚那一切战斗可不像是假的啊!】 【雷好,这这这,难道宁采臣也是穿越者?】 【看来没错了,宁采臣决定摊牌了。】 【那这样的直播有什么意义呢?后续怎么办?】 而在所有人的疑惑的时候,现代大乾忽然穿出一道声音。 “游戏玩家宁采臣,龙虎山紫衣天师叶清梦成功完成聊斋志异——聂小倩!” “当前世界灵气复苏进度0.1%…” “世界终将重启,大乾之光永存于世!” 于此同时,现代大乾郭北县,修复后的兰若寺后院中,出现了一青一白两只狐狸,此地森林深处一颗妖异的树下有着一条赤色狐狸假寐着… 网络上大多数人都听见了这个声音,嘈杂,人心浮动,各种平时几毛钱的盗版武功秘籍卖到百元起步,每个人都以为是那个天命之子。 “这个宁采臣和叶清梦是什么事情?” “龙虎山紫衣天师,还有这个游戏玩家是什么鬼?” “不是,为什么要让他俩进行灵气复苏啊?” “对啊,我们这样活着不也是挺好的吗?” 此时现代大乾官府早已在几分钟之内做足了准备,他们迅速通过网络寻找到妖言惑众之人,进行处罚。 并且联系道家,佛家,儒家等各种主要人物分析眼下这种情况,毕竟术业有专攻。 “各位好,我们针对今天上午的灵气复苏进行讨论!” 首座之上,一位国字脸中年男人看着所有人说道。 环视了一圈问道:“眼下,我们先分析灵气复苏,于国于民,是好事还是坏事?” “请各位详细解答。” 众人沉默了片刻之后,一位身穿佛衣的老者开口说道:“阿弥陀佛,贫僧认为于国是好事,个人寿命将会增加,脑力充沛,精力充沛,但同样也会有些问题,比如最重要的是很多人觉得他是天命之子。” “但其实能够修炼的人,只占一小部分,所以不会产生太大变化。” “我觉得是好事!” “同意!” “同意!” “同意…” 中年男人点点头,但并没有表态,只是继续说道:“那么继续第二个问题。” “古大乾直播间,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们继续探索下去?” 道袍老人直接开口说道:“我觉得既然解锁条件在这,那么就应该继续探索。” “同意…” “第三个问题,龙虎山紫衣天师叶清梦是真是假?”说完之后中年男人看向了刚刚的道袍老人。 道袍老人咳咳一声,然后才说道:“是真,她乃是独一无二的先天道体,对于道法的感悟如喝水一般。” 中年男人点点头,随即站起身来对这些人说道:“最近辛苦大家在大乾转转看看了。” “应该的…” 而在古大乾的宁采臣笑眯眯的看着叶清梦,叶清梦瞪大了眼睛,磕磕巴巴的问道:“你,你也是穿越者?” “对!”宁采臣大大方方的点头,他不打算隐瞒了,想怎么活着就怎么活着,其他的不管了。 “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你看这道菜?” “群英荟萃!” 叶清梦沉吟了一番又问:“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 叶清梦忽然眼睛一亮:“点头?” “点头yes,摇头no,来是e,去是go,要打招呼喊hello,哈喽,哈喽,哈,哈,喽。”宁采臣绘声绘色的说出了这段话。 叶清梦听此紧紧的抱住了他,声音有些抽泣的说道:“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穿越了呢,我好害怕啊!” 宁采臣嘴角一抽,你那天罡三十六神通,诸天气荡荡雷法,劈的那俩妖和玩一样。 你害怕,怕什么? 【主播,主播你们真穿越了?】 【你们做的好事,现代大乾灵气复苏了,这下完犊子了!】 【楼上别瞎扯,既然复苏就有一定的道理,这个世界的发展是相对的。】 【我认为楼上说的有道理,一切都是相对的,既然现代大乾灵气复苏,那么就证明会有新的危险降临!】 宁采臣两人坐在草地上休息,没有打扰不远处疗伤的燕赤霞。 宁采臣有些疑惑的问皱着眉头的叶清梦:“怎么了?” 叶清梦沉吟片刻后回答:“我的系统是直播系统,通过这些人的弹幕,我发现我们所做的一切,现代大乾已经开始灵气复苏了。” “并且将会跟随着我们的进度变化而变化…” 宁采臣皱了皱眉,他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官府怎么说?” 叶清梦侧身小声道:“让我们继续,他们在水星之外发现了其他信号,可能是敌人…” 宁采臣嗯了一声,就算没有这个消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变强,就算遇到了系统志怪也会动手,他也想活着… 第十六章 请仙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低武)、科技(一级)、仙侠(修真)、咒术(一级)......】 【抽取完成,恭喜宿主获得修真世界奖励——大日避尘衣】 【大日避尘衣:水火不侵,可万化,避尘,避邪,以吸收太阳之力反哺自身。】 【抽取完成,恭喜宿主获得修真世界奖励——天师道衣】 【天师道衣:水火不侵,可万化,避尘,避邪,对于先天道体有着得天独厚的效果。】 【抽取完成,恭喜宿主获得修真世界奖励——八步纯阳龙吟剑(未解封),纯阳剑法。】 宁采臣咧咧嘴,这下走路喝水都能修炼了。 直接将系统抽奖的所有东西取出,心念一动,换上大日避尘衣,幻化为一身青色长袍。 还是这颜色耐看些,虽然白色很倜傥,但宁采臣觉得一身白色有点别扭。 随后又走到了叶清梦的身边,碰了碰她的胳膊说道:“清梦,这是系统抽奖得来的,你试试!” 叶清梦甜甜一笑,应了声好,随即便把天师道衣穿在在了身上,但却没有幻化成道衣模样,反正变成了天绿色的古式长裙,整个人显得清纯可爱。 “好看吗?”叶清梦笑吟吟的问,随便又在原地转了两圈。 宁采臣眼神一亮,毫不吝啬的夸赞了她,绿色是纯洁的颜色,玷污它的只有爱情,不,是垃圾。 叶清梦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她也只是个女孩子,对于那会杀狐狸精娇娇,以及千年树妖姥姥,也是有点点生气嘛,现在丝毫不见刚刚那副模样。 有的只是清纯可人,惹人怜爱的碧玉。 宁采臣看了一会儿,就非常有礼貌的转移了目标,把抽奖得到的那把纯阳剑拿了出来,抽出剑鞘时,发出一声龙吟之声,并且在太阳的印射之下,周身泛起淡淡金光。 叶清梦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上前说道:“这是吕祖的纯阳剑吗?” “对!”宁采臣点点头,接着又开口补充道:“还有一套吕祖的剑法,纯阳剑法!” 叶清梦也知道了宁采臣的系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也不在意,对她来说,道法太多,而且基本上都已经学习的差不多了,只是碍于实力不够发挥不出来。 叶清梦适时的解释着:“当年,吕洞宾祖师常常身背三尺青锋宝剑,游历四方,行侠仗义。” “且纯阳剑从剑鞘取出来时会发出“龙嗥”般清亮的响声。” “即使冰冻三尺,手中剑愈练愈勇,气概豪迈,以剑砍石,火花飞溅,留下蛇一样深深的剑痕。” 叶清梦顿了顿又开口认真的对着宁采臣说道:“不过吕祖认为最厉害的剑乃是心中的法剑,可以一断烦恼,二断色欲,三断贪嗔。” 宁采臣点点头,随即把纯阳剑收了起来,对着她问:“走吧,现在就剩咱俩了,就往京城去吧?” 距离上次一战后已经过去了三天了,燕赤霞说是心中有感,要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就此别过。 然后叶清梦和宁采臣两人就在这边修炼,以及看着弹幕了解一些有用的信息,听说现代大乾已经出行了一系列关于灵气复苏方面的策略。 现在的宁采臣已经是练气七层了,修炼如喝水,先天灵体不存在任何障碍,更何况还有大日练气法。 叶清梦也通过吸收两个金丹初期的妖丹,成功迈入了金丹中期,道法更加的精炼,并且解锁了地煞七十二变道术中的神行,请仙! 神行:奔驰神速,行走如飞。 请仙:可请仙人附体。 叶清梦甜甜一笑,微微眯起了眼睛,乖乖的跟在了他的身边... 两人一路向北走去,从一开始的荒芜人烟,到现在土路上已经有了不少人,其中大多是妇人,听说附近有个小纺市,热闹非凡。 其中一个妇女笑呵呵的问:“阿兰啊,听人说,昨晚你家猫叫声不停啊?有几个鬼啊?” 名叫阿兰的妇人不带一丝羞意,摆摆手说道:“秋天这么清爽的天气,猫不叫那多没意思。” “我家能有几个鬼,你家有几个,我这就有几个!” 起初宁采臣没有听明白,知道她们在说朴素的快乐,但就是想不明白。 倒是一旁的叶清梦脸有些羞红的解释说:“她家几个男人,她家就有几个鬼!” “你怎么知道?”宁采臣挑了挑眉,咦了一声。 叶清梦轻轻锤了他一下,嘟着嘴:“我才不知道,是弹幕说的!” “哈哈哈...” 【不是你们都不懂吗?】 【猫叫能理解,但后面的真听不懂啊!求楼上大佬解惑!】 【哎呀,就是昨晚又当嫂子又当妈又当奶奶!】 【卧槽,这这这,果然古人诚不欺我,文比不上,武比不上,现在连这唯一一点都比不上了...】 【古人可每天开心坏了,吟诗作对,把酒言欢,对酒当歌,勾栏听曲...】 【每天都学习到了不同的知识,我觉得我好像又强大了...】 而在宁采臣两人走路的时候,同行的妇人走过来问道:“书生,你这束带在哪买的?” “挺好看的啊!” 宁采臣愣了一下,束带? 这束带好看吗?不就是个布条吗?为了少引人注意,宁采臣很低调的。 宁采臣礼貌的带着微笑回道:“就是一普通的布条,随便扎了一下。” 叶清梦也有些疑惑。 结果妇人不信,走过来就要抓起宁采臣的衣服,说是要仔细看看束带。 这,这特么是看束带吗? 这分明是看他长得俊俏,想来个敲你哇。 这宁采臣头大如斗,连忙拉着叶清梦跑了,生怕过会顺着往上爬,就问他夏有多许长,冬有几寸宽,那可不了得了... 叶清梦笑着跟他一起跑走了,美目之中带着忍不住的笑意。 跑了一会儿,宁采臣这才呼了口气,然后又叹了口气道:“男人,果然要保护好自己,不然早晚都要出事!” 叶清梦挑了挑眉,没有接话,仍然是笑着。 宁采臣看她还在笑,就伸手捏了捏她有些肉呼呼的脸,叶清梦打掉了,结果宁采臣又摸了摸她的头跑了。 两人打打闹闹来到了郭北县去往京城路上的城隍庙... 第十七章 吏部文选司郎中 是夜,宁采臣点燃了火,煮了点粥喝,两人都不是多饿,只是满足一下口腹之欲,顺便再解解乏。 望着窗外秋风咧咧,城隍庙内显得有些静的可怕,两人的正上方有着一个毁坏的雕像,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宁采臣躺在一边眯着眼看着抱着腿望着火堆出神的叶清梦。 沉吟了一会儿走到她身边问道:“怎么了?” “是想道馆了吗?” 叶清梦眼睛红红的,点了点头,宁采臣叹了口气说道:“别着急,说不定咱们把现代大乾灵气复苏完成后,就能回去了!” 叶清梦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宁采臣轻轻抱了抱她,说实话,这么些年,没有谈过恋爱,更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只知道在她伤心的时候抱抱她。 当然了,分人,不然被扇巴掌也不奇怪了... 宁采臣刚想松开,叶清梦就紧紧抱住了他,轻声啜泣道:“我想师傅,师弟他们了...” 宁采臣拍了拍她的后背,没有说话,她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女孩,虽然很强,但心理承受能力还是会变化的。 【师姐,别想我们,我们一切都好!】 【师傅说你别着急,慢慢修炼,那边地方大,随便放放雷法练习,家里大殿刚刚修好。】 【哈哈哈哈,没想到一个这么清纯可爱的女孩子,居然炸了道馆...】 叶清梦也看到了弹幕,傲娇的哼了两声,不过却没有多说了。 宁采臣见她没事了,于是开口笑着回道:“快睡觉,明天一早上路了。” “好...” 宁采臣躺在草上面,慢慢的睡着了,半夜时一阵微风吹过,木门被吹开,月色也已经消散。 宁采臣微眯着眼睛,感受到上下半夜的变化就像从西施怀中到了杨玉环怀中一般,颇有些沉闷。 再看了一眼,怎么天色就已经大亮了,宁采臣也没在意,晃晃悠悠的站起了身,还没等他清醒过来,就看见门口突然出现了几匹烈红色的马。 为首之人是个年轻男子,骑着一匹通体赤红的高头大马,脸上戴着一个半张面具,露出一双狭长的凤目,身材修长挺拔,一袭锦衣,显得非常英俊潇洒。 他率先拿出圣旨,宁采臣一看,皱了皱眉头,但还是行了个礼说道:“草民接旨。” 随即年轻男子朗声说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浙江人氏宁采臣,才德兼备,心为大乾,深得朕心,朕决定封为吏部文选司郎中:掌文职官员班秩的迁除,官吏的选拔,赐大乾刀币十万刀,中品灵石百箱,珠宝首饰,绫罗绸缎略余,钦此。” 宁采臣愣了愣,他实在没有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不知为什么仍旧接过了那道圣旨:“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采臣忽然发现内心十分渴望这官职,他刚准备上马,突然想到了叶清梦,于是开口问道:“将军,不知我跟我相随的那人何在?” 年轻男人看了看他,开口说道:“已经先行一步在皇宫之中等你!” “多谢...” 宁采臣觉得一切都充满了蹊跷,但内心却认为这就是真的,他为父母守孝三年又三年,附近官吏无不知晓这一切,甚至他内心觉得这一切来的晚了些。 宁采臣坐在一匹马上,跟着年轻男人一路到了京城,宁采臣坐在一匹马上,跟着年轻男人一路到了京城,在这里下了马车,跟着年轻男子走向了一家豪华酒楼。 进了包间,只听那个年轻男子说道:“先休息一会儿吧?” 宁采臣点点头:“恩!” 不对啊,为什么不直接去见皇上,还是怎么回事? “我叫关长生,很高兴认识你!”年轻男子笑着对他拱拱手。 宁采臣同样拱拱手:“宁采臣见过关公子!” 关长生哈哈一笑:“以后你可不要叫我关公子了,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岁,叫我关长生就行了!” 宁采臣笑道:“那我就直呼关兄的名讳吧!” 关长生摆了摆手:“随你!” 两人聊着,很快就有小二端菜上桌,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很快就把彼此的情况打听明白了。 宁采臣的身份背景什么的关长生早就了解了。 但宁采臣才了解到关长生是古大乾国太傅的儿子,今年刚好二十五岁。 父亲关天雄是古大乾国三大武侯之一,母亲是家世也媲美于他家,他的姥爷更是当朝丞相,是古大乾国的实权派人物。。 关长生自幼习武,虽然才华横溢,但是却因为从小受宠,脾气暴躁,根本没什么朋友。 所以被称为古大乾关王府中的怪物,在这一种特殊的环境中,导致他性格孤僻,喜欢独来独往。 而且,他还是一位武学奇才,在古大乾国的年轻一辈中,他是排名第一的人物,而且在年纪轻轻,就能力压古大乾国老一代前五十人,古大乾国五十人之后,无论谁跟他交手,都只有败退的份。 眼下宁采臣也不知道关长生到底是什么意思,心中十分好奇。 于是试探着问:“不知关将军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关长生喝了口茶,才笑着说:“确实有点事,并且还是对你的好事!” “哦?”宁采臣神色不动的问道。 关长生本就是习武之人,直来直去惯了:“我姥爷觉得你品德不错,想着你能不能加入我们?” 宁采臣一愣,这特么是大事啊,直接问他,这什么鬼? 关长生无所谓的说道:“这个活本来我不想接,可是陛下觉得你品德非常好,想让我保护你回来。” “说什么年轻人有共同话题,让我和你聊聊天。” 宁采臣心中虽然很多疑问,但是还是答应了,偌大的古大乾,如果没有人帮助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直上青云。 眼下关丞相让自家外孙招揽他,已经够给面子了。 关长生这才笑着带他去了皇宫内,走在路上,宁采臣心中疑惑很深。 他不明白昨晚自己还在睡觉,现在就已经成为了吏部文选司郎中,这一切太不真实了,但内心却告诉他这是应该的... 第十八章 夜晚遇人 片刻后, 他站在台阶上,抬头看向远处巍峨壮丽的宫殿,心里想道:“那里应该就是朝堂吧!” 他深吸口气,然后缓步往前走去。 这座宏伟庄严的建筑,高约九丈三尺,通体呈现青色,门顶雕刻着龙飞凤舞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宛若活过来了一般,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好气派啊!”宁采臣感叹一声,便迈步跨进了宫门,顿时迎面吹拂而来的凉风让人神清气爽。 关长生就已经带着他进了皇宫之内,恰巧此时正是朝堂议事之时。 皇帝见到宁采臣十分的高兴,大笑着说:“不错,长相俊俏,孝廉高上,现在就进行封赏。” 旁边太监夹着声音说明宁采臣封了吏部文选司郎中,掌文职官员班秩的迁除,官吏的选拔。 宁采臣跪谢过后,皇帝又派太监来传唤他进到御书房。 不多时,他们已经抵达御书房外,只见屋子的大门敞开着,有一人在外候命,他见到宁采臣后,微微一笑着说:“宁郎中!” 宁采臣有些懵,身边的太监笑着说:“这是关丞相!” 宁采臣听此才连忙躬身行礼说道:“见过关丞相。” “走吧,陛下在等你。” “好...” 宁采臣连连点头回应,跟着他们一同踏入屋内,只见里面摆放着许多奏折和各种印玺之类的东西,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香味,显得十分安静优雅。 他进来后扫视了一番屋内环境后,发现桌案上放置着几本奏折,听到一阵咳嗽声从身侧传来,于是微微抬头望去,发现朝堂上那位身穿明黄色长袍的男子端坐在桌案后面,脸色略微苍白,但双眸炯炯有神,目露精光,一副威仪凛凛的模样。 关丞相率先行礼后,宁采臣也忙俯首叩拜:“臣宁采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免礼!赐座!”大乾皇帝虚弱地挥了挥手,并且吩咐左右给关丞相,宁采臣搬椅子。 宁采臣连忙谢恩后落座,然后又恭敬问道:“不知陛下唤臣前来所谓何事?” “朕最近病情加剧,每日昏昏沉沉,无法批阅奏章。朕思虑再三后,决定召关丞相还有你入朝,以便协助朕批阅奏章。” 大乾皇帝说完后,便示意左右把那几份奏章全部送过去给二人看了看。 宁采臣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皇帝重视他,就证明未来可期。 终于熬到了结束,他也顾不上吃饭和休息,赶忙和关丞相打了招呼,就急匆匆赶往吏部衙门。 宁采臣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打开大门,询问道:“你找谁?” “您好!我是刚调到吏部的郎中,奉命前来报到。”宁采臣笑容满面地说道。 那人听到这话后,立即让路,然后恭敬地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宁采臣迈步走进院内,这里有许多人在干活,他一一和众人打招呼,然后便在一间屋子里找到一位年纪约莫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对方正埋头整理一堆资料。 “宁郎中,这位就是吏部张尚书,尚书大人让你先熟悉一下吏部,等办妥手续,再交谈!”旁边那位仆人提醒道。 “张尚书,卑职宁采臣!”宁采臣连忙拱手道。 “宁郎中,你可能还不认识本官,咱们坐下慢慢聊。”张青天抬起头来,和蔼地说道。 “多谢张尚书!”宁采臣客套地说了句,便坐到一旁的木凳上。 张青天看起来很健谈,和宁采臣说了不少关于吏部的事宜,以及自己对待下属的一些规矩,包括不能随意打骂下属,甚至还说了一些官场上的潜规则。 “宁郎中,我刚才所说的这些,都需要谨记,否则会引起非议。” 这时候,张青天忽然提醒道,毕竟他是来做官的,而不是混日子的,必须遵循相应的规则。 宁采臣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郑重地说道:“多谢张尚书!” “我在这里就先告诉你,以后凡是身份较大的人有违反律法的人或者事,必须第一时间汇报。” 宁采臣闻言,心底顿时涌出一股暖流,毕竟这可是二品大员的名号。 片刻后,二人商量完后,张青天又对宁采臣叮嘱了一些事项,最后才放他离开。 宁采臣出了吏部衙门后,便跟着小太监回府洗漱了一番,然后躺倒床榻上,然后开始修炼。 宁采臣盘膝而坐,按照大日练气法的口诀运转起真气来,他渐渐进入到忘我状态,浑身毛孔仿佛张开了似的。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宁采臣猛然睁开双眼,感觉丹田处涌动着一股热流,并沿着经脉游走起来,在经脉的尽头处停下来,然后缓缓地流入手臂中。 当这股热流流淌全身时,宁采臣顿时感觉身体充满力量,原本疲惫的身躯仿佛焕然新生,使得他精神抖擞,神清气爽,整个人变得格外有精神。 他站起身来,伸展了几次筋骨,顿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忍不住想仰天长啸。 不过,宁采臣知道自己现在是官员,虽然还是个小小的郎中,但绝现在也不能像古代江湖豪杰那般,想动手就动手。 “哈欠!” “阿嚏!” 宁采臣突然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疑惑地自语道:“难道感冒了吗?怎么今天总是打喷嚏呀?” 这时他突然发现,旁边的窗户居然被打开了,不由吓了一跳,连忙跑到窗台处向外张望,却没看到什么异常。 正当宁采臣犹豫不定时,他耳朵里听到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女孩的哭泣声。 “这里怎么会有女孩哭?” 宁采臣皱眉思索着,突然灵机一动:“该不会是有贼吧?” 宁采臣想到这里,便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处,透过缝隙偷窥外面。 外面月光明亮,借着微弱的星光,他发现街道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行人。他不禁疑惑万分,喃喃道:“难道这附近没有贼人?” 他想了想,便拿起挂在门口的钥匙,轻轻地打开房门,然后从里面走了出来。 外面漆黑一片,寒风阵阵,给人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不过,这点冷意对宁采臣毫无影响,他穿着棉袍,披上斗篷,径直朝那女孩哭泣的地方走去。 宁采臣来到那条街道上,发现那里有着两盏灯笼,其中一盏已经熄灭,只剩下一支蜡烛燃烧着。 宁采臣顺着那两盏灯笼的光线望去,发现前面不远处蹲着一个小姑娘,她低着头,肩膀耸动,显然正在抽噎着。 “喂!你没事吧?”宁采臣走了过去,低声地询问道。 那小姑娘听到宁采臣的话,身体颤了颤,却没有搭理他。 “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回答呢?”宁采臣再次追问道。 这一次,那小姑娘终于抬起头来,却见她皮肤白皙,五官俏丽,此时梨花带雨,美眸水汪汪的,让人看了不禁生出怜惜。 宁采臣看到这个美貌小丫头,不禁怔了一下,不过旋即便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姑娘,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哭什么?” “呜~呜~”小姑娘仍旧不说话,只是哽咽地哭着。 “你是不是丢了东西啊?”宁采臣见状,试探性地问道。 “呜~呜~”小姑娘依旧不说话。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勉强。”宁采臣见状,也不继续询问了。 他转身欲走,但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身处异乡,孤苦伶仃,不免有些伤怀,于是叹息了一声,然后对小姑娘说道:“你是不是迷路了?如果没地方去的话,要不要到我家里去休息?” 小姑娘摇摇头,泪珠滚落。 宁采臣说完,转身往巷子外面走去,但刚走了几步,突然又退了回来。 宁采臣盯着眼前这个小姑娘看了半晌,目光闪烁,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算了,我还是先把她安排妥当再走吧。”宁采臣暗忖一句,然后摸了摸衣服,找来手帕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痕。 “谢谢你!”宁采臣替她擦干净脸庞后,她用柔嫩的声音道谢道。 “没关系,谁叫我是个好人呢!”宁采臣摆了摆手道。 话音刚落,心里就有点懊恼了,哪个正经人说自己是好人! “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宁名采臣。”宁采臣回答道,“你呢?” 少女听此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两眼,轻声答道:“秦小小!” “哦……秦小小?不错,很好听的名字。”宁采臣赞许地说道。 他见秦小小情绪稳定了一些,于是又说道:“你看现在这么晚了,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我……我害怕!”秦小小怯怯地说道。 “那怎么办?”宁采臣问道。 秦小小抿了抿嘴唇,然后鼓足勇气道:“我……我能去你那里吗?” 宁采臣闻言一愣,随即露出纠结的表情,沉吟了一会儿后才道:“这当然没问题啦,不过我只是一个穷秀才,恐怕会委屈了你。” “你不嫌弃我就行了。”秦小小羞涩地低下头说道。 “这有什么嫌弃的,不过是留宿一夜罢了!”宁采臣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秦小小听到宁采臣的话,顿时感觉内心一阵发虚,但仍然可怜兮兮的说道:“我们现在走吗?” 第十九章 不如凡间做真人 宁采臣也没有想太多,直接带她回去之后,就分了一个房间给她,让她早些休息。 宁采臣躺在床上想了想,这一切都和梦一样太快了,不过叶清梦她去哪了? 想着这个问题,他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他醒来的时候,秦小小已经不在了,倒是留了张纸条: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宁采臣微微一笑没有在意,问心无愧就好! 很快就到了上早朝的时候,宁采臣站在下面,听着关丞相说最近妖魔太多,民不聊生。 “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回禀陛下,臣以为应当广泛征兵,将军中精锐分散到各地,保卫国家安全!”一名年轻官员走出来说道。 “此计甚好!”皇帝点头称赞,“那么就依照王将军所言吧!” “谢陛下隆恩!”王忠跪下磕头,然后退下。 “启奏陛下,微臣认为应该立即征收赋税,防止灾祸蔓延,以及加强治安,免得再生事端!”另外一位官员说道。 “恩!你所言甚合朕意。”皇帝继续答道。 “启奏陛下,微臣倒有些想法。”这次出列的竟然是宁采臣。 “哦?你且说来。” “臣以为,如果要解决这次妖魔作祟的危机,应当先从根源抓起!” “哦?你说的莫非是那些妖王?” “正是!”宁采臣说完之后,看向众人:“请问众位大人可知道,妖魔为何作祟?” “妖魔害人还能为什么?不需要任何理由!”有一位大臣答道。 “错了,大人!” 宁采臣摇摇头:“妖魔只会吞噬活物,需要他们的精气来进行修炼,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不可能逃脱,只有杀,杀到它们不敢造次!” 听到宁采臣这话,朝堂之上绝大部分人都皱起了眉头,只有少部分眼神一亮,似乎是说到了他们心坎里面。 “如何杀,不可能用大乾所有兵力去平定吧?”其中一位老者皱着眉问道。 “当然不可能,小妖主要是吓唬就好,主要是一些大的妖王,杀几个以儆效尤。” “原来是这样!” 宁采臣又道:“现在百姓有一些都信奉妖鬼,他们都把妖魔视为神灵。” “而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他们包括他们的后代都知道,妖魔只有恶欲,对待人只有欲望,所以只有杀死它!” “并且也要告诉他们,这些妖魔并没有那么恐怖,更不是无敌的存在,只要铲除掉妖魔,就可以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这……” “对呀,这简单啊!” 有官员说道:“只要找几十个人去游街示众,宣扬妖魔的邪性,就能够消灭掉这些妖孽了。” “大胆,胡闹!”有一位官员大声喝道。 “为何胡闹,难道这不行吗?” “自古以来,妖魔害人,就算铲除了,又能怎样?百姓心里还是有阴影的。” 那官员解释道:“这种事情,必须要慢慢来,循序渐进才行。” “这……”那人不敢反驳。 “李爱卿说的有理,这件事暂且记住,等朕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做,再行处置。”皇帝思索片刻说道。 “谢陛下!” 这时,有小太监跑过来,对皇帝耳语两句。 皇帝闻言脸色大变,匆忙离去,留下满殿文武官员不知所云。 “陛下怎么突然急急忙忙的走了?” “不知道!”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估计是吧,刚才陛下的脸色真吓人!” “这可不像平时的陛下呀!” 议论纷纷间,皇帝已经走远了。 “哎,李大人,陛下急匆匆的干嘛去了?”一名官员问道。 “本官哪知道!”李大人催促道。 “呵!” 于是众人又开始讨论起这件事... 片刻后,皇帝又带着一脸笑意的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曼妙少女,一直跟着他一起到了龙椅边上。 皇帝看了看宁采臣,又看了看身边的少女,笑吟吟的开口说道:“宁郎中,可有婚配?” 宁采臣一愣,随即躬身说道:“未曾有!” “好,你看这是谁?”皇帝显得十分高兴,又让身边的曼妙女子抬起了头。 秦小小带着矜持的笑容看向宁采臣,宁采臣也看见了这个女孩,不同于昨日的可见尤怜,今日却显得有些光彩照人。 她穿着鹅黄色的纱衣,腰上系着粉红色丝绸带子,裙摆及地,脚踏黑色绣花鞋,身姿轻盈。 头发挽成飞仙髻,用珍珠白玉簪固定住,耳朵上挂着两只水滴形状的银质耳坠。 肌肤胜雪,脸如桃瓣,嘴角微翘,双目含情。眉宇间透露出来的神韵又带着几分英气。 宁采臣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秦小小...” 还没等他继续想下去,就听皇帝问:“那既然如此,宁郎中可愿成为我秦家驸马啊?” 宁采臣脑子嗡了一声,想必昨晚的事情,这个皇帝已经知道了,眼下又在朝堂之上被逼问,下不了台啊! 一切充满着奇怪,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着急,难道他真的这么重要吗? 宁采臣遵循内心的想法答应了下来,他觉得这次之后,他将平步青云,官途坦荡。 半月过去,宁采臣在中秋时节与秦小小正式成为了夫妻,也如愿成为了驸马爷。 宁采臣有着俊朗的外表,温柔善良的性格,而秦小小则是个美丽可爱的女孩,两人经常会坐在床头说些悄悄话,互诉衷肠。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便来到了来年三月份,宁采臣在御书房内与皇帝商量妖魔之事。 “你是说,让朕要封赏那些捉妖的人?” 皇帝坐在龙椅上,听着宁采臣和关丞相以及六部大臣的建议。 “是的,陛下,您是九五之尊,天命所归,您若是亲自去封赏那些捉妖的人,他们肯定拿出性命帮您!” “嗯,你的建议不错。”皇帝沉吟许久,终于点头答应了。 “那陛下,这些捉妖的人该怎么封赏?”户部尚书试探着问。 “对于死去的,每人赏赐大乾刀币万余,下品灵石一箱,另外,每户人家送上一口棺材,以慰其灵。” “陛下英明,臣马上按照您的旨意办妥。” “那些妖魔呢,可否彻底剿灭?” “这……” 这人犹豫片刻说道:“陛下,臣以为,这妖魔极善隐匿,很少露面,想要捕捉困难,但是臣以为,只要我们加强巡查,肯定能够将这些妖魔找出来的。” “如此便好,希望朕下次召见那些人的时候,能够带给朕一个惊喜吧!” “陛下放心,臣绝对不负陛下期望。” “那你去吧!” “是!” 待这名官员走后,皇帝又吩咐旁边一名太监:“传朕旨意,将东市那块空地打造成一个祭祀台,每逢初一、十五、二十三都举办祭祀仪式。” “遵旨。”太监恭敬领命。 这段时间,整个京师都在流传妖魔祸乱到京城之事,一开始人们只是半信半疑,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大部分百姓已经深信不疑了。 毕竟,妖魔的确存在,并且还残忍嗜杀。 “那些妖魔狡猾异常,怎么可能会乖乖听话,万一惹恼了它们,岂不是害死更多的百姓。” 这时候,一名御史突然上书,说是这样下去,百姓们会失去对皇帝的信仰,到时候就麻烦了。 但是这番话,遭到了群臣的鄙夷。 “荒谬!” “这个混蛋,脑袋被驴踢了吧!” “就连妖魔都怕,你竟然怀疑陛下!” “陛下乃是真龙天子,统摄天下,谁敢冒犯陛下?你说的不是废话吗?” “陛下,请您治罪!” 这时候,皇帝摆摆手,制止了众人,笑眯眯的问道:“这位御史大夫,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陛下,臣认为,妖魔害人固然可恨,但也是为了生存,臣斗胆,恳求陛下,应当给那些妖一条生路,如此一来,它们或许会感念陛下的恩德,愿意效忠朝廷。”御史大夫说道。 宁采臣低着头嘴角一抽,这尼玛什么鬼,极端圣母吗? “陛下,不可啊!” “陛下不可轻饶那些妖魔!” 一旁的大臣们听到这御史大夫的话,顿时炸锅了,这不明显的傻逼行为吗? “诸位爱卿,不必如此,朕不傻,妖与人不可能和平共处,只有一强一弱!” “杀!” “陛下圣明。”众臣齐声赞颂。 皇帝高兴的笑了笑,然后对身边的一名宦官说道:“去传朕旨意,昭告天下捉妖人。” “此事就由宁驸马负责!” “遵旨!” 很快,这份旨意被传达下去。 “哈哈,陛下圣明啊!”一名抓妖人看到圣旨,大笑道。 “没错,陛下是天命所归,我等应该支持陛下。”另一名抓妖人附和说道。 “不仅如此,陛下还特意让人将那些抓妖人的尸体运往京师厚葬。”另一人说道。 “不错,陛下仁义无双。”众人称赞。 一年来宁采臣边修炼边杀妖,声名大噪,有次因与关长生伏击三大妖王,但没想到其中一个竟然到了元婴期。 最后以三大妖王被灭,关长生战死,宁采臣重伤为结局令人唏嘘。 恰逢十五“诸位大人,陛下有令,让各位大人前往东市祭祀,不知各位大人有何想法?”一名太监问道。 “陛下有令,我等焉敢违背。” 于是,这些人纷纷离开宫殿,向东市而去。 东市! 一座巨大的广场上,早已搭建了一个巨型祭坛,四周则是竖立着数十根石柱,每一根石柱上都挂着一具妖兽尸体。 “陛下驾到。” 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一名身穿衮袍的男子从马车上走了出来。 “参见陛下!”众臣跪拜道。 “众位爱卿免礼!” “谢陛下!”众臣站起身来,看向皇帝。 “今日朕在东市祭奠这些捉妖人,特地设立祭坛,以表彰捉妖人的功劳,希望他们泉下有知,不忘记为朕献上血肉之躯。”皇帝一脸肃穆的说道。 “吾皇圣明。” “众位爱卿,现在开始祭祀吧。” “是。”众人应声道。 于是,众人开始祭祀,而皇帝则是拿起火把,烧掉那些妖兽尸体。 “呼——” 烈焰熊熊燃起,一股股浓烟升腾而起。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山呼海啸般叫喊着。 这时,一阵阴风吹来,使得火焰殆尽,化作虚无。 “陛下,这妖邪果然不甘受死,竟然还敢捣乱。” “陛下,妖孽猖獗,不除必定危及我大乾江山社稷,请陛下速速颁布圣旨,剿灭妖魔。” 一时间,群情激愤,纷纷劝谏。 “咳咳……”皇帝剧烈的咳嗽几声,眼角含泪,似乎极其悲痛,沉默良久。 还没等皇帝说话,就见外面妖气冲天,一只长相狰狞的巨鸟飞过。 “那是什么?” “好像是……大妖恶鸟!” “恶鸟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众位武将纷纷惊讶地看着皇帝,皇帝却是脸色微变,急忙道:“快点把宁爱卿请出来!” 很快断了一只左胳膊的宁采臣飞了出来,右手提着纯阳剑,面带没有说话,面带杀意的飞了上去与那恶鸟展开了战斗。 很快断了一只左胳膊的宁采臣飞了出来,右手提着纯阳剑,面带没有说话,面带杀意的飞了上去与那恶鸟展开了战斗。 恶鸟身长两丈五尺,体型庞大如牛犊子,翅膀张开能够遮住小半片天空,嘴里发出阵阵鸣叫声,震得人耳膜疼痛难忍。 恶鸟双眼猩红,浑身冒火,它用力扇动翅膀,刮起一股巨风,吹得宁采臣衣衫飘舞,头发狂乱。 但是宁采臣丝毫无惧,他目光冷峻,脸色严肃,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冲向了恶鸟。 “孽畜休要猖狂!”宁采臣怒吼一声,手中宝剑高举过顶,对准了恶鸟的胸膛直刺而去,速度之快,让人惊叹。 恶鸟见状,连忙躲避,想要逃走。 但是宁采臣早就知道它会这么做,他手腕微转,宝剑一挑,顿时将恶鸟从天上劈落下来,狠狠砸在地面上。 噗通—— 地面都剧烈颤抖起来,尘土四溅,扬起漫天灰尘,让人睁不开眼睛。 宁采臣刚想放松一会儿,突然发现刚刚那只恶鸟,不,还有之前的三头金丹妖兽,以及下方的百姓,突然间都开始发难... 宁采臣自然抵抗不了,缓缓从空中掉落,他在想这一切如同虚幻一般,令人摸不着猜不透,却又沉迷其中。 他想到了城隍庙前出现的关长生,他想到了那晚的秦小小,他想到了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忽然间,他有些明悟,这是原身的执念吗? 驸马,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猛然间,宁采臣睁开了眼睛,周围仍旧是微风轻拂而过的城隍庙,身边的叶清梦正皱着眉头沉睡着。 感受到体内的执念渐渐消失,他缓缓站起了身,开了木门。 看着外面的月色喃喃道:“黄粱一梦终须醒,无根无极本归尘。金龙飞天归何处,不如凡间做真人...” 第二十章 城隍庙 “游戏玩家宁采臣,龙虎山紫衣天师叶清梦成功完成聊斋志异——城隍庙!” “当前世界灵气复苏进度0.2%…” “城隍庙引入现实,庇护大乾人类。” “城隍庙:测灵性,启灵体,庇大乾!” “世界终将重启,大乾之光永存于世!” 还在宁采臣躺着看外面月光的时候,叶清梦做着美梦的时候,现代大乾已经开始躁动了。 “意思就是是说我们可以通过城隍庙测试天赋,开发灵体,以及最重要的稳住大乾各个地方。” “看着是的,卧槽,我特么我家附近已经有了,我先去了。” “楼上大哥,你家在哪?” 此时全大乾各个地方都已经出现了城隍庙,大乾官府也迅速做出反应,派遣当地官府进行管控,避免恶性事件。 王小二就是刚刚弹幕所说城隍庙在家附近的那个人,刚出来他就看见了。 只见城隍庙如大殿、雕梁画栋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城隍庙”三字,门前两尊石像左右分立,神情威严、目光炯炯,气势非凡。 王小二见四周没什么人,就赶忙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庙内古香古色,进门便能瞧见一座高台,上面供奉着从左到右分别为文昌帝君,关圣帝君,财神。 墙壁上还挂着幅大开大合的书法作品: 将军秉天姿, 义勇冠今昔。 走马百战场, 一剑万人敌。 王小二再次看去,见供奉台之上有着供香,连忙取出三只供香,刚要点燃,就看供香忽然着了。 王小二眼神一凝,心中惊诧万分,但诚心诚意的拜了起来。 供香插在台上的时候,王小二忽然感觉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那种感觉让他心中狂喜不已。 “哈哈,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激动地站起身来,眼睛死死盯着台子上插着的三支香,脸色因为兴奋变得通红无比。 他成功点燃了体内的灵气,并且凭空之中出现了:王小二,黄级九品天赋,无灵体。 王小二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心中的激动没有减少,他觉得人生有了盼头,这样的情景在大乾各地争相出现。 大乾官府也按照天赋等级由高到低划分为:天级一品,天级二品...黄级九品。 ... 古大乾此时已经天色大亮,宁采臣煮着粥和叶清梦聊着昨晚的事情。 忽然叶清梦问了一句:“那秦小小好看吗?” 宁采臣听此话音一顿,想了想,又仔细看了看叶清梦才笑着开口道:“没你好看。” “哦!”叶清梦脸上的笑意都已经遮掩不住。 宁采臣想了想,昨晚的事情,让他真正感受到了一个男孩到男人的蜕变,虽然说是梦,但一定程度上还是可以感受的。 两人吃完粥后,就不打算往京城再去了,直接前往东山青州... 宁采臣,叶清梦二人快到青州的路上,遇到了个算命的老道士,他的周围还有几个人。 宁采臣,叶清梦二人快到青州的路上,遇到了个算命的老道士,他的周围还有几个人。 叶清梦看这些人衣着打扮就是些普通的书生,就拉住宁采臣询问:“这些人是不是在算自己有没有大富大贵命格?” 宁采臣也看出来了,就点点头说:“应该是吧,或者想知道能活多久!” 叶清梦倒是无所谓,她不信这玩意,她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两人便跟在后面走过去。 果然见老道士身边聚集了不少人,而且都对他毕恭毕敬,就连其中一个穿着华贵的富家公子哥儿也规规矩矩的站在他的面前。 只听那华贵公子哥介绍说:“这位孙道长是我父亲多年前的一位挚友,很多年未见了,今日来到府上,不巧我父亲刚好去京城办事了,我就想把大家都叫来,一起热闹一下。” 大家连忙拱手致敬,宁采臣与叶清梦也在旁边听着。 华贵公子哥继续说:“孙道长擅长凭借符给人算命,今日不如让孙道长给诸位都算上一卦吧。” 孙道长微笑点了点头,便走到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随后对着众人说道:“请各位把手放在桌子上。” 众人纷纷将自己右手掌贴向桌子。 孙道长也把左手中指与食指搭于其上,然后用手指轻叩桌面。 敲完桌面之后又看着众人,孙道长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色符纸,双手合十念叨着什么,接着往地上一扔,只见这符纸瞬间烧成灰烬。 这时候旁边的人就会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被什么东西刺激了一般,剧烈地跳动起来。 孙道长再次用红色纸片蘸取水,沾湿毛笔在桌上画了个太极八卦图形。 而此时周围那些人的心跳声更加强烈,好似随时可以蹦出胸腔似的。 这时候孙道长收回右手,对着众人点了点头。道士立刻会意,大喊一声:“敕!” 众人立马恢复了正常心跳,孙道长又重新画了一个太极图,然后把它拍到桌子上,这时候又把桌上刚才沾满墨汁的白纸拿起,铺到太极八卦图上面。 顿时,那道符所化的灰烬便被吸附进去。 而且,那符所化的灰烬还变得越来越浓密,最终竟像活物一样盘旋在桌子上。 孙道长又对着众人喊:“退后三步。” 众人听话的退开三步。 那太极图在吸纳完所有符灰之后,忽然光芒万丈。 这时,孙道长拿起桌上的毛笔,蘸足朱砂笔尖朝天,然后猛地一挥,大喝一声:“定!” 顿时间,那原本飞快转动的太极图形骤停了下来。 众人顿时惊叹连连,没想到孙道长居然有这种本事,果真不愧是高人啊。 宁采臣咦了一声,没想到居然这么强啊! 【果然果然,高人在乡野,我这附近都出来好几个老人了。】 【你那算什么,我小时候的道长现在又出来了。】 【听说最近隔壁又在闹事了,好像是因为灵气复苏的事情。】 【管他们干什么,古今以来,非我族人其心必异。】 【同意同意!】 孙道长又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对着桌子上的那太极图摇晃一番,只见太极图上慢慢显现出两行文字——‘人仙往来,红尘迭起,妖精鬼怪;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 第二十一章 董生 孙道长见出现这段话之后,又用手捻了捻胡须。 这时候,周围响起热切的讨论之声,纷纷赞美道: “孙道长厉害啊!” “果然神人!” 孙道长看向众人说道:“大家一个个来,今日都是有缘人。” 于是大伙纷纷伸出手来,由孙道长一一检查过去。 等到轮到一个瘦弱书生的时候,孙道长却是迟疑了一阵,然后才问道:“小友,你可愿意算上一卦?” 瘦弱书生微微颔首,说道:“当然。” “在下董生!” 两人坐在桌边,孙道长先是摸了摸自己花白的山羊胡然后沉默了一会儿便说:“贫道也算是阅人无数,还从未见过像董生这样奇怪的脉象,凭脉象来看,你是大富大贵的命,但却有不好的征兆。” “你也是长寿的脉象,可不知为何又很短命,这奇怪的脉象,贫道也不敢妄语。” 董生心下一急连忙问道:“道长可有办法解决?” 孙道长说:“贫道也不敢妄加判断,希望你日后还是多加小心吧。” 随即又给华贵公子哥赵鹏算了算,沉吟片刻才说道:“少做些那方面的事情。” 周围人都乐了起来,赵鹏也是有些脸红,不过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 宁采臣这时候想了想上前一步,面带笑容问:“道长,不知您可否为我算一卦?” 孙道长微微颔首。 随即就开始算了起来,片刻后。 “你命中有一劫,今日之后将会迎来大富贵!只是...有些不对。” 孙道长有些奇怪,但还是开口道:“今后命格贵不可言。” 宁采臣听罢拱了拱手,笑着道谢。 孙道长摆摆手,又看了看董生,才觉得命运果真反复无常。 华贵公子赵鹏见此话语,就直接拉上了孙道长,宁采臣二人,董生,以及其他两书生到他家喝喝酒聊聊天。 宁采臣问了问叶清梦,两人答应了,就跟着他们一块去了。 【恭喜宿主发现董生,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低武)、科技(一级)、仙侠(修真)、咒术(一级)......】 宁采臣想了想并没有抽取,因为他觉得眼下自身实力不够,说不定等突破筑基,金丹之后,奖励会变化,并且他已经练气八层了,距离筑基已经快了。 宁采臣,叶清梦,董生几人来到赵鹏家喝酒。 这个时候,宁采臣突然说了一句:“赵兄,你好像有什么事情啊!怎么愁眉苦脸的样子呢?” 其他两位也附和着点头。 赵鹏叹口气:“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因为一些小事烦恼罢了!” 这时候董生笑嘻嘻的说:“赵兄,你这话倒是让我很好奇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会让你这般唉声叹息。要不,给大伙儿讲解一番?” 众人都看向赵鹏。 赵鹏只得说:“既如此,那好吧!” 于是赵鹏便将自己最近遇见的一件怪异之事告诉了他们几人。 原来,在半个月以前的某一天晚上,赵鹏做了一个古怪而又有些温情的梦。 梦里,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正朝着自己走过来,它勾人心魂,眼眸似水,让他有些无法呼吸… “赵鹏?” 那白衣女人轻声喊道,她的嗓音清澈如泉,仿佛能将人带到另外一个世界去,赵鹏不由得抬起头,看向白衣女人。 “嗯!”他点了点头,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白衣女人笑着说道:“今生来世都是和你永远相伴,未过门的妻子。” “未过门的妻子?”赵鹏皱起眉头:“可我从就没有见过你!” “并且,我也没听家里说过。” “因为我离开了家。”白衣女人说道:“这次我来,也是想要和你续未完的缘!” “续缘?” 赵鹏问道:“你要怎么续缘?” “我要找到你。”白衣女人柔声说道:“然后把自己交给你哦!” 赵鹏的脸红了起来,低下头不知该如何是好,又听见一声呼喊他抬起了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的容颜,她长发及腰,五官精致,嘴唇殷红如血,整个人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美艳动人。 她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赵鹏,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期待和渴望。 赵鹏的心跳加速了起来,他的喉结滚动着:“你…” “我已经等了你很久啦...”女子娇嗔道。 赵鹏没忍住想上去牵女子的手,却眼前一花。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之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豪华舒适的床榻之上,四周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 他还看到一个女孩站在窗边,她背对着自己,正用剪刀修理窗台上的盆栽。 女孩的肩膀很削瘦,但却充满了韧性,让赵鹏的心不禁狂乱地跳动了起来。 赵鹏深深地咽了口唾沫,蹑手蹑脚地朝那女子走去。 “别偷看喔!”女子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捂着嘴巴娇笑了起来,她转过身子。 面对着赵鹏,纤细的手臂伸展,指尖画着赵鹏的衣服,赵鹏顿时心猿意马起来。 “我喜欢你哦!你愿意娶我吗?”女子笑嘻嘻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诱惑。 “愿意,我愿意……”赵鹏急忙说道。 “说话算话哦!” 女子娇笑着,踮起脚尖亲吻赵鹏的唇,“现在,我要嫁给你了哟!” 接着,赵鹏便感觉一阵眩晕,然后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的时候就什么也没有了。” 赵鹏想了想又开口说道:“我也想过,会不会是我真的有未婚妻。” “我问过我爹,我爹什么都没说,就直接去了京城。” 宁采臣和叶清梦对视一眼,又瞥了一眼孙道长,发现他面色不变,就没再关注了。 宁采臣两人心里都有数了,这必定是个志怪,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听这故事怎么有点怪怪的,和我梦里梦见的那个女孩子好像!】 【废话,如果按照赵鹏的描述,大家都梦到过,长的不好看你愿意梦到?】 【楼上说的有理...】 第二十二章 董生之事 是夜,宁采臣几人酒过三旬之后,就被赵鹏热情的邀请住在他家中。 宁采臣看天色也晚了,就打算休息了,结果赵鹏带着他俩来到了一间房。 “宁兄,你和你娘子就住在一间房吧。” 说完还没等宁采臣回应,赵鹏转身就醉醺醺的离开了。 剩下宁采臣,叶清梦二人面面相觑。 宁采臣倒是直接说道:“我睡地下吧。” 叶清梦抿抿嘴没有说话,两人刚进房间,发现房间内的装饰很简单,只有一张能睡下四个人的大床,以及一张桌子。 还没等她说话,宁采臣笑了笑:“这下不用了,哈哈哈!” 叶清梦白了他一眼,就洗洗睡了,宁采臣后面洗完也跟着睡了,中间倒是隔了很大空隙。 今天走太久路,两人早就累的不行,一会儿就睡了... 三更天后,宁采臣半睡半醒之间见到了一个女子。 她的身体在微风中摇曳着,她的脸庞被月光映衬得如同白玉般晶莹透亮,她就像是天上降落凡尘的仙子一样美丽、纯洁。 但是此刻,她却哭泣不已:“公子啊!你为何要这么狠心?你怎可以把奴家给抛弃了呢?” “姑娘,你说什么呢?”宁采臣一头雾水,他完全听不懂眼前这位佳人的话语。 但那少女却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只看得他怜香惜玉,恨不能立即拥有她。 宁采臣急忙从床榻上起来,想要将她扶住。 哪知道这时候少女竟然扑入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姑娘……你别吓我!”宁采臣吓坏了。 少女哭泣着说道:“公子,奴家好冷啊!求您让我暖和一点吧!” “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宁采臣大声说道。 但少女却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他,而是用手勾起了宁采臣的脖子,将自己的红唇送了上去。 宁采臣大惊失色,他拼命地挣扎着,推开了少女。 但这时候才发现,这少女竟然只穿着单薄的衣服。 少女泪流满面地看着他,凄凉地问道:“你难道忘记了吗?当日你救我回来的时候,便说过会娶我为妻!” “我说过吗?”宁采臣笑呵呵的问道。 “你明明说了!还说会永远照顾奴家,保护奴家!”少女伤心欲绝地说道。 宁采臣微微一笑,随即大日练气法直开,那梦中女子啊了一声就消失不见。 宁采臣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床上,周围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鸟儿欢快鸣唱。 而他身边的叶清梦也听见动静清醒了过来,她疑惑地问:“怎么了?” 宁采臣笑着耳语了一番,叶清梦哦了一声,表示她懂了。 随即二人早上又受到了赵鹏的款待,宁采臣看赵鹏面带笑容就问:“赵兄,有喜事?” “昨晚没有再梦见那个女子了。”赵鹏笑着回应,他算是害怕了,那就是个志怪,幸好幸好! 宁采臣点点头表示了恭喜,对自己先天灵体充满了自信,什么妖不来找他? 几人刚吃完早饭,就见董生带着笑容走了进来:“赵兄,宁兄,叶姑娘,早上好啊!” “有什么喜事?”赵鹏问道。 董生坐下后摆摆手:“喜事不敢当,倒是遇到了一件好事。” “细细说来。” “昨晚,我走进屋里还没来得及点灯,却影影绰绰地看见床上坐着一位姑娘...” 我急忙点着了灯,再转身一看,竟然真的是个美女,长得极为标致。 我一眼就喜欢上了她。 走上前正准备和她搭话,此时却看见床上竟然有一条毛茸茸的东西,我吓坏了,连忙准备转身逃走。 那女子却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问:“先生哪里去?” 那声音,犹如天籁之音,我听完,却更加的害怕,颤抖着哀求道:“还望仙姑可怜我只是一介书生,就放过我吧。” 女子笑道:“你见到我后为什么这么怕我呢?难道我很丑吗?” 说着还用那双迷人的大眼睛看着他。 此时的我更加害怕地说:“我……我不是怕你,我……我是……是怕床上的……” 说着还用手指着让她看,可此时却什么都没有了。 女子又笑道:“先生,是看错了吧,哪里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说着就笑了起来。 女子说道:“可能是你喝多了吧,也不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竟然冤枉我。” 还假装生气得背过脸去。 我本来就喜欢这女子的美貌,此刻那女子的话更让他着迷,反而责怪自己一定是看错了。 然而他还是很疑惑,此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书房呢? 女子好像明白我的心里在想什么,就说:“董公子是不是不记得我是谁了呀?那你还记得东边的刘慧慧吗?” “你搬到这里已经十多年了,董公子搬走的时候我才十岁,那时候的你也才十三岁呢。” “我这才明白过来,十多年前,自己搬到了这里,没搬家之前,邻家是有位姑娘叫刘慧慧,于是就说:“呀!姑娘你就是刘慧慧啊?” 女子回答:“嗯嗯,就是我。” 我说:“听慧慧姑娘一说我才想起来,模模糊糊有一点印象,没想到这十多年未见,竟然长得如此美貌,但是你怎么突然就到我这里了呢?” 女子说:“前些年我被父母卖给了一位痴傻的男人为妻,后来公公婆婆也都相继去世了,不久之后,那个男人也去世了。” “就剩我一人也没有依靠。就想起儿时认识的人也就只有你对我好过,所以这才来投奔你。” “我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心想着你也不知能不能接受我,犹豫之间却听见有人来请你去喝酒,我就只好悄悄的躲在墙外等你回来。” “可是我等啊等的,你还是没有回来,我都快冻僵了,就禁不住去拍了一下你家的门,发现门竟然没锁,我就进来了。” 说完那女子竟嘤嘤地哭了起来,我听完她的话,就把手搭在女子的肩膀上安慰她说:“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了,以后你可以住在我这里,就住在我的书房,没人知道的。” 那女子破涕为笑,我就和那女子睡在了书房... 第1章 你该信我的! 第23章 你该信我的! 宁采臣,叶清梦,赵鹏以及孙道长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还是赵鹏够意思问了句:“然后呢?” 董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了两声。 赵鹏这时候似乎也知道了些什么,他不信有美丽女子能看上自家兄弟,穷的要死,除了长的好看一点,其他的也不怎么样。 结果可想而知,只能是妖! 于是他冷不丁的问了句:“那人是不是一直和你缠绵?” “啊,赵兄,你怎么知道?” “难道,这又是你...” 董生激动的问道。他心里很难过,之前喜欢过的一些女孩,都和赵鹏有了关系,但他只是暗恋... 难道这个也是如此吗? 不,我不信! 赵鹏看他一脸激动,生怕一会恶从胆边起,赶忙摆摆手:“怎么会?” “不可能!” “你想多了!” 董生这才松了口气,哪知宁采臣在一边直接道出:“昨晚,我也遇到了一个,是在梦里,很美,美的让人感觉温柔乡才是最终的归宿。” 宁采臣顿了顿,喝了口茶,董生见此急忙挑眉,又凑到宁采臣身边小声问:“是不是你俩...” 赵鹏咳了咳,指了指叶清梦,董生连忙冷静了下来,人家娘子还在身边,这特么的,哎呀! 丢人呐! 宁采臣笑了笑说:“没有,她是个妖。” “为什么?”这次董生急忙问道。 他联想到了身边孙道长给他的批语,他有点怂了。 “你觉得大乾会有那么好看的人么?” “你觉得如此美艳的女子不在君王身侧,而在你的身边,你信吗?” 宁采臣没有说梗,只是用大乾的事实来说这件事。 【这其实就和仙人跳一样,一个清纯少女告诉你:哥哥,我给你一本书,你给我一块金子吧,你不给我的话,那我可就把你变成了金子。】 【具体的,深刻的,有切身体会的。】 【复杂的,变化无穷的,我要回农村。】 【碰到老人,一贫如洗,四面楚歌...】 董生挠了挠头,有些懵的问:“这样吗?” 宁采臣知道他不信,于是直接说道:“那不然晚上咱们一块去看看,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又接着说道:“董兄,你我也算有缘,所以我才不忍妖怪害你性命,天上掉的不是馅饼,是包着米皮的铁秤砣!” 董生听到这,也意识到了这事不对劲,还好眼下没有酿成打错,但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万一那妖怪图穷匕见了该如何?” 宁采臣笑了两声,随即一声喝道:“剑来!” 话音刚落,只见一剑飞出,发出一声龙吟之声,并且在太阳的印射之下,周身泛起淡淡金光。 董生三人见宁采臣如此手段心中也是相信了几分。 古大乾分为文修,武修。 文修简而言之就是做官,写文章,文气入体,灭妖。 武修简而言之就是修炼,以灵石入道,虽然快,但很耗费钱财。 赵鹏也是练气四层的修为,看这宁采臣一声呼剑,也是对他高看了不少。 倒是一旁的孙道长看得出,于是便问:“若那妖怪不止一只呢?” 宁采臣也明白他的意思,便给叶清梦使了个眼色。 叶清梦轻声喝道:“雷法!” 指尖泛起紫色的闪电,旁边的孙道长看的眼皮一跳一跳的,生怕劈到了他... q阅的书,上架比较快,开会员可以免费看(1号每天四千字) 第2章 我怕! 第24章 我怕! 是夜,宁采臣四人分开躲在董生家附近的各个地方。 不管从东,还是西,或南或北,都能清楚的看到董生家里有没有进去人。 董生在妖来前,还专门出去打量了一圈,发现根本没有发现那四个人在那里,也是一脸惆怅。 他本来以为大家都很不屑干这种事情,哪知道,赵鹏率先答应还在情理之中,宁兄答应也只是为了帮助自己,叶姑娘能够救自己,可是为什么? 孙道长一脸的激动!!! 想起孙道长的表情,董生现在还有一些不适应,他没有想到这个高人孙道长,居然眼神一亮。 罢了罢了! 董生坐在床上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正叹气的气候,忽然听见一句娇声:“董郎,怎么了?” “是在想我夜不能寐吗?” 董生看着眼前的清纯美艳女子,他咽了咽口水,罪过罪过,小生我真的扛不住啊!!! 而在外面的宁采臣四人能够清晰的看见里面的画面,并且还能听到声音,这也得益于叶清梦的道术。 简称:3dmax! 宁采臣直接笑呵呵的问道:“咱们来打个赌!” “怎么说?” “就赌董兄能够坚持抵抗诱惑多久?” 赵鹏率先说道:“一刻钟!” “半刻钟!”孙道长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 宁采臣笑了:“我猜半刻钟的半刻钟!” “一样!” 【我觉得也是,毕竟这谁能抵抗的住啊?】 【柳哥也不能一直在线,总有分神的时候吧!】 【我觉得那妖还会使用一些妖术什么的,这样的话,不更快了吗?】 那女妖带着些许诱人香气坐到了董生身边问道:“董郎,你看我美吗?” 董生听到这话,仔细打量了一下今天的女妖,身着一袭青黄色长裙,眼中带着些许的星星,让他有些魂不守舍。 董生口干舌燥,他也不知道该咋办了,明明知道有人在躲藏着,看着房内。 还好他不知道,还能听见声音,不然就该以头抢地尔了,后世评价:人不在,神虽在。 女妖见他不像昨日一般迷恋自己,有些疑惑,但还是凭借自身优势轻轻吹了吹他的耳边问道:“董郎,你是不是嫌弃奴家了?” “昨日还...今日却...” “男人的嘴果然不能信啊,你我就此别过,当我不在...” 董生赶忙拉住了她,拍了拍大腿解释道“当然不是,你今日之美...” “今日之美怎样?” “嗯...” 女妖有些着急,它也喜欢被人夸啊,它也是鼓励形人格:“到底怎样?” “很美!” 女妖翻了翻白眼,特么的,老妖当然知道,变化的样子当然是根据对象而变化的,这就是你最喜欢的。 董生看见它的白眼,似乎比正常人多了少许,心中也已经对这是个妖的消息有了99的把握,因为那剩下百分之一,他想着万一呢... 他也想要一个温柔,善良,甜美,活泼,可爱...的姑娘好好待他! 等他明年考中功名,一定八抬大轿迎娶她过门,聘礼,彩礼那算事吗? 不算! 董生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明年就有很大的把握考中! 那考不上呢? 早日寻良配吧,我不能耽搁你了,与君生别离啊! 女妖看董生一会儿面带喜色,一会儿又忧愁,实在有些头疼,于是便做知心姐姐关心道:“董郎,你在想些什么啊?” “说出来给奴家听听,虽不能帮郎解决,但也可缓解一下心情呀...” 董生看见这知心姐姐模样的女妖,也是直接沉重的开口说道:“如今,我毁了你的清白,明年若是高中,我定然娶你!” 女妖听到这话,心情有些复杂,它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这么有情有义,可惜,可惜,人妖殊途... 于是面带些不自然,但还是强笑着说:“我知道董郎的心思,我也相信董郎定会娶我。” “这与你予我都是好事,为何如此惆怅?” 董生缓缓站起了身子,望着天空中的月亮轻声说道:“我怕!” “你怕什么?” “我怕未高中,家中又无钱...” 第3章 果真是狐妖 第25章 果真是狐妖 “我怕我未高中,家中无钱,到时候娶不起你啊!” 女妖含情脉脉的说道:“没事儿,我不在乎,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女妖心里有些烦躁,磨磨唧唧的,老妖我又不和你过一辈子,你和我说这干啥,先让我吸点精气啊! 董生听此,立马转身回头望向女人,热泪盈眶,他没有想到世间居然还有这种女子,愿意与他一起从贫穷到富贵,又或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一年四季如此而过。 女妖愣了一下,这这这,到底怎么了? 说了句正常的话,他怎么哭了,于是发挥出了了解男人心的法子,轻轻抱着董生呢喃着:“我们说好了,一直一直都要在一起好吗?” 董生搂紧了怀里的女妖,他此时在想,若她真是妖有何妨,这么爱自己,又有什么可后悔的。 【实话说:我羡慕了。】 【我也羡慕了,我想起了那年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日子。】 【我也很羡慕,不止一次的我想成为头上戴着摄像头的男人,但是我并没有成为那种人,反而成为了头盔侠。】 【楼上请细说...】 这时候怀中的女妖有些不安分了起来,柔若无骨的身子在董生的怀中焦躁了。 董生却轻轻拍了拍它说:“今夜你我就对着月亮好好说说话,你觉得怎么样?” 女妖懵了,大锅,你这是要搞啥子嘞,咱们早点结束不好吗? 微微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答应了下来,于是二人坐在床边,看着月色,斜勾中带着些金光,让人臆想不止... 宁采臣四人看着画面同时啧了一声,这特么的,你小子会玩,带着女妖赏月。 “这女妖不暴露真身怎么办?”赵鹏率先发问。 孙道长又笑着捋捋胡子说:“放心,是个妖都没有太大的耐心,当它所需要的东西到手之后,就会破罐子破摔。” “又或者发现了另外一个书生,然后还是直接破罐子破摔。” “而目前在这个地方能够吸引女妖的就只有宁小兄弟了。” 说完还看了看宁采臣,宁采臣笑了笑没有说话。 随即几人再度看去,董生说着他前二十年的人生,而在一旁的女妖却在想着,到底该怎么样呢? “七岁丧父,十五岁丧母,吃百家饭长大,我...” 女妖听到这里,眼睛一转,紧忙用葱白的手指捂住了董生的嘴巴,倾斜在董生的身上,又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动情的说道:“董郎,不要再去想那些好吗?” “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有我陪着你就好,莫要追忆过去。” 董生看着眼前一颦一笑都带着少女气息的女妖,俯下了身子,轻轻吻了下去。 女妖也是略带羞涩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吃掉眼前的美味,书生虽然未中举,但体内有些文气,所以比上比下都是最好的。 若不是眼前这个书生长得还不错,它也不可能委身在这里,当然,眼前这个书生体内的文气很多,等他死了,想必又能更进一步了! 什么? 你说什么? 情爱? 我是妖,那是你们人类玩的东西! 在两人嘴巴接触后的那一刻,女妖的狐狸尾巴自动展现了出来... 【他妈的,狗日的,欺骗我感情,你一个妖怎么这么多话!】 【还好还好,这是妖,不然我差点就信了,我水泥又封了。】 【这,似乎在演绎着不同的情况啊,要不是大乾现代灵气复苏,我肯定觉得这是剧本。】 【世人...算了,不装了,要是有个妖真的让我开心这些日子,那我...算了,我现在一个月四千五的工资,仔细算算,我还能快乐很多年!】 宁采臣四人眼色一凝,纯阳剑立马跑了出来,忍不住想去戳戳女妖。 【恭喜宿主发现聊斋志异--董生--刘慧慧,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低武)、科技(一级)、仙侠(修真)、咒术(一级)......】 宁采臣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才百万,按理说现在最少应该也有千万人数,为什么这么低? 算了,不管了,有奖励就好。 【抽取完成,恭喜宿主获得修真世界奖励——天眼】 【天眼:依照境界变化而变化,可看破对方真身,以及修为,以及隐藏的面貌,亦然可杀伤。】 【抽取完成,恭喜宿主获得修真世界奖励——隐法】 【隐法:可掩盖自身修为(先天灵体气息无法掩盖)】 宁采臣心下一喜,先吸收了隐法,而在一旁的叶清梦率先感受到了,但她只是微微一笑。 而在一旁的孙道长则是清晰的发现宁采臣的修为消失不见了,不对,是看不透了。 他也看了一眼,就没再看了,古语有云:与天命子相交,非死即豪。 眼下还是他弱小的时候,还是别经常见了,孙道长打算这次结束之后,就直接回道馆,哪也不去了。 赵鹏有些兴奋,看着那条黄色的狐狸尾巴笑了出来:“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没到时候,等会这狐妖会现出真身,就来个瓮中抓狐。” “为什么会现出真身?” “因为它的修为没那么高,吸食董生的文气还要维持人形,所以还是差了不少。” 宁采臣倒是心情不错,解释了一番。 话音刚落,只见画面的中的狐妖,直接手一挥,董生晕了过去,而刚刚那美人也已经变成了一只灰黄色狐狸,正来回踱步的走在他的周围。 而并没有开始吸食,这让几人有些不懂,狐妖刘慧慧还没用动手,正当几人按捺不住的时候,忽然又从窗外穿进来了一只青色狐狸。 “妹妹,多谢你了,不然我这伤势不知多久才能好啊!”那只青色狐狸用着人音说道。 刘慧慧赶忙说道:“姐姐,瞧您说的什么话,你我姐妹之间的关系,别说是一个小小的书生了,那怕是先天灵体我也能分给您!” 青色狐妖眼神一凝,忽然问道:“你见到先天灵体了吗?” “没有啊!”狐妖刘慧慧一愣,随后老老实实的解释。 青色狐妖叹了口气道:“我见到了,昨晚还将我给打伤了。” “所以姐姐你不是被那些老道打的?”狐妖刘慧慧笑着问。 妈的,老狐妖,你特么想吃独食,好了吧,活该... 第4章 这就是仙人跳 第26章 这就是仙人跳 狐妖刘慧慧当然不会漏出一点儿狐狸脚,不然被发现,表面姐妹也做不成了,还会挨打。 不过这次可要记住了,先天灵体这种大补的男人居然不告诉我,老妖的,活该被打成重伤。 狐妖刘慧慧这时候忽然想起来:自家好姐姐重伤了,会不会把它的小宝贝给吸死了呢,那人家可怎么办呢? 狐狸眼睛转啊转,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这时候一旁的青色狐妖也不徘徊了,直接对它说道:“你在一旁守着,等我恢复伤势之后,咱俩一起去找那个先天灵体算账。” 狐妖刘慧慧听此眼神一亮,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瓮声瓮气的说道:“那个先天灵体是不是修为很高?” 那青色狐妖不屑的哼了声:“不高,才练气八层,连你都练气九层了,还怕什么?” “啊?”狐妖刘慧慧惊讶了一下,但心里还是觉得不对,既然才练气八层,怎么给你打成了这个傻样。 虽然我平时不怎么聪明,但也没那么呆... 青色狐妖冷哼一声开口说道:“若不是我妖魂出体入梦,我根本不可能伤到!” 青色狐妖当然不会说那个男子身边还有一个金丹期大佬,画大饼啊! 不给画饼自家好妹妹都不听话了,没办法。 “哦哦哦,原来如此...”狐妖刘慧慧这才明白,一脸的喜色,连忙让自家好姐姐快吸。 等好姐姐恢复了伤势,到时候带它去抓了那个先天灵体,该多么美妙啊... 青色狐妖也不再废话了,正要一口咬在董生的身上,忽然间,一把泛着金光的剑横插在她跟前。 “哇哇哇哇!?” 青色狐妖吓了一跳,赶紧后退几步,定睛看去,只见一个英俊无比的男人手持那把纯阳剑站立在青色狐妖面前。 宁采臣身着一袭白衣,墨发随意披散在肩上,他眉目如画,脸部轮廓分明而深邃,眼眸中隐藏着淡淡杀机,薄唇微抿,浑身透露出冰冷与强大气息。 这是一个让女妖尖叫,恐惧,羞涩的美男子! “你……你想干什么?”青色狐妖有些害怕地盯着面前宁采臣。 “你说呢?”宁采臣声音冰冷,带着浓浓的煞气。 宁采臣对这种吸食文气的妖一点也不感冒,直接就能杀了,更何况它不过是个筑基一层的普通妖罢了。 话音刚落,叶清梦三人也慢慢的走了过来,戏谑的打量着眼前的青色狐妖。 青色狐妖心头一惊,转身便跑:“哼,本座先走为敬!” 可惜它刚逃出门外,就被手持纯阳剑的宁采臣给拦住了。 “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留下吧!” 宁采臣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笑,右手猛然扬起,将纯阳剑狠狠地朝着青色狐妖劈了过去。 “唰——”地一道破空之声划过虚空,凌厉无比的金色剑芒瞬间击向青色狐妖。 青色狐妖感觉背脊发寒,连忙往旁边躲闪,堪堪避开了这凛冽一击。 “砰——”地一声巨响传来,只见那石头被纯阳剑劈成两半。 “好厉害的剑!” 青色狐妖眼中露出一丝恐惧之色,它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连忙撒腿就跑,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宁采臣冷喝一声,双脚点地,整个人飞身朝着青色狐妖追去,手握纯阳剑,以极其诡异的速度和姿势刺向青色狐妖的心脏处。 青色狐妖回头瞪了他一眼,爪子猛然抬起,挡住宁采臣那锋利的剑刃,身形却被震得后退几步。 “吼吼——” 青色狐妖突然仰天怒吼,全身青毛倒竖而起,一股狂风从它周身卷起,吹动着它的尾巴。 “呼呼呼——” 狂风越来越大,青色狐妖身上的青色毛发也变得更加鲜艳夺目,宛若青色幽焰一般燃烧着,仿佛要将四周都吞噬。 “啊……” 赵鹏忍不住伸手捂住耳朵耳朵,但依旧能够清晰地听见那种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声。 宁采臣皱起了眉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凝重之色,他刚才只顾着对付青色狐妖的攻击,居然忘记了对付它释放出来的精神法术。 “嗷呜——” 狂风终于停止了咆哮,青色狐妖身上那些青毛渐渐落了下去,它昂首挺胸,一副很拽的样子,似乎胜券在握。 “呵呵,你死定了!” 青色狐妖得瑟地笑着,迈开脚丫子朝着宁采臣扑了过来,爪子带起了阵阵腥风,宁采臣笑了一声直接收起纯阳剑。 宁采臣身形灵巧,纵身跃至空中,右手化作拳头,猛然一挥,拳劲如雷电一般轰向青色狐妖。 “飞龙在天!” “亢龙有悔!” 飞龙在天配合亢龙有悔,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左手划个半圆,右手一掌推出。 见一条土色巨龙冲杀向青色狐妖,青色狐妖妖眸睁大。 “嘭!” 地一声闷响,青色狐妖顿时倒飞而出,撞在了一棵大树上。 “咔嚓、咔嚓……” 粗壮结实的大树瞬间倒塌下去,压倒了青色狐妖的身体。 宁采臣缓缓落下,手掌摊开,那些碎掉的木屑便飞了过去,围绕着它旋转着,最后化作一支箭矢,咻地一声,朝着青色狐妖疾射而去,直接穿透了它的胸膛。 “咳咳……”青色狐妖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地望着宁采臣。 宁采臣一个健步冲到了它的面前,蹲了下来,右手揪住它那漂亮的脖颈,直接结果了青色狐妖。 而在一旁的狐妖刘慧慧咽了咽口水,直接跪了下来:“各位大人,小妖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金镶玉,饶了小妖吧,小妖真的知道错了...” 宁采臣看了它一眼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赵鹏疑惑的问道:“你是真的喜欢董生吗?” 狐妖刘慧慧愣了一下:“啊?” 赵鹏见她有些傻,先解释了一遍:“你不是说要和董生一直一直在一起吗?” “你说的这是真的吗?” 狐妖刘慧慧这才明白,随即就纠结了起来,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回答。 【我猜肯定是和聂小倩一样,都很喜欢自己的心上人。】 【我觉得吧,很难说,自古人妖就是敌对,要么臣服,要么死亡,谈情说爱的倒是少之又少。】 【肯定不是,他妈的,这狐妖难道不知道她是妖?主动上门,肯定有问题啊,就好比仙人跳...】 第5章 斩草除根 第27章 斩草除根 狐妖刘慧慧瞪大着眼睛看着几人,而她也早已经变成了人形。 宁采臣瞥了它一眼,不带感情的说道:“现在,给你两个机会。” “第一个,说出你的真实想法,不然杀了,第二个...” “别别别,我说,我什么都说。”狐妖刘慧慧紧忙泪眼婆娑的开口道。 宁采臣四人都等着狐妖刘慧慧接下来的话,一旁的董生仍旧在昏迷。 叶清梦在宁采臣耳边问:“要不要叫醒他?” 宁采臣嗯了一声,随即又轻声耳语:“和他说,让他装作昏迷,不必睁开眼睛,正好听听这狐妖的话。” “好!” 叶清梦手指轻轻一弹,董生轻动了一下,又停了下来。 狐妖刘慧慧这时候也解释道:“我其实压根不是什么刘慧慧,我就是个狐妖。” “我是那天在树林里遇到的董生,我看他体内文气汹涌,想着吸食一番,哪知道遇到了各位大仙,还请饶小妖一命!” 宁采臣眉头一皱,狐妖刘慧慧赶忙又接着道:“我们妖根本不会爱上一个凡人,更何况还是这种什么都没有的穷破书生,刚刚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还没等宁采臣四人说话,就见董生一脸悲怆的站了起来,手指指着它,连点了几下,抖了抖又放了下来。 狐妖刘慧慧显然是看见了董生也有些尴尬,毕竟那些话都是它说的,还是要点妖脸的。 “刚刚你说我若未高中,仍旧与我在一块也是假的?” 董生叹了口气问道。 狐妖刘慧慧不敢开口,它怕一会儿就被劈死了。 宁采臣咳了一声,狐妖刘慧慧一抖,连忙回应道:“假的!” 又小声嗫嚅道:“这肯定是假的,我要是凡人和你在一起也不能什么都不图吧,你什么都没有。” 董生听到这话,凄凉的笑了出来,但又开口问道:“我现在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明年呢?” “明年呢?” “明年我高中,明年我攀桂步蟾,那时不什么都有了吗?” 狐妖刘慧慧这时候也意识到,想要离开,只能从眼前这个男人下手了,于是又开口反驳:“明年你高中了又如何,那不还要很多年才能赚得一套房钱!” “那我这样还不如直接凭借自己的美貌,去找一个已经有了那些的男人,不一样的吗?” 【嘶,这样一说好像还真的挺有道理啊?】 【有道理个屁,这特么哪有道理,自己不想努力,只顾着自己玩了,一点不考虑身边人,还说个毛。】 【我觉得这狐妖说的没错,和你还要一起努力奋斗几年,再加上家中父母的支持才能堪堪付个首付,那既然如此,不如散了算了,各自安好。】 董生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它,缓了一会才问:“可...可这些物质条件忍忍就能够达到,为何不愿意再等等?” “我为什么要等?你给不了我钱,在生活中也帮助不了我。”狐妖刘慧慧似乎也上头了。 董生徘徊了片刻,才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我,我们,我们这个,这个不是,爱,爱情吗?” 【啧啧啧,看见了吗,董生说爱情都有点怂了,幸好我从来都不说。】 【其实我和我媳妇就是从困难的日子里走过来的,当年她只要回家就能嫁给一个有些小钱的男人,想上班就上,不想上班就随便玩...】 【当时我想的是,哎呀,我这混的也看不到头,就算了吧,结果她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告诉我:我们这些年的感情,再特么难,也能过去。】 【现在生活美满,儿女双全,没事和她出去旅旅游,每天早起就能听见:老公,早啊!】 【羡慕...】 【大哥,我羡慕啊...】 宁采臣也有些动容,他也是个普普通通的男人,遇到过爱情吗? 好像,没有吧! 算了,关我屁事。 叶清梦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修炼道术这么多年,哪懂得这些,你要说开车什么的,还能秒懂。 倒是一旁的赵鹏沉思了起来,孙道长这时候也感慨的说了句:“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狐妖刘慧慧张了张嘴,还是梗着脖子说道:“爱情又不能当饭吃,我也要生活下去啊!” 董生悲戚的笑了出来:“我是缺你吃,还是喝了,还是说其他的了,昨晚你说你饿了,我连夜出来给你熬粥...” 宁采臣这时候直接一剑架在了狐妖刘慧慧的脖子上。 狐妖刘慧慧咽了咽口水,眼带泪水的问道:“大仙,你让我说的我都说了,我没有骗您啊!” 宁采臣摇摇头说:“我没让你扯那么多,只是让你说接近董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狐妖刘慧慧紧忙又说了一遍:“几位大仙,我就是看上了董生的文气,就是想吸食他体内的文气,刚刚已经说过了。” 宁采臣这才点点头,放下了纯阳剑,至于这个狐妖刘慧慧杀不杀,不,只有杀! 董生显然再听到了一遍,面色也更加的苍白,躬身向宁采臣四人道谢,就独自向屋内床上躺去了。 “几位大仙,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狐妖刘慧慧面带喜色的问道。 宁采臣四人没有开口说话,倒是屋内的董生又踉跄着站起了身子,对宁采臣说道:“宁兄,求你饶了这个狐妖了吧,它与我也算有着缘。” 刚说完,就要跪下,宁采臣紧忙拉他起来:“董兄,你我之间何必如此,放了它当然没问题。” “不过,你也知道妖终究会伤人,所以我要废了它的修为。” 董生面色有些复杂,又看了看一旁泪水如水流一般的狐妖刘慧慧,也是不知道该如何。 狐妖刘慧慧这时候也赶忙开口说道:“董郎,救救我...” 董生听到董郎,心内无不动摇,又看向了宁采臣,宁采臣轻笑一声,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就点点头答应了,又对狐妖刘慧慧冷声斥道:“若你以后再害人,我定让你死无妖尸!” “一定一定!”狐妖刘慧慧面带着喜意说道。 说完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就直接跑路了。 宁采臣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叶清梦,叶清梦也知道斩草要除根。 指尖泛出雷电,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向狐妖的方向射杀而去... 第6章 外星生命 第28章 外星生命 狐妖刘慧慧本以为自己已经逃出生天,但万万没想到,一细小雷电劈杀而来。 还没叫出声,就已经灰飞烟灰... 叶清梦对着宁采臣点了点头,宁采臣也已经知晓,就准备向他们辞别。 “赵兄,董兄,孙道长,我二人现在就走了,你们安好!”宁采臣说完拱拱手就要转身离开。 一旁的赵鹏紧忙拉住他问:“宁兄,叶姑娘,不如一起吃罢早饭再离去?” 董生听到宁采臣要走的信息,也赶忙说:“宁兄,您的大恩无以为报,他日若有我董生能够帮助的事情,只管开口。” 宁采臣想着吃完早饭离去也可以,就听见一旁的叶清梦传音说道:“急事,现代大乾有了变化了!” 宁采臣也适时转变话语说道:“赵兄,孙道长,我二人去意已决,还请不必挽留!” “董兄祝你明年高中,我定会来找你!” 董生重重的点了点头。 孙道长看向宁采臣二人也开口说道:“敢为天下先,贫道佩服!” 说完鞠了一躬,也不再言语。 宁采臣二人笑着转身离去,想到那身消的狐妖,也是笑着对叶清梦说:“这年头啊,凡是突然送上门的,九成九都是仙人跳,哪有这么爱情...” 等宁采臣两人走了许久后,叶清梦才一脸凝重的说道:“现代大乾已经有了危险。” “怎么回事?” “具体是这样...” “游戏玩家宁采臣,龙虎山紫衣天师叶清梦成功完成聊斋志异——董生!” “当前世界灵气复苏进度0.21%…” “世界终将重启,大乾之光永存于世!” 此时,现代大乾在灵气复苏到0.21%昭告大乾的时候,也发布了这样一条信息。 “将现代大乾灵气复苏后汇合后的境界公布如下:练气一...九层,筑基一...九层...” 与此同时又有一条公告发布了出来:“大乾天局探测到外太空中有生命在靠近水星。” 这两则消息出来后,整个大乾都炸了起来。 “这两个人搞什么鬼,肯定的,要不是他们俩穿越了,还在杀妖,灵气怎么可能复苏?” “灵气不复苏咱们还是那样生活,现在复苏了之后,好了,被外星生命盯上了吧,看吧,这下完蛋了!” “就是就是,两个傻子,还天师,天个屁啊,开心了吧,你们不担心死,那我们呢?” “楼上傻吧?外星生命都快来了,还是因为主播他俩?” “对啊,这特么明显是有预谋,有zu织的活动啊,不然怎么可能来这么快?” “我觉得对,主播两人现在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只要我们复苏的够快,实力提升的够快,外星生命算什么?” 在网络上吵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现代大乾定局内部议会上,三张图片正在大屏幕上面。 一张大树下面躺着一只狐狸,还有寺庙内的一青一白两只狐狸。 “各位,确定了吗?” “确定!” “确定!” “确定...”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随后沉声说道:“以城隍庙的情况,再结合这些,想必诸位都明白宁采臣,叶清梦二人所完成的分章,都已经引入了现实。” “并且根据天局的消息,我们初步可以判断,对面必然是来者不善,这种情况很可能是我们需要抵抗的第一次攻击。” “大家有什么建议,都可以说一说!” 此时那老道长直接哼了一声说道:“现在只有大力修仙,再与科技结合,才是所向睥睨。” 中年男人点点头,心里对这个建议很满意,兼容并包,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才是大乾人的品格。 随即一旁的和尚也提出了个意见:“我建议可以修佛结合!” 老道一听这话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和尚,你这老小子想的还挺容易啊,什么都想着好处?” “阿弥陀佛,施主这话可不能乱说。”老和尚念了声佛号,笑呵呵的回应。 老道刚想说话,就见上方的中年男人直接摆摆手说道:“修佛现在不太适合,许多人并没有参透,先搁置吧!” 老和尚还想说什么,但刚想张嘴,最后还是放下了,毕竟这话说的确实没错。 “同意李道长的建议...” “同意!” “同意...” 刚讨论完后,第二天一早就发了这条通知,而相关官府也迅速给予了回应... 宁采臣听到这些后,也是分析了一下,沉默片刻后才道:“是因为我们的原因吗?” 宁采臣虽然想活下去,但也不想因为他一个人而让亿万人都陷入这种危险,如果真的因为这样,那么他会找个没人的地方生活下去,直到老死。 叶清梦赶忙摇摇头解释道:“你放心,绝对不是因为你的问题,他们这些外星生命都是有预谋的,根本不是因为你我二人。” “相反,很有可能的是,你我二人是现代大乾的救世主。” 【这才是真的啊,主播两人根本没错,现代大乾就是要靠你们!】 【是啊,只有你们让现代大乾的灵气迅速复苏之后,我们才能更快的发育。】 【你们两人绑架了现代大乾(\/dog)】 宁采臣这才笑了笑,不是好人,但是也不能当个坏人啊。 叶清梦见他好了不少,也是松了口气,刚刚她可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丧气。 宁采臣看着升起的朝阳,笑着对叶清梦说道:“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好...” 两人不急不慢的前往下一个乡镇,秋季的路上还是有不少行人的。 修行后的宁采臣耳力大增,随便都能听到别人的说话声。 就好比现在有个少爷在和他身边的女子聊天... “其实春夏秋冬并不是最好的,四季如春才是人间最好,有机会我带你去一个四季如春,土壤肥沃,水流不息的山间去。” “四季如春的地方?不是只有南方才有吗?而且我听人说那边的土地都是红色的,也没办法种植啊!” 那少爷摇了摇扇子,笑了两声,然后说道:“红土施肥多了自然会成为黑土,而南方又雨水多,所以水流不止!” “公子,你...”那女子显然也是悟了,呸了一声。 宁采臣也是撇撇嘴,这小子这话怪多... 第7章 姽婳将军 第29章 姽婳将军 月色下,宁采臣两人站在了青州城外,眺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叶清梦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有点不对劲啊!” 宁采臣听到这话笑了笑道:“若是对劲咱们都不会再来了。” “也是哈!”叶清梦甜甜一笑,跟上宁采臣的步伐进了城内。 刚进城内,宁采臣,叶清梦两人眼前突然一亮,不远处的秦淮河畔上灯火通明、人流如织。 街道两旁各式小吃和胭脂水粉随风飘散着香味,这让他顿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与外面的荒凉简直是两个世界啊! 宁采臣二人在街道两旁穿梭着,在一座名为美仙院的青楼前停了下来。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考察一下古大乾的娱乐产业发展情况】 【我同意!】 【我认为一楼的说法是所有情况中最中肯,最切实的。】 “听说了吗,最近新来了一个美娇娘!” “那可不,这美仙院里的姑娘个个都是绝顶的美人啊。” “听说叫四娘,而且还被衡王给看上了...” 宁采臣左看右看,又看了眼旁边嘴角带着笑意的叶清梦,犹豫了。 他可是正人君子,这种事情,他怎么能做? 而且秦淮河畔明显是在金陵,而他们来的是青州,这肯定有问题啊,而且还不小。 转身就要离去... “公子请留步。”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宁采臣回过头来,只见身材高挑的少女站在自己跟前。 她的年纪看起来与他相仿,皮肤白皙,脸上未施粉黛却依旧光彩夺目。 “姑娘,是你在叫我?”宁采臣听到后指了指自己。 “小女正是在叫公子。”女子浅笑嫣然,声音轻柔如水,让人心神荡漾。 “刚才我看您在这徘徊,显然是有些踌躇,要不由我带领您二位参观一番?” 宁采臣犹豫了片刻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叶清梦,她点点头,随后宁采臣答应了。 他也想知道这美仙院里面的姑娘到底长得什么模样,毕竟他还没亲眼看过呢! “好呀,麻烦姑娘了。” 女子抿唇浅笑,引领着宁采臣两人朝里走去。 “这是我们美仙院最大的包间,能够容纳三十多号客人同时欣赏歌舞表演,是个雅致的地方,您可以在这边坐会。” 女子指着窗边的一间房门对宁采臣说道。 “有劳了。”宁采臣坐下之后,随意扫视四周,果真感受到不凡。 他生活贫寒,更不曾去过如此奢华的地方。 叶清梦也是四处打量着,这对她来说也是很好奇。 “公子,喝茶。” “小姐,喝茶。” 女子将茶杯递给宁采臣,并且细心地帮他二人倒满了茶水,动作温柔而娴熟。 宁采臣端起茶杯,放至鼻尖闻了闻,随即露出赞叹之色:“嗯,香气浓郁,果然是好茶!” 说完,就一口饮尽了茶水。 “谢谢夸奖!”女子浅笑盈盈,双眸弯成月牙儿般漂亮。 宁采臣忍不住多看了几秒钟,突然觉得这女孩很是漂亮,忍不住问道:“你今年芳龄几何?” 女子微怔,似乎没想到对方会问及这种私密问题。 她思忖片刻后答道:“桃李年华。” “桃李年华?” “这也很是年轻了。”宁采臣还是如实说道。 女子低头莞尔:“公子说笑了,我父母早亡,被叔伯养大,所以平日里总是做些粗活,难免显得年纪大。” 宁采臣听到后面的年纪大,才明白,古大乾年龄还是不一样的。 宁采臣没有说话了,只是喝着茶。 【恭喜宿主发现青州——姽婳将军——林四娘,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低武)、科技(一级)、仙侠(修真)、咒术(一级)......】 宁采臣听到系统的提示声音才来,才明白眼前这一切都是她的生前故事。 宁采臣顿了顿,忽然又问道:“我看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像是普通人家教养出来的女子吧?” 林四娘垂首,轻言道:“不提也罢,只怕说出来连累家族蒙羞罢了。” 宁采臣想到那些故事,心中涌现出一丝怜惜,便不再追问。 这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这时候外面忽然又进来一人,身后跟着一位拿刀的仆人。 那人看着三人说道:“四娘,我请你们看戏,如何?” “公子愿意陪我吗?”林四娘俏丽一笑,眉梢含春。 宁采臣和叶清梦对视一眼之后点点头,随即那个男人立马吩咐店小二准备戏班子和乐器,然后带着宁采臣以及林四娘离开了美仙院。 半个时辰后,秦淮河畔旁。 “各位,今晚的主角马上就要登台献艺了!欢迎大家掌声鼓励。” “哗啦——”众人纷纷拍手鼓掌。 “咚——”锣鼓敲响。 紧接着,一阵琵琶声传出。 “噔——” 一把古筝飞快弹奏起来。 “铮——” 一曲《高山流水》缓缓传出,悠扬婉转、余韵袅袅,令人陶醉其中。 “哇,这曲子真不错。” “好美啊,我喜欢!” “是啊,好像在哪里听过,好奇怪。” 宁采臣坐在人群中静静聆听,嘴角不禁勾勒出笑意。 这就是美妙的音律了,它是那么地美丽、纯洁,令人不舍得破坏它们。 琵琶的弦渐渐断掉,琵琶声戛然而止,众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这时候,一道清朗的男声在人群之中响起。 “四娘今晚将要舞剑,大家莫要急着离去。” 话音落下后,人群中央走出刚刚那位男人。 “衡王!” 众人发出阵阵惊呼。 “衡王!”宁采臣看着他走上台来,心中隐约升腾起一股危机感。 “这位兄弟,久仰大名啊,鄙人姓朱。” “衡王。”宁采臣拱了拱手算是见过。 “在下有幸,今晚邀请了许多文友共赴盛宴,不知这位兄弟和姑娘愿否加入?” “当然可以。” “那太好了!” 宁采臣,与衡王坐在一处,叶清梦在旁边吃着糕点,两人谈论诗词、文学等东西颇为投缘,不禁惺惺相惜。 这时候林四娘一身纯白镶金边的短靠出现了,眼前这女子,云鬟高耸,眉目娇俏,白脸蛋上红霞匀染。 夜幕降临,灯火阑珊,一切都笼罩在朦胧的灯影中,透着几分浪漫旖旎的味道。 林四娘请过安后,开始了表演,只见她抽出腰间佩剑,手腕轻抖,身前便族出一朵闪亮的剑花。 紧接着,柔韧的长剑上下翻舞,娇美的身段翩翩翻腾,如蛟龙出水,若惊鸿起舞,越舞越快。 最后只见一片银光闪烁的剑影,不见了花儿一般的林四娘。 衡王在席上大声叫好,最后还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直冲着林四娘鼓掌。 演完之后,衡王把林四娘又叫了过来... 第8章 林四娘 第30章 林四娘 随即林四娘就笑语盈盈的走到了衡王身边侍酒,娴静轻柔,燕语莺声,与刚才舞剑的形象如若两人。 这时候衡王自顾自的开口说道:“想必二位也很好奇本王与四娘如何认识的吧?” “以及也想知道四娘又怎么会的一身武功吧?” 宁采臣点点头,主家都这样说了,肯定是想和他俩分享,不然说出来干嘛,你若不接着下去,岂不是很没眼色。 衡王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后才开口:“我前些日子来到金陵秦淮河畔寻欢作乐。” “到了这里之后,听说有个卖唱不卖身的女子,于是我啊就直接让她来了。” “我以为是个样貌不怎么样的女子,哪知道她有着独具一格的武功和雪肌滑肤、蛾眉明眸的美貌,尤其是因长期习武而练就的丰美身段,令我有些欢喜。” “在歌罢兴酣之时,换上一身精致的短靠,或舞剑、或弄枪,来上一段精彩绝伦的功夫表演又让本王颇高兴!” 衡王脸上毫不掩盖的喜色,又爱意深深的望向林四娘道:“接下来,就由你来说说吧。” 林四娘嫣然一笑:“小女出身于武官世家,父亲林枢本是江宁府的府官,继承家技,拳枪剑刀,样样精通。” “自小随着父亲习武,学什么像什么,身手不比父亲差到哪里去,不料在小女十六岁那年。” “父亲因所管库银被盗而下狱,家人千方百计地打点挽救,耗尽家资,却毫无结果,母亲气极而死。” “我无依无靠,最终沦落为青楼歌女。” 说完就掩面小声啜泣了起来,叶清梦虽是紫衣天师,但始终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 于来到了林四娘的身边安慰着说道:“姐姐,过去的事情别想了...” 林四娘没有说话,轻轻拭去眼泪,站起了身子,而周围的景象却再次一变。 只见青州衡王府内的两人对月饮酒论诗,习剑练枪,形影不离。 衡王见女子练武也别有一番风味,又将王府中所有的姬妾侍女组织起,由林四娘为统领。 勤练枪剑之术,演习攻守战术,俨然成了一支娘子军。 林四娘对此十分用心,经常穿起银质铠甲,腰佩双剑,一直以将军般教导和督促她的女兵们! 宁采臣二人就如同在其中一般看着眼前的一点点变化,如身临其境。 春夏秋冬过了三回,反贼声势浩大,杀向了青州,衡王见这些反贼胆子不小,直接率兵围杀他们,但因为轻敌反被围困。 这时候城内的官吏眼看自家王爷出师不利,而贼军的声势越来越大,不由得心惊胆颤,信心丧失,准备开城降敌,以委曲求全。 管他娘的,先活着再说,人死鸟朝天,遗臭万年就臭了吧! 总不至于百年后还被抽脸吧? 林四娘听到这事后,心中直骂,这群什么玩意,毫不顾忌地将官吏们叱责一顿,然后召集了王府中的娘子军。 倡言:“出兵救主,以报夙恩!” “出兵救主,以报夙恩!” “出兵救主,以报夙恩...” 林四娘内心清楚,她们这些人虽然害怕战场实战,但清楚若是城破了,她们就和案板上的鲶鱼,任人宰割! 不如拼了命去博得一线生机,顶多一死,披挂上马,奔赴战场。 城外的贼军忽然看到一支装备齐整的队伍威风凛凛地冲了出来,待冲到近处,却见一个个士卒面容姣好,描眉涂唇,秀目含怒,煞是一番风景。 在战场上能看得见这种美景,也算的上是一种荣幸了吧! “是群娘儿们!” 反贼们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同时也就放松了警惕。 他们可不信这群小娘子能翻起什么风浪,等会可要下手轻点,这人数还不少呢! 林四娘眼神一凝,趁反贼轻敌之机,一声呐喊,指挥着娘子军猛地冲入敌阵。 “杀啊!”林四娘大喝道。 手起刀落间,又是两个反贼倒在血泊之中,身后众女也纷纷效仿,将手中家伙向那些匪寇杀过去。 她们手中兵器或为长枪、或为短刀,招式狠辣凌厉,所过之处,血花迸溅,哀嚎遍野。 顿时,人仰马翻,惨叫连天。 林四娘心里暗暗得意:看来这些年的苦没白吃。 可惜,林四娘很快发现自己想法错了,因为那些反贼并不好对付。 这些反贼没料到这群浑身脂粉气的小娘儿们竟如此干练,一定是认真排兵训练过的。 贼军将领不得不谨慎起来,挥舞着黄旗,调遣兵马向娘子军压过来。 贼兵毕竟人多势众又久经沙场,动起真格的来,娘子军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但娘子军的气势却不输于贼兵半分,即便身处劣势也依然死守着自己身边的阵地绝不退缩。 “杀啊!” 随着一声令下,贼兵再次发动了猛烈的冲击。 “放箭!射!” “冲杀!!!” “侧面突进!” 双方你来我往打得十分激烈,一时之间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响,血肉横飞。 这种战况足足持续了一刻钟。 最终在一片厮杀中结束了这场战斗,娘子军损失惨重,贼兵同样损失不小。 此刻的战场上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到最后只剩下个林四娘... 【主播能出手吗?帮帮她吧!】 【唉,古往今来...】 【我看着看着就哭了...】 林四娘武功底蕴深厚,一双长剑在手,左砍右挡,已砍倒了十几个贼兵。 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倒下,林四娘双眼喷火,越战越勇,杀得贼兵不敢近身,几十个人把她的战马团团围住。 贼将只剩下一个女将,长相俏丽,且身手不凡,就在一旁大声劝降,喊道:“女壮士不必拼命,我放你一条生路!” 林四娘哪里肯吃这一套,拔马又冲向敌群,横扫直荡,杀倒了一大片敌兵! 林四娘忽然间被打下马来,剑插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看向眼前的大批反贼,悲戚道:“衡王,我已报大恩!” 说完冲杀了上去,刚杀完一人,就被身后之人一枪刺中,接着又是一枪,双目睁大,躺在了血泊之中... 第9章 慧觉和尚 第31章 慧觉和尚 还没等宁采臣二人继续看下去,眼前的景象已经变成了真正的青州城内。 而在门口驻守的士兵也是笑着对两人说道:“二位,不必惊讶,这是我们青州城独有的,而姽婳将军也是事实。” “后来战死之后,就由衡王盛礼埋葬,其他的娘子军也得到了厚葬。” “衡王就用大法力复刻了这事下来,每个进城的人都会观看一遍。” “如今时光荏苒,也已经过了百年,衡王那等绝世天骄,也因天战而死,不过这故事却保留了下来。” 宁采臣,叶清梦对视了一眼,本以为是那林四娘自化而成,没想到却是那痴情种衡王。 宁采臣二人道谢之后,就赶忙找到一家客栈点了些吃食,吃完后就休息了,赶路一天,身体不累,心也有点累了。 而在两人休息的时候,青州衡王府此时热火朝天。 前些日子陈宝玥出任青州城主,衙署就设在了衡王府中,这时候的衡王府早已经荒废了多年。 林四娘的墓上也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草。 来到后就紧忙让人里里外外全部修缮了一番,才恢复到往日的景象。 而刚到任不久后,有天夜晚他独自一人走进书房,刚准备挑灯夜读,却在案头发现了一首小诗: 玉阶小立羞蛾蹙,黄昏月映苔茵绿; 金床玉几不归来,空唱人间可哀曲。 陈宝玥看完之后,内心无不感慨这其中的情意凄清婉转啊! 仔细研读之后,发现这上面的字迹清秀飘逸,像是个女子写的啊,而自己身边又没有这种字迹的人。 这时候又猛然想起来,听说当年战死的林四娘时不时的还出来活动,这让他感觉身上有些冷意。 陈宝玥自嘲一笑,喃喃道:“若连如此英雄都怕,那我这未免也太过于胆小了吧!” 陈宝玥本来没当回事,但是今夜书房的大堂前忽然传来琴声,剑声,以及欢笑声,杯盘交错之声,似乎有一场盛大的宴会。 不对劲,这个时候府中应该很安静才对啊。 陈宝玥皱了眉头,走出自己的书房,穿过小路往大堂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一阵女人娇俏的声音:“四娘,你看,这个簪子好美哦!” 陈宝玥脚步顿住,心底生起一丝冷意,转身准备离开。 这,这,这,林四娘?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那些女人说道:“咦?怎么还有老爷的歌声呢?难不成是老爷回来了吗?” 老爷,哪个老爷呢? 陈宝玥的脚步停在原地,他站在门口倾听着,果真从屋内隐约传来歌声。 而且声调极为低沉磁性,像是大提琴的演奏曲目,又像是…… 陈宝玥猛的抬眸望向屋内,灯光朦胧,透过半掩的房门,他隐约看见桌边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高大挺拔,一身墨黑锦袍,玉带束腰,端得是俊朗无匹。 而另外一边则站着一位女子,身材丰腴,五官精致秀气,脸色红润。 她手中拿着酒壶与一只白玉酒盏,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摇晃着酒水,动作行云流水般优雅迷人。 这样的两个人坐在一起,犹如一幅画卷。 “王爷,奴家给您斟酒。” 随着女子温和悦耳的声音响起,陈宝玥看见那名女子缓缓走到男子旁边,伸出纤细的胳膊替他倒了满杯酒。 陈宝玥看见了两人的面容,不知所措。 而此刻,他脑海里闪现出许多片段,他想起了秦淮河畔的舞剑,也记起这个男人的模样。 男人是衡王,女人是林四娘。 陈宝玥也不知该不该动手,他一身修为直到筑基八层,若是出手或许也能赶走,但这毕竟有些... 陈宝玥想了想还是没有打扰,就又回到书房了,哪知,府中的大管家也听见了,他召集家兵围住了这个大堂。 大声呵斥道:“哪里来的妖怪,速速离去,此等地方不是尔等可来的!” 里面没有任何反应,管家想了想来到了书房禀告了此事。 陈宝玥沉吟了片刻后才说道:“明日,你去问问有没有大德之人,送林四娘入轮回。” “好...” 次日一早,宁采臣二人醒来后便听说了此事,正好也就是两人此行的目的。 哪知道叶清梦突然女扮男装,让宁采臣差点没认出来,调笑着她,慢慢悠悠的来到了衡王府门前。 刚要敲门时,门却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个小厮,看见他们便立马迎上前来。 “两位公子,何事?” “应贴而来!” “请稍等,容我禀报一声!” “好!” 片刻后,出来了一个管家对着两人笑道:“两位公子,请!” 管家将二人带到客厅内,倒完茶后才离开。 不久后,又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工夫,便见管家又领着一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陈宝玥片刻后也来到了客厅,见到了僧人之后,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因为他知晓,这人叫做慧觉大师,是一位颇具名望的大德高僧。 他今年已经五十六岁,但是依旧保养得当,加之常年诵读佛经,使得他整个人给人以一种极其慈祥和蔼之感。 陈宝玥又看了看宁采臣两个人,虽然容貌俊俏,但不知道本领如何啊! 等到陈宝玥来了后,宁采臣,叶清梦两人起身朝对方行礼:“见过城主!” “哦?” 慧觉大师眉头轻挑看向宁采臣直接开口说道:“贫僧观施主骨骼惊奇,天赋异禀,若能修习佛法的话,必定佛法大成...” 陈宝玥听到这话,也仔细打量着宁采臣。 慧觉大师顿了顿又开口说道:“只不过,想必施主已经拜过师父了吧,既如此,还是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资了,施主也算与我佛有缘,劝诫一番。” 一旁站立的宁采臣听到这句夸奖,笑了笑,拱手说道:“大师客气了。” 两人客套了一番之后,陈宝玥这时候介绍了二人后,才说清楚昨晚发生的事情。 慧觉大师思量片刻后说道:“既然这样,那便让贫僧为林四娘超度一番吧!” 陈宝玥闻言一喜,连忙向前一步,拱手谢道:“多谢大师...” 第10章 有情自会重逢 第32章 有情自会重逢 是夜,衡王府上下都已经等待着林四娘的到来。 而宁采臣,叶清梦,慧觉大师,以及陈宝玥则在书房中坐着。 四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一阵微风吹过,书房的门悄然打开。 定睛看去是一位国色天香的贵妇人,袅袅婷婷的走上前来,施了一礼。 还没等林四娘开口,慧觉大师就摆手示意宁采臣三人后退后,便开始念佛法超度。 宁采臣抬眸悄悄看了一眼,发现慧觉大师双手合十,嘴唇微动,神态专注,而且每次念出的经文都十分晦涩难懂,让人完全听不明白。 但是那些在空中浮荡着、飘忽着的金色光点,却随着他的念诵越来越多。 慧觉大师的声音很低沉好像从遥远地方传来一般:“阿弥陀佛!” 这个时候林四娘感觉到心慌了——原因居然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害怕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她见到了她的母亲,她的父亲,何况他们早已经过世许久,如今又在了眼前。 林四娘听着这些佛经,脑海中那些过去的记忆逐渐浮现出来,忘记的又记了起来,记得的又更加的深刻。 却丝毫没有入轮回的样子... 而慧觉大师眉头皱了皱,继续念起了佛经。 而在一旁的宁采臣也没什么事情,就打算来个抽奖。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低武)、科技(一级)、仙侠(修真)、咒术(一级)】 【抽取完成,恭喜宿主获得修真世界奖励——往生咒】 【往生咒:太上敕令...】 慧觉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女施主的心念太重,贫僧有些力不从心...” 林四娘也知道他是好心,谢过之后才对着陈宝玥说道:“以前衡王府毁坏不堪,妾身没有可以栖身的地方,只能在其他地方住着。” “幸得城主修缮,实在心念旧居,才如此...” 陈宝玥连忙说道:“无碍,这原就是您的家,您在这自然没什么问题。” “多谢...” 这时候宁采臣笑着说道:“不如让我试试,说不定可以。” 几人对视了一眼,陈宝玥点点头,一旁的林四娘自然没什么意见。 随后宁采臣念起了往生咒:“太上敕令...” 他的声音仿若带着一种魔力,将林四娘的心神拉扯到另外的空间里去。 她不自觉的走到门外那片桃花树下。 宁采臣眼睛微眯,劝诫道:“为何非要执迷于这世俗之事呢?” 林四娘闻言一怔... 这时候才突然发现... 原本在她记忆深处那种莫名的情绪,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而那些让她心痛的画面,如今也变得模糊,仿若隔着一层薄纱,根本触摸不到。 甚至于,她连自己是谁都有些忘记了。 但这并不妨碍林四娘知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过沉溺其中而导致的结果。 她抬眸望天,天上繁星点点,一颗颗闪耀的光芒照射下来...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我...”林四娘轻轻吐口气:“我真的是执迷在其中了?” 宁采臣摇摇头:“林夫人,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林四娘没有言语,也没理会他,朝着那桃树走的更近了。 宁采臣眉头紧锁,再次跟在了她身后。 林四娘站在那棵桃树前,抬头望着它。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曾与父母一同欣赏这棵树上挂满的桃子。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了碰树干。 当她刚碰到的时候,那些果子纷纷掉落在地上,化作一滩水渍。 宁采臣轻叹一声:“林夫人,这是宿命,你终究要接受这一切,否则便是对你自己的残忍。” 林四娘收回自己的手掌,缓缓道:“是吗?那我现在这样也是你所说的宿命了?” 还没等宁采臣回答,就听林四娘冷笑一声:“是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些年我都没有消散?” 宁采臣目光幽远而深邃良久,他轻声说道:“因为不愿。” “不愿?呵呵!” 林四娘笑了笑:“我哪儿来的不愿?我只是不甘罢了...” “林夫人,你心中执念太重,只有消散执念才能入轮回...” “执念?”林四娘喃喃低语。 宁采臣点点头,认真道:“是!” 林四娘闻言嗤笑了一声:“消散执念?那我宁愿永生永世都不消散...” “或许吧。”宁采臣叹息一声。 她眼底透着一丝别样的柔情:“你不懂...” “你不懂我对衡王的情意,我实在放不下...” 【这怎么劝,谁知道?】 【我估计现在宁采臣已经脑子炸了,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到底该说什么,我没恋爱过,这怎么办?】 宁采臣沉吟了片刻后才看向林四娘说道:“曲终人未散,有情自会重逢。” “你若不早日轮回,又怎么才能见得到衡王呢?” 听了宁采臣的话后林四娘心头微震,她从来没有想过衡王也已经入了轮回。 “既然如此,就不要再耽搁了,早去吧。”宁采臣劝慰道。 “嗯!” 林四娘直直的看着他,随后点了点头。 紧接着宁采臣闭目盘腿而坐,一团金光包裹着林四娘慢慢地升腾至空中。 接着,金光越来越亮、越来越盛,最后将林四娘整个身体都笼罩住。 陈宝玥等人见状连忙走到院落当中,抬头仰望天空,发现原本带着月色的天空中,忽然凭空凝聚出了许多朵祥云。 而在祥云中心则是闪耀着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 这些景象只存在了短暂片刻后便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一条金光灿烂的通道在林四娘的脚下成形,通道直达天际,而林四娘则顺势踏入其中。 看到林四娘踏入期中后,宁采臣的脸上露出了欣喜和期待的表情。 他喃喃低语道:“希望你可以早点找到自己的幸福...” 陈宝玥,慧觉两人看见这等景象之后,心中惊涛骇浪。 陈宝玥招来管家先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一些乾币以及少许灵石。 身边的慧觉则是感慨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宁采臣笑着与二人聊着天,而在身边的叶清梦拉了拉他。 宁采臣看着她的面色,看来是有急事,于是先和二人说了一声,就来到了稍远处。 就见叶清梦随手一挥,然后才焦急的说道:“现代大乾已经打起来了...” 第11章 狗猫结合体 第33章 狗猫结合体 宁采臣面色一变,紧忙继续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上次所说的外星生命吗?”叶清梦问了句。 “记得!” “它们目前已经到了水星外围,” 叶清梦顿了顿,继而道:“不过它们并没有马上发动攻击,似乎对我们水星的文明很感兴趣。” 听到这话,宁采臣不由自主松了口气,只要那群未知的宇宙生物不会立即发起攻击,他们就还有时间做准备。 毕竟他们也不想在毫无防御力量的情况下直接被毁灭。 但是宁采臣却皱眉沉思着什么,脸上表情十分严肃,显然心里在想些什么事。 看见他这个样子,叶清梦便笑着说道:“放轻松点吧,虽然这些家伙来历不明,不过以现在水星的实力应该能够抵挡住它们的入侵……” 可是她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宁采臣摇了摇头,神情凝重道:“这种未知的敌人绝非易于之辈!” “什么意思?” “我们绝对要做好拼命的准备,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宁采面色坚毅的说道。 叶清梦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们别急,目前他们只是在外太快飘着,并没有进行攻击。】 【卧槽,特么的,下来了一个身长20米,宽10米的狗猫结合体。】 【掉入西海了,官军出动了,目前正在对峙着。】 西海! 中年男人一脸凝重,随后看向身边的老道问道:“怎么样,它是什么实力?” “筑基九层,并且战力堪比半步金丹!” “你现在什么修为?” “筑基五层,但贫道一命相换不是问题。” 清风道人云淡风清的说道。 中年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先等等吧!” 这时候西海上的狗猫结合体发出刺耳的声音说道:“吾主降临,你们还不速速归纳于吾主麾下!” 中年男人开着喇叭喊道:“大乾人,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 狗猫结合体显然也明白了其中意思,发出怒吼。 “那就死吧!” 中年男人面色不变,正欲要开炮。 身边的清风道人笑呵呵的说道:“贫道去吧,先让我试试这妖几斤几两。” 话音刚落清风道人就轻声喝道:“御剑术!” 他手指向前微屈,然后用力向前推出。 刹那间只见一柄长约三尺、晶莹剔透的剑从背后其中一剑鞘中飞出,脚踏此剑,直到狗猫结合体面前。 “飞剑术!” 背后另外一把剑朝着不远处的狗猫结合体刺了过去。 这是清风观特有的一招“飞剑术”,以飞剑为媒介将法诀打在上面之后可以发动凌厉的攻击。 只听“叮”的一声响,清风道长的飞剑和狗猫结合体的身体相交,顿时爆发出一阵火星。 狗猫结合体怒吼一声,杀向清风道人。 “区区一头畜生竟然敢打我大乾的主意,今天你必死无疑。” 说罢清风道人双目一凝,眼中闪过精光,整个人的气势陡然攀升。 只见他双脚猛地蹬踏地面腾空而起,然后右手掐决对准那狗猫结合体一点喝道:“疾!” 霎时间数十枚符咒从清风道人指尖弹出,分别打在各个方位形成封印将那狗猫结合体困在中央。 然后他伸手一指那狗猫结合体,那些符咒纷纷飞射到那狗猫结合体周围将其围了起来。 那狗猫结合体感觉到一股危机,当即大乱,但随后他出来挥舞几下便破掉那些符咒。 只见清风道人嘴角溢出鲜血,不过很快清风道人擦干净鲜血,又拿出那把剑来。 “杀!”清风道人手持飞剑冲了上去,一剑刺穿那狗猫结合体的左肩。 然后他乘胜追击一剑砍断狗猫结合体的左臂。 “啊——!”这头狗猫结合体痛呼不已。 清风道人见此再度催动符咒,欲要杀死此妖。 那狗猫结合体也明白了清风道人想要做什么,于是大吼一声将身体涨大了三倍。 原本的他比清风道人高了不少,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座巨人般威武雄壮。 “孽障!”清风道人怒骂一句后,再次掐了个指诀朝着那狗猫结合体胸膛狠狠打了下去。 那狗猫结合体被这一记法诀打到,却没有任何反应。 清风道人见此就要逃离,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只见那狗猫结合体张开大口,露出森然利齿。 “轰隆——”一声巨响传来,一股热浪朝四面八方涌去。 清风道人被震得七荤八素,一路摔得鼻青脸肿。 “道长!” 观战的众人心中紧迫不安,清风道人压制伤势,欲要强行一换一。 而狗猫结合体此时也怒了,这些渺小的人类居然敢这样。 西海翻起浪涌,距离城市越来越近,中年男人的手覆盖着红色按钮,随时准备火力打击。 千米, 五百米, 一百米! “发射!” 中年男人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按钮,但却没有出现的火力打击。 他面色变了又变,但还是紧忙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我们的武器好像被干扰了,没有办法使用!” 中年男人眼睛忽然瞪大,但还是沉静下来说道:“让我们大乾战士上吧!” “是!!!” 西海战场上密集的火点,打在了狗猫结合体的身上,只有阻挠效果,却无法造成实质性伤害。 看着越来越近的狗猫结合体,清风道人已经露出了决绝的神色,欲要与其一换一,为大乾留得一线生机。 在狗猫结合体将要上岸的那一刻,空中突然浮现出一道金光,金光迅速扩大,化作了一片金色莲花瓣,在空中漂浮着。 接着一名穿着红色古服的华贵女子凭空出现。 她手里拿着一把银白色长剑,看起来神秘而又高贵。 她沉默的看着下方的一切,一只小妖,在这里伤害大乾人。 “那是什么?” “她是这狗猫结合体的主人吗?” “这金光好像并不刺眼!” “是敌人还是友人?” “这看起来像是敌人吧?” 清风道人眯眼看向天空中的华贵女子,仔细想想似乎在哪里见过。 而在古大乾的宁采臣和叶清梦也知晓了一只狗猫结合体从外天空而来... 第12章 来,上飞剑! 第34章 来,上飞剑! 在空中的贵妇人轻轻开口说道:“吾姽婳将军,林四娘!”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传遍了整个西海地区。 而那狗猫结合体这时候也被定在那里动弹不得。 中年男人看向身边的清风道人问道:“你觉得她的修为是何等?” “金丹期!”清风道人顿了顿之后才道。 而这时候西海地区的居民激动了起来,他们也看过宁采臣两人的直播,眼下那个女人来到了现代大乾,并且如此耀眼。 是不是意味着我们有救了? “那是衡王夫人,不!那是姽婳将军!” “她是个将军!” “我们有救了!” 半空中的林四娘也听到了这些人的话,轻笑一声,手中长剑直接顺手而出。 “咔!” “嚓!” 狗猫结合体一剑被斩杀,半空中的林四娘也落到了地面上。 中年男人这时候也直接来到了她的面前说道:“您好,姽婳将军,林四娘!” 林四娘也看得出眼前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官府主事的,有了他的承认,才能真正生活下去。 于是也笑着回应:“您客气了,我也是大乾之人,守护此地也是我应该的。” “多谢!” 随即林四娘看着中年男人身边的清风道长,以及其他人,点了点头。 林四娘似乎又感受到了什么,看向了天空中,透过云层,她看见了一座座机械般的船,飞浮在星空之中。 中年男人也趁机说道:“那些就是侵略我们大乾的外星生命。” 林四娘也知人心,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做不到全灭。” “并且那船上也有很多恐怖的气息。” “比我强的多!” 中年男人听到这话面色一沉,他没有想到居然还有更强大的敌人。 看来灵气复苏进度必须要加快啊... 宁采臣,叶清梦二人此时正在陈宝玥安排的房间内休息。 叶清梦也告诉着宁采臣最新的战况,并且说了林四娘的事情。 【主播快点打野啊,不然家没了,真的没开玩笑。】 【有个龙虎山紫衣天师速度过啊,不然咱们真的好惨...】 【还是稳妥为主,稳稳的发育,不然你凉了,全部都得凉了。】 【是是是,楼上说的对,这事可不简单,所以还是要稳重!】 【这把就看打野的了...】 宁采臣也知晓了事情的全过程,心中也有了计较,他虽然不懂这系统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能明白的就是,他需要不断地完成聊斋志异的内容,然后打破现代灵气复苏的壁垒。 “游戏玩家宁采臣,龙虎山紫衣天师叶清梦成功完成聊斋志异——姽婳将军林四娘!” “当前世界灵气复苏进度0.31%…” “世界终将重启,大乾之光永存于世!” 【收到了收到了,热乎的。】 【我终于迈入了练气一层!】 【官府开辟的学府里面都有练气三层的天才了,这才一月左右的时间!】 【我靠,这特么真变态啊,果然我还是认输了!】 【是在下输了,这,算了,没得说,我已经喝起了快乐水。】 宁采臣呼出了一口浊气,对着叶清梦笑着说道:“行了,咱们睡觉吧,明儿一早就准备出发!” “好...” 两人睡着的时候,陈宝玥和慧觉大师却没有睡着。 “你说其中一个是先天道体,一个是先天灵体?”陈宝玥语气有些不对。 慧觉大师点点头:“如果老衲没看错的话,两人确实是这个体质。” 陈宝玥沉吟了片刻后才说道:“那就证明乱世将要大开?” “古语所说,具体什么情况没人能算得出,我此次之后就打算回山上闭关了,不成金丹绝不下山。” 慧觉大师认真的说道。 陈宝玥嘴角微微一撇,没有做声,只是在沉思着。 他在想,要不然也跑了算了? 不! 我读了这么多圣贤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为民,为社稷,为君王! 若是逃避,那又算得上什么城主! 眼神逐渐变得坚毅了起来,随即对着身边的慧觉大师笑道:“大师,当大乾,不,当百姓受到危害的时候。” “嗯?” “当百姓受到危害的时候,大师若能够帮一把,还劳烦您出手帮帮。” 陈宝玥这话刚说完,就站了起来,朝着慧觉大师深深鞠了一躬。 慧觉大师连忙扶着陈宝玥,沉吟片刻后才开口道:“也罢,也算老衲欠你的情。” 陈宝玥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又给慧觉大师沏了杯茶。 两人各怀心思的喝完了这杯茶... 第二天一早,宁采臣和叶清梦两人就告别了陈宝玥以及慧觉大师。 没有任何废话,眼下时不我待,早日完成,早日回家。 随即出了城后的叶清梦也没有再用两条腿走路了。 对着宁采臣说道:“宁哥,你把你的剑给我用用!” “好...” 没有破除封印的纯阳剑还没有那么高的灵性。 叶清梦手中拿剑,轻声道:“御剑术!” 只见她手中的纯阳剑忽然变大了两倍不止,金光闪烁。 回头朝着宁采臣吹了个口哨:“帅哥,一个人吗?” “要不一起兜兜风?” “比飞机还给力哦!” 宁采臣顿时失笑,摇了摇头,随即强撑着站在了纯阳剑之上。 叶清梦侧身笑着说道:“搂紧我,我要开始起飞了!” 宁采臣也赶忙搂住了叶清梦纤细的腰,叶清梦面朝前面有些脸红,但是宁采臣是看不到的。 只有直播系统能看到... 【第一次见主播的样子,很美,像个仙子一样!】 【仙子脸红了,哈哈哈,你看见了吗,她不敢。】 【看来仙子是喜欢宁采臣的,不如咱们趁现在飞剑的时候给她出出主意怎么样?】 【我觉得这个很棒,首先我觉得飞剑平稳飞行中,应该加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比如遇到风抖了一下。】 【比如遇到小鸟停了一下!】 【比如遇到云朵晃了一下!】 【哈哈哈哈,让我想起了我带我女朋友坐摩托车...】 而此时的林四娘也看见了这一切,她也没有想到当然那个俊美的男子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又见到了。 而他身边的那个小女孩貌似还很喜欢他呢... 第13章 小梦给她整个活 第35章 小梦给她整个活 宁采臣从飞剑上面下来,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站了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这特么飞剑真的快啊! 叶清梦咧嘴嘿嘿一笑,也没多说,毕竟一会儿就能反应过来。 【刚才主播的招数可都是弹幕上面的啊!】 【我证明,我看见了,居然这么会!】 【果然啊,爱你的人想尽办法占你便宜,不爱你的人碰都不想碰你。】 【楼上说错了,那种只想涩涩的尽快死。】 宁采臣无语的看了一眼在一旁的笑嘻嘻的叶清梦。 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下次慢点,我会抱紧你的!” 叶清梦小脸一红,低下了头,心里却想我下次还敢。 “对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御剑飞行?” 叶清梦听到这也抬起头说道:“最起码要金丹才行吧!” “好吧,你现在金丹什么修为了?”宁采臣有些无奈的点点头,但又接着问了一句。 “我现在是金丹中期,再完成一两个副本感觉就可以突破了。” 叶清梦如实说道。 宁采臣感受到体内的灵气充沛,但还是打算完成这次任务之后突破筑基。 “你这修的挺快啊...”宁采臣夸了夸她。 叶清梦轻哼一声,有些傲娇的说道:“那当然,我可是龙虎山紫衣天师,并且是拥有先天道体的女人!” 【主播牛牛牛牛...】 【哈哈哈哈,又打击到了宁采臣一波。】 【话说宁采臣是什么体质?去哪都有妖怪靠近?】 【废话,主角不吸引妖怪,那怎么才能发育?】 宁采臣满头黑线,但也不继续说了,两人已经来到了莒县罗店。 此时罗店恰好是上元节,宁采臣二人也是赶上了巧。 在罗店逛了起来,罗店并不大,只是一个小村庄罢了,宁采臣两人也是有些疲惫,就打算先吃点东西,再找找王子服。 来到一个饭馆坐下后,刚上了两碗馄饨,就听见有人说。 “听说了吗,王家孩子中了邪了!” “哎呀,这孩子真是命不好啊!” “对啊,命太不好了。” 宁采臣,叶清梦两人光听见了命不好,他们也没说具体原因,实在有些离谱。 于是宁采臣试探着问:“这王子服是怎么命不好?” 那妇人听有人问这个问题之后,也看向了宁采臣,发现了是这么俊俏的一个男子。 紧忙问道:“你不是我们罗店的人吧?” 宁采臣摇摇头,笑着回道:“不是,我是路过此地的书生。” “哦,我说怎么没见过你呢!”那妇人也笑着说。 随后又接着解释道:“这王子服啊,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但是这孩子本身聪明。” “十四岁就考中了秀才。” 【古大乾的举人相当于硕士,进士相当于博士,当然了这只是大概比较下。】 【啧啧啧,果然人比人气死人,有些人的脑子就是好用!】 【唉,我教我儿子7+8,教了好几遍还是等于8。】 【我也是,1元等于10角教了一晚上还学不会,骂他是猪,连自己也骂了!】 【我家孩子每次作业等到最后一天才做,然后还要他妈妈教他,然后我出去买点菜...】 随后妇人接着说道:“后来啊,聘了萧家的女儿做妻子,但是这女孩还没过门就死了,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娶亲。” “最近又有些迷迷糊糊的,整个人瘦了不少啊!” 宁采臣心里也有了决断,想必王子服已经见过了婴宁。 听完之后也跟着妇人附和了两句,刚想结束话题,就听妇人问道:“书生,你娶妻了没有?” “若是没有,我给你介绍个好的!” 宁采臣听到这话,连忙拉起身边叶清梦的手说道:“不了不了,谢谢您,我这已经有了。” 随后赶紧付钱跑了... 那妇人愣了愣,嘴里嘟囔着:“这么俊俏的书生居然有龙阳之好,真让人...” 哪知道她身边还有人附和着:“这算啥,我前些天还见过一个...” 宁采臣拉着叶清梦跑到了另外一边,而叶清梦捂着嘴笑了起来:“宁大哥,你,哈哈哈...” “你快给我闭嘴吧!”宁采臣撇撇嘴道。 随后又有些苦恼的说道:“有时候人长得太帅也是一种烦恼...” 【羡慕,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种烦恼...】 【估计这辈子没了,看看下辈子能不能投个好胎。】 【不,你们都说错了,只要你开始锻炼。】 【然后呢?】 【开始锻炼,减肥,改变衣品,你就会发现还是没有吊用。】 【你可真是够可以的,可以够可以。】 叶清梦没有接这个话茬,不能夸! 宁采臣忽然想到了说:“我还没有问这个王子服的家在哪呢!” “没事,咱们问问就行了。”叶清梦毫不在意的说道。 然后叶清梦就在街道上面开始问起了卖肉的屠夫,才得知了王子服的家在哪里。 两人随即走到了王子服的家门前,碰巧遇到了一个妇人,那妇人正是王子服的母亲。 此时正在焦急的等待着,而宁采臣两人对视一眼,就走了过去。 宁采臣率先笑着问道:“请问这是王举人王子服的家吗?” 那妇人听到这问话,看了看宁采臣二人,发现不认识,于是问道:“是啊,请问您二位有什么事情吗?” 王子服母亲看着两人的气质不凡,刚刚问话的宁采臣长相更是不凡。 宁采臣笑着道:“那就好,我们是来帮王举人完成心愿的!” “什么?”王子服母亲愣了愣,自家儿子有什么心愿,她怎么不知道? 还没等她继续问,就听宁采臣继续说道:“我刚刚没有表达清楚。” “现在王举人整日就是在睡觉,茶不思饭不想对吗?” “并且瘦弱了许多,吃药什么的都没有用。” 王子服母亲没有表态,还是在听着,这两天来的和尚太多了,每次都说能解决,结果呢,拿了钱就跑了,什么人呐! 虽然忧心自家儿子,但实在不想被骗了! 宁采臣看王子服母亲还在犹豫,便知道她心中所想。 呵呵一笑,对着身边的叶清梦说道:“小梦,给她整个活...” 第14章 那一刻我深深的爱上了她 第36章 那一刻我深深的爱上了她 话音刚落,就见叶清梦的手指泛起一丝丝闪电,给王子服母亲看的头皮一阵发麻。 连忙笑着说道:“哎呀,两位道长,我妇人之见,快,快进。” 宁采臣也不在意她态度的变化,若是他也会这样,你没本事凭什么对你好? 你又不是我爹,或者我娘! 王子服母亲带着宁采臣两人来到了一个厢房内,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脸上瘦的就剩下了些骨头。 【古道西风】:“人终会因为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南昌第一深情】:“太过于深情,会没人记得你的。” 【情深所起】:“我现在就是双面龟,黑小虎,沸羊羊,结合了。” 叶清梦看着弹幕的话,实在有些忍俊不禁,这特么神评论。 宁采臣看向床上的王子服也是感慨万分,没想到会因为一个只见了一面的女子思念将致死。 迷迷糊糊的王子服看见了自家母亲又带了两个人来,强撑起身子微笑道:“两位道长,不劳您们烦心了,我这病我心里有数。” 还没等宁采臣回答,就听王子服母亲赶忙说道:“哎呀,这两位道长不一样,他俩说能够帮你完成心愿,所以我才让他们两人来的啊!” 王子服听到这话,似乎是看到了希望,欲要站起身子对宁采臣两人说话。 宁采臣这时候也赶紧稳住了他:“坐床上说说你所相思的女子吧。” 【恭喜宿主发现聊斋志异——婴宁--王子服,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低武)、科技(一级)、仙侠(修真)、咒术(一级)......】 王子服听到这后,心中也是信了十分。 于是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开始说起了两人间的故事:“记得是那年的上元节...” 我见四处游玩的女子很多,便乘兴独自游逛。 只见一个少女带着个丫鬟,手里拈着一枝梅花走过来,那少女生得清纯艳羡,脸上笑容可掬。 “你好!”王子服主动问好。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笑着,丫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陷入了沉默... 就这样沉默着过了好几分钟之后。 “你叫什名字?”最终,还是王子服先打破了平静。 少女仍旧没有反应,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他。 “你不想回答吗?”王子服继续问。 “你能告诉我吗?” “你……是哑巴吗?” “嗯。” “?” 王子服点了点头,然后又陷入了沉默,这特么是哑巴吗? 不喜欢说话? 王子服忍不住再次打破沉默:“你不喜欢和人说话吗?” 少女依旧保持沉默,但仍然脸上带着笑容。 “如果你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要是这样的话,我就走了?”王子服有些不死心最后问了遍。 于是乎,少女微微一笑,率先带着丫鬟转身离去。 而王子服,则站在原地发呆,他心里暗骂自己真蠢。 “这算怎么一回事呢?明明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结果现在却变成这样了?” 王子服苦笑连连,心中郁闷至极。 然而,就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阵清风拂面而来。 接着,一张纸条飘落在了王子服脚下,拿起纸条看了起来。 “我叫婴宁,今年十八岁。” 看完这张纸条,王子服顿时一楞。 “这纸条在我脚下,可是,她怎么做到的?” “是妖?” 但随即,他马上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不可能!人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王子服觉得,这个理由简直太合情合理了。 “不对不对,说不定她只是一直在旁边,自己没发现,所以她一定是人!” “这些问题太复杂了,太深奥了,简直比天书还要困难,我不懂啊!我实在是不懂啊!” 王子服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思考了。 这时候,一阵梅花香气传来。 王子服抬头一看,发现是刚刚那个女子,此时面上仍旧带着笑意。 “咦,是她,她竟然没有走,而且……这是来找我了?”王子服的心跳变得更加剧烈,仿佛要蹦出胸口似的。 映入眼帘的婴宁,长长的黑色秀发披散着,如同绸缎般柔顺,精致小巧的琼鼻,微微翘起,娇嫩欲滴的嘴唇,粉雕玉琢的脸蛋儿,让她显得非常美丽可爱,如同天使般纯净。 此刻的她,正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盯着王子服,眼眸中带着些许好奇与羞涩,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看着他。 “我……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王子服声音颤抖着说道。 少女笑了,还是没有说话。 王子服愣住了,“你不说话是代表答应了吗?” 少女笑了,仍然保持沉默。 王子服咽了口唾沫,他感觉全身的肌肉紧绷,血管鼓胀,他感觉到自己体内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你在搞笑?你笑什么?你不会说话? 王子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用一种温和的语气问道:“你叫婴宁?你家住在哪里?” 听到这句话,少女的眉毛皱了一下,然后她轻轻咬着樱红的下唇,露出一副纠结和痛楚的模样。 片刻之后,她才幽怨而略带委屈的说道:“我不喜欢和生人讲话。” 王子服摇了摇头,随后一脸正经的说道:“现在我们不就认识了吗?” “我知道你叫婴宁,你也知道了我叫王子服!” “现在就不算生人了。” 婴宁笑盈盈的看向王子服,啊了一声才说道:“是哦,现在不是生人了呢!” 王子服心里暗暗高兴,果然还是聪明好,深情的望着婴宁,没继续说话,生怕被吓跑。 而在刚刚的那时那刻,我第一次见到婴宁我已经深深爱上了她,如果要给这份爱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算了,一万年太久了,我只争朝夕... 随即刚要开口问她家在哪,择个良辰吉日去提亲啊! 哪知道刚刚那个丫鬟来了,她瞪着王子服对着身边的婴宁窃窃私语道:“小姐,这小伙子目光灼灼,像贼一样!” 王子服一脸黑线,我就站在你面前,你还说什么悄悄话。 还没等王子服辩解,她便把花扔到地上,说笑着迳自和婴宁走了... 第15章 大乾第一深情 第37章 大乾第一深情 王子服沉思了片刻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枕头下的梅花拿了出来。 宁采臣仔细看了看已经残败不堪的梅花,嘴角微抽。 【江南第一深情】:“我觉得我没有王子服深情!” 【西北第一深情】:“我觉得他好像让我看到了一生只爱一人的态度,我也不配。” 【湖西第一深情】:“当初她转身就走了,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再也没看我一眼,从那之后我觉得人世间的爱情都是假的。” 【阳县第一深情】:“我他妈当初也是这样,深爱着她,结果她和她的好闺蜜一起出去打工,出轨了,妈的!” 此时某手平台迅速一条热搜增了上来:“大乾第一深情!!!” 而视频的内容正是王子服拿出那朵残败不堪的梅花... 宁采臣没有接过那朵再碰一下就会散了的梅花,只是对着王子服说道:“你现在先养好身体,等到五天后,我带你去找婴宁!” 王子服眼神一亮,但随即又暗淡了下去,他也寻找过,但一连几个月都没有找到,眼下这个人能找到吗? 宁采臣自然知道他不会信,咳咳一声,看了一眼叶清梦。 叶清梦轻哼一声,嘴里念念有词,忽然间周身泛起雷电,衣袍也随着飘动,宛若天下的雷神般! 王子服双眼瞪大,他知道古大乾有修行者,但见到的都是修为不高的人,眼前叶清梦周身闪烁的闪电,着实惊讶到了他。 王子服连忙下床,欲要跪下,宁采臣赶忙拉住他说道:“放心吧,我们自然会帮你!” 王子服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了句:“谢谢!” 宁采臣摆了摆手,随即对着他说道:“你先好好养着身体,五日之后我来告诉你婴宁到底在哪!” “好...” 随即叶清梦在宁采臣耳边耳语了一番,于是宁采臣点点头对着王子服说道:“王举人,你能否把这梅花给我用一下。” “好!” 随后叶清梦接过了梅花,嘴里喃喃念道:“七十二地煞道术,招来!” 房内安静了一会儿后,叶清梦忽然停了下来,对着宁采臣点点头,随后将梅花还给了王子服。 两人就离去,宁采臣婉拒了王子服母亲的挽留,和叶清梦一起寻找婴宁。 刚出了门,叶清梦又念道:“七十二地煞道术,识地!” 紧接着叶清梦示意宁采臣跟上她,两人朝着南山而走。 【集集堡】:“看来还是主播够强啊,没想到龙虎山的天师这么牛!” 【哈哈哈】:“楼上的你说错了,不是龙虎山天师厉害,是主播本来就这么强。” 【灰太狼真傻】:“知道主播没穿越前被称为什么吗?龙虎山第一天师!” 【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够强,够棒...” 宁采臣两人大约走了三十多里,已进入山中。 只见乱山重叠,满目葱绿,令人神清气爽,山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个行人,只有弯弯曲曲的山路无声地伸向山深处。 远远望见谷底,在丛花乱树中,隐隐约约有个小村庄。 村里房屋不多,都是茅屋,但非常干净整洁。 朝北的一家,大门掩映在丝丝垂柳中,墙内的桃花杏花开得繁杂茂盛,中间夹杂着几棵修竹,野鸟在花丛中欢快地鸣唱着。 宁采臣,叶清梦两人对视了一眼,知道已经到了婴宁的家附近了。 两人朝着婴宁所在的那间民宅走去,突然一声呵斥。 “站住!”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忽然出现了几个身影,拦住了宁采臣和她的去路。 宁采臣抬头一看,却见几个手持钢刀、杀气腾腾的汉子。 “你们想干什么?”宁采臣不急不缓的问道。 为首的一名壮汉,冷哼一声,用钢刀指着宁采臣说道:“今天我们老大办事,识相的快滚!!” 听了他们的话,宁采臣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记忆里没有这些汉子的剧情吧? 这帮人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冲着婴宁来的? “比划比划?” 宁采臣笑呵呵的问道。 那群汉子听了他的话以后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把他当做一个傻逼。 领头的壮汉摇了摇头,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宁采臣,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行啦行啦,别废话了,赶紧滚蛋!” 壮汉催促地说道:“否则的话我们就要动手了!” 可是,就在宁采臣准备动手的时候,一阵悠扬悦耳的琴音传来。 随即,就见远处的村庄之中,一道倩丽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那女孩穿着一件粉色的长裙,乌黑亮丽的头发披散在肩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宛若一泓清泉般流淌在人间。 她的腰肢纤细柔软,肤色白皙胜雪,五官精致绝伦,仿佛画中的仙女下凡。 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这是一张足矣令人痴迷的绝世娇颜,哪怕她什么也不做,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也能吸引周围无数人的注意力。 宁采臣在看到婴宁的刹那,也被惊艳得愣住了。 看见宁采臣的表情变化,婴宁露出甜蜜的微笑,她慢慢走上前来,一边抚摸着手中的玉笛,一边轻轻吟唱道:“风吹雨打红尘飘,花落枝头终遇郎……” 婴宁的歌喉极具感染力,尤其是她的声音,又软又糯,仿佛能够融化人心,将人拉到她的世界里面去。 宁采臣莫名地站在原地,他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这美妙的旋律俘虏了,仿佛全部都沉醉在这曲中... 就在他陶醉的瞬间,旁边猛然响起一声惨嚎:“妈呀!鬼啊!” 接着,那名带头大哥就吓破胆了,他丢掉手中的钢刀,疯狂的逃离了现场。 剩余的汉子们看见大哥跑了,也顾不得其他了,纷纷跟着逃命,只留下婴宁一个人在原地微笑吟唱着…… 看到这一幕,宁采臣才恍然回过神来,心说自己居然被这小丫头的嗓音给诱惑了,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宁采臣急忙收回目光,然后对婴宁说道:“这位姑娘,你别误会,我不是坏人!” 婴宁看着宁采臣笑了笑,说道:“没关系...” 第16章 婴宁 第38章 婴宁 【恭喜宿主发现聊斋志异——婴宁--婴宁,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低武)、科技(一级)、仙侠(修真)、咒术(一级)......】 宁采臣刚想说有个男子痴情于你,就看见另外一个女子跑了过来。 那女子气势汹汹的跑了过来喊道:“你,你们这男人来找我家小姐做什么?” 刚跑到宁采臣的面前,看到了他的容颜,愣了一下,支支吾吾的咳了两声娇声问道:“两位公子,不知来到此地有何贵干?” 【我丑但我知道】:“啊啊啊啊,这世界对长相丑的人太恶意了,我没想到看个拯救大乾的直播,还能被伤害到!” 【从此不说爱】:“根据我恋爱数百次的结论来说,每个女孩子第一眼就决定了她对男生的态度。” 【从此不说爱】:“当然,如果一直愿意陪...着她,说不定她会明白,在原地有个双面龟在等着。” 【哦吼你别闹】:“楼上算了吧,回头找你的不知道成什么样了,凡是冷暴力,时不时的要分手,拉黑什么的,这种人都不能惯着。” 【正人君子】:“偏了偏了,咱们是在说这个丫鬟的态度变化清晰明显。” 宁采臣虽然挺惊讶变脸这么快,但还是笑着回道:“我来找你家小姐是有些事情的。” 一旁的婴宁正在掩嘴笑着她,那丫鬟点了点头,才继续道:“我叫小荣,这是我家小姐婴宁。” 小荣对自家小姐喜欢笑的的事情,也有些无奈。 婴宁这时候笑着对宁采臣两人说道:“两位公子劳累许久了吧,快进来歇息片刻吧。” 小荣愣了一下,虽然和眼前这个男人在一块很舒服,他也很令人想接近,但始终是个生人啊!!! 宁采臣沉吟了片刻,答应了下来,叶清梦就跟着他一起来到婴宁的家。 于是跟着婴宁走进院子。 只见院内白石砌路,路两边都是红花,花片乱纷纷地布满了路面、石阶。 顺白石路曲曲折折地往西走,又开了一个门,院子里满是豆棚瓜架。 刚到房门前,就见到了一个老太太,叶清梦顿时警觉了起来,眼前这个老太太筑基九层的修为,看起来就要突破了。 老太太自然也见到了两人,忽然仔细看了看宁采臣,喉咙不自觉的咽了咽。 她心里感觉到了,只要吃了眼前这个人,突破金丹,能得生机。 宁采臣自然也感受到了危机,心中警铃大作,一旁的小荣自然也感受到了悄悄站到了老太太身边,但此时所有人都没有动。 倒是婴宁打破了这份冷静,于是拉着宁采臣的手来到了室内。 只见粉白的墙壁,光明如镜,窗外有棵茂盛的海棠花,花枝从窗子里伸进屋里。 而在原地站着的老太太对着叶清梦说道:“这位公子,老太太有句话想和你说。” “好!”叶清梦当然知道这老太太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和自己动手。 老太太看不透眼前叶清梦的修为,但是它要赌一把,赌得生机的希望。 随后又对小荣说道:“好生招待那位公子,我去去就回。” 小荣嘴角蠕动,但还是点点头,进室内沏起了茶... 【天上来人】:“主播这是什么意思?” 【天下无敌】:“看不懂是吧,说实话我也没看懂。” 【我真无敌】:“老太太看着想和主播较量一下,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它的目的就是这样。” 两人来到一处山谷处,叶清梦没有和狐妖老太太废话,直接祭剑,口中喝道:“七十二地煞道术,剑法!” 紧接着就杀向老太太,而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她是只老狐妖,但是这具妖体却是极其的坚韧。 她双手挥舞间,无数妖影在眼前飞舞,将剑影全部都挡住了。 叶清梦见状冷笑道:“你以为凭借这些能够抵挡得住我?简直可笑!看我斩灭它们!” 她口中轻念咒语,手中宝剑散发出强烈的金光,照射之处鬼魅瞬间消失不见。 随即她再次提起长剑杀向老太太... 狐妖老太太也知道此时情况危急,连忙施展出妖术来,随后一个妖魂被召唤而出,与她并肩作战,朝着叶清梦扑去。 叶清梦冷哼一声,“区区小妖,受死。” 说罢她口中默念咒语:“无上玉清王统天三十六九天普化...” “三十六天罡神通,五雷法,掌心雷!” 叶清梦的掌心中闪出黑色雷电朝着老太太杀了过去。 老太太面色惊恐,连忙让那个妖影去阻挡那一击,那妖影无感情的冲了上去,轰,山谷间尘雾升起... 此时突然一阵狂风刮过,原本晴朗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黑压压的一片好似世界末日降临了一般。 紧接着就听到一个威严而洪亮的声音响彻天际:“九重妖庭,妖王驾临!给我跪拜迎接吧!” 伴随着他的话落,天空之上顿时飘荡下一朵又一朵白色的雪花,雪花越下越大,很快整个世界就被白色所笼罩,寒气森森。 忽然间一团团绿色的火焰从天空中飘洒而下,每一朵火焰都带着幽怨的温度。 狐妖老太婆见状心痛不已,自己苦修百年才收集了这些妖魂之力,这次如果击杀不了叶清梦,吃了宁采臣,她的修行就要功亏一篑了,命也肯定会丢..... 但是此刻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咬牙切齿的瞪着叶清梦怒吼道:“你欺人太甚!今天就算拼尽我的性命,我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她的声音刚落下就看见周围的空气剧烈波动了起来,仿佛是什么东西破裂开来,紧跟着就传来一声巨响,漫天血雪纷飞,整个山谷变成一副惨烈景象。 【闹着玩呢】:“这怎么回事,这个妖狐的修为很高吗?” 【清风道长】:“不至于,最多不过筑基九层,但是它似乎修炼了什么不得了的妖术。” 【姽婳将军林四娘】:“道长说的对,但如果是叶道长动手的话,想必很快就能结束了!” 【阿巴巴】:“可是,那个妖狐不是召唤出了个妖王吗?” 血雪飘在叶清梦外面的金光上面,她冷冷的盯着前方的老太太,没想到这个老太太如此棘手... 第17章 请仙 第39章 请仙 空中那只玄黄色虎妖,它的身形,已经慢慢显露出来,高昂着头颅,睥睨着四周。 “本妖王回来了,这次定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叶清梦没搭理这虎妖,只是看向了狐妖老太太,轻笑道:“你还真敢拼啊,连这等禁忌秘术都使了出来,既然这样,那我就和这头傻妖好好玩玩吧!” 叶清梦缓步走近,抬起手中宝剑,指向玄黄色虎妖。 她的脚步越迈越大,最终停止在虎妖的面前五米远的位置,目视虎妖。 她手持宝剑,身姿笔挺,英姿飒爽,就像一座屹立不倒的巍峨高峰。 叶清梦手中宝剑猛然绽放出夺目光华,耀眼的剑芒令人无法睁开双眼。 叶清梦低沉冷漠的声音缓缓吐出:“七十二地煞道术,剑法!” 霎时间,一股庞大至极的力量涌现,叶清梦周遭的空气开始颤抖,她整个人更是拔升数米,犹如一柄冲霄利刃,刺破苍穹。 叶清梦身躯凌厉如剑锋,她单膝跪地,双臂平举过头顶,手中宝剑散发出万丈光芒。 “轰隆……轰隆……” 她手腕转动,宝剑横扫而出,虚空中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剑势未完,一道粗大的剑芒便从宝剑上爆射而出,宛若一把绝世宝剑,狠狠的劈砍在玄黄色虎妖的身上。 玄黄色虎妖不敢掉以轻心,紧忙释放妖术,在其周身形成一个土黄色的护罩。 “咔嚓!!!” 只见玄黄色虎妖的防御被打破,而那虎妖一点伤害没有受到,向着叶清梦冲杀而去。 叶清梦冷哼一声,连忙抵挡起来,一招试探也看得出虎妖的修为在金丹后期。 叶清梦站立于虚空中,俯视着下方的虎妖,她冷声道:“你这孽畜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偷袭我。” 说罢,她手中宝剑再次绽放出璀璨的光芒,这一次,光芒凝聚成实质,就像是一柄绝世仙剑。 再次砍了过去,虎妖仍旧是刚刚那招土黄色的护罩,依旧如此。 叶清梦面色一沉,知道不能再耗下去,随即她右手握剑,左手掐诀,口中轻念道:“七十二地煞道术,请仙!!!” 话音刚落,空中瞬间出现一黑一白之气,在空中缓缓凝聚,片刻后便出现了一位人头鸟身的妇人,但紧接着又变成了一位贵妇人。 “本座,九天玄女!” 这是一个美艳无比的妇人,只见她穿着一件红色华丽衣裙,头上带着两枚金钗,眉心处有一点朱砂痣,看起来端庄高贵,雍容大方。 而且她还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皮肤水润晶莹,好像吹弹可破,就连最美丽的女子也会为之自愧弗如。 但是,这却让对面的虎妖吓得瑟瑟发抖,它双目圆睁,惊恐万分,嘴里结结巴巴的问道:“这等存在,怎么会,怎么会出现...?” 九天玄女冷笑:“孽畜快快降服!” 她说完这句话便伸手一指对面的虎妖,轻喝道:“灭!!!” 顿时,那黑白相交之气化作的怪物便朝虎妖飞快扑去,速度快若闪电,转眼间已经将其包裹,并且迅速收缩,直至最终将其吞噬。 做完这些,那九天玄女便重新消失,整个山谷间又重新回归于平静之中... 【那天晚上我忘了】:“这这这,太酷了吧,我真是羡慕至极。” 【别想我那天就是个回忆】:“随手一挥便能杀死,这也太强了,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她一半的实力啊?” 【亲爱的别爱我】:“这种存在要是存在于现代大乾,那么我们就能直接得道成仙了!” 【因果未来必来】:“楼上的你想多了,如果这等存在现在就来的话,那么我们现代大乾也必然会有如此强大的对手,这就是因果等律...” 叶清梦缓了缓有些紊乱的气息,然后走到了狐妖老太太的面前,唤出那剑,冷声问道:“说吧,为什么这么拼命?” 气息萎靡的狐妖老太太抬头看向了叶清梦,凄惨一笑道:“我想再活五百年,仅此而已。” “你想活五百年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叶清梦疑惑地问道。 狐妖老太太咳咳两声,才强撑着回道:“你那个同伴是大补的先天灵体,我吃了他,我就能突破金丹!” 叶清梦这才明白,原来先天灵体这么补,这是唐僧肉的低配版? 还没等叶清梦继续问,就见那狐妖老太太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道:“求,求求您,让老妖我苟活两天,我想陪陪我家小女。” 见叶清梦无动于衷,狐妖老太太从体内逼出它那已经半步的金丹的妖丹。 双手递到叶清梦面前说道:“我,我已经活了不了两天了,我想再陪陪我家小女,这妖丹您怎么处理就好。” “我现在就是个将死的狐妖,您就大慈大悲放过我一马...” “求求道长了...” 【断肠人在天涯】:“哎呀,我圣母心又有了,我想杀,但是又觉得反正这老妖活不了两天,不如先放了,难搞...” 【人生在世须尽欢】:“这个怎么说呢,要是让我来做决定的话,我肯定会杀,不是没有心,这纯粹就是免得为自己留下一丝丝隐患。” 【问渠那得清如许】:“楼上说的没错,现在就看主播她怎么做选择了,因为每个人的实力不同,念头也不一样。” 叶清梦看着近在眼前的半步金丹,沉吟了片刻后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自顾自的走在了前面,她知道后面这个狐妖老太太对完成婴宁这剧情有着独特的作用,杀了它或许会出现影响。 那狐妖老太太随即用仅存的妖力维持了人形,以及刚刚出村的面容。 叶清梦有意在等着狐妖老太太,直到两人到了老太太的院子前。 小荣也看见了面色淡然的叶清梦,以及后面跟着夫人,她心里一凉,紧忙上前去扶住狐妖老太太。 “夫人,您还好吗?” 狐妖老太太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没事,我这把身子骨也该走了...” 第18章 当年我等了三小时 第40章 当年我等了三小时 宁采臣见叶清梦安然无恙的回来后,心里才松了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宁采臣见到了婴宁也觉得是时候走了,再到四天之后,带着王子服来这里就能完成这任务了。 但,刚要出门的时候,狐妖老太太一把拉住宁采臣,顿时场面紧张了起来。 宁采臣天眼瞬开,一人一妖就这样对视着,而叶清梦已经从手中唤出了那颗半成的金丹。 哪知狐妖老太太惊讶过后便笑着对他说道:“后生,不多坐会?” 宁采臣收起了天眼,也对着狐妖老太太摆摆手:“不了,此次受人所托来见婴宁姑娘一面,事情一毕,这就要回去了。” 婴宁这时候也走了过来,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说道:“奶奶,这位公子和我说了这事了。” 狐妖老太太这才松手,它知道自家小女很聪慧,就比如刚刚就只通过声音让那些壮汉害怕的退走,并没有伤害到他们的性命。 宁采臣一笑,随后就要离开,却见叶清梦低声念叨:“御剑术!” 然间,唤出了一把剑,两人站在剑上面就飞走了。 只剩下惊讶无比的三人,不,是三妖!!! 这时候狐妖老太太才知道它大错特错,早知是道家的高人,它这个小妖还去争什么一线生机,这完全是死期啊! 婴宁看着空中乘着飞剑离去的两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脸上充满了希冀。 随后狐妖老太太赶忙拉住婴宁的手问道:“刚刚那位公子和你说了什么?” 婴宁这才回过神来,笑着回道:“奶奶,刚刚那位宁公子告诉我说,去年上元节遇到的一位举人,如今对我思念入骨,已经病入膏肓了...” 狐妖老太太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它在想如今自己大限已至,要早些给这二人寻个好去处... 宁采臣在空中也听了这件事的全过程,没想到先天灵体这么大的魅力,随即沉声说道:“下次直接杀了。” 叶清梦恩了一声,也没有说自己担心任务进度完不完的成。 两人知道狐妖老太太仍旧和上次一样快到罗店时,才下了飞剑,走到了王子服家门前。 还没等宁采臣敲门,就见门从里面打开了,王子服母亲一看是宁采臣两人,赶忙让他俩进来。 想问情况怎么样了,也没敢多问,生怕得罪了他两人... 倒是宁采臣也理解为人母的苦心,于是直接道:“幸不辱命,已经找到了那个女子。” 王子服母亲喜极而泣,连忙去喊自家孩子。 “服儿,服儿,找到了!” “服儿,找到了!” “找到了...” 王子服自然也明白找到了是什么意思,紧忙跑到母亲面前哭着问:“真的,真的找到了?” “对!”王子服母亲重重的点头回应。 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对着他道:“快,那两位道长在那,你快去问问。” “好!” 王子服迫不及待的跑着去了,这两天有了期盼,身体也算恢复了一些。 宁采臣见到跑来的王子服也是不得不感叹:最不过相思啊! 【这叫相思】:“我想起了那年,我第一次见到我初恋的时候,我承认见色起意,但我更想说的是,我真的为了感情奋不顾身过一次。” 【愁断肠】:“好...” 【你的发丝】:“虽然我不能理解一见钟情,但是我理解日久生情,眼前的王子服真的让我感到了不同。” 王子服赶忙问道:“宁兄,那个姑娘在哪?” 宁采臣也没有兜圈子,笑着回应道:“此去南山三十里即可见到你日思夜想的可人儿。” 王子服二话不说夺门而出,向南而去,宁采臣两人对视一眼和王子服母亲说了声也出了门。 至于自家儿子会不会被杀,她一点也不担心,这两位道长那神乎其神的手段,如果想要杀自家儿子,何必再编个理由呢? 甚至说是妖,它也更不敢接近已经封了举人的王子服... 宁采臣两人在天空中御剑飞着,王子服在地上朝着南山疾走而去。 王子服大约走了三十多里,已进入山中。 乱山重叠,满目葱绿,令人神清气爽,山中静悄悄的,在丛花乱树中,隐隐约约有个小村庄。 朝北的一家,大门掩映在丝丝垂柳中,墙内的桃花杏花开得繁杂茂盛,中间夹杂着几棵修竹,野鸟在花丛中欢快地鸣唱着。 王子服以为是谁家的花园,不敢冒然进去。 回头见对门有块巨石,非常光滑洁净,他便走过去坐在上面歇息。 一会儿,听见墙内有个女子拉长着声音叫“小荣——”,声音娇媚清细。 王子服正在凝神谛听,只见一个女子手拿一枝杏花,自东往西走来,边走边低着头,正在往头上插花。 一抬头看见王子服,便不再插,含着笑走进院里去了。 王子服仔细一看,正是上元节遇到的那个女孩! 他心中大喜,想进去又没个理由,想喊婴宁,担心她不搭理自己。 门口也没个人可以问问,急得他坐立不安,徘徊犹豫,从早晨一直挨到太阳西斜,真是望眼欲穿,连饥渴都忘记了。 不时见一个女子从院内露出半张脸来窥探,似乎惊讶他还不走。 上空中的宁采臣也无不感慨:“这种人真是个痴情种啊!” 【春江花月夜】:“当年我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了她三个小时,那时候在下雪,等我见到她的时候...” 【说话说一半肯定有问题】:“后来呢?” 【春江花月夜】:“后来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正在和一个男生亲嘴,她当初告诉我她没有男朋友的,她说她只想好好学习,以后找个好工作!” 【说话说一半肯定有问题】:“哦!” 【看破红尘】:“那时候谁没个故事,在宿舍楼下等过十个小时的都有,不过那已经过去,现在让我等十个小时,呵呵,十分钟不出来,爱特么谁谁谁...” 忽然,一个老太太扶着拐杖走了出来,看着王子服说:“哪里来的小伙子,听说从早晨就在这里,一直呆到现在,要干什么?” “莫不是饿了吗?” 第19章 问世间 第41章 问世间 王子服急忙起身作揖,回答说:“我是来寻人的。” 心里料想这莫不是婴宁的奶奶? 若真是她奶奶自己又该怎么样? 【小楼昨夜又东风】:“和我第一次见我媳妇爸妈一样,怂的不敢动。”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我也是,不过我家这边有一个喝酒上头和老丈人拜把子,最后吹了。” 【是夜三人行】:“这不就是喝酒上头,少喝酒多吃菜...” 老太太装作没听清,又问了句:“啊?” 王子服又大声说了一遍:“老奶奶,我来找人的!” 老太太这才问:“你寻的人姓什么?” 老太太心中已经清楚了,怕这就是托那会两位公子来的人了,面容也算不错。 王子服皱了皱眉头,想说姓婴,但又觉得不对,就答不上来,只好对着老太太摇了摇头。 老太太笑着说:“真稀奇啊!姓都不知道,还寻什么人?” 【朝看碧溪初腾日】:“这这这,确实纠结,是不是姓婴?” 【暮对青山淡抹云】:“我觉得应该是吧,但不确定。” 【陈晔】:“直接说名字不好嘛,何必纠结这些...” 狐妖老太太又笑着指了指他道:“我看你这小伙子,也是个书呆子,不如跟我回家,吃点粗茶淡饭。” “家中有床,住上一晚,等明早回家问清姓氏,再来探亲也不迟。” 王子服正好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而且进去又能接近那美人,所以十分高兴。 老太太将王子服请进室内,刚坐下,便隐约见有个人在窗外窥视。 老太太喊道:“小荣,快去做饭!” 随即外面的小荣高声答应,心里也在想着王子服,是去年上元节遇见的人,至于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因为压根没有见到什么人。 坐下后,老太太给他倒了杯茶水,又开始问起了他的家世。 王子服想了想还是详细讲了自己的家世。 老太太问:“你的外祖父莫非姓吴吗?” 王子服回答说:“是的。” 老太太惊讶地说:“你原来是我的表亲,你母亲也算是我的一个远方表亲。” “当年我丈夫去世之后,这些年来,因为我们家很穷,又没个男子撑家,所以和你家很少来往,渐渐就断了音讯,你都长这么大了,我还不认识。” 王子服说:“我这次来就是探望您的,急匆匆地忘了姓氏。” 老太太说:“我家姓秦,我一辈子没有生育,只有个女儿,也是侍妾生的。” “她母亲改嫁走了,把她留给我抚养。” “她人倒不笨,只是缺少教训,整天嘻嘻哈哈的,也不知愁。” “过会儿,我让她来见见你,你们认识认识。” 过了不久,小荣端上饭来,还有只熟鸡。 老太太一个劲让王子服多吃。 吃完,小荣收拾起餐具,老太太吩咐说:“去叫婴宁来!” 小荣答应着去了... 【人有悲欢离合】:“还别说这老太太装的还挺像!” 【月有阴晴圆缺】:“虽然是只老妖,但也算对得起婴宁了。” 【此事古难全】:“实在的,临死前想给婴宁找个好门户也是不错的。 过了很久,听见门外隐隐约约有笑声。 老太太喊道:“婴宁,你外表兄在这里!” 门外仍是嗤嗤地笑。 小荣将她推进屋来,她还捂着嘴,笑个不停。 老太太嗔怪地说:“有客人在,你嘻嘻哈哈的,像什么样子!” 婴宁强忍住笑站着,王子服朝她作了一揖。 心里压抑着这一年来的思念之前,梦中的可人儿,如今在他的眼前。 老太太说:“这位王郎,是表亲家的孩子,一家人还不认识,也太可笑了。” 王子服笑着问道:“姑娘多大了?” 王子服本来想说点其他的,但没有问,因为老太太并不知道他见过婴宁。 老太太没听明白他的问话。 王子服又问了一遍,婴宁忍不住又笑得前仰后合,婴宁她也没想到,为什么眼前这个男子明明知道还问呢? 老太太对王子服说:“我说她少教训,你也看见了,十八岁了,又傻又痴,还像个小孩。” 王子服说:“这姑娘小我一岁。” 老太太说:“王郎已经十九岁了?” 王子服点头答应。老太太又问:“外媳妇是哪家的?” 回答说:“还没有。” 老太太说:“像王朗这样的才貌,怎么十九岁了还没娶亲?” “婴宁也没婆家,你们俩倒挺般配,可惜是内亲。” 王子服默默不语,只管盯着婴宁看。 小荣小声跟婴宁说:“目光灼灼,贼腔没改!” 婴宁听了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回头看着小荣说:“走去看看碧桃开了没有。” 便急忙起身,用袖子捂着嘴,迈着碎步匆匆地出去了。 刚到门外,就纵声大笑。 老太太也站起身,唤小荣抱了被褥来,替王子服整理床铺。 又对他说:“外表亲来一趟不容易,就住三五天吧,慢慢再送你回去。” “如嫌幽闷,屋后有个小花园,可以去消遣消遣,还有书读。” 王子服连连答应,他事情还没有完成实在不愿离开... 这时候空中的宁采臣两人也飞了下来,不过没有去房内,只是在外面等着狐妖老太太来。 【故国神游】:“这婴宁有些傻傻的,但我觉得好甜...” 【多情应笑我】:“捕捉到一个甜妹...” 【早生华发】:“楼上的你用的什么精灵球,国王球还是超级精灵球?” 宁采臣看见狐妖老太太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说道:“公子,想必这王子服便是要来找婴宁的人吧?” 宁采臣点点头:“对,他便是寻婴宁的那人。” 狐妖老太太又问:“公子,老妖我也活不了两天了,还请问这王子服品性如何?” 宁采臣沉吟了片刻后才回答:“品性不错。” 顿了顿又说了句:“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这王子服是深深爱着婴宁的,我们刚去见他的时候,就已经因为思念着婴宁躺在床上快死了...” 狐妖老太太有些惊讶,但还是躬身和宁采臣道了谢... 第20章 婴宁嬉笑 第42章 婴宁嬉笑 第二天,王子服来到屋后,果然有个半亩大的小花园。 地上细草如毡,鲜艳的杨花点缀在草地里。 这小花园边有三间草房,四周全是花草树木。 王子服穿过花丛,信步走着,忽听树上传来簌簌的声音,仰头一看,原来是婴宁在树上。 婴宁今日穿着件绿色长袍,衬得她脸颊更加白净,如雪玉雕成般,让人不由惊艳。 她看见王子服,哈哈大笑起来,像要从树上掉下来。 王子服看到此,心中一惊,急忙喊道:“别这样,当心掉下来,小心伤到自己!” 婴宁边笑边往下爬,快到地的时候,一失手摔了下来,才停住了笑声,眼中带着些许的委屈。 王子服扶起她来,暗暗地捏了一下她的手腕,婴宁笑声又作,倚在树上笑得不能走路了,笑了很久才停了下来。 王子服等她笑够了,从袖子里拿出那枝梅花给她看,婴宁接过去打量了一番后疑惑地问:“这梅花都枯干了,还留着干吗?” 王子服连忙解释说:“这是上元节时你扔下的,所以保存着。” 婴宁不解,又疑惑地问:“保存它有什么意思?” “以表示相爱不忘之意。”王子服面带微笑,深情的看着她道。 顿了顿之后又接着道:“自从上元节遇见你,我天天思念,得了重病,自以为活不成了。” “没想到今天竟见到了你,令我活了下来!” 【谁道人生无再少】:“若是有个女孩子这样等我,我想我绝对拒绝不了,毫无抵抗力。” 【门前流水尚能西】:“呵呵,你们男人都这样说是吧?” 【休将白发唱黄鸡】:“生活会让红玫瑰变成蚊子血,会让白月光变成饭米粒。” 【萧萧暮雨子规啼】:“其实绝大部分人根本没有和自己心中的那个白月光在一起,也没有红玫瑰。” 婴宁不解,又摆摆手说:“这算什么大事,我们是远亲,吝惜什么?” “等你快回去的时候,我让小荣把园里的花折一大捆,给你背去,让你带回家好好欣赏,这朵枯花就扔了吧!” 王子服着急的解释道:“这花代表的意义不一样,刚刚不已经说了吗?” “嗯,我知道,那它不还是枯萎了吗?” “正好我再送你一些不更好吗?”婴宁不理解这远亲怎么这么多事,好奇怪哦... 王子服急了,连忙说出了他的心意:“我不是爱花,是爱拿花的人!” 【我醉拍手狂歌】:“急了,这王子服急了。” 【举杯邀月】:“哎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对影成三客】:“根据我这些年狗头军师的经验,百分百被拒绝。” 【起舞徘徊风露下】:“你深以为意的东西,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唾手可得之物,甚至还能送人!” 【今夕不知何夕】:“实在是太扎心了...” “我们是远亲,能谈什么爱,现在不就是爱吗?”婴宁又追问了一句。 王子服面色涨红道:“我所谓的爱,不是亲戚之间的爱,是夫妻之间的爱。” 婴宁不解地问:“有什么不同吗?” 王子服低下了头,然后抬起头面色有些羞红的说道:“大被同眠,同床共枕。” 婴宁低头想了半天,说:“我不习惯和生人睡一起。” 还没等婴宁说完,小荣悄悄地走了过来,王子服惶急地逃走了,心中暗暗骂自己傻。 【粗缯大布裹生涯】:“6...” 【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可真是给我开了眼了...” 【厌伴老儒烹瓠叶】:“家人们这谁懂啊,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人...” 过了会儿,王子服和婴宁同到老太太处。 老太太问:“你们去哪儿了?” 婴宁回答说在园里一起说话来着。 老太太说:“饭熟了这么久了,有什么说不完的话,说了这么长时间!” 婴宁说:“王大哥,想和我一块休息。” 话没完,王子服大窘,急忙拿眼瞪她。 婴宁微微一笑,不说了。 幸亏老太太耳朵聋,装没听见,还在絮絮叨叨地追问,王子服忙用别的话掩饰。 过了会儿,王子服小声责备婴宁。 婴宁说:“刚才的话不该说吗?” 王子服说:“这是背人的话。” 婴宁说:“背别人,怎能背奶奶呢?况且睡觉也是常事,有什么可忌讳的?” 王子服无语她不开窍,又没办法让她醒悟,也对她这种纯真很是羡慕... 宁采臣二人见这里还需要几天,于是就直接来到了王子服的家中,告诉了王子服的母亲,此去向南三十余里便可找到王子服... 晚上王子服刚吃完饭,家里有人牵了两头驴来找他。 原来,王子服的母亲见他出去后,过了很久没回来,才开始怀疑。 村里搜了好几遍,也没有踪影,最后还是两位道长告诉了他,这才见到了自家儿子。 心里有些责怪,有了心上人就忘了娘,王子服走出大门,正巧碰上。 王子服便回去告诉老太太,而且请求带着婴宁一块回家,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行,但是还是要试试。 老太太喜欢地说:“我早就有去看你母亲的心愿,但我老了,走不得远路,你能带你远亲去,认识认识阿姨,这很好。” 于是呼唤婴宁,婴宁笑着来了。 老太太说:“有什么喜事,总是笑不够?如果不笑,就是完美的人了!” 说着生气地瞪了她一眼。 又说:“你子服哥要带你去姨家,快去收拾收拾。” 招待王家的来人吃过酒饭,老太太才送他们出门,嘱咐婴宁说:“你远家田产很多,能养活闲人。” “去了之后也不忙回来,学点诗文礼节,将来也好伺候公婆。” “就便麻烦远亲啊,替你找个好女婿。” 老太太一番苦心交代后,王子服和婴宁一块上了路,直到山坳,回头一望,还依稀看见老太太倚着门朝这边眺望。 她嘴里喃喃的说道:“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次见到这孩子了...” 【破镜重圆人在否】:“这特么也太戏剧了...” 【章台折尽青青柳】:“说实话,这要不是亲眼看见,我都不会信...” 第21章 会一直好好在一起吗 第43章 会一直好好在一起吗? 宁采臣两人也已经不打算再去王子服的家中了,时不我待,鬼知道那些妖物会发起总攻。 “游戏玩家宁采臣,龙虎山紫衣天师叶清梦成功完成聊斋志异——婴宁!” “当前世界灵气复苏进度0.32%…” “世界终将重启,大乾之光永存于世!” 而来到王子服家中的婴宁爱花成癖,寻遍了亲戚家,到处物色佳种,还典当金钗首饰买花。 不出几个月院内全身各种各样的花儿,后有棵木香树,紧挨着西邻家。 婴宁常常爬到树上,摘花插到头上玩,王母每次碰见,总要斥责她一番,婴宁还是不改。 一天,婴宁又爬树时,被西邻家的儿子看见。 西邻子见到她的美貌,不禁神魂颠倒,婴宁也不回避,还笑了笑。 西邻子以为她看上了自己,样子更加猥琐,婴宁指了指墙根,笑着走了。 西邻子以为是指给他约会的地方,大喜过望,到了傍晚,西邻子到婴宁指给的地方,果然见婴宁在那儿,便扑上去抱在怀里。 忽然感觉整个人像被锥子刺了一下,痛彻心肺,他大声号叫着跌倒在地。 仔细一看,哪里是婴宁,原来是一根枯木桩子躺倒在墙边,刚才他所在的地方是桩子上一个被水淋烂的孔洞。 他父亲听到叫声,急忙跑过来询问,他也只是呻吟着,不敢讲出实情。 等到他妻子来了,才肯讲了实情,还被妻子一顿打骂。 点上灯往孔洞里照了照,见里面有个巨大的蝎子,像小螃蟹一样。 老头劈碎了木桩,捉住蝎子杀了,把儿子背回家中,半夜就死了。 老头向官府告了王子服,揭发婴宁是妖异。 县令素来仰慕王子服的才华,深知他是个老实厚道的书生,认为老头是诬告,要打他棍子。 多亏王子服求情,县令才免了责打,将老头赶出了大堂。 王母对婴宁说:“你平时那样笑着,我早知会乐极生悲的,幸亏县令英明,没有牵累我们,如果碰上那种糊涂官,一定会逮了媳妇去公堂对质,那时,我儿还有什么脸面见亲戚邻居啊!” 婴宁听了之后严肃地发誓:“今后决不再笑了!” 母亲说:“人哪有不笑的,只是要看时候。” 但婴宁从此后竟不再笑,有时故意逗她,她也不笑,但脸上也没忧愁的样子。 一晚,婴宁忽然对着王子服哭泣起来。 王子服很诧异,婴宁哽咽着说:“过去我因为跟你的日子还少,说了怕让你惊骇奇怪。” “现在姨和你对待我都十分爱怜,没有二心,我就实说了,希望不要吓到你!” “我本是狐狸生的,母亲临走时,把我托付给奶奶,相依十多年,才有今天。” “我又没有兄弟,能依靠的只有你,我的奶奶孤寂地住在山中地下,没人怜惜她,让她和我爷爷合葬,她在九泉之下也是遗恨的。” 王子服答应下来,但担心坟墓迷失在荒草里,不好寻找,婴宁说不必担心。 到了商定的那天,王子服和婴宁用车载着棺材去了。 婴宁在一片乱草丛里,指了指坟墓的地方,发掘后,果然找到了那老太太的尸体,还没腐烂。 婴宁抚着尸体,悲哀地痛哭起来。 王子服把尸体拉回来,寻到秦某的坟墓,把他们合葬了。 这天夜晚,王子服梦见老太太来向他致谢,醒后,跟婴宁讲了这事。 婴宁说:“我昨夜见到她了,嘱咐她不要惊吓了你。” 王子服后悔没有挽留住她。 婴宁说:“她是妖,这里活人多,阳气盛,她怎能久住呢?” 王子服又问起小荣,婴宁说:“她也是狐,最聪明,是我狐母留下她照顾我的,常摄来食物喂养我,所以我总是在想念着她,昨晚问我奶奶,说是她已嫁人了...” 宁采臣,叶清梦两人走在去广平县的路上时,天空中已经下起了小雨,两人找到了一个破庙休息了起来。 “是不是有那么一瞬间你想带走婴宁?”叶清梦嬉笑着问。 宁采臣点点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每个人都喜欢这种甜妹。 随后又摇摇头对着叶清梦说道:“那婴宁其实心里也想和我们一起离开,但意愿不大,你不也带她乘着飞剑飞了很久吗?” 叶清梦笑着点点头:“这小狐狸挺聪明的,第一次遇到那些大汉并没有出手杀死,反而是吓跑了他们。” “还有后面对你的喜欢,估计也是因为先天灵体,并且求我带她在空中飞,也是聪明人。” 宁采臣沉吟了片刻后才说道:“这样也挺好的,所有的一切很早就已经注定了。” 叶清梦没有说话,只是扯开了另外一个话题问道:“你说,他们两会不会一直在一起,或者说王子服会不会一直对婴宁一直好下去??” 【一点浩然气】:“第一次见面就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不会一直喜欢下去呢?” 【千里快哉风】:“说不好,但若是根据故事最后:每年到了寒食节,夫妻俩就到她奶奶坟地上,拜祭扫墓年年不断。” 【千里快哉风】:“并且婴宁过了一年还生了个儿子,孩子在不怕陌生人,见了人就笑,也很有母亲那种风度,那么他们两人也是很相爱的。” 【试问岭南应不好】:“我觉得很大程度上应该能够好好在一起,没有柴米油盐的忧虑。” 【此心安处是吾乡】:“我觉得可以,别以为看她没完没了地憨笑,好像是完全没有心肝的人,可是墙脚下的恶作剧,她的聪明机智谁能比得上,就和主播说的差不多,她很聪明的。” 宁采臣笑眯眯的看向叶清梦问道:“以后怎么样,现在不就看得出吗?” “思念成疾的王子服,纯真无比的婴宁,以后应该会过得很好!” “如果你想知道,可以等到三年后来看看,俗话说三年之痒,所以不用着急...” 叶清梦忽然皱着眉头说道:“现代大乾又有一个新的妖物出现了。” “是外太空中又下来的一只妖物,但是目前在其他皇朝的地境...” 第22章 奇葩冯生 第44章 奇葩冯生 宁采臣点点头:“行,咱们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没事!” 叶清梦嗯了一声,两个人就在这破庙里聊着一些有趣的事... 这时候忽然一个少女走了进来,披着红斗篷,容貌秀丽,身后跟着个丫鬟,看的像是因为雨水赶路,鞋袜都湿了不少。 【白马饰金羁】:“赌十块钱的,这女的肯定有问题。” 【连翩西北驰】:“同意!!!” 【借问谁家子】:“长的可真俊呐~~” 【幽并游侠儿】:“遇到的每个女子都是已个顶个的美...” 宁采臣和叶清梦对视了一眼,见她点点头,心里就有了计较。 二人朝着少女笑了笑,少女停下了脚步仔细打量着宁采臣。 宁采臣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也抬头看了过去,这少女容貌秀丽绝伦,眼睛里透着几分冷漠,却又有几分柔和。 随即宁采臣开口问道:“你是?” “我叫十四娘。”十四娘回答,她说话很简洁,不像寻常人那么多废话。 宁采臣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正在犹豫,一个衣帽整洁的白发老翁走了出来,朝着宁采臣二人问道:“客人从哪里来?” “天有雨,我二人来此避雨。”宁采臣微笑着回答。 十四娘听到这,出门看了看外面的雨,恰巧这个时候一个书生牵着驴出现了。 这书生走路摇摇晃晃,看是喝得醉醺醺地,他走到这破庙的时候,见一个女子从里面走出来。 一看,正是早晨遇到的那个少女,少女看见他,转身又走了进去。 随后又想到美人怎么会在寺庙里? 把驴拴在门前,想进去看个究竟,进入庙门,只见断壁残垣,石阶上铺着层绿毯一样的细草。 十四娘刚刚看见这个书生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的就已经去了后院。 宁采臣心里惊讶了一下,刚刚居然没有发现这个路。 突然这时候一个书生也出现在了门口,宁采臣朝他看去。 【恭喜宿主发现聊斋志异——林四娘,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低武)、科技(一级)、仙侠(修真)、咒术(一级)......】 【恭喜宿主发现聊斋志异——林四娘--陈生,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低武)、科技(一级)、仙侠(修真)、咒术(一级)......】 宁采臣暗道:“这就是那个轻佻放荡,酗酒无度的冯生啊!” “现在一共有三次抽奖机会了,看来要找个时间突破筑基了。” 那白发老翁朝着冯生问道:“客人从哪里来?” 冯生说:“偶然经过这座古刹,想瞻仰瞻仰,老丈怎么到了这里?” 老翁说:“老夫流落到此地,没有住所,暂时借这里安顿家小,既然几位承蒙光临,有山茶可以当酒。” 说完,请宁采臣,叶清梦,冯生进庙。 冯生时不时的打量宁采臣,无他,危机感,生怕十四娘喜欢上了宁采臣。 宁采臣对冯生没什么好感,只是走着看见殿后有个院子,石子路非常干净,再没有杂树乱草,进入屋内,帷幔床帐,都香气袭人。 坐下后,老翁自我介绍说:“老夫姓辛。” 冯生眼睛一转,乘醉颇有些唐突地问道:“听说您有个女公子,还没找到好女婿,我不自量力,愿意礼聘女公子。” 【今宵酒醒何处】:“不是,大哥,你闹着玩呢?” 【杨柳岸】:“这不刚见面吗?谈恋爱还要有个过程呢!” 【晓风残月】:“这也太离谱了,我室友最快的记录也是三天才谈上恋爱啊!” 【此去经年】:“现在这快餐时代不应该是一星期确定关系,两星期看电影,三个星期夜不归宿吗?” 【应是良辰好景虚设】:“好家伙,你这三分钟的记录估计没人能破了!” 辛老翁笑了笑,倒也没一口拒绝,反而说:“容我和老妻商量商量。” 冯生要来笔,写下一首诗:“千金觅玉杵,殷勤手自将。云英如有意,亲为捣玄霜。” 辛老翁看了后,笑着把诗交给了身边的仆人。 而在冯生则是悄悄打量着宁采臣的态度,他怕宁采臣也是一样的目的,但他终究是失望了,宁采臣只是喝着茶水。 一会儿,有个丫鬟出来和老翁耳语了几句,老翁起身,请客人耐心坐会儿。 自己掀起门帘进了里屋,隐约听得里面讲了两三句话,老翁又走出来。 冯生以为定有好消息,但老翁坐下后,只是谈笑,再不提婚事。 冯生忍不住,问道:“我还不知您的意思,请说明以消除疑惑。” 辛老翁说:“您是卓越不凡的人,我仰慕已久,但我有点隐衷,不便直言。” 【渐霜风凄紧】:“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关河冷落】:“这老翁说话还真是有意思!” 【残照当楼】:“你很好,但是我家不配,虽然我们刚见没几分钟,但是我很仰慕你!” 冯生脸色不变,仍旧求了几次,什么方法都用上,辛老翁这才松口说:“我有十九个女儿,已嫁出去了十二个,女儿的婚姻大事由老妻作主,老夫不参与。” 冯生听懂这,然后才笑着说:“我只要今天早晨带着小丫鬟,踏着雨露水赶路的那位。” 辛老翁没说话,两人相对无语,宁采臣实在没忍住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 叶清梦心里腹诽:“这人怕是个傻哈哈吧,人都看不上你了,还问,脸呢?” 这时里屋传来女子的娇声细语,冯生突然乘着醉意,掀起门帘说:“既然做不成夫妻,就看看容貌,以消除我的遗憾!” 屋里的人听见门帘响,都惊愕地站了起来看着他,这什么玩意? 冯生见果然有那红衣少女,打扮华美,手捻着腰带,亭亭玉立。 看见冯生闯进来,屋里的人都惊慌不安,他们不知道这哪来的登徒子。 辛老翁大怒,命几个人将冯生揪了出去,冯生酒涌上来,跌倒在乱草丛里,瓦块石头雨点般地落下来,幸亏没砸在身上... 第23章 如此可恶 第45章 如此可恶 冯生被打的躺了一会儿,听见驴子在路边吃草,爬起来骑上去,踉踉跄跄地上了路... 宁采臣也喝完了杯中的茶水,本想去前面破庙里面休息,哪知道辛老翁连忙笑着挽留道:“二位公子,老头子家里这还有空房,直接在这里休息便好,不用去前面。” “这...” 宁采臣有些犹豫,这一屋子的妖,这时候十四娘也走了出来,出声挽留:“是啊,两位公子,外面刚下完雨,天气这么潮湿,不如在这休息一晚。” 叶清梦对着宁采臣点点头,两人就此答应了下来,这时候的天色还没那么晚,几人就围着桌子聊起了天... 而另外一边的冯生因为夜色迷茫,误进了山谷,狼奔鸱叫,吓得他寒毛直竖,犹豫着四下看了看,并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嘴里骂道:“真晦气!” 忽然间,远远望见一片黑树林中隐约有灯光,冯生以为必定是村庄,赶着毛驴跑了过去。 抬头一看,是一座高门,便用鞭子敲了敲。 门内有人问道:“哪里来的年轻人,半夜跑到这里来?” 冯生听见有人,连忙回答说:“迷了路。” 门里面的那人说道:“等我禀告主人。” 冯生伸着脖子,呆呆地等着,心里也有些着急,毕竟这么晚了,赶回去也不现实了。 忽听抽门栓开门声,一个壮健的仆人走出来,替他牵驴。 冯生进去,见房屋都非常华美,大堂上灯火通明,略坐了会,有个妇人出来。 “这位客人,你姓甚名谁?”妇人笑呵呵的问道。 冯生听见问话,连忙回话:“冯生!” 过了一会儿,几个丫鬟扶着一位老太太走出来,说:“郡君来了!” 冯生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想行礼,老太太止住他,让他坐下。 笑呵呵的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冯云子的孙子啊?” 冯生心里惊讶,但还是回答说:“是的。” 老太太颇有些感慨的说:“你是我的外甥,我老态龙钟,风烛残年,骨肉亲戚之间,久没来往了。” 冯生面色晦暗的回道:“我小时候就死了父亲,跟我祖父交往的人,十个里也不认得一个,我从没拜见过您,请您告诉我,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老太太带着些神秘的说:“你自己会知道的!” 冯生不敢再问,坐在那里冥思苦想。 老太太便不再继续这个问题,于是好奇的问:“外甥深夜怎么到了这里?” 冯生平素常以胆大自夸,便把自己的遭遇一一叙述了一遍。 老太太听到这事之后,便笑着回应说:“这是大好事,况且外甥是名士,也不玷污她家。” 随即又有些不屑的说道:“这野狐精怎么就这么自大?外甥不要担心,我能给你办成。” 冯生脸色一喜,连连对这老太太道谢。 老太太看着两边伺候的人问:“我不知辛家的女儿,竟是这样端庄漂亮。” 一个丫鬟说:“他家有十九个女儿,都生得姿态翩翩,不知官人要聘的那个排行第几?” 冯生说:“她大约十五岁左右。” 丫鬟说:“这是十四娘,三月里,曾跟她母亲来给郡君庆寿,郡君怎么忘了呢?” 老太太笑着说:“是高底鞋上刻着莲花瓣、里面填上香屑,用纱巾蒙面走路的那个吧?” 丫鬟说:“是的。” 老太太说:“这个婢子倒很会出花样,弄媚态,但也真是俊俏,外甥的眼光不错。” 便对丫鬟说:“可派个小丫头去叫她来。” 丫鬟答应着去了... 正在聊天的宁采臣几人,忽然从房门口进来一个女子。 辛老翁等人见到这个女子之后连忙起身行李:“见过官人。” 宁采臣两人没说话,自身的气机早已经被抽奖所得的大日避尘衣,天师道衣掩盖了。 那女子看了一眼宁采臣和叶清梦,看到像是个凡人,宁采臣又如此俊俏,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 但眼下还是完成官人的任务才是,于是对辛老翁开口说道:“官人有请十四娘。” 十四娘听此连忙站起身和这女子一块走了,叶清梦紧忙手指轻轻一弹,将一小虫浮在了十四娘的肩膀之上... 冯生在老太太这等了一会后。 丫鬟就进来禀报:“辛家十四娘叫来了!” 接着便见红衣女子,望着老太太施礼。 老太太拉她起来说:“以后成了我外甥媳妇了,就不要行女孩儿礼了。” 十四娘起来,亭亭玉立,低垂着红袖。 老太太理理她的头发,又捻捻她的耳环,说:“十四娘最近在闺中做些什么?” 女子低声说:“闲着没事,绣些花。” 说着,忽然一回头看见冯生,立即面色一变,心里开始不安了起来。 老太太摸着十四娘的手笑呵呵的说:“这是我外甥,他一心一意要和你结为夫妻,你怎么就让他迷了路,在山谷里窜了一夜?” 十四娘只是低着头,默默不语。 老太太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我叫你来,没别的事,我想给我外甥做媒人。” 【北上太行山】:“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艰哉何巍巍】:“这全是你家人说的算了?” 【羊肠坂诘屈】:“不是,这闹呢?随随便便就决定了?” 【车轮为之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老妖说个毛?” 十四娘仍一言不发,不敢多说一句。 老太太便命丫鬟去扫床铺被,让他们二人完婚。 【明月几时有】:“草!” 【把酒问青天】:“呵呵呵...” 【不知天上宫阙】:“拿刀来...” 十四娘紧忙开口反驳道:“我得回去告诉父母。” 老太太摆摆手,冷哼一声道:“我给你做媒,有什么差错?” 十四娘赶忙解释道:“郡君之命,我的父母不敢违抗,但如此草草从事,我就是死,也不敢从命!” 老太太听这,也才笑着说:“小女子志气倒高,不屈从威势,真是我的外甥媳妇。” 于是,便从十四娘头上拔下一朵金花交给冯生,让他回去查查历书,定个良辰吉日;又让丫鬟送十四娘回去。 这时,雄鸡高唱,老太太派人牵着毛驴送冯生出去。 冯生出来走了几步,回头一看,只见房屋村落全消失了,只有一片茂密的松林和蓬草掩盖着的几座坟墓而已。 冯生定神想了会儿,醒悟这里是薛尚书的坟墓,薛尚书是冯生祖母的弟弟,所以老太太称他为外甥。 冯生心中明白遇上了鬼,但也不知十四娘是什么人。 一路感叹着回了家,漫不经心地查了个日子等着,心里恐怕这约定靠不住... 十四娘一阵惆怅的回到破庙,心里十分委屈,见到辛老翁就忍不住落下了泪水。 辛老翁紧忙开口问道:“小女,怎么了?” 十四娘抬头想说,看见宁采臣两人还坐在那,硬生生忍住了。 宁采臣还不知道事情的来回经过,虽然知道眼前的一家子是妖,但是好歹人家对你也算有些照顾。 于是忍不住问道:“这位姑娘,是有什么事吗?” “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说与我二人听听,说不定还能帮上你!” 十四娘听着眼前宁采臣的真挚话语,才悻悻然的说道:“刚刚来的那个女子是当地郡君的贴身丫鬟,而那个登徒子恰恰又是郡君的外甥。” “她让我明天择个良辰吉日去上那冯生家中晚婚...” 说完就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啜泣了起来... 宁采臣听到这冷哼一声:“居然还有这种事!” 本来就对这个冯生不屑,没想到居然还发生了这种事情。 一旁的叶清梦知道这事的前因后果也是无比生气。 辛老翁见两人如此生气,心里虽然好受,但不忍害了两人,还是接着说道:“那老太太不是一般人...” 辛老翁怕吓着宁采臣两人,还是没有说出实情。 叶清梦坐不住了,手指掐诀,直接口中念道:“真灵下盼,仙旆临轩。令臣关告,迳达九天...” 只见叶清梦周身迸发出紫色的雷电,吓得辛老翁,十四娘连忙跑开。 叶清梦随即收了起来,微微一笑道:“不用害怕,我与这位公子也不是普通人,所以你们大可说清楚这件事的始末。” “若你不想嫁,没人能逼你!” 十四娘听到这话,眼中一阵泪水。 【海底有明月】:“太帅了,实在太爱主播了。” 【圆于天上轮】:“这就是实力带来的自信吗?” 【得之一寸光】:“今日一话,能救一女,大善!” 【可买千里春】:“估计十四娘忍不住以身相许了吧?” 【一僧年八十】:“反正我忍不住,这也太酷了!” 【世事未曾闻】:“实在太棒了...” 叶清梦忽然想到了什么,紧忙打着哈哈开口说道:“我是女的,所以你不用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我。” 十四娘一愣,脸色羞红的低下了头,用脚画着圈,以缓解尴尬。 宁采臣这时候也笑着回道:“不用担心,十四娘你就安心休息便可。” “多谢宁公子,多谢叶,叶姐姐!”十四年欠身谢过二人。 随后宁采臣对着辛老翁问道:“老人家,我二人休息的地方是在哪?” 辛老翁本以为两位都是公子,没想到是一男一女,这可怎么安排呢? 这时候十四娘出来解围道:“不如叶姐姐今晚和我一块休息吧?” 叶清梦沉吟了片刻后答应了。 接着宁采臣,叶清梦两人便分开了,宁采臣来到老翁安排的房间后,便开始了抽奖。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低武)、科技(一级)、仙侠(修真)、咒术(一级)......】 【抽取完成,恭喜宿主获得修真世界奖励——完美筑基丹】 【完美筑基丹:此丹吃下必定筑基成功,且自身灵力翻倍。】 随即宁采臣吃下了这完美筑基丹,开始了筑基的过程! 他身上被灵气所环绕,整个人沐浴在白色的光芒之中,看起来无比的神圣庄严,让人忍不住想要膜拜于地! 宁采臣只觉得自己体内的真元如同决堤的大河一般汹涌澎湃的涌动着,那种力量简直可以毁天灭地一样。 他的脸上露出惊喜和激动的表情,虽然还没有突破成功,但是却也离成功不远了! 他的意识渐渐的模糊了起来,仿佛整个人都融化在了那温暖舒适的灵气当中... 另外一边的十四娘两人在聊着天,传来一阵敲门声以及老妪说道:“小女,这有些糕点,你俩吃了吧?” 十四娘赶忙下了床,打开一些缝隙,接过了这糕点,随后看老妪手中还有一份,便问:“这是给宁公子的?” “是的...” 十四娘想了一下,便把手中的一份给到了叶清梦道:“叶姐姐,您先吃,我把另外一份送给宁公子!” 叶清梦正好也有些馋了,便答应了... 宁采臣忽然间感受到体内至阳灵气澎湃涌出,整个人一阵炽热,紧忙运功却毫无用处。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以及十四娘的问声:“宁公子,您休息了吗?” “我给您拿了些糕点...” 宁采臣听见了但没有说话,体内的至阳之气太过于深厚,怕一会伤害到了她。 “宁公子?” “宁公子?” 宁采臣只能喊道让她进来,十四娘听到他的声音中压抑着些痛楚,紧忙打开门就见到了浑身散发着热气的他。 十四娘脸色一变,紧忙将体内的阴气传了过去,但对于修炼大日炼器的宁采臣来说,这点阴气杯水车薪。 也不知道是阴气引起了至阳之气的暴动,还是怎么回事,猛然间至阳之气大盛,宁采臣双目通红,扑杀了上去,十四娘来不及反抗,被宁采臣一连打了百招... 第二天冯生一早再去那座寺庙看看,一片荒凉,寂无人迹。 询问当地的人,说是庙里常见狐出没,冯生暗想:只要得到美人,狐也是好的。 到了选定的那天,冯生整理房间,打扫道路,让仆人轮番在门外眺望,一直等到半夜,还没动静,冯生已经绝望了。 到了白天冯生实在没忍住,便再次去了那老太太所在的地方,不过却没有遇到人,冯生心里不爽,便一直在那里等着... 第24章 灭妖狐 第46章 灭妖狐 宁采臣早上迷糊着醒来,看见衣衫褴褛的十四娘,眼皮直跳。 这时候十四娘也醒了过来,一句话没说就红着脸,整理衣服离开了。 宁采臣也没有去追,毕竟这是她的家中,一旦被发现,可不好解释了... 感受到了自身实力的变化,是筑基二层,也是有了计较。 宁采臣在房间呆了片刻后才起身去洗漱,刚洗漱完就遇到了叶清梦。 叶清梦狐疑的看了看宁采臣,昨晚那十四娘没有和自己在一起休息,去哪了呢? 宁采臣感觉到了被盯上,还是不动声色,这时候十四娘从另外一间房子里出来,看见了宁采臣两人,想到昨晚的事情,也是一阵娇羞。 但还是连忙调整好状态走到了叶清梦面前,不好意思的说道:“叶姐姐,昨晚我和我妹妹在一起休息。” 叶清梦这才了解,笑着说了句没事。 紧接着几人就来到了吃饭的地方,刚准备吃饭就见到了前天晚上的那个郡君的丫鬟。 丫鬟来者不善,面若寒霜的问道:“辛老翁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违抗郡君的话!” “现在你还有个机会,今晚立马与冯生成婚,不然你这一家上上下下...” 辛老翁心里一沉,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十四娘也是沉吟片刻,刚想开口,就听见宁采臣淡漠的语气:“阁下好大的口气,人姑娘不愿,你家郡君又何必强人所难?” 丫鬟见是前天晚上的俊男也不给好话:“你算什么东西?” “敢说这种话?” 宁采臣呵呵一笑:“你这个小妖,怕是胆子大得很那。” 一个小小筑基四层的小妖,居然敢和我这么说话? 丫鬟心里有了气,直接含怒出手,宁采臣一招亢龙有悔直接将她打飞到房外。 随即便倒飞出去,宁采臣喝道:“纯阳剑!” 它见到宁采臣手中猛然出现一把长剑,也不敢大意,直接现出本体,一只灰色妖狐。 这妖狐有一条灰色,浑身黑灰,尖耳朵,眼睛是碧绿色的,看起来极为阴暗,那双碧绿色的眸子中露着凶狠之色。 “吼——” 这灰色妖狐发出一声震天巨响,张口便喷吐了一个碧绿色光球,向着宁采臣砸来。 宁采臣冷笑:“就你那点实力还想和我斗?” 说话间他将纯阳剑往空中轻轻一挥,顿时一团金色火焰从纯阳剑上涌动而出,直接杀向妖狐。 “嗤啦”一声,那碧绿色光球被金色火焰瞬间击散,化作无数星星点点消失在空气中。 “好!有几分本事!” 那妖狐怒喝道:“不过,接下来你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说着,妖狐双爪合十,然后猛地张开,对准了半空之中的纯阳剑,口中大叫一声:“妖现!” 霎时,它身周浮现出一圈黑色的雾气。,紧跟着,它身形暴涨起来,很快变成了一只三四米高的庞然大物,两眼放着凶光,死死盯住了宁采臣。 这是郡君所传妖术,为的就是自家小妖遭遇不测。 见此情景,宁采臣微微皱眉,心道:“看来,要速战速决才行啊……” 想罢,他也不多言,直接催动纯阳剑,对准了妖狐飞去。 “咻~咻~” 伴随着破风声,宁采臣催动纯阳剑,带着炽烈金光刺穿虚空,径直朝着妖狐袭去。 可是妖狐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结果。 “轰隆——” 一阵巨响,妖狐突然爆炸开来,一股浓郁至极的黑烟从它体内涌出,迅速扩张到整座院子,遮蔽了视野。 与此同时,一只长约五六尺、浑身布满黑毛、背生肉翅的怪物从滚滚浓烟中钻了出来。 “吼~” 这怪物嘴巴裂开,露出尖锐獠牙,对着宁采臣发出震天嘶吼,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哼,雕虫小技!” 宁采臣却丝毫没把这家伙当回事,他手握纯阳剑,催动真元,将其灌注到剑身里面,使得那柄剑散发出夺目璀璨的光芒,犹如曜日般耀人双目,令人不敢逼视。 紧跟着,宁采臣举剑朝那妖狐狠狠劈了过去。 剑锋所指处,仿佛连空间都被撕裂了一样,留下一条漆黑深邃的通道,足以证明这一剑威力强横到何等程度。 然而就在这时,那黑色怪物却是双翼展开,向着另一边躲避,但宁采臣怎么能放过,直接一剑斩灭。 随即又杀向灰色狐妖。 “嘭——” 伴随着剧烈撞击声,妖狐险之又险的闪过这致命一击,并趁机再次向着宁采臣扑杀过去。 宁采臣却是不慌不忙,反而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他右手持剑左手掐印,口中大喝道:“纯阳剑法!” 刹那间,纯阳剑的光芒更加灿烂,释放出无比惊人的威势。 “噗哧”一声,剑锋划过长空,斩落那妖狐一根尾巴,鲜血四溅,染红地面。 “嗷呜~~~~” 妖狐吃痛哀嚎,但是它却没有退缩,仍旧不顾伤痛,继续向宁采臣攻击过去。 “哼,垂死挣扎!” 宁采臣轻蔑一笑,旋即操纵着纯阳剑追杀过去。 妖狐见状立刻转头逃跑。 但是宁采臣哪容他逃走,脚踏步法,紧追不舍。 “嘭——嘭——嘭——” 两者一前一后,你追我赶,沿途不停的激荡出道道剑气或降龙十八掌,掀起一波波冲天尘埃。 这妖狐虽然实力低于宁采臣不少,但仗着速度优势,居然勉强能够抵抗宁采臣的狂轰滥炸。 不过它毕竟年岁太轻,经验浅薄,没过多久,就被宁采臣抓住破绽,用纯阳剑斩断一条腿。 妖狐惨呼倒地,不过却没有认输,而是翻身爬起来,对着宁采臣怒吼道:“你这人类!今天你杀了我,明日郡君一定为我报仇!” “哦,是吗?那我就先让你灭了吧!” 宁采臣冷笑一声,再次挥动纯阳剑,一道金色剑气朝着那妖狐袭去。 “唰——” 妖狐再次利用速度优势躲开剑气攻击。 “嗖~” 就在这时候,宁采臣手腕一抖,纯阳剑飞射而出,径自打在妖狐胸膛上。 “砰”的一声闷响,妖狐被纯阳剑剑身打得倒跌出去数丈。 “哇”一声吐出一大滩淤血,妖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见到此情此景,妖狐顿觉绝望,好似梦见了太奶奶。 宁采臣刚要一剑斩杀灰色狐妖,就看见那一个老太太带着数十个小妖出现了在了他面前。 那老太太随手一挥,就将宁采臣打飞出去,本以为会打倒在地,却被叶清梦扶住了。 叶清梦笑了笑说道:“别急,我来会会它!” “它是什么修为?” “元婴!” 身为龙虎山紫衣天师的叶清梦不会轻敌,手中掐诀,天师道袍现出,杀向狐妖老太太。 老太太看似柔弱,却也是修炼千年之久的精怪,只见她身后忽然出现一股黑气,瞬间化作两条尾巴,如两个鞭子般甩向叶清梦,打得她不住躲闪。 “哼,想要抓到你可真难!”叶清梦冷哼道,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这狐妖实力强,更胜在狡猾,叶清梦一时竟无法将其拿下。 叶清梦手指掐动,一道金光闪过,一柄宝剑凭空生成,被她握在手里,朝着狐妖刺去。 那狐妖大惊,赶紧抽回自己的尾巴,同时用爪子挥出,和宝剑相击。 轰隆…… 巨响传来,地上被炸出了深坑,叶清梦借助反震力飞快后退,而那狐狸也趁机逃窜。 叶清梦没有继续追上去,因为在她刚才攻击的位置,出现了一团浓厚的黑雾,显然就是这狐妖所布。 叶清梦心里暗骂:“该死!” 原本以为这狐妖不过尔尔,哪知道对方还留有后招,幸亏自己谨慎,否则很可能阴沟里翻船。 叶清梦收起宝剑,双掌结印,念咒驱散黑雾,顿时眼前一片清明。 果然,刚才的狐妖已经不见踪影,连那些树木都消失不见。 “好险!” 叶清梦抹掉额头汗水,不过这次算是吃了教训,接下来的战斗还要更加小心。 就在叶清梦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沙沙声,像极了蛇爬行时发出的声音。 她脸色剧变,赶紧往旁边躲去,同时手上的宝剑已经祭出,做防御状态。 只见,在她左侧五十米处,黑烟滚滚,从中冒出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足有三四丈长。 “嘶嘶——” 叶清梦仔细观察,那黑乎乎的庞然大物竟是一条浑身长满鳞甲的黑蛇,脑袋硕大,一颗红宝石般的眼珠子,透露出凶狠与狰狞之色。 黑蛇慢吞吞游走,速度缓慢,给人带来极大压抑感,最重要的是,它每靠近一步,周围的空气便低沉几分。 叶清梦屏息凝视,全神贯注戒备着。 她心中暗道:“莫非这就是那小狐妖口中所谓的妖法,看来就是召唤一类的秘法。” 黑蛟慢慢接近,尾巴扫了扫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叶清梦提防着,不敢有丝毫大意,随时做出攻击。 “嘶——” 黑蛟猛的蹿了出来,一口咬向叶清梦的脖子,叶清梦反应迅速,手中宝剑挡在面门之前,随即又挥出数道剑芒,硬生生把黑蛟逼退。 “呼——” 黑蛟被宝剑划到身体,发出愤怒的吼叫声:“渺小的人类,快成为本王的食物吧!” 叶清梦冷哼一声,喝道:“畜生,受死!” 手中剑飞沙向黑蛟,黑蛟吃痛,更加暴怒,张嘴吐出一道寒芒,直奔叶清梦胸口射来。 “雕虫小技。” 叶清梦早已预料到,右手一抖,一枚玉符出现在半空之中,她手捏剑诀,口中默诵咒语:“急急如律令!” 玉符化成一团青色火焰,将袭来的黑芒包裹住。 嗤嗤嗤…… 黑芒遇到火焰立刻燃烧起来,眨眼功夫,化为灰烬飘散。 “啊……” 黑蛟吃痛,疯狂扭动躯体。 叶清梦趁此良机冲上去,宝剑劈砍,在它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吼—— 黑蛟发出哀嚎,不断翻滚起来,卷起漫天泥土和落叶。 叶清梦趁机冲到它背后,抬腿一脚踹向黑蛟七寸之处,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黑蛟摔倒在地,不停挣扎着。 叶清梦不等黑蛟站起,手持宝剑冲上去一通乱刺。 嗷—— 黑蛟惨叫连连,不过它皮糙肉厚,一时间还死不了,叶清梦见它仍然顽抗,心底升起一股怒意,决定要彻底灭了它。 忽然,黑蛟身上亮出一层绿光,那层光罩坚固异常,任凭叶清梦怎么攻击,始终无法破坏。 叶清梦眉头微皱,大喝一声:“三十六天罡神通,五雷法!!!” 话音刚落,一道道粗壮的电弧从天而降,噼啪作响,砸在黑蛟身上。 吼…… 黑蛟疼的发出凄厉的咆哮声,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还没死?” “没想到皮这么厚!” 叶清梦手掐法诀,口中念叨起来:“五行八卦九宫术,阴阳二雷三昧真火,急急如律令!” 她双手推出,一道火焰之力从她口中吐出,火焰落在黑蛟身上,把它烤焦一片,甚至能闻到肉味。 叶清梦乘胜追击,直接一道五雷法劈在了黑蛟身上,黑蛟不再动弹,整具妖身焦黑一片... 【有美一人兮】:“刚刚这黑蛟出现吓了我一跳!” 【婉如青扬】:“主播这么用法术不用担心灵气枯竭吗?” 【识曲别音兮】:“是啊,我看主播放的好像都是大招!” 【令姿煌煌】:“这黑蛟死的好...” 宁采臣也和辛家众人一起斩杀那数十只小妖,见黑蛟死了,宁采臣才放下心来,全力斩杀这群小妖。 叶清梦也看见了弹幕不过没有解释,因为只有请仙那招最耗费灵气! 随即冷冷的看向了操控着黑蛟的狐妖老太太,说道:“你这老太婆,差点伤了我性命,今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说完,叶清梦手腕一抖,宝剑发出一阵铮鸣,一道银光闪烁,飞刺向狐妖老太太。 嗖—— 宝剑化作一道流光,直奔狐妖老太太而去。 “桀桀,你休想伤我!” 狐妖老太太怪笑着,身形一晃,诡异的消失。 “嗯?” 叶清梦警惕四顾,根本找不到对方身影。 “咯咯咯……” 突然,一阵娇笑声响起,在叶清梦耳朵边环绕不散。 叶清梦心里发毛,赶忙寻找声源,却发现是一株老树上传来的,她顺着声音,一路往上望去。 这时,叶清梦终于发现了老太太。此时,她坐在树干上,手中拿着个奇怪的玩意儿。 那玩意儿是个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让人听了迷惑神志,但对于叶清梦这种紫衣天师来说,不过是普通的铃铛声罢了,一点伤害也没有... 第25章 魔狐 第47章 魔狐 这时,叶清梦终于发现了狐妖老太太,此时,她坐在树干上,手中拿着个奇怪的玩意儿。 仔细看去,那玩意儿是个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让人听了迷惑神志,但对于叶清梦这种紫衣天师来说,不过是普通的铃铛声罢了,一点伤害也没有。 叶清梦嘴角微微上扬,对着狐妖老太太笑着说道:“你玩儿呢?” 狐妖老太太心中虽然诧异,但还是点点头,笑眯眯地说:“当然啊!你不觉得好玩吗?” 叶清梦眼眸轻轻扫了一圈周围的情况,突然脸色凝重起来,低沉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狐妖老太太依旧挂着那副淡定的表情,缓缓从树枝上跳了下来,笑容可掬地看着叶清梦,轻松的语气说道:“小丫头,我只不过是想请你喝杯茶而已!” 闻言,叶清梦心中顿感不妙,立马提高警惕戒备着。 狐妖老太太走到叶清梦的不远处,笑眯眯说道:“放心吧!只要乖乖跟我去喝杯茶就行,别紧张嘛...” “哼,还想耍花招!” 见狐妖老太太还在用笑容迷糊心志,叶清梦冷哼一声,双手结印,一股强大的法术波动散播开来,她整个人瞬间变得凌厉无比。 狐妖老太太见状,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后她又摇摇头自嘲的笑了几声:“果真不愧是紫衣天师啊,竟能将意志力修炼到如此程度。” “你到底是谁?一般妖族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招数!”叶清梦皱眉,眼眸死死盯着她,质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能活不过今天了...”狐妖老太太依然保持着淡定的姿态。 “你觉得你能杀我吗?!”叶清梦目光锐利起来,冷冷说道。 狐妖老太太微微颔首,笑道:“你觉得呢?” 话落,她突然从怀里摸出了一块黑色石头,当石头被她握住的瞬间,一道恐怖的威压骤然爆发出来,笼罩向四方。 与此同时,叶清梦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袭来。 她知道,狐妖老太太这是打算使用杀招了。 “呼——” 刹那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周遭的气息变得格外冰冷和阴森,叶清梦动不了身。 下一刻,她猛然抬起右爪,狠狠朝着叶清梦的胸口砸下。 “砰!” “噗嗤!” 伴随着一阵闷响,叶清梦的身体瞬间倒飞出数米远,最后撞在了一颗大树之上才停止下来,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她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显得很痛苦,身体也在剧烈颤抖着,额头上冒出豆粒般大小的汗珠。 “嘶——”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了一口鲜血,接着,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寒芒,愤怒地盯着狐妖老太太,咬牙切齿道:“我不能你还能再用!” 狐妖老太太站在原地,手中握着那块黑色石头,笑吟吟地望着她说道:“呵呵,你刚刚不还挺嚣张的吗?怎么现在却这样了?” 她隐约察觉到,眼前这个狐狸精,绝非等闲之辈,否则也不会给她如此巨大的压迫感。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起来,全身充满了战意。 狐妖老太太注视着叶清梦,笑着说道:“你的天赋很不错哦!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可惜,你碰上了我,我会亲手毁掉你这个紫衣天师!” 【王师北定中原日】:“我靠,这狐妖老太太这么厉害?” 【家祭无忘告乃翁】:“是啊,这比一般的狐妖也厉害太多了,根本就是两个种族!” 叶清梦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冷声说道:“呵呵,你想杀我,那就得先看你的本事了!” 话音落下,她直接从背包取出一枚火红丹药服下,霎时间,一股炙热的能量顺着经脉涌遍全身,她的气势陡增,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炽热的温度。 狐妖老太太的神情也逐渐严肃起来。 虽然她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但也不敢托大,毕竟叶清梦是货真价实的紫衣天师。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黑色石头扔出,那块石头化作一团黑雾,迅速钻入了她的身体之内,令她整个人变得愈加的诡异。 “吼!” 狐妖老太太仰头长啸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喊声传入叶清梦的脑海中,震荡着她的灵魂。 紧接着,一缕缕邪恶的黑烟自她毛孔中渗透而出,弥漫在山林之间。 叶清梦瞳孔缩了缩,这种气息她太熟悉了,曾经的某些记忆浮现在她脑海之中。 “魔族...”叶清梦喃喃说道。 她万万没想到,狐妖老太太竟然是魔族! 各界有着各种不同的种类,譬如妖族、鬼族,其中,鬼族最为弱小,但它们的数量极多,且拥有特殊的秘法,一旦施展便能召唤无尽鬼物降临,凶悍无匹,足以踏平世间任何存在! 而妖族,其中又以龙、凤凰、麒麟等为尊,它们的血脉最为纯正,其实力也最为强大,尤其是龙,更是万妖之祖,掌控着诸多规则与力量,号称天地间最伟大的生灵。 至于魔族,则与妖族、鬼族不同,他们是混乱的代表,亦正亦邪,喜欢吞噬血肉,残忍嗜杀,性情暴虐而疯狂,乃魔界中最为强横的种族之一。 魔族的数量虽然稀少,但每一位魔族都有着十分恐怖的实力。 这位狐妖老太太虽然实力不够强,但是至少也达到了元婴三层,距离元婴四层期也仅有半步之遥! 此时,她浑身缭绕着漆黑的魔气,犹如地狱的女罗刹一般,气息十分恐怖,让人不禁产生畏惧和退缩。 “呵呵,既然被你猜到了我的身份,那我就不妨告诉你吧,没错,我就是魔族中赫赫有名的魔狐!”狐妖老太太笑吟吟地说道。 叶清梦眉头紧锁,眼神忌惮地看着狐妖老太太。 这家伙居然是魔界的魔兽! 难怪能够释放出如此强大的威压,而且还懂得幻术。 叶清梦通过龙虎山的古籍,知晓许多关于魔界的事情,她清楚地知道,在魔界,魔族是公认的最强种族,没有之一。 魔界中的每一座城池,都有着一位统治者,而统治者皆是仙人级别的存在,他们的实力通常都是超越仙人的。 除了那些统治者之外,还有着诸多的魔族,实力普遍都很高强,即便是最低级的魔兽,实力都堪比元婴。 “看来,这场战斗不好打啊!” 想到这里,叶清梦顿时陷入沉思,心中暗叹一声。 “小姑娘,我奉劝你还是赶紧投降吧,你不是我的对手。”魔狐语气悠悠地说道。 叶清梦冷静下来,轻蔑道:“废话少说,来战吧!” 魔狐脸色微微一沉,旋即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送你去地府报道吧。” “轰隆隆!” 顷刻间,周围的空气都沸腾起来,仿佛有着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令整片区域都剧烈震动起来。 紧接着,只见魔狐老太太缓缓举起手指,食指对准叶清梦,一根黑线凭空出现,悬浮在她的指尖上。 那黑线宛若一把锋利无匹的长矛,携带着滔天煞气,径直对着叶清梦洞穿而去。 感受到那股可怕的气息,叶清梦俏脸微变,身形暴退。 “咻!” 黑线划破虚空,眨眼睛便追上了叶清梦,并贯穿了叶清梦的肩膀,将她钉死在了树干上,令她的娇躯剧烈颤栗起来。 “噗嗤!” 叶清梦嘴巴一张,一口鲜血猛然喷出,染红了大地。 叶清梦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盯着魔狐老太太,惊讶道:“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 她的伤势并不重,但这速度未免太夸张了,要知道,她刚才已经做好防御的准备了,可依旧被魔狐老太太击伤。 这个狐妖老太太的实力,完全碾压她! “哼,跟我比拼速度,你太嫩了点!”魔狐老太太冷漠地瞥了叶清梦一眼,淡淡道。 “该死,这狐狸精果然很厉害!”叶清梦咬牙道。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不是这狐妖老太太的对手。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叶清梦眼中闪过一抹决然,随即伸出手,摸向腰间的剑柄。 她虽然不是魔狐老太太的对手,但拼命逃跑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而就当叶清梦打算拔出佩剑的时候,狐妖老太太的攻击却突兀出现,在叶清梦毫无防备之下狠狠轰在她的胸膛之上。 “嘭!” 叶清梦吐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出,撞断了两颗巨大的树木,方才停了下来。 叶清梦挣扎着站了起来,眼中露出愤怒的光芒,咬牙切齿道:“老妖怪,偷袭我?” “哈哈,我承认你有些实力,但你终究只是金丹后期罢了,我可是紫阶后期,你拿什么跟我斗?” 魔狐老太太讥讽地望着叶清梦,冷漠道:“所以,乖乖给我献祭吧,你身上的精血,足够我提升几百年修为了!” “卑鄙无耻的老东西,有本事堂堂正正地打一架!”叶清梦怒骂道。 “哼,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的。” 魔狐老太太眼中寒光爆射而出,脚掌猛然一跺,地面龟裂开来,她瞬移到叶清梦面前,右手呈爪状,直抓叶清梦的脖颈。 叶清梦美眸一凝,身影再次消失。 “嗯?”魔狐老太太皱了皱眉,这叶清梦的速度比她预料的更快,显然是使用了什么秘术! 叶清梦身处于半空之中,她眼眸冰冷,玉手结印,一股雄浑浩瀚的元气自她身体中席卷而出,汇聚于手掌上。 “封禁术!” 叶清梦低喝一声,手掌拍向魔狐老太太,一层白蒙蒙的雾气弥漫而出,朝着魔狐老太太笼罩而去。 “雕虫小技!” 魔狐老太太冷哼一声,她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魔气,将那雾气抵挡住,丝毫渗透不进去。 “轰!” 下一秒,魔狐老太太一拳轰向叶清梦,澎湃汹涌的魔气化作一只庞大的魔狮,咆哮一声,撕碎空气,朝着叶清梦扑去。 叶清梦眼疾手快,立即催动道法,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魔狐老太太眼瞳微缩,心中微微诧异,叶清梦居然躲过她的攻击。 要知道,在她的领域内,她就相当于主宰一般,一念之间,叶清梦根本无法躲避。 “咻!” 叶清梦再次出现在魔狐老太太身后,纤细手掌握成拳头,轰在魔狐老太太的背部。 “轰!” 魔狐老太太的身影从空中坠落下来,砸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这样的碰撞力量太恐怖了,连地面都被砸出一个窟窿,若非魔狐老太太肉身强悍,换做其余人的话,早就粉身碎骨了。 叶清梦眼眸森冷,杀气腾腾,一步踏出,又瞬间出现在魔狐老太太头顶上空,右腿横扫而出。 “呼呼……” 狂风呼啸,凌冽刺耳的劲风吹拂,叶清梦这一腿夹杂着极致的力量,犹如雷霆一般轰向魔狐老太太。 “滚!”魔狐老太太眼中凶光一闪,右臂扬起,迎击而上。 “铛!” 叶清梦一腿与魔狐老太太的手臂碰撞,响起金属交鸣的声音。 “噗!” 一阵闷响传来,叶清梦喉咙一甜,一口猩红的鲜血夺口而出。 “嘶嘶……” 叶清梦疼得吸了一口凉气,右臂隐隐传来麻痹感,她的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位了一般,极其难受。 这一幕看上去极其骇人,叶清梦的一条手臂已经软趴趴的垂着,仿佛被抽走了意识一般。 另一边,魔狐老太太也并不好受,她的右臂竟然在微微颤抖,显然也被叶清梦踢伤了,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而已。 【红酥手】:“这怕是主播遇到的最难打的一次了。” 【黄縢酒】:“这魔族也太bug了吧!” 【满城春色宫墙柳】:“相信主播,主播还没有用大招!” 【东风恶】:“上次不是有请仙吗?不能再请吗?” 【欢情薄】:“该不会这神通有时间限制吧?” 这时候,叶清梦咬咬牙趁机施展瞬移,瞬间来到魔狐老太太身旁,一剑斩了过去,直取魔狐老太太的脑袋。 叶清梦也怕请仙来杀不死它就完了,到时候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了。 “找死...” 第26章 薛尚书 第48章 薛尚书 这时候,叶清梦咬咬牙趁机施展瞬移,瞬间来到魔狐老太太身旁,一剑斩了过去,直取魔狐老太太的脑袋。 叶清梦也怕请仙来杀不死它就完了,到时候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了。 “找死...” 然而,魔狐老太太冷哼一声,轻蔑地看着叶清梦,抬手拍飞了她的长剑。 砰! 长剑撞在一颗大树上面,直接被砸得粉碎。 “好强的肉身。” 叶清梦心里震惊无比,她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怪物的对手。但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只能拼命一搏。 砰~ 可惜,依旧是被打回来,摔倒在几米远的草丛中。 “桀桀,真是愚蠢至极啊...你以为我会给你任何逃走的机会吗?”狐妖老太太不屑的哼了一声。 叶清梦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就都要死了,用尽全身灵气大声喝道:“七十二地煞道术,请仙!”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只见从天空中射出七道金光,在天上形成了七个巨人。 七个巨人每一个都有两米多高,肌肉结实,穿戴整齐,手持法剑,脚踏宝靴,威风凛凛的站立在天地之间,仿佛是天神降临般。 “小小女娃也敢和我斗,还想借助外力,简直找死,杀无赦。” 狐妖老太太看到这一幕,顿时暴怒起来,双臂一挥,那些阴魂野鬼便朝着七位天将扑了过去。 但是七位天将根本毫不畏惧,其中一名拿着宝扇的天将大喝一声:“疾——” 他话音刚落,手里的宝扇便朝前一指,只见那些阴魂野鬼瞬间被一股强大的能量束缚住,动弹不得,然后又听他说:“斩——” “唰”一阵破空之响,只见一柄长达五六丈的金色巨刀,带着呼啸的劲风,向那群阴魂劈砍而下,所经之处,一切都被摧毁,连那狐妖老太太也受到波及,被轰飞数百米远,撞倒了几颗大树才停下来,奄奄一息的躺在废墟里面。 另外四名天将见状,纷纷催动法诀。 “吼——” 七尊天神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接着化作流星朝着狐妖老太太冲击而去,只见它们手握各自的武器,狠狠的劈砍了下去,只见那些阴魂野鬼顷刻间就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噗呲” 一口鲜血喷洒出来,狐妖老太太终于支撑不住,晕厥过去,但那七尊天神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以金光灭杀狐妖,才消失。 叶清梦见狐妖老太太死了,心中的石头才放了下来,这魔狐没有金丹,但是根据直播系统特性,也算击杀了一只元婴期的狐妖,本打算突破,可是身体的乏力,让她一点也不想动。 宁采臣这边刚结束见到了躺在那的叶清梦,紧忙跑了过去,搂住她问道:“怎么样?” “还能撑得住吗?” 叶清梦强笑着:“没事,我歇会就行,灵气耗完了。” 宁采臣这才点点头,对自己的实力太低有点着急。 十四娘看见宁采臣搂着叶清梦,没有说什么,只是也来到了她的身边,静静地陪着。 宁采臣也不知道和十四娘说些什么,众人都在等待着叶清梦慢慢回复灵气。 可天不遂人愿,狐妖老太太的夫君薛尚书此刻踏空而来,看着满目疮痍的地面,又感受不到自家妻子的的生机。 薛尚书面带着冷意,一步步走向叶清梦,此时叶清梦也已经感受到了比狐妖老太太更加强大的修为,薛尚书元婴九层! 这时候十四娘紧忙出来求情:“薛大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薛尚书随手一挥击飞数米远,宁采臣赶忙看了一眼十四娘,发现她并没有受太重的伤,才放下心来。 宁采臣没有说话,只是把纯阳剑唤了出来,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人。 薛尚书只是淡淡的开口说道:“滚,我杀了这个女子,饶你二人的命!” 宁采臣全身紧绷,手中纯阳剑泛起金光,喝道:“纯阳剑法!” 薛尚书不屑的哼道:“将死之人!” 随手一挥,将宁采臣打飞数丈,但宁采臣仍旧踉跄着身子阻挡着薛尚书杀叶清梦。 十四娘就在不远处看着宁采臣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被打飞,直接薛尚书耐不住性子,要直接灭杀他的时候。 十四娘忽然悟了,周身气机突然一变,如入仙人之境。 本来打算灭杀宁采臣的薛尚书也是惊讶的看了看十四娘,笑了笑。 于是便对着十四娘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妖,不如与我结亲如何?” 十四娘抿了抿嘴,灵气凝聚直接杀向薛尚书。 薛尚书冷哼一声,也聚集香火气杀了过去。 两道光在半空中对上,瞬间就像烟花绽放一样,绚丽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十四娘却是心神一凛,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一朝得道和他还是有些差距。 这个薛尚书果然不简单。 想着,她再次发动攻击。 她的实力刚开始的时候虽然微弱,但每次攻击都会增强一些。 薛尚书眉头皱起来。 他不知道十四娘的厉害,所以才要和她试探一下。 可是…… 这小姑娘真是不怕死! 薛尚书眼底闪过一丝狠色,身影猛的一晃,就出现在十四娘的左侧。 他手里握着一把刀,刀锋寒冽。 他抬起刀朝十四娘砍去。 十四娘没有躲避,而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唤出剑迎了上去。 薛尚书脸上露出一丝狞笑,那么急切干什么?难道以为这种方法就能伤得了他吗? 但他刚想完这句话,脸色就变了。 因为十四娘竟然直接撞进他怀里,手掌贴着他的胸口往后撤。 薛尚书连忙运转体内的气,挡住十四娘的攻势。 只听咔嚓一声,薛尚书手腕传来剧痛。 “你……”薛尚书看着十四娘,脸色铁青。 十四娘却已经飞快的退后几步,手持长剑站定,她脸色苍白,显然耗费巨大。 但她还是扬唇笑道:“你怎么不说话呀,我还等着继续呢。” 薛尚书咬牙,他手指捏紧了又松开,然后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怒意。 十四娘见状轻笑一声:“不错嘛,还能忍住脾气。” 这小妖太嚣张了! 薛尚书恨恨的瞪她一眼:“别高兴太早,你今天逃不了。” 他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枚铜钱,他手一甩,铜钱就带着呼啸之声射向十四娘。 十四娘一惊,这是香火器。 她连忙举剑抵挡。 叮的一声响,铜钱打在十四娘的长剑上。 十四娘只觉得虎口一麻,险些脱力,她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好在她反应及时,稳住了身形。 “受死吧。”薛尚书说罢就举刀冲了上去。 十四娘咬牙,拼命催动气息,同时挥舞长剑迎了上去。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十四娘越战越勇,薛尚书则越战越心惊,竟然能将他逼迫成这样。 不行,不能和这个小丫头纠缠下去,随即元婴期九层的气息瞬间爆发,向着十四娘轰杀而去。 但是一朝得道的十四娘也是元婴九层的修为,根本不怕薛尚书,随即也轰杀向他。 两者相交。 嘭…… 一股强大的气浪翻滚,周围的石块树木都纷纷碎裂,尘土飞扬,树木折断。 薛尚书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整个人向后跌去。 十四娘也吐出一口血。 但很快她就稳住脚跟,提起手中长剑就刺向薛尚书。 她的剑非常快,比刚才更加凌厉。 薛尚书见她扑来,不禁冷笑,迅速伸手抓向十四娘的脖子。 他的目标是她的颈部,那里的骨肉纤细脆弱,稍不注意就会断。 他的手就像钢爪一般,十分凶残。 十四娘眼瞳缩了一下,迅速收回长剑护在自己的脖子处。 砰的一声,薛尚书的手狠狠落下,直接打在长剑上,震得十四娘虎口崩裂,鲜血喷洒而出。 她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旁边偏,而这时候薛尚书趁机跃起来,一拳砸向十四娘的脑袋。 薛尚书是含愤一击,十四娘根本无暇顾忌。 薛尚书的拳头就结结实实的打在她的额头上。 顿时鲜血横流。 十四娘的身体也飞出去数米远,重重的摔在地上。 薛尚书也不好受,他捂着自己疼痛欲裂的右臂,喘着粗气,阴冷森然的盯着十四娘。 十四娘慢慢爬起来,她抹了一把额角的血迹,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 薛尚书的心脏突然跳漏了一拍,他警惕的盯着十四娘,这个丫头不简单。 十四娘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缓缓的抽出插在腰间的短鞭。 “我给你两条路走。” 她笑眯眯的说道:“一,你跪下来求饶,我就考虑放过你;二,你死在我手里,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是我杀了你。” 薛尚书脸上浮现出暴戾的杀气,他掌管数百里的精怪妖兽,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冷声道:“你找死。” 说罢就扑杀了上去。 十四娘一抖手腕,手中的鞭子就犹如蛇一般蜿蜒着窜向薛尚书。 薛尚书的手段也毒辣无比,一刀劈过去,那鞭子竟然被他生生斩断。 十四娘眸色一沉。 “啪嗒啪嗒……” 鞭子断裂,但十四娘并未慌乱,她双手掐诀。 她的手指忽然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那金色光芒渐渐浓郁,化作一团耀眼的火焰。 火焰包裹着十四娘,将她衬托的宛若神明。 薛尚书不甘心,他不信他堂堂元婴期的修士竟然奈何不了十四娘! 他手中的长刀一阵嗡鸣,刀光璀璨,刀芒漫天。 他整个人就如同一尊杀神般,向着十四娘扑去。 十四娘的面色依旧平静。 薛尚书已经使出全力,她不敢怠慢。 她低喝一声,丹田内的气息疯狂涌入碎掉的短鞭之中,短鞭瞬间合起,燃烧起熊熊烈火,宛若一柄利剑。 她的身子拔空而起,短鞭划破虚空,对着薛尚书狠狠刺下。 薛尚书大骇,他知道这次自己恐怕是真的栽了。 但他不服气,就算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他一咬牙,身子陡然一矮,短鞭从他头顶掠过,刺中他的肩膀。 薛尚书惨叫一声,但他却毫不迟疑,手中长刀一扫,削掉了十四娘的半边衣袖。 十四娘吃痛,闷哼一声,短鞭脱离手腕。 薛尚书捡起短鞭,狠狠的向着十四娘掷去,同时他的长刀再次狠狠劈向十四娘。 这一刻,他已经抱着必死之心,只想杀了十四娘。 十四娘眼睛微微一眯。 短鞭在空中转了一圈,准确的卷住了薛尚书扔过来的长刀。 薛尚书大惊失色,正要挣扎时,短鞭上的火焰猛然蹿起,烧毁了薛尚书的长刀,同时火势蔓延到薛尚书的胳膊上。 薛尚书惨叫一声,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十四娘冷笑一声,抬腿踢向他的胸口。 薛尚书闷哼一声,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竟然没死?”他惊愕道。 十四娘笑盈盈的站在原地:“是啊,我没死,所以你要去陪阎王爷报道了。” “胡说八道!”薛尚书呸了一声。 说罢他再次握住了长刀,浑身香火气灌输进去。 他要用最后的余力杀了十四娘。 可是他的灵气刚一涌进长刀,就被吞噬。 不仅如此,那长刀竟然发出尖锐的呜咽,似乎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薛尚书愣住,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他刚刚灵气消耗殆尽,长刀感受到威胁,便不听使唤? 他急忙调动灵气,但这次灵气运转的更顺畅,可长刀却纹丝不动。 他又试了几遍,仍然不行。 他不死心的拿出一颗补充灵气的药丸吃了下去,但是效果依旧不佳。 “怎么回事?”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十四娘手中的短鞭,短鞭的颜色更红了,散发出炙热的温度。 “哈哈哈哈……”薛尚书怒吼起来:“没想到,没想到这魔刀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啊!” 吐出一口精血洒在刀上,刀身轰鸣,随即身形猛地冲向十四娘,长刀带着雷霆之势狠狠砍向十四娘的脖颈... 【乱石穿空】:“一朝得道,一朝得道啊...” 【惊涛拍岸】:“这是悟透了人生吗?” 【卷起千堆雪】:“什么人生,悟透了道法!” 【江山如画】:“羡慕良久...” 【一时多少豪杰】:“不得不说,十四娘也算重情重义了...” 第27章 洞庭湖 第49章 洞庭湖 “哈哈哈哈……” 薛尚书怒吼起来:“没想到,没想到这魔刀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啊!” 吐出一口精血洒在刀上,刀身轰鸣,随即身形猛地冲向十四娘,长刀带着雷霆之势狠狠砍向十四娘的脖颈... 十四娘冷哼一声,周身爆发出猛烈的灵气轰杀向薛尚书,双方撞击在一起,空中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薛尚书惨叫一声,整个人倒飞而回,重重摔落在地上.... “老夫不服!” 薛尚书仰天大吼,手中魔刀颤抖,再次疯狂冲了过去,他就不信自己会输给一个小丫头.... 十四娘冷笑一声,右手微抬,掌心白色光芒涌动,凝聚成一道巨大无比的白色光刃。 “死吧!!!” 她轻喝一声,挥手斩向薛尚书... 薛尚书满脸狰狞,眼中充斥着绝望和愤恨,但却无力反抗,只能闭目待死...... “噗嗤!” 薛尚书嘴角流出鲜血,瞪圆眼睛,看向十四娘:“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有如此强悍的实力!你怎么可以这样?”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彻底断了生机,尸体躺在那里..... 十四娘收敛灵力,淡淡的看了眼薛尚书尸体,转身对着宁采臣开口道:“宁生,我该走了。” 宁采臣看着远去的十四娘,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绪,但两人已然不同... “游戏玩家宁采臣,龙虎山紫衣天师叶清梦成功完成聊斋志异——辛十四娘!” “当前世界灵气复苏进度0.42%…” “世界终将重启,大乾之光永存于世!” ... “去不去洞庭湖看看?”宁采臣忽然问叶清梦道。 叶清梦点点头,目前她已经有了元婴一层的修为了,对于妖王也是轻轻松松。 两人一块上了船,船上还有一个叫汪士秀的人。 “宁兄,你别不信啊!我力气大得真能举起几百斤重的石臼!”汪士秀着急的说道。 宁采臣笑着应应:“好好好,我信你,信你!” 正当两人说话的时候忽然听见盛酒肴的器皿发出一片温厚的摩擦碰动的声响,不像是陶瓷器皿。 宁采臣和叶清梦对视一眼,偷偷出船看向传来声音的地方,一旁的汪士秀也跟着看向那边。 洞庭湖圆月东升,澄江如练,有五个人从湖中冒出来,带着一张足有半亩地大的席子,平铺在水面上。 接着又纷纷摆出酒肴,不一会儿,有三个人在席上坐下,另外两个人在一边伺候。 坐着的三人中,一个穿黄衣服,两个穿白衣服,头上都戴着皂色的头巾,头巾高高的,后幅拖下来一直搭到肩背上,样式非常古老。 月色迷茫,远远望去,看不清楚他们的面貌。 伺候的两人,都穿褐色衣服,一个像是童仆,另一个像是老翁。 只听黄衣人说:“今晚月色极好,很值得我们痛饮一场!” 一个穿白衣的说:“今晚的风景,大有广利王在梨花岛摆宴时的样子呢!” 三人互相劝酒,痛饮起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汪士秀再也听不到了。 给三人撑船的船家吓得趴在那里,大气不敢出。 汪士秀又仔细看了看那老翁,相貌非常像已经死去的父亲,但听他说话的声音又不是。 二更将尽时,三人中忽有一人说:“趁月光明亮,我们应该踢球为乐!” 就见那童仆从水中取出一个圆球,有一抱大小,球中像是贮满了水银,表里透明。 坐着的人都站起身来,黄衣人招呼老翁一块踢。 那球被他们踢起有一丈多高,光芒四射,直刺人眼。一会儿,只见那球腾空飞起,远远地飞过来落在了汪士秀的船上。 汪士秀不觉脚痒,飞起一脚,想把球踢回去。 只觉那球异常轻软,这一下猛踢,似乎把它给踢破了,球飞起有几丈高,从破口处泻下一道银光,犹如彩虹,又如划过天空的彗星,一下子扎进了水里。 接着水面冒出一阵气泡,球不见了。 席上的三人都发怒说:“哪里来的生人,败坏我们的清兴!” 老翁却笑着说:“不错不错。刚才那一脚正是我们家的‘流星拐’踢法。” 白衣人怪他多嘴,嗔怒地说:“我们都在烦恼,老奴怎敢讲笑话?快和小崽子去把那狂人抓来!不然,我就用锤子砸断你的腿!” 汪士秀见无路可逃,索性横下心,提刀立在船头上。 一会儿,见童仆和老翁手持兵器冲了过来。 汪士秀仔细一看,那老翁果然是父亲,急忙大叫:“阿爹,儿子在此!” 老翁大吃一惊,父子相对悲伤。童仆见状,立即返了回去。 老翁说:“儿子快藏起来,不然我们爷俩都要死了!” 话还没说完,那三人突然出现在船上,面都如黑漆,眼睛比石榴还大,一把就把老翁抓了过去。 宁采臣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巧,看向三个鱼精抽出了纯阳剑,三个鱼精也只是普通的筑基期。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三个人加起来还真未必能打得过宁采臣。 宁采臣虽然修为只有筑基三层,但是手段颇多,特别是在剑术上更胜一筹。 【四十三年】:“干它们,我刷个火箭!!!” 【望中犹记】:“一看这就不是人,肯定是妖。” 【烽火扬州路】:“话说,每次都能找到也确实是个本事。” “你们三个还不快退去?莫非要本公子动手吗?” 宁采臣沉声喝道,眼眸里射出凌厉的光芒。 “呵呵……” 三位鱼精都笑了起来:“你以为你是谁?你敢对我们兄弟三个动手试试?” 宁采臣脸色阴沉下来:“既然如此,那本公子便成全你们!” 说着,他身影化作数个残影朝着三条鱼精冲杀过去。 “好强烈的阳气,这家伙绝对不是寻常之辈!” “管他是什么人,反正今天就把他吃掉!” “没错!” 说罢,三位鱼精都张开嘴巴,口吐妖气,凝聚出无数利刃朝宁采臣攻击过去,与此同时,三个人分散开,将宁采臣包围住,让他避无可避。 “哼!区区障眼法,竟敢拿来骗我!” 宁采臣冷哼一声,手持纯阳剑横扫,顿时斩碎所有的利刃,随即身形暴涨,一股浩瀚的剑意席卷四方,周遭百米范围内的花草树木瞬间斩断,湖泊炸起。 “啊!不好,赶紧逃啊!” 感觉到这股恐怖的力量,三条鱼精惊呼一声,纷纷使用遁术逃跑。 然而宁采臣却已经施展出神行术,眨眼便追了上去,然后抬脚踩在其中一只鱼精的背上,将它整个踩入泥土里。 另外两条鱼精见状大急,赶忙转变方向飞窜而去。 然而,宁采臣怎会给他们机会呢? 当即,一道火红的光线从纯阳剑上激荡出去,那两条鱼精顿时被斩成两半,落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没动静了。 宁采臣拍了拍手,收回纯阳剑,走到刚才的那条大鱼面前。 只见这条大鱼被斩断的头部依旧活蹦乱跳的,它瞪着血红的大眼睛盯着宁采臣,似乎充满了怨毒和仇恨。 宁采臣轻叹一声,右掌贴在大鱼的身体上输送灵力。 片刻之后,大鱼原本鲜艳欲滴的鱼鳞慢慢干瘪下来,生命气息渐渐流逝。 做完这些,宁采臣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很微弱,忽然水面上冒出一张像井一样深的大嘴,四周的湖水哗哗地往里灌注着,砰砰地响,一会儿,那大嘴又把水往外一喷,波滔汹涌,高接星斗,湖里所有的船都颠簸起来。 汪士秀见自己的船上有两个石鼓,都有一百斤重,他便举起一个往那大嘴里投下去,激起雷鸣般的波涛。 叶清梦见此也不再隐藏,直接飞了起来唤剑出来,砍向湖泊,她知道这里面是洞庭湖的妖王。 轰! 叶清梦的攻击很强大,但是却没有伤到妖王丝毫,只能在湖水中溅起波澜,而她自己被反弹回来落地。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洞庭湖妖域?” 突然之间,水中传出一个男声来,那男子身高两米多,浑身肌肉虬结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他长得十分的怪异,脸上还带着笑容。 他就像是妖物般从湖水中走来。 “哼!” 叶清梦冷哼一声:“区区一个小小的妖孽,竟敢阻挠本座,真是不知死活。” 这个妖王是元婴二层,但她不打算直接上来开大招灭了他,磨练磨练近身战斗力。 她拿着剑朝那妖孽杀去。 轰轰轰~~ 剑影重重,如同万千星辰垂挂在半空之中,让人睁目都难。 那妖王似乎早就想到叶清梦会攻击过来一样,他轻松避闪,并且用手指夹住剑刃。 “哈哈,女娃儿,别以为有点实力就可以嚣张了,老夫纵横天地数百年,什么样的风浪没有经历过,就凭你也想伤到老夫吗?简直痴心妄想。” 妖王狂傲无比的说话,随后用力一折。 哐当~~ 那剑就被他折断成好几段散开掉到水中。 “怎么样?服了吧?乖乖束手就擒吧,或许老夫还可以留你全尸,若是不识趣,恐怕……” 他嘿嘿阴笑。 “你这个老东西找死!” 叶清梦怒喝,双掌齐拍出来,如同两条蛟龙腾空而出,扑向妖王。 “哈哈,雕虫小技。” 妖王不屑一笑,拳头捏紧就打了出来,一阵阵音爆发了出来,与叶清梦的双手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砰! 一股巨大的劲道爆发了出来,顿时就把叶清梦给震退十几步。 “不错,有两下子,看来我今日收获颇丰啊。” 那妖王狞笑一声,一拳砸了过去,如同一颗炮弹,快速而又迅猛,带着破灭一切的气息冲了过来。 叶清梦咬牙,再次唤剑,提剑迎击,她的速度极快,手腕翻转,剑花朵朵,瞬间斩在妖王拳头之上。 当! 火星迸射,那剑竟然被打碎。 妖王哈哈一笑,一脚踢在叶清梦腹部,叶清梦整个人就飞了出去,重重落在湖泊岸边。 “好扯淡。” 叶清梦脸色惨白,嘴角流淌鲜血。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捂住腹部,感觉五脏六腑仿佛移位一般剧烈疼痛。 她知道自己伤势严重,但是这样的伤势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呵呵,小丫头倒是够辣,不过这点疼痛还奈何不了你,既然如此,老夫就陪你玩玩。” 妖王踏步而来,一拳就朝叶清梦的脑袋打去。 叶清梦再次抬剑抵挡,但是却被妖王的一腿扫在膝盖骨上。 咔嚓! 那剑立即崩溃,变成了几块碎片。 噗通! 叶清梦跌落在水中,冰凉刺骨的湖水淹没了她的胸膛,但她依旧倔强的浮现在水面上。 叶清梦强撑着身子冷冷一笑,双手结印翻转:“请仙!” 唰唰唰…… 一道道光芒在她背后亮起来了,一尊仙人的虚影浮现,一股浩荡的力量降临,笼罩在叶清梦身上,让她的伤势快速恢复起来。 她的境界也节节攀升,从原先的元婴一层达到了元婴三层,马上就要晋升到元婴四层了。 妖王瞳孔微缩,露出忌惮之色。 叶清梦的表情却是更加平静了。 “我相信有仙人帮助,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请仙?”妖王闻言大怒:“休想请来任何的帮手,因为我乃是天地孕育而生的妖兽,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毁灭,没有人能够拯救世人!” 他大吼一声,身上涌动着一团黑雾,把他包裹起来,他的身形变大了许多倍,足足有三丈高,宛若是一尊魔神,威武雄壮。 叶清梦脸色凝重,双手挥动,口吐莲花,念诵咒语,一道道符文从她的眉心处飞舞出来。 呼啦! 【可堪回首】:“主播近身技巧还是有点弱,不过实力还在!” 【佛狸祠下】:“每次都感觉主播不行了,结果又打回去了。” 【一片神鸦社鼓】:“地煞七十二道术,天罡三十六神通果然不是虚的!” 【凭谁问】:“别着急,这次五雷法还没用呢!” 【廉颇老矣】:“期待劈死这傻妖...” 在她四周的湖面冒泡,一个巨大的漩涡产生,无穷无尽的灵气疯狂的朝着这个漩涡钻了进去... 第28章 桑晓 第50章 桑晓 叶清梦双目泛白,旋涡之中的灵气凝聚成一条银白色的龙,飞杀向妖王。 妖王躲避不开,轰杀而亡... “游戏玩家宁采臣,龙虎山紫衣天师叶清梦成功完成聊斋志异——汪士秀!” “当前世界灵气复苏进度0.52%…” “世界终将重启,大乾之光永存于世!” 【少年不识愁滋味】:“主播这招同境界谁能敌?” 【爱上层楼】:“看的出,但阁下的这招若是碰到我,又该如何应对?” 【爱上层楼】:“发错了,抱歉抱歉。” 【为赋新词强说愁】:“楼上怕是有些问题,建议去某院,看看到底有什么问题。” 叶清梦这才从空中落了下来,汪士秀父子见如此仙人,连忙就要跪下,叶清梦随手一拖,让二人跪不得。 叶清梦带着微笑说道:“不必如此,这本就是我辈所应有的责任,为大乾人民打出一个稳定安全的生存之地。” 汪士秀父子以及船夫听到这里连连附和道:“高洁之士,我辈不能及啊!” 叶清梦笑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宁采臣也趁机扯开话题,一直和几人聊到了天亮。 “汪生,就此别过,我们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宁采臣带着叶清梦来到了沂州,走在路上时不时的吃着特色美食,时不时的看看这些风土人情,也颇有些滋味。 走走停停来到了红花埠东邻吃饭的地方,宁采臣,叶清梦两人点了两个菜一个汤,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而今识尽愁滋味】:“我今天中午吃灵石!!!” 【欲说还休】:“楼上大英雄,我喝着快乐水,吃着炸鸡,默默地为你们加油!” 【欲说还休】:“别搞这么煽情,每个人在大世来时,都有作用,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都好!” 【却道“天凉好个秋”】:“咱们说的是吃饭,别搞这些...” 宁采臣想了想还有两次抽奖的机会,打算等会找个住宿的地方,就用了,他升到筑基了,按理说奖励也会变化。 就在这个时候,听见旁边有个书生在与另外一个人开玩笑道:“你独自一人住在这院子里,不怕有妖怪吗?” 只听那人笑着说:“大丈夫还怕妖怪?雄的来了,我有利剑!” “雌的来了,我还要开门收留她呢!” 宁采臣听到这也抬起头看向了那人。 【恭喜宿主发现聊斋志异——莲香--桑晓,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中武)、科技(二级)、仙侠(修真)、咒术(二级)......】 宁采臣这才知道眼前这期的主角就是这货,也看到了奖励面板的变化。 【绿树听鹈鴂】:“这小兄弟和我有些先相似,但我只是口嗨...” 【更那堪】:“他难道不知道真的有妖怪?” 【鹧鸪声住】:“他咋可能不知道,他知道,但不能输。” 【杜鹃声切】:“就好比我男朋友本来就很强,就没必要强调,那样反而有些让人觉得不强。” 【别茂嘉十二弟】:“你信不信我是天帝,我转世百辈,现在只需要有个女朋友就能重回天界...” 东邻那书生显然是不相信桑晓的话,哈哈大笑起来,桑晓也没有反驳,他平时就一个人居住在红花埠,性子冷清,对这种话早已经免疫了。 现在只想考取功名,再衣锦还乡,然后笑着问他们:“数日不见,过得还好?” 桑晓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每晚睡前都会这样想,但也算有个寄托,不至于连个追求都没有。 宁采臣看桑晓准备走了,便主动拦住他笑着问:“这位兄台,听说红花埠没什么人居住,我二人正好路途经过,不知能否居住些日子?” 桑晓愣了愣,本想拒绝,可是想到红花埠又不是自己的,还是主动点点头对着他说道:“当然可以,你若是不知道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宁采臣本来打算掏钱了,没想到这小书生这么纯真! 随即拍了拍身边的叶清梦说道:“老叶,走吧,咱们和这位兄台一块。” 叶清梦擦擦嘴,就站起身和两人一块走了。 【啼到春归无寻处】:“也不知道主播什么时候才能和宁采臣在一块!” 【苦恨芳菲都歇】:“他俩都是穿越者这又没什么,等回来之后办婚礼多好。” 【算未抵】:“现在不确定宁兄对主播有没有意思。” 【人间离别】:“你觉得一个正常的男人能抵抗这么美的主播?更何况主播还会各种各样的变化,这谁不喜欢?” 叶清梦脚步一踉跄,有些无语,这特么什么鬼话,老娘什么变化,我可是仙子,你们这些人,肤浅... 宁采臣看向她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踩到石头了。”叶清梦笑着解释。 “好...” 宁采臣点点头,其实对叶清梦的感觉很清晰,就是喜欢,但是吧又发生了辛十四娘那一档子事儿,让他就有点奇怪。 只好先压下感情,多通关这些副本就完了,到时候穿回去再说其他的事儿... 东邻那些书生见桑晓走了,紧忙凑到一起坏笑着说道:“怎么样,咱们要不要试试,看看这桑晓到底敢不敢收妖女?” “我觉得可以,我觉得也不错。” 为首那书生这才全盘说出计划:“咱们先这样,再这样,最后再那样...” “好计...” 来到红花埠后,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还算不错,不过就是有些枯了,对于宁采臣来说倒也无所谓。 宁采臣主动收拾好两人睡觉的地方后,就开始了抽奖。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中武)、科技(二级)、仙侠(修真)、咒术(二级)......】 “仙侠!” 【抽取完成,恭喜宿主获得修真世界奖励——上品灵石*1000......】 【上品灵石:存储极多极为纯净的灵气,有助于突破境界。】 “好家伙,这是想让自己抓紧突破啊!” “再抽!”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中武)、科技(二级)、仙侠(修真)、咒术(二级)......】 “仙侠!” 【抽取完成,恭喜宿主获得修真世界奖励——斩邪之剑......】 【斩邪之剑:三五斩邪雌雄二神剑,上各有星斗日月之文。】 宁采臣随即就将这斩邪剑拿了出来,是雌雄双剑。 叶清梦看到这把剑眼神一亮,没有想到张道陵祖师的剑居然在这里出来了。 宁采臣自然也看见了她的希冀,便把这把剑递给了她,这把剑本来就是为了她准备的,给自己用也没什么意义。 叶清梦趁手拿过,嘴里喃喃道:“斩邪剑全称为三五雌雄斩邪剑,为道教祖师张道陵天师持有。” “乃雌雄两把神剑,此剑状若生铜,剑柄为五节连环,剑身隐隐刻有秘法符文以及日月星辰,剑重八十一两。” 【正壮士】:“主播这下再也不用没事用灵气唤剑出来了,舒服了。” 【悲歌未彻】:“我严重怀疑这个系统是水星意志所化,为了拯救它自己。” 【啼鸟还知如许恨】:“楼上的有些道理,不如找个地方彻夜畅谈?” 【悲歌未彻】:“傻逼,我随便说着玩的,别看我性别女,但是我比你还大!” 叶清梦毫不掩饰对这双剑的喜爱,宁采臣自然也开口说道:“这就是为你而抽出的,所以你也别推迟了。” “那行!!!”叶清梦笑盈盈的答应了下来... 是夜,叶清梦通过飞蛾看到了桑晓此时正在窗前读着四书五经,只听:“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道生一,一生二...” 也发现了墙外东邻那些书生已经用梯子将一个青楼女子越过墙送到了院内。 见这青楼女子轻轻的走向桑晓的房门前,扣响了房门。 桑晓一惊,咽了咽口问道:“谁?” 那青楼女子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敲着门。 桑晓意识到了什么,拿起他经常坐的椅子,走到了门前又问了一句:“谁?” “不说话不开门!” 【料不啼清泪长啼血】:“...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谁共我】:“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育自家小孩。” 【醉明月】:“看桑晓怎么决定了,不开口会被耻笑,开门吧外面可能是个小妖怪。” 那青楼女子娇笑着开口回道:“公子,我怎么会是妖呢?” “人家只是看上了您的才华...” 桑晓啊了一声,心中暗暗想道:我才华,我才华现在这么高了吗,连附近的女子都趁着夜色来找自己了吗? 桑晓嘿嘿一笑,转身就想去开门,随后立马想到:你想什么呢,你有什么?别闹了,你什么也没有,才华,你有个屁,这肯定是小妖怪。 咽了咽口水问向窗外:“我有什么才华?” 青楼女子撇撇嘴,有些无语,但想到收了钱还是娇声的回道:“公子,熟读经书,书法各方面都挺好的...” 青楼女子打定了,这小子如果再整出什么幺蛾子,自己一定要吓唬他。 桑晓已经明白这外面就是小妖怪,还想害我。 “不错,你说的我确实是这样,但我向来不近女色,这位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天太晚,让家里人担心了。” 【今宵楼上一尊同】:“人,果然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云湿纱窗】:“所以我平时都会去redbook来深深打击自己。” 【雨湿纱窗】:“我倒是没有,我就是喜欢去看看某忽,清楚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青楼女子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厉声喝道:“我乃大山之中天水中一大妖,你快快开门,不然我一会定要你好看!” 说完还利用烛火装做妖怪的爪子,身体放大。 这可给桑晓吓了一跳:搞什么,搞什么,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急啊! 连忙跑到床下躲了起来,还颤抖着身体... 叶清梦看着这一切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书生人才啊。 宁采臣也是有些忍俊不禁,还是恐惧战胜了欲望啊。 青楼女子在外面吓唬了一会儿,见桑晓一直也不开门,就觉得有些无趣,便离开了这里。 桑晓便一夜都躲在床下,不敢合眼,生怕那妖怪闯进来... 【浑欲乘风问化工】:“别让欲望击垮了你!” 【路也难通】:“其实还是恐惧大于欲望了,不然他肯定会开口。” 【信也难通】:“我觉得我能理解桑晓,实在太像我自己了,平平庸庸,没什么特长,也没个女生喜欢...” 次日一早,东邻的那些书生都来到了桑晓的院子里,大声拍门喊道:“桑生,桑生,快,快开门。” 这时候的桑晓已经收拾起了行李,谁知道今晚会不会再来,昨晚运气好躲过了,今晚可不一定,拿命赌明天的事情,干不来。 更何况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收拾行李的桑晓听见自己的几个“朋友”再呼喊他,连忙开了房门。 还没等这几个人说话,就紧忙说:“各位兄长,这里有妖怪,我今晚就要跑路了,你们好好修习,等来日我们大乾朝堂再见。” 说完就要转身去收拾行李,还没等桑晓继续收拾行李,就听那为首书生笑眯眯的说道:“哎呀,桑弟,莫急,莫急。” “你且听我说。” “说什么?” “昨晚那事我知晓。” “老兄?” “那女子不是什么妖怪,只是我们从隔壁青楼拿钱让那青楼女子帮个忙。” 桑晓愣了,你们是人否? 却见那老兄继续笑着解释:“这不你说不怕的嘛,正好我们寻思帮帮你,若你真的敢,也算了结了童子身啊。” 桑晓还是没有说话... 那老兄却面色一沉:“桑弟,若你如此小气,以后我们也别相见了,哼!” 桑晓这才反应过来,强笑着道:“瞧哥哥您说的什么话,锻炼我的胆识,感谢哥哥还来不及呢...” “对嘛,这才是我的好弟弟,行了,我们先走了。” 那书生为首刚走出院门就听见了一阵阵笑声,不大,但扎心。 桑晓抿了抿嘴巴,紧握住了拳头,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没有说话,半晌,又松开了拳头... 第29章 金戈铁马之声 第51章 金戈铁马之声 【满堂唯有烛花红】:“呵呵呵,这特么什么鬼兄弟?” 【歌且从容】:“这不就把桑晓当个乐子人吗?” 【杯且从容】:“草,桑晓心里想干他们几个吧?” 却听桑晓苦笑一声喃喃道:“以后一定要谨记祸从口出啊。” 【算只有殷勤】:“嘶,这心思...” 【画檐蛛网】:“说实话,我做不到。” 【尽日惹飞絮】:“非同一般的心性,先考虑的是为什么发生这事,然后判断是因为自身口嗨了。” 桑晓也就没再想了,在院内煮粥当做早饭。 宁采臣也趁着现在有时间开始修炼了起来,而叶清梦也在感受着元婴期的强大顺便解答直播间里的一些修炼问题,如此半月后的又一个晚上... 夜里又有个女子叩门。 【更能消】:“最近桑晓又口嗨了吗?” 【几番风雨】:“不清楚,不是一直在读书吗?” 【匆匆春又归去】:“管他什么,咱们就看看送上门的人到底是谁就好了!” 桑晓有些无奈,以为又是朋友与他开玩笑,便直接打开门请她进来。 开门一看,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桑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吃惊的问道:“这位姑娘你从哪来?” 他心中清楚,就按照自己那些朋友根本找不出这种女子。 那女子微微笑着说:“我叫莲香,是西邻的青楼女子。” 因为红花埠一带青楼很多,桑晓也便信而不疑,但还是有些疑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美的女子呢? 【恭喜宿主发现聊斋志异——莲香--莲香,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中武)、科技(二级)、仙侠(修真)、咒术(二级)......】 【陌上柔桑破嫩芽】:“你且看这仙人跳多高!” 【东邻蚕种已生些】:“按理来说第二次也应该有些怕吧?” 【平冈细草鸣黄犊】:“狼来了还是三次呢,这警惕心有待加强。” 【斜日寒林点暮鸦】:“我觉得今晚桑晓要沦陷了,这女子长得这么美肯定有问题,还倒贴,必然是小妖怪啊。” 随后桑晓清了清嗓子坐到了书桌前,又开始念起了《春秋》:“春王正月。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 莲香也饶有兴趣的听着,虽然不懂其中的意思,但还是颇有些崇拜的盯着桑晓。 桑晓自然也感受到了身边女子崇拜且炽热的眼神,端做起了身子,捧着《春秋》又念了起来:“春王正月,公即位。公子遂如齐逆女...” 如此一刻钟后,书房的灯忽然熄灭了,隐约间听见白马嘶鸣,忽远忽近,那声音就好似在耳边... 【山远近】:“怎么黑屏了?” 【路横斜】:“算了,我有男朋友。” 【青旗沽酒有人家】:“我有女朋友...” 【城中桃李愁风雨】:“哎呀,我出门花了两千。” 【春在溪头荠菜花】:“楼上,我看你地址了,性价比怎么样?” 又半个月的时间宁采臣已经成功用这些灵石突破到了筑基九层,还差一些感悟便能突破金丹了。 而叶清梦也已经突破到元婴二层了,现在已经放弃了近身作战,打算就利用道法轰杀。 这又一天晚上,桑晓独自坐在书斋里,对着灯凝想,一个女子轻轻推门进来。 桑晓以为是莲香来了,就打算起身与她说话。 一照面,并不认识这女子,这女子约十八九岁岁,还没束发,两臂下垂,长袖拖地,十分风流美丽,走起路来,飘然若仙。 桑晓心里十分惊奇,又忽然想到这莫不是妖怪吧,于是带着好奇的问道:“这位姑娘,你来这里有何事?” 女子轻轻一笑说:“我是附近人家的女子,姓李,爱慕你才华夺人,品德高尚,长相俊美。” 【可怜今夕月】:“这夸我,我也上头啊...” 【向何处】:“幸好,幸好,我有自知之明。” 【去悠悠】:“这桑晓已经迷了,上一个莲香,这又来一个,怕是入了桃花了...” 桑晓一听欣喜异常,急忙去拉她的手,却凉如冰块,他吃惊地问:“你手怎么这样凉啊?” 女子哭哭戚戚的回答说:“我自幼身单体弱,今晚来时又蒙了一身霜露,怎么能不凉呢?” 桑晓听到这里,也连忙抱住了她,满怀歉意的对她说道:“对不住姑娘,实在怪我心思深沉了...” 【是别有人间】:“有点意思。” 【那边才见】:“我为了来见你,差不多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硬座,结果你却和别人在一块吃六块的麻辣烫。” 【光影东头】:“没钱莫谈恋爱,谈恋爱好难...” 那女子趁此机会也主动抱住了桑晓,烛火熄灭,铁骑突出刀枪鸣,金戈铁马之声一夜未停,战场上留着鲜血,以及天冷降下的寒霜,让人无不感慨战争的惨烈... “你叫什么名字?”桑晓抱着怀中的女子柔情问道。 女子说:“我叫李水水!” 旋即又说道:“我把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你,你如果不嫌弃我丑陋,我想经常来陪伴着你。” 还没等桑晓说话,李水水又接着道:“你这里还有别人来吧?” 桑晓急忙解释说:“没有别人,只是西邻有个女子会来给我送饭,但不常来。” 桑晓撒谎了,他怕眼前这个女子觉得自己是个浪荡子弟。 【怕万里长鲸】:“真心换来了虚情假意啊,这隐藏的...” 【纵横触破】:“人生果然是喜怒无常,说变就变了。” 【玉殿琼楼】:“果然没有什么是过不了的坎,黑屏多少次了,还读什么圣贤书?也是种地的罢了。” 李水水这才点点头,然后对桑晓说:“我应当避开她,我不同于她,请您一定保密,可以她来我去,她去我来。” 桑晓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了雄鸡报晓,李水水急忙便起身告辞。 临走,将一只绣鞋赠给桑晓,说:“这是我脚上穿的鞋,常摆弄它可寄托你的思念之情,但是有外人在场时,千万别摆弄它。” 桑晓接过绣鞋一看,尖尖的像如意一般,很喜欢... 第30章 终极问题 第52章 终极问题 【虾蟆故堪浴水】:“好家伙,这又是仙人跳。” 【问云何玉兔解沉浮】:“上一次还不算,这可真的要被跳了。” 【若道都齐无恙】:“不是吧,这也没那么惨吧,克制啊桑晓!” 【云何渐渐如钩】:“肯定克制不了,那李水水和水一样,换凡人肯定不行,当然了不排除有那么一些人能抵抗。” 桑晓看李水水走了,也有些无聊,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煮起了粥,又奢侈的加了两个鸡蛋。 桑晓有些奇怪,之前身子骨可没这么累啊! 吃完之后,就去东邻那边找朋友去了,宁采臣和叶清梦也没有一直修炼,没事就上街上转转,买些美食。 也没有一直去盯着桑晓,这任务还没到真正能够完成的时候,所以也就没那么着急了。 宁采臣两人转转悠悠又来到了刚开始吃饭的那个小店,这里的味道还不错,辛辣有,口味比较重。 这时候也发现了桑晓,没有去打招呼,毕竟不算特别熟悉,没有适合的机会还是要等等出手。 “桑弟,你这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你有点不在状态?”为首的那书生好奇的问道。 “对啊,桑兄,你这黑眼圈比我俩的还大,并且我昨天见你还不是这样子啊!”另外一人附和着说道。 随即又有一人开口,调侃着说道:“对啊桑兄,你这晚上也没必要这么用功吧?” 桑晓脸色一红,但咳咳两声,还是认真的说道:“我比不了你们,我除了高中之外,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只能勤加努力。” 为首书生这时候也露出了佩服的神色,对着桑晓拱了拱手,对着店老板说道:“老板,加个猪蹄,给我兄弟补补。” 桑晓刚想推辞,却被书生阻止了,只听那书生不在意的说道:“我这人就佩服那些能够数年如一日的人,鹿就是鹿,马就是马,永远不可能混为一谈。” 随即又举起一边的茶水说道:“桑弟,前些日子的事是为兄的错,你别往心里去。” “这杯茶代酒,等你高中再好好为你庆祝。”说完就一饮而尽。 桑晓心里不是个滋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也喝完了杯中的茶。 其他人也纷纷说着那天的事情做得不对,还请桑兄不要往心里去,等你高中一定自罚三杯。 【追往事】:“一个谎言就需要多个谎言去弥补...” 【叹今吾】:“看来善意的谎言也不能说了。” 【春风不染白髭须】:“这下好了吧,不说了吧,要是被发现是和女子在一起才这样,估计要被...” 桑晓吃完饭后,就回了院子,坐在书桌前开始看起了书,他决定今晚要彻夜修习...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桑晓忽然想念起了李水水,于是拿出来了像如意一般的鞋子诉说起了思念。 这时候桑晓突然听见外面有敲门的声音,心里有些疑惑这么晚了是是来了。 就起身站在门后问了一声:“是谁?”李水水娇声说道:“桑郎,是我啊!” 桑晓听此声音,连忙打开了门,紧紧抱住了李水水,两人又开始起了大型电子对撞机的实验。 桑晓完全忘记李水水是怎么来的了,只有宁采臣两人看见李水水是突然出现,还是轻飘飘地来了。 此后这几天,只要拿出绣鞋,李水水便随即来到,桑晓奇怪地询问原因,李水水笑着说:“是碰巧了。” 【却将万字平戎策】:“神碰巧,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 【换得东家种树书】:“所谓的巧合也不过是另外一个人的努力罢了。” 【老大那堪说】:“我深有体会,那么这么多次的巧合,我和我女朋友就是因为巧合在一起的,但那些巧合都是我故意做的...” 听到这样的理由,桑晓也没继续纠结了,早已经乐不思蜀了,白天享受着东邻书生的夸赞和关心,晚上等着李水水的到来,好不快活。 一天夜间,莲香来到书房,吃惊地问道:“桑郎,你的气色怎么这样不好啊?” 桑晓挠了挠头说:“我没有感觉到什么啊!” 莲香见他这样,只好便起身告辞,约好十天后再相会。 【似而今】:“挺好,挺好...” 【元龙臭味】:“两个小妖一对比,果然不一样。” 【孟公瓜葛】:“这桑晓现在开心了,估计以后就后悔了,该学习的时候玩,该玩的时候还在玩...” 莲香走后,李水水每夜都来,从没间断。 李水水这天忽然问桑晓:“你的情人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 桑晓犹豫了一会后便把两人十天之约告诉了她。 李水水笑着问出了那个终极问题:“你看我比得上莲香美吗?” 【我病君来高歌饮】:“好问题,你觉得我和你前女友哪个好看?” 【惊散楼头飞雪】:“前女友好看,恭喜你那就是你的前前女友了。” 【笑富贵千钧如发】:“你好看,好哇,你现在还记得你前女友的长相,分手吧!” 桑晓闻言,皱了皱眉头,还是诚恳的说:“你们两人各有各的特点,但是我是爱你的,你也不用想太多。” 李水水闻言变色说:“你说各有各的特点,说爱我,也只是是对我说,看来她必定是月宫嫦娥,我一定比不上她。” 【硬语盘空谁来听】:“凉喽,凉喽,迅速完结副本,开启下个章节。” 【记当时】:“李水水手中妖气凝聚,轰杀桑晓。” 【只有西窗月】:“好家伙,已经有了画面。” 李水水听到了这话,很不高兴,本来人家只是想让你夸夸我,结果你和我说她和是一样的,那我这算什么? 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样,还好我不在乎这些,等着吧! 桑晓也意识到说错了话,连忙哄着李水水说道:“别生气,别生气,你与她相比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李水水没有说话,心中开始算计起来,等到时候非要看看这个莲香是什么样子,十天的约期眨眼已过。 嘱咐桑晓不要说出去,她要偷偷地看一看莲香... 第31章 我看见她是狐 第53章 我看见她是狐 这夜,莲香笑盈盈的来了,轻轻敲门:“桑郎,休息了吗?” 桑晓听见莲香的呼喊,紧忙去打开了,多日不见桑晓倒也没有太过于激动,反倒是莲香紧紧抱住了他。 女人第六感很准确,感受到不一样的莲香轻推桑晓,有些不开心的问道:“桑郎是不喜爱妾身了吗?” “若是不喜欢,那妾身我就早点离开,以免耽误了你。” 说完又抽泣起来,桑晓挠了挠头,实在是这些天夜夜铁马轰鸣,身子骨有些抗拒了,而且外面还有李水水在。 一个正常女子,以及一个青楼女子,桑晓心里的天枰自然会偏斜... 等了片刻后,桑晓也没有哄自己,莲香心中失落至极,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啜泣着说道:“罢了罢了,我也就不逼你了,以后我便不再来此了。” “也算我这青楼女子的身份给桑生您丢脸了。” 说完莲香就要转身离去... 【但伤心】:“又是个选择题,并且最重要的是外面的李水水还在看着。” 【冷落黄昏】:“我真不明白了,这桑晓长的也就是有点小帅,这又怎么能把这两人迷住呢?” 【数声画角】:“对啊,他又不是宁采臣,帅不说,对妖还有极致的吸引力。” 桑晓连忙抓住她的小手,调笑着说道:“哎,香儿,瞧你说的什么话,我若是看不起你,又何必与你一起探讨奥妙呢?” 随后就用力一抓抱在了自己的怀中,这时候莲香轻哼了两声,又轻轻捶了捶桑晓的胸口。 【雁霜寒透幕】:“男人的话,果然一句也不能信。” 【正护月云轻】:“又搞这是吧,脑子不好?” 【嫩冰犹薄】:“个人的行为,非得算到大家身上,真尼玛好笑。” 桑晓也有些心猿意马,一把横抱起莲香,已然把外面的李水水忘了。 桑晓两人嬉笑着,吟着古诗,颇有些韵味,时不时峨峨兮若泰山,或洋洋兮若江河,忽然莲香大为惊骇地说:“你怎么回事,这才十天不见,你怎么劳损疲困到这个程度啊?” “你这里没有其他人来过吗?” 桑晓躺着,心里对李水水的话有些不高兴,你一个青楼女子问我这问题干什么? 但还是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莲香关心则乱,急切的说:“我观察你的精神气色,脉像虚乱如丝,是被妖缠身的症状。” 桑晓听到这话,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意思很明显:“你确定你不是在搞笑?” 莲香自然受不了这个奇怪的眼神,听见雄鸡叫声,直接起身穿戴好衣服,临走出门的时候留下一句:“你好好想想吧,等后天我再来看你!” 桑晓听到这话没有在意,妖,能是什么妖? 【倚东风】:“看见了吧,有人对他好,他不在意,他觉得是放屁。” 【一笑嫣然】:“这妖和妖之间差距还真大啊,有的是真的看爱情,有的是看命。” 【转盼万花羞落】:“活该罢了,紧着赶上来的人肯定有问题,不是仙人跳就是把你当atm,总要有所图吧?” 桑晓强撑着起了大早,正好遇到了宁采臣出门。 桑晓见他也连忙打了招呼:“宁兄,最近住的可还习惯?” 宁采臣点点头,随后又带着着莫名的意味说道:“桑兄,注意点身体,欲速则不达,太过贪恋于那些不存在的人或物没有意义。” 说完就走了,桑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突然奥了一声,才明白这宁兄肯定偷听墙根了。 随后又有些疑惑的想:“为什么宁兄如俊俏,却没有女子倾心于他呢?” 宁采臣怎么会没有女子倾心,周围数里的妖都闻到味想来了,不过早已经解决不少了,这些小妖还不够叶天师随手打的。 桑晓叹了口气,没有再出门,反而在房间里睡起了觉,梦里他高中状元,娶李水水和莲香二人,幸福生活在一起... 【家山何在】:“这后续怎么发展呢?” 【雪后园林】:“你说这一件钟情都是真的假的?” 【水边楼阁】:“我猜有些真的,但更多是桑晓身上有些东西吸引的吧,就和那些天命之子一样。” 梦终究会醒来,晚上被敲门声吵醒的桑晓打开了门,李水水进门后。 桑晓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问:“你偷看莲香长得怎样?” 李水水叹了口气,然后才回答:“确实很美,我认为人间没有如此美貌的人。” “后来,果不其然是个狐!” 李水水凑到桑晓面前说道:“我告诉你,她走后,我一直跟着,原来她住在南山一个山洞里。” 桑晓听了这话,心里没有在意,这肯定是李水水忌妒,故意告诉他,然后让他对莲香心生间隙。 李水水见他不信,也没有再继续解释,因为她也是个妖,不过不是狐罢了,心里在想果然还是狐媚子好啊。 【待羔儿】:“其实换个身份想想,我也不信啊!” 【酒罢又烹茶】:“信不信也没什么意义了,不都是妖吗?” 【扬州鹤】:“估计不是一个品种的,不然肯定不会搞这出了...” 再次见到莲香的时候,对着她戏言道:“我和你说个有趣的事,有人告诉我说你是狐,我可一点不信!” 莲香脸色惊慌,强笑着问:“是谁说的?” 桑晓毫不在意的笑着说:“是我自己和你闹着玩的,我最近听东邻那些书生也说过这事儿。” 莲香也笑了两声,但还是带着着试探的问桑晓:“你觉得狐狸哪些地方与人不一样,又或者说有哪些害处?” 桑晓沉吟了片刻后才说:“被狐狸迷住的人都会得病,严重的还会丧命,所以大家都很害怕...” 随后又笑着对她道:“说实话,我也怕,但若你真是,也无所谓了。” 现在的桑晓早已经忘记了每日在月下的豪言壮志,一心沉迷在沙盘征战上面。 莲香紧忙解释说:“不是这样的,妖与妖之间与人与人之间是差不多的,七情六欲都有,只要克制一些,什么事也没有...” 第32章 舍不得啊! 第54章 舍不得啊! 莲香还接着道:“世间在床上死了这么多人,难道都是被狐狸迷惑死的吗?” 说完这些,没等桑晓辩解,就目光灼灼的看向他:“你平时根本不会说这些话,肯定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你告诉我,是谁?” 桑晓心里一惊,但还是不露声色的摇摇头:“没有,只是这两天听到东邻的那些朋友说到了这个事情,所以才会如此。” 莲香可不信,又追问:“桑郎,你之前可从不会这样,看来真是有人说我了啊!” “你若是再欺骗我,那我从此就离开,你我永远不见!” 【二客东南名胜】:“女人可不是好糊弄的,更何况眼前这个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妖怪。” 【万卷诗书事业】:“有些话还是不能说出来的,一旦说出来就证明这件事已经发生了。” 【尝试与君谋】:“就和我女朋友昨晚说要早睡,结果呵呵,果然和别人早睡了。” 【莫射南山虎】:“人的感觉可不是开玩笑的。” 【直觅富民侯】:“这就和之前我差点出车祸一样,那时候眼皮一直跳,刚出门就差点撞到了。” 桑晓叹了口气,眼看若是不说的话,莲香就彻底走了,然后才说:“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有一晚上有个名叫李水水的女子,说是附近的人,仰慕我的才华...” 说完之后,莲香就这样看着他,没有说话,桑晓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这种事情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半晌后,莲香幽幽地说:“我本来就奇怪你为什么这样衰弱,为什么弱得这么快,难道李水水不是人吗?你先不要声张,明晚,我也像她那样,偷偷看看她。” 桑晓无奈,只好答应了这事,也怕晚上两人打了起来。 到了夜间,李水水笑意盈盈的来到了桑晓的院子内,与桑晓才说了几句话,便听到窗外有人咳嗽,慌忙离去。 莲香才急忙进屋对桑晓说:“你太危险了!李水水真是妖!若还贪恋她的美色,不与她一刀两断的话,你的死期近了!” 桑晓心里不在意,李水水也说你是妖,你说李水水也是妖,想必是莲香嫉妒李水水,也没吭声。 莲香沉默半晌后才说:“我知道你割不断与她的感情,可是我也不忍心看你死去,明天,我会带药来医治你的病毒,幸亏中毒不深,十天就可治好,请允许我看护着你康复。” 桑晓点点头答应了,不答应也没办法,毕竟这些日子感觉身体实在有些虚弱。 白天一早,宁采臣又见到了病恹恹的桑晓。 宁采臣笑着问他:“桑兄,最近日夜铁马交戈之声不停,圣贤书忘记了没有?” 桑晓一愣,脸上一阵红润,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但心里对宁采臣直接说自己的事情有些愠怒。 宁采臣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直接神神叨叨的说道:“不知道桑兄是不是感觉到身体的劳累?” 桑晓没吭声... 宁采臣继续道:“桑兄,这是一面镜子,可观妖真身,一眼便能发现。” “其中一个是狐妖,一个是兔妖。” 桑晓听到这话,紧紧的盯着他,似乎是感觉到了对妖怪的害怕,连忙问道:“既然宁兄有办法识破她们的真身,那能不能收服她二人?” 宁采臣看着他,大笑了两声,然后随意的问了句:“我随时可以收杀,那不知桑兄,你可否舍得?” 说完就转身而去,宁采臣这些天也彻底弄明白了,之所以这些妖抓书生,一部分是因为他们身上有些文气,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些人身上有着一些天命之气。 宁采臣不知道任务完成的标准,但能确定的是只要让这些人对自己有深刻印象便能完成任务。 比如说:聂小倩对自己的情爱,董生对他的钦佩,林四娘的感谢,以及冯生对他的憎恶等等... 【君思我】:“好,薄纱,想要命还想开心,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回首处】:“我觉得能应该能舍得吧!” 【正江涵秋影雁初飞】:“能舍得?我觉得舍不得,古语常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不就是嘛!” 【安得车轮四角】:“你不要低估了人对生命的渴望,既然能活着,以后什么没有?” 【不堪带减腰围】:“设身处地的想一下,要是我,我也放不下。” 桑晓看着宁采臣远去的背影,本想说我能舍得,但忽然想到了莲香的笑容,李水水的撒娇,就放下了。 拿着宁采臣给的镜子,打算晚上试试,至于宁采臣是不是个骗子,桑晓没有在意,自己穷的另类,怎么可能盯上自己? 莲香带着药来了,煮好药让桑晓吃了下去。 桑晓顿时感觉内脏清爽,精神倍增,仿佛能打刚刚的自己四五个。 桑晓一把抓住了莲香的手连连谢道:“多谢香儿,我这身体感觉好多了。” 虽然内心感激莲香,但始终不信自己患的是病是因为妖的缘故。 晚上休息的时候,桑晓偷偷拿出那面镜子对着莲香照了一下,浑身赤色的毛发,一条赤色尾巴时不时的摆动着。 桑晓啊了一声,被吓得跌下了床,莲香听见声音,连忙起身点燃烛火看向跌落在床下的桑晓。 “桑郎怎么了?” “怎么睡睡就掉下去了?” 桑晓咽了咽口水,定了定心神才开口笑着回答:“做梦,梦见自己落榜了,这让我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莲香听到这里,连连安慰:“桑郎,不论你怎么样,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 桑晓听到这话,心里不是个滋味,一方面是对自己拥有这样的爱情而感到庆幸,而又一方面却因为眼前这女子是个狐妖。 【汉中开汉业】:“看这情况是舍弃不了了...” 【问此地】:“这样也挺好,这莲香一看就是想和他在一起的人,至于为什么桑晓和她在一块没事,可能有什么其他方法吧?” 【是耶非】:“就我说的,他肯定舍不得,并且两个都不会放下。” 莲香要扶桑晓到床上,桑晓摆摆手说道:“不了,今晚我就多看些书,身子骨最近好很多了。” 莲香这才笑着应了,让他去吧... 第33章 请道长收了兔妖 第55章 请道长收了兔妖 一连在这里呆了几夜,桑晓几次欲要上白马,但都被莲香拒绝了。 莲香临走的时候,殷切嘱咐桑晓:“你千万不能再和李水水发生关系了,你一定要克制住自己,不然哼哼...” 桑晓赶忙假意答应了... 【想剑指三秦】:“吃过肉的人,没有不想再吃的。” 【君王得意】:“当一个人尝到了肉味,根本不可能戒掉。” 【一战东归】:“为什么我女朋友不愿意和我贴贴?” 【追亡事】:“有可能你女朋友不方便吧...” 【今不见】:“可能有事吧!” 【但山川满目泪沾衣】:“骗他干嘛,简单来说,就是你女朋友要有男朋友喽,人家现在在和别人亲热了捏...” 桑晓等到夜里关上门之后,又拿出了那像如意一般的绣鞋,拿在手里诉说着思念之情。 李水水也听到了其中的情意,来到了桑晓的门前敲了敲门。 桑晓心里也知道是李水水来了,一脸的喜意,这两天没有研究新的策略,可急坏了。 李水水来了之后,冷哼一声,几天不见,她一脸不高兴。 桑晓也知晓怎么回事,便解释着说:“莲香她天天为我煎药治病,也是担心我的身体,你不要怨她,要怨就怨我吧,我对你好不就可以了吗?” 【落日胡尘未断】:“桑晓这手段又提高了啊!” 【西风塞马空肥】:“天生的啊,聪明人果然不一样。” 【一编书是帝王师】:“莲香关心我,为我熬药,你还给我使脸色?” 【小试去征西】:“这桑晓也不惯着她了,人家关心我,然后你还生气了起来,不盼着我身体好?” 李水水听到这话,才稍稍把耷拉的脸色提起了一点。 桑晓这时候趁热打铁的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些日子我可想你了。” 李水水喜不自胜,也抱住了他,两人常常念叨的敌后战术,也在这个时候用了出来,顺便拿出了宁采臣给的镜子,一个兔头... 桑晓在枕边小声的对李水水说:“我最爱你了,但有人说你是妖。” 【更草草离筵】:“快进到完结撒花,快快快...” 【匆匆去路】:“为什么,他到底在干什么,同样的错误犯两次是吧?” 【愁满旌旗】:“李水水得知身份暴露,发出桀桀的笑声,随后唤出真身...” 【君思我】:“直接刀了拉到,磨磨唧唧的。” 【回首处】:“好死,开香槟...” 【正江涵秋影雁初飞】:“我就说这个桑晓怎么可能摆脱这些毛病...” 李水水张口结舌了很久,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在想:到底是哪个毛人说的,不想让我好过是吧,那咱们都别过了,本来你好我好大家好,你摔盘子,别怪我掀桌子了。 随即骂道:“这一定是那个骚狐狸精乱说一气来迷惑你,你若不与她断绝往来,我就不再来了。” 说完就呜呜地哭,大有一种我伤心死了,你快,快听我的... 桑晓头大如斗,实在有些受不了了,但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别闹了,我对你的心意,你心里也十分清楚,这种话只是用来说的,你又何必这么在意?” “难道你真是?” 【安得车轮四角】:“没想到古人早已经会了,而且还是更厉害的。” 【不堪带减腰围】:“你是?那我可该跑了,你不是?那你就别在意了。” 李水水听到这话瞠目结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好闷头睡了,直到第二天雄鸡报晓之声,才不吭不吭的离开了... 隔了一夜,莲香来了,看桑晓的样子,就知道李水水又来过,生气地说:“哼,你果然还是这样!” 桑晓笑着说:“你怎么这样妒忌她呢?” 莲香更气恼地说:“你得了绝症,我为你治好了,我这是嫉妒?桑晓,你自己想想,我待你怎么样?” 桑晓仍假托玩笑说:“李水水说,前几天我的病是狐狸作祟造成的。” 莲香听到这话,叹了口气道:“那真像你说的这样,你就太执迷不悟了,万一不好,我纵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就这样吧,等过些天,我再来看躺在病床上的你。” 桑晓赶忙去挽留她,莲香不听,气愤地去了... 【粉面都成醉梦】:“活该,这种人就该这样,不给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样了?” 【霜髯能几春秋】:“不是,我就不明白,他身上到底有什么地方好?” 【来时诵我伴牢愁】:“之前不是说了嘛,可能是因为天命之类的东西。” 宁采臣自然也知道了这事,不过还是没管,因为到了突破金丹的重要时刻... 桑晓看莲香走了,也没那么在乎了,除了心里有点失落之外,也没什么感觉了。 从这天以后,李水水每天都来与桑晓谈论大事,大约过了一个月左右,桑晓便觉得浑身乏力,委靡不振。 起初还自我安慰,后来,一天天变得枯瘦如柴,每顿饭只能喝一碗粥,本想回家调养,但还是恋着李水水不忍离去。 挨了几天,终于病到床上,吃饭都成了个问题... 东邻的书生见桑晓许久没有出现,于是直接来到了他的房间里,才看见了骨瘦如柴的桑晓:“桑弟,你这是怎么回事?” 桑晓叹了口气,但还是选择隐瞒了真相,对他说道:“最近偶然感了风寒,过些日子就好了...” 东邻书生拍了拍他,随即就对桑晓道:“既然这样,我派我书童每天来给你送饭,免得你还要担忧吃饭的问题了。” 桑晓心感大恩,连声道谢,直到这时,才懂得是李水水的问题,但这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桑晓强撑着身体,一步一步,摔倒的时候,用手抓地,爬到了宁采臣所住的房间门前。 【锦囊来往几时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已遣蛾眉等候】:“若是真让主播收了李水水,那可真叫讽刺啊!” 宁采臣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并没有主动去打开门,直到桑晓砰砰砰的敲门,才去打开房门。 见到宁采臣的第一句话便是:“请道长收了兔妖...” 第34章 眼中流血 第56章 眼中流血 桑晓强撑着身体,一步一步,摔倒的时候,用手抓地,爬到了宁采臣所住的房间门前。 【锦囊来往几时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已遣蛾眉等候】:“若是真让主播收了李水水,那可真叫讽刺啊!” 宁采臣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并没有主动去打开门,直到桑晓砰砰砰的敲门,才去打开房门。 见到宁采臣的第一句话便是:“请道长收了兔妖...” 【暗香横路雪垂垂】:“妈的,还真做出了这种事了。” 【晚风吹】:“陈世美都不足以形容了,早都有人告诫你了,你不当回事,现在自己生命出了问题,就这样了是吧?” 【晓风吹】:“弱弱的问一句,就我一人觉得对吗?” 宁采臣听到这话也没有意外,世上的人本就如此,涉及到了自己的利益,肯定会反扑,更何况是生命呢? 宁采臣扶起他,对着桑晓说道:“你确定否?” 桑晓沉吟了片刻后,咬了咬牙说道:“我确定,还请宁兄救我!” 宁采臣自然应允,斩了这兔妖,副本就算通过了。 夜晚的时候,兔妖李水水果然来了,宁采臣与叶清梦两人并没有着急出手。 桑晓躺在床上,咳嗽声不断,看向来人,害怕的缩作一团,手指颤抖的指着她:“你,你这个兔妖,你不要过来,我已经请了道长来伏杀你!” 李水水原本泪水不停掉落的眼睛,不敢置信的望向了他:“桑郎,你,你为何这样对我?” 桑晓自然知道宁采臣在某个地方躲着,胆子也大了起来,于是直接怒喝道:“你说你不是妖,结果我却成了这幅模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又对她说:“我悔不该不听莲香的话,早知道你是兔妖,我又为何弄到这步田地!” 【花意争春】:“你要是不同意,她还强迫你是吧?” 【先出岁寒枝】:“什么话都让你这个说了,啧啧啧!” 【毕竟一年春事了】:“典型的,我没说过我想要,她非让!” 【缘太早】:“怕只怕遇到了负心郎!” 【却成迟】:“你们都只知道责怪桑晓,怕是忘了,难道这个兔妖李水水没有一点责任?” 李水水显然是没有想到桑晓这个样子,泪流满面,哭着哭着,泪水化成了血水,心内早已经化成了灰。 桑晓看她如此,心里有些愧疚,但是想到日后她会不会因此报复,正要大声呼喊宁采臣前来救命。 忽然有人掀帘进来,定睛看去,居然是莲香,李水水一见莲香,转身想逃,莲香用身体挡住了门,李水水很窘,急得不知从哪里走,随后莲香又锁住了门。 但莲香却是径直走到床前... 【未应全是雪霜姿】:“眼中流血,怕是心内也化成了灰...” 【欲开时】:“悲伤至极...” 【未开时】:“情到深处自然如此啊,可妖又没办法...” 莲香嘲笑着说:“你呀你,我说错了吗,说了你不信,这下好了吧?” 桑晓泣不成声,过了一阵,才开口说道:“我知道错了,快救我一命!” 莲香却摇摇头说:“你已病入膏肓,实在无法救治了,我这是来向你诀别的,以证明我并不是出于嫉妒。” 桑晓听到这话非常难过,看了李水水一眼,便对莲香自顾自地说:“我枕头底下有件东西,烦你替我把它烧了吧!” 莲香找出,见是只绣鞋,便拿到灯下,反复细看,像是如意一般。 李水水站在旁边,也不再哭泣,也不再说话... 莲香拿着绣鞋轻笑着走到李水水面前说:“我今天才有机会与你当面对质,以前你说桑郎的病不是你造成的,今天看你怎样说?” 李水水低头谢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莲香轻轻扶着她笑着说:“这么漂亮的美人,怎么会舍得杀害自己的情郎呢?” 李水水听到这话,连忙跪在地上哭得很悲痛,恳请莲香救救桑晓... 莲香便把李水水扶起来,详细询问她的生平。 李水水说:“我是李通判的女儿,少年夭亡,埋在院外,我好比是死了的春蚕,情丝未断,与桑郎交好,是我的心愿,致他于死地,确实不是出于本心。” 莲香听了之后便接着问:“听说你们这种都愿致人于死地,以图死后在阴间可以常在一起,是吗?” 李水水说:“不是,两个在一块,没什么乐趣,如有乐趣,阴间的少年郎难道少吗?” 莲香摇摇头笑着说:“你傻啊,千里之一溃于蚁穴的道理你还不懂?” 李水水听此也明白了,也没有反驳便也发问:“听说狐能迷人致死,你有什么法术能不致如此呢?” 莲香说:“你说的是那些采人精血补养自身的狐,我不是那一类的,因此,世间有不害人的狐,而决没有不害人的志怪,这是因为志怪的阴气太盛了!” 桑晓听了她们的对话,才知道宁采臣告诉自己的都是真的,虽然看见过,但眼下这在自己面前说,还是第一次。 这也幸亏相处已久,根本没觉得害怕,但一想到自己已是奄奄一息的人,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 莲香问李水水:“你有救桑郎的办法吗?” 李水水红着脸摇头,说无能为力。 莲香笑说:“恐怕桑郎身体健壮后,醋娘子又要吃杨梅了。” 李水水拜了拜说:“如有高明医生救得桑郎,使我不负罪郎君,我一定在阴间老老实实,哪敢有脸再到人间来!” 虽然刚刚桑晓那样对她,但她明白这是自己造成的后果,所以不怪他。 莲香解开药袋,取出药来说:“我早就知道有今天,分别后,我跑遍了三山五岳,采集草药,历时三个多月,才配齐了药方,损劳过度待死的人,服用后没有不康复的,但是,病因谁得,还须由谁出药引子,这就不得不转求你全力协助。” 李水水问:“需要什么?” 莲香说:“樱桃小口中的一点唾液罢了,我将药丸放进他口中,烦你口对口用唾液把它送下去。” 李水水听罢羞得面红耳赤,低着头直瞅着绣鞋犯难... 前面的李水水也是志怪,只是用了兔子代替,审核方便 第35章 治好桑晓 第57章 治好桑晓 【粉面朱唇】:“这日子还怎么过呢?” 【一半点胭脂】:“本以为是一场感情戏,结果又发展成了虐狗戏!” 【醉里谤花花莫恨】:“别瞎说,我现在再在和我女朋友在一块,很甜蜜。” 【浑冷淡】:“我现在希望主播出现,直接让他俩...” 【有谁知】:“鲜花,瓜子,啤酒,辣条,神奇袋,量大优惠,速速购买...” 莲香看李水水取扭捏的样子,调笑说:“看来妹妹只在乎这绣鞋,也不在意你的情郎了啊!” 李水水听到这连忙要辩解,却发现莲香笑眯眯的看着她,更感羞惭了些,脚下的红砖也有了一块洞... 莲香劝解着又说:“这不是你往常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吗?今天怎么这样害羞?” 说罢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将药丸放入桑晓的口中,转身催促李水水。 李水水不得已,只好按照莲香说的方法救助了桑晓。 不一会,就听到桑晓的肚子雷鸣般地响起来,莲香又给他服下一丸后,亲自为他接唇布气,桑晓觉得丹田发热,精神焕发。 莲香说:“病好了。” 这时雄鸡报晓,李水水彷徨地告别走了,怕出了事情,刚出门就看见了坐在院内的宁采臣。 李水水吓的头发的都立了起来,整个人战战兢兢的看向宁采臣,不敢再动弹。 宁采臣只是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就让她离去,与叶清梦一块去郊外正式突破金丹! 而莲香因桑晓初愈,还需调养,特别是吃喝没有着落,便将院门反锁,让人误认桑晓已回家,借以断绝外界来往,自己日夜护理他。 李水水也每夜必来,殷勤伺候,侍奉莲香也像亲姐姐一般。 莲香也很疼爱她,过了三个月,桑晓完全恢复了健康,此后,李水水一连好几夜没来,有时来了,也只是看一看便走,对坐时,也总是闷闷不乐。 有一次桑晓追上她,硬把她抱回来,觉得她身子轻如草人,李水水走不成,回来便和衣而卧,身子蜷曲起来不到二尺长。 莲香越发爱怜她,示意桑晓拥抱她,但无论怎样,也摇不醒她。桑晓无奈只好自己睡下。 及至醒来找她时,又不知去向了,此后十几天,李水水再也没来过,桑晓非常想念她,经常拿出绣鞋来与莲香共同把玩。 莲香说:“如此美貌女子,我见了都很喜欢她,何况你们男人呢?” 桑晓说:“以前,一动绣鞋,她立刻就到,心里很怀疑,但是始终没想到她是志怪,现在又成了见鞋思人,实在太令人难过了。” “我终于体会到了,那本属于我,而却又不曾拥有过的东西,有人关心与等候的感觉,原来是那么的美好,但美好的东西,真的太容易转瞬即逝了。” 【客子久不到】:“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好景为君留】:“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西楼着意吟赏】:“俺不会说着好话,但我知道这是不珍惜,或者不对等。” 【何必问更筹】:“喜欢的人得不到,得到了不珍惜,在一起时怀疑,失去了怀念,怀念的想相见,相见的又恨晚,终其一生,满是遗憾。” 桑晓说着说着,泪流满面,这时候忽然想到了隔壁的宁采臣两位道长,他们,他们肯定有办法。 抹去眼泪,就准备起身去找宁采臣两人,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李水水。 这时候莲香看见他紧忙起身,于是便开口问道:“桑郎,你去哪里?” “我去找人帮帮水水!”桑晓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 莲香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也是一脸笑意,她是个妖,身份不一样的。 宁采臣这时候已经突破到了金丹一层,周身纯阳之气似火一般,寻常妖孽根本靠近不得,这也是之前李水水看到他那时候为什么害怕的原因! “砰砰砰,宁兄!” “宁兄,救命!” 宁采臣无奈一笑,看了叶清梦一眼,只好打开门。 还没说话,桑晓就要跪下,宁采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说道:“桑兄,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站着说啊!” “你这样我受之有愧啊!” 桑晓只好站着说出什么事情... 【唤起一天明月】:“二话不说先跪下,你还能说什么?” 【照我满怀冰雪】:“这求人的态度不错,但关键是这货又想干啥?” 【浩荡百川流】:“估计想让主播教他修行,或者教他不被志怪吸引的法子?” 【鲸饮未吞海】:“管他嘞,看他想做什么。” 【剑气已横秋】:“不是我说,咱们宁哥也就是脾气好,上回被放了鸽子还能搭理他。” 桑晓声中带着哭腔说道:“还请宁兄救救我啊?” 宁采臣耐着性子询问:“桑兄,你有何事,但说无妨,能帮的上忙,我自然会帮。” 桑晓将前因后果告诉了宁采臣:“有没有那种可以让志怪转世的办法?” “这也算我能对的起李水水的最后一个办法了!” 宁采臣听到这里应了一声,于是便直接笑着回答:“桑兄,当然有,你现在叫李水水来此,就能让她转生了。” 桑晓一喜,连忙拜谢宁采臣,跑回去拿出那绣鞋,也和莲香激动地说:“香儿,我已经有了让李水水转世的法子了,这次也算了确我的遗憾了。” 莲香自然也知道隔壁的气息恐怖,她平常都小心翼翼的来,生怕被盯上了。 桑晓拿着绣鞋一遍遍的呼唤着李水水,可是她仍然没有来,这让桑晓有些着急。 这时候莲香出言道:“可以让隔壁的道长帮帮忙,寻一下莲香啊?” 桑晓一拍大腿,哎了一声,于是就拿着绣鞋找到了宁采臣:“宁兄,这是她的绣鞋,我叫不来她,还请您帮帮忙!” 宁采臣嗯了一声,眼神示意了旁边的叶清梦。 叶清梦没有接鞋,只是双手掐诀,嘴里喃喃念叨:“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股金光覆盖在绣鞋上面... 第36章 有情自会重逢 第58章 有情自会重逢 叶清梦没有接鞋,只是双手掐诀,嘴里喃喃念叨:“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股金光覆盖在绣鞋上面,随即李水水直接现身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叶清梦与宁采臣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问,就感觉到有人一把抱住了她,定睛一看,是桑晓。 桑晓紧忙开口说道:“水水,我让道长帮你轮回,这样我们就有机会再见了,就用这绣鞋作为信物!” 李水水未语泪先流,重重点头答应了... 宁采臣看向桑晓,他也不再犹豫也是点头应了。 宁采臣衣袍猎猎,低沉的声音发出:“南无,阿弥多婆夜...” 就看李水水慢慢消失不见... “游戏玩家宁采臣,龙虎山紫衣天师叶清梦成功完成聊斋志异——莲香!” “当前世界灵气复苏进度0.62%…” “世界终将重启,大乾之光永存于世!” 宁采臣和叶清梦飞在空中,再听到桑晓的故事也已经过了很久了,听说啊:那边有个姓张的财主,他的女儿名叫燕儿,十五岁时死了,过了一夜又苏醒过来,睁眼一看,起身就向外跑。 张财主急忙关上门,她出不去,便自己说:“我是李通判女儿的灵魂,感谢桑郎的关照,我送给他的绣鞋还在他那里,我真的是志怪啊,关起我来有什么好处呀!” 张翁听她说的有些缘故,就问她为何来到这里,燕儿低头看了一下,自已也解释不清楚,旁边有人说桑晓已回家养病了,燕儿执意分辩说没有,家人非常怀疑。 东邻的书生听说这事,就从墙头上偷偷观察桑晓住处,见桑晓正与一个美女说话,他就突然闯了进去,仓促之间,已不见女于的踪影。 邻生很惊疑,再三追问桑晓,桑晓笑着说:“我过去与你说过,雌的来了我就留下她!” 邻生将燕儿刚才的话,向桑晓说了一遍,桑晓马上开锁出门,想去打听一下。但转念一想没有去的理由,十分苦恼。 张母听说桑晓果然没有回家,越发觉得奇怪,就派佣女到桑晓那里要绣鞋,桑晓将鞋交给她。 燕儿见到绣鞋十分高兴,急忙试穿,绣鞋却比脚小了一寸多,她大吃一惊,拿过镜子一照,模模糊糊像是明白自己是因为一个道长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于是便把以前发生的事细细说了一遍,张母才相信了,燕儿对镜哭着说:“我对那时的容貌很有自信,但是每当见了莲香姐,还自愧不如,而今成了这个样子,做人还不如做志怪呢!” 拿着绣鞋放声大哭,谁也劝说不住,哭完后,蒙上被子就躺在床上,饭也不吃,不久,全身浮肿起来,七天不吃东西,也没死,而浮肿却渐渐消了,此后,她便饥饿难忍,开始吃饭,过了几天,浑身发痒,脱了一层皮,早晨起床时,睡鞋掉下来,抬起来再穿时,鞋子又肥又大,试穿以前的绣鞋,肥瘦正合适。 她很是喜欢,再照镜子,眉眼已和过去一样,更为高兴,梳洗打扮好了,去见母亲,凡是见她的人都非常高兴。 莲香听说这一奇闻,就劝桑晓向张家提亲,桑晓觉得两家贫富悬殊,没敢唐突去提,不久,逢张母寿辰,桑晓就随着张家的子婿们前去祝寿,张母见帖上有桑晓的名字,就让燕儿躲在帘子后偷偷辨认,桑晓最后一个到,燕儿急忙跑上去,拉住桑晓的袖子,要跟他一块回家,张母训斥她一顿,燕儿才害羞地回到屋里。 桑晓仔细辨认燕儿,确是李水水再生,不觉流泪,拜倒在张母面前不起来,张母忙上前把他扶了起来,并不轻视他,桑晓出来后,就托燕儿的舅舅前去提亲,张母议定下良辰吉日,招桑晓为养老女婿,桑晓回去,把这事告诉莲香,并商量怎么办,莲香难过了好一阵子,才决定要和桑晓分别。 桑晓大吃一惊,泪如雨下。莲香说:“你被人家招赘成婚,我跟着去,有什么脸面?” 桑晓再三考虑,还是先把莲香送回家去,再回来迎娶燕儿,莲香应允。桑晓把实情告诉了张家,张家听说他已有了妻子,便怒气冲冲地训斥他。燕儿在一旁极力为桑晓辩解,张家才同意了桑晓的请求。 婚期到了,桑晓亲自去迎娶燕儿,他家的摆设本来很不像样,可是等迎亲回来时,从大门到新房,全是花毡铺地,千百只灯笼蜡烛,照耀得如同白昼。 莲香扶新娘入了洞房,蒙头绸一揭下,她们就高兴得像以前那样,莲香陪伴他俩喝合婚酒,细细询问了燕儿的事。 燕儿说:“那天承蒙道长帮助后,偶然到了张家,见一个少女病死在床上,魂就附到她身上,没想到真的活了。” 莲香听了,沉默了好久,像是在思索什么。 过了两个月,莲香生下一个儿子。产后得病,日渐沉重。 她握住燕儿的手说:“我只好把孩子托付给你了,希望你能把他当作亲生儿子来抚养。” 燕儿流下了眼泪,并千方百计地劝慰她,几次要给她请医生,都被莲香拒绝了,眼看着莲香生命垂危,只有一丝气息,桑晓和燕儿都难过得哭泣。 忽然她又睁开眼说道:“不要这样,你们愿我活,我却愿意死,若有缘分,十年之后还能再见面。” 说完就断了气,掀开被要给她穿寿衣时,她已化为狐,桑晓不忍心另眼相待,仍以隆重的葬礼安葬了她。 莲香生的孩子,取名狐儿,燕儿抚养他如同亲生,每逢清明节,都抱着他到莲香的坟上哭祭,后来,桑晓考中了举人,家境渐渐富裕起来,而燕儿一直愁着没有生育。狐儿聪明伶俐,只是体弱多病,燕儿就经常劝桑晓再娶一妾。 一天,丫鬟忽来禀报:“门外有个老婆子,领着个女孩要来给予主家。” 燕儿就让领进来看看,乍见面,便吃惊地说:“莲香姐转世了...” 桑晓细看那女孩,酷似莲香,也觉惊异,便问:“多大了?” 回答说:“十四岁。” 又问:“聘金要多少?” 老太婆答:“我这孤老婆子,只有这么个闺女,但愿能给找个好人家,我也有个吃饭的地方,日后老骨头不至于丢在荒山野谷中,也就满足了。” 桑晓多付了些银两,收下了姑娘... 第37章 画皮 第59章 画皮 老太婆答:“我这孤老婆子,只有这么个闺女,但愿能给找个好人家,我也有个吃饭的地方,日后老骨头不至于丢在荒山野谷中,也就满足了。” 桑晓多付了些银两,收下了姑娘... 燕儿握住姑娘的手,来到内屋,托起她的下颌笑问:“你认识我吗?” 姑娘回答:“不认识。” 细问她的身世,姑娘说:“我姓韦,父亲在徐城卖酒,已死了三年了。” 燕儿数着指头细算,莲香已死了整十四年。 再仔细观察姑娘的容貌神态,无处不像莲香。 于是拍拍她的头大声叫道:“莲姐!莲姐!你说十年后再见面,当真没骗我。” 姑娘像大梦初醒似地“咦”了一声,盯着燕儿细看。 桑晓见状高兴得笑着说:“这真是‘似曾相识燕归来’啊!” 姑娘流着泪说道:“是了!听母亲说,我一出生就会说话,家中人以为是不祥之兆,让我喝了狗血,就忘记了前世因果,今天才如梦初醒,娘子,你就是那个不愿做志怪的李妹妹吗?” 三人共同回忆前生的事,百感交集。 寒食节那天,燕儿说,“今天是我与桑郎每年哭祭姐姐的日子。” 便与姑娘同到莲香墓前,见墓地野草丛生,树也长高了。 姑娘也触景伤情地叹息。 燕儿对桑晓说:“我与莲香姐两世都是好友,不忍分离,应该把前世的尸骨同葬一墓。” 桑晓听从她的意见,就挖开李水水的坟,取出尸骨,运回来与莲香的合葬在一起... 宁采臣二人清晨赶路的时候,遇到了一书生和女子,书生名为王清,女子只是低着头不敢看宁采臣两人。 宁采臣看女子如此美丽,定然有怪,天眼一开,发现这女子有些怪异。 【恭喜宿主发现聊斋志异——画皮--王清,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中武)、科技(二级)、仙侠(修真)、咒术(二级)......】 【恭喜宿主发现聊斋志异——画皮子,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中武)、科技(二级)、仙侠(修真)、咒术(二级)......】 宁采臣心里有了数,于是便笑呵呵的问王清:“这位可是舍妹?” 王清听到这话连忙摇摇头说道:“不,不是,这是我刚刚遇到的女子。” 【野光浮】:“不是鬼就是妖!” 【天宇迥】:“清早遇到的吧?” 【物华幽】:“还别说主播两人运气怪好!” 【中州遗恨】:“这也不费劲就送上门了。” 【不知今夜几人愁】:“直接出手灭了,就能赶往下一个地方了。” 宁采臣原本大打算也是直接灭了这小妖,但是重要的是眼前的王清没有和这个画皮妖产生羁绊,所以还是要等等。 王清然后又接着解释,不然把自己当做什么人了:“我清晨早起赶路,遇到了她,怀里抱着个包袱,独自在路上奔跑,很吃力的样子。” 接着又看了一眼画皮妖,但画皮妖还是不敢抬头说话。 于是只好又接着道:“我急忙赶上一看,是一个十几岁的漂亮女子,便问她:“你怎么天不亮就独自一人赶路?” 女子说:“你一个走路的人,又不能解除别人的愁闷,问我干什么?” 王清说:“你有什么忧愁?如果我能效力,决不推辞!” 女子很悲伤地说:“父母贪财,把我卖给一家有钱人家做小老婆,那家的大老婆非常妒恨我,每天早上骂,晚上打,折磨得我实在受不了了,想逃到远处去...” 宁采臣这才听懂,怪不得这王清愿意带这画皮妖走呢,先不说长相,单说这身世就够惹人心怜的了。 更遑论又加上了这长相呢? 王清这时候又接着问向身边的画皮妖道:“你要到哪里去?” 画皮妖说:“逃亡的人,哪有一定的去处?” 王清说:“我家离这里不远,就委屈你到我家去吧。” 画皮妖听了很高兴,悄悄的看了一眼宁采臣二人,忐忑的答应了,生怕两人直接给她劈了。 宁采臣见王清如此高兴,也没有多说,也没有劝解,只是笑着说了句:“这位兄台,路上慢点。” “好,好,好...”于是王清替画皮妖背着包袱,领着她一块回家... 宁采臣看着两人的样子摇头失笑,也不再纠结,既然盯上了肯定会出手,但目前还需要机会... 画皮妖进了门,看到屋里没人,问:“先生怎么没有家口?” 王清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扯开话题说:“这是我的书房。” 【谁念英雄老矣】:“不直接回答,看来也是个渣渣。” 【不道功名蕞尔】:“你发现没有,每次都会有这种人。” 【决策尚悠悠】:“至死不渝的爱情有很多,但是我们看到的很少了。” 画皮妖也通人性,并没有继续纠结刚刚的问题,点点头说:“这地方很好,你如果可怜我,想救我,就要保守秘密,别让别人知道。” 王清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于是二人便没有再继续下去。 王清去买了些生活用品在这里,晚上王清买了些米酒,又买了些肉食,与画皮妖吃了起来。 “多谢公子如此待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王清这时候也趁机抓住她的手对她说:“你放心,只要你在我这里一天,我就会一直对你好的!” 画皮妖显然是被感动到了,主动抱着王清。 王清感受到了怀中的可人儿,也主动的回应了过去,但战场之上的试探怎么能当做儿戏? 双方之间的试探只是开了个口子,随时可能发生大战... 画皮妖藏在书房里多日,过了许多天也没人知道... 王清事后想了想又把这事稍微向妻子陈氏露了点风:“最近我收留了一个女子!” 妻子陈氏显然一愣,但还是强笑着问:“你怎么现在才和我说?” “是不是你觉得我已经人老珠黄了?” 第38章 王清死 第60章 王清死 王清事后想了想又把这事稍微向妻子陈氏露了点风:“最近我收留了一个女子!” 妻子陈氏显然一愣,但还是强笑着问:“你怎么现在才和我说?” “是不是你觉得我已经人老珠黄了?” 王清哑然,但还是强行解释道:“怎么可能,你忘记了我们那时拜天地所结下的诺言了吗?” 【亭上秋风】:“善意的谎言就像披着羊皮的狼,真实被它一点点吃掉了,无处控诉。” 【记去年袅袅】:“这是善意的谎言?这不是违背誓言?” 【曾到吾庐】:“风不懂云的漂泊,天不懂雨的落魄,眼不懂泪的软弱...” 【山河举目虽异】:“我觉得这王清丝毫不顾忌两人间的爱情,但凡你回来的时候就说了,那很正常。” 【风景非殊】:“事情已经发生了,王清也拿定了妻子,谁能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呢?” 妻子陈氏听到了这话,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说道:“我怀疑这女子是大户人家的陪嫁女!” “我劝你还是早些日子打发她走,不然出了事情,你可担不起责任!” 王清磨棱两可的应了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让妻子陈氏早些休息... 过了两天,有一天,王清偶然到集市上,再次遇见了宁采臣。 这次宁采臣看见王清,心里有了计较,随即露出很惊愕的样子,问道:“王兄,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了?” 王清见是故人,也是笑呵呵的回答说:“没遇到什么啊!” “怎么了?” 宁采臣面色凝重的说道:“你周身邪气围绕,怎么说没有?” “像是被妖缠上了!” 王清听此脸色一白,但实在不知道哪里有问题,只好强笑着回道:“宁兄还会这个?” “你莫不是在和我逗乐?” 宁采臣不想再说了,没死到临头怎么可能会长记性? 随即就走了,摇摇头说道:“真愚蠢啊!世上竟有死到临头还不醒悟的人。” “像这种人就是活该...” 【功成者去】:“这种人就别劝了,不死到临头能想起宁采臣的本领?” 【觉团扇】:“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便与人疏】:“这样的人不论你怎么劝也没用,你再劝他还和你急呢!” 【吹不断】:“他只认为他看到的是对的,其他的都是虚无的,所以大家就别管了。” 【斜阳依旧】:“又是一个...” 【茫茫禹迹都无】:“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求宁采臣的...” 王清听了宁采臣的话很诧异,不禁怀疑起那个女子。 转念一想,明明是个美妙女郎,怎么会是妖怪?肯定是宁采臣要假借镇邪祛灾骗饭吃,但又想到宁采臣的样貌,又觉得有些不太现实,骗饭吃也不至于骗他吧? 想着想着,不一会儿,来到书房门口,发现门从里面关着,进不去,王清心中疑虑,便从墙缺处跳进院子,见房门也紧紧关着,他就悄悄地靠近窗口往屋里瞧,只见一个狰狞的小妖,面色青绿,吡着锯齿般的尖牙,拿着彩笔,正在往一张铺在床上的人皮上绘画。 画完后,小妖扔掉彩笔,举起那画,像抖衣服那样抖了抖,披在了身上,就立即变成了个女子。 王清见此情景,恐惧万分,像狗一样悄悄地爬了出来,急忙去追赶宁采臣,可宁采臣已经不知哪里去了。 王清到处寻找,最后在野外碰见宁采臣,王清紧忙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惊恐万分的说道:“求道长救我,求道长救我!” 宁采臣可不会惯着他,刚刚还在嘲讽,这会看见了,又这样? 你能屈能伸,关我屁事! 王清看宁采臣两人冷淡的面容,心里一惊,也知道了问题所在,连忙磕头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道长救我!” 宁采臣看他这副样子,心里一叹:谁让咱心肠好呢,帮帮他罢了,就当做善事了,但眼下直接灭了显然是不可能的。 宁采臣想了想说:“让我替你赶走它吧,这东西也费了不少苦心,才找到个替身,我也不忍心伤害它的性命。” 说完,把纯阳剑交给王清,叫王清挂在卧室门上,临别时,宁采臣约他第二天在青帝庙会面。 宁采臣看着王清远去的背影,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叶清梦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不直接灭了这画皮妖?” “他命中一劫没到,自然是灭不了的!”宁采臣笑着回道。 叶清梦撇撇嘴:“我发现你现在说话越来越神秘了...” “哎呦,神秘什么啊,系统看的见进度,不然我肯定会快点灭了这画皮妖!” 宁采臣赶忙解释... 【千古茂陵词在】:“看来不是宁采臣想救,实在不救不行啊!” 【甚风流章句】:“怪不得人人都想当主角,原来无论主角做了什么,都能有办法解决啊!” 【解拟相如】:“是啊,那这样的话,主角做什么都没问题。” 王清回到家,不敢进书房,就睡到妻子屋里,把纯阳剑挂到门上。 到一更时,王清听到门外有动静,自己不敢去看,叫妻子从门缝里瞧瞧。 只见一个画皮妖走过来,画皮妖看见房门上的纯阳剑,不敢进来,站在门外气得咬牙切齿,过了很久才离去。 不一会儿,画皮妖又回来了,骂着说:“道士吓唬我!总不能把吃到嘴里的东西再吐出来吧!” 说着,就强撑着取下还在封印当中的纯阳剑,随后赶忙扔了,打破房门来到屋里,径直登上王清的床,打杀了王清,王清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个朝夕相处的女子,居然如此的可怖! 王清的妻子大声哭叫,女仆人听到声音进来,用灯一照,王清已经被那画皮妖给害了,卧室的杂乱让人心悸,陈氏吓得不敢哭出声,只淌眼泪。 【只今木落江冷】:“这?这算结束了?” 【眇眇愁余】:“这算任务失败了?” 第二天一早,陈氏让弟弟二郎跑去告诉宁采臣。 宁采臣听到之后,发怒地说:“我本来可怜它,这小妖竟然敢这样!” 就跟着二郎来到家,那画皮妖已不知到哪里去了... 第39章 陈氏之情 第61章 陈氏之情 第二天一早,陈氏让弟弟二郎跑去告诉宁采臣。 宁采臣听到之后,发怒地说:“我本来可怜它,这小妖竟然敢这样!” 就跟着二郎来到家,那画皮妖已不知到哪里去了... 宁采臣抬头四下里看了看,说:“幸亏没逃远,还有办法。” 随后看向二郎问道:“南院是谁住的地方?” 二郎听这话,连忙接过说:“是我的住处。” 宁采臣面色凝重的看着他说:“那志怪现在你家。” 二郎吃了一惊:“怎么可能,它现在怎么可能还敢在这里呆着?” 做了这种事还敢呆在自己家里,这怕是脑子不好? 【故人书报】:“兵不厌诈,这画皮妖还挺聪明!” 【莫因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想到这小妖也懂。” 【忘却蓴鲈】:“果然,没有一个有修为的妖是脑残。” 宁采臣也不在意他不信,于是又问他说:“你家今天可曾有一个不认识的人来?” 二郎回答说:“我一早就到青帝庙去了,实在不知道,我现在就去问问。” 去了不多时又返回来。 面色惊讶地说:“果然有这事。早晨有一个老妇人来过,她想给我们家当仆人,操持家务,我妻子留下了她,现在还在家中。” 宁采臣点点头说:“就是这个东西。” “看来这个小妖还想对你下手了。” 二郎一惊,自家哥哥临走的时候是什么样,自己可是一清二楚,连忙跪下求道:“请道长替天行道,铲除此妖!” “定然!” 宁采臣于是同二郎一块去了南院,进了院子,宁采臣站在院当中,大喝道:“孽障!竟然敢害人性命!!!” 那画皮妖在屋里看见宁采臣与叶清梦二人,吓得惊慌失措,面无血色,窜出门想逃。 宁采臣怎么会给它机会,唤来纯阳剑,大喝一声:“纯阳剑法!” 一道烈焰从剑身迸发而出,轰杀向画皮妖,画皮妖不过小小筑基小妖,怎么能抵抗得住! 一剑砍去,画皮妖倒在地上,身上的画皮哗的一声脱落下来,变成了一个恶怪,躺在那里像猪一样嗥叫着。 宁采臣用春养眼砍下恶怪的妖颅,志怪的身子化成一股浓烟,在地上旋成一堆,宁采臣随即又开始念起了往生咒。 周围的浓烟随即慢慢消散... 那张画皮,眉眼手脚,一样不缺,宁采臣示意叶清梦,叶清梦点点头,指尖雷电闪烁劈在了画皮之上,化为了尘灰消散于世间... 陈氏迎门跪拜着,哭求宁采臣救活王清,宁采臣推辞无能为力,陈氏更悲伤了,趴在地上不起来。 宁采臣沉思了一会,说:“我道术浅薄,确实不能起死回生,我指给你一人,他或许能救活你丈夫,你去求他,肯定会有办法。” 陈氏紧忙开口问:“是什么人?” 宁采臣说:“集市上有个疯子,时常躺在粪堆里,你去求他试试,他若侮辱你,你也不要生气。” 二郎也听说过这个疯子,于是告别了宁采臣,同陈氏一块去了... 【谁念我】:“起死回生之术还是难,世上能有几个人会呢?” 【新凉灯火】:“确实,这基本就是逆天而行了...” 【一编太史公书】:“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活?” 叶清梦对着宁采臣道:“不如咱们也去看看?” 宁采臣答应了,随即两人随着人群隐藏了起来... 到了集市上,见一个疯乞丐在路上颠颠倒倒地唱着歌,拖着三尺长的鼻涕,脏得让人不敢靠近。 陈氏跪着爬到他跟前,疯子笑着说:“美人喜欢我吗?” 陈氏讲了缘故,疯子又大笑着说:“人人都可以做丈夫,何必非得救活他?” “如此之人,做丈夫又有何用?” 陈氏苦苦哀求,疯子叫道:“怪哉!人死了,求我救活他,我是阎王爷吗?” 生气地用木棒打陈氏,陈氏忍痛挨打,集市上的人渐渐围拢过来,像堵墙一样围着他们... 【点火樱桃】:“这疯子也太特么过分了吧?” 【照一架】:“不救就不救呗,打人干啥?” 【荼蘼如雪】:“对啊,不救你就说救不了,你为难人干什么?” 疯子咳了口唾沫,举到陈氏嘴前,大笑着说:“吃了它!” 陈氏脸涨得通红,面有难色,继而又想到宁采臣的嘱咐,只要能救王清,这不算得什么,硬着头皮吃了。 咽到喉中,觉得像团棉絮,叽哩咕噜咽下去,最后堵在了胸口间... 【春正好】:“这特么,要是我,我肯定做不到...” 【见龙孙穿破】:“要是告诉我一定能救自家人,那我会,但这根本不像啊...” 【紫苔苍壁】:“我还在吃饭...” 【乳燕引雏飞力弱】:“抓住了唯一的一点希望,没办法的事情,想救活自家丈夫,只能这样了。” 【流莺唤友娇声怯】:“唉,希望能够有个好的结果。” 疯子见此,大声笑着说:“美人喜欢我哟!” 接着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陈氏在后面跟着,见他走进庙里,陈氏进去一看,不知到哪里去了,前前后后仔细搜寻,竟没一点踪影,陈氏又惭恨又羞愧地回去了... 回家后,陈氏既痛心丈夫死得惨,又悔恨那疯子乞丐的羞辱,哭得前仰后合,只求一死。 她想给丈夫擦洗血污,收尸入棺,家里人都远远地站着看,没有敢靠近的。 陈氏抱着丈夫的尸体收拾肠子,一边收拾一边哭,哭得声嘶力竭,忽然想呕吐,觉得胸中那块堵着的东西,猛劲冲出来,来不及回头,已经掉进丈夫的腹腔中... 陈氏吃惊地一看,原来就是丈夫所缺的东西,在腹腔中突突地跳动,热气蒸腾像冒烟一样。 陈氏大为惊异,急忙用两手努力合起丈夫的腹腔,用尽力气挤抱着,稍一松劲,就有热气从缝中冒出来,觉得渐渐温暖起来。 又盖上被子,半夜里打开被子一看,鼻中有了气息... 天亮后,王清竟然活了,看着自己身边的妻子陈氏道:“恍恍惚惚地像做了场梦,只觉得肚子隐隐约约有点痛。” 看看原来的伤口,结了个铜钱大的痂,不久就全好了,陈氏也喜极而泣,对于所受的委屈也不再委屈了... 第40章 果然不是好事 第62章 果然不是好事 【问春归】:“这是什么,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不肯带愁归】:“这么离谱的事情都能发生?” 【肠千结】:“起死回生,主播快去抓那乞丐!” 【层楼望】:“楼上省省吧,光凭主播两人去抓乞丐,别被乞丐给刀了就凉了!” 【春山叠】:“稳一点啊,不然不能吃到炸鸡了!” “游戏玩家宁采臣,龙虎山紫衣天师叶清梦成功完成聊斋志异——画皮!” “当前世界灵气复苏进度0.72%…” “世界终将重启,大乾之光永存于世!” 宁采臣知道任务完成后,便将剩余两次抽奖机会给用了,免得夜长梦多。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中武)、科技(二级)、仙侠(修真)、咒术(二级)......】 “仙侠修真!” 【抽取完成,恭喜宿主获得修真世界奖励——中品灵石*2w......】 连续抽了两次后,宁采臣一脸黑线,这奖励实在有些拉胯了。 不过也没有再过多计较了,这奖励目前也不固定,并且自身实力好像被此方世界所限制了,于是两人接着御剑赶路... 宁采臣两人从空中落下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县城。 从空中落下的时候不小心被人发现,随后就有一个大富翁,紧忙写了一封诚恳邀请他到家游玩的书信,派人带着钱牵着马去客栈接他二人。 宁采臣也是第一次见这样情况,沉吟片刻后问:“你家主人召我去有什么事吗?” 仆人推辞不知,只是说:“主人只是嘱咐小人务必请您屈驾光临。” 宁采臣想了想,觉得没事,就打算两人一块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遇到什么事也能解决... 【家何在】:“这波终于可以看见主播人前显圣了!” 【烟波隔】:“确实,这都多少次了,总算能看见一回了!” 【把古今遗恨】:“这次人家的诚意还不错啊,不止派了马车,还带了这么多钱!” 【向他谁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也不知道这家人到底有什么事情,怕是这钱不好拿啊...” 宁采臣二人跟着马车来到主人家中,主人已在院子里摆好了宴席,非常恭敬地招待他,但是始终不说为什么请他来,这让他有些不理解,一般酒宴一上,就该说事了啊! 【蝴蝶不传千里梦】:“看见了吧,啥事也不说,来到就让你吃,还给你钱,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子规叫断三更月】:“我靠,这家人该不会有大问题吧?” 宁采臣忍耐不住,就问主人说:“你到底让我来干什么?早点告诉我,解除我心中的疑团。” 主人总说没什么事,只是劝他喝酒,说话吞吞吐吐,让人没法理解。 说话之间,天不知不觉黑下来,主人便邀请宁采臣到花园中饮酒,宁采臣心中疑惑,但对于他的态度还是很满意。 这座花园构造非常精巧,但被竹、树遮蔽,显得阴森森的,丛丛的杂花,大半隐没在杂草中。 来到一座亭阁,只见阁顶盖板上蛛网密布,大大小小,上上下下,杂乱得数不过来,酒又过数巡,天色慢慢黑了,主人让掌上灯再饮。 宁采臣推辞不能再喝了,主人便命撤酒上茶,仆人们匆匆忙忙地撤掉酒具、菜盘,全部堆放在左边一间屋子的桌案,茶喝了不到一半。 主人便起身有些慌张的说道:“这位道长,你且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还没等宁采臣回话,这主人就走了,搞的宁采臣心里都没底气了,这货到底有什么事? 【听声声】:“给宁采臣搞得都有点不自信了,这家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 【枕上劝人归】:“肉眼可见的懵了!” 【归难得】:“未知的恐惧果然令人心悸...” 但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宁采臣便借口休息,仆人便端着蜡烛引着宁采臣去左边屋子里住宿,他一进屋,仆人把蜡烛放到桌几上,急忙返身走了,显得慌慌张张。 宁采臣以为是去拿被褥来,可等了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他只好关上门睡了,窗外皎洁的月光,透入室内照到床上,夜鸟秋虫啾啾唧唧地叫着,让他心中疑惑,睡不着觉。 叶清梦早在另外一间房休息了,因为她又不能喝酒,也懒得和这些人虚与委蛇,只有宁采臣在这和这主人聊天。 过了一会,宁采臣听到阁板上发出橐橐的声音,好像是脚步声,声音很响,一会儿到了楼梯,一会儿又靠近他睡觉的房门。 宁采臣听到声音,也没有慌张,只是等待着机会,手中纯阳剑早已经唤到了手中。 这时屋门豁然开了,宁采臣偷偷掀开被角一看,见是一个志怪,兽头人身,浑身长满像马鬃一样的毛,呈深黑色,尖尖的牙齿白森森的,两眼像灯笼一样闪闪发光,到案桌前,低头舔吃盘中的剩菜。 舌头一舔,一连几个盘子便被舔得干干净净,接着走近床前,嗅宁采臣的被子... 【秦望山头】:‘好刺激,这特么比看大耳朵图图还有意思!’ 【看乱云急雨】:“我熊大表示不服,这没我好看...” 【倒立江湖】:“好家伙,这你俩也争了起来...” 宁采臣猛然起身,纯阳剑一剑斩去,还没等出第二剑,它狂喊起来,怪兽出乎意外,惊恐的跑走,开了外边的门逃窜了。 宁采臣披上衣服逃了出来,只见园门从外边锁上了,出不去,只好沿墙寻找,却还是没有找到,找了一夜,还没有找到那小妖,只好在它最后逃跑的地方——马厩,等着那小妖。 天快亮时,主人叫人去看宁采臣,一看宁采臣不在,大吃一惊,后来在马厩里找到他。 宁采臣从马厩里出来,非常生气,怒冲冲地说:“你为何不说是只小妖,你若是早说,我早就一招击杀它了,我寻它一夜还没有找到,它若之后再来该如何?” 主人知道是遇到真正的道长了,于是紧忙谢罪说:“本打算把实情告诉您,又怕您为难,我们也不知您有这么大的本事,实在对不住您!” 宁采臣听到这里摆摆手,然后看向主人说道:“既然你也知道有小妖,那么我让你看看它的真身...” 第41章 小谢 第63章 小谢 随即就将马厩里一匹棕色的马打回了原形,正是夜晚那只小妖,吓了众人一跳,宁采臣也没有说其他的话,直接给杀了,随后与叶清梦继续上路了... 后来听说主人每在园中设宴时,总是笑着向客人说:“我忘不了宁道长,以及叶道长的功劳啊...” 话说啊,在渭南姜部郎的宅子里,有很多鬼魅,经常出来迷惑人。 姜部郎一家因此迁走了,留下个仆人看门,死了,连换了好几个,都死了,姜家只得废弃了这座宅子。 而与他同村有个书生叫陶三望,一向倜傥不羁,好和青楼女子嬉戏打闹,但每次喝完酒就走了,也不留夜,朋友故意让青楼女子夜晚投到他门上,陶三望也是笑着收留,实际上终夜也不沾染。 而且听说曾有一次,陶三望在姜部郎家住宿,有个丫鬟夜晚私奔了来,他坚决拒绝,始终不乱。 姜部郎因此很看重他的这种品性... 陶三望家里贫穷,又死了妻子,几间草房,酷暑天受不了闷热,便打算向姜部郎请求,要借住到他家的废宅子里去。 “姜部郎,我有要事相求啊!” 陶三望刚来就直接快人快语。 姜部郎对陶三望很是看重,也是问道:“陶弟,何事,只管说,只要为兄能够办到的自然会应。” 陶三望擦了擦汗,然后说道:“那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这天气酷热难耐,我实在有些受不了。” “能不能请姜兄将那闹鬼魅的宅子借我休息休息?” 姜部郎听此,连忙摆摆手回道:“不可,不可,那宅子太凶,不行!” 陶三望听此,连忙将自己自身文气显现给他看,接着还说:“那区区小妖又能如何?” “哎呀,姜兄,实在这天酷暑难当,而我又要考学,别无他法,只能来求助哥哥了!” 姜部郎见他如此执意,一时间也难以抉择了起来,最后只能叹了口气说道:“那行,如果你怕了尽快回来...” “多谢姜兄...” 这时候宁采臣两人也到了渭南,看着天空中的太阳,也不觉得热,只是因为周身衣服水火不侵,常年恒温。 【不知云者为雨】:“主播两人一点也不热啊!” 【雨者云乎】:“是啊,主播这没感觉到热量吗?” 【长空万里】:“我们都快热死了,也不知道这天气是怎么回事?” 【被西风变灭须臾】:“是不是主播两人身上穿的衣服抵挡了?” 【回首听月明天籁】:“仙家之物,果然不一样啊!” 【人间万窍号呼】:“你们说错了,只能说是系统的东西就是好使!” 宁采臣两人此时也懒得再赶路了,正好看见这边有个废弃宅子,就打算休息一晚再走。 “砰砰砰...” “有人吗?” “有人在吗?” 宁采臣一连问了几遍,这时候一个青年男子紧忙走了出来。 【恭喜宿主发现聊斋志异——小谢--陶三旺,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中武)、科技(二级)、仙侠(修真)、咒术(二级)......】 “二位是?”陶三旺疑惑地看向宁采臣两人,一个书生俊俏无比,另外一个书生带着些女人气。 昨天才刚来遇到了两怪,这不会又遇到了妖怪了吧? 宁采臣自然不会给他遐想的空间,笑着说道:“我俩是从远处而来的修道之人,这途径此地想休息两晚,不知兄台可方便?” 陶三旺听到是两位道长,心里一喜,连连点头说道:“自然自然,不过这废宅子有些脏乱,需要两位道长自行打扫!” “这是应该的...” 陶三旺连忙将宁采臣两人带进院子内,实在是因为前天晚上和昨天白天发生了些怪事... 前天晚上陶三旺到废宅子里打扫了厅房,傍晚,把书放下,回去取别的东西,回来一看,书却没有了。 陶三旺很奇怪,仰面躺在床上,屏住呼吸看有什么变故。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听见有脚步声。陶三旺斜眼一瞅,见两个女子从屋里出来,把丢失的书送还到桌子上。 一个约二十岁,另一个约十七八,都很艳丽,两个女子悄悄地走过来站在床下,相视而笑,陶三旺一动不动。 那年长的女子翘起一只脚,踹了下陶三旺的肚子,年小的那个捂着嘴偷偷地笑起来。 陶三旺觉得心神摇荡,像要控制不住自己,急忙收回杂念,始终不理她们,大女子便走近他,用左手拔他的胡须,右手轻轻地拍他的脸,发出很小的响声,年小的女子笑得更厉害了。 陶三旺猛然起身,大喝道:“什么东西竟敢这样!” 两女子大吃一惊,紧忙跑散了。陶三旺恐怕夜里被她们扰乱受苦,想搬回去,又怕人说他言而无信,便起来点上灯读书。 只见暗处鬼影恍惚,陶三旺全然不睬,快到半夜,陶三旺点着蜡烛睡下,刚闭眼,觉得有人用根细的东西捅自己的鼻孔,非常痒,大声打了个喷嚏,听见暗处隐隐有笑声。 陶三旺也不说话,假装睡着了等待着,一会儿,见那个少女拿着根细纸捻,悄悄地摸了过来。 陶三旺突然起身,大声呵斥,少女飘然窜掉了,睡下后,少女又来捅耳朵,折腾了一夜,没得安宁,鸡叫后,才寂静无声了。 陶三旺才大睡了一觉,白天便没看见和听见什么。 昨天太阳落山后,那妖影又恍惚出现,陶三旺便在夜晚做起饭来,打算一夜不睡,熬到明天早上,那大女子渐渐过来,把胳膊伏到案几上,看陶三旺读书,接着伸手把书合上了。 陶三旺恼怒地去抓她,女子却飘散了,过了会儿,她又过来合上书,陶三旺便用手按着书读。 那个少女偷偷地走到他身后,用两手一下捂住了他的眼睛,转眼跑开,远远地站着嘲笑他。 陶三旺指着她骂道:“小鬼头!捉住便都杀了!” 女子丝毫不怕,陶三旺便又戏弄说:“男女的事情,我可一点不懂,缠我没用...” “你们还是去找找那些懂的人去吧!” 说完,陶三旺就睡了过去,丝毫不管这两个女子... 正好这下宁采臣两位道长来了,心中自然不再害怕了,于是连忙将宁采臣两人请了进来。 【谁向若耶溪上】:“热情,好客,可以可以...” 【倩美人西去】:“这一路走来除了那个富豪是带着目的性的,其他人都挺不错!” 【麋鹿姑苏】:“对啊...” 宁采臣两人跟着陶三旺进了院子,四处看了看,选了两间房开始收拾了起来,这时候陶三旺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内。 这时候那两个女子又出现了,这次陶三旺可不再害怕,笑呵呵的说道:“如今我的隔壁住着两个道长,我打不过你俩,但我隔壁的可以!” 但谁知两女子微微一笑,返身走到灶边,一个劈柴,一个淘米,替陶三旺做起饭来。 陶三旺一愣,但随即夸奖道:“你们两人这样做,不胜过傻蹦乱跳许多吗?” 一会儿,粥做熟了,两人又争着拿勺子、筷子、碗放到桌子上。 陶三旺又笑着说:“感谢你们伺候,我该怎么报答你们呢?” 女子笑着说:“饭中掺了砒霜、鸩毒了。” 陶三旺听此吓了一跳,连忙说:“我和你们从无怨仇,怎至于给我下毒呢!” 边说边开始吃了起来,两女子又给盛上了饭,争着跑来跑去的侍奉,惹得陶三旺大乐... 【至今故国人望】:“这什么生活?天命子就这样无敌?” 【一舸归欤】:“一穷二白,长相一般,这这这?” 【岁云暮矣】:“不是吧,老天爷,您老人家在和我开玩笑吗?” 【问何不鼓瑟吹竽】:“果然,混的好不如命好!” 【君不见王亭谢馆】:“他命真好,我羡慕了...” 【冷烟寒树啼乌】:“大家不要气馁,努力,努力,再努力,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 吃完后,便对着两女子说:“我给旁边的两位道长送一些,你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两女子听到这还连连摇头拒绝,她俩是真的怕,万一被抓到可就死了... 陶三旺哈哈大笑着出了门,丝毫不在意后边生气的两女。 陶三旺看见宁采臣还在收拾床,便上前说道:“宁兄,这里有些吃食,你可以充饥!” “正好这里够两人吃的。” 宁采臣听此微微一笑,接过之后便对着他说道:“陶兄,若你有难唤我名字便是!” 陶三旺一喜,重重的抱了抱拳,谢过了宁采臣... 之后陶三旺和这两女子熟悉之后,对坐倾谈,陶三旺便打算询问她俩的名字。 “不知二位姑娘姓甚名谁,可否和我说说?” 【扑面征尘去路遥】:“撩妹就这?” 【香篝渐觉水沉销】:“这技巧和没有是一样的!!!” 大女子说:“我叫秋容,姓乔,她是阮家的小谢。” 【恭喜宿主发现聊斋志异——小谢--乔秋容,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中武)、科技(二级)、仙侠(修真)、咒术(二级)......】 【恭喜宿主发现聊斋志异——小谢--阮小谢,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中武)、科技(二级)、仙侠(修真)、咒术(二级)......】 陶三旺点点头,于是又笑着问:“那家住何方?” 小谢笑着说:“痴郎!都不敢献出自己,谁要你问门第,想准备嫁娶吗?” 陶三旺严肃地说道:“面对美人,怎会无情!但你们的妖气,人中了必定会死,你们不乐于和我住一起,走就是了,乐于住一起,就要安宁。” “如果你们不爱我,我何必玷污两位美人,如果爱我,你们又何必弄死一个狂生呢?” 【人历历】:“好啊这,不错,说的不错!” 【马萧萧】:“正义搏杀!” 【旌旗又过小红桥】:“这下这两个女子没得说了吧!” 两女子互相看了一眼,像都被打动了,重重的答应了下来,从这两台呢后,便不很耍弄陶三旺,但有时还把手伸到陶三旺怀里,或者扯下他的裤子扔在地上,陶三旺也不见怪... 这一天,陶三旺抄书,还没抄完就出去了,回来后见小谢趴在桌子上,正拿着笔代抄,看见陶三旺,扔下笔斜瞅着他笑起来。 【野棠花落】:“让我想起了梁祝有一幕的故事,也不知道主播能不能看见!” 【又匆匆过了】:“让我想起了我那年的爱情。” 【清明时节】:“楼上能不能具体说说,别说一半啊...” 【又匆匆过了】:“下次再说...” 陶三旺走近一看,虽然字写得太拙,但行列倒还整齐,便夸奖说:“你还是个很雅的人呢!如果喜欢这个,我可以教你。” 说完,把她抱在怀里,把着手腕教她写字,秋容从外面进来,见此情景,脸色一下子变了,像是嫉妒。 小谢笑着说:“小的时候曾跟父亲学写字,很久不写了,真像在梦里。” 秋容也不说话,陶三旺明白她的意思,假装没有察觉,也抱起她来,给她支笔笑呵呵的说:“我看看你能写字吗?” 秋容写了几个,陶三旺就连忙站起来夸奖她:“秋娘真好笔力!” 秋容才高兴起来,陶三旺便折了两张纸,写上字,让她们临摹,自己在另一个灯下读书,心中暗喜两个人都有了事做,再不会捣乱了。 临摹完,两女子都站在陶三旺的桌前,让他评阅,秋容从没读过书,写的字让人认不出来,评判完,她自觉不如小谢,脸上现出羞惭的样子... 这时候陶三旺果断的对秋容笑着安慰道:“你这写的很不错了,比我刚开始写的好很多了!” “慢慢来,一定能写好...” 【曲岸持觞】:“俺那时候也是,每天都被说写的字怎么怎么不好看,现在写的还算不错了!” 【垂杨系马】:“万事开头难,不论什么事情,只要不抛弃不放弃,那么肯定有成功的机会!” 【此地曾经别】:“哎,我对楼上的观点提出反驳,追女孩子不行,连个进度条也没有,还被当成了atm...” 第42章 复苏 第64章 复苏 陶三旺夸奖劝慰了一番,秋容的脸色才放晴了,两女子之后就拿陶三旺当老师侍奉,陶三旺坐着就替他挠背,躺下就给他按摩大腿,不仅再不敢欺侮,还争着讨好陶三旺,过了一个月,小谢的字竟然写得很端正秀气,陶三旺偶然夸赞了一句,秋容立即很惭愧。 眼泪汪汪,泪珠如线,陶三旺百般安慰劝解,才作罢,之后,陶三旺就教秋容读书,秋容非常聪明,教一遍,不用再问第二遍,和陶三旺争着读,常常彻夜不眠... 【楼空人去】:“当年我要有这个彻夜读书的爱好,可能我现在就在清北了,也不至于读个大专...” 【旧游飞燕能说】:“你错了,世上什么事情都是靠天赋的才能最好,读书也是,你以为努力就能上清北?那还要天才干什么?” 【闻道绮陌东头】:“楼上真的是太正确了,这世界上从来不缺努力的人,但努力没只是保持了下限...” 【行人长见】:“我高中同学天天上网打游戏,丝毫不耽误人考重点!” 【帘底纤纤月】:“是的了,我们班有个一天到晚都在学习的人,最后还是考了个民办大学,实在...” 这天小谢主动上前给陶三旺主动的锤了锤腿:“怎么样,这力道可以吗?” 陶三旺恩了一声,随即就问:“怎么了,有什么事情?” 小谢嘿嘿一笑说:“没事儿...” 陶三旺笑了两声,便说道:“你若是现在不说,以后再说的话,我可能不会答应了啊!” 小谢一慌张,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有个弟弟,您能不能也教教他呢?” 陶三旺沉吟了片刻之后,没有说话,只是站起了身子,打算出门,临走时和小谢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好...”小谢撇撇嘴有些不情愿的应了下来。 陶三旺赶忙来到了宁采臣所在的地方,这些天和宁采臣相处下来许久,已经颇为熟悉了。 自然他也知道了陶三旺在和小谢这两只小妖一块,但并没有说别的。 宁采臣见陶三旺来了,连忙起身笑着问道:“陶兄,今日怎么有空来了,不应该在教导那两个小妖吗?” 陶三旺连连摆手说道:“不是,那小谢说她有个弟弟也想来学习,我寻思着问问你...” 陶三旺虽然嘴里说不怕这小妖,但心里还是真的有些害怕,一身文气也抵挡不了两个筑基七层的妖怪啊! 眼前,小谢又叫来她弟弟,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宁采臣笑着说道:“自然可教,热爱学习的小妖,是可以教化的...” “好,有宁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现在就给她一个答复!”陶三旺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去。 宁采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也没有说些什么,仍然在修炼... 回到房间之后陶三旺面色凝重的看向了小谢。 这给小谢看的一脸迷糊,于是就怯生生的问道:“陶郎,怎么了?” “是不能吗?” “若是不能的话,也没有关系的,我和我弟弟说一声就行了!” 陶三旺摆摆手说道:“不是,我怕你弟弟来了不听管教...” 小谢一听是因为这事,连忙开口认真地说道:“陶郎,你放心,若是,若是我弟弟,我弟弟不听话,你直接管教我就行!” 陶三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旧恨春江流不断】:“不当人子陶三旺...” 【新恨云山千叠】:“不是吧,为什么你如此之不要脸?” 【料得明朝】:“我也想当一回天命子,充钱也行啊!!!” 【尊前重见】:“充钱?你峡谷荣耀还没人冲的多,当什么天命子?” 【镜里花难折】:“走a,走a,哎呀,差一下...” 小谢第二天一早就带了她的弟弟三郎来,拜在陶三旺门下,三郎约十五六岁,姿容秀美,拿来一支金如意作为送给老师的见面礼。 陶三旺让他和秋容同学一经,只听满屋咿咿呀呀的念书声,陶三旺在这里设起小妖塾来了。 姜部郎听说此事后,很是高兴,按时供给陶三旺薪水... 过了半月后,秋容和三郎就都能作诗,还经常互相唱和... 这天小谢偷偷摸摸的来到了陶三旺的房间里,凑到他的身边,锤起了他的肩膀。 陶三旺心里明白,这小妖怪是有事,于是笑呵呵的问道:“小谢,怎么?今天怎么想起给为师捶肩膀了?” 小谢听此脸色一红,这些天早就不给他捶肩膀了,但还是撒娇着道:“没有呀,只是最近学习比较累...” 【也应惊问:近来多少华发】:“作业这么多,快,刀了他...” 【落日古城角】:“羡慕了,我知道楼上也很羡慕...” 【把酒劝君留】:“撒娇女人最好命...” 陶三旺沉吟了片刻,以为是他布置的作业太多了,刚要开口说以后少布置些作业。 就听小谢紧忙说道:“我觉得可以给秋容姑娘释放点压力,让她休息休息!” 陶三旺眼睛一转,就知道这小谢心里想些什么了,好胜心果然不小,于是陶三旺答应了。 结果秋容也暗地里嘱咐他不要教小谢,陶三旺也答应了... 这一天,陶三旺该去考试,两女子涕泪相送,三郎面色沉重地说:“先生可假托生病不去,不然,恐怕会有不吉利的事情。” 陶三旺觉得托病不考太耻辱,还是去了,原来,陶三旺常以诗词讽刺时事,得罪了本县的权贵们,这些人天天想中伤陶三旺,暗地里贿赂学使,诬告陶三旺行为不检,将他下到了狱中。 陶三旺花费用光,只得向犯人们讨饭,自以为活不成了,忽然一人飘飘忽忽地走了进来,原来是秋容来了,她给陶三旺送了饭来。 面对着陶三旺悲伤地哽咽道:“三郎担心你不吉利,现在果然不错,三郎和我一块来的,他已去官府申诉了。” 说了几句话,秋容就走了,别的人都看不见她,第二天,巡抚大人出门,三郎拦路喊冤,巡抚便命带他走,秋容入狱把这消息告诉了陶三旺,然后又返回去探听,三天没回来。 陶三旺又愁又饿,度日如年,忽然小谢来了,凄伤得要死,说:“秋容回去时,经过城隍祠,被西廊里的黑判官强摄了去,逼她作小妾。” “秋容不屈服,现在也被囚禁起来了,我跑了一百多里路,奔波得十分疲乏,到北郊时,被荆棘刺破了脚心,痛彻骨髓,恐怕不能再来了。” 说着,伸出脚来让陶三旺看,只见鲜血淋漓,湿透了鞋袜,小谢拿出三两银子,一瘸一拐地走了。 巡抚提审三郎,问知他和陶三旺没一点瓜葛,无故替陶三旺告状,要杖打他,三郎扑地而灭,巡抚很惊异,看了看三郎的状子,情词悲恻。 便提审陶三旺,问道:“三郎是什么人?” 陶三旺假装不知,巡抚醒悟他被冤枉,释放了他。 陶三旺回来后,一晚上没有一个人来。到了深夜,小谢才来了,凄惨地说:“三郎在巡抚衙门被官衙的守护神押到了冥司,阎王因为三郎很义气,已让他投生到富贵人家。” “秋容被囚禁了这么久,我写了诉状投到城隍府,又被压下,递不上去,怎么办呢?” 陶三旺忿怒地说:“黑老鬼怎敢这样!明天我去推倒他的塑像,踏为碎泥,再数落城隍之罪,骂他一顿,手下的官吏如此横暴,难道他在醉梦中吗!” 两人相对坐着,悲愤不已,这时候宁采臣二人来了,面色淡然的对着陶三旺说道:“陶兄,好久不见!” 陶三旺一看是宁采臣一喜,原以为宁采臣两人走了,可谁曾想到两人又主动来了。 宁采臣主动说道:“陶兄,我已经知晓你的事情,我灭了黑老鬼,想必秋容姑娘很快就回来了。” 陶三旺连连道谢... 不觉四更将尽,秋容飘然来了,陶三旺和小谢惊喜万分,急忙询问。秋容哭着说:“我为了你,受尽了千辛万苦!那个黑判官天天拿刀杖逼我,多谢是宁道长两人救了我!” 又接着说:‘我没别的意思,原是出于喜爱你,既然不愿意,我也不曾玷污你,还请你不要在意!” 宁采臣见他们团聚了,就回房间休息了... 陶三旺听说秋容的事情,稍微高兴了些,想跟她们二人一起休息,认真地说:“今天我愿意为了你们去死!” 两女子凄伤地说:“一向受你开导,现在很知道些道理,怎忍心因为爱你而害死你呢?” 执意不肯,三人亲热地抱在一起,感情如同夫妻,两个女子患难与共,互相嫉妒的念头早已消散了... 这一次,宁采臣真该走了,于是在路上和送别的陶三旺说:“这两个小妖很好,不能辜负了她们。” 便由突破了元婴六层的叶清梦画了两道符,交给陶三旺,说:“回去给那两个小妖,看她们的运气,如听到门外有哭女儿的,吞下符立即出屋,先到的可以复活。” 陶三旺道谢,接下符回去给了两个女子,过了一个多月,果然听见门外有哭女儿的,两女子争相奔出,小谢匆忙之中忘了吞符,见有辆丧车经过,秋容径直跑过去,进入棺材不见了,小谢进不去,痛哭着返了回来。 陶三旺出去一看,原来是富户郝家为女儿出殡,众人都见一个女子进入棺材不见了,正在惊疑,忽听棺内有声音,歇下肩开棺一看,女子已经苏醒。 于是,众人把棺暂时寄放在陶三旺的书房外面,围护着,郝某询问女儿,女子回答说:“我不是你女儿。” 就把实情讲了一遍,郝某不太相信,想抬她回家,女子不听,径直奔入陶三旺的书房,躺在床上不起来。 郝某便认了陶三旺为女婿走了,陶三旺走近女子端祥了一下,面貌虽然不一样,但艳丽不亚于秋容,陶三旺大喜过望,两人高兴地叙起往事,忽听有呜呜的小妖哭声,原来是小谢在暗处哭泣。 陶三旺心中非常可怜她,便端着灯过去,宽慰她,小谢哭得衣衫全是泪水,悲痛不已,直到天明才走了... 天亮后,郝某派丫鬟、婆子送来嫁妆,居然和陶三旺真正成了翁婿了,晚上,陶三旺和秋容进入洞房,小谢又哭起来,这样过了六七夜,陶三旺夫妇都觉凄惨,竟不能同床,陶三旺十分忧虑,想不出办法。 秋容说:“那个宁采臣,真是仙人,你再去求他,或许他会同情相救。” 陶三旺认为很对,访查到那宁采臣停留的地方,便去跪在地上哀求。 宁采臣极力说:“没办法!” 陶三旺哀恳不已,宁采臣笑着说:“痴书生真能缠人!合该和你有缘,我就竭力使出我的法术吧。” 于是跟着陶三旺回到家中,要了一间静室,闭上门坐着,告诫陶三旺不要询问,过了十几天,宁采臣不吃也不喝。 陶三旺偷偷地往屋里瞅了瞅,宁采臣像睡着了一样,一天早晨起来,有个少女掀开门帘进来,长得明眸浩齿,光艳照人,微笑着说:“奔跑了一夜,累死了!被你纠缠不休,跑到百里之外,才找到一个好躯壳,宁道长载着一起来了,等看见那人,便交给她。” 到黄昏,小谢来了,女子突然迎上去抱住她,顿时合为一体,倒在地上僵死过去。 宁采臣从房中出来,拱拱手径自走了,陶三旺再拜,送走宁采臣回来,见女子已经苏醒过来,扶她到床上,精神渐渐复原,只是握着脚说脚趾大腿酸疼,几天后才能起来... “游戏玩家宁采臣,龙虎山紫衣天师叶清梦成功完成聊斋志异——小谢!” “当前世界灵气复苏进度0.82%…” “世界终将重启,大乾之光永存于世!” 【长安路远】:“还是这个轻松一些...” 【何事风雪敝貂裘】:“爱情果然很伟大啊!” 【散尽黄金身世】:“到现在灵气复苏才1%不到,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暴走修仙?” 【不管秦楼人怨】:“而且隔壁那个新怪兽已经被导弹炸了!” 【归计狎沙鸥】:“最近还算平安,没什么大问题...” 第43章 庚娘 第65章 庚娘 宁采臣听叶清梦的话有些疑惑,便问道:“不是导弹什么的都不能用了吗?” “怎么又能用了?” 叶清梦解释道:“不同的外星怪有着不同的特性...” “那狗猫结合体就是影响了热武器...” 宁采臣这才明白,两人接着前往下一站... 后来听人说,陶三旺科考得中,有个叫蔡子经的和他同榜,因为有事来拜访陶三旺,住了几天。 小谢从邻居家回来,蔡子经看见她,急忙跑过去跟着细看。 小谢侧身躲避,心里暗怒他太轻薄,蔡子经对陶三旺说:“有件令人非常骇异的事,能告诉你吗?” 陶三旺询问,蔡子经回答说:“三年前,我的小妹去世,过了两夜尸体忽然不见了,到现在我还在疑虑,刚才看见尊夫人,怎么这样像我的小妹呢?” 陶三旺笑着说,“我的妻子很丑,怎敢和你妹妹相比?但我们既然是同榜,交情又好,不妨让她见见你。” 于是进入内室,让小谢穿上原来的葬服出来。 蔡子经见了大惊说:“真是我的妹妹!” 便哭起来。陶三旺对他详细讲了事情经过。 蔡子经高兴地说,“妹子没死,我要尽快回家,告慰父母。” 于是走了,过了几天,蔡家全家都来了,后来,就像郝家一样,与陶三旺来往密切... 让宁采臣不得不感叹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宁采臣两人赶路许久,在富户尹老汉家中停了下来,尹老汉得知眼前这两位道长是有着大修为的道长,十分欣喜,将二人安排在了上好的厢房之内。 这天,宁采臣在院内转悠了起来,忽然发现尹老汉家中有一书生正教导着他家小孩子。 【恭喜宿主发现聊斋志异——庚娘--金大用,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中武)、科技(二级)、仙侠(修真)、咒术(二级)......】 金大用自然也发现了宁采臣,这两天也听尹老汉的孩子说了,来了两个法力高强的道长。 金大用今天刚见到宁采臣便主动上前拱手说道:“宁道长!” 宁采臣应了一声,也随即拱手说道:“金善人,你好!” 金大用一愣,随即试探着问道:“道长知道我的名字?” “这是自然!” 宁采臣笑呵呵的说。 金大用这时候脸上显露出纠结之色,忽然跪了下来说道:“还请道长测测我娘子可否在人世!” 宁采臣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反而说道:“你将发生的事情具体的和我说说,切忌不要少事!” 金大用点点头,于是开始说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我是原来中州旧官宦人家的子弟,娶的是尤太守的女儿,名叫庚娘,长得既美丽又贤惠,我们夫妻俩感情很深。” 【功名事】:“我和别人介绍我妻子的时候,也是这么介绍的。” 【身未老】:“美丽贤惠,善解人意...” 【几时休】:“我老婆可好了,那种好让我无法形容...” 金大用继续说道:“那时正是兵荒马乱的年头,我们一家远离故乡,到南方逃难!” 金大用的脸上浮现出了怒气:“路上遇到一位年轻人也带着妻子逃难,自称是扬州人,名叫王十八,愿意在前面引路,当时我们很高兴,两家人便同行同住。” “到了河边之后,庚娘偷偷告诉我说:不要和那年轻人同乘一条船,他总是盯着我看,眼珠乱转,神色不正常,好像心术不正!我当时答应了。” “但后来,王十八殷勤地雇了条大船,帮着金家搬运行李,忙忙碌碌,非常周到,我不忍拒绝他的好意,又想到他还带着夫人,不该有什么问题,夫人与庚娘住在一起,看上去也很温顺和气,王十八坐在船头上,同船家亲近地说着话,好像是早就认识的亲朋好友。” 金大用脸上的怒气越来越盛,但还是继续说道:“不多时,太阳落山了,辽阔的水面一望无际,分不清东西南北,我看到四周荒凉险恶,心中很是疑惑奇怪,船行了一会儿,月亮升起来了,只见到处是芦苇,船停下后,王十八邀我们父子到船头望望风景,乘机将我挤下水去。” “我父亲看见刚要呼喊,船家用篙一下把他打落水中,金母听到声音出来察看,又被打下船去,我最后才迷迷糊糊地才听见王十八喊救人...” 【诗书万卷】:“果然白来的好事,没有一件是简单的!” 【致身须到古伊周】:“没有白吃的好东西,天上掉的馅饼一定是有毒的。” 【莫学班超投笔】:“见色起意是吧,我之前也听说过这事,但是真正像这种的还是没见过。” 【纵得封侯万里】:“唉,这本来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变成了这样...” 【憔悴老边州】:“那王十八真不是个东西...” 金大用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当初,我被挤入水中后,幸亏浮在一片木板上,才大难没死,天亮时,漂到淮河上,被一条小船救上来。” “这条小船是富户尹老汉专门为搭救落水遇难人设置的,我清醒后,去登门拜谢,尹老汉优厚地待承我,要留下我教自己的儿子读书,我因为不知道亲人的消息,想前往探访,所以拿不定主意是走是留。” 金大用声音有些沙哑的继续说道:“这时听说,捞上来了淹死的老头和老妇人,我疑心是自己的父母,急忙跑去看,果然不错,尹老汉代我买了棺木,我正在哀伤痛哭,结果又听说:救了一个落水的女人,自称我是她丈夫。” “我擦干泪惊疑地跑出去,那女子已经来了,并不是庚娘,而是王十八的妻子,向着我大哭起来,请求收留她!” 【何处依刘客】:“????这什么意思?” 【寂寞赋登楼】:“不是吧,人家妻子生死未卜,你仇人的妻子跑来说收留我,搞笑?” 金大用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心绪已乱,哪有心思替你打算!女子哭得更厉害了,后来尹老汉问明缘故,说这是老天的报应,劝金大用收留这女子,我借口服丧,况且还打算报仇雪恨。” “尹老汉觉得这女子也可怜,就提出暂时代我收留这唐氏,我没有多说,后来我埋葬父母时,那唐氏披麻戴孝,哭得非常悲痛,如同死的是自己的公婆。” “我办完葬事,打算怀揣利刃手托饭钵,要去扬州报仇,唐氏劝我说:我姓唐,祖籍是南京,和那个豺子是同乡,以前他说是扬州人,都是骗人的,况且江湖上的水寇多半是他的同党,你这样去怕是报不了仇,还会惹祸。” “我听她一说,心中有些犹豫不定,一旦我死了,父母的仇,以及庚娘的仇都没人报了!” 【池上主人】:“这做的没什么问题,毕竟对方什么情况也不清楚!” 【人适忘鱼】:“确实,要我说去那个地方找个机会刀了他!” 【鱼适还忘水】:“哪有这么容易,没看见那唐氏说的什么话吗?” 【洋洋乎】:“确实很麻烦,很难解决这事儿!” 【翠藻青萍里】:“金大用整个人应该是充满了无力感...” “再后来那唐氏和我说,庚娘听到一家人都掉进河里,也不惊慌,只是哭着说:公婆都淹死了,我到哪里去呢!” “然后王十八进来劝她:娘子不要忧虑,请跟我到南京去,我家有房子有地,很富裕,保你吃穿不愁...” “庚娘止住泪说:“要能这样我就满足了。” 【想鱼兮】:“这...” 【无便於此】:“这应该是虚与委蛇吧,不然都死了!” “王十八非常欣喜,一路殷勤地伺候庚娘,到了晚上,王十八拉住庚娘想要做不轨之事,庚娘假托不方便,王十八就到少妇那里睡了。” “唐氏又说在天将初更,与王十八吵了起来,唐氏骂王十八,你办这种事,怕雷霆会劈碎你的头!王十八就打她,她喊起来:死了算了!实在不愿给杀人贼当老婆!王十八吼叫着把她拖出船舱,只听到咕咚一声,接着就听到喊她落水了...” 【尝试思】:“那这现在不就剩下了庚娘一人了?” 【庄周正谈两事】:“这唐氏也是真女子啊!” 【一明豕虱一羊蚁】:“色字一把刀,刀刀暴击...” 金大用用希冀的目光看向宁采臣,宁采臣自然也知晓,微微一笑说道:“庚娘已经死了,但你过些日子就会见到她!” 金大用刚想仔细询问,就见宁采臣已经起身离开了,这时忽然传来烈女子杀人报仇的事,非常详细。 听说是过了几天,庚娘到了南京,王十八领庚娘回到家,上堂拜见母亲。 王母惊讶不是原来的媳妇了,王十八说:“原先的媳妇掉到水里淹死了,这个是新娶的。” 回到房里,又要亲近庚娘,庚娘笑着说:“三十多岁的男人了,还不懂这人情世事吗?普通人家成亲,还得喝一杯薄酒呢,你家中这么富裕,当然不难办到,如没有几分酒意,就这样子了,又成什么样子?” 王十八很高兴,置办了酒席,两人对坐饮酒,庚娘拿着酒壶殷勤地劝酒,王十八慢慢有些醉了,推辞不喝了。 庚娘换了大碗,媚笑着强要他喝,王十八不忍拒绝,又喝了下去,不禁酣然大醉,脱了衣服睡到床上,催促庚娘快睡。 庚娘撤了灯烛,借口小解,走出房门,拿了把刀进来,摸黑来到床前,伸手摸王十八的脖子,王十八还抓着庚娘的胳膊,说着亲热的话。 庚娘用力一刀砍下去,没把他砍死,王十八叫着要爬起来,庚娘又砍了一刀,王十八这才死了,王母好像听到响声,过来问出了什么事,庚娘也把她杀死了,王十八的弟弟王十九发觉了,庚娘知道不免一死,立即挥刀自杀。 可刀刃卷了,砍不进去,她便打开门跑了出去,等王十九追出来,她已跳进池塘里了,十九急忙呼告邻居,把庚娘捞上来,见已经死了,但面色端庄艳丽,依然同活着一样。 大伙一同检验了王十八的尸首,看见窗上有一封信,打开一看,原来是庚娘写的,信里详细讲述了她全家的冤情。 众人都认为庚娘是个烈女子,商量好敛钱给她出殡,天亮后,来看的人有好几千,见了庚娘,个个敬佩,人人朝拜。 一天的时间,就敛得了上百两银子,好心的人们为她买了珠冠袍服、金银首饰,上等棺材和很多随葬东西,把她葬在了南郊墓地... 【说蚁慕於羶】:“忠贞的爱情比山坚固像生长千年的常青之树她不惧狂恶的雷电风雨让相恋的情人青春永驻。” 【於蚁弃知】:“看了这么久才发现每一次都在说爱情!” 【又说於羊弃意】:“伟大的是他们,并不加爱情!” 【甚虱焚於豕独忘之】:“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呢...” 【却骤说於鱼为得计】:“估计很难有这种了吧...” 金大用听了很痛快,但知道庚娘真正的死了也更加悲痛... 就辞谢唐氏说:“幸亏我没做有辱你的事,我家有这样的烈女子,怎能忍心负她另娶呢?” 唐氏不忍,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千古遗文】:“其实答应了也没什么吧?” 【我不知言】:“不知道,但我就觉得有些别扭!” 【以我非子】:“同意,虽然唐氏做的事情没问题,但如果真的在一起了还是有点别扭...” 之后正巧有个姓袁的副将军,同尹老汉交情很深,路过这里西去,前来看望尹老汉,见到金大用,非常喜爱,请他当了军中的书记官。 过了一阵子,流寇造反,袁将军立了大功,金大用因为参赞军务有功,被授游击官职回来,被尹老汉劝解娶了唐氏,但金大用还是没有答应。 过了几天,金大用带上唐氏去南京,准备去给庚娘扫墓,刚过镇江,要登金山。 船到江心,忽然有一条小船过来,船中有一老妈妈和一个妇人,金大用惊疑那妇人很像庚娘... 第44章 红玉 第66章 红玉 过了几天,金大用带上唐氏去南京,准备去给庚娘扫墓,刚过镇江,要登金山。 船到江心,忽然有一条小船过来,船中有一老妈妈和一个妇人,金大用惊疑那妇人很像庚娘,小船疾驶而过时,那妇人从窗中窥看金大用,神情更像庚娘。 金大用惊疑又不敢追问,急忙呼叫说:“看那鸭子飞上天去了!” 妇人听了也呼喊说:“馋狗想吃猫腥吗!” 这是当年闺房内夫妻俩开玩笑的话。金大用大惊,回船追近仔细一看,真是庚娘。 丫头扶庚娘到这边船上,两人相抱大哭,同船的人也跟着伤感不已。 唐氏以礼拜见庚娘,庚娘惊奇地询问,金大用才仔细地述说了缘由。 庚娘拉着唐氏的手说:“同船时一席话,心中常常忘不了,想不到成了一家人,多亏你代我葬了公婆,我应当首先谢你,哪能以这种礼节相见呢?” 于是以年龄论,唐氏小庚娘一岁,二人便以姐妹相称。 原来,庚娘被埋葬以后,自己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然听见一人喊她说:“庚娘,你丈夫没死,还应当重新团圆。” 接着就如同从梦中醒来,用手摸摸四面全是墙壁,这才醒悟自己是被埋葬了,只觉得闷得慌,也没有什么痛苦,有几个恶少发现庚娘的陪葬物丰富,便挖坟破棺,正要搜括,见庚娘仍然活着,双方都既惊又怕。 庚娘害怕他们害自己,哀求说:“幸亏你们来,才使我又见天日,头上的首饰,你们全都拿去,请你们把我卖到庵里当尼姑,也可以得几个钱,我不会把这事告诉别人。” 盗墓的磕头说:“娘子是贞烈女子,神人都敬佩,小人们不过是贫困没有办法,才干这见不得人的事,只要你不说,我们便感恩了,怎么敢卖你为尼呢?” 庚娘说:“这是我自己愿意的事。” 另一盗墓的说:“镇江有个耿夫人,一人守寡没有子女,如果见到娘子一定会很高兴。” 庚娘谢过他们,自己摘下珠宝首饰,全都给了他们,盗墓人不敢收,庚娘再三给他们,才拜谢收下来,接着雇了车船,把庚娘送到了耿夫人家,假说是乘船遇风迷路,耿夫人是个大户,守寡一人过日子,见了庚娘非常喜欢,把庚娘当作亲生女儿。 刚才是母子二人从金山回来。庚娘把自己的经历讲述了一遍,金大用就过船去拜见耿夫人。 耿夫人像对亲女婿一样款待他,邀金大用到家中,留住了好几天才走,从此两家来往不断... 宁采臣从投影中见到他们团圆也是很欣慰,好人自有好事,恶人也自有天收! “游戏玩家宁采臣,龙虎山紫衣天师叶清梦成功完成聊斋志异——庚娘!” “当前世界灵气复苏进度1.1%…” “世界终将重启,大乾之光永存于世!” 宁采臣两人直接飞到了广平府一家名为冯老头的房门前。 听说这冯老头有个儿子,字相如,父子都是秀才,老头年近六十,性格耿直,但家中一贫如洗,几年间,老太太和儿媳相继死去,一切家务都得冯老头自己操劳... “二位道长来老朽门前有何事?”冯老头有些疑惑地问道。 宁采臣笑着对他说:“我有一句话要说与令公子听。” 冯老头虽然心里很纳闷,但是对于宁采臣两人还是很尊敬的,于是便应了下来,去叫自家儿子出来了。 【恭喜宿主发现聊斋志异——红玉--冯相如,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中武)、科技(二级)、仙侠(修真)、咒术(二级)......】 宁采臣也没有与他过多寒暄,直截了当的说了句:“曲终未必人散,有情自会重逢。” 说完就与叶清梦离去了,丝毫不管后面满头问号的冯相如... 冯相如虽然疑惑,但还是牢牢地记下了这句话... 一天夜里,冯相如坐在月光下,忽见东邻的女子在墙上向这边偷看。 冯相如仔细看她,很漂亮,冯相如走近她,女子向他微笑,冯相如向她招手,女子不过来也不走开。 “姑娘,你快过来!”冯相如有些焦急的说道。 女子只是笑盈盈的站在原地不动。 冯相如见此,心生一计:“姑娘,我新作的有首诗念与你听!” 女子显然是意动,但踌躇了片刻,还是没有过去。 【有纲罟如云】:“我家猫会跳舞,还能喵喵喵...” 【鹈鹕成阵】:“我家狗子不仅能喝酒,还能给你旋一个!” 【过而留泣计应非】:“你们那理由都不行,我家母猪会上树,你要不要去看看?” 冯相如见女子心动之后,连忙又说了个理由:“我写了一篇关于狐的小说,你要不要来与我一块看看?” 女子显然是动心了,并且在冯相如的再三请求下,女子才从墙上爬梯子过来。 冯相如脸皮也厚,于是直接问她的姓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娇羞的回道:“我是邻家女儿,叫红玉。” 【恭喜宿主发现聊斋志异——红玉,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中武)、科技(二级)、仙侠(修真)、咒术(二级)......】 冯相如听到这个名字连忙从脑海中搜寻关于红玉的古诗词,便脱口而出:“桃花也解愁,点点飘红玉...” 【其外海茫茫】:“新篇章男女主角已到齐,前排出售瓜子可乐辣条,欢迎选购...” 【下有龙伯】:“怪不得都说文人风流,随便两句诗夸你,你也不得不服啊!” 【饥时一啖千里】:“羡慕了,可惜了我原本就是汉语言的,但也只能和别的专业交女朋友。” 【更任公五十犗为饵】:“是不是因为本专业的人,都觉得你有些诗句用的不正常!” 【使海上人人厌腥味】:“我们老师说这专业顶多骗骗不懂的,其他的人都鄙视你!” 红玉第一次听到有人夸她,脸色羞红,不好意思抬头看冯相如。 冯相如见到如此娇羞的美人,也是一阵爱慕,就试探着说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啊?” 红玉一愣,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回答。 【似鹍鹏】:“这个撩妹不如前几次的书生,这个太生硬了。” 【变化能几】:“别的不说,不仅仅是现代大乾的灵气复苏让我学会修仙,而且我通过这几次的副本学会了撩妹。” 【东游入海】:“靠,卷王无时无刻不在卷...” 【此计直以命为嬉】:“睡觉的时候他在卷,吃饭的时候他在卷,你在找女朋友的时候他还在卷...” 冯相如暗暗骂自己笨,连忙换了语气轻声说道:“我见今晚月色很美,我很喜欢你,不知姑娘对在下可否有意?” 红玉听到这,抬起头打量着冯相如,过了片刻后她便开口问道:“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又或者是说永远对我好吗?” 冯相如也不是榆木之人,自然知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于是信誓旦旦的说道:“我愿与姑娘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红玉听后便主动抱住了冯相如,如此之后冯相如每夜都讲狐故事给红玉听... 大约过了一月多,一夜冯老头半夜起来,听到儿子房里有女子的说笑声,偷偷一看,见一个女子在里面。 冯老头大怒,把儿子叫出来,骂道:“你这畜牲干了些什么事!咱家如此穷苦,你不刻苦攻读,反而学做这等不良之事!” “若是被人知道,丧你的品德,别人不知道,也损你的德行!” 冯相如连忙跪下认错,流着泪说一定悔改。 冯老头又呵叱红玉说:“女子不守闺戒,既玷污了自己,又玷污了别人!倘若这事被人发觉,丢丑的该不只是我们一家!” 冯老头骂完之后,就甩袖离开,气愤地回去睡觉了... 古来谬算狂图,五鼎烹死,指为平地。嗟鱼欲事远游时。请三思而行可矣 【古来谬算狂图】:“这老头什么意思,人家郎情倩意关你屁事!” 【五鼎烹死】:“你家穷的叮当响,还有女子愿意跟你就好好收着吧!” 【指为平地】:“不是我说,这老头一点儿人情世故都没有。” 【嗟鱼欲事远游时】:“就这方法,自家儿子能高中?” 【请三思而行可矣】:“虽然是有些限制的原因,但这冯老头骂红玉这么难听,冯相如还不出来说两声,前些天还在说誓言,现在就来这个是吧?” 红玉流着泪说:“父亲的训诲,实在让人羞愧,我们两人的缘份尽了!” 冯相如紧忙说:“父亲在,我不能自作主张,你如果有情,还应当忍辱为好。” 女子态度很坚决:“若是真情,何必偷偷摸摸?” “你我之间还是算了吧!” 冯相如听到如此决绝的话就哭了起来,女子心一软就对他说:“我与你没有媒灼之言、父母之命,私相结合,怎么能白头偕老?此地有一个佳偶,你可以聘娶她...” 【平生袖手】:“这,我应该说什么...” 【故应休矣】:“恋爱之间是平等的,但这只是虚假的!” 【功名良苦】:“我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冯相如说家中贫穷,女子叹了口气说:“明天晚上等着我,我为你想个办法。” 第二天夜里,红玉果然来了,拿出四十两银子送给冯相如,说:“离这儿六十里,有个吴村,村中卫家的姑娘,十八岁了,因为要的彩礼很高,所以还没有许配人家。” “你以重金满足他家的要求,一定会答应你的。”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告别走了... 冯相如找机会告诉父亲,想到吴村相亲,但隐瞒了红玉赠送银子的事,冯老头担心家穷没钱,不让儿子去。 冯相如婉转地说:“只是去试探一下,看怎么样。” 冯老头点头答应了! 冯相如就借了仆人和车马,到了卫家,姓卫的老头是个庄户人,冯相如招呼他出来,和他说要向他提亲。 卫老头知道冯相如家是有声望的家族,又见他仪表堂堂,性情豁达,心里应允了,可担心他家不舍得花钱。 冯相如听他说话吞吞吐吐,明白他的意思,就把银子都拿出来放在桌上,卫老头才高兴了,请邻居的书生做中人,用红纸写了婚约。 冯相如进屋拜见岳母,见他们住的房子十分狭窄,卫女正依偎在母亲身后,冯相如稍微斜眼看了她一眼,见卫女虽然是贫家妆束,但光彩艳丽,心中暗暗高兴。 【恭喜宿主发现聊斋志异——红玉——卫女,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中武)、科技(二级)、仙侠(修真)、咒术(二级)......】 【笑指儿曹】:“不明白,搞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人还能开心?” 【人间醉梦】:“前些日子刚说过白头偕老,真情至此,如今却是这幅模样,令人作呕!” 【莫嗔惊妆】:“他已经忘记了那天晚上和红玉所说的誓言了...” 冯相如见此便主动上前要和卫女说话,而卫母也识趣,连忙作有事离开。 冯相如于是便上前笑着说道:“姑娘你好...” 卫女没有说话只是羞涩的点点头。 卫女也生怕冯相如觉得自己无趣便主动开口说道:“公子,是真的喜欢我吗?” 冯相如一愣,他似乎看见了红玉那晚的神情,好似就在眼前... 【长剑倚天谁问】:“这下你楞了吧,我不信你还能再说!” 【夷甫诸人堪笑】:“我不信他还能再发一遍誓言...” 【西北有神州】:“我觉得可以,誓言什么的,在心里说句不作数就好了。” 【此事君自了】:“是啊,之前我女朋友动不动就发誓,我好奇她怎么没事,她说我在心里说了不作数,就不算了,” 【千古一扁舟】:“信则有,不信则无呗,完全看个人...” 这时候仍在广平府修炼的宁采臣也和叶清梦讨论了起来。 宁采臣只是笑着说了句:誓言是誓言,红玉是红玉,卫女是卫女... 第45章 曲终... 第67章 曲终... 冯相如想了想便微笑着说道:“是的,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你很美!” 【想当年良辰已恨】:“像极了那天晚上的好男人啊,现在还是个好男人!” 【夜阑酒空人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冯相如这是体现的淋漓尽致啊!” 卫女听到这话,害羞的低下了头... 卫老头借房子款待女婿,又对冯相如说:“公子不必亲自迎娶,等我为女儿多少准备些衣服嫁妆,用花轿送去。” 冯相如同他订下成亲的日期,就回去了,回家后,冯相如骗父亲说卫家喜爱清寒门第,不要彩礼,冯老头也很高兴。 到了日子,卫家果然送女儿来了,卫女过门后,勤俭孝顺、夫妻感情深厚,过了一年多,生了一个男孩,取名福儿... 一次,赶上清明节,冯相如夫妇两人抱着孩子去扫墓,遇到县里一位姓宋的绅士。 姓宋的当过御史,因行贿罪被免职,回家隐居,但仍然大施淫威,这天,他也上坟回来,看见卫女很漂亮,问村里的人,得知是冯相如的媳妇。 姓宋的以为冯相如是个穷秀才,用重金贿赂他,就可以打动他的心,便派家人去透口风。 “冯公子在不在?”宋绅士家人拍着门问道。 冯相如听见敲门声便去打开了院门,见是陌生人,疑惑地询问道:“这位来此何事?” 宋家人主动上前笑着说道:“我是宋御史家人,今天是慕名而来。” 冯相如也自然知道这宋御史不是什么好人,但眼下人家势力庞大,还是忍耐着问道:“不知有何事?” 宋家人看冯相如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了数,便笑呵呵的说道:“听说冯公子是举人之后,但过的很是清贫,我家老爷实在不忍,于是便让我送给冯公子一些金银财宝,以资助公子读书。” 冯相如心里疑惑更甚了,这宋御史什么德行大家早都知道了,更何况被革职之后仍然作威作福,现在居然愿意资助自己读书? 冯相如深知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于是便问:“这宋御史是有什么事情吗?” 宋家人笑着说道:“当然了,宋御史想看您夫人跳个舞,您觉得...” 冯相如乍听到这消息,顿时满脸怒气,转念一想,敌不过宋家的势力,便收敛怒容,换上笑脸:“您稍等,我去问问我父亲!” 宋家人一听这话,顿时感觉有戏,原本出来就没打算完成这个任务,毕竟这太辱人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成功的希望... 冯老头一听这事大怒,跑出去对着宋家的家人,指天画地,臭骂了一通,宋家的人像老鼠一样逃跑了。 【停云高处】:“活该,这御史也是个傻帽,有个脑子也不至于会做出这种事情!” 【谁知老子】:“谁说不是呢,正常人会想到拿钱到你面前说,来,这钱给你,你老婆跳个舞给我看。” 【万事不关心眼】:“跳舞?这舞跳着跳着估计也该...” 【梦觉东窗】:“看来这御史实在是无法无天惯了,不然压根不会想到这事儿。” 【聊复尔耳】:“就这御史活的还挺滋润来着,你说晚上会不会报复这冯相如?” 【起欲题书简】:“我觉得有可能,我做错了事,我自己知道,但你骂我,找死,晚上肯定干他...” 姓宋的也生了气,竟派了好多人闯入冯相如家,殴打冯老头和冯相如,吵闹得像开了锅,卫女听到,把孩子扔在床上,披散着头发大声呼救,那帮家伙一拥而上,将她抬起,哄然离去。 冯老头父子两人受了重伤,倒在地上呻吟,小孩子在屋里呱呱啼哭,邻居们都可怜他们,把父子两人扶到床上,过了一天,冯相如能拄着拐杖起来了,老头却气得吃不下饭,吐血死了。 【霎时风怒】:“唉,果然让楼上猜中了,这御史也真是习惯了啊!” 【倒翻笔砚】:“恶人自有天收,别着急,这御史肯定得死!” 【天也只教吾懒】:“时也命也...” 冯相如大哭,抱着儿子去告状,一直告到省督抚,不知告了多少遍,还是申不了冤。 后来冯相如听说妻子不屈从那姓宋的,死了,他更加悲痛。满肚子的冤恨,无处申诉,多次想去路上刺杀姓宋的,又怕他仆人多,儿子又没处寄托,日夜哀思,觉也睡不着。 一天,忽然有一个大汉来到冯家慰问,那人长着蜷曲的络腮胡子,四方脸,跟冯家从无交往。 冯相如拉他坐下,刚想问他的家乡姓名,客人突然问道:“你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难道忘了报仇吗?” 冯相如怀疑他是宋家的侦探,只是用假话应酬着:“您说这话怎么了?” 客人气得眼眶像要裂开,怒睁双目,猛然起身,边往外走边说:“我以为你是一个君子,现在才知道是个不足挂齿的庸俗之辈!” 冯相如见他果然是个不同的人,忙跪下挽留他,凄惨的说:“我实在是怕宋家的人来试探我,现在把心里话全部告诉你:我卧薪尝胆,伺机报仇,已经很长时间了,只是可怜我这襁褓中的婴儿,怕断了冯家香火,你是位义士,能否为我抚养孩子?” 客人不屑的说:“这是你的事,我做不到,你想托付别人的事,请你自己去做,而你想自己去做的事,我愿意替你去办!” 冯相如听了,跪在地上直磕响头,客人看也不看,就出去了,冯相如追出去问他姓氏,客人说:“如不成功,不受人埋怨,成功了也不受人报答!” 说完就走了,冯相如害怕招来灾祸,抱着儿子逃走了... 【又何事】:“趋利避害人间极为正常之事,但眼前这个客人居然敢这样,实在是罕见!” 【催诗雨急】:“侠之大义者,为国为民!” 【片云斗暗】:“我们既然做不到这种人,那也应该去敬佩,而不该去嘲讽或者为他不值,总有人为心中的理想而活着...” 到了夜里,宋家所有的人都睡了,有个人越过几道墙进去,杀了姓宋的父子三人和一个媳妇、一个奴婢,宋家拿了状纸告到官府,官府大惊,宋家咬定是冯相如干的,官府便派衙役捉拿冯相如,冯相如逃得不知去向。 官府更加相信是冯相如杀的人,宋家仆人同官府衙役到处搜捕,夜里来到南山,听到小孩啼哭,跟踪过去,将冯相如抓住,捆起来带回去。 小孩哭得更厉害了,那帮人夺过孩子扔掉了,冯相如怨恨得要死过去... “你们,你们这些人不得好死...” 见到县令,县令问冯相如:“你为什么杀人?” 冯相如紧忙解释:“冤枉啊!他是夜里死的,我在白天就出门了,而且抱着呱呱啼哭的孩子,怎么能越墙杀人?” 县令不耐的说:“没杀人,你为什么逃走?” 冯相如哑口无言,无法辩解,被关进狱中,冯相如哭着说:“我死了不可惜,孤儿有什么罪?” 县令冷哼一声说:你杀人家的人多了,杀你的儿子,有什么可怨的!” 冯相如被革除功名,屡次受到酷刑,也始终没有招供... 【日月如磨蚁】:“所有人都知道不是冯相如做的,但是那也没法,毕竟这都指向了他。” 【万事且浮休】:“这也跑不掉...” 【君看檐外江水】:“转机肯定就在红玉身上了,也不知道该怎样救他...” 【滚滚自东流】:“天命子虽有难,但也有人自救,并且这宋御史毕竟也是个御史,也不是这个小小的县令得罪的...” 这天夜里,县令刚睡下,听到有东西打在床上,震震有声,县令吓得大喊大叫,全家都被他惊醒了。围过来用蜡烛一照,原来是一把锋利如霜的短刀,扎入床内一寸多,牢牢地拔不出来。 县令看了,丧魂落魄,派人拿着刀枪到处搜索,没有一点踪迹,县令心中很胆怯,又认为姓宋的已经死了,没什么可怕的,就把案件呈报上级衙门,替冯相如辩解开脱,把冯相如释放了。 冯相如回到家,瓮里没有一粒粮食,孤身一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幸亏邻居怜悯他,送点吃的来,才勉强度日。 一想到大仇已报,冯相如便露出笑容,又想到遭受这次惨酷的灾祸,几乎全家被害,又不断地落泪,接着又想到半辈子穷透了,又失去了儿子,断了香火,不禁在没人的地方失声痛哭,不能抑制。 如此过了半年,官府对犯人的追捕也松懈了,冯相如就去哀求县令,要求把卫氏的尸骨判给他,等把妻子的尸骨埋葬好回到家里,冯相如悲痛欲绝,在空床上翻来复去,觉得没法再活了。 忽然听到有敲门的,冯相如定神细听,听见门外有人正低声和小孩说话。 冯相如急忙起身,从门缝里往外看了看,好像是个女子。 刚打开门,那女子便问:“大冤已经昭雪,庆幸你安然无恙!” 声音很熟悉,但仓猝之间想不起是谁,用烛光一照,原来是红玉,挽着一个小孩,在她腿边嬉笑。 冯相如来不及询问,就抱着红玉呜呜哭开了,红玉也惨然泪下,接着把小孩推到他面前说:“你忘了父亲了吗?” 小孩牵住红玉的衣服,目光灼灼地看着冯相如,冯相如仔细一看,原来是福儿,非常吃惊,哭着说:“儿子是从哪里找到的?” 红玉笑着说:“实话告诉你,往日我说是邻居的女儿,是假的,我实际是狐仙,那天刚巧夜间走路,看见孩子在谷口啼哭,就抱到陕西抚养,听说大难已经过去,就带他来与你团聚了。” 冯相如挥泪拜谢,小孩在红玉怀中,像依偎在母亲怀里,竟然不再认得父亲了... 【风雨瓢泉夜半】:“这也算的上美满了吧...” 【花草雪楼春到】:“算吧,其实也不算,父亲妻子都走了...” 【老子已菟裘】:“反正是比之前好很多了...” 天还没亮,红玉就急忙起床,冯相如问她干什么,她回答说:“我想回去。” 冯相如跪在床头,哭得抬不起头来,红玉笑着说:“我骗你的,如今家道新创,非早起晚睡不可。” 接着就剪除杂草,清扫庭院,像男人一样操作,冯相如忧虑家中贫穷,不能维持生活。 红玉说:“只管闭门苦读,不要问家中盈亏,还不至于饿死人吧。” 就拿出钱来买了纺织工具,租下几十亩田地,雇了佣人耕作,她自己扛着锄头除草,拉来藤萝修补房屋,天天如此,村里人听到冯相如的媳妇如此贤慧,都愿意帮助她。 大约过了半年,人丁兴旺,家里富裕了,冯相如说:“已经是劫后余生了,多亏你白手起家,只有一件事没有安排妥当,怎么办?” 问他什么事,他说:“考试的日期已经临近,秀才的资格还没恢复。” 红玉笑着说:“我前几天已把四两银子寄给了学官,你的名字已重新登记上了,如果等你说,早就误事了!” 冯相如更觉得神奇,这次考试冯相如中了举人,这年三十六岁,家中肥田连片,房屋宽阔深,红玉轻盈柔美,好像随风可以飘去,但操作胜过农家妇女。 虽然是严冬,又很劳苦,但双手还是细腻如脂,自己说三十八岁了,别人看上去就像二十才出头的人... 冬日的院中,冯相如抱着红玉,看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喃喃道:“道长果真没骗我啊!” 红玉听到冯相如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于是便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你在说些什么?” 冯相如便笑着和她说道:“几年前有两位道长和我说了一句话,到今天果真是没有骗我!” 红玉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呢?” “曲终未必人散,有情自会重逢...” “游戏玩家宁采臣,龙虎山紫衣天师叶清梦成功完成聊斋志异——红玉!” “当前世界灵气复苏进度2.2%…” “世界终将重启,大乾之光永存于世!” 【岁晚问无恙】:“几年前的话,没想到这冯相如还记得...” 【归计橘千头】:“灵气复苏的进度也太慢了,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啊...” 第46章 阿绣 第68章 阿绣 在冯相如感慨的时候,宁采臣两人早已经飞到了海州盖县的一个杂货店等待着有缘人... 两人到了杂货铺之后,就看见有一个秀丽的女子在柜台前看着两人。 【恭喜宿主发现聊斋志异——阿绣--阿绣,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中武)、科技(二级)、仙侠(修真)、咒术(二级)......】 宁采臣主动上前说道:“姑娘,你这可有慧心草?” 阿绣听到这疑惑的看了看他,随后想了想:“没有,这里只有一些杂货...” 话音刚落,又有一年轻男子进了杂货店。 【恭喜宿主发现聊斋志异——阿绣--刘子固,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中武)、科技(二级)、仙侠(修真)、咒术(二级)......】 刘子固是昨天到盖县探望他的舅舅,看见杂货店里有一个女子,姣丽无双,心中便喜爱上了她。 今天他悄悄来到店中,见宁采臣在这里,就没有着急说出今天来的目的。 宁采臣也不再等待,直接离去了,走到刘子固面前的时候,微微一笑... 刘子固有些疑惑,但没有管宁采臣,只是来到阿绣面前假托说:“您好,我想买把扇子!” 但阿绣却直接喊了声:“阿爹,有人买扇子...” 刘子固见她父亲出来,很沮丧,便故意跟老头压了个低价,走了。 远远看见阿绣的父亲到别处去了,他又回到店里。 阿绣又要找她父亲,刘子固忙阻止说:“不要去找了,你只要说个价,我不计较价钱。” 阿绣听了他的话,故意说了个高价,刘子固愣了愣... 【梦连环】:“你听我的,追女孩,你先和她聊天,再送花,送礼物,带她吃饭,带她旅游,最后你发现你什么都没了。” 【歌弹铗】:“这下好了,口袋没钱,吹牛大发了...” 【赋登楼】:“这更好解决了,就说,我囊中羞涩能不能过两天再付...” 刘子固不忍心和她争价,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就走了。 第二天,刘子固又来了,还像昨天一样,付了钱刚走出几步,阿绣追出叫他:“回来!刚才我说的是假话,价钱太高了!” 便把一半钱还给了他,刘子固更感到她诚实,此后,趁她的父亲不在时,刘子固常来店里,慢慢跟她熟了。 阿绣问刘子固:“你住在什么地方?” 刘子固如实告诉她,又反过来问:“你姓什么?” 阿绣说:“姓姚。” 刘子固临走时,阿绣把他所买的东西用纸包好,然后用舌尖舔一下纸边粘上。 刘子固怀揣着包裹回去后舍不得打开,怕把阿绣的舌痕弄乱了。 过了半个月,刘子固的作为让仆人发现了,私下告诉了他舅舅,硬让他回去。 刘子固情意恳切,恋恋不忘,把从阿绣那里买的香帕脂粉等东西,秘密放置在一个箱子里。 没人时,就关起门把东西拿出来看一遍,触景生情,思念不已... 黄鸡白酒,君去村社一番秋。长剑倚天谁问,夷甫诸人堪笑,西北有神州 【黄鸡白酒】:“感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等开始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君去村社一番秋】:“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长剑倚天谁问】:“根据这个世界的定律,这个刘子固一定会找到另外一个女子。” 【夷甫诸人堪笑】:“何必说那么多,大家心里都有数罢了。” 【西北有神州】:“这就像是突如其来的一场美梦罢了,终归会醒...” 第二年,刘子固又到盖县来,刚放下行李,就到店里去找那阿绣,到那里一看,店门关得紧紧的,刘子固失望地回去了。 他以为阿绣同她父亲偶尔出门没有回来,第二天便早早又去,店门仍然紧关着。 刘子固向邻居打听,才知道姚家原来是广宁人,因为这儿生意不好,所以暂时回广宁了,谁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再回来,刘子固神情沮丧,失魂落魄。 住了几天,就怏怏不乐地回家了,母亲为他提婚事,他老是阻止,母亲觉得奇怪,又很生气。 仆人偷偷把以前的事告诉母亲,母亲对他管制防范得更加严了,从此他再不能去盖县了。 刘子固整日恍恍惚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母亲愁得没法,心想不如满足了儿子的心愿。 于是,立即选了个日子,准备好行装,让儿子到盖县转达母亲的意思,让舅舅托人向姚家提亲... 【此事君自了】:“家里人支持,这下应该挺好的了!” 【千古一扁舟】:“是啊,多好,很多人就是家里不同意...” 舅舅马上就去姚家,过了不久,舅舅回来,对刘子固说:“不好办了,阿绣已经许给广宁人了。” 刘子固垂头丧气,心灰意冷,回家后,捧着箱子抽泣,常常徘徊思念,希望天下有第二个阿绣... 【野棠花落】:“你我只是匆匆过客,我又何必为你留恋呢?” 【又匆匆过了】:“恋爱四年最后还是分手了,最近ta已经结婚了...” 【清明时节】:“有时候遗憾才是人生最多的存在...” 这时有媒人来提亲,夸赞复州黄家姑娘长得漂亮,刘子固担心媒人说的不确实,命仆人驾车到复州去看看。 进了西城门,刘子固看见朝北的一家,两扇门半开着,门里有一个姑娘很像阿绣,再凝神一看,姑娘边走边回头看着进去了,一点不会错。 刘子固大为动心,于是就去东边邻居家打听,知道这姑娘姓李,刘子固反复思索,疑惑不解,天下怎能有如此相像的人呢! 住了几天,也没找着机会去见姑娘,只有两眼直盯盯地看着姑娘的家门,希望姑娘还能出来。 一天,太阳正要落山,姑娘果然出来了,忽然看见刘子固,立即返身回去,用手指指身后,又将手掌放在额头上,然后进屋了。 刘子固高兴极了,但不知姑娘是什么意思,沉思了好一会儿,就信步来到她家的房后。 只见一座荒园寂静空旷,西边有一堵矮墙,只有齐肩高。 刘子固豁然明白了姑娘的意思,于是就蹲下藏在草丛中。 待了很久,有人从墙上露出头来,小声说:“来了吗?” 刘子固答应着起来,仔细一看,真是阿绣,他悲痛万分,泪落如雨,姑娘隔着墙,探身用毛巾给他擦泪,不断地安慰着他。 刘子固凄然的说道:“我想尽了办法,愿望也没实现,自以为今生是没有希望了,怎想到还会有今天?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这姑娘说:“李氏是我表叔。” 刘子固请阿绣过墙来,阿绣说:“你先回去,把仆人打发到别的地方住,我会自己到的。” 刘子固听从了她的话,坐在家里等着,一会儿,阿绣悄悄来了,没有浓妆艳抹,袍裤还是以前穿过的。 刘子固挽着她坐下,详细诉说自己的相思之苦,于是又问:“你已许配人家,怎么还没有过门?” 阿绣认真地说:“说我已经许配人家,是骗你的,我父亲因为你家太远,不愿跟你们结亲,所以托你舅舅用假话骗你,以打消你的念头。” 许久未见,郎情倩意,自然免不了述说心中之前... 【刬地东风欺客梦】:“世上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一枕云屏寒怯】:“巧合的事情太多了,这估计也就是其中一件吧。。。” 【曲岸持觞】:“不得不说,有情人自会在一起了!” 【垂杨系马】:“这谁知道呢?” 【此地曾经别】:“看接下来到底是不是在一起了吧!” 四更刚过,阿绣急忙起来,翻墙走了,刘子固从此不再想黄家姑娘的事,住在这里忘了回去,一个月了还不回家。 一天夜里,仆人起来喂马,见刘子固房里还亮着灯,偷偷一看,见是阿绣,非常惊骇,但不敢跟主人说。 第二天一早起来,仆人到集市上访查了一番,才回去追问刘子固说:“夜里跟你交往的那人是谁呀?” 刘子固开始不愿告诉他,仆人着急地说:“这座房子太冷清了,是鬼狐聚集的地方,公子应当自爱,他姚家的姑娘,怎么会到这里来?” 刘子固不好意思地说:“西邻是她表叔,有什么好怀疑的?” 仆人心道果然,于是连忙说:“我已详细访查过了,东邻只有一个孤老太太,西边那家只有一个小孩,没有什么亲戚住在家里,你所遇到的一定是鬼怪,不然,哪有穿了几年的衣服还不换的?况且她面色太白,两颊略瘦,笑起来没有酒窝,不如阿绣美。” 刘子固反复想了想,才非常害怕地说:“那怎么办?” 【料得明朝】:“人生果然是充满了戏剧性,未曾设想的道路,这哪都有了...” 【尊前重见】:“那不然怎么办,不解决还是不行啊!” 【镜里花难折】:“那只能对它说拜拜了...” 仆人出谋说等她来时拿着家伙一块打她,天黑后,姑娘来了,对刘子固说:“我知道你怀疑我,但我没别的意思,不过是想了却过去的缘分罢了。” 话还没说完,仆人推门进来,姑娘大声呵叱他:“把你的家伙扔了,快摆上酒来,我与你主人告别!” 仆人一听便吓得扔了兵器,就像有人夺走一样。 这让刘子固更加害怕,勉强摆上酒席,心里满是不解... 【觅句如东野】:“好家伙,这真的好家伙了!” 【想钱塘风流处士】:“别的不说什么,光吓唬这仆人的一手,也让刘子固怂了...” 【水仙祠下】:“那还吃饭干什么,不如直接刀了...” 姑娘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举手指着刘子固说:“知道你的心事,我正打算尽我的微力为你效劳,你为何想暗中害我!” “我虽然不是阿绣,但也自以为不比阿绣差,你看我真不如你过去的那个人吗?” 刘子固吓得毛发倒竖,话也说不出来了... 姑娘听着打三更了,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站起来说:“我暂时走了,待你洞房花烛之后,我再与新媳妇比比美丑。” 一转身不见了... 刘子固听信了狐精的话,跑到盖县抱怨舅舅骗他,不愿住在舅舅家。 搬到邻近姚家的地方住,托媒人给自己说亲,用丰厚的彩礼打动姚家。 姚家妻子有些动心,但还是说:“我家小叔子为阿绣在广宁选了个女婿,阿绣的父亲为此到广宁去了,成不成还不知道,须等他回来后再跟他商量。” 刘子固听了这些语,惶惶不安,没了主张,只好坚守在这儿等他们回来... 过了十几天,忽然听说要打仗,开始刘子固怀疑是讹传,时间长了,才知道是真的,他急忙收拾行装走了,中途遇到战乱,主仆二人失散,刘子固被军队的前哨抓住了... 士兵认为刘子固是个文弱书生,便疏忽了对他的防备,刘子固便偷了一匹马逃走了,到海州地界时,看见一个阿绣,蓬头垢面,步履艰难,快走不动了。 刘子固骑着马从她身边走过,阿绣忽然大声呼喊:“马上的人不是刘郎吗?” 刘子固停下马仔细看她,原来是阿绣!他心中仍然害怕她是狐狸,说:“你真是阿绣吗?” 阿绣不解地问:“你怎么说这种话?” 刘子固把他遇到的事说了一遍,阿绣连忙解释说道:“我真是阿绣,父亲带我从广宁回来,路上被士兵抓住,他们给我一匹马骑,可我老是从马上跌下来,忽然有一个姑娘,握着我的手腕拉我逃跑,我们在军队中乱窜,也没有人盘问...” 【是一色空蒙难画】:“看来这姑娘很大概率是修仙者,或者说是妖怪,但是妖怪的可能性更大!” 【谁解胸中吞云梦】:“为什么救阿绣,肯定是单单因为刘子固啊!” 【试呼来草赋看司马】:“肯定是上次那个狐妖了,这没什么难猜,和刘子固有关系的人,除了那狐妖还能是谁呢?” 【须更把《上林》写】:“也是,主播也没有出手,就是旁观看事情的发展,也促进不了...” 【鸡豚旧日渔樵社】:“会不会聊斋世界走完之后,灵气就彻底复苏了?” 第47章 皆大欢喜 第69章 皆大欢喜 那姑娘跑得像豹子一样快,我拼命跑也跟不上,跑百十步就掉好几次鞋。跑了很久,听到人喊马叫渐渐远了,那姑娘才放开手说:‘告别了。前面的路都很平坦,你可以慢慢走。爱你的人就要到了,你同他一块回家吧。’” 刘子固明白那姑娘是狐狸阿绣,心里非常感激她... 刘子固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就把留在盖县的原因告诉阿绣:“我一直在盖县等你!” 阿绣蓬头垢面的脸上,闪出一丝错愕之色,显然是也没有想到,当初那个不过是有一丝露水情缘的男子居然这么用情至深。 于是眼中的清泪也流了出来,在脏兮的脸上流出一道痕迹,哽咽的说道:“刘郎,我,我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思念我...” 刘子固用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笑着说道:“没事,现在我们已经再见了,当初要不是我舅舅骗我说你已经要许配给人家了,我定然还会等你的!” 阿绣也连忙解释道:“我叔叔确实在广宁给我许了一姓方的男子,还没等送聘礼,战乱就已经开始了。” 刘子固这才明白,原来舅舅说的是真的,但他还是把阿绣抱上了马,两人共骑一匹马回到了家... 而在另外一边的宁采臣和叶清梦则是发现古大乾的修真者已经打了起来,并且似乎有着某种预谋,或者想要的东西,而古大乾皇朝各处也大起反贼! 并且最重要的事是,现代大乾的灵气复苏进度也在跟随着这场战争而增加,目前已经增长到了5%... 【对玉塔微澜深夜】:“怎么回事?这进度忽然暴涨啊!!!” 【雁鹜如云休报事】:“是啊,最近这进度猛然飞涨,难道是副本快结束了?” 【被诗逢敌手皆勍者】:“看眼下这个进度再暴涨也满不了,难道还要有下一个副本?” 【春草梦】:“这个副本的天花板战力也没有出现过啊,主播两人也没有接触到,反而境界是越来越高了。” 【也宜夏】:“宁采臣都金丹九层了,叶清梦也元婴八层了,这修炼的时间也没多久啊...” 刘子固和阿绣回到了刘家,进门看到老母亲安然无恙,刘子固很高兴,他把马系好,紧忙来和母亲来说事情了。 “我原本在那边等了十几天,忽然听说要打仗,开始我怀疑是讹传,时间长了,才知道是真的,我急忙收拾行装准备走,结果中途遇到战乱,我与二狗主仆两人人失散,我被军队的前哨抓住了...” “但是呢,那士兵认为我是个文弱书生,便疏忽了对他的防备,我便偷了一匹马逃走了,到海州地界时,看见一个姑娘,蓬头垢面,步履艰难,快走不动了...” 这时候阿绣也连忙走了出来说道:“我当时看有一男人形似刘郎,我就尝试喊了一声,果然是刘郎!” “若不是刘郎,估计现在我已经死在了路上...” 刘母也是一阵伤心,但劫后余生,佳人重逢,阖家团圆的喜悦之情充斥在了刘子固的心中。 刘母急忙开始帮阿绣梳洗打扮,片刻之后,阿绣容光焕发,与刚刚那蓬头垢面的女子相差甚远,就像是两个人一般。 这时候刘母心喜,轻轻的拍着阿绣的手说道:“怪不得我那傻儿子在梦中都忘不了你。” “原来你生的如此秀美...” 阿绣听此脸色一红,有些害羞,因为眼前这个人有可能将来是要做自己的母亲的。 刘母也不在意,对阿绣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快些休息吧,这些日子你估计也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你今日便与我睡在一起吧?” 阿绣连连点头,轻笑着说:“谢谢您!” “不必客气...” 刘子固独自一人睡在房里,心里充满了喜悦之情,心心念念的可人儿就在眼前了,在这种思想下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自昔佳人多薄命】:“这也算幸福美满了吧?” 【对古来】:“不一定,既然那狐狸还在,他们俩就还没这么美满!” 【一片伤心月】:“那狐狸不是说过嘛,要问问刘子固,它与阿绣到底谁美?” 第二天一早,刘子固就精神充沛的醒了过来,连忙起床洗漱,但刘母和阿绣早已经起了床! 刘母也自家儿子也醒了,便笑着说道:“来,吃饭吧,今天的早食可都是阿绣做的!” 刘子固听母亲如此说话,便明白母亲对阿绣是十分满意。 一边吃着饭,一边试探的说:“母亲,不如今日将阿绣在此的消息告诉阿绣父母吧,正好也趁此机会提出结亲...” 刘母没应他的话,反而是看向了一旁低着头的阿绣问道:“阿绣啊,你觉得此事如何啊?” 阿绣紧忙抬头说道:“我,我没意见,全凭父母做主...” 说完就低下了头,但脸颊上的羞红,也让刘子固,刘母明白了心意... 刘子固看着阿绣这副模样更是喜欢,于是三口两口吃完饭后就让人去盖县送信给姚家... 姚家父母收到信后也赶忙来到了刘家,他们也怕自己女儿受了不少苦... 这天一早阿绣就在门口等待着自家母亲了,她心中有很多的委屈,也需要有人来诉说... 姚母下了马车后,就看见了在刘家门前的阿绣,眼睛通红,而阿绣见到自己母亲,哭着喊了一声:“阿母...” “哎...” 姚母紧紧抱着阿绣,两人低声啜泣着... 【看乘空】:“冬天晚上洗完澡窝在被子里,闺女碰到我的手说,妈妈你的手好冰呀!我给你捂捂,于是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我闺女是真的很暖心了,谁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照样可以是妈妈的羽绒服啊!” 【鱼龙惨淡】:“女儿真是贴心的小棉袄,心地善良,越来越会心疼人儿了,越来越懂事了,爱你爱你,今天是你的三岁生日,今天忽然感觉你又长大了好多,希望你健康成长!” 【风云开合】:“我不会在意谁是不是比她漂亮或是她是不是比谁厉害,这些都没用,而是要告诉她怎么保护自己,和有一个好的心态去面对她将来会经历的喜怒哀乐!每个有女儿的人应该都能深有体会,她是我的小棉袄,而我要做她的铠甲。” 【起望衣冠神州路】:“有女儿真好啊,我真的每天都在实名制羡慕有女儿的人,我今天就逗了一下别人家的女儿,一把扑到我怀里搂着我说喜欢我,我说为啥喜欢我啊我们以前不认识呀,她说,因为你好漂亮的甜死我了” 【白日销残战骨】:“一定要生个女儿,不然永远体会不到,这个小棉袄贴心细腻的样子,她是你生命的延续,也是你这辈子最好的小闺蜜...” 一旁的姚父心里也有话想对女儿说,但现在不是时候,于是看向一旁刘子固,拱手说道:“多谢刘贤侄救了我家小女啊!” “不然我们老两口一辈子心都难安...” 刘子固连忙扶起姚父说道:“姚叔,您严重了,阿绣也已经安全回来了,您就别忧心了。” 姚父点点头,这时候一旁的阿绣两人也停止了哭泣,看向了在等待的刘子固两人。 姚父姚母在这休息了两天后,刘母将想结为亲家的事情和他们商量了一下,等到两人的同意。 先不说刘子固对自家女儿的救命之情,就单说他对自家女儿的情意,也确实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但是姚父的脸色有些生硬,他也知道两人的感情,但自家培养的姑娘,就这么走了,实在有些难受... 【新柳树】:“劝君酒,为君悲且吟。自从频见市朝改,无复瑶池宴乐心。奉君酒,休叹市朝非。早知无复瑶池兴,悔驾骅骝草草归。” 【旧沙洲】:“父母情深莫生女,生女莫养大,十五年掌珠护,一朝嫁为他人妇,生死在别家,纵有箱笼数百,金银万两并托,奈若何?” 【去年溪打那边流】:“一个男人一生中最大的痛苦是女儿出嫁。其实做父亲的心中虽有不舍,但终究是希望女儿能早日过上她的幸福生活的。” 【自言此地生儿女】:“父母看着心爱的女儿出嫁,心里满满的是不舍,夺眶的泪水却只能转过身后偷偷的抹去,但值得欣慰的是,女儿嫁给了爱情。” 【不嫁余家即聘周】:“我冒雨去帮女儿的婚纱定好,女儿穿起来很漂亮,上了妆一定更美,看着女儿,心里有一丝不舍,马上就要嫁人为妻了,我祝福女儿幸福,曰子过得红红火火,我这老妈也有个交待了...” 姚家夫妇选定了吉日办完婚事就回去了... 一天夜晚,刘子固拿出收藏的那只箱子,里面的东西原封没动,有一盒子粉,打开一看,脂粉已变为红土。 刘子固很奇怪,阿绣掩口笑着说:“几年前的骗局,你今天才发觉,那时见你任凭我给你包裹,从来都不检查真假,所以就跟你开了个玩笑。” 正在嬉笑时,一个人掀开门帘进来说:“你们这样快活,应当谢谢媒人吧?” 刘子固一看,又是一个阿绣,急忙喊母亲,母亲和家里人都来了,没有一个人能辨认真假的。 刘子固回头一看也迷惑了,看了很久,才朝一个“阿绣”作揖感谢。 这个“阿绣”要了镜子自己看了一下,害羞地转身跑了,再找她时已没了踪影,刘子固夫妇感激她的恩情,在屋里设了一个灵位祭祀。 一天晚上,刘子固喝醉了酒回家,屋里黑黑的没有人,他刚要自己点灯,阿绣来了,刘子固拉着她问:“你去哪儿了?” 阿绣笑着说:“看你醉成这样,臭气熏人,真让人讨厌,你这样盘问人,难道我跟男人幽会去了?” 刘子固笑着捧起她的脸颊,阿绣说:“你看我与狐狸姐姐谁美?” 【头上貂蝉贵客】:“又是这问题,我是真的不是啊!” 【苑外麒麟高冢】:“一个救命恩人,一个自家娘子...” 【人世竟谁雄】:“并且两人长得还比较像...” 刘子固沉吟了片刻说:“你比她好,但只看外表看不出来。” 说罢关上门,两人亲热起来,一会儿有人叫门,阿绣起身笑着说:“你也是只看外表的人。” 刘子固不明白她的意思,走去开门,却是阿绣进来,他十分惊愕,这才明白刚才那个是狐狸,黑暗里又听到笑声,刘子固夫妻望空中祈祷,祈求狐狸现身。 狐狸说:“我不愿见阿绣。” 刘子固问:“为什么不变成另一个相貌?” 狐狸说:“我不能。” 刘子固问:“为什么不能?” 狐狸说;“阿绣是我妹妹,前世时不幸夭折,活着时,她和我一块随母亲到天宫去,见了西王母,我们心里都暗暗爱慕她。” “回家后,我们就精心模仿西王母,妹妹比我聪慧,只一个月就学得非常神似,我学了三个月才学像了,但始终赶不上妹妹。” 那狐狸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又隔了一世,我自以为超过她了,没料到还跟从前一样。我感激你二人的诚意,所以此后会不时来一趟的,现在我走了。” 于是不再说话,刘子固夫妇也知道它已经走了... 从此狐狸三五天就来一次,家中一切难办的事都能解决,每当阿绣回娘家,狐狸常来住几天,家里人都害怕地避开她。 每当家中丢了东西,她就打扮得整整齐齐,端立着,头上插着几寸长的玳瑁簪子,召集家人来庄重地告诉他们:“所偷的东西,今天晚上必须送回原来的地方,不然的话,就头痛大作,后悔也来不及。” 天亮后,果然会在原来的地方看见被偷的东西。 但觉平生湖海,除了醉吟风月,此外百无功 【但觉平生湖海】:“这不比读心术好使?” 【除了醉吟风月】:“这太好使了,随便两句话,你就要老老实实的把东西放好!” 【此外百无功】:“这不比什么都好用,要是我也有这本事就好了...” 三年后,狐狸再没有来,偶然丢失了金银等贵重东西,阿绣模仿狐狸的妆扮做法,吓唬家人,也常常见效... 第48章 聪慧 第70章 聪慧 “游戏玩家宁采臣,龙虎山紫衣天师叶清梦成功完成聊斋志异——阿绣!” “当前世界灵气复苏进度5.1%…” “世界终将重启,大乾之光永存于世!” 宁采臣两人来到了兖州住在一座破庙中,这时庙里正有一个受雇为一个专造户口簿的人抄抄写写。 【恭喜宿主发现聊斋志异——房文淑--邓成德,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中武)、科技(二级)、仙侠(修真)、咒术(二级)......】 他也看见了宁采臣,主动上前打招呼说道:“这位兄台,打哪来啊?” 宁采臣笑着说道:“打来处来,到去处去!” 邓成德也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自顾自的说道:“到了年底,同事和仆役们都回家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庙里做点饭吃。” 宁采臣两人见到他,也就不再逗留,继续赶路,前往古大乾朝堂混乱之地... 邓成德一觉醒来,看宁采臣走了之后,很是奇怪,但也没在意了,还要为生计而愁苦呢! 这一天,天刚明,就有个年轻女子敲门进来,十分艳丽,到佛像前烧上香,叩拜后走了。 第二天,年轻女子又来拜佛,晚上,夜深后,邓成德起床掌上灯,刚想做点什么,年轻女子却早早地来了。 【其形也】:“这为什么晚上来烧香?这问题大着嘞!” 【翩若惊鸿】:“反正不是一般人!” 【婉若游龙】:“看的出来!” 邓成德心里有些疑惑,便问:“怎么来得这样早?” 年轻女子接过话说:“天明后人太杂,所以不如黑夜来,又担心来得太早会打扰你睡觉休息,刚才望见灯光,知道你已起床,所以来了。” 邓成德看女子貌美,便调笑着说道:“庙里没人,住在这里可免来回奔波之苦。”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有道理,还能帮你暖暖被子是吧?” 【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不是,大哥你这脸皮也忒厚了点吧,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啊!” 【远而望之】:“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不坏不爱!” 【皎若太阳升朝霞】:“可怜搞纯爱的我就像叶问赤手空拳去参加二战一样搞笑...” 年轻女子讥笑道:“庙里没人,难道你是鬼吗?” 邓成德见她不怎么拒绝,便等她拜完佛,就拉她坐下。 年轻女子冷哼一声说:“在佛面前怎能做那种事!你身无片瓦,还敢妄想吗?” 邓成德执意恳求着说道:“娘子,这又怎样,这里又没有人来,更何况也不会有人知道啊!” 年轻女子有些缓和地说:“离这里三十里地,有个村庄,村里有六七名儿童还没请到塾师,你可前去找一个叫李前川的人,请求这个差事,就说要带家眷去,让他另准备一间屋子.我就可以跟你过了,这是长久之计。” 邓成德担心拐人家妇女事发后会获罪,年轻女子轻轻地说:“不要紧,我姓房,小名叫文淑,没有亲属,常年寄居在舅父家里,不会有人知道的。” 【恭喜宿主发现聊斋志异——房文淑--邓成德,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中武)、科技(二级)、仙侠(修真)、咒术(二级)......】 邓成德大喜。辞别房文淑,去那个村庄拜会李前川,果然被雇为塾师,又约定年前就带家眷来。返回后,告诉房文淑经过。 房文淑先走一步,约定在路上等着他。邓成德随后即告别同事,借了匹马往村庄赶去,房文淑果然在半路等候。 邓成德下马,让她骑上,继续赶路,到了学馆,两个人便成了好事,生活在一起,一直过了许久,竟然像夫妻一样,感情和好,安安稳稳,也没有追捕逃妇的。 后来,房文淑忽然生了个儿子,邓成德因为家里的妻子不生育,意外得子十分高兴,起名叫“兖生”。 房文淑这时候却说:“假婚配终究不会变成真的,我马上就要辞别你离去,又生下这么个累人的东西干什么!” 【余情悦其淑美兮】:“咦,这又整的哪出?” 【心振荡而不怡】:“莫名其妙的吵架?” 【无良媒以接欢兮】:“这个狐妖的操作有些看不懂了...” 【托微波而通辞】:“看不懂就算了,为什么我会莫名的生气?” 邓成德惊异地说:“我正想倘若我命好,挣下点钱,和你一块逃回老家,怎么说这种话?” 房文淑忙笑着说:“多谢,多谢,我可不会献媚谄笑,去仰大婆子的鼻息,给人作奶妈,让孩子难堪。” 邓成德忙替妻子辩白不妒嫉,房文淑默然无语... 一个多月后,邓成德辞馆,计划和李前川的儿子一同外出经商,告诉房文淑说:“我想,指望做塾师度日,难有宽裕的时候,不如学着做点买卖,倒还有赚些钱返回老家的希望。” 房文淑也不说话,到了夜晚,房文淑忽然抱着孩子起来,邓成德忙问:“干什么?” 房文淑不慌不忙地说:“我要走了!” 邓成德急急起床,刚要追问,但门没开,房文淑却无影无踪了,邓成德惊骇之下,才醒悟房文淑不是凡人。 因为房文淑形迹可疑,走了后也不敢告诉别人,只推说是回娘家去了... 在此以前,邓成德离家远游时,曾与妻子娄氏约定,年底一定回来。 没想到一去好几年没有消息,有人传言邓成德已死,娄氏的哥哥因为娄氏并无子女,便劝她改嫁。 娄氏不同意,和哥哥约下再等三年,每天靠纺线织布来维持生活。 一天,天黑后,娄氏出去关大门,一个年轻女子忽然从门外挤进来,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说:“从娘家回来。正好天黑了,知道姐姐一个人住,所以来借宿一晚。” 娄氏便让她进屋,到房中仔细一看,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美人,娄氏便高兴地和她同床而睡,两人一块逗弄着婴儿。 娄氏见婴儿自得像瓠瓜一样,十分可爱,伤感地说:“我怎么就没有这么个东西!” 年轻女子便笑着说:“我正嫌他累人,就把他过继给姐姐作儿子,怎么样?” 娄氏心下一喜,但是又有些为难地说:“别说娘子不舍得,就是舍得,我也没有奶水养活他啊!” 年轻女子毫不在意地说道:“这不难,这孩子刚出生时,我也没奶水,喝了半剂药就好了,剩下的药还在这里,就送给你吧。” 说着,拿出一个小包放到窗台上,娄氏以为年轻女子在开玩笑,漫不经心地答应下,也没感到有什么奇怪的。 第二天醒来,呼唤年轻女子,没人答应,一看,孩子在,少女却已开门走了。 娄氏十分惊骇,直等到辰时,婴儿饿得号哭起来,娄氏不得已,只得将那包药喝了,一会儿便有奶水流出来,就喂婴儿。 这样过了一年多,孩子长得又白又胖,渐渐会学人说话,娄氏喜爱他不亚于自己亲生的。 从此后,便打消了改嫁的念头,只是每天早起后便抱孩子,再不能干活赚钱,家里越发困难起来。 一天,年轻女子忽然来了,娄氏大吃一惊,害怕是来要孩子的,便先发制人,先责怪她当初不辞而别,接着又喋喋不休地讲起抚养孩子的艰难... 【愿诚素之先达兮】:“也能理解了,毕竟养了这么多年,就当做亲生的了!” 【解玉佩以要之】:“谁说不是呢,但你又没办法,只能还给她...” 【嗟佳人之信修】:“确实,毕竟人家是亲生母亲!” 【羌习礼而明诗】:“这下也没办法,打打感情牌了,看看这怎么说...” 年轻女子笑着说:“姐姐诉说诉说难处,我就扔了儿子不要了吗?” 便用手招呼小孩,孩子却哭着扑到了娄氏怀里,年轻女子骂道:“小犊子不认得亲娘了!” 又对娄氏说:“这孩子可是百金不换,拿钱来吧,我们立下买卖字据!” 娄氏信以为真,却又拿不出一文钱,脸不禁红了,年轻女子忙笑着说:“姐姐别怕,我这次来正是为了孩子,自分别后,我一直担心姐姐没有养儿的资本,所以多方求借,凑了十多两银子拿来了。” 于是拿出银子递给娄氏,娄氏又担心接受了银子,人家再要孩子自己就没话说了,死活不要。 年轻女子放到床上,自己出门走了,娄氏忙抱着儿子追出门外,人已走远了,喊也不顾。 娄氏怀疑年轻女子负气走了,心里惴惴不安,但自从得到银子,放债生息,家境富裕了不少... 又过了不久,邓成德做买卖赚了钱,治办行装,返回家来,夫妻二人久别重逢,欣喜万分。 邓成德忽然看见了孩子,便问是谁家的,娄氏详细地讲了经过,邓成德惊讶了,于是又问:“叫什么名字?” 娄氏说:“他妈喊他兖生。” 【抗琼珶以和予兮】:“巧,真是太巧了!” 【指潜渊而为期】:“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执眷眷之款实兮】“众言落花本有意,谁解流水曾有心。” 【惧斯灵之我欺】:“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邓成德大吃一惊,说:“这真是我的儿子!” 忙问年轻女子带着孩子来的时间,正是他和房文淑分别的那晚邓成德便向妻子讲了和房房文淑的悲欢离合。 两人因终有一子,倍觉欣慰,期望着房文淑还来,却再也没有音讯了... “游戏玩家宁采臣,龙虎山紫衣天师叶清梦成功完成聊斋志异——房文淑!” “当前世界灵气复苏进度6.1%…” “世界终将重启,大乾之光永存于世!” 宁采臣二人赶路的途中遇到了一个万里寻父的男孩... 【恭喜宿主发现聊斋志异——大男,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中武)、科技(二级)、仙侠(修真)、咒术(二级)......】 听这大男说啊:“他父亲叫奚成列,娶了一妻一妾,妾姓何,小名叫昭容,原配妻子很早就去世了,又续娶了一个姓申的,特别嫉妒凶悍,经常虐待自家母亲何氏,连同奚成列也受连累,整天吵闹不休,搅得一家人没法过日子,奚成列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了。 奚成列走后,何氏生了个儿子,取名叫大男,也就是我,父亲一去不返,申氏更加排斥何氏,让她分家另住,计算着日子供给口粮。 我渐渐长大,粮不够吃,母亲何氏只得靠纺线织布挣钱来贴补家用,一次,我路过私塾,见学童们吟诵文章,朗朗上口,非常羡慕,也想读书。 我母亲觉得孩子还太小,姑且先送到私塾中长些见识,但是我十分聪慧,读会的文章超过其他学童一倍,塾师很惊奇,情愿不要酬金教他读书,母亲何氏便让我正式拜师,入了私塾,自己略微给塾师一点学费,过了两三年,我就精通了全部经书... 一天,我从私塾回来,对母亲说:“私塾里有五六个同学,都跟父亲要钱买饼吃,惟独我为什么没有父亲呢?” 母亲说:“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 我着急地说:“我才七八岁,什么时候能长大呀?” 母亲哄他说:“你上私塾路过关帝庙时,就进去叩拜,让关老爷保佑你快快长大。” 我信以为真,此后每经过关帝庙必定进去叩拜。 母亲知道后,便问:“你都祝愿些什么呀?” 我笑着说:“只祝愿关老爷明年便让我像十六七岁那样大!” 母亲笑儿子太纯真,但说也奇怪,从此后我的身量和学问都长进迅速,到十岁,看上去已像是十三四岁的样子了。 下笔能成文章,连塾师也改不动一个字,一天,我又对母亲说:“过去你说等我长大了,就告诉父亲的去向,现在可以说了吧?” 母亲摇头说:“还不行,还不行!” 又过了一年多,我俨然是成年人了,益加询问父亲的下落,何氏迫不得已,便将往事一一告诉了我。 我悲痛不已,想要去寻找父亲,而母亲却说:“儿还太年幼,你父亲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匆忙之中哪里就找得到呢?” 第49章 赵太皇 第71章 赵太皇 大男又接着说道:“那时候又过了一年多,我俨然是成年人了,益加询问父亲的下落,母亲何氏迫不得已,便将往事一一告诉了我。 “我悲痛不已,想要去寻找父亲,而母亲却说:“儿还太年幼,你父亲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匆忙之中哪里就找得到呢?” “我一语不发,自己走了...” 宁采臣听到这个事情之后,沉吟了片刻后便说道:“你会找到你父亲,但天意不可违背,所以你现在还是寻不到他...” 大男显然没有想到眼前的男人居然有莫大的能力,能算出自己的父亲在哪里。 可刚想求求宁采臣告知一些线索,但他与叶清梦已经消失了... 而另外一边的何氏发现大男到了中午也没到家,何氏急忙去私垫询问塾师,说是早饭后就没来,何氏大惊,出钱雇了人,到处搜寻,却杳无踪影。 这时候大男从家里出走后,毫无目标地沿路奔跑,除了遇到了宁采臣后,也不知道自己也不知要到哪里去... 玄黄犹能进,我思郁以纡。郁纡将何念,亲爱在离居 【玄黄犹能进】:“也哭了这孩子了,但是他与他母亲的劫难还没结束,提前说了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思郁以纡】:“确实,宁采臣和叶清梦主播两人已经赶往古大乾的国都后方山中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两人这么着急!” 【郁纡将何念】:“不论怎么样,主播两人生存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亲爱在离居】:“确实,但是我实在想不到后面应该是怎么样的了!” 这时候大男路上恰巧碰到一个人,要到夔州去,自称姓钱,大男便一路讨着饭,跟着他前往,钱某嫌他走得慢,替他租了匹驴骑着,不久便花光了全部盘缠... 到了夔州,二人吃饭时,钱某暗在饭中下了迷药,大男吃了后,昏迷过去,不醒人事,钱某将他驮到一座寺庙中,假称是自己的儿子,路上得了病,又花光了路费,情愿卖给僧人挣点盘缠。 【本图相与偕】:“还好,还好,我还以为这男的想直接把他怎么样了呢!” 【中更不克俱】:“可怜的孩子,这下被僧人收养之后,也算是有了活下去的机会!” 【鸱枭鸣衡轭】:“这钱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豺狼当路衢】:“也不能否认人都是自私的,之前租了条驴带他,现在没钱了,也没办法了。” 寺僧们见大男长相不俗,都争着买,钱某拿到钱后,扬长而去了,寺僧给大男灌了些水,才把他稍微弄醒了过来。 庙里的长老听说这件事后,就去探望大男,很惊奇他的长相,详细询问后,才得知事情的经过,十分可怜他,赠给路费,让大男走了... 大男带着盘缠走在路上,遇到了个泸州的秀才,姓蒋,考试落第归来,途中碰见大男,问知缘故,非常赞许他对父亲的孝敬,便带着他一块同行。 【苍蝇间白黑】:“也不知道这个书生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谗巧令亲疏】:“谁知道呢,希望人好一点吧...” 【欲还绝无蹊】:“看他的样子是非常佩服大男的这种品性的,估计不会和之前那个钱某一样。” 【揽辔止踟蹰】:“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事情谁能说的准呢!” 到了泸州后,让大男住在自已家里,一个多月里,多方打听访查,有人说福建有个商人姓奚,大男便辞别蒋秀才,要去福建。 蒋秀才赠给他衣服鞋帽,同村的人也凑钱资助他,大男便又上路了,路上碰到两个布商,也要去福建,邀请大男一块走,走了几程路,布商窥探到大男钱袋里有银子,便将他引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捆住手脚,将钱袋子抢走了。 【踟蹰亦何留】:“什么东西了,这种人真该死啊!” 【相思无终极】:“确实,这种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好有个福建永福县的陈姓老翁,经过这里,发现了大男,替他解开绳索,用车子运到家中。陈老翁极为富有,各地的商人,大都出自他的门下,老翁嘱托南来北往的商人代为寻访奚成列。 又留住大男,让他陪伴自己的儿子读书,从此后,大男就住在陈老翁家,再不外出流浪了,但此地离成都太远,跟老家越发难通音讯了... 何昭容失去儿子后,一个人生活了三四年,申氏日益减少给她的费用,想以此逼她改嫁,何氏却矢志不嫁,申氏便将她强卖给一个重庆商人。 商人将何氏劫到家中,到了夜晚,何氏用刀自伤,商人不敢再逼,等她伤好后,又将她转卖给一个盐亭地方的商人,到盐亭县后,何氏仍然宁死不从,又用刀自刺心窝,至于从伤口里看见了内脏,商人非常恐惧,只得替她敷药疗伤。 【秋风发微凉】:“真是性情中人啊!” 【寒蝉鸣我侧】:“深爱其夫...” 伤好后,何氏请求商人让自己出家做尼姑,商人说:“我有个同行,天生不能行房事,一直想找个女人理理家务,这跟做尼姑也没两样,还可以让我稍挽回些本钱。” 何氏答应了,商人便用车子将她送了去,进入大门,商人的同行迎出门来,何氏一看,竟是奚成列! 原来,奚成列从家里出走后,早已弃文从商,盐亭商人因为他没有妻室,所以想将何氏赠给他,二人相见,悲喜交集,各自述说分别后的经历和苦难。 奚成列才知道还有个儿子一直在寻找自己,没有回家,便嘱托客商同行们,代为访查大男,何氏从此后由奚成列的妾变成嫡妻了。 只是何氏以前倍尝艰辛,染上多种疾病,再不能劳作,便劝奚成列纳妾,奚成列有了前番的教训,不愿再娶。 何氏便说:“你放心。我如想和别人争床第之欢,几年来,早已跟了别人生儿育女了,还能和你有今天吗?况且,以前别人强加给我的苦难,至今心有余痛,我又怎能再把苦难强加给别人呢?” 奚成列于是嘱咐一个同行,为自己买个三十多岁的老妾。过了半年多,同行果然买了老妾回来,进入家门,奚成列一看,买来的老妾竟是原来的嫡妻申氏! 申氏也认出了奚成列,两人都惊骇不已... 原来,申氏自丈夫出走,又卖了何氏后,独居了一年多,哥哥申苞让她改嫁,申氏顺从了哥哥,但田产却被奚家的子侄们占住,不允许申氏出售。 申氏只得卖了自己的东西,换了数百两银子带到哥哥家,有个保宁地方的商人,听说申氏嫁妆丰厚,就用重金引诱申苞,将申氏娶了去,没想到商人已经年老无用,不能再有床第之欢。 申氏怨恨哥哥,从此不安于家,又是上吊,又是投井,将商人闹得无法忍受,商人一怒之下,将她的财物搜掠一空,要卖了她给人作妾。 没想到人家都嫌申氏太老,没有要的,后来,商人要到夔州去,便带着申氏一起前往,正好碰上奚成列的同行要买老妾,二人一谈即妥,商人便将申氏卖了后自己走了,申氏见了奚成列,又惭愧,又惧怕,一语不发。 奚成列询问同行,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便对申氏说:“假设你在保宁嫁的是壮年男子,我们就再也没有相见之日了,这也是天数啊!但我今天买的是妾,不是娶妻,你可先拜见昭容,行嫡庶之礼!” 申氏认为这是自己的耻辱,不愿行礼,奚成列骂道:“过去你作正房,是怎样的来?” 何氏忙劝免了,奚成列不让,抄起棍棒,逼着申氏行礼,申氏迫不得已,只得向何氏行了拜见礼... 但此后却始终不屑于奉承何氏,自已在别的屋子里劳作。何氏全部宽容下来,也不忍心去检查她是勤是懒。 奚成列每次和何氏饮酒谈天,往往让申氏在一边支使,何氏总是让丫鬟代替,不让她在前面侍奉... 一次,正值陈嗣宗做了盐亭县的县令,奚成列和同村一人发生了小争执,那人便到县衙告他“逼妻作妾”。 陈县令不准诉状,将那人赶出了大堂,奚成列很高兴,晚上正在私下和何氏颂扬县令的恩德,忽然有小童叫着敲门,进来说:“县令陈公来了!” 奚成列十分惊骇,急忙寻找衣服鞋子,县令已到了卧室门口,奚成列越发惊疑,不知怎么办才好。 何氏仔细看了看县令,急忙出门,说:“这是我的儿子大男!” 说着便大哭起来,陈县令也伏在地上悲痛哽咽,原来,大男改随了陈老翁的姓,起名嗣宗,已经做了官了... 起初,陈嗣宗自京都科考返回,绕路赶到老家,才知道两个母亲都已改嫁,内心极度哀痛,同族的人得知昔日的大男已经显贵,便将他家的田产房舍全部退回。 陈嗣宗留下仆人经营,希望有朝一日父亲能回来,自己则返回了福建陈老翁家,不久,陈嗣宗被任命为盐亭县令。 但他一心要再去寻找双亲,想辞官不做,陈老翁苦苦劝阻,才作罢,正好来了个算卦的,陈嗣宗便让他给算算,算卦的算了算说:“小者居大,少者为长,求雄得雌,求一得两,去做官大吉大利。” 陈嗣宗听说,便去盐亭上了任,因为找不到父母,立誓居宫不吃荤腥,这天,有个村人告状,看到状子中写着奚成列的名字,陈嗣宗暗自惊疑,秘派心腹人细细访查,果然是父亲! 便乘深夜微服私访,竟意外地连母亲也一块找到了,心中更加相信算卦的算得神,临走时,嘱咐不要宣扬,拿出二百两银子,让父亲治办行装,返回成都。 奚成列赶回老家,只见房屋全新,家里仆役、马匹众多,已经成了高门大户了,申氏见大男已经富贵,也就越发收敛了些。 她哥哥申苞认为不合理,又打官司,为妹妹争嫡妻的位子,官府查知实情,大怒,说:“你贪图钱财,让你妹妹改嫁,已经换了两个丈夫,还有什么脸争过去嫡妻的位子!” 将申苞狠狠地鞭打了一顿,从此后,何氏、申氏的名分益加明确了下来,申氏把何氏当作妹妹看待,何氏也乐意把她当作姐姐,衣服饮食,从不独占。 申氏起初还怕她会报复,到现在更加愧悔,奚成列也原谅了申氏过去的过错,让内外家人都称她“太母”,只是不能像嫡妻那样封“诰命”罢了... 【原野何萧条】:“这结局不错,我觉得挺好的了...” 【白日忽西匿】:“我觉得不怎么样,那个申氏没有受到教训实在可惜!” 【归鸟赴乔林】:“要不是大男当上县令了,怎么可能这么好的情况!” 【翩翩厉羽翼】:“这是对的,要不是大男当上县令,何氏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欺辱...” “游戏玩家宁采臣,龙虎山紫衣天师叶清梦成功完成聊斋志异——大男!” “当前世界灵气复苏进度6%…” “世界终将重启,大乾之光永存于世!” 这边的宁采臣与叶清梦两人也已经到了古大乾皇宫后面的一座高山之上,此时高山之上满目疮痍,全是大战过后的痕迹,余下的只有穿着龙袍的白发老人,以及一位中年人... “赵太皇,你到底是何意?”中年人愤怒的责问道。 那白发老人赵太皇疯癫的喊道:“我献祭整个古大乾的气运,保我成仙,你现在却说我疯了?” “等我成仙之后,我再将这气运还回来,这多好哦?” 【孤兽走索群】:“好,这活当赏,要是还不回来,那你也不能怪我...” 【衔草不遑食】:“好一个还回来,到时候你成仙了,谁还能管住你,这不是扯淡嘛!” 【感物伤我怀】:“这又不得不说到了那个男人,借荆州有借不还,到那个时候也没办法了,打不过啊!” 【抚心长太息】:“是啊,到时候这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够稳住气运了,更何况气运没了,其他的什么怎么发展?” 宁采臣两人看着赵太皇发癫的样子,实在有些无语,又开天眼看了一眼他的修为,也不过是元婴七层,估计也是看到了什么秘法,所以现在迫不及待了... 第50章 结束 第72章 结束 宁采臣两人看着赵太皇发癫的样子,实在有些无语,又开天眼看了一眼他的修为,也不过是元婴七层,估计也是看到了什么秘法,所以现在迫不及待了。 赵太皇两人自然也是发现了宁采臣二人,但宁采臣二人的气息没有泄露,所以对他来说,不过是土鸡瓦狗尔! 先解决了这个中年人,再灭了这两个小东西,最后得道成仙!!! 想着想着,赵太皇已经放声大笑了起来... 【春花秋月何时了】:“这没事就发癫了是吧,搞不明白...” 【往事知多少】:“估计是觉得能够成仙了吧,毕竟这可是修真者一辈子追求的事情...” 赵太皇狂笑着,随即气运金龙杀向中年人,中年人见此瞳孔一缩,连忙调动自身剑气防御,但原本境界都差了小两层,这又怎么能抵挡的住呢? “噗呲!” 中年人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气息萎靡,这时候也不忘对着宁采臣两人大喊一声:“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他已经发现你们了!” 宁采臣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中年人临死之际居然还能想着救他们,实在是太好嘞... 宁采臣自然也没有主动上去送人头,而一旁的叶清梦早已经准备好了五雷法! 那赵太皇显然也是见过最高道法的修真者,瞳孔一缩喊道:“这,这居然是三十六天罡之术,你们到底是谁?” 叶清梦可没有和他废话,直接召唤天雷杀了过去。 叶清梦冷哼一声,“区区元婴七层,受死。” 说罢她口中默念咒语:“无上玉清王统天三十六九天普化...” “三十六天罡神通,五雷法,掌心雷!” 叶清梦的掌心中闪出黑色雷电朝着赵太皇杀了过去。 赵太皇或是想到了过往之事,面色惊恐,连忙用气运金龙去阻挡那一击,那金龙无感情的冲了上去,轰,山间尘雾升起... 此时突然一阵狂风刮过,原本晴朗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黑压压的一片好似世界末日降临了一般。 紧接着就听到一个狂怒而疯魔的声音响彻天际:“这是你们逼我的,我不成仙,谁能成仙?” 伴随着他的话落,天空之上顿时飘荡下一朵又一朵白色的雪花,雪花越下越大,很快整个山间就被白色所笼罩,寒气森森。 赵太皇心痛不已,自己苦修三百年才收集了这些气运之力,这次如果击杀不了叶清梦,他的修行就要功亏一篑了,命也肯定会丢..... 叶清梦低沉冷漠的声音缓缓吐出:“七十二地煞道术,剑法!” 霎时间,一股庞大至极的力量涌现,叶清梦周遭的空气开始颤抖,她整个人更是拔升数米,犹如一柄冲霄利刃,刺破苍穹。 叶清梦身躯凌厉如剑锋,她单膝跪地,双臂平举过头顶,手中宝剑散发出万丈光芒。 “轰隆……轰隆……” 她手腕转动,宝剑横扫而出,虚空中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剑势未完,一道粗大的剑芒便从宝剑上爆射而出,宛若一把绝世宝剑,狠狠的劈砍在玄赵太皇的身上。 “咔嚓!!!” 只见赵太皇的防御被打破,而那他一点伤害没有受到,向着叶清梦冲杀而去... 吞噬气运之后的赵太皇也不再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元婴七层了... 叶清梦看赵太皇身上愈来愈强的气势,面色一沉,知道不能再耗下去,随即她右手握剑,左手掐诀,口中轻念道:“七十二地煞道术,请仙!!!” 话音刚落,空中瞬间出现一黑一白之气,在空中缓缓凝聚,片刻后便出现了一位人头鸟身的妇人,但紧接着又变成了一位贵妇人。 “本座,九天玄女!” 这是一个美艳无比的妇人,只见她穿着一件红色华丽衣裙,头上带着两枚金钗,眉心处有一点朱砂痣,看起来端庄高贵,雍容大方。 而且她还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皮肤水润晶莹,好像吹弹可破,就连最美丽的女子也会为之自愧弗如。 但是,这却让对面的赵太皇吓得瑟瑟发抖,它双目圆睁,惊恐万分,嘴里结结巴巴的问道:“这等存在,怎么会,怎么会出现...?” 九天玄女冷笑:“快快降服!” 她说完这句话便伸手一指对面的赵太皇,轻喝道:“灭!!!” 顿时,那黑白相交之气化作的怪物便朝赵太皇飞快扑去,速度快若闪电,转眼间已经将其包裹,并且迅速收缩,直至最终将其吞噬。 做完这些,那九天玄女便重新消失,整个山谷间又重新回归于平静之中... 那中年人显然也是愣了,压根没有想到居然会有如此之人物... 但还没等他来攀关系,宁采臣二人就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游戏玩家宁采臣,龙虎山紫衣天师叶清梦成功完成聊斋志异!” “当前世界灵气复苏进度20%…” “世界终将重启,大乾之光永存于世!” 但系统的播报没有就此停止反而继续: “游戏玩家宁采臣,龙虎山紫衣天师叶清梦成功完成聊斋志异!” “龙虎山紫衣天师叶清梦返回现代大乾,游戏玩家宁采臣继续前往下一个仙水浒世界,现在启动...” 叶清梦显然也是知道了这个消息,紧忙一把抱住宁采臣眼泪婆娑的说道:“宁采臣,我喜欢你,我等你!” 宁采臣揽住她,对她笑着说道:“好,等我任务完成,我就娶你...” 话音刚落,宁采臣和叶清梦就被从天上直射下来的两道金光收了回去... 中年人喃喃的看着这一切说道:“仙人,这是真正的仙人啊...” 现代大乾! 这时候的叶清梦已经重新回到了龙虎山,此时大殿之内都是白发老人。 叶清梦见都是自己的师傅或者祖师,连忙请礼。 “清梦,我们老了,这龙虎山就由你来执掌吧...” 此时的宁采臣也已经到了仙水浒... 这时候正是大宋仁宗天子在位,宋仁宗驾坐紫哀殿,受百官朝贺。 仙乐声中,绣袄锦衣扶御驾,珍珠帘卷,黄金殿上现金舆,凤羽扇开,白王阶前停宝辇,隐隐净鞭三下响,层层文武两班齐。 随即有大太监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只见文武两边官中,宰相赵哲、参政文彦博出班奏曰:“目今京师瘟疫盛行,伤损军民甚多,伏望陛下释罪宽恩,省刑薄税,祈禳天灾,救济万民。” 宋仁宗听奏,急敕翰林院随即草诏:一面降赦天下罪囚,应有民间税赋悉皆赦免,一面命在京宫观寺院,修设好事禳灾。 不料其年瘟疫转盛,宋仁宗闻知,龙体不安,复会百官计议,向那班部中,有一大臣越班启奏,宋仁宗看时,乃是参知政事范仲淹。 “目今天灾盛行,军民涂炭,日夕不能聊生,以臣愚意,要禳此灾,可宣嗣汉天师星夜临朝,就京师禁院修设三千六百分罗天大醮,奏闻天帝,可以禳保民间瘟疫。” 宋仁宗准奏,急令翰林学士草诏一道,御笔亲书,并降御香一柱,钦差内外提点殿前太尉洪信为使者,前往江西信州龙虎山,宣请嗣汉天师张真人星夜来朝,祈禳瘟疫,就金殿上焚起御香,亲将丹诏付与洪大尉,即便登程前去。 洪信领了圣旨,带了数十名随从,直奔江西信州贵溪县... “信号连接...” “连接成功!” “直播开始:当前世界:仙水浒” 【恭喜宿主发现仙水浒——洪信,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中武)、科技(二级)、仙侠(修真)、咒术(二级)...】 【风回小院庭芜绿】:“宁大佬呢?人呢?” 【柳眼春相续】:“估计还没出现吧,不得不说这世界比那世界确实强不少啊!” 【凭阑半日独无言】:“确实,估计是因为灵气复苏的程度有关,毕竟这情况可不一样!” 【依旧竹声新月似当年】:“话说这人应该就是洪信了吧,遇洪而开,这下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星宿该谢谢他了...” 不到一日的时间,洪信一行人马已经来到信州,大小官员迎接了,次日陪同洪太尉来到龙虎山下。 龙虎山上清宫的住持率领众弟子,鸣钟击鼓,香花灯烛,把洪信一行迎到山上。 只见上清宫青松屈曲,翠柏阴森,门悬敕额金书,户列灵符玉篆,虚皇坛畔,依稀垂柳名花;炼药炉边,掩映苍松老桧,左壁厢天丁力士,参随着大乙真君。 前排二十八宿星君,后列三十二帝宋仁宗,阶砌下流水语谩,墙院后好山环绕。鹤生丹顶,龟长绿毛,树梢头献果苍猿,莎草内衔芝白鹿... 来到三清殿,洪信请出圣旨,高声问:“天师在何处?请他来接圣旨。” 住持上前一步说道:“太尉大人,这代天师号曰虚靖天师,性情清高,住在山顶的茅庵里,不在本宫。” 洪太尉皱了皱眉头问:“那怎么办?” 住持笑着说:“天子要救万民,只有请太尉斋戒沐浴,自背圣旨,焚烧御香,步行上山叩拜天师,方可得见。” 洪太尉略带不悦的说:“我自京城到此,一路吃素,如何心不诚?明日我就依你所言,步行上山。” 第二天天不亮,众道士便伺候洪太尉香汤沐浴,换了布衣麻鞋,吃了素斋,用黄布包了圣旨,背在背上,手提银香炉,烧着御香,指明路径,送他上山。 洪信口诵天尊宝号,独自登山,翻了两三个山头,走了约有二三里路,已经脚酸腿软,心中有些不快,就在这时,忽听雷鸣般一声大吼,从松树后跳出一只猛虎来。 洪信惊叫一声,跌倒在地,那只猛虎望着他,咆哮一阵,往后山跳了下去。 【笙歌未散尊罍在】:“这老虎好威猛,让人有些害怕啊!!!” 【池面冰初解】:“果然,有修为的老虎还是不一般啊!” 猛虎去了好一阵子,洪信才爬起来,收拾了香炉,再往前走,走不多远,他心中又在暗自嘀咕,抱怨受了惊吓,谁料一阵风吹来,又从山边竹林中蹿出一条花蛇来。 洪信扔了香炉,惊叫:“这次我完了!” 摔倒在一块大石边,那蛇盘在洪信身旁,眼冒金光,吐着血红的舌头,朝他脸上喷了一阵毒气,溜下山去,洪信爬起身来,大骂道士无礼,若是见不到天师,回头再跟道士们算账。 洪信正要前行,忽听一阵悠扬的笛声由远而近,抬头看时,却是一个道童,倒骑一头黄牛,横吹一管铁笛,转过山凹来。 道童笑着说:“天师已赶往京师,去做三千六百份罗天大醮祈禳瘟疫去了。” 洪信听了,想到方才所受的惊吓,便转身下山去了。 回到上清宫,洪信埋怨众道士不该骗他上山,几乎葬身虎口蛇腹,住持却说,那虎和蛇都是天师试探他的心诚不诚的,而那位小道童就是天师。 既然天师已知圣上宣召,此时早已去了,请太尉宽住几日,游玩一番,随后,住持设素筵宴请太尉,饮酌至晚。 次日早膳后,住持和众道士陪同洪信游山,洪信游览了各处宫殿,最后来到右廊的一所殿宇前,只见殿门上用胳膊粗的大锁锁着,檐前匾上写着“伏魔之殿”四个金字。 洪信问:“这是什么殿?” 住持说:“这是大唐洞玄国师封锁魔王的,每一代天师都要加一道封皮,使子子孙孙不得妄开。” 洪信说:“我要看看魔王是什么模样。” 住持慌忙说:“太尉,这殿绝不能开。” 太尉动了怒,说:“你们不让我看,回到朝廷,我就向皇上说你们违背圣旨,不让我见天师,假称镇锁魔王,妖言惑众,把你们都充军到边远军州受苦!” 住持被逼不过,只好叫来几个火工道人,砸开铁锁,打开殿门,洪信走进去,里面黑沉沉不见一物。 他命从人点起十多个火把,见殿中一个巨大的石龟驮着一通石碑,碑上刻有四个大字:“遇洪而开。” 洪信大笑着说:“你们不让我看,却不知几百年前就已注定教我开看,你们多给我唤几个人来,用锄头铁锹把它挖开...” 第一章 始 第73章 始 真人慌忙谏道:“大尉,不可掘动!恐有利害,伤犯于人,不当稳便。” 洪太尉大怒,喝道:“你等道众,在害怕什么!上面分明凿着予我教开,你如何阻当?快与我唤人来开。” 真人又三回五次禀道:“恐有不好。” 洪太尉哪里肯听?只得聚集众人,先把石碑放倒,一齐并力掘那石龟,半日方才掘得起。 又掘下去,约有三四尺深,见一片大青石板,可方丈围,洪洪太尉叫再掘起来。 真人又苦禀道:“不可掘动!” 洪太尉哪里肯听?众人只得把石板一齐挖起,看时,石板底下却是一个万丈深浅地穴。 只见穴内刮刺刺一声响亮,那响非同小可,那一声响亮过处,只见一道黑气,从穴里滚将起来,掀塌了半个殿角。 那道黑气直冲上半天里,空中散作百十道金光,往四面八方去了。 众人吃了一惊,发声喊,都走了,撇下锄头铁锹,尽从殿内奔将出来,推倒撷翻无数。 惊得洪洪太尉目睁口呆,罔知所措,面色如上。 奔到廊下,只见真人向前叫苦不迭。洪太尉问道:“走了的却是什么妖魔?” 那真人言不过数句,话不过一席,说出这个缘由,有分教:一朝皇帝,夜眠不稳,昼食忘餐。直使宛子城中藏猛虎,蓼儿洼内聚神蛟... 【茅檐低小】:“这一百零八煞星,可有点麻烦喽!” 【溪上青青草】:“不过说实在的,这一百零八人有几个好人?” 【醉里吴音相媚好】:“确实,这不得不说,大部分都是人品有些问题。” 【白发谁家翁媪】:“为了一己私利,我们也谈不上对错...” 宋都,开封府,汴梁! 这时候宣武军便有一个浮浪破落户子弟,姓高,排行第二,自小不成家业,只好刺枪使棒,最踢得好蹴鞠。 京师人口顺,不叫高二,却都叫他做高球,后来发迹,改作姓高,名俅。 这人吹弹歌舞,刺枪使棒,相扑顽耍,亦胡乱学诗书词赋,若论仁义礼智,信行忠良,却是不会,只在宋都城里城外帮闲。 因帮了一个生铁王员外儿子使钱,每日三瓦两舍,风花雪月,被他父亲在开封府里告了一纸文状,把高俅断了二十脊杖,送配出界发放,宋都城里人民不许容他在家宿食。 高俅无计奈何,只得来淮西,临淮州,投奔一个开赌坊的闲汉柳大郎,名唤柳世权,他平生专好惜客养闲人,招纳四方干隔涝子。 高俅投托得柳大郎家,一住三年。 后来哲宗天子因拜南郊,感得风调雨顺,放宽恩,大赦天下,那高俅在临淮州因得了赦宥罪犯,思量要回宋都。 这柳世权却和宋都城里金梁桥下开生药铺的董将仕是亲戚,写了一封书札,收拾些人事盘缠,赍发高俅回宋都投奔董将仕家过活。 当时高俅辞了柳大郎,背上包裹,离了临淮州,迤逦回到宋都,迳来金梁桥下董生药家下了这一封书。 董将仕一见高俅,看了柳世权来书,自肚里寻思道:“这高俅,我家如何安得着遮着他?若是个志诚老实的人,可以容他在家出入,也教孩儿们学些好,他却是个帮闲破落户,没信的人,亦且当初有过犯来,被断配的人,旧性必不肯改,若留住在家中,倒惹得孩儿们不学好了。” 待不收留他,又撇不过柳大郎面皮,当时只得权且欢天喜地相留在家宿歇,每日酒食管待。 住了十数日,董将仕思量出一个路数,将出一套衣服,写了一封书简,对高俅笑着说道:“小人家下萤火之光,照人不亮,恐后误了足下,我转荐足下与小苏学士处,久后也得个出身,足下意下如何?” 高俅大喜,先谢了董将仕:“今日之恩,定不能忘记!” 董将仕使个人将着书简,引领高俅迳到学士府内,门吏转报,小苏学士出来见了高俅,看了来书,知道高俅原是帮闲浮浪的人。 心下想道:“我这里如何安着得他?不如做个人情,他去驸马晋王府里做个亲随,人都唤他做小王都洪太尉,他便欢喜这样的人。” 当时回了董将仕书札,留高俅在府里住了一夜,次日一早,写了一封书呈,使个干人送高俅去那小王都洪太尉处。 【大儿锄豆溪东】:“这高俅也算是人见人嫌,马见马烦了,这人活的确实失败...” 【中儿正织鸡笼】:“不过仙水浒中这高俅应该不会有这么大本事吧?” 【最喜小儿亡赖】:“你错了,既然活了这么久的人,早已经爱上了玩乐,更何况目前还没有什么危机...” 【溪头卧剥莲蓬】:“别管那么多了,这宁采臣大佬怎么还没出来?” 这洪太尉乃是哲宗皇帝妹夫,神宗皇帝的驸马... 他喜爱风流人物,正用这样的人,一见小苏学士差人持书送这高俅来,拜见了便喜,收留高俅在府内做了个亲随。 自此,高俅遭际在王都尉府中,出入如同家人一般... 不一日,小王都洪太尉庆生辰,分付府中安排筵宴,专请小舅端王,这端王乃是神宗天子第十一子,哲宗皇帝御弟,现掌东驾,是个聪明俊俏人物。 这浮浪子弟门风帮闲之事,无一般不晓,无一般不会,更无一般不爱,即如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踢球打弹,品竹调丝,吹弹歌舞,自不必说。 当日,王都尉府中准备筵宴,水陆俱备,请端王居中坐定,洪太尉对席相陪。 酒进数杯,食供两套,那端王起身净手,偶来书院里少歇,猛见书案上一对儿羊脂玉碾成的镇纸狮子,极是做得好,细巧玲珑... 【啼鸟还知如许恨】:“这确实好看啊,这玉透亮,极其精巧...” 【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这玉要是现在卖估计要千万以上,而且有价无市,不得不说这个玉确实让人喜欢...” 端王拿起狮子,不落手看了一会,便指着道:“好!” 王都尉见端王心爱,便笑着说道:“再有一个玉龙笔架,也是这个匠人一手做的,却不在手头,明日取来,一并相送。” 端王大喜道:“深谢厚意,想那笔架必是更妙。” 王都尉笑着回道:“明日取出来送至宫中便见。” 端王又谢了。两个依旧入席。饮宴至暮,尽醉方散。端王相别回宫去了。 次日,小王都洪太尉取出玉龙笔架和两个镇纸玉狮子,着一个小靶子盛了,用黄罗包袱包了,写了一封书呈,却使高俅送去。 高俅领了王都尉钧旨,将着两般玉玩器,怀中揣着书呈,迳投端王宫中来。 把门官吏转报与院公。没多时,院公出来问道:“你是哪个府里来的人?” 高俅施礼罢,恭恭敬敬的答道:“小人是王驸马府中特送玉玩器来进大王。” 院公点点头,便说道:“殿下在庭心里和小黄门踢蹴鞠,你自过去。” 高俅连忙鞠了一躬道:“相烦引进。” 院公引到庭门,高俅看时,见端王头戴软纱唐巾,身穿紫绣龙袍,腰系文武双穗条,把绣龙袍前襟拽起扎揣在条儿边。 足穿一双嵌金线飞凤靴;三五个小黄门相伴着蹴蹴鞠。 高俅不敢过去冲撞,立在从人背后伺候,这时候那个蹴鞠腾地起来,端王接个不着,向人丛里直滚到高俅身边。 那高俅见蹴鞠来,也是一时的胆量,使个“鸳鸯拐”踢给了端王。 端王见了大喜,便问道:“你是何人?” 高俅向前跪下道:“小的是王都尉亲随,受令,送两般玉玩器来进献大王,有书呈在此拜上。” 端王听罢,笑道:“姐夫真如此挂心?” 高俅取出书呈进上,端王开盒子看了玩器,都递与堂候官收了去,那端王且不理玉玩器下落,却先问高俅道:“你原来会踢蹴鞠?你唤做甚么?” 高俅叉手跪覆道:“小的叫高俅,胡乱踢得几脚。” 端王笑着说道:“好,你便下场来踢一回耍。” 高俅有些惊恐的说道:“小的是何等样人,敢与恩王下脚!” 端王哎了一声,摆摆手说道:“这是齐云社,名为天下圆,但何伤。” 高俅再拜道:“怎敢。” 三回五次告辞,端王定要他,高俅只得叩头谢罪,解膝下场... 【陌上柔桑破嫩芽】:“高太尉这该舒服了,从此之后直上青云啊!” 【东邻蚕种已生些】:“咱别的不会,但是蹴鞠贼溜啊!” 才几脚,端王喝采,高俅只得把平生本事都使出来奉承端王,那身分,模样,这蹴鞠一似鳔胶黏在身上的! 端王大喜,哪肯放高俅回府去,就留在宫中过了一夜,次日,排个筵会,专请王都尉宫中赴宴。 却说王都尉当日晚不见高俅回来,正疑思间,只见次日门子报道:“九王爷差人来传令旨,请洪太尉到宫中赴宴。” 王都尉出来见了干人,看了令旨,随即上马,来到九大王府前,下了马,入宫来见了端王。 端王大喜,称谢两般玉玩器,入席,饮宴间,端王说道:“这高俅踢得两脚好蹴鞠,孤欲索此人做亲随,如何?” 王都尉答道:“既殿下欲用此人,就留在宫中伏侍殿下。” 端王欢喜,执杯相谢。二人又闲话一回,至晚席散,王都尉自回驸马府去,不在话下。 且说端王自从索得高俅做伴之后,留在宫中宿食。 高俅自此遭际端王每日跟随,寸步不离。未两个月,哲宗皇帝晏驾,没有太子,文武百官商议,册立端王为天子,立帝号曰徽宗。 登基之后,一向无事,忽一日,与高俅道:“朕欲要抬举你,但要有边功方可升迁,先教枢密院与你入名。” 只是做随驾迁转的人。后来没半年之间,直抬举高俅做到殿帅府洪太尉职事,高俅得做洪太尉,拣选吉日良辰去殿帅府里到任。 所有一应合属公吏,衙将,都军,监军,马步人等,尽来参拜,各呈手本,开报花名。 高殿帅一一点过,于内只欠一名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半月之前,已有病状在官,患病未痊,不曾入衙门管事。 高殿帅大怒,喝道:“胡说,既有手本呈来,却不是那厮抗拒官府,搪塞下官?此人即是推病在家!快与我拿来!” 随即差人到王进家来捉拿王进,王进却无妻子,只有一个老母,年已六旬之上。 牌头与教头王进说道:“如今高殿帅新来上任,点你不着,军正司禀说染病在家,见有患病状在官,高殿帅焦躁,哪里肯信,定要拿你,只道是教头诈病在家,教头只得去走一遭;若还不去,定连累小人了。” 王进听罢,只得捱着病来,进殿帅府前,参见洪太尉,拜了四拜,躬身唱个喏,起来立在一边。 高俅瞥了一眼他问道:“你那厮便是都军教头王升的儿子?” 王进禀道:“小人便是。” 高俅喝道:“这厮,你爷是街上使花棒卖药的!你省得甚么武艺?前官没眼,参你做个教头,如何敢小觑我,不伏俺点视!你托谁的势要推病在家安闲快乐?” 王进连忙告道:“小人怎敢,其实患病未痊。” 高洪太尉骂道:“贼配军!你既害病,如何来得?” 王进又告道:“洪太尉呼唤,不敢不来。” 高殿帅大怒∶喝令:“左右!拿下!加力与我打这厮!” 众多牙将都是和王进好的,只得与军正司同告道:“今日是洪太尉上任好日头,权免此人这一次。” 高洪太尉喝道:“你这贼配军!且看众将之面饶恕你今日!明日却和你理会!” 王进谢罪罢,起来抬头看了,认得是高俅,出得衙门,叹口气道:“我的性命今番难保了!俺道是甚么高殿帅,却原来正是宋都帮闲的圆社高二!” “比先时曾学使棒,被我父亲一棒打翻,三四个月将息不起,有此之仇,他今日发迹,得做殿帅府洪太尉,正待要报仇,我不想正属他管!” “俺如何与他争得?怎生奈何是好?” 回到家中,闷闷不已,对娘说知此事,母子二人抱头而哭... 王进娘想了想说道:“我儿,三十六着,走为上计,还担心这天下之大没有地方去吗?” 第二章 出 第74章 出 王进思虑片刻后,一拍大腿说道:“母亲说得是,儿子寻思,也是这般计较,只有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镇守边庭,他手下军官多有曾到京师的,儿子使枪棒,何不逃去投奔他们?那里是用人去处,足可安身立命。” 当下母子二人商议定了... 王母又道:“我儿,和你要私走,只恐门前两个门卫是殿帅府拨来伏侍你的,若他得知,你也走不了啊!” 王进笑了笑说道:“不妨,母亲放心,儿子自有道理措置他。” 当下黄昏时分,王进先叫一个姓张的侍卫先来,吩咐道:“你先吃了些晚饭,帮我去做件事!” 张侍卫心里有些纳闷,便直接开口问道:“教头这是让小人去哪里?” 张侍卫毫不在意会不会得罪王进,整个宋都绝大部分人都知道了王进他爹打过高俅! “我前些天患病许下酸枣门外岳庙里香愿,明日早要去烧炷头香,你可今晚先去分付庙祝,教他来日早些开庙门,等我来烧炷头香,你就庙里歇了等我。”王进皱着眉说道。 张侍卫想了想便应了下来,先吃了晚饭,又交班给另外一人,就往那边庙里去了。 是夜,王进母子两人收拾了行李衣服,以及一些金银财宝,又装了一些衣服准备拴在马上。 等到五更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王进叫起这李侍卫,对他吩咐道:“我给你些银两,你去和张侍卫一起买猪羊在那里等着我,我去买点纸钱以及蜡烛,随后就去!” 李侍卫应了下来,并没有起什么疑心,这王进也不过是区区筑基期,若是对付他俩根本打不赢。 王进见他走了之后,赶紧去备了马,牵出马槽,将行李什么的都放在了马上,牵到了后门之处,让自家娘亲上了马,其他东西都丢了,锁上了前后两门,就准备乘着西华门走出去... 王母坐在马上心中很是忐忑,而这时候的城门还是大开着,守城的士兵看见了两人,也没有再管。 早上这时候出城的人太多了,来回盘问也不现实,除了口袋缺了油水... 乘势出了西华门,取路往延安府来,李侍卫买了祭祀之物,在庙等着王进,也不见来。 李侍卫心焦,走回到家中寻时,只见锁了门,两头无路,寻了半日并无有人。 看看待晚,岳庙里张侍卫疑忌,一直奔回家来,又和李侍卫寻了一黄昏。 天看黑了,两个见他当夜不归,又不见了他老娘,次日,两个牌军又去他亲戚之家访问,亦无寻处。 两个恐怕连累,只得去殿帅府首告:“王教头弃家在逃,母子不知去向。” 高太尉见告,大怒道:“贼人在逃,看那厮待走哪里去!” 随即押下文书,行开诸州各府捉拿逃军王进,二人首告,免其罪责,不在话下,王教头母子二人自离了宋都,免不了饥餐渴饮,夜住晓行。 在路一月有余,忽一日,天色将晚,王进挑着担儿跟在娘的马后,口里与母亲说道:“天可怜见,惭愧了我母子两个脱了这天罗地网之厄,此去延安府不远了,高太尉便要差拿我也拿不着了!” 母子二人欢喜,在路上不觉错过了睡觉的时间:“走了这一晚,不遇着一处村坊,哪里去投宿是好?” 正没理会处,只见远远地林子里闪出一道灯光来,王进看了,笑着道:“好了!遮莫去那里陪个小心,借宿一宵,明日早行。” 当时转入林子里来看时,却是一所大庄院,一周遭都是土墙,墙外却有二三百株大柳树。 当时王教头来到庄前,敲门多时,只见一个庄客出来,王进放下担儿,与他施礼。 庄客问道:“来俺庄上有甚事?” 王进答道:“实不相瞒,小人母子二人贪行了些路程,错过了宿店,来到这里,前不巴村,后不着店,欲投贵庄借宿一宵,明日早行,依例拜纳房金。万望周全方便!” 庄客答道:“既是如此,且等一等,待我去问庄主太公,肯时但歇不妨。” 王进又道:“大哥方便。” 庄客入去多时,出来说道:“庄主太公教你两个入来。” 王进请娘下了马,王进挑着担儿,就牵了马,随庄客到里面打麦场上,歇下担儿,把马拴在柳树上。 母子二人,直到草堂上来见太公,那太公年近六旬之上,须发皆白,头戴遮尘暖帽,身穿直缝宽衫,腰系皂丝条,足穿熟皮靴,王进见了便拜。 太公连忙道:“客人休拜,你们是行路的人,辛苦风霜,且坐一坐。” 王进子母二叙礼罢,都坐定。 太公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如何昏晚到此?” 王进答道:“小人姓张,原是京师人,因为消折了本钱,无可营用,要去延安府投奔亲眷,不想今日路上贪行了程途,错过了宿店,欲投贵庄借宿一宵,来日早行,房金依例拜纳。” 太公道:“不妨,如今世上人哪个顶着房屋走,你母子二位还没吃饭吧?” 于是便叫庄客:“安排饭来。” 没多时,就厅上放开条桌子。庄客托出一桶盘,四样菜蔬,一盘牛肉,铺放桌上,先烫酒来筛下。 太公道:“村落中无甚相待,休得见怪。” 王进起身谢道:“小人母子无故相扰,此恩难报。” 太公道:“休这般说,且请吃酒。” 一面劝了五七杯酒,搬出饭来,二人吃了,收拾碗碟,太公起身引王进母子到客房里安歇。 王进告道:“小人母亲骑的头口,相烦寄养,草料望乞应付,一并拜酬。” 太公道:“这个不妨,我家也有头口骡马,教庄客牵出后槽,一发喂养。” 王进谢了,挑那担儿到客房里来,庄客点上灯火,一面提汤来洗了脚,太公自回里面去了。王进母子二人谢了庄客,掩上房门,收拾歇息。 次日,睡到天晓,不见起来,庄主太公来到客房前过,听得王进老母在房里声唤。 太公问道:“客官,天晓好起了?” 王进听得,慌忙出房来见太公,施礼说道:“小人起多时了。夜来多多搅扰,甚是不当。” 太公问道:“谁人如此声唤?” 王进道:“实不相瞒太公说,老母鞍马劳倦,昨夜心痛病发。” 太公道:“既然如此,客人休要烦恼,教你老母且在老夫庄上住几日,我有个医心痛的方,叫庄客去县里撮药来与你老母亲吃,教他放心慢慢地将息。” 王进谢了,话休絮叨,自此,王进母子二人在太公庄上服药,住了五六日... 觉到母亲病奔痊了,王进收拾要行,当日因来后槽看马,只见空地上一个后生脱着,刺着一身青龙,银盘也似一个面皮,约有十八九岁,拿条棒在那里使。 王进看了半晌,不觉失口道:“这棒也使得好了,只是有破绽,嬴不得真好汉。” 那后生听了大怒,喝道:“你是甚么人,敢来笑话我的本事,俺请了七八个有名的师父,我不信倒不如你,你敢和我练一练么?” 说犹未了,太公到来喝那后生:“不得无礼!” 那后生道:“叵耐这厮笑话我的棒法!” 太公道:“客人莫不会使枪棒?” 王进道:“颇晓得些,敢问长上,这后生是宅上何人?” 太公道:“是老汉的儿子。” 王进道:“既然是宅内小官人,若爱学时,小人点拨他端正,如何?” 太公道:“这太好了!” 便叫那后生:“来拜师父。” 那后生哪里肯拜,心中越怒道:“阿爹,休听这厮胡说!若吃他嬴得我这条棒时,我便拜他为师!” 王进道:“小官人若是不当真时,较量一棒耍子。” 那后生就空地当中把一条棒使得风车儿似转,向王进道:“你来!你来!怕你不算好汉!” 王进只是笑,不肯动手。 太公道:“客官,既是肯教小顽时,使一棒,何妨?” 王进笑道:“恐冲撞了令郎时,须不好看。” 太公道:“这个不妨,若是打折了手脚,亦是他自作自受。” 王进道:“恕无礼。” 去枪架上拿了一条棒在手里,来到空地上使个旗鼓。 二人封锁体内灵气,那后生看了一看,拿条棒滚将入来,迳奔王进,王进托地拖了棒便走。 那后生轮着棒又赶入来,王进回身把棒往空地里劈将下来。 那后生见棒劈来,用棒来隔,王进却不打下来,对棒一掣,却望后生怀里直搠将来,只一缴,那后生的棒丢在一边,扑地望后倒了。 王进连忙撇了棒,向前扶住,道:“休怪,休怪。” 那后生爬将起来,便去旁边掇条凳子纳王进坐,便拜道:“我枉自经了许多师家,原来不知半分!师父,没奈何,只得请教!” 王进道:“我母子二人连日在此搅扰宅上,无恩可报,当以效力...” 就在这时那仆人来报:“太公,外面有一少年人,想借住一宿!” 太公自然满口答应,让他进来,这时候三人被来人所吸引住了,饶是太公这样见过世面的人也不忘说一声:好俊俏的男子! “小生,姓宁,名采臣,路过此地想借宿一宿,宿金照付!” 宁采臣拱手笑着说道。 刚穿越过来就到了这个庄子附近,看来是有缘分啊! 【平冈细草鸣黄犊】:“宁大佬你终于出来了,没劲啊!” 【斜日寒林点暮鸦】:“这下好了,可完成任务了!” 【恭喜宿主发现聊斋志异——水浒--九纹龙史进,见证人数达到百万,获得系统随机奖励x1。】 【请宿主选择奖励分类:国术(中武)、科技(二级)、仙侠(修真)、咒术(二级)......】 太公听到这话摆摆手说道:“钱倒不用,安心住一晚便可!” 这时候那王进看着宁采臣周身澎湃的灵气没忍住说道:“在下王进,可否一战?” 太公以及史进都愣了一下,眼前这个宁采臣能打的过吗? 宁采臣笑了笑,随手招来史进刚刚用的棍子,挑了挑,示意王进杀来。 王进刚冲了过去,就被宁采臣一棍子打翻在地,手不停地颤抖... 太公见此,连忙叫庄客杀一个羊,安排了酒食果品之类,就请王进的母亲以及宁采臣一同赴席。 五个人坐定,一面把盏,太公起身劝了一杯酒,说道:“师父如此高强,必是个教头,小儿有眼不识泰山。” “以及这位先生,一身实力深不可测,老翁我就不提了!” 宁采臣笑着说了句:“你家儿子假以时日也能达到我这种程度。” 太公听此面色一喜,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恭维的话,但是料想眼前这人也不会诓骗自己。 王进虽然输给了宁采臣,但输的心服口服,刚刚已经佩服过了,于是笑道:“实不相瞒,小人不姓张,宋都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便是,这枪棒终日抟弄。” “因新任一个高太尉,原被先父打翻,今做殿帅府太尉,怀挟旧仇,要奈何王进,小人不合属他所管,和他争不得,只得母子二人逃上延安府去投托老种经略相公勾当。” “不想来到这里,得遇长上父子二位如此看待,又蒙救了老母病疾,连日管顾,甚是不当,既然令郎肯学时,小人一力奉教,只是令郎学的都是花棒,只好看,上阵无用,小人从新点拨他。” 太公见说了,便道:“我儿,可知输了?快来再拜师父。” 太公道:“教头在上:老汉祖居在这华阴县界,前面便是少华山,这村便唤做史家村,村中总有三四百家都姓史,老汉的儿子从小不务农业,只爱刺枪使棒,母亲说他不得,一气死了。老汉只得随他性子,不知使了多少钱财投师父教他。” “又请高手匠人与他剌了这身花绣,总有九条龙,满县人口顺,都叫他做九纹龙史进,教头今日既到这里,一发成全了他亦好,老汉自当重重酬谢。” 王进大喜道:“太公放心,既然如此说时,小人一定教会了令郎才离去...” 这时候一旁的宁采臣开口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帮二位修行吧...” 王进,史进二人一听连忙恭恭敬敬的向宁采臣敬酒! 自当日为始,吃了酒食,留住王教头母子二人在庄上,史进每日求王教头点拨十八般武艺,一一从头指教,而宁采臣又教二人修行功法的奥妙,以及每个境界的门槛所在... 第三章 三星现 第75章 三星现 不觉荏苒光阴,早过半年之上,史进十八般武艺:矛,锤,弓,弩,铳,鞭,简,剑,链,挝斧,钺并戈,戟,牌,棒与枪,扒,一一学得精熟。 多得王进尽心指教,点拨得件件都有奥妙,宁采臣也将二人的修为点拨到了筑基八层以及筑基一层的修为。 这时候王进见史进学得精熟了,自身的修为也够了,心里在想,在这里虽然好,但是也不是长久之计,一日,想起来,相辞要上延安府去。 宁采臣倒是无所谓,自己来这儿不是干扰大势,只是来见见这一百单八人。 但史进哪里肯放,说道:“师父只在此间过了,奉养你母子二人,这不很好吗?” 王进道:“贤弟,多蒙你好心,在此十分之好,只恐高太尉追捕到来,负累了你,不当稳便;以此两难,我一心要去延安府投着在老种经略处勾当,那里是镇守边庭,用人之际,足可安身立命。” 史进见太公苦留不住,只得安排一个席筵送行,托出一盘两个段子,一百两花银谢师。 王进收拾了担儿,备了马,重重谢过宁采臣,以及辞别史太公,王进请娘乘了马,往延安府路途进发。 史进叫庄客挑了担儿,亲送十里之程,心中难舍,史进当时拜别了师父,洒泪分手,和庄客自回,王教头依旧自挑了担儿,跟着马,母子二人自去关西路上去了... 史进回到庄上,每日只是打熬气力,亦且壮年,又没老小,清早跟着宁采臣修炼,半夜三更起来演习武艺,白日里只在庄射弓走马。 不到半载之间,史进父亲太公染病,数日不起,史进使人远近请医士看治,不行,让宁采臣看,宁采臣也是说了大限到了,实在没有办法。 不就,史太公就死了,史进一面备棺椁盛殓,请僧修设好事,追斋理七,拔太公,又请道士建立斋醮,超度升天,整做了十数坛好事功果道场,选了吉日良时,出丧安葬,满庄四百史家庄户都来送丧挂孝,埋殡在村西山上祖坟内了。 时当六月中旬,炎天正热,那一日,史进无可消遣,坐在打麦场柳阴树下乘凉,对面松林透过风来,史进喝采道:“好凉快!” 宁采臣躺在躺椅上也是觉得这过的比聊斋舒服多了... 正乘凉哩,只见一个人探头探脑在那里张望。 史进喝道:“作怪!谁在那里张俺庄上?” 史进跳起身来,转过树背后,打一看时,认得是猎户李吉。 史进喝道:“李吉,看我这里干什么?莫不是想偷东西?” 李吉向前声诺道:“大郎,小人要寻庄上矮邱乙郎吃碗酒,因见大郎在此乘凉,不敢过来冲撞。” 史进道:“我且问你∶往常时你只是担些野味来我庄上卖,我又不曾亏了你,如何一向不将来卖与我?敢是欺负我没钱?” 李吉答道:“小人怎敢?一向没有野味,以此不敢来。” 史进道:“胡说!偌大一个少华山,恁地广阔,不信没有个獐儿,兔儿?” 李吉看了一眼宁采臣,然后才说道:“大郎原来不知。如今山上添了一伙强人,扎下一个山寨,聚集着五七百个小喽罗,有百十匹好马。” “为头那个大王唤作‘神机军师’朱武,第二个唤做‘跳涧虎’陈达,第三个唤做‘白花蛇’杨春,这三个为头打家劫舍。” “华阴县里禁他不得,出三千贯赏钱,召人拿他,谁敢上去拿他?因此上,小人们不敢上山打捕野味,哪讨来卖!” 史进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后说道:“我也听得说有强人,没想到他们居然敢这样搞这,李吉,你今后有野味时寻些来。” 李苦唱个喏子去了... 史进归到厅前,寻思这厮们打家劫舍,必要的时候肯定来村坊“借”些东西。 既然如此便叫庄客拣两头肥水牛来杀了,庄内自有造下的好酒,先烧了一陌“顺溜纸”,便叫庄客去请这当村里三四百史家村户都到家中草堂上序齿坐下,教庄客一面把盏劝酒。 宁采臣也就是和众人吃吃喝喝,但答应过老太公在史进生死危机之时救他一命,也根本不打算参与这世界的大势! 史进对众人说道:“我听得少华山上有三个强人,聚集着五七百小喽罗打家劫舍,这厮们既然敢这样干,必然早晚要来俺村中打秋风,我今特请你众人来商议。” “倘若那厮们来时,各家准备,我庄上打起梆子,你众人可各执枪棒前来救应,你各家有事,亦是如此,递相救护,共保村坊,如果强人自来,都是我来理会。” 众人道:“我等村农只靠大郎做主,梆子响时,谁敢不来!” 当晚众人谢酒,各自分散回家,准备器械... 自此,史进修整门户墙垣,安排庄院,设立几处梆子,拴束衣甲,整频刀马,防贼寇,不在话下... 【山远近】:“干脆宁大佬也跟着落草算了...” 【路横斜】:“有一说一,我觉得也行!” 【青旗沽酒有人家】:“不如让史进试试?” 少华山寨中三个头领坐定商议,为头的神机军师朱武,那人原是定远人氏,能使两口双刀,虽无十分本事,却精通阵法,广有谋略。 第二个好汉,姓陈,名达,原是邺城人氏,使一条出白点钢枪。 第三个好汉,姓杨,名春,蒲州解良县人氏,使一口大杆刀。 朱武与陈达、杨春说道:“如今我听知华阴县里出三千赏钱,召人捉我们,诚恐来时要与他厮杀,只是山寨钱粮欠少,如何不去劫掳些来,以供山寨之用?聚积些粮食在寨里,防备官军来时,好和他打熬。” 跳涧虎陈达道:“说得是,如今便去华阴县里先问他借粮,看他如何。” 白花蛇杨春道:“不要华阴县去,只去蒲城县,万无一失。” 陈达道:“蒲城县人户稀少,钱粮不多,不如只打华阴县,那里人民丰富,钱粮广有。” 杨春道:“哥哥不知,若是打华阴县时,须从史家村过,那个九纹龙史进是个大虫,不可去撩拨他,他如何肯放我们过去?” 陈达道:“兄弟懦弱!一个村坊,过去不得,怎地敢抵敌官军?” 杨春道:“哥哥,不可小了他!那人端的了得!” 朱武道:“我也曾闻他十分英雄,说这人真有本事,兄弟,休去罢。” 陈达叫将起来,说道:“你两个闭了鸟嘴!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只是一个人,须不是三头六臂?我不信!” 喝叫小喽罗:“快备我的马来,如今便先去打史家庄,后去华阴县!” 朱武、杨春再三谏劝,陈达哪里肯听,随即披挂上马,点了一百四五十小喽罗,鸣锣擂鼓,下山往史家村去了。 史进此时正在庄前整制刀马,只见庄客报知此事,史进听得,先问了宁采臣一句:“宁师,您待会出手吗?” 宁采臣摆摆手说道:“不会出手,你只管放开手脚去拼杀!” 史进一喜,连连点头就庄上敲起梆子来,那庄前,庄后,庄东,庄西,三四百家庄户,听得梆子响,都拖枪曳棒,聚起三四百人,一齐都到史家庄上。 看了史进,头戴一字巾,身披朱红甲,上穿青锦袄,下着抹绿靴,腰系皮搭,前后铁掩心,一张弓,一壶箭,手里拿一把三尖两刃四窍八环刀。 庄客牵过那匹火炭赤马,史进上了马,绰了刀,前面摆着三四十壮健的庄客,后面列着八九十村蠢的乡夫及史家庄户,都跟在后头,一齐呐喊,直到村北路口... 少华山陈达引了人马飞奔到山坡下,将小喽罗摆开。 史进看时,见陈达头戴干红凹面巾,身披里金生铁甲,上穿一领红衲袄,脚穿一对吊墩靴,腰系七尺攒线搭,坐骑一匹高头白马,手中横着丈八点钢矛。 小喽罗趁势便呐喊,二员将就马上相见,陈达在马上看着史进,欠身施礼! 史进喝道:“汝等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犯着弥天大罪,都是该死的人,你也听过我的名号,好大胆,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陈达在马上答道:“俺山寨里欠少些粮,欲往华阴县借粮,经由贵庄,假一条路,并不敢动一根草,可放我们过去,回来自当拜谢。” 史进道:“胡说,俺家现当里正,正要拿你这伙贼,今日倒来经由我村中过却不拿你,倒放你过去,本县知道,须连累于我。” 陈达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相烦借一条路。” 史进道:“甚么闲话!我便肯时,有一个不肯!你问得他肯便去!” 陈达道:“好汉,叫我问谁?” 史进道:“你问得我手里这口刀肯,便放你去!” 陈达大怒道:“赶人不要赶上!休得要逞精神!” 史进也怒,轮手中刀,骤坐下马,来战陈达。 陈达也拍马杀向史进,两人都是筑基一层,斗了多时,史进卖个破绽,让陈达把枪往心窝里搠来,史进却把腰闪,陈达和枪撷入怀里来,史进轻舒猿臂,款扭狼腰,只一挟,把陈达轻轻摘离了嵌花鞍,款款揪住了线搭,只一丢,丢落地,那匹战马拨风也似去了... 史进叫庄客把陈达绑了,众人把小喽罗一赶都走了。 史进回到庄上,把陈达绑在庭心内柱上,等待一发拿了那贼首,一并解官请赏,且把酒来赏了众人。 众人喝彩:“不枉了史大郎如此豪杰!” 休说众人欢喜饮酒。却说朱武、杨春,两个正在寨里猜疑,捉摸不定,且叫小喽罗再去探听消息。 只见回去的人牵着空马,奔到山前,只叫道:“苦也!陈家哥哥不听二位哥哥所说,送了性命!” 朱武问其缘故,小喽罗被说交锋一节,“怎当史进英雄!” 朱武道:“我的言语不听,果有此祸!” 杨春道:“我们尽数都去与他死并,如何?” 朱武道:“亦是不可,他尚自输了,你如何并得他过?我有一条苦计,若救他不得,我和你都休。” 杨春问道:“如何预计?” 朱武附耳低言说道:“只要这样……” 杨春道:“好计!我和你便去!事不宜迟!” 再说史进正在庄上忿怒未消,只见庄客飞报道:“山寨里朱武,杨春自来了。” 史进道:“这厮合休!我教他两个一法解官!快牵过马来!” 一面打起梆子,众人早都到来,史进上了马,正待出庄门,只见朱武、杨春,步行已到庄前,两个双双跪下,擎着四行眼泪。 史进下马来喝道:“你二人跪下是什么意思?” 朱武哭道:“小人等三个累被官司逼迫,不得已上山落草,当初发愿道,不求同日生,只愿同日死。虽不及关,张,刘备的义气,其心则同。” “今日小弟陈达不听好言,误犯虎威,已被英雄擒捉在贵庄,无计恳求,今来迳就死。望英雄将我三人一发解官请赏,誓不皱眉,我等就英雄手内请死,并无怨心!” 史进听了,寻思道:“他们这么义气!我若拿他去解官请赏时,反教天下好汉们耻笑我不英雄,自古道:‘大虫不吃伏肉。’” 史进这才说道:“你两个且跟我进来。” 朱武、杨春,并无惧怯,随了史进,直到后厅前跪下,又教史进绑缚,史进三四五次叫起来,他两个哪里肯起来? 惺惺惜惺惺,好汉识好汉,但一旁的宁采臣掩盖了自身气息,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这所谓的道德绑架... 史进道:“你们既然如此义气深重,我若送了你们,不是好汉,我把陈达放了,可以吧?” 朱武道:“休得连累了英雄,不当稳便,宁可把我们解官请赏。” 史进道:“如何是得,你肯吃我酒食么?” 朱武道:“一死尚然不惧,何况酒肉乎!” 当时史进大喜,解放陈达,就后厅上座置酒设席管待三人。 朱武,杨春,陈达,拜谢大恩,酒罢,三人谢了史进,回山去了,史进送出庄门,自回庄上... 【亲爱的在祝福】:“这完完全全就是用道德绑架他...”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也只能这样,毕竟人说的这话,虽然我们听着知道是道德绑架,但史进又不知道...” 第四章 第76章 朱武三人归到寨中坐下,朱武沉吟片刻后说道:“我们非这条苦计,现在怎么还能活着呢?虽然救了一人,却也难得史大郎为义气上放了我们,过几日备些礼物送去,谢他救命之恩。” 话休絮繁,过了十数日,朱武等三人收拾得三十两条金,使两个小喽罗送去史家庄上,当夜敲门。 庄客报知,史进火急披衣,来到庄前,问小喽罗:“有什么事情,半夜叫我?” 小喽罗道:“三个头领再三拜覆,进献些薄礼,酬谢大郎不杀之恩,不要推却,望乞笑留。” 取出金子递与,史进初时推却,次后寻思道:“既然好意送来,受之为当。” 叫庄客置酒管待小校吃了半夜酒,把些零碎银两赏了小校回山,又过半月余,朱武等三人在寨中商议掳掠得好些灵石,又使小喽罗连夜送来庄上,史进没有拒绝,又接受了。 又过了半月,史进寻思道:“也难得这三个敬重我,我也备些礼物回奉他。” 次日,叫庄客寻个裁缝,自去县里买了三疋红绵,裁成三领锦袄子,又拣肥羊煮了三个,将大盒子盛了,委两个庄客送去。 史进庄上有个为头的庄客王四,此人颇能答应官府,口舌利便,满庄人都叫他做“赛伯当”史进教他与一个得力的庄客,挑了盒担,直送到山下。 小喽罗问了备细,引到山寨里见了朱武等,三个头领大喜,受了锦袄子并肥羊酒礼,把十两银子赏了庄客,每人吃了十数碗酒,下山同归庄内,见了史进,说道:“那些头领都是真心人!” 史进自此常常与朱武等三人往来。 不时间,只是王四去山寨里送物事,不只一日,寨里头领也频频地使人送金银来与史进。 荏苒光阴,时遇八月中秋到来,史进要和三人说话,约至十五夜来庄上赏月饮酒,先使庄客王四带一封请书直至少华山上请朱武,陈达,杨春,来庄上赴席,王四驰书迳到山寨里,见了三位头领,下了来书。 朱武看了大喜,三个应允,随即写封回书,赏了王四五两银子,吃了十来碗酒,王四下得山来,正撞着时常送物事来的小喽罗,一把抱住,哪里肯放,又拖去山路边村酒店里吃了十数碗酒。 王四相别了回庄,一面走着,被山风一吹,酒却涌上来,踉踉跄跄,一步一颠,走不得十里之路,见座林子,奔到里面,望着那绿茸茸莎草地上扑地倒了。 原来是因为李吉正在那坡下抓兔儿,认得是史家庄上王四,赶入林子里来扶他,哪里扶得动,只见王四搭里掉出银子来。 李吉寻思道:“这厮醉了,哪里讨得许多?何不拿他些?” 李吉解他的衣服,往地下只一抖,那封回书和银子都抖出来,李吉拿起,也认得几个字,将书拆开看时,见面写着少华山朱武,陈达,杨春,中间多有兼文武的言语,却不识得,只认得三个字。 李吉道:“我做猎户,什么时候才能发大财?算命道我今年有大财,却在这里!华阴县里现出三千贯赏钱捕捉他三个贼人。并且史进那厮,前日我去他庄上寻矮邱乙郎,他说我不像是个好人,现在你倒和贼人来往!” 银子并书都拿去了,径去华阴县里来出首,庄客王四一觉直睡到二更方醒,觉得看见月光微微照在身上,吃了一惊,跳将起来,却见四边都是松树,便去腰里摸时,搭和书都不见了,四下里寻时,只见空搭在莎草上。 王四只管叫苦,寻思道:“银子不打紧,这封回书却怎生得好?正不知被甚人拿去了?” 眉头一纵,计上心来,自言自语的说道:“若回去庄上说脱了回书,大郎必然焦躁,定是赶我出来;不如只说不曾有回书,哪里查照?” 计较定了,飞也似取路归来庄上,却好五更天气,史进见王四回来,问道:“你缘何方才归来?” 王四道:“托主人福荫,寨中三个头领都不肯放,留住王四吃了半夜酒,因此回来迟了。” 史进又问:“曾有回书么?” 王四道:“三个头领要写回书,却是小人道:‘三位头领既然准时赴席,何必回书?小人又有杯酒,路上恐有些失支脱节,不是耍处。’” 史进听了大喜,说道:“不枉了诸人叫你‘赛伯当!’真个了得!” 王四应道:“小人怎敢差迟,路上不曾住脚,一直奔回庄上。” 史进道:“既然如此,叫人去县里买些果品案酒伺候...” 【时光荏苒】:“还是这老头会说话,这下逼的史进该改变了!” 【年少时光】:“谁说不是呢,这下好了吧,等到这李吉喊官家人来了之后,都跑不掉了...” 【不如跟我走吧!】:“确实,虽然现在乱,但是官府抓三个土匪还是没问题的。” 不觉中秋节至,天清气朗,史进当日分付家中庄客宰了一腔大羊,杀了百十个鸡鹅,准备下酒食筵宴,看看天色晚来,少华山上朱武,陈达,杨春,三个头领分付小喽罗看守寨栅,只带三五个做伴,将了朴刀,各跨口腰刀,不骑鞍马,步行下山,迳来到史家庄上。 史进接着,各叙礼罢,请入后园,庄内已安排下筵宴,史进请三位头领上坐,史进对席相陪,便叫庄客把前后庄门拴了,一面饮酒,庄内庄客轮流把盏,一边割羊劝酒,酒至数杯,却早东边推起那轮明月。 宁采臣躺在藤椅上喝着酒,那三头领也自然发现了他,但是谁都没有敢说话,毕竟宁采臣周身的气势压力太大了。 史进和三个头领叙说旧话新言,只听得墙外一声喊起,火把乱明,史进大惊,跳起身来道:“三位贤友且坐,待我去看!” 喝叫庄客:“不要开门!” 掇条梯子上墙打一看时,只见是华阴县尉在马上,引着两个都头,带着三四百士兵,围住庄院,外面火光中照见钢叉,朴刀,五股寸,留客住,摆得似麻林一般。 两个人都对着身边人说道:“不要走了这几个贼人!” 史进看了一眼众人问道:“这可怎么办?” 朱武等三个头领跪下道:“哥哥,你是干净的人,休为我等连累了,大郎可把索来绑缚我三个出去请赏,免得负累了你不好看。” 史进道:“如何使得,是我喊你们来的,捉你请赏,枉惹天下人笑,若是死时,我与你们同死,活时同活,你等起来,放心,别着急等我问问到底什么情况。” 史进上梯子问道:“你两个何故半夜三更来劫我庄上?” 两个都头道:“大郎,你别说废话了!见有原告人李吉在这里。” 史进喝道:“李吉,你如何诬告我?” 李吉应道:“我本不知,林子里拾得王四的回书,得知了此事!” 史进叫王四,怒着问道:“你说无回书,如何却又有书?” 王四咽了口水道:“便是小人一时醉了,忘记了有回书这事儿。” 史进大喝道:“你这没脑子的东西!!!” 外面都头人等惧怕史进一身修为,县尉也不敢奔入庄里来捉人,只能等待着... 宁采臣这时候忽然说道:“安抚,点火,大乱,冲出去!” 史进一喜,连忙按照宁采臣的办法,先在梯子上叫道:“你两个都头都不必斗动,权退一步,我绑了他们出来解官请赏。” 那两个都头都怕史进,只得应道:“我们都是没事的,等你绑出来,同去请赏。” 史进下梯子,来到厅前,先将王四带进后园,把来一刀杀了,喝教许多庄客把庄里有的没的细软等物即便收拾,尽教打叠起了,一壁点起三四十个火把。 庄里史进和三个头领全身披挂,枪架上各人跨了腰刀,拿了朴刀,拽扎起,把庄后草屋点着,庄客各自打拴了包裹,外面见里面火起,都奔来后面看。 史进却就中堂又放起火来,大开庄门,呐声喊,杀将出来,史进当头,朱武,杨春在中,陈达在后,和小喽罗并庄客,冲将出来,正迎着两个都头以及李吉,史进见了大怒。 仇人见面,分外眼明,两个都头见势头不好,转身便走,李吉却待回身,史进早到,手起一刀,把李吉斩了。 两个都头正待走时,陈达,杨春赶上,一个一朴刀,结果了两个性命,县尉惊得跑马走回去了。 众士兵哪里敢向前,各自逃命散了,不知去向... 史进引着一行人,且杀且走,直到少华山上寨内坐下,喘息方定,朱武等忙叫小喽罗一面杀牛宰马,贺喜饮宴,不在话下。 一连过了几日,史进寻思:“一时间要救三人,放火烧了庄院,虽是有些细软家财,重杂物,尽皆没了!” 史进于是来到了宁采臣休息的地方问了问:“宁师,你说我是呆在这里还是去寻王师?” 宁采臣笑着说道:“去哪里都可以,我这人随心随性!” “好...” 于是第二天一早对朱武等说道:“我师父王教头在关西经略府勾当,我先要去寻他,只因父亲死了,不曾去得,今来家私庄院废尽,我如今要去寻他。” 朱武三人道:“哥哥休去,只在我寨中且过几日,有作商议,若哥哥不愿落草时,待平静了,小弟们与哥哥重整庄院,再作良民。” 史进道:“虽是你们的好情分,只是我今去意难留,我若寻得师父,也要那里讨个出身,求半世快乐。” 朱武道:“哥哥便在此间做个寨主,却不快活?” 史进道:“我是个清白好汉,你劝我落草...” 史进住了几日,定要去,朱武等苦留不住,史进带去的庄客都留在山寨,只自收拾了些散碎银两,打拴一个包里,辞别朱武等三人,众多小喽罗都送下山来,武等洒泪而别,自回山寨去了。 只说史进提了朴刀,离了少华山,取路投关西正路,往延安府路上来,免不得饥食渴饮,夜住晓行,独自行了半月之上,来到渭州:“这里也有个经略府,莫非师父王教头在这里?” 宁采臣笑着道:“既然来到了,那咱们就进去看看吧。” 史进二人便入城来看时,依然有六街三市,只见一个小小茶坊正在路口,史进二人便入茶坊里来拣一副坐位坐了,问小二道:“这里经略府在何处?” 小二道:“只在前面便是。” 史进道:“借问经略府内有个宋都来的教头王进么?” 店小二道:“这府里教头极多,有三四个姓王的,不知哪个是王进。” 还没说完,只见一个大汉大踏步竟进入茶坊里来,史进看他时,是个军官模样,头戴芝麻罗万字顶头巾,脑后两个太原府扭丝金环,上穿一领鹦哥绿丝战袍,腰系一条文武双股鸦青,足穿一双鹰爪皮四缝干黄靴,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落腮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 那人入到茶房里面坐下,店小二道:“客官,要寻王教头,只问这位提辖,便都认得。” 史进忙起身施礼道:“客官,请坐,拜茶。” 那人见史进长大魁伟,像条好汉,便来与他施礼。 两个坐下,史进道:“小人大胆,敢问官人高姓大名?” 那人道:“洒家是经略府提辖,姓鲁,达字,敢问兄弟,你姓什么?” 史进道:“小人是华州华阴县人氏,姓史,名进。请问官人,小人有个师父,是宋都八十万禁军教头,姓王,名进,不知在此经略府中有也无?” 鲁提辖道:“兄弟,你莫不是史家村什么九纹龙史大郎?” 史进拜道:“小人便是。” 鲁提辖连忙还礼,说道:“闻名不如见,见面胜如闻名,你要寻王教头,莫不是在宋都恶了高太尉的王进?” 史进道:“正是那人。” 鲁达道:“俺也闻他名字,那个兄弟不在这里,洒家听得说,他在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处勾当,俺这渭州却是小种经略相公镇守,那人不在这里,你即是史大郎时,多闻你的好名字,你且和我上街去吃杯酒。” 史进又赶忙介绍了宁采臣,宁采臣笑着看了看鲁提辖,鲁提辖忽然感到一阵压迫感,动弹不得... 第五章 第77章 片刻后宁采臣才笑着说道:“久仰大名!” 鲁提辖连连行礼,他知道眼前人实力深不可测,又知道是王进以及史进的师傅,顿时尊敬不已。 鲁提辖先是庄重的邀请了宁采臣,见他答应后,才挽了史进的手,便出茶坊来,鲁达回头道:“茶钱,洒家自还你。” 店小二应道:“提辖但吃不妨,只顾去。” 两个挽了,出得茶坊来,上街行得三五十步,只见一簇众人围住白地上,史进道:“兄长,我们看一看。” 分开人众看时,中间里一个人,仗着十来条杆棒,地上摊着十数个膏药,一盘子盛着,却原来是江湖上使枪棒卖药的,史进见了,却认得他。 原来是教史进开手的师父,叫做“打虎将”李忠,史进就人丛中叫道:“师父,多时不见。” 李忠道:“贤弟如何到这里?” 鲁提下道:“既是史大郎的师父,也和俺去吃三杯。” 李忠道:“待小子卖了膏药,讨了回钱,一同和提辖去。” 鲁达道:“谁耐烦等你!去便同去!” 李忠道:“小人的衣饭,无计奈何,提辖先行,小人便寻将来——贤弟,你和提辖先行一步。” 鲁达焦躁,把那看的人有些不自在,众人见是鲁提辖,一哄都走了。 李忠见鲁达凶猛,敢怒而不敢言,只得陪笑道:“好急性的人!” 当下收拾了行头药囊,寄顿了枪棒,四个人转弯抹角,来到州桥之下一个潘家有名的酒店,门前挑出望竿,挂着酒旗,漾在空史飘荡,四人来到潘家酒楼上拣个济楚阁儿里坐下,宁采臣坐了主位,鲁达对席,史进和李忠下首坐了。 酒保唱了喏,认的是鲁提辖便道:“提辖官人,打多少酒?” 鲁达道:“先打四角酒来。” 一面铺下菜蔬果品按酒,又问道:“官人,吃甚下饭?” 鲁达道:“问甚么,但有,只顾卖来,一发算钱还你,这厮,只顾来聒噪!” 酒保下去,随即烫酒上来,但是下口肉食,只顾将来摆一桌子,四个酒至数杯,正说较量些枪法,说得入港,只听得隔壁阁子里有人哽哽咽咽啼哭。 鲁达焦躁,便把碟儿盏儿都丢在楼板上,酒保听得,慌忙上来看时,见鲁提辖气愤地,酒保抄手道:“官人,要什么东西,我这就卖给你!” 鲁达道:“洒家要甚么,你也须认得洒家,却恁地教甚么人在间壁吱吱的哭,搅俺弟兄们吃酒?洒家须不曾少了你酒钱!” 酒保道:“官人息怒,小人怎敢教人啼哭打搅官人吃酒?这个哭的是绰酒座儿唱的父女两人,不知官人们在此吃酒,一时间自苦了啼哭。” 鲁提辖道:“可是作怪!你与我唤得他来。” 酒保去叫,不多时,只见两个到来,前面一个十八九岁的妇人,背后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儿,手里拿串拍板,都来到面前。 看那妇人,虽无十分的容貌,也有些动人的颜色,拭着泪眼,向前来,深深的道了三个万福,那老儿也都相见了。 鲁达问道:“你两个是哪里人家?为甚么啼哭?” 那妇人便道:“官人不知,容奴告禀,奴家是宋都人氏,因同父母来渭州投奔亲眷,不想搬移南京去了,母亲在客店里染病身故,父女二人流落在此生守。” “此间有个财主,叫做“镇关西”郑大官人,因见奴家,便使强媒硬保,要奴作妾,谁想写了三千贯文书,虚钱实契,要了奴家身体,未及三个月,他家大娘子好生利害,将奴赶打出来,不容完聚,着落店主人家追要原典身钱三千贯。” “父亲懦弱,和他争不得,他又有钱有势,当初不曾得他一文,如今拿讨钱来还他?” “没计奈何,父亲自小教得奴家些小曲儿,来这里酒楼上赶座子,每日但得些钱来,将大半还他,留些少父女们盘缠,这两日,酒客稀少,违了他钱限,怕他来讨时,受他差耻。” “父女们想起这苦楚无处告诉,因此啼哭,不想误犯了官人,望乞恕罪,高抬贵手!” 鲁提辖又问道:“你姓甚么?在哪个客店里歇?那个镇关西郑大官人在哪里住?” 老儿答道:“老汉姓金,排行第二,孩儿小字翠莲,郑大官人便是此间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绰号镇关西,老汉父女两个只在前面东门里鲁家客店安下。” 鲁达听了道:“呸!俺只道那个郑大官人,却原来是杀猪的郑屠,这个腌泼才,投托着俺小种经略相公门下做个肉铺户,却原来这等欺负人!” 回头看着宁采臣,李忠,史进,道:“三位还请在这里等等,等洒家去打死了那厮便来!” 史进,李忠,抱住劝道:“哥哥息怒,明日却理会。” 两个三回五次劝得他住,鲁达又道:“老儿,你来,洒家与你些盘缠,明日便回宋都去,如何?” 父女两个告道:“若是能彀回乡去时,便是重生父母,再长爷娘,只是店主人家如何肯放?郑大官人须着落他要钱。” 鲁达道:“这个不妨事,俺自有道理。” 便去身边摸出五两来银子,放在桌上,看着史进道:“洒家今日不曾多带得些出来,你有银子,借些与俺,洒家明日便送还你。” 史进道:“值甚么,要哥哥还。” 去包裹里取出一锭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鲁达看着李忠道:“你也借些出来与洒家。” 李忠去身边摸出二两来银子... 鲁达只把这十五两银子与了金老,分付道:“你父女两个将去做盘缠,一面收拾行李,俺明日清早来发付你两个起身,看哪个店主人敢留你!” 金老并女儿拜谢去了,鲁达把这两银子丢还了李忠,三人再吃了两角酒,下楼来叫道:“主人家酒钱,洒家明日送来还你。” 主人家连声应道:“提辖只顾自去,但吃不妨,只怕提辖不来赊。” 三个人出了潘家酒肆,到街上分手,宁采臣,史进,李忠,各自投客店去了。 只说鲁提辖回到经略府前下处,到房里,晚饭也不吃,气愤愤地睡了,主人家又不敢问他。 再说金老得了这一十五两银子,回到店中,安顿了女儿,先去城外远处觅下一辆车儿,回来收拾了行李,还了房钱,算清了柴米钱,只等来日天明,当夜无事。 次早,五更起来,父女两个先打火做饭,吃罢,收拾了,天色微明,只见鲁提辖大脚步走入店里来,高声叫道:“店小二,那里是金老歇处?” 小二道:“金公,鲁提辖在此寻你。” 金老引了女儿,挑了担儿,作谢提辖,便待出门。 店小二拦住道:“金公,哪里去?” 鲁达问道:“他少了你房钱?” 小二道:“小人房钱,昨夜都算还了,须欠郑大官人典身钱,着落在小人身上看他哩。” 鲁提辖道:“郑屠的钱,洒家自还他,你放了老儿还乡去!” 那店小二哪里肯放。 鲁达大怒,叉开五指,去那小二脸上只一掌,打得那店小二口中吐血,再复一拳,打落两个当门牙齿,小二爬将起来,一道烟跑向店里去躲了。店主人哪里敢出来拦他,金老父女两个忙忙离了店中,出城自去寻昨日觅下的车儿去了。 且说鲁达寻思,恐怕店小二敢去拦截他,且向店里掇条凳子坐了两个时辰,约莫金公去得远了,方才起身,迳到状元桥来。 且说郑屠开着间门面,两副肉案,悬挂着三五片猪肉,郑屠正在门前柜身内坐定,看那十来个刀手卖肉,鲁达走到门前,叫声“郑屠。” 郑屠看时,见是鲁提辖,慌忙出柜身来唱喏,道:“提辖恕罪。” 便叫副手掇条凳子来:“提辖请坐。” 鲁达坐下,道:“奉着经略相公钧旨:要十斤精肉,切做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面。” 郑屠道:“使得,你们快选好的切十斤去。” 鲁提辖道:“不要那等腌厮们动手你自与我切。” 郑屠道:“说得是,小人自切便了。” 自去肉案上拣了十斤精肉,细细切做臊子。 那店小二把手帕包了头,正来郑屠家报说金老之事,却见鲁提辖坐在肉案门边,不敢拢来,只得远远的立住,在房檐下望。 这郑屠整整自切了半个时辰,用荷叶包了,道:“提辖,叫人送去?” 鲁达道:“送甚么!且住!再要十斤都是肥的,不要见些精的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 郑屠道:“却才精的,怕府里要裹馄饨,肥的臊子何用?” 鲁达瞪着眼,道:“相公钧旨分付洒家,谁敢问他?” 郑屠道:“是合用的东西,小人切便了。” 又选了十斤实膘的肥肉也细细的切做臊子,把荷叶包了。整弄了一早晨,却得饭罢时候。 那店小二哪里敢过来,连那正要买肉的主顾也不敢拢来。 郑屠道:“着人与提辖拿了,送将府里去?” 鲁达道:“再要十斤寸金软骨,也要细细地剁做臊子,不要见些肉在上面。” 郑屠笑道:“却不是特地来消遣我!” 鲁达听得,跳起身来,拿着那两包臊子在手,睁着眼,看着郑屠,道:“洒家特地要消遣你!” 把两包臊子劈面打将去,却似下了一阵的“肉雨。” 郑屠大怒,两条忿气从脚底下直冲到顶门,心头那一把无明业火焰腾腾的按纳不住,从肉案上抢了一把剔骨尖刀,托地跳将下来。 鲁提辖早拔步在当街上。众邻舍并十来个火家,哪个敢向前来劝,两边过路的人都立住了脚,和那店小二也惊得呆了。 郑屠右手拿刀,左手便来要揪鲁达,被这鲁提辖就势按住左手,赶将入去,往小腹上只一脚,腾地倒在当街上。 鲁达再入一步,踏住胸脯,提着醋钵儿大小拳头,看着这郑屠道:“洒家始投老种经略相公,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也不枉了叫做“郑关西”!你是个卖肉的操刀屠户,狗一般的人,也叫做“郑关西!”你如何强骗了金翠莲?” 扑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郑屠挣不起来,那把尖刀也丢在一边,口里只叫:“打得好!” 鲁达骂道:“直娘贼!还敢应口!” 提起拳头来就眼眶际眉梢只一拳,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的,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 两边看的人惧怕鲁提辖,谁敢向前来劝?郑屠打不过他,连连求饶。 鲁达喝道:“咄!你是个破落户!若只和俺硬到底,洒家便饶你了!你如今对俺讨饶,洒家偏不饶你!” 又只一拳,正中太阳穴,鲁达看时,只见郑屠挺在地上,口里只有出的气,没了入的气,动弹不得。 鲁提辖假意道:“你这厮诈死,洒家再打!” 只见面皮渐渐的变了,鲁达寻思道:“俺只指望打这厮一顿,不想三拳真个打死了他,洒家须吃官司,又没人送饭,不如及早撒开。” 拔步便走,回头指着郑屠尸道:“你诈死!洒家和你慢慢理会!” 一头骂,一头大踏步去了,街坊邻舍并郑屠的火家,谁敢向前来拦他? 鲁提辖回到下处,急急卷了些衣服盘缠,细软银两;但是旧衣粗重都弃了;提了一条齐眉短棒,奔出南门,一道烟走了。 且说郑屠家中众人和那报信的店小二救了半日,不活,呜呼死了。 老小邻人迳来州衙告状,候得府尹升听,接了状子,看罢,道:“鲁达系经略府提辖,不敢擅自迳来捉捕凶身。” 府尹随即上轿,来到经略府前,下了轿子,把门军士入去报知。经略听得,教请到厅上,与府尹施礼罢。 经略道:“这怎么了?” 府尹禀道:“大人,府中提辖鲁达无故用拳打死市上郑屠,不曾禀过相公,不敢擅自捉拿凶身。” 经略听了,吃了一惊,寻思道:“这鲁达虽好武艺,只性格粗卤,今番做出人命事,俺如何护得短?须教推问不得。” “是...” 第六章 第78章 经略回府尹道:“鲁达这人原是我父亲老经略处的军官,因为俺这里无人帮护,拨他来做个提辖,既然犯了人命罪过,你可拿他依法度取问,如若供招明白,拟罪已定,也须教我父亲知道,方可断决,怕日后父亲处边上要这个人时,却不好看。” 府尹禀道:“下官问了情繇,合行申禀老经略相公知道,方敢断遣。” 府尹辞了经略相公,出到府前,上了轿,回到州衙里,升厅坐下,便唤当日揖捕使臣押下文书,捉拿犯人鲁达。 当时王观察领了公文,将带二十来个做公的人迳到鲁提辖下处,只见房主人道:“刚才带了些包裹,提了短棒,出去了,小人只道奉着差使,又不敢问他。” 王观察听了,教打开他房门看时,只有些旧衣旧裳和些被卧在里面,王观察就带了房主人东西四下里去跟寻,州南走到州北,捉拿不见,王观察又捉了两家邻舍并房主人同到州衙厅上回话道:“鲁提辖惧罪在逃,不知去向,只拿得房主人并邻舍在此。” 府尹见说,且教监下,一面教拘集郑屠家邻佑人等,点了仵作行人,仰着本地方官人并坊厢里正再三检验已了,郑屠家自备棺木盛殓,寄在寺院,一面叠成文案,一壁差人杖限缉捕凶身,原告人保领回家。邻佑杖断有失救应。 房主人并下处邻舍止得个不应,鲁达在逃,行开个广捕急递的文书,各处追捉,出赏一千贯,写了鲁达的年甲,贯址,形貌,到处张挂,一干人等疏放听候,郑屠家亲人自去做孝,不得有误... 鲁达自从离开了渭州,东逃西奔,急急忙忙,行过了几处州府,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慌不择路,贫不择妻。 鲁达心慌抢路,也不知道往哪边跑,一连地行了半月之上,走到代州雁门县,入得城来,见这市井闹热,人烟骤集,车马驰,一百二十行经商买卖行货都有,端的整齐,虽然是个县治,胜如州府,鲁提辖正行之间,见一簇人围住了十字街口看榜。 鲁达看见挨满,也钻在人丛里听诗,鲁达不识字,只听得众人读道:“代州雁门县依奉太原府指挥使司,该准渭州文字,捕捉打死郑屠犯人鲁达,即系经略府提辖,如有人停藏在家宿食者,与犯人同罪,若有人捕获前来或首到告官,支给赏钱一千贯文……” 鲁提辖正听到那里,只听得背后一个人大叫道:“张大哥,你如何在这里?” 当下鲁提辖扭过身来看时,拖扯的不是别人,却是渭州酒楼上救了的金老,那老儿直拖鲁达到僻静处,说道:“恩人!你好大胆!见今明明地张挂榜文,出一千贯赏钱捉你,你缘何却去看榜?若不是老汉遇见时,却不被做公的拿了?榜上见写着你年甲,貌相,贯址!” 鲁达叹了口气说道:“洒家不瞒你说,因为你事,就那日回到状元桥下,正迎着郑屠那厮,被洒家三拳打死了,因此上在逃,一到处撞了四五十日,不想来到这里,你缘何不回宋都去,也来到这里?” 金老道:“恩人在上,自从得恩人救了老汉,寻得一辆车子,本欲要回宋都去,又怕这厮赶来,亦无恩人在彼搭救,因此不上宋都去,随路望北来,撞见一个京师古邻来这里做买卖,就带老汉父女两口儿到这里,亏杀了他,就与老汉女做媒,结交此间一个大财主赵员外,养做外宅,衣食丰足,皆出於恩人。” “我女儿常常对他孤老说提辖大恩,那个员外也爱刺枪使棒,尝说道:怎地恩人相会一面,也好。想念如何能再次遇见?正好,这请恩人到家过几日,却再商议。” 鲁提辖便和金老前行,不得半里到门首,只见老儿揭起帘子,叫道:“姑娘儿,大恩人在此。” 那女孩儿浓装艳饰,从里面出来,请鲁达居中坐了,插烛也似拜了六拜,说道:“若非恩人垂救,怎能彀有今日!” 拜罢,便请鲁提辖道:“恩人,上楼去请坐。” 鲁达道:“不须生受,洒家这便要去。” 金老便道:“恩人既到这里,如何肯放你便去!” 老儿接了杆棒包裹,请到楼上坐定,老儿分付道:“我儿,陪侍恩人坐坐,我去安排饭来。” 鲁达道:“不消多事,随分便好。” 老儿道:“提辖恩念,杀身难报,量些粗食薄粮何足挂齿!” 女子留住鲁达在楼上坐地,金老下来叫了家中新讨的小厮,分付丫环一面烧着火。 老儿和这小厮上街来买了些鲜鱼,嫩鸡,酿鹅,肥,是新果子之类归来。 一面开酒,收拾菜蔬,都早摆了,搬上楼来,春台上放下三个盏子,三双筷子,铺下菜蔬果子饭等物,丫环将银酒烫上酒来,父女二人轮番把盏,金老倒地便拜。 鲁提辖道:“老人家,你如何行此大礼?折煞俺也!” 金老说道:“今日恩人亲身到此,如何不拜!” 鲁达道:“却也难得你这片心,” 三人慢慢地饮酒,将及天晚,只听得楼下打将起来。 鲁提辖开看时,只见楼下三二十人,各执白木棍棒,口里都叫:“拿将下来!” 人丛里,一个官人骑在马上,口里大喝道:“休叫走了这贼!” 鲁达见此势头头,便拿起凳子就要擒了他,金老连忙摇手,叫道:“都不要动手!” 那老儿抢下楼去,直叫那骑马的官人身边说了几句言语,那官人笑起来,便喝散了那二三十人,各自去了,那官人下马,入到里面。老儿请下鲁提辖来。 那官人扑翻身便拜,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义士提辖受礼。” 鲁达便问那金老道:“这官人是谁?素不相识,缘何便拜洒家?” 老儿道:“这个便是我的女婿官人赵员外,却才知道老汉引什么人在楼上吃酒,因此引庄客来厮打,老汉说清楚后,方才喝散了。” 鲁达道:“原来如此,怪员外不得。” 赵员外再请鲁提辖上楼坐定,金老重整杯盘,再备酒食相待,赵员外让鲁达上首坐地。 鲁达道:“洒家怎敢。” 员外道:“聊表相敬之礼,小子多闻提辖如此豪杰,今日天赐相见,实为万幸。” 鲁达道:“洒家是个粗卤汉子,又犯了该死的罪过,若蒙员外不弃贫贱,结为相识,但有用洒家处,便与你去。” 赵员外大喜,动问打死郑屠一事,说着较量些枪法,吃了半夜酒,各自歇了。 次日天明,赵员外道:“此处恐不稳便,欲请提辖到敝庄住几时。” 鲁达问道:“贵庄在何处?” 员外道:“离此间十里多路,地名七宝村,便是。” 鲁达道:“最好。” 员外先使人去庄上再牵一疋马来。未及晌午,马已到来,员外便请鲁提辖上马,叫庄客担了行李。鲁达相辞了金老父女二人,和赵员外上了马。两个并马行程,于路投七宝村来。不多时,早到庄前下马。赵员外携住鲁达的手,直至草堂上,分宾而坐;一面叫杀羊置酒相待,晚间收拾客房安歇。次日又备酒食管待。 鲁达道:“员外错爱洒家,如何报答!” 赵员外便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如何言报答之事。” 话休絮烦。鲁达自此之后在这赵员外庄上住了五七日。 不一日,两个正在书院里闲坐说话,只见金老急急奔来庄上,迳到书院里见了赵员外并鲁提辖;见没人,便对鲁达道:“恩人,不是老汉多心。是恩人前日老汉请在楼上吃酒,员外误听人报,引领庄客来闹了街坊,后却散了。人都有些疑心,说开去,昨日有三四个做公的来邻舍街坊打听得紧,只怕要来村里缉捕恩人。倘或有些疏失,如之奈何?” 鲁达道:“恁地时,洒家自去便了。” 赵员外道:“若是留提辖在此,恐诚有些山高水低,教提辖怨恨,若不留提辖来,许多面皮都不好看。赵某却有个道理,教提辖万无一失,足可安身避难;只怕提辖不肯。” 鲁达道:“洒家是个该死的人,但得一处安身便了,做甚么不肯!” 赵员外道:“若如此,最好,离此间三十余里,有座山,唤做五台山,山上有一个文殊院,原是文殊菩萨道场,寺里有五七百僧人,为头智真长老,是我弟兄。” “我祖上曾舍钱在寺里,是本寺的施主檀越,我曾许下剃度一僧在寺里,已买下一道五花度牒在此,只不曾有个心腹之人了愿心,如是提辖肯时,一应费用都是赵某备办,委实肯落发做和尚么?” 鲁达寻思道:“如今便要去时,哪里投奔人?不如就了这条路罢。” 便道:“既蒙员外做主,洒家情愿做和尚,专靠员外照管。” 当时说定了,连夜收拾衣服盘缠段疋礼物,次日早起来,叫庄客挑了,两个取路望五台山来,辰牌以后早到那山下,赵员外与鲁提辖两乘轿子抬上山来,一面使庄客前去通报。 到得寺前,早有寺中都寺,监寺,出来迎接,两个下了轿子,去山门外亭子上坐定,寺内智长老得知,引着首座,侍者,出山门外来迎接,赵员外和鲁达向前施礼,智真长老打了问讯,说道:“施主远出不易。” 赵员外答道:“有些小事,特来上刹相说。” 智真长老便道:“且请员外方丈吃茶。” 赵员外前行,鲁达跟在背后,当时同到方丈,长老邀员外向客席而坐,鲁达便去下首坐禅椅上,员外叫鲁达附耳低言:“你来这里出家,如何便对长老坐地?” 鲁达道:“洒家不知道...” 起身立在员外肩下,面前首座,维那,侍者,监寺,知客,书记,依次排立东西两班,庄客把轿子安顿了,一齐将盒子搬入方丈来,摆在面前。 长老道:“何故又将礼物来?寺中多有相渎檀越处。” 赵员外道:“些小薄礼,何足称谢。” 道人,行童,收拾去了,赵员外起身道:“一事启堂头大和尚∶赵某旧有一条愿心,许剃一僧在上刹,度牒词簿都已有了,到今不曾剃得,今这个表弟姓鲁,是关内军汉出身,因见尘世艰辛,情愿弃俗出家,望长老收录,大慈大悲,看赵某薄面,披剃为僧。” “一应所用,弟子自当准备,万望长老玉成,幸甚!” 长老见说,答道:“这个因缘是光辉老僧山门,容易,容易,且请拜茶。” 只见行童托出茶来,茶罢,收了盏托,真长老便唤首座,维那,商议剃度之人,分付监寺,都寺,安排斋食。 只见首座与众僧自去商议道:“这个人不似出家的模样,一双眼却恁凶险!” 众僧道:“知客,你去邀请客人坐地,我们与长老计较。” 知客出来请赵员外,鲁达,到客馆里坐地,道座众僧长老,说道:“却才这个要出家的人,形容丑恶,相貌凶顽,不可剃度他,恐久后累及山门。” 长老道:“他是赵员外檀越的兄弟,如何撇得他的面皮?你等众人且休疑心,待我看一看。” 焚起一柱信香,长老上禅椅盘膝而坐,口诵咒语,入定去了,一炷香过,却好回来,对众僧说道:“只顾剃度他,此人上应天星,心地刚直,虽然时下凶顽,命中驳杂,久后却得清净,证果非凡,汝等皆不及他,可记吾言,勿得推阻。” 首座道:“长老只是护短,我等只得从他,不谏不是,谏他不从便了!” 长老叫备齐食请赵员外等方丈会斋,斋罢,监寺打了单帐。赵员外取出银两,教人买办物料,一面在寺里做僧鞋,僧衣,僧帽,袈裟,拜具,一两日都已完备。 长老选了吉日良时,教鸣钟击鼓,就法堂内会大众,整整齐齐五六百僧人,尽披袈裟,都到法座下合掌作礼,分作两班,赵员外取出银锭,表里,信香,向法座前礼拜了。 表白宣疏已罢,行童引鲁达到法座下。维那教鲁达除下巾帻,把头发分做九路绾了,捆揲起来,净发人先把一周遭都剃了,只剩下了胡须... 第七章 第79章 鲁达道:“留下这些儿还洒家也好。” 众僧忍笑不住,真长老在法座上念道:“寸草不留,六根清净,与汝剃除,免得争竞。” 长老念罢偈言,喝一声“咄!尽皆剃去!” 剃发人只一刀,尽皆剃了,首座呈将度牒上法座前请长老赐法名,长老拿着空头度牒而说偈曰:“灵光一点,价值千金,佛法广大,赐名智深。” 长老赐名已罢,把度牒转将下来,书记僧填写了度牒,付与鲁智深收受,长老又赐法衣,袈裟,教鲁智深穿了,监寺引上法座前,长老与他摩顶受记,道:“一要皈依佛性,二要皈奉正法,三要皈敬师友:此是‘三皈。’‘五戒’者∶一不要杀生,二不要偷盗,三不要邪淫,四不要贪酒,五不要妄语。” 鲁智深不晓得戒坛答应“能”“否”二字,却便道:“洒家记得。” 众僧都笑,受记已罢,赵员外请众僧到云堂里坐下,焚香设斋供献,大小职事僧人,各有上贺礼物,都寺引鲁鲁智深参拜了众师兄,师弟,又引去僧堂背后选佛场坐地,当夜无事... 次日,赵员外要回,告辞长老,留连不住,早斋已罢,并众僧都送出山门。 赵员外合掌道:“长老在上,众师父在此,凡事慈悲,小弟鲁智深乃是愚卤直人,早晚礼数不到,言语冒渎,误犯清规,万望觑赵某薄面,恕免,恕免。” 长老道:“员外放心,老僧自慢慢地教他念经诵咒,办道参禅。” 员外道:“日后自得报答。” 人丛里,唤鲁智深到松树下,低低分付道:“贤弟,你从今日难比往常,凡事自宜省戒,切不可托大,倘有不然,难以相见,保重,保重,早晚衣服,我自使人送来。” 鲁智深道:“洒家都依哥哥了。” 当时赵员外先辞了长老,再别了众人上轿,引了庄客,托了一乘空轿,取了盒子,下山回家去了... 当下长老自引了众僧回寺,鲁鲁智深回到丛林选佛场中禅床上扑倒头便睡。 上下肩两个禅和子推他起来,说道:“使不得,既要出家,如何不学坐禅?” 鲁智深道:“洒家睡觉,和你有什么关系?” 禅和子道:“善哉!” 鲁智深喝道:“什么善哉不善哉的?” 上下肩禅和子都不睬他,繇他自睡了,次日,要去对长老说知鲁智深如此无礼,首座劝道:“长老说到他后来证果非凡,我等皆不及他,只是护短,你们且没奈何,休与他一般见识。” 禅和子自去了,鲁智深见没人说他,每到晚便放翻身体,横罗十字,倒在禅床上睡,夜间鼻如雷响... 侍者禀长老说:“鲁智深好生无礼!全没些个出家人礼面!” 长老喝道:“胡说!且看檀越之面,后来必改。”自此无人敢说。 鲁鲁智深在五台山寺中不觉搅了四五个月,时遇初冬天气,鲁智深久静思动,当日晴明得好,鲁智深穿了皂衣直裰,系了鸦青条,换了僧鞋,大踏步走出山门来,信步行到半山亭子上,坐在鹅颈懒凳上。 寻思道:“干鸟么!俺往常好肉每日不离口,如今教洒家做了和尚,饿得干瘪了!赵员外这几日又不使人送些东西来与洒家吃,口中淡出鸟来!这早晚怎地得些酒来吃也好!” 正想酒哩,只见远远地一个汉子挑着一付担桶,唱上山来,上盖着桶盖,那汉子手里拿着一个镟子,唱着上来;唱道:九里山前作战场,牧童拾得旧刀枪。风吹起乌江水,好似虞姬别霸王... 鲁鲁智深观见那汉子挑担桶上来,坐在亭子上看,这汉子也来亭子上,歇下担桶,鲁智深道:“兀那汉子,你那桶里甚么东西?” 那汉子道:“好酒。” 鲁智深道:“多少钱一桶?” 那汉子道:“和尚,你问这个干什么?” 鲁智深道:“洒家问你,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那汉子道:“我这酒,挑上去只卖与寺内火工,道人,直厅,轿夫,老郎们,做生活的吃,本寺长老已有法旨:但卖与和尚们吃了,我们都被长老责罚,追了本钱,赶出屋去。” “我们见关着本寺的本钱,见住着本寺的屋宇,如敢卖与你吃?” 鲁智深道:“真个不卖?” 那汉子道:“杀了我也不卖!” 鲁智深道:“洒家也不杀你,只要问你买酒吃!” 那汉子见不是头,挑了担桶便走,鲁智深赶下亭子来,双手拿住扁担,只一脚,交裆着,那汉子双手掩着,做一堆蹲在地下,半日起不得。 鲁智深把那两桶酒都提在亭子上,地下拾起镟子,开了桶盖,只顾舀冷酒吃,无移时,两桶酒吃了一桶。 鲁智深道:“汉子,明日来寺里讨钱。” 那汉子方才疼止,又怕寺里长老得知,坏了衣饭,忍气吞声,哪里讨钱,把酒分做两半桶,挑了,拿了镟子,飞也似下山去了。 只说鲁智深在亭子上坐了半日,酒劲上来,露出脊上花绣来,扇着两个膀子上山来。 来到山门下,两个门子远远地望见,拿着竹篦,来到山门下拦住鲁鲁智深,便喝道:“你是佛家弟子,如何喝得烂醉了上山来?” “你不瞎,也见库局里贴着晓示:但凡和尚破戒吃酒,决打四十竹篦,赶出寺去,如门子纵容醉的僧人入寺,也吃十下,你快下山去,饶你几下竹篦!” 鲁鲁智深一者初做和尚,二来旧性未改,瞪起双眼,骂道:“直娘贼!你两个要打洒家,俺便和你厮打!” 门子见势头不好,一个飞也似入来报监寺,一个虚拖竹篦拦他,鲁智深用手隔过,张开五指,去那门子脸上只一掌,打得踉踉跄跄,却待挣扎,鲁智深再复一拳,打倒在山门下,只是叫苦... 鲁鲁智深道:“洒家饶了你这厮!” 踉踉跄跄颠入寺里来,寺得门子报说,叫起老郎,火工,直厅,轿夫,三二十人,各执白木棍棒,从西廊下抢出来,却好迎着鲁智深。 鲁智深望见,大吼了一声,却似嘴边起个霹雳,大踏步抢入来,众人初时不知他是军官出身,此后见他行得凶了,慌忙都退入藏殿里去,便把亮阁关了。鲁智深抢入阶来,一拳,一脚,打开亮阁。二三十人都赶得没路,夺条棒,从藏殿里打将出来。 监寺慌忙报知长老,长老听得,急引了三五个侍者直来廊下,喝道:“鲁智深!不得无礼!” 鲁智深虽然酒醉,却认得是长老,撇了棒,向前来打个问讯,指着廊下,对长老道:“鲁智深吃了两碗酒,又不曾撩拨他们,他众人又引人来打洒家。” 长老道:“你看我面,快去睡了,明日却说...” 鲁鲁智深道:“俺不看长老面,洒家直打死你那几个秃驴!” 长老叫侍者扶鲁智深到禅床上,扑地便倒地睡了... 众多职事僧人围定长老,告诉道:“向日徒弟们曾谏长老来,今日如何?本寺哪容得这个野猫,乱了清规!” 长老道:“虽是如今眼下有些罗噪,后来却成得正果,没奈何,且看赵员外檀越之面,容恕他这一番,我自明日叫去埋怨他便了。” 众僧冷笑道:“好个没分晓的长老!” 各自散去歇息,次日,早斋罢,长老使侍者到僧堂里坐禅处唤鲁智深时,尚兀自未起。 待他起来,穿了直裰,赤着脚,一道烟走出僧堂来,侍者吃了一惊,赶出外来寻时,却走在佛殿后大接... 侍者忍笑不住,等他净了手,说道:“长老请你说话。” 鲁智深跟着侍者到方丈,长老道:“鲁智深虽是个武夫出身,今赵员外檀越剃度了你,我与你摩顶受记。教你:一不可杀生,二不可偷盗,三不可邪淫,四不可贪酒,五不可妄语——此五戒乃僧家常理,出家人第一不可贪酒,你如何夜来吃得大醉,打了门子,伤坏了藏殿上朱红鬲子,又把火工道人都打走了,口出喊声,如何这般行为!” 鲁智深跪下道:“今番不敢了。” 长老道:“既然出家,如何先破了酒戒,又乱了清规?我不看你施主赵员外面,定赶你出寺,再后休犯。” 鲁智深起来,合掌道:“不敢,不敢。” 长老留住在方丈里,安排早饭与他吃,又用好言劝他,取一领细布直裰,一双僧鞋,与了鲁智深,交回僧堂去了。 但凡饮酒,不可尽杯,常言“酒能成事,酒能败事。” 便是小胆的人吃了也胡乱做了大胆,何况性高的人,再说这鲁智深自从吃酒醉闹了这一场,一连三四个月不敢出寺门去,忽一日,天气暴暖,是二月间时令,离了僧房,信步踱出山门外立地,看着五台山,喝采一回,猛听得山下叮叮当当的响声顺风吹上山来。 鲁智深再回僧堂里取了些银两揣在怀里,一步步走下山来,出得那“五台福地”的牌楼来看时,原来却是一个市井,约有五七百户人家。 鲁智深看那市镇上时,也有卖肉的,也有卖菜的,也有酒店,面店。 鲁智深寻思道:“俺早知有这个去处,不夺他那桶酒吃,也早下来买些吃,这几日熬的清水流,且过去看有甚东西买些吃。” 听得那响处却是打铁的在那里打铁,间壁一家门上写着“父子客店。” 鲁智深走到铁匠铺门前看时,见三个人打铁,鲁智深便问道:“有好钢铁么?” 那打铁的看鲁鲁智深腮边新剃,暴长发须,戗戗地好渗濑人,先有五分怕他。 那待诏住了手,道:“师父,请坐,要打甚么生意?” 鲁智深道:“洒家要打条禅杖,一口戒刀,不知有上等好铁么?” 待诏道:“小人这里正有些好铁,不知师父要打多少重的禅杖,戒刀?但凭分付。” 鲁智深道:“洒家只要打一条一百斤重的。” 待诏笑道:“重了,师父,小人打怕不打了,只恐师父如何使得动?便是关王刀,也只有八十一斤。” 鲁智深焦躁道:“谁说我比不上关王!他也只是个人!” 那待诏道:“小人据实说,只可打条四五十斤的,也十分重了。” 鲁智深道:“便你不说,比关王刀,也打八十一斤的。” 待诏道:“师父,肥了,不好看,又不中使,依着小人,好生打一条六十二斤水磨禅杖与师父。” “使不动时,休怪小人,戒刀已说了,不用分付,小人自用十分好铁打造在此。” 鲁智深道:“两件东西要几两银子?” 待诏道:“不讨价,实要五两银子。” 鲁智深道:“俺便依你五两银子,你若打得好时,再有赏你。” 那待诏接了银子,道:“小人便打在此。” 鲁智深道:“俺有些碎银子在这里,和你买碗酒吃。” 待诏道:“师父稳便,小人赶趁些生活,不及相陪。” 鲁智深离了铁匠人家,行不到三二十步,见一个酒望子跳出在房檐上。 鲁智深掀起帘子,入到里面坐下,敲着桌子,叫道:“将酒来。” 卖酒的主人家说道:“师父少罪,小人住的房屋也是寺里的,长老已有法旨:但是小人们卖酒与寺里僧人吃了,便要追小人们的本钱,又赶出屋,因此,只得休怪。” 鲁智深道:“胡乱卖些与洒家吃,俺须不说是你家便了。” 那店主人道:“胡乱不得,师父别出去吃,休怪,休怪。” 鲁智深只得起身,道:“洒家别处吃得,却来和你说话!” 出得店门,行了几步,又望见一家酒旗儿直挑出在门前,鲁智深一直走进去,坐下,叫道:“主人家,快把酒来卖与俺吃。” 店主人道:“师父,你好不晓事,长老已有法旨,你须也知,却来坏我们的饭碗!” 鲁智深不肯动身,三回五次,哪里肯卖?起身又走,连走了三五家,都不肯卖,鲁智深寻思一计... “不生个道理,如何能吃酒?” 远远地杏花深处,市梢尽头,一家挑出个草帚儿来,鲁智深走到那里看时,却是个傍村小酒店。 鲁智深走入店里来,靠窗坐下,便叫道:“主人家,买碗酒吃。” 店家看了一看道:“和尚,你哪里来?” 鲁智深道:“俺是行脚僧人,游方到此经过,要买碗酒吃...” 第八章 第80章 店家道:“和尚,若是五台山寺里师父,我不敢卖与你吃。” 智深道:“洒家不是,你快将酒拿来。” 店家看见鲁智深这般模样,声音各别,便道:“你要打多少酒?” 智深道:“休问多少,大碗只顾上来。” 约莫也吃了十来碗,智深问道:“有什么肉?把一盘来吃。” 店家道:“早来有些牛肉,都卖没了。” 智深猛闻得一阵肉香,走出空地上看时,只见墙边砂锅里煮着肉在那里。 智深道:“你家见有肉,如何不卖与俺吃?” 店家道:“我怕你是出家人,不吃肉,因此不来问你。” 智深道:“洒家的银子又在这里!” 便摸银子递与店家,道:“你且卖半支与俺。” 那庄家连忙取半支熟肉,捣些蒜泥,将来放在智深面前。 智深大喜,用手扯那狗肉蘸着蒜泥吃,一连又吃了十来碗酒,喝了不少,怎么能忍得住! 店家看到都呆了,叫道:“和尚,你就喝这些吧,别喝了!” 智深睁起眼道:“洒家又不白喝你的!管俺怎地?” 店家道:“在要多少?” 智深道:“再打一桶来。” 店家只得又舀一桶来。 智深无移时又吃了这桶酒,剩下一肉,把酒揣在怀里,临出门,又道:“多的银子,明日又来吃。” 吓得店家目瞪口呆,罔知所措,看他却向那五台山上去了,智深走到半山亭子上,坐下一回,酒却涌上来。 随即跳起身,口里道:“俺好些时不曾拽拳使脚,觉到身体都困倦了,洒家且使几路看!” 下得亭子,把两支袖子搦在手里,上下左右使了一回,使得力发,只一膀子扇在亭子柱上,只听得刮刺刺一声响亮,把亭子柱打折了,摊了亭子半边,门子听得半山里响,高处看时,只见鲁智深一步一颠抢上山来。 两个门子叫道:“苦也!这畜生今番又醉得可不小!” 便把山门关上,把拴拴了,只在门缝里张时,见智深抢到山门下,见关了门,把拳头擂鼓也似敲门,两个门子哪里敢开。 智深敲了一回,扭过身来,看了左边的金刚,喝一声道:“你这个鸟大汉,不替俺敲门,却拿着拳头吓洒家!俺须不怕你!” 跳上台基,把栅刺子只一扳,却似撅葱般扳开了,拿起一折木头,去那金刚腿上便打,簌簌地,泥和颜色都脱下来。 门子张见,道:“苦也!”只得报知长老。 智深等了一会,调转身来,看着右边金刚,喝一声道:“你这厮张开大口,也来笑洒家!” 便跳过右边台基上,把那金刚脚上打了两下。只听得一声震天价响,那金刚从台基上倒撞下来。智深提着折木头大笑。 两个门子去报长老。长老道:“休要惹他,你们自去。” 只见这首座,监寺,都寺,并一应职事僧人都到方丈禀说:“这野猫今日醉得不好!把半山亭子,山门下金刚,都打坏了!如何是好?” 众僧道:“金刚乃是山门之主,如何把他换过?” 长老道:“休说坏了金刚,便是打坏了殿上三世佛,也没奈何,只得回避他。你们见前日的行凶么?” 众僧出得方丈,都道:“好个囫囵竹的长老!——门子,你且休开门,只在里面听。” 智深在外面大叫道:“直娘的秃驴们!不放洒家入寺时,山门外讨把火来烧了这个鸟寺!” 众僧听得,只得叫门子:“拽了大拴,放那畜生入来!若不开时,真个做出来!” 门子只得捻脚捻手拽了拴,飞也似闪入房里躲了,众僧也各自回避。 只说智深双手把山门尽力一推,扑地颠将入来,吃了一交,爬将起来,把头摸一摸,直奔僧堂来,到得选佛场中,禅和子正打坐间,看见智深揭起帘子,钻将入来,都吃一惊,尽低了头。 智深到得禅床边,喉咙里咯咯地响,看着地下便吐,众僧都闻不得那臭,个个道:“善哉!”齐掩了口鼻,智深吐了一回,爬上禅床,解下条,把直裰,带子,都剥剥扯断了,肉也掉了下来。 智深道:“好!好!正肚饥哩!”扯来便吃,众僧看见,把袖子遮了脸,上下肩两个禅和子远远地躲开,智深见他躲开,便扯一块肉,看着上首的道:“你也吃口!” 上首的那和尚把两支袖子死掩了脸,智深道:“你不吃?”把肉往下首的禅和子嘴边塞将去,那和尚躲不迭,却待下禅床,智深把他劈耳朵揪住,将肉便塞。 对床四五个禅和子跳过来劝时,智深撇了肉,提起拳硕,去那光脑袋上剥剥只顾凿,满堂僧众大喊起来,都去柜中取了衣钵要走。 首座那里禁约得住,智深一味地打将出来,大半禅客都躲出廊下来,监寺,都寺,不与长老说知,叫起一班职事僧人,点起老郎,火工道人,直厅,轿夫,约有一二百人,都执杖叉棍棒,尽使手巾盘头,一齐打入僧堂来。 智深见了,大吼一声,别无器械,抢入僧堂里,佛面前推翻供桌,撅了两条桌脚,从堂里打将出来,众多僧行见他来得凶了,都拖了棒退到廊下,深智两条桌脚着地卷将起来,众僧早两下合拢来。 智深大怒,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只饶了两头的,当时智深直打到法堂下,只见长老喝道:“智深!不得无礼!众僧也休动手!” 两边众人被打伤了数十个,见长老来,各自退去,智深见众人退散,撇了桌角,叫道:“长老为洒家做主!” 此时酒已七八分醒了,长老道:“智深,你连累杀老僧,前番醉了一次,搅扰了一场,我教你兄赵员外得知,他写书来与众僧陪话,今番你又如此大醉无礼,乱了清规,打摊了亭子,又打坏了金刚,你搅得众僧卷堂而走,这个罪业非小,我这里五台山文殊菩萨道场,千百年清净香火去处。” 智深随长老到方丈去,长老一面叫职事僧人留住众禅客,再回僧堂,自去坐禅,打伤了的和尚,自去将息,长老领智深方丈歇了一夜。 次日,长老与首座商议,收拾了些银两赍发他,教他别处去,可先说与赵员外知道,长老随即修书一封,使两个直厅道人迳到赵员外庄上说知就里,立等回报。 赵员外看了来书,回书来拜覆长老,说道:“坏了金刚,亭子,赵某随即备价来修,智深任从长老发遣。” 长老得了回书,便叫侍者取领皂巾直裰,一双僧鞋,十两白银,房中唤过智深。 长老道:“智深你前番一次大醉,闹了僧堂,便是误犯,今次又大醉,打坏了金刚,摊了亭子,卷堂闹了选佛场,你这罪业非轻,又把众禅客打伤了,我这里出家,是个清净去处,你这等做作,甚是不好。” “智深,你此间不可住了,我有一个师弟,现在宋都大相国寺住持,唤做智清禅师,我与你这封书去投他那里讨个职事僧做,我夜来看了,赠汝四句偈子,你可终身受用,记取今日之言。” 智深跪下道:“洒家愿听偈子。” 长老道:“遇林而起,遇山而富,遇州而迁,遇江而止。” 鲁智深听了四句偈子,拜了长老九拜,背了包裹,腰包,肚包,藏了书信,辞了长老并众僧人,离了五台山,迳到铁匠间壁客店里歇了,等候打了禅杖,戒刀完备就行。 寺内众僧得鲁智深去了,无一个不欢喜,长老教火工,道人,自来收拾打坏了的金刚,亭子。过不得数日,赵员外自将若干钱来五台山再塑起金刚,重修起半山亭子,不在话下。 再说这鲁智深就客店里住了几日,等得两件家伙都已完备,做了刀鞘,把戒刀插放鞘内,禅杖却把漆来裹了,将些碎银子赏了铁匠,背上包裹,跨了戒刀,提了禅仗,作别了客店主人并铁匠,行程上路。 过细看了,果然是个莽和尚,智深自离了五台山文殊院,取路投宋都来;行了半月之上,於路不投寺院去歇,只是客店内打火安身,白日间酒肆里买吃。 一日,正行之间,贪看山明水秀,不觉天色已晚,赶不上宿头,路中又没人作伴,哪里投宿是好,又赶了三二十里田地,过了一条板桥,远远地望见一簇红霞,树木丛中闪着一所庄院,庄后重重叠叠都是乱山。 鲁智深道:“只得投庄上去借宿。” 迳奔到庄前看时,见数十个庄家,急急忙忙,搬东搬西。 鲁智深到庄前,倚了禅杖,与庄客唱个喏。 庄客道:“和尚,来我庄上做甚的?” 智深道:“洒家赶不上宿头,欲借贵庄投宿一宵,明早便行。” 庄客道:“我庄今晚有事,歇不得。” 智深道;“胡乱借洒家歇一夜,明日便行。” 庄客道:“和尚快走,休在这里讨死!” 智深道:“也是怪哉,歇一夜打甚么不紧,怎地便是讨死?” 庄家道:“去便去,不去时便捉来缚在这里!” 鲁智深大怒道:“你这厮村人好没道理!俺又不曾说的,便要绑缚洒家!” 庄客也有骂的,也有劝的。 鲁智深提起禅杖,却待要发作,只见庄里走出一个老人来,鲁智深看那老人时,年近六旬之上,拄一条过头拄仗,走将出来,喝问庄客∶“你们闹甚么?” 庄客道:“这个人要打我们!” 智深便道:“洒家是五台山来的僧人,要上宋都去干事,今晚赶不上宿头,借贵庄投宿一宵,庄家那厮无礼,要绑缚洒家。” 那老人道:“既是五台山来的师父,随我进来。” 智深跟那老人直到正堂上,分宾主坐下。那老人道:“师父休要怪,庄家们不省得师父是活佛去处来的,他作寻常一例相看,老汉从来敬信佛天三宝。” “虽是我庄上今夜有事,权且留师父歇一宵了去。” 智深将禅杖倚了,起身,唱个喏,谢道:“感承施主,洒家不敢动问贵庄高姓?” 老人道:“老汉姓刘,此间唤做桃花村,乡人都叫老汉做桃花庄刘太公,敢问师父法名,唤做甚么讳字?” 智深道:“俺师父是智真长老,与俺取了个讳字,因洒家姓鲁,唤作鲁智深” 太公道:“师父请吃些晚饭,不知肯吃荤腥也不?” 鲁智深道:“洒家不忌荤酒,遮莫甚么浑清白酒都不拣选,牛肉,有便吃。” 太公便道:“既然师父不忌荤酒,先叫庄客取酒肉来。” 没多时,庄客掇张桌子,放下一盘牛肉,三四样菜蔬,一双筷,放在鲁智深也面前。 智深解下腰包,肚包,坐定,那庄客旋了一壶酒,拿一支盏子,筛下酒与智深吃,这鲁智深也不谦让,也不推辞,无一时,一壶酒,一盘肉,都吃了,太公对席看见,呆了半晌,庄客搬饭来,又吃了,抬过桌子... 太公分付道:“胡乱叫师父在外面耳房中歇一宵,夜间如若外面热闹,不可出来窥望。” 智深道:“敢问贵庄今夜有甚事?” 太公道:“非是你出家人闲管的事。” 智深道:“太公,莫不怪洒家来搅扰你么?明日洒家算还你房钱便了。” 太公道:“师父先听我说,我家时常斋僧布施,哪缺师父一个,只是我家今夜小女招夫,以此烦恼。” 鲁智深呵呵大笑道:“男大须婚,女大须嫁,这是人伦大事,五常之礼,何故烦恼?” 太公道:“师父不知,这头亲事不是情愿与的。” 智深大笑道:“太公,你也是个痴汉,既然不两相情愿,如何招赘做个女婿?” 太公道:“老汉只有这个小女,如今方得一十九岁,被此间有座山,唤做桃花山,近来山上有两个大王,扎了寨栅,聚集着五七百人,打家劫舍,此间青州官军捕盗,禁他不得。” “因来老汉庄上讨进奉,见了老汉女儿,撇下二十两金子,一疋红锦为定礼,选着今夜好,日晚间入赘,老汉庄上又和他争执不得,只得与他,因此烦恼,非是因为师父一个人...” 智深听了,道:“原来如此!洒家有个道理教他回心转意,不要娶你女儿,如何?” 太公道:“他是个杀人不贬眼的魔君,你如何能让他心转意?” 智深道:“洒家在五台山真长老处学得说因缘,便是铁石人也劝得他转,今晚可叫你女儿别处藏了,我就在你女儿房间里,劝那人回心转意...” 第九章 第81章 太公道:“好是很好,但是不要去做一些过分的事情。” 智深道:“洒家的不是性命?你只依着俺行。” 太公道:“好!我家有幸,得遇这个活佛下降!” 庄客听得,都吃一惊,太公问智深:“在要饭吃么?” 智深道:“饭便不要吃,有酒再将些来吃。” 太公道:“有,有。” 随即叫庄客取一支熟鹅,大碗将酒斟来,叫智深尽意吃了三二十碗。 那只熟鹅也吃了,叫庄客将了包裹,先安放房里,提了禅杖,带了戒刀,问道:“太公,你的女儿躲起来了?” 太公道:“老汉已把女儿寄送在邻舍庄里去了。” 智深道:“引小僧新妇房里去。” 太公引至房边,指道:“这里面便是。” 智深道:“你们自去躲了。” 太公与众庄客自出外面安排筵席。 智深把房中桌椅等物都掇过了;将戒刀放在床头,禅杖把来倚在床边;把帐下了,在床上躺着。 太公见天色看看黑了,叫庄客前后点起灯烛荧煌,就打麦场上放下一条桌子,上面摆着香花灯烛,一面叫庄客大盘盛着肉,大壶温着酒。 约莫初更时分,只听得山边锣鸣鼓响。 这刘太公怀着胎鬼,庄家们都捏着两把汗,尽出庄门外看时,只见远远地四五十火把,照耀如同白日,一簇人飞奔庄上来。 刘太公看见,便叫庄客大开庄门,前来迎接,只见前遮后拥,明晃晃的都是器械旗枪,尽把红绿绢帛缚着,小喽罗头上乱插着野花,前面摆着四五对红纱灯笼,着马上那个大王,头戴撮尖干红凹面巾,鬓傍边插一枝罗帛像生花;上穿一领围虎体挽金绣绿罗袍,腰系一条狼身销金包肚红搭,着双对掩云跟牛皮靴,骑一匹高头卷毛大白马那大王来到庄前下了马。 只见众小喽罗齐声贺道:“帽儿光光,今夜做个新郎,衣衫窄窄,今夜做个娇客。” 刘太公慌忙亲捧杯盏,斟下一杯好酒,跪在地下。 众庄客都跪着。那大王把手来扶,道:“你是我的丈人,如何倒跪我?” 太公道:“休说这话,老汉只是大王治下管的人户。” 那大王已有七八分醉了,呵呵大笑道:“我与你做个女婿,也不亏负了你,你的女儿匹配我,也好。” 刘太公把了下马杯,来到打麦场上,见了花香灯烛,便道:“泰山,何须如此迎接?” 那里又饮了三杯,来到厅上,唤小喽罗教把马去系在绿杨树上。 小喽罗把鼓乐就厅前擂将起来,大王上厅坐下,叫道:“丈人,我的夫人在哪里?” 大公道:“便是怕羞不敢出来。” 大王笑道:“且将酒来,我与丈人回敬。” 那大王把了一杯,便道:“我且和夫人厮见了,再来吃酒也不迟。” 那刘太公一心只要那和尚好好和他理论,便道:“老汉自引大王去。” 拿了烛台,引着大王转入屏风背后,直到新人房前太公指与道:“此间便是,请大王自入去。” 太公拿了烛台一直去了——未知凶吉如何,先办一条走路。 那大王推开房门,见里面洞洞的,大王道:“你看,我那丈人是个做家的人,房里也不点盏灯,繇我那夫人黑地里坐地,明日叫小喽罗山寨里扛一桶好油来与他点。” 鲁智深坐在帐子里,都听得,忍住笑,不做一声,那大王摸进房中,叫道:“娘子,你如何不出来接我?你休要怕羞,我明日要你做压寨夫人,一头叫娘子!” 一头摸来摸去,一摸摸着金帐子,便揭起来,探一支手入去摸时,摸着鲁智的肚皮,被鲁智深就势劈头巾角揪住,一按按将下床来! 那大王却挣扎,鲁智深右手捏起拳头,骂一声:“什么玩意!”连耳根带脖子只一拳,那大王叫一声道:“居然敢打你丈夫!” 鲁智深喝道:“叫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你娘子!” 拖倒在床边,拳头脚尖一齐上,打得大王叫“救人!” 刘太公惊得呆了,只道这早晚说因缘劝那大王,却听得里面叫救人,太公慌忙把着灯烛,引了小喽罗,一齐抢将入来,众人灯下打一看时,只见一个胖大和尚,赤条条不着一丝,骑翻大王在床面前打。 为头的小喽罗叫道:“你众人都来救大王!” 众小喽罗一齐拖枪拴棒入来救时,鲁智深见了,撇下大王,床边绰了禅杖,着地打将起来,小喽罗见来得凶猛,发声喊,都走了。 刘太公只管叫苦,打闹里,那大王爬出房门,奔到门前摸着空马,树上析枝柳条,托地跳在马背上,把鞭条变打那马,但是却不跑走。 大王道:“苦也!这马也来欺负我!” 再看时,原来心慌,不曾解得缰绳,连忙扯断了,骑着马飞走,出得庄门,大骂刘太公:“你这老头等着,我一定会回来了!” 把马打上两柳条,拨喇喇地驮了大王山上去。 刘太公扯住鲁智深,道:“师父!你害苦了我老汉了啊!” 鲁智深说道:“别说废话,我先穿上衣服,等会再说...” 庄客去房里取来,智深穿了。太公道:“我当初只指望你说因缘,劝他回心转意,谁想你便下拳打他这一顿,定是去报山寨里大队强人来杀我家!” 智深道:“太公休慌,俺说与你,洒家不是别人,俺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官,为因打死了人,出家做和尚,休道这两个鸟人,便是一二千军马来,洒家也不怕他,你们众人不信时,提俺禅杖看。” 庄客们哪里提得动?智深接过手里,一似捻草一般使起来,太公道:“师父休要走了去,要救护我们一家儿使得!” 智深道:“甚么闲话!俺死也不走!” 太公道:“且将些酒来师父吃——休得抵死醉了。” 鲁智深道:“洒家一分酒只有一分本事,十分酒便有十分气力!” 太公道:“那最好,我这里有的是酒肉,只顾让师父吃。” 且说这桃花山大头领坐在里,正欲差人下山来打听做女婿的二头领如何,只见数个小喽罗,气急败坏,走到山寨里,叫道:“苦也!苦也!” 大头领连忙问道:“有甚么事,慌做一团?” 小喽罗道:“二哥哥被打坏了!” 大头领大惊,正问备细,只见报道:“二哥哥来了!” 大头领看时,只见二头领红巾也没了,身上绿袍扯得粉碎,下得马,倒在厅前,口里说道:“哥哥救我一救!” 大头领问道:“怎么来?” 二头领道:“兄弟下得山,到他庄上,入进房里去,叵耐那老驴把女儿藏过了,却教一个胖大和尚躲在女儿床上,我却不提防,揭起帐子摸一摸,吃那厮揪住,一顿拳头脚尖,打得一身伤损!” “那厮见众人来救应,放了手,提起禅杖,打将出去,因此,我得脱了身,拾得性命,哥哥与我做主报仇!” 大头领道:“原来恁地,你去房中将息,我与你去拿那贼秃来。” 喝叫左右:“快备我的马来!” 大头领上了马,绰枪在手,尽数引了小喽罗,一齐呐喊下山来。 再说鲁智深正吃酒哩,庄客报道:“山上大头领尽数都来了!” 智深道:“你等休慌,洒家但打翻的,你们只顾缚了,解去官司请赏,取俺的戒刀出来。” 鲁智深把直裰脱了,拽扎起下面衣服,跨了戒刀,大踏步,提了禅杖,出到打麦场上。 只见大头领在火把丛中,一骑马抢到庄前,马上拿着长枪,高声喝道;“那秃驴在哪里?早早出来决个胜负!” 智深大怒,骂道:“叫你认得洒家!” 轮起禅杖,着地卷起来,那大头领逼住枪,大叫道:“和尚,且休要动手,你的声音好厮熟,你且通个姓名。” 鲁智深道:“洒家不是别人,老种经相公帐前提辖鲁达的便是,如今出了家做和尚,唤作鲁智深。” 那大头领呵呵大笑,滚下马,撇了枪,扑翻身便拜,道:“哥哥,别来无恙?可知二哥着了你手!” 鲁智深只道赚他,托地跳退数步,把禅杖收住,定晴看时,火把下,认得不是别人,却是那江湖上使枪棒卖药的教头打虎将李忠。 李忠当下起来扶住鲁智深,道:“哥哥缘何做了和尚?” 智深道:“且和你到里面说话。” 刘太公见了,又直叫苦:“这和尚原来也是一路!” 鲁智深到里面,再把直裰穿了,和李忠都到厅上叙旧。 鲁智深坐在正面,唤刘太公出来。 那老儿不敢向前。智深道:“太公,休怕他,他是俺的兄弟。” 那老儿见说是“兄弟,”心里越慌,又不敢不出来,李忠坐了第二位,太公坐了第三位。 鲁智深道:“你在此,俺自从渭州三拳打死了镇关西,逃走到代州雁门县,因见了洒家斋发他的金老。” “那老儿不曾回宋都去,却随个相识也在雁门县住,他那个女儿就与了本处一个财主赵员外,和俺厮见了,好生相敬,不想官司追捉得洒家甚紧,那员外陪钱送俺去五台山智真长老处落发为僧。” “洒家因两番酒后闹了僧堂,本师长老与俺一封书,教洒家去宋都大相国寺投了智清禅师讨个职事僧做。因为天晚,到这庄上投宿。” “不想与兄弟相见,却猜俺打的那汉是谁?你如何又在这里?” 李忠道:“小弟自从那日与哥哥在渭州酒楼上同史进,以及宁采臣师傅三人分散,次日听得说哥哥打死了郑屠。” “我去寻史进二人商议,他们又不知投哪里去了,小弟听得差人缉捕,慌忙也走了,却从这山经过,却才被哥哥打的那汉,先在这里桃花山扎寨,唤作小霸王周通,那时引人下山来和小弟厮杀,被我嬴了他,留小弟在山上为寨主,让第一把交椅教小弟坐了,以此在这里落草。” 智深道:“既然兄弟在此,刘太公这头亲事再也休提,他只有这个女儿,要养终身,也不要被你抢了去,叫他老人家老无所依。” 太公见说了,大喜,安排酒食出来管待二位,小喽罗们每人两个馒头,两块肉,一大碗酒都快吃饱了。 太公将出原定的金子,鲁智深道:“李家兄弟,你与他收了去。这件事都在你身上。” 李忠道:“这个不妨事,且请哥哥去小寨住几日,刘太公也走一遭。” 太公叫庄客安排轿子,抬了鲁智深,带了禅杖,戒刀,行李,李忠也上了马,太公也乘了一乘小轿,却早天色大明,众人上山来,智深,太公来到寨前,下了轿子。 李忠也下了马,邀请智深入到寨中,向这聚义厅上,三人坐定,李忠叫请周通出来,周通见了和尚,心中怒道:“哥哥却不与我报仇,倒请他来寨里,让他上面坐!” 李忠道:“兄弟,你认得这和尚么?” 周通道:“我若认得他时,须不吃他打了。” 李忠笑道:“这和尚便是我日常和你说的三拳打死镇关西的便是他。” 周通把头摸一摸,叫声“阿呀,”鲁智深答礼道:“休怪冲撞。” 三人坐定,刘太公立在面前,鲁智深便道:“周家兄弟,你来听俺说,刘太公这头亲事,你却不知,他只有这个女儿,养老送终,奉祀香火,都在他身上。” “你若娶了,叫他老人家失所,他心里怕不情愿,你依着洒家,把他弃了,别选一个好的,原定的金子在这里,你心下如何?” 周通道:“并听大哥言语,兄弟不敢登门。” 智深道:“大丈夫作事却休要翻悔。” 周通折箭为誓,刘太公拜谢了纳还金子,独自下山回庄去了,李忠,周通,杀牛宰马,安排筵席,管待了数日,引鲁智深,山前山后观看景致。 果是好座桃花山,生得凶怪,四围险峻,单单只一条路上去,四下里漫漫都是乱草,智深看了道:“果然好险隘去处!” 住了几日,鲁智深见李忠,周通,不是个慷慨之人,作事悭吝,只要下山,两个苦留,那里肯住,只推道:“俺如今既出了家,如何肯落草。” 李忠,周通,道:“哥哥既然不肯落草,要去时,我等明日下山,但得多少,尽送与哥哥作路费...” 第十章 第82章 次日,山寨里面杀羊宰猪,且做送路筵席,安排整顿许多金银酒器,设放在桌上。 正待入席饮酒,只见小喽罗报来说:“山下有两辆车,十数个人来也!” 李忠,周通,见报了,点起众多小喽罗,只留一二个伏侍鲁智深饮酒... 两个好汉道:“哥哥,只顾请自在吃几杯,我两个下山去取得财来,就与哥哥送行。” 分付已罢,引领众人下山去了,且说鲁智深寻思道:“这两个人好生悭吝!见放着有许多金银,却不送与俺,直等要去打劫得别人的,送与洒家!这个不是把官路当人情,只苦别人?洒家且教这厮吃俺一惊!” 便唤这几个小喽罗近前来筛酒吃,方才吃得两盏,跳起身来,两拳打翻两个小喽罗,便解搭做一块儿捆了,口里都塞了麻核桃,便取出包裹打开,没紧要的都撇了,只拿了桌上的金银酒器,都踏匾了,拴在包裹,藏了真长老的书信,跨了戒刀,提了禅杖,顶了衣包,便出寨来。 到山后打一望时,都是险峻之处,却寻思道:“洒家从前山去,一定吃那厮们撞见,不如就此间乱草处滚将下去。” 先把戒刀和包裹拴了,往下丢落去,又把禅杖也撺落去,却把身往下只一滚,骨碌碌直滚到山脚边,并无伤损,跳将起来,寻了包裹,跨了戒刀,拿了禅杖,拽开脚步,取路便走。 再说李忠周通,下到山边,正迎着那数十个人,各有器械。 李忠周通,拿着枪,小喽罗呐着喊,抢向前来,喝道:“兀!那客人,会事的留下买路钱!” 那客人内有一个便捻着朴刀来斩李忠,一来一往,一去一回,斩了十余合,不分胜负,周通大怒,赶向前来,喝一声,众小喽罗一齐都上,那伙客人抵当不住,转身便走,有那走得迟的,早被搠死七八个,劫了车子才和着凯歌,慢慢地上山来。 到得寨里打一看时,只见两个小喽罗捆做一块在亭柱边,桌子上金银酒器都不见了,周通解了小喽罗,问其备细:“鲁智深哪里去了?” 小喽罗说道:“把我两个打翻捆缚了,卷了若干器皿,都拿去了。” 周通道:“这贼秃不是好人,倒着了那厮手脚,从哪里走了?” 寻踪迹到后山,见一带荒草平平地都滚倒了,周道看了便道:“这秃驴倒是个老贼,这险峻山冈,从这里滚了下去!” 李忠道:“我们赶上去问他讨,也羞那厮一场!” 周通道:“罢,罢!贼去关门,哪里去赶?便赶得着时,也问他取不成,倘有些不然起来,我和你又敌他不过,后来倒难厮见了,不如罢手,后来倒好相见,我们且自把车子上包裹打开,将金银分作三分,我和你各提一分,一分赏了众小喽罗。” 李忠道:“是我不合引他上山,折了你许多东西,我的这一分都与了你。” 周通道:“哥哥,我和你同死同生,不要计较这么多..” 鲁智深离了桃花山,放开脚步,从早晨走到午后,约莫走了五六十里多路,肚里又饥,路上又没个打火处,寻思:“早起只顾贪走,不曾吃得些东西,却投哪里去好?” 东观西望,猛然听得远远地铃铎之声,鲁智深听得道:“好了!不是寺院,便是宫观,风吹得檐前铃铎之声,洒家且寻去那里投奔。” 鲁智深走过数个山坡,见一座大松林,一条山路,随着那山路行去,走不得半里,抬头看时,却见一所败落寺院,被风吹得铃铎响. 看那山门时,上有一面旧朱红牌额,内有四个金字,都昏了,写着“瓦官之寺。” 又行不得四五十步,过座石桥,入得寺来,便投知客寮去,只见知客寮门前,大门也没了,四围壁落全无。 智深寻思道:“这个大寺如何败落得恁地?” 直入方丈前看时,只见满地都是燕子粪,门上一把锁锁着,锁上尽是蜘蛛网。 智深把禅杖就地下搠着,叫道:“过往僧人来投斋。” 叫了半日,没一个答应,到香积厨下看时锅也没了,灶头都塌了。 智深把包裹解下,放在监斋使者面前,提了禅杖,到处寻去,寻到厨房后面一间小屋,见几个老和尚坐地,一个个面黄肌瘦。 智深喝一声道:“你们这和尚好没道理!由洒家叫唤,没一个应!” 那和尚摇手道:“不要高声!” 智深道:“俺是过往僧人,讨顿饭吃,有甚利害?” 老和尚道:“我们三日不曾有饭落肚,哪里讨饭与你吃?” 智深道:“俺是五台山来的僧人,粥也胡乱请洒家吃半碗。” 老和尚道:“你是活佛去处来的,我们合当斋你,怎奈我寺中僧众走散,并无一粒斋粮,老僧等端的饿了三日!” 智深道:“胡说!这等一个大去处,不信没斋粮?” 老和尚道:“我这里是个非细去处,只因是十方常住,被一个云游和引着一个道人来此住持,把常住有的没的都毁坏了,他两个无所不为,把众僧赶出去了,我几个老的走不动,只得在这里过,因此没饭吃。” 智深道:“胡说!量他一个和尚,一个道人,做得甚么事?却不去官府告他?” 老和尚道:“师父,你不知,这里衙门又远,便是官军也禁不得的,他这和尚道人好生了得,都是杀人放火的人!如今向方丈后面一个去处安身。” 智深道:“这两个唤做甚么?” 老和尚道:“那和尚姓崔,法号道成,绰号生铁佛,道人姓邱,排行小乙,绰号飞天夜叉,这两个哪里似个出家人,只是绿林中强贼一般,把这出家影占身体!” 智深正问间,猛闻得一阵香来,智深提了禅杖,踅过后面打一看时,见一个土灶,盖着一个草盖,气腾腾透将进来。 智深揭起看时,煮着锅粟米粥,智深骂道:“你这几个老和尚没道理!只说三日没饭吃,如今只煮一锅粥,出家人何故说谎?” 那几个老和尚被智深寻出粥来,只得叫苦,把碗,碟,钵头,杓子,水桶,都抢过了。 智深肚饥,没奈何,见了粥,要吃,没做到理处,只见灶边破漆春台只有些灰尘在上面,智深见了,人急智生,便把禅杖倚了,就灶边拾把草,把春台揩抹了灰尘。 双手把锅掇起来,把粥望替台只一倾,那几个老和尚都来抢粥吃,被智深一推一交,倒的倒了,走的走了。 智深却把手来捧那粥吃,才吃几口,那老和尚道:“我等端的三日没饭吃!却才去那里抄化得这这些粟米,胡乱熬些粥吃,你又吃我们的!” 智深吃了五七口,听得了这话,便撇了不吃,只听得外面有人嘲歌,智深洗了手,提了禅杖,出来看时,破壁子里望见一个道人,头戴皂巾,身穿布衫,腰系杂色条,脚穿麻鞋,挑着一担儿,一头是个竹篮儿,里面露出鱼尾,并荷叶托着些肉。 一头担着一瓶酒,也是荷叶盖着,口里嘲歌着,唱道:你在东时我在西,你无男子我无妻。我无妻时犹闲可,你无夫时好孤凄! 那几个老和尚赶出来,摇着手,悄悄地指与智深,道:“这个道人便是飞天夜叉邱小乙!” 智深见指说了,便提着禅杖,随后跟去,那道人不知智深在后面跟去,只顾走入方丈后墙里去。 智深随即跟到里面看时,见绿槐树下放着一条桌子,铺着些盘馔,三个盏子,三双筷子,当中坐着一个胖和尚,生得眉如漆刷,脸似墨装,褡的一身横肉,胸脯下露出黑肚皮来。 边厢坐着一个年幼妇人,那道人把竹篮放下来,也来坐地。 智深走到面前,那和尚吃了一惊,跳起身来便道:“请师兄坐,同吃一盏。” 智深提着禅杖道:“你这个如何把寺来废了!” 那和尚便道:“师兄,请坐,听小僧——” 智深睁着眼道:“你说!你说!” “在先敝寺十分好个去处,田庄又广,僧众极多,只被廊下那几个老和尚吃酒撒泼,将钱养女,长老禁约他们不得,又把长老排告了出去,因此把寺来都废了,僧众尽皆走散,田土已都卖了。” “小僧却和这个道人新来住持此间,正欲要整理山门,修盖殿宇。” 智深道:“这妇人是谁?却在这里吃酒!” 那和尚道:“师兄容禀:这个娘子,他是前村王有金的女儿,在先他的父亲是本寺檀越,如今消乏了家私,近日好生狼狈,家间人口都没了,丈夫又患了病,因来敝寺借米。” “小僧看施主檀越之面,取酒相待,别无他意,师兄休听那几个老畜生说!” 智深听了他这篇话,又见他如此小心,便道:“叵耐几个老僧戏弄洒家!” 提了禅杖,再回香积厨来,这几个老僧方才吃些粥。正在那里。看见智深忿忿的出来,指着老和尚道:“原来是你这几个坏了常住,犹自在俺面前说谎!” 老和尚们一齐都道:“师兄休听他说,见今养一个妇女在那里,他恰才见你有戒刀,禅杖,他无器械,不敢与你相争。” “你若不信时,再去走一遭,看他和你怎地,师兄,你自寻思,他们吃酒吃肉,我们粥也没的吃,恰才还只怕师兄吃了。” 智深道:“说得也是。” 倒提了禅杖,再往方丈后来,见那角门却早关了,智深大怒,只一脚开了,抢入里面看时,只见那生铁佛崔道成仗着一条朴刀,从里面赶到槐树下来抢智深。 智深见了,大吼一声,轮起手中禅杖,来斗崔道成,两个斗了十四五合,那崔道成斗智深不过,只有架隔遮拦,掣仗躲闪,抵当不住,却待要走。 这邱道人见他挡不住,却从背后拿了条朴刀,大踏步搠将来,智深正斗间,忽听得背后脚步响,却又不敢回头看他,不时见一个人影来,知道有暗算的人,叫一声:“着!” 那崔道成心慌,只道着他禅杖,托地跳出圈子外去,智深恰才回身,正好三个摘脚儿厮见,崔道成和邱道人两个又并了十合之上。 智深一来肚里无食,二来走了许多程途,三者当不得他两个生力,只得卖个破绽,拖了禅杖便走。 两个捻着朴刀直杀出山门来,智深又斗了几合,掣了禅杖便走,两个赶到石桥下,坐在栏干上,再不来赶。 智深走得远了,喘息方定,寻思道:“洒家的包裹放在监斋使者面前,只顾走来,不曾拿得,路上又没一分盘缠,又是饥饿,如何是好?” “待要回去,又敌他不过。他两个并我一个,枉送了性命。” 信步往前面去,行一步,懒一步,走了几里,见前面一个大林,都是赤松树。 鲁智深看了,道:“好座猛恶林子!” 观看之间,只见树影里一个人探头探脑,望了一望,吐了一口唾,闪入去了,智深道:“俺猜这个撮鸟是个翦径的强人,正在此间等买卖,见洒家是个和尚,他道不利市,吐了一口唾,走入去了,那厮却不是鸟晦气!撞了洒家,洒家又一肚皮鸟气,正没处发落,且剥这厮衣裳当酒吃!” 提了禅杖,迳抢到松林边,喝一声“兀那林子里的撮鸟!快出来!” 那汉子在林子听得,大笑道:“秃驴!你自当死!不是我来寻你!” 智深道:“教你认得洒家!” 轮起禅杖,抢那汉,那汉捻着朴刀来斗和尚,恰待向前,肚里寻思道:“这和尚声音好熟。” 便道:“兀那和尚,你的声音好熟。你姓甚?” 智深道:“俺且和你斗三百合再说姓名!” 那汉大怒,仗手中朴刀,来迎禅杖,两个斗到十数合后,那汉暗暗喝采道:“好个莽和尚!” 又斗了四五合,那汉叫道:“少歇,我有话说。” 两个都跳出圈子外来,那汉便问道:“你端的姓甚名谁?声音好熟。” 智深说姓名毕,那汉撇了朴刀,说道:“认得史进么?” 智深笑道:“原来是史大郎!” 智深问道:“史大郎,自渭州别后,你一向在何处?” 史进答道:“自那日酒楼前与哥哥分手,次日听得哥哥打死了郑屠,逃走去了...” 第十一章 第83章 “因此,小弟便和宁师一起离了渭州,寻师父王进,直到延州,又寻不着,回到bj住了几时,盘缠使尽,以此来在这里寻些盘缠,不想得遇哥哥,缘何做了和尚?” 智深把前面过的话从头说了一遍,史进道:“哥哥既肚饥,小弟有干肉烧饼在此。” 便取出来教智深吃,史进又道:“哥哥有几包裹在寺内,我和你讨去,若还不肯时,何不结果了那厮?” 智深道:“是!” 当下和史进吃得饱了,各拿了器械,再回瓦官寺来,到寺,前看见那崔道成,邱小乙,二个兀自在桥上坐地。 智深大喝一声道:“你这厮们,来!来!今番和你斗个你死我活!” 那和尚笑道:“你是我手里败将,如何再敢厮并!” 智深大怒,轮起铁禅杖,奔过桥来。生铁佛生嗔,仗着朴刀,杀下桥去。 智深一者得了史进,肚里胆壮,二乃吃得饱了,那精神气力越使得出来。 两个斗到八九合,崔道成渐渐力怯,只得走路,那飞天夜叉邱道人见了和尚输了,便仗着朴刀来协助。 这边史进见了,便从树林里跳将出来,大喝一声:“都不要走!” 掀起笠儿,挺着朴刀,来战邱小乙,四个人两对厮杀,智深与崔道成正斗到深涧里,智深得便处,喝一声“着”只一禅杖,把生铁佛打下桥去。 那道人见到了和尚,无心恋战,卖个破绽便走。史进喝道:“哪里去!”赶上,往后心一朴刀,扑地一声响,道人倒在一边。 史进踏入去,掉转朴刀,望下面只顾肢察的搠。智深赶下桥去,把崔道成背后一禅杖,可怜两个强徒,化作南柯一梦,智深史进把这邱小乙,崔道成,两个尸首都缚了撺在涧里。 两个再赶入寺里来,香积厨下拿了包裹,那几个老和尚因见智深输了去,怕崔道成,邱小乙,来杀他,自己都吊死。 智深,史进,直走入方丈角门内看时,那个掳来的妇人投井而死,直寻到里面八九间小屋,打将入去,并无一人,只见床上三四包衣服。 史进打开,都是衣裳,包了些金银,拣好的包了一包袱。寻到厨房,见鱼及酒肉,两个打水烧火,煮过来,都吃饱了。 两个各背包裹,灶前缚了两个火把,拨开火炉,火上点着,焰腾腾的,先烧着后面小屋,烧到门前,再缚几个火把,直来佛殿下后檐点着烧起来,凑巧风紧,刮刮杂杂地火起,竟天价火起来。 智深与史进看着,等了一会,四下都着了.... 二人道:“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俺二人只好撒开。” 二人厮赶着行了一夜,天色微明,两个远远地见一簇人家,看来是个村镇,两个投那村镇上来,独木桥边一个小小酒店,智深,史进,来到村中酒店内,一面吃酒,一面叫酒保买些肉来,借些米来,打火做饭。 两个吃酒,诉说路上许多事务,吃了酒饭,智深便问史进道:“你今头哪里去?” 史进道:“我如今只得和宁师一起,再回少华山去奔投朱武等三人入了伙,且过几时,却再理会。” 智深见说了,道:“兄弟,也是。” 便打开包裹,取些酒器,与了史进,二人拴了包裹,拿了器械,还了酒钱,二人出得店门,离了村镇,又行不过五七里,到一个三岔路口。 智深道:“兄弟,须要分手,洒家投宋都去,你休相送,你到华州,须从这条路去,他日却得相会,若有个便人,可通个信息来往。” 史进拜辞了智深,各自分了路,史进就去找了宁采臣... 史进去了,只说智深自往宋都,在路又行了八九日,早望见宋都,入得城来,但见街坊热闹,人物喧哗,来到城中,陪个小心。 问人道:“大相国寺在何处?” 街坊人答道:“前面州桥便是。” 智深提了禅杖便走,早进得寺来,东西廊下看时,径投知客寮内去。 道人撞见,报与知客,无移时,知客僧出来,见了智深生得凶猛,提着铁禅杖,跨着戒刀。 背着个大包裹,先有五分惧他,知客问道:“师兄何方来?” 智深放下包裹,禅杖,唱个喏,知客回了问讯。 智深说道:“洒家五台山来,本师真长老有书在此,着俺来投上刹清大师长老处讨个职事僧做。” 知客道:“既使真大师长老有书,合当同到方丈里去。” 知客引了智深,直到方丈,解开包裹,取出书来,拿在手里。 知客道:“师兄,你如何不知体面?即刻长老出来,你可解了戒刀,取出那七条坐具信香炷,礼拜长老使得。” 智深道:“你如何不早说!” 随即解了戒刀,包裹内取出信香一炷,坐具七条,半晌没做到理处,知客又与他披了架裟,教他先铺坐具,少刻,只见智清禅师出来。 知客向前禀道:“这僧人从五台山来,有真禅师书信在此。” 清长老道:“师兄多时不曾有法帖来。” 知客叫智深道:“师兄,快来礼拜长老。” 只见智深却把那炷香没放处,知客忍不住笑,与他插在炉内,拜到三拜,知客叫住,将书呈上。 清长老接书拆开看时,中间备细说着鲁智深出家缘由并今下山投上刹之故... “万望慈悲收录,做个职事人员,切不可推故,此僧久后必当证果……” 清长老读罢来书,便道:“远来僧人且去僧堂中暂歇,吃些斋饭。” 智深谢了。扯了坐具七条,提了包裹,拿了禅杖,戒刀,跟着行童去了。 清长老唤集两班许多职事僧人,尽到方丈,乃云:“汝等众僧在此,你看我师兄智真禅师好没分晓!这个来的僧人原是经略府军官,原为打死了人,落发为僧,二次在彼闹了僧堂,因此难着他。” “你那里安他不得,却推来与我!待要不收留他,师兄如此千万嘱付,不可推故,待要着他在这里,倘或乱了清规,如何使得?” 知客道:“便是弟子们,看那僧人全不似出家人模样,本寺如何安着得他!” 都寺便道:“弟子寻思起来,只有酸枣门外退居廨宇后那片菜园时被营内军健们并门外那二十来个破落户侵害,纵放羊马,好生罗噪,一个老和尚在那里住持,哪里敢管他,何不教此人去那里住持?倒敢管得下。” 清长老道:“都寺说得是。” 叫侍者去僧堂内客房里,等他吃罢饭,便将他唤来,侍者去不多时,引着智深到方丈里。 清长老道:“你既是我师兄真大师荐将来我这寺中挂搭,做个职事僧人员,我这敝寺有个大菜园在酸枣门外岳庙间壁,你可去那里住持管领,每日教种地人纳十担菜蔬,余者都属你用度。” 智深便道:“本师真长老着洒家投大刹讨个职事僧做,却不教僧做个都寺监寺,如何教洒家去管菜园?” 首座便道:“师兄,你不省得,你新来挂搭,又不曾有功劳,如何便做得都寺?这管菜园也是个大职事人员。” 智深道:“洒家不管菜园,杀也都寺,监寺!” 知客又道:“你听我说与你,僧门中职事人员,各有头项,且如小僧做个知客,只理会管待往来客官僧众。” “至如维那,侍者,书记,首座,这都是清职,不容易得做。” “都寺,监寺,提点,院主,这个都是掌管常住财物,你才到得方丈,怎便得上等职事?” “还有那管藏的,唤做藏主,管殿的,唤做殿主,管阁的,唤做阁主,管化缘的,唤做化主,管浴堂的,唤做浴主,这个都是主事人员,中等职事。” “还有那管塔的塔头,管饭的饭头,管茶的茶头,管东厕的净头与这管菜园的菜头,这个都是头事人员,末等职事,假如师兄,你管了一年菜园,好,便升你做个塔头,又管了一年,好,升你做个浴主,又一年,好,才做监寺。” 智深道:“既然如此,也有出身时,洒家明日便去。” 清长老见智深肯去,就留在方丈里歇了,当日议定了职事,随即写了榜文,先使人去菜园里退居廨宇内挂起库司榜文,明日交割。 当夜各自散了,次早,清长老升法座,押了法帖,委智深管菜园。智深到座前领了法帖,辞了长老,背了包裹,跨了戒刀,提了禅杖,和两个送入院的和尚直来酸枣门外廨宇里来住持。 且说菜园左近有二三十个赌博不成的破落户泼皮,泛常在园内,盗菜蔬,靠着养身,因来偷菜,看见廨宇门上新挂一道库司榜文。 上说:“大相国寺仰委管菜园僧人鲁智深前来住持,自明日为始掌管,并不许闲杂人等入园搅扰。” 那几个泼皮看了,便去与众破落户商议,道:“大相国寺差一个和尚,甚么鲁智深来管菜园。我们趁他新来,寻一场闹,一顿打下头来,教那厮服我们!” 数中一个道:“我有一个道理。他又不曾认得我,我们如此便去寻得闹?等他来时,诱他去粪窖边,只做参贺他,双手抢住脚,翻筋斗颠那厮上粪窖去,只是小耍他。” 众泼皮道:“好!好!”商量已定,且看他来。 却说鲁智深来到退居廨宇内房中安顿了包裹,行李,倚了禅杖,挂了戒刀,那数个种地道人都来参拜了,但有一应锁钥尽行交割。那两个和尚同旧住持老和尚相别了,尽必寺去。 且说智深出到菜园地上东观西望,看那园圃。只见这二三十个泼皮拿着些果盒酒礼,都嘻嘻的笑道:“闻知师父新来住时,我们邻舍街坊都来作庆。” 智深不知是计,直走到粪窖边来。那伙泼皮一齐向前,一个来抢左脚,一个便抢右脚,指望来颠智深。 二十个泼皮破落户中间有两个为头的∶一个叫做“过街老鼠”张三,一个叫做“青草蛇”李四。 这两个为头接将来。智深也恰好去粪窖边,看见这伙人都不走动,只立在窖边,齐道:“俺特来与和尚作庆。” 智深道:“你们既是邻舍街坊,都来廨宇里坐地。” 张三,李四,便拜在地上不肯起来;只指望和尚来扶他,便要动手。 智深见了,心里早疑忌,道:“这伙人不三不四,又不肯近前来,莫不要颠洒家?那厮却是倒来埒虎须!俺且走向前去,教那厮看洒家手脚!” 智深大踏步近众人面前来。那张三,李四,便道:“小人兄弟们特来参拜师父。” 口里说,便向前去,一个来抢左脚,一个来抢右脚,智深不等他上身,右脚早起,腾的把李四先下粪窖里去,张三恰待走,智深左脚早起,两个泼皮都踢在粪窖里挣扎,后头那二三十个破落户惊的目瞪口呆,都待要走。 智深喝道:“一个走的一个下去!两个走的两个下去!” 众泼皮都不敢动弹,只见那张三,李四,在粪窖里探起头来。 原来那座粪窖没底似深,两个一身臭屎,头发上蛆虫盘满,立在粪窖里,叫道:“师父!饶恕我们!” 智深喝道:“你那众泼皮,快扶那鸟上来,我便饶你众人!” 众人打一救,搀到葫芦架边,臭秽不可近前。 智深呵呵大笑,道:“兀那蠢物!你且去菜园池里洗了来,和你众人说话。” 两个泼皮洗了一回,众人脱件衣服与他两个穿了。 智深叫道:“都来廨宇里坐地说话。” 智深先居中坐了,指着众人,道:“你那伙鸟人休要瞒洒家!你等都是甚么鸟人,到这里戏弄洒家?” 那张三,李四,并众伙伴一齐跪下,说道:“小人祖居在这里,都只靠赌博讨钱为生,这片菜园是俺们衣食饭碗,大相国寺里几番使钱要奈何我们不得,师父却是哪里来的长老?恁的了得!” “相国寺里不曾见有师父,今日我等情愿伏侍!” 智深道:“洒家是关西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官,只为杀得人多,因此情愿出家,五台山来到这里,洒家俗姓鲁,法名智深,休说你这三二十个人,直甚么!” “便是千军万马中,俺敢真杀得入去出来!” 众泼皮喏喏连声,拜谢了去,智深自来廨宇里房内,收拾整顿歇卧,次日,众泼皮商量,凑些钱物,买了十瓶酒,牵了一个猪,来请智深,都在廨宇安排了,请鲁智深居中坐了... 两边一带坐定那三二十泼皮饮酒,智深道:“哪有让你们花钱的道理?” 第十二章 第84章 众人道:“我们有福,今日得师父在这里,与我等众人做主。” 鲁智深大喜,吃到半酣里,也有唱的,也有说的,也有拍手的,也有笑的,正在那里喧哄,只听门外老鸦哇哇的叫。 众人有扣齿的,齐道:“赤口上天,白舌入地。” 鲁智深道:“你们做甚么鸟乱?” 众人道:“老鸦叫,怕有口舌。” 鲁智深道:“哪里去这话?” 那种地道人笑道:“墙角边绿杨树上新添了一个老鸦巢,每日直聒到晚。” 众人道:“把梯子上面去拆了那巢便了。” 有几个道:“我们便去。” 鲁智深也乘着酒兴,都到外面看时,果然绿树上一个老鸦巢。 众人道:“把梯子上去拆了,也得耳根清净。” 李四便道:“我与你盘上去,不要梯子。” 鲁智深想了一想,走到树前,把直掇脱了,用右手向下,把身倒缴着;却把左手拔住上截,把腰只一趁,将那株绿杨树带根拔起。 众泼皮见了,一齐拜倒在地,只叫:“师父非是凡人,正是真罗汉,身体无千万斤气力,如何拔得起!” 鲁智深道:“打甚鸟紧,明日都看洒家演武器械。” 众泼皮当晚各自散了,从明日为始,这二三十个破落户见鲁智深匾匾的伏,每日将酒肉来请鲁智深,看他演武使拳。 过了数日,鲁智深寻思道:“每日吃他们酒食多,洒家今日也安排些还席。” 叫道人去城中买了几般果子,沽了两三担酒,杀翻一口猪,一腔羊,那时正是三月尽,天气正热。 鲁智深道:“天色热!” 叫道人绿槐树下铺了芦席,请那许多泼皮团团坐定,大碗斟酒,大块切肉,叫众人吃得饱了,再取果子吃酒,又吃得正浓,众泼皮道:“这几日见师父演拳,不曾见师父使器械,怎得师父教我们看一看,也好。” 鲁智深道:“说得是。” 自去房内取出浑铁杖,头尾长五尺,重六十二斤。 众人看了,尽皆吃惊,都道:“两臂没水牛大小气力,怎使得动!” 鲁智深接过来,飕飕的使动,浑身上下没半点儿参差,众人看了,一齐喝采,鲁智深正使得活泛,只见墙外一个官人看见,喝采道:“端的使得好!” 鲁智深听得,收住了手看时,只见墙缺边立着一个官人,头戴一顶青纱抓角儿头巾,脑后两个白玉圈连珠鬓环,身穿一领单绿罗团花战袍,腰系一条双獭背银带,穿一对磕爪头朝样皂靴,手中执一把摺叠纸西川扇子,生的豹头环眼,燕领虎须,八尺长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纪,口里道:“这个师父端的非凡,使得好器械!” 众泼皮道:“这位教师喝采,必然是好。” 鲁智深问道:“那军官是谁?” 众人道:“这官人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武师,名唤林冲。” 鲁智深道:“何不就请来厮见?” 那林教头便跳入墙来,两个就槐树下相见了,一同坐地。 林教头便问道:“师兄何处人氏?法讳唤做甚么?” 鲁智深道:“洒家是关西鲁达的便士,只为杀得人多,情愿为僧,年幼时也曾到东京,认得令尊林提辖。” 林冲大喜,就当结义鲁智深为兄,鲁智深道:“教头今日缘何到此?” 林冲答道:“恰才与拙荆一同来间壁岳庙里还香愿,林冲听得使棒,看得入眼,着女使锦儿自和荆妇去庙里烧香,林冲就只此间相等,不想得遇师兄。” 鲁智深道:“鲁智深初到这里,正没相识,得这几个大哥每日相伴,如今又得教头不弃,结为弟兄,十分好了。” 便叫道人再添酒来相待,恰才饮得二杯,只见女使锦儿,慌慌急急,红了脸,在墙缺边叫道:“官人!休要坐地!娘子在庙中和人争执起了!” 林冲连忙问道:“在哪里?” 锦儿道:“正在五岳下来,撞见个诈见不及的把娘子拦住了,不肯放!” 林冲慌忙道:“却再来望师兄,休怪,休怪。” 林冲别了鲁智深,急跳过墙缺,和锦儿径奔岳庙里来,抢到五岳楼看时,见了数个人拿着弹弓,吹筒,粘竿,都立在栏干边,胡梯上一个年少的后生独自背立着,把林冲的娘子拦着,道:“你且上楼去,和你说话。” 林冲娘子红了脸,道:“清平世界,是何道理,把良人调戏!” 林冲赶到跟前把那后生肩胛之一扳过来,喝道:“调戏良人妻子当得何罪!” 恰待下拳打时,认得是本管高太尉螟蛉之高衙内,原来高俅新发迹,不曾有亲儿,借人帮助,因此过房这阿叔高三郎儿子在房内为子——本是叔伯弟兄,却与他做干儿子,因此,高太尉爱惜他。 那厮在东京倚势豪强,专爱人家妻女,京师人怕他权势,谁敢与他争口? 叫他做“花花太岁!” 当时林冲扳将过来,却认得是本管高衙内,先自软了,高衙内说道:“林冲,干你甚事,你来多管!” 原来高衙内不晓得他是林冲的娘子,若还晓得时,也没这场事。 见林冲不动手,他发这话,众多闲汉见斗,一齐拢来劝道:“教头休怪,衙内不认得,多有冲撞。” 林冲怒气未消,一双眼睁着瞅那高衙内,众闲汉劝了林冲,和哄高衙内出庙上马去了。 林冲将引妻小并使女锦儿也转出廊下来,只见鲁智深提着铁禅杖,引着那二三十个破落户,大踏步抢入庙来。 林冲见了,叫道:“师兄,哪里去?” 鲁智深道:“我来帮你厮打!” 林冲道:“原来是本管高太尉的衙内,不认得荆妇,适才无礼,林冲本待要痛打那厮一顿,太尉面上须不好看,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林冲不合吃着他的请受,权且让他这一次。” 鲁智深道:“你却怕他本管太尉,洒家怕他甚鸟!俺若撞见那撮鸟时,且教他吃洒家三百禅杖了去!” 林冲见鲁智深醉了,便道:“师兄说得是,林冲一时被众劝了,权且饶他。” 鲁智深道:“但有事时,便来唤洒家与你去!” 众泼皮见鲁智深醉了,扶着道:“师父,俺们且去,明日和他理会。” 鲁智深提着禅杖道:“阿嫂,休怪,莫要笑话。阿哥,明日再得相会。” 鲁智深相别,自和泼皮去了,林冲领了娘子并锦儿取路回家,心中只是郁郁不乐。 且说这高衙内引了一班儿闲汉,自见了林冲娘子,又被他冲散了,心中好生着迷,怏怏不乐,回到府中纳闷,过了二日,众多闲都来伺侯,见衙内心焦,没撩没乱,众人散了。 数内有一个帮闲的,唤作“干鸟头”富安,理会得高衙内意思,独自一个到府中何候,见衙内在书房中闲坐。 那富安走近前去,道:“衙内近日面色清减,心中少乐,必然有件不悦之事。” 高衙内道:“你如何省得?” 富安道:“小子一猜便着。” 衙内道:“你猜我心中甚事不乐?” 富安道:“衙内是思想那‘双木’的,这猜如何?” 衙内道:“你猜得是,只没个道理得他。” 富安道:“有何难哉!衙内怕林冲是个好汉,不敢欺他,这个无伤,他见在帐下听使唤,大请大受,怎敢恶了太尉,轻则便刺配了他,重则害了他性命,小闲寻思有一计,使衙内能控制得了他。” 高衙内听得,便道:“自见了许多好女娘,不知怎的只爱他,心中着迷,郁郁不乐,你有甚见识,能得他时,我自重重的赏你。” 富安道:“门下心腹的陆虞候陆谦,他和林冲最好,明日衙内躲在陆虞候楼上深阁,摆下些酒食却叫陆谦去请林冲出来吃酒——教他直去樊楼上深阁里吃酒。” “小闲便去他家对林冲娘子说道:‘你丈夫教头和陆谦吃酒,一时重气,闷倒在楼上,叫娘子快去看哩!’转得他来到楼上,妇人家水性,见衙内这般人物,再着些甜话儿,不由她不肯,小闲这一计如何?” 高衙内喝采道:“好条计!就今晚着人去唤陆虞候来分付了。” 原来陆虞候家只在高太尉家隔壁巷内,次日,商量了计策,虞候一时听允,也没奈何,只要衙内欢喜却顾不得朋友交情。 且说林冲连日闷闷不已懒上街去,一牌时,听得门首有人道:“教头在家么?” 林冲出来看时,却是陆虞候,慌忙道:“陆兄何来?” 陆谦道:“特来探望,兄何故连日街前不见?” 林冲道:“心里闷,不曾出去。” 陆谦道:“我同兄去吃三杯解闷。” 林冲道:“少坐拜茶。” 两个吃了茶,起身。 陆虞候道:“阿嫂,我同兄去吃三杯。” 林冲娘子赶到布帘下,叫道:“大哥,少饮早归。” 林冲与陆谦出得门来,街上闲走了一回。 陆虞候道:“兄,我两个休家去,只就樊楼内吃两杯。” 当时两个上到樊楼内,占个阁儿,唤酒保分付,叫取两瓶上色好酒。希奇果子按酒,两个叙说闲话。林冲叹了一口气。 陆虞候道:“兄何故叹气?” 林冲道:“陆兄不知!男子汉空有一身本事,不遇明主屈沈在小人之下,受这般腌臜的气!” 陆虞候道:“如今禁军中虽有几个教头,谁人及兄的本事?太尉又看承得好,却受谁的气?” 林冲把前日高衙内的事告诉陆虞候一遍。 陆虞候道:“太尉必不认得嫂子,兄且休气,只顾饮酒。” 林冲吃了八九杯酒,因要小遗,起身道:“我去净手了来。” 林冲下得楼来,出酒店门,投东小巷内去净了手,回身转出巷口,只见女使锦儿叫道:“官人,寻得我苦!却在这里!” 林冲慌忙问道:“做甚么?” 锦儿道:“官人和陆虞候出来,没半个时辰,只见一个汉子慌慌急急奔来家里,对娘子说道∶“我是陆虞候家邻舍,你家教头和陆谦吃酒,只见教头一口气不来,便撞倒了!” “叫娘子且快来看视,娘子听得,连忙央间壁王婆看了家,和我跟那汉子去,直到太尉府前巷内一家人家,上至楼上,只见桌子上摆着些酒食,不见官人。” “恰待下楼,只见前日在岳庙里罗噪娘子的那后生出来道∶“娘子稍坐,你丈夫来也。” 锦儿慌忙下得楼时,只听得娘子在楼上叫∶“杀人!” 因此,我一地里寻官人不见,正撞着卖药的张先生道:“我在樊楼前过,见教头和一个人入去吃酒,因此特奔到这里。官人快去!” 林冲吃了一惊,也不顾女使锦儿,三步做一步,跑到陆虞候家,抢到胡梯上,却关着楼门。 只听得娘子叫道:“你做什么!” 又听得高衙内道:“娘子,可怜见救俺!便是铁石人,也告得回转!” 林冲在胡梯上,叫道:“大嫂!开门!” 那妇人听得是丈夫声音,只顾来开门。 高衙内吃了一惊,斡开了楼窗,跳墙走了。 林冲上得楼上,寻不见高衙内,问娘子道:“不曾被这厮点污了?” 娘子道:“不曾。” 林冲把陆虞候家打得粉碎,将娘子下楼,出得门外看时,邻舍两边都闭了门。 女使锦儿接着,三个人一处归家去了,林冲拿了一把解腕尖刀,径奔到樊楼前去寻陆虞候,也不见了,却回来他门前等了一晚,不见回家,林冲自归。 娘子劝道:“我又不曾被他骗了,你休得胡做!” 林冲道:“叵耐这陆谦畜生厮赶着称兄称弟也来骗我,只怕不撞见高衙内,也管着他头面!” 娘子苦劝,哪里肯放他出门,陆虞候只躲在太尉府内,亦不敢回家,林冲一连等了三日,并不见面,府前人见林冲面色不好,谁敢问他? 第四日饭时候,鲁鲁智深径寻到林冲家相探,问道:“教头如何连日不见面?” 林冲答道:“小弟少冗,不曾探得师兄,既蒙到我寒舍,本当草酌三杯,正奈一时不能周备,且和师兄一同上街闲玩一遭,市沽两盏如何?” 鲁智深道:“最好。” 两个同上街来,吃了一日酒,又约明日相会,自此每日与鲁智深上街吃酒,把这件事都放慢了... 第十三章 第85章 且说高衙内从那日在陆虞候家楼上吃了那惊,跳墙脱走,不敢对太尉说知,因此在府中卧病。 陆虞候和富安两个来府里望衙内,见他容频不好,精神憔悴,陆谦道:“衙内何故如此精神少了?” 衙内道:“实不瞒你们说,我为林家那人,两次不能克得他,又吃他那一惊,这病越添得重了,眼见得半年三个月,性命难保!” 二人道:“衙内且宽心,只在小人两个身上,好歹要共那人完聚,只除他自缢死了,便罢。” 正说间,府里老都管也来看衙内病症,那陆虞候和富安见老都管来问病,两个商量道:“只除恁的……” 等候老都管看病已了,出来,两个邀老都管僻静处说道:“若要衙内病好,只除教太尉得知,害了林冲性命,方能彀得他老婆和衙内在一处,这病便得好,若不如此,一定送了衙内性命。” 老都管道:“这个容易,老汉今晚便禀太尉得知。” 两个道:“我们已有计了,只等你回话。” 老都管至晚来见太尉,说道:“衙内不是别的症候,却害林冲的老婆。” 高俅道:“林冲的老婆何时见他的?” 都管禀道:“便是前月二十八日,在岳庙里见来,今经一月有余。”又把陆虞候设的计细说了。 高俅道:“如此,因为他浑家,怎地害他,我寻思起来,若为惜林冲一个人时,须送了我孩儿性命,却怎生得好?” 都管道:“陆虞候和富安有计较。” 高俅道:“既是如此,教唤二人来商议。” 老都管随即唤陆谦,富安,入到堂里唱了喏,高俅问道:“我这小衙内的事,你两个有甚计较?救得我孩儿好了时,我自抬举你二人。” 陆虞候向前禀道:“恩相在上,只除如此如此使得。” 高俅道:“既如此,你明日便与我行。” 再说林冲每日和智深吃酒,把这件事不记心了,那一日,两个同行到阅武坊巷口,见一条大汉,头戴一顶抓角儿头巾,穿一领旧战袍,手里拿着一口宝刀,插着个草标儿,立在街上,口里自言自语说道:“不遇识者,屈沈了我这口宝刀!” 林冲也不理会,只顾和智深说着话走,那汉又跟在背后道:“好口宝刀!可惜不遇识者!” 林冲只顾和智深走着,说得入港,那汉又在背后说道:“偌大一个宋都,没一个识得军器的!” 林冲听得说,回过头来,那汉飕的把那口刀掣将出来,明晃晃的夺人眼目,林冲合当有事,猛可地道:“将来看。” 那汉递将过来,林冲接在手内,同智深看了,吃了一惊,失口道:“好刀!你要卖几钱?” 那汉道:“索价三千贯,实价二千贯。” 林冲道:“价是值二千贯,只没个识主,你若一千贯时,我买你的。” 那汉道:“我急要些钱使,你若端的要时,饶你五百贯,实要一千五百贯。” 林冲道:“只是一千贯,我便买了。” 那汉叹口气,道:“金子做生铁卖了!罢,罢,一文也不要少了我的。” 林冲道:“跟我来家中取钱还你。” 回身却与智深道:“师兄,且在茶房里稍待,小弟便来。” 智深道:“洒家且回去,明日再相见。” 林冲别了智深,自引了卖刀的那汉去家中将银子折算价贯准,还与他,就问那汉道:“你这口刀哪里得来?” 那汉道:“小人祖上留下,因为家中消乏,没奈何,将出来卖了。” 林冲道:“你祖上是谁?” 那汉道:“若说是,辱没杀人!” 林冲再也不问,那汉得了银两自去了。 林冲把这口刀翻来覆去看了一回,喝采道:“端的好把刀!高太尉府中有一口宝刀,胡乱不肯教人看,我几番借看,也不肯将出来,今日我也买了这口好刀,慢慢和他比试。” 林冲当晚不落手看了一晚,夜间挂在壁上,未等天明又去看刀... 次日,已牌时分,只听得门首有两个承局叫道:“林教头,太尉钧旨,道你买一口好刀,就叫你将去比看,太尉在府里专等。” 林冲听得,说道:“又是甚么多口的报知了!” 两个承局催得林冲穿了衣服,拿了那口刀,随这两个人承局来。 一路上,林冲道:“我在府中不认得你。” 两个人说道:“小人新近参随。” 却早来到府前,进得到厅前,林冲立住了脚,两个又道:“太尉在里面后堂内坐地。” 转入屏风,至后堂,又不见太尉,林冲又住了脚。 两个又道:“太尉直在里面等你,叫引教头进来。” 又过了两三重门,到一个去处,一周遭都是绿栏干。 两个又引林冲到堂前,说道:“教头,你只在此稍待,等我入去禀太尉。” 林冲拿着刀,立在檐前。 两个人自入去了,一盏茶时,不见出来,林冲心疑,探头入帘看时,只见檐前额上有四个青字,写着:“白虎节堂。” 林冲猛省道:“这节堂是商议军机大事处,如何敢无故辄入!”急待回身,只听得靴履响,脚步鸣,一个人从外面入来。 林冲看时,不是别人,却是本管高太尉,林冲见了,执刀向前声喏。 太尉喝道:“林冲!你又无呼唤,安敢辄入白虎节堂!你知法度否?你手里拿着刀,莫非来刺杀下官!有人对我说,你两三日前拿刀在府前伺候,必有歹心!” 林冲躬身禀道:“恩相,恰才蒙两个承局呼唤林冲将刀来比看。” 太尉喝道:“承局在哪里?” 林冲道:“恩相,他两个已投堂里去了。” 太尉道:“胡说!甚么承局,敢进我府堂里去?左右!与我拿下这厮!” 话犹未了,旁边耳房里走出三十余人把林冲横推倒拽下去。 高太尉大怒道:“你既是禁军教头,法度也还不知道!因何手执利刃,故入节堂,欲杀本官。” 叫左右把林冲推下,不知性命如何,林冲告道:“太尉不唤,怎敢入来?见有两个承局望堂里去了,故请林冲到此。” 太尉喝道:“胡说!我府中哪有承局?这厮不服断遣!” 喝叫左右:“解去开封府,分付腾府尹好生推问,勘理明白处决!就把这刀封了去!” 左右领了钧旨,监押林冲投开封府来,恰巧府尹坐衙未退,高太尉干人把林冲押到府前,跪在阶下,府干将太尉言语对滕府尹说了,将上太尉封的那把刀放在林冲面前。 府尹道:“林冲,你是个禁军教头,如何不知法度,手执利刃,故入节堂?这是该死的罪犯!” 林冲告道:“恩相明镜,念林冲负屈衔冤!小人虽是粗卤的军汉,颇识些法度,如何敢擅入节堂,为是前月二十八日,林冲与妻到岳庙还香愿,正迎见高太尉的小衙内把妻子调戏,被小人喝散了。” “次后,又使陆虞候赚小人吃酒,却使富安来骗林冲妻子到陆虞候家楼上调戏,亦被小人赶去。是把陆虞候家打了一场,两次虽不成奸,皆有人证,次日,林冲自买这口刀,今日太尉差两个承局来家呼唤林冲,叫将刀来府里比看,因此,林冲同二人到节堂下。” “两个承局进堂里去了,不想太尉从外面进来,设计陷林冲,望恩相做主!” 府尹听了林冲口词,且叫与了回文,一面取刑具枷扭来上了,推入牢里监下,林冲家里自来送饭,一面使钱,林冲的丈人张教头亦来买上告下,使用财帛。 正值有个当案孔目,姓孙,名定,为人最耿直,十分好看,只要周全人,因此,人都唤做唤做孙佛儿。 他明知道这件事,转转宛宛,在府上说知就里,禀道:“此事因是屈了林冲,只可周全他” 府尹道:“他做下这般罪,高太尉批仰定罪,定要问他手执利刃,故入节堂,杀害本官,怎周全得他?” 孙定道:“这南衙开封府不是朝廷的?是高太尉家的!?” 府尹道:“胡说!” 孙定道:“谁不知高太尉当权倚势豪强,更兼他府里无般不做,但有人小小触犯,便发来开封府,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却不是他家官府!” 府尹道:“据你说是,林冲是怎的方便他,施行断遣?” 孙定道:“看林冲口词,是个无罪的人,只是没拿那两个承局处,如今着他招认做不合腰悬利刃,误入节堂,脊杖二十,刺配远恶军州。” 膝府尹也知道这件事了,自去高太尉面前再三禀说林冲口词,高俅情知理短,又碍着府尹,只得准了。 就此日,府尹回来升厅,叫林冲,除了长枷,断了二十脊杖,唤个文笔匠刺了面颊,量地方远近,该配沧州牢城;当厅打一面七斤半团头铁叶护身枷钉了,贴上封皮,押了一道牒文,差两个防送公人监押前去。 两公人是董超,薛霸,二人领了公文,押送林冲出开封府来,只见众邻舍并林冲的丈人张教头都在府前接着,同林冲两个公人,到州桥下酒店里坐定。 林冲道:“多得孙孔目维持,这棒不毒,因此走动得。” 张教头叫酒保安排按酒子管待两个公人,酒至数杯,只见张教头将出银两赍发他两个防送工人已了。 林冲执手对丈人说道:“泰山在上,年灾月厄,撞了高衙内,吃了一屈官司,今日有句话说,上禀泰山:自蒙泰山错受,将令爱嫁事小人,已经三载,不曾有半些儿差池,虽不曾生半个儿女,未曾红面,无有半点相争。” “今小人遭这场官司,配去沧州,生死存亡未保,娘子在家,小人心去不稳,诚恐高衙内威逼这头亲事,况兼青春年少,休为林冲误了前程,却是林冲自行主张,非他人逼迫,小人今日就高邻在此,明白立纸休书,任从改嫁。” “并无争执,如此,林冲去得心稳,免得高衙内陷害!” 张教头道:“贤婿,甚么言语!你是天年不齐,遭了横事,又不是你作将出来的,今日权且去沧州躲灾避难,早晚天可怜见,放你回来时,依旧夫妻完聚。” “老汉家中也颇有些过活,便取了我女家去,并锦儿,不拣怎的,三年五载养赡得他,又不叫他出入,高衙内便要见也不能彀,休要忧心,在老汉身上,你在沧州牢城,我自频频寄书并衣服与你,休得要胡思乱想,只顾放心去。” 林冲道:“感谢泰山厚意,只是林冲放心不下,枉自两相耽误。泰山可怜见林冲,依允人,便死也瞑目!” 张教头哪里肯应承,众邻舍亦说行不得。 林冲道:“若不依允小人之事,林冲便挣扎得回来,誓不与娘子相聚!” 张教头道:“既然恁地事,权且繇你写下,我只不把女儿嫁人便了。” 当时叫酒保寻个写文书的人来,买了一张纸来,那人写,林冲说,道是:宋都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为因身犯重罪,断配沧州,去后存亡不保,有妻氏年少,情愿立此休书,任从改嫁,更无争执;委是自行情愿,并非相逼。恐后无凭,立此文约为照。 林冲当下看人写了,借过笔来,去年月下押个花字,打个手模,正在阁里写了,欲付与泰山收时,只见林冲的娘子,号天哭地叫将来,女使锦儿抱着一包衣,一路寻到酒店里。 林冲见了,起身接着道:“娘子,小人有句话说,已禀过泰山了,为是林冲年灾月厄,遭这场屈事,今去沧州,生死不保,诚恐误了娘子青春,今已写下几字在此,万望娘子休等小人,有好头脑,自行招嫁,莫为林冲误了贤妻。” 那娘子听罢哭将起来,说道:“丈夫!我不曾有半些儿点污,如何把我休了?” 林冲道:“娘子,我是好意。,恐怕日后两下相误,赚了你。” 张教头便道:“我儿放心,虽是女婿恁的主张,我终不成下得你来再嫁人?这事且繇他放心去,他便不来时,我安排你一世的终身盘费,只教你守志便了。” 那娘子听得说,心中哽咽;又见了这封书,一时哭了,众邻居亦有妇人来劝林冲娘子,搀扶回去.... 第十四章 第86章 张教头嘱付林冲道:“只顾前程去,挣扎回来厮见,你的老小,我明日便取回去养在家里,待你回来完聚,你但放心去,不要挂念,如有便人,千万频频寄些书信来!” 林冲起身拜谢泰山并众邻舍,背了包裹,随着公人去了,张教头同邻舍取路回,不在话下。 且说把林冲带来使臣房里寄了监,董超、薜霸各自回家,收拾行李,董超正在家里拴束包裹,只见巷口酒店里酒保来说:“董端公,一位官人在小店中请说话。” 董超道:“是谁?” 酒保道:“小人不认得,只教请端公便来。” 却原来宋时的公人都称呼“端公。” 当时董超便和酒保迳到店中阁儿内看时,见坐着一个人,头戴顶万字头巾,身穿领皂纱背子,下面皂靴净袜,见了董超,慌忙作揖道:“端公请坐。” 董超道:“小人自来不曾拜识尊颜,不知尊颜有何使令?” 那人道:“请坐,稍见便知。” 董超坐在对席,酒保铺下酒盏菜蔬果品按酒,都搬来摆了一桌。 那人问道:“薛端公在何处住。” 董超道:“只在前边巷内。” 那人唤酒保问了底脚,“与我去请将来。” 酒保去了一盏茶时,只见请得薛霸到阁儿里。 董超道:“这位官人,请俺说话?” 薜霸道:“不敢动问大人高姓?” 那人又道:“少刻便知,且请饮酒。” 三人坐定,一面酒保筛酒。 酒至数杯,那人去袖子里取出十两金子,放在桌上,说道:“二位端公各收五两,有些小事烦急。” 二人道:“小人素不认得尊官,何故与我近子?” 那人道:“二位莫不投沧州去?” 董超道:“小人两个奉本府差遣,监押林冲直到那里。” 那人道:“既是如此,想烦二位,我是高太尉府心腹人陆虞候便是。” 董超,薛霸,喏喏连声,说道:“小人何等样人,敢共对席?” 陆谦道:“你二位也知林冲和太尉是对头,今奉着太尉钧旨,教将这十两金子送与二位,望你两个领诺,不必远去,只就前面僻静去处把林冲结果了,就彼处讨纸状回来便了,若开封府但有话说,太尉自行分付,并不妨事。” 董超道:“却怕方便不得,开封府公文只叫解活的去,却不曾教结果了他,亦且本人年纪又不高大,如何作得这缘故?倘有些兜搭,不是耍处!” 薛霸道:“老董,你听我说,高太尉便叫你我死,也只得依他,莫说官人又送金子与俺,你不要多说,和你分了罢,落得做人情。日后也有顾俺处,前头有的是大松林,猛恶去处,不拣怎的与他结果了罢!” 当下薛霸收了金子,说道:“官人,放心,多是五站路,少便两程,便有分晓。” 陆谦大喜道:“还是薛端公真是爽利,明日到地了时,是必揭取林冲脸上金印回来做表证,陆谦再包办二位十两金子相谢,专等好音,切不可相误。” 原来宋时,但是犯人,徒流迁徒的,那脸上刺字,怕人恨怪,只唤做“打金印。” 三个人又吃了一会酒,陆虞候算了酒钱,三人出酒肆来,各自分手。 只董超,薛霸,将金子分受入己,送回家中,取了行李包裹拿了水火棍,便来使臣房里取了林冲,监押上路。 当日出得城来,离城二十里多路,歇了。 宋时途路上客店人家,但是公人监押囚人来歇,不要房钱。 当下薛,董二人带林冲到客店里歇了一夜。 第二日天明起来,打火吃了饭食,投沧州路上来。 时遇六月天气,炎暑正热,林冲初吃棒时,倒也无事,次后两三日间,天道盛热,棒疮却发,又是个新吃棒的人,路上一步挨一步,走不动。 薛霸道:“好不晓事!此去沧州二千里有余的路,你这般样走,几时得到!” 林冲道:“小人在太尉府里折了些便宜,前日方才吃棒,棒疮举发,这般炎热,上下只得担待一步!” 董超道:“你自慢慢的走,休听咭咕。” 薛霸一路上喃喃呐呐的,口里埋冤叫苦,说道:“确是老爷们晦气,撞你这个魔头!” 看看天色又晚,三个人投村中客店里来。 到得房内,两个公人放了棍棒,解下包裹。 林冲也把包袱解了,不等公人开口,去包裹取些碎银两,央店小二买些酒肉,籴些米来,安排盘馔,请两个方送公人坐了吃。 董超,薛霸,又添酒来,把林冲灌的醉了,和枷倒在一边,薛霸去烧一锅百沸滚汤,提将来,倾在脚盆内,叫道:“林教头,你也洗了脚好睡。” 林冲挣的起来,被枷碍了,曲身不得。 薛霸道:“我替你洗。” 林冲忙道:“使不得。” 薛霸道:“出路人哪里计较的许多!” 林冲不知是计,只顾伸下脚来,被薛霸只一按,按在滚汤里。 林冲叫一声:“哎也!” 急缩得起时,泡得脚面红肿了。 林冲道:“不消生受!”(不消生受,好。林冲不是鲁达) 薜霸道:“只见罪人伏侍公人,哪曾有公人伏侍罪人,好意叫他洗脚,颠倒嫌冷嫌热,却不是‘好心不得好报!’口里喃喃的骂了半夜。” 林冲哪里敢回话,自去倒在一边。 他两个泼了这水,自换些水去外边洗了脚,收拾。 睡到四更,同店人都未起,薛霸起来烧了面汤,安排打火,做饭吃。 林冲起来,晕了,吃不得,又走不动。薛霸拿了水火棍,催促动身。 董超去腰里解下一双新草鞋,耳朵并索儿却是麻编的,叫林冲穿。 林冲看时,脚上满面都是燎浆泡,只得寻觅旧草鞋穿,哪里去讨,没奈何,只得把新草鞋穿上,叫店小二算过酒钱,两个公人带了林冲出店,却是五更天气。 林冲走不到三二里,脚上泡被新草鞋打破了,鲜血淋漓,正走不动,声唤下止。 薛霸骂道:“走便快走!不走便大棍搠将起来!” 林冲道:“上下方便!小人岂敢怠慢,俄延程途?其实是脚疼走不动!” 董超道:“我扶着你走便了!” 搀着林冲,只得又挨了四五里,看看正走不动了,早望见前面烟笼雾锁,一座猛恶林子,有名唤野猪林,此是东京去沧州路上第一个险峻去处。 宋时,这座林子内,但有些冤仇的,使用些钱与公人,带到这里,不知结果了多少好汉。 今日,这两个公人带林冲奔入这林子里来,董超道:“走了一五更,走不得十里路程,似此,沧州怎的得到!” 薛霸道:“我也走不得了,且就林子里歇一歇。” 三个人奔到里面,解下行李包裹,都搬在树根头,林冲叫声“呵也,”靠着一株大树,便倒了。 只见董超,薛霸道:“行一步,等一步,倒走得我困倦起来,且睡一睡,却行。” 放下水火棍,便倒在树边,略略闭得眼,从地下叫将起来。 林冲道:“上下,做甚么?” 董超,薛霸道:“俺两个正要睡一睡,这里又无关锁,只怕你走了,我们放心不下,以此睡不稳。” 林冲答道:“小人是好汉,官司既已吃了,一世也不走!” 薛霸道:“哪里信得你说!要我们心稳,须得缚一缚。” 林冲道:“上下要缚便缚,小人敢道怎的。” 薛霸腰里解下索子来,把林冲连手带脚和枷紧紧的缚在树上,同董超两个跳将起来,转过身来,拿起水火棍,看着林冲。 说道:“不是俺要结果你,自是前日来时,有那陆虞候,传着高太尉钧旨,教我两个到这里结果你,立等金印去回话,便多走的几日,也是死数!只今日就这里倒作成我两个回去快些,休得要怨我弟兄两个,只是上司差遣,不繇自己。” “你须精细着,明年今日是你忌日,我等已限定日期,亦要早回话。” 林冲见说,泪如雨下,便道:“上下?我与你二位,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二位如何救得小人,生死不忘!” 董超道:“说甚么闲话!救你不得!” 薛霸便提起水火棍来往着林冲脑袋上劈砍来。 当时薛霸双手举起棍来往林冲脑袋上便劈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薛霸的棍恰举起来,只见松树背后,雷鸣也似一声,那条铁禅杖飞将来,把这水火棍一隔,丢去九霄云外,跳出一个胖大和尚来,喝道:“洒家在林子里听你多时了!” 两个公人看那和尚时,穿一领皂布直裰,跨一口戒刀,提着禅杖,轮起来打两个公人。 林冲方才闪开眼看时,认得是鲁智深。 林冲连忙叫道:“师兄!不可下手!我有话说!” 智深听得,收住禅杖,两个公人呆了半晌,动弹不得。 林冲道:“非干他两个事,尽是高太尉使陆虞候分付他两个公人,要害我性命,他两个怎不依他?你若打杀他两个,也是冤屈!” 鲁智深扯出戒刀,把索子都割断了,便扶起林冲叫:“兄弟,俺自从和你那日相别之后,洒家忧得你苦,自从你受官司,俺又无处去救你,打听得你配沧州,洒家在开封府前又寻不见,却听得人说监在使臣房内,又见酒保来请两个公人,” “说道,“店里一位官寻说话”,以此,洒家疑心,放你不下,恐这厮们路上害你,俺特地跟将来。” “见这两个撮鸟带你入店里去,洒家也在那店里歇,夜间听得那厮两个,做神做鬼,把滚汤赚了你脚,那时俺便要杀这两个撮鸟,却被客店里人多,恐防救了,洒家见这厮们不怀好心,越放你不下。” “你五更里出门时,洒家先投奔这林子里来等杀这厮两个撮鸟,他倒来这里害你,正好杀这两个!” 林冲劝道:“既然师兄救了我,你休害他两个性命。” 鲁智深喝道:“你这两个撮鸟!洒家不看兄弟面色,把你这两个都剁做肉酱!且看兄弟面皮,饶你两个性命!” 就那里插了戒刀,喝道:“你们这两个撮鸟,快扶起兄弟,都跟洒家来!” 提了禅杖先走,两个公人哪里敢回话,只叫“林教头救俺两个!”依前背上包裹,拾了水火棍,扶着林冲,又替他拿了包裹,一同跟出林子来,行得三四里路程,见一座小酒店在村口。 深,冲,超,霸,四人入来坐下,唤酒保买五七斤肉,打两角酒来吃,回些面来打饼。 酒保一面把酒来筛,两个公人道:“不敢问师父在哪个寺里住持?”智深笑道:“你两个撮鸟,问俺住处做甚么?莫不去教高俅做甚么奈何洒家?别人怕他,俺不怕他!洒家若撞着那厮,教他吃三百禅杖!” 两个公人哪里敢再开口,吃了些酒肉,收拾了行李,还了酒钱,出离了村口。 林冲问道:“师兄今投那里去?” 鲁智深道:“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洒家放你不下,直送兄弟到沧州。” 两个公人听了,暗暗地道:“苦也!却是坏了我们的勾当!转去时,怎回话!” 且只得随顺他一处行路,自此,途中被鲁智深要行便行,要歇更歇,哪里敢扭他,好便骂,不好便打。两个公人不敢高声,只怕和尚发作。 行了两程,讨了一辆车子,林冲上车将息,三个跟着车子行着。 两个公人怀着鬼胎,各自要保性命,只得小心随顺着行。 鲁智深一路买酒买肉将息林冲,那两个公人也吃,遇着客店,早歇晚行,都是那两个公人打火做饭,谁敢不依他? 二人暗商量:“我们被这和尚监押定了,明日回去,高太尉必然奈何俺!” 薛霸道:“我听得大相国寺菜园廨宇里新来了个僧人,唤做鲁智深,想来必是他,回去实说,俺要在野猪林结果他,被这和尚救了,一路护送到沧州,因此下手不得。” “舍得还了他十两金子,着陆谦自去寻这和尚便了,我和你只要躲得身子干净。” 董超道:“说得也是。” 两个暗暗商量了不题,被智深监押不离,行了十七八日,近沧州只七十里程,一路去都有人家,再无僻静处了。 鲁智深打听得实了,就松林里少歇。 鲁智深对林冲道:“兄弟,此去沧州不远了,前路都有人家,别无僻静去处,洒家已打听实了,俺如今和你分离,他日再见...” 第十五章 第87章 林冲道:“师兄回去,泰山处可说知,防护之恩,不死当以厚报!” 鲁智深又取出一二十两银子与林冲,把三二两与两个公人,道:“你两个撮鸟,本是路上砍了你两个头,兄弟面上,饶你两个鸟命,如今没多路了,休生歹心!” 两个道:“再怎敢!皆是太尉差遣。” 接了银子,却待分手,鲁智深看着两个公人,道:“你两个撮鸟的头硬似这松树么?” 二人答道:“小人头是父母皮肉包着些骨头。” 智深轮起禅杖,把松树只一下,打得树有二寸深痕,齐齐折了,喝一声:“你两个撮鸟,但有歹心,叫你头也与这树一般!” 摆着手,拖了禅杖,叫声:“兄弟,保重!” 自回去了,董超,薛霸,都吐出舌头来,半晌缩不入去。 林冲道:“上下,俺们自去罢。” 两个公人道:“好个莽和尚,一下打折了一株树!” 林冲道:“这个直得甚么?相国寺一株柳树,连根也拔不出来。” 二人只把头来摇,方才得知是实。 三人当下离了松林,行到晌午,早望见官道上一座酒店,三个人到里面来,林冲让两个公人上首坐了。 董薛二人半日方才得自在,只见那店里有几处座头,二五个筛酒的酒保都手忙脚乱,搬东搬西,林冲与两个公人坐了半个时辰酒保并不来问。 林冲等得不耐烦,把桌子敲着,说道:“你这店主人好欺客,见我是个犯人,便不来睬着!我须不白吃你的!是甚道理?” 主人说道:“你这人原来不知我的好意。” 林冲道:“不卖酒肉与我,有甚好意?” 店主人道:“你不知:俺这村中有个大财主,姓柴,名进,此间称为柴大官人,江湖上都唤做小旋风,他是大周柴世宗子孙,自陈桥让位,太祖武德皇帝敕赐与他‘誓书铁券’在家,无人敢欺负他。” “专一招集天下往来的好汉,三五十个养在家中,常常嘱付我们酒店里:‘如有流配的犯人,可叫他投我庄上来,我自资助他。’我如今卖酒肉与你吃得面皮红了,他道你自有盘缠,便不助你,我是好意。” 林冲听了,对两个公人道:“我在东京教军时常常听得军中人传说柴大官人名字,却原来在这里,我们何不同去投奔他?” 薛霸、董超寻思道:“既然如此,有甚亏了我们处?” 就便收拾包裹,和林冲问道:“酒店主人,柴大官人庄在何处?我等正要寻他。” 店主人道:“只在前面,约过三二里路,大石桥边,转湾抹角,那个大庄院便是。” 林冲等谢了店主人出门,走了三二里,果然一条平坦大路,早望见绿柳阴中显出那座庄院。 四下一周遭一条阔河,两岸边都是垂杨大树,树阴中一遭粉墙,转弯来到庄前,那条阔板桥上坐着四五个庄客,都在那里乘凉。 三个人来到桥边,与庄客施礼罢,林冲说道:“相烦大哥报与大官人知道,京师有个犯人——迭配牢城,姓林的——求见。” 庄客齐道:“你没福,若是大官人在家时,有酒食钱财与你,今早出猎去了。” 林冲道:“如此是我没福,不得相遇,我们去罢。” 别了众庄客,和两个公人再回旧路,肚里好生愁闷。 行了半里多路,只见远远的从林子深处,一簇人马奔庄上来,中间捧着一位官人,骑一匹雪白卷毛马。 马上那人生得龙眉凤目,齿皓朱纯,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年纪,头戴一顶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一领紫绣花袍,腰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环条,足穿一双金线抹绿皂朝靴,带一张弓,插一壶箭,引领从人,都到庄上来。 林冲看了寻思道:“敢是柴大官人么?”——又不敢问他,只肚里踌躇。 只见那马上年少的官人纵马前来问道:“这位带枷的是甚人?” 林冲慌忙躬身答道:“小人是东京禁军教头,姓林,名冲,为因恶了高太尉,寻事发下开封府,问罪断遣刺配此沧州。” “闻得前面酒店里说,这里有个招贤纳士好汉柴大官人,因此特来相投,不期缘浅,不得相遇。” 那官人滚鞍下马,飞奔前来,说道:“柴进有失迎迓!” 就草地上便拜,林冲连忙答礼,那官人携住林冲的手,同行到庄上来,那庄客们看见,打开了庄门。 柴进直请到厅前,两个叙礼罢。 柴进说道:“小可久闻教头大名,不期今日来踏贱地,足称平生渴仰之愿!” 林冲答道:“微贱林冲,闻大人名传播海宇,谁人不敬!不想今日因得罪犯,流配来此,得识尊颜,宿生万幸!” 柴进再三谦让,林冲坐了客席,董超,薜霸,也一带坐下,跟柴进的伴当各自牵了马去院后歇息,不在话下。 柴进便唤庄客叫将酒来,不移时,只见数个庄客托出一盘肉,一盘饼,温一壶酒,又一个盘子,托出一斗白米,米上放着十贯钱,都一发将出来。 柴进见了道:“村夫不知高下!教头到此,如何恁地轻意!快将进去!先把果盒酒来,随即杀羊相待,快去整治!” 林冲起身谢道:“大官人,不必多赐,只此十分彀了。” 柴进道:“休如此说,难得教头到此,岂可轻慢。” 庄客便如飞先棒出果盒酒来,柴进起身,一面手执三杯,林冲谢了柴进,饮酒罢,两个公人一同饮了。 柴进道:“教头请里面稍坐。” 自家随即解了弓袋箭壶,就请两个公人一同饮酒。 柴进当下坐了主席,林冲坐了客席,两个公人在林冲肩下,叙说江湖上的勾当。 不觉红日西沉,安排得食果品海味摆在桌上,抬在各人面前。 柴进亲自举杯,把过三巡,坐下,叫道:“且将汤来吃!” 吃得一道汤,五七杯酒,只见庄客来报道:“教师来也。” 柴进道:“就请来一处坐地相会亦好,快抬一张桌子。” 林冲起身看时,只见那个教师入来,歪戴着一顶头巾,挺着脯子,来到后堂,林冲寻思道:“庄客称他做教师,必是大官人的师父。” 急急躬身唱喏道:“林冲谨参。” 那人全不睬着,也不还礼,林冲不敢抬头。 柴进指着林冲对洪教头道:“这位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武师林冲的便士,就请相见。” 林冲听了,看着洪教头便拜,那洪教头说道:“休拜,起来。”) 却不躬身答礼,柴进看了,心中好不快意,林冲拜了两拜,起身让洪教头坐。 洪教头亦不相让,走去上道边坐,柴进看了,又不喜欢。 林冲只得肩下坐了,两个公人亦就坐了,洪教头便问道:“大官人今日何教厚礼管待配军?” 柴进道:“这位非比其他的,乃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师父如何轻慢!” 洪教头道:“大官人只因好习枪棒,往往流配军人都来倚草附木,皆道:‘我是枪棒教头’来投庄上诱得些酒食钱米,大官人如何忒认真!” 林冲听了,并不做声,柴进便道:“凡人不可易相,休小觑他。” 洪教头怪这柴进说“休小觑他”,便跳起身来,道:“我不信他!他敢和我使一棒看,我便道他是真教头!” 柴进大笑道:“也好,也好,林武师,你心下如何?” 林冲道:“小人确是不敢。” 洪教头心中村量道:“那人必是不会,心中先怯了。” 因此,越要来惹林冲使棒,柴进一来要看林冲本事,二者要林冲赢他,灭那厮嘴。 柴进道:“且把酒来吃着,待月上来也罢。” 当下又吃过了五七杯酒,却早月上来了,见厅堂里面如同白日,柴进起身道:“二位教头,较量一棒。” 林冲自肚里寻思道:“这洪教头必是柴大官人师父,我若一棒打翻了他,柴大官人面上须不好看。” 柴进见林冲踌躇,便道:“此位洪教头也到此不多时,此间又无对手,林武师休得要推辞。小可也正要看二位教头的本事。” 柴进说这话,原来只怕林冲碍柴进的面皮,不肯使出本事来,林冲见柴进说开就里,方才放心。 只见洪教头先起身道:“来,来,来!巴你使一棒看!” 一齐都哄出堂后空地上,庄客拿一束杆棒来放在地下。 洪教头先脱衣裳,拽扎起裙子,掣条棒,使个旗鼓,喝道:“来,来,来!”柴进道:“林武师,请较量一棒。” 林冲道:“大官人休要笑话。” 就地也拿了一条棒起来,道:“师父,请教。” 洪教头看了,恨不得一口水吞了他,林冲拿着棒使出山东大擂打将入来。 洪教头把棒就地下鞭了一棒,来抢林冲。两个教头在月明地上交手,使了四五合棒。 只见林冲托地跳出圈子外来,叫一声“少歇。” 柴进道:“教头如何不使本事?” 林冲道:“小人输了。” 柴进道:“未见二位较量,怎便是输了?” 林冲道:“小人只夺这具枷,因此权当输了。” 柴进道:“是小可一时失了计较。” 大笑道:“这个容易。” 便叫庄客取十两银来,当时将至,柴进对押解两个公人道:“小可大胆,相烦二位下顾,权把林教头枷开了,明日牢城营内,但有事务,都在小可身上,白银十两相送。” 董超,薛霸,见了柴进人物轩昂,不敢违他,落得做人情,又得了十两银子,亦不怕他走了,薛霸随即把林冲护身枷开了。 柴进大喜道:“今番两位教师再试一棒。” 洪教头见他却才棒法怯了,肚里平欺他,便提起棒,却待要使。 柴进叫道:“且住。” 叫庄客取出十锭银来,重二十五两,无一时,至面前。 柴进乃这:“二位教头比试,非比其他,这锭银子权为利物,若还赢的,便将此银子去。” 柴进心中只要林冲把出本事来,故意将银子丢在地下。 洪教头深怪林冲来,又要争这个大银子,又怕输了锐气,把棒来尽心使个旗鼓,吐个门户,唤做“把火烧天势。” 林冲想道:“柴大官人心里只要我赢他。” 也横着棒,使个门户,吐个势,唤做“拨草寻蛇势,”洪教头喝一声“来,来,来!” 便使棒盖将入来。林冲往后一退,洪教头赶入一步,提起棒,又复一棒下来,林冲看他脚步已乱了,把棒从地下一跳。 洪教头措手不及,就那一跳里和身一转,那棒直扫着洪教头骨上,撇了棒,扑地倒了。 柴进大喜,叫快将酒来把盏,众人一齐大笑。 洪教头那里挣扎起来,众庄客一头笑着扶了,洪教头羞惭满面,自投庄外去了。 柴进携住林冲的手,再入后堂饮酒,叫将利物来送还教师,林冲哪里肯受,推托不过,只得收了。 柴进又置席面相待送行,又写两封书,分付林冲道:“沧州大尹也与柴进好,牢城管营,差拨,亦与柴进交厚,可将这两封书去下,必然看觑教头。” 即捧出二十五两一锭大银送与林冲,又将银五两赍两个公人,吃了一夜酒。 次日天明,吃了早饭,叫庄客挑了三个的行李,林冲依旧带上枷,辞了柴进便行。 柴进送出庄门作别,分付道:“待几日,小可自使人送冬衣来与教头。” 林冲谢道:“如何报谢大官人!” 两个公人相谢了,三人取路投沧州来,将及午牌时候,己到沧州城里,打发那挑行李的回去,迳到州衙里下了公文,当厅引林冲参见了州官。 大尹当下收了林冲,押了回文,一面帖下判送牢城营内来,两个公人自领了回文,相辞了回东京去,不在话下。 只林冲送到牢城营内来,牢城营内收管林冲,发在单身房里听候点视,却有那一般的罪人,都来看觑他。 对林冲说道:“此间管营,差拨,都十分害人,只是要诈人钱物,若有人情钱物送与他时,便觑的你好,若是无钱,将你撇在土牢里,求生不生,求死不死。” “若得了人情,入门便不打你一百杀威棒,只说有病,把来寄下,若不得人情时,这一百棒打得个七死八活...” 第十六章 第88章 林冲道:“众兄长如此指教,且如要使钱,把多少与他?” 众人道:“若要使得好时,管营把五两银子与他,差拨也得五两银子送他,十分好了。” 林冲与众人正说之间,只见差拨过来问道:“哪个是新来的配军?” 林冲见问,向前答应道:“小人便是。” 那差拨不见他把钱出来,变了面皮,指着林冲便骂道!“你这个贼配军!见我如何不下拜,却来唱喏!你这厮可知在宋都做出事来!见我还是大刺刺的!我看这贼配军满脸都是饿纹,一世也不发迹!” “打不死,拷不杀的顽囚,你这把贼骨头好歹落在我手里,教你粉骨碎身,少间教你便见功效!” 众人见骂,各自散了,林冲等他发作过了,去取五两银子,陪着笑脸,告道:“差拨哥哥,些小薄礼,休言轻微。” 差拨看了,道:“你教我送与管营和俺的都在里面?” 林冲道:“只是送与差拨哥哥的,另有十两银子,就烦差拨哥哥送与管营。” 差拨见了,看着林冲笑道:“林教头,我也闻你的好名字,端的是个好男子,想是高太尉陷害你了,虽然目下暂时受苦,久后必然发迹。” “据你的大名,这表人物,必不是等闲之人,久后必做大官!” 林冲笑道:“总来看顾。” 差拨道:“你只管放心。” 又取出柴大官人的书礼,说道:“想烦老哥将这两封书下一下。” 差拨道:“既有柴大官人的书,烦恼做甚?这一封书直一锭金子,我一面与你下书,少间管营来点你,要打一百杀威棒时,你便只说一路有病,未曾痊可,我自来与你支吾,要瞒生人的眼目。” 林冲道:“多谢指谢。” 差拨拿了银子并书,离了单身房,自去了。 林冲叹口气道:“‘有钱可以通神’此语不差!端的有这般的苦处!” 原来差拨落了五两银子,只将五两银子并书来见管营,备说:“林冲是个好汉,柴大官人有书相荐在此呈上,本是高太尉陷害陪他到此,又无十分大事。” 管营道,“况是柴大官人有书,必须要看顾他。” 便叫唤林冲来见,且说林冲正在单身房里闷坐,只见牌头叫道:“管营在厅上叫唤新到罪人林冲来点名。” 林冲听得唤,来到厅前,管营道:“你是新到犯人,太祖武德皇帝留下旧制:‘新入配军须吃一百杀威棒’ 林冲告道:“小人于路感冒风寒,未曾痊可,告寄打。” 牌头道:“这人见今有病,乞赐怜恕。” 管营道:“果是这人症候在身,权且寄下,待病痊可却打。” 差拨道:“见天王堂看守的多时满了,可叫林冲去替换他。” 就厅上押了帖文,差拨领了林冲,单身房里取了行李,来天王堂交替。 差拨道:“林教头,我十分周全你,教看天王堂时,这是营中第一样省气力的勾当,早晚只烧香扫地便了,你看别的囚徒,从早直做到晚,尚不饶他,还有一等无人情的,拨他在土牢里,求生不生,求死不死!” 林冲道:“多谢看顾。” 又取三二两银子与差拨,道:“烦望哥哥一法周全,开了项上枷更好。” 差拨接了银子,便道:“都在我身上。” 连忙去禀了管营,就将枷也开了,林冲自此在天王堂内安排宿食处,每日只是烧香扫地。 不觉光阴早过了四五十日,那管营,差拨,得了贿赂,日久情熟,繇他自在,亦不来拘管他。 柴大官人来送冬衣并人事与他,那满营内囚徒亦得林冲救济。 话不絮烦,时遇隆冬将近,忽一日,林冲己牌时分偶出营前闲走,正行之间,只听得背后有人叫道:“林教头,如何却在这里?” 林冲回头过来看时,看了那人,话说当日林冲正闲走间,忽然背后人叫,回头看时,却认得是酒生儿李小二。 当初在宋都时,多得林冲看顾,后来不合偷了店主人家钱财,被捉住了,要送官司问罪,又得林冲主张陪话,救了他免送官司,又与他陪了些钱财,方得脱免,京中安不得身,又亏林冲赍发他盘缠,于路投奔人,不想今日却在这里撞见。 林冲道:“小二哥,你如何也在这里?” 李小二便拜道:“自从得恩人救济,发赍小人,一地里投奔人不着,迤逦不想来到沧州,投托一个酒店主人,姓王,留小人在店中做过卖。” “因见小人勤谨,安排的好菜蔬,调和的好汁水,来吃的人都喝采,以此卖买顺当,主人家有个女儿,就招了小人做女婿,如今丈人丈母都死了,只剩得小人夫妻两个,权在营前开了个茶酒店,因讨钱过来遇见恩人。” “不知为何事在这里?” 林冲指着脸上,道:“我因恶了高太尉生事陷害,受了一场官司,刺配到这里,如今叫我看守天王堂,未知久后如何,不想今日在此见你。” 李小二就请林冲到家里坐定,叫妻子出来拜了恩人。 两口儿欢喜道:“我夫妇二人正没个亲眷,今日得恩人到来,便是从天降下。” 林冲道:“我是罪囚,恐怕玷辱你夫妻两个。” 李小二道:“谁不知恩人大名!休恁地说。但有衣服,便拿来家里浆洗缝补。” 当时管待林冲酒食,至夜送回天王堂,次日又来相请,因此,林冲得店小二家来往,不时间送汤送水来营里与林冲吃,因见他两口儿恭敬孝顺,常把些银两与他做本钱。 且把闲话休题,只说正话,光阴迅速却早冬来。林冲的绵衣裙袄都是李小二浑家整治缝补。 复一日,李小二正在门前安排菜蔬下饭,只见一个人闪将进来,酒店里坐下,随后又一人闪入来;看时,前面那个人是军官打扮,后面这个走卒模样,跟着,也来坐下。 李小二入来问道:“可要吃酒?” 只见那个人将出一两银子与李小二,道:“且收放柜上,取三四瓶好酒来,客到时,果品酒馔,只顾将来,不必要问。” 李小二道:“官人请甚客?” 那人道:“烦你与我去营里请管营,差拨两个来说话,问时,你只说:‘有个官人请说话,商议些事务,专等,专等。’” 李小二应承了,来到牢城里,先请了差拨,同到管营家里请了管营,都到酒店里。 只见那个官人和管营,差拨,两个讲了礼。 管营道:“素不相识,动问官人高姓大名?” 那人道:“有书在此,少刻便知,取酒来。” 李小二连忙开了酒,一面铺下菜蔬果品酒馔。那人叫讨副劝盘来,把了盏,相让坐了。 小二独自一个撺梭也似伏侍不暇,那跟来的人讨了汤桶,自行烫酒。约计吃过数十杯,再讨了按酒铺放桌上。 只见那人说道:“我自有伴当烫酒,不叫,你休来。我等自要说话。” 李小二应了,自来门首叫老婆,道:“大姐,这两个人来得不尴尬!” 老婆道:“怎么的不尴尬?” 小二道:“这两个人语言声音是宋都人,初时又不认得管营,向后我将按酒入去,只听得差拨口里呐出一句“高太尉”三个字来,这人莫不与林教头身上有些干碍?” “我自在门前理会,你且去阁子背后听说甚么。” 老婆道:“你去营中寻林教头来认他一人。” 李小二道:“你不省得,林教头是个性急的人,摸不着便要杀人放火,倘或叫得他来看了,正是前日说的甚么陆虞候,他肯便罢?” “做出事来须连累了我和你,你只去听一听,再理会,” 老婆道:“说得是。” 便入去听了一个时辰,出来说道:“他那三四个交头接耳说话,正不听得说甚么,只见那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去伴当怀里取出一帕子物事递与管营和差拨。” “帕子里面的莫不是金钱?只听差拨口里说道:‘都在我身上;好歹要结果他生命!’” “将汤来。” 李小二急去里面换汤时,看见管营手里拿着一封书,小二换了汤,添些下饭,又吃了半个时辰,算还了酒钱,管营,差拨,先去了,次后,那两个低着头也去了。 转背不多时,只见林冲走将入店里来,说道:“小二哥,连日好买卖?” 李小二慌忙道:“恩人请坐,小二却待正要寻恩人,有些要紧说话。” 林冲问道:“甚么要紧的事?” 李小二请林冲到里面坐下,说道:“却才有个宋都来的尴尬人,在我这里请管营,差拨,吃了半日酒。” “差拨口里呐出‘高太尉’三个字来,小二心下疑惑,又着浑家听了一个时辰,他却交头接耳,说话都不听得。” “临了,只见差拨口里应道:‘都在我两个身上。好歹要结果了他!’那两个把一包金银递与管营,差拨,又吃一回酒,各自散了。” “不知甚么样人。小人心疑,只怕在恩人身上有些妨碍。” 林冲道:“那人生得甚么模样?” 李小二道:“五短身材,白净面皮,没甚髭须,约有三十余岁,那根的也不长大,紫棠色面皮。” 林冲听了大惊道:“这三十余岁的正是陆虞候!那泼贱敢来这里害我!休要撞我,只教他骨肉为泥!” 店小二道:“只要提防他便好!” 林冲大怒,离了李小二家,先去街上买把解腕尖刀带在身上,前街后巷一地里去寻,李小二夫妻两个捏着两把汗,当晚无事。 林冲次日天明起来,洗漱罢,带了刀,又去沧州城里城外,小街夹巷,团团寻了一日,牢城营里,都没动静,又来对李小二道:“今日又无事。” 小二道:“恩人,只愿如此,只是自放仔细便了。” 林冲回天王堂,过了一夜,街上寻了三五日,林冲也自心下慢了。 到第六日,只见管营叫唤林冲到点视厅上,说道:“你来这里许多时,柴大官人面皮,不曾抬举得你。” “此间东门外十五里有座大军草料场,每月但是纳草料的,有些贯例钱取觅。原来是一个老军看管。” “如今我抬举你去替老军来守天王堂,你在那里寻几贯盘缠,你可和差拨便去那里交割。” 林冲应道:“小人便去。” 当时离了营中,径到李小二家,对他夫妻两个说道:“今日管营拨我去大军草料场管事,却如何?” 李小二道:“这个差使又好似天王堂,那里收草料时有些贯例钱钞,往常不使钱时,不能彀这差使。” 林冲道:“却不害我,倒与我好差使,正不知何意?” 李小二道:“恩人,休要疑心,只要没事便好了。” 就在家里安排几杯酒请林冲吃了,话不絮烦。 两个相别了,林冲自到天王堂,取了包里,带了尖刀,拿了条花枪,与差拨一同辞了管营,两个取路投草料场来。 正是严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渐起,却早纷纷扬扬,卷下一场大雪来。 林冲和差拨两个在路上又没买酒吃处,早来到草料场外,看时,一周遭有些黄土墙,两扇大门。推开看里面时,七八间草屋做着仓廒,四下里都是马草堆,中间是草厅... 到那厅里,只见那老军在里面向火。差拨说道:“管营差这个林冲来替你回天王堂看守,你可即便交割。” 老军拿了钥匙,引着林冲,分付道:“仓廒内自有官府封起,这几堆草,一堆堆都有数目。” 老军都点见了堆数,又引林冲到草厅上,老军收拾行李,临了说道:“火盆,锅子,碗碟,都借与你。” 林冲道:“天王堂内,我也有在那里,你要便拿了去。” 老军指壁上挂一个大葫芦,说道:“你若买酒吃时,只出草场头东大路去二三里便有市井。” 老军自和差拨回营里来,只说林冲就生些焰炎起来,屋后有一堆柴炭,拿几块来,生在地炉里,仰面看那草屋时,四下里崩坏了,又被朔风吹撼,摇振得动。 林冲道:“这屋如何过得一冬?待雪晴了,去城中唤个泥水匠来修理。” 向了一回火,觉得身上寒冷,寻思“却才老军所说,二里路外有那市井,何不去沽些酒来吃?” 第十七章 第89章 便去包里里取些碎银子,把花枪挑了酒葫芦,将火炭盖了,取毡笠子戴上,拿了钥匙出来,把草厅门拽上,出到大门首,把两扇草场门反拽上锁了,带了钥匙,信步投东,雪地里踏着碎琼乱玉,迤逦背着北风而行。 那雪正下得紧,行不上半里多路,看见一所古庙,行了一回礼,望见一簇人家。 林冲住脚看时,见篱笆中,挑着一个草帚儿,林冲迳到店里。 主人道:“客人,哪里来?” 林冲道:“你认得这个葫芦儿?” 主人看了道;“这葫芦是草料场老军的。” 林冲道:“原来如此。” 店主道:“既是草料场看守大哥,且请少坐;天气寒冷,且酌三杯,权当接风。” 店家切一盘熟牛肉,烫一壶热酒,请林冲吃。 又自买了些牛肉,又吃了数杯,就又买了一葫芦酒,包了那两块牛肉,留下些碎银子,把花枪挑着酒葫芦,怀内揣了牛肉,叫声“相扰,”便出篱笆门仍旧迎着朔风回来。 看那雪到晚越下得紧了,再说林冲踏着那那瑞雪,迎着北风,飞也似奔到草场门口,开了锁入内看时,只叫得苦,那两间草厅已被雪压倒了。 林冲寻思:“怎地好?” 放下花枪,葫芦,在雪里,恐怕火盆内有火炭延烧起来,搬开破壁子,探半身入去摸时,火盆内火种都被雪水浸灭了。 林冲只拽得一条絮被,林冲钻将出来,见天色黑了,寻思:“又没打火处,怎生安排?——这半里路上有个古庙可以安身。” “我且去那里宿一夜,等到天明,却作理会。” 把被卷了,花枪挑着酒葫芦,依旧把门拽上,锁了,望那庙里来,入得庙门,再把门掩上,傍边正有一块大石头,拨将过来靠了门,入得里面看时,殿上塑着一尊金甲山神,两边一个判官,一个小鬼,侧边堆着一堆纸,又没邻舍,又无庙主。 林冲把枪和酒葫芦放在纸堆上,将那条絮被放开,先取下毡笠子,把身上雪都抖了,把上盖白布衫脱将下来,和毡笠放供桌上;把被扯来,盖了半截下身,却把葫芦冷酒提来慢慢地吃,就将怀中牛肉下酒。 正吃时,只听得外面必必剥剥地爆响,林冲跳起身来,就缝缝里看时,只见草料场里火起,刮刮杂杂的烧着。 当时林冲便拿了花枪,却待开门来救火,只听得外面有人说将话来,林冲就伏门边听时,是三个人脚响。 直奔庙里来,用手推门,却被石头靠住了,再也推不开。 三人在庙檐下立地看火,其内一个道:“这一条计好么?” 一个应道:“端的亏管营、差拨两位用心,回到京师,禀过太尉,都保你二位做大官。” 一个道:“林冲今番只吃我们对付了!高衙内这病必然好了!” 又一个道:“张教头那厮!三四五次托人情去说,‘你的女婿没了,’张教头越不肯应承,因此衙内病看看重了,太尉特使俺两个央浼二位干这件事,不想而今完备了!” 又一个道:“小人直爬入墙里去,四下草堆上点了十来个火把,待走那里去!” 那一个道:“这早晚烧个八分过了。” 又听得一个道:“便逃得性命时,烧了大军草料场,也得个死罪!” 有一个道:“我们回城里去罢。” 一个道:“再看一看,拾得他两块骨头回京,府里见太尉和衙内时,也道我们也能会干事。” 林冲听那三个人时,一个是差拨,一个是陆虞候,一个是富安,自思道:“天可怜见林冲!若不是倒了草厅,我准定被这厮们烧死了!”轻轻把石头开,拿着花枪,左手拽开庙门,大喝一声:“泼贼那里去!” 三个人都急要走时,惊得呆了,正走不动,林冲举手,嚓的一枪,先搠倒差拨。 陆虞候叫声“饶命”,吓的慌了,手脚走不动。 那富安走不到十来步,被林冲赶上,后心只一枪,又搠倒了。 翻身回来,陆虞候却才行得三四步,林冲喝声道:“好贼!你待哪里去!” 只一提,丢翻在雪地上,把枪搠在地里,用脚踏住胳膊,身边取出那口刀来,便去陆谦脸上搁着,喝道:“泼贼!我自来又和你无甚么冤仇,你如何这等害我!正是‘杀人可恕,情理难容!’” 陆虞候告道:“不干小人事,太尉差遣,不敢不来。” 林冲骂道:“奸贼!我与你自幼相交,今日倒来害我!怎不干你事?且吃我一刀!” 把陆谦上身衣扯开,把尖刀向心窝里只一剜,七窍迸出血来,回头看时,差拨正爬将起来要走。 林冲按住,喝道:“你这厮原来也恁的歹,且吃我一刀!”又早把头割下来,挑在枪上。 回来把富安,陆谦,都杀了,把尖刀插了,提入庙里来,都摆在山神面前供桌上。 再穿了白布衫,系了搭膊,把毡笠子带上,将葫芦里冷酒都吃尽了。 被与葫芦都丢了不要,提了枪,便出庙门投东去。 走不到三五里,早见近村人家都拿了水桶,钩子,来救火。 林冲道:“你们快去救应!我去报官了来!” 提着枪只顾走,那雪越下得猛,林冲投东走了。两个更次,身上单寒,当不过那冷,在雪地里看时,离得草料场远了,只见前面疏林深处,树木交杂,远远地数间草屋,被雪压着,破壁缝里透火光出来。 林冲迳投那草屋来,推开门,只见那中间烧着柴火,林冲走到面前,叫道:“众位拜揖,小人是牢城营差使人,借此火烘一烘,望乞方便。” 庄客道:“你自烘便了,何妨碍?” 林冲烘着身上衣服,略有些干,只见火炭里煨着一个瓮儿,里面透出酒香。 林冲便道:“小人身边有些碎银子,望烦回些酒吃。” 老庄客道:“我们夜间轮流看米囤,如今四更,天气正冷,我们这几个吃尚且不够,那得回与你,休要指望!” 林冲又道:“胡乱只回三两碗与小人寒。” 老庄客道:“你那人休缠!休缠!” 林冲闻得酒香,越要吃,说道:“没奈何,回些罢。” 众庄客道:“好意着你烘衣裳向火,便要酒吃!去!不去时将来吊在这里!” 林冲道道:“这厮们好无道理!” 把手中枪看着块焰焰着的火柴头往老庄家脸上只一挑,又把枪去火炉里只一搅,那老庄家的髭须焰焰的烧着。 众庄客都跳将起来,林冲把枪杆乱打,老庄家先走了,庄客们都动弹不动,被林冲赶打一顿,都走了。 林冲道:“都走了!老爷快活吃酒!” 土坑上却有两个椰瓢,取一个下来倾那瓮酒来吃了一会,剩了一半,提了枪,出门便走,一高一步低,踉踉跄跄,捉脚不住,走不过一里路,被朔风一掉,随着那山涧边倒了,哪里挣得起来。 大凡醉人一倒便起不得,当时林冲醉倒在雪地上。 却说众庄客引了二十余人,迤枪拽棒,都奔草屋下看时,不见了林冲,却寻着踪迹,赶将来,只见倒在雪地里,花枪丢在一边。 众庄客一齐上,就地拿起林冲来,将一条索缚了,趁五更时分把林冲解到一个去处来。 豹子头林冲当夜醉倒在雪里地上,挣扎不起,被众庄客向前绑缚了,解送来一个庄院。 只见一个庄客从院里出来,说道:“大官人未起,众人且把这厮高吊起在门楼下!” 看看天色晓来,林冲酒醒,打一看时,果然好个大庄院。 林冲大叫道:“甚么人敢吊我在这里!” 那庄客听叫,手拿柴棍,从门房里走出来,喝道:“你这厮还自好口!” 那个被烧了髭须的老庄客说道:“休要问他!只顾打!等大官人起来,好生推问!” 众庄客一齐上,林冲被打,挣扎不得,只叫道:“不妨事!我有分辩处!” 只见一个庄客来叫道:“大官人来了。” 林冲朦胧地见个官人背叉着手,行将出来,至廊下,问道:“你等众打甚么人?” 众庄客答道;“昨夜捉得个偷米贼人”那官人向前来看时,认得是林冲,慌忙喝退庄客,亲自解下,问道:“教头缘何被吊在这里?” 众庄客看见,一齐走了。 林冲看时,不是别人,却是小旋风柴进,连忙叫道:“大官人救我!” 柴进道:“教头为何到此被村夫耻辱?” 林冲道:“一这难尽!” 两个且到里面坐下,把这火烧草料场一事备细告诉。 柴进听罢道:“兄长如此命蹇!今日天假其便,但请放心,这里是小弟的东庄,且住几时,却再商量。” 叫住客取一笼衣裳出来,叫林冲彻里至外都换了,请去暖阁坐地,安排酒食杯盘管待。 自此,林冲只在柴进东庄上住了五七日,不在话下。 沧州牢城营里管营首告林冲杀死差拨,陆虞候,富安等三人,放火延烧大军草料场。 州尹大惊,随即押了公文帖,仰缉捕人员,将带做公的,沿乡历邑,道店村坊,画影图形,出三千贯信赏钱捉拿正犯林冲。 看看挨捕甚紧,各处村坊都动了,林冲在柴大官人东庄上听得这话,如坐针毡。 俟候柴进回庄,林冲便说道:“非是大官人不留小弟,争奈官司追捕甚紧,派家搜捉,倘或寻到大官人庄上时,须负累大官人不好。” “既蒙大官人仗义疏财,求借林冲些小盘缠,投奔他处栖身,异日不死,当效犬马之报。” 柴进道:“既是兄长要行,小人有个去处,作书一封与兄长去,如何?” 林冲道:“若得大官人如此周济,教小人安身立命。只不知投何处去?” 柴进道:“是山东济州管下一个水乡,地名梁山泊,方圆八百余里,中间是宛子城,蓼儿洼。” “如今有三个好汉在那里扎寨:为头的唤做白衣秀士王伦,第二个唤做摸着天杜迁,第三个唤做云里金刚宋万。” “那三个好汉聚集着七八百小喽罗打家劫舍,多有做下迷天大罪的人都投奔那里躲灾避难,他都收留在彼。” “三位好汉亦与我交厚,尝寄书缄来,我今修一封书与兄长去投那里入伙,如何?” 林冲道:“若得如此顾盼,最好。” 柴进道:“只是沧州道口见今官司张挂榜文;又差两个军官在那里提简,把住道口。兄长必从那里经过。” 柴进低头一想道:“再有个计策,送兄长过去。” 林冲道:“若蒙周全,死而不忘!” 柴进当日先叫庄客背了包李出关去等。柴进却备了三二十匹马,带了弓箭旗枪,驾了鹰雕,牵着猎狗,一行人马多打扮了,却把林冲杂在里面,一齐上马,都投关外。 却说军官在关上,看见是柴大官人,却都认得。 原来这军官未袭职时曾到柴进庄上,因此识熟,军官起身道:“大官人又去快活?” 柴进下马问道:“二位官人缘何在此?” 军官道:“沧州大尹行移文书,画影图形,捉拿犯人林冲,特差某等在此把守,但有过往客商,一一盘问,才放出关。” 柴进笑道:“我这一伙人内,中间夹带着林冲,你觉得有没有?” 军官也笑道:“大官人是识法度的,不到得肯夹带了出去,请尊便上马。” 柴进又笑道:“只恁地相托得过?拿得野味,回来相送。” 作别了,一齐上马,出关去了,行得十四五里,却见先去的庄客在那里等候。 柴进叫林冲下了马,脱去打猎的衣服,却穿上庄客带来的自己衣裳,系了腰刀,戴上红缨毡笠,背上包里,提了衮刀,相辞柴进,拜别了便行。 只说柴进一行人上马自去打猎,到晚方回,依旧过关,送些野味与军官,回庄上去了,不在话下。 林冲与柴大官人别后,上路行了十数日,时遇暮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紧起,又见纷纷扬扬下着满天大雪... 林冲踏着雪只顾走,看看天色冷得紧切,渐渐晚了,远远望见枕溪靠湖一个酒店,被雪漫漫地压着。 林冲奔入那酒店里来,揭开芦帘,拂身入去,倒侧身看时,都是座头,拣一处坐下,倚了衮刀,解放包里,挂了毡笠,把腰刀也挂了... 第十八章 第90章 只见一个酒保来问道:“客官,打多少酒?” 林冲道:“先取两角酒来。” 酒保将个桶儿打两角酒,将来放在桌上。 林冲又问道:“有甚么下酒?” 酒保道:“有生熟牛肉,肥鹅,嫩鸡。” 林冲道:“先切二斤熟牛肉来。” 酒保去不多时,将来铺下一大盘牛肉,数般菜蔬,放个大碗,一面筛酒,林冲吃了三四碗酒,只见店里一个人背叉着手,走出来门前看雪。 那人问酒保道:“甚么人吃酒?” 林冲看那人时,头戴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袄,脚着一双獐皮穿靴,身材长大,相貌魁宏,支拳骨脸,三叉黄髯,只把头来仰着看雪。 林冲叫酒保只顾筛酒。 林冲说道:“酒保,你也来吃碗酒。” 酒保吃了一碗,林冲问道:“此间梁山泊还有多少路?” 酒保答道:“此间要去梁山泊虽只数里,却是水路,全无旱路,若要去时,须用船去,方才渡得到那里。” 林冲道:“你可与我觅支船儿。” 酒保道:“这般大雪,天色又晚了,哪里去寻船只。” 林冲道:“我多与你些钱,央觅支船来,渡我过去。” 酒保道:“确是没讨处。” 林冲寻思道:“这般却怎的好?” 又吃了几碗酒,闷上心来,蓦然想起:“我先在京师做教头,每日六街三市游玩吃酒,谁想今日被高俅这贼坑陷了我这一场,文了面,直断送到这里,闪得我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受此寂寞!” 因感伤怀抱,问酒保借笔砚来,乘着一时酒兴,向那白粉壁上写下八句道: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 江湖驰誉望,京国颢英雄。 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 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 撇下笔再取酒来,正饮之间,只见那个穿皮袄的汉子向前来把林冲劈腰揪住,说道:“你好大胆!你在沧州做下迷天大罪,却在这里!见今官司出三千贯信赏钱捉你,却是要怎地?” 林冲道:“你道我是谁?” 那汉道:“你不是豹子头林冲?” 林冲道:“我自姓张” 那汉笑道:“你莫胡说,见今壁上写下名字,你脸上文着金印,如何要赖得过!” 林冲道:“你真的要拿我?” 那汉笑道:“我却拿你做甚么!” 便邀到后面一个水亭上,叫酒保点起灯来,和林冲施礼,对面坐下。 那汉问道:“却才见兄长只顾问梁山泊路头,要寻船去,那里是强人山寨,你待要去做甚么?” 林冲道:“实不相瞒,如今官司追捕小人紧急,无安身处,特投这山寨里好汉入伙,因此要去。” 那汉道:“虽然如此,必有个人荐兄长来入伙?” 林冲道:“沧州横海郡故友举荐将来。” 那汉道:“莫非小旋风柴进么?” 林冲道:“足下何以知之?” 那汉道:“柴大官人与山寨中王大头领交厚,常有书信往来。” 原来王伦当初不得地之时,与杜迁投奔柴进,多得柴进留在庄子上住了几时,临起身又赍发盘缠银两,因此有恩。 林冲听了便拜道:“有眼不识泰山!愿求大名。” 那汉慌忙答礼,说道:“小人是王头领手下耳目,姓朱,名贵,原是沂州沂水县人氏,江湖上俱叫小弟做旱地忽律。” “山寨里教小弟在此间开酒店为名,专一探听往来客商经过,但有财帛者,便去山寨里报知。” “但是孤单客人到此,无财帛的放他过去,有财帛的来到这里,轻财蒙汗药麻翻,重则登时结果,将精肉片为子,肥肉煎油点灯。” “却才见兄长只顾问梁山泊路头,因此不敢下手,此后见写出大名来,曾有东京来的人传说兄长的豪杰,不期今日得会,既有柴大官人书缄相荐,亦是兄长名震寰海,王头领必当重赏。” 随即安排鱼肉,盘馔酒肴,到来相待,两个在水亭上吃了半夜酒。 林冲道:“如何能彀船来渡过去?” 朱贵道:“这里自有船支,兄长放心,且暂宿一宵,五更却请起来同往。” 当时两个各自去歇息。 睡到五更时分,朱贵自来叫起林冲来,洗漱罢,再取三五杯酒相待,吃了些肉食之类,此时天尚未明。 朱贵到水亭上把盒子开了,取出一张鹊画弓,搭上那一枝响箭,觑着对港败芦折苇里面射将去。 林冲道:“此是何意?” 朱贵道:“此是山寨里的号箭,少顷便有船来。” 没多时,只见对过芦苇泊里,三五个小喽罗摇着一支快船过来,径到水亭下,朱贵当时引了林冲,取了刀仗行李下船。 小喽罗把船摇开,往泊子里去,奔金沙滩来。到得岸边,朱贵同林冲上了岸。 小喽罗背了包里,拿了刀仗,两个好汉上山寨来。那几个小喽罗自把船摇到小港里去了。 林冲看岸上时,两边都是合抱的大树,半山里一座断金亭子。再转将过来,见座大关。 关前摆着枪刀剑戟,弓弩戈矛,四边都是擂木炮石,小喽罗先去报知。 二人进得关来,两边夹道旁摆着队伍旗号;又过了两座关隘,方才到寨门口。 林冲看见四面高山,三观雄壮,团团围定,中间里镜面也似一片平地,可方三五百丈,靠着山口才是正门,两边都是耳房。 朱贵引着林冲来到聚义厅上,中间交椅上坐着一个好汉,正是白衣秀士王伦,左边交椅上坐着摸着天杜迁;右边交椅坐着云里金刚宋万。 朱贵、林冲向前声喏了,林冲立在朱贵侧边。 朱贵便道:“这位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姓林,名冲,绰号豹子头,因被高太尉陷害,剌配沧州,那里又被火烧了大军草料场,争奈杀死三人,逃走在柴大官人家,好生相敬,因此特写书来,举荐入伙。” 林冲怀中取书递上,王伦接来拆开看了,便请林冲来坐第四位交椅,朱贵坐了第五位;一面叫小喽罗取酒来,把了三巡,动问:“柴大官人近日无恙?” 林冲答道:“每日只在郊外打猎玩乐。” 王伦动问了一回,蓦然寻思道:“我却是个不及第的秀才,因鸟气合着杜迁来这里落草,续后宋万来,聚集这许多人马伴当。” “我又没十分本事,杜迁、宋万武艺也只平常,如今不争添了这个人,他是京师禁军教头,必然好武艺,倘着被他识破我们手段,他须占强,我们如何迎敌?” “不若只是一怪,推却事故,发付他下山去便了,免致后患,只是柴进面上却不好看,忘了日前之恩,如今也顾他不得!” 重叫小喽罗一面安排酒,食整筵宴,请林冲赴席。众好汉一同吃酒,将次席终,王伦叫小喽罗把一个盘子托出五十两白银,两匹丝来。 王伦起身说道:“大官人举荐将教头来敝寨入伙,争奈小寨粮食缺少,屋宇不整,人力寡薄,恐日后误了足下,亦不好看,略有些薄礼,望乞笑留,寻个大寨安身歇马,切勿见怪。” 林冲道:“三位头领容覆∶小人千里投名,万里投主,凭托大官人面皮,径投大寨入伙,林冲虽然不才,望赐收录,当以一死向前,并无谄佞,实为平生之幸,不为银两赍发而来,乞头领照察。” 王伦道:“我这里是个小去处,如何安着得你?休怪,休怪。” 朱贵见了便谏道:“哥哥在上,莫怪小弟多言,山寨中粮食虽少,近村远镇可以去借,山场水泊,木植广有,便要盖千间房屋却也无妨。” “这位是柴大官人力举荐来的人,如何教他别处去?抑且柴大官人自来与山上有恩,日后得知不纳此人,须不好看,这位又是有本事的人,他必然来出气力。” 杜迁道:“山寨中那争他一个,哥哥若不收留,柴大官人知道时见怪,见的我们忘恩背义,日前多曾亏了他,今日荐个人来,便恁推却,发付他去!” 宋万也劝道;“柴大官人面上,可容他在这里做个头领,也好,不然,见得我们无义气,使江湖上好汉见笑。” 王伦道:“兄弟们不知,他在沧洲虽是犯了迷天大罪,今日上山,却不知心腹,倘或来看虚实,如之奈何?” 林冲道:“小人一身犯了死罪,因此来投入伙,何故相疑?” 王伦道:“既然如此,你若真心入伙,把一个投名状来。” 林冲便道:“小人颇识几字。” 乞纸笔来边写。 朱贵笑道:“教头,你错了,但凡好汉们入伙,须要纳投名状,是教你下山去杀得一个人,将头献纳,他便无疑心,这个便叫之‘投名状’。” 林冲道:“这事也不难,林冲便下山去等,只怕没人过。” 王伦道:“与你三日限,若三日内有投名状来,便容你入伙,若三日内没事,只得休怪。” 林冲应承了,当夜席散,朱贵相别下山,自去守店。 林冲到晚取了刀仗,行李,小喽罗引去客房内歇了一夜。 次日早起来,吃些茶饭,带了腰刀,提了衮刀,叫一个小喽罗领路下山,把船渡过去,在僻静小路上等候客人过往。 从朝至暮,等了一日,并无一个孤单客人经过,林冲闷闷不已,和小喽罗再过渡来,回到山寨中。 王伦问道:“投名状何在?” 林冲答道:“今日并无一个过往,以此不曾取得。” 王伦道:“你明日若无投名状时,也难在这里了。” 林冲再不敢答应,心内自己不乐,来到房中讨些饭吃了,歇了一夜,次日,清早起来,和小喽罗吃了早饭,拿了衮刀又下山来。 小喽罗道:“俺们今日投南山路去等。” 两个过渡,来到林子里等候,并不见一个客人过往。 伏到午牌时候,一伙客人,约有三百余人,结踪而过,林冲又一敢动手,看他过去,又等了一歇,看看天色晚来,又不见一个客人过。 林冲对小喽罗道:“我恁地晦气!等了两日,不见一个孤单客人过往,如何是好?” 小喽罗道:“哥哥且宽心,明日还有一日限,我和哥哥去东山路上等候。” 当晚依旧渡回。王伦说道:“今日投名状如何?”林冲一敢答应,只叹了一口气。王伦笑道:“想是今日又没了?我说与你三日限,今已两日了。若明日再无,不必相见了,便请挪步下山投别处去。” 林冲回到房中,端的是心内好闷,仰天长叹道:“不想我今日被高俅那贼陷害流落到此,天地也不容我,直如此命蹇时乖!” 过了一夜,次日,天明起来,讨饭食吃了,把那包撇在房中,跨了腰刀,提了衮刀,又和小喽罗下山过渡到东山路上来。 林冲道:“我今日若还取不得投名状时,只得去别处安身立命!” 两个来到山下东路林子里潜伏等候。 看看日头中了,又没一个人来,时遇残雪初晴,日色明朗。林冲提着衮力,对小喽罗道:“眼见得又不济事了!不如趁早天色未晚取了行李,只得往别处去寻个所在!” 小校用手指道:“好了!不是一个人来?” 林冲看时,叫声“惭愧!” 只见那个人远远在山坡下望见行来,待他来得较近,林冲把衮刀杆翦了一下,蓦地跳将出来。那汉子见了林冲,叫声“阿也!”撇了担子,转身便走。 林冲赶得去,那里赶得上,那汉子闪过山坡去了。林冲道:“你看我命苦么?来了三日,能等得一个人来,又吃他走了!” 小校道:“虽然不杀得人,这一担财帛可以抵当。” 林冲道:“你先挑了上山去,我再等一等。” 小喽罗先把担儿挑出林去,只见山坡下转出一个大汉来。 林冲见了,说道:“天赐其便!” 只见那人挺着朴刀,大叫如雷,喝道:“泼贼!杀不尽的强徒!将俺行李那里去!洒家正要捉你这厮们,倒来拔虎须!” 林冲见他来得势猛,也使步迎他。 林冲打一看时,只见那汉子头戴一顶范阳毡笠,上撒着一把红缨,穿一领白缎子征衫,系一条纵线纵,下面青白间道行缠,抓着裤子口,獐皮袜,带毛牛膀靴,跨口腰刀,提条朴刀。 生得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把毡笠子掀在脊梁上,带着抓角儿软头巾,挺手中朴刀,高声喝道:“你那泼贼!将俺行李财帛那里去了...” 第十九章 第91章 林冲正没好气,哪里答应,圆睁怪眼,倒竖虎须,挺着朴刀,抢将来,斗那个大汉。 此时残雪初晴,薄云方散,溪边踏一片寒冰,岸畔涌两条杀气,一往一来,斗到三十来合,不分胜败,两个又斗了十数合,正斗到分际,只见山高处叫道:“两位好汉,不要斗了。” 林冲听得,蓦地跳出圈子外来。 两个收住手中朴刀,看那山顶上时,却是白衣秀士王伦和杜迁,宋万,并许多小喽罗,走下山来,将船渡过了河,说道:“两位好汉,端的好两口朴刀!神出么鬼没!这个俺的兄弟豹子头林冲,青面汉,你却是谁?愿通姓名。” 那汉道:“洒家是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姓杨名志,流落在此关西,年纪小时曾应过武举,做到殿司制使官。” “道君因盖万岁山,差一般十个制使去太湖边搬运“花石纲”赴京交纳,不想洒家时乖运蹇,押着那花石纲来到黄河里,遭风打翻了船,失陷了花石纲,不能回京上任,逃去他处避难。” “如今赦了俺们罪犯,洒家今来收的一担儿钱物,待回宋都去枢密院使用,再理会本身的勾当,打从这里经过,雇请庄家挑那担儿,不想被你们夺了,可把来还洒家,如何?” 王伦道:“你莫是绰号‘青面兽’的?” 杨志道:“洒家便是。” 王伦道:“既然是杨制使,就请到山寨,吃三杯水酒,纳还行李,如何?” 杨志道:“好汉既然认得洒家,便还了俺行李,更强似请吃酒。” 王伦道:“制使,小可数年前到宋都应举时,便闻制使大名;今日幸得相见,如何教你空去?且请到山寨少叙片时,并无他意。” 杨志听说了,只得跟了王伦一行人等过了河,上山寨来。就叫朱贵同上山寨相会。 都来到寨中聚义厅上,左边一带,四把交椅,却是王伦,杜迁,宋万,朱贵,右边一带,两把交椅,上首杨志,下首林冲,都坐定了,王伦叫杀羊置酒,安排筵宴,管待杨志,不在话下。 酒至数杯,王伦心里想道:“若留林冲,实形容得我们不济,不如我做个人情,并留了杨志,与他作敌。” 因指着林冲对杨志道:“这个兄弟,他是宋都八十万禁军教头,唤做豹子头林冲,因这高太尉那厮安不得好人,把他寻事刺配沧州。” “那里又犯了事,如今也新到这里,却才制使上宋都勾当,不是王伦纠合制使,小可兀自弃文就武,来此落草,制使又是有罪的人,虽经赦宥,难复前职,亦且高俅那厮见掌军权,他如何肯容你?不如只就小寨歇马,大秤分金银,大碗吃酒肉,同做好汉,不知制使心下主意若何?” 杨志答道:“重蒙众头领如此带携,只是洒家有个亲眷,现在宋都居住,前者官事连累了,他不曾酬谢得他,今日欲要投那里走一遭,望众头领还了洒家行李,如不肯还,杨志空手也去了。” 王伦笑道:“既是制使不肯在此,如何敢勒逼入伙,且请宽心住一宵,明日早行。” 杨志大喜,当日饮酒到二更方歇,各自去歇息了。 次日早起来,又置酒与杨志送行,吃了早饭,众头领叫一个小喽罗把昨夜担儿挑了,一齐都送下山。 来到路口,与杨志作别,叫小喽罗渡河,送出大路。众人相别了,自回山寨,王伦自此方才肯教林冲坐第四位,朱贵坐第五位,从此,五个好汉在梁山泊打家劫舍,不在话下。 只说杨志出了大路,寻个庄家挑了担子,发付小喽罗自回山寨,杨志取路,不数日,来到宋都,入得城来,寻个客店,安歇下,庄客交还担儿,与了些银两,自回去了。 杨志到店中放下行李,解了腰刀,朴刀,叫店小二将些碎银子买些酒肉吃了。 过数日,央人来枢密院打点,理会本等的勾当,将出那担儿金银物买上告下,再要补殿司府制使职役。把许多东西都使尽了,方才得申文书,召去见殿帅高太尉,来到厅前。 那高俅把从前历事文书都看了,大怒道:“既是你等十个制使去运花石纲,九个回到京师交纳了,偏你这厮把花石纲失陷了!又不来首告,倒又在逃,许多事捉拿不着!今日再要勾当,虽经赦宥,所犯罪名,难以委用!” 把文书一笔都批了,将杨志赶出殿帅府来,杨志闷闷不已,只到客店中,思量:“王伦劝俺,也见得是,只是洒家清白姓字,不肯将父母遗礼来点污了,指望把一身本事,边庭上一枪一刀,博个封妻荫子,也与祖宗争口气,不想又吃这一闪!——高太尉你忒毒害,恁地刻薄!” 心中烦恼了一回,在客店里又住几日,盘缠使尽了,杨志寻思道:“却是怎地好?只有祖上留下这口宝刀,从来跟着洒家,如今事急无措,只得拿去街上货卖,得千百贯钱钞好,好做盘缠,投往他处安身。” 当日将了宝刀插了草标儿,上市去卖,走到马行街内,立了两个时辰,并无一个人问。 将立到晌午时分,转来到天汉州桥热闹处去卖,杨志立未久,只见两边的人都跑入河下巷内去躲,杨志看时,只见都乱撺,口里说道:“快躲了!大虫来也!” 杨志道:“好作怪!这等一片锦秀城池,却拿得大虫来?” 当下立住脚看时,只见远远地黑凛凛一条大汉,吃得半醉,一步一颠撞将来。 杨志看那人时,却是京师有名的破落户泼皮,叫做没毛大虫牛二,专在街上撒泼,行凶,撞闹,连为几头官司,开封府也治他不下,以此,汉城人见那厮来都躲了。 却说牛二抢到杨志面前,就手里把那口宝刀扯将出来,问道:“汉子,你这刀要卖几钱?” 杨志道:“祖上留下宝刀,要卖三千贯。” 牛二喝道:“甚么鸟刀!要卖许多钱!我三十文买一把,也切得肉,切得豆腐!你的鸟刀有甚好处,叫做宝刀?” 杨志道:“洒家的须不是店上卖的白铁刀,这是宝刀。” 牛二道:“怎地唤做宝刀?” 杨志道:“第一件,砍铜剁铁,刀口不卷,第二件,吹毛得过,第三件,杀人刀上没血。” 牛二道:“你敢剁铜钱么?” 杨志道:“你便将来,剁与你看。” 牛二便去州桥下香椒铺里了二十文当三钱,一垛儿将来放在州桥栏干上,叫杨志道:“汉子,你若剁得开时,我还你三千贯!” 那时看的人虽然不敢近前,向远远地围住了望。 杨志道:“这个直得甚么!” 把衣袖卷起,拿刀在手,看较准,只一刀把铜钱剁做两半,众人喝采。 牛二道:“喝甚么鸟采!——你且说第二件是甚么?” 杨志道:“吹毛得过,若把几根头发,往刀口上只一吹,齐齐都断。” 牛二道:“我不信!” 自把头上拔下一把头发,递与杨志,“你且吹我看。” 杨志左手接过头发,照着刀口上尽气力一吹,那头发都做两段,纷纷飘下地来,众人喝彩,看的人越多了。 牛二又问:“第三件是甚么?” 杨志道:“杀人刀上没血。” 牛二道:“怎地杀人刀上没血?” 杨志道:“把人一刀砍了,并无血痕,只是个快。” 牛二道:“我不信!你把刀来剁一个人我看。” 杨志道:“禁城之中,如何敢杀人,你不信时,取一只狗来杀与你看。” 牛二道:“你说杀人,不曾说杀狗!” 杨志道:“你不买便罢,只管缠人做什么?” 牛二道:“你讲来我看!” 杨志道:“你只顾没了当!洒家又是你撩拨的!” 牛二道:“你敢杀我?” 杨志道:“和你往日无冤,昔日无雠,一物不成,两物见在,没来繇杀你做甚么。” 牛二紧揪住杨志,说道:“我偏要买你这口刀!” 杨志道:“你要买,将钱来!” 牛二道:“我没钱!” 杨志道:“你没钱,揪住洒家怎地?” 牛二道:“我要你这口刀!” 杨志道:“我不与你!” 牛二道:“你好男子,剁我一刀!” 杨志大怒,把牛二推了一脚。 牛二爬将起来,钻入杨志怀里。 杨志叫道:“街坊邻舍都是证见,杨志无盘缠,自卖这口刀,这个泼皮强夺洒家的刀,又把俺打!” 街坊人都怕这牛二,谁敢向前来劝,牛二喝道:“你说什么,便打杀,直甚么!” 口里说,一面挥起右手,一拳打来。 杨志霍地躲过,拿着刀抢入来;一时性起,往牛二颡根上搠个着,扑地倒了,杨志赶入去,把牛二胸脯上又连搠了两刀,血流满地,死在地上。 杨志叫道:“洒家杀死这个泼皮,怎肯连累你们,泼皮既已死了,你们都来同洒家去官府里出首!” 坊隅众人慌忙拢来,随同杨志,径役开封府出首,正值府尹坐衙,杨志拿着刀,和地方邻舍众人都上厅来,一齐跪下,把刀放在面前。 杨志道:“小人原是殿司使,为因失陷花石纲,削去本身职役,无有盘缠,将这口刀在街货卖,不期被个泼皮破落户牛二强夺小人的刀,又用拳打小人,因此一时性起,将那人杀死,众邻舍都是证见。” 众人亦替杨志告诉分诉了一回。 府尹道:“既是自行前来出首,免了这厮入门的款打。” 且交取一面枷枷了,差两员相官,带了仵什行人,监押杨志并众邻舍一千人犯都来天汉州桥边登场检验了,叠成文案。 众邻舍都出了供状保放,随衙听候当厅发落,将杨志於死囚牢里监守。 牢里众多押牢,禁子,节级见说杨志杀死没毛大虫牛二,都可邻他是个好男子,不来问他取钱,又好生看觑他。 天汉州桥下众人为是杨志除了街上害人之物,都敛些盘缠,凑些银两来与他送饭,上下又替他使用。 推司也觑他是个有名的好汉,又与宋都街上除了一害,牛二家又没苦主,把款状都改得轻了,三推六问,却招做“一时斗殴杀伤,误伤人命”待了六十日限满,当厅推司禀过府尹,将杨志带出厅前,除了长枷,断了二十脊杖,唤个文墨匠人刺了两行“金印,”迭配bj大名府留守司充军,那口宝刀没官入库... 当厅押了文牒,差两个防送公人,免不得是张龙,赵虎,把七斤半铁叶盘头护身枷钉了,分付两个公人,便叫监押上路。 天汉州桥那几个大户科敛些银两钱物,等候杨志到来,请他两个公人一同到酒店里吃了些酒食,把出银两赍发两位防送公人,说道:“杨志个好汉,与民除害,今去bj,路途中望乞二位上下照觑,好生看他一看。” 张龙,赵虎道:“我两个也佑他是好汉,亦不必你众位分付,但请放心。” 杨志谢了众人。其余多的银两尽送与杨志做盘缠,众人各自散了,只说杨志同两个公人来到原下的客店里算还了房钱,饭钱,取了原寄的衣服,行李,安排些酒食请了两个公人,寻医士赎了几个棒疮的膏药贴了棒疮,便同两个公人上路。 三个往bj进发,五里单牌,十里支牌,逢州过县,买些酒肉,不时请张龙,赵虎吃。 三个在路,夜宿旅馆,晓行驿道,不数日,来到bj,入得城中,寻个客店安下。 原来bj大名府留守司,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最有权势,那留守唤作梁中书,讳世杰,他是宋都当朝太师蔡京的女婿。 当日是二月初九日,留守升厅,两个公人接杨志到留守司厅前,呈上开封府公文。 梁中书看了,原在宋都时也曾认得杨志,当下一见了,备问情繇,杨志便把高太尉不容复职,使尽钱财,将宝刀货卖,因而杀死牛二的实情,通前一一告禀了。 梁中书听得大喜,当厅就开了枷,留在厅前听用,押了批文与两个公人自回宋都,不在话下。 只说杨志自在梁中书府中早晚殷听候使唤,梁中书见他谨勤,有心要抬举他,欲要迁他做个军中副牌,月支一分请受,只恐众人不服。 因此,传下号令,教军政司告示大小诸将人员来日都要出东郭门教场中去演武试艺... 第二十章 第92章 当晚,梁中书唤杨志到厅前告知,杨志道:“小人应过武举出身,曾做殿司制使职役,这十八般武艺,自小习学,今日蒙恩相抬举,如拨云见日一般,杨志若得寸进,当效衔环背鞍之报。” 梁中书大喜,赐与一副衣甲当夜无事... 次日,天晓,时当二月中旬,正值风和日暖,梁中书早饭已罢,带领杨志上马,前遮后拥,往东郭门来。 到得教场中,大小军卒并许多官员接见,就演武得前下马,到厅上正面撒着一把浑银交椅坐上。 左右两边齐臻臻地排着两行官员:指挥使,团练使,正制使,统领使,牙将,校尉,正牌军,副牌军。 前后周围恶狠狠地列着百员将校,正将台上立着两个都监∶一个唤做李天王李成,一个唤做闻大刀闻达,二人皆有万天不当之勇,统领着许多军马,一齐都来朝着梁中书呼二声喏。 却早将台上坚起一面黄旗来,将台两边,天右列着三五十对金鼓手,一齐发起擂来,品了三通画角,发了三通擂鼓,教场里面谁敢高声。 又见将台上竖起一面净平旗来,前后五军一齐整肃,将台上把一面引军红旗麾动,只见鼓声响处,五百军列成两阵,军士各执器械在手。 将台上又把白旗招动,两阵马军齐齐地都立在面前,各把马勒住,梁中书传下令来,叫唤副牌军周谨向前听令。 右阵里周谨听得呼唤,跃马到厅前,跳下马,插了枪,暴雷也似声个大喏。 梁中书道:“这副牌军施逞本身武艺。” 周谨得了将令,绰枪上马,在演武厅前,左盘右旋,右旋左盘,将手中枪使了几路,众人喝采。 梁中书道:“叫宋都拨来的军健杨志。” 杨志转过厅前,唱个大喏,梁中书道:“杨志,我知你原是宋都殿司府制使军官,犯罪配来此间,即日盗贼猖狂,国家用人之际。你敢与周谨比试武艺高低?如若赢得,便迁你充其职役。” 杨志道:“若蒙恩相差遣,安敢有违钧旨。” 梁中书叫取一匹战马来,教甲仗库随行官吏应付军器;教杨志披挂上马,与周谨比试。杨志去厅后把夜来衣甲穿了;拴束罢,带了头盔弓箭腰刀,手拿长枪,上马从厅后跑将出来。 周谨,杨志两个勒马在门旗下,正欲交战交锋。只见兵马都监闻达喝道:“且住!”自上厅来禀复梁中书道:“复恩相:论这两个比试武艺,虽然未见本事高低,枪刀本是无情之物,只宜杀贼剿寇,今日军中自家比试,恐有伤损,轻则残疾,重败致命。此乃于军不利。可将两根枪去了枪头,各用毡片包裹,地下蘸了石灰,再各上马,都与皂衫穿着,但用枪杆厮搠;如白点多都当输。” 梁中书道:“言之极当。”随即传今下去。 两个领了言语,向这演武厅后去了枪尖,都用毡片包了,缚成骨朵;身上各换了皂衫,各用枪去石灰桶里蘸了石灰,再各上马,出到阵前。 那周谨跃马挺枪,直取杨志;这杨志也拍胯下马,捻手中枪,来战周谨。两个在阵前来来往往,番番复复;搅做一团,纽做一块;鞍上人斗人,坐下马斗马。 两个斗了四五十合,看周谨时,恰似打翻了豆腐的,斑斑点点,约有三五十处;看杨志时,只有左肩胛下一点白。 梁中书大喜,叫换周谨上厅,看了迹,道:“前官参你做个军中副牌,量你这般武艺,如何南征北讨?怎生做得正请受的副牌?教杨志替此人职役。” 管军兵马都监李成上厅禀复梁中书道:“周谨枪法生疏,弓马熟娴;不争把他来退了职事,恐怕慢了军心。再教周谨与杨志比箭如何?” 梁中书道:“言之极当。” 再传下将令来,叫杨志与周谨比箭,两个得了将令,都插了枪,各关了弓箭,杨志就弓袋内取出那张弓来,扣得端正,擎了弓,跳上马,跑到厅前,立在马上。 欠身禀复道:“恩相,弓箭发出,事不容情;恐有伤损,乞请钧旨。” 梁中书道:“武夫比试,何虑伤残?但有本事,射死勿论。” 杨志得令,回到阵前,李成传下言语,叫两个比箭好汉各关与一面遮箭牌防护身体,两个各领了遮箭防牌,绾在臂上,杨志说道:“你先射我三箭,后却还你三箭。” 周谨听了,恨不得把杨志一箭射个透明,杨志终是个军官出身,识破了他手段,全不把他为事,当时将台上早把青旗麾动,杨志拍马往南边去。 周谨纵马赶来,将缰绳搭在马鞍上,左手拿着弓,右手搭上箭,拽得满满地,往杨志后心飕地一箭。 杨志听得背后弓弦响,霍地一闪,去镫里藏身,那枝箭早射个空,周谨见一箭射不着,却早慌了,再去壶中急取第二枝箭来,搭上了弓弦,觑 的杨志较亲,望后心再射一箭,杨志听得第二枝箭来,却不去镫里藏身。 那枝箭风也似来,杨志那时也取弓在手,用弓梢只一拨,那枝箭滴溜溜拨下草地里去了。 周谨见第二枝箭又射不着,心里越慌,杨志的马早跑到教场尽头,霍地把马一兜,那马便转身往正厅上走回来,周谨也把马只一勒,那马也跑回,就势里赶将来。 去那绿茸茸芳草地上,八个马蹄翻盏,撮钹相似,勃喇喇地风团儿也似般走,周谨再取第三枝箭搭在弓弦上,扣得满满地,尽平生气力,眼睁睁地看着杨志后心窝上只一箭射将来。 杨志听得弓弦响,纽回身,就鞍上把那枝箭只一绰,绰在手里,便纵马入演武厅前,撇下周谨的箭。 梁中梁书见了,大喜,便下号令,却叫杨志也射周谨三箭。将台上又把青旗麾动。周谨撇了弓箭,拿了防牌在手,拍马望南而走。杨志在马上把腰只一纵,略将脚一拍,那马泼喇喇的便赶。 杨志先把弓虚扯一扯,周谨在马上听得脑后弓弦响,扭转身来,便把防牌来迎,却早接个空。周谨寻思道:“那厮只会使枪,不会射箭。等他第二枝箭再虚诈时,我便喝住了他,便算我赢了。” 周谨的马早到教场南尽头,那马便转往演武厅来。杨志的马见周谨马跑转来,那马也便回身。 杨志早去壶中掣出一枝箭来,搭在弓弦上,心里想道:“射中他后心窝,必至伤了他性命。我和他又没冤雠,洒家只射他不致命处便了。” 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婴孩,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说时迟,那时快,一箭正中周谨左肩,周谨措手不及,翻身落马。 那匹空马直跑过演武厅背后去了。众军卒自去救那周谨去了,梁中书见了大喜,叫军政司便呈文案来,叫杨志替了周谨职役。 杨志神色不动,下了马便向厅前来拜谢恩相,充其职役,不想阶下左边转上一个人来,叫道:“休要谢职!我和你两个比试!” 杨志看那人时,身材七尺以上长短,面圆耳大,唇阔口方,腮边一部落腮胡须,威风凛凛,相貌堂堂,直到梁中面前声了喏,禀道:“周谨患病未痊,精神不到,因此误输与杨志,小将不才,愿与杨志比试武艺,如若小将折半点便宜与杨志,休教截替周谨便教杨志替了小将职役,虽死而不怨。” 梁中书看时,不是别人,却是大名府留守司正牌军索超,为是他性急,撮盐入火,为国家面上只要争气,当先厮杀,以此人都叫他做急先锋。 李成听得,便下将台来,直到厅前禀复道:“相公,这杨志既是殿司制使,必然好武艺,须周谨不是对手。正好与索正牌比试武艺,便见优劣。” 梁中书听了,心中想道:“我指望一力要抬举杨志,众将不伏;一发等他赢了索超,他们也死而无怨,却无话说。”梁中书随即唤杨志上厅,问道:“你与索超比试武艺,如何?” 杨志禀道:“恩相将令,安敢有违。” 梁中书道:“既然如此,你去厅后换了装束,好生披挂。” 教甲仗库随行官吏取应用军器给与,就叫:“牵我的战马借与杨志骑,小心在意,休觑得等闲。” 杨志谢了,自去结束,却说李成对索超道:“你却难比别人,周谨是你徒弟,先自输了,你若有些疏失,吃他把大名府军官都看得轻了,我有一匹惯曾上阵的战马并一副披挂,都借与你,小心在意,休教折了锐气!” 索超谢了,也自去结束。 梁中书起身,走出阶前来,从人移转银交椅,直到月台栏干边放下,梁中书坐定,左右侍候两行,打伞的撑开那把银葫芦顶茶褐罗三檐凉伞来盖定在梁中书背后。 将台上传下将令,早把红旗招动,两边金鼓齐鸣,发一通擂,去那教场中两阵内各放了个炮。 炮响处,索超跑马入阵内,藏在门旗下,杨志也从阵前跑马入军中,直到门旗背后,将台上又把黄旗招动,又发了一通擂。 两军齐呐一声喊,教场中谁敢做声,静荡荡的,再一声锣响,扯起净平白旗,两下众官没一个敢走动胡言说话,静静地立着,将台上又青旗招动。 只见第三通战鼓响处,去那左边阵内门旗下,看看分开鸾铃响处,闪出正牌军索超,直到阵前,兜住马,拿军器在手,果是英雄! 但是∶头戴一顶熟钢狮子盔,脑袋斗后来一颗红缨,身披一副铁叶攒成铠甲,腰系一条金兽面束带,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上笼着一领绯红团花袍,上面垂两条绿绒缕领带,下穿一支斜皮气跨靴,左带一张弓,右悬一壶箭,手里横着一柄金蘸斧,坐下李都监那匹惯战能征雪白马。 右边阵内门旗下,看看分开,鸾铃响处,杨志提手中枪出马直至阵前,勒住马,横着枪在手,果是勇猛! 但见:头戴一顶铺霜耀日盔,上撒着一把青缨;身穿一副钓嵌梅花榆叶甲,系一条红绒打就勒甲条,前后兽面掩心,上笼着一领白罗生色花袍,垂着条紫绒飞带,脚登一支黄皮衬底靴;一张皮靶弓,数根凿子箭;手中挺着浑铁点钢,枪骑的是梁中书那匹火块赤千里嘶风马。 两边军将暗暗地喝采:虽不知武艺如何,先见威风出众。 正南上旗牌官拿着销金“令”字旗,骤马而来,喝道:“奉相公钧旨,教你两个俱各用心,如有亏误处,定行责罚,若是赢时,多有重赏。” 二人得令,纵马出阵,都到教场中心,两马相交,二般兵器并举,索超忿怒,抡手中大斧,拍马来战杨志;杨志逞威,捻手中神枪来迎索超。 两个在教场中间,将台前面。二将相交,各赌平生本事。一来一往,一去一回;四条手臂纵横,八支马蹄撩乱。两个斗到五十余合,不分胜败,月台上梁中书看得呆了。两边众军官看了,喝采不迭。 阵前上军士们互相厮觑,道:“我们做了许多年军,也曾出了几遭征,何曾见这等一对好汉厮杀!” 李成,闻达,在将台上不住声叫道:“好斗!” 闻达心上只恐两个内伤了一个,慌忙招呼旗牌官飞来与他分了,讲台上忽的一声锣响,杨志和索超斗到是处,各自要争功,哪里肯回马,旗牌官飞来叫道:“两个好汉歇了,相公有令!” 杨志,索超,方才收了手中军器,勒坐下马,各跑回本阵来,立马在旗下看那梁中书,只等将令。 李成,闻达,下将台来,直到月台下,禀复梁中书道:“相公,据说武艺一般,皆可重用。” 梁中书大喜,传下将令,唤杨志,索超。旗牌官传令,唤两个到厅前,都下了马。 小校接了二人的军器。两个都上厅来,躬身听令,梁中书叫取两锭白银两副表礼来赏赐二人,就叫军政司将两个都升做管军提辖使,便叫贴了文案,从今日便参了他两个。 索超,杨志,都拜谢了梁中书,将着赏赐下厅来,解了枪刀弓箭,卸了头盔衣甲,换了衣裳,索超也自去了披挂,换了锦袄,都上厅来,再拜谢了众军官... 第二十一章 第93章 梁中书叫索超,杨志,两个也见了礼,入班做了提辖。 众军卒打着得胜鼓,把着那金鼓旗先散梁中书和大小军官都在演武厅上筵宴。 看看红日西沉,筵席已罢,梁中书上了马,众官员都送归府。 马头前摆着这两个新参的提辖,上下肩都骑着马,头上都带着红花,迎入东郭门来。 两边街道,扶老携幼,都看了欢喜。 梁中书在马上问道:“你那百姓欢喜为何?” 众老人都跪了禀道:“老汉等生在bj,长在大名,从不曾见今日这等两个好汉将军比试!今日教场中看了这般敌手,如何不欢喜!” 梁中书在马上听了欢喜,回到府中,众官各自散了。 索超自有一班弟兄请去作庆饮酒,杨志新来,未有相识,自去梁府宿歇,早晚殷勤听候使唤,都不在话下。 自东郭演武之后,梁中书十分爱惜杨志,早晚与他并不相离,月中又有一分情受,自渐渐地有人来结识他。 那索超见了杨志手段高强,心中也自钦伏,不觉光阴迅速,又早春尽夏来,时逢端午,蕤宾节至。 梁中书与蔡夫人在后堂家宴,庆贺端阳,酒至数杯,食供两套,只见蔡夫人道:“相公自从出身,今日为一统帅,掌握国家重任,这功名富贵从何而来?” 梁中书道:“世杰自幼读书,颇知经史,人非草木,岂不知泰山之恩,提携之礼,感激不尽!” 蔡夫人道:“相公既知我父恩德,如何忘了他生辰?” 梁中书道:“下官如何不记得泰山是六月十五日生辰,已着人将十万贯收买金珠宝贝,送上京师庆寿。” “一月之前,干人都关领去了,见今九分齐备,数日之间,也待打点停当,差人起程,只是一直在踌躇,上年收买了许多玩器并金珠宝贝,使人送去,不到半路,尽被贼人劫了,枉费了这一遭财物,至今严捕贼人不获,今年叫谁人去好?” 蔡夫人道:“帐前见有许多军校,你选择知心腹的人去便了。” 梁中书道:“尚有四五十日,早晚催并礼物完足,那时选择去人去迟,夫人不必挂心,世杰自有理会。” 当日家宴,午牌至二更方散,自此不在话下。 却说山东济州郓城县新到任一个知县,姓时,名文彬。 当日升厅公座,左右两边排着公吏人等,知县随即叫唤尉司捕盗官员并两个巡捕都头,本县尉司管下有两个都头∶一个唤做步兵都头,一个唤做马兵都头。 这马兵都头管着二十匹坐马弓手,二十个士兵;那步兵都头管着二十个使枪的头目,一十个士兵。 这马兵都头姓朱,名仝,身长八尺四五,有一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模样,满县人都称他做“美髯公”。 原是本处富户,只因他仗义疏财,结识江湖上好汉,学得一身好武艺。 那步兵都头姓雷,名横,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有一部扇圈胡须,为他膂力过人,能跳三二丈阔涧,满县人都称他做“插翅虎”。 原是本县打铁匠人出身,后来开张碓房,杀牛放赌,虽然仗义,只有些心地褊窄,也学得一身好武艺。 那朱仝,雷横,两个专管擒拿贼盗,当日,知县呼唤两个上厅来,声了喏,取台旨。 知县道:“我自到任以来,闻知本府济州管下所属水乡梁山泊贼盗,聚众打劫,拒敌官军,亦恐各乡村盗贼猖狂,小人甚多。” “今唤你等两个,休辞辛苦,与我将带本管士兵人等,一个出西门,一个出东门,分投巡捕,若有贼人,随即剿获甲解。” “不可扰动乡民,体知东溪村山上有株大红叶树,别处皆无,你们众人采几片来县里呈纳,方表你们曾巡到那里,若无红叶,便是汝等虚妄,定行责罚不恕。” 两个都领了台旨,各自回归,点了本管士兵,分投自去巡察。 不说朱仝引人出西门,自去巡捕,雷横当晚引了二十个士兵出东门绕村巡察,遍地里走了一遭,回来到东溪村山上,众人采了那红叶,就下村来。 行不到三二里,早到灵官庙前,见殿门不关,雷横道:“这殿里又没有庙祝,殿门不关,莫不有歹人在里面么?我们直入去看一看。” 众人拿着火一齐将入来,只见供桌上赤条条地睡着一个大汉。 天道又热,那汉子把些破衣裳团做一块作枕头枕在项下,沉睡在供桌上。 雷横看了道:“好怪!懊怪!知县相公忒神明!原来这东溪村真个有贼!” 大喝一声,那汉却待要挣挫,被二十个士兵一齐向前,把那汉子一条索绑住,押出庙门,投一个保正庄上来。 雷横来到灵官殿上,见了这条大汉睡在供卓上,众土兵向前,把条索子绑了,捉离灵官殿来。 天色却早是五更时分,雷横道:“我们且押这厮去晁保正庄上,讨些点心吃了,却接去县里取问。” 一行众人却都奔这保正庄上来,原来那东溪村保正,姓晁名盖,祖是本县本乡富户,平生仗义疏财,专爱结识天下好汉。 但有人来投奔他的,不论好歹,便留在庄上住,若要去时,又将银两赍助他起身。 最爱刺枪使棒,亦自身强力壮,不娶妻室,终日只是打熬筋骨。 郓城县关下东门外有两个村坊,一个东溪村,一个西溪村,只隔着一条大溪,当初这西溪村常常有鬼白日迷人,下水在溪里,无可奈何。 忽一日,有个僧人经过,村中人备细说知此事,僧人指个去处,教用青石凿个宝塔,放于所在,镇住溪边。 其实西溪村的鬼,都赶过东溪村来,那时晁盖得知了大怒,从溪里走将过去,把青石宝塔独自夺了过来东溪边放下。 因此人皆称他做托塔天王,晁盖独霸在那村坊,江湖上都闻他名字,却早雷横并土兵押着那汉,来到庄前敲门。 庄里庄客闻知,报与保正,此时晁盖未起。听得报是雷都头到来,慌忙叫开门,庄客开得庄门,众土兵先把那汉子吊在门房里,雷横自引了十数个为头的人,到草堂上坐下。 晁盖起来接待,动问道:“都头有甚公敢到这里?” 雷横答道:“奉知县相公钧旨,着我与朱仝两个,引了部下土兵,分投下乡村各处巡捕贼盗,因走得力乏,欲得少歇,迳投贵庄暂息,有请保正安寝。” 晁盖道:“这个何碍。” 一面叫庄客安排酒食管待,先把汤来吃,晁盖动问道:“弊村曾拿得个把小小贼么?” 雷横道:“却在前面灵官殿上,有个大汉睡着在那,我看那厮不是良善君子,以定是醉了,就便着我们把索子缚绑了,本待便解去县里见官。” “一者忒早些,二者也要教保正知道,恐日后父母官问时,保正也好答应,现今吊贵庄门房里。” 晁盖听了,记在心,称谢道:“多亏都头见报。” 少刻,庄客捧出盘馔酒食,晁盖喝道:“此间不好说话,不如去后厅轩下稍坐。” 便叫庄客里面点起灯烛,请都头到里面酌杯。晁盖坐了主位,雷横坐了客席。 两个坐定,庄客铺下果品、按酒、菜蔬、盘馔,庄客一面筛酒,晁盖又叫置酒与土兵众人吃。庄客请众人,都引去廊下客位里管待。 大盘酒肉,只管叫众人吃,晁盖一头相待雷横吃酒,一面自肚里寻思:“村中有甚小贼吃他拿了?我且自去看是谁。” 相陪吃了五七杯酒,便叫家里一个主管出来:“陪奉都头坐一坐,我去净了手便来。” 那主管陪侍着雷横吃酒。晁盖却去里面拿了个灯笼,迳来门楼下看时,土兵都去吃酒,没一个在外面。 晁盖便问看门的庄客:“都头拿的贼吊在哪里?” 庄客道:“在门房里关着。” 晁盖去推开门,打一看时,只见高高吊起那汉子在里面,露出一身黑肉,下面抓紥起两条黑黝黝毛腿,赤着一双脚。 晁盖把灯照那人脸时,紫黑阔脸,鬓边一搭朱砂记,上面生一片黑黄毛。 晁盖便问道:“汉子,你是哪里人?我村中不曾见有你。” 那汉道:“小人是远乡客人,来这里投奔一个人,却把我来那做贼,我须有分辨处。” 晁盖道:“你来我这村中投奔谁?” 那汉道:“我来这村里投奔一个好汉。” 晁盖道:“这好汉叫做甚么?” 那汉道:“他唤做晁保正。” 晁盖道:“你却寻他有甚勾当?” 那汉道:“他是天下闻名的义士好汉,如今我有一套富贵,来与他说知,因此而来。” 晁盖道:“你且住,知我便是晁保正,却要我救你,你只认我做娘舅之亲,少刻,我送雷都头那人出来时,你便叫我做阿舅,我便认你做外甥。” “只说四五岁离了这里,今番来寻阿舅,因此不认得。” 那汉道:“若得如此救护,深感厚恩。义士提携则个。” 晁盖提了灯笼,自出房来,仍旧把门拽上,急入后厅来,见雷横说道:“甚是慢客。” 雷横道:“且是多多相扰,理甚不当。” 两个又吃了数杯酒,只见窗子外射入天光来,雷横道:“东方动了,小人告退,好去县画卯。” 晁盖道:“都头官身,不敢久留,若再到敝村公干,千万来走一遭。” 雷横道:“却得再来拜望,不须保正分付,请保正免送。” 晁盖道:“却罢,也送到庄门口。” 两个同走出来,那伙土兵众人,都得了酒食,吃得饱了,各自拿了枪棒,便去门房里解了那汉,被剪缚着,带出门外。 晁盖见了,说道:“好条大汉!” 雷横道:“这厮便是灵官庙里捉的贼。” 说犹未了,只见那汉叫一声:“阿舅,救我则个!” 晁盖假意看他一看,喝问道:“兀的这厮不是王小三么?” 那汉道:“我便是,阿舅救我!” 众人吃了一惊,雷横便问晁盖道:“这人是谁?如何却认得保正?” 晁盖道:“原来是我外甥王小三,这厮如何却在庙里歇?乃是家姐的孩儿,从小在这里过活,四五岁时,随家姐夫和家姐上南京去住,已去了十数年。” “这厮十四五岁,又来走了一遭,跟个本京客人来这里贩枣子,向后再不曾见面。多听得人说,这厮不成器,如何却在这里?” “小可本也认他不得,为他鬓边有这一搭朱砂记,因此影影认得。” 晁盖喝道:“小三!你如何不迳来见我,却去村中做贼?” 那汉叫道:“阿舅,我不曾做贼。” 晁盖喝道:“你既不做贼,如何拿你在这里?” 夺过土兵手里棍棒,匹头匹脸便打,雷横并众人劝道:“且不要打,听他说。” 那汉道:“阿舅息怒,且听我说,自从十四五岁时来走了这遭,如今不是十年了?昨夜路上多吃了一杯酒,不敢来见阿舅,权去庙里睡得醒了,却来寻阿舅,不想被他们不问事由,将我拿了,却不曾做贼。” 且说晁盖拿起棍来又要打,口里骂道:“畜生!你却不迳来见我,我家中没得与你吃,辱莫杀人!” 雷横劝道:“保正息怒,你令甥本不曾做贼,我们见他偌大一条大汉,在庙里睡得跷蹊,亦且面生,又不认得,因此设疑,捉了他来这里,若早知是保正的令甥,定不拿他。” 唤土兵快解了绑缚的索子,放还保正,众土兵登时解了那汉,雷横道:“保正休怪,早知是令甥,不致如此,甚是得罪,小人们回去。” 晁盖道:“都头且住,请入小庄,再有话说。” 雷横放了那汉,一齐再入草堂里来,晁盖取出十两花银,送与雷横道:“都头休轻微,望赐笑留。” 雷横道:“不当如此。” 晁盖道:“若是不肯收受时,便是怪小人。” 雷横道:“既是保正厚意,权且收受,改日却得报答。” 晁盖叫那汉拜谢了雷横,晁盖又取些银两,赏了众土兵,再送出庄门外。 雷横相别了,引着土兵自去,晁盖却同那汉到后轩下,取几件衣裳与他换了,取顶头巾与他带了,便问那汉姓甚名谁,何处人氏... 第二十二章 第94章 那汉道:“小人姓刘名唐,祖贯东潞人氏,因这鬓边有这搭朱砂记,人都唤小人做赤发鬼,特地送一套富贵来与保正哥哥。” “昨夜晚了,因醉倒在庙里,不想被这厮们捉住,绑缚了来,正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今日幸得到此,哥哥坐定,受刘唐四拜。” 拜罢,晁盖道:“你且说送一套富贵与我,见在何处?” 刘唐道:“小人自幼飘荡江湖,多走途路,专好结识好汉,往往多闻哥哥大名,不期有缘得遇。曾见山东,河北做私商的,多曾来投奔哥哥,因此刘唐敢说这话,这里别无外人,方可倾心吐胆对哥哥说。” 晁盖道:“这里都是我心腹人,但说不妨。” 刘唐道:“小弟打听得bj大名府梁中书,收买十万贯金珠宝贝玩器等物,送上东京,与他丈人蔡太师庆生辰,去年也曾送十万贯金珠宝贝,来到半路里,不知被谁人打劫了,至今也无捉处。” “今年又收买十万贯金珠宝贝,早晚安排起程,要赶这六月十五日生辰,小弟想此一套是不义之财,取而何碍,便可商议个道理,去半路上取了。” “天理知之,也不为罪,闻知哥哥大名,是个真男子,武艺过人,小弟不才,颇也学得本事,休道三五个汉子,便是一二千军马队中,拿条枪也不惧他。” “倘蒙哥哥不弃时,献此一套富贵,不知哥哥心内如何?” 晁盖道:“壮哉!且再计较,你既来这里,想你吃了些艰辛,且去客房里将息少歇,暂且待我从长商议,来日说话。” 晁盖叫庄客引刘唐廊下客房里歇息,庄客引到房中,也自去干事了。 且说刘唐在房里寻思道:“我着甚来由苦恼这遭?多亏晁盖完成,解脱了这件事,只叵奈雷横那厮,平白骗了晁保正十两银子,又吊我一夜,想那厮去不远,我不如拿了条棒,赶上去,齐打翻了那厮们,却夺回那银子送还晁盖,他必然敬我,此计大妙。” 刘唐便出房门,去枪架上拿了一条朴刀,便出庄门,大踏步投南赶来,此时天色已明。但见: 北斗初横,东方渐白,天涯曙色才分,海角残星暂落,金鸡三唱,唤佳人傅粉施朱,宝马频嘶,催行客争名竞利,牧童樵子离庄,牝牡牛羊出圈。 这赤发鬼刘唐,挺着朴刀,赶了五六里路,却早望见雷横引着土兵,慢慢地行将去。 刘唐赶上来,大喝一声:“兀那都头不要走!” 雷横吃了一惊,回过头来,见是刘唐着朴刀赶来。 雷横慌忙去土兵手里,夺条朴刀拿着,喝道:“你那厮赶将来做甚么?” 刘唐道:“你晓事的,留下那十两银子还了我,我便饶了你。” 雷横道:“是你阿舅送我的,干你甚事!我若不看你阿舅面上,直结果了你这厮性命,取银子?” 刘唐道:“我须不是贼,你却把我吊了一夜,又骗我阿舅十两银子,是会的将来还我,佛眼相看!你若不还,我叫你目前流血。” 雷横大怒,指着刘唐大骂道:“辱门败户的谎贼!怎敢无礼!” 刘唐道:“你那诈害百姓的人,怎敢骂我!” 雷横又骂道:“贼头贼脸贼骨头,必然要连累晁盖,你这等贼心贼肝,我行万使不得!” 刘唐大怒道:“我来和你见个输赢。” 挥着朴刀,直奔雷横,雷横见刘唐赶上来,呵呵大笑,挺手中朴刀来迎,两个就大路上厮拼。但见: 当时雷横和刘唐就路上斗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败。 众土兵见雷横赢刘唐不得,却待都要一齐上拼他,只见侧首篱门开处,一个人叫道:“你们两个好汉,且不要斗,我看了多时,权且歇一歇,我有话说。” 两个都收住了朴刀,跳出圈子外来,立住了脚。 看那人时,似秀才打扮,戴一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茶褐銮带,下面丝鞋净袜,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 这秀才乃是智多星吴用,表字学究,道号加亮先生,祖贯本乡人氏,曾有一首临江仙,赞吴用的好处: 万卷经书曾读过,平生机巧心灵,六韬三略究来精。胸中藏战将,腹内隐雄兵。 谋略敢欺诸葛亮,陈平岂敌才能,略施小计鬼神惊,名称吴学究,人号智多星。 指着刘唐叫道:“那汉且住!你因甚和都头争执?” 刘唐光着眼看吴用道:“不干你秀才事。” 雷横便道:“教授不知,这厮夜来赤条条地睡在灵官庙里,被我们拿了这厮,带到晁保正庄上,原来却是保正的外甥,看他母舅面上,放了他,晁天王请我们吃酒了,送些礼物与我。” “这厮瞒了他阿舅,直敢到这里问我去,你道这厮大胆么?” 吴用寻思道:“晁盖我都是自幼结交,但有些事,便和我相议计较,他的亲眷相识,我都知道,不曾见有这个外甥,亦且年甲也不相登,必有些跷蹊,我且劝开了这场闹,却再问他。” 吴用便道:“大汉休执迷,你的母舅与我至交,又和这都头亦过得好,他便送些人情与这都头,你却来讨了,也须坏了你母舅面皮,且看小生面,我自与你母舅说。” 刘唐道:“秀才,你不省得,这个不是我阿舅甘心与他,他诈取了我阿舅的银两,若是不还我,誓不回去。” 雷横道:“只除是保正自来取,便还他,却不还你。” 刘唐道:“你屈冤人做贼,诈了银子,怎地不还?” 雷横道:“不是你的银子,不还!不还!” 刘唐道:“你不还,只除问得我手里朴刀肯便罢。” 吴用又劝:“你两个斗了半日,又没输赢,只管斗到几时是了?” 刘唐道:“他不还我银子,只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便罢。” 雷横大怒道:“我若怕你,添个土兵来拼你,也不算好汉。我自好歹搠翻你便罢。” 刘唐大怒,拍着胸前叫道:“不怕,不怕!”便赶上来。 这边雷横便指手划脚,也赶拢来,两个又要厮拼,这吴用横身在里面劝,哪里劝得住,刘唐着朴刀,只待钻将过来。 雷横口里千贼万贼骂,挺起朴刀,正待要斗。 只见众土兵指道:“保正来了。” 刘唐回身看时,只见晁盖披着衣裳,前襟摊开,从大路上赶来,大喝道:“畜生不得无礼!” 那吴用大笑道:“须是保正亲自来,方才劝得这场闹。” 晁盖赶得气喘,问道:“怎的敢来这里斗朴刀?” 雷横道:“你的令甥拿着朴刀赶来,问我取银子。小人道不还你,我自送还保正,非干你事,他和小人斗了五十合,教授解劝在此。” 晁盖道:“这畜生!小人并不知道,都头看小人之面请回,自当改日登门陪话。” 雷横道:“小人也知那厮胡为,不与他一般见识。又劳保正远出。” 作别自去,不在话下,且说吴用对晁盖说道:“不是保正亲自来,几乎做出一场大事,这个令甥端的非凡,是好武艺,小生在篱笆里看了,这个有名惯使朴刀的雷都头,也敌不过,只办得架隔遮拦,若再斗几合,雷横必然有失性命。” “因此小生慌忙出来间隔了,这个令甥从何而来?往常时,庄上不曾见有。” 晁盖道:“却待正要来请先生到敝庄商议句话,正欲使人来,只见不见了他,枪架上朴刀又没寻处。” “只见牧童报说:‘一个大汉,拿条朴刀,望南一直赶去。’我慌忙随后追得来,早是得教授谏劝住了,请尊步同到敝庄,有句话计较计较。” 那吴用还至书斋,书房里,分付主人家道:“学生来时,说道先生今日有干,权放一日假”拽上书斋门,将锁锁了,一同晁盖、刘唐,直到晁家庄上,晁盖竟邀入后堂深处,分宾而坐。 吴用问道:“保正,此人是谁?” 晁盖道:“江湖上好汉,此人姓刘名唐,是东潞州人氏,因此有一套富贵,特来投奔我,夜来他醉卧在灵官庙里,却被雷横捉了,拿到我庄上。我因认他做外甥,方得脱身。” “他说有bj大名府梁中书,收买十万贯金珠宝贝,送上东京,与他丈人蔡太师庆生辰,早晚从这里经过,此等不义之财,取之何碍,他来的意,正应我一梦。” “我昨夜梦见北斗七星,直坠在我屋脊上,斗柄上另有一颗小星,化道白光去了,我想星照本家,安得不利?今早止正要请教授商议,不想又是这一套,此一件事若何?” 吴用笑道“小生见刘兄赶得来跷蹊,也猜个七八分了,此一事却好,只是一件,人多做不得,人少又做不得,宅上空有许多庄客,一个也用不得,如今只有保正刘兄小生三人,这件事如何团弄?” “便是保正与兄十分了得,也担负不下这段事,须得七八个好汉方可,多也无用。” 晁盖道:“莫非要应梦之星数?” 吴用便道:“兄长这一梦不凡,也非同小可!莫非北地上再有扶助的人来?” 吴用寻思了半晌,眉头一纵,计上心来,说道:“有了,有了!” 晁盖道:“先生既有心腹好汉,可以便去请来,成就这件事。” 吴用不慌不忙,叠两个指头,学究道:“我寻思起来,有三个人义胆包身,武艺出众,敢赴汤蹈火,同死同生,只除非得这三个人,方才完得这件事。” 晁盖道:“这三个确是甚么样人?姓甚名谁?何处居住?” 吴用道:“这三人是弟兄三个,在济州梁山泊边石碣村住,日常只打鱼为生,亦曾在泊子里做私商勾当,本身姓阮。弟兄三人:一个唤做立地太岁阮小二,一个唤做短命二郎阮小五,一个唤做活罗阮小七,这三个是亲兄弟。” “小生旧日在那里住了数年,与他相交时,他虽是个不通文墨的人,为见他与人结交,真有义气,是个好男子,因此和他来往,今已好两年不曾相见,若得此三人,大事必成。” 晁盖道:“我也曾闻这阮家三弟兄的名字,只不曾相会,石碣村离这里只有百十里以下路程,何不使人请他们来商议?” 吴用道:“着人去请他们,如何肯来,小生必须自去那里,凭三寸不烂之舌,说他们入伙。” 晁盖大喜道:“先生高见,几时可行?” 吴用答道:“事不宜迟,只今夜三更便去,明日晌午可到那里。” 晁盖道:“最好。” 当时叫庄客且安排酒食来吃,吴用道:“bj到东京也曾行过,只不知“生辰纲”从那条路来,再烦刘兄休辞辛苦,连夜入bj路上探听起程的日期,端的从那条路上来。” 刘唐道:“小弟只今夜也便去。” 吴用道:“且住,他生辰六月十五日,如今却是五月初头,尚有四五十日,等小生先去说了三阮弟兄回来,那时却叫刘兄去。” 晁盖道:“也是,刘兄弟只在我庄上等候。” 话休絮烦,当日吃了半晌酒食,至三更时分,吴用起来洗漱罢,吃了些早饭,讨了些银两藏在身边,穿上草鞋,晁盖,刘唐,送出庄门,吴用连夜投石碣村来... 行到晌午时分早来到那村中。 吴学究自来认得,不用问人,来到石碣村中,迳投阮小二家来,来得门前,看时,只见枯桩上缆着数支小渔船,疏篱外晒着一张破鱼网,倚山傍水,约有十数间草房。 吴用叫一声道:“二哥在家么?” 只见阮小二走将出来,头戴一顶破头巾,身穿一领旧衣服,赤着双脚,出来见了是吴用。 连忙声喏,道:“教授何来?甚风吹得到此?” 吴用答道:“有些小事,特来相浼二郎。” 阮小二道:“有何事?但说不妨。” 吴用道:“小生自离了此间,又早二年,如今在一个大财主家做门馆,他要办筵席,用着十数尾重十四五斤的金色鲤鱼,因此特地来相投足下。” 阮小二笑了一声,说道:“小人且和教授吃三杯,却说。” 吴用道:“小生的来意,也正欲要和二郎吃三杯。” 阮小二道:“隔湖有几处酒店,我们就在船里荡将过去。” 吴用道:“最好,也要就与五郎说句话,不知在家也不在?” 阮小二道:“我们一同去寻他便了...” 第二十三章 第95章 两个来到泊岸边,枯桩上缆的小船解了一支,便扶着吴用下船去了。树根头拿了一把锄头,只顾荡,早荡将开去,往湖泊里来。 正荡之间,只见阮小二把手一招,叫道:“七哥,曾见五郎么?” 吴用看时,只见芦苇中摇出一支船来,那阮小七头戴一顶遮日黑箬笠,身上穿个棋子布背心,腰系着一条生布裙,把那支船荡着,问道:“二哥,你寻五哥做甚么?” 吴用叫一声:“七郎,小生特来向央说话。” 阮小七道:“教授恕罪,好几时不曾相见。” 吴用道:“一同和二哥去吃杯酒。” 阮小七道:“小人也欲和教授吃杯酒,只是一向不曾见面。” 两支船厮跟着在湖泊里,不多时,划到个去处,团团都是水,高埠上七八间草房。 阮小二叫道:“老娘,五哥在么?” 那婆婆道:“说不得!鱼又不得打,连日去赌钱,输得没了分文,却才讨了我头上钗儿出镇上赌去了!” 阮小二笑了一声,便把船划开。 阮小七便在背后船上说道:“哥哥正不知怎地,赌钱只是输,却不晦气?莫说哥哥不赢,我也输得赤条条地!” 吴用暗想道:“中了我的计了。” 两支船厮并着投石碣村镇上来,不半个时辰,只见独木桥边,一个汉子,把着两串铜铁,下来解船。 阮小二道:“五郎来了!” 吴用看时,但见阮小五斜戴着一顶破头巾,鬓道插朵石榴花,披着一领旧布衫,露出胸前刺着的青郁郁一个豹子来,里面匾扎起裤子,上面斗着一条间道棋子布手巾。 吴用叫一声道:“五郎,得采么?” 阮小五道:“原来确是教授,好两年不曾见面,我在桥上望你们半日了。” 阮小二道:“我和教授直到你家寻你,老娘说道,出镇上赌钱去了,因此同来这里寻你,且来和教授去水阁上吃三杯。” 阮小五慌忙去桥道接了小船,跳在舱里,捉了桦楫,只一划,三支船厮并着。 划了一歇,三支船到水亭下荷花荡中,三支船都缆了,扶吴学究上了岸,入酒店里来,都到水阁内拣一副红油桌凳。 阮小二便道:“先生,休怪我三个弟兄俗,请教授上坐。” 吴用道:“却使不得。” 阮小七道:“哥哥只顾坐主位,请教授坐客席,我兄弟两个便先坐了。” 吴用道:“七郎只是性快!” 四个人坐定了,叫酒保打一桶酒来,店小二把四支大盏子摆开,铺下四双筋,放了四盘菜蔬,打一桶放在桌子上。 阮小七道:“有甚么下口?” 小二哥道:“新宰得一头黄牛,花糕也是好肥肉!” 阮小二道:“大块切十斤来。” 阮小五道:“教授休笑话,没甚孝道。” 吴用道:“倒也相扰,多激恼你们。” 阮小二道:“休恁地说。” 催促小二哥只顾筛酒,早把牛肉切做两盘,将来放在桌上,阮家三兄弟让吴用吃了几块便吃不得了,那三个狼餐虎食,吃了一回。 阮小五动问道:“教授到此贵干?” 阮小二道:“教授如今在一个大财主家做门馆教学,今来要对付十数尾金色鲤鱼,要重十四五斤的,特来寻我们。” 阮小七道:“若是没尝,要三五十尾也有,莫说十数个,再要多些,我兄弟们也包办得,如今便要重十斤的也难得!” 阮小五道:“教授远来,我们也对付十来个重五六斤的相送。” 吴用道:“小生多有银两在此,随算价钱,只是不用小的,须得十四五斤重的便好。” 阮小七道:“教授,却没讨处,便是五哥许五六斤的也不能彀,须要等得几日才得,你的船里有一桶小鳖鱼,就把来吃些。” 阮小七便去船内取将一桶小鱼上来,约有五七斤,自去灶上安排,盛做放在桌上。 阮小七道:“教授,胡乱吃些酒。” 四个又吃了一回,看看天色渐晚,吴用寻思道:“这酒店里须难说话,今夜必是他家权宿,到那里却有理会。” 阮小二道:“今夜天色晚了,请教授权在我家宿一宵,明日却再计较。” 吴用道:“小生来这里走一遭,千难万难,幸得你们弟兄今日做一处,眼见得这席酒不肯要小生还钱,今晚,借二郎家歇一夜,小生有些银子在此,相烦就此店中沽一瓮酒,买些肉,村中寻一对鸡,夜间同一醉,如何?” 阮小二道:“哪里要教授坏钱,我们弟兄自去整理,不烦恼没对付处。” 吴用道:“迳来要请你们三位,若还不依小生时,只此告退。” 阮小七道:“既是教授这般说时,且顺情吃了,却再理会。” 吴用道:“还是七郎性直爽快。” 吴用取出一两银子付与阮小七,就问主人家沽了一瓮酒,借个大瓮盛了,买了二十斤生熟牛肉,一对大鸡。 阮小二道:“我的酒钱一发还你。” 店主人道:“最好,最好。” 四人离了酒店,再下了船,把酒肉都放在船舱里,解了缆索,迳划将开去,一直投阮小二家来。 到得门前上了岸,把船仍旧缆在桩上,取了酒肉,四人一齐都到后面坐地,便叫点起灯来。 原来阮家兄弟三个,只有阮小二有老小,阮小五,阮小七都不曾婚娶。 四个在阮小二家后面水亭上坐定,阮小七宰了鸡,叫阿嫂同讨的小帮子在厨下安排。 约有一更相次,酒都搬来摆在桌上,吴用劝他兄弟们吃了几杯,又提起买鱼事来,说道:“你这里偌大一个去处,却怎地没了这等大鱼?” 阮小二道:“实不瞒教授说,这般大鱼只出梁山泊里便有,我这石碣湖中狭小,存不了这等大鱼。” 吴用道:“这里和梁山泊一望不远,相通一脉之水,如何不去打些?” 阮小二叹了一口气,道:“休说。” 吴用又问道:“二哥如何叹气?” 阮小五接了说道:“教授不知,在先这梁山泊是我弟兄们的衣食饭碗,如今绝不敢去!” 吴用道:“偌大去处,终不成官司禁打鱼鲜?” 阮小五道:“甚么官司敢来禁打鱼鲜!便是活阎王也禁治不得!” 吴用道:“既没官司禁治,如何绝不敢去?” 阮小五道:“原来教授不知来历,且和教授说知。” 吴用道:“小生却不理会得。” 阮小七接着便道:“这个梁山泊去处,难说难这!如今泊子里新有一伙强人占了,不容打鱼。” 吴用道:“小生却不知,原来如今有强人?我那里并不曾闻说。” 阮小二道:“那伙强人,为头的是个落第举子,唤做白衣秀士王伦,第二个叫做摸着天杜迁,第三个叫做云里金刚宋万。” “以下有个旱地忽律朱贵,现在李家道口开酒店,专一探听事情,也不打紧,如今新来一个好汉,是东京禁军教头,甚么豹子头林冲,十分好武艺,我们有一年多不去那里打鱼,如今泊子里把住了,绝了我们的衣饭,因此一言难尽!” 吴用道:“小生实是不知有这段事,如何官司不来捉他们?” 阮小五道:“如今那官司一处处动擅便害百姓,但一声下乡村来,先把如百姓家养的猪羊鸡鹅尽都吃了,又要盘缠打发他!如今也好教这伙人奈何那捕盗官司的人!哪里敢下乡村来!若是那上司官员差他们缉捕人来,都吓得屎尿齐流,怎敢正眼儿看他!” 阮小二道:“我虽然不打得大鱼,也省了若干科差。” 吴用道:“恁地时,那厮门倒快活?” 阮小五道:“他们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论秤分金银,一样穿锦,成瓮吃酒,大块吃肉,如何不快活?我们弟兄三个空有一身本事,怎地学得他们!” 吴用听了,暗暗地欢喜道:“正好用计了。” 阮小七说道:“‘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我们只管打鱼营生,学得他们过一日也好!” 吴用道:“这等人学他做甚么!他做的勾当不是笞仗五七十的罪犯,空自把一身虎威都撇了!倘或被官司拿住了,也是自做的罪。” 阮小二道:“如今该管官司没甚分晓,一片糊涂!千万犯了迷天大罪的倒都没事!我兄弟们不能快活,若是但有肯带挈我们的,也去了罢。” 阮小五道:“我也常常这般思量∶我弟兄三个的本事又不是不如别人。谁是识我们的!” 吴用道:“假如便有识你们的,你们便如何肯去。” 阮小七道:“若是有识我们的,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若能彀见用一日,便死了开眉展眼!” 吴用暗暗喜道:“这三个都有意了,我且慢慢地诱他。” 又劝他三个吃了两巡酒,吴用又说道:“你们三个敢上梁山泊捉这伙贼么?” 阮小七道:“便捉得他们,哪里去请赏?也吃江湖上好汉们笑话。” 吴用道:“小生短见,假如你怨恨打鱼不得,也去那里撞筹,却不是好?” 阮小二道:“老先生,你一知我弟兄们几便商量,要去入伙,听得那白衣秀士王伦的手下人都说道他心地窄狭,安不得人,前番那个东京林冲上山,怄尽他的气。” “王伦那厮不肯胡乱着人,因此,我弟兄们看了这般样,一齐都心懒了。” 阮小七道:“他们若似老兄这等康慨,爱我弟兄们便好。” 阮小五道:“那王伦若得似教授这般情分时,我们也去了多时,不到今日,我弟兄三个便替他死也甘心!” 吴用道:“量小生何足道哉,如今山东河北多少英雄豪杰的好汉。” 阮小二道:“好汉们尽有,我弟兄自不曾遇着!” 吴用道:“只次闻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你们曾认得他么?” 阮小五道:“莫不是叫做托塔天王的晁盖么?” 吴用道:“正是此人。” 阮小七道:“虽然与我们只隔得百十里路程,缘分浅薄,闻名不曾相会。” 吴用道:“这等一个人仗义疏财的好男子,如何不与他相见?” 阮小二道:“我弟兄们无事,也不曾到那里,因此不能彀与他相见。” 吴用道:“小生这几年也只在晁保正庄上左近教些村学,如今打听得他有一套富贵待取,特地来和你们商议,我等就那半路里拦住取了,如何?” 阮小五道:“这个却使不得:既是仗义疏财的好男子,我们却去坏他的道路,须吃江湖上好汉们知时笑话。” 吴用道:“我只道你们弟兄心志不坚,原来真个惜客好义!我对你们实说,果有协助之心,我教你们知此一事,我如今见在晁保正庄上住,保正闻知你三个大名,特地教我来请说话。” 阮小二道:“我弟兄三个真真实实地没半点假!晁保正敢有件奢遮的私商买卖,有心要带挈我们?一定是烦老兄来,若还端的有这事,我三个若拾不得性命帮助你时,残酒为誓,教我们都遭横事,恶病临身,死於非命!” 阮小五和阮小七把手拍着脖项,道:“这腔热血只要卖与识货的!” 吴用道:“你们三位弟兄在这里,不是我坏心术来诱你们,这件事非同小可的勾当!目今朝内蔡太师是六月十五日生辰,他的女婿是bj大名府梁中书,即日起解十万贯金珠宝贝与他丈人庆生辰,今有一个好汉,姓刘,名唐,特来报知。” “如今欲要请你去商议,聚几个好汉向山凹僻静去处取此一套不义之财,大家图个一世快活,因此,特教小生,只做买鱼,来请你们三个计较,成此一事,不知你们心意如何?” 阮小五听了道:“罢!罢!” 叫道:“七哥,我和你说甚么来?” 阮小七跳起来道:“一世的指望,今日还了愿心!正是搔着我痒处,我们几时去?” 吴用道:“请三位即便去来,明日起个五更,一齐都到晁天王庄上去。” 阮家三弟兄大喜,当夜过了一宿,次早起来,吃了早饭,阮家三弟兄分付了家中,跟着吴学究,四个人离了石碣村,拽开脚步,取路投东溪村来。 第二十四章 第96章 行了一日,早望见晁家庄,只见远远地绿槐树下,晁盖和刘唐在那里等,望见吴用吊着阮家三弟兄直到槐树前,两下都厮见了。 晁盖大喜道:“阮氏三雄,名不虚传!且请到庄里说话。” 六人俱从庄外入来,到得后堂分宾主坐定,吴用把前话说了,晁盖大喜,便叫庄客宰杀猪羊,安排烧纸。 阮氏三弟兄见晁盖人物轩昂,语言洒落,三个说道:“我们最爱结识好汉,原来只在此间,今日不得吴教授相引,如何得会!” 三个弟兄好生欢喜。当晚且吃了些饭,说了半夜话,次日天晓,去后堂前面列了金钱纸马,香花灯烛,摆了夜来煮的猪羊烧纸。 众人见晁盖如此志诚,尽皆欢喜,个个说誓道:“梁中书在bj害民,诈得钱物,却把去东京与蔡太师庆生辰,此一等正是不义之财,我等六人中,但有私意者,天诛地灭,神明鉴察。” 六筹好汉正在堂后散福饮酒,只见一个庄客报说:“门前有个先生要见保正化斋粮。” 晁盖道:“你好不晓事,见我管待客人在此吃酒,你便与他三五升米便了,何须直来问我们?” 庄客道:“小人把米与他,他又不要,只要面见保正。” 晁盖道:“一定是嫌少,你便再与他三二斗去,你说与他∶“保正今日在庄上请人吃酒,没工夫相见。”” 庄客去了多时,只见又来说道:“那先生,与了他三斗米,又不肯去,自称是一清道人,不为钱米而来,只要求见保正一面。” 晁盖道:“你这厮不会答应!便说今日委实没工夫,叫他改日却来相见拜茶。” 庄客道:“小人也是这般说,那个先生说道:‘我不为钱米斋粮,闻知保正是个义士,特求一见。’” 晁盖道:“你也这般缠!全不替我分忧!他若再嫌少时,可与他三四斗去,何必又来说?我若不和客人们饮时,便去厮见一面,打甚么紧,你去发付他罢,再休要来说!” 庄客去了没半个时辰,只听得庄门外热闹,又见一个庄客飞也似来,报道:“那先生发怒,把十来个庄客都打倒了!” 晁盖听得,吓了一惊,慌忙起身道:“众位弟兄稍坐,晁盖自去看一看。” 便从后堂出来,到庄门前看时,只见那个先生身长八尺,道貌堂堂,生得古怪,正在庄门外绿槐树下,一头打,一头口里说道:“不识好人!” 晁盖见了,叫道:“先生息怒,你来寻晁保正,无非是投斋化缘,他已与了你米,何故嗔怪如此?” 那先生哈哈大笑道:“贫道不为酒食钱米而来,我觑得十万贯如同等闲!特地来寻保正,有句话说,叵耐村夫无理,毁骂贫道,因此性发。” 晁盖道:“你可曾认得晁保正么?” 那先生道:“只闻其名,不曾见面。” 晁盖道:“小子便是,先生有甚话说?” 那先生看了道:“保正休怪,贫道稽道。” 晁盖道:“先生少礼,请到庄里拜茶,如何?” 那先生道:“多感。” 先进入庄里来,吴用见那先生入来,自和刘唐,三阮,一处躲过,晁盖请那先生到后堂吃茶已罢。 那先生道:“这里不是说话处,别有甚么去处可坐?” 晁盖见说,便邀那先生又到一处小小阁儿内,分宾坐定。 晁盖道:“不敢拜问先生高姓?贵乡何处?” 那先生答道:“贫道覆姓公孙,单讳一个胜字,道号一清先生,贫道是蓟州人氏,自幼乡中好习枪棒,学成武艺多般,人但呼为公孙胜大郎。” “为因学得一家道术,善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江湖上都称贫道做入云龙,贫道久闻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大名,无缘不曾拜识,今有十万贯金珠宝贝,专送与保正作进见之礼,未知义士肯纳受否?” 晁盖大笑道:“先生所言,莫非北地生辰纲么?” 那先生大惊道:“保正何以知之?” 晁盖道:“小子胡猜,未知合先生意否?” 公孙胜道:“此一套富贵,不可错过!古人云∶当取不取,过后莫悔,保正心下如何?” 正说之间,只见一个人从阁子外抢将入来,劈胸揪住公孙胜,说道:“好呀!明有王法,暗有神灵,你如何商量这等的勾当!我听得多是也!” 吓得这公孙胜面如土色,公孙胜正在阁儿里对晁盖说这bj生辰纲是不义之财,取之何碍,只见一个人从外面抢将入来揪住公孙胜,道:“你好大胆!却才商议的事,我都知了也!” 那人却是智多星吴学究,晁盖笑道:“教授休取笑,且请相见。” 两个叙礼罢,吴用道:“江湖上久闻人说入云龙公孙胜一清大名,不期今日此处得会。” 晁盖道:“这位秀士先生便是智多星吴学究。” 公孙胜道:“吾闻江湖上人多曾说加亮先生大名,岂知缘法却在保正庄上得会,只是保正疏财仗义,以此天下豪杰都投门下。” 晁盖道:“再有几个相识在里面,一发请进后堂深处相见。” 三个人入到里面,就与刘唐,三阮,都相见了,众人道:“今日此一会应非偶然,须请保正哥哥正面而坐。” 晁盖道:“量小子是个穷主人,怎敢占上!” 吴用道:“保正哥哥年长,依着小生,且请坐了。” 晁盖只得坐了第一位,吴用坐了第二位,公孙胜坐了第三位,刘唐坐了第四位,阮小二坐了第五位,阮小五坐了第六位,阮小七坐了第七位,却才聚义饮酒,重整杯盘,再备酒肴,众人饮酌。 吴用道:“保正梦见北斗七星坠在屋脊上,今日我等七人聚义举事,岂不应天垂象?此一套富贵,唾手而取,前日所说央刘兄去探听路程从哪里来,今日天晚,来早便请登程。” 公孙胜道:“这一事不须去了,贫道已打听知他来的路数了,只是黄泥冈大路上来。” 晁盖道:“黄泥冈东十里路,地名安桨村,有一个闲汉叫做“白日鼠”白胜,也曾来投奔我,我曾赍助他盘缠。” 吴用道:“北斗上白光莫不是应在这人?自有用他处。” 刘唐道:“此处黄泥冈较远,何处可以容身?” 吴用道:“只这个白胜家,便是我们安身处,亦还要用了白胜。” 晁盖道:“吴先生,我等还是软取?却是硬取?” 吴用笑道:“我已安排定了圈套,只看他来的光景,力则力取,智则智取,我有一条计策,不知中你们意否?如此如此。” 晁盖听了大喜,颠着脚,道:“好妙计!不枉了称你做智多星!果然赛过诸葛亮!好计策!” 吴用道:“休得再提,常言道∶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只可你知我知。” 晁盖便道:“阮家三兄且请回归,至期来小庄聚会,吴先生依旧自去教学,公孙先生并刘唐只在敝庄权住。” 当日饮酒至晚,各自去客房里歇息,次日五更起来,安排早饭吃了,晁盖取出三十两花银送与阮家三兄弟,道:“权表薄意,切勿推却。” 三阮哪里肯受,吴用道:“朋友之意,不可相阻。” 三阮方才收了银两,一齐送出庄外来,吴用附耳低言道:“这般这般,至期不可有误。” 三阮相别了,自回石碣村去,晁盖留住公孙胜,刘唐在庄上,吴学究常来议事。 话休絮烦,bj大名府梁中书,收买了十万贯庆贺生辰礼物完备,选日差人起程。 当下一日在后堂坐下,只见蔡夫人问道:“相公,生辰纲几时起程?” 梁中书道:“礼物都已完备,明后日便可起身,只是一件事在踌躇未决。” 蔡夫人道:“有甚事踌躇未决?” 梁中书道:“上年费了十万贯收买金珠宝贝送上东京去,只因用人不着,半路被贼人劫将去了,至今未获,今年帐前眼见得又没个了事的人送去,在此踌躇未决。” 蔡夫人指着阶下,道:“你常说这个人十分了得,何不着他委纸领状送去走一遭?不致失误。” 梁中书看阶下那人时,却是青面兽杨志,梁中书大喜,随即唤杨志上厅,说道:“我正忘了你,你若与我送生辰纲去,我自有抬举你处。” 杨志叉手向前,禀道:“恩相差遣,不敢不依,只不知怎地打点?几时起身?” 梁中书道:“着落大名府差十辆太平车子,帐前十个厢禁军,监押着车,每辆上各插一把黄旗,上写着‘献贺太师生辰纲’每辆车子,再使个军健跟着,三日内便要起身去。” 杨志道:“非是小人推托,其实去不得,乞钧旨别差英雄精细的人去。” 梁中书道:“我有心要抬举你,这献生辰纲的札子内另修一封书在中间,太师跟前重重保你,受到勒令回来,如何倒生支词,推辞不去?” 杨志道:“恩相在上,小人也曾听得上年已被贼人劫去了,至今未获,今岁途中盗贼又多,此去东京又无水路,都是旱路,经过的是紫金山,二龙山,桃花山,伞盖山,黄泥冈,白沙坞,野云渡,赤松林,这几处都是强人出没的去处,便兼单身客人,亦不敢独自经过。” “他知道是金银宝物,如何不来抢劫!枉结过了性命!以此去不得。” 梁中书道:“恁地时多着军校防护送去便了。” 杨志道:“恩相便差一万人去也不济事,这厮们一生听得强人来时,都是先走了的。” 梁中书道:“你这般地说是,生辰纲不要送去了?” 杨志又禀道:“若依小人一件事,便敢送去。” 梁中书道:“我既委在你身上,如何不依?你说!” 杨志道:“若依小人说时,并不要车子,把礼物都装做十余条担子,只做客人的打扮,行货也点十个壮健的厢禁军,却装做脚夫挑着,只消一个人和小人去,却打扮做客人,悄悄连夜上东京交付,恁地时方好。” 梁中书道:“你甚说得是,我写书呈,重重保你,受到诰命回来。” 杨志道:“深谢恩相抬举。” 当日便叫杨志一面打拴担脚,一面选拣军人,次日,叫杨志来厅前伺候,梁中书出厅来问道:“杨志,你几时起身?” 杨志禀道:“告覆恩相,只在明早准行,就委领状。” 梁中书道:“夫人也有一担礼物,另送与府中宝眷,也要你领,怕你不知头路,特地再教奶公谢都管并两个虞候和你一同去。” 杨志告道:“恩相,杨志去不得了。” 梁中书道:“礼物都已拴缚完备,如何又取不得?” 杨志禀道:“此十担礼物都在小人身上,和他众人都由杨志,要早行便早行,要晚行便晚行,要住便住,要歇便歇,亦依杨志提调,如今又叫老都管并虞候和小人去,他是夫人行的人,又是太师府门下公。” “倘或路上与小人别拗起来,杨志如何敢和他争执得?若误了大事时,杨志那其间如何分说?” 梁中书道:“这个也容易,我叫他三个都听你提调便了。” 杨志答道:“若是如此禀过,小人情愿便委领状,倘有疏失,甘当重罪。” 梁中书大喜道:“我也不枉了抬举你!真有见识!” 随即唤老谢都管并两个虞候出来,当厅分付,道:“杨志提辖情愿委了一纸领状监押生辰纲,十一担金珠宝贝,赴京太师府交割,这干系都在他身上,你三人和他做伴去,一路上,早起,晚行,住,歇,都要听他言语,不可和他别拗。” “夫人处分付的勾当,你三人自理会,小心在意,早去早回,休教有失。” 老都管一一都应了,当日杨志领了,次日早起五更,在府里把担仗都摆在厅前。 老都管和两个虞候又将一小担财帛,共十一担,拣了十一个壮健的厢禁军,都做脚夫打份。 杨志戴上凉笠儿,穿着青纱衫子,系了缠带行履麻鞋,跨口腰刀,提条朴刀。 老都管也打扮做个客人模样,两个虞候假装做跟的伴当,各人都拿了条朴刀,又带几根藤条。 梁中书付与了信札书呈,一行人都吃得饱了,在厅上拜辞了,梁中书看军人担仗起程。 第二十五章 第97章 杨志和谢都管两个虞候监押着,一行共是十五人,离了梁府,出得bj城门,取大路投东京进发。 此时正是五月半天气,虽是晴明得好,只是酷热难行,这一行人要取六月十五日生辰,只得路上行。 自离了这bj五七日,端的只是起五更,趁早凉便行,日中热时便歇。五七日后,人家渐少,行路又稀,一站站都是山路,杨志却要辰牌起身,申时便歇。 那十一个厢禁军,担子又重,无有一个稍轻,天气热了,行不得,见着林子便要去歇息。 杨志赶着催促要行,如若停住,轻则痛骂,重则藤条便打,逼赶要行。 两个虞候虽只背些包里行李,也气喘了行不上,杨志便嗔道:“你两个好不晓事!这干系须是俺的!你们不替洒家打这夫子,却在背后也慢慢地挨!这路上不是耍处!” 那虞候道:“不是我两个要慢走,其实热了行不动,因此落后,前日只是趁早凉走,如今恁地正热里要行,正是好歹不均匀!” 杨志道:“你这般说话,却似放屁!前日行的须是好地面,如今正是尴尬去处,若不日里赶过去,谁敢五更半夜走?” 两个虞候口里不言,肚中寻思:“这厮不知得便骂人!” 杨志提了朴刀,拿着藤条,自去赶那担子,两个虞候坐在柳阴树下等得老都管来,两个虞候告诉道:“杨家那厮强杀只是我相公门下一个提辖!直这般会做大!” 老都管道:“须是相公当面分付道:‘休要和他别拗,’因此我不做声,这两日也看他不得,权且耐他。” 两个虞候道:“相公也只是人情话儿,都管自做个主便了。” 老都管又道:“且耐他一耐。” 当日行到申牌时分,寻得一个客店里歇了,那十一个厢禁军两汗通流,都叹气吹嘘,对老都管说道:“我们不幸做了军健!情知道被差出来,这般火似热的天气,又挑着重担,这两日又不拣早凉行,动不动老大藤条打来;都是一般父母皮肉,我们直恁地苦!” 老都管道:“你们不要怨怅,巴到东京时,我自赏你。” 那众军汉道:“若是似都管看待我们时,并不敢怨怅。” 又过了一夜,次日,天色未明,众人起来,都要乖凉起身去,杨志跳起来,喝道:“哪里去!且睡了!去理会!” 众军汉道:“趁早不走,日里热时走不得,却打我们!” 杨志大骂道:“你们省得甚么!” 拿了藤条要打,众军忍气吞声,只得睡了,当日直到辰牌时分,慢慢地打火吃了饭走,一路上赶打着,不许投凉处歇。 那十一个厢禁军口里喃喃呐呐地怨怅,两个虞候在老都管面前絮絮聒聒地搬口,老都管听了,也不着意,心内自恼他。 话休絮烦,似此行了十四五日,那十四个人没一个不怨怅杨志,当日客店里辰牌时分慢慢地打火吃了早饭行,正是六月初四日时节,天气未及晌午,一轮红日当天,没半点云彩,其日十分大热,当日行的路都是山僻崎岖小径,南山北岭,却监着那十一个军汉。 约行了二十余里路程,那军人们思量要去柳阴树下歇凉,被杨志拿着藤条打将来,喝道:“快走!教你早歇!” 众军人看那天时,四下里无半点云彩,其实那热不可当,杨志催促一行人在山中僻路里行。 看看日色当午,那石头上热了脚疼,走不得,众军汉道:“这般天气热,兀的不晒杀人!” 杨志喝着军汉道:“快走!赶过前面冈子去,却再理会。” 正行之间,前面迎着那土冈子,一行十五人奔土冈子来,歇下担仗,十四人都去松林树下睡倒了。 杨志说道:“苦也!这里是甚么去处,你们却在这里歇凉!起来快走!” 众军汉道:“你便剁做我七八段也是去不得了!” 杨志拿起藤条,劈头劈脑打去,打得这个起来,那个睡倒,杨志无可奈何。 只见两个虞候和老都管气喘急急,也巴到冈子上松树下坐下喘气,看这杨志打那军健,老都管见了,说道:“提辖!端的热了走不得!休见他罪过!” 杨志道:“都管,你不知,这里是强人出没的去处,地名叫做黄泥冈,闲常太平时节,白日里兀自出来劫人,休道是这般光景。” “谁敢在这里停脚!” 两个虞候听杨志说了,便道:“我见你说好几遍了,只管把这话来惊吓人!” 老都管道:“权且教他们众人歇一歇,略过日中行,如何?” 杨志道:“你也没分晓了!如何使得?这里下冈子去,兀自有七八里没人家,甚么去处,敢在此歇凉!” 老都管道:“我自坐一坐了走,你自去赶他众人先走。” 杨志拿着藤条,喝道:“一个不走的吃他二十棍!” 众军汉一齐叫将起来,数内一个分说道:“提辖,我们挑着百十斤担子,须不必你空手走的,你端的不把人当人!便是留守相公自来监押时,也容我们说一句,你好不知疼痒!只顾逞辩!” 杨志骂道:“这畜生不怄死俺!只是打便了!” 拿起藤条,劈脸又打去。 老都管喝道:“杨提辖!且住!你听我说,我在东京太师府里做公时,门下军官见了无千无万,都向着我喏喏连声,不是我口浅,量你是个遭死的军人,相公可怜,抬举你做个提辖,比得芥菜子大小的官职,直恁地逞能!” “休说我是相公家都管,便是村庄一个老的,也合依我劝一劝!只顾把他们打,是何看待!” 杨志道:“都管,你须是城市里人,生长在相府里,那里知道途路上千难万难!” 老都管道:“四川,两广,也曾去来,不曾见你这般卖弄!” 杨志道:“如今须不比太平时节。” 都管道:“你说这话该剜口割舌!今日天下怎地不太平?” 杨志却待要回言,只见对面松林里影着一个人在那里舒头探脑价望,杨志道:“俺说甚么,兀的不是歹人来了!” 撇下藤条,拿了朴刀,赶入松林里来,喝一声道:“你这厮好大胆!怎敢看俺的行货!” 赶来看时,只见松林里一子儿摆着七辆江州车儿,六个人,脱得赤条条的,在那里乘凉,一个鬓边老大一搭朱砂记,拿着一条朴刀。 见杨志赶入来,七个人齐叫一声“阿也,”都跳起来,杨志喝道:“你等是甚么人?” 那七人道:“你是甚么人?” 杨志道:“你等小本经纪人,偏俺有大本钱?” 那七人问道:“你颠倒问!我等是小本经纪,哪里有钱与你!” 杨志又问道:“你等莫不是歹人?” 那七人道:“我等弟兄七人是濠州人,贩枣子上东京去,路途打从这里经过,听得多人说这里黄泥冈上时常有贼打劫客商,我等一面走,一头自道:‘我七个只有些枣子,别无甚财物,只顾过冈子来。’上得冈子,当不过这热,权且在这林子里歇一歇,待晚凉了行,只听有人上冈子来。” “我们只怕是歹人,因此使这个兄弟出来看一看。” 杨志道:“原来如此。也是一般的客人,却才见你们窥望,惟恐是歹人,因此赶来看一看。” 那七个人道:“客官请几个枣子了去。” 杨志道:“不必。” 提了朴刀再回担边来,老都管坐着,道:“既是有贼,我们去休。” 杨志说道:“俺只道是歹人,原来是几个贩枣子的客人。” 老都管别了脸对众军道:“似你方才说时,他们都是没命的!” 杨志道:“不必相闹,俺只要没事,便好,你们且歇了,等凉此走。” 众军汉都笑了,杨志也把朴刀插在地上,自去一边树下坐了歇凉,没半碗饭时,只见远远地一个汉子,挑着一付担桶,唱上冈子来。 唱道: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那汉子口里唱着,走上冈子来松林里头歇下担桶,坐地乘凉。 众军看见了,便问那汉子道:“你桶里是什么东西?” 那汉子应道:“是白酒。” 众军道:“挑往哪里去?” 那汉子道:“挑出村里卖。” 众军道:“多少钱一桶?” 那汉子道:“五贯足钱。” 众军商量道:“我们又热又渴,何不买些吃?也解暑气。” 正在那里凑钱,杨志见了喝道:“你们又做甚么?” 众军道:“买碗酒吃。” 杨志调过朴刀杆便打,骂道:“你们不得洒家言语,胡乱便要买酒吃,好大胆!” 众军道:“没事又来鸟乱!我们自凑钱买酒吃,干你甚事?也来打人!” 杨志道:“你这村鸟理会得甚么!到来只顾吃嘴!全不晓得路途上的勾当艰难!多少好汉被蒙汗药麻翻了!” 那挑酒的汉子看着杨志冷笑道:“你这客官好不晓事!早是我不卖与你吃,却说出这般没气理的话来!” 正在松树边闹动正说,只见对面松林里那伙贩枣子的客人提着朴刀走出来问道:“你们做甚么闹?” 那挑酒的汉子道:“我自挑这个酒过冈子村里卖,热了在此歇凉,他众人要问我买些吃,我又不曾卖与他,这个客官道我酒里有甚么蒙汗药,你道好笑么?说出这般话来!” 那七个客人说道:“呸!我只道有歹人出来,原来是如此,说一声也不打紧,我们正想酒来解渴,既是他疑心,且买一桶与我们吃。” 那挑酒的道:“不卖!不卖!” 这七个客人道:“你这鸟汉子也不晓事!我们须不曾说你,你左右将到村里去卖,一般还你钱,便卖些与我们,打甚么要紧?看你不道得舍施了茶汤,便又救了我们热渴。” 那挑酒的汉子便道:“卖一桶与你不争,只是被他们说的不好——又没碗瓢舀吃。” 那七人道:“你这汉子忒认真!便说了一声,打甚么要紧?我们自有瓢在这里。” 只见两个客人去车子前取出两个椰瓢来,一个捧出一大捧枣子来。 七个人立在桶边,开了桶盖,轮替换着舀那酒吃,把枣子过口,无一时,一桶酒都吃尽了。 七个客人道:“正不曾问你多少价钱?” 那汉道:“我一了不说价,五贯足钱一桶,十贯一担。” 一个客人把钱还他,一个客人便去揭开桶盖兜了一瓢,拿上便吃,那汉去夺时,这客人手拿半瓢酒,往松林里便去,那汉赶将去。 只见这边一个客人从松林里走将出来,手里拿一个瓢,便来桶里舀了一瓢,那汉看见,抢来劈手夺住,往桶里一倾,便盖了桶盖,将瓢往地下一丢,口里说道:“你这客人好不君子相!戴头识脸的,也这般罗噪!” 那对过众军汉见了,心内痒起来,都待要吃,数中一个看着老都管道:“老爷爷,与我们说一声!那卖枣子的客人买他一桶吃了,我们胡乱也买他这桶吃,润一润喉也好,其实热渴了,没奈何,这里冈子上又没讨水吃处,老爷方便!” 老都管见众军所说,自心里也要吃得些,竟来对杨志说:“那贩枣子客人已买了他一桶吃,只有这一桶,胡乱教他们买吃些避暑气,冈子上端的没处讨水吃。” 杨志寻思道:“俺在远远处望这厮们都买他的酒吃了,那桶里当面也见吃了半瓢,想是好的,打了他们半日,胡乱容他买碗吃罢。”杨志道:“既然老都管说了,教这厮们买吃了,便起身。” 众军健听这话,凑了五贯足钱,来买酒吃,那卖酒的汉子道:“不卖了!不卖了!这酒里有蒙汗药在里头!” 众军陪着笑,说道:“大哥,直得便还言语?” 那汉道:“不卖了!休缠!” 这贩枣子的客人劝道:“你这个鸟汉子!他也说得差了,你也忒认真,连累我们也吃你说了几声,须不关他众人之事,胡乱卖与他众人吃些。” 那汉道:“没事讨别人疑心做甚么?” 这贩枣子客人把那卖酒的汉子推开一边,只顾将这桶酒提与众军去吃。 那军汉开了桶盖,无甚舀吃,陪个小心,问客人借这椰瓢用一用,众客人道:“就送这几个枣子与你们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