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蜀相:截胡诸葛亮》 第一章 土地是造反原罪 玉京曾忆昔繁华。 琼林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 花城人去今萧索,春梦绕胡沙。 家山何处,忍听羌笛,吹彻梅花。 大汉初平二年,平原国,平原城。 青城八月絮如雪地,肥了桑田又风归。绿遍山原花满山,潇潇子规命如烟。 平原城外,远处拖家带口的人群密密麻麻,充满希望的张望前面的平原城。更远处,道路两旁的树,蔫蔫的塌着,沟子里有些尸骨,绿豆蝇嗡嗡乱飞,尚未熄尽的灰烬里,一些小孩的腿骨若隐若现。 平原城内,落日余晖,桑榆晚景,鸡犬桑麻,街衢闾阎之间,青石街道、酒肆脚屋、狗屠肉铺、文轩墨阁,一路雅俗杂陈,车马粼粼而来,货物川流不息,走夫肩挑手提奔波忙,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生活的烟火气。 平原城,在战火交织间,赢得了短暂而诡异的繁荣。 国相府外,刘玄德忧愁地看着沿街排队等候施粥的百姓难民,心中五味杂陈,念及府中钱粮日益减少,面色更显苦色,好端端一个大汉皇朝,天灾人祸不断,天子宛如傀儡,百姓黔首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中平元年起,先是黄巾作乱,后是各族叛乱,再是董卓入京,接着诸侯共讨,最后是诸侯混战。八年间,刘备吃过苦、流过血、杀过人,但是世道依旧是越杀越乱,“唉……这该死的乱世!该死的董卓!该死的世道!” 八年沙场秋点兵,八年苦战喋血,刘备满腔豪强壮志已然磨灭不少,当初那股我为天下先的冠军侯志向早已沉入心海。 而自己出身浮萍,上无先辈抚持,下无资财营生,奋斗八年才仅得小小平原国相,城中世家豪强蔑视,郡中官吏阳奉阴违,自己苦求城中富户开仓放粮以救百姓,可结果是一颗火热的心碰上一块块坚冰,但好歹天不负有心人,自家两位弟弟确实常伴左右,可算聊以慰藉。 “大哥!太史先生来了!”一个大嗓门响起,惊醒了沉思的刘备。 “好!快请!我们前往迎接!”听闻先生已至,刘备愁云漫布面上露出笑容,双眼透露些许期待。 太史先生,传闻青州人士,三年前来平原,日常乐善好施,无论贫富,公平对待,善教人读书识字,颇受百姓爱戴,更因一部《三字经》而名传冀州。自己刚任国相,就亲往拜访,多次来回之下,也是相熟颇深。于是,刘备趁机提出请先生授课。没成想,太史先生当场答应。 抬眼望去,迎面走来两大两小。 一个身材颀长,面白微须,二十四五年纪,脸上总是带一缕笑意,很是让人亲近。另一个身材粗壮,皮肤黝黑,满脸横须,旁人一看就是凶人,倒是与张飞无二。两个小的,高个的约摸十七八岁,一脸青春的模样,矮个的差不多十三四岁,一脸好奇之色。 “备,见过先生!” “飞,见过先生!” “慈,见过国相,见过张将军!”众人一一行礼。 “先生,请!”刘备恭敬道,丝毫不在乎来者年龄比自己小。 “国相请!”太史慈回礼。 稍许,众人一起来到国相府左厅书房。书房不大,陈列简单,但在其间等候的人可不简单。首位的是面如重枣、唇若涂脂、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后世奉之为武圣的关羽关云长,旁边的两位一胖一瘦、一高一矮,永远乐呵呵的孙乾孙公佑,和性情洒脱、不拘小节简雍简宪和。 三人见太史先生和刘备、张飞进来,纷纷躬身道:见过先生! “呵呵,诸位客气,咱们都是熟人,不必见外!”太史先生笑道,“既然人齐,那咱们就开始吧?” “大善!我老张最喜欢听先生讲排兵布阵呐!”张飞一听赶紧找地方坐下。 “先生请!”刘备将太史先生引到主讲台上,然后庄重的跪坐,一脸期待。众人也依次坐好,只有跟随太史慈来的壮汉,一脸不情愿的坐在后排。 “武安国,快坐好!”张飞一巴掌拍在武安国胳膊上,让其老实一点。武安国这才老实坐好,没办法啊,打不过人家啊。 “子义先生,不知今天讲什么主题?上次您讲的弩兵对骑兵排兵布阵真的是透彻,让我茅塞顿开啊!”刘备问道。 “诸位,今日不讲课,只讲三问!”太史慈笑呵呵说道。 “三问?”众人不解。 “一问黄巾为何而乱?二问天下乃孰人之天下?三问如何结束乱世!” 说及此处,太史慈也不由的扪心自问,自己所谓何人? 自从三年前不知何故,由一个后世政治老师忽然来到这个东汉末世,与正在辽东避难的太史慈合二为一,经过短暂的迷茫后,自己果断乘船南渡,回到东莱黄县,接上母亲来到平原城,三年布局,终于等到心目中的乱世明公,等到能可以最大限度接受现代理论的刘备刘玄德。 说起刘玄德,太史慈心中一阵唏嘘。这位皇叔颠沛流离半生,一路仓皇寄人篱下,筚路褴褛中途创业,五十知命方而入蜀,可中原曹操已成大势,就算诸孔明有逆天之能亦不能扭转乾坤,而后三马食槽,欺孤儿寡母而得魏国江山,百年后竟引得五胡乱华之惨状,我数千万汉民尽皆为外族两脚之羊。太史慈每念至此,心中愤懑万千,今上苍给予机会,此生定当扶汉室,救万民,建盛世,以全皇叔白帝托孤之遗憾,扬我泱泱大汉之雄风! “黄巾??”云长充满疑问。 “对。”太史慈说, “先生请讲!”刘备以前觉得黄巾暴乱是为了富贵,但经过这么多年,总感觉不是很透彻,有很深层次的原因。 “讲黄巾之前,我们先讲,天下乃何人之天下?” “自是天子!” “官吏!” “士人!” “哈哈!诸位皆有各自理解。那就请大家带着疑问去听。”太史慈道:“天子视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士人宣称天子与士族共治天下,官吏则辩解说,民为羊当牧之!” “先生,那天下到底是何人之天下?”刘备等众人疑惑道。 “诸位可知得民心者得到天下之言?吾以为,此言已道出至理!民者,国之本也!尔等一切吃穿用度、一切宫殿砖瓦皆由民所造。 但可惜,历来当权者往往忽视这股巨大的力量,以臣民、士民、庶民来分天下之民,更有刑不上士大夫之说!天子治民以愚,目的是怕被人推翻;士人官吏治民以劳,视庶民黔首为工具,死命压制奴役,生怕民众觉醒。 故而天子与士族皆垄断文化,不予平民百姓任何上升之机会。而随着一个王朝发展到最后,这种压制和奴役到达极点,则会揭开乱世!待天下出现一个新的为百姓着想之人,得民心者得天下,又开启一个新的王朝,而后就是重复又重复,不断轮回……” “这……”刘备众人心中震撼,宛如看到一个个皇朝建立而又毁灭。 “那先生,可有一个永久的皇朝?”刘备小声问道。 “没有!只有永久的民族,只有永久的国家,却没有永久的皇朝!吾认为,皇朝只是国家民族的一个统治集团和统治方式,不管今后会出现何种形式的统治集团和统治方式!在这一点上,吾认为我大汉皇朝历经四百年的不断巩固加强, 已经为我华夏民族建立起统一的文化和统一的制度!大汉之所以为大汉,其伟大在于其为我们华夏民族塑造了一个伟大的民族:汉!”太史慈激动道。 “是极!我们都自称汉人,而称外夷为蛮族!”众人称是。 “呵呵,在这,要说的是,汉,乃是一个包容的民族,几百年前,我中华各地有秦人、有韩人、有赵人,而今都称为汉人!是故,我汉民族只要敞开心胸,扩充四方,届时百年之后,这天下依旧是汉人之天下!汉民之天下!” 太史慈补充道,“呵呵,有点扯远!回到正题,故吾认为天下乃汉民之天下,非一家之天下,非一人一姓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故吾认为,天下有德者掌之,此德非道德,乃可以爱民如子之心、施政养民之力、保境安民之能!倘若天子丧失这三德,天下倾覆,皇朝轮转!” “轰……”刘备、关羽、张飞等人眼中一片茫然,第一次接受这样的冲击,感觉自己的世界已经破碎,一股民的概念油然而生。 良久,太史慈见众人回过神,在此提问道:“黄巾为何而乱?天下,孰地最多?孟子言,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是故,土地乃万民生存之根基也!” “额,应是世家,皇帝也有很多田地。”张飞出身豪强,试探回答道。 “呵呵,翼德说的不错。据我考证,这世间田产最多者,乃以四世三公袁家、杨家为代表的世家,他们在朝廷占据重要话语权力量,有文化舆论控制权,在地方又有巨量田产、商业以及家奴。这些人应该占据天下人口的百分之一至二左右。” “然后呢?”关羽急促问道,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分析,关羽如振聋发聩般心神荡漾。 “其次,是地方豪强豪族,以在一地有话语权的家族势力为代表,比如翼德你们张家就可为代表,他们在朝廷中没有太大的话语权力量,但在地方又举足轻重,同时也占据大量土地田产、商铺工坊,在地方上有较大的文化舆论控制权。他们占据天下人口百分之二至五左右。” “先生说得对,在没有变卖家产前,我张家在涿郡也是响当当的,有很多百姓都依附我张家生存。”张飞若有所思道, “然后我称之为富民。如有田自耕农,工坊老板,寒门和小商人等。这些人一般都会有余钱剩米,也能养活家庭家族。这个群体范围很大,可以说占天下人口百分之五至十左右。 “然后呢?”简雍问道,前面太史慈所说的富民,指的就是自己的情况。 “最后小民或者贫民,一般是少地、无地,靠出卖苦力来赚取钱财养家活口。这一点,国相想必深有体会。” “额,先生所言甚是,我年少时,家中少地,几乎靠着母亲带着我织履贩鞋谋生,我当时应该就是先生所说的小民。”刘备回想起往事,顿时无语凝噎起来,也愈发想念母亲。 “先生讲的太对了!我当时为了躲避地方豪强追杀,在涿郡卖绿豆,然后就结识了大哥、三弟。”关羽也是回忆起当年的囧事。 “那先生,还有吗?”跟着太史慈来的两个少年异口同声的问。 “有,这就是最底层的家奴和奴隶了,他们不仅无土地,无农具,又无丝毫钱财,还没有自由可言。” “大善!多谢先生!”过了良久,刘备等人从思索中醒悟过来。 “呵呵,诸位听完,可对百姓一词有何理解啊?”太史慈放下杯子,笑呵呵的问道。 “这,先生所言甚是有理,不过备仍旧初心不改,正如我和二弟、三弟誓言,匡扶汉室,上报朝廷,下报黎民百姓! “呵呵,我前面讲的,只是正常情况下,但是现在大汉不正常了,世家豪强太多了,富民变少了,小民和奴隶太多了。黄巾起义最重要的原因,你们可知晓?” “什么原因?”刘备问道。 “因为普通百姓、甚至富民都没有崛起的机会,大汉大部分的田产、商业都被世家豪强把持,没有遇到天灾还好,遇到天灾,小民们本就岌岌可危的经济就会崩溃。那你们可知,导致这个崩溃的原因是什么呀?”太史慈引导说。 “土地税收!是土地税收!”徐盛突然叫了起来,因为自己父亲就是因为交不起税,才会搬家的,在半路遭遇劫匪被害了,自己和幼妹遇到太史慈才逃过一劫。 “税!我明白了!”刘备脑中闪过灵光,“先生大才!备佩服之至!”刘备认真一躬。 “你们呢?”太史慈问关羽、张飞等人。 “不是很清楚,请先生明示。”关羽道。 “我打个比方大家就清楚了,”太史慈站起来,“假如朝廷需要10万钱来支持军队和官府的运作。朝廷也刚好有10万人,如果每人交税1钱,那所有人都毫无压力,这样朝廷运转的也很好,但是呢,这10万人里面有500人是皇帝或者皇家之人,他们是不用交税的,为什么?因为他们是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的。然后,剩下的人里面又有1000个官吏的,他们也是不用交税的,可是这些官吏有权力啊,他们就能让自己身边的1万人不用交税。这些可以说是世家,对不对? 这样算下来,还有人需要交税,但是这人里面,又有人帮官吏治理的人吧,那他们也能偷税漏税不交税。他们就是地方豪强豪族,对不对? 那剩下来的还有人呢?这些人里面,看到前面的人可以偷税,那我就投靠你啊,我听你的话、帮你干活啊,这样再去掉3万人,这些可以算做世家和地方豪强豪族的附庸。 这样我们算一算还剩下多少人要老老实实的交税,还有人! 但是,这人都老老实实交税的吗?不,还有一些没地、没钱的人,交不了税,怎么办? 我不当你们朝廷的人总可以吧,我躲起来,藏起来,这些人我们大概算6000人怎么样? 所以最后,整个朝廷只有不到4万人交税,来养这个十万人的国家! 这些还只是估算,实际上各世家豪强隐瞒的人口更多! 那问题又来了,假如朝廷遇到天灾了呢?总得需要加税吧,不多,每人加1钱。到最后,朝廷要运转,大世家不交税、地方豪强偷税躲税,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就要交税咯,但是收成就这么多,我也遇到天灾了呀,但是朝廷要向我加税,我怎么办? “交不了就逃,要饿死了就反?”关羽张飞疑惑顿解。 “呵呵,那诸位可明白我们大汉问题出在哪了吗?”太史慈继续引导。 “先生莫非是说,因为世家豪强占据大量土地,而且想方设法避税、逃税,而朝堂无力,或者说整个朝堂至地方都是世家豪强之人,也会想方法帮忙?导致富者愈富,穷者愈穷?对吗?”刘备说道。 “呵呵,诸位现在都明白,黄巾为何要起义?”太史慈笑问。 “原来如此!”刘备沉思片刻说道,关羽等人则震撼,这些从没有人告诉过自己。 “那又如何匡扶汉室,结束乱世呢?”刘备问道。 “呵呵,下文分解!”太史慈微笑道。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二章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横空出世,莽昆仑, 阅尽人间春色。 飞起玉龙三百万, 搅得周天寒彻。 且看今朝。 太史慈见众人还在思考,再提出一个问题。 “国相,敢问你手下的军队是为谁而战?为大汉江山这个词太宽泛,具体点,比如说为皇帝尽忠,或者为国相你争权夺利的一己之私,还是为了天下朗朗百姓?假如为了天下百姓,这个词也很宽泛,具体而言,为了哪一部分百姓?你若分不清讲不明,就没有最高目标,最终陷入诸侯混战的泥潭,与那些世家豪强军队一样,就算成功,最后受苦的还是原来的底层百姓,只不过是旧瓶换新汤,日子一旦久了,这汤水还是会发馊……” 又是一个重击,打的刘备开始怀疑自身,原来这么些年,自己口头称是顺势而为,原因是自己没有最高目标啊! “唉,在下已过而立之年,日月蹉跎,身无寸功,而功业未建,如今汉室倾颓,奸臣窃命,备不度德量力,欲信大义于天下,救百姓于水火,然备却苦于无人无地,备若有继业,天下碌碌之辈,诚不足虑也!今日幸遇先生,犹如沙漠得水,备于此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望先生不吝教我!刘备躬身一拜。 “兄长,朱灵、徐盛你们先门外稍候。”太史慈挥挥手。 “诺!”武安国三人慢慢退出。 “二弟、三弟、公佑、宪和,你们也门外稍候,百步以内不得任何人靠近!”刘备看着架势,也让四人出去站岗放风。 “自董卓已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司隶董卓、幽州刘虞、公孙瓒,冀州袁绍、兖州曹操、豫州袁术、徐州陶谦、扬州刘繇、荆州刘表、益州刘焉、青州田楷、交州士燮、凉州马腾韩遂以及辽东公孙度等,可谓是诸侯遍地、烽火连天!”太史慈开始数天下诸侯。 “唉,可怜我大汉黎民百姓!”刘备叹气道。 “此间诸侯,袁绍、袁术四世三公之后,天下近半官吏无不马首是瞻,我计不出五年将横扫冀、幽、青、并,刘虞、公孙瓒、田楷要么归降要么败亡; 袁术也将占据豫州、扬州大部以及荆州小部;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但其麾下谋臣如云、武将如雨,他日兖州、徐州、甚至豫州必是由其虎踞; 江东猛虎孙坚,勇猛果敢,有一子名策,号霸王之勇,今后定会盘踞江东; 益州刘焉,坐拥沃土千里,但不思进取,打造天子舆车千乘,狼子野心; 荆州刘表,单骑而得荆州,但却是与蔡、蒯、庞、黄四大家族共治; 董卓建郿坞,只图美色享乐,雄心已失,更收反复无常之人吕布,他日定会被反噬而死; 雍凉马腾韩遂,只懂内耗,难以出雍洛,他日定会一一败亡;至于其他诸侯兵少将寡不足为虑,只要任何一大诸侯大军所向,当会纳表称降。”太史慈一口说完天下形势,惊的刘备目瞪口呆。 “先生!大才!”刘备再次表示拜服,疑问道“可是,天下之大,何有我刘备容身之所啊,先生前面所言为天下黎民百姓而战,岂不是空谈?” “请看!”太史慈拿出自己大致画的天下舆图,指着益州、荆州、雍洛三地,“这三地当是国相立足之本与争霸天下根基之所!” “先生此言当真?”刘备双眼精光闪闪,“请先生明示!” “冀州袁绍背靠各大世家,雄踞北方四州指日可待,国相难以立足;曹操所在中原三州,世家林立,无险可守,他日定会一统,国相难以立足; 江东世家排外,国相北方之人,难以立足;雍洛战乱十年,人荒马乱、民不聊生,国相当前难以立足,只可后取!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当刘表年迈定不能守,此乃天资国相,但旷日时久,当前难以立足,只可后取! 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焉欲称帝,大肆屠杀反对世家豪强,势力正处于动荡期,今年派张鲁袭击汉中,杀张固,断斜谷,害天使,目前汉中亦是混乱,故益州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 “先生之意,取益州!?”刘备心中激荡,第一次有了明确目标。 “然也,此乃国相当今唯一机会,抓住则天下必有君一席之地,他日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荆洛,天下何人可挡,天下黎民方有见天之日。若失,国相将蹉跎十年,带着云长翼德等人浪迹天涯、四处投奔,惶惶不可终日,似无家之犬耳!”太史慈刻意对比。 “还请先生务必教我!备甘愿领命,听从先生策略,大小事宜先生可一言而决,无需会我!恳求先生出山助我!”刘备躬身拜请。 “哈哈,主公再上,请容慈一拜!”太史慈见刘备终于肯拜请自己出山,就不好再拿捏,毕竟自己不是诸葛孔明。纵观天下,能符合自己价值观、能接受自己打击世家豪强、造福天下黎民百姓的施政之策,除了刘备外,已经没有了。 “哈哈,备有先生相助,犹如鱼得水!先生上座!”刘备大喜,赶紧让太史慈上座,但太史慈哪里敢,擅自越位此乃人生大忌! “主公,请上座,现在可请云长、翼德等人入内,具体入川之策,应当让他们知晓。”太史慈道。 “善!”刘备点头,高声道“二弟、三弟,你们都进来吧!” 关羽、张飞等人进来一看,只见刘备高坐主位,太史先生坐在刘备右手首座。 “来!诸位!今日是我等大喜之日,太史先生已经答应加入我军!我奉请为我军军师祭酒,先生所言就是我所言,你们万万不可违背,否则立斩不赦!”刘备大声宣布。 “哈哈!见过军师!”张飞一听大哥所言,顿时乐从心来,对于太史慈当军师,心中是一万个愿意,只求军师今后传自己一个练兵术。 “见过军师!”众人纷纷行礼。武安国、朱灵、徐盛三人也喜上眉梢,自家妹夫和自家大哥终于出山了! “见过诸位,都是熟人,我也就不客套了,”太史慈眼神看了一下刘备,“主公,可否开始?” “军师将讲我军今后进军之策和目的,大家一定要牢记,万不可外传,此乃我们安身立命之策!特别是你三弟,今日之后,严禁饮酒!要是你酒后吐露大事,别怪大哥我不尽兄弟之谊!”刘备狠声道,虽然再坐都是心腹,但还是要强调,特别是自己三弟张飞! “诺!”“知道了,大哥!” “主公与我定计:当前第一目标,夺取益州!第二目标,夺取汉中!”在刘备的示意下,太史慈说出今后的目标。 “什么!军师,这怎么可能?”关羽、张飞、孙乾、简雍目瞪口呆,觉得自家大哥、主公和军师都疯了!这纯粹痴人说梦、纸上谈兵! “稍安勿躁!我与军师已经详谈过,此乃我等唯一之策!必须执行!”刘备见众人诧异非常,出声安慰道。 “呵呵,诸位莫急,且容我慢慢道来。其一,理由,简而言之就是为了给我军取得根基之地,遍观各州,只有益州适合我军。其二,形势,我军要发展壮大,周围环境已经不允许,我军争不过袁绍、曹操等世家军,所以我们必须走出去才能活下来,不然就会成为各个诸侯手中棋子、替死鬼。其三,益州有变,主公与我已经得知,益州牧刘焉派张修张鲁杀汉中太守苏固,截断斜谷道,同时打造天子銮舆,意图称帝,同时为了称帝,已经屠杀诸多世家豪族,益州正处于势力最低谷,人心思正,只要主公寻得大义,拿下汉中,益州触手可得,此乃天赐!诸位明白否?”太史慈说道。 “嘶!军师所言在理,只要我军取得大义,从长安出奇兵,拿下汉中也不是不可以啊!”关羽这段时间认真学习,对于谋略有了长足的进步!“军师大才!羽愿做先锋!” “哎,大哥,这先锋肯定是俺的!”张飞一时不理解,但听得二哥抢先锋,顿时不乐意了。 “好了,二弟、三弟,稍安勿躁,且听军师说完。”刘备无奈说。 “云长、翼德,莫急,今后有的仗打!”太史慈笑着说,“我意将此策分为五步。第一步,以粮换兵或者说借兵,从公孙瓒处借三千骑兵,为将者必须为白马义从的赵云,此乃不亚于云长、翼德的猛将,公佑,此事交给你,三日后携主公亲笔信,带金一千,粮草两万石北上,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公佑可敢领命?” “孙乾必不负军师重托!”孙乾觉得责任重大,军师竟然将第一步给了自己。 “好!”太史慈满意到,对于孙乾和简雍的外交能力,还是十分认可的,“宪和,你三日和随主公亲至临淄,拜访刺史田楷,想方设法弄来3000步兵,没有步兵也要弄来5000人左右的辎重!可敢领命?这样下来,我军就将近1万兵马,3000骑兵!” “诺!”简雍也大声领命,自己终于有事做了。 “嗯,第二步,就是我军大张旗鼓以救天子的名义南下,务必在明年4月之前,自南阳过武关,入长安,救天子,我记得主公与先帝同辈,可对外打出大汉皇叔的旗子,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们自己必须要信,明白吗?” “哈哈,军师妙啊!我军千里奔袭救援天子,这样袁绍、曹操、袁术怎敢拦截,我军甚至还可向他们索要军需!”关羽等人瞬间觉得此计甚妙。 “第三步,让必须认亲,坐实主公大汉皇叔之实,再借机讨得征伐刘焉大义,出奇兵,取汉中!” “第四步,斜道已断,我意明修子午栈道,暗度陈仓,出其不意攻克阳平关,断绝汉中与益州联系,凭借我3000骑兵和1万步卒,汉中不出一月,必将落入我军之手!” “第五步,就是攻取益州,这还要进一步谋划,这就不赘述,大家可清楚?此乃我军立军之战!成,我军将坐拥益州天府之国,败,我军则四处流落,择一诸侯而投之,事关重大,尔等可清楚!” “诺!”关羽等人大喜,从今以后,大家都有了明确的目标,不再东一榔头西一锄头,到处混日子打酱油了。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三章 战略转移之千里之外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北地九月,秋风飒飒,自西伯利亚刮来的第一道季风,开始给神州北方逐步降温,袁绍、公孙瓒、曹操等诸侯集团也开始止戈收粮,不敢妄动。若是因为溺战,而导致秋粮减产,则会导致下年春攻将胎死腹中。 平原城外,红旗漫天,一杆绣着“大汉皇叔”“刘”的金字红面的大旗高耸入云,为了彰显刘皇叔兵强马壮,太史慈特地让人制作了“关”“张”“赵”“武安”“朱”“太史”六面将旗。事实证明,六面将旗,簇拥着那高高在上的刘备帅旗,真的是气质不凡,显得卓尔不群。 “众军听令!”为了显示自己的态度,刘备将行军作战令权都交给军师太史慈。 “在!”关羽、张飞、赵云、武安国四人身披甲胄,关羽肩披绿袍,张飞黑袍,赵云白袍,武安国红袍,各个显得气势不凡,。 “张飞!你部两千为先锋,遇山开路、遇水架桥,为我军前锋,与中军保持两日距离!”太史慈下令道。 “诺!”张飞领命,随即带着本部两千士卒,率先南进。 “关羽!你部三千为我军左路,负责扫荡左侧一切魑魅魍魉,护卫中军!” “诺!”关羽领命,然后率军开拔。 “武安国!你部三千为我军右路,负责清理右策之敌匪。” “诺!”武安国领命,然后率军开拔。 “赵云!你率本部三千骑兵为后卫,拱卫中军!” “诺!”赵云没想到自己一来,就被太史军师任命为后军校尉,统帅三千骑兵,大大超乎自己的预料。当初孙乾带着刘备亲笔信,以两万石粮草借三千骑兵,正好打在了公孙瓒缺粮的软肋,于是毫不犹豫的将赵云以及三千骑兵拨付给刘备。最初,赵云还不乐意,觉得自己被抛弃,但到了平原接触到主公和军师之后,才发现,这平原军队真的不一样,闲暇无事时都帮百姓干活,真的就是一支人民子弟兵一样。 刘备和太史慈就站在高台上目睹张飞、关羽、武安国缓缓开拔前行。 “主公,翼德已经前行,我们也差不多出发吧!”太史慈见状,请示道。 “嗯,军师辛苦,没想到军师小小一策,为我挣得八千兵马啊!这样我们就有近两万兵马!哈哈!”刘备夸赞的说。 太史慈选择孙乾北上的时机是关键,正值公孙瓒与刘虞争权夺利、金银短缺之时,再加上公孙瓒与刘备私交甚厚,所以公孙瓒听闻师弟刘备要转战千里、前往进攻长安,顿时佩服不已,在三千骑兵的基础上,追加五百骑兵。加之赵云乃初平二年,率领本郡义从吏兵投奔公孙瓒,时间不过半年,所以孙乾一提需要一将领统帅骑兵,欲借赵云,于是公孙瓒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青州刺史田楷,在刘备哭泣技能加南下救天子大义联招之下,瞬间失去抵抗能力,不仅拿出两千青州兵,还赠送了近一万人的物资军需。当然,刘备还呈上了先抗后降袁绍之计。 “主公,此番我军大张旗鼓南下,先经袁绍,再过曹操,最后从袁术那里西进长安,袁绍曹操我不担心,我担心这袁术脑子不好使,会来攻击我们,毕竟当年诸侯会盟,他是格外瞧不起主公的啊!虽然我们提前放出风声,但还是要做好被袭击的准备才行!”太史慈提醒道。 “嗯,军师言之有理,这个袁术脑回路不正常,典型的贪小便宜之人,要是他见我军人少、物资多,倒是有可能真的来袭击。”刘备忧虑道。 “呵呵,此事易尔,等过叶县,要是袁术真的铤而走险,我会给袁术一个大礼的,哈哈!”太史慈拿着一把羽扇,挥一挥说。作为军师,羽扇当然是不可缺少之物,用来装13最合适不过!而且太史慈已经打算从今天开始伪装成一个手无弱鸡之力的文士,说不定哪天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哈哈,有军师在,我无忧矣!那么出发吧!随军家属在中军,我们还是要控制一点速度。”刘备想到营中老母,顿时安心下来。刘备本来打算等到长安安顿之后,再接老母和妻儿,但是太史慈一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直接改变主意,立刻派人接上母亲和甘夫人以及长女刘钰,随军出发。正如太史慈那一句,要死全家就一起死吧,在这个乱世,我们要是死了,留下他们孤儿寡母就是遭罪! “呵呵,主公放心,我已经让莲妹陪着老夫人,放心便是。”太史慈宽心道,“另外,主公,我们行军不能过快,免得让人觉得我们是在战略转移,我们第一站是魏县,在此停留五日,补给粮草;第二站是黎阳,在这里我们停留八日,趁机向袁绍搞点补给,然后在这渡黄河;第三站是许昌,这离曹操的大本营很近,或许也能要点补给,但曹操这段时间粮草也不够,估计够呛。第四站是叶县,此乃曹操和袁术势力交接之地,最容易出事。 “嗯,在商定路线之时,我就和云长、翼德说清楚了,他们应该会注意的,再说有军师在,袁术来也不怕!哈哈!”刘备大笑。 “既如此,那我就前往中军前部指挥了,主公在中军大营,有事就知会我一声,两炷香时间必到。”太史慈向中军前部赶去,那是他的指挥中枢。 所谓人不过万,过万则是人头滚滚。刘备集团2万大军,加上5000民夫以及随军家属共计3万余人,沿着大汉直道,浩浩荡荡地南下魏县,瞬间吸引袁绍、曹操的目光,纷纷召集谋士心腹,进行分析探讨。 冀州邺城,州牧府,袁绍高坐主位,堂下:田丰、沮授、许攸、郭图、逢纪、审配、辛评、辛毗等谋士齐聚。 “诸位,这刘玄德昨日已经起兵南下,不知诸位有何看法?”袁绍问计。 对于刘备,袁绍就是羡慕嫉妒恨,这穷小子本事不怎么样,但有两个万夫不当之勇的结义兄弟,导致自己征伐田楷之时,每到关键时候,都被这两人寻到弱点,以致每次功亏一篑。这次倒好,直接舍弃田楷,异想天开的去攻函谷关,这怎么可能呢! “大将军!刘备已经南进魏县,看来真的是要南下。这对我军而言,都是好事!青州我们就可不用吹灰之力而取之!”郭图抢先发言。 “嗯,吾也是这么认为!”袁绍摸着自己的美须,心中有些欢喜,终于甩掉这个臭石头,打他他就跑,你走了他又来恶心你。 “元皓,你怎么看?”袁绍问起眼前这个田元皓,这个经常让自己下不来台的耿直汉子。 “主公,刘备此举非同寻常,刘备在平原顶多5000人马,但经过短短两月,就膨胀至近3万人,主公万万不可小觑!”田丰出声回答,对于刘备此举,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可以确定的是,刘备绝对不是单纯的南下救天子。 “哼!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刘备走了,青州就等于无主之地,主公,我建议立刻组织青州会战,一举击破田楷!”逢纪看不惯田丰,直接建议袁绍出兵,拿下青州。 “主公,不可啊!刚过秋收,冬季马上要来,不可兴兵啊!”沮授大急,“元图此计是要陷主公于冬日鏖战险境,不可取,反倒是修生养息,储存粮草,明年春日一站而定即可!” “哼!主公,沮授此言差矣!此乃天赐良机,此时不取,等到明年,这不是白白浪费主公大好时光,霸业当争!”许攸摸着自己小胡子,明目张胆的给逢纪站台,批斗沮授。 “哼!主公,不可!”“主公出兵吧!”“青州就是主公你的啊!”田丰和审配等人也开始加入战团,你一言我一句搞得袁绍耳朵要炸了。 “好了!安静!让我思考,都散了!散了!” 袁绍气急,索性不管了,回到后院与新纳的欢乐去了……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四章 青梅煮酒谁怕曹刘 白日沉西永。 棋局闲寻清兴。 两贤既不为山河, 强令南北, 黑白交分阵。 势若曹刘竞。 英雄到底谁是,劝君动也何如静。 刘备南下800里路,四平八稳,一点风浪都没有。 随着慢慢深入冀州腹地,人口和生活气息也越发多了起来,整个冀州地界看起来似乎勃勃生机,直道上各式各样的马车络绎不绝,遇到刘备大军,也不慌张,大大方方的在附近躲着,兴致勃勃地目送军队过境,有的甚至在刘备大军大营外谈起了生意。 对于这些,太史慈原来挺意外,后来果断的和这些冀州各世家派来的商贩探子做起了生意,倒是储备了不少粮草。 袁绍已经拿定注意要坐视出境,只是派遣张合率一队人马跟踪,对外放出风声要礼送刘备出境,这极大刺激了沿途世家的兴趣,纷纷来探口气、做生意,搞得刘备赶完路后,都要花时间来接见来客。对此,刘备很感兴趣,同时也觉得军师这个扯大旗的妙计好使,自己似乎一下成为了特别受欢迎的人,于是更加忙的不亦乐乎。 “军师,前方就是黎阳,船只可筹措好了。”送走最后一波探客,一脸疲惫的刘备,扯着笑容对太史慈说。 “已筹集500艘,大军三日可全部过河,翼德已经在对岸扎营,探马外出50里,没有发现曹操大军集结。”太史慈笑着打趣道,“没想到,主公也是一个谈生意的好手啊,收一个世家豪强子弟,就有1000石粮草啊!” “子义,没有办法的办法啊,这些世家豪强确实不容易对付啊,使劲地往我这里塞旁支子弟啊,看来我这个大汉皇叔的帽子戴的还是太高啊!”刘备苦恼道。 “哈哈,主公你这是得了便宜又卖乖,这些旁支子弟既然来了,当然是受我们安排,翻不出多大的浪来。主公可见识了这些世家豪强的处世之道?”太史慈问。 “荥阳郑氏、博陵崔氏、还有颍川郭氏,果然大族!”刘备眯着眼,闪着危险的光芒,“连我这小小几万人马,都想插进人来,好一个处世之道啊!由此可知,这些世家大族子弟到底渗入了多少诸侯,就是不知这些诸侯能否意识到,到底是在帮谁呢?” “哈哈,既然主公已经意识到问题所在,慈不再多言。不过,该用的还是的用,起码对现在的我们来说,确实是能用的人才。比如这崔质、郑遂、郭攸之,当有一县甚至一郡之才,我们也要酌情使用。” “这崔质,就做军中主簿,郑遂先随军师做文书,郭攸之暂且随我担任门下吧。”刘备考虑下说。 “主公安排甚是合理。”太史慈来一个马屁。 “主公!三将军探马来报!” 这时,大帐外传来赵云的声音。闲暇时,赵云为刘备贴身大将,部曲交由夏侯兰管理。 “子龙,拿过来。”太史慈问,疑惑道,“莫不是曹操有什么动作?” “主公请过目!”赵云将信报呈给刘备。 “军师,这曹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刘备听到太史慈自语问道。 “呵呵,主公打开一看便知,既然曹操没有集结大军,那就是没有威胁,很大可能是会盟!”太史慈眯着眼,想起这个阶段曹操四面俱敌,恐怕日子也不好过,只有等到明年击败青州黄巾才有崛起之势。 刘备慢慢打开绵薄,只见上面写道:玄德亲启。十月初八,会猎许县,青梅煮酒,共祀百神! “军师一言中地,曹操约我许县共祀百神!”刘备悠长的眼颊,配合着黝黑的瞳孔,幽幽说道,心中自然想起当年酸枣大盟里曹操那句“竖子不足为某!” “军师,去否?”刘备疑惑。 “当然,主公难道不想会一会这个乱世之枭雄、治世之能臣吗?”太史慈挥着羽扇笑道。 “额,我说军师,大冬天的,你就别带这个扇子好不好?”刘备忽然感到一阵冷风吹到脸上,顿时无奈的说。 “额,好,习惯,习惯,主公不必在意!”太史慈也觉得大冬天带扇子真的好像不妥,赶紧转移话题,“主公,既如此,我军明日渡河吧!” “善!让我们见一见这刺董第一刀的曹孟德吧!哈哈!” 七日之后,刘备大军到达许县城外。 是夜,刘备连营五里,灯火通明,映照许昌西门。 晚风习习,枭雄曹操独自伫立东门楼头,俯视刘备大营良久。 “明公,刘备大营井然有序,虚实结合,此乃高人布置也!” “志才,你可知当年在酸枣大营,我和刘备说过什么话?”身材不够高大,却气势惊人的曹操,说着与戏志才答不着调的话。 “明公当年说了什么?”刚入幕府的戏志才好奇道。 “当年,刘备形单影只,却敢入大营参加会盟,遭受袁绍等诸侯轻视以及袁术侮辱,但此人面不改色,在吕布搦战无人敢战之时,此人率关羽、张飞大战吕布三百回合,顿时名震天下!我当时就说,玄德英雄也,金鳞岂非池中物,今日无名之辈,来日必将名震天下!果不然其然,短短两载,这刘玄德就聚兵三万!此番南下,不管成功与否,这大汉皇叔之名恐怕将响彻天下啊!”城外大营的火光照耀在曹操阴晴不定的脸色,既有棋逢对手兴奋欣喜、又有痛下杀手的意愿和踌躇。 “主公,莫作他想,今日刘玄德,谁也不能动,动则失去大义!”戏志才何等敏锐,一下就发现曹操肯定有过突袭斩杀刘备的念头。 “哈哈,志才说笑了,我与玄德有共扶汉室之志,怎会加害于他呢?”曹操笑脸敞开,“玄德有如此兵势,我大喜还来不及啊!” “明公既然如此开怀,那明日之会,务必要结盟啊。刘备此行,成则可突破函谷或者武关,败则会选洛阳、南阳栖居,都为我部西部,不可不防!”戏志才建言道。 “当然,我会明日提及,哪怕口头约定都行。”曹操对于刘备的眼光真的感到佩服,正好挑中自己准备出东郡、击青州之际,要是晚上半年,是绝对不会放弃洛阳这块旧都之地的! 第二日,天公作美,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曹刘两方相约来到许县城外。 灞陵桥外灞陵亭,闻眺城边清水流,长虹一道卧桥头。此桥,从两岸桥墩逐次递级,飞挑凌空。顶部为飞檐式廊房,两端建有卷棚式桥头屋,四角斗起,脊耸兽飞,远观高挑凌空、雄伟壮观,宛如一道绚丽的彩虹。 亭前有桑,亭后种麻,许昌城下,中原人家。曹操也没有驱散来往乡民,曹操、刘备二人就端坐在灞陵亭中,青梅煮酒,以势论雄。赵云和夏侯淳驻守亭外两侧,张飞和夏侯渊这日后的冤家对头,则坐下拼酒,好不快活。 灞陵亭中,一炉,一案,一盘,盘置青梅,一樽煮酒。曹操、刘备相向而坐,开怀畅饮。 “玄德,与君阔别两载,此梅乃我府中夏冰珍藏,今日取出,与君当共饮!”曹操举起酒爵,先干为敬。 “此乃美味,堪比琼酿!”刘备也掩袖一饮而尽。两人放倒酒爵,滴酒不剩,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玄德,未曾想短短两载,你竟置下如此军势,操佩服尔!再来!”曹操又是一口闷,活脱脱后世一个山东大汉的酒风。 “备自居平原,常望洛京,熊熊大火宛如眼前,不敢不用命啊!此番聚兵,其中困苦,滋味不言而喻啊!”刘备饱含热泪。 “董卓!该杀!来!”似乎受刘备影响,或许是曹操内心的大汉情结作祟,曹操猛地拿起酒爵,再次灌入嘴中。 “孟德,酒多伤身,慢饮则恰如其分啊。”刘备见曹操如此豪爽,规劝到。 “玄德,你所不知啊,当年我追击董卓所见的惨状啊!”曹操眼红,大声朗读起来“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唉,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刘备也叹息起来。 “咦,玄德多日不见,竟有如此文采,当浮一大白!”曹操奇道。 “呵呵,孟德莫笑,此乃我军师太史子义所言!恰逢孟德诗兴大发,我稍微引作罢了。” “噢,可是《三字经》《千字文》的太史子义?哎呀,大才啊!可惜我身在东郡,无法早日登门啊!”说起太史慈,曹操就有些苦恼,自两年前《三字经》《千字文》风靡中原大地,曹操就想前往平原拜访,可是世事无常,一直耽搁至今。好了,现在被刘备捷足先登了。 “呵呵,我家军师大才!”刘备心中欢喜,自有了太史慈,自己的境遇已经完全改变。 酒至半酣,忽然阴云漠漠,雷声四起,骤雨将至。 “咦,这十月竟有雷雨,怪哉!”两人好奇,移步凭栏遥望天际,只见电闪雷鸣,一道金色雷龙自天而降,雷声大作。 “玄德可知龙之四时变化否?”曹操指着天际雷龙说。 “不曾了解,愿闻其详!”刘备说。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今日秋分,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玄德你久历四方,必知当世英雄。可否说一说?”曹操兴趣昂昂说。 “额,这个,正巧,我前日与军师闲聊,其言冀州袁绍,四世三公,门多故吏,今虎踞冀州之地,部下能事者极多,他日可横扫黄河之北,可为英雄乎?”刘备说。 “哈哈,袁绍此人,我幼时玩伴,其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他日定当损于二臣之下,非英雄也。”曹操一脸不屑。 “淮南袁术,西至南阳,东至扬州,兵粮足备,号称十万精卒,可为英雄?“刘备问。 “袁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鼠目寸光,他日必死于自大之下,冢中枯骨,不是英雄!”曹操心中鄙视万分。 “刘景升名称七俊,单骑入荆州,威镇九州,可为英雄?”刘备问。 “刘表虚名无实,虽为州牧,实则掣肘,难出荆州,守成之犬耳,他日我定当横扫荆州!非英雄也。”曹操有所顾忌。 “孙坚血气方刚,勇猛非常,江东大豪,其子霸王之勇,可为英雄?”刘备问。 “江东猛虎,猛虎下山,孙坚当称英雄!”曹操大赞。 “刘焉、刘虞、田楷、陶谦、公孙瓒、马腾、韩遂呢?”刘备问。 “二刘老矣,田楷文弱、陶谦暗弱,公孙瓒暴烈,马腾、韩遂碌碌小人,何足挂齿!”曹操一脸轻松。 “额,除此之外,备就不知道了,还请孟德说一二?”刘备夹起一块点心。 “哈哈,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曹操举起酒爵,一干而尽。 “哦,有谁?备疑惑之。”刘备放下筷子。 曹操伸出左手,指着刘备,然后自指,“今天下英雄,操只认玄德和江东猛虎耳!” “哈哈!我刘玄德不敢当,不过有孟德这番认可,当浮一大白!干!”时正雷声大作,刘备第一次举爵邀饮,“孟德,你控东郡,这许县乃华夏之源、夏朝故都,中原之原,他日定会为我大汉一统中原,挥师西进,击破董卓!备今日聚兵,当为孟德先锋!” “哈哈!玄德先行,待我整顿中原,必与你会师洛京,破函谷,捣郿坞,誓杀董卓!”曹操神情激荡。 “大善!” “啪!”两人击掌盟誓,只是心头各有所想,就不得而知。 “哈哈!”两人相视一笑。 两人继续青梅煮酒,等至雨停,日落时分,才依依惜别。 第二日,曹操送来一千甲胄和两千刀枪。 第三日,刘备大军拔营,声势浩大南下叶县。 注: 1.崔质,曹魏尚书崔赞之父。 2.郑遂,青州黄巾众百万入兖州,杀任城相郑遂,转入东平。 3.郭攸之,南阳人,三国时期蜀国重臣,为人和顺,以器识才学知名于时。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五章 宛叶古道方城有路 石门千仞断,迸水落遥空。 道束悬崖半,桥欹绝涧中。 仰攀人屡息,直下骑才通。 泥拥奔蛇径,云埋伏兽丛。 方城夏路谁堵?唯我纪大将军 叶县刘备大营,一匹快马快冲进营门,守卫根本不敢拦截,只因来骑身上插满三色令旗,代表紧急军情。 “让开!让开!三将军急报!三将军急报!速报军师!” “先生!三将军急报!”帐门外,朱灵接过令马军情。 “念!”太史慈放下账册,直接让朱灵拆开军情谍报。 “方城已闭,去路断绝,纪灵引军五千,北道伏杀,三将军殿后突围,先锋损失过半!”朱灵小声念道。 “果然如此!速请主公,召关羽、赵云、武安国,朱灵这次你也旁听!” “好的,先生!”朱灵立刻派人通知。 两炷香后,刘备和众将来到前军指挥大帐。 “军师!翼德情况?真的损失过半?”刘备还未踏进大帐, “主公,确实如此,好在翼德机警,发觉伏兵果断退出北道,这才损失过半,否则必会全军覆没!”太史沉声道。 “这袁术果然狼子野心,视大汉天子安危不顾!翼德何处?”刘备狠声。 “现在北道外10里修整,接收掉队士卒,我估计损失应该在三分之一左右。我已经命其回驻守待援,从长计议。”太史慈说,“既然诸位都来,我们议一议如何突破方城。朱灵,你来说。” “诺,军师!”朱灵应道,然后向大家介绍,“主公,各位将军,其实自许昌南下,军师都在研究叶县至方城的路线山关问题。”朱灵稍微暂停一下,组织下语言,“其一,叶县自古为南北交通的要道,其南接荆楚,北通中原,是荆楚北进的必经之路。战国时期,楚国在叶县南部与南阳北部修筑长城,设方城,故称此路为方城夏路。” “其二,方城是南阳盆地东北出境之要冲,南依宛城,北邻叶县,只有一条宽约数仗的的山道通行,自袁术占据南阳北部后,就修筑方城关,此关一成,方圆几百里再无大路通行,由于刘表刚得荆州,尚来不及夺取方城关。” “其三,自方城通叶县共有三处山碍,且都建筑城堡工事。一是小关口,乃旧时楚国点军场,点军场关口东、西侧山岭上俱有石筑城墙,此地险峻,大军难以展开;二是方城关下,有花山和余沟山,在两山之间有一条贯通南北狭窄崎岖的山间道路,其南端出口为方城大关口,其北端路东即为楚国时候方城古城,现在叫青山寨。故此方城关北拒中原,南锁入宛之道,西扼楚长城点军场缺口东进之路,实乃荆楚与中原大地之要道,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三是方城缺口,也称荆襄夹道,在保安驿和独树岭之间,有两座山峰东西对峙,位于东者为桐柏山,位于西者为伏牛山,两山之间形成隘口。通过这个隘口有一条贯通南北方的狭小隘道。” “主公、军师我说完了。”朱灵向刘备和太史慈行礼。 “好,云长、子龙和义正,你们有什么看法。”太史慈问道。 “军师,我军士卒大多北地,翻山越岭不是强项,而方城关锁住几十里方圆,恐怕只有强攻了!要找小路,恐怕还得找当地人了解才行。”关羽想了想说,一时没有办法。 “军师,强攻不妥,目前还不得知纪灵兵力如何,我虽统帅骑兵,但我在常山真定也经常翻山越岭,倘若寻小路的话,我可以!”赵云想道。 “主公,我认为可以找刘表那老小子,这方城关可是他的咽喉所在啊!”武安国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刘备、关羽、赵云大喜,只有太史慈笑而不语。 “崔质、郑遂、攸之,你们有何看法?”太史慈问。 “主公,军师,质认为不可强攻,要攻则必须一战而下,当今天下目光全聚我军,必须得打出威风来!”崔质说。 “哈哈,正光所言甚合我意!”太史慈赞叹说,“志得呢?” “军师,我对军事不擅,不敢随意。”郑遂不好意思,这军事确实不懂。 “军师,我也是。”郭攸之也赶紧说。 “主公,我意率赵云和武安国,今日就快速南下,与翼德汇合,打探军情,适时而攻,派孙乾南下自吴房、宜春、义阳入南阳,至襄阳邀刘表共击纪灵,收复方城关,我军只需暂且驻扎郦县,不占一地、不取一水,刘表自然会出兵。”太史慈说。 “没问题,就依军师所言。公佑,此番又劳你跑一番襄阳!只给你一月时间,一月后,若无其他良策,我军将强攻方城关。”刘备答应到。 “孙乾定不负主公军师所托,定要刘表出兵!”孙乾斩钉截铁说道。 “辛苦,既如此,主公,我这就和子龙、义真南下,请主公坐镇叶县,请云长提防袁术东面来攻!”太史慈交代一下,就带上一万大军南下汇合张飞。留一万大军拱卫中军大营。 叶县至方城的北道上,黑暗中一条火龙贯穿漆黑的夜。 沉默的夜色中,士卒踏起的脚步声,混合嘎吱作响的车轮声不时打破了沉寂的氛围。队伍中间,太史慈炯炯有神的双目紧盯着前方。 为了加快行军,太史慈选择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天明赶到方城北道。 “军师!末将大意,以致先锋折损三分,请军师降罚!”太史慈刚到,张飞探得消息,赶紧过来请罪。 “非你之过,无罪,你从纪灵五千伏兵中杀出重围,保我先锋大军,有功!这暂且揭过。”太史慈道,此非张飞不战之罪,不必处罚。 “谢军师,我定戴罪立功!”张飞心中松了一口气,虽然自己牢记军师嘱托要小心袁术攻击,但自己最终还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翼德,说说对面情况?这两日,你应该掌握不少军情。”太史慈来到舆图前面。 “诺。军师,我探得纪灵共率8000大军,三日前带5000兵,意图伏击我中军,只是没想到军师妙算,故意驻军叶县,导致其袭击中军计划失败,正准备撤退之后,发现我先锋,所以两军仓促之下大战,我先锋伤389人,亡235人,据我估计,纪灵应该损失在800人左右,毕竟先锋军都是精锐,虽然措手不及,但军师之前交代的三三制战斗小组,发挥了很大作用,我这才率兵突围。”张飞一五一十的说。 “城关布防如何,可曾探知?”太史慈紧问。 “方城正关,大致有兵6000,其余不曾探到。”张飞这三日也在思考,也派出士卒寻找小路,但无果。 “嗯,子龙,安排大军修整三日,翼德、义真、文博明日随我查看周围地形,特别是大小关口和方城缺口,另外,文博,赵凡可曾归来?”太史慈安排好第二日查看地形军情,又问起自家得力干将赵凡。 “啊,凡哥啊,先生不是让其南下寻那个汝南陈到了吗?”朱灵回到,说起赵凡,朱灵心中就激动,虽然只比自己大两岁,但其武艺太高了,能和先生打的不相上下,真不知道先生从何处寻来的。 “军师,不知这赵凡何许人也?劳烦您挂念?”张飞、赵云好奇道,特别是赵云,与太史慈相处时间不长。 “嘿嘿,我说翼德、子龙,说去赵凡我这兄弟啊,真的是武艺惊人啊,我都在他手上撑不过三十招啊!”武安国来了兴趣,大咧咧说道,倒是把张飞和赵云给镇住了,军师身边还有这等人物?没想到军师身边有一个武安君之后、颇有武艺和谋略的朱灵和机灵古怪的徐盛,还有一个武艺高强的战将啊! “义真,你可别诓我啊,你可是和我能打几十招的人啊,难不成这赵凡兄弟如此厉害,能和我老张相当?”张飞大奇。赵云也睁大眼睛,武安国的实力自己是知道的,起码二流以上接近一流,要是这么算,这赵凡起码是一流甚至超一流战将。 “翼德、子龙,我哪能诓你们啊,”武安国看了自家妹夫一眼,“这赵凡是军师自扬州曲阿带回来的,我跟军师相处近十年,也没发现,直到军师从辽东突然回来见过我们一面后,就独自下扬州,到曲阿找到赵凡,然后一直跟着我们在平原。在主公请军师出山之前,赵凡就被军师派往豫州汝南一带,寻找一个叫陈到的人,军师说此人亦有搏虎之力,武艺不下于我!然后让其在11月前赶到叶县。情况大概就这样。”武安国一口气说完。 “嘶!这,军师竟然在四月之前,就知晓我军要南下叶县?”张飞大吃一惊,睁开牛眼,看着太史慈,这军师实在太恐怖了!只怕在出山之前,就计划好大军南下的策略了。 “好了,兄长,赵凡应该快回到了,等他带着陈到回来,我们又增加2名战将!朱灵留下,翼德去休息,子龙安排大营,兄长你去匠作营看我吩咐的东西做的怎么样了。我要思考下如何破敌。”太史慈让几人该做啥做啥,别在自己前面碍眼。 同一时刻,方城关,守将府。 “哈哈!这张飞不过如此!被我打的落花流水!”袁术手下大将纪灵正高坐主位,得意洋洋。 “纪将军,主公只是派你阻碍刘备进军,给予刁难即可,为何自作主张攻击张飞所部,难道你不知这样会给主公带来非议吗?”袁术主簿、新任谋士杨弘不满意说道。这纪灵仗着袁术看中,极度傲气,不听劝谏。 “哼!杨主簿,你多虑了,主公命我阻碍没错,但没说不能打刘备啊,我这是按主公军令行事,何来非议啊?我看你是见刘备号称大汉皇叔想投敌吧,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在主公面前非议我!”纪灵毫不客气的说,要不是袁术派杨弘来参赞军机,自己早就把他扫地出门了,一个小小书生,竟然对自己指手画脚、大呼小叫,真气煞我也。 “你!不可胡说,我对主公忠心那是日月可见,乾坤昭昭!纪灵,你不听我言,擅起兵祸,他日定会被刘备所破。告辞!哼!”杨弘大怒,摔门而去。 “哼!好走不送!你就等着我阻刘备有功被主公嘉奖吧!”纪灵不屑,然后招呼其他将领,“来,来,继续吃酒!刘备大军距此还有八十里,我已经安排警戒,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多谢将军,将军真乃天神下凡,小小张飞抱头鼠窜!哈哈,小的敬你!” “就是,我们将军算无遗策,如今占据这方城雄关,刘备这织履贩鞋之辈竟敢号称皇叔,哼,不死个几万人,刘备休想破我城关!将军,我敬你一杯!” 杨弘走后,众将顿时放开,三五成群,开始大吃大喝起来。而杨弘趁夜就收拾行装,带着奴仆,星夜赶回寿春,直觉告诉他,方城不可久留。 十五日后,襄阳,州牧府。 “禀使君,刘备信使到!”刘表正在与蔡瑁、蒯良、蒯越、张允等人商量刘备南下之事,就听到门人传来消息。 “如此之巧,子柔、德珪,异度,你们怎么看?”刘表问道。这时候的刘表,四十多年纪,常年的保养,显得很是年轻,相貌堂堂,不愧是八俊之一。 “使君,这刘备使者定然是为入荆楚而来,不妨听听。”蒯良说道。蒯良是刘表掌控荆州的大功臣,为刘表实施仁政的政策纲领。 “不妨一见,如今我军刚杀孙坚,袁术势力大减,若是联合刘备,拿下方城关,自此主公北方无忧矣!”蒯越抚须说道。蒯越为刘表亲手制定铲除宗贼之计,鸿门宴坑山全部宗贼首领,一举帮刘表夺得荆襄大权,很得刘表倚重。 “好!请使者进!”刘表听从建议,自己也很想知道刘备的想法。 不一会儿,只见孙乾气势朗朗的走进会客大厅。 “大汉皇叔、平原相刘备麾下,孙乾见过使君!”孙乾道。 “请坐!”刘表见孙乾落落大方,礼仪周到,顿时觉得不错。 “不知使者何故来此?”刘备故作疑惑。 “为使君荆州安定而来!”孙乾再次行礼道。 “哦,不知使者何出此言啊?”蔡瑁好奇道,“如今我荆州风调雨顺,群民悦服,又开经立学,爱民养士,府库丰盈,不知使者为何此说?” “见过蔡军师,此乃乾亲眼所见!”孙乾不卑不亢。 “劳请使者细细说来!”刘表也疑问,以为自己辖区有乱。 “听闻使君大将黄祖射杀袁术大将江东猛虎孙坚?属实否?”孙乾问。 “哈哈!那是自然,孙坚已成死虎!”刘表大笑,这是今年来自己最开心和自豪的事情,当年跟随皇甫嵩威震天下、大战董卓的江东猛虎孙坚死在自己手上,真的是大快人心! “哈哈!哈哈!”孙乾听后仰天大笑。 “额,使者为何发笑?”刘表疑惑。 “哈哈,我笑使君竟然不知大祸临头,反而洋洋自得,看来我家军师之计,不说也罢,告辞!”孙乾作势欲离开。 “使者,且慢!”刘表等人还未反应过来,坐在末尾的张允连忙站了起来,拉住孙乾。孙乾心中得意,军师这1000金没有白花啊! “舅父!这使者恐怕有重大军情,千万不能让其走啊!”张允拉住孙乾,赶紧向刘表建言。 “啊,使者莫走,刚才表失礼,请坐!”刘表借着侄子话说道。 “呵呵,那乾就和府君转述我家军师之话!”孙乾道。 “好,请说,不知你家军师何人?”刘表好奇道。 “《三字经》《千字文》我家军师所着,我家主公南下之策由其一手策划,大军两千里之行未出丝毫之差!”孙乾朗声道。 “哦,原来是太史先生!劳烦使者今后帮表引见一二。不知太史先生所言何事?” “使君杀孙坚,袁术定会起军报复,据我军情报,袁术目前已经连起三路大军,直攻荆州。”孙乾稍微拿捏一下。 “什么!使者何来消息?”刘表大惊!没想到袁术竟然三路起兵来攻!抬头看着蔡瑁的人,见其摇头不知,顿时急问。 “千真万确,第一路,纪灵率一万大军,名义占据方城,堵塞我军,实则欲领军南下,直扑襄阳,府君也不想一想,方城如此险峻,3000人马足以拒我军,但袁术却布置一万大军,而且由麾下大军纪灵统帅,难道使君没有疑问吗?”孙乾道。 “这!德珪,使者所言,纪灵率一万大军驻守方城,可否属实?”刘表眼神猛地看向蔡瑁。 “这,这,好像如此,只不过我以为是为堵塞刘备南下,所以未曾重视,此乃我之过。”蔡瑁听到刘表如此问,顿时意识到纪灵有诈. “第二路呢?”蒯越急问。 “我自宜春、义阳来,诸位可知袁术已经起兵两万,由陈纪统帅,正准备兵发义阳!第三路,张勋起兵3万水军,欲攻江夏,报孙坚之仇!” “嘶!没想到这袁术,不声不响间,起兵近8万攻我!子柔、德珪,异度你们有何策略教我?”刘表听后有点魂不守舍。 “主公,不妨听听使者所言?”蒯良思考下说。 “对,对,公佑啊,既然你来,自然有退兵之策,只要良策,我必定采用!”刘表讨好说。 “我家军师说,袁术三路来攻,方城最险,顺势而下,骑兵十日可至,步卒二十日可围襄阳!其次,宜春兵发义阳,只有府君谴一上将可拒。义阳左扼两淮,右控江汉,承东启西,屏蔽中原,只有府君占据,袁术定不敢异动!第三路,水路也无需担忧,只有黄祖能大锁拦江,稳住江夏,袁术水军定然无功而返!” “嗯,使者所言正是!”蔡瑁听后认同,“主公,当前要务,应该是纪灵!我想着纪灵肯定是等着宜春和江夏功成后,计划打我们措手不及的兵力!” “大善!哈哈!”刘表大喜,“公佑你稍事休息,我立刻调军北上!与刘备大军共克方城!” “哈哈,使君高瞻远瞩!”孙乾继续说,“我家军师说了,只要我们联合攻克方城,我军不取一地、不占一山,只向使君借一地一人而已!” “噢,好说,只要合理范围,我都答应!”刘表大喜,本以为打掉纪灵,刘备回趁势把控,哪知道刘备竟然放弃。 “呵呵,我家主公想和府君借郦县,作为进攻关中的大营,短则半年,长则两年,就当归还!”孙乾说出条件。 “嗯,自无不可,等功成,郦县周围五十里都有玄德管辖。”刘表见蒯良和蔡瑁点头,不假思索就同意,相对于进出中原咽喉,区区郦县算的了什么,自己偌大荆州还怕刘备几万人?“那不知何人呢?” “黄忠!”孙乾斩钉截铁说。 “额,黄忠我知道,是我命的长沙郎将,给玄德当然无碍。”刘表对黄忠印象不深,只知道射箭厉害,蔡瑁、蒯良等人也未举荐,所以大方的答应。 “多谢府君!乾现在就启程返叶县,报我家主公和军师,望府君早日发兵,我家军师就在方城关外!等着府君大军一到,即可发动攻击,一举拿下方城,为府君取得中原咽喉要害。” “善!”刘表大喜。 注:1楚国长城上的这三个关口是自南阳盆地出发,北向中原(古时中原称华夏)诸国的必经之路,所以又叫“夏路“。 2.方城关所在宛叶古道,不但南锁入宛之道,而且西扼楚长城点军场缺口东进之路。当为《淮南子·地形训》列为天下九塞之一的方城古道,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3.武安国,字真义,复姓,自称赵武安君李牧后人, 4.杨弘,袁术的谋士。袁术死后,杨弘等将其众欲归孙策,后庐江太守刘勋截击,转归于勋。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六章 我为君翻山越岭,怎不迎我 冷云间,方城楼外数峰闲。 等闲不许俗人看,雨髻烟鬟。 倚北风十二阑,休长叹。 不多时暮霭风吹散,青山看我,我看青山。 石门山,又称老青山,是方城与叶县的界山,其主峰高三百丈,由40多个山头组成,是进入八百里伏牛山的第一座高峰,是方城、叶县两县共有的名山、大山、第一高山。 “军师,你怎么能和我一起翻石门山啊!”张飞看着健步如飞的军师,心中充满了无奈和诧异,本以为自家军师应该是文弱书生,自然吃不了翻山越岭之苦,哪知道军师竟然在爬山涉水中脸不红、心不跳。 “呵呵,翼德,此战关键不在于大关口,而在于从方城关背后袭击,正面战场有子龙一人指挥足够,我自然要随军先过小石门、再翻石门山,从王环沟直下小顶山,则可绕过方城小关口,然后沿着城墙,直接攻击方城大关口。” “我知道啊,军师都安排好了,有我老张来执行就好了嘛!”张飞一脚踢掉脚边的碎石,对着朱灵说“我说,朱灵啊,你怎么不劝一下咱们军师先生啊!” “张大哥,先生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我也没办法……”朱灵翻了一个白眼。 “唉,那朱灵你要保护好我家军师啊!我前面开路去了!”张飞无奈。 “额,张大哥,我晓得,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谁保护谁啊……”朱灵看了一眼太史慈无奈说,心中吐槽道,先生何必装书生呢?难道是因为先生喜欢聊斋故事里面的书生,特别想遇到狐妖或者女鬼?嘿嘿! 十一月初二,这是与刘表约定攻击之日。为了尽快击败纪灵,太史慈决定三门围攻突袭,赵云攻方城关正面北门,刘表大军攻方城关南门,自己带5000军士,翻山越岭,走小路突袭小关口,然后直击方城关主关大关口。 石门山西坡是陡峭的悬崖,难以攀登,东坡南坡较缓,几个小山丘由高到低交错分布其中。所以太史慈率军,先过了最危险的小石门,只能过1人的小路,稍不注意就会跌入漂麦河,然后自石门山东坡,缓缓绕行至王环沟。 “文博,你可知此地千年后会发生什么故事吗?”太史慈站到一块大石之上,俯瞰群山,只见远处高山有皑皑白雪,近处悬崖河水荡荡,不由得问起朱灵。 “额,先生,千年之后,这里应该人声鼎沸吧,不像现在这样荒无人烟,群山与鸟兽为伴,苍雪与孤鸟齐飞啊!”朱灵望着群山,身处高山之巅,再回望来路小石山,顿觉当日惊险也只是人生一景。 “哈哈!文博,有长进啊!”太史慈打趣道。 “嘿嘿,都是在先生熏陶之下啊,不过还是干不过徐盛啊,这小子文章武略厉害咯,看来还是先生偏心!”朱灵不忿道。 “呵呵,少盆嘴,我都一视同仁,自当年你父遇害我救你之后,我哪里对你藏私啊!那是徐盛追求上进罢了!”太史慈拍了朱灵的头。 “那先生,此时此景,你想说啥?”朱灵不好意思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太史慈大喝。弄得周围亲卫,不明觉厉,自家军师出口成章啊。 “部队到了什么位置?离小关口还有多少距离?”抒发胸臆后,太史慈问。 “先生,刚才三将军来报,先锋已到小顶山,在那已经可以俯瞰方城关三个关口,距离最近的小关口,距离不足5里,三将军说,再靠近就可能被发觉。”朱灵汇报道。 “令翼德就地扎野营,三日内不许生火,全军吃带的炒粟和肉饼,违令者斩!中军休息半个时辰,再赶赴小顶山!” “诺!”朱灵道,“传令,全军休息半个时辰,补充体力!” “子义,咋样,还要多久?”休息间,后卫武安国走到太史慈处。 “半日可至,三日内可攻!”朱灵抢先道。 “你这个朱崽子,我和你家先生讲话呢,你插嘴干啥!”武安国没好气的白了朱灵一眼。 “我说,老弟,你啥时候给我生个小外甥啊!你和阿莲都成亲三年了啊,每次去见老夫人,都数落我带坏你了!”武安国崔生了。 “呵,你先把自己的大事解决吧!我母亲哪次不教训你啊!”太史慈打趣道,“等我们拿下汉中稳定先吧,征程漫漫,要是儿女情长牵挂太多,总会影响的。” “额,你说的啊!我下回就跟老夫人说!”武安国大喜,似乎比自己还要开心。 “兄长,此情此景,如此美丽,你有啥想发表的啊,你可是号称武安君李牧之后啊!总不成,每次装成一个武夫吧!”太史慈打趣道。 “嗨,我本来就是武夫啊,家传的东西早给我那老父亲弄丢了,只教了我锤法。”武安国无奈道。 “好吧,兄长,你看此地,西有伏牛,前有麦河,风水交融,实乃宝地啊!我敢打赌,千年之后,此地定成为名胜之地。你看,站着这里,春可观百花,夏可看晓月,秋有凉风爽神,冬有雪花漫洒,晨观日出,暮看云海,安适清静,远离喧嚣,假如终结乱世,我倒是想来这隐居啊!” “行啊!我也来!哈哈!既然你说是宝地,那就是咯!”武安国附和道。 “先生,时辰到,可以出发吧,今日日落前能到小顶山!”朱灵凑上来说。 “嗯,全军出发!晚上赶路就容易暴露了!” 南阳郡,博望县。 “孙先生,我军已到博望,距离约定十一月初二攻击之日,就差三天,不知你所说的奇兵在哪?”刘表派出的北上大将文聘问道。 “呵呵,想必我家军师已经就位,只等将军大军到方城关南关之下,我家大军自会出现!”孙乾说道。本来准备打道回府的他,被刘表挽留,作为联络之人,没办法之下,只好让亲卫回去报信。 “纪灵手上有一万人马,北关险要,只需1000人即可,我两万大军就是日夜攻打南关,纪灵都能抵抗多日啊!迟则生变啊!”文聘看了眼孙乾,“孙先生,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你们大军不出,我军是不会攻击的,只要我堵住纪灵南下去路,就算完成任务。” “呵呵,我家军师神机妙算,将军只管直入方城关下……”孙乾准备说,就被亲卫打断。 “报!先生,军师急件!” “噢,拿来我看!”孙乾接过一看哈哈大笑,“文将军,只管攻击南关,我家军师已经到达小顶山!只要方城南北关战役同时打响,我家军师就会挥师而下,直去小关口,如此,方城必破!” “好!太史先生果然名不虚传,竟然突然出现在小顶山,此战,纪灵必败!”文聘大喜,“我这就指挥大军北上,后日即可攻击!” 三日后,方城关,守将府。 “报!北关,赵云扣关!” “呵呵,这刘备拖拖拉拉一个月,终于敢扣关了!”纪灵听闻刘备大军扣关,瞬间大乐,“来人,取我枪来!我要去观战!” 纪灵还未走上关头,就见一阵乌压压的云飘来,瞬间意识到不好,“躲避!快躲避!” “弓队,三连射,五次准备!压制!”赵云大吼,按照军师布置,北关所在只是佯攻,所以赵云先用弓箭掩护步卒前进。 唉!可恶的刘备军!竟然装备如此多弓箭!失策! 纪灵的命令下晚了,本以为刘备军会在盾兵掩护下,步兵跟进,所以才下令弓箭兵在前准备射击,弓箭手作为远程兵力,一般是躲在后面的,哪知道刘备军竟然连射五轮!一下把自己的弓箭手给打残了! “盾阵,出击!”赵云见远程打击见效,大喜,没想到这守军竟然一下布置那么多弓箭手在关墙上,这不是当靶子嘛!不由得对军师说的那句“射程即真理”的话捧为经典。 哐哐、哐哐!只见刘备军迅速组成盾阵,将梯子平放,步卒隐藏在大盾之下,慢慢靠近关墙。 “檑木!烈油,放!” “石头放!” 纪灵心中默数刘备军的距离,看他们到了关墙下,果断下令释放檑木、烈油和巨石,但是被刘备盾阵一一挡住,只有缝隙边的刘备军受伤。 “这,这是乌龟壳吗?”纪灵大吃一惊,第一次感到刘备军的难缠。 “弓队!三连射,三次准备!掩护!”赵云再次命令弓箭手,一下就是九轮,近一万支利箭射上关头。 “啊!救命!”纪灵军大部分军士没有准备,被一一射杀。 “报!将军!南关求援,有荆州大军扣关!” “什么!”纪灵大吃一惊,感觉自己掉入一个大坑!刘备、刘表联手了! “萧卫,你来指挥北关,我给你3000人,务必守住!小心刘备军中箭矢!”纪灵本来打算放2000人在北关的,但没想到刘备军攻势如此凌厉,差点就要登上关口了,这才多久!好在北关正面狭窄,刘备军难以铺开,倒是能守住! 但南关有长达三里的的关墙! “将士们,立功就在今日,先登关墙者,赏百金,升一级,取纪灵首级者,赏千金,升三级!”文聘按照约定时间,到达南关,听到北边喊杀声震天,马上就意识到,刘备军在扣关了,此时不攻,天都看不过去! 刘表富豪一个,舍得下本,文聘自然遵从金钱战法!大力犒赏之下,文聘军疯狂了,直接就进入白热战状态,你攻我守,打的比北关还激烈。 “杀!”等纪灵赶到南关时候,文聘军已经小规模登上关墙了,时间紧急,纪灵果断带兵杀入,有着生力军的加入,一下把文聘军的势头大破。 “第二阵,上!”文聘充满自信,自己又2万人,分成4个五千队,轮流上阵,就不信纪灵军能扛得住,就是不知孙乾所说的奇兵何时出现。 “杀啊!” “冲啊!” 就在文聘想着奇兵何时出现,就听到方城关西边出现了喊杀声。 “将军!我家军师来了!”孙乾远远望见方城关西侧关墙上出现的太史大旗,就意识到纪灵完了。 “全军突击!”文聘瞬间眼红,太史慈选的时间太过巧妙,等的就是纪灵的后备力量投入战斗。 文聘一声令下,近两万荆州兵,纷纷冲锋,开始登墙! “将军!快撤,守不住了!南北和西边都杀上来啦!”纪灵的亲兵拉住已经杀红眼的自己主将,大声提醒道。 “什么!我的一万大军啊!”纪灵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南北门和西墙已经被突破了! “将军,不要犹豫了,撤!”亲卫队长不顾纪灵反对,直接拉起纪灵就往东北跑! “哈哈!纪灵,我翻山越岭为你而来,怎的不欢迎我啊?”就在纪灵准备东撤时候,被张飞一口堵住。 “张飞!”纪灵大吃一惊,自己不是张飞对手,赶紧跑! “将军速走!你们跟我上!”亲卫队长看去路被堵,连忙带着为数不多的亲兵杀向张飞。 “呵呵,勇气可嘉,可惜你们跟错了人!”张飞挥舞丈八长矛,纪灵亲兵完全近不得身,不到一分钟全被干掉。 “纪灵,我家军师有令,投降免死!看在你是我家军师同乡的份上,跪地投降,饶你不死!”张飞甩掉矛上的鲜血,对着纪灵说。 “哼!只有站着死的纪灵,没有跪着生的纪灵!张飞,拿命来!”纪灵知道跑不掉了,用尽全身力气,挥舞五十斤三尖刀,朝着张飞砍去。 嘭!张飞一矛直接打在三尖刀上,纪灵只感觉虎口出血,手中武器快拿捏不住。 “哈哈!有点力气,但跟你张爷爷我,差了不止半点!”张飞看着纪灵浑身颤抖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一击之下,纪灵已经受了内伤。 “你!”纪灵还未说出话,就听见张飞说“倒下吧!”,然后就赶紧自己右半身子好像被一头牛撞了,瞬间飞了出去,趴在地上,起也起不来。 “拿下!送给军师!哈哈!”张飞大笑,终于报了当日伏击之仇,要不是军师感念将领不多,自己早杀了前面这家伙,大喊起来“纪灵已死,投降不杀!” 纪灵已死,投降不杀! 纪灵已死,投降不杀! 纪灵已死,投降不杀! 纪灵麾下残余士卒听到刘备军和刘表军大喊声,又没有看到将旗,一个个开始跪地投降。 “呵呵,朱灵,通知主公,即刻南下,我在方城恭候大驾!”太史慈见张飞一矛拍飞纪灵,就知道大事已定! 站在城头上,太史慈向西望去,似乎武关就在眼前! 注: 1.纪灵,袁术将,山东人,五十斤三尖刀,为张飞杀。 2.文聘,字仲业,南阳宛人,刘表大将,防御北方,随刘综投降曹操。 3.武关,位于陕西省商洛市丹凤县东武关河的北岸,与函谷关、萧关、大散关成为关中四塞。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七章 奉先,你好大的胆子 百链刚非绕指柔, 貂蝉要是出兜鍪。 得官若使皆齐虏, 对泣何疑效楚囚。 自太史慈克方城,刘备移驻郦县,时间已过四月之久,命运多舛的大汉王朝,也迎来的了初平三年,但是已经步入春天的关中和商洛之地却不好过,因为连绵不绝的春雨已经下了两月之久,不仅关中内涝丛生,商洛之地河水更是暴涨,尤其是贯穿整个商洛道东段的武关水,更是凭空暴涨三丈之高,导致整个商洛道时不时被河水断绝。 三月,长安丞相府,凤仪亭。 俗话说东边有雨西边晴,自貂蝉入府以来,每日侍奉董卓,可谓是尽心尽力,每每都让董卓心花怒放,开怀不已。 “婵儿,我今日去郿坞看看进度如何,你可愿陪某去否?”董卓肆意的享受着貂蝉递过来美酒,温柔地问。对于这个新纳的美娇娘,董卓真的是捧在手心含在嘴里,要说美人,皇宫内一抓都一大把,但貂蝉如此让人迷恋,除了沉鱼落雁之美外,自然是这女子的柔情似水、温婉娇弱的性情,尤其是貂蝉有一拿手的按摩术,每当董卓头痛时,那一双柔嫩的双手,总是能让董卓忘却烦恼,所以貂蝉虽然进府不久,但已经与董卓形影不离。 “丞相嘛,婵儿最近总是感觉有些眩晕,叫了好几次御医,都没看出毛病,我还是在府中等待丞相归来吧,好不好吗?”貂蝉趴在董卓耳边,吐气如丝。 “嗯?好,好,婵儿,那你就休息休息,我明日就回来哈。”感觉耳朵传来绵绵之音,心瞬间痒痒起来,手也开始自然的动了起来。 “哎呀,丞相,今日不行呀,我那个……那个……”貂蝉气喘如丝,怯生生说道。 “噢,哈哈,没事,那某就先出发了,明日就回哦,我的小心肝要等我哟。”董卓见没法得逞,心中热情也瞬间退去。随即起身,走出亭外。 “来人!将前些日子给婵儿看病的几个庸医,全部拿下!诛三族!”董卓走到府外,踩着仆人的背上,坐上天子銮驾,一脸平静的说。 “诺!”銮驾后传出应答,“起驾!诸人回避!” “文优,你对吕布怎么看?”行进中,董卓突然问起随侍的李儒。 “丞相何出此言?我已经关注其三月之久,未见其异动。”李儒答道,对于阵营中的第一高手,李儒虽然关注,但还是慎重的回答。 “噢,自三月前,我发现吕布这小子竟然偷窥婵儿,我一气之下,扔戟而去!后来回想,还是有点后悔,怕其生不瞒之意!既然文优你关注三月,没发现问题,明日就赐他三百蜀锦、美女十名吧!” “丞相考虑周全,虽然我军固守关中,坐观山东之地诸侯混战,但我们真正的高手、战将还很是缺乏,丞相此举,当能收吕布之心啊。”李儒答道。 “如今四关,谁在守?”董卓虽陷温柔乡,但对于关中四寨还是很重视。 “牛辅函谷,徐荣萧关、张济大散关、王方武关。”李儒想都不想就回到。 “嗯,这四人良将,我放心。”董卓问道,“山东如何?” “一个字,乱!”李儒简单说。 “哦,说说看?”董卓好奇道。 “袁绍打田楷,刘虞打公孙瓒,曹操打刘岱,袁术打刘表,还有其他小诸侯也各自混战,已经顾不上关中了。”李儒笑道,对于自己当初的分封天下诸侯之策,充满自豪,瞬间瓦解诸侯联攻之势。“不过,倒是有一人比较搞笑!呵呵!” “谁?”董卓不由侧身问道。 “刘备!就是之前虎牢关外与温侯搦战的那个!呵呵”李儒轻笑道。 “为何啊?”董卓被吊起了兴趣。 “这织履贩鞋之辈,竟然自号大汉皇叔,打着救天子的名义,一路南下,现在被王方堵在武关外,如今窃居刘表的郦县!哈哈,武关天险,一人能敌百人!”李儒大笑起来。 “哈哈!这刘备恐怕是怕了袁绍,怕被人给灭了,才想着南下的吧!哈哈胆小如鼠之辈!不足挂齿!”董卓大乐,“文优,你说这刘备既然自称大汉皇叔,你说,我要是正式册封他,再给他一个荆州牧或者南阳太守,你觉得有趣吗?” “咦,丞相大才啊!此一箭三雕之意啊!”李儒佩服道,虽然雄心退却,但是作为雄霸雍洛的霸主,董卓还是很有才能的,不然也不会在征伐羌人叛乱中,全身而退,而其余大将全军覆没。 “哈哈,知我者,文优也!”董卓看了一眼自家女婿,“没错,我就是想以刘备为饵,挑起袁术、刘表、刘备三方厮杀!只有他们弱了,我就能挥师南下,势如破竹!” “丞相神机妙算!儒佩服之至!”李儒躬身道。 “嗯,你回去后,就派人给刘备宣旨,承认其大汉皇叔、挂南阳太守之职!” 太史慈、刘备做梦也想不到,苦苦难求的大汉皇叔称号,竟然这么轻易就得到了。可惜,此时二人还蒙在鼓里。 “卡~卡……”说来奇怪,董卓刚出长安灞桥,一阵狂风吹来,就将董卓大天子銮驾上的大旗给吹断了。 “这!奶奶的,晦气!”董卓眼见狂风吹断旗杆,把前面的丝帘吹地乱窜,瞬间觉得晦气,怒声道,“回府!” 而此时正在凤仪亭互诉衷情的吕温侯、貂蝉这对地下情人,完全没想到董卓正在气冲冲返程的路上。 “昌儿,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又是怎么来到相府的?”高大威猛的吕布温柔地抱着怀里的可人儿,一脸怜惜道。 “奉先,说来话长,当年你跟随丁原南下,不到半年匈奴来袭,九原被破,我爹娘、弟弟都被害,我抹灰在脸上,乔装打扮才逃过一劫。我一路乞讨、有时候还装疯卖傻来到太原城,但到了之后才听说你又来洛阳,我身边已经没有亲人了,之后咬牙南下寻你,我刚到洛阳没多久,就在洛阳街上看到过你,你骑着高头大马,神采飞扬,我大声喊你,你却没听见,呜呜……” “昌儿,都是我的错啊,我的错啊,我当年就应该带你和伯父他们一起南下的啊!”吕布心中后悔之极,听到自己心爱的青梅竹马遭受如此多的罪过,真的是心如刀割。 “奉先,这不是你的错,呜呜……是这个世道啊……我后来一路打听,才知道你做了大官,但我又不知道你在哪里。正待我去找你时,洛阳又燃起大火,我又被那些凶兵赶到了长安,但是我太累了、太饿了,到长安不久就昏倒在一个大宅前面,等我醒来才发现自己到了一个老者家中,后来我才知道他叫王允,那天恰好经过,看到我后才叫人救了我,后来他见我长得好看,与他女儿相似,就认我为义女。” “原来是王司徒救了你,我他日定当登门拜谢!”听到任红昌是被王允所救后,吕布顿时对王允充满了感激。“可是,你怎么又来到了相府呢?我那天看到你,以为自己看错了,忍不住多看你几眼,就被董卓发现,要不是我闪的快,早被他杀了!” “我也是不知啊,有一天,义父正在会客,我有些好奇,因为来的阵仗很大,我从没见过这么多人,就悄悄出来看,哪知道是董丞相,他见我美貌,当时就要带我走,义父多次阻挠,但没有用,就这样我就被带回相府,一直住在后院,至今也没出过门,我想托人找你,但是身边没有信任之人。后来,董丞相就封了义父为温侯,听说还食邑五千户。因为一直没你的消息,我也逃不出这相府大院,只好在这里呆着,直到那天见到你,我好想叫你,但是我一直被董丞相拉着……呜呜……”任红昌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顿时悲从心来,痛苦万分。 “昌儿,走!今天就跟我走!趁这董卓老贼不在!”吕布心痛不已,阴差阳错之下,心爱之人竟沦落到如此地步,不能再对不起她了!哪怕是杀出相府!“快,你赶紧换套侍女服,跟随我出去!” “婵儿!奉先!你们在做什么!” 正当吕布想拉着任红昌走出凤仪亭时候,就听见前方传来一声大吼。 “啊!义父!”吕布顿时惊慌失措! “呔!吕布,你这贼子!”董卓暴怒,随即抽出宝剑,朝着吕布杀来! “啊!丞相,不是你想象的样子!”貂蝉惊叫,没想到董卓这时候会回来,正好撞见自己和吕布。 “义父,你误会了,我……我……”吕布想辩解,但是说不出话来,因为董卓已经持剑刺来,而吕布身无刀剑,顿时闪开。 “哼!混账吕布!你竟敢如此!受死!”董卓见吕布还敢躲闪,气的直发抖,但是因为酒色发福的身体,哪里追的上吕布,顿时气喘吁吁,只是大喊“别跑!受死!” “义父,我有苦衷啊!请您听我一言!”躲在远处的吕布苦苦哀求,想向董卓说明缘由。 “哼!你还有脸说,我对你怎么样,还用我说嘛!你竟敢调戏勾引我的婵儿!你今天必死无疑!”说着就用力掷出手中宝剑,完全没注意到貂蝉已经来到旁边。 “不要啊!”貂蝉以为这剑会伤到吕布,顿时扑过来!“啊!”作为军中宿将,力气何等大,岂是貂蝉能挡住的,只见董卓手中宝剑直接插入貂蝉胸膛。 “这……”吕布惊呆了,自己的红昌,竟然这样被利剑穿心而过,“啊!董卓!我杀了你!”吕布突然暴起,向董卓扑去。 “啊!都是你!吕布你狼子野心!”董卓见自己误杀貂蝉,心中一惊,之前满腔怒火立刻消散,但是又看到吕布,顿时怒火中烧! “吕布!你敢!”本来想回去的李儒,突然听到凤仪亭那里传出董卓的怒吼声,顿时意识到不好,马上带着兵士冲了进来,正好看到吕布向董卓冲去,于是怒吼起来。 “李儒你来的正好!把这狼心狗肺吕布杀了!”董卓见李儒带兵进来,顿时大吼。 “诺!来人,将吕布赶出去!”李儒不知之前情况,但为了保住吕布性命,免得损失一大将领,没有完全听从董卓的命令。 “啊!”吕布看眼前架势,知道今天难以结果,“我走!我走!”深深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貂蝉,失魂落魄的走出相府。 “轰!轰!轰!”本来已经停雨的天,不知何时电闪雷鸣起来,映照在吕布踉跄的身影之上,不多时,大雨稀里哗啦的全打在地上,溅起一阵阵水花,满街行人顿时四三躲雨,只有吕布漫无目的的徘徊…… “丞相,这是何故?”李儒将吕布赶出相府后,连忙找到董卓。 “唉,也没什么,我回来见到吕布拉扯婵儿,一时气不过,就想拔剑杀吕布,可是没想到,婵儿就在我旁边,我一不小心误杀了她,唉,我的婵儿啊!”已经回过神的董卓,也意识到自己今天的状态不对,作为一国之相,平常的冷静完全不见了。 “呼!”李儒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董卓为何要杀吕布,原来是一个无名无分的小小侍妾。 “丞相,不过侍妾而已,要是丞相愿意,我明天就给您送十个不下于貂蝉的美女过来!”李儒建言道。 “哈哈!也是!一侍妾婢女罢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就这样,文优你明天从宫里再帮我找来几个美女!”董卓一听,顿时喜从开来,女人嘛,衣服,坏了就换。 “可是,奉先他?”李儒小心提示道“丞相,还是大事为重啊!吕布不仅武艺高强,还掌管五千并州兵马啊!” “这倒是个麻烦!算了,没必要为了一个小妾,和他翻脸。这样,你明天帮我送一匹汗血宝马和20个美女去他府上,安抚一下他,男人嘛,没有女人摆平不了的伤!”董卓想了一下,目前自己还是不能缺吕布这样的大将。 “诺!丞相高明!”李儒听后,终于放下心来,一场主臣矛盾就这样化解了,因为死一个侍妾婢女、送一个侍妾婢女在大汉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没听说过哪个主人会翻脸,尤其是在董卓明显拉拢的情况下。 没有顾虑后,李儒果断的安排起两件事情:一是给董卓和吕布找女人,来抚慰两个受伤的心;二是安排天使,走商洛道,宣旨刘备。 韩彭不载貂蝉死,牛背斜阳且意行。一向精明的李儒,完全没有料到一场小小的凤仪亭风波,会带来多大的浪潮。 注: 1.貂蝉,正史中查无此人,貂蝉最早出现于《三国演义》前身《三国志平话》中。貂蝉是关西临洮人氏,貂蝉只是她的小名,本姓任,是吕布的原配妻子,两人在家乡失散后流落一方,沦为成为王允的婢女。《三国演义》中,王允得知后其身世后心生一计,设家宴款待太师董卓,让貂蝉与董卓见面,使董卓、吕布两人反目成仇,最终借吕布之手除掉了恶贼董卓。正史《后汉书》中,从未提及貂婵之名,以很短的篇幅记录董吕之间的因一个婢女的私人恩怨,也未记载貂蝉去向。 2.公元191年(初平二年),董卓封王允为温侯,食邑五千户。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八章 太史大军迫武关 行尘漠漠起西风,来往征轩似转蓬。 时来时去若循环,双阖平云谩锁山。 只道地教秦设险,不知天与汉为关。 驻马几多愁思苦,乱蝉衰柳武关中。 三月,析县,刘备军前线军师府。 “军师,这雨连绵两月之久,不知何时才能入关中啊!”望着天际瓢泼大雨,刘备站在析县府衙门楼上,仰天长叹。 “主公,时机未到!不过主公勿忧!我十日前夜观星象,只见西北妖星闪烁、光泽暗淡,我预计不出一月,关中大变!”太史慈端起一杯清茶,“主公,来饮一杯鹿城青茶,这可是云长趁上月天晴摘的翠茶啊、香飘可口,引人入胜啊!” “如此便好,我信军师!不枉我连日自襄阳赶路回来啊!”刘备听太史慈这么一说,顿时心情好转,拿起一杯清茶,仔细品尝起来。 “主公,二月的风、三月的雨,四月的茶正好予你,这人啊,就像这杯青茶,沉浮随意,收缩伸展,再品尝这味道,有苦有涩,再有这香味,沁入心扉,主公何不在此品茶、听雨、观棋呢?”太史慈慢慢饮一小口鹿城茶,淡笑道。 “哈哈,还是我着相了啊!正当如此,此间恰是品茶之所啊!来,小徐盛帮你家主公我再添一杯!”刘备醒悟,开怀大笑。 “主公,你这襄阳一行收获不菲啊!既赚了黄忠,又挣来3万石粮草,慈佩服啊!主公,你要是经商,说不定就是富甲一方、甚至富可敌国啊!哈哈!”太史慈笑道,真心佩服刘备的化缘之道,或者说是人缘魅力太大,只有双目含泪,自然有人献粮捐物啊。 “咦,军师说笑,这是你打下方城,刘表给的厚礼啊,我们已经明确不占他荆州,他巴不得给我钱粮,去打董卓呢!”刘备挥挥手,边饮茶边说,“这茶,还是军师摆弄的有味道,原来的煮茶,哪有这么清香,真不知道军师腹中还有何等才华啊!” “军师,要是我军克武关,就要面对十万西凉军,骑兵就不下于五万之多啊!”刘备想到情报中所说的西凉军,顿时头大。 “呵呵,主公多虑,关中地大物博,董卓兵力是很紧凑的,光是守四关就有近四万大军,特别是函谷一万五大军,故我军目前面对的只有王方七千大军,呵呵,但再过一月,面对群龙无首的西凉军,主公你可还担忧否?”太史慈神秘一笑。 “群龙无首?军师,这……嘶~!妖星暗淡!”刘备本就聪慧之人,一下就回过味来,“军师!……你!原来如此,哈哈,原来如此!” “天机不可泄露!请主公静待天时,武关唾手可得!”太史慈挥一挥羽扇,不带走一片云彩,只是吹皱案上杯中青茶,涟漪浅浅。 “好!好!备知晓!哈哈!当浮一大白!”刘备大喜。 “不过,取武关易,救天子难,妖星若坠,其爪牙势必不肯罢休啊!”太史慈心中闪过贾诩这个名字。“所以,两月内,我军弓弩箭矢必须再增加一倍,才有胜算,保下天子,为我军打开益州之路!” “军师在理,我这就返回郦县,督促郑遂全力配合匠作司,争取四月之前再打造五千弓弩和二十万箭矢!这样,我们就有八千弓弩手、四千骑兵、一万五步兵、和五千山地军!”刘备行动派,当即就决定返回郦县,反正析县有军师坐镇,鹿城有云长驻守,自己还是坐镇郦县,守护大本营,提防刘表和袁术。 “哈哈!主公、军师!大喜啊!”正当刘备和太史慈商议如何出兵之际,门下郭攸之一脸开心的跑来。 “噢,演长,喜从何来??”刘备莫名其妙,太史慈也一眼望着这个历史上刘备的近侍大臣郭攸之。 “二将军派人通报,洛阳天使已过鹿城,明日即可到达析县,天使未说事由,但在朱灵小将军的劝说下,天使偷偷告诉他是天子承认主公为大汉皇叔,迁任南阳太守!是故,二将军立刻快马报信!” “所言当真?”刘备和太史慈猛地站起来,互视一眼,觉得诧异非常,这个消息打了二人一个措手不及。 “千真万确,我已经跟令兵反复确认过!”郭攸之斩钉截铁说。 “哈哈!千辛万苦谋划,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刘备大喜,然后看着太史慈愁眉紧蹙,不由问道“军师,这难道不是我们的谋划吗?怎么有诈?” “呵呵,定然有诈!”脑子瞬间转了一百圈的太史慈,脸色思索神情消失,取而代之是一脸轻松之状。 “军师可看出什么了?”刘备问道,郭攸之也好奇看着。 “主公,不要高兴太早,这里面大有文章!”太史慈沉声道。 “军师,此话何解?”刘备不做声,郭攸之追问。 “大汉皇叔之名是利,南阳太守是饵,董卓欲钓主公、刘表和袁术三条大鱼,让我们自相残杀!南阳郡,南接襄阳,东临汝南,西通巴蜀,北拒中原,如此要地,而且人口繁多,主公你说,刘表、袁术会放弃此地?虽然我们有天子诏书,但我军目前只掌控郦县、析县,兵才3万,怎能抵挡刘袁大军?而且,只要我们呗刘、袁攻击,想必这武关王方也恐怕不会坐以待毙,必定南下收取鹿城、析县!”太史慈幽幽说道。 “啊,军师!可有良策?没想到董卓一道诏令,就可令我陷入四面围攻啊!”刘备本来觉得是好事,但没想到绵里藏针,一个个妥妥的毒计!要是自己操作不到或者大意之下,想必不久之后,自己将陷入四面楚歌之境!还好有军师在!这董卓太毒了! “此乃董卓糖衣炮弹,不过我们可以吃下糖,石弹打回去!”太史慈笑道。“其一,大张旗鼓携官吏百姓出城十里迎接天使,以彰显主公对天子的尊崇,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接受大汉皇叔之名!其二,立刻派遣孙乾南下襄阳,携带主公拒受南阳太守的亲笔信,稳住刘表!只要刘表不动,袁术浪不起来!其三,广传主公大汉皇叔之名,让荆州上下皆知主公之名,让刘表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其四,陈兵湍、默、刁三水之间,以防刘表!其四,增兵鹿城,作出攻打武关之势,以解刘表疑惑,同时掩护我军救天子谋取益州的战略。如此,则我军自当稳如泰山。下一步,我再和主公详谈!” “好!有军师我无忧,演长,你速度组织析县所以官员和三千百姓,明日随我迎接天使!” “诺!我这就去安排!”郭攸之兴奋的回答,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急促。 “主公!形势有变,我们当另有打算!”太史慈见郭攸之走后,随即拉起刘备来到舆图前。 “然也!军师请说!”刘备说道。 “我军原计划聚兵克武关、救天子,以谋大汉皇叔之名,但如今我认为,我们要改变策略,不再耗费大量兵力与西凉军恶斗,只要在妖星坠落、天子势危之时,我军派军救之,就可夺得剿灭刘焉大义!所以,我军要做好分兵准备,一部西进关中,一部驻守郦县做好南下进军汉中准备!”太史慈说。 “嗯,如此甚好!我们只要在天子最危急时刻赶至长安,就是护驾大功,征伐益州之名就是板上钉钉之事!”刘备盯着舆图,沉声道,完全同意太史慈的谋划,心中的雄心壮志不断迸发。 第二日,刘备率析县文武和百姓出城十里,给了天使极大面子,顺理成章拿下大汉皇叔之名。第三日孙乾南下襄阳,陈明刘备集团进军关中之意,实施战略欺诈,同时武安国以军演之名陈兵湍水。第四日,在送走天使后,军师太史慈率一万八千马步兵,移师鹿城,与关羽五千人马汇合,顿时这小小的商洛古道、武关天险之前,战争阴云密布,一触即发! 汉初平三月二十八,鹿城,刘备军前线军师府。 “诸位!现在我们召开军前会议,探讨攻克武关之策!大家踊跃发言,不要拘束!”太史慈身穿儒服,高坐主位,关羽、张飞、赵云、简雍、赵凡、朱灵、崔质等将领和军中主簿各坐其下,整个刘备集团,除刘备带武安国、陈到外,能拿得出手的将领,都被太史慈调至鹿城,全力以赴对抗西凉军! “朱灵,你来讲解武关地形、敌军和我军情报!” “诺!诸位将军!简先生、崔主簿,灵来说一下情况,不妥之处还请指出!”朱灵向太史慈行礼后,又跟各位打了招呼。 “诸位,首先是武关地形。武关共有两道天险,主关,就是武关城,沿武水而建,坐西朝东,北依少习山之岩险,山高百丈,难以攀援,南临武水绝涧、涧深近三丈,东西两面武水环绕,再有武关三丈三城高,特别是武关西城还修至武水河心,杜绝饶水而过,可谓是山环水绕、险阻天成。所以我军阵势难以展开,只有强渡武关城东门武水,在其前沿不足百步的浅滩,才能攻击主关。”朱灵在树起的舆图上,用手指大致画了一个“s”形状,指着下端的弯处说。 众人很安静,这是之前探到的情况。 “武关副关,即武关城东外四个大寨,处于四道山岭之上,层层叠出,险峻非常,各设四寨,层层呼应,特别是四道岭中的第四岭,即吊桥岭,高且陡峭,乃出入武关仅唯一通道,其路十分险要,崎岖难行,不容并骑!武关西边还有新开岭,地理位置亦十分险要。新开岭与武关城、吊桥岭,三点成为犄角之势,东西相望,遥相呼应,为武关雄地,东西两边之屏障。我军以自东而攻,首要解决的是城东四寨!才能靠近武关主关,就算我军突破武关城,其后还有新开岭大寨!”朱灵指着舆图上东西两个山岭,沉声说。 “真乃雄关啊!”关羽还好,已经驻守鹿城近两月,但张飞、赵云等人却是头次听到,顿时大声感慨。如此雄关,也难怪董卓不把刘备放在心中,要是强攻,不死伤几万人,是难以攻克的。 “朱崽子,守军情况如何?”往日大咧咧的张飞,也是满脸凝重。 “据前期探报,武关守军七千,其中武关城三千五,城东第四寨即吊桥岭寨一千,其余三寨五百人,西开岭大寨一千,这一城五寨相互呼应,打一寨,守军都可互支援,而我军只有一路仰攻,抽茧剥丝般层层敲掉外围四寨才能达到武关城下!诸位将军,我就说这么多。”朱灵停下,坐会原位。 “云长,你讲一下兵力和训练情况!”太史慈说。 “诺!三弟、子龙、小凡兄弟、简先生、崔主簿,两月前,我带八千步卒进驻鹿城,其中弓手三千,山地军五千,我主要讲这山地军,这是主公和军师特意交代,作为我大军进攻关中和益州的开路先锋,他们都由当地猎户和山户组成,翻山越岭不再话下,健步如飞,一日可行山路八十里。又有军师发明的龙爪,悬崖峭壁,如履平地,当为我军精锐中的精锐!”关羽自豪道。这两个月里,关羽风雨里摸爬滚打,前面各寨的情况都是山地军探查出来的。 “军师,外面三寨粮道和水源如何?”听到外山寨兵力部署,赵云立刻关注山寨补给问题。 “哈哈!子龙果然犀利!”太史慈笑道,“经云长两月调查,武关每十日运一次粮至四寨,派一百人押送,水源方面,四寨都是不缺,只要下山就能补给,而且第二寨有活泉。若战时,外三寨只有第三、四寨可围攻断水!” “军师,这先锋就交给我了!我围住这外面两寨,让其断粮断水!军师你看如何?”张飞大喜。 “赵凡、简先生、崔质你们有何良策?”太史慈问道。 “凡,但凭先生吩咐!” “出谋划策不是我强项,不说也罢,军师既然说了,定有破敌之策!” “军师,质负责后勤粮草即可,其他我也不懂。” “云长,你可有办法?”太史慈又问关羽。 “军师,我建议派出山地军,截断四寨粮草,在关道安营扎寨,引王方来攻!”关羽想了想。 “在何处截断?自第四寨至第一寨有近20里,选何处?对面可是能全力支援。”太史慈问道。 “额,我建议截断外三寨!然后一举击破吊桥岭!则可俯视武关城!”关羽抱拳说。 “云长,怎么不在大胆一点?既然是你训练出的山地军,对于他们的能力应该了若指掌吧?”太史慈笑着说。 “这!军师莫非是想?”关羽吃惊道。 “然也!众将听令!”太史慈见众人了解差不多了,果断下令。“张飞、赵凡何在?” “末将在!”张飞、赵凡跨出队列。 “张飞为主,赵凡为辅,率3000步卒,进军第四寨,只围而不攻,断绝其粮草水源!吸引武关守军支援!未接我令,不得擅攻!可否清楚?”因为山路狭窄,兵力太多,完全不够施展,所以三千人围困恰如其分! “诺!”张飞二人领命。 “关羽、赵云何在?” “末将在!”关羽、赵云站出来。 “关羽为主,赵云为辅,率5000山地军,绕过四岭,自桃园沿清幽河谷道,北上尖角和马蹄弯再,再西向过朱家村、老庄村,翻曾家山,然后沿曾家沟顺势而南下,先自吊桥岭西北夺取第一寨,然后派三千人驻守,两千人在回头往东攻打第三、第二寨,最后与张飞汇合,拿下第一寨。接令!” “诺!”关羽忍不住心中震惊,没想到军师竟然如此奇兵! “慈恳请诸位效命,只要我们拿下外四寨,武关城本军师自有妙计破之!”太史慈拿起羽扇,轻轻挥舞。 注:1.商南县鹿城,即当今商南县,历史悠久,生态优美,底蕴丰富,玲珑俊秀,是陕西省的东南门,我国着名的中国茶叶之乡、中国名茶之乡、中国最佳文化生态旅游名县、西北地区着名的生态旅游强县,被誉为“陕南明珠““秦岭封面“。 2.武关,武关依山傍水,雄峙于少习山下,“山环水绕,险阻天成”。它北依少习山之岩险,东、西、南临武关河谷之绝涧,雄险之势浑然天成,历史上有“秦楚咽喉”、“三辅锁钥”之美称,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3.杀董卓:公元192年(初平三年)四月,天下遭受严重的自然灾害,连续下了两个多月的雨。王允和士孙瑞、杨瓒等人借登台祭祀乞神降雨之机,紧急商议谋杀董卓的行动方案,最终说服吕布杀之。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九章 关羽破寨与董卓伏诛 汉水方城带百蛮, 四邻谁道乱周班。 如何一梦高唐雨, 自此无心入武关。 绝景寥寥日更迟,人间甲子不同时。少习山脉远观不如伏牛山脉,但只有走进来,才知道缘自此山中的道理,有赖于关羽前期的摸索,山地军最难攀爬的地段早已探清,唯有这翻曾家山,一下挡住了去路。关羽大军经过三日跋涉后,终于达到曾家山北坡。 “云长,我观察了周围,都是峭壁,如果我们再绕行的话,就偏离曾家沟,难以到达军师说的吊桥岭北面,这吊桥岭南面和东面悬崖峭壁,中间不过半丈,但西面和北门倒是平缓,只要我们到时候趁夜摸上去,第一寨区区一千人,不足挂齿。”赵云绕着曾家山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上山路径。 “呵呵,子龙,军师早有安排,喏,你看!”关羽笑呵呵的让人拿过一个有三只脚的爪子,“看到没,只要抛上去,挂住任何一个石头或者树根,然后稍微一扯,就能牢牢抓住,然后我们山地军士卒就能顺着绳子爬上去!胡秋!过来!”关羽和赵云解释了一下,马上叫斥候队长胡秋过来。 “将军!请吩咐!”胡秋一道,将拳头横放胸口,行军礼。这是太史慈规定的,军中不兴跪拜之礼,军人问好全部用军礼。 “来!你示范一下!让子龙见识下咱们山地军的厉害!”关羽笑着递过龙爪。 “诺!”胡秋领命后,就从队员那里,拿过一支龙爪,一个大锤,七八根一尺长的钉子,钉子下尖上圆,圆形处开了一个孔洞,然后再从队员那里接过一捆麻绳。走到前面稍微开阔的峭壁之下,示意同伴,准备开始了。 “云长,为何带那么多麻绳?”赵云好奇道。 “呵呵,子龙,你再仔细看,胡秋右手拿的就是龙爪,配了二十丈的麻绳,为了丢的更远,都选大力士来丢。胡秋腰间挂着的锤子和长钉是等力士沿着龙爪绳索爬上去,再固定位置的。胡秋背的是软梯,是军师匠作营发明的蛛丝软梯,非常轻,但非常坚固,就是这十丈长的蛛丝梯,只要固定好上面位置,三十人爬上去都没有问题。你看一下斥候队的操作就懂了。”关羽没有鄙视赵云的好奇,之前自己第一次见到也是这样的表情。 “斥候一至十队!”关羽命令道,“登山开路!” “诺!”胡秋马上指挥十个小队开始登山开路。 只见胡秋一声令下,每个小队都用力向上抛出龙爪,龙爪带动绳子努力的向上跑。“啪!”一声轻微响声,抛绳手用力一拉,拉不动,示意第二个瘦小的队员开始顺着龙绳爬,一下两下,本就猎户出身的攀岩手,不到半注香就爬到了龙爪位置,然后取出锤子和长钉,开始固定位置。好在曾家山虽然陡峭,但还是有土质和岩石,攀岩手没过多久,就固定好两个长钉,然后拿出蛛丝软梯,套在没入岩石半寸长的长钉上,顿时一条登山路就形成了。接着抛绳手开始顺着软梯上爬,很快到达攀岩手位置,然后接着往上丢龙爪,如此交替,不到一个时辰,曾家山不到百丈高的北坡就形成了十条通天道。 “真乃神器啊!云长,这真的是军师做出来的?”赵云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望着胡秋带领斥候队在不到一个时辰内,就铺好登山路,瞬间又把心目中的军师形象拔高一大截! “哈哈!军师乃天生圣人也!”关羽佩服到,“好了,子龙,我先带千人队登山,等上面站稳脚跟,你们再上来!” “好!有此神器,吊桥岭险地在我们面前算个球!”赵云也开始捡军师的口头禅了。 第四日夜,关羽、赵云率几乎没有损失的山地军,潜伏道吊桥岭的北坡之下。 “全体修整半个时辰!攻击顺序是,赵云带两千先锋队潜伏至第一寨北门,马上攻击!我带两千五百强攻队潜伏至第一寨西门,同时发起攻击,将敌军驱赶至东边,逼其投降!胡秋,你带着开山队和斥候队,在大寨南门外埋伏,射杀逃出的敌军,明白否?” “明白!”赵云和胡秋应道。 丑时三刻,攻击时间到。 “攻!”关羽猛然拿出大砍刀,朝着第一寨西门冲进去,正在打瞌睡的几个西门守卫,完全不知道杀神已经来到。 “杀啊!”不到一刻钟,在关羽和赵云的猛烈攻击下,第一寨就被彻底夺下。 “哈哈!痛快!胡秋,放信号!”关羽一把抹去脸上的血水,大笑着让胡秋立刻释放焰火信号。 第一寨,张飞大营。 “军师,你看!吊桥岭方向,三条大火信号!”朱灵指着远处高山上的三条大火,高兴的说。 “云长当为首功!”本来担心关羽、赵云能否到达指定位置,见到信号传来,终于放心心来,“翼德,今夜当破四寨!攻!” “不好啦!校尉!刘备军攻上来了!”正在沉睡的第一寨守将王敏被亲卫大声叫醒。 “怎么回事?叔父不是已经调派第二、三寨人到我这了吗?怎么会让刘备军攻上来!”王敏一把扯住亲卫的衣领,大声质问。 “校尉,我,我也不知啊,这几天几夜,兄弟们都没休息过啊,刘备军白天也攻,晚上也闹啊,可能都睡着了吧!”亲卫咽了咽口水,小小地说。“校尉,快走吧!我听说连吊桥岭大寨也被攻下来了啊!因为第二、三寨来支援我们了,刘备军自上而下,一路就打倒我们第一寨西门了啊,当时我们都在抵挡东门和南门的刘备军啊!” “什么!这,刘备军是如何突破到吊桥岭的,本来是我们夹击刘备军的啊!”王敏还在疑惑中。 “前方,可是王将军侄儿王敏呼?”就在王敏愣神的功夫,才发觉自己周围已经围满了刘备军。 “这!”王敏这才发现,整个寨子除了自己站着外,其他的要么躺着地上,要么跪在地上。 “你,你是何人?”王敏咽了下口水,战战兢兢的问道。 “哈哈!王敏小崽子,此乃我家军师太史先生!我家军师出奇兵攻破你吊桥岭大寨,然后顺势往东打,一路势若破竹!你投不投降?”张飞大笑。 “什么!吊桥岭真的被你们突破了,我要是降了,可否保证我手下兄弟不死?”王敏一脸震惊,意识到自己在劫难逃。 “呵呵,没问题,我老张就能答应你!”张飞看了眼太史慈,见其没反应,顿时答道。 “王敏愿降!” 没出乎太史慈意料,西凉军整体上下虽然充满野性,但西凉士兵见多了投降,一切就是头领死了,换一个就是,根本没有多大的忠诚可言。 “好生伺候!翼德,你辛苦一下,和云长清剿残敌!然后连夜赶至吊桥岭寨,守好路口,就算王方前来搦战,也无需理会,带我三日后率大军至,武关城唾手可得!” “好的,军师,你百般操劳,小朱灵,快,带着军师去大营休息!” 同一时间,武关城,城中主将府。 “叔父!叔父!不好了,吊桥岭遭受刘备攻击了!”王方的侄子王野,大声的拍着王方的卧房门。 “什么!”王方立刻惊醒,打开门问道:“野儿,何事?” “叔父!吊桥岭大寨火光漫天!喊杀声,连城楼都听得到啊!” “吊桥岭,不可能!”王方一把推开王野,甩开膀子就想东门跑去。武关城不大,东西长两里,宽一里,所以王方很快就登上东门城楼。 “这……”王方看到四五里外,视线所及的吊桥岭大寨正在燃起三条大火,照的整个山头明亮万分。 “王野何在?”王方大吼,“快,速l两千人前往支援吊桥岭大寨,刘备军攻击突然,但我们儿郎也不是吃素的!” “可是,叔父,我要是带走两千,城中就只有一千五百人啦!”王野问道。 “不用担心,我会调新开岭大寨派兵回城。” “诺!”王野随即带着哈切连天的部队,匆匆渡过东门武水,火速赶往吊桥岭。平常情况下,四五里路,大军奔袭之下,不到小半个时辰就能感到。 “快!快!快!”天黑,王野也不敢骑马,拼命的催着士兵快跑。 “杀啊!”“救命啊!” 刚来到吊桥岭南坡,王野就听到山上喊杀声传来,顿时大喜,有声音就意味着战斗还没结束,还有得救! “冲啊!”王野取名为“野”,就是因为莽。正常来说,大军不会轻易出击,都会派人探查一二,但是王野心切,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带人往山上跑。 “咻咻!咻咻!咻咻!”王野大队人马,因为山路只有一丈多宽,所以两千人足足排成了三列长三百米的队伍,等中间人马刚走过半山腰,道路两侧就射来无数利箭。 “啊,救我!”“大哥,我中箭了!” 王野两千人半山腰遭伏击。 “弓箭手,三连发,三队齐射!”吊桥岭战斗结束太快,关羽带着三千人顺着山势如下山猛虎,一路往东打。赵云则在吊桥岭大寨南门半山腰埋伏。 因为按照军师的推算,王方肯定不愿吊桥岭失手,定然会来支援,所以太史慈才派了关羽、赵云这样的超级猛将,为的就是尽快结束战斗,好伪装战斗进行中,吸引王方派人来救。 果不其然,王野立刻中招。两千人的队伍顿时被断为两截,在赵云的箭雨之下,一下损失过半。好在,王野虽莽,但恰巧在后队,以至于逃过一劫,带着剩余的几百残兵,慌慌张张地赶回武关城。 “叔父!开门啊!”王野隔着老远,就让王方开门,生怕刘备军追击,但哪里知道,赵云也是无兵可用,防守尚可,追击无力。 “啊!野儿,你!”东门城头上,王方看着王野丢盔弃甲的样子,顿时大怒:“人呢?吊桥岭呢?” “叔父!快让我们进去,我在详细和你说,我们后面有追兵啊!”王野大声说道。 “追兵?”王方向王野身后看去,除了几百残兵啊,一个火把、一个追兵都没看见,“追你个头!哪里有追兵!” “哦?”王野回过头,没有看到追兵,顿时送了一口气,“既然没有,叔父开门啊!” “哼!你先在城下呆上一晚!大门是万万不能开的。”王方直接拒绝了王野,作为老将,王方深知哪怕是自己亲儿子,战场之上都有肯能背叛,所以情况不明时,绝对不能乱开城门。 “来人啊,丢下衣物吃食下去!”王方吩咐道,“王野,你坐吊篮上来!” “叔父啊……孩儿一到吊桥岭下,听到山上还有喊杀声、拼杀声,就立马冲上去,哪知道半路被伏击,万箭齐发之下,我就,就只带了几百个兄弟回来,呜呜……”王野一上城墙,顿时抱着王方大哭。 “嘶!刘备真的恐怖如斯吗?短短时间,攻破第四寨,然后伪装战斗,再伏击援军!看来我的四寨没了……”王方没有理会王野,自言自语道。 “传我命令,全军分成三队,每隔四个时辰换防,全都打起精神来!” 第二日,天还未亮,王方就把王野叫起来。 “野儿,你速度带我亲笔信,快马赶回长安,向丞相通报军情,就说刘备来攻,我武关外四寨已破,请丞相速发兵救援!要快!”王方拉着王野的手,厉声说。 “是,叔父,我这就带人出发!”王野一听,顾不得其他,马上带着两个亲卫出西门,赶赴长安。 “丞相啊,请你速度发兵啊!刘备军两万多人啊,就凭我现在三千多人马,撑不了几天啊!”王方不由得后悔,自己两月之前都得到刘备军占据鹿城,但因为连续没有丝毫动静,以至于自己失算了。 王方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长安城,正陷入波澜诡谲之中。 “司徒!我必杀董卓!”王允获悉吕布与董卓反目成仇后,多次深更半夜与吕布会面,“司徒,你是昌儿的救命人,董卓是我的杀妻仇人,只有你安排妥当,我必杀之!” “好!”王允大喜,没想到当时一念之善,竟然赚到吕布,“奉先,我已经与士孙瑞、杨瓒、黄琬等人谋划,以天子病愈,欲拜其相父之名召见之,只要奉先在未央殿埋伏刀斧手,董卓插翅难逃!只要事成,天子拜你为卫将军、统领京畿大军,与我共掌朝政,岂不快哉!” “司徒此言当真?”吕布听后大喜,问道。 “看,此乃天子密诏!”王允拿出一张皇帛。 “王允、黄琬、卢植、士孙瑞、杨瓒……”吕布大惊,此名单之上竟有当朝近半大臣,“这是陛下安排?” “然也,陛下小小年纪,却胸有丘壑,忍辱负重,乃天赐我大汉明君也!”王允兴奋地说,其实在天子暗召自己想法除去董卓时,就觉得天子乃真龙。 “陛下高明!布自当效忠!”吕布见天子密诏,顿时芥蒂全去。 “奉先,三日后陛下大朝,拜董卓为相父,董卓必来,而你作为随侍武将,定然伴随左右!奉先,我大汉天下就全然托付与你!”王允说完,当即向吕布一拜到底。 “司徒,不必如此,杀董卓,一报朝廷,二报妻仇!布当仁不让!我明日就悄悄替换未央宫守卫,安排好军队,除掉董卓后,好控制西凉军!” “大善!好,有奉先,我大汉无忧!” 当夜,吕布就召集李肃、高顺、张辽、成廉、魏越的人,安排李肃乔装宫廷卫士,三日后杀董卓,成廉捉拿董卓相府一干人等,高顺、张辽、魏越三人前去长安城南大营和西大营,稳住军队。 四月十八,晴空万里,吹风拂晓,董卓非常高兴的坐上天子銮驾,起驾前往皇宫。为了营造天子拜父的剧情,王允煞费苦心,不仅派人连夜清扫大街,让人在相府至皇宫的街道全部插满红黄旗,然后安排所有百姓沿街跪拜。 “嗯,子师啊!做得好!某欢喜!”董卓看着满街百姓向自己跪拜,天朗气清,平日沙尘满地的街道也是清洁透亮,再有春风拂面,真的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啊。 “此乃臣的本分,今日之后,皇相当是万王之王,天子相父,当然可喜可贺,臣在此先恭贺皇相环扫宇内,大威天下!”王允小心地陪站在銮驾前,躬身一拜。 “哈哈!哈哈!不愧某家亲点的司徒,等议事结束,子师再加一万户!”董卓大乐,自此人生已经达到最高点,除非自己再杀掉刘协,自己当皇帝。 “多谢皇相!”王允一路陪话,没多久就自朱雀门直达未央宫。 “恭迎皇相!”董卓还未踏进未央宫,就听到守卫躬身参拜。 “哈哈!”一脸喜色的董卓,笑道“免礼!”然后一脚踏进未央宫,吕布也跟随进入。 但出乎意料,未央宫中却十分安静,天子刘协和诸多大臣都盯着大步迈进的董卓。 “嗯?怎么蔡邕等自己提拔的官员没来?”董卓还来不及思考,就听到未央宫大门轰然关闭,只见骑都尉李肃带着50名士卒将自己团团围住。 “李肃,你想造反?奉先,救我!”董卓大惊。 “董卓老贼!”吕布手捧圣旨,大呼:“奉旨杀贼!卓,国之大贼,杀主残臣,暴虐已甚,必以乱终,天地所不佑,人神所同疾,汉之有董卓,犹秦之有赵高,杀之!诛三族!” “奉先我儿,我待你不薄啊!”董卓被李肃一剑刺中,倒地身亡。 “呸!国仇家恨,与汝不共戴天!”吕布朝着董卓尸首吐一口水,随即面向刘协拜倒在地:“陛下,国贼董卓伏诛!” “哈哈!善!大善!”刘协狂笑。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十章 太史一言破武关 黄河远上白云间, 一片孤城万仞山。 野旷有时闻啸虎, 天宽无处寄征鸿。 太史慈大营,与武关隔水相望。 武关城头,守将王方与副将俯视对岸刘备军,愁眉紧蹙,拿不定注意,自家两个侄子都渺无音讯,一个身陷敌营,一个北上长安,受累于之前的骄狂自大,王方根本不屑于探查鹿城,导致如今两眼摸瞎,对刘备军一无所知。 “将军,为何这太史慈三日来只围而不攻?”王方副将 “恐怕是布置尚未周全?”王方不敢确定,因为凭刘备军一夜克四寨的实力,说明太史慈已经胸有成竹,肯定也知道关内的军情。 “新开岭守军可曾整军下山?”王方问,人手严重不足,三日前自己已经损失近半兵力,原以为七千兵马凭借天险足以抗拒几万敌军,可是如今自己损失过半、副关丢失,而自己连对方情况都摸不准,这仗打的真是郁闷之极,看来自己之前真的以为丞相坐拥天下,大意了啊。 “将军,都至关内,目前关中所有士卒四千,各种檑木、火油、石头等守城器械都很完备,还是有一战之力的!倘若太史慈来攻,不死伤1万人,休想上我城头!”副将说。 “那是自然,有我王方在,定不许太史慈越武水一步,我意今夜派人在上游蓄武水,待太史慈来攻,我就开闸放水,利用武水冲破其浮桥,让其首位不能相顾,这样太史慈武关城下的部队将死无葬身之地!这蓄水就交给你了!”王方纷纷道。 “将军妙计!此计若成,太史慈定不敢再攻,这样我长安援军定然到达!”副将佩服道。 “哼,这太史慈不急,我自然不急,只要我等再坚守五日,援军即可到达,届时就凭太史慈区区两万人马,怎能攻下我武关。”王方笑道。 “将军,城头有我即可,您大可安心回府。”副将见王方三日未眠,提醒道。 “那好,我稍微休息一下,要是太史慈攻城或者王野归来,速度报我!”王方吩咐后,就返回府邸。 “军师,大军已至,为何不攻?就凭王方不足四千兵马,我两万大军堆都能队四他们!”急性子张飞又来向太史慈请战。 “二将军,先生自有先生的道理,”朱灵拦不住张飞,只好道,“先生,三将军非要来,拦不住。” “呵呵,看来不仅翼德着急,诸将也兴奋难耐啊!”太史慈放下兵书,对朱灵说,“今日几日?” “四月二十二!”朱灵说。 “四月二十二、二十二,妖星陨啊!”太史慈喃喃自语,然后命令朱灵道,“既如此,传诸将见我!” “哈哈!军师!不用传,他们就在外边!”张飞一听,大声叫起来,然后飞也似地跑出大帐,“二哥、子龙、汉升、小凡兄弟,快进来,军师同意打啦!” “三弟,可是真的?”帐外,关羽几个一听大喜,拉住张飞问道。 “自然,不信,你们问问朱崽子。”张飞不乐意。 “哈哈,各位将军,军师有令,辰时三刻,将军各率两千本部人马,随军师渡汉水!” “诺!”众人虽然疑惑只带这么点人,但还是兴奋的回去准备。 “呜呜……呜呜……”太史慈大营沉闷的牛角声响起,惊的王方直接从床上跳下来。忙问左右,“可是太史慈攻城?” “报!将军,太史慈率军关外搦战!”亲卫赶紧汇报。 “快,着甲,随我登城!” 王方匆忙登上城楼,预想中的尸首遍地、血流成河没有发生,就只见刘备军排成三个方阵,伫立在关前不足三百步之处,武水对岸还整齐排列数十个方阵,有盾兵、枪兵、刀兵、骑兵和弓兵,太史、关、张、黄、赵等将旗随风飘扬,远远望去,几个大将簇拥着一名文士,缓缓向城门策马而来,截至百步时停下。 “王方何在?”张飞一声大喝,天生大嗓门,太史慈用来当人行喇叭正好物尽其用。 “某家正是!汝乃何人?”虽隔百步,但张飞之声犹如在耳边炸响,王方硬着头皮上前搭话。 “我家军师,有一言相告!”张飞道,“可敢出城一叙?” “这……“”王方犹豫。 “将军,有诈!不可!一军之主不可立于险地啊!”副将阻止道,“我军安危全系将军之身啊!将军若执意要去,某去如何?” “王方,可怕?放心,我家军师今日不打你!”张飞大笑,“哈哈!左右,请王敏校尉上马!” “呼……”王方听后松了一口气,下去见面有可能面临身死之危,不下去则失去下滑,好在刘备军没有深究,还放自己侄儿回来? “王敏校尉?”副将自信一看,果然是王敏策马而来,“将军,真的是王敏校尉,看来校尉真的未死,看样子,没有遭受虐待啊!” 王方死死盯着自己侄子骑马来到关门,有种想射死王敏的冲动,就是这个家伙辜负自己信任,让自己损失近一半人马,但又想到大哥临死的托付,心肠顿时软了下来。“放心吊篮!让王敏上来!” 张飞看王敏已经登上城头,就返回军中。 “翼德,喊吧!”太史慈坐在军师车上,挥挥羽扇说。 “王方鼠辈!三日必下武关!”翼德大吼,身边亲卫跟着喊,然后全军近万将士大喊。 “啊!”正欲踢打侄儿的王方,陡然听到刘备军传来震耳之音,一个哆嗦,差点摔倒,关城上所有西凉兵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叔父!”王敏想去扶,却被王方大喝道,“来人,把这败军之将押入大牢,严加看管。” “叔父,我……”王敏一脸震惊,惊愕地望着自家叔父,好不容易逃回了的心情顿时消失。 “撤!”太史慈一声令下,所有刘备军开始有序撤退。 “将军!太史军撤了!”副将大喜。 “嗯,副将你先守城,太史慈想必三日内不会攻城,我先把这畜生押回大牢!”王方见刘备军已撤,赶紧向找个地方向王敏问清楚刘备军情况。 王方当着所有军士的面,将王敏带回守将府。 “来人,松绑!”见四下再无外人,王方命亲卫松绑。 “叔父啊!敏儿苦啊!”王敏一下拜倒在地,大声恸哭起来,“我这几日在刘军中担心受怕,担心再无孝敬叔父之日啊!” “唉,敏儿,辛苦!”王方走下主位,拍了拍王敏的肩膀,“好了,回来就好,刚才城头上我不这么做,怕难以堵住众人之嘴啊,希望敏儿不要怪我。” “叔父,是敏儿无能,怎么怪您?”王敏止住哭诉。 “太史慈放你回来,定然有诈,他有何话对我说?”王方问道,本能觉得自己侄子返回有问题,说不定已经降了。 “叔父,您猜对了,太史军师让我给您带了一句话。”王敏似乎想到这句话的内容,脸色发青,心中惊恐。 “何话?速度道来!”王方追问。 “董卓既死,长安清算在即,望王方将军早做打算,慈虚席以待!”王敏一五一十的说出太史慈原话,随即追问道:“叔父,太史军师不会无的放矢,我听闻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星辰气象之道啊!刘备本一个小小平原县令,在太史军师辅助后,不仅转战两千里,更是爆兵数万!” “丞相??哈哈,这是我听过的最大的笑话!丞相大人坐拥十万大军,关中稳如泰山,视皇帝如小儿,况且丞相如今正春秋鼎盛,怎么可能会死!”王方大笑,“敏儿,看来你是被太史慈吓怕了吧!” “不,不对,叔父,真的!这太史先生真的料事如神!”王敏连忙解释道。 “哼!敏儿,我看你是投降了吧,竟然回来做说客?”王方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王敏感觉身子一凉。 “叔父!我怎么会背叛您!我可是从小在你身边长大,不是父子胜似父子啊!”王敏连忙跪下道。 “哼!哪你说说,太史慈为何能一夜下我关外四寨?不是你投敌,我实在想不出太史慈有什么办法可以办到!” “叔父,我亲耳听到,是太史军师发明了一种登山神器,翻山越岭、悬崖峭壁如履平地,他还专门组建了五千山地军,当夜我率第二、三、四寨支援第一寨时,就是这支山地军从吊桥岭北坡攻破山寨,他们战力惊人,又加上我带走近半人马,所以才会被太史军一一击破。”王敏解释道。 “什么!敏儿,你确定没听错?”王方摸了下自己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叔父,敏儿敢拿人头作保!”王敏见王方不信,顿时急道,“刘备军有如此大军,我武关所谓天险在其面前就是摆设,他们可以随意翻山越岭,绕过武关,从某个地方发起进攻啊!” “难怪,难怪,这太史慈不急着攻击,有如此王牌军队,就算我援军赶到,只有其派兵截断我粮道……嘶……”王方想着,顿时大惊失色。 “叔父……叔父……”王敏见王方一时没有动静,赶紧出声道。 “哦,我走神了,敏儿,我错怪你了,想必你这几日也是担惊受怕,早点回去休息吧!”王方打发走自己侄儿,呆呆的坐下,试着梳理今天的消息。 丞相身死?这不可能!但是我隔绝武关,这太史慈从何得到的消息?莫不成真的是算出来的?但侄儿所说的也是有道理,能助刘备短时间崛起之辈,定然有通天本事之人。这山地军,怎么对付?我这几百里粮道,可就是暴露在太史慈的视野之下,对面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我不可能每次派大军押送啊!这太史慈三日围城、今日示威、后三日也不攻,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野儿,已北上多日,想必援军就快道了吧…… 这一夜,王方彻夜无眠,脑子里想的都是那句话“董卓既死,长安清算。” “驾、驾!快点,快点!”武关城西十里,王野用匕首狠狠刺下马肚,战马吃痛一下,又继续狂奔。“太可怕了!这吕布不是人!三千西凉骑兵,就被其五百人杀的丢盔弃甲。前面就是武关了,必须让叔父知道长安情况。” 咚咚、咚咚,在王野不要命的情况下,十里路片刻而过,在天明时候,武关西门已经近在眼前。 “速度开门!我乃王野,十万火急!面见将军!”王野对着城头大吼。 “咦,真的是王野校尉,快,快开大门,肯定是校尉带援军来了!”城门上守卫经过辨认,确定是王野本人,大喜,迅速打开门。 “将军何在?将军何在?”王野一把抓住守卫,连忙问。 “将军此时应该在守将府!”守卫答道,赶紧面前的王野校尉浑身散发出一种惊恐和暴虐的气息。 “驾!”王野丢下自己苦苦支撑的战马,连忙抢夺守卫的通信马,立刻向城中守将府奔去。武关城不大,王野很快就赶到守将府。 “参加,王野校尉!”门卫看着披头散发、浑身发臭、一股劲往里冲的王野,也不好拦截。 “叔父!叔父!”王野直奔大厅,没有见到人,大声喊道。 “崔伯,我叔父呢?在哪!在哪!快说!”王野看见叔父贴身侍卫崔伯里面拉住问。 “额,你是王野?”崔伯一下没有认出,疑问道。 “是啊,我是,我叔父在哪?十万火急啊!” “将军,正在后院练剑!”崔伯答道,“这几日刘军未攻城,所以将军还是坚持每日练剑……” 可是,王野已经听不见,直接冲向后院,跑了几百米,就看见王方正在练剑。 “叔父!叔父!大事不好啦!吕布反叛,丞相死啦!” “吕布反叛,丞相死啦!”正在练剑的王方,远远听到王野的声音,再联想到昨日太史慈之言,顿时手中一惊,手中宝剑直接掉落在地。 “王野!所言当真?”王方赶紧向王野处走过去。 “叔父!吕布五日前造反,杀死董丞相,如今我西凉军群龙无首,四散而逃,我听闻除函谷牛辅将军外,其他将军都撤道扶风、安定、天水了!现在我军孤军在外啊!我还听到朝廷下旨,要清算我们所有西凉将领啊!”王野顾不得王方的神情,一股脑的说出让自己五日来惊恐的消息。 “董卓既死,长安清算!董卓既死,长安清算!”王方没有怀疑过王野的话,只感觉太史慈那句话不断在耳边环绕,越来越大声,震的自己心肝发颤。 “叔父!叔父!你赶紧拿主意啊!我们是跑还是散啊!”王野一把抓住王方的胳膊,使劲摇晃。 “额,快,野儿,速度叫你大哥到书房前来商议!”王方赶紧吩咐道,立即赶往书房。 “额,我大哥不是被抓了么?”王野挠挠头问道。 “昨日回来了。”王方随便一句。 “报!将军,大事不好!刚刚太史军,向关墙射入几百令箭?”这时候,亲卫崔伯赶紧过来报告。 “几百箭而已,有无伤亡?”王方还想着长安事情,没有耐心的说。 “不是啊,将军!那箭上绑了信,上面写着董卓已死,速度投降!”崔伯赶紧说。 “什么!”王方一顿,转过身来问,“真的?” “是啊,马副将命人收缴,但是信息已经传遍城头了,马副将见压不住,就派人来通报了啊!” “董卓既死,长安清算!”王方面如土色,“完了……” 刘备军,太史慈大帐,关羽、张飞、赵云、黄忠、赵凡等人都在。 “军师,这董卓真的死了?”崔质一脸震惊。 “军师!千真万确?”关羽、张飞、黄忠等人一脸不信。 “我说,诸位,要相信我家先生,不会错的!”朱灵一脸得意,作为心腹书童,自己早早就知道了。 “我信先生!”赵凡的立场非常坚定,先生所说就是真的,不必计较。 “哈哈!此乃我夜观天象所知,诸位暂且等候半日,这王敏啊,比较去而复返矣!”太史慈挥挥羽扇,轻声说道。 说的早,不如来得巧。 “报!军师!大营外王敏求见!”令兵帐外大声道。 “这……”众将面面相觑,特别是张飞睁大眼睛,张开嘴巴,指着帐外令兵,说不出话来。 “有请!”太史慈示意朱灵叫人进来。 不多会,王敏裸露上半身,绑着一捆荆棘,大步走进来,还未走至中央,就一把跪倒在地:“王敏替我叔父负荆请罪,阻断天军,罪大恶极,但请军师看在我五千儿郎份上,绕过一二!” “哦,王敏校尉这是何故?我军进攻在即,莫非你想诈降?”太史慈问道。 “不敢!王敏受叔父之托,前来献城,我叔父已经大开关门,士卒刀枪搁置,此番前来是请军师到关口受降!”王敏磕头道。 “噢,这是为何,昨日还见王方将军信誓旦旦要与城共存呢?”太史慈问,想逼迫他说出关键情况。 “这!不瞒军师,我军今早收到消息,董卓身死,请军师纳之!”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十一章 贾文和一计乱三国 虎帐铜壶夜气清,羽林十万静无声。 单于冬入残三辅,汉上秋成絷九营。 勿虑卫青终失宠,无劳贾诩更谈兵。 “好,王敏校尉请起,诸位与我共进武关城!”太史慈大笑,上前扶起王敏。王方这人,已经走投无路,必须择一诸侯投靠,但心志也不会太坚定,所以有必要震慑一下。 “呜呜……呜呜……”武关内外,响起冲天的牛角声,彩带飘飘。旌旗遍地。太史慈在关羽等诸多大将的簇拥下,来到武关外。 站着关口的王方,见太史慈等人前来纳降,终于松了一口气。董卓已死,自己这些昔日将领肯定不受朝廷信任,所以要被清算,传闻这太史军师料事如神,假若不是情报犀利的话,自然是天下高人,有此人庇护,想必自己这武威王氏可以保全一二。 “武威王方,拜见太史军师,此番率全军四千儿郎前来投乞,请军师纳之,方必将肝脑涂地、戴罪立功。”想到这里,王方大步朝前拜倒在地,双手呈上关防印信。 “志定,请起,此番弃暗投明,我主刘备自然欣喜。”至于王方的安排,太史慈和刘备已经做过商量,必须要千金买马骨。 “军师,请!”王方听到保证后,松了一口气,起身恭请太史慈等人入城。 “情况如何?”太史慈看了一眼朱灵,稳妥起见,早就派朱灵和赵凡入城查看。 “先生,无碍!王方将军麾下所以士卒均在军营,沿途各处没有弓箭手和刀斧手躲藏,也没有火油、干柴痕迹,城中三大水井无毒^”朱灵当着王方的面说道,没说一句,王方的脸就是多苍白一分。 “军师!王方真心投靠,万万不会阴计谋害军师!”王方赶紧躬身道。 “呵呵,王方将军,对你我自然是万般相信,只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再说王方将军之前不是派人去上游蓄水,企图在我军攻城一刻水淹三军的吗?”太史慈淡淡的说。 “军师恕罪!之前乃方不得已为之,我早已命人撤走,如今这武关城十分安全。”王方顿时大惊,拜倒在地解释道。心中却想着,果然自己的行动都在太史军师眼中,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哈哈!志定不必如此,若不信你,我自然不会出现。”太史慈挥挥羽扇。 “谢军师!”王方战战兢兢起来,擦把汗水。这太史军师恐怕是妖孽,自己以后不能再起心思啊。 太史慈众人随着王方来的城中守将府,张飞、黄忠已经派兵把所有西凉军看住,大事已定,就算王方起意,也翻不起浪。 “来!志定,我来介绍下这几位大将。”主位上,太史慈开始向王方介绍众将,“此乃关羽、关云长,万夫莫敌之勇,现在统帅我五千山地军~” “见过关将军,昔日关将军与吕布虎牢关外鏖战,方佩服!如今又统帅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山地军,当真是如虎添翼啊!”王方拱手道。 “此乃张飞、赵云、黄忠、赵凡,皆是军中猛将,他们每个人都能敌吕布,两人联手,吕布必败,三人联手吕布逃窜,四人联手,吕布必死,要是再加上云长,吕布就是通天本事,撑不过二十回合!”太史慈自豪着笑着说,此乃自己全心谋划的王牌战将,这五人要是进入战场,敌人只有闻风丧胆的命! “啊!我本以为吕布就天下无敌了,没想到军师这还有如此多战将!”王方听到赵云、黄忠、赵凡武力不下关张,顿时心中安定不少。刘备军不仅有太史军师这样智慧高绝之士,又有关张赵黄等这样的猛将,看来自家主公当是真龙啊! “呵呵,今后大家都是同僚,自然会亲近亲近。志定,我军刚下武关,对于关中形势如何,还不是特别了解,你作为地头蛇,应该了解一二,说说看。”太史慈转过话题。 “军师!据我所知,四月十八,天子以拜董卓为皇相为名,诱骗董卓至未央殿,被吕布和王允联手所杀,掌控了长安西大营和南大营五万关中军,李儒失踪。李傕、郭汜、樊稠、张济、李蒙等人逃回西凉,目前估计在天水,徐荣北逃,不知消息,段煨驻守华阴态度不明,杨定、胡轸已经投靠王允,牛辅率函谷守军三日前为董卓报仇,但被吕布三千骑击破,如今下落不明。大致情况如此。” “哦,兵力如何?可曾了解?”太史慈继续问道,关羽等诸将也注意力高度集中。特别是关羽、张飞作为刘备心腹的心腹,太史慈也没有瞒过他们入川的策略。 “兵力嘛,虽然董卓号称二十万大军,但实际上才有十四万军队,凉州出身的士卒不过八万余人,其余都是关中士卒,三日前王允下令清算西凉军,实际上清算的是凉州兵而已,现在王允、吕布应该掌控的关中两大营的四万人,再加上吕布自己的五千并州兵,如果杨定、胡轸投靠的话,长安应该有兵力六万人左右。至于西凉军这边,李傕、郭汜、樊稠、张济、李蒙等应该掌握八到十万人左右。 “张济何处?”太史问道,因为张济有个侄子张绣比较厉害。 “大散关!他之前率一万大军驻守!现在应该还在!”王方说。 “志定,你其余兵马是否在商县?”太史慈问道。作为董卓部将,王方也统帅一万人马。 “是的,军师,我儿王栋率三千儿郎驻守商县,作为我军的粮站。不过,军师放心,我已命我儿星夜前来武关为军师效力。”王方赶紧解释道,没想到太史慈对自己情报掌握的一清二楚。 “不,王栋来即可,你这大军继续守卫商县,隔绝商洛道,并装作继续守卫武关的样子,要是李傕等人联络,王栋直接回绝,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志定可明白?”太史慈盯着王方说,“我昨日已经五百里加急通知我主,想必不久,主公将亲至武关,一切等主公到之后再做决定。” “这……诺!等我儿王栋面见军师之后,我就让其返回商县。”王方不是很明白,但还是答应道。 “赵云,你率四千骑兵,黄忠,你率八千弓弩手,后日与王栋一起赶赴商县,明面称西凉军,等主公到武关之后,我将前往镇之。张飞、赵凡、王方你等与我在武关等候主公!然后散了吧!等主公至,再把酒言欢!” “诺!我等告退。”诸将散去,太史慈走出大厅,幽幽看向西北方,此时此刻,想必关中正是风云变幻之时吧,贾诩,我来了!你一计乱三国,而我,就是要从你计策身上夺得我大汉民族万世之基!不再出现五胡乱华之象! 长安,未央殿,肃穆非常,董卓昔日血迹已经被冲洗干净,以王允为首的文臣兴高采烈站在右边,以吕布为首的武将站在左边,所有人都盯着龙椅上那个小小少年天子,除去董卓大功,在场所有人都将得到赏赐。 “皇帝诏曰:太原王允,设计诛贼,劳苦功高,今日加封太傅,录尚书事,总朝政!封太原侯,食邑万户;九原吕布,临阵反正,功莫大焉,任奋武将军,假节,仪比三司,进封温侯,,食邑万户!士孙瑞、杨瓒等升九卿……” “嗯?”吕布听到自己被封为奋武将军,顿时回过头愤怒地看向王允,诧异非常,按当日之盟约,自己应当是大将军之下卫将军,全权统帅长安所有军队,可是今日竟然会被封为小小奋武将军,这差了好几个级别!但王允似乎眼观鼻,装作一点没看到的样子。 终于等到宦官念完圣旨,吕布阴沉着脸,跪地拜谢,自己被坑了! “有事可奏,无事散朝,诸位公卿,可以事要议?”赵勤小心地看了一眼王允,见其没有反应,才朗声问道。 “禀陛下,董卓既死,但其爪牙不可不究,还请陛下下旨抓之!”王允似乎从无尽神游之中清醒过来,站出队列,向刘协请示道。 “王尚书,有何良策?”历经百般磨难的刘协,小小的身板开始呈现帝皇的气势。 “陛下,李傕、郭汜、樊稠、张济、李蒙、王方等昔日董卓爪牙,目前仍旧逍遥法外,驻扎扶风天水,应当派人捉拿归朝,交由陛下发落。牛辅既死,也仍要诛灭三族!杨定、胡轸、徐荣已投,当犒赏一二,华阴段煨态度不明,应当笼络之!”王允道。 “不可!陛下,李傕、郭汜、樊稠、张济、李蒙、王方等人乃是军中宿将,统兵几近八万!不可过于逼迫啊!应当派人先行接洽笼络,再做打算啊!”吕布一听王允竟然想派人去抓李傕、郭汜等人,觉得要疯了,怎么抓?人家几万大军拱卫,拿什么抓? “呵呵,奉先何意?莫非要与李傕、郭汜沆瀣一气,思念旧主?”王允不怀好意道。对于吕布,身为太原世家自然看不上这个九原小小都尉出身的吕布,要不是董卓势大,自己也不会使用美人计和借刀杀人之计,对于当日的盟约,王允也不放在眼里,卫将军?呵呵,就凭你吕布怎能得如此重位置! “你!胡说八道,我吕布忠于陛下,不曾三心二意,我只是认为对于凉州旧将,只可怀柔,不可强来,王允你血口喷人!”本来就不爽王允的吕布,顿时大骂起来。 “哈哈!你一个背主之人,竟然说自己不曾三心二意,真是……哈哈!”士孙瑞作为王允铁杆心腹,自然要帮王允反击,哈哈大笑,指着吕布鼻子大骂! “士孙瑞,你!”吕布大怒,就像扑过去揍他一顿。 “吕布!此乃未央殿,陛下近前,你敢如此无礼!”王允笑着大喝道,眼神中闪着不一样的光芒。 “哼!陛下,布身体不适,先行告退!”吕布气急,顿时向刘协作揖后,带着魏续、郝萌、曹性、成廉、张辽等人走出大殿。 “陛下啊!你看着吕布狼子野心,不顾礼仪,请陛下收回封赏,捉拿吕布!”士孙瑞见吕布无状,顿时大喜,装作哭泣拜倒在地,请求刘协收回赏赐。对于吕布,他是极度不满的,对吕布的身世、品行以及就凭杀董卓而封高位不满之极!对于设计诛杀董卓,自己才是最大功臣! “好了!君荣!吕布武艺高强,我等还需依靠一二。”王允无奈,只好示意士孙瑞见好就收,今日吕布犯下如此君前失仪大罪,陛下自当看在眼里,目的达到即可。 “陛下,既然群臣无异义,当派杨定、胡轸二人前往天水等地质问李傕、郭汜为何聚众不归,要是不听陛下旨意,应当捉拿归案,在午门外车裂之!”王允提出道。 “善!就依尚书所言!诸位无事退朝吧!”刘协尚小,不知此举好坏,但总感觉不妥,可是如今大权全部落入王允手中,自己也是无可奈何,一边抓起拳头,一边说着退朝。 五月,自长安狼狈逃回扶风李傕,整日以酒消愁,对于来出路一脸迷茫,正当打算解散众将,回凉州北地郡泥阳当一富家翁之时,听到亲卫来报。 “将军!贾主簿来访!您是否一见?” “见什么见!没看见老子正在和郭汜兄弟喝酒了吗!”李傕不耐烦的说道,“滚!”还把手中酒瓶砸向亲卫,亲卫不好躲,被砸的头破血流。 “哈哈!将军何必如此消极,将军若是如此,他日必将身死长安午门之下!”李傕还想抽刀砍翻这个亲卫,就听到大帐外一个男声传来。 “咦!好似贾诩!大哥,这贾文和素有慧名,咱们不妨见一见?”正在旁观的郭汜听到贾诩的声音,顿时起来安抚住李傕。 “哦,既如此!文和,你就进来说一说看看!”李傕见众人意见,就让亲兵放贾诩入内。 “呵呵,诸位冢中枯骨,竟然还有如此雅兴饮酒作乐啊!”贾诩入内,开口开启群讽模式。贾诩身高七尺,有着西北之地高大的身躯,脸色神情淡定,眼中闪烁智慧光芒。 “文和,嘲讽我等又有何用?我与郭汜兄弟正准备解散部队,回西凉度日去了,军中已无粮草,再多几日,恐怕要断粮了啊!”李傕无奈道。 “呵呵,诸位将军,可否听我一言?”贾诩作揖,对着李傕、郭汜等人说。要不是自己身处西凉,自己才不会出此毒计,乱世之下,自身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啊,至于汉室那又如何。 “文和讲,大家都不陌生!”李傕和郭汜碰杯一饮而尽。 “闻言长安王允欲计杀凉州诸多将领,想必此时长安大军已离扶风不远,诸位若是弃军单行,恐怕他日一小小亭长就可让诸位死无葬身之地。不若,我们趁此机会,号集西凉众将,集我西凉大军,西进攻破长安,一为丞相报仇,二为诸君立身之势啊,如此,成可奉国家以正天下,败则退守天水安定,凭借拢山之险,我们自当无忧咦!”贾诩慢慢说出计划。 “咦!大哥,文和此言有理,我们要是就这样回西凉,那就是别人的砧板之肉啊!大哥,干了!我支持你!”郭汜听后,脸色出现激动的血红色,对于解散部队,自己本来就是不同意的,今天听闻贾诩计策,顿时心动。 “好!干!他娘的!这王允欺人太甚!我屡次上书求赦免,王允每次都驳回!这是你们逼我的!”李傕拿出手中刀剑,一把砍破面前案板。大吼道,“聚兵,杀回长安!为丞相报仇!” 第二日,李傕、郭汜到处散发长安要杀尽西凉军的风声,聚集手下八千人开始向长安进军,途中樊稠、张济、李蒙也纷纷会盟,同时派人联络武关王方所部,等大军至咸阳之时,已经聚众八万人之多,号称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向长安城杀去。同时分兵,一路直接西进,一路北上攻击饶至新丰,阻断长安援军。王允听后不顾吕布收回兵力、固守长安的建议,执意派董卓旧部将领胡轸、徐荣到新丰迎击李傕、郭汜,以打通撤向洛阳退路。结果徐荣战死,胡轸率部投降,长安撤离之路完全封死。 长安东门,李傕大营,作为第一个发起者,李傕自然成为带头大哥,坐在主位,享受着当年董卓的权势,心中得意非凡,对于城中天子则更加充满期待。只要进城,自己将是第二个权倾天下的董丞相! “诸位,如今我等聚众十万,攻破长安,指日可待!哈哈。破城后,整个天下都是你们的!下令全军,城破之日起十日不封刀,哈哈!儿郎们,享受你们的胜利吧!” “哈哈!大哥,我听你的!” “李将军劳苦功高!打下长安,当为首功!” 郭汜、张济等人纷纷附和。 “对了,张济,你素来与王方交好,他现在率军何处?”李傕得意洋洋,自己大军包围长安,北有郭汜、西有樊稠、李蒙,只有南边稍微弱一点,只有张济两万人马,要是王方所部到达,这样整个西凉军就有十万之众,差不多等于董卓的巅峰军力。 “王方之子王栋传信,其三日可到,有三万大军!”张济想了想说。 “哦,这王方老小子,行啊,就凭他手中一万精兵,能扩充至三万?”郭汜好奇道。 “呵呵,据我了解,王方这是变卖家产,整个武关、商县倾巢而出啊!”张济解释道。 “哈哈,这王方想必也是怕朝廷清算吧!不过,对我们而言就是好事!有他三万大军加入,我军就更有把握了。” 众人纷纷说好,把握更足。 “这样,那我军明日就四面围攻!看着长安能撑到几时!哈哈!”李傕大笑道。 “哈哈,敬遵大哥之令!”郭汜、樊稠、李蒙、张济、胡轸等人纷纷附和。只有坐在下首让人忽略的角落里,一个中年文士独自饮酒,听到张济之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十二章 王方你竟敢吃里扒外! 江天云薄,江头夏似杨花落。 照得人来,光彩依旧。 晓寒谁看大长安, 军满西楼, 人阑干角。 “主公!此战,你要一路无前,只要击破李傕、郭汜十万大军围城之势,其必然西撤凉州或者北上并州!届时,主公就可凭护驾之功,乘云直上九天,但千万谨记,主公为天上龙,在外活,在内死,不可留恋长安,只要陛下亲口承认大汉皇叔之名,讨得征伐益州之义,就要自陈仓道或者斜谷道南下汉中!此乃我军立身之本也!” “军师放心,汝自先去,我救天子后尽快南下!让武安国守住武关我等大本营即可!” “嗯,那主公,就此惜别,祝主公旗开得胜,乘风而上九万里!” “哈哈!军师,我就等你在汉中的好消息,只要你信传来,我就立刻南下!”刘备哈哈大笑,如今,太史慈已经为自己谋划出近五万大军!天下哪里都可以去得! 话毕,两军分开,一路有刘备带张飞、赵云、黄忠、陈到、王方五将,出兵三万北上长安;一路有太史慈率关羽、赵凡、朱灵、纪灵四将一万五千人,西进长安子午镇,由北口南下子午道,趁整个汉中注意力都集中在长安之时,施展子午奇谋,从子午谷南下汉中,打张鲁一个措手不及,站稳脚跟之后,再等刘备率大军自斜谷如汉中,直取南郑,如此汉中可得,刘备集团也将有根基之地。 长安东门,下午时分,刚刚遭受一轮进攻的守军,赶紧躺下或者坐下,休息,整个城墙充斥着大量的血腥味,城楼下尸首堆积如山,原来的护城河早已不见,但依旧血水连绵不绝。 “王尚书!我等如今无路可逃了!”长安东门,这是李傕、郭汜攻击最猛烈的地方,吕布派出整整一万五大军守城。其余四面都只是布置八千到一万守军,南门最少,只布置五千,因为张济不敢投入所有兵力进行消耗战。是的,乱世诸侯没有一个是傻乎乎的,被傕、郭汜一号召就玩命攻打、拼掉嫡系这样的傻子是不存在的。 “奉先,如今我们还有多少人?我可以征发民众守城!”看着城墙上疲敝的士卒,还有些壮丁连武器都没有,就上了城墙。 “尚书大人,没有用的,民夫壮丁只能协助,确实实战勇气和技能,你看这里死的最多的就是民夫,他们只能用来辅助!”吕布摇了摇头,不看好王允之策,因为已经征发了两万民夫,自己五万大军,也只是剩下三万左右,如今士兵就像紧绷的弓弦,只要四门出现一个口子,就会全军崩溃。 “唉,悔不当初啊!奉先,我这就请陛下封你为卫将军,统领城中所有大军!”王允脸色苍白,头发白了近一半,短短一月时间急转直下的局势让王允彻底失去方寸,这时候才知道当初的想法是多么可笑。这个时代,你要抓人家,人家怎么能不反抗呢? “尚书不必多言,布自当全力抵抗,毕竟我才是西凉军最为痛恨之人!”吕布无奈道,自从上了王允这条船,总感觉不牢固,果不其然,才一个月,这条船就要沉了。 “奉先!我有一个请求!”王允咬了咬牙,躬身道,“假如事不可为,请奉先突围,带走陛下!只要陛下在,我大汉就在!我届时率所有部队殿后!” “好,尚书我答应你,只要我能冲的出去,就带陛下走!”吕布想了想答应说,不过真的到了要命关头,自己也只能抛弃所有逃跑了。 “如今四面围城,假若突围就从南门吧,那边兵少,我之前听闻董卓封的那个大汉皇叔刘备好像在进攻武关,假如奉先有把握,可以往那边走,而且那边山路崎岖,他们也不好追赶。” “大汉皇叔?呵呵,这只不过是董贼权宜之计罢了,假如这刘备真的能来救天子,我吕布就服他!”吕布擦拭着手中宝剑漫不经心,因为城墙不够宽,自己的方天画戟也不好使用。 “唉,想我鼎盛大汉竟然如此遭人屈辱啊!袁绍、曹操、袁术、刘表等诸侯该杀,还有这益州刘焉,竟然还打造天子銮舆,真的是狼子野心,昭昭若揭啊!” “嘿嘿,尚书大人不是派人向附近的曹操、袁绍、刘表和刘焉救援么?人呢?”吕布问道。 “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只有这刘表、刘焉、袁术、曹操最近,有机会发兵救我等,但是信使已经出发半月,还是杳无音信啊!”王允愁眉苦脸说。 “武关那边肯定不过来了,函谷关那边就看曹操愿不愿救援,其实最快、最容易来的就是益州刘焉,哼,只要他发汉中兵马,不足十日就可到达长安!这刘焉真的是想坐视陛下……”吕布止住,但是眼睛里的神色让王允明白他的意思。 “哼!假如陛下渡过此难,定然要发檄文郑征讨之!”王允心中大恨! “咚咚!咚咚!”城外传来剧烈急促的鼓声。 “杀啊!登城头者赏金100!”东门外,稍事休息的李傕、郭汜又发兵来攻! “尚书大人,你且下去,此地有我,李傕、郭汜还上不了城楼!”吕布大吼,“张辽何在!檑木滚石、火油准备!” “报将军!都准备妥当!”年轻的张辽满脸是灰,但神情沉着,临危不乱。 “诸位,随我迎敌!”吕布一声令下,整个东门又开始剧烈的攻防战。 “哈哈!这100金是我的啦!”一个西凉兵经过千辛万苦、躲过滚石檑木,终于爬上城楼,正在窃喜百金到手,殊不知一下就被吕布一剑枭首,大笑的嘴还来不及闭合,就随着下半身坠下城头,与下面亡魂作伴,与血水为邻居。 一个个西凉军,在李傕、郭汜的重金鼓励和破城十日不封刀的激励下,完全不顾自身安危,一个倒下一个接着攀爬,短短半注香时间,攻守两方就各自丢下几百尸首。 “李大哥!这吕布还真是顽强啊,竟然抗拒我军七日啊!”郭汜望着城头上那个绝世武将,顿时叹道。 “吕布确实世间第一高手!但那又如何?如今守城之战,他的赤兔马和方天画戟照样吃灰!”李傕不以为意,虽然七日攻城,自己麾下人马损失颇大,但自己嫡系的一万人马丝毫不损,死的再多对自己而言完全没有关系。“郭汜,你不是说联络旧部吗?进度怎么样?” “嘿嘿,大哥!我已经联系好了我们西凉旧部,主要是胡轸、徐荣旧部,他们答应反正,明日半夜偷袭东门,为我军打开大门!所以,李大哥,我们要做好准备啊!”郭汜道。 “好!”李傕大喜,“那就速度通知张济、樊稠、李蒙,让胡轸打前锋,接应旧部,我和你做好全军压上的准备!明日就是长安城破之时。对了,这王方还没到吗?”李傕不满意道,这个王方也是军中宿将,难道不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吗,自武关沿商洛道而上,十日足够了啊! “额,这个,我听张济说,王方已经到南门,好像下午在扎营!”郭汜想了想回答道。 “好!如此生力军!恰好啊!郭兄弟,你速度下令,明晚调王方大军到我军左侧列阵,只要胡轸攻城,他们先压上!”李傕大喜道。 “好,我这就传令!”郭汜也是喜上眉梢,有王方大军顶住前面,自己损失要少很多。 长安南门,张济大营右侧,王方大军正在安营扎寨,至下午酉时,王方大营内飘来阵阵肉香味,引得张济大军士兵纷纷朝东边望去,心中充满渴望。虽然张济百般筹措,但粮草还是不够一万五大军所用,因为长安民生凋敝,城外百姓要么逃走、要么入城,所以导致征粮不够,而这也是西凉军疯狂攻击的原因,没有粮草储备,大军撑不过十五日,十五日不下长安,全军溃败! “叔父!王方将军既然来了,我那王栋兄弟也来了,我去打探一下哈!刚才那里飘来肉味,我也想尝一下啊!”张济侄子张绣,在主帐内坐立不安,特别是那边吃喝声不断,搞得自己心痒痒的。张绣身高七尺八寸,白面无须,二十年纪,身形挺拔,双眼有神,充满了兴奋。 “不可胡闹!王方老弟,初来乍到,应当是我等尽地主之谊才对!”张济呵斥道,对于自己侄子有些无奈,只知道耍枪,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 “额,叔父,可是咱们军中哪里有肉有酒啊!有的吃就不错了,我听闻樊稠和李蒙所部这几日都快断炊了,要不是李傕支援万石粮食,早就撤了。” “唉,我们匆忙起兵,但是后勤难以保障啊!就是劫掠就食也做不到啊!”张济无奈道。 “对啊!叔父,这王方将军新到,自然不缺粮食啊!我们可借粮啊!你和王方将军的交情这都不算事,再说我和这王栋也是吃喝的好哥们啊!”张绣脑子一转,提议道。 “这……”张济心动了,犹豫半天,搞得张绣急不可耐。 “哈哈!孟光!张绣所言有理啊!”张济犹豫之计,帐外传来一声笑声,搞得张济一愣。 “啊!哈哈,文和,你不是在李傕军中吗?怎么会来此?快,坐!绣儿,去搞酒肉来!”张济大喜,看着眼前的老朋友,心中感慨万千,都是因为眼前之人,瞬间改变了自己等人的命运,起兵攻打长安。 “没有啦!只有粟米,没有酒肉啦!”张绣故意大喊道。 “你!哈,文和不要见怪啊!”张济呵斥一下,转脸对文和笑道。 “我是奉李傕之名,前来告诉你。明日子时三刻全军攻城!本来是有令兵来通报的,但我想好久没见你,就过来看看。刚走到帐外,就听到张绣这小子说没有酒肉了。”贾诩慢慢说道。其实,自己这番前来就是要打探王方的情况,总感觉王方的举动有些怪异,不仅兵马过多,还姗姗来迟,不排除南边有人攻击武关的可能性,但耗费十二日之久才到长安,着实怪异,但也有可能是我想的过多,可能是大水冲断古道,导致难以快速行军。 “哦?李傕既然如此说,想必有把握,我定当配合,不过文和能否告知这是何故?”张济疑惑道,顺便打探。 “这有什么不可说的,你也不是外人,就是郭汜找到了内应呗!”贾诩随意说道。 “哦,如此的话,明日长安必破啊!哈哈!”张济听后大喜,“哦,对了,文和你刚才说去王方那有道理,这是何故?” “王方手中有粮,去借一番自然无妨;我们与王方有旧,去探望一番自然合情;吏崔对王方有令,去传令一番自然合理,对否?”贾诩笑着说。 “文和此言甚合我意!”张济扶须笑道。 “对啊!我们赶紧去吧!”张绣大乐,直接嚷嚷要出发。 “既如此,我们就去吧!绣儿,带上五十亲兵,不用披甲,走吧!”张济安排一下后,三人骑马东去王方大营。就连足智多谋的贾诩也没想到,此去就是一个无底洞。 “驾、驾!”因为相距不到两里,张济、贾诩、张绣三人半注香就来到王方大营。正好碰到王栋带着几个彪形大汉出营门,两方直接碰到。 “咦!张叔父和张绣你这小子怎么来啦?我父正好派我去你那了解情况呢?还想请你们过来一叙呢?”王栋心中闪过,奶奶的,这么巧,主公让我去请,在门口就碰到,真的是不费吹风之力啊!看来,老天都让我立功啊! “哈哈!王栋你小子,半年不见长肥了啊,不知道武艺有没有落下啊!”张绣不待张济说话、贾诩神情有异,顿时下马与王栋一个拥抱。 “王家小子,你说要请我们去大营?还是你父亲交代的?”贾诩骑着马上,听到王栋的话顿时感到惊恐,王方这老小子自视清高,从不主动约人的,这王栋有事!一边想着,一边想退出,头上开始冒出冷汗。 “哎呀,贾诩叔父也在啊!一起啊!”王栋这是才看清躲在张济后面的贾诩,心中狂喜,齐活了!齐活了!军师锦囊妙计里说千万要注意的贾诩贾文和,遇之必擒之! “贾叔父既在,自然一起,来兄弟们,迎接两位叔父入营!”王栋高声道,为的就是给拌做士卒的张飞、赵云二人示意,这是军师大人嘱托的贾诩啊!张飞、赵云会意,一下走到张济、贾诩马下,抓住缰绳,躬身道“请!” 这时候,张济也察觉不对,马前这个小兵浑身充满杀气,似乎只要自己一动就要遭受致命打击。贾诩也是面色颓然,索性不再挣扎,老老实实的坐在马上,由张飞牵马。只有张绣没有察觉多少,只是感觉叔父和贾诩旁边的两个士兵似乎武艺高强,不过又想到这是王栋的亲兵,也不作他想。 “走,兄弟!我请你和我发现的好酒!不醉不归!”王栋见张飞、赵云两位将军控制住张济和贾诩,兴奋的要死,一把扯着张绣进入大营。张绣也乐呵呵的跟着进去了,搞得一直对张绣使眼色的张济好不郁闷。 就这样,张济、贾诩二人被胁迫至大营,张绣还开心的嘱托亲兵跟着去吃酒席,自己跟随王栋直奔大营主帐,张济一脸黑色,知道王方有变,但凭着交情应该不至于送命。只有贾诩面上阴晴变化,有时悔意,有时郁闷,有时甚至还充满期待,在迈进主帐那一刻,又恢复神色自然,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张济、贾诩、张绣三人进入主帐,出入预料,坐在主位上的不是王方,而是一个三十出头,面阔大耳、双臂垂膝的英俊男子,王方就坐在又右下手第三个位置,一脸意外的看着三人。张绣吃惊,张济疑惑,只有贾诩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两位张将军和贾主簿,你们这是不请自来啊!”刘备心中直呼巧合,自己本打算按照军师锦囊吩咐,让王方以叙旧名义请张济到大营,趁机控制,然后说服张济反正,帮自己击破李傕、郭汜合围,哪知道令兵匆匆来报,说王栋不仅请了张济、张绣,还请了贾诩。真的是喜从天降,按照军师所说,这贾诩保命能力整个大汉无出其右,要是抓住他真的非常困难,但没想到这贾诩竟然自投罗网啊。 “果然如此,武威贾诩贾文和,见过大汉皇叔、南阳太守刘备刘将军!”贾诩躬身行礼,惊的旁边的张济和张绣直呼不可能。 “你是刘备?” “你是大汉皇叔?” “王方,你竟敢吃里扒外啊!”张济大吼,感觉浑身发冷,没想到最后还是要死在八拜之交之手啊。 “张兄,贾兄,别来无恙呼,这是我家主公,刘备刘玄德,张兄还不行礼吗?”王方站起来,笑着拱手道,对于说自己陷人于不义,自然是不肯,自己是为了张济所想,有如此主公和如此军师,张济此时若不前来,今晚也难逃一死。 是的,太史慈的第一计划是鸿门宴搞得定最好,搞不定则晚上突袭张济大军,然后与长安南门守军取得联系,进入长安,到时候凭借三万生力军,固守长安应该不再话下,李傕、郭汜这个复仇联盟匆忙起兵,粮草自然难以保障,最多一月就要撤走,而刘备将凭借护驾大功,最起码一个三品或者二品将军跑不掉。 “你!王方,我们可是八拜之交,你如此对我?”张济大怒,质问道。 “好啊,王栋你给我使诈!”这时候张绣也明白过来,看见王栋就在身边,抽出宝剑就要砍向王栋。 说时迟那时快,王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赵云一脚踢开,然后赵云又拿着宝剑与张绣厮杀。 刀光剑影,张绣剑术不行,打的三十回合后,相形见绌,险象环生,看得张济心惊胆战,连忙高呼“定志,你速度让人停手啊!张绣也是你侄子啊!我依你便是!” “张将军,莫慌,我家赵云心中有数。”主位上的刘备笑着安慰张济到到。至于贾诩,全程面无表情,悠闲的看着赵云和张绣比招。 “勿那汉子!可敢与我比枪?”张绣见剑术打不过,一下跳出圈外,对着赵云说。 “有何不敢!”赵云说着看了刘备一眼。 “好!没想到今日会碰到如此良才!”刘备见张绣能与赵云打几十个回合,心中大喜。于是带着众人来到帐外空地,观看赵云张绣二人比枪。 “杀!”张绣一招探蛇出洞,率先抢攻,枪头如蛇头,诡异的朝赵云心口扎去。“嘭!”赵云手中长枪却准确点中张绣枪头,让其无法寸进。然后顺手变招,从左侧刺向张绣左肾。两人一时打的难舍难分,好不经常,连一脸紧张的张济也放下心来,明白场上的赵云已经收力。 “看招!这是我师傅在下山教的百鸟朝凤枪!看好了!”张绣说着就把长枪耍出一阵枪影,外人无从知晓枪头何处位置,像一支凤凰,急速向赵云刺去。这百鸟朝凤,说白了,就是连续使用手腕力量,不断摇晃枪杆,产生几十个枪影,隐藏杀招。 “百鸟朝凤?我也会!”赵云也跟着使出百鸟朝凤枪。 “啊!你为何会用百鸟朝凤?”张绣看着对面之人竟然使用出了师傅的绝招,顿时长大嘴巴,也顾不及攻击了,愣住原地。 “你师傅是谁?”赵云看张绣停下,心中大概知晓对方是什么人,很可能就是自己的二师兄。 “枪神童渊啊!这百鸟朝凤是老人家的绝学,非嫡系弟子不交!莫非牛也是?”张绣疑惑道。 “见过师兄,我乃师傅的最后收的小徒弟,常山赵子龙!今日与师兄不打不相识啊!”赵云大笑道。 “额,这……”张绣满脸纠结,看来今日是走不出刘备大营了,除了赵云,张绣感觉到账中有两个不亚于赵云的猛将高声。 “精彩,张将军,贾主簿,我乃刘备刘玄德,今日有幸见过两位,当浮一大白啊!来人,上酒摆宴!”刘备大喜,叫人摆宴,今日要把张济和贾诩搞定!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十三章 刘玄德三军破李郭 长天云扫碧龙鳞, 黄鹤楼前白玉轮。 夏风正随羌笛怨, 夜深愁杀倚栏人。 第二日,西凉军团继续攻城,重点还是在东门,为了拼掉吕布军团的信心,李傕、郭汜也开始拿出嫡系部队进行作战。整个上午,东门都在拼杀,城墙下堆积了不下五千尸首。 “王尚书,你看,李傕大营左侧,是不是打着王方的旗号?”守城间隙,吕布邀王允再次站在城头上。 王允闻言望去,果然一队队打着王方旗帜的队伍,从南门方向走来,开始在李傕旁边开始扎营。“这……多少人啊!”王允头脑发昏,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摇摇欲坠。吕布眼疾手快,赶紧扶住王允瘦弱的身子。 “奉先啊!天要亡我大汉啊!啊……呜呜……”王允声泪俱下,悔不当初啊,大嚎不止。 “尚书,事已至此,我看明日就安排突围了吧……”吕布没有太多安慰,凭借自己手下五千并州嫡系铁骑,逃出生天是没有问题。吕布望了望这大汉的都城,心中不由得对自己这些年所作所为感到迷茫,不知道这样不折手段往上爬的意义又何在。 “对,对,奉先,我这就去皇宫,找陛下商议!”吕布的话终于刺激王允了无生趣的眼睛,浑浊的双眼猛地闪过精光。 “尚书尽管去,但时日无多,最多明日我们就要突围。”吕布站起来,拿起宝剑,开始巡视四墙,声音从背后传到王允的耳朵中。 王允脚步一顿,然后迅速的迈向皇宫。大汉不能丢在我王允的手中1 李傕大营,王方带着王栋前来碰头。 “李将军,王某按约来到!”王方作揖行礼道。 “王志定,你可终于来了啊,为何耽搁许久啊?”李傕一脸不悦。 “唉,好叫将军得知,我武关日夜遭受那刘备攻击,我是击退刘备、杀伤他几万大军撤军之后,我才立即赶赴长安的。没成想耽搁许久,此乃方过错。”王方一脸诚恳。“既然因为我的来迟,接下来的攻城可以交给我!” “好啦,李大哥,既然王将军已到,就是大好事!今晚长安必破啊!”旁边的郭汜开口规劝道。 “既如此,王将军,今晚的总攻先锋就交给你了,等胡轸接应好旧部打开城门,你就第一波攻击!” “好!李将军放心,交给我老王保证没问题!既如此,那我就先回大营安排安排!” “嗯!静待王将军佳音!”李傕笑道,然后看着王方走出大帐,眼中神光闪烁,不可名状。 “郭汜,你说着王方可靠吗?昨日文和跟我提及,这王方可能有异,事关生死,他竟然磨磨蹭蹭许久才到长安,要么是心中有鬼、要么是想隔岸观火或者是想坐山观虎斗,取那鹬蚌相争之利,不过今日王方又如此痛快答应做前锋,可谓怪哉?”李傕慢悠悠跟郭汜说道,“不知文和为何去张济如此之久?” “大哥多虑,这贾文和与张济素来交好,才去一日倒也正常。至于王方这老鬼,我估计大哥说的八九不离十,就是想着渔翁得利!哼!”郭汜经李傕点拨,顿时也明白。 “所以,今晚总攻,我们等留点心,一定在身边留出足够精锐兵力,只要王方配合胡轸突破,我们就一股劲杀到皇宫!不要理会吕布等人!只要擒拿住小皇帝,这天下还不是我们哥俩的吗?哈哈!”李傕得意道。 “大哥说的在理,就怎么办!我这就去吩咐我麾下铁骑,只要城门洞开,骑兵飞速进攻皇宫,这王方大多步兵,就在我们后面吃灰吧!哈哈!”郭汜也大笑起来。 当夜子时,长安城东门,胡轸带着自己最精锐的两千战兵,悄悄蹲在东门外三百步外,人衔枚马裹蹄,安静的等前方的信号。 “奶奶的,这西凉兵真狠啊,死那么多人还有打,不知道今晚还会不会进攻啊!” “啊……好困啊,你先守着,我出去尿一个。” “去吧,去吧,这里连蚊子都没有一个,我躺会。” 连续八日的攻城,让汉军疲兵不堪,逮住机会就躺着休息, 月光稀疏,淡淡的月光洒在长安城头,连续鏖战八日,除个别人眯着眼守卫外,其余人都酣睡在地。由于之前没有夜攻,所有汉军都趁机休息,根本没注意到东门守卫小队长的诡异脸色。 “时间差不多,兄弟们动手!开城门,迎将军!”小队长看了下天色,然后果断抽出大刀朝身边的汉军砍去。 “啊!老六,你……”被砍中的士兵满脸震惊,指着小队长说不出来,没想到共同拼杀奋斗多日的队友竟然会杀自己。 不止老六一个人,东门里面也突然冲出几百黑衣人,果断朝城楼上杀去。顿时喊杀声震天,小队长也招呼着几十个队员,连忙打开城门。 “咔……咔……咔!”城门发出阵阵刺耳的杂音,但在小队长和胡轸耳中却不下于仙音。 “哈哈!兄弟们冲!”胡轸见大门洞开,顿时大喜,果断带着手下铁骑疯狂冲刺。 “攻!”在后方督战的李傕、郭汜大喜,直接下令麾下部队跟着入城强攻,把贾诩交代的提防王方的话语甩到一旁。 东门外,旌旗滚滚,西凉军铺天盖地进攻,远处看的话就像是黄河的巨大波浪,不知疲倦的冲击着河堤。 “啊!并州儿郎何在?高顺,张辽、魏续,随我堵住东门!郝萌、曹性、成廉、宋宪、侯成,你们速上城楼,阻击登墙!快!”一直辗转难眠的吕布,听到城头下喊杀声传来,顿时意识到不好,心惊之下,赶紧带人下去堵门。 但悬殊过大,突破口一开,整个汉军气势一泻千里,长安城五丈高城墙,这是好像是一道无可奈何的堤坝,再也挡不住疯狂宣泄的洪峰,一队队、一片片的西凉军就是一波波被打散的浪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破堤坝,肆无忌惮地涌入长安。 “哈哈!兄弟们!十日不封刀,整个长安都是你们的!”李傕、郭汜见状大喜,随即下令十日不封刀。 “杀啊!冲啊!” “小的们,都是你们的!” “哈哈!我的,银子是我的!” “将军!敌军太多了!我们挡不住啊!”张辽看西凉军疯狂的涌入长安东门,一下就将长安大街堵的满满当当,而且还开始分兵入巷。 “啊!!!”吕布见汉军士气全无,一路崩溃,知道仅凭自己五千并州儿郎是守不住长安了“张辽!你速回府,取家眷,我带兄弟们阻断敌军,给你半个时辰!” 冲啊!杀啊!不到一个时辰,李傕、郭汜军队已经涌入两万余人,剩下的都堆积在东门外排队进入,而北门、西门的守军知道东门失手后,也纷纷开始士气降低,若不是卢植、黄琬等人压制,士兵早就崩溃投降。为今之计,只有看吕布能否挡住东门的西凉军。 一些西凉军入城后,完全不顾上头的命令,开始私下劫掠起来。 “哈哈,小娘子别跑!” “他娘的,快给我!松手!” “不要啊,不要抢啊,家里就这点粟米了啊。” “我的孙儿,你醒醒啊……” “啊!” “救命啊” 冲天的火焰,尸首,内脏,断手,残脚,劫掠,疯狂。各种哭声、叫骂声、散乱的脚步声,像是一道混乱的序章,谱写着一个个悲欢离合的故事,诉说着无人听懂的乐章。 黄遍山原白满川,潇潇声里命如烟。青城四月尸满地,肥了桑田又风归。 曾经宁静的傍晚,桑榆晚景,鸡犬桑麻,再也不见。 曾经的落日余晖,入村的篱笆路,彼此交织的乡音,再也不见。 曾经接踵而至的街市,错落相致街坊,沿街树立的牌楼,再也不见。 火!火!火!乱、乱、乱!长安东门内几条街道开始陷入地狱绝境。 “哈哈!今日之后,我李傕之名将响彻天下!”李傕和郭汜没有进入城池,作为首领,必须要等稳定之后才能入城,兴高采烈之下,完全没注意到王方部队的异动,已经不知不觉将自己东、南方堵住。 “主公!李傕、郭汜已经完全陷入攻破长安的极度兴奋,警惕全无!”王方默默的走到刘备面前,恭敬的说道。 “好!此番志定大功!我定当向陛下为你请功!” “黄忠,弓箭准备!对准东门外所有西凉军!杀无赦!张飞、赵云,铁骑准备冲击李傕和郭汜中军,击破之!驱赶北面!陈到、王方随我入城绞杀入城的西凉兵!记住,李傕和郭汜暂且先放过!”刘备眼中神光熠熠。 “诺!”张飞、赵云、黄忠等人大喜领命。 “弓箭手!抛射!五排三轮!放!”黄忠骑着马上,指挥弓箭手慢慢向前,五千弓箭手,迅速分成三个方阵,急速对着东门外几万西凉军射击! “啊!啊!哪里来的弓箭!” “啊,救命啊!” “撤!快撤!” “进啊!冲进去就能保命啊!” 东门外的西凉军完全没想到后方射来如此多箭矢,密密麻麻不下几万支,顿时人仰马翻,损失惨重! “啊!这!”李傕见到后方突然射出如此多箭矢,大惊失色,然后愤怒的看向后方,瞬间明白是遭到王方偷袭!“王方!背信弃义之辈!我必杀汝!” 还不待李傕和郭汜下令,自己中军的右侧就传来隆隆的马蹄声,似乎有千军万马。 “标枪准备!放!”赵云下令,四千铁骑直接丢出两轮短枪。 “啊!不好!有骑兵!”没有速度的骑兵就是步兵的羔羊,更何况还是急速奔驰的铁骑。 “不好!骑兵冲刺了!”李傕浑身发凉,自己的中军骑兵还在原地,没有速度,如何能抵抗奔驰而来的铁骑,而且铁骑后面肯定还跟着步兵,王方有三万大军啊! “跑!快跑!”李傕一巴掌拍醒还在发愣的郭汜,赶紧叫上身边的亲卫,一传一的跟自己往北逃。 “大哥!李蒙、樊稠、张济他们怎么办?”躲避刘备军箭矢的郭汜,一脸慌张的问起李傕。 “怎么办!凉拌!赶紧撤!顾不了,我们从北边走,再西边走,能汇合他们,然后退回西凉!”狼狈逃命的李傕大声的说,看着身边的骑兵被身后的张飞、赵云一个个咬死,顿时气的火冒三丈,想着回头打一番,但理智告诉自己,必须得跑,晚了就要陷入步兵围攻。 “别啊!你家张爷爷在此!休走!”一路紧追不舍的张飞,看着李傕、郭汜打都不打,一股劲的跑,顿时这个气啊。这西凉马就是好,耐力足、冲刺快,张飞、赵云的马大多是幽州马,短距离冲刺还行,要追击西凉马,却是无能无力。 “翼德!追不上了!目的已经达到!我们速度回去支援主公!绞杀入城西凉兵吧!那里面至少有两万人,单靠主公一万三千步卒恐怕一时难以解决!”赵云见李傕、郭汜已经跑远,凭借现在战马已经追不上了,赶紧拉住张飞。 “好!就先放过这两个崽子!要不是大哥和军师要放过两人!老子第一时间就要生撕了他们!”张飞也清醒过来,战场不能沉溺。“走,回去!支援大哥!” “天亡我大汉啊!”王允站在朱雀门大楼之上,遥望长安,四处喊杀声震天,不由得老泪纵横,小皇帝刘协不知从何来的勇气,竟然没有躲在大殿,而是与王允一同站在皇城上,虽然脸色苍白无血丝,但还是挺住没有后退。 “吕布啊!吕布啊!你何时才来啊!我都准备好銮驾,可是随时南撤啊!”王允喃喃自语,嘴角不停抽搐。 而被王允念念不忘的吕布,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杆打着大汉皇叔的金字大旗,堂堂正正的进入东门,涌入三个战将,杀的西凉军步卒如入无人之地,一个约摸四十岁,一把赤血刀舞得密不透风,谁来谁死;一个青年战将,一把长枪刁钻至极,无一合之将,另外一个吕布倒是认识,西凉军老朋友王方,对自己还算客气,不像牛辅、李傕和郭汜等人看不起自己。 “这……王方脑子坏掉了?怎么打起自己人来了?”正在吕布一头浆糊的时候,就听见从后面赶来的张辽说,“哈哈,将军!援军!那是援军!我刚碰到王栋那小子!说是大汉皇叔刘备率军三万大破李傕和郭汜,单是东门那就留下数千尸首啊!李傕和郭汜已经被皇叔打跑了!” “噢?天助我也!儿郎们!随我杀啊!”吕布一听顿时明白,这王方定是投降刘备了,随即召集儿郎开始围杀入城的两万西凉军。 鏖战第二日午时,城中入侵的西凉军除个别躲藏起来的外,大多被绞杀或者跪地投降。在皇城守到天明,得到吕布信报说,大汉皇叔刘备来援,击败李傕和郭汜后,刘协终于忍不住困意,回殿休息去了。王允、黄琬、士孙瑞、卢植等人则喜极而泣,特别是王允一个劲的对着卢植说,“子干啊!你真的收了一个好弟子啊!大汉皇叔之名当之无愧啊!” 另一边,李傕和郭汜连夜叫上樊稠、李蒙,带着剩下的五万人狼狈的退回西凉,至于张济的一万多人,则因为张济和贾诩在刘备那做客,张绣则不敢动弹。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十四章 一日看尽长安花 清润风光雨后天。 蔷薇花谢绿窗前。 碧琉璃瓦欲生烟。 十里闲情凭蝶梦, 小楼今夜月重圆。 五日之后,六月初四,长安城在刘备和吕布大军的肃清下得到平静,整个长安城好似浴火重生、重焕发光彩一样,长安各大街上人流络绎不绝,游人如织,接踵而至,各路小摊小贩开始大声吆喝,街边的餐楼、酒肆、茶院门人若市。 尤其是南城的南市内,糖葫芦、豆芽糕、臭豆腐、烧饼、煎饼等各种小吃和经典美食都能冒出身影,麻的、香的、咸的、甜的、酸的、苦的、涩的,花样百出的美食你垂涎欲滴。忙碌的街边摊贩忙来忙去,有的双手与烈焰共舞,有的刀工嚯嚯切瓜如丝,火苗跳跃、油烟弥漫,一道道美食加工出来,不断地端上路边餐桌。 未央殿,刘协高坐天子宝座,俯视下方群臣,文臣以王允为首,太尉杨彪、司隶校尉黄琬、光禄勋邓泉、卫尉士孙瑞、廷尉宣播、大长秋苗祀、侍中朱展等大臣各处其位,卢植因为反对董卓而被罢官、临时被王允启用守城,因有功又列朝堂。武将以吕布为首,步兵校尉魏桀、射声校尉沮俊以及高顺、成廉、魏续、张辽等人亦站立朝堂。整个未央殿喜气洋洋,百官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不再有前几日叛军压城的那种惊慌失措。 “王卿,不知我皇叔何在?”年仅十二岁的刘协见众臣议论许久,于是主动问起。 “陛下,南阳太守刘备如今在殿外等候!”王允躬身道。 “快请!快请!”刘协眼中散发出无尽的欢喜,经历过董卓的嚣张跋扈和李傕郭汜的大军围城,本以为自己将永无天日,但得知刘备的来援那一刻,自己的心就像阴云密布的天空撒下灿烂的阳光,对于从未谋面的刘备真的产生了无尽的希冀。 “宣,刘备觐见!” “宣,刘备觐见!” 随着贴身宦官赵勤朗声,殿外的传官也开始传声。 “微臣刘备,拜见陛下!吾皇万岁!”刘备一脸庄重,躬身走到殿中央,行跪拜大礼,不敢有丝毫差错。 “嗯,足容重,手容恭,目容端,口容止,声容静,头容直,气容肃,立容德,色容庄,不愧是宗室子弟啊!”王允见刘备如此郑重,礼仪到位,顿时好感度再次提升。 “皇叔,请起!”刘协见刘备行完礼,赶紧伸手虚扶。 “谢陛下!”刘备起身,低头肃立不敢直视刘协。 “王卿家,皇叔临危破李郭二贼,救长安百姓于水火,不知何种封赏?大将军如何?”刘协眼神期盼看着王允,对于严重缺乏安全感的他,对于刘备有种天然的信任感。 “不可!陛下,万万不可!”王允还未出声,后排的卢植就赶紧站了出来,“陛下,刘备资历尚浅,恐难当此大任!” “是啊!刘备救驾大功,但大将军位高权重,不可轻授啊!”王允见卢植第一时间挡了枪,顿时感激的望了卢植一眼。大将军领天下兵马,何进前车之鉴,王允等老臣怎么再出幺蛾子。“陛下,刘备护长安有功,臣认为骠骑将军或车骑将军最为妥当。” “陛下,臣认为刘备可当车骑将军!”太尉杨彪也站出来,这是王允等几个老臣连夜商量出来的结果。刘备外军之将,不可久留于京师,董卓之事情殷鉴不远。 “臣附议!”黄琬、邓泉、士孙瑞、宣播等纷纷附和。 “这,好吧!就依诸卿!”刘协知道只能如此争取了,“皇叔,不知你有何看法?” “陛下大恩,微臣拜谢。备虽中山靖王之后,但起于浮萍微末,如今天下大乱,臣愿为陛下扫清宇内,复我大汉清明!”刘备躬身道。 “好!有皇叔在,指日可待。”刘协看了一眼旁边的董太皇太后,见其没有意见,就说“赵勤,宣旨吧!” “大汉皇帝诏曰:李傕、郭汜作乱长安,幸有宗室玄德,转战千里,运筹帷幄,以少敌多,大破李郭二贼,功莫大焉!特赐玄德车骑将军,持节开府,封涿县侯,食邑两千户。” “拜谢陛下!”刘备心中大喜,转战两千里之苦在此刻意见完全化作蜜糖、真甜。 “皇叔,此乃功绩!你应得的!”刘协笑道,“王卿、吕卿,你们守卫长安有功,赏赐即日会送到你们府上。” “多谢陛下!”王允、吕布相视一眼。吕布对于刘备骤升车骑将军高位,虽有点嫉妒但还是理解,要不是刘备率军来救,恐怕自己家小也会丢陷。 “有事请奏,无事退朝!”宦官赵勤朗声道。 “陛下,臣有事要奏!”王允看了吕布,站出了说出两人商议的结果,刘备不可久留长安。 “王卿请说。”刘协配合道。 “陛下,今有益州刘焉,制龙袍,造銮驾,擅杀良臣苏固,长安危在旦夕,却持军不救,罪莫大焉!臣请陛下废刘焉州牧之职,夺阳城侯,捉拿回长安,交由陛下发落!”王允进言道。 “这?”刘协不是很懂,茫然地看向自己的祖母董太后。 “陛下,刘焉包藏祸心,不得不防,其坐视长安陷落,汉中咫尺之间,作为汉室宗亲竟然不发一兵一卒,此人不治,乾纲不振啊!”太尉杨彪也站出来,大声呵斥,对于刘焉,杨彪本来是给予厚望,连刘表之前上书说刘焉穿龙袍有造反之心,都帮其掩护推脱,但是此番坐视长安陷落,则让自己气愤不已。 “陛下,臣附议!”吕布、士孙瑞等也出来站队,只有与刘焉亲近的大臣不不发表言语。 “善!”刘协想了想同意,对于刘焉自己也已经不纳入信任之人范围,“不过,益州偏远,蜀路艰险,而刘焉经营益州多年,恐怕难以让其俯首啊!” “陛下,有车骑将军,取刘焉不再话下,如今长安原有大军四万,收拢李、郭降卒两万,现如今长安可谓是稳固无比!已无宵小胆敢作乱,而车骑将军手握近四万大军,正好南下益州,捉拿刘焉归案!”吕布站出来,告诉众臣如今长安已定,刘备大军此时就是个不稳因素,若是强行收权,定然难以收拾,为今之计只有派出南下或者西进西凉。 “陛下,温侯言之有理!李郭不足为虑,有温侯镇守长安,再谴一良将则万无一失,但刘焉此举不可不绝,不然天下诸侯将人人思乱啊!”士孙瑞也站出来说。 “祖母,祖母,你看?”刘协小声地问旁边的董太后。董太后无奈点头,如今这长安大权都在王允、吕布手中,两人决定之事无人能改。 “皇叔,你怎么看?”刘协又问。 “陛下,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正中下怀,昨晚贾诩也和自己分析过,王允、吕布绝对不会让自己待在长安,来分他们的权力的。 “既如此,那就辛苦皇叔,王卿,不若皇叔任益州牧如何?”在董太后的暗示下,刘协提出自己的意愿,不想让刘备离得太远,只要刘备管着益州,凭借汉中近利,就算长安再遇险,刘备也能发兵来救,至于其他人,董太后和刘协已经不再信任,毕竟刘备转战千里,苦战武关,千里来援,若这还不是忠臣良将,试问还有谁? “臣附议!”卢植、黄琬等亲近刘备的大臣纷纷赞同。搞得王允、吕布面上无光,按照与陈宫的谋划,应该是派刘备攻打刘焉,最好是两败俱伤,或者是刘备拿下益州但损失过重,这样的话,只要王允、吕布借天子诏令,刘备不得不听从,乖乖沦为王允、吕布打手,但天子此举又加上卢植、黄琬先声夺人,陈宫之计已然泡汤。 “陛下,臣无意义。”王允满脸不愿,但一想到刘备一走,再无人能掣肘自己,顿时也表示同意。 “好!诸卿还有事可奏?”刘协示意宦官赵勤。 “退朝!”刘协搀扶着祖母董太后先行退朝,不时地回头看下刘备。 “恭送陛下!”百官行礼,然后成群结队离开未央殿。 “哈哈!玄德,恭喜啊!不知明日可有空到我府上坐坐?”王允一脸客气的跟刘备说。 “明日定当拜访尚书大人!”刘备躬身道。 “哈哈,玄德,转战千里,布佩服!有空咱们聚一聚!”吕布这是也带着张辽等人经过,笑着打招呼。 “温侯过誉,定有机会!”刘备同样笑呵呵的说。 “哈哈,我说诸位,玄德连日奔袭,又要整顿兵马,劳累非常,改日大家一起道我府上一起聚聚如何?”卢植见刘备被众人围住,赶紧过来为其解围,“玄德,你近年学业丢失颇多,这两天就来我府上,走吧!” “是,老师!”刘备松了一口气,赶紧向诸位行礼,“诸位,备就先跟我老师进修了,改日定当拜访!”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十五章 太史子午入汉中 荆棘苍苍汉水湄, 将坛烟草覆馀基。 星子山头杀气生, 可怜蜀盗废春耕。 檄出汉中鸦作阵, 角吹岭上马嘶声。 长安,卢植府邸,前后不过两进屋子,后面有个大院,栽满了桑树,左侧还挖出了一个两丈宽的小池子,几十条肥硕的鱼安静的游弋玩耍。池子旁边搭了一个简单的亭子,刘备跟随卢植回府之后,就来到后院听卢植教诲。 “恩师,多谢解围,一下真的架不住啊。”刘备想起未央殿外被人围观的情形,不由得朝卢植躬身一拜。 “初入朝堂,谁知尔虞我诈,他人腹中所想,今后万万不可在众目睽睽之下随意答应人家,或许你今日敢登王子师门,明日就被吕布所记恨,懂吗?”卢植不以为意。 “谢恩师指点,此间情形我也懂,我当时也随意敷衍,王允、吕布怕是容不下我的啊……”刘备感叹道。 “好了,好了,在我这,你就别装啦,为师还不懂你?”卢植看着刘备故作姿态,打趣道。 “呵呵,还是恩师懂我啊,我确实志不在中央,董卓虽除,但我大汉威严已失,山东诸侯混战,已经政令难出函谷了啊。而王允、吕布面上向合,实际上已经开始争夺军权,恐怕他日难以善了啊。”刘备想起王允的前后面孔,顿时觉得心寒,刚救长安时候,王允一脸感动,但到了第二天得知李、郭二人退走后,就立马安排士孙瑞收服降兵,除张济本部六千人马外,其余都被士孙瑞以卫尉的名义带走,吕布也不示弱,直接将张辽、高顺、魏续、成廉提拔为校尉,掌控了剩下的三万大军。 “不错,自王子师已经性情大变,当日蔡邕为董卓收尸不得,反而被王允不顾众人反对强杀,从那会我就知道王允也是霍光之辈。”卢植放下竹简,认真说道,“所以玄德,你要尽快离开,迟则生变。” “嗯,对了,恩师,我听闻前年您反对董卓,已经离开洛阳,怎么又来到长安了啊?”刘备好奇道。 “唉,我那日带着夫人和毓儿躲过董卓追杀后,就想回幽州安度晚年,只是各地战乱不止,匪徒丛生,我又无家仆护院,只好在洛阳附近暂住,后来董卓被除,黄琬亲自邀我,我才来到长安。”卢植回忆说,“不过来的路上,我倒是听说玄德你不少事情哟,说说看,你家军师是不是到汉中了?我不信那人只在武关!”卢植眼中神光熠熠,盯着刘备。 “额,恩师慧眼,不瞒您说,我现在就是在等军师消息,至今已过去半月,想必军师已经将至汉中了吧……”刘备心中一惊,但又想到这是恩师,随即托盘而出。 “好一招浑水摸鱼啊,只不过你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之前可能不清楚,但自你今日殿上的言语,恐怕在有心人眼里,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王允和吕布身后的陈宫台素有谋略,所以玄德,我建议你明日班师,也不要想着入皇宫,这王、吕二人防着你呢,不然皇帝怎么会不早早接见你呢?”卢植慢慢说。 “什么!这?”刘备惊讶,虽然自己和军师没有打算瞒多久,但没想到就是自己今日表态就让某些人猜到,顿时觉得天下英豪何其多,“那我明日就班师,自斜谷入汉中!恩师,等我安定,就来接您和师母一起去汉中,汉中气候宜人,可养人,比雍洛和幽州好多了,也好让我侍奉您!” “呵呵,玄德有心了,不过现在长安还算稳定,毓儿才10岁,就不多奔波了,不过等你平定益州,我倒是可以去游历一番,对于朝堂我倒是无意,就想继续编完我的《尚书章句》《三礼解诂》。”卢植今年五十又五,家中二子因战乱去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好教育自己的小儿子卢毓,“毓儿,过来,见过你家师兄,刘备,刘玄德。”卢植看见卢毓在旁边玩耍,招呼过来。 “拜见父亲,见过师兄!”卢毓朝着二人行礼后,眼睛就直咕噜的转,好奇的看着刘备,对于这个大自己二十多岁的师兄,充满了好奇,特别是知道刘备率军救下长安后,就特别崇拜。 “呵呵,见过小毓儿,来的匆忙,这个你拿着,算是为兄的见面礼。”刘备看着这个与已经去世多年的好兄弟卢范非常相似的小师弟,刘备不由得眼眶一红,随即取下腰带上的麒麟玉佩,放到卢毓手上,“麒麟玉佩赠才子,小毓儿你要好好跟着恩师学习,他日我大汉稳定下来后,天下就靠你们了啊!” “啊!这……”卢毓有点慌张,第一次收到如此贵重之礼,连忙看向父亲。 “好了,收下吧,玄德不是外人!”卢植见刘备竟然取下贴身玉佩,觉得诧异,但也觉得正常。 “小毓儿,这是师兄贴身玉佩,共有三块,只要你找到任何我刘备麾下之人,告知其玉佩,就能直接见我,不用任何通传,哪怕我在大军之中。”刘备好生嘱托道,赠送麒麟玉佩,同样是为了给卢植一种联系自己的保障。 “这,玄德?”卢植这才知道这玉佩竟然如此重要,竟然等于刘备的重要信物,随即明白这是刘备不放心自己,故意留下的。 “呵呵,恩师,外物罢了,小毓儿喜欢就行!”刘备摸了摸卢毓的头笑着说。 “傻小子,还不谢过师兄,别摆弄了!”卢植看着卢毓一直摆弄玉佩,顿时骂道。 “嘿嘿,谢谢师兄!我特别喜欢!我玩去啦!我要告诉我娘!”卢毓拿着玉佩蹦蹦跳跳的找母亲去了。 “恩师,时间不早,我就出城回大营,明日就移军,拜别恩师!”刘备向卢植行大礼,缓缓告退。 卢植拿着竹简,不作言语,直到刘备身形消失,才幽幽吐气:金鳞岂是池中物,一入巴蜀便化龙! 子午道,石羊关,太史慈大军临时驻地。 “军师!如此险地,汉中竟然没有派人把守!哈哈!”朱灵看着自家大军毫无阻碍的通过子午道最大的关口石羊关,开心道。石羊关在长安南约一百里处,沣河狭小,两岸高山壁立云端,只有沿西面山壁,凿孔建成栈道才能行走,东面山脊有巨石如羊,故称石羊关。 “嗯,大军既过石羊,所顾忌的就只有腰竹关了!此地张鲁定然派人把守,云长,此次你带三千山地军先行,拔掉它!纪灵随我中军,朱灵你带三千为后军。争取八日后到达黄金峡,就可以突击城固县!所以,云长,务必要全歼腰竹关守军!” “诺!”关羽、纪灵、朱灵领命。 子午道崎岖,沿途有沣河、洵河、汉水等诸多河流,所以在山势危转之处都会铺设栈道通行,由于春夏洪水多,导致较多栈桥被损毁,所以太史慈要一路修补整整花了八天时间才走了一百多里。过了石羊关就陆路居多,所以行程必然可以加快。 关羽带着先头的三千山地军,每人背负十日之粮,要在八日之内走完四百里,赶到腰竹岭,突破腰岭关,为大军开路。 崎岖的山路,弯弯曲曲,穿越着群山之间,如一条狰狞难行的蛟龙蜿蜒前行。身处在这条山路上,远处的山峰仿佛一层层的卷帘由迷雾缭绕,迷离而神秘。道路漫长而难走,沿途荒草丛生,密林漫步,一片生机勃勃之下埋藏许多杀机,让人感觉像是置身于无尽的草木色之中,感受着一股闷热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有时候突然飞出一只虫子就能要了一个士卒的半条生命、一条蛇就能拿走一个士卒的命,好在太史慈准备周全,山地军又精通山地行军, “将军!前方栈道断粮,过不去!”关羽喝着葫芦中的白开水,不由得感激军师的先见之明,自从全军不喝野地生水之后,大军生病的人真的少了很多。 “胡秋!何在?”关羽大喝。 “在,将军!”山地军先锋开山队队长兼斥候队长胡秋报到。 “前方栈桥已断,你做记号后,前方探路,选一地翻越过去!我们时间耽搁不起!” “诺!”胡秋带人向前侦查。没过多久,就回来。 “报,将军,前方1里都是峭壁,没有着力点,难以铺路!只有返回两里处,有一斜沟,可以绕过前方栈道,但估计要耽误三天时间!” “这!……”关羽犹豫,要是绕行多花三天时间,倒是得不偿失了,“胡秋,要是我们只修复部分栈道,仅供一人通行的话,大概多久?” “将军,我看过,如果之修复部分的话,栈桥大概有七百步,一天时间足够!”胡秋想了想说。 “好!那就全军上山伐木!铺设一人栈道!快!”关羽下令道,然后自己身先士卒开始拿出刀斧开始上山砍起木头来。 “兄弟们,加油啊,今天干完,加餐啊!”关羽见所有人开始动手,就吩咐火头军做饭。“700步也就是三千多丈,等于每人砍一颗树,先砍完的我给他家个大鸡腿啊!哈哈!” “哈哈!将军说加餐、加鸡腿啊!”旁边的士卒一听,高兴的说,一下传开。然后整片山林都传来了“将军加餐,吃鸡!吃鸡!” “额……”关羽脸色一红,这帮混小子,竟然假传军令,这荒郊野外,哪来的鸡肉…… “啊,将军,你说的是先完成的加鸡腿,可是……”关羽亲卫关石头消失的说。 “算了,吩咐火头军,今晚就把带来的腊肉煮了一半,大概还有八十里路,大军今天就吃好睡好,明日奔袭腰岭关!” “诺!”关石头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连续多日行军,吃的都是干粮,今日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正所谓众志成城,在关羽加餐诱惑下,山地军爆发出难以描述的力量,竟然提前铺设好了一人通行的栈道。 第二日晚,腰岭关外三里,关羽大军悄悄蛰伏下来。关羽召开作战会议,通报军情。 “胡秋,地形!”关羽说道。 “将军,各位,关在山腰上,山下就是池河水,只有栈道通行,此关居高临下,只要大军经过,都会受到攻击,同时关上有烽火台,假如我们不火速歼灭敌军,就会传信给下路的池河直谷口、马岭关,所以此关至关重要。”胡秋说道,“经探查,共有两条小道可至关口,但都被守卫把持,我们能做的只有从此关北坡爬上去,再自山顶俯冲,才能出其不意!” “诸位,可明白?”关羽沉声道。 “明白!”众军候答应道。 “好!休息,今晚子时三刻攻击!”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十六章 马岭一落分汉中 暂盈,还缺。 上虚空,生溟渤。 散彩无际,移轮不歇。 正看云雾秋卷,莫待关山晓没。 “兄弟,来在干一杯!”腰岭关守将祭酒张楼,偷偷摸摸将亲兵叫上来陪自己喝酒。 “祭酒,我们这样偷喝酒,会不会被师君发现啊?”一个亲兵小声地说,眼睛却盯着面前的酱牛肉和美酒。 “没事,这岭头呆了个把月,嘴巴都淡出鸟了!”张楼不以为意,这顿酒可是自己好不容易从池河驿搞过来的。 “大哥,阎圃军师可是下令不给饮酒的啊,发现少则二十大板,多则发配矿洞啊!”另一个亲兵想起阎圃杀人不眨眼的样子,顿时害怕。自去年张鲁、张修进攻汉中,杀了原太守苏固后,两张又火并,张鲁下令全郡必须信五斗米教,不信者要么被杀、要么被抓走做苦力,而且定下了严格的教规,禁止酗酒就是铁律之一。 “怕什么!说起这个阎圃,老子就来气,我可是师君的亲侄子!不就是喝了点酒嘛,也没耽误事情,但是被这阎圃逮住,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真的是气煞我也!”张楼一听阎圃名字,顿时大怒,一脚踢倒亲兵,“老子请你喝酒,你他娘的喝就是了,山高皇帝远,那阎圃还能到这里抓我?” 哐!门房瞬间被一脚踢开,然后传来一声大笑,“哈哈!是吗?山高皇帝也很近哦!” “谁!”张楼等人吓一大跳,深更半夜容易吓死人。 “哈哈!某家关羽!本来把你砍了了事,但听你说你是张鲁的侄子?就进来瞧一瞧,原来是这样的货色啊!”张楼等人见到一队举着火把的带刀卫队冲进房间,然后走进一个红脸大汉,在火光的照耀下,红的吓人。 “啊!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来人啊,快来人!”张楼意识到来者不善,顿时大呼小叫起来。 “胡秋,抓起来!这腰岭关防守如此松懈,真的是白瞎我和军师的眼啊!”关羽见着张楼完全一普通角色,顿时没有兴趣说话,吩咐胡秋将人控制起来。同时对于行动如此顺利,也觉得特别诧异。 半夜时分,关羽将先锋队开路,然后就一路直下,中途连一个岗哨都没有,直接就冲到了关口。关口不过两丈,零零散散才几个守卫,山地军龙抓手之下,直接登墙开了关门,更出乎关羽的意料,整个关内连一个巡逻队都没有,于是乎,整个腰岭关五百人全部被包圆了。 “全军休息,封锁道路,等军师前来再进行下一步。”关羽想了想,还是等军师到来之后再做决定。 “诺!”胡秋等军候领命,然后开始布置岗哨、巡逻队。 三日后,太史慈大军终于赶到腰岭关,同时对关羽兵不血刃拿下此关,感到不可思议。 “关将军,你说当时关内没有一个人抵抗?”纪灵听到关羽不废一兵一卒就拿下进入汉中的雄关,顿时吃惊不已。 “云长,看来是我们高估了张鲁,汉中警惕性如此之低,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冒险一点?伏义、文博,你们认为呢?”太史慈从与俘虏的谈话中了解到,如今这汉中正陷入信教风波,张鲁强制要求所有百姓信教,不服者大多集中关押在南乡县铁矿坪,全部用作旷工。 “军师,要不我们直接下直谷口,一部乘汉水逆流而上,攻击南郑,一部过马岭关取城固县如何?”纪灵想了想说。 “伏义,你可考虑我军后勤?我们取一城易,守一城难啊,城固县比邻南郑,张鲁大军朝发夕至,我军以少敌多,难!”太史慈否决道。 “诸位,你们可知池河这一要道?”太史慈问。 “先生,这池河不就是直谷口吗?有什么特殊吗?”朱灵问道。至于赵凡一般都是听命行事。 “来!看图!”太史慈吩咐朱灵把舆图摆上。 “云长、伏义、文博你们看,整个汉中郡其实可以分为东西两部分,以池河南口即直谷口为中心,以东是西城、钖县、上庸、房陵四县,以西是南郑、成固、褒中、沔阳、南乡五县,东西交流之处就是池河口,所以马岭关是重中之重!如此,你们明白否?”太史慈再次点出关键点。 “我明白了!军师!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截断汉中东西交接处!引张鲁来攻!为大哥创造机会?可对?”关羽这半年来多次被太史慈点拨,一下就明白过来。 “军师!妙啊!”纪灵两眼发光,太史慈这招打蛇七寸,等于是打在了张鲁的腰眼上!把汉中郡完完整整切成两段,这张鲁必须得尽快派人来攻!不然汉中就等于丢了一半! “先生,我有个疑问,这池河固然重要,但后勤不足,恐怕难以支撑激烈战事,所以,我猜军师要么是想拿下马岭关并以此为守,要么是拿下西城作为后勤之地,对吗?”朱灵想了想说道。 “呵呵,朱灵说对一半!我意还是在池河南端即直谷口安营扎寨,此处路上可控大道,水上可扼千帆啊!我在此一堵,汉中东西两地等于全部隔断,我若是只守马岭关,但汉水可走,届时我军将遭受腹背受敌之困境!明白否?”太史慈笑道。 “这!先生,我懂了!我差点犯了兵家大忌!”朱灵惭愧道,刚才自己只是想到马岭关好守,但没考虑大的战略。 “既然大家都明白了,那我再重申一下!我军最大的战略目的是吸引张鲁全力来攻,为主公大军直扑南郑创造战机!所以我们第一招必须要狠,打的张鲁痛的半死,所以只要我军在池河南端直谷口这里和马岭关这里站稳脚跟,凭借地利,张鲁就是十万大军玩命攻打也要死伤过半!而张鲁才去汉中不到大半年,人心不齐,所以我断定张鲁最多派四万大军来攻!如此,我军完全不惧!当然,能守住的前提是拿下西城,依托其后勤保障,我们才能扛得住!”太史慈再次解释道。 “末将明白!”关羽、纪灵和朱灵终于领会了太史慈的战略意图。 “好!作战命令!!”太史慈高声道。 “末将在!”关羽、纪灵和朱灵应道。 “关羽!你带三千步卒、两千弓箭手,明日以张楼诈开马岭关!收纳降卒,断汉中东西陆路!接令!”太史慈道。 “诺!末将定不让张鲁过一兵一卒!”关羽笑道。 “纪灵!你带三千弓箭手、两千步卒,在池河口立水陆联寨,封锁汉水,断汉中东西水路!接令!” “诺!”纪灵领命。 “朱灵,你与我一道,取西城!”太史慈对朱灵说。 “诺!”朱灵大喜,自己终于有机会单独领兵了。 “呵呵,云长、伏义,你们放心,你们最多坚守十日,朱灵自会带西城兵马来援!而且不出一月,主公将横扫汉中平原!所以你们两人要守望相助,互为犄角!”太史慈怕关羽有太大压力,笑了笑说。 “军师放心!我等定然相互配合,完成军师大计!”关羽、纪灵二人躬身道。 “好!那我就放心了!”太史慈见差不多了,对赵凡说,“来呀,请小张天师过来,咱们一起谈谈理想和人生啊!” 没过一会儿,赵凡提着战战兢兢的张楼来到大厅。 “见过……见过太史先生!”经过几日的熏陶,张楼已经知道攻击自己的竟然是来自关中的什么大汉皇叔的部队。 “哎呀,赵凡,你就是这么对待咱们小天师的吗?赶紧放下,朱灵,上茶!”太史慈呵斥赵凡道,“不好意思啊,张小天师,我军务繁忙,没来得及见你啊,没想到我这赵凡竟然如此对待你!” 张楼小心翼翼的接过朱灵递过来的茶杯,一愣,这是茶?茶不都是放油、盐煮的吗? “呵呵,小天师,这是我闲暇时分弄出来的青茶,很香,尝尝。”太史慈说着自己也喝了一口,关羽等人也开始慢慢品尝。 “额,谢谢先生……先生大……才!”张楼小口抿了一下,顿时觉得满嘴幽香,顿时冲淡了自己的味蕾,“不知先生召小的来,所谓何事啊?” “呵呵,听闻小天师是因为一件小事被阎圃发配来这的?”太史慈笑着问。 “额,是的,因为我那日饮酒,被他发现了,所以……”张楼断断续续的说。 “小天师,你想报仇吗?你想当真正的天师吗?你叔叔能做天师,你怎么就做不得呢?”太史慈诱惑道,“你看,按道理,张鲁打下汉中,你就是等于我大汉皇家宗室啊,应该在南郑享福啊,而不是在这整日与鸟兽为伴啊!要是我,我早就不干了啊!” “先生!当然想啊!我想的头都快破了!”张楼一听太史慈的激将,顿时满脸红润起来,一方面是想报仇,一方面是想体会下天师的感觉。 “呵呵,我这有一个机会,要死要活你可以选择一下。”太史慈说。 “先生请说!只要我能办得到,肯定办!”张楼拍着胸脯说。 “呵呵,好说,好说。第一条路,你配合我军打开马岭关,我保你天师之位,阎圃可以让你处置一番。第二条路嘛……” “这,打开马岭关啊……我,我何德何能啊!第二条是什么啊……”张楼一想到守卫马岭关的三叔张愧,心就打颤。 “呵呵,第二条路嘛,你看门外……”太史慈指了指门外。不知何时起,外面架起了一口大锅,烈焰滚滚,锅中不断翻滚这油。 “这……”张楼咽了咽口水。 “来人啊!听闻小天师修炼有术,能畅游滚油,就请小天师你表演一番吧!”太史慈大吼,赵凡立即捉住张楼的脖子,拖向油锅。 “不,不要啊!军师!我愿意降!愿意去打开马岭关!”张楼没想到这表面和善的太史军师竟然如此恐怖,竟然想油炸了自己。 “哈哈!我说嘛!小天师还是很懂人情的嘛!回来,赵凡!”太史慈笑道。关羽等人也哈哈大笑。 第二日,关羽带着两百精兵拌做张楼亲兵赶往马岭关,纪灵带着大队人马在两里外跟随,而太史慈则带着朱灵、赵凡和五千兵马直接杀向西城!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十七章 城头变幻大王旗 壁立双峰合, 真成一线天。 人语隔山应, 风流急箭穿。 “如此环境,难怪军师称之为汉中东部屏障啊!”关羽扮做张楼亲卫,站在马岭关前,环绕四周,一眼可见三丈关墙坐断东西来路,左侧是汉水绝涧,水光沸腾,右侧是巍峨高山,密林丛生。 关羽本打算一招鲜吃遍天下,但马岭关的放守绝对不弱,胡秋发现马岭关所在山顶竟然安排了三个烽火台和十余处岗哨,关中也驻扎了近两千人马,说明张鲁集团对此异常重视,所以再自山顶深夜袭击的可能性不大。“军师攻心抓张楼,看来是抓对了!” “关将军,你可不要小瞧这小小关口,这里虽比不上关中四大关和金牛道上的葭萌关险峻,但只要防守得当,几万大军来攻都不一定成功,去年苏固东逃,就是在这阻击了我叔叔、呸,是伪天师张鲁大军整整十日,要不是兵少,可能还能坚持一个月!”张楼自让太史慈激发了心中野心后,就完完全全配合起来,毕竟身家性命全在关羽一念之间。 “小天师,你放心,我家军师天神般人物,拿下汉中,定会奉你为天师,不出几日,整个汉中以东都属于我家军师的了!”关羽按照太史慈嘱托,继续画大饼。 “嘿嘿,晓得,晓得!我定以将军马首是瞻。将军,我们这就进关吧!”张楼讨好道。 “三护法何在啊?”张楼两眼朝天的带人走进关口。张鲁掌权后,为追求鸡犬升天,内政上设祭酒来管理,军事上设护法来统领“鬼军”,二弟张卫大护法、三弟张愧为三护法,四弟张徵为四护法,因为年纪较小,跟随母亲生活在刘焉成都别院。 “禀告,张祭酒,三护法正在巡视城防,此时日中,想必快回来了吧!”张愧带着关羽来到关内护法庙问起门卫。张鲁为了营造道家效果,凡治头大祭酒、护法的住所都称之为庙、观或者庵,以体现五斗米教之神威盖世。 “那行,你告诉我三叔,我回来了,那鸟不拉屎的腰岭关,反正半月都不见一个人,让他安排谁谁去,反正老子不伺候了,来,小东子,接着,赏你的!”张楼抛下一块小银子。 “什么!张楼你这小兔崽子,竟然擅离职守,跑了回来!来人啊!抓起来,打二十大板!”正巡视完回来的张愧正好看见张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年纪轻轻,不干好事,拈轻怕重,还爱喝酒误事,要不是看在死去的大族兄份上,早就锤死他了。张愧和张鲁都是幼年丧父,靠族亲大哥也就是张楼之父照顾才能长大成人,所以对于张楼这个侄子才爱护有加。 “啊,呜呜,三叔,我苦啊!我知道错了!”张楼一见张愧,眼睛一转,不用亲兵来抓,直接跪倒在地,抱着张愧大腿嚎啕大哭起来,然后说起来这一个月的苦日子啊,真的闻者心酸啊,看者落泪啊。 “好了,好了,楼儿受苦,算了,知道错就好,大哥也是为你着想,不吃点苦头怎么能行,不过既然回来了,我明日在安排守将去腰岭关吧。”张愧无奈,听着张楼的描述,也知道这小子真的怕是知道什么是山高路远,想必知道错了。对于张楼,张愧是很看重的,聪敏灵活,但就是太跳脱,所以自己才建议大哥放到军中锻炼一番。 “嗯,谢谢三叔,我也不去南郑,我在你这可以不?”张楼泪眼期盼着张愧。 “行,行,你就先在我这关内但个巡守吧,你要是直接回南郑,不被大哥给抽死?”张愧想了想答应道,要是张楼真的自己跑回去,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啊,大族兄从小对自己百般宠爱,自然不能让其唯一的骨肉受伤害。 “嘻嘻,谢谢三叔,我走了哈!我记得关门附近我有栋房子,我把这些亲卫拉过去了哈!晚上过来看你哈!”张楼一蹦而起,笑着走开。看得张愧直摇头,瞬间明白自己被骗了。对于张楼身边高大的亲卫以及几十个亲卫,有点面生,但也没注意。 当晚,张愧为了给侄子接风洗尘,摆了一桌子好菜。 “哈哈,谢谢三叔,真的是我亲爹!我亲爹都没这么好啊!”张楼看见桌上美酒,顿时拿起就喝,“来,三叔,我敬你一杯!” “好了,少喝点!”张愧呵斥道,但也没有严格要求,这一个月张楼确实过的清苦。 张楼嘴巴子利索,没过多久,张愧就基本被放倒了。 “额,好酒!三叔,再来!”张楼端起一杯酒,正要劝,就见张愧趴在桌底,呼噜声四起,幽幽道“对不住,三叔,但刘备势大,刘焉这条沉船我们是不能在上面了啊!” 对于刘备张楼没见过,但对于太史慈和关羽则是印象太深,一只偏师就能横穿八百里秦山,一支山地军打的自己措手不及,虽说是出其不意,自己好歹也反抗,但真的不是对手,当太史慈向自己说出天子要废刘焉州牧时,自己才会顺势答应下来。自家事情自家知道,张鲁虽说受刘焉命令才杀苏固,但长安不这么认为,所以为了避免家族被灭,自己才会果断投靠,以报薪火。 “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这是暗号,关羽在问情况如何。 “张愧已醉!”张楼沉声道。 “好。”关羽推门进来,笑道“好了,张愧莫要装了!我进来了!” “哈哈!我就看你不对劲!来人啊!”正在装睡的张愧大笑起来。 “啊,三叔!你,你!”张楼大吃一惊,原来都在演戏。 “楼儿,别怕,我白日看着和红脸汉就觉得不对劲!果不其然,你被劫持了,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上!”张愧呵斥道,要不是自己做这么一出,自己侄子定然会被要挟致死,完全没想到这是引狼入室,向外大吼道“来人!” 安静、非常的安静,安静的让张愧心里发毛,指着红脸汉子道,“你,你们究竟何人?我的人呢?” “哈哈!大汉皇叔、益州牧刘备麾下关羽,关云长,刘焉造反,我家主公奉旨讨贼!”关羽大笑,索性承认身份。 “你,不可能,刘州牧深得汉室信任,怎会如此?”张愧吃惊道,一方面是听闻天子要杀刘焉,一方面是自己埋伏的人不见了。 “好了,束手就擒吧!你的人全被我拿下,你的伎俩不错,不过都在我家军师预料之中。”关羽淡淡道,“胡秋!拿下!张楼,去开关门,打信号,让纪灵将军率军入城!这汉中,是我们的了!” “诺!”张楼一时还没想明白,但结果告诉自己,这刘备军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强大,不敢在想其他,马上带着人去开城门。有张愧的本家侄子兼巡守带路,关内无人敢拦,门口的守将疑惑,马上就被胡秋等人控制起来。 “嘎、嘎……”随着张楼亲手绞其关门,预示着刘备集团的到来,寓意着刘焉集团的倒塌,汉中变天了。 同时,西城县,西大门。 子时,月光稀疏,淡淡的月光洒在城楼,多年未经战事,根本没人巡守,除个别人眯着眼守卫外,其余人都酣睡在地。 “嚯嚯……嚯嚯”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惊醒了守卫队长。“谁?站出来!” “额,队长,是我,我想下去拉尿!”一个小兵从黑影中站了出来。 “哦,是你小豆子啊,去吧!”小队长挥挥手,赶紧让小兵滚蛋,然后继续合眼睡过去。 过了一炷香功夫。 “嚯嚯……嚯嚯”又是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只不过声音大了许多。 “小豆子,你还拉完啊……”小队长没睁开眼,问道。 “啊!”突然一支利箭从小队长耳边飞过,直接插进小豆子的咽喉。小豆子发出吼吼的声音,慢慢倒下。 “这……”小队长吃惊的望着城外竟然密密麻麻站着一只大军,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士卒正在如履平地般爬上一丈三的城墙,然后就发现自己小队全被包围了。 “投降吧!我们不是土匪!”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 “是,是!大爷饶命!”守卫队长也是见识过世面的人,哪里肯反抗。 “轰!”西城县西门洞开,赵凡一马当先,杀向县衙! 天亮时分,朱灵一身是血的来到西门外,对着一驾行军马车躬身道。 “军师!请入城!” 第十八章 十万鬼卒!就问你怕不怕! 昨夜南桥有报书, 清晨骑马过郊居。 江村月出风阴后, 花木凉生宿雨余。 南郑,天师府,经室,张鲁大天师正端坐蒲团,一把拂尘放在手肘处,胡须飘飘,一派真人模样。坐其对面的,是一个四十余岁的青衣男子,单眼皮,嘴角一颗红痣特别醒目。 “元义,来,帮我看看这得注释对不对?”张天师揣摩着手中的竹简,轻声的问问。 “呵呵,天师此言差矣,《想尔注》乃是天师神游天外与老祖天神共振所启的我教经典,我一个个小小凡夫俗子,怎能解释呢?”阎圃摇头拒绝道。 “唉,元义啊,这《想尔注》我构思半年,还是了无头绪啊,老祖这道德经真的博大精深啊!”张鲁笑了笑,也不强求,“你上次说,李傕、郭汜等人正在攻打长安?不知道情况如何?” “天师,为何不派兵救下天子?”阎圃疑惑道。 “那边不许,我张家全系那人身上,又怎敢异动。”张天师遥指南方。 “嘶,这使君真的是想那个?”阎圃指着北方。 “然也,益州大族之首李权,曾目睹刘使君着龙袍,而被他借口杀掉,当年犍为太守任岐和益州从事贾龙劳苦功高吧,就是因为建议刘焉出兵攻打董卓,而被使君剥夺军权,诛灭三族啊!我一个小小张家,又怎么能挡?再说,我母亲和幼弟尚在绵竹啊!”张鲁无奈道,别人见自己割据汉中风光无限,实则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报!城固急报!大哥!”说话间,张卫急忙冲进经室。 “二弟,多大人了,还这么慌张,快随我念清心咒!”张鲁不悦,这二弟勇则勇,就是容易急躁。 “大哥!还念什么经!汉中都快丢了!这是城固县大治头发来的急报,说什么大汉皇叔刘备奉旨讨伐刘焉,说大哥你助纣为虐,早日回头是岸!”张卫急的脱掉衣服,心中着急万分,大汗淋漓。 “什么?我看!”张鲁大惊!一把扯过坻报,“汉中西城以西路绝,失联两日!” “为什么!西城之路已断两日,马岭关为何没有一点消息!三弟在干什么!”张鲁气的摔下坻报,然后来回踱步。 “元义,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我就说嘛,坐视天子陷落定会招来祸事啊!”张鲁赶紧问自己的首席谋士。 “天师,莫慌!大护法,可有对方情报?”阎圃自信的看了下信报,根本就没有提到对方多少人马、自哪里来的,全篇都在说什么路断了,过不去了啊。 “额,这个,城固的大治头原来就是大哥一个道观弟子,这半年都在传教,哪里知道什么情报啊!”张卫没好气的说。 “天师!既如此,我想还是尽快出兵,我猜的不错的话,马岭关应该被刘备夺了。”阎圃想了想说。 “元义,可是他们从哪里来?荆州?”张鲁疑惑。 “子午谷!对,只有如此,才能神不知鬼不觉,迅速截断我汉中东西两地!”阎圃终于明白。 “对,对。可是子午谷栈道都被大水冲断了,大军根本难以行军啊!”张卫说,“大哥,军师,我们先别讨论怎么来的啊,现在当务之急是打通通道,三弟和张楼现在渺无音讯啊!” “二弟,你速集结南郑三万鬼卒,明日就赶往城固,探清刘备虚实,我再调两万大军后面支援你!元义,你看这样如何?”张鲁觉得事不宜迟,必须先发兵,最起码要稳住汉中盆地,不让刘备进军! “天师,我认为还要做好两点,一是迅速向绵竹求援,金牛道虽险但通,绵竹援军二十日内肯定能到;其二,在斜谷道、骆谷道、陈仓道和祁山道安排警戒,我听闻刘备从冀州而来,想必兵马不多,担心其会出奇兵偷袭,既然刘备大军自子午谷出现,其他几道也有可能出现。”阎圃说道。 “善!元义,你速去安排!”张鲁言听计从。 “报!刘备有信到!”这时,又有门房前来报信。一下让张鲁愣在原地。 “呈上来!”阎圃见机,拿过信件。“天师!天师!请阅!” “哦,我看看。大汉皇叔、益州牧告汉中百姓书?”张鲁念道,然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阎圃,“这!这,难道天子真的废了刘焉?” 西城县,县府。太史慈攻占西城五日之后。 “军师,确定让我带走三千人马?你这还够吗?”朱灵小声的问道。 “呵呵,要不是为了粮草押送,我只打算留一千。去吧!”太史慈挥挥手说。 “这是为何啊?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兵力不够如何弹压各城?”朱灵难以理解。 “呵呵,谁说我要弹压?那份《大汉皇叔、益州牧刘备告汉中百姓书》读了没?此书到达之处,则是归降之地!”太史慈解释说。 “先生,就凭一封书信?”旁边的赵凡也好奇道。 “呵呵,我来帮你们分析。其一,张鲁统治并不稳固,其力量分布太宽,难以集中,百姓对强制入教怀有抵触;其二,汉中前任太守苏固为官清廉、百姓爱戴,却被刘焉派张鲁击杀,百姓怀念;其三,刘焉失大义、张鲁失民心,这种情况下我军横空出世,将会给汉中百姓带来极强鼓舞,汉中百姓心向汉室多过于心向刘焉、张鲁,所以这告书所至,就是我军军旗立之所在!西城、钖县、上庸、房陵四县等于传檄而定,可懂?”太史慈说。 “明白了,军师意思,各城豪强家族会前来投靠?”朱灵若有所思。 “然也,你们在前方守的越好,我这后方就越稳!不出五日,等诸多县城搞清楚状况,定然会前来拜我~” “军师,那我就押送粮草去前线了哈!”朱灵一听顿时觉得有道理,再说凭军师和赵凡的武艺,能杀的了太史慈的人又有几个。 马岭关口,张卫带着四万大军,将道路堵的满满当当,但由于地势狭窄,军队铺开成都有限,每次都只能上两千人左右,宛如添油战术,但张卫大军日夜连攻之下,关羽军开始受损起来,不得不抽调纪灵两千人增援守关。 “杀!夺关者赏千金!”张卫嘴角冒泡,连攻三日,却连城头都摸不到,顿时气的大叫。 “大护法,这样给予关羽的压力太小了,对面的箭矢宛如用之不尽!我看,还是得另想办法。”作为功曹的阎圃,担心张乱打一通,也跟着过来看看。 “元义先生放心,看到没,我日夜连攻,关羽定然难守,就是一换三也值,这马岭关城只能容纳几千人,我看等他的人拼光了,拿什么挡我大军!哈哈!”张卫不以为意,继续派人攻城。 “弓箭手!五十步,三发连射!”关羽摸掉脸上的血水,目无表情的看着张卫大军连绵不绝的进攻,心中却十分感激军师的先见之明,幸亏提前拿下马岭关,要是真的率军攻打,自己不死伤一半人马才怪。 “咻!咻!咻!”关羽大军箭矢宛如一朵黑云扑向正在攻城的鬼卒。 “啊!救命” “树盾!” “撤!箭矢太多。” “张路!何在!”张卫看见进攻的一校鬼卒还没接近城池就被打回来,大眼一瞪,大叫起来。 “护法,小的在。”鬼神营主将张路跑了过来。鬼神营是张鲁百里挑一的鬼卒精锐,能食饭三斗,是张鲁手中的王牌。 “下一波,你们上!务必登上城墙!”张卫拍了拍张路的肩膀,要不是提升士气,自己也不会这么早将鬼神营拿出来,这些百里挑一的忠实信徒,损失一个大哥都会心疼的要死。 “是!护法!若不上城头!某提头来见!”张路打包票。 “大护法,我军已经损伤一万有余,不可在莽状攻击了,应当适可而止啊!”阎圃劝阻道。 “不必多言!苏固去年不也是在这阻击我吗?哼!还不是让鬼神营拿下!”张卫不听,今日必须要登上城楼。去年苏固也凭借几千人固守,自己损失四分之一的情况下,鬼神营一出,苏固防线立马崩溃,然后被自己追杀致死! 鬼神营出列! 轰!一队队装备精良,浑身甲胄的彪形大汉开始在马岭关口列阵! “鬼神一出!谁与争锋!” “鬼神一出!谁与争锋!” 鬼神营首领张路大步迈出,举起长刀,大吼起来,两千多鬼神卒跟着大吼,一时间整个战场都是鬼神营的嚎叫声。 “不好!将军!”张楼在张卫大军歇息见,猛然发现对面竟然派出了鬼神营,赶紧找到关羽。 “将军!看!那是张鲁的绝对王牌!去年以两千直接击破马岭关,击溃苏固一万大军!”张楼拉着关羽向对面看去。 “张楼,属实?”关羽见对面气势恢宏,士气旺盛,不由得眯起丹凤眼。 “千真万确!我这二叔肯定是急了!要不然不会这时候派出来的,而且肯定会安排大军接替攻击,不可小觑啊!”张楼急道。 “那就让我见识见识!胡秋!”关羽大喝,既然对面拉出精锐,自己也不能自大。 “在!将军!”胡秋从关墙那头跑了过来。 “看见没有!那就是张鲁的精锐!传闻以一当五!山地军何在~!”关羽向着城内下方列阵的山地军大吼。 “将军!鬼神进攻了!”张楼大喊起来。 “弓箭手后撤!主要打击攻城部队后段,山地军靠前,随我阻断攻城势头!他奶奶的鸡腿,老子打的就是精锐!”见鬼神营开始冲刺,关羽果断让弓箭手后撤,让山地军挡住前面,只要所谓鬼神营爬上城头,就要迎面一击。 “哇!哇!冲啊!”张路一声令下,鬼神营如狼群一般,贲烈冲击关墙。 虽然穿着甲胄,但鬼神营士卒人高马大,动力十足,一下就攻到城墙下,开始攀爬起来,箭矢射在身上,都被弹开,不能伤及一丝一毫。 “檑木!火油!准备!放!”关羽见箭矢攻击无效,知道只有靠钝击和火油才能杀伤。 “轰~”一条条檑木向城下咋去,带走几人,但鬼神营似乎真的不怕死,就是火油淋在身上,也冒着火爬上关墙,拉住一个山地军士兵跳下去,同归于尽。 “啊!杀!”张楼一不小心,被一个鬼神卒砍了一刀,瘫倒在地,所幸胡秋赶来接应,才逃出攻击范围。 “随我杀!”关羽见鬼神卒果然有货,顿时拿起长刀,开始冲杀起来,一下把攻击势头给压制下来。 “哈哈!军师!还是鬼神营强!”张卫见鬼神营一下就攻上城头,顿时大喜,马上下令其余部队尾随攻击,“第二营,上!” “然也,天师的道兵出击,自然手到擒来!”阎圃抚须笑道,“不过,大护法,你看城上还有余力,应当加快!彻底击破对面防线!” “那是自然!张路!你上!一定要拿下关羽!”张卫大笑道。 “鬼神大卫,出击!”张路见攻击不顺,顿时带着最强大的三百鬼神大卫开始进攻。 “将军!对面又派兵了!”胡秋眼尖,发现张路带着生力军前来支援,马上到城墙之下。 “纪灵到何处了?”关羽一刀劈死一个鬼神卒,大吼道。 “哈哈!云长,我来也!”正巧,关键时刻,纪灵带着两千兵马直接杀上支援,有着纪灵这个高手加入,关羽等人的压力锐减。 “不好!护法,对面又支援!”阎圃见关楼上突然杀出几百人马,迅速填补了守军空缺,一下子将鬼神营攻击势头给打下,只剩下几十个鬼神卒在苦苦坚持。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刚刚还猛烈冲击的鬼神营顿时一滞,压力陡然加大,人虽精锐,但数量不足,在损失最精锐的士卒后,开始落入下风,逐渐被守军慢慢赶下城楼。 “唉!功亏一篑啊!”张卫见大好时机被对面援军破坏,顿时气的拿刀砍人。 “护法,对方援军已至,鸣金收兵吧!鬼神营精贵的很,不能浪费了!”阎圃见难以取得效果,建议退兵。 “也罢,只能如此!”张卫道。 “当当、当当!”在张卫鸣金声中,鬼神营慢慢撤出,关羽等人废了大把劲,也只是留下八百尸首,战损比1:2! “将军!撤了!”胡秋来到关羽身边,小声道。 “情况如何?”关羽看见城头满地尸首,冷酷的脸色第一次出现凝重,没想到张鲁竟然有如此犀利军团,差点击破防御。 “这,将军,不论之前战损,就刚才这一波,我军损失近两千人!张楼说的没错,这些人身高平均八尺,力大无穷,我们的士兵有时候都是二打一,还打不过,幸好对面人不多。不过!将军,算上墙下,这鬼神营也残废了!死了大半!” “安抚士兵,纪灵你接手防御,这边下去修整,今日是打不起来了!”关羽见日头下落,安排好防守后,就带人下去修整。 而另一边,张卫、阎圃带着剩余的两万大军退回石泉大营,由于损失近一万五,达到近四分之一,阎圃建议不在进攻,守护防线,一切等益州援军达到之后再过打算,不然就是添油战术,不断送死。 至此,张卫与关羽就隔水对峙起来,双方默契不再进攻,舔舐伤口。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十九章 宁为君郎奴,不做刘备客 五丈原头刁斗声, 秋风又到亚夫营。 昔如埋剑常思出, 今作闲云不计程。 眼昏不奈陈编得, 挑尽残灯不肯明。 “文和,我大军已进斜谷,不日将直下南郑,你有何教我?”斜谷中段,褒水马道。 “呵呵,主公不必自谦,主公四万大军直下,这张鲁只有投降或者灰飞烟灭,大势之下浩浩荡荡,就是刘焉亦不过螳臂当车,不足挂齿!说起来,诩真的非常想见一见太史军师啊!可谓是一计功成,益州唾手可得,佩服!”贾诩原以为刘备只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哪知道刘备所图甚远,尤其是得知太史慈信报说已经隔断汉中,请刘备火速南下之后,顿时钦佩不已。 “哈哈!军师确实乃我福星!不过,文和之计亦是了得,我军三日可出斜谷,翼德将率兵一万,抢占阳平关,断张鲁后路,然后我三万大军围南郑而不攻,先消灭张鲁野战力量,诸县自然而得。”刘备赞扬道,贾诩本来不可出计,但在太史慈的提醒下,收拢了贾诩家眷,作为乱世爱护家人的典范,贾诩自然顺势投靠,兵果断指出强袭南郑的不足之处,汉中应该堂堂正正的收取,正面击败张鲁。 “有三将军抢占阳平关,刘焉就算派兵救援,恐怕也有心无力,贾诩担心的是刘焉经营益州达三年之久,恐怕会闭关锁国啊!就算有天子诏书,刘焉为保性命自然不会理会,甚至会起兵抗旨!”贾诩幽幽道。 “呵呵,文和不必忧虑,只要拿下汉中,我军目的即可达成,蜀道虽险,刘焉不过孤家寡人,也难抵天威!后续再慢慢谋划即可!”刘备听后虽感到入蜀困难,但还是觉得太史慈有妙计,倒不是很担忧。 “报!主公!三将军和赵将军来报已经出谷,到达石门栈道!已经兵临褒中县!”郭攸之兴奋的过来汇报。 “哈哈!翼德、子龙不负所望!传令下去,全军出击,后队缓行,兵出南郑!我要和张鲁城中坐而论道!”刘备大喜,命令全军加速行军,有张飞、赵云前锋开道,这行军速度终于可以快起来,不再担心遭遇伏击。 “这太史慈何许人也,竟然使得张鲁抽调所有兵力,连石门栈道都不守了啊!”贾诩眼神闪烁,也没想到张鲁连石门都不守,看来汉中真的是虚弱不堪啊。 “主公,张鲁不守石门,想必战事吃紧,我想,我们应该改变策略,只遣三千军马抢占阳平关,两万大军围南郑,剩余部队全部东进前后夹击张鲁马岭关大军!”贾诩想了想认真道。 “就依文和所言!攸之,传令,张济率三千兵马火速抢占阳平关,翼德、子龙直插城固县城,断张卫大军后路,黄忠、陈到、王方、张绣随我围攻南郑!”刘备果断下令,坐拥汉中就在今朝! 马岭关外,石泉,张卫大营。 “护法,既然连续猛攻五日,依旧难以打开局面,我在这也无用,就先回南郑吧,这两日,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关羽太镇定了!完全一副死守的样子,必然有诈,我觉得南郑有变,所以必须赶回去!”阎圃见关羽不管是佯攻、假败、搦战、骂战,都是无动于衷,越来越觉得可怕,好似一张无形大网笼罩汉中。 “军师,你带五千兵马火速回援南郑!我这有两万五千兵马,足够挡住关羽大军!”张卫也觉得情况不对劲,关羽太安静了,完全一副拖延的样子。 “嗯,我今日就走!”阎圃见张卫同意,大喜,随即点齐人马,忧心忡忡的走南乡,返城固。 “阎骏,现在何地?为何前方如此安静?”阎圃一路奔波劳累,自过南乡后,就一直昏睡,部队交由本家侄子阎骏带领。 “呵呵,叔父,大军刚过沙河,前方就是长沟!您身体不适,就暂且休息,过了长沟,不出30里就到城固,不必担忧啊!”阎骏听叔父问起,赶紧回答。 “长沟?前方可是长沟谷?为何如此安静,骏儿你派人探查没有?”阎圃眉头紧蹙,心中阴云密布。 “叔父,前方就是城固了,没听说前方有变故啊!”阎骏不以为意的说。 “嘎!嘎!嘎!”前方林子里突然飞出一群惊鸟,哗啦啦的向阎圃大军两边飞过。 “不好!快!撤回南乡!”深谷、密林、惊鸟……伏兵,阎圃见状大惊,脑子里自然而然闪过伏击念头。 咻咻,咻咻!猛然间,长沟谷上站起几千弓箭手,阵阵箭雨袭来,阎圃军迫不及防,个个中箭倒地,由于地势狭窄,两边又是陡坡,互相拥挤之下,全军大乱。 “快!叔父,我背你!”见部队受袭击,阎骏惊恐万分,背起阎圃就骑马后撤,但人员太多,堵路,走了好一会,都还没逃出伏击范围。 “哈哈!阎圃老儿!你家爷爷张飞在此!还不下马束手就擒!”突然,前方杀出一豹眼横须武将,拿着一杆丈八长矛,堵住去路! “啊,快!后撤!”阎骏吓的赶紧掉头,狂奔半里许,又见前方安静伫立一支兵马,为首是一个白马骑将,英俊威武,朗声道“阎圃,我家左军师有请!”然后兵马齐齐将阎圃等人围住。 “唉!天师!大势滔滔,你逆天而行,回天无数啊!”阎圃仰天长叹,心知既然刘备能在此伏击,想必南郑已破,顿时无奈道。“骏儿,降了吧……” 哐当、哐当,阎圃大军见首领投降,一个个松了一口气,跪伏在地,唯有阎圃站立当场。 “呵呵,识时务者为俊杰!阎先生,放心,我家主公奉旨讨贼,只诛首贼,降者均不问罪!张鲁杀苏固,乃张修所为,亦是听令逆贼刘焉,所以不必担忧张鲁性命!”赵云按照贾诩交代,慢慢说来。 “如此!阎圃愿降,只希望皇叔能善待我汉中百姓!”阎圃听赵云所说,知道应该属实,不会诓骗自己,于是下马乞降。 “哈哈!阎圃先生放心便是,我家左军师早有交代,凡降者不打杀、不虐待,与我军无异!来人,好生照顾!全军返回城固!”赵云大笑,然后吩咐收拾战场,趁机攻占南乡城,断了张卫大军粮草基地,让其陷入前后夹击死境。 石泉大营,张卫大帐。 “报!不好了,大护法!刘备军攻克南乡,如今正向大营杀来!” 张卫听到探马来报,瞬间一地鸡毛,目瞪口呆!短短五日,刘备军竟然杀到南乡,断粮,没有援兵,前后夹击,四面楚歌。 “来着何人统兵?率部几何?阎圃先生何在呢?”张卫一把抓过探兵,声嘶力竭的吼道。 “咳咳,护法,护法。我……”令兵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护法,松手,松手,赶紧问其他情报啊!”鬼神营主将张路站出来制止道。消息是震惊的,加上探兵没有保密意识,没过多久,整个大营全都知道后路被断,南郑、城固、南乡均被攻破,一个个开始向张卫主帐靠拢。 “额,快说!我大哥如何?南郑呢?城固呢?我不信者刘备难道是长了翅膀吗?”张卫大吼道。 “护法,小的只知道阎圃先生在长沟被伏击,南乡也被张飞、赵云攻破,至于南郑和城固我们不知道消息,现在道路已绝,除非翻山越岭。”探兵小声的说。 “这……刘备大军竟然攻破南乡,想必南郑、城固凶多吉少啊!”张卫无力,踉踉跄跄的坐到主位,两眼失神。 “护法,你看外面……”张路小心地咽了咽口水,提醒这张卫看向外面。 “这……”张卫闻声看过去,只见帐外密密麻麻站满了士卒,直愣愣的看着自己,顿时吓了一跳。 “张路!快!全军戒严!不准外出!高挂免战牌!”张卫突然歇斯底里大叫起来,下令封营,“胆敢私自外出、走动者,杀无赦!” 同一时间,太史慈也收到信息,赶到马岭关。 “哈哈!军师!大哥入汉中了!”关羽自从得到张飞消息后,连忙快马加鞭通知军师前来,解决掉张鲁这唯一的三万大军。 “嗯,看来贾文和还是很有一套的嘛!这么快就理解我的战略了呀!”太史慈羽扇纶巾,看着前方张卫石泉大营,乐呵呵道,“想必,张卫此时如坐针毡了吧!” “嘿嘿,都是先生妙计!汉中是我们的了!”朱灵大笑。 “军师料事如神!末将佩服!”纪灵也赶紧拍起马屁。 “云长,速与翼德联络,自明日起连续三日上门搦战!围而不攻!”太史慈下令道。 “诺!嘿嘿!张卫肯定是缩头乌龟!哪里敢出现!”关羽笑道。 “报!护法,西门和东门都有刘备军挑衅!”正在帐内头痛不已的张卫听闻营外挑战,顿时头大。 同一时刻,张鲁看着手中的劝降信,青筋暴露,咬牙切齿的说,“织履贩鞋之辈,我张鲁宁为君郎奴,不做刘备客!”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二十章 叔父,哪里逃! 几度凤楼同饮宴, 此夕相逢,却胜当时见。 低语前欢频转面,双眉敛恨春山远。 醉里不辞金爵满,阳关一曲肠千断。 祖师堂,烟雾缭绕,焚香祷告,如神似仙。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张鲁披头散发跪坐在天师府祖师堂祖师像面前,口念经文,喃喃自语。 短短五日功夫,刘备大军堂而皇之包围南郑,而二弟、三弟杳无音信,四五大军下落不明,张鲁只凭手中一万兵马,又怎能守住南郑,自己辛苦建立的道国恐怕要灰飞烟灭,想到这里,张鲁口中的经文速度更快了。 “禀天师,城外又射进一封书信!”门外,侍奉童子恭敬的呈上书信,虽然大军围城,但幸好尚未攻城,所以童子心情虽然忐忑但没有太过慌张。 “念!”张鲁幽幽说道,冰冷的声音刺激的童子打了一个寒颤。 “是……是,天师!”童子道,“备,奉天子以讨不臣,刘焉祸心越制,罪莫大焉,天师身袭道门,天道昭昭,不可逆天,若心有侥幸,三日后则大军攻城,五斗米教倾覆完全,望天师念及南郑百姓,尽早出降……” “唉,童儿,可知我二弟、三弟以及阎先生消息?”张鲁听到信的内容,知悉这是刘备下最后通牒了。 “天师,未曾,如今南郑四面被困,插翅难出……这……请天师早做打算吧!”童子咬咬牙,说出自己的想法,两大护法和军师都下落不明,肯定凶多吉少。 “哼!出去,军国大事岂由你来置喙?”张鲁呵斥道,“我尚有一万大军,而且还有两千鬼神卫!刘备多日只围不攻,肯定是兵力不足,只要二弟和阎先生率军而归,其围自解!传令下去,全城警戒,鬼神卫上街巡视,胆敢作乱者杀无赦!刘备想取我项上人头,就拿兵来拼吧!守城优势在我!” “诺!童儿这就去和张铎护法说!”童儿一听,心中果然安定许多。 不多时,整个南郑开始戒严,所有人不许乱动,必须在家向老祖神像念经祷告。 “当家的,怎么办?听闻城外是个大汉皇叔,为剿灭天师教而来,天师要求我们出粮出钱,可是家中就只有五日粮食了,交了咋办?” “爹,我饿……” “娘,你醒醒啊……” 张鲁平日里只知参经念文,实际上南郑的运作全靠阎圃,刘备围城五日,粮食颗粒未进,南郑二十万百姓又有几家能储存粮食的。 石泉大营外,太史慈率军再次兵临大营,旌旗卷卷,红旗漫天。 石泉大营内,士气低迷,除了张路的一千鬼神营精神较好外,剩余近两万大军完全龟缩,特别是伤兵营内五千多伤卒,死气沉沉。 “护法,关羽、张飞又在外面挑战,你看?让我出去厮杀一番吧!”鬼神营主将张路提议道。 “杀!杀什么杀,你打得过关羽、张飞?”张卫没好气的说,一想起前面自己手下几个大将被关羽、张飞砍瓜切菜的样子,顿时打了寒颤。 “军中粮草还剩多少?”张卫想了想问道。 “护法大帅,军中尚有五日粮草,若是精打细算,每日一顿的话,还可撑十日左右……不过,现在粮道断绝……恐怕……再过几日营中会哗变……”粮草官小声的说。 “护法大帅,要不我们突围吧?我们鬼神营打头,冲出石泉,想办法返回城固!”张路咬牙道,“如此下去,我们就是在等死啊!” “可是,石泉临江,我们只有南北两个方向,东面滔滔汉水,西边巍峨高山,怎么走?这是困死之局啊!”张卫怎么没想过突围,但是出路被刘备大军堵住,一边高山、一边大河,完全走不掉! 张卫又继续来回踱步,问“北边多少人?南边突围不了,马岭关断绝道路!” “护法大帅,张飞所部一万五左右,关羽这头大概也有一万出头!我军尚有一战之力,全军突击张飞、赵云所部!冲出包围圈,可以!我愿做先锋!”张路一听张卫有突围之意,大喜。 “这!不能再拖了!再拖即死!”张卫见众将均有突围之意,知道要是再一意孤行,军队肯定会哗变。 “好!今晚子时突围,张路你率五百鬼神卫,加上五千精兵,连夜突袭马岭关,吸引地方注意,我今晚率全军突袭张飞大营!我两万大军压下去,肯定能冲出去!”张卫猛地下定决心,深夜突袭,不然等粮草殆尽,全军将死无葬身之地。 “大帅,放心!我一定吸引敌军,为大军佯动!”张路赶紧领命,早就想这样干了。 “军师,这张卫还是龟缩不出!无论我如何叫骂!真的是缩头乌龟!”在营外挑战半天,张卫大营纹丝不动,眼见日头高悬,只好回来找太史慈复命。 “呵呵,前几日还敢出营应战,现在恐怕被你和翼德吓住不敢出了!也罢,算算日子,张卫大营粮草应该不多,想必也快狗急跳墙了吧!”太史慈不以为意,张卫大军被困,前后不得动弹,唯一活路只有突破张飞大军,再分兵翻山到城固,于是道“大军回营!今晚加餐!加鸡腿!哈哈!” “额,军师,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我当时不就是为了提升士气嘛……”关羽听到太史慈大笑,红的脸顿时变黑。 “不,不,云长说的对,肯定要加餐!哈哈!朱灵,今晚将西城大户送来的几百只羊宰了,加餐!哈哈~”太史慈笑道。 “哈哈!诺!我这就安排!”朱灵看了一眼脸黑的关羽,顿时大喜不已。 太史慈率军返回马岭关,等大军饱餐一顿后,召集关羽、张飞、赵云、纪灵等人布置战术。 “诸位将军,张卫三日未动,粮草殆尽,我推测其几日之内必将突围!”太史慈说道。 “嘿嘿,怎么突围都是死!还不趁早投降!”张飞笑道,“除非他能飞!” “军师,军师,能否放张卫一条生路,我可以入营劝降!”张楼见太史慈召集诸多大将,顿时意识到总攻将到,着急的说。 “呵呵,小天师你太高估你在张卫心中的地位了,若没有张鲁亲笔下令,张卫是不可能投降的,你和张奎几次书信又有吗?”太史慈摆摆手,不是没有劝降过,但这张卫只认死理,大哥不同意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 “这!军师,我亲自去!应当可以!”张楼急道。 “呵呵,既然你如此但又你家叔叔,行,那我给你个机会!”太史慈眼睛盯着张楼说,“今夜寅时三刻,你守楼台山大路口,不可放过张卫,机会我给你了,张卫跑,你和张奎都得死!” “诺!谢军师!我一定在那截住张卫!”张楼喜出望外,终于给张卫争取来一线生机。 “嗯,你就带着张奎原来那两千人,去吧!不要让我失望哦!”太史慈幽幽地说,然后让张楼率兵出去。 “军师,不怕着小子通风报信?”纪灵问道。 “呵呵,这小子是个聪明人,我给他机会,要是把握不到,这张家恐怕要灭了啊!”太史慈不以为意,突然高声喝到,“张飞、赵云听令!” “末将在!”张飞、赵云站出来。 “你二人自今日起,连续三晚空出大营,营中准备好干柴、草堆,要是张卫袭营,灭了他!”太史慈命道。 “诺!”虽然疑惑要连续三晚空出大营,但还是领命而去。 “纪灵!”太史慈说道,“你率五千精兵埋伏在马岭关外,没我军令不可出山!!” “诺!”纪灵答道。太史慈原来以为张卫会派部队偷偷过汉水,绕过马岭关攻击自己,但多日发现,张鲁完全没有水军,于是将纪灵兵马全部抽出。 “关羽,你率五千山地军,今晚过汉水,翻太平岭,埋伏在张卫石泉大营西边,只要发现张卫率军突袭张飞所部后,理解突击大营,控制大营!断其后路!”太史慈将趁机攻击大营的任务交给了精锐的山地军,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是夜,子时,月明星希,作为偷袭不算好天气。 “诸位,是生是死,就看今晚,拜托了!”张卫在大营前,难得不顾禁酒令,拿起一碗酒喝掉。 “啪、啪!”张路带头摔碎酒琬,带人出击。 鬼神卫队当真不凡,短短三里路,很快就来的马岭关前。关中非常安静,只有几堆篝火散漫燃烧。 张路想起之前损失惨重,眼中怒火升起,“兄弟们,报仇雪恨就在今夜!杀啊!” 鬼神卫队在前,鬼卒精兵在后,一窝蜂的冲向关城,喊杀声四起。 “哈哈!兄弟们!张卫上钩了!守住关口一个时辰!”关墙上,朱灵兴奋的大叫起来,这张卫真的是狗急跳墙了,就是不知道攻击马岭关的是不是主力。 “兄弟们,冲过去就能活!”张路带着大军,开始冲锋,不断给士卒打气。 “咻咻!”这时候城头上射来一支支弩箭!一下将冲锋的鬼神卫势头打断。 “不好,弩箭!强弩!”张路眼睛都红了,鬼神营着重甲,别的不怕,就怕重骑兵和强弩,没想到马岭关上竟然配备了大型强弩,一支这样的强弩,能射穿三个人。 “啊,将军……我恐怕……”张路扶起自己的亲卫,亲卫胸口被贯穿,留下一个空洞洞的黑洞,似乎想对张路些什么,但还来不及说,就彻底断气。 好事不来,坏事接踵而来,突然,张路大军的背后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 “这是……骑兵!”张路忽然站起来,看着身后不断靠近的骑兵,满脸煞白,前有关墙挡路、强弩连射,后有骑兵冲击…… “杀啊!杀张飞!杀张飞!” “报仇雪恨!报仇雪恨”在张路出发后,张卫也带着一万大军前去偷营。 “大帅,对面营寨很是安静,应该不知道我们来了!” 张卫看到张飞大营安安静静,门楼上也只有几个小兵站立,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顿时大喜。“冲!” 杀啊!为了达到最佳的攻击效果,张卫下令全军突击。 “咦,没有人?” “是稻草?” “人呢?”冲入大营的张卫兵马,发现整个大营空无一人,门墙上扎满了一个个草人,掀开帐篷,里面也是空无一人。 “这!不好!有诈!”张卫听到汇报还不信,直到自己砍破一个帐篷才发现确实没有人,顿时知道有诈。 “咻、咻!”这时候,大营外突然射入一支支火箭,将散落在地上的稻草和干柴点燃。 “撤!快撤!”张卫嘶吼道,中计了,中计了。 “啊,救命啊……” “兄弟,救我……” 没多久,整个大营燃起熊熊大火,张卫心中一片冰冷。 “大帅!怎么办?四周都是大火,大门被堵住了,撤不出去啊!”亲卫队长一把扯住张卫受惊的大马,焦急的说。 啊!张卫环眼四周,大火烧个不停,自己的儿郎却被堵在大营门口,进出两难,靠近帐篷的士卒更是被活活烧死。 “杀无赦!挡路者杀无赦!”张卫咬牙,看着大门被自己士卒堵住,知道是出不去了,“快!集合鬼神卫,从北门杀出去!” “北门!北门!”众多被大火围困的士卒,见张卫往北门跑了,全部跟上,生怕被留下。 “哈哈!这张飞庸才也,竟然不在北门设伏?”带领三千多士卒、逃出生天的张卫大笑道,只见身后大营熊熊烈火,时不时还传来被困士卒的的呼救声,张卫却不管不顾,赶紧往北撤。 张卫率参加狼狈跑出一里外,问道,“啊大,这是何处?” “骑龙沟,突破这里,前方两里就是去城固的分路口。”气喘吁吁的亲卫队长阿大仔细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想了想说。 “骑龙沟!我看是我逃出升天沟啊!哈哈!”张卫大笑。 “哈哈,张大护法,我看你怎么升天啊!你家张飞爷爷在此,受死!”张卫大笑间,半路杀出一个活张飞,乌压压的带人杀过来。 “张飞?快!”张卫大惊,随即骑马带着卫队往西边小路跑,不管身后的残兵。 “张卫,休走!”张飞大喝,长矛一下一个,张卫的亲卫完全挡不住。 “快快!快!”慌忙的张卫,一刀砍死挡路的士卒,一路北逃。 逃过两里许,来到楼台山下,张卫见张飞没有追来,松了一口气,看了下自己身边的,只剩下不到一百人,顿时悲从心来,嚎啕大叫“刘备!吾誓杀汝!” 这时,前方又窜出两千人马,直接将张卫等人包圆了,见人多,张卫也不敢妄动,纷纷持刀对峙…… “啧啧,叔父大人,欲往何处啊?”一声轻浮的声音传来,让张卫感觉很是熟悉,只是不敢确定。 “咦!张楼!哈哈!”等前面骑马男子靠近,张卫才确认这是自己大侄子张楼,“好侄儿!你没死啊!快,来救为叔啦!” “呵呵,叔父,这可不行哦,你要杀我家主公,那可万万不行哟!”张楼嬉皮笑脸的说,“来人啊,请我叔父下马!” “你!张楼,你竟敢……”张卫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三兄弟疼爱的大侄子,竟然投敌了! “嘻嘻,二叔,放心,三叔还在军师那做客,一起吧!”张楼不想多说,直接吼道,“我乃张楼,天师大侄,你们速度投降,我保证你们的性命!” “这……”残余士卒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哼!还不投降!这是老子给你们争取到的活命机会!我二叔犯浑,你们也要跟着死吗?我家主公已经占据南郑、城固!想想你们的妻儿,要是想跟我二叔见阎王,就过来杀我啊!” “大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张卫亲卫队长鼓起勇气说,张楼一句话顿时打消残卒所有的信心。 “这还有假!我都写了那么多信给我二叔!他骗你们的!快投降!”张楼大叫,恨声道:“叔父,不要让我难做,我家军师答应过,只要你投降,我张家还能活,要是鱼死网破,我们张家全部的死!” “唉……大哥!小弟先走一步了!”张卫见张楼如此说,知道大势已去,生机渺茫,拿起手中宝剑准备自刎。 “不要啊!二叔!真的!……”张楼见张卫想自刎,急忙道。 “咻!” “啊!” “哐当!” 突然,一直利箭飞来,直接射中张卫手臂,宝剑直接掉落。张楼迅速跑过去捡起来,大喊道:“二叔,你糊涂啊!” “张楼!速度!军师等着你呐……” 赵云的声音飘来,让张楼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军师,就在旁边啊…………”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二十一章 张鲁倒刘备强 微雨眼明处, 春信着南枝。 唤取我曹赏, 莫使俗流知。 对风前,看雪后,总相宜。 “演长!军师到何处了?”三日后,南郑北门,大汉皇叔、车骑将军刘备大营门前,刘备带着文臣武将,对着东边方向翘首以盼。 “主公,半小时前,探马报军师已过汉水涟水渡,距大营二十里。”郭攸之想了想赶紧汇报。 “呵呵,那就快了!来,随我前去迎接!哈哈!”刘备一听喜上眉梢,与太史慈分别近一月,却甚是想念。 “诺!”众人答应,王方佩服,黄忠沉着,陈到冷静,贾诩眼神幽幽。 众人骑马出五里,就见到一杆“太史”大旗耸入云际,随行的还有关、张、赵、纪等将旗,一支军队浩浩荡荡开来,大军的后部还押送着队队俘兵,每个战士的脸色洋溢着灿烂,目光灼灼的看向前方。 “哈哈!军师!大哥就在前面!”张飞眼尖,立刻认出站在远处的刘备。 “哦?主公?”太史慈一愣,没想到刘备竟然率文武出大营五里迎接自己,心中不由得感动和诧异。 “停!传令!大军缓慢前行,赵云统之,与主公大营汇合!”太史慈令道,“云长、翼德、伏义、朱灵,走,与我拜见主公!” 点名后,太史慈骑上自己的青里云,与关羽、张飞等人奔向主公。 “主公!慈不辱使命,击破张卫、张奎大军,夺西城、安县、钖县、上庸、房陵五县!”靠近刘备,太史慈等人下马拜见。 “哈哈!军师,不必多礼!”刘备大喜过望,连忙抓起太史慈右手,挨个介绍说。“诸位,这位就是我刘备大军师太史慈,子义先生!” “见过大军师!”王方、黄忠等人见礼道,太史慈一一回礼。 “文和,这是子义,今后你们可以好好聊来!”刘备介绍道。 “诩,见过军师!军师之名如雷贯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贾诩本以为太史慈一书生,没想到太史慈长得这么高大俊俏。 “呵呵,见过文和先生,今后主公可离不开你啊!哈哈!”太史慈见贾诩果然如历史描述那样,典型的西北人,身材高大,中高鼻,浓眉大眼。 “张济,见过军师!” “张绣,见过军师!” “呵呵,张将军大名一直挂我耳中啊,今日一见,果然儒将啊!小张将军年轻有为,勇猛非常啊!”太史慈笑道。 “黄忠,见过军师!” “陈到,见过军师!” “呵呵,多日不见,黄将军还是风采依旧啊,陈到你穿上战甲,果然靓丽啊!” “哈哈,好了,诸位,走,随我回大营,今晚大宴!我们再聊!”刘备见众人见面寒暄后,就想立即回大营,好好犒劳太史慈等人一番。 “诺!”众人均骑马回大营,留下赵云统帅部队,与刘备大军汇合扎营。 没多久,众人来到刘备大帐。 刘备主位,文有太史慈、贾诩、孙乾、简雍、郭攸之、崔质、郑遂的人,武有关羽、张飞、赵云、黄忠、赵凡、陈到、纪灵、王方、张济、张绣,以及夏侯兰、张楼、王栋、王敏等军中校尉,还有驻扎在武关的武安国、王野等人,可谓是人才济济,实力惊人。 “诸位!我军有如此军容!全赖子义谋划!为军师饮胜!”刘备站起高喝道。 “敬军师!” “敬军师!” “军师,您随意,我老张先干为敬!” “同饮!”太史慈知道这是刘备给自己确立地位,也果断一饮而尽。 “哈哈!痛快!”张飞直接拿起一坛酒,拆掉封泥,直接干了,看得刘备直摇头,转念一想,算了,竟今日大喜,也就不再追究,随即与太史慈、贾诩二人开始闲聊。 酒过三巡,帐中气氛更加高昂,各种敬酒、令词络绎不绝,很是热闹,刘备见众人兴致高昂,也不打搅,直接叫上太史慈、贾诩二人来到隔壁小帐篷,开始饮茶。 “吁,子义你这清茶,我每次泡都没有你泡的那个味啊!一月未尝,今日如愿啊!”刘备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小口,惬意道,“文和,来,尝尝,这子义亲自泡的茶,难得啊!” “嗯,确实如此,子义茶,果然胜过前几日主公的茶水啊,哈哈!”贾诩闻着清香,淡淡的说。 “呵呵,文和想喝,自然没问题,如今汉中已下,小小南郑不足挂齿,想必文和已经有破城之策了!”太史慈笑着说。 “哈哈,子义玩笑,本来我是建议主公声东击西的,我发现南郑西门与北门交接处,全是新建的城墙,主公又说子义你搞得投石机,这样还不简单嘛!”贾诩说道,“不过嘛,我今日一见子义大军那么多降卒,想必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了吧!” 哈哈,文和大才,观察细微啊!然也,俘虏营中,自有张鲁之弟张卫、张奎,只待明日大军扣城,将张卫、张奎二人压上,不出半日,这张鲁肯定献降!而且,张鲁的大侄子,张楼早已投靠我军。” “哈哈!子义,真的抓住了张卫、张奎?”刘备好奇道,太史慈的信中只提到击败张卫三万大军,没想到还被一网打尽。 “呵呵,主公,张鲁拒不投降,还口称宁为君郎奴,不做刘备客,我建议主公等拿下南郑后,破其天师地位,收拢五斗教,必须幽禁五年啊,才能对得起我军死去的士卒啊!我大军过子午,死于悬崖峭壁之人不下两百啊!”太史慈建议道。 “对!为了汉中的稳定,虽然五斗教大规模传教只有一年之久,但受其影响的还是有许多汉中百姓,我们不可小觑了教派。”贾诩附和道。 “嗯,在理,此时之后就交由子义你处置就行!拿下汉中,我军粮草无忧!可以考虑南征益州了!”刘备笑道。 “主公!不可!”太史慈、贾诩二人异口同声说。 “咦,为何二位如此说?”刘备见二人都反对,顿时疑惑道。 “呵呵,文和,我们二人各自写上一字,说说理由如何?”太史慈看向贾诩。 “善!”贾诩笑道。 “哦,我拭目以待!”刘备也来了兴趣。 太史慈、贾诩二人,一人在竹简上写了一个字,相视一笑,只见一个写的是“稳”,一个写的是“奇”。 “哈哈!哈哈!”三人大笑,瞬间明白意思。 第二日,刘备将大军全部开往东门列阵,浩浩荡荡,整整四万兵马,在东门外形成巨大的场面。东门前,张飞、张绣带着张楼,押着张卫、张奎以及诸多亲兵,面向城楼,等着张鲁的出现。 “哈哈!张鲁!楼上听着,看看下面是谁!”张飞大喝,震耳欲聋,引得城上守兵纷纷往外看,不看还好,一看下一跳,只见自家大护法、三护法和鬼神营主将以及诸多熟悉面孔全部被囚禁在牢笼里面,旁边的刘备军士卒凶神恶煞,似乎马上要杀人。 “啊!那是……那是大护法……” “还有三护法……” “咦,还有张路!” “张楼那小子也在……” “大汉皇叔、车骑将军刘备有令!限尔等今日开门投降,否则大军攻城!玉石俱焚!” 一瞬间,整个东门沸腾了,没有一个心思在守城上,有的胆战心惊,有的悄悄走下城楼,有的嚎啕大哭,有的偷偷前去天师府报信……千姿百态、千人千面,不足而论。 “天师!不好啦!大护法、三护法被抓了!”张鲁童子惊慌失措的跑来向张鲁报信。 “什么……这……”张鲁手中拂尘直接掉落在地,一时间愣住,“我的大军呢?我的道国啊!” 张鲁失魂落魄,刘备大军近在眼前,自己的道国梦碎了…… 当天下午,张鲁开门乞降…… 刘备军欢腾,至此,拉开刘备统治汉中序幕…… 第三日,原太师府,现车骑将军府,莺歌燕舞,其乐融融,刘备文臣武将,齐聚一堂。 “哈哈!大哥!汉中被我们拿下了!”张飞哈哈大笑。 “恭喜主公(大哥)!”太史慈、贾诩、孙乾、简雍等人恭贺道。 “全赖诸君!请受备一拜!”刘备也是大喜,经过大半年之功,自己终于拿下汉中,为自己扎下了根基之地。 “不敢,不敢!”众人纷纷散开。刘备无奈,只好起身。 “军师,你统筹汉中,将家底给大家亮一亮!”刘备高声说,是时候让大家知道一些明面上的家底了。 “好的,主公!”太史慈站出,开始介绍,“诸位,我就来给各位说一说,咳咳……” “军师,别藏着掖着啊,赶紧的!”张飞性级,虽然自己一路缴获,但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收获多少。 “呵呵,翼德莫急,我慢慢说来,”太史慈不慌不忙的说,“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说吧。第一,民。汉中全郡原有户13万、人口近60万,又有各地战乱迁来近十万人,现在汉中共有户15.8万,人口72万,青壮亦有30万!第二,钱。我军在原来积累钱财1亿,在汉中收获五斗教钱财8亿,其余财宝无数,折算亦有近1亿,加起来,我军共有钱财近10亿!第三,田。我们收拢五斗教田地近50万亩,退还和分发迁来百姓12万亩后,还有38万亩,其中南郑20万亩,其余8县近18万亩!而这些可作为官田,作为我军粮仓!第四,军。目前我军有5万精兵,另外还收拢俘虏近2万人,充作民夫以及奴隶!第五,军备。因为汉中府库严重丢失,我们现在只是收拢甲具,箭矢5万,弓、刀、剑、枪各一万至三万不等。第六,粮。我军原有粮草5万石,加上收五斗教粮50万石,目前,我军共有粮草55万石!” “咳咳咳,大概就是这些了!”太史慈见众人目瞪口呆,只好咳嗽提醒。 “我的天!我们竟然这么强啦!”张飞、孙乾、简雍不由大哭,想起几年前白手起家到处流浪的日子,不禁喜极而泣。 “哈哈!咱老张又是大户啦!”张飞也是大喜。 “看来我们真的是来对了!”张济、王方、张绣等降将也是大喜。 “哈哈!今日,我等不醉不归!”刘备与太史慈相视一笑。 第二十二章 刘备集团第一个五年计划 定而后止。 善到止时心地喜。 鱼跃鸢风。 此理照然上下通。 瘴雨蛮烟,十年梦、尊前休说。 春正好、故园桃李,待君花发。 七月,盛夏炎炎,蝉鸣不断,汉中南郑,车骑将军府议事大厅却凉爽非常。 “军师!真乃天人也!盛夏烈日之下,我等竟然能身处如此冰室,品尝如此冰食,真乃一大快事!哈哈!”处理完政务的刘备,端着一碗莲子冰羹,惬意地享受道,“哎,文和、郑遂,攸之,快尝尝,不要辜负子义的美食啊!哈哈!” “多谢军师!”帮着刘备处理政务的贾诩、郑遂和郭攸之端起,仔细品尝起来。 “呵呵,主公过奖,这是我见日子太热,老夫人和我母亲都酷暑难耐,我才用硝石制冰,以解酷暑哈!”太史慈不以为意,对于他来说,太过简单。 “子义,我们已经拿下汉中一个月,各方稳定,兵精粮足,士气高昂,可否开赴益州?”刘备吃完碗中冰羹,舒服地说,众人见刘备开始说正事,也放下碗来。 “主公,慈此番前来,有一要事要和您说,请您阅后,找时间公布一二。”太史慈从身上拿出一封棉书,岔开话题。 “噢,我看看,军师这是何物?”刘备接过来问道。 “主公一看便知。”太史慈回道。 “车骑将军府五年计划?”刘备皱着眉头,边看边说,引得贾诩等人纷纷看过来。 “咦,政治篇,民生篇,经济篇,军事篇,工业篇,水利篇……”刘备慢慢沉浸在棉书中一下难以自拔。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刘备才醒悟过来,直接走到太史慈面前,躬身一礼,拜道:“有军师,我大汉无忧矣!军师之才,堪比太祖之张良萧何韩信啊!” “为主公、为天下计,慈不过尔尔!”太史慈赶紧避开。 “哈哈!文和、郑遂、攸之,你们也看一看,军师这强军富民之策!”刘备心中欢喜,迫不及待的要分享。 “呵呵,主公,近半年探查,我军已得益州详细情报,且听我道来。”太史慈趁机说,“我和文和为何建议缓图益州,原因有三:其一,益州体大,我汉中体小。益州黄册记载,益州部,州治在雒县,即绵竹,有蜀郡、犍为、朱提、越隽、牂柯、建宁、永昌、汉中、广汉、梓潼、巴郡、巴西、巴东等12郡118邑,户152万,口700万!目前刘焉有野战兵马近十五万,各郡兵、县兵近五万,将领有严颜、张任、邓贤、庞羲、高沛、杨怀、吴懿等诸多大将,固守一方。其二,益州粮足,汉中粮少。据我军探报,刘焉分别在绵竹、梓潼、阆中、成都设大仓,屯粮草五十万石以上,还有各郡小仓另计不算。而我汉中才五十万石,仅能供应我大军一年军粮。其三,山高路远、后勤乏力,自汉中至成都近八百五十里,仅有金牛、米仓两道,而且金牛道有葭萌关、涪水关、绵竹三关,特别是葭萌关易守难攻,可谓是一人当关万夫难开!所以,从各方面比较,人口十比一,军队五比一甚至七比一,粮草五比一甚至八比一,我汉中都处于绝对弱势,特别是在刘焉高度警惕之下,我军贸然进攻只会适得其反,倘若大军惨败,汉中反倒陷入岌岌可危之境!”太史慈最后躬身一拜道,神情恳切。 “嘶!子义一说,我瞬间清醒!我要是匆忙起兵,恐怕要坏我汉中根基啊!”刘备坐下叹道,“我本以为自家够强了,没想到刘焉更强啊!” “呵呵,不过,主公,刘焉虽强,我们也不弱啊!”太史慈笑着说,“不信,主公你可问问文和呀!” “咦,文和如何说?”刘备一听顿时看向贾诩。 “呵呵,子义所言不错!昔日太祖之于项羽,可谓汉祖唯智胜,项羽虽强,终为所擒!我言刘焉必败,我军必胜!”贾诩眼中精光闪闪,起身拜道。 “好!文和速度讲来!”刘备大喜,太史慈笑,郑遂和郭攸之懵逼。 “吾以为焉有五败,公有五胜,焉虽兵强,也逆天无为!”贾诩道。 “何为五败五胜?”刘备追问道。 “其一,义胜!刘焉逆贼,我军奉旨讨之,其必败,我必胜!其二,军胜!刘焉兵多,但将弱,而我军关、张、黄、赵诸将皆有万夫之勇,所以其必败,我必胜!其三,形胜!刘焉所控之地太广,易分散,我军集中,攻击点多,所以其必败,我必胜!其四,谋胜!刘焉麾下治臣多谋臣少,而我军有太史军师可敌万军,所以其必败,我必胜!其五,年胜!刘焉如今六十又三,花甲之年,而主公而立之年,所以其必败,我必胜!”贾诩一口气说完。 “哈哈!好!好!五败五胜!”刘备大喜,不停的磨拳擦脚。 “左军师大才!郑遂佩服!” “左军师大才!攸之佩服!”郑遂和郭攸之也佩服道。 “呵呵,主公,此番道理子义也懂,只不过借我之口说出罢了,我意与子义相同,不可贸然出击,必须有万全之策!”贾诩躬身劝道。 “哈哈!我明也!子义在五年计划里面已经讲清一切!”刘备大声道,“就拿这民生篇而言,就是我军立世根基啊!你们再仔细看看!明日我召集大家一起讨论!哈哈!” 贾诩、郑遂、郭攸之大奇,纷纷围城一圈,仔细看,只见棉书最前面写上《汉中五年计划》六个大字,而后紧跟这第一段,写明:民生篇。 其一,屯田。立屯田司或者屯田校尉,安排军士、俘虏以及吸引流民南南郑、西城、城固三地大范围屯田,经初步测定,我们有良田12万亩、中田10万亩、下田20万亩,以下田每亩产2石、中田3石、良田8石计,加之我汉中气候适宜、水利发达,我郡每年可得近160万石,此举将大大提升我军军粮储备,解放百姓劳役,使我军不再困于粮草之忧。 其二,改税,现在我大汉税制是田租+口赋+算赋+力役,田税三十税一,口钱从三岁起征,直到十四岁,每人每年交纳二十三钱,算赋从十五岁到五十六岁期间,每人每年一百二十钱,但实际上,经汉帝多次加赋,田税几乎是十税五,以普通户5人、田10亩计算,则该户每年总收入为7000钱,排除力役和征役外,该户要交近3000多税赋,假若遇到地方官府私自摊派,该户起码最少要交近4000钱,此乃沉重压力。故建议从上计掾分出设立税务司,实施一条鞭法和摊丁入亩。 一条鞭法就是合并赋税,将田赋和各种名目的徭役合并一起征收,将过去按户、丁出办徭役,改为据丁数和田粮摊派;赋役除需要征收米粮外的,一律折收钱;百姓可以出钱代役,力役由官府雇人承应;赋役征收由税务司税兵直接征税、地方官吏协助,废除民收民解制,杜绝中间的藏垢纳污。 摊丁入亩就是将丁银摊入田赋征收,就是不再收“人头税”,摊丁入亩,按地亩之多少,定纳税之数目。地多者多纳,地少者少纳,无地者不纳,减轻了无地、少地农民的负担,这样就可以促进商税。总之,其派丁多者,必其田多者也,其派丁少者,亦必有田者也。 最后则是加强商税,一是盐铁国营,此乃重要物资,必须由官府掌握,大户要做也可以,但要重税。二是统一关税,取消各关关税、入城税,只要来我治下,只收取一次关税,以凭为据,各地各关不得收取。渔税暂且不谈,汉中虽有汉水,鱼获充足,按制即可。三是统一市税和工税,称之为营税,也可叫交易税,建议是十税二,如酒等商品可为十税三至五,凡我治下从商者,必须诚信经营,各商铺工坊要详细记录收支并向税务司申报,违者重罚甚至判刑。至于百姓私人手工业或者买卖家用,则收取少许租税即可。 一个时辰后,贾诩、郑遂、郭攸之三人拜服,口称“大军师大才也!” 太史慈笑道“哈哈!主公,民生篇重民生,倘若主公施行,不出三年,我汉中人口必将爆发,倘若再鼓励生育,不足五年,我汉中人口必成为天下第一大郡!远超南阳、汝南,此乃我军万世之基!而纵观天下,唯有主公能实施,为何,张鲁已经为我扫清汉中大部分世家豪强,已经无人能挡!” “放心!军师,此策我必用之!不过,军师还有其他篇,我想应当召集众人仔细研究!对!明日就开始!” 刘备两眼放光,如果说太史慈谋划汉中是立当下根基之地,而这五年计划就是自己的万世之基!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二十三章 车骑府第一次全会 云开天广阔, 风定海平安。 谁道汉水难回, 我言秋日胜春朝。 清时万景共鲜妍。 生香花不断,乐意鸟相关。 初平三年,七月十八,经过半月筹备,车骑将军府第一次全体会议隆重即将召开。汉中车骑将军府内,肃穆非常,内外上下,守卫每隔十眼神霹雳。府中中央,一个新建大厅高高伫立,大门顶端高悬一张大匾,分明写着“春秋阁”三个烫金大字, 阁子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长方形木桌,桌外每隔半米安放了一张原木色手扶椅,每张椅子前方对应放着一块小木牌,木牌上雕刻着名字。辰时,太史慈带着赵凡、武安国等人来到春秋阁前,等待其余人到来。 “见过大军师!”孙乾、简雍两个老搭档翩翩而来,没过多久,关羽、张飞、贾诩、王方等人先后到来,互相见礼后,就在门口等刘备到来。 “哈哈!诸位!请入内!”刘备见人基本齐了,就大步先入春秋阁,然后大马金刀地坐在北边主位,大笑着招呼众人落座“来,诸位,看见前面的木牌没有,上面有大家的名字,你们对应的坐好就行!” 太史慈、贾诩、关羽、张飞闻言,顿时落座左右。 “这……”崔质、郑遂、张济、王方等人傻眼,第一次碰见这种坐法。 “主公!这是为何?我等怎能和您平坐?万万不可啊!”崔质见这种坐法有违汉礼,顿时躬身质疑道。 “呵呵,诸位不必多疑,此乃我军今后内部主要议事方式,像之前大家都要跪坐,时间一久谁也受不了!这桌椅都是大军师发明的,这个椅子舒服得很,你们坐几个时辰都没关系!子龙,你速度就坐,我们今天会议很重要!”刘备解释道,然后催促赵云带头。 “诺!”赵云领命,看到自己的名字后,一股脑坐在张飞的后面。 其余人见状纷纷按名字落座,最后只有崔质、郑遂两人不太好意思。 “这……好吧!”崔质见众人均落座,也只好拉着郑遂坐下来,不过坐下之后,果然发现舒服之极,以前跪坐导致膝盖酸痛的情形完全不见。 刘备环顾一圈,非常满意。左手武将,以关羽为首,张飞其次,下面接着是赵云、武安国、黄忠、朱灵、纪灵、陈到、王方、张济、张卫,赵凡作为曲阿小将,虽然武艺高强,但都作为太史慈亲卫,不愿统兵。右手文臣,以太史慈为首,贾诩次之,接着是孙乾、简雍、郭攸之、郑遂、崔质,由于刚入手汉中,有能力以及出名的文臣投靠确实很少。 “呵呵,好了!今后我军内部议事就这样进行了,我认为很好,既舒适又能拉近与各位的距离,好了,长话短说,今天召集大家,因为有重要事情要议!”刘备开场白,“今后议事,均由大军师主持,子义开始吧!” “好的,主公!诸位,今日我军共议三件大事!现在第一项议程是:军事设置!相关内容都在诸位前面木牍上!我先说大概!”太史慈顿了一下,继续说: 第一策,立军机阁,全权负责军事工作,以首席、次席、三位辅席组成,直接对主公负责,分政治、征兵、训练、装备、情报、参谋六司,我为军机阁首席,掌政治和装备,关羽为次席,掌征兵和训练,贾诩为辅席,掌情报和参谋,各司长官目前暂缺,今后陆续补充。 第二策,设战区和军区,战区主战,主要设在有战争的地区或者有严重威胁的地区,目前暂设金牛战区和米仓战区,金牛战区以阳安关为中心,逐步蚕食葭萌县,就以葭萌县为驻地,全力攻打葭萌关,全权负责进攻益州,米仓战区以米仓山为中心,逐步蚕食巴中,最后以汉昌为中心,全权负责进攻巴郡,战时可调配一切资源,各地县府必须配合!战区将军后期再议!军区主守,目前暂设汉中军区,主要防备关中、陇西、南阳之敌!同时设屯军,专职屯田,为我军粮仓!军区将军后期再议!诸位有何意见?”太史慈抬头询问。 “敢问大军师,何为政治、情报和参谋?”赵云疑惑道,其他几个好理解。 “呵呵,顾名思义,政治就是主管政治思想工作,专管军中将领和士卒思想问题,全军必须以主公为核心,要在思想上、政治上、立场上时刻与主公保持一致!不合格者,淘汰!”太史慈轻微地看了下王方等人。 “嘶!”王方、张济和张卫互相看了一眼,很明显政治司就是专门针对降将和投靠将领的,意味着今后自己头上将有一把时刻悬浮的利剑。 “情报司,就是主管军事情报工作,逢战,情报司必须向军队主将提供敌方军队人数、兵种、作战计划等内容;参谋司,简单理解就是负责参谋工作,大可以制定我军所有军事方略,小则可以为主将提供作战思路,子龙明白否?” “多谢军师!云懂了!”赵云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诸位,有何意见?”太史慈见在座众人认真看完会议材料,再次询问。 “没有!”众人同意。其实众人作为刘备集团的核心,大多已经听说过这些事情,关羽、张飞、贾诩早就知晓、甚至亲自参与讨论,赵云、黄忠等人不会反对,纪灵、王方、张济就是反对也没有用,郑遂、郭攸之、崔质不是武将更加不会反对。 “那好,此议程通过!”太史慈看向刘备,见其点头,顿时说通过,“下面开始第二项议程:政事机构与民策。关于这点,我们都已经探讨过,就不再赘叙!原我大汉刺史、州牧以及各郡太守的官制官名太过复杂,而且权责互相交集,导致各项政令冲突,比如刺史的属官有治中从事、别驾从事、功曹从事、簿曹从事、兵曹从事、郡国从事、文学从事、武猛从事、督邮、主簿、帐下督、门亭长、书佐、计吏等。为提高政务效率,捋清职责权限,经过大家讨论和主公同意,我益州牧府,设政务院,全权负责政务民事工作,以首席、次席、三位辅席组成,直接对主公负责,分吏司、户司、礼司、兵司、刑司、工司、御史堂,吏司掌管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等事务,户司掌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务,礼司掌文学、祭祀、礼宾、外交等事务,兵司掌管选用武官及兵籍、军械、军令等事务,因为战时特殊,目前兵司全部职能划入军机阁,刑司掌刑罚政令及审核刑名刑狱等事务,工司掌管缮修、工程、工匠、水利等事务,御史堂掌百官纪律监督、巡按等事务,可闻风而奏,有罢黜建议之权。” “这!军师,此番探讨之时未提及御史堂,这罢黜建议之权是否太重?”崔质想了想问道。 “此司由我专门提出,从原都邮中分出和详细列出,专职抓各地政务主官的贪污、渎职、作风问题,直接对主公负责,不经政务阁,可懂?”太史慈笑道。 “嘶!质懂矣,军师考虑周全,但我认为御史堂必须由主公亲掌,不可假借于人!”崔质明白这是太史军师和主公刘备给百官设的头上利剑,和军机阁的政治司一样,是保证对主公忠诚的措施。 “工司,是否与军机阁的装备司有职责冲突?”郑遂作为政务人才疑惑道。 “非也,装备司主要是打造军中器械以及后勤保障,与工司的工程水利等民生事项不冲突!在你们的案牍上都已经写明职责!”贾诩回答道。 “噢,明白!”郑遂想了想回答道。 “好了,诸位还有疑否?没有则表态吧!”太史慈为了提升众人的参与,要求各人表态,一方面是表明立场、提升积极性,另一方面是为了征求不同意见,当然刘备才是最终决定权。 “同意!” “没有意见!”众人纷纷表态。 “好。现在开始议第三件大事:人事任命!”太史慈笑呵呵说,“我军能拿下汉中,诸位功不可没!主公斟酌后,定下诸位人事任命!主公,请!” “好!此番我军转战几千里,终得汉中宝地,诸位辛苦,备在此拜谢!”刘备起身向众人一拜! “主公!此乃我等荣幸!”太史慈带着众人纷纷回礼。 “哈哈!我现在就宣布第一任命:太史子义,为军机阁首席和政务院首席,对外称首席大军师,我不在之时,全权代表与我!!”刘备高声宣布。 “慈,拜谢主公!”太史慈躬身道。 “见过首席!”关羽、张飞、贾诩等人纷纷拜见行礼。 “见过诸位!”太史慈也纷纷回礼。 “呵呵,好了,接下来,攸之你来宣读!”见诸位已经确立太史慈的地位,刘备就让自己的贴身官宣读。 “诺!主公!”郭攸之起身,拿出一张写好的锦布,“咳咳!诸位起立!” “哗哗!”除刘备和太史慈坐着外,众人纷纷起立,等着郭攸之宣读。 “备曰:经报朝廷核准,兹封关羽为前将军,任军机阁次席,金牛战区统帅,领兵三万!兹封张飞为后将军,任米仓战区统帅,领兵两万!兹封赵云为左将军,封黄忠为右将军!封武安国为中卫将军,南郑军区军事长官,统军两万!封朱灵为武卫将军,封赵凡为中垒将军,封陈到为护军将军,封纪灵为建威将军,封王方为建武将军,封张济为振威将军,封张绣为扬威将军,封王栋为扬武将军。夏侯兰、王敏、王野等人军中校尉。”郭攸之暂停一下,“以上为军中将领!” “拜谢主公!”关羽、张飞等人躬身一拜,刘备笑而不语。 “咳咳,下面是政务方面。”郭攸之继续念道,“命,贾诩为军师将军,军机阁辅席!孙乾为礼司郎中!简雍为工司郎中!崔质为户司佥事,暂署户司!郑遂为刑司佥事,暂署刑司!郭攸之为御史堂佥事,暂署御史堂!其中,郑遂兼南郑县令,其余诸县另外派遣。” “拜谢主公!”贾诩、孙乾等人躬身一拜,特别是孙乾,感觉专业非常对口。 “呵呵,诸位免礼,请坐!”刘备扶手,让大家坐下,“虽然我们打下了基本的军事政务的架子,但人才还是缺口,所以辛苦大家!崔质,你暂署户司,那我们的五年计划就从你这开始,你明日就开始组建税务科,实施一条鞭法和摊丁入亩政策!摸清楚汉中所有田地,胆敢不配合的,直接找武安国,他会派军队帮你!”刘备按照与太史慈的吩咐,用世家之人去对付地方世家豪强,应该会达到不错的效果。 “诺!”崔质虽然心中有些吐槽,但还是领命,此项工作难度极大,对自己也是一个考验,若成功了,自然是能进入核心。“质才疏学浅,恐怕要请首席指导!” “放心!此项工作,涉及我们能否完全立足汉中,我和子义都会盯着的!”刘备笑呵呵的说。 “那我就放心了!三月之内,我必查清汉中所有田地、户籍人口!半年之内铺设政策,一年之内见到效果!”崔质承诺道,心中想到“主公宛如熊熊烈日,这是自己立身主公集团的关键一仗!不能失败!” “善!”刘备笑道,“呵呵,诸位,既然议事完毕,就移步大厅吧!今天中午大家就在府中用膳吧!明日就开始实施民策,改税!” “诺!”众人纷纷答应道。 同一时间,益州雒县,刘焉州牧府. “如今刘备破张鲁,取汉中!诸位,有何可教我?”刘焉脸色苍白的坐在主位问手下诸臣。赵韪、庞羲、法真、张肃、庞义、吴懿、费伯仁、严颜等人悍然在列。 自此长安传来剥夺自己的爵位和职位后,刘焉总感觉心中万分纠结,一方面想跟长安朝廷解释,然后举手投降,但又担心被长安秋后算账,一方面又舍不得州牧大权,但又担心自己在长安的几个儿孙,真的是愁肠打结。同时又担心有人要害自己,不仅连忙烧毁了天子乘舆和龙袍,派人绕路荆州前去长安解释,还召回军队大将,增加州牧府守卫。如今刘备打着大汉皇叔、车骑将军、益州牧的旗帜来征讨自己,顿时心中忐忑不安。 “主公!长安所言定是虚假,不必理会再是!主公要担忧的是刘备而已!我听闻其有军五万!如今取得汉中,可谓是得陇望蜀啊!”治中赵韪发言道。自帮助刘焉入蜀的几个大功臣相继死去或者被杀之后,赵韪就逐渐成为刘焉的左膀右臂,不仅处理全州事务,还与刘焉起了姻亲,如今刘备杀来,自然要支持刘焉!而且,刘焉子孙均在长安,只有三子刘瑁和一幼孙陪伴,最重要的是自己想和刘瑁结亲! “主公!不必忧虑,您不是派大军前往葭萌关和涪水关了吗?有此险关,刘备大军攻不进来!”严颜建议道,“唯有担心的是巴郡,恐怕难以挡住刘备兵峰!所以,臣建议主公当派一大将至巴郡守卫,不要给刘备可乘之机!凭借我益州人口和粮草,只要坚守,以刘备汉中之粮定然不战自溃!” “好!果真如此吗?”刘焉眼神放光,这是迄今为止自己听到的最好的建议和消息。“那派何人去守巴郡呢?” “主公!我愿意往!”庞羲、庞义同时站了起来。 “哦,好!有两位自然无忧!”刘焉大喜,“既如此,庞羲为巴郡太守,庞义为大将,统兵八万,守巴中!” “诺!谢主公!”庞羲、庞义拜谢。 “法真,张肃,你二人有何妙计?”刘焉问道自己的两个谋士。 “主公,当前最重要的是消除益州百姓的误解,应当全力向益州百姓宣扬长安皇帝是在被奸臣哄骗之下下的旨意,就像董卓一样,如此,益州百姓才会站在我们这边!同时也要谣传刘备是谎称大汉皇叔,乃狼子野心之辈,只要刘备进益州,只会带来战争,甚至可以宣扬刘备回屠城,这样,益州百姓才会支持主公!”法真六十年纪,垂垂老矣,但出的计策确实毒辣。 “好!就这么办!哈哈!再加上严颜、张任、刘璝守葭萌关和涪水关和绵竹关,我自当无忧!”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二十四章 赵韪施计挑汉中 误入红莲幕, 来依玉树丛。 忙里偷闲同到、此山中。 凭高凝望倦扶筇。 喜见今年和气、满南东。 军师府,崔质急匆匆地赶来,求见太史慈。 “大军师!田地清查阻力实在太大!不知如何下手啊?”崔质一见到太史慈就大吐苦水。 “呵呵,莫急,莫急!先喝口茶”太史慈见崔质满头汗,加上又是炎热,赶紧让其饮一杯冰茶水。 “多谢军师!啊,舒畅!”崔质顾不得文人形象,活脱脱一个猛张飞,一口喝干杯中茶。 “不出我所料,何人何地?进度如何?”太史慈笑着问。 “南郑、成固、褒中县、沔阳四城由于张鲁击杀大批豪强,所以阻力甚小,目前已经查清田亩共125万亩,沔阳山区地少仅15万亩,而且下田居多,南郑、城固、褒中由于汉水土地肥沃,上田居多,目前我军直接从五斗教手中接收控制田地58万亩,按照军师的要求全部屯田,其余田地都已经分配给无地和少地的农户,这四城的家族主要是黄家、董家以及李家。”崔质赶紧将南郑四城情况告知。 “黄家?可是巴郡阆中黄家分支?董家,可是荆州迁来之族?李家,可是被刘焉所杀李权的遗族?”太史慈将赵凡打探到的情报进行确认。 “然也!三家中李家本就是益州豪强,就算李权被杀,其子李福仍旧掌握着褒中大量田产,将近七万亩。董家是初平元年自荆州搬迁至城固,大量购买田产,手中有三万亩田。黄家则是巴郡黄家分支,购置田地近六万亩。这三族听闻主公威名,虽然不愿,但还是配合我户司清查,但是下一步改税就不懂是否配合了。”崔质说。 “嗯。呵呵,你说的难度应该是西城和上雍的申家吧?”太史慈笑着问。 “是,是,就是这个是申家,虽然不是大世家,但是自顺帝汉安三年起家,连续三代经历五十年发展,现在已经是西城、上雍两地的最大豪强家族,奴仆过万,面上的私兵将近五千,张鲁去年占据汉中,也拿申家没有办法!据我初步估计,西城、上雍、房陵三地申家起码拥有土地100万亩!我派暗子打探,当地一半以上农户都是其佃户!准确的说,申家就是这三地的无冕之王!”崔质眉毛皱起,眼巴巴的说,对于申家,崔质虽然看不上,但也为其实力感到惊讶,这个苦心经营五十年之久的强大家族,比以前洛阳一般的世家都要强! “申家、申家,我前段时间突袭西城,其县主簿就是申家之人,他们还挺配合我的,也没有挑起矛盾,看来申家是懂得趋利避害啊!只不过这次,我们要敲他们的骨髓,估计难啊……”太史慈喃喃自语道,顿了半响,对着崔质说,“你下我帖子,邀李、黄、董、申家家主十日后南郑一叙!去吧,我自有办法!” “诺!”崔质大喜,瞬间充满信心,有军师出手,自然手到擒来。 “走,与我一道拜见主公!”太史慈起身,带着崔质就赶往车骑将军府。 同一时刻,西城县,申家大院。 “父亲!你为何不配合车骑府清查田地?”申家嫡子申耽,二十四五年纪,正急切的问父亲,也是申家家主申誉,“父亲难道不知刘车骑张兵八万,正等着我们跳出来吗?不然其为何还不进攻巴郡和梓潼郡,反而搞起了清查!父亲,你要清醒啊!” “呵呵,我儿,你所说的我难道不知吗?我之前本以为刘备不过是过江龙,不会管我们这些本地蛇的,但是他这样子搞,明显就在挖我们申家的命根子啊!这二十年来,我兢兢业业发展申家,好不容易攒的家底,怎么能交给刘备?刘备摸清田产,绝对会要收税!你说说看,我申家120万亩田,要交多少税啊!申耽,我看你是胳膊肘往外拐啊!要不是我这些年故意在民册上做手脚,减除我们家的田地,每年最多交五万亩的税,不然你锦衣玉食的日子哪里来啊!”申誉大声呵斥道。 “可是,父亲!若不配合,我申家将会毁于一旦啊!是吧,二弟!”申耽赶紧拉上自己二弟申仪,想一起说服父亲。 “大哥!你多虑了!刘皇叔刚得汉中,当务之急是稳定,又怎么能再起杀戮呢?再说,我申家也不是吃素的,刘备要是敢动手,我们就能崩掉他一颗大牙!我们两万私军难道是摆设吗?再说,我们还控制这西城、上雍、房龄三城,刘备敢下手,就要准备玉石俱焚!”申仪不客气的说,“大哥,你自去了一趟南郑,见了那个太史军师,怎么就变了一个人一样啊!” “父亲、二弟!你们!你们太小看刘备了,太小看太史慈了!特别是太史慈这等人物,岂是我们能度量的?太史慈一策就打下汉中,如今已经传遍天下,谁敢敌?二弟你手中两万私军能扛得住刘备八万大军吗!这是个圈套,懂吗?”申耽大声道,心中焦急万分,父亲和二弟竟然被眼前利益所蒙蔽,如今天下大乱,站错队的后果就是身死族灭!张鲁就是最好的例子,堂堂一个五斗教教主、汉中主人,如今不也被发配至南乡挖矿吗? “哈哈!大公子所言差矣!刘备徒有虚名,狼子野心,竟敢欺骗天子,谎称皇叔,天下大谬!”这时候,申誉后边传来一阵大笑。 “谁!”申耽大喝道。 “哈哈,赵家赵文,益州别驾赵韪之弟!见过大公子!”赵文行礼道。 “赵家?父亲!你……”申耽睁大眼睛看向自己的父亲,心中明了为何父亲态度转变如此之快。 “我儿!刘使君刚刚已经封我为汉中太守!哈哈,即日起,刘使君大将庞羲、庞义两位将军已经率八万大军抵达汉昌,严颜、张任率八万大军已经出葭萌关,攻汉中,有五斗教作为内应,破关指日可待!同时,刘使君已经向长安上书求赦,并通过荆州向长安进贡三十万石粮草!不日,天下就会传遍天子废除刘备大汉皇叔、益州牧、车骑将军的消息!”申誉大笑道,兴奋的看向赵文,幸亏此人带来消息,自己差点被刘备蒙骗。 “哈哈!申家主说的不错,你们应该知道,这刘备不过织履贩鞋之辈,当年诈称中山靖王之后,你们也不想想那刘胜有多少子孙,我家主公听闻后立即查族谱,发现这刘备完全是假冒的,当场就骂了他一顿,此乃不忠!这刘备年轻时候游手好闲,不知母亲含辛茹苦,让其母亲受累,此乃不孝!刘备为一己之私,妄动杀戮,张鲁本为道家教派,劝人向善,未曾听闻恶事,反被刘备囚禁虐待,此乃不仁!当初还是我家主公提携,才能声名鹊起,没想到刘备此人枉顾恩情来讨伐我家主公,此乃不义!是故,刘备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如何能让人信服?刘备今日查申家田地,明日就能挥刀抢劫,难道屹立五十年不倒的申家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刘备抢完你们五十年的积蓄吗!”赵文越说越大声,心中却不由得佩服去法真,此计一出,刘备在益州的名声就一臭到底! “哈哈!赵先生言之有理!放心!只要刘使君大军一到,我申家立马开城配合,杀刘备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哈哈!”申誉大声附和起来,对着赵文拱手,拍着胸脯道。旁边的申仪也是一脸微笑和憧憬。 “疯了!你们疯了!父亲,二弟!赶紧把这姓赵的抓起来!这是要灭我们申家啊!刘备岂是易与之辈!父亲,这刘焉是拿我申家当探路石啊!”申耽心中气的要发疯,自己父亲和二弟完全丧失了基本的判断,刘焉远在雒县,大军也在巴中,阳安关更是险要,刘焉大军又岂能那样容易进攻汉中的!父亲完全被刘焉的汉中太守给冲昏头脑。 “哼!赵先生,让你见笑了!小儿失状!请原谅则个!”申誉小声的向赵文赔礼道歉,然后高声道:“来人!把大公子送回后院,没我命令,不可出院门一步!你们好好看守!违令者统统打死!” “诺!主人!”从门外走进两个大汉,一把夹起申耽,就往外走。 “父亲!不可啊!一定要杀了姓赵的!不可糊涂啊!说不定,刘备大军已经杀向西城了啊!”被拉走的申耽大声吼道,“二弟,你也是聪敏之人,赶紧劝劝父亲啊!” “呵呵!”申仪神秘一笑,对于自家大哥的话完全不当一回事,反而心中窃喜不已,这次大哥竟然反对父亲,想必失分不少,这家主之位离自己怕是越来越近了啊! “哈哈!赵先生,请!前厅有宴,你爬山涉水,辛苦啦!我已经准备美酒佳肴,美人相伴,走!”申誉一脸笑容的邀请赵文。 “哦!那某就却之不恭了啊!哈哈!”赵文心中大动,大笑着走在前面,宛如在自家院子散步。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二十五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 行人莫问当年事,蜀国东来汉水流 车骑将军府,刘备书房。 “主公,情况有变!刘焉异动!”在得到赵凡的情报后,太史慈立即带着崔质前来找刘表汇报情况。 “子义?刘焉怎么了?”刘备正在温书,见太史慈匆匆而来,顿时着急。 “刘焉派庞羲、庞义率八万大军守巴郡,目前在汉昌已经屯兵五万,其余三万已经前往巴东,很有可能袭击上雍、房陵俩地!严颜、张任八万大军驻守葭萌关,目前由张任率三万大军直扑阳平关!看样子,刘焉是想三路围攻!”太史慈慢慢说出情报。 “子义,情报如何而来?”刘备诧异道。 “呵呵,主公,记得情报司否?赵凡密探十日前探得消息,快马传讯至我那!”太史慈解释道,“想必这刘焉不愿坐以待毙,想趁我军立足不稳,趁机打一仗,胜则击溃我军,败也能消耗我军钱粮,对比益州偌大之地,我汉中实力还是严重不足啊!” “还有什么情况?”刘备追问道,这刘焉果然不肯束手就擒。 “文和,正在来的路上,他那情报更加全面。”太史慈说,“崔质,你也说一说田亩清查的情况。” “诺,军师!”崔质赶紧道,“主公,目前南郑、成固、褒中、沔阳四城已经清算完毕,田125万亩,户9.8万,口55万!黄、董、李三大豪强家族没有阻拦,就是隐瞒,也就是府中奴,不影响大局。现在难的是西城、上雍、房龄三城,推进极慢,县衙至村,全都抵触!” “哦?”刘备眼中寒光闪烁,崔质瞬间感觉浑身发冷,“可是子义之前说的申家?” “是,是,就是申家!”崔质赶紧说。 “好,知道了,崔质你先回去整理南郑四城情况,西城以东暂缓!”刘备想了想,先让崔质回去。 “诺!崔质告退!”崔质行礼告退,心知主公这是要商议军机,不由得心中叹气,唉,我还不是主公心腹啊!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等于主公的户口管家,进入中枢是迟早的事情。一念至此,心中顿时火热起来。 “子义,你是不是心中有了应对之法了?”刘备见太史慈闭目养神,心中明了自家军师恐怕有了腹稿。 “有点想法,等文和、云长来之后,一起探讨一番。”太史慈笑着说。 不多会,贾诩和关羽联袂而至。 “文和、云长,长话短说,今天我们必须拿出应对之策,刘焉这老小子竟然先动手了!”刘备直接开场,“文和,你掌握情报司,把详细情况说一遍,事无巨细!” “好的,主公!不过,您也不用着急,事情都在控制范围之类,我和子义都心知肚明!”贾诩笑着说,看了一眼太史慈,一下把刘备紧张的氛围打破,然后一字一字的说:“主公!刘焉中计了!” “什么?文和,你可不要诓骗我等?”刘备一脸吃惊,准备说话,就被关羽给抢话了。 “是啊!文和,这到底怎么回事?”刘备追问,贾诩一席话把自己搞懵了,原来思虑半天,这是自家军师计策?“可是,我没有看到子义和你实施计策啊?” “哈哈!主公!此计自我军拿下汉中,我与文和劝你不可急功近利\/稳固汉中之时,就已经实施了,名为以静制动,以逸待劳!”太史慈见时机差不多,就吐露出来,“主公,这是阳谋!刘焉不得不接招!他一动就给我创造机会,不然我要是一路硬扛,绝对会损失太大!” “阳谋?”刘备咀嚼一会,“此何解?” “主公,此乃以静制动、以逸待劳之策,关键有三处地方,且让我一一道来。”太史慈顿了一下,继续说:“第一,蓄势!我军在阳平关和米仓山屯兵六万,我未动而敌慌,而随着时间流逝,此势将越来越大,所以刘焉必须要动!不动,就要坐以待毙!不动,巴郡就要丢失!而巴郡一失,益州就等于废了一半!在刘焉等人看来,我军不动就是最大的威胁!因为其知道我军要攻,可是攻击地点和方向却掌握在我们手中,但刘焉堂堂益州之牧,又岂能坐视我军不断蓄势,增强实力?所以,刘焉要三路出击,以此来打断我军的蓄势,消除我们的威胁!” “原来如此!难怪子义和文和劝我不要主动进军啊!”刘备顿时明白,当初太史慈和贾诩不同意自己趁破张鲁大势,而趁机进攻梓潼郡! 关羽一听急忙问道,“那第二呢?” “呵呵!”太史慈笑了笑,对着贾诩说,“文和,你来说一说呗!” “哈哈!没问题!”贾诩接着说,“主公,云长!这第二嘛,简单来说,就是索命和利诱!前面子义说的大军压境蓄势是一种威胁,而我之前送给刘焉的大礼才是最大的威胁!” “哦,可是之前在斜谷中,文和所说的那个?”刘备记性好,一下就想起当时贾诩所说要给刘焉的大礼。 “然也!我送刘焉的就是一道圣旨、一封信、一块玉佩、一只手罢了!”贾诩慢慢说,声音听起来却显得清冷,“圣旨是天子废除刘焉爵位和州牧的圣旨,在接手子义的情报司后,我就立马安排所有暗子在益州各郡、县城进行张贴!想必,现在整个益州都已经知晓,毕竟现在终于汉室的还是大多数,不然李权、贾龙、任岐也不会因为发觉刘焉反迹从而起兵造反,当然这三人肯定也有权力丢失不满刘焉的因素。一封信,就是刘焉在长安的长子刘范与次子刘诞二人亲笔信!信中直言刘焉谋逆,更是公开宣称与其断绝父子关系,不认其父!一块玉佩,就是其三子刘璋的贴身玉佩,乃是其出生时,刘焉亲自带上的,今年八月,刘焉想接走刘璋,被我察觉,关押起来。一只手,当然不是刘璋的,而是刘焉派来接刘璋的亲卫队长的。五日前刘焉应该收的这份大礼了!嘿嘿!” “嘶!左军师,这是否有点……?”关羽眯着眼小声问道。 “云长,这是我和文长商议的,为了最大限度刺激刘焉!这老家伙都六十三,而身边又没有子嗣,单独一个幼孙,文和这一招下去,刘焉肯定要去半条命!他另外半条命,我和文和本来还想留着他,没想到他竟然四处散布主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荒唐话出来,这是他自己做找死!”太史慈眼神犀利,刘焉采用法真的毒计,彻底激怒他了。 “什么!军师,刘焉真的散布大哥这样的消息?”关羽眼睛眯起来,杀意泠然。刘备也满脸愕然。 “主公,这刘焉在益州各地到处散播你假冒皇亲,是为不忠,少年游荡不顾母亲辛苦,是为不孝,擅囚五斗教张鲁,是为不仁,枉顾提携之恩,是为不义!”太史慈一字一字的说。 “啊!刘焉,竟然如此污蔑于我!该杀!”刘备听后勃然大怒!自己本想着就算击破益州,也不会伤及性命,反而会好吃好喝伺候者,就是其三子和几个孙子被自己抓到后,也是照顾有加!“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坏我名声!子义!文和,你们不必留手!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刘备话音未落,就见赵凡急匆匆赶来!“报!申家异动!” “赵凡!详细说来!”正在气头上的刘备,听到申家异动,顿时来气!要知道,为了安抚申家,自己可是让申家担任了西城和上雍县令的! “主公!先生!暗子传来,三日前申誉府中有益州来客,双方商谈三个时辰,此后申誉长子申耽被囚禁,第二日,申家私兵开始秘密集结,暗子初步估计将近三万人!”赵凡一口气说道。 “申家果然狼子野心!子义,你之前建立的情报司真的功莫大焉!”刘备听到三万人,倒不是很吃惊,而是觉得申家此举完全是在配合刘焉的计策,明显的背叛,“子义,文和!要不要大军直扑西城灭了申家?” “主公!莫急!”太史慈阻止道,申家三万私兵,自己完全不看在眼里,虽说是私兵,但大多是申家庄丁和佃户组成,从没有进行过厮杀。“赵凡!张鲁那边可有异动?我当初留着张鲁,就是为了钓出五斗教余孽!” “先生!迄今为止,已经有五波人马前来救张鲁,均被围剿致死,但张鲁身边之前的五百鬼神卫至今下落不明!”赵凡禀报道。 “可是之前张路率领的鬼神营?”关羽一听,心中诧异非常,对于鬼神营的战力,自己当初可是深有体会,确实勇猛非常! “是的,云长!当日张鲁投降,但其身边最精锐的五百鬼神卫却消失不见!小天师张楼多次找张鲁,张鲁都不肯说!” “张卫!张卫是关键!”这时候,贾诩突然出声,“假如我是张鲁,我定会将这最后的精锐力量隐藏,作为自己的凭仗,但张鲁被囚,无法对外联络,所以张鲁定会将这个力量交到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上!” “赵凡!你派人日夜盯死张卫!我断定,张卫就是刘焉敢派兵进军阳平关的底气!申家,就是刘焉五万大军守汉昌,剩余三万大军下落不明,我预测这三万大军肯定是走宜汉绕过米仓山,突袭西城!然后在申家的帮助下,趁机突袭马岭关,如此,我汉中将四分五裂,同时被刘焉三路大军夹击!” “这!如何是好!子义,文和,你可有良策?”刘备终于明白形势竟然危险之极!赶紧问自己的两大谋士! “呵呵,文和,你看怎么办?选一路呗!”太史慈没有直接回应刘备,反而笑呵呵的看向贾诩。 “子义!你怎么还笑的出来,莫非你已经心有良策?”刘备好奇道。 “哈哈!子义,既然你让我选,那我就选巴中吧!我明日就入米仓山,与翼德汇合,阳平关有云长守着,问题不大!区区申家,肯定手到擒来!我就等着你入突入益州的好消息吧!哈哈!半年!我们在成都汇合如何?” “善!”太史慈笑着说。 “文和、子义,你们?”刘备和关羽一脸懵逼,感觉跟不上节奏。 “主公,云长,来,我漫漫道来~这样,嗯,这样……”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二十六章 明摆鸿门宴,申家你敢不敢来 远岸收残雨。 雨残稍觉江天暮。 望几点、渔灯隐映蒹葭浦。 停画桡、两两舟人语。 道去程今夜,遥指前村烟树。 “主公!子义,我连夜赶往米仓!”商谈完毕,贾诩主动请战。 “文和,巴中方向就拜托了!”刘备躬身一礼,郑重说道。 “主公,贾诩定不让庞义越雷池一步!有张飞、黄忠、纪灵、王方五位将军,定破庞义!为主公拿下巴郡!”贾诩神情自若,信心满满。 “主公保重,诩去也!”贾诩一拜,告辞连夜奔赴米仓战区。 “有贾诩和翼德,巴中是迟早的事情!主公!且放宽心来!”太史慈见刘备神情不舍,出声道,“云长!我将赵云派给你!待张任攻阳平关,你就率两万大军北上西进,由山地军开路!此番成败全系于汝身!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明白否?” “诺!不过!军师,那我走后,阳平关兵力可足?”关羽问道。 “二弟,放心!我届时将两万新军部署在阳平关,有三万大军驻守,阳平关稳如泰山!按照计划,我会拖住张任!等子义肃清汉中隐患之日,就是我军反攻之日!只要你到达指定位置!截断严颜、张任粮道,其八万大军就是瓮中之鳖!”刘备心情激动的说,一想到军师的谋划,心中就火热之极! “如此,有军师在,云长这就出发!主公,军师,保重!十月初十,我会抵达约定位置!”关羽保证道。 “粮草,我会让崔质全力保障!粮道方面,我这边派朱灵保证!你要做的,就是先探好路,不可急躁!知道否?”太史慈嘱托道。 “诺!云长告辞!”关羽大步而去,留下刘备和太史慈面面相对。 “子义,你前面说还有第三步,是什么?”见四下无人,刘备问道。 “呵呵,主公难道不觉得,我们实施一条鞭法和摊丁入亩之策不太急功近利了吗?在平原时候,我就曾说过,土地就是造反的原罪,也是世家豪强的命根子,我们要动他们的田地,就是要做好与世家豪强决裂的准备,但事实上,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摆脱世家的影子,说的不好听,就算我们杀了一批,还是有另外一批世家成长起来,比如云长、比如翼德、比如子龙,他们要是立功,主公你难道就不赏赐田地吗?”太史慈幽幽地说。 “唉,是啊!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今日之云长助我,可云长后世之子孙却有可能是我刘家的掘墓人啊!”刘备叹气道,对于这种历史顽疾,实在无可奈何,总不可能一直杀世家人吧! “这是人的天性趋势,家国家国,在各大家族眼中,先有家才有国!如果要打破世家垄断地位,就必须破掉世家豪强的文化垄断地位!而这,没有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水磨功夫是达不到的。所以我们能给天下百姓做的,就是利用国家整体的力量,给世家豪强这匹烈马套上缰绳,束以规矩,不让其野蛮发展!这才是正道!要想真正完全击溃世家,就只有等到未来人人如龙的时代!人人自由的时代!人人文化的时代!”太史慈眼中神光弥漫,这一刻,刘备似乎看到了太史慈身上在发光! “人人如龙!人人自由!人人文化!”刘备不由得憧憬起来。 “哈哈,扯远了!”太史慈突然笑道,“勾引刘焉主动出击,除了威胁他之外,就是利诱了!我故意抛出清田清户之策,一方面是为今后实施一条鞭法和摊丁入亩做准备,一方面就是想调出潜藏在汉水下面的大鱼!这不,申家不就上钩了吗?刘焉迫切需要内应,五斗教急于救出张鲁,申家急于摆脱清田策,三方不勾结,反而让我吃惊!事实上,三方果然互相勾连!” “既然子义胸有成竹,那怎么做?”刘备一脸期待。 “呵呵!我已下贴请李、黄、董、申以及汉中各县大族族长南郑一叙,就是不知谁肯来,谁愿来,谁怕来,谁不来呢?”太史慈在桌上用茶水写出“鸿”字。 “哈哈!那我就不担心了,我明日就亲至阳平关!看这张任如何来攻,如何取我汉中河山!”刘备大笑道,有太史慈亲自出手,就不再担忧。 “嗯,云长要启程,阳平关确实需要主公亲自坐镇!我就留守南郑吧!有武安国两万人马,足矣!”太史慈说。 “汉中稳定,就拜托子义了!”刘备拿起清茶,痛快的喝了起来。 “主公!钱粮方面,足够经得起这次大战!六十万石粮,十亿钱,就是我们的底气!但撑起六万野战军和两万地方驻军,如果激烈大战,也就撑半年!所以我们要在入冬前结束大战!同时要保证秋粮!”太史慈最后说完,便起身告辞,“我就去准备了!不出一月,西城、上雍等地必将完全落入我们手中!” “好!我送你,顺便去大营!”刘备也起身,随同太史慈一起出府。 南郑,东街,张卫府邸。 “三叔!侄儿最后一次问,张劫带的五百鬼神卫到底在何处?”张楼又一次认真的问着张卫。自张鲁投降后,刘备将张鲁暂时圈禁在苏园,而对张卫、张奎则没有多加限制,只是日常被张楼监控。 “楼儿,我真的不清楚啊!我和你都是同时回到南郑,连大哥面都没见过,又怎么知道张劫的下落,我反倒听说当时应该是解散了鬼神卫,有一部分应该偷偷返回雒县,保护母亲和四弟了吧……”张卫一脸无奈,自己全军覆没,已经没脸见大哥,又怎么知道大哥的贴身侍卫去了哪呢,“当时兵荒马乱,张劫趁机溜出南郑也是很正常的啊!” “呵呵,那就好!我只是提醒三叔,千万不要乱来,现在二叔、三叔和四叔都无生命之忧,这是我在军师面前作保下来的,如果三叔你乱来的话,我真的保不住张家啊……”张楼满脸为难,小声劝道。 “唉!楼儿,你放心,这一月以来,我也是苦思冥想,当初确实是三叔错了,大哥杀苏固、截断天使,本就是大罪,天子派皇叔征讨也是正常,我当初要是劝大哥不听刘焉命令就好了,不然我五斗教还是正大光明啊,哪里会有现在这样四分五裂啊!呜呜……”张卫想起五斗教昔日盛况再看如今惨状,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唉,好了,三叔!错一步,万丈深渊,言尽于此,要是你这有张劫的消息,一定要跟我说啊!我怕着张劫还想着去救二叔,但是二叔现在很安全,如果他再乱动,恐怕会连累我们张家啊……”张楼叹气道,“三叔,我回去了,府中一应物资我都送来了,这几个月,我们张家还是低调的好,皇叔不是嗜杀之人,只要我们张家好好配合,等过几年自然有崛起之日!” “嗯嗯,楼儿放心,我们绝不会拖你后腿,你现在是我们张家的希望!”张卫见张楼准备要走,连忙保证道。 “三叔,楼儿告辞!”张楼躬身拜别后,一步一步走出张卫府邸,只是心中却越发苦闷和沉重,想起昨日军师告知自己的话,顿时心中发冷,喃喃自语道:“三叔,希望你不要自误啊!你们是斗不过军师的……万一,万一,为了整个家族……” “哼!卖主求荣、背叛宗亲之辈!我没有你这样的侄儿!”张卫一脸笑容的看着张楼慢慢走出会客厅,心中却是满腔怨念和痛恨。 “大帅!张楼走了?”这时候,一个浑厚的声音传递过来。张卫转身,就见到一个仆役打扮的青年走了过来。 “张劫,联络的如何?”张卫坐上主位,森然问道。 “大帅,我已经联系好南郑治头郭达祭酒和吕维祭酒,他们手中还有三千忠信徒,只要您一声令下,就全部归来!再加上我五百鬼神卫,这太史慈必死无疑!”张劫一脸恨色。就是这太史慈导致五斗教四分五裂,大部分归了张楼,小部分隐姓埋名,最后一部分就是郭达、吕维这样不甘失败、想卷土重来的信徒。 “好!申家那边联系的怎么样?”张卫心中大喜,脸色却一脸森然。 “益州赵文传信,申家同意那日举兵攻马岭关,两日之内就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南郑,夺刘备粮草物资以及家眷,然后配合张任将军,击破阳平关,将刘备赶出汉中!”张劫闻言,兴高采烈地说。 “不够!风险不能由我们全担,让赵文发动他们的探子,在那中秋文会晚上,扰乱南郑,烧毁镇江桥,断了太史慈援兵与后路!还要申家派出五百死士,偷偷潜入圣水山!我要让那刘备、太史慈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八月十五,汉桂树下,四眼龙泉,刘备、太史慈你给你自己选的风水宝地不错啊!哈哈!”张卫越想越开心,似乎看到了刘备、太史慈倒在地上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大帅,可是教主他不知道情况啊?而且三护法大帅也不怎么同意这么做啊?”张劫犹豫问道。 “哼!此事由我作主,就算失败也不会连累他!三弟既然不愿,也不会反对阻止我等!等功成之后,再论功过!”张卫眼中寒光一闪,“至于张楼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必须乱棍打死!张劫,速去准备!圣水山八月十五前几天肯定会戒严,你们要带足干粮,潜入进去,只要发现我在圣水庙发出焰火信号,你们就杀进来!我要太史慈和刘备一干心腹全都下地狱去吧!啊哈哈!” “诺!卑职定会安排妥当!”张劫听着张卫的安排,心中大定,三千信徒、五百鬼神卫、益州暗探、申家死士,如此不下五千人!一个小小的圣水庙,怎么能挡住大军! “嗯,去吧,从后门出,老规矩,带走夜香!”张卫嘱托道。 “诺!卑职告辞!”张劫小心地补了下装扮,从张卫府邸后门一瘸一拐的推着夜香走出小巷子,周围的人纷纷散开,不敢靠近。 张劫分外小心,一直低头四处观察环境,一路装作跛子推车,慢慢走出南郑东门,完全没有料到,在其身后两百步外,几双森然的眼睛一直在默默地盯着。 太史慈的请帖,如今谁敢不重视?崔质派人将太史慈亲笔贴一一送到李、黄、董、申家之后,各家族长纷纷关门商讨去还是不去,因为太史慈贴中明确写着:八月十五,圣水山巅,汉桂树下,以文会友,共赏明月。 褒中,李家大院。 “诸位叔伯兄弟,太史军师于中秋之夜在圣水庙举报中秋文会,邀我李家才子参加,不知诸位意下如何?”李福看着堂下几位叔伯和堂兄弟,心中却悲凉万分,自中平五年冬,父亲李权及几位叔伯相继被刘焉杀害后,自己带着残存族人搬迁到汉中后,就心惊胆战的过日子,生怕刘焉派张鲁再次屠杀李家。好在刘皇叔奉天子诏收复汉中,自己才松一口气。 “孙德,既然是太史军师相邀,我李家自当派出才子参加盛会!若是表现出众,入了军师眼中,我李家才会有崛起之日啊!”李福三叔李远,果断同意派人参加文会。 “大哥,三伯言之有理!我李家近年来日渐势微,应当抓住这次机会!不然我们之前完全配合车骑将军府清查田亩人口,就亏了!车骑府肯定是为了今后收税的问题!”李福的六弟李潇大声说道。 “对,对!李东文采出众,应当可以跟家主一起前往!” “还有李簿!” “对了,不要忘了李松!” 堂下众人纷纷推荐自家子侄,机会千载难逢啊! “好,既然诸位叔伯兄弟,都同意参加,那我就带我李家麒麟儿参加盛会,拔得头筹!”李福见大家都兴致高昂,便愉快地决定参加。 几乎同几天,城固黄家河南郑董家也回信表示家主参加文会,还会带青年翘楚一同参会。 八月初二,西城,申家。 “仪儿,你说这太史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刘使君大军即将兵临汉中,他还有闲情逸致搞中秋文会?”申誉收到太史慈请帖后,马上叫来二儿子申仪,至于老大,还被自己关在院中,这混小子,就是不肯认错! “父亲,具体原因不得而知,不过想必是刘使君大军的消息还没传到吧,刘备到汉中不足两月,哪能那么快知道雒县的消息啊,呵呵,我估计只有庞将军和张将军兵临城下才知道消息吧!哈哈!”申仪大笑起来。 “不可掉以轻心啊!你大哥其实说的没错,刘备和太史慈确实不是易与之辈啊!我估摸着啊,应该是太史慈想趁着中秋之日,邀请汉中各大家族,来商讨清查田亩的事情,我听闻南郑、褒中、城固等县已经清查完毕,只有我们申家控制的西城和上雍没有查清啊……”申誉摇头,不同意申仪的意见,“仪儿,你说这会不会是鸿门宴啊?专门针对我们申家的啊?” “嘶,这个?父亲,倒是很有可能啊!我们暗中反对,想必刘备太史慈应该知晓才对,不过,鸿门宴,我倒不认为,我觉得应该是太史慈一方面想笼络汉中各县人才,另一方面是想对我们申家施压,毕竟父亲被刘使君任命为汉中太守的消息是绝密啊!我不信太史慈会专门为我申家准备鸿门宴啊?”申仪犹豫道。 “哈哈!申兄,不必纠结啦!此乃天赐良机啊!” “啊,赵兄,你不是在香楼美酒佳人陪伴吗?怎么出来前厅了啊?”申誉一见是赵文前来,顿时走出迎接。 “哈哈,我收到大喜事,特意前来与申兄分享啊!”赵文毫不客气的坐上主位,申誉一脸赔笑,申仪一脸怒气却引而不发。 “呵呵,赵兄说来听听?”申誉满脸笑容的跪坐下手,恭敬的问道。 “哈哈!这太史慈不知死活,竟然邀请汉中各县大家族在中秋那日前往南郑圣水山,这不是给了我们天大的机会吗?”赵文高声道,“刘瑰将军率三万大军中秋左右就能秘密至西城附近,张任将军也会抵达阳平关,庞义将军也带兵悄然出巴裕关,如此三路大军齐至,汉中唾手可得!可是,如此危急之下,刘备、太史慈竟然还想着举办文会,这说明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益州已经出兵的消息啊!你说着不是大喜事吗?” “咦,赵兄言之有理啊!”申誉想了想确实如此,如果刘备、太史慈得到了刘使君秘密大军的消息,肯定不会再搞文会了啊。 “嘿嘿,还有,申兄,我们不是正愁没有机会往马岭关和南郑那边运兵吗?中秋文会就是绝佳的机会啊!”赵文嘿嘿直笑。 “赵兄,你是说?”申誉会意,但故意衬托着说。 “对,对,我刚收到五斗教张卫消息,其已经安排四千人马,决定在中秋那晚,突袭圣水山,围杀刘备、太史慈等人啊!”赵文吐露出惊人消息,顿时惊得申誉和申仪两人目瞪口呆。 “赵兄,属实吗?你还和五斗教联系?”申誉吃惊道,申仪也是一脸震惊。 “嘿嘿,五斗教,张鲁不过是刘使君一马前卒而已,要不是张鲁亲自送上自己的母亲给使君享用,汉中哪里轮的到他啊!”赵文一脸不屑的样子,“所以主公一声令下,这张卫还不得屁颠屁颠的配合啊!” “哈哈!如此,有五斗教做内应,此事成了!”申誉、申仪大喜。 “当然,所以说千载难逢啊!不过嘛,这张卫要求你们申家也要派出死士一同围杀刘备、太史慈,你看?”赵文眼睛盯着申誉说。 “哈哈!没问题,赵兄一声令下,我申家马首是瞻!”申誉赶紧拍了马屁,“赵兄,你看,要不我以恭贺刘备中秋送礼的名义,组织五百车队,然后让死士混在车队之中,以谋混过关?或者等车队过马岭关,悄悄取了他?” “如果是以这个名义的话,就得要申兄亲自出马才行啊!申仪贤侄恐怕分量不够,反而引起刘备、太史慈的警觉啊?”赵文分析着说。 “哈哈!这有何难!为主公大业,我申誉命不足惜!甘愿带死士到南郑,与五斗教一起围杀刘备、太史慈!”申誉大声道,这确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准备打不足,成功机会确实很大。 “哈哈!好!那我也跟申兄同去!就劳烦申仪侄儿,统帅好你们申家私兵,只要刘瑰将军一到西城,就全军杀入马岭关,突袭南郑!”赵文安排道。 “哈哈!没问题!就依赵兄之策!”申誉高兴的说道,“走,赵兄,我昨日又从荆州招来两位妙龄,机会不容错过哦……” “是吗?好,好,好!知我者申兄也!走……”赵文会意,一脸笑容的走出大厅,申誉一步一步的跟上。 “呸!”申仪看着眼前情形,怒而突出一口浓痰在地上。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二十七章 龙泉文会血溅五步 长忆观月, 满郭人争秋月夜。 来疑沧海尽成空。 四面鼓声中, 圣水龙泉隐匿。 别来几向梦中看。 梦觉尚心寒。 圣水山,云雾缭绕,好像一座神仙山,渐渐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更显一派仙人气象。 圣水观前宽阔的院落里,一栋古色古香的木质阁楼隆起,屋顶是红色的琉璃瓦,四周是青砖白墙,大门上方挂着一个巨大的蟠龙雕刻,形态优美,栩栩如生。 走进大门,布局精致,一张张案席错落有致,阁楼里灯烛相映,分外明亮,穿戴简洁明了的侍女,如同穿梭花间的蝴蝶,分外忙碌,与摆放的各色名花异草相映成趣。 “哈哈!黄家主,多日不见,身子还是硬朗啊!” “哎,今日如此盛景,我这把老骨头自然要来啊!” “呀,竟是李兄,来了,与我多饮几杯!” 汉中各地叫得出名号的人物也陆陆续续进入阁楼正厅,遇见相熟的打个招呼,遇到知己的纷纷交流,有的单手执箸独自小酌,有的手持书册众人皆忘,一派蓬荜生辉、群贤毕至之景象。 “孙德,这是我刚认识的黄家才子黄权,特带过来与你相见!”六弟李潇带着一个青年男子来到李福的面前。 “阆中黄权,见过李兄!”黄权十七、八年纪,书生意气,儒雅非常。 “咦,可是阆中黄家的麒麟儿黄权黄公衡?”李福诧异问道,这阆中现在应该与汉中敌对才是啊,这黄权怎么会至汉中了。 “李兄过誉,我不过徒有虚名,胸无笔墨罢了!李兄大才,短短几年就扭转李家不利局面,权佩服之至!”黄权拱手道。 “哈哈!不说也罢!今日太史军师举办文会,公衡你可要拔得头筹才行!我听闻皇叔求贤若渴!刘焉垂垂老矣,这益州定归皇叔啊!”李福叹道。 “李兄,我听闻刘焉将派大军攻汉中,不知道皇叔该如何应对?刘焉称帝之心,益州各大家族都有所耳闻,你父真乃真英雄!想必,此次李兄是想投皇叔,伺机复仇吧?”黄权想了想问。 “我与刘焉不共戴天,今有皇叔伐之,我定要助一臂之力!”李福听到黄权提到父亲李权,顿时怒火攻心。 “喏,那是董和、董幼宰,也来了!”黄权指了指在一旁独自小酌的董和。 “董家自荆州迁来,势单力孤,如今皇叔势大,董家恐怕也存了投靠之心了吧。”李福猜道。 “呵呵,非常有可能,在刘焉与皇叔之间,稍微有点见识的都会选择皇叔啊!”黄权笑道。 “哈哈,不聊其他,不知道今晚太史军师会出何主题呢?我李家可是派出了好几人,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在军师面前留下印象啊!”李福叹气道,为了能够出众,李家也是煞费苦心良多。 这时,一个清脆的童音响起,“太史先生到!” “见过军师!” “今日目睹太史先生风采,真乃一大幸事!” “军师光彩照人,有军师,我汉中稳矣!” 厅中众人见太史慈带人走进大门,纷纷起身行礼。 太史慈从门口一路回礼,慢慢走到上首主位,徐盛作为侍童陪伴左右。众人见太史慈落座,也纷纷各自做好。 “呵呵,诸位今日能来参加我汉中龙泉文会,善莫大焉!饮胜!”太史慈举杯邀饮。 “军师,请!诸位请!”堂下众人纷纷互相举杯致意,然后等着太史慈继续致辞。 “呵呵,今日我不是主角,是我汉中诸位才子,不知各位家主能否介绍一二呀?”太史慈笑眯眯的对着前面申、黄、李、董、张家等家主。 “见过军师,这是我黄家黄权,字公衡,年十八,颇有文武略。”黄家家主黄岳第一个站起来出声。 “可是,阆中孝廉少有才名的黄公衡?”太史慈问道。 “在下黄权,见过太史先生!”黄权白衣翩翩,起身行礼。 “好,公衡果然仪表堂堂,善!”太史慈笑道。 “军师,此乃我家李福,字孙德,颇有才名,昔日我家家主李权之子。”李家三叔李远见黄权坐下,马上起身。 “哦?竟是我大汉忠良之后,李公不畏强权,仗义执言,痛骂逆贼刘焉,乃真义也!来,孙德,请前坐。”太史慈一听是李福,特意叫其靠前坐下。 “福,谢太史先生!刘焉狼子野心,造銮舆,披龙袍,是为逆贼也,我父不过仗义直言反而被杀害,我李家与之不共戴天,今幸有皇叔横空出世,奉天子诏讨伐焉贼,我李家愿捐赠粮草万石,但凡皇叔所求无所不应,只求皇叔能诛焉贼,告慰我父在天之灵!”李福趁机跪拜在地,主动献上万石粮草充做投名状。 “哈哈!好,有孙德相助,破焉贼指日可待!明日,我亲自向主公为你引见!”太史慈大笑,今日竟有意外之喜,有李家助攻在先,汉中各家族不得不被迫表态。 果不其然,黄家、董家等家族也纷纷表态。 “军师在上,我黄家愿意捐赠万石粮草,族中男儿随军师调遣。”黄岳心中不由得暗骂李福狡猾,竟然第一个公开投献。 “先生,我董家虽说迁来汉中不久,族中粮草不足,但我董家亦可捐粮草五千石,派出族中男儿随皇叔征讨焉贼。犬子董和亦愿跟随皇叔左右,愿军师提携!”董家族长董渊也躬身说道。 有李、黄、董三家带头,各城有名的家族也纷纷跟着表态,大点的家族捐三千,小点的捐一千,一下把氛围拉起了小高潮。 “哈哈,好!有诸君助力,我家主公如虎添翼啊!徐盛,将诸位所说,一一作表,我要请主公向朝廷为诸位请功!”太史慈向长安方向拱手作揖,朗声说道,然后斜看了一眼坐在中间靠前位置的申誉一眼,不动声色。 但李福是何人,太史慈神情表露无疑,顿时高声说道,“听闻西城申家富可敌州,不知誉公有何助我大汉皇叔啊?” 一句话,顿时将全场目光吸引到申誉身上。 “这,哈哈,我申家自然有大礼相送,只是时候未到,请太史先生稍待即可!”申誉心中暗骂李福多事,但好歹也是一家之主,自然是一脸镇定,立身向太史慈说道,同时眼睛也迅速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张卫、张楼。 “好!我自期待!”太史慈深深地看了一眼申誉和张卫等人一眼,笑道:“哈哈!今日龙泉文会喜气洋洋,收获满满,我代我家主公先谢诸位!不过,既然是文会,自然要有主题。” “敢问军师,是何题?”坐在董渊身后的董和听后,第一个询问。 “哈哈!今日中秋佳节,自然要论月,下面就请诸位才子以月为题,然后交由大家评判,胜者将得我亲笔书写《三字经》,并可任皇叔门下随侍!”太史慈不追求华丽主题,直接来个俗气的月字主题。 “啊!竟然是名传天下的《三字经》!” “太史先生亲书,当为一大幸事啊!” “还能成为车骑将军府门下侍臣,可谓是近臣啊!” 众人议论纷纷,心中下定决心要拔得头筹。 “诸君,谁先来?”太史慈问道。 “先生,我来!”只见李福六弟李潇马上站起来,太史慈的出题没有太多新意,正好自己前几日苦思许久得到几句。 “哦,你是?”太史慈轻声问道。 “军师,此乃我六弟,李潇,平素喜爱诗词,对先生的《三字经》心怡许久!”李福介绍道。 “好,李潇,说来与大家听听。”太史慈示意道。 “军师,诸位,李潇献丑,权作抛砖引玉。此诗名为《云月》,乃我前日观月,有云飘荡,有感而发—— 朝看南山云,暮看西山月。 云物时有无,月魄递盈阙。 月明云昭章,云散月奇绝。 屈伸至理中,莫道吾生拙。” “好!” “彩!” “好一个朝看南山云,暮看西山月,道出了一股潇洒自在之意啊!”众人听后,觉得此诗出彩。 “嗯,好诗,来,我敬你一杯!”太史慈听后觉得不错,便与李潇对饮一杯。众人见状,顿时心花怒发,眼馋不已。 “我这也有一诗,名《月》——天高月影浸长江,江阔风微水面凉。天水相连为一色,更无纤霭隔清光。”黄权也站出来吟诗一首,也得到众人夸赞。 “军师,我也有,请诸位品鉴,《月明》——娟娟霜月夜寒侵,宿莽澄湖入望深。自笑山中云卧客,一床林影类栖禽。”李福也来了兴致,当场朗诵一首。 接下来,汉中才子各个诗兴大发,在美酒佳肴映衬下,文会慢慢高潮。 同一时刻,圣水山下,杀机也开始慢慢升起。 “上!”几个益州暗探,开始杀向圣水山下唯一的桥——镇江桥。 “噗噗!” “啊……”把守江桥的一个小队,顿时在赵文手下三百暗探手中屠杀干净。 “大哥,妥了!无一活口!”一个蒙面大汉,抹掉剑上鲜血,轻声向暗探队长说道。 “嗯,好!按计划行事!一队,负责烧桥;阻断援军;二队,前往南郑城中放火;三队随我杀向圣水观!”暗子队长命令道。 “诺!”一行人分作三队,一路向北,一路留在原地,一路向圣水山奔袭而去。 圣水观后山,一个小谷,黑麻麻地躺满了人。 “首领,时间差不多了,可是大帅还没有发出信号啊?”鬼神卫小队长张也,悄悄问起首领张劫。 “再等半个时辰!要是大帅还没有信号,就全部杀上去!”张劫阻止道,“郭帅和吕帅呢?” “首领,他们在前边不远,不过他们的人满腔抱怨,其实我们兄弟也郁闷不已,咱们在这后山躲藏三日,喝冷水吃干粮,这都不是人干的事啊!索性直接杀过去!不好吗?”小队长抱怨说。 “哼!军令如山!告诉兄弟们和两位祭酒,暂且忍耐半个时辰!事成之后,人人升三级,赏百金!”张劫不客气的说,然后眼神继续看向圣水观方向。 圣水观,龙泉文会热闹非凡,突然传来一阵大笑。 “哈哈!我说诸位,你们诗歌都不错,可是咱们这有一大才在此,诸位竟然不请他作诗一首吗?”张卫见时间差不多了,在安排仆人出去放信号后,大步走到大厅中央,直接对着太史慈说。 “哦,不知张大帅,所谓何人啊?”太史慈眯眼,呵呵笑道。 “三叔!你干什么!赶紧退回去!”张楼吓一大跳,连忙呵斥,不知道张卫发什么疯,突然直接向着军师发问。 “滚!小儿,我在与太史慈说话,你滚开!”张卫回头向张楼一句怒吼,瞬间惊住在场所有人,不知道这张卫今天发什么疯。 “啧啧,张大帅,你想听什么诗,或许我真的有哦……”太史慈笑眯眯说道。 “哈哈!人称太史慈料事如神,运筹帷幄,今日一看不过如此嘛!”张卫讽刺道,“当初要不是你耍奸计偷袭,我张家怎么能落入如此下场!” “张卫,不得对军师无礼!军师之才,天下皆知,岂能由你妄议!”李福站起来大声呵斥道,对于张家,李福完全没有好感。 “嘿嘿,当初残喘偷生的李家,竟然有如此底气跟我这么说话,你以投靠刘备就能让你李家存续吗?哈哈!当初刘使君好心放过李家性命,只诛李权几人,现在竟然不知好歹!哼!”张卫大声道。 “张卫!你辱我父亲,给我死来!”李福大怒,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顿时拿出佩剑向张卫杀来。 “孙德!回来!”太史慈见状,连忙大声何止。 “军师!这张卫如此放肆,定然杀之!”李福赶紧停下,向太史慈说道。 “我自有计较,退下!”太史慈坚定的说。 “军师!误会,我三叔这是醉话!我立刻把他拉走!”张楼见太史慈脸上慢慢严肃,顿时心慌起来,只有自己知道,太史慈心有多狠! “滚开!你这卖主求荣、背祖弃宗之人,有何面目对我说话!”张卫一见张楼如此说,顿时大怒。 “叔父,求你!快,退下!”张楼赶紧拉扯张卫。 “呵呵,好!张楼,你让我失望了啊!退下!我今日到要见一见,你为何有如此底气跟我这么说话!”太史慈冷笑道,“张卫,你不是想听我的诗吗?好,我来念给你们听!” “哦,那就请吧,要是再慢一点,可就念不出来了哦……”张卫一脸讥笑。 “哈哈!徐盛,酒来!”太史慈大吼,接过徐盛递过来的酒杯,一口就饮,大声吟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合下,白首太玄经。” 太史慈吟诵一句,就向张卫靠近一步,随着越来越近,太史慈的气势越来越盛,吓得张卫连忙后退,直到退到门墙,退无可退! “你……你!要干什么……”张卫靠着门墙,心中却冰冷万分,毫无安全感,恐惧万分,只觉得口干舌燥,感觉太史慈虽然手无寸铁却似乎能手撕自己,惊慌之下,连忙向着申耽、赵文怒吼:“申誉!赵文!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申誉和后面人身上。 “哈哈!上!”申誉见被张卫逼出,无奈起身道,然后用力扔下手中酒杯。 杀!瞬间,太史慈附近的四个侍女突然拿出短剑朝着太史慈刺去!稍远的八个侍女也包围过去! “军师!” “不好!” “小心!” 李福、黄权、董和大惊。顿时向太史慈提醒道。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只觉白光一闪,围攻太史慈的四个刺客竟然全部倒退而去,胸口碎烂,衣服破烂不堪,好似被一头牛撞过。稍远处的几个侍女刺客也让赵凡一剑一个,倒地抽搐不已。 众人目瞪口呆,一向以文人面目示人的军师,竟然是大高手? “呵呵,摔杯为号么?就这?”太史慈呵呵笑道,用衣服擦了擦手上血液。 “你……咕噜……”张卫和申誉咽了咽口水,指着太史慈说不出话来。 “来吧,说一说,你们还有什么手段?是那个信号焰火么?”太史慈指着大门外射向高空的黄色焰火说。 “啊!哈哈!哈哈!太史慈,今日你哪里跑不了!”张卫突然大笑起来,申誉和赵文闻言也哈哈大笑,笑的众人不明所以。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二十八章 魑魅魍魉一网打尽 清猿啼不住,白水下来新。 八月莫为客,夜长愁杀人。 心为杀人剑,泪是报恩珠。 将军夸宝剑,功在杀人多。 “不好!镇江桥那边着火了!”大厅中有人眼尖,发现圣水山下与南郑城唯一的桥梁正在燃起熊熊大火。 “杀啊!”一阵喊杀声从山后和山下传来,震耳欲聋,好似千军万马。 众人听闻喊杀声,顿时慌作一团。 “军师,山下有贼人杀上来!”有人跑出阁楼,向山下张望。 “不好了,山后也有,铺天盖地,一眼看不清!”有人看到后山火光四起,好似妖魔临世。 “军师!怎么办?” “太史先生?这……” 众人纷纷看向正在安静走回主位的太史慈,焦急的说,叽叽喳喳,呜呜噪噪,全如一群惊弓之鸟。 太史慈沉默不语,身边的赵凡闭目养神,唯有徐盛眼睛直溜溜转,一会看着这个,一会儿看着那个,似乎在记忆各人表情。 “哈哈!太史慈,今日就是你等葬身之所!你给自己选的风水宝地不错,我等会就将你等碎尸万段,撒入龙泉,今后可与龙泉为伴,汉桂为舞,岂不快哉!哈哈!”张卫见喊杀声传来,顿时心中狂喜,神情张扬之极。 “哈哈!太史慈,好端端的南郑城不待,竟然选择这个荒山野岭!是你找死啊!”申誉也大笑走到张卫旁边,“太史慈,你怂恿刘备清查田亩人口,这是在挖我申家根子,这些田地都是我申家五十年日积月累之果,岂能让你们说查就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收税吗?我申家辛苦得的粮食,为何要给你刘备?哈哈!我自己放着不好吗?”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尔等是把我大汉江山当做自家耕地了吧!”太史慈不屑地说,“你申家坐拥西城、上雍两城近百万田地,竟不思报效朝廷,我家主公只不过向了解汉中田亩和人口情况,你们推脱也就罢了,今日竟然勾结五斗教余孽,勾结五斗教也就罢了,你们竟然还愚蠢的勾结刘焉?刘焉命不久矣,你们是什么眼光?” “哈哈,胡言乱语!我家刘公,正值壮年,能日食三斗,能夜御数女!哈哈,就连张卫其美貌母亲也是我家主塌上客,申家本就我益州臣下,何来勾结背叛!”赵文从申誉旁边站起,大笑起来,一句话说的张卫满腔悲愤,怒视赵文,拳头紧卧,要不是理智告诉自己此时不能乱动,但心中已经对赵文下了死刑! “汝是何人?”李福主动站出来,“刘焉六十又三,哈哈!汝之言,贻笑大方!” “哈哈!在下雒县周牧府别驾赵韪之弟,乃刘使君汉中特使!”赵文大步走到大厅中央,环视一周“今日有申家反正,张家复仇,五千大军就在山中,太史慈必死无疑!况且,我家主公派张任率三万大军正在进攻阳平关,庞义将军率五万大军进攻米仓山,刘璝、泠苞两位将军四万大军已至西城!哈哈!刘备今日败亡!” “啊!可是真的……” “这可如何是好?” “军师!这怎么办?” 各个小家族族长和族人大惊失色,没想到刘焉不声不响派出十万大军进攻汉中!而且就要打进汉中!这如何不让人惊慌,特别是之前自己好在赵文面前给刘备捐献粮草,这不就是将自己投靠刘备的样子摆在雒县面前吗,这可如何是好? “哈哈!太史慈,你还有何话说!怎么不敢说话!怕了吧!”张卫大笑道。 “嘿嘿,这太史慈名不副实!我大军临近,其竟然瑟瑟发抖,坐以待毙啊?”申誉也附和道。 太史慈还是沉默不语,只是眼神幽幽看着堂下三人,宛如看一个戏子小丑。 “诸位!今日我赵文在此言明,只要今日临场反正,我益州牧府定不计较!与刘备、太史慈划清界限的,请站到我这边,与刘备同流合污的,就站在原地,等我大军杀来,定将不饶!”赵文看着厅中汉中的地头蛇,逼迫道。 “这……” “怎么办?” 被临场逼迫,众人不知所措,一会看向太史慈,一会儿看向赵文,神情变幻,难以琢磨。 “孙德,我们怎么办?”李远小声问道。 “三叔,不急!军师镇定自若!我们不仅不能过去,还要坚定站在军师这边!”李福摇摇头,“三叔,你等会站出来痛骂赵文。”李福说道。 “这,可以吗?万一,军师没有后手?”李远犹豫道。 “三叔,相信我!连军师身边小童都毫无惧色,这赵文、张卫、申誉就是跳梁小丑!去吧!” “好!我这就准备!”李远咬了咬牙。 黄家、董家也是坐壁上观,等待形势变化。 “杀啊!活捉太史慈,赏百金!升三级!” 观外喊杀声越来越近了,似乎马上就要杀到圣水观。 “哈哈!诸位,你们还在犹豫什么!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赵文、张卫听着喊杀声越来越近,心中越发激动!大事成矣! “军师!形势相逼,我孙家对不住了!”孙家家主见太史慈一直没有反应,终于下定决心,走到赵文面前。 有孙家带头,吴家、潘家、高家等诸多县城家族纷纷出走,顿时厅中一大半家族走向赵文,顿时厅中泾渭分明,两方相互对立。 “哈哈!诸位迷途知返,善莫大焉!我定向刘使君禀告!”赵文大喜,心知大兵压境之下,这民心还在雒县啊。 “好!好!好!”见没人再过去,太史慈忽然大笑起来,走下主位,看了下身后的李、黄、董三大家族以及小部分家族,再看向对面的一大帮家族头头脑脑,顿时开怀不已。 “嘿嘿!太史慈,你还不束手就擒,你要是投降我主,定会重用!何必理会这小小刘备呢?我益州偌大山河够你驰骋!”赵文见太史慈走过来,以为也要投靠刘焉,顿时心中大喜。 “不可,赵兄!必杀太史慈!”张卫立即反对道,对于太史慈自己恨之入骨。 “走开!我赵文说话,有你什么份!”赵文呵斥道,“太史慈想清楚了吗?” “呵呵,见过蠢的,没见过你们这么蠢的!你们没有发现喊打喊杀这么久,也没见你们的人进来吗?”太史慈一脸笑容的看着三人。 “这?”赵文三人面面相觑。是啊,从火光四起到现在都过了小半个时辰了,可是张卫大军和申家死士还没杀过来。 “张卫,申誉,怎么回事?”赵文看着太史慈镇定的神情,心中开始弥漫不好的预感。 “我,我也不知道啊!”张卫看向申誉,“你们人呢?在哪?” “我也不懂,想必快来了吧!”申誉不敢确定的说。 “你们……你们,倒是确定一下啊!”赵文见身边的众多家族看着自己,心中开始慌乱。 “哈哈!徐盛,都记下来了吗?”太史慈大笑问道。 “先生,自孙家起,未漏一人!”徐盛清脆的声音在厅间响起。 “好!太史慈,在此多谢诸位!”太史慈躬身向赵文等人一拜,大声道:“赵凡!收网!” “诺!”赵凡应声,大手一挥,顿时从厅外涌入大批军士,将赵文、张卫、申誉以及诸多家族之人围了起来。 “太史慈,你干什么!我大军就在门外!你敢动我,定斩你不饶!”赵文见兵士凶神恶煞的样子,色厉内荏大声说道。 “哈哈!那就请诸位拭目以待!来,文会继续!郭攸之,丝竹管乐,起!”太史慈回到主位,让郭攸之安排乐师和舞女表演。 顿时,一派莺歌燕舞景象,明黄色的烛光闪烁跳动,华丽衣装的舞者在美妙的音律下翩翩起舞。两侧琵琶、古筝、小鼓等乐器发出美妙音符,悠扬的笛声,一支云片雾鸣箫,舞者的腰肢柔韧,宛如沁人心脾的清流流入心田。随着乐曲愈发高昂,舞女摆动轻盈身姿,恣意地舞动,舞蹈愈发灵动,与美妙音乐一起滋润着灵魂,洗涤着烦恼,将人们一同带入一种恍若梦境的美妙境界中。 但在赵文、张卫、申誉以及诸多家族眼里,平时让人赏心悦目的美女却宛如红粉骷髅,似乎下一刻就要扑向自己,特别是随着外面的喊杀声慢慢变小,逐渐减弱,心中愈发恐惧起来。 “首领!不好!前方有弩箭!”鬼神卫小队长赶紧大声向张劫说道,眼神恐惧,被刚刚的密不透风的弩箭屠杀景象吓破了胆。 在鬼神卫和鬼军路过一段小谷时候,山谷两侧出现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前方被大石堵路,一瞬间万箭齐发,由于身处山地,大部分鬼军没有批甲,不到一刻钟就损失过半。 “快!躲起来!”张劫还未答话,就见山头飘过一团火光,迅速向谷中袭来! “啊,火箭!火箭!!” 中秋八月,汉中气候已经偏冷,气候干燥,谷中也落叶成堆,遇火即燃, 火!火!火!瞬间,浓烟四起,风助火势,整个小谷像浇了火油一般,燃起通天大火! “救命啊!” “火!火!” 一个个鬼卒和鬼神卫在烈火之下无所遁形,无处可逃。 “啊!太史慈,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张劫、郭达、吕维三个首领集中一起,仰天长啸。 “哼!小小鬼卒,竟敢出现!”山头上,黄忠披着战甲,看着下方火场,心中冷笑不止。在五日前被紧急调回南郑后,自己就带着八千弓步手,就埋伏在这条后山至圣水观的必经之路上,五日来,少吃少喝,不敢走动,看着这些鬼卒潜伏在后山谷中。 “去,向军师禀报!五斗教余孽被绞杀干净!”黄忠下令道,“等火势灭,在下去收拾战场!” 同一时间,圣水观前方,赵文手下暗探队长带着两百人迅速杀向前方。 “啊!陷阱!”走在前方的几十个暗卒一不小心掉入深坑,被下面尖尖的竹尖刺穿身体,血流满地。 “放!”朱灵一声令下,带着太史五百亲卫,直接弓箭齐发、 “不好!快!趴下!躲开!”暗子队长大吼,瞳孔放大,心惊不已。 猝不及防,两百人在三轮箭后,能站立的没有几个。 “上!一个不留!”朱灵下命令道。 你一刀我一剑,两方人马刚接触,形势就一边倒,暗子虽精锐,但在太史卫队攻击之下,完全不是对手,不到半个时辰,暗子队伍全军覆没。 同一时间,进入南郑放火的另一个小队,在放出第一把火后,就被简雍带人一一拿下,守在镇江桥边的几十个暗子,也被朱灵派人轻而易举击溃,逃不掉的纷纷跳河求生。 圣水观,蟠龙阁。 “报!军师!后山五斗教余孽被尽数诛灭,无一活口!” “报!圣水山下益州探子和申家死士均被诛杀!” “报!南郑城中骚乱已被平息,所有暗子均被擒拿!” 太史慈一听汇报,心中大定,站起来,“来人,将堂下众人拉下去严加看管!明日再议!” “军师啊!我一念之差啊……” “军师,给我们一个机会吧……” 先前投靠的家族之人纷纷跪地求饶,但被守卫一一拉走。 赵文、张卫、申誉三日满脸死灰,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漫天云霞一朝散去,“啊哈哈!假象!假象啊!” 太史慈看着众人被拉出阁楼,随即大声说道,“哈哈!奏乐!奏乐!”然后双手摇摆,身体扭动。 “哈哈!来!来!共舞!”李福、黄权、董和等人相视一眼,心中领会,也跟着太史慈舞动起来。 “哈哈!老哥,来,满饮此杯!” “兄弟,我敬你! “来,好兄弟,这个地方怎么解释,教教我啊……” 黄岳、李远、董渊等家族中人,心中庆幸不已,幸好没有站错队,心情愉悦之极。 同一时间,武安国也率军反偷袭正在偷袭马岭关的申家私军,申仪大意之下,两万私军纷纷溃散,申仪也被乱军所杀。当晚,武安国率三千骑兵突袭西城,由于申家毫无准备,一点抵抗全无。第二日,武安国带着两万大军赶赴文笔山,迎战刘璝四大军。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二十九章 紫阳!大战前夜! 蜀使昔年离别。 攀弱柳, 折寒梅, 上高台。 千里阳关春雪, 雁绝人不来。 汉笛一声愁绝, 月徘徊。 第三日,汉中军师府。 “军师,主公来信!”徐盛接过侍卫递上的信盒。 “噢,给我。”太史慈闻言,放心手中碟文,心中却苦恼万分,这种政务细活还是的找个人来干才行啊,事无巨细容易折寿啊!然后接过信盒,解掉腊封,拆出看了一会,慢慢沉思一会。 “先生,主公怎么说?”徐盛好奇道。 “小屁孩,多管闲事,作业完成了吗?”太史慈没好气的说,“去,叫张楼跪在门外,我什么时候叫他,他才能起来。然后将郑遂、崔质叫来,最后再派人请李福、黄权、董和、李潇四人见我!” “诺!先生,嘻嘻,我这就去。”徐盛一蹦一跳的走出书房,显然在太史慈身边待的不耐烦了,“唉,十四岁年纪真好啊!” 不多时,崔质和郑遂两人来到军师府,见礼后,恭敬地坐在下首,听太史慈安排。两人对太史慈的胸中韬略佩服不已,一计而至申家崩,汉中各大小家族俯首称臣,不敢有丝毫异动。 “崔质,主公有令!”太史慈放下竹简,轻声说,但在崔质耳中却宛如惊雷。 “在,请军师明示!”崔质恭敬说。 “申家残喘,交由你发落,是生是死在你一念之间。”太史慈停顿下,道:“不过,申家全部财产充公、田地拿出一半分给西城、上雍无地乡民,另一半交由中卫将军武安国屯田,至于申誉、申耽全部处死,嫡系全部格杀,旁系分发一定粮食田地,与普通百姓一致即可!” “诺!”崔质颤抖道,太史慈一令之下,,堂堂称霸西城、上雍二地五十载的大家族申家就这样四分五裂,嫡系全亡,旁支反而得利,由于申家谋反,旁人不仅不会帮衬,反倒会对其善待旁支的行为称赞为仁义,如此之策略,如此之手段,令人心中发寒。 “还有那晚临场投靠刘焉之人,全部充入军屯,事后交由中卫将军处置。然后其家族必须配合车骑府清查田地,登记人口,胆敢违令者,杀无赦!”太史慈寒声道。 “诺!诺!”崔质连忙应道。 “郑遂,我明日将赴文笔山,与中卫将军汇合,这汉中政务暂且交由你处置,你与崔质互相配合,将汉中各县整理完毕,一切大小事飞书报阳平关交由主公决断,你们二人所有政令,郭攸之全权监督,但其只有监督上报之权,并不能干涉你们二人具体施政,明白否?”太史慈看着两人良久,然后慢慢道。 “我等知晓,定将全力辅助主公,将汉中各县理顺。”郑遂、崔质二人躬身道。 “嗯,好!你们且去!”太史慈点头。郑遂,确实有治理一郡之能,再加上崔质掌户司,郭攸之监督,关键是刘备就在汉中,所以问题不大。 “先生,李福、黄权等人门外等候。”徐盛走进来说道。 “哦,请四位进来。”太史慈没想到来这么快,看来这几人都预料到什么了。 “见过军师!”李福、黄权四人走进书房,见礼道。 “呵呵,四位乃我汉中英才,不必多礼!”太史慈虚扶道。 “不知军师今日召我等前来,不胜惶恐,还请言明。”四人中李福年纪最大,故李福先言。 “四位有才,我家主公欣闻,欲征辟,不知四位意下如何?”太史慈笑问。 李福四人眼中闪过惊喜,顿时拜倒在地,高声回道:“愿为皇叔驱使!” “善!诸位请起!”太史慈走上前来,一一将四人扶起,道“主公如今在阳平关备战,抽不出声,故而命我询问四位,哈哈,有四位加入我车骑将军府,真的是如虎添翼啊!” “军师过奖,军师才是我军定海神针,中流砥柱!”李福笑道。 “好了,时间紧迫,我这就直接宣读主公任命了!咳咳!” 太史慈咳嗽一声,李福、黄权四人顿时躬身。 “命,李福为西城县令,令到之日上任;董和为上雍县令,令到之日上任!黄权为主簿,辅大军师;李潇为礼司书佐,辅孙乾!” “诺!谢主公!谢军师!”四人拜道。 “好,请起,今后就是同僚,时间紧急,刘焉大军即将进攻汉中,孙德、幼宰你们两人明日就启程东去,接手西城、上雍政务,并全力配合户司清查田地人口,我会调派1000军士与你们,若遇反抗,事急之下可先斩后奏!”太史慈交代道。 “尊军师令!”四人再次躬身拜道。 “好,事急从简,等汉中形势稳定,主公定当邀汝等共饮!”太史慈说。 “军师,我今日就去西城、上雍,我听闻申家虽灭,但还有许多附庸以及诸多产业,半年内,我会给主公一个新的西城!”李福承诺道。 “军师,和亦如此!”董和说道。 “呵呵,好,那就让我拭目以待吧!”太史慈笑眯眯地说,“公衡,你且回去收拾行装,后日与我南下西城,与武安国汇合!徐盛,你叫人带李潇前去找孙乾,由其安排任务!” “诺!吾等告退!”李福四人抑制住心中激动,互视一眼后,同时说道。 太史慈目送四人走出后,立即吩咐朱灵前来。 “先生,你找我啊?”朱灵走进来,见太史慈坐在案前奋笔直书。 “文博啊,你跟随我近三年了吧!”太史慈问道。 “是的,先生,自我十五岁那年我父身死,是你救下我和母亲以及弟弟后,就一直跟随先生,至今已三年四个月。”朱灵回想道。 “嗯,你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也该出山了!”太史慈道,“如今,主公虽任你为武卫将军,但考虑我的因素,没有安排你具体实职,所以这次我安排你为我大军总粮官,领兵五千,民夫三万,俘虏两万,并让崔质为你提供钱粮,负责我四路大军粮道粮草!你可有信心?” “哈!先生,你终于肯让我领兵了啊!”朱灵兴奋道,虽然自己这些年和先生学过很多,但实际运用的少,所以先生才不让自己单独领军。 “你年满十八,该出山了!”太史慈起来拍了拍朱灵肩膀,“没想到几年前的少年如今也是英俊青年了啊!不过,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也要警告你,不得骄傲自满,仗势欺人!明白否?” “嘿嘿!先生放心!”朱灵满口答应,“不过军师,是哪四路大军啊,现在我们不只有阳平关、米仓山和武安大哥那里吗?何来第四路大军啊?” “呵呵,你靠耳过来!”太史慈悄声道,“这样,你派两千大军、一万民夫,负责云长粮道!其余三路这两月都是以守为主,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将云长的粮道守好了,并在有机会的时候,注意将云长开辟的路进行修复拓展,明白否?” “先生,莫非关大哥的路线就是当年你在平原时候制定的那个?”朱灵两眼冒光,心中有所猜测。 “呵呵,差不多,不过时局变化,路线也相应调整!你要注意的事,尽量为云长搜集箭矢!”太史慈不回应,“你去吧,找崔质,把粮草押走!” “嘿嘿,先生,我就走了!”朱灵笑嘻嘻地说。 “嗯,去吧。雏鸟终会有飞出的那一天!我期待你的消息!”太史慈说。 过一会儿,赵凡带着张楼来到太史慈面前。 “大哥,张楼再外面跪了两天两夜,我按你要求带进来了。”赵凡说。 “军师!张楼在此向您负荆请罪!只求让我戴罪立功!”张楼见太史慈严肃的看着自己,顿时拜倒在地。 “张楼啊!我给过你三次机会,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啊!”太史慈见张楼面色苍白,说道:“第一次,你饶张卫,我答应了!第二次,你为张鲁求情,我答应了!第三次,你保证张鲁、张卫、张奎绝不会作乱,我也答应了!我可谓是十分信任你啊!” “军师!此乃张鲁、张卫人头!请过目!”张楼咬咬牙,从绑在自己腰间的三个盒子取出三个石灰腌制的人头,只见张鲁死前满脸无奈之色,张卫首级却是满脸狰狞、死不瞑目。“军师,只求你绕过我四叔张奎,其从小带大我!早就投降军师,这次张卫兴风作浪,还是我四叔透露给我消息的!”张楼用力磕头,出血都不知道。 “嗯……”太史慈沉吟一会儿,说“张奎死罪可饶,活罪难免!就发配至屯田吧!” “张楼谢军师不杀之恩!张楼愿为军师肝肝脑涂地!”张楼大喜,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嗯,你三月之内肃清所有五斗教余孽,人数不够,就拿你人头来凑!”太史慈寒声道。 “诺!张楼定按照军师给的册子,全面改造五斗教!”张楼大声道。 “嗯,去吧!我等你消息!”太史慈挥挥羽扇说。 第三日,太史慈带着赵凡、张绣、王栋、王野几个军中将领赶赴西城,然后逆汉水而上,历经三日,终于到达武安国大营。 “哈哈!妹夫,你终于来啦!”武安国带着王敏以及几个校尉一起来到营门外迎接。 “兄长!不必多言,我问你,现在情况如何?刘璝大军已至何处?”太史慈没有理会武安国的寒暄,都是自己人,完全没必要,所以直接上来就问。 “来,妹夫!我们去文笔峰一看便知!”武安国知道太史慈性子,直接带着太史慈、张绣、王栋等人前往文笔峰。 一个时辰后,众人渡过汉水,登上文笔峰。 这时,已接近酉时,悬挂西头的太阳在云雾和晚霞的映衬下,山间落日余晖竟然呈出紫色,山峰的轮廓被染成一片紫红色,给人一种既壮观又神秘的感觉。林间鸟叫和虫鸣的声音交织,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微响动。汉水与任水交汇处,波浪滚滚,荡起阵阵紫波,宛如串串紫色珍珠。 站立山头的太史慈望着眼前的美景,不由得感叹:“紫阳山下紫阳翁,今住巴山第几峰。登高望远罢行脚,不禁强占一江风。” “哈哈!兄长!此地甚妙!巴山北麓,汉水之滨,南临宣汉,北依秦岭。环眼望去,万山综错,河溪密布,东南大巴山、西南米仓山、北部凤凰山区,汉水自西北至东南横贯,任水由西南向西北入汉水,可谓是三山两水的宝地啊!又加上道路崎岖,宣汉来此只有小路,要是我在此建城扎营,刘璝就是天大本事也难以冲破我的防御啊!”太史慈没想到在西城的南边,汉水、任水交接处竟然有如此美景和如此险路,真可谓是美丽中隐藏着危险陷阱啊! “嘿嘿,妹夫,我那日得知探报,刘璝率军先沿后江进军,再沿任水进军,就快速在汉水北岸扎营,准备堵死刘璝去路!”武安国解释道,“探子探报,刘璝三万大军由于道路崎岖,行军速度过慢,现在尚在石宝山,距此处大约五十里!” “兄长,今夜连夜在文笔峰下大路扎营,驻军一万截断刘璝渡河去路,再在任水与汉水交汇的北边再扎营,驻军八千,你现在的大营驻军五千,如此三个大寨互为犄角,再筹措五百搜舟船以作交通,如此,刘璝大军寸步难行!”太史慈下令道。 “咦,我怎么没想到呢?嘿嘿,还是妹夫有才!”武安国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说。 “呵呵,兄长,要不是今日登了这文笔峰,观察了整个地形,不然我也只是在汉水北侧扎营。”太史慈说道:“兄长,今日竟然能遇到紫色的太阳,不如就将此地改为紫阳镇吧,作为我汉中进入汉宣的前进基地吧!” “紫阳,紫阳,不错!不错!”武安国琢磨着,再看下周边的落日余晖在山中雾气的烘托下呈现诡异的紫色,顿时觉得太史慈取名甚好!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三十章 申耽入敌营自当两万军 寒食今年, 紫阳山下汉江左。 竹篱烟锁。 愁无那。 短歌谁和。 风动梨花朵。 当夜,太史慈召集武安国、张绣、王栋、王野商议军情。 “军师!如今刘璝中军一万五千大军距此五十里!泠苞两万大军距我处三十里,五千后军押送粮草辎重在中军后面三十里左右。我军该当如何?”武安国自知守卫指挥还行,但要主动用计击破敌方还是得靠太史慈。 “是啊!军师!首战用我!用我必胜!”张绣扬起头,主动请战,在和朱灵厮混了两月之久之后,自然懂得朱灵这句挂在嘴边的话,听起来就让人热血沸腾。 “军师,王栋请战!” “军师,王野请战!” 王栋、王野二人也不肯示弱,均想拿到第一战的指挥权。 “呵呵,我自有安排。”太史慈笑道,“兄长,申耽如今何在?” “我说贤弟,你为何要我故意放掉申耽啊?他可是对你我恨之入骨啊!现在我也不知道其在何处!”武安国道,想起那日申耽接到太史慈的亲笔书信后,就兴奋磕头的样子就疑惑不已。 “呵呵,不知晓就行!”太史慈微微一笑,“王野,给你一个机会咋样?” “嘿嘿,谢军师!请吩咐!”王野嘿嘿直笑。 “这样,你明日带只骑兵小队,前往石宝山刘璝大营外十里,那自有人与你接触,你只管配合即可!不许多问!”太史慈道。 “诺!”王野领命道。 “王栋!”太史慈叫道。 “军师,请吩咐!”王栋心中大喜。 “自石宝山沿任水至紫阳,共有三处木桥,两段栈桥,你率五千兵马,想方设法与刘璝先锋大军进行偶遇战,只许败、不许胜。然后在撤退时候,装作丢盔弃甲的样子。记住,第一座木桥全部烧毁,丢下大部分粮草、盔甲刀剑;第一段栈桥只烧毁大半,丢下一部分粮草盔甲衣袍;第二座木桥只烧一半,第二段栈桥只烧三分之一,第三座木桥保持完好无恙,明白否?”太史慈详细的说道。 “啊,这!……军师,好吧!”王栋傻眼,本以为军师会让自己当先锋,哪知道第一仗就要败啊。 “呵呵,现在军中只有你最合适,兄长自然要镇守大营,张绣武艺高强、年轻气盛恐怕不会佯败,王野你最了解,太莽,临阵杀敌尚可!唯有你王栋,有急智,临阵发挥本领不错!”太史慈解释道。 “原来如此!军师,栋定当诱敌深入!”王栋以为军师这是要自己佯败,诱敌深入,然后大军埋伏呐。 “兄长!南寨可安排妥当?”太史慈问道。自下午登山望远之后,太史慈决定设三寨,南寨设在文笔山下,任水南岸,直接挡住大道,有两个大营,截断刘璝大军南下之路。西寨设在任水与汉水交汇形成的半岛之上,堵住任水北岸,截断刘璝大军北进之路。北寨设在汉水北侧,作为两寨的支撑,如此三个大营互相策应,隔水相望,再有舟楫互通,所以刘璝不管选择攻南寨还是西寨,都难以攻克。 “贤弟,按照你的要求,我在任水南岸,设了两个大营,分为上寨和下寨,都是一万人的规模,在上寨准备了粮草、干草等物资。”武安国说道。 “善!”太史慈满意道,“王栋,你一路勾引刘璝先锋大军至上寨,然后弃寨而去,让其占了上寨。” “啊,军师!怎么能让敌军抢了我们寨子,这不是让他们站稳脚跟吗?我部是不是可以打一个埋伏,绝对会胜啊!”张绣提议道。 “呵呵,张绣你说的只是小胜,我要的是大胜!要打的刘璝心寒,不敢妄进!”太史慈笑道,也不多做解释。“王栋、王野,你们去准备吧!” “诺!”王栋、王野两人领命而去。 “军师!我呢?我呢?难道让我守大营啊?”张绣见二王都有任务,而自己则无所事事,顿时嚷嚷道。 “张绣啊,你这两日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去吧!”太史慈催着张绣回去休息。 “贤弟,我似乎明白你的谋划了!”武安国见张绣离去的样子,若有所思。 “呵呵,兄长,我也没准备瞒你!我军的重点不是刘璝、也不是庞义,而是阳平关,是云长!只要云长成事,庞义、刘璝之流自然土崩瓦解。所以我和贾诩才各分两路,先打残庞义、刘璝,让其不敢再次进攻汉中!” “哦,我大致明白了!不过云长到底要干啥?”武安国好奇道。 “兄长日后便知!”太史慈笑而不语。 汉宣县,任水上游,石宝山,刘璝大营, 因武安国封锁消息,刘璝尚不知申家覆灭,正意气风发准备率大军挺近汉中。 “呵呵,没曾想,我刘璝倒是第一个攻进汉中,哈哈!”刘璝看着大营中三万大军气势恢宏,心中豪情万丈,有申家作为内应,西城应该唾手可得。 “刘营,可探知西城兵马?”刘璝问主簿刘营。 “将军,我军探马前出30里,未曾发现刘备大军,只不过……”刘营吞吞吐吐道。 “只不过什么?别罗里吧嗦!讲!”刘璝皱眉道,对于自己这个平日颇有谋略的族弟,还是很看重的,只不过就是看每次讲话只将一半分外不爽。 “将军,赵文已经三日未曾与我军联络,有点反常啊!照理说,最多三日就该与我们联络了啊!” “嗯,确实有点,不过问题不大,只要我军抵达西城,汉中必乱!这样就能扰乱汉中,不与刘备休憩之机。” 这时帐外传来令兵声音。“报!将军!先锋泠苞将军急报!” “噢,谁来传信?”刘璝问道。“进来说话!” “禀刘将军!今日上午,我先锋大营外,有一自称西城申耽之人,被刘备军追杀,此人狼狈之极,身上大小伤处几十,其带来重要消息,刘备已经知晓我军前来进攻,不仅派人围剿申家私军,还派武安国率一万大军前来抵挡我军!另一万大军往上雍方向追杀申家私军而去。”令兵一口气汇报完。 “什么!刘备发现我军了?还派人来抵挡?”刘璝站起来,一脸吃惊,“这么说,我军内应没有了?这……” “将军,莫急!形势或许没那么槽糕!泠苞将军不是说申家还有一万多私军在与刘备对抗啊!”刘营劝道,“当务之急是确认那人身份!我倒是听闻是申家嫡长子就是叫申耽!” “事情是否属实?泠苞有没有核实那人身份?”刘璝大声道。 “刘将军,我家将军已经核实,那人就是申耽,有雒县赵文亲笔信为证,我家将军素来与赵文交好,其字迹完全认得!”传信令兵解释道。 “哦,那我等就要从长计议了!”刘璝低声说道。 “将军,既如此,我军应当小心为上!待事情明晰之后再说!”刘营建议道。 “嗯,在理!”刘璝点头道,然后说:“你回去传我军令,先锋注意行军!保持警戒!” “诺!”令兵得令后马上走出大帐。 “刘营,你说泠苞会听我命令吗?”刘璝沉声道,对于泠苞心中十分不放心,不只因为其多次顶撞自己,更是因为自己是刘焉亲派大将,而泠苞与赵韪走的近,这次来东路大军就是为了分功。自己名为统帅三万大军,但实际上自己只能控制自己所部一万三千大军,先锋泠苞率一万两千大军,完全不怎么听自己,而后军五千实际上是庞羲的人。简单说,东路军三万大军,实际上有三个主将! 刘焉东路大军,先锋大营,泠苞主帐。 “呜呜……申耽拜谢将军救命之恩!”衣裳破烂、一身狼狈的申耽,看到泠苞就一拜在地,递上赵文的亲笔信,然后痛哭不已。 “唉,申公子,请起!我也是适逢其会,刚好遇见罢了。”泠苞上前扶起申耽,“这确实是赵兄亲笔,信中所述,刘备军师太史慈已经发现申家动作,申家为自保,一部分撤退上雍,一部分前来找我求救来着。” “将军!刚追杀我的就是原董卓麾下王方之侄子,其受太史慈命令,来抓我回西城的。”申耽收起哭泣,低声说道。 “嗯,我已经知晓!申公子能一路难逃,本来着实不耐啊!”泠苞试探道。 “唉,一眼难尽啊!”申耽解释说,“要不是我手下三百亲卫护卫,我哪里还能见到将军啊!为了帮我突围,我手下三百亲卫全部战死,就在我绝望之时,将军出现,打退刘备骑兵,才能救下我啊!” “嗯,我自是信你!你有赵文兄弟亲笔信推荐证明,自然是无碍的!”泠苞说道:“不知申公子可知刘备军动向?” “我亦不知,只知道在汉水、任水交汇处有刘备军驻扎,追杀我的骑兵好像是他们先锋吧!详情我也不清楚啊!”申耽说道。 “嗯!那行,申公子你暂且在我营中修整!”泠苞说道。 “将军!我可是要和刘璝求援的啊!”申耽知晓刘璝、泠苞不和,故意说道。 “哼!申公子遇到我,就是援兵了!”泠苞面色一冷,“你还是在这休息,我后面还需要你帮衬一二!来人啊!带申公子去沐浴更衣,休息。” “这……好吧……”申耽见来者壮猛,无奈答应道。 第二日,泠苞率军沿任水向西城进发。任水边上的大路上,士卒分三队前进,一万两千人,就这样绵延五六公里。 大军行进至山坪时候,与刘备大军竟然,猛然相遇,两军犹如干柴烈火,顿时厮杀起来。 “哼,最多五千人罢了!杀!”泠苞刚开始吓一大跳,带看清对面士卒不多时,顿时心中大喜,命令全军突击,进行绞杀! “杀!” “杀!” 双方顿时在山坪这个小小的平地上厮杀起来! 一方立功心切,一方有意推延,形势一下就有利于泠苞大军。 “撤!”王栋见差不多了,顿时按照安排,开始撤退,一路丢盔弃甲。 “将军!刘备军崩溃了!追啊!”申耽在一旁,大喊道。 “哈哈!我眼不瞎!传令下去,沿途追杀!以首级论功!一首级赏一银!”泠苞大笑。 士卒听闻赏赐,气势更加高昂。 大军追击不到五里,就见前方传来浓烟滚滚。 “前方何事?”泠苞抓住一个令兵问道。 “啊,将军,前军急报说刘备军烧毁木桥,如今我军过江不得,全部挤成一团,请您过去看看!”令兵道。 “走!申公子也前去!”泠苞一听竟然烧桥了,顿时策马前去。 等泠苞赶到山坪木桥时,发现整个木桥几乎烧完了,面对急流的江水,自己的士卒也不敢下水过江。“哼!暂且饶你们狗命!” “将军,我看刚才观贼军也就三千多人,想必这些是刘备军用来阻断和骚扰我军前路的,没想到遇到我军,猝不及防之下才大败的!哈哈!说明,对面的武安国也不过如此啊!”申耽大声说道。 “咦,也对!哈哈!”泠苞大笑,然后叫上亲卫说:“泠三,你速向刘璝说一下,我先锋大军击破刘备先锋大军,杀敌三千,其余溃退而逃!我军将继续追击!” “来人啊!马上伐木搭建浮桥,骑兵先行!追杀刘备军!”泠苞马上安排人搭桥。 在一万大军的集体劳作之下,不到两个时辰,两座崭新的浮桥就搭建完毕。然后泠苞又开始迅速追击。 但行军五里后,又发现栈桥被烧了大半,泠苞心里这个气啊。 “将军,我观栈桥只烧了大半,我猜应该是刘备军心中惶恐来不及烧了!恭喜将军一举击溃武安国军心啊!抵达汉中,或许就在这几天啊!”申耽见泠苞暴怒,赶紧走上前进行劝导。 “哈哈!是这个理!”泠苞大笑道。“来人啊!” “在,将军!”亲卫队队长泠一站出来回道。 “泠一,你速度派人顺水而下,看前方是否有桥烧毁?”泠苞冷笑道,“要是烧了,说明武安国应该早有准备,以烧桥毁路来拖延时间……” “要是没烧,就说明武安国完全没有准备或者准备不足啊!之前的兵马就例子啊,惊慌失措之下,哪还有心思烧桥啊!哈哈!恭喜将军!贺喜将军!”申耽接过话来,拍起马屁来。 “哈哈!武安国不过如此!太史慈不过如此!刘备也不过如此!等我大军踏进汉中,就是刘备之流死无葬身之时啊!哈哈!”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三十一章 无耻!武安国 狂风吹古月,窃弄章华台。 北落明星动光彩,南征猛将如云雷。 我见楼船壮心目,颇似龙骧下三蜀。 将军自起舞长剑,壮士呼声动九垓。 “报!将军,前方大桥完好无损,两段栈桥,一段无损,一段烧毁一小半。”一个时辰后,派出的斥候来报。 “唔,这么说来,武安国并没有做好迎战的准备,匆匆派兵来烧毁桥梁栈桥,以延缓我军进军!”申耽听到斥候汇报的情况,顿时心中有数,“将军!耽以为我军当火速进军,打武安国一个措手不及!我听闻武安国正在任水、汉水交接处安营扎寨,要是等其做好守御,恐怕不利于我军啊!” “嗯,义举言之有理!”泠苞闻后觉得甚是有理,“前方只有一处栈道被毁,大军一个时辰自然能修复完整!”然后,对亲卫传令兵说:“传令下去,大军原地待命,前部立即派人修复栈桥!哈哈,义举,今夜我要在汉水扎营!听闻汉水鱼获鲜美,或许我们可以尝一尝!” “将军,今夜是不是过于仓促,我军既要修复栈道,又要行军,我建议还是暂缓行军,我军至武安国大营不足二十里,只要今日扫清道路,那明日可朝发午至!不差这半天!”申耽建议道。 “咦,义举考虑周详,要是急速行军,中途遭遇埋伏倒是不妙!”泠苞顿时对申耽刮目相看,没成想,这申家公子虑事如此缜密,心中冒出一个让其担任主簿帮自己出谋划策的想法。 “义举,如今你们申家正在东迁,你也回不去,不若担任我军主簿,助我如何?待击败武安国,你自可返回申家?”泠苞尝试着问,心中有点小期待。 “这……将军,实不相瞒,若非与我申家分隔,我焉能在此,不过有句话说得好,相逢即缘,耽愿留军中,不过希望将军在拿下西城后,允诺我归家即可!”申耽皱眉想了一会说道。 “哈哈!好!那是自然!有义举相助,武安国自然难挡我兵锋!”泠苞大喜,自己身边终于有一个能出谋划策之人。当即任命申耽为大军主簿,掌文书,协助泠苞处理军中事物。 当天,申耽就主动接手主簿,将各项行军、扎营等事安排妥当。泠苞见后,更觉得自己决定是对的,无意中给自己选了一个左膀右臂,心中暗想“不成,这申耽有点本事,得想办法将其刘留在军中啊!” 汉水江畔,太史慈南营下寨,太史慈亲自镇守,武安国本来被安排在北寨,但这家伙借口要护卫军师,太史慈无奈,只好让王敏在北寨,好在北寨安全无虞,权作辎重营地罢了。 “军师!幸不辱命!”王栋一声狼狈,幸好自己提前安排亲卫做了引导,不然佯败就变成真败了。 “好!泠苞现在何处?”太史慈眼神犀利。 “在三胜寨,距紫阳二十里!一边安营扎寨,一边派人修复栈道,可能明日才行军!”王栋想都不想直接道。 “三胜寨?呵呵,看来这泠苞还是有点脑子啊!这才申时三刻啊,我本以为他会今日修复栈道,急行军道紫阳呢?”武安国大咧咧说道。 “呵呵,兄长,泠苞是刚猛,不是傻!我军近在咫尺,要是肆意行军,这才是傻子!”太史慈笑道。“王栋!你再出去一趟!” “请军师吩咐!”王栋拱手道。 “速度再次整军,但要保持丢盔弃甲的样子,分三次去骚扰泠苞大军修复栈桥,干扰其进度。第一次万箭齐发,至少给我射出五千支箭矢;第二次三千箭矢,第三次五百箭矢!” “诺!末将这就去!”王栋领命,带上五百步兵和五百弓手,迅速赶往三胜寨前面的栈桥。 三胜寨附近,任水不宽,但胜在水急,胜在路窄,胜在山险。不到一个时辰,王栋就带着一千人来到栈桥尽头,只见前方不远处,泠苞军中士卒,一个个身上套着绳子,小心翼翼的扛着木头,在任水边上加紧修复栈桥。 “兄弟们!快,跟我爬上山头!”王栋眼神一转,留下五百步卒在原地,不断呐喊,吸引敌军注意力,自己带着五百弓手迅速爬上任水边上的山头,暗自估算下距离,正好! “不好!校尉,前方有人!好像要杀过来!”泠苞前军负责警戒的士卒看到栈桥对面冒出一队人马,连忙向校尉报告。 “哦?没事!这么远,栈道又毁,他们过不来!”前军校尉张环望眼看去,断裂栈桥的对面,一支几百人的队伍在那高声大叫,几十个弓箭手正在张弓射箭,不过射出的箭矢只到一半就全部坠落水中。“哈哈!蠢材!”前军校尉见对面弓箭手射程如此之短,顿时心中大乐。心中估算下射程,还成,距士卒修复位置起码还有五十步!“不必理会!他们过不来!继续修复!” “嘿嘿!王兵干的不错!”王栋见泠苞军竟然无动于衷,心中大乐。“兄弟们!准备!对准下面!放箭!” 咻咻!咻咻! “啊!敌袭~!” “啊!救命!” 一支支利箭射中完全没有防护的士卒身上,这一刻软弱的肉体怎能抵挡奔腾急速的箭矢,或许一瞬,等前军校尉发现急速射来的箭矢的时候,前面正在修复栈桥的三百兵士全部倒在血泊里,在水中的几十个士卒更是浑身插满箭矢,随着滔滔任水,向下游飘走。 “啊!撤!快撤回来!”前军校尉要疯了,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损失几百号人!然后怒目而视前方的山上,只见人影措措,心知自己上当,对面栈桥的人只是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快!向将军禀报!说有敌军阻碍修栈桥!”前军校尉抓过一个传令兵大吼道,“左曲,随我上山!” “报!将军!武安国派兵阻拦我军修复栈桥,前军张校尉说敌军万箭齐发,已经损失三百多人,现在张校尉正在带人爬山,准备绕过去击杀敌军!” 正在与申耽长谈军议的泠苞听到前军传来的消息,先是一愣,接着顿时大怒!“混账!来人!带我前去!我要亲自督战!” “将军息怒,我等过去一观便是!我估计只是小股敌军偷袭罢了!将军不必如此大怒啊!”申耽劝道。 “哼!我、我是气这张环!老子提醒过他,武安国很可能会派人来偷袭!走!”泠苞气不打一处来,这张环肯定没有派出斥候好好警戒。 等泠苞、申耽赶到栈桥时,就见张环正带着一千左右的士卒,缓慢的爬山,山头上刘备军不时的射出箭矢,阻拦张环前进,不时有士卒中箭身亡,但好在山中有林子,损失不大。 “嗯,这张环还是有点用处!”泠苞见张环主动带兵冲击,心中怒气顿时小了许多,对于有勇气者,心中还是十分欣赏的,简单说就是类己。 多了大半时辰,张环终于登上山头,将刘备军赶了下去,在留下五百士卒驻守后,自己也带人下来向泠苞复命。 “将军!张环大意,请将军治罪!”张环立刻拜倒在地。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三十二章 骚扰!骚扰! 将军堂堂七尺躯,虎头昂藏紫虬须。 据鞍笑捻金朴姑,弦鸣仰堕双飞乌。 部下游击五千人,竞时争能各有神。 驱飞翼走入我网,千队万队何駪駪。 “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派出斥候的吗?怎么还被偷袭?”泠苞牛眼瞪着张环,想听到解释。 “将军!我已经派出斥候在前方探查,但刚才栈桥对面也有刘备军,向我军射箭,我就忽略山上竟然有人埋伏!请将军治罪!”张环一脸惶恐。 “将军!我看,张校尉罪不至死,不如让张校尉戴罪立功如何,这修复栈桥还是得靠前军啊!”申耽在旁说着好话,张环顿时一脸感激的看向申耽。 “哼!先记五十军棍!等你修复好栈桥再说!我在这里亲自督战!”泠苞大声道,然后安排士卒继续赶工。 “校尉!泠苞在原来山头放了五百人,我们过不去了!怎么办?”撤出山头的王栋与留在栈桥的王兵汇合,王兵看着山头已经被把手,问道。 “嘿嘿!他们能防得住,这边,但是他们能防得住那些去砍伐树木的益州兵吗?”王栋笑道。 “校尉,你是说,我们绕道他们后面,专杀他们砍树的人?”王兵眼睛一亮。 “对,你看,在栈桥他们后方位置,堆放了许多树,而且那里也离他们大营和栈桥修复点起码有两里路,想必那里就是他们的集合点!只要我们抓紧时间,还能弄他一波!干不死他们,也要恶心死他们!王兵,这次你带上三百人,前去偷袭他们砍树的人,我在这边用攻击吸引他们注意力,你得手后,迅速往大山上撤!不许恋战!”王栋仔细说道,将军师私下交给自己的战术解释给王兵听。 “好!校尉放心吧!半个时辰!我就能杀他们片甲不留!”王兵打包票道。 “嗯,小心对方援兵,最多半个时辰就能赶到!”王栋嘱托道。 “校尉放心,我们手下的兄弟都由山地军训练过!虽说赶不上山地军,但也能在山地自由穿梭,益州兵肯定追不上!”王兵想起自己的五百兵,顿时信心满满。 “嗯,这我放心,就是担心你恋战!去吧!一个时辰后,我就吸引益州兵注意力!”王栋拍了拍肩膀笑道。 等了一个多时辰,王栋看了看天空,日头已经西斜。 “兄弟们,跟我上!”王栋这次没有选择爬山,而是越过任水,来到对岸,在最窄处不住好箭阵。 “三轮,急速射!准备!放!”王栋大吼,按照军师要求,箭矢数量一次比一次少。一支支利箭射向任水对岸、正在轰轰烈烈进行栈桥修复运动的泠苞大军前军。 “啊!快跑!” “不好!敌袭!在对岸!” “该死!竟然跑到对岸!赶紧撤!撤回来!”泠苞大怒,随即安排人员从江边撤出,远离栈道。“张环!快!给我过江!我要对面带头人的首级!气煞我也!有本事就正面杀过来啊!” “诺!”张环看到刘备军竟然从对岸进行攻击,顿时大叫不好,连忙按照泠苞的要求,匆匆带人前去围剿,一方面叫人从窄处偷渡过去,一方面用弓箭反击进行掩护。 就这样,双方在任水两岸,隔江相望,互相以箭矢问候,打的好不热闹。泠苞完全没想到对方的将领竟然从对岸偷袭,但隔江向对,一时候也拿对方没有任何办法,好在互射半天,对面的箭矢大幅减少,张环大喜,立马安排人顶着箭矢,从浅水处渡江。完全没想到,自家后院也要马上起火。 “杀!”王兵见前方打的火热,见泠苞注意力集中在前方,马上带着三百人,从山上杀下,直扑半裸身子、卖力干活、运送木材的泠苞士卒。 “哈!给我死来!”王兵一刀就砍断一个益州兵卒的手臂,直接杀入益州兵集合点,身边士卒见王兵勇猛而敌方竟然手无寸铁,顿时呜呜大叫起来,犹如群狼突击羊群,掀起一阵屠杀!王兵对跪地求饶者也不放过,就是要杀怕、杀掉益州的军心,让其不敢再上山伐木。 “救命啊!” “天杀的刘备军!” 泠苞的伐木兵告天无门,本以为自己身处大营和前军之间乃安全之地,没想到竟有如此横祸,见抵挡不住,许多的伐木兵纷纷向大营和前军位置逃命,但更多的是跳入任水,被急流卷走。 “不好!后面有喊杀声!”泠苞忽然听到后面竟然传来喊杀声,又似乎远远看见有尸体从上游飘下,顿时意识到不好,连忙派人前去救援。 “快!撤退!”王栋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恋战,果断带人迅速回撤,连伤者也扛着带走。等泠苞带人来到木材集合点,只看到满地尸首,木材到处滚落,一队刘备军正在匆忙的往山上逃。 “啊!追!给我杀了他们!”泠苞快气疯了,武安国太不要脸面,只知道偷袭!为了杀人泄愤,泠苞亲自带人去追,但山高路窄,自己的人披甲难以前行,而刘备军轻装撤退,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股刘备军隐入山林,完全不见踪迹。 “兄弟们!撤!”王栋见前方山上冒出浓烈黑烟,顿时知晓王兵已经得手,大喜。 “追!”张环好不容易登上对岸,就见到对方竟然要跑,心中大急,下令追击,但是因为全身湿透,在山林中寸步难行,只能在王栋后面吃灰。 等张环回到临时营地,就看到泠苞一脸阴沉的坐在江边,气出如牛。 “将军,末将无能,让其跑了!”张环小声道。 “无能!无能!我要你又何用!一天功夫不到,栈桥还修不到五十步!倒是损失了近千士卒!来人啊!砍了张环狗头!”泠苞站起来,一脚踢倒张环,用力踩了几脚,抽出亲卫手中刀,就要砍了张环。 “不要!将军!息怒!这是武安国狡诈!不是张校尉不肯用心啊!”申耽见状,赶紧过来抱住泠苞,阻止道。现在大军中,申耽孤掌难鸣,必须要拉人入伙,而这张环连续出错,手下也有三千人,正是最佳人选。 “哼!今日有主簿为你求情,就暂且放揭过!”泠苞见申耽求情,也不好再下手。“滚到一边去!蠢货!” “义举!你看武安国如此狡诈,该当如何是好?”泠苞无奈道。 “呵呵,将军!卑职认为,这反倒是好事!”申耽摸了摸自己的短须说道。 “啊?义举何出此言?”泠苞诧异道。 “将军!此番武安国多次派人阻止我军修复栈桥,定是其没有做好应战准备!面对这种下作偷袭,将军只要多派斥候侦查,在各个任水两岸山头布置好兵马,只要修复栈道,我大军就可长驱直入!直捣武安国大营!据我所知,武安国大部兵马都是各县县兵组成,刘备的精锐兵马都被调去阳平关和米仓山,所以我断定,这武安国定是怕与我军直接交战,才会出此赖皮之策!”申耽解释道。 “这么说来,有理!”泠苞不是笨人,瞬间明白,于是大喊道“张环,你给我滚过来!” “末将在!”张环赶紧靠过来。 “嗯,刚才主簿所言,可曾听到。”泠苞问道。 “末将有听。”张环回答。 “那就把你的人撒出去,把栈道附近一里堵住,直到修好栈道!”泠苞不客气道。 “诺!末将就去安排!”张环心中憋屈之极,趁机果断逃离泠苞,分别派出人手,在栈道附近山头放置兵马,进行警戒。在晚间,又在栈道四处点燃火把,亮如白昼,还派小股部队,向前三里,全面防守,阻止武安国派人偷袭。 第二日,栈道终于修复完成,泠苞率大军沿着任水行军,一路声势浩大。王栋带着弓手施放了几次冷箭,但到底势小,难以阻断大军,但一路小敲小打,泠苞大军还是损失两三百人,军中士卒行军也都小心翼翼,生怕从哪个方向射出冷箭。 至第二日未时,泠苞大军终于抵达紫阳文笔峰下南营,大战一触即发!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三十三章 泠苞半日克敌当为佳话 神浪狂飙,奔腾触裂,轰雷沃日。 雄壮势、隆今昔。 鼓茫茫万里,棹歌声、响凝空碧。 唤君平一笑,谁夸汉客,取支机石。 紫阳,三门环山,任水和汉水相交而过,文笔峰下,太史慈将南大营分为两寨,相距五里许,各控东西两道,北接滔滔汉水,南连文笔峰,营门东西而开,将去往西城道路完全堵死。时值秋日,烈日当空,加之连续未落雨近两月之久,从西边吹来夹杂水汽的风扑在脸上,让人顿觉清凉。 下寨靠近汉水,很是清凉,上寨贴近山峰,略显闷热。上寨,一杆“武安”“中卫将军”的大旗矗立,太史慈带着武安国、赵凡、张绣三将伫立在上寨墙头,望着下寨前泠苞两万大军默默不语。 “军师,王栋这小子能行么?”张绣抿了抿嘴唇,心中战意沸腾。 “呵呵,论演技他比你在行啊。”太史慈笑着说。 “额,军师,演技为何物?”张绣摸摸头,表示听不懂,觉得军师果然高深莫测。 “笨蛋,演技就是演戏的技术和能力!简单说就是装模作样,让人信以为真!”武安国出声道。 “噢,原来如此,嗯,要说逢场作戏,王栋这小子确实比我强,哈哈!”张绣点头道。 “嗯,不过,张绣你做好支援准备,等王栋退回上寨,做好接应!”太史慈抬手阻止道。 “诺!我已经安排一千西凉铁骑!在这段距离上足够了!”张绣拱手道。 “嗯!”太史慈点头,随即将目光放向远处。 南营下寨,泠苞一马当先,申耽、张环以及军中各校尉齐聚。 “孰敢前去叫阵?”看着前方稍显简陋的营寨,泠苞眼中闪过不屑。 “末将愿往!”张环发现对面寨墙上站立的竟是前几日多次偷袭自己的小将,心中大怒,果断请缨。 “好!张环,只要你拿下对方首级!我免你修桥怠慢之罪,立马为你向庞将军请功!”泠苞见张环主动出战,心中满意。 “谢将军!末将定当取对方项上人头!”张环拱手行礼,然后从得胜沟上取下长刀。 “驾!”不一会儿,张环就策马来到寨外七十步之外,朝着寨头大喊道!“哈哈!吾乃巴郡张环,偷袭小儿,可敢一战!” “哈哈!有何不可!取我马来!”王栋一瞧,竟是张环这个冤家,心中一乐,然后迅速走下门楼。 “咔、咔、咔!”寨门打开,王栋骑着西凉大马而出。 “哈哈!蠢将张环,你家爷爷王栋在此!还不速来拜见!”王栋长枪一指,大笑不已。 “啊呀呀!只会偷袭的小贼,今日叫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给我死来!杀!”张环一听,心中大怒,连续几日来的憋屈化作手中力量,用力一踢马肚,拿起长刀,向王栋杀去。 “杀!”王栋不甘示弱,也持枪策马杀过去。 “哐哐!哐哐!”一刀一枪相碰,溅出阵阵火花,两人策马而过,初步交手,两人势均力敌。 “再来!张蠢将,有把力气!看小爷如何斩你狗头!”王栋拉起缰绳,转头再战。通过首次交手,王栋心中有数,这张环武力大致与自己相当,三流水平,于是打定主意先打二十回合,再装作无力败退。 “小儿,给我死来!”张环发现王栋虽然年纪较小,但力量不足,刚刚刀枪想碰,对方有点握枪不稳的样子,于是加大力气,再来一刀。 “枪出如龙!”王栋大喊道,长枪带着急速迅速扎向张环心口。 “铁索横江!”张环见状,立刻横刀,打断长枪来势。 两人你来我往,接近二十回合,两人开始气喘吁吁。 “将军!你看对面小将无力了!哈哈!”申耽看着前方激战,发觉王栋喘气如牛,双手战战兢兢,大喜道。 “嗯!张环虽说脑子不灵,但武艺是把好手!哈哈!传令,擂鼓!”泠苞抚者自己短须,亥首道。 “咚咚!咚咚!”沉闷却又震人心弦的鼓声剧烈响起。 此时,两人再次相向而立,王栋背对泠苞大军,张环背对南营下寨。 “杀!偷袭小儿受死!”张环听到前方传来剧烈鼓声,知道这是泠苞在催促自己速战速决,而对方已经明显握枪无力,气喘吁吁,看样子快力竭了,心中顿时大喜,于是兴奋的用出平生最大的力气,冲过去。 “嘭!”两人兵器再次相碰。 “当!”王栋不稳,手中长枪掉落在地! “啊!”张环趁机砍了王栋手臂一刀。 “撤!撤!”王栋赶紧伏在马背,装作狼狈的样子,向寨门逃回。 “哈哈!有种别跑!”张环心中可惜刚才机会错过,等回过头发现王栋竟然跑了,顿时心中痛快非常,然后迅速去追。 “哈哈!敌将已败!左翼攻击!前军冲击”泠苞见张环竟然打掉敌将手中长枪,看着王栋狼狈而逃,心中大喜,果断下令左翼三千大军和前军三千大军突击,趁势杀入。 “王兵!先打一阵!”王栋进入寨门后,松了一口气,然后听到门外传来阵阵喊杀声,嘴角咧出一丝邪笑。 等王栋登上门楼,就看到泠苞大军铺天盖地的奔袭而来,瞬间心中一紧,连忙开始应对攻城,按照计划,自己必须打退敌军两次进攻!但哪知道,这泠苞竟然全军突进,看来,第一波很难啊! 事虽难,做则成! “弓箭准备!抛射!放!”王栋果断下令,让三千弓手,迅速释放三轮利箭。 “啊!”连续三轮,就是近一万支利箭,泠苞军接近寨墙的六千大军顿时攻势一滞,在留下一地尸首后,大军继续挺近寨墙。 “弓箭准备!直射!再放!” “咻咻!”因为离得更近,王栋军的弓箭力度更大,泠苞前军和左翼大军冲在前面的几排士卒顿时中箭倒地。 “弓箭手,自由射击!檑木准备!放!”王栋见敌军前军几乎全军披甲,暗道不好,几轮弓箭下来,敌人损失不大。 “将军!仔细看敌方箭矢,似乎一次比一次少!”申耽站在泠苞身旁说道。 “噢,我也留意到了,看来武安国确实准备不足!”泠苞沉声道,心中充满欢喜。 “确实如此,将军,我军之前探查,武安国小小一万人马,要分守三寨,防止我军分兵渡江,所以前方营寨最多不过五千,而刚才张环校尉击败王栋,敌方士气下降,再加上将军一鼓作气,我看,不出两个时辰,敌寨必将为我军攻克!”申耽躬身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一日而克敌寨,必成一段佳话啊!日后,武安国自会逢将军而退啊!哈哈!” “啊哈哈!义举此言过早,不过,见对面守军士气确实下降,果然是县兵,王栋这小子只会偷袭,正面临阵经验不足,我看不出一个时辰,其必败无疑!”泠苞仰天大笑,畅快不已,连日来的郁闷之气得到发泄,“传令,右翼也一同进攻!” “不好,将军!敌方右翼也开始进攻了!”王兵看到泠苞竟然连右翼也开始进攻,连忙问王栋。 “这泠苞还真看得起我啊!”王栋咬牙,要不是军师严令,自己早就砍了张环了。 “通知下去,弓箭手先退!步卒接着,交替撤回上寨,军师自有接应!我和你殿后!快!”王栋见情况紧急,再守下去就是全军覆没! “诺!”王兵听后心中稍安,就怕王栋不肯撤退。 “当当!”王栋手下士卒听到传来鸣金声,顿时知道这是撤退的信号,弓箭手立即射出手中箭矢,然后迅速跳下,按照预定路线,撤出下寨,奔向上寨。 “撤!”王栋一刀砍死爬上来的益州兵,见弓箭手已经撤出下寨,马上带着步卒边战边退。 “哈哈!将军!张校尉勇武,竟然第一个突破了!”申耽见张环冲上门楼,大喜的说。 “哈哈!张环!我记住你了!全军突击!”泠苞下令全军突击,心中痛快之极,“我要全歼了王栋!让武安国心痛不已!” “王栋!哪里走!”张环登上门楼,才发现王栋已经带着步卒块退出寨门了,心中着急,大喊一声,然后急速追杀而去,其他益州军也迅速跟随。 “报!将军!我军已拿下敌方营寨!营中粮草众多!张环校尉和右军校尉正在追击!”令兵前来禀报前方战况。 “哈哈!好!好!”泠苞大喜,“中军速度择地安营扎寨!我局明日渡江,击破武安国!” “贺喜将军!将军半日克营寨,当真不可思议啊!不过,我看敌方营寨位置不错,临水而建,傍山而立,刚听闻军中有粮,正合该我军据之!况且我军白日行军,连翻厮杀,既有现成之地,何求他处呢?申耽笑呵呵地说。” “善!既有营寨,只要我军修缮加固,反而省时省力!”泠苞一听,觉得此策不错,大军连日奔波又鏖战许久,既有现成之寨,何乐而不为呢?于是立刻安排大军入营。 “王栋,休走!”张环杀出营寨东门,就见到几百步外王栋带着人急速狂奔,而自己因为被营中拥挤的士卒阻挡,眼睁睁的看着王栋消失在眼前,心中十分不甘。“追!给我追!” 张环追至半路,突然前方传来隆隆声,赶紧趴在地上一听,“不好!有骑兵!快!聚成一圈!枪阵!” 但整个战场乱哄哄的,没有几个人能听到他的大喊声。 “快啊!快啊!结阵!”其余士卒终于发现前方有骑兵袭来,纷纷向张环靠拢,但阵型紊乱,各种长矛刺出。 “杀!”张绣一马当先,带着五百骑兵杀向散落在外的益州散兵。这个时代,因为没有高鞍马镫,骑兵一般作为步兵的补充,不能直接冲击列阵的步兵。 高速奔驰的战马,又岂是肉体凡胎能抗拒的,短短一刻钟,除了张环身边紧紧围城一圈的益州兵外,散落的益州兵全部被张绣绞杀干净。 “哈哈!西凉张绣在此!后会有期!”面对刺猬一样的益州兵,张绣心知强攻不利,再加上接应好王栋,任务已经完成,只好带人回撤。 “呼……”张环大出一口气,突然冒出的骑兵确实吓自己一跳,索性对方并未达到完全冲刺的速度,给了自己聚兵的时间,不然自己这三千人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撤!回去!”张环见骑兵走远,开始安排部队回撤 短短两里路,张环整整走了一个时辰,直到接近原来的大寨,才放心心来。心中一计较,连忙把盔甲扔掉一般,狂奔向泠苞处。 “报!将军!末将无能,我率军追至半路,突然杀出一千骑兵,无奈之下,吾只好结阵自保,让那王栋逃走了!”张环一见到泠苞就半跪道。 “嗯,辛苦!你说的,我已知晓!此番,汝当为首功!哈哈!起!”泠苞已经从令兵那知道地方有骑兵的事情,也没有责怪。 “谢将军!”张环喜道。 “嗯,去修整吧!明日还要再战!想必你也知道武安国在五里外还立了一个寨子了吧!明天,我们就拿下他!” “诺!明日,末将愿做先锋!” 泠苞点头,返过身,问申耽:“情况如何?” “哈哈!将军,没想到这武安国在大营中储存如此多粮草啊!据初步统计,大营中有粮两万石,草料五千石,分布在大营四处,这应该是武安国大军的辎重,只是初来乍到,立足未稳,才让我军得手! “哈哈!传令下去,今日全军吃肉!但不许饮酒!”泠苞大笑道,手中有粮,豪情万丈,有了这些粮草,自己可以不用再看刘璝的脸色。 注:1.紫阳县境内的汉江,江面狭窄,水流湍急,多激流险滩。两岸台地极少,悬崖陡壁比比皆是。常水位宽80~200米,深0.7~10米,流速每秒约0.5米,流量每秒约200立方米,河流总比降为0.6‰。夏秋汛期常达1000~个流量,最高达个流量,每秒流速达3米以上。 2任河:任河是汉江上游最大的支流,源于四川省城口、巫溪2县同陕西省镇坪县交界处的大燕山(古名万倾山),向北西流经城口、万源2县,穿越大巴山后,于青荆、麻柳2乡进入县境,折向北东,于县城南汇入汉江。全长211.4公里,俗称700里。任河以其谷峡滩险,与峰岭奇峭的巴山为伴,共同组成雄奇壮观的山水。任河上、中游城口、万源县境内,有灰龙峡、青龙峡、平坝河峡等大峡谷,而川陕交界处的三十里峡,为诸峡中最壮观者。三十里峡又名木兰峡。任河自东南向西北击穿大巴山脊,激浪奔流10公里,流滩达28处之多。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三十四章 借风火烧敌营 立望山头, 看风卷残云, 倒立江湖。 不知风者为虎,虎者风乎? 长夜万里,东风变灭须臾。 文笔峰下,王栋带着狂奔的士卒,缓缓走进大营,心中暗自庆幸,幸好自己见状果断脱离下寨,自己三千大军损失不大。 “军师!末将幸不辱命!泠苞全部进入下寨!”王栋带着满身鲜血和一声疲惫来到上寨主帐,脸上却是一脸兴奋。 “好!此番汝当头功!在此稍待!”太史慈上前拍拍王栋肩膀,欣喜道。 “多谢军师!”王栋听到自己为首功,连日疲倦和郁闷一扫而光。 “公衡,召集王野、王敏二将,速来议事!”太史慈吩咐聚将。 “诺!”黄权兴奋道,初入军营,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热血之龄。 “兄长,布置可完毕?” “贤弟,下寨临水处已设置好暗门,山高处已安排弓手和抛石机!” “嗯,暗门检查过了吧?” “万无一失!贤弟放心!” “好!如此就好。” 两人继续闲聊一阵,半个时辰后,王野、王敏两人渡江而来。 太史慈开始坐帅位,开始升帐布置战术。 “诸位!泠苞已入我彀,今夜宰杀之!张绣,骑兵能战否?” “禀军师!上寨与下寨五里之地,必是我铁蹄之下!”张绣道。 “王野,汝大营五千兵,可战否?”太史慈问西寨守军情况。 “军师!如今枕戈待旦!就差您军令!”王野大声道。 “赵凡,五百善泳之士可否找齐?”太史慈问道。 “先生!五百零八人,均是水中高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太史慈拍手道。 “军师,如今八月,西风倒是有,何来东风啊?”王栋摸着头问道。 “呵呵!诸位还记得下寨地形否?下寨北为汉水,东南为文笔峰脉,东西长近三里,南北宽一里,是故我安排弓手据山,安排善泳之士隐藏汉水之下,只待火起,益州军定会陷入火海,我留下的两万石粮草和五千石干草料就是泠苞的催命符。”太史慈道。 “可是,军师,这东风何来?”王栋还是不明白。 “哈哈!今夜子时,东风自来!”太史慈笑道,“王野何在?” “末将在!” “今夜天黑,率五千士卒,逆任水而上八里,在鸡公滩渡任水,在马颈山断泠苞大军退路!” “诺!” “赵凡何在?” “小将在!” “今夜子时,率水队由暗门进下寨,负责大寨北部,四处放火,粮草和草料都已撒过火油,遇火即燃!子时三刻务必撤出上寨!” “诺!” “王敏何在?” “末将在!” “今夜子时,率三千弓手,见上寨北部火起,速抛火油罐,火箭齐发!” “诺!” “王栋何在?” “末将在!” “今夜火起,率三千步卒在下寨东门外三百步列阵,捕杀出逃益州军,要有益州兵突围而出,不必理会!你身后有张绣两千铁骑,无处可逃!” “诺!” “诸位且去准备!今夜,吾要不损一兵而取泠苞!” “诺!”张绣、王栋、王野、王敏见礼退去。 “贤弟,你为何不直接突袭?这泠苞也挡不住我两万大军啊?”武安国疑惑问道。 “兄长,我军初得汉中,士卒不可过多损失啊!刘璝还有两万大军虎视眈眈啊!幸好赵炜和庞氏兄弟不和,刘璝和泠苞互不统属,才给了我军天赐良机啊!”太史慈叹气道,虽说帮助刘备得了汉中,但实力与益州整体相比都是出于绝对劣势,只可智取不可强攻,以减少损失,只要自己吃掉泠苞两万大军,刘璝最多与武安国对峙,而其粮道长远,势必不可长久,如此,刘焉东路军自破。自己也可返回汉中,修养民生,为刘备和贾诩大军提供后勤保障。至于破益州,如此大功,当由刘备亲自取得,树立绝对权威。 当夜,明月悬挂天际,月色如纱,将泠苞大营照得分外雪亮。随着夜深,紫阳所在山谷的风向开始变化,由白日自谷中吹向山峰的西风,逐渐转化为自山中吹来的东南风。 申耽所在的主簿大帐,申耽站在帐外伫立良久。 “公子!起风了!”仆从小声说道。 “是啊!风起,太史慈妖孽也!”申耽想起太史慈那封亲笔信,不由得吟唱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父亲啊,你一念之差,导致我申家覆灭,二弟身死!为保我申家,为今之计,只有如此自绝世家了啊! “公子?公子?”仆从见申耽发呆,在此提醒道。 “嗯,安排好了吗? “已经妥当!” “好!去请泠苞前来,说我邀其共饮赏月!” “诺!”仆从听后,小声告退,前往泠苞主帐。 两帐相距不过三百步,仆从很快就来到泠苞帐前,与守卫细说一番,并递上一饼金子。 “报!将军!申主簿派人来请将军前往一叙,称是中秋虽过,但明月依旧,欲请将军共饮!”守卫转述一番。 “哦?现在何时?”正准备休憩的泠苞,放下手中竹简,问道。 “马上三更,亥时三刻。”守卫答道。 “这个时辰?”泠苞疑惑道,“可能是孤枕难眠,或者是有要事?算了,一去便知。”随即穿上外衣,稍微收拾后,就带着几个侍卫前往申耽大帐。 申耽站在帐前,见泠苞仅带几人来到,心中暗喜。 “见过将军!深夜叨扰,只为今日将军神勇倾服,加之抬头望月,一下思绪万千,难以入睡啊!请恕罪则个!”申耽躬身一礼。 “哈哈!无妨!我也未曾休息,义举此番正和我意!” “哈哈!将军请!我前几日狼狈非常,唯有我这怀中美酒不肯丢下,今日正好与将军共饮!”申耽引着泠苞与自己相向而坐,然后恭敬的斟酒。 “哈哈!善!”泠苞满饮,哈哈大笑。 两人对酌,畅谈一番,十分惬意。 子时!子时!子时! “火,走水啦!” “快,救火!” 大营北部,突然燃起大火,一下就点燃多座帐篷,然后就是堆在一起的粮草和干柴开始剧烈燃烧。 大营南部,突然自山上抛来许多陶罐,砸在营中破碎开来,然后就是阵阵火箭齐齐射来。 “轰!轰!”陶罐中的火油撒满营地,熊熊大火瞬间而起。 熟睡中的士卒完全没有注意,只有巡逻的士卒和个别未眠的士卒发现有火箭袭来,顿时大喊大叫起来。 申耽大帐,两人正在对酌,开怀大笑。 “嗯?什么声音,何处喧哗?”泠苞似乎听到外围有呼喊声,一下没有听的仔细。 “哦?有吗?”申耽再次给泠苞斟满一盅酒,面带诡异的笑道,“呵呵,不知道将军对刘皇叔怎么看?要是要让将军选择,是选刘皇叔呢还是刘焉呢?” “咦?”泠苞心中一惊,不懂申耽为何提起这个,正待要说,外面的呼喊声越来越大,有阵阵火光色也从远处照来。 “呵呵,泠将军对不住了!”申耽见外面已经得手,迅速后退三步,大笑道。 “义举,你是何意?”泠苞惊愕道。 “动手!”申耽大喝,帐外突然杀出十几个持刀精壮士卒,迅速将泠苞围起来。 “嗯?来人!”泠苞大吼,意识到不对,但是半天无人回应,指着申耽大声说道:“你,你……” “哈哈!我乃太史军师属下!泠苞还不束手就擒!军师两万大军就在寨外,如今大营火光四起,你两万大军顷刻覆没!”申耽大笑,纷纷士卒动手围杀。 “你!叛徒!给我死来!” 泠苞大怒,暴起冲向申耽,可是孤身一人、手无寸铁,如何是十几个精壮士卒的对手,不到几个呼吸,就被刀剑砍伤大腿,然后被众人一涌而上,立刻被制服。 “申耽!小人!叛徒!枉我如此待你!你竟然拿我邀功!”泠苞出口大骂,发泄心中怒气。 “呵呵,我乃皇叔麾下,如何叛你?我受太史军师暗令,前来诱你,你如此大意,岂能怨我?”申耽大笑,然后迅速下令道:“快!绑起来!打昏!从北边撤走!” “诺!赵将军已在汉水边等候!”士卒一个小队长拱手道。 随着泠苞被申耽打昏带走,整个大营完全混乱,几个校尉四处寻找就是不见泠苞踪影,以为其逃了,顿时带着各自亲兵四下逃命,丢下大军在大营中互相乱窜。 杀啊!杀啊!杀啊! 当连绵不绝的喊杀声响起时,为了活命,益州兵为了夺路开始互相残杀,正在帐中的张环掀开帐帘,呛人的硝烟就扑面而来了,视线被阻挡的他,只听到硝烟中金属碰撞声音不断,甚至还有刀子辟砍肢体时的声响,骨头被砍断的声响清脆而刺耳。 既便是浓烟烟弥漫,但张环还是看到大营中让人惊悸的一幕,四处逃散的兵丁不但互相用刀枪劈砍着彼此,甚至远处还有杀红了眼的士兵趴在地上用牙齿撕咬着别人的脖子,嘴里不时发出低吼声,更像是一头野兽。 所有的人都疯了,他们不分敌我的撕杀着,就像是一头头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任何人挡在他们的身前,他们都会毫不客气的挥刀砍杀过去。 “这,这是怎么了……” 炸营了! 一个只存在书中的字眼,在张环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一刀砍翻一个撞过来的益州兵,张环茫然的看着四周,只觉得形势是这么的快,白日还是半日克寨的喜气洋洋,晚上就是这样的人间地狱。 尽管清醒的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但张环却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身边到处是疯狂的士卒,砍倒一个,后面还有更多的士卒胡冲乱撞,不一会,张环就接连杀了十几个人,可是大营中的厮杀却没有停止, 渐渐的,张环也和其它人一样,面对着周围似野兽一般冲杀过的人,他自己同样也变成了野兽,带着几个亲兵向北边寨墙杀去,东西大门肯定被堵住动弹不得,只有从北边跳入汉水才能活命。 古往今来,为将者最害怕的就是炸营,就是营啸。而在沙场上,这似乎又是不可避免的,毕竟,游走在生死的边缘精神高度紧张下,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导致营啸。不知多少将领为了避免营啸攻城后会下令屠城,用烧杀动掠来发泄将士内心的恐惧与紧张的情绪。 张环匆忙赶到北边寨墙,突然看到申耽一行,正在偷偷摸摸的好像打开一扇门,心中吃惊不已:“门?这里竟然有门?” “申主簿,救我!救我!”张环瞬间明白前方就是自己唯一生路了,连忙带着剩余的一个亲兵狂奔而来。 “咦?张环?”申耽吃惊道。 “申主簿,救我啊!东西大门堵住了,出不去了!”张环大声道,然后才注意到地上好像躺着是一个像是泠苞的人,大吃一惊:“啊,将军!主簿,你这是救了将军往这边走,对吗?” “呵呵,是,那张校尉先走!”申耽先是一惊,然后笑呵呵让其先走,然后给旁边士卒示意。 “好!多谢主簿!”张环大喜,马上冲出暗门,但一出去就傻眼了,只见一百来个浑身赤裸的精壮汉子,手持刀剑,全部看向自己,特别是为首的一个青年,双眼像是电芒,让人心寒。 “哈哈!张校尉,投降吧!前面是刘皇叔麾下中垒将军赵凡是也!” “啊!”张环吃惊道,然后迅速明白处境,申耽这是投敌了啊!还抓了泠苞!心中快速闪过念头,顿时下拜道:“赵将军!张环愿降!” 就在赵凡带着泠苞、申耽和张环登上舟楫撤出大营后,整个大营愈发混乱,泠苞两万大军,最终能逃出大营的不过万人,大部分朝西门逃出,欲投奔后方的刘璝大军,但都被王野阻断,纷纷投降。好不容易逃出东门的,纷纷被王栋堵住,不投降的全部被杀,几百个侥幸逃出王栋围堵的,也被张绣带着两千骑兵一一剿灭。 第二日天大亮后,王野、王栋押着俘虏向太史慈汇报后,太史慈大笑不已。 “军师神算!泠苞大军全军覆没!我军战死不过三百!”张绣、王栋、王野诸将纷纷拜访! “哈哈!好!王敏,你好生押送降卒至北寨!严加管束!王栋,你速度加固下寨!准备迎战刘璝!” “诺!”众将大喜!有军师在!刘璝不足为虑! 注1.山谷风:在山区,白天从谷地吹向山坡、夜间从山坡吹向谷地,以一日为周期的周期性风系,称为山谷风。山谷风的形成原理跟海陆风类似。白天,山坡接受太阳光热较多,成为一只小小的“加热炉”,空气增温较多。而山谷上空,同高度上的空气因离地较远,增温较少。于是山坡上的暖空气不断上升,并在上层从山坡流向谷地,谷底的空气则沿山坡向山顶补充,这样便在山坡与山谷之间形成一个热力环流。下层风由谷底吹向山坡,称为谷风。到了夜间,山坡上的空气受山坡辐射冷却影响,“加热炉”变成了“冷却器”,空气降温较多。而谷地上空,同高度的空气因离地面较远,降温较少。于是山坡上的冷空气因密度大,顺山坡流入谷地,谷底的空气因汇合而上升,并从上面向山顶上空流去,形成与白天相反的热力环流。下层风由山坡吹向谷地,称为山风。 2.汉代时辰与刻:我国古代制定、沿用自成体系的计时法。百刻计时法最古老,使用的时间也最长。大约西周之前,古人就把一昼夜均分为一百刻(一刻等于14.4分)。我国古老的百克制演变为九十六刻制,一个时辰内分为八刻、一小时内分为四刻,一刻15分钟。文章,统一为96刻度制。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三十五章 旌旗狂展会猎任水 火未灭,风细凄斜斜。 试上超然台上看, 半江秋水半军花。 雾笼暗千家。 心惊后,酒醒却咨嗟。 休对故人思故国, 且将新火试新茶。 诗酒趁年华。 “报!将军!泠苞将军全军覆没,杳无音信!”探马尖叫声响彻主帐。 “嘭、当……”刘璝手中书简散落一地。 “汝说何事?”刘璝一脸惊愕的看着探兵,“再说一遍!?” “将军!有个别泠苞将军麾下士卒前来报信,称昨夜武安国派军袭营,突起东风,火烧连营,泠苞大军被困营中,全军覆没!泠苞将军生死不明!” “不可能!昨日泠苞还派人传信说半日攻克敌寨!你谎报军情,该当何罪?”刘璝大怒,心中一万个不相信,泠苞有两万人啊!虽然与自己不对付,但也是久经沙场啊! “将军!非我谎报,有人为证!刘营校尉还特意派人前去搜索,自我军大营至地方营寨,未见泠苞大军踪影,似乎完全消失了一般!”令兵大声道,生怕自己被大怒的刘璝给杀了。 “刘营呢?在哪?滚过来见我!”刘璝还是不信,狂吼道。 “将军!来了!我刚核实去了!问了逃回来的几十个士卒!”刘营一脸不可思议的朝着大帐跑来,高声喊道。 “刘营,你告诉我,这是假的对不对?泠苞两万大军,一夜之间全军覆没?谁有那么大本事?两万人啊!就是站着让人杀,也要杀一天啊!你告诉我说,泠苞两万人全没有了?”刘璝走过一把抓住刘营,质问道。 “这个,将军,我问了所有逃回的士卒,真的是全军覆没,昨夜泠苞大营不知为何燃起大火,也不知为何半夜突然从山中刮来东南风,一下将火势变大,而泠苞自始至终都未出现,导致大营群龙无首,失去指挥,各自突围,然后挤在东西两个营门,许多士卒被活活烧死,好不容易逃出升天的士卒,也被埋伏在东西大门外的武安国军堵住,不降者皆杀,所有士卒纷纷投降。逃回来的几十个士卒其实是泠苞派出的斥候,侥幸逃脱武安国大军的围杀……”刘营小声的说道,然后吞吞吐吐的说,“活下来的士卒好像疯了,个个喊着天火、妖风等字眼,应该是被昨晚大火吓住了……” “这……这……”听到刘营的话,刘璝失神地走回主位,“昨日泠苞来报,大营处都是西风和北风,为何突起东南风?莫非刘备真有天助……” “将军!因为逃回的士卒到处宣扬,等我赶至已经来不及,现在消息已经走漏,大军上下估计已经在传了……这该如何是好?请将军决断!武安国既然取得如此大的战果,士气高涨之下,定然会出寨与我军正面对决!”刘营忐忑道。 “快!刘营!你立刻下令,禁止各帐走动!然后当众斩杀逃回来的士卒,告诉全军这些人都是武安国奸细,故意扰乱我军!”刘璝不愧为益州难得的大将,短时间失神后,果断采取手段。 “诺!末将这就去办!”刘营领命而去。 刘璝在帐中来回踱步,思虑下步行动,这何许人也?武安国真的有如此之能?难道是刘备军师太史慈?听闻这太史慈有惊天只能,我这士气大降的两万人如何敌得过? 过了个时辰,刘营前来复命。 “将军!逃回大营者全部斩杀,并抓住营中造谣着三百多人,怎么处置?” “全部斩杀!然后在营外收拢泠苞溃兵,不可入营,另行安排。你可曾探到是何人领军?我怀疑是刘备首席军师太史慈到了!以武安国之能,恐怕不能让泠苞全军覆没啊。”刘璝疑惑道,也不是完全肯定,“不管怎么样,不能冒进,传令下去,加固营寨,等庞将军军令吧!” “诺!”刘营答道。 紫阳,南营下寨。 “贤弟,斥候探报刘璝一万五千大军如今在三胜寨踌躇不前,恐怕不敢往前了吧!”武安国得到军报后,立即找太史慈。 “哎呀,兄长,我都帮你吃下泠苞两万大军,你还怕了这刘璝?”太史慈打趣道。 “刘璝前后加起来还是有两万大军,硬打我们吃亏!我手中就两万兵力,这还是抽调子午道、斜谷等兵力,要是耽搁太久,恐怕会影响主公亲征益州腹地雒县啊!” “兄长,按照我的计策,云长此时应该行军,如今八月二十五,最多十日我将返汉中主持汉中事务,为反攻刘焉做预备,刘璝两万大军惊惧之下定不敢妄动,我今日教你一招,叫敲山震虎,也叫示威游行!” “哦,如何行事?” “聚将,除王敏率五千兵力留守外,明日全军随我去会会这个刘璝!” “嗯,贤弟也该打出名号了啊!” “记得带上泠苞与张环!我们就在刘璝营外饮茶如何?哈哈!” “噢,注意不错!就这么办!” 翌日,依旧是晴空万里,万里无云。任水滔滔而过,带来奔腾的水汽喧嚣,在燥热的秋日晴天里显得格外清凉。三胜寨岭头上乔木泛黄、落叶纷纷,初晨的雾气似乎还在弥漫未曾散去。 刘璝大营,主帐。 “报!将军!敌军大致一万五千,离我大营十五里!” “何人旗号?”正与众将商议的刘璝听到有敌来攻,暗自道这是要趁势进攻啊! “将军,来着帅旗写着太史,还有赵、武安、张、王等旗号!” “太史,莫非真的是刘备首席军师太史慈?”刘璝心中一惊,本以为太史慈只不过诈取汉中之地本事平平之辈,但泠苞两万大军全军覆没就是给自己当头一棒,瞬间清醒。“再探!” “诺!” “诸位,太史慈携大胜之势而来,尔等有何良策?我军是否出营应战?”刘璝问道账下众将。 众将交头接耳,一时没有人应声。 “哼!我大军两万人马,还怕太史慈一万五千?汝为懦夫否?”刘璝高声道,心中来气。 “将军!太史慈不过趁天黑袭营导致泠苞将军大败,如今正面对对战,有何惧之?”前军校尉赵纪出声道:“末将认为我军应出营五里,在红子庙、任水水转之处的平地迎战!此地东为任河,西为山岭,东西宽近六里,战场宽阔,足够我军展开阵势。我就不信,凭我精锐之士,太史慈所带不过郡兵、县兵,一旦交战,我军当能击败!” “将军,不可啊!如今我军士气低落,而太史慈士气旺盛,这如何能敌?再者我军虽有两万,但有五千不过是押送粮草的郡县兵,所以我军与太史慈人数相差不大,还有我听闻太史慈手下有几位猛将,亦不知何人能敌啊?”刘营赶紧出列劝阻道。 “呵呵!刘校尉!你夸大敌将有何居心?据我所知,刘备麾下只有关羽、张飞才有万夫之勇,如今关张二人未至,我手中大刀岂是摆设啊!”刘璝偏将庞松道。 “可是?那是之前!现在形势有变啊!”刘营还待继续说,就被人打断。 “哈哈!刘营你贪生怕死,自可躲在大营!”后军校尉王亮大笑道。对于刘营这个中军校尉,王亮一直看不起,认为其不过是刘璝血亲而任。 “哈哈!好!”刘璝见众将战意高昂,心中顿时有了底气,怕的就是军中将校怯战怕战。 “刘营,不必多说!刘营率本部三千人马守大营,诸将随我前去会战太史慈!我就不信这太史慈能破我大军!”刘璝决心迎战,若不战则退,届时士气将大跌,自己也会被刘焉责罚。 “诺!”众校尉大喜,纷纷前去准备。 狮子寨,汉中军正大步行军。 “报!军师!刘璝大军出营,正朝我军而来!” “哦,张绣!前方何地?何处可为战场?”正端坐军师车上闭目养神的太史慈睁眼,问道张绣。 “军师,前方十里为红子庙,有一平原之地,宽六里,长五里,有一木桥跨越任水!” “红子庙?红子庙?速画地形图与我! “军师请看!红子庙西高东低,呈长条形,南宽北窄,我军逆任水而上,只能占据北部,此地形较窄,且后路只有一座木桥……” “张绣,我命你速率三千骑兵,自狮子寨过任水,走小路绕至红子庙西部丘陵坡地,收旗隐藏,见机行事,直冲刘璝中军,我会给你创造机会。速去!遇到敌方探子全部格杀,不许暴露行踪。” “诺!末将马上出发!”张绣激动不已,军师这是把自己当做杀招啊! “此战,我率五千为中军,武安国率三千为左翼,王野率三千为右翼,王栋你率两千骑兵为游击!” “诺!” “王栋!” “在!” “你速带两千骑兵,抢过任水,占据红子庙中段,为我军抢占地形!” “诺!” “王野,你率三千步卒,即刻跟随王栋,一同抢占有利地形!” “诺!” “赵凡,传令,全军修整半个时辰,原地就食,检查装具!半时辰后,加速行军!赶赴战场!” “诺!” 红子庙前,任水在此转弯,多年来的砂石堆积而成一块不大不小的平原之地。平日无人光顾的平原上,此时旌旗漫天,太史慈大军和刘璝在东北、西南方向相向列阵对立,呜呜的牛角声四起,激起近处林子的肃杀之气。 两军阵前,赵凡策马慢行至空地中央,毫无惧色的面向刘璝大军,高声道:“江东曲阿赵凡在此,谁敢一战!” “将军!末将去挑了他!!”后军校尉王亮见赵凡相貌普通、不甚威武,主动请战道。 “好!静待王校尉!”刘璝抚须一笑,心中甚是欢喜,有如此战将,何愁不能击破太史慈!“来!为王校尉擂鼓!” 咚咚、咚咚!厚重的鼓声顿时响彻阵前。 “来者通名!”赵凡横刀立马,手中丈五长刀冷艳生辉。 “巴中王亮!速来受死!驾!”王亮通报完姓名就直接催马杀去。 两骑冲锋,王亮取出长枪用力朝赵凡刺去,哪知道两马相错间,赵凡一个侧身,然后一刀闪过。 “啊……”王亮似乎感觉自己已经飞起来,还好像看到一具喷血的身体,怎么这么熟悉? 王亮的首级飞出,然后骤然掉落在地,眼睛睁的巨大,似乎不明白发生何事,无头尸首在喷完大量血液后,跌落马下,不知情为何物的战马竟似乎不相信自家主人已死,跑到王亮的首级旁边开始舔舐。 “咚!”刘璝军中大鼓轰然停止,阵前诸将集体失色,没人愿意相信在军中武艺前列的王亮竟然一招被杀,落得一个身死两段的下场。 “哈哈!王亮已死!孰能来战?”赵凡看都不肯身后,直接拉起缰绳,对着刘璝大喊。 “这……这……”刘璝一脸惊惧,不相信自己手下第一大将就这样折损在此,咽了咽口水道:“诸位,可还有人前去迎战?赵纪。你且去!” “这……末将今日吃坏肚子!手脚乏力啊!” “秦岚你上!” “将军,我昨日兴奋难眠,今日不在状态啊!” “庞松、李固,你们上!” “这,将军……我昨日偶感风寒,实在无力啊!” “将军,我也是啊…” “啊!你,你们……”刘璝快气疯头了,鼓动自己出战的是你们,临场怯战的的也是你们!刘璝已经感觉到周围士卒怀疑的眼神正集中在自己身上,可是周围几将完全忽视,装作一脸疲乏的样子。 “哈哈!鼠辈尔!敢战否!”赵凡大吼。 刘璝沉默不语,看着赵凡耀武扬威,心中憋屈之极。 武安国见赵凡威风八面,顿时心中痒痒, “贤弟,我且去!哈哈!锤死刘璝!”然后单手持长锤,策马朝赵凡而去。 太史慈扶额,无奈看着自家大舅哥,无奈之极,都是军中大将,还是喜欢这样阵前挑战。 “赵凡老弟,你且回去!他们不敢来了!” “额,武安兄,你……好吧!”赵凡闻言诧异,然后看着武安国跃跃欲试的样子,无奈道。 “哈哈!吾乃大汉中卫将军武安国是也!刘璝,刘焉老而不死,窃望王座,乃我大汉国贼也!刘璝,你虽为国姓,却屈刘焉老贼,枉受国恩,实为家贼,活该千刀万剐!胆敢出来一战!”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三十六章 不好,将军中箭身亡了 西边用兵地,黯惨无人耕。 战士报国死,寒草迎春生。 沙飞贼风起,昼黑阵云横。 未持天下扫,何以扫欃枪。 “啊!气煞我也!” 刘璝听到武安国大骂,满脸通红,尴尬不已,欲还嘴,心中却苦不堪言,本以为刘焉乃明主,自己以刘氏投之,很快得到重用,但怎知形势风云变幻,刘焉谋朝篡位之心被捅破,转眼间就被天下人打成乱臣贼子,如今天子派皇叔来伐,刘焉不顾天意反倒抵御,自然就先天缺了大义,而法真之策只能瞒住普通黎明百姓罢了,整个益州稍微有点眼界之人,都知道刘备得蜀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将军!那是敌军主将!” “将军!武安国直接邀战!” “将军!这如何是好?” “将军!既有敌将选你搦战,要是不上的话,大军士气大降了啊!” 听到偏将庞松以及赵纪、李固、秦钟等校尉你一言我一句,刘璝心中怒极,但也心知,若是自己避战,则大军士气将邀战,定无再战之心。这定是太史慈奸计,大军对峙,一触即发之下,先派猛将一招制敌,削弱军中将校战心,再谴主将对自己邀战,这是逼自己出战,不然轻则大军士气全消,重则只要对方冲杀,己方绝对会溃败,战场讲究的就是一个士气!士气足,可填黄河,士气齐,可移泰山啊!太史慈,这是在逼我出战啊! 武安国自然不会迁就刘璝,见其半响不回话,在此喊道:“国姓家贼!可敢与我一战乎?” “将军!将军!”庞松大声叫了一声,将刘璝从无尽思绪中唤了回来。 “将军,武安国又在叫阵?您要是不战,要不我大军直接冲杀吧?” “将军,要不你装下晕倒?” “你们……”刘璝快气的吐血,但也知道再拖延下去就真的失去全无,随即安排道:“庞松,你给我压阵!李固、秦钟你们二人找机会,施冷箭,射翻武安国!” “诺!”三人一听,不由得服气,自家将军果然有谋略,竟然能以身试险,给自己建功啊! “武安国,休要多言!手底下见真章!”刘璝大吼,然后策马杀向武安国。 “哈哈!家贼受死!!” “当!”一锤一刀相接。 刘璝只感觉一股大力砸在自己长刀之上,要不是自己死死握住刀柄,第一回合自己得败下阵来。 “再来!家贼有把子力气啊!”武安国反身道。 “哼!休得张狂!看刀!”一招而过,刘璝反倒放下心来,这武安国确实武力非常,但只要自己小心应对,问题应该不大,再加上有庞松给自己压阵,有李固、秦钟环伺在后,只要创造机会,倒是有可能重创武安国。 刘璝全心投入下,与武安国厮杀近二十回合,但已经将近处于疲乏状态,武安国一锤又一锤,不仅是打在手中长刀之上,好几次差点砸到自己,惊险万分,心中大呼“不行!得想办法!” “武安国,看刀!” “哼!国姓家贼,谁怕谁!”武安国说完,就准备开始拿出小锤,准备伺机当飞镖使。 “哐当!”武安国一锤将刘璝大刀砸偏,刘璝终于握不住大刀,虎口流血。 “跑!”刘璝想也不想直接调转马头,奔回自家大阵。 “家贼休走!”等发现刘璝逃走,武安国已经跑出十几步之外,看到猎物溜走,武安国直接追了过去。 “不好!”一直关注武安国情况的太史慈,看到武安国竟然追向敌阵。 “哈哈!好机会!”李固、秦钟见武安国只顾着追杀刘璝,没有注意到离自家大阵越来越近,八十步、五十步、三十步……够了! “射!死吧!武安国!”李固、秦钟两人不约而同的同时张弓就射,两只利箭不分先后,锁死武安国左右两侧。 刘璝听到利箭响声,心中得意,慢慢减速,然后转头看向武安国,大笑道:“武安国,中我计也!” “无耻!”太史慈鹰眼之下,李固、秦钟动作都在眼中,顿时大怒,本想着能够活捉刘璝,但此时紧迫局面已经不容多想。心下叹道,暴露,就暴露一点吧。然后,迅速拿出珍藏的狼牙雕弓,挽弓而射! “三星连珠!先生果然深藏不露啊!”旁边的赵凡叹道。 “啊!军师……军师……他!”王栋、王野吃惊道,原本对武安国的满满担忧之心顿时消失一空。 就在李固、秦钟两箭将射中武安国时,太史慈三箭后发先至,一箭击落李固之箭,一箭射偏秦钟箭矢,一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正回头看向武安国的刘璝。 “唔……唔!”正期待武安国中箭落马的刘璝,没想到自己反倒先中箭,只感觉喉咙一痛,一个冰冷的东西刺破自己柔弱的皮肤,击碎还算坚硬的喉结,血液喷射而出,双手捂住脖子,想堵住伤口,可是越堵越多,两眼发黑,身子摇摇欲坠。 “哼!敢偷袭我!”武安国见刘璝中箭,迅速追上前来,一锤锤爆刘璝头颅,碎裂一地,大笑道:“哈哈!你以为就那么傻么!有我兄弟在后,一百二十步就是他的天下!” “这……”庞松、赵纪、李固、秦钟等几个满脸失色,不相信自家将军就这样死无全尸,心中胆寒不已,正待准备商量如何行事之时,就听到对面传来“全军进攻!” 杀啊!杀啊! 轰隆、轰隆,王栋两千骑兵速度最快,几乎眨眼间绕过刘璝大军前锋阵线,来到大军中段腰部,开始冲锋。 “撤!撤!撤!”庞松作为副将,还未下令,赵纪、李固、秦钟等校尉就纷纷策马南逃,留下庞松原地发愣。 “跑啊!快!快!” “将军死了!快跑!” “呆子,还不走!将军都死了!” 一人带头,全军皆溃,本就士气不高的刘璝大军,在太史慈的算计以及刘璝自身的大意之下,注定将会灭亡。 “好机会!”正埋伏山间的张绣,见刘璝身死,大军紊乱,心知时机已到,立即放弃袭击中军的计划,立刻带着三千铁骑朝着刘璝大军尾部袭杀而去。 庞松带着亲兵,反倒超越赵纪、李固、秦钟等人,冲在撤退一线,心中惊慌失措。 “不好!前方有骑兵!”身边亲卫大叫。 “什么?”庞松惊呼,望眼而去,一道黑色洪流朝自己袭来,因为地形限制,三千铁骑集中在这长六里、宽五里的小平原之上,只要速度起来后,面对溃败的步卒就是无敌的存在。 “弓箭!射!”张绣下令,按照常规,骑兵冲锋前一般会根据距离释放一至三轮弓箭,有的骑兵还配备短枪或者短矛。 “啊!……”猝不及防下,庞松的队伍第一个受到打击,瞬间损失三分之一,接着就是以孱弱肉体迎接浩荡马蹄。 前有张绣围堵,中有王栋断腰,后有武安国、王栋、王野追杀,不到两个时辰,李固、秦钟身死,庞松、赵纪两人带着不足三千的亲卫以及乡兵被死死围在任水河畔,动弹不得。 庞松举目望去,凄凄惨惨戚戚,身后士卒人人带伤,要不是自己是这些亲卫、士卒的主人和乡人,恐怕早就跪地投降。 “庞将军,降了吧……”赵纪浑身是伤,脸上一道两寸长的伤口血肉翻涌,目前为止庞松地位最高。 “唉……”看着越围越紧的太史慈大军,而自己身后已经退无可退。 “太史军师可在?庞松愿降,只求能善待士卒!”庞松望着太史慈、武安国等人骑在马上俯视自己,顿时丢下武器,跪倒在地。 “好!”太史慈同意道。 “呼~”听到太史慈亲口答应,庞松、赵纪二人连忙叫众人丢下武器,跪倒投降。 “哈哈!贤弟!你两战而破刘焉东路四万大军!势必传颂天下!”武安国大笑道。 “军师神武!”张绣后来听闻军师竟然三星连珠,不仅阻拦住射向武安国的两只必死之箭,还一箭射死刘璝,佩服不已,顿时大喊起来。 “军师神武!” “军师神武! 众将一听,也开始高喊,接着就是全军一起呼喊,声震云霞! 太史慈在任水河边一战封神! “呵呵!”太史慈笑而不语,也不阻止众人高喊,只是心中微叹“唉!现在打的都是野怪啊!” 等太史慈等人赶至刘璝大营,刘营已经率军狼狈撤走,营中物资齐全,全都便宜了太史慈大军。 “黄权!速拟捷报,然后你持我信,亲赴阳安关报与主公,言刘璝泠苞一死一擒,四万大军只剩三千逃回汉宣,巴中大门洞开,请主公调赵云一万大军至紫阳,再统帅武安国一万大军直扑汉宣!” “诺!末将两日之内定到达阳安关!”黄权兴奋答道,这是军师给自己面见主公的机会,要早于李福、董和等人。 第一日,紫阳大捷传至西城,西城沸腾! 第二日,紫阳大捷传至汉中,汉中沸腾! 第三日,紫阳大捷传至阳安关,刘备大喜,赞曰:吾有军师,益州探囊取物! 第四日,紫阳大捷传至米仓山,贾诩沉默不语,良久道:吾不如子义也! 第五日,紫阳大捷传至巴中,庞曦、庞义失色,慌忙调军南下汉宣。 第十日,紫阳大捷传至雒县,刘焉闻迅当即昏倒,背疮之疾第一次爆发……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三十七章 撕了益州防御图一个洞 战城南,鼓声沸, 胡阵如蛇前最锐。 三冲五合令转严, 仰面看天斜日坠。 胡去不苦追,胡来不发矢。 大开阵角卧中军,凯吹如雷四壁起。 太史慈一战而天下惊,特别是惊得刘焉卧榻不起,再无往年豪情壮志,子嗣背离,亲情缺失,身边只有一子一孙,白发苍苍,晚节不保,天子讨伐,一件件、一庄庄事情就像一支支利箭插入刘焉年迈的身躯。 雒县,州牧府,刘焉强撑不适,招来几个心腹商议,共对刘备大军。 “赵韪、法衍、张肃,尔等亦知晓太史慈破我东路大军,正率军直入宣汉,不知有何教我?” “主公,宣汉若失,则太史慈可南下宕渠,自渠水一路南下可至江州,如此我益州巴郡、巴东、涪陵三郡将失,倘若太史慈西进,则可攻我安汉,如此巴西郡庞曦、庞义两位将军则陷入刘备大军南北夹击的险境,如此,我巴西郡必丢,而巴西郡一丢,就等若刘备已经在益州腹地扎下根来,今后我益州诸郡将陷入无尽战火!太史慈此举,等于将我益州东部防御撕开一个大洞,所以宣汉必须要守,而且要重兵把守!”法衍沉声道,心中对于太史慈充满了忌惮。不过月旬,四万大军灰飞烟灭,前所未闻。 “赵韪,东路军由汝举荐,你有何解释?”刘焉抬起浑浊的双眼看向赵韪,心中不满和失望之极。 “啊!主公,前方未有消息传来,吾亦不知何故,但刘璝和泠苞两位将军确实我益州大将啊!定是这太史慈使毒计,否则凭刘、泠二将,应对武安国两万大军足矣!”赵韪赶紧解释道。 “张肃,汝有何策?”刘焉又问别驾张肃。 “主公,肃不善军,应当询问下吴懿将军!”张肃建议道。 “子远,汝可有应对之策?”刘焉这才发觉昔日好友吴瑞之子亦有将才。 “主公,法衍先生言之有理,可谓是一见中地。宣汉不可失,懿斗胆请主公将三路齐攻之策变为金牛道攻、米仓山对峙、宣汉守御之策,自葭萌关调两万大军至巴西郡,再从雒县以及广汉郡发兵两万,加之庞义将军两万,如此有兵六万,定能将太史慈拒之门外!” “善!子远之策甚合我意!”刘焉沉思一会,诸人之中吴懿所言最为恰当,当即欣然道:“哈哈!我这就传令严颜调两万大军至宣汉,子远你统帅雒县南大营两万大军先行东进支援庞义!” “诺!”吴懿躬身道。 “嗯,子远,我听闻瑞兄还有一女,天资聪颖,端庄贤淑,我三子刘瑁年少有为,吾欲……”刘焉想起前日听相者说吴懿之妹吴苋有大贵之相,心中不由一动。 “主公!如今大敌当前,吴将军亦要领兵作战,岂可如此儿女情长乎?”吴懿还未搭话,赵韪就连忙站出来提醒道,生怕吴懿抢了自己女儿的美好姻缘。 “主公,长史言之有理,如今大战当前,末将当一心抗击太史慈!”吴懿松了一口气,若是刘焉早些提及,自己定当场答应,但此时风雨飘摇,益州归属难定,自己又怎能将妹妹推入火坑。 “哈哈,吾听闻罢了,当前还是战事为要!”刘焉面色不悦,一番试探,心中对吴懿的忠心感到怀疑,但现在身边已无大将,此事也只好作罢。 “主公,事不宜迟,吴将军当火速前往巴西支援!臣马上调拨粮草,今日即可出征!”赵韪想着把吴懿送走,出声道。 “嗯,此番就辛苦诸位,我乏了!”刘焉觉得有理,也不在强求。 “诺!末将这就前往大营安排出征!”吴懿躬身道。 “我等告退!”赵韪、张肃、法衍等人亦行礼退下。 汉中,沔县县衙,刘备驻地。 “叔至!战况如何?张任今日可曾攻我阳安关?”刘备平日驻扎沔县,与阳安关相距不过十里,阳安关原有关羽驻守,纪灵、王方、张济三将辅助,如今关羽撤离,刘备就将城防交由纪灵,陈到每日往返,通报军情,只有紧急情况下,刘备才亲上阳安关。 “主公,纪灵将军未曾通报张任来攻!不过,如今我三万大军齐聚沔县,又有阳安关天险,张任就是有天大本事,也难以越过。”陈到想了想道。 “呵呵,有纪灵、王方、张济三将,我自放心。来,说一说军师的谋划,你怎么看?” “末将只有一个字:服!军师一旬之内,两战两捷,斩刘璝擒泠苞,威震益州!至于军师谋划,末将不是很懂啊!” “呵呵,军师之才,惊天地泣鬼神!要是众所皆知,那就不叫计策了。用军师的话来说,就是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扯破了益州的防御图,只好选择增兵紫阳,进兵宣汉,做出南下或者西进动作实施战略欺诈,其实主要目的是吸引刘焉重兵防守,一则减轻翼德米仓关的压力,二则为云长进攻作掩护,三则逼迫张任激战。” “额,主公,前面两个好理解,为何还能逼迫张任激战呢?”陈到疑惑道。 “哈哈!军师信中言,张任苦攻多日未果,而刘璝泠苞大军覆灭,刘焉定会严令张任强攻,但阳安关天险,所以军师断定张任定会弄险发动奇袭。军师常言,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自动,打防守的敌人最难,打运动的敌人最易!动了就会有破绽,你不动,我也会想方设法逼迫你动!”刘备将太史慈的军事思想道出。 “嘶!末将受教了!难怪刚才主公问我张任有没有攻击!”陈到恍然大悟。 “呵呵,然也!叔至,我估计张任发动奇袭就在近日,汝明日率五千精兵渡汉水前往定军山,此囊中有军师妙计,不至定军山不可打开!”刘备将一锦囊交给陈到。 “诺!”陈到大喜,自投主公后,还没有独自领军。看来,这是主公和军师给自己立足之机会啊。 同日,阳安关外,张任大营,主帐,张任正召集诸将商议军情,偏将杨怀、高沛,校尉雷铜、杨洪、卓膺,主簿吕乂,还有在军中见习的张松、法正。帐中诸人均是年轻,张任最大也不过三十三岁,法正十六岁最小。 “诸位!如今我大军狂攻十日,效果甚微!主公传令,要求我军半月破阳安关,以解巴郡宣汉之危!汝等有何良策啊?”张任,身高八尺,正值壮年,颇有武力,一杆长枪耍的出神入化。 “将军,这阳安关坐落汉水江畔,依山傍水而建,关前狭窄,一次只能投入数百人作战,而刘备守军颇多,这才是我军攻击萎靡之故。”偏将杨怀道。 “将军,还有就是我军攻城器械施展不开,我听闻太史慈曾使用有投石机,若是我军能有此利器,阳安关当不在话下啊!”高沛想起攻城时候只有竹梯和云梯,无奈道。 “二位将军所言极是,那有何策可破关?”张任摆摆手道,然后看向雷铜、杨洪、卓膺等军中校尉,然后又摇摇头,心知雷铜等人持刀力战尚可,但出谋划策之事就只能望洋兴叹,吕乂通算术,掌握军中粮草辎重尚可,上阵杀敌、临阵参谋倒是指望不得,而堂下张松、法正才十六、七之龄,又何来良策呢。念及此处,张任心中无奈之极,对于破局之法着实无奈。 “将军!正有策,愿听否?”法正见帐中无人应答,高喊道。瞬间吸引住众人目光。 “呵呵,汝有何策?”张任瞬间来了兴致,其父法衍乃刘焉谋臣之一,这法正年纪虽小,也应有几分水准吧。 “啊,将军,法正年纪小,若有不当之处,请将军原谅则个!”张松赶紧拉过法正,先行赔礼,生怕张任来个妄议军机之罪。 “哈哈!无妨!尽管说来!”张任倒是非常欣赏法正这股青春之气。 “诺!既如此,法正就献丑了!”法正躬身一礼,然后来到帐中舆图边上,“诸位将军请看,这是汉水,这是阳安关,这是汉水之南米仓山西部首端,这是汉水之北走马岭!我军既然被堵阳安关外,多日不克,何不另开一路,绕过天险呢?” “咦,有点意思!快说!”法正之言犹如乌云漫天之下撕开口子,瞬间打开了张任的思路,杨怀、高沛、雷铜等人不由得靠近舆图,仔细观看。 “哈哈,看来将军已经看出吾之策略!”法正笑道,一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之感油然而生。“然也,近日法正踏遍关外诸地,查勘地形,故吾建议将军,其一应当加强攻击,吸引阳安关守军注意,其二可派一军北越走马岭绕,从绝马鸣阁道至阳安关后,从北方突袭阳安关!其三悄渡汉水、翻米仓山西部抢占定军山,然后自走马谷顺势而下,破沔县,烧毁刘备军辎重,从后方破阳安关!” 安静!安静!帐中众人均被法正的大胆震惊。 “定军山!定军山!是了,是了,只要拿下定军山,俯视沔城,则大势在我啊!大势在我啊!哈哈!”张任越想越妙,越想越觉得大有可为!“好!好!法正你立大功!此计若成,汝为首功!我亲自向主公为你请功!” “多谢将军!此乃法正闲暇所想,具体实施反倒不明,仅供方向以作将军考虑!”法正一礼,谦虚道。 “哈哈!虎父无犬子啊!虎父无犬子啊!汝法氏一门,皆智谋之士也!”张任大喜,“来来,诸位,按照法正所言,我等再仔细端详端详!有此计,我十日可破阳安关!直入南郑,取刘备项上人头!”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三十八章 杨怀强攻阳安关 久作游边客,常悲入塞笳。 今兹一尉远,犹困折腰嗟。 阳安关中道,青天栈外家。 过秦应吊古,惟有故山斜。 翌日,张任大营四更造饭,五更出营。 “杨怀,阳安关阵前就交汝手中,自今日起,强攻三日!不许停歇!”出征前,张任再次嘱托道。 “将军,放心,我定全力以赴,让阳安关疲于奔命!”杨怀充满信心道,对于此战满眼希冀。 “嗯,高沛、雷铜八千大军北越走马岭成败全系汝身!万不可大意,必定要全力以赴,彰显我军不破关誓不罢休的决心!” “诺!”杨怀郑重道。 “嗯,杨松,舟楫浮桥可搭好?”杨任问道,自昨日商定后,张任就任命法正为军中文书法曹,任命张松为军司马掌后勤。 “将军,今日申时可搭建三到浮桥!”张松道。 “嗯,好,那酉时出征,你与法正随军!”张任想了想道,计策由法正提出,理应带上。 “谢将军!”法正一听能随军,心中大喜,只要此计一成,我法正之名将名传天下!少年得名,岂不快哉! “嗯。杨怀,第一日我亲临关外!但由你指挥!” “诺!” “大军出发!” 张任一声令下,率领一万大军前往阳安关。 “呔!吾乃蜀郡杨怀!纪灵可敢出城一战!”杨怀单枪匹马来到关前八十步,大吼道。 “哈哈!吾有险关,何必搦战!有本事来攻啊!”关楼上,纪灵大笑道,王方以及众将校也跟着大笑。 “纪灵匹夫,胆小如鼠!哈哈!”杨怀大骂。 “纪灵匹夫,胆小如鼠!哈哈! “纪灵匹夫,胆小如鼠!哈哈! 杨怀故意安排士卒继续大骂,震耳欲聋! “哈哈!杨怀,汝只管来攻!雕虫小技,难上台面!”纪灵不以为意,自己早就过了闻声则怒的年纪,正如军师所说,为将第一要素乃稳字当头。 “哼!缩头乌龟,城破之日,我必杀汝!”杨怀无奈,这纪灵水火不侵,连日来多次百般辱骂就是不肯出关营寨,只好抽身返回阵中。 “不必介意,纪灵只是守将,刘备在军中,其不会轻易出战的!”张任不甚在意,然后登上楼车,准备攻城。 楼车,又名巢车或者云车,主要作为攻城的战略性武器存在,是一种专供观察敌情用的了望车和指挥车,车底部装有轮子,可以推动,车上用坚木竖起两根长柱,柱子顶端设一辘轳轴,用绳索系一小板屋于辘轳上,板屋高9尺,方4尺,四面开有12个了望孔,外面蒙有生牛皮,以防敌人矢石破坏。屋内可容纳两人,通过辘轳车升高数丈,攻城时可观察城内敌兵情况,大型巢车,可达十余丈。 “云梯准备!” “冲车准备!” “撞车准备!” “攻!”张任一声令下,益州兵开始蜂窝冲锋。 “弓箭压制!”张任财大气粗,直接出动三千弓手,万箭齐发,掩护步卒进军。 第一波是五百飞桥士,人身披甲胄,全身严实,每两人抬着一张两丈长的木板,在弓箭的掩护下直冲关墙,越接近关墙,危险越大,等距离十步时候,箭矢更是密不透风,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虽然飞桥士披了甲胄,但总有漏缝的地方被箭矢扎入,一瞬间,五百飞桥士就死伤过半,便桥也只搭了不到十几座。 “第二队!继续!”杨怀大吼,根本不管前面队伍的死活,战场上刻不容缓,必须及时跟进,有了弓手的压制,以及剧赏之下,飞桥士很快就搭建好便桥。 “云梯!准备!上!” “嘿、呀、嘿!”几十个士卒推着云梯,在箭矢中缓缓前进,关城上射出的箭矢“哆哆”设在牛皮木板之上,短短一个时辰,益州军付出千人的代价,终于将云梯靠近关墙。 “前军出击!” 杨怀一声令下,整个前军全部压上,五千步卒分作五个小队,半个时辰轮换一次,前军撤下左军进攻,左军撤下右军上,两军鏖战整整一个白日,直到日头西洛,张任才鸣金收兵,来日再战。 日暮西斜,血色残阳,阳安关外已是血流成河、尸首如山,原本清幽的汉水已经血水滔滔,这一日沔县百姓不敢饮汉江水。 “主公!您怎么来了??”纪灵见益州军退,心中紧绷之弦终于缓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家主公刘备竟然也在城头,与守卒交谈。 “战事如此之紧,我如何不来!伏义,做的不错!大将之风!”刘备夸赞道,纪灵在指挥作战方面确实有一手,临危不惧,沉着应对,张任连绵不绝的进攻都被一一挡下。 “战况如何?”刘备望着疲倦的士卒心疼道。 “主公,此战张任一个时辰轮换一个千人队,今日白天进攻8次!至少出动万人,城下血流成河,末将估计至少有三千尸首,而伤者无数!我军损失不到两千,战死不到一千。”纪灵沉声道。 “主公,这张任为何突然猛攻,前几日只是每天出动五千人,打个半日就撤退,实在耐人寻味啊!”王方敏感地觉察到张任大军的反常,只是一下说不出原因。 “呵呵,无非狗急跳墙罢了!”张济抚须笑道,倒是没有觉察出哪里不对。 “哎,张将军、王将军,此乃声东击西之策!”刘备皱着眉头,竟然益州军的反常,清晰的告诉自己,太史慈的推断是对的。 “啊!主公何解?”纪灵吃惊道,王方和张济也看向刘备,眼中闪过疑惑。 “此乃军师谋断,军师在往西城前,与我道,阳安关坐断金牛道,正面非十万大军不可破,唯一的破绽就是背面遭袭,掐断粮道,是故张任若想急胜,则定会谴一路大军北越走马岭或者南走米仓山谷道拿下定军山,以取得战事主动权,同时强攻阳安关以麻痹我军!”刘备解释道。 “啊,莫非军师竟已经算道今日之战?”纪灵打了一个激灵,瞬间想起在方城的往事,当日太史慈就是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右侧,击破自己的大军。 “张济!”刘备喝道。 “末将在!”张济拱手道。 “今日张任异动,定是准备奇袭我关后方,汝连夜率五千精兵至走马岭,在绝马鸣阁道设伏,若张任真的派军袭击我后方,此处是必经之路!多备巨石、檑木、箭矢,如此天设战场,若让其大军逃脱,汝提头来见!”刘备下令道。 “诺!”张济心中激动不已,军师算无遗策,此战必是大功,只要伏击成功,自己就算是在刘备处站稳脚跟,可以与王方平起平坐。 “嗯,且去吧!”刘备挥手道。 “主公,那定军山方向?”王方问道。 “呵呵,两位难道没有注意陈到吗?”刘备笑道。 “原来如此!”纪灵、王方二人恍然大悟。 “嗯,阳安关就拜托二位将军!如今关中足有一万五千大军!只要张任、杨怀来攻,就给我狠狠打回去!”刘备嘱托道,“我就在关内,有军情即可报我!” “诺!”二人领命而去。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若您觉的可以,新书不易,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三十九章 张任欲取定军山 刘子长征入蜀时, 疏林落叶相扶持。 杨柳楼头不忍望, 归来未厌春风迟。 狼烟不举羽书稀, 幕府相从日打围。 最忆定军山下路, 乱飘红叶满戎衣。 当日酉时,张任不顾白日疲乏,反倒意气风发,回营后立即赶至铜林湾,此处汉水最窄,张松已经搭好三座浮桥,大军可随时通行。 “将军!按您军令探查,定军山,位汉中郡沔县城南十里,隆起秀峰十二座,自石山子至元山子,号称“十二连峰“。山南有一个天然锅底形的大洼,人称为“可屯万兵“的“仰天洼“。北麓有一片广漠沃野,东部有一孤峰,可望滔滔汉水,西部有长沟,山高谷深,密林丛生,由铜林湾处沿长沟东行二十余里可至定军山,可山高林密,未有道路通行,虽有先锋开路,但道路艰险,我军还要掩灯熄火,故需三天方能至!斥候探查未发现汉军踪迹,可大军通行。”法正在浮桥边上,见着张任,欣喜说道。 “嗯,无妨,我已命大军准备五日之粮,待打通道路,粮兵自可随来!渡汉水!擒刘备!哈哈!”张任大笑通过浮桥。 “渡汉水!擒刘备!哈哈!”卓膺、法正附和大笑。只有张松一人闭口不言。 有浮桥相助,一万大军匆匆而过,开始沿着长沟山道开始进军。 “孝直,汝常言崇敬皇叔,为何献如此之计?”途中,张松终于压制不住自己的疑惑,小声问道。孝直是法正之父见法正聪颖而提前取的字。周礼,男子二十行冠礼,由长辈或者恩师取字。 “子乔!所谓良禽择木而栖,皇叔闯下如此偌大威名,定不会是愚蠢之辈,我叫杨怀一改常态突然强攻,难免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倘若皇叔真乃天命之人,定能明察秋毫发现端倪。”法正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自己,便小声对张松说道。 “嘶,原来如此!”张松睁大眼睛,吃惊地看着法正,一直知道法正素有谋略,善奇谋,未曾想到这一次竟然玩这么大,匆忙道:“孝直,倘若皇叔一时疏忽,岂不是坏了皇叔大事?” “呵呵,子乔可知皇叔军师太史慈否?”法正笑着反问道。 “如雷贯耳,名震天下!太史军师自去岁八月出山辅助皇叔,短短一年,转战两千里,破武关,袭李郭,取汉中,两战而灭刘、泠四万大军,助皇叔兴兵六万,拿下汉中膏腴之地,不可谓不强,不可谓不智、不可谓不神啊!”张松满脸崇拜的望着汉中方向,心中恨不得立马飞去与之相见。 “然也!皇叔有如此智慧高绝之人辅助,难道没有后手?我总感觉皇叔驻守阳安关不对劲,而且子乔发现否,皇叔手下大将关羽、张飞、赵云、黄忠都不在此处,按道理,阳安关如此重要,太史慈应当全力以赴才对!”法正将自己的推测说出,“是了,是了!太史慈定然在实施一个计策,而这个计策需要猛将支撑,故此才会放任阳安关!” “嘶,孝直意皇叔另有谋略?”张松心中一惊,越听越惊,自己似乎听到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要是太史慈在这里,不得不感叹法正直觉之准,法正善奇谋诚不欺我啊! “吾亦不知,但总觉得事成之日即石破天惊之时!”法正摇摇头。 “孝直,此事万万不可声张,以免坏事!”张松连忙说道。 “那是自然,子乔你今日一言反倒提醒我了!我已经万分确定,以太史慈之智,不可能不防范阳安关左右两侧,所以我断言前方定有伏兵!子乔,从此时起,你我要打起万分精神,小心才是!”法正郑重道。 “好,好!不曾想吾等已经深入虎穴了啊!”张松连忙答应,“那可要提醒张将军?” “提醒,为何?张任、高沛就是我送与皇叔的大礼,亦是吾等投奔皇叔的晋升之资!”法正道。 “难怪孝直你问我是否有小路可通定军山?莫非,汝派人报信乎?”张松一日三惊。 “不可说,不可说!”法正不语,迅速追张任而去,张松见状知晓其意,亦快速追去。 “呼……呼……”张任一把扯断一根藤蔓,望着前方缓慢行进的大军,眉头不由紧蹙,这路太难走了!入目皆是草木深林,加之天色愈发阴沉,一万大军分作三路前进,从申时至戌时,大军前行还不到十里,这还是轻装前进之故。 “将军!此路竟然如此难走?”法正追上张任之后感叹道。 “然也,吾亦不知此道如此之难!倘若如此行军,恐怕得需四五日之久啊!”张任道。 “将军,斥候可探知小路?”法正疑惑道。 “卓膺在前方,未曾报我,怕是未曾发现小路,如今这三条路还是斥候勘探踩出的。”张任摇摇头。 “这山高林密,唯有这深沟方能前行,不过此地与勉县不远,就是不知是否有猎户,倘若寻的一二人,则事易尔!”法正叹道。 “可这荒郊野岭,哪来的猎户?”张任呐呐道。 “也是,吾多想了。”法正道。 “报,将军,前方有深沟,小兵易走,大军难过!”这时,远处跑来一个令兵。 “有何情况?”张任一听顿时觉得不好。 “将军,卓校尉传信,前方三里有深沟,不下五丈,单人沿崖壁可过,但大军辎重难以通行,卓校尉建言,不若大军今日修整,待其派兵探路,明日再行军。”令兵小声道。 “噢,既如此,传令下去,大军临时安营扎寨,全军修整!”张任道。 “将军,不可!此处离定军山不过二十里,只要在定军山登高望远,定能发现我军烟火,吾建议大军不可生火造饭,就食干粮即可!”法正建言道。 “哦,是我疏忽,多亏孝直提醒,虽此处距定军山较远,但也大意不得。传令下去,全军冷食,凡生火者造反者立斩!”张任一愣,顿时觉得自己有所大意。 “诺!”张任亲卫领命而去。 “呵呵,将军过奖,此乃正本分也!” 在安排好守夜之后,张任回到帐篷,脱下甲胄,抓起煮好的粟米开始就食起来。没多久,卓膺、法正、张松也来到主帐。 法正一入大帐,看到张任正在就食,顿时躬身一拜!“将军以身作则,正佩服!” “哈哈!此乃常规罢了,兵法云:安营扎寨,将须安定士卒,定好守卫,方能解甲就食!”张任无所谓道。 “话虽如此,但如今天下又有几人践行否?能如此者,他日定为天下名将也!”张松夸赞道。 “好了,言归正传。卓膺可探得道路?”张任随意吃了几口,就让亲卫将餐食撤下。 “禀将军,我在前方五里发现两名猎户,就在帐外!”卓膺喜道。 “哈哈!天助我也!有请,不,我亲自去请!”张任大喜,随即走出营帐,来到帐外,就见到两名一大一小、身穿打满补丁麻衣的中年和少年,局促不安样子。 “敢问壮士,可是这山中猎户?”张任拱手道。 “二位,这是我益州大军张任张将军!只要你认真回答,这金就是你们的!”卓膺见二人局促,拿出一饼金子道。 “啊……父亲,这就是金饼啊!”中年男子尚未搭话,旁边的十三、五岁左右少年就惊呼道,满脸好奇。 “见过将军,将军恕罪,小儿年少,不知礼!”中年猎户连忙拉着少年躬身道。 “嗯,无妨,请入大帐一叙!”张任邀请道,见二人神色犹豫,便道:“放心,只是向二位询问几句罢了,卓校尉说的不错,只要你们如实答话,那饼金子就是你们的,这好过于你们风餐露宿百倍!” “这……将军请问,只要小民知晓,不敢隐瞒!”中年猎户将儿子拉到身旁,小声说道。 “好!壮士如何称呼?家住何方?为何在此?”法正见张任示意,出声问道。 “额,小的名叫田云,这是我儿田宝,家住前方二十里定军山下田家沟,因阳安关附近喊杀声震天,山中猎物都了无踪迹,为换食盐,之后带我儿来这边碰碰运气,哪知道刚到没多久,就被这位将军带来了!”田云低声道,看到卓膺手中的金饼,脸色神情变幻,最终咬咬牙,狠心道:“将军,问便是,小的知晓的全都说,不过这金子我不敢要,不知将军能否赐我一点食盐即可!” “噢,汝有意思,见金不开眼啊!说说看,为何啊?”张松一听来了兴趣。 “见过这位将军,小的真不敢拿,我怕拿了之后出不了这个门……”田云拱指着帐帘小声道。 “哈哈!壮士多虑,我张任顶天立地,一言九鼎!只要你今日所言属实,那金子就是你们的,谁也不能抢走!”张任哈哈大笑,一时间对这对父子来了兴趣,见其装束,衣服虽破旧但整洁,脸有菜色神情却自若,刚刚拱手时又见虎口老茧,心知此人当是山中猎户无疑,既贪念钱财、又贪生怕死,活端端的山民样子。 “好了,田壮士,汝称来自定军山下,可有来路?”法正问道。 “有,此处往左侧山上有一小路,大致两尺宽,是我们附近猎户踏出,能直接到元子山,往北五里,则是我田家沟,往东五里,就是定军山。”田云一口说出。 “原来如此!难怪不见路径,原来是在山上啊!”卓膺这时才恍然大悟,自己派人四处探路,以为山上陡峭无路,哪知道小路就在山中啊! “壮士,可否带路一番?”张任问道。 “好,诸位将军跟我来!”田云答应道,然后拉扯过儿子,举着一支火把,大致走了一里路,来到一处陡坡前。 “将军,从此坡上去十丈,就可见那小道,之前我们就是从这下来寻找猎物。”田云指着眼前这个有明显滑痕的陡坡道。 “走!诸位,我们上去一瞧便是!”张任从亲兵手中拿过一支火把,径自攀爬起来。 不一会,众人来到山坡之上,火光照耀之下,一条不足三尺宽的小道蜿蜒至远方,更显幽深、神秘。 “哈哈!功夫不负有心人!天助我也!”张任见真的有这样一条小道,顿时大喜。“卓膺!你速派人向前查探,看田壮士所言是否能抵定军山下!” “诺!末将亲去!”卓膺心中也欢喜,主动请缨,叫上五个亲卫,点着火把,沿着蜿蜒小道而去。 “走!法正、张松我们返回大营,田壮士、田小弟等卓膺回来,明日我自会让你们回去!”张任抑制不住心中的欣喜。、 众人返回大营,张任安特意嘱咐亲卫给田云父子一座帐篷,拿出一些吃食,让其好好休息,才带着法正、张松二人离去,只是谁也没发现,法正袖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棉布。 第四十章 法正夜道计缘由 大地钟英才,文章乃司命。 蒐古涵万卷,驰骋鸣时盛。 胜缘讵多得,素心照如镜。 将旋知几日,还问诗法正。 “将军,时辰已晚,正欲回帐休憩,不知可否?”回到主帐,法正神情自若请辞问道。 “哈哈,且去、且去!”张任心中欢喜,不在意道。 “吾等告退!”法正、张松二人联袂退去。 “嘭嘭嘭!”法正心中狂跳,在装作平静地迈入营帐之后,直接兴奋地把住张松的手臂道:“子乔,大事成矣!大事成矣!” “孝直,此言当真?”张松睁大眼睛。 “来,来,子乔一阅便知!”法正悄悄掀起门帘,见十步内四处无人,然后从袖中拿出一张锦棉。 “君不负我,我不负君,元子山下,刀剑无眼——刘备!”张松急忙打开,只见十六个大字映入眼帘,神情兴奋念道,“孝直!这是皇叔亲笔啊!” “嘘!小心隔墙有耳!”法正伸手制止张松。 “嗯,知晓知晓,松手松手!”张松挣脱,好奇道:“如何取信皇叔的?” “你啊!”法正指了指张松道。 “我?为何?”张松一愣,然后似乎明白过来,连忙去翻自己的包裹,只见一图依旧完好无损,好端端的躺在包裹之中,“孝直,可是这?莫非你誊抄了这个?” “哈哈!子乔你过目不忘,将刘焉的兵马布置舆图和山川舆图全部记下,然后绘制此入蜀图!功莫大焉,自那日你我商议如何迎皇叔入川之时,我就在想计策。待随军至阳平关外,见汉水两岸巍峨巨山,我就心生一计,既能让刘焉损兵折将,又能作为你我面见皇叔之礼,但思虑良久,却少一取信之物!五日前,子乔你将绘制好的入蜀图让我一观,我就定下此策,然后借此图两日,名为观摩实为誊抄。谋事在密,望子乔勿怪!”法正行礼道。 “哈哈!不怪,不怪!如今孝直你也和我言明了嘛!”张松不在意道。 “我四日前派心腹携此图乔装深入定军山,想必是遇到汉中守军或者伏兵,只是让我吃惊的是皇叔竟有如此胆色,直接采纳我之计,不,或者说是太史军师之策上添上一笔!是极,就是如此!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法正来回踱步,越想越明晰,“太史慈定是预设伏兵,正如太公钓鱼那般,愿者上钩啊!” “孝直,如此那田云父子岂不是?”张松指了指汉中方向道。 “极有可能!我观此二人面见张任之时,虽脸上惶恐,但眼神却透露这镇静,怕是一对人物,皇叔身边真的人才济济啊!”法正想起田云父子,“我怀疑,田云父子的目的是接近张任!伺机在遭袭时擒拿或者斩杀张任!” “这!连环计、连环计!防不胜防啊!”张松一听法正之言,心中震惊万分。 “明日一切见分晓!子乔,咱们就拭目以待吧!”法正眼神透露神光,看向帐外的漆黑山林,不再言语。 当夜,丑时,卓膺风尘仆仆返回大营,二话不说,直接迈进张任大营。 “卓膺,情况如何?未得消息,我是彻夜难眠!”张任在帐中一直未憩,等着卓膺的情报。 “将军!那猎户所言不差,往前十五里就是元子山,我将亲卫分作两路,一路北上五里确实有一村庄,大约三十来户,我亲自往东五里,就是定军山,此处有半丈小路,可直上定军山,亦可北上勉县。我留下几名亲卫继续打探,就返程向将军禀报!”卓膺抹掉脸上的汗渍,一脸激动道。 “好!好!好!”张任兴奋地来回踱步,“辛苦,卓膺你且下去休息,明日四更造饭,五更出发!明日申时左右即可上定军山!” “诺!末将告退!”卓膺同样兴奋,但也架不住连夜狂奔。 “刘备!我定斩汝头,以报使君知遇之恩!”张任喃喃道,也熄灯休憩。 第二日,张任神清气爽,在全军饱餐一顿后,踏着山中小道,一万大军绵延三里,气势轩昂。 “哈哈!有此道,取定军山易尔!”张任骑在战马上,赶紧到大军行军速度明显加快,心中得意,不由的看向身后的田家父子,感激之情顿生,不过念及大军安危,只好食言不允其离开。 “将军吉人自有天相!遇难自有神助!”张松一旁闻之,赞赏道。 “哈哈!幸乃主公神佑,偶遇田云壮士!田壮士,放心,等到定军山,自会放你回村,战时军令,不得不为之啊!还请原谅则个!”张任对着身旁的田云府中抱拳道。 “将军!勿怪,勿怪,小民只求将军放我儿一条生路即可!”田云一脸惶恐之色,猛地跪地向张任磕头起来,“将军,我田家就只有这根独苗啊!将军要是怕泄密,只杀我即可,求您高抬贵手,绕过小儿性命啊!”田云儿子见父亲磕头,瞬间明白了什么,连忙一起磕头。 “唉,田壮士就这么不肯信我么?”张任无奈,下马准备相扶。 “将军,求您啊!”田云猛地跪地后退一步,躲开。 “将军,这二人如此不知进退,不若?”法正见田云父子不肯起身,对着张任做了割喉动作。 “不知田壮士为何如此?”张任没想明白,疑惑道。 “这……这……”田云吞吞吐吐。 “怎么,有难言之隐?”张松问道。 “禀将军,非是小民不言,而是怕说了,将军杀我泄愤!”田云脸色变幻道。 “说!我恕你无罪!”张任来的兴趣。 “诸位将军见证,倘若将军杀我,还请诸位将军保住我儿性命!”田云又向法正、张松、卓膺磕头道。 张任一脸铁青,法正几人面面相觑,随即点头表示同意。 “呼……将军!小民本勉县田家村人,原来苏太守在时,吾家中尚有十亩田地,加上我日常打猎,生活尚可;可去岁益州刘焉老贼派张鲁杀苏太守,然后要求所有人入教,每人入教都需交五斗米,诸位将军可知,我家有父母妻儿以及我两位残疾哥哥,共十人,这就要交五十斗精米,那就是五石粮啊!可是去岁已过秋收,交完赋税后,我家只有不到九石粮,我向张鲁所派的祭酒求情,能否暂缓,但他们不听,直接派兵抢走我家六石粮食,去岁寒冬,猎物稀少,而家中无粮,我年迈父母和两残疾哥哥以及我幼子活活饿死!”田云忽然满眼通红的看着张任:“直到刘皇叔,今年入汉中,不仅分我地,还赠与每户两石粮,才让吾家剩余五口人活了过来!昨日,我利欲熏心被汝等金子迷了生,才会指路,直到今日我才从士兵口中,你们竟是攻打刘皇叔!我悔不当初,早晨就想离去报信!可是你们不讲信誉,不让我父子走!如今,要杀要剐,我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我后悔之极,不该指路啊!”田云双眼通红,悔恨道。 “这……”张任听到田云一家十口人竟饿死一半,心中一痛,没想到始作俑者还是自家主公刘焉,为了称帝野心截断汉中,造成如此惨剧。刘焉之心,作为下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张鲁该杀!”法正气的通红,田云一家只是汉中几十万百姓的一个,真不知道去岁整个汉中百姓是如何过的!心中却道,刘焉亦该杀! 张松闭目不语,只是神情涌动,心情复杂,既有不忿家兄投靠刘焉同流合污,也有因相貌出奇而被刘焉看轻之耻,今日又闻着汉中去岁惨剧,心中愈发坚定起来。 “将军!此人定是刘备奸细!让我一剑杀之!”卓膺听到此人竟然侮辱自己恩主,心中大怒,抽出长剑欲刺。 第四十一章 定军山怎能少我黄汉升 英年异骨总超群, 况复清才绝众芬。 取途自合先高足, 语勇何须问败军。 “慢!”张任大喝,“此人虽贪婪但亦有情有意,不可杀!且至定军山,放走即可!届时他就算报信也无用!”张任沉声道,制止卓膺动作。 “法正、张松,此二人就叫由汝二人看管!卓膺,随我去前军!今日要至定军山!”田云之言虽让张任心有愧疚,但大战当前,亦是提醒张任刘备短短三月竟得汉中民心如此,实为恐怖!若不强攻,等刘备彻底安定下来,这汉中将稳如泰山,而我益州诸郡将永无宁日,念及此处,张任的速度又加快一分。 一路无话,张任和卓膺率军走到前军位置,法正、张松带着田家父子以及几十亲兵慢慢落在后军。 “将军,前方五里就是定军山西峰元子山!山下有几处活泉,正好可以修整半个时辰!届时可一鼓作气登上定军山!”卓膺看着远处的山峰,心中一喜。 “可曾派人探查?”张任问道。 “派出五支斥候,沿途探查,未有伏兵!”卓膺道。 “两侧山崖可曾探过?”张任谨慎问道。 “已派,元子山高五十丈许,有道在元子山下,宽两丈,道左有大沟,初探深三丈,道右即是山壁,光滑无处攀爬,再往前则有一洼地,我军在此休整措措有余!”卓膺迅速把知道的情况道出。 “好!那就传令,前往元子山下休整一个时辰!”张任知晓大军行军大半日,确实疲惫,决定休整一个时辰。 “诺!”卓膺领令,然后策马向前军而去。 “将军有令!前军行军三里,休整一个时辰!” “将军有令!前军行军三里,休整一个时辰!” “将军有令!前军行军三里,休整一个时辰!” 令兵快马向全军迅速传下军令。果然,益州军士卒一听可以休整,脚步顿时欢快许多。 “将军,敌军将至元子山谷!” “按计划行事!”陈到站在山顶,听到卫兵的报告,心道终于来了! 五日前,陈到率五千大军来到定军山,打开军师留下的锦囊,只见“元子山,山民”五字映入眼中,顿时明白军师打算,然后在全军中寻找本地山民,果然有田云等十多名士卒主动领命。三日前有人持信而来,自称益州法氏,有计和蜀图献皇叔,于是陈到快马禀刘备,刘备阅后,立刻五百里加急文书调米仓山战区大将。 “哇!终于可休息了!” “连走二十里,累死了啊!” 张任听到身边士卒传来的小声话音,心中一笑,但转眼望见中军也迈入元子山谷,心中不由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军人直觉,不可忽视! “慢!”张任正欲下令大军停止前行,就见东边山头突然冒出数千人马,个个手执弯弓!手推巨石! “不!”张任脑子一片空白,瞬间意识到伏击,大喊道。 来不及!来不及!来不及! 一边深沟,一边峭壁,毫无遮挡。 檑木,巨石,万箭齐发! “啊”!一块块磨盘大小的滚石自山头落下,顷刻间砸断一个士卒的双腿,士卒扶着断腿大喊,可是无人理会,士兵想向崖壁爬过去,但山头上另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在士卒的背上,血肉模糊,五脏碎裂,一颗还在勃勃跳动的心脏滚出胸腔,那双死寂的双眼看向山头,见证一块块巨石滚落,一支支箭矢激射,一条条巨木将四五个人一起撞落深沟…… “将军!将军!快撤!快撤!”身上插满箭矢的卓膺自谷中狂奔而出,任何阻挡的益州兵都被其一刀砍死。 “将军……太惨了……啊……悔不当初啊……我该仔细查探的啊……”卓膺跪在张任面前,一脸悔恨! “哼!现在不是时候!谷中情况怎么样?那可是我八千大军啊!”张任双目泣血,盯着卓膺,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 “呜呜……呜呜……”卓膺不回话,似乎还沉浸在之前的战场中。 “给老子说!里面情况怎么样!”张任一脚将卓膺踢出一丈远。 “啊!将军!快撤!汉中军马上就要杀来了!”卓膺似乎回过神来,爬过来抱着张任大腿乞求道。 “我说!里面情况怎么样?我那八千弟兄呢?”张任一巴掌打过去,死死盯着卓膺。 “太惨了……我前军刚至那处洼地,正准备休整,忽然山上冒出无数人影,几乎就瞬间,起码几万支箭矢射入谷中,还有从天而降的滚石巨木,我无数益州儿郎都死无全尸啊!”卓膺回想起之前恐怖画面,是自己一生没见过的惨状,一般征战沙场,莫过于断头、断手、断脚,可是山谷中几乎全是肉末和血水!腥臭味熏天!真的是血河漂橹! “啊!哈哈……哈哈……天绝我张任啊!”张任大吐一口鲜血,幻想着自己前军和中军能侥幸逃过一劫,但现实却给自己狠狠的一刀。 “将军!怎么办!”回过神的卓膺,赶紧道“我沿着山壁出来时候,好像看到一面陈字大旗的大军正在出谷! “撤!卓膺你带兄弟们往后撤!杀出一条血路!我殿后!不然我无颜九泉之下面对死去的弟兄!” “呔!张任!哪里走!”说话间,一支大军从山谷中冲出,为首大将,二十多年纪,手持一杆长枪,胯下一匹青棕色战马颇为神俊,头戴红盔,一声红甲,威风凛凛。 “将军!速走!将剩余兄弟带出去!”卓膺咬了咬牙,取出匕首,用力一扎张任战马,战马受惊,直接带着张任朝人少的后方狂奔而去! “将军,皆为我之过!”卓膺喃喃道,“兄弟们,跟我杀!”然后带着身边三百多亲卫,向着陈到三千大军进行反冲锋! “哼!给我活捉敌将!杀!”陈到不惊反喜,催动战马朝卓膺杀去。 “嘭、当当!”卓膺满眼通红,心存死志,死命缠着陈到,手下三百多亲卫也一命换命,一时间竟将陈到挡住,让陈到眼睁睁的看着张任带着两千多残兵撤退,眼见追不上,只好全力与卓膺厮杀,一时间,卓膺就添诸多伤口,险象环生。 “卓膺!卓膺!”张任一路大喊,一时控制不住战马,无奈只好带人往后狂奔,剩余的中军和后军见主将一逃,也四散而走,大部分追张任而去,小部分散入林中,各自逃命。 战马狂奔两里,终于停了下来!张任这才放眼四周,只见周围仓木深深,秋日的黄叶落满在地,风声四起,吹动树梢空余的枝丫摇动不停。 “踏踏!踏踏!”一阵马蹄声从前方传来,立刻引起张任的注意力,张任凝神看去,竟然是法正、张松和田家父子簇拥着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武将慢慢策马而来。 “法正!张松!汝等……”张任大吃一惊,然后瞬间想通一切!没想到作为为刘焉心腹的法氏和张氏两家杰出人才竟然投降刘备! “法正!张松!背主之人!无耻之极!”张任大骂道,一切都是法正搞得鬼,要是自己不听法正之策,老老实实攻击阳安关,就算损兵折将,也不至于此! “哈哈!张将军!非也!我法正、张松二人从未拜刘焉为主,何来背叛之说!”法正大笑道,“反倒是将军武艺超群、满腹豪情,为何拜刘焉这妄图窃汉老贼!” “汝……”张任气极,却无话可说,法正、张松只是随军,未有一职。是自己听闻法正之策信以为真,“啊!法正、张松,我必杀汝!还有田云!卓膺欲杀汝,我绕你父子性命,莫非你也是刘备军中之人?” “张将军!我乃皇叔亲卫营屯长,但我之前所说没有丝毫作假!就是刘焉老贼害我一家五口性命!我恨不得食之肉,饮其血!”田云恨声道。 “哈哈!原来一切都是算计!蠢啊!蠢啊!哈哈!”张任狂笑,笑自己大意,笑自己愚蠢。 “将军!将军!”说话间,张任身边慢慢汇聚有近两千士卒。 “兄弟们!是我张任对不住!随我杀出一条血路!回家!”张任割掉内衬白袍,捆在头上,大喊道,随即发起冲锋! “法正!张松!给我死来!”张任已经不顾马力,全速冲刺。 “哈哈!张任!记住!杀汝者!南阳黄忠是也!” 全力冲刺中的张任完全没料到前面那中年武将,速度竟然那么快,几乎瞬间就挪移道自己的前方,只见一道血芒闪过,就感觉自己脖子一痛,两眼一黑,完全失去知觉,手持大枪的躯体也在战马奔驰十几步后摔落在地。 “张任已死!此时不降,要待何时?”一身黑甲的黄忠,一手提着张任死不瞑目的首级,一手斜举着赤血宝刀,对着张任残军大吼道。 “哐当……哐当……”连绵不绝的兵器坠地声响起,等陈到将卓膺生擒赶来后,就见到所有益州残兵跪倒在地乞降的画面! “咕噜……”陈到咽了咽口水,没想到平时和和气气的黄忠,爆发起来,竟然将一流武将的张任一刀枭首。 “陈将军!此番倒是我僭越了,张任本是你的战果啊!”黄忠发觉陈到已至,策马过来拱手道。 “汉升大哥,此言差矣,若不是你在此,张任就跑了!军师锦囊特意交代,张任能杀就杀!不可生擒!”陈到朗声道。 “陈将军,这是为何?”法正和张松这时也靠过来,看着死不瞑目的张任首级,叹气道:“可惜了,张任乃益州第一大将!第一猛将!就是严颜也不是对手!” “哈哈,法正兄弟没必要可惜,军师已经调查过,这张任乃刘焉死忠,是刘焉自微末间提携,年仅三十三就能掌三万精锐大将,是何等恩荣,这还且不说张任妻还是刘焉义女,是故张任绝对不会投降我军!”黄忠大笑道,“所以我才选择一刀斩之!免得主公起爱才之心!” “汉升大哥,主公有令,此战过后我率两千军士回勉县护卫主公,这六千大军交由大哥你统帅,沿小道,反攻杨怀一万大军!有法正、张松两位兄弟相助,此事易尔!依我之见,高沛、雷铜那路益州军恐怕也是在劫难逃!小弟再次就先恭贺大哥再立新功!”陈到想起刘备军令,准备告辞。作为刘备亲军主将,是不能离开主帅的,这一次只是因为身边已无大将。 “叔至!我等阳安关再会!”黄忠拱手道。 “法正、张松两位小兄弟,汝之礼物,我会和主公禀告,我们阳安关再会!告辞!”陈到拱手道,押着俘虏准备撤回勉县,此处战场已经没有打扫的必要了,十年内恐怕无人敢经过。 (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 第四十二章 子乔与吾可灭杨怀 远岸收残雨。 雨残稍觉江天暮。 万水千山迷远近,想乡关何处。 自别后、风亭月榭孤欢聚。 游宦成羁旅。 “传令,今日安营扎寨!明日直破益州大营!”黄忠目送陈到撤军,见将士一副疲乏,加之天时已晚,欲下令扎寨。 “黄将军,万万不可!”法正一听黄忠竟想安营扎寨,顿时阻止道。 “孝直,为何拦我?”黄忠疑惑道,“今日大战,士卒疲敝,莫不成还要行军?” “将军可听闻兵贵神速之理?”法正拱手道,“此战,我军大胜,正认为,我军当趁热打铁,连夜行军,不予益州军任何休憩之机!” “孝直之意,何出此言?”黄忠问道,心知对于谋略自己确实不擅长。历史上的黄忠以勇猛着称,领兵作战统帅全军却非是其强项,若非如此,黄忠也不会在刘表手中十六载仍旧不过区区中郎将,当然也不排除荆州世家的只手遮天和排挤。 “将军应连夜行军突袭,亦或择骁勇之士,连夜奔袭杨怀大营!理由有三:其一我军大胜,士气高涨,应当一鼓作气;其二大战难免漏网之鱼,若有溃兵逃回大营,杨怀必将提高警惕或撤兵!其三,有子乔与我,奔袭之策,胜算十成!”法正自信道。 “将军!此战,吾与孝直实际未出力,全为太史军师谋划!孝直之言深合我意!假若由我等假扮溃兵,定能诈开营门!”张松瞬间知晓法正之意。 “某知也!幸得二位提醒,否将贻误战机!兵贵神速,我立即传令调集精锐!连夜奔袭!”黄忠一拍脑袋,连忙道。 “将军,还需准备数百益州军服!”法正提醒道。 “此事易尔!不过如今大军乃我临时统帅,部下亦是主公亲卫大营,尚需鼓动一番!二位,可愿同往?” 不多时,黄忠领着法正、张松二人来到大军临时集结处,召集校尉和军候。 “诸位,我意连夜行军,奔袭杨怀大营!” “啊,将军!我军埋伏多日,今日又连续大战,如此行军可否过于着急,恐怕士卒疲惫心生怨气啊!” “无妨!诸位,我军若今夜奔袭,杨怀不知张任大败,毫不知情之下定为我所破!建功立业就在今夜!大好前程,岂能因小小疲乏所累?” “将军,有几成胜算?” “十成!”法正大笑,“吾与子乔乃张任所任军中司马,假若由我与子乔扮做溃兵诈开营门,黄将军与诸位趁势杀入,则杨怀必破!如此大功,锦绣前程,诸位莫非错过不成?” 众人互看一眼,同声道:“全凭将军差遣!” “好!善!诸位回去后传我军令,凡参加此战者,赏千钱,立功另算!擒斩杨怀者,赏百金,我亲自向主公请功!半个时辰后,大军出发!” “诺!”众人眼中闪过跃跃欲试。 一个时辰转瞬而过,大军吃饱喝足之后,在黄忠和法正的鼓舞之下,连夜直奔铜林湾。 刘备亲卫大营不愧为精锐,陈到平时借鉴关羽山地军的训练取得巨大效果,二十里山路,在原先张任开辟的道路中疾行。 若是张任死而复生见到自己千辛万苦开辟的山道竟然被刘备军所用,恐怕得气死个两回。 铜林湾,汉水在这百转千回,冲刷出一个小平原半岛,整个走势呈“s”状蜿蜒水道。此处与益州大营杜家坪相距不过五里,却需过两道浮桥,灯火通明,均有益州军士把守。 亥时,法正和张松二人衣裳褴褛,带着三百残兵败将,互相相扶,踉踉跄跄,缓缓走向浮桥。 “快,坚持一下!前方就到大营!”法正沙哑着向身后溃兵打气道、 “警戒!前方何人!”守卫铜林湾浮桥的队长,看到前方出现稀稀拉拉、若隐若现的人影,立即惊醒,大喊起来。周围士卒也立刻抽刀对着前方警戒,十个持弓士卒立即对准前方。 “前方将士莫要放箭!莫要放箭!吾乃军司马法正!”法正高声道。 跟在身后的黄忠见前方守卫如此警惕,心下暗道杨怀还是足够谨慎,若贸然而攻,则是打草惊蛇,胜算难料。 “啊!法司马,张司马?”小队长惊愕万分,作为参与修建浮桥之人,小队长自然熟悉张松与法正二人,心中疑惑,等法正、张松二人慢慢走过,两张熟悉的脸出现前方,才放下心来。 “两位司马,为何如此?”走近一瞧,小队长才发现法正、张松二人披头散发,衣损鞋破,尘土满面,气喘吁吁,吃惊问道。 “咦,杜三,是你?”法正吃力抬起头,发现竟然是一同搭浮桥的小队长杜老三,心中一喜,装作惊慌道:“快!快!速报杨怀将军,张任将军定军山大败,被黄忠阵斩,吾与张松收拢残军,连夜逃回!” “啊!张将军死了?”小队长失神。 “杜三!杜三!快!速报杨怀将军啊!”张松似乎也回过神来叫道。 “哦,哦!我这就去!这就去!”杜三一愣,明白事关重大,转身就往大营狂奔! 法正、张松见状,微微一笑,然后对明显一伍的士卒说道,“这位兄台,可有吃食? “法司马,这没有啊!要不你们先过桥,赶至大营,大营必然不缺!”伍长见法正如此客气,拱手道。 “好!可这黑灯瞎火,可否请兄台至前方告知第二道浮桥守卫以及大营守卫,吾带着身后这些兄弟慢行可好?” “这……好吧!”士卒见法正目光灼灼盯着自己,心中一下难以拒绝。 “如此,多谢兄台!”法正行礼道。 “你,你,你,跟我走!”伍长叫了三个士卒跟随,举着火把向前走。 “将军,动手!”见前方火光不见,法正狠声道。 “啊!”已经完全放下戒备的浮桥守兵,根本没想到前面这帮溃兵竟然如下山猛虎,几乎眨眼间,三十几个益州士卒全被杀掉。 “走!”见无一活口,法正、黄忠带着三百悍卒继续前行,剩余大军个个衔枚不语,在大半里外紧紧跟随。 如法炮制,在前面队长和伍长的两次传信以及暗示下,浮桥守兵和营门守卫完全失去警惕,法正、张松带着黄忠以及三百悍卒竟光明正大迈入大营。 “法司马、张司马何在?杨将军有请!”刚进入大营,法正就听到有人呼唤。 “将军,如何?”法正小声问道,已入营,厮杀就在当前,此时前往杨怀处,必死无疑。 “孝直,拖!只要拖住半柱香,大军即可到!”黄忠见周围益州兵虽放松警惕,但营寨前处仍旧有数百士卒,若强行厮杀,则会惊动营中大军,于是小声说道。 “嗯。”法正轻微点头,示意知晓,高声道。 “哼!杨怀不过走马贱商之辈,何不来见我?吾乃益州法氏,家父乃主公肱骨之臣!张任将军不幸被其陷害身死,吾法正死里逃生!让杨怀速来见我!!” “什么!张将军竟然死了?” “难怪法司马和张司马如此狼狈……” “这可如何是好……” “法司马不会是骗人的吧……” “张将军何等神武……” 张任已死的消息仅有营门守将和杨怀传令兵知晓,两人见法正竟然大大咧咧的宣之于众,顿时面色剧变,大骂道:“该死,法正妖言惑众!给我斩杀了他!” “什么?杨怀投靠刘备,暗害张将军!莫非是想杀人灭口吗?”法正见营门附近士卒正陷入震惊之中,再次大喊道。 “什么?竟然是杨怀将军害了张任将军?”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可是,法司马、张司马可是张将军亲手提拔,而且跟随张将军出征的啊,应该不会说谎啊……” 本来陷入张任身死消息而慌乱不已的士卒,一听还是杨怀暗害,顿时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议论纷纷。 “胡说!杨怀将军一直在营中!何来暗害张将军之说?”杨怀的亲兵气的满脸通红,“来啊!蒙校尉,快给我杀了法正!” 营门校尉蒙军一听,有所意动,欲抽刀。 “呵呵,蒙校尉,可否听我一言?”法正见状,直接走到蒙军前面。“若法正所言有虚,蒙校尉可斩我项上人头!” “额……”蒙军被火光下披头散发但双眼炯炯有神的法正吓退一步。 “诸位益州儿郎!我言杨怀投敌,理由有三:其一,杨怀拥兵一万,强攻一个小小的阳安关三日,不曾攻克,反倒损兵折将,这是杨怀暗中投靠刘备,试图害我益州儿郎!其二,张任将军为何要亲至定军山?因为杨怀在张任将军再三命令之下,依旧不愿前往。为何?因为杨怀知道定军山有刘备大军埋伏!我可怜的张将军啊!死无葬身之地啊!呜呜……”法正开始大声痛哭起来,“其三,我明明之前叫人前来报信求援,为何迟迟不见援军,导致张将军被刘备大军围剿致死!我的张将军啊……” “什么!我说嘛,阳安关不过数丈,杨怀强攻三日还来不下,原来是这贼子投靠汉中了啊,这是拿我们兄弟的命送死啊!” “什么!张任将军曾令杨怀将军领军,但是不从?” “什么!张将军求援,杨将军竟然不顾?” 众士卒现在已经完全混乱,一人成言,三人成谣,当一句话被转述三次就失真,被转述十次就会变成另外一句话。 “胡言乱语!杨怀将军苦守大营!何时得到过求援信?”杨怀亲兵大吼道,“蒙校尉,还不赶快斩杀法正。” “蒙校尉,休要听这杨怀亲兵所言,要不是今日我法正侥幸逃脱,杨怀的奸计就要得逞,说不定明日尔等首级就挂在阳安关城头!”法正大声道。 “蒙校尉,吾张家与法家皆为州牧倚重之家族,今日我等死里逃生,就是要回来揭露杨怀的真面目!汝是信我张、法两家子弟,还是信杨怀那走商之子?”张松也走到蒙军前面大声道。 “啊!妖言惑众!胡说八道!亲卫,跟我杀!”杨怀亲卫小头领终于受不了法正、张松的造谣,顿时抽刀带着几个亲卫杀了过来。 “放肆!我益州儿郎们!这杨怀爪牙狗急跳墙,欲杀我等灭口!杀啊!”法正也不甘示弱,拔剑出鞘,对着身后几百士兵、实际上是对这黄忠喊道。 “杀!”正一脸懵逼,听着法正三言两语就挑动营门益州数百士卒军心混乱,心中佩服不已。再听到法正喊杀,瞬间也顾不上大军到底何处,索性抽出赤血刀,一刀一个,干净利落的将杨怀几个亲卫砍死。 “杀!诸位儿郎,随我等诛杀杨怀,为将军报仇雪恨!”张松忽然大吼起来。 “杀!诛杨怀,报仇雪恨!” “杀!诛杨怀,报仇雪恨!” 黄忠会意,举起赤血刀,大喊起来,身后三百士兵也跟着大吼、 “杀!杀!杀!” 三百士卒如强龙过江,瞬间开始砍杀周围益州兵,益州兵见状,哪敢抵挡,纷纷四散而逃,边逃边大喊“法正为张将军复仇啦!”“张将军死啦!” “咚咚!咚咚!”正欲砍杀蒙军的黄忠,听到营外传来马蹄声,顿时大喜,心知大军已至,立刻用刀背将营门校尉蒙军打晕。 轰!轰!轰! 三百汉中骑兵顷刻而至! “将军!骑马!” “哈哈!”黄忠一跃而上马背,大喊道“左校进攻左边大营,右校进攻右边大营!法正、张松,随我杀向杨怀大帐!” 六千人马瞬间一分为三,浩浩荡荡杀入营中,四处放火。 有的益州兵惊醒,但手无寸铁,匆忙出帐,就被汉中军杀死。有的益州兵欲出帐,却被点燃的帐篷困住,被活活烧死…… “外部为何如此喧嚣?”正在主帐中焦急等待法正的杨怀,听到帐外传来喧嚣吵闹声,不由问道。 “不好,将军!法正反了,打着为张任将军报仇的名义,四处杀人放火啊!就快到主帐了啊……” “啊……”杨怀大吃一惊,顾不及追问缘由,“快,为我披甲!” “快啊!”杨怀感到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连忙催促道,哪知亲卫越催越慌,绑了半天还未绑好! “滚!”杨怀心中着急,来不及披甲,一脚踢开亲卫,拿起架上宝剑就冲出大帐,只见两三百步外火光四射,浓烟滚滚,偶尔听到传来“诛杀杨怀、复仇雪恨”的喊叫声。 “乱了!乱了!”杨怀喃喃道。 “将军!敌将马上来了!”杨怀亲军跑来提醒道。 “我们的人呢?人呢?”杨怀吼道。 “将军,找不到人啊!全乱了,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见人就杀啊!”亲卫吼道,“将军,快,我们从北边走,阳安关那边没有动静,我们可以出营,想办法渡汉水!” “唉!法正!法正!我势必杀汝!”到此时此刻,杨怀还是一头浆糊,不知法正到底是反叛投敌带军杀人大营,还是带着残兵为张任报仇雪恨。 “马!牵马来!”杨怀见营中大乱,决意逃离。 “来了,将军!快!上马!”另一个亲卫慌忙拉过一匹战马。 杨怀匆忙上马,正欲北走,就听到一声大笑,法正那令人讨厌的声音传来“哈哈!杨怀!欲往何处啊!” 杨怀回头,就见法正、张松跟随一威武中年武将靠近大帐,周围喊杀声一点不影响双方的视野。 “法正!”杨怀怒吼,心中气愤不已,迅速取出长枪,策马杀来。 “哼!在我黄忠面前,还敢放肆!”黄忠大眼一瞪,虎吼道:“杨怀!今日拿你者南阳黄忠是也!”随即策马向前。 话音刚落,杨怀只觉得一道大力传来,手中长枪把持不住掉落在地,后背也遭到重力袭击,顿时摔下马来,周围亲卫想救,被黄忠几下杀散! “来人!绑了!”黄忠收拾下手中长刀,下令道。要不是法正要求,杨怀早已刀下之魂。 “传令,杨怀已死,投降不杀!” “杨怀已死,投降不杀!” “杨怀已死,投降不杀!” “杨怀已死,投降不杀!” 第四十三章 刘备剑指葭萌关 河山一朝异,复作他乡别。 别后竟何如,飘零少定居。 尽道是葭萌,杀人满川陆。 积尸峨嵋平,千村惟鬼哭。 翌日卯时许,天色始微亮,一匹战马急速奔驰在阳安关前,瞬间引起守军的警惕,纷纷低头望去。昨夜杨怀大营方向传来喊杀声,又见火光滔天。纪灵本想出城一探,但王方坚持以稳为主,不可浪战,也就打发掉出关的想法。 “吁!吁!”一名骑兵来到关前,拉住缰绳。战马因为急速奔跑,对忽然减速不适应,来回打转。 “城下何人?” “吾乃黄忠将军信使,纪灵将军可在?主公可在?” “咦?黄忠将军?”正侧靠门楼闭眼休憩的纪灵,一听黄忠之名,顿时睁眼。 “吾乃纪灵,有何为证?” “有黄将军印信和亲笔书信为证!” “吊篮!送上来!” “诺!”传令兵将印信和书信放入篮中。 “拿给我看!”纪灵不等竹篮完全放下,就赶紧拿出检查,没错,确是黄忠将军印信,打开信囊,一看顿时大喜。 “哈哈!哈哈!黄忠将军不愧为主公亲点之将,一夜而破杨怀!来人,速报主公,吾自带五百骑兵前去查探!” 不多时,阳安关刘备临时府邸,传来阵阵大笑声。 “哈哈!汉升,不愧右将军之名!黄权,随我出关迎黄忠将军入关!”刘备没想到昨日陈到、黄忠伏击张任大胜后,黄忠竟然连夜奔袭,大大出乎意料。同时也对黄忠信中提及的少年英才法正和过目不忘张松大感兴趣,未及弱冠之年竟有如此谋略胆色,着实令人惊讶。 “诺!”黄权压制住心中的震撼,一边感叹于军师的运筹帷幄千里之外,一边惊讶于主公麾下猛将如云,一股有皇叔则汉室当兴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大步走向关楼的刘备心潮澎湃,张任已死、杨怀被擒,高沛亦被张济截击,刘焉这西路八万大军已废,三万五千大军被灭,两万被军师以声东击西之策调走,剩下区区两万葭萌关守军如何能挡住自己的步伐! 念及此处,刘备心中不由惊叹军师高明的战略布局和战术手段,刘焉堂堂近十六万大军,在不断运动中被灭,在不断运动中被消耗,损兵折将、耗粮费民,刘焉元气大伤,只要自己和云长再攻克葭萌关,雒县就是剥了壳的鸡蛋! 等刘备赶至阳安关门楼,纪灵已经派快马来报,黄忠确实昨夜击破益州军,生擒杨怀,投降达六千余人,被杀、误杀以及动乱中被烧死的原来攻城伤兵近三千多人,并称黄忠即将来拜见主公。 “主公!黄将军来了!”城楼上,黄权瞧见关前一里外大路转角处,慢慢出现一杆金字黑底将旗,一面书大汉右将军,一面仅书一大字“黄”。 “哈哈!吾之右将军来矣!诸位,随我关下迎接之!”刘备抚须大笑,叫上众人下关楼,原来尸山血海早已被清扫干净,虽有淡淡腥臭之位,不过众人均是沙场老将,自是不加理会。 “末将黄忠,拜见主公!” “益州法正,见过车骑将军!” “益州张松,见过使君!” 黄忠、法正、张松望见刘备竟出城亲迎,心下感动不已,立刻下马躬身一拜。 “哈哈,三位请起,连翻大战,有伤否?”刘备亲自扶起三人,关心问道。 “谢主公,忠身上只有敌人血!”黄忠不急不慢说道,“倒是孝直和子乔二人日夜征战,疲倦至极!” “如此甚好,汉升定军山阵斩张任,夜破杨怀,不愧军师所称虎将之名!”刘备拍拍黄忠的臂膀,然后转头看向法正、张松二人。 “哈哈!孝直,吾说过,君不负我,我不负君!此番汝献计助我大破张任、杨怀、高沛三万大军,少年英才,智慧超群,当为我左右臂膀。子乔熟读经义,过目不忘,有治世之能,可愿意为我肱骨否?” 刘备目光灼灼的看着法正,一点也不因为不足弱冠之龄而丝毫小觑,不只因为其献计灭张任三万大军,更是因为太史慈亲诉“偌大益州,忌惮者无非法正也!”张松过目不忘,绘制入蜀图,图易得,人才难寻。况且此二人为益州主动投靠之人,当得了千金骨马。 “将军威震天下,破李郭,救天子,正仰慕之。今幸见尊颜,愿为将军驱使!” “使君仁义,汉中百姓无不感恩戴德,松愿为使君府中捉笔!” “哈哈!今日我得孝直、子乔,双喜临门!”刘备哈哈大笑,拉住二人双臂。 “主公!当为三喜临门!黄将军此战闻名天下,今后世人谁人不知主公慧眼识英才之名!”黄权附和道。 “恭喜主公!” “贺喜主公!” 纪灵、王方满眼羡慕,两人互视一眼,心中有点苦涩,两人都是降将,好在刘备未曾轻视、反而委以重任。 “主公!此为刘焉老贼大将杨怀!”黄忠忽然想起杨怀,于是大声道。 黄忠招手让手下将杨怀押了上来。杨怀披头散发,甲胄均去,只留内衬单衣,在秋日的清晨中瑟瑟发抖。 “哎,汉升,怎能如此待杨将军?快快松绑!”刘备见杨怀浑身捆绑,不满道,然后想靠前主动为其松绑。 “主公!不可!防人之心不可无!”黄忠一惊,挡在刘备前面。 “汉升,放心!”刘备拍拍黄忠粗壮的手臂,绕过黄忠,来到杨怀面前。 “败军之将杨怀见过……见过车骑将军……请恕杨怀不便行礼!”杨怀见刘备态度温和,连忙说道。 “杨将军,不必如此,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此番汉升倒是委屈汝了,吾这就为汝解绑,然后汝自何处来再往何处去!”刘备小心地帮杨怀解掉绳索,慢慢道。 “嗯?”杨怀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刘备。 “主公!不可啊!”黄忠、纪灵、王方、张松四人急忙劝道。法正和黄权伫立不语。 “诸位不必再劝,吾意已决!”刘备伸手制止众人。 “来!为扬将军牵马来,奉上吃食与盘缠!”刘备吩咐道。 “诺!”不一会,侍者拿来一个包袱,一碟银子。 刘备当众打开,轻声说道:“杨将军,此处有干粮、金银,足够汝回葭萌关。” “黄忠!”刘备喝到。 “末将在!”黄忠上前。 “传令下去,沿途不得有任何人阻拦或刁难杨怀将军!违者杀无赦!” “这?”黄忠看了一眼刘备,有看了一下杨怀。 “嗯?”刘备严肃看着黄忠,“莫非……” “诺!末将这就传令!”黄忠一听语气不对,立即答道。 “杨怀将军,放心,无人敢为难!且去!且去!”刘备温和的说。 “车骑将军……”杨怀一脸懵,心中知晓这是刘备收买之计,但着实诚意满满。 “来,山高路远,气候多变,不可受了风寒!”刘备再解下自己袍子,给杨怀披上,难舍说道。 “这……如何使得……”杨怀心中慢慢有点感动,但想着雒县家中妻儿,矛盾之极,至于刘焉早已抛之脑后。 “去吧!若是杨将军回到雒县,替我向我族伯刘焉问声好,若是其肯向天子上书乞罪,孤身出雒县,吾定会向天子作保,留其全家性命!但若是一意孤行,则必去族谱,以致祖宗蒙羞!” “这,杨怀谢将军不杀之恩,吾若回道雒县,定当向刘使君原话转述!在此,杨怀立誓,永不与将军为敌!”杨怀跪地一拜,然后跃马而上,向众人拱手后,拉起缰绳,迅速掉头向葭萌关放心奔驰而去,只是时不时回头,暴露出其心中复杂的心情。 “这……”黄忠见刘备一直招手望着杨怀离去,不由得出声问道。 “嗯,刚才委屈汉升了!哈哈!来!今日大宴!传令,全军庆祝!”刘备甩掉之前难舍的表情,大笑起来。 “恭喜主公,今日收得益州诸将军心!”法正贺喜道,众人听后纷纷疑惑。 “哈哈!孝直知我!”刘备大笑,一人大步返回阳安关。 “这……”众将面面相觑。 “孝直,主公这是何意啊?”张松抑制不住好奇,帮众人问出心中疑惑。 “呵呵,今日主公义释杨怀,目的有三:其一收杨怀之心,其日后定不会再与我军为敌,只待我军进入雒县,我军自添一良将;其二千金买骨,杨怀必然返回后宣扬吾与子乔投靠主公之事,届时益州所有人皆知主公仁义与爱才之心!其三,乱葭萌关严颜军心,使其与杨怀互相猜忌,同时乱刘焉之心,只要杨怀如实转述主公之言,刘焉不死也残,吾来汉中之时,就听闻刘焉已生背疽卧床休憩,不能动怒和惊恐!”法正慢慢解释道。 “嘶……这……”张松与众人纷纷后背生寒,顿觉得自家主公如渊的城府。 “呵呵,义释杨怀,恐怕其中亦有军师之意吧,吾所言可对,公衡?”法正突然吧矛头指向黄权,这个太史慈亲派的送信人。 “哈哈!吾亦不知,不过,吾倒是挺好奇,孝直与子乔难道不怕刘焉因投主公,而怒杀家族中人吗?”黄权岂能不知法正之意,但这牵扯到主公与军师的战略,自然不可说,果断转移话题。 “哈哈!不怕!吾与子乔早已留下后手,做好安排!刘焉牵扯不到我们家族中人!”法正和张松一脸轻松,二人离去前,就已经做出割离家族动作,想必整个雒县人人皆知法正、张松二人与家族已经恩断义绝。凭借张、法两家势力与人脉,刘焉就算知晓亦不敢乱动。 “走!走!追上主公!汉升,今日你我不醉不归!哈哈!”王方见机,搭上黄忠肩膀,两人年岁相***日乃酒友,今日趁机来个不醉不归,岂不是痛快!其余人,也呵呵笑着,跟上脚步。 第二日,高沛听闻杨怀之事后,带着三千残军前来乞降,刘备欣然同意,并当场命其为偏将军,依旧统帅三千大军。 第三日,刘备手提头盔,甲胄齐全,带着黄权,来到阳安关关外。 此时,关外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旌旗遍地,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刘备身上,只听刘备指着葭萌关方向大声高喝:“全军出击!” “虎!虎!虎!” “杀!杀!杀!” 杀声震天!这一刻,益州风云突变! 第四十四章 刘益州欲请刘荆州入蜀 瀑水数千尺,何曾贴石流。 万木乱参天,孤峰对铁船。 雾雨初相乱,波涛忽自由。 蛰龙潭里蛰,潭上风波急 益州,葭萌县,金牛道,葭萌关。 严颜伫立城头,遥望北方,朦胧中,似乎看到刘备正骑着高头大马,率领数万大军奔袭而来,铺天盖地的杀气迎面而来,面色沉重之极。 “叔远,探子来报,刘备五日即可率军至葭萌关,葭萌县城必为其所夺。刘备来攻,汝果真不助我一臂之力?”看着身边的杨怀,严颜心情复杂地对杨怀说: “唉,严大哥,吾败军之将,岂敢言勇?刘备帐下黄忠,武艺极高,吾在其手中撑不过一招……面对如此绝世猛将,自愧不如,欲返雒县亲自向主公请罪,自此归隐山林……”杨怀心情低落叹道。 “这,怎可如此?如今大敌当前,汝竟如此不思进取?真是愧对主公知遇提携之恩?”严颜怒喝,没想到杨怀竟如此颓废,刘备到底有何魔力,能将益州大将勇气磨灭至此! “羞愧难耐!不过,汝未与黄忠一战,不知其恐怖,想我武艺虽不强,但益州军中能胜我者不过一手之数。唉……遇见黄忠,是吾的不幸,遇到刘备是主公的不幸!若是主公当年能勤修民政,整顿武备,不生僭越之心,那该多好啊……”杨怀头一次向外人阐述自己的抱怨之心,“若非如此,张将军不会死,刘璝不会死,泠苞不会死,高沛不会死……短短两月,我益州损四名大将,吾亦是死里逃生……”杨怀心灰意冷,黄忠那赤色刀影犹如魔影在脑中徘徊,难以消逝。 “唉……刘备确是我益州大敌!”严颜眼中透露出无奈,没想到东路刘璝泠苞三万五千大军竟被太史慈两战而灭,导致整个战局发生变化,从而让整个益州军疲于奔命,“也不知邓贤带着的两万葭萌关大军如何了,是否与吴懿合并一处,是否能挡住太史慈?” “严大哥,听闻刘备有诸多猛将,关羽、张飞可是力战吕布之辈,今日冒出一个黄忠,他日又出现几个?再加一个智慧滔滔的太史慈,试问我益州何以抵挡?”杨怀本以为刘备军中有万夫不当之勇的绝世猛将的传言是假,但这次死里逃生让其完全确认刘备麾下确有绝世猛将! “呼……”严颜长叹一口气,摇摇头,似乎想将杨怀之言甩出脑际,“哈哈!叔远何必如此消沉,若不是知你素来忠心,吾定以霍乱军心之罪治罪!” 严颜上前拍拍杨怀肩膀,指着前方巍峨高山,大声道:“哈哈!看我这葭萌关,坐断入蜀大道,四周壁立千仞,右侧阆水急流险阻,前方阆、桓两水相会,宽数十丈,再有吾两万大军遍布桓水南岸,刘备就是有十万大军,也休想破我雄关!” “哈哈!严大哥此言在理!有如此雄关,刘备不死伤几万人,休想得逞!”杨怀似乎被严颜的豪言壮语激起心中战意。 “叔远,汝深陷敌营却安然无恙,虽言刘备闻汝宁死不降之忠义而不杀,此言吾信,但主公定然不信,汝若返雒县则必死无疑啊!”严颜沉声道,对于杨怀,自己是真心挽留,若这样返回雒县,哪里还有活命,“不若在此戴罪立功,我立刻飞信向主公求情!” “这……”杨怀沉默,心中天人交战,道“可是吾在刘备面前发誓不与之为敌,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乎?” “哈哈!两军交战,兵不厌诈尔!汝只言不与刘备为敌,而非不与刘备手下为敌,只要汝不直面刘备,算不上违背誓言!” “咦,似乎有道理……”杨怀一震,呐呐自语道。 “叔远,就算不为自身计,亦要为家中妻儿计啊!”严颜望着滚滚阆水道。 “嗯……嗯……”杨怀沉思,咬牙道:“言之有理!此番吾就在此处与大哥共生死!” “哈哈!善!叔远!吾等就在此恭候刘备大驾,见证其如何血流成河!”严颜见杨怀终于决定留下,哈哈大笑。 雒县,州牧府。 “噗……张任误我……”卧床养病的刘焉,听闻张任兵败三万五千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忽然大喷一口鲜血,昏倒在床。 “父亲……父亲!”刘瑁大惊失色,“医者!医者!快!快!” 幸好州牧府一直有医者常驻,稍微诊治一番,刘焉终于缓了过来。 “公子,使君不过怒火攻心,只要稍是休息即可,但切记不可动怒,其背疽已然化脓,倘若使君再被惊动,则回天乏术……小医告辞!” “多谢!来人啊,送廖医回府。” 刘瑁谢礼后,安静的守在刘焉床前,望着父亲漫头银发、苍白的脸色,以及嘴角微微的血红,心中不由得难过起来,几年前豪情万丈的父亲如今也是这幅模样。大哥、二哥自逐家门,四弟被刘备囚禁,年过花甲的父亲哪能受得住如此打击,“唉,若是父亲没有那非分之想,又何至于此!” “嗯,咳咳……”侧躺着的刘焉忽然咳嗽起来。 “父亲,醒了?”刘瑁惊喜道,然后伸手帮刘焉捋下胸口。 “我儿……”睁开浑浊的眼睛,刘焉轻轻的说道。 “父亲,瑁儿在,瑁儿在!”刘瑁忍住通红的双眸,跪下泣道,“父亲,我扶您起来,喝点参汤可好?” “嗯。”刘焉稍微点头。 “父亲,这样可舒适些?”刘瑁轻轻扶住,让刘焉半坐靠着枕垫,然后小心喂了几口参汤。 “嗯,好了。”刘焉伸出手表示不再用汤,然后盯着刘瑁。 “父亲……这是……”刘瑁觉察着父亲的眼神让自己发寒,小声问道。 “唉!瑁儿,为父问你,假若刘备攻破葭萌关,或者太史慈攻破宣汉,亦或者张飞、贾诩攻破巴中,你该何处?” “啊!这,我,我没想过啊!这不是还有父亲嘛!” “唉,瑁儿,你若是有你大哥的沉着,二哥的聪慧,哪怕是你四弟的冲劲,为父早就将益州交付予你了!” “啊,父亲,您只是小恙罢了,日后自当痊愈,益州也只有父亲才能执掌,若交给瑁儿,恐怕……我自己的都没信心……” “唉,都怨为父,当年为巩固权威,杀贾龙、李权、任岐、王威等二十三家益州豪族,本想将益州作为我鲁恭王一脉龙升之地,奈何时也命也!横空出世一个刘备刘玄德,早知如此,当年在幽州我就该尽早除之!” “父亲,父亲,当务之急还是调兵支援葭萌关吧?如今严颜将军不足两万人,又如何抵挡刘备数万大军啊!” “扶我起来,为我更衣!”刘焉尝试着起身,可浑身无力,只好道:“瑁儿,速请赵韪、法衍、张肃,郑度速至大厅商议军事!” “可是,父亲……为何不在此地接见?赵从事他们不是外人啊!” “唉……!愚蠢!今日我若在此地见众人,明日你我父子以及鸣儿就要命丧黄泉!”刘焉长叹一口气,自己的三子平时懦弱也就罢了,这种关键时候竟然还分辨不清形势。 “哼!现在益州动荡,全赖我一口气撑着,倘若赵韪、法衍等人知晓为父病重,恐怕……多说无益!为父时日无多,趁我还剩一口气,就为你和鸣儿留条后路吧!”见刘瑁如此单纯,刘焉心中十分无奈,也最终下定决心。 “走吧!” “诺!” 不多时,等刘瑁扶着刘焉来到议事大厅,赵韪、法衍、张肃,郑度这四位如今益州最大官吏早已恭候多时。 “见过使君!” “见过使君!” “见过使君!” “见过主公!” 赵韪、法衍、张肃、郑度行礼道。 “诸位,免礼!坐!”刘焉在刘瑁搀扶下坐在主位。“今日召集诸位前来,是刘备破我东路三万五千大军,张任身死,高沛投降,杨怀走脱,议一议,该如何行事啊?” “使君,当立即调兵支援严将军!”赵韪直接道,“葭萌关乃我益州最险关隘,为稳妥起见,使君至少派八千大军前往!” “何处调兵?法衍、张肃汝二人有何说法”刘焉问道。 “使君恕罪!”法衍、张肃两人互视一眼,同时跪倒在地,口称恕罪。 “哦,何罪之有?”刘焉笑眯眯问道。 “这,不孝子法正与张别驾之弟张松半月前因当街纵仆行凶,被我处罚一通后,竟然与张松投军了,吾今日才知晓,这逆子竟投靠刘备!吾已将之逐出家门!恩断义绝!”法衍磕头道,冷汗淋漓。 “使君恕罪!吾已将张松逐出家门,移出族谱,不再是我张家之人!若是战场相见,吾定然斩之!”张肃拜倒。 “哈哈!二位忠心,吾知矣!法正是法正,法家是法家,张松是张松,张氏依旧是张氏,明白否?”刘焉沉声道。 “谢使君!我法家愿奉黄金千两、粮草万石,奴仆三千,支持主公调遣!” “谢使君,我张氏亦如此!” “哈哈!善!有张、法两家带头,抵抗刘备当不在话下!”刘焉见法衍和张肃竟然舍得如此多钱财,心知这些大族两头下注的规则,也就不再多说。 “既如此!郑度,你速令吴兰率五千东州军前往葭萌关!”刘焉对着自己的心腹郑度说道。 “啊!主公!东州军乃主公近卫大军,吴兰若带走五千大军,则雒县就仅有五千大军了!”郑度吃惊道。 “无妨!如今我益州再无可调之兵!东州军此时不动,何时才动?要等刘备大军兵临雒县城吗?”刘焉反问道。 “诺!吾这就安排!”郑度无奈道。 “使君!还有五千兵力可调!”赵韪突然说道。 “何处?”刘焉问道。 “玉垒关和江油关!这两处共有一万大军!就算抽调五千大军,凭借玉垒关险地,足以抵抗五万大军!主公,可抽江油三千大军、玉垒两千大军,如此,则有一万大军支援严颜,届时有三万大军守葭萌关,自可固若金汤!”赵韪胸有成竹道。 “不可!”法衍出声道,“使君,此两关乃防备我益州西侧之敌,不可轻动啊!” “法衍,若不如此,何处调兵?倘若刘备攻破葭萌关,汝法氏是不是要开门献城啊!”赵韪阴阳怪气的说。 “使君!衍万无此意!”法衍一听,赶紧拜道。 “言重,吾自信季谋!”刘焉点头道,“不过赵韪所言亦有可取之处!当前大敌乃葭萌刘备、巴中张飞和宣汉太史慈!” “赵韪听令,速令玉垒关调兵两千和江油关调兵三千,由赵累统帅,令到之日即可启程!”刘焉下定决心道: “另外!张肃!汝往涪陵,寻涪陵甘氏,前往荆州,持我信件拜会刘表,邀其入川,共抵刘备!事成,江州以东尽归荆州!” “啊!”张肃一听,直接懵了。 “什么!”刘瑁、赵韪、法衍、张肃,郑度五人大惊,没想到刘焉竟想引刘表入蜀 “父亲!不可啊!”刘瑁着急道。 “使君万万不可!此乃引狼入室!”法衍急道,“刘表野心勃勃,就是另一个刘备啊!” “使君!刘表可是上书告发之人啊!我益州仇敌也!”赵韪也站出来道。 “主公!此乃下下策!若是刘表与刘备沆瀣一气,如此我益州危矣!”郑度焦急道。 “吾意已决!按此办理!”刘焉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乏了,瑁儿送我回去!” 刘焉说完,就径自起身离开,刘瑁见状赶紧相扶。赵韪、法衍、张肃,郑度四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似有千言万语,却有说不出口,只好各自见礼后,离开州牧府。离开时,四人神色各异,有的兴奋,有的惆怅,有的无奈,有的坚定。 刘瑁搀扶刘焉行至后花园,小声问道:“父亲,为何要引刘表入蜀?” 刘焉抬看了看自家儿子,无奈道:“刘备既占汉中,必年年来犯!引刘表入蜀,则是要鹬蚌相争,只要撑过一年,凭借我蜀中各郡人口土地,即可反攻刘备,对于刘表,只要我扼守江州,刘表自不可西进,只有北上与太史慈争夺巴东郡,如此,我益州才有喘气之机啊!” “哦,原来如此!父亲高明!”刘瑁想了想,顿时明白父亲之策。 “唉,这是下下策,我需要这一年时间,为汝扫平益州啊!”刘焉喃喃道。 “父亲,您说什么?孩儿未曾听清。”刘瑁见刘焉嘀嘀咕咕,好奇问道。 “哈哈!无妨,无妨!”刘焉苦笑道,只是心中愈发想念其他三个儿子。 此后几日,刘焉宛如无所事事,既不理政,亦不出府,整日在府中与孙儿自乐,日子倒是过的惬意,一副完全不担心战局的样子,倒是让雒县平稳不少,不再有之前惊慌之情况。 第三日,张肃持着刘焉印信和书信顺江而下,再过半月即可到达襄阳。吴兰和赵累各自带着五千大军赶至葭萌关,严颜大宴二人,葭萌关军心立刻稳定。 葭萌关外,刘备尝试攻城几次失败后,便不再发动大规模攻城,双方隔着阆水互相对峙,一时间倒显得平静,只是奔腾南去的阆水暗流涌动。 巴东宣汉方向,太史慈谴赵云攻击多次,但宣汉水系复杂,战果有限,亦开始与庞义、吴懿五万大军对峙。 巴中汉昌方向,张飞、贾诩趁着庞义撤走,庞曦收缩防线之际,出米仓关,两万大军兵临汉昌城下。在张飞阵斩庞曦多名军中将领之后,庞曦直接选择闭关守城,无论张飞如何挑衅,均不加以理会,双方亦开始对峙。 整整九月,益州都处于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 九月二十八,张肃终于与刘表达成协议盟约,相约十月中旬,荆州军水路并进攻击太史慈,届时太史慈将面对益州五万大军和荆州三万大军夹攻! “哈哈!吾笑刘焉老眼昏花,竟邀我入蜀!殊不知鸠占鹊巢之理!”刘表在盟约达成之日,面对蒯越、蔡瑁等人哈哈大笑,“传令,黄祖,十月十五出兵秭归,破江州!至于太史慈,先放一边,以拿下江州为第一要务!” 注:1.桓水,现白龙江,长江水系嘉陵江上游支流,甘肃陇南山地第一大河,与秦岭、淮河同为中国地理上重要分界线。古名桓水或垫江。源出甘南高原西倾山东端的郭尔莽梁德合拉卜哉峰东北麓、碌曲县的郎木寺附近,曲折东南流,经迭部、舟曲、武都城,至文县罐子沟出甘肃境,于四川昭化旧城注入嘉陵江。 2.阆水,嘉陵江四川段。嘉陵江乃长江上游支流,因流经陕西凤县东北嘉陵谷而得名,又传是汉水南入嘉陵道而为嘉陵水,在陕西省凤县境内古称故道河、东河,在甘肃省境内,古称西汉水,在四川境内古称阆水,自陕西凤县向南与西汉水汇合后流径略阳县、阳平关入川,在重庆境内古称渝水,在朝天门汇入长江。 3.书中为何没有剑门关?剑门关,乃蜀汉丞相诸葛亮在大剑山(剑门山)中段,依崖砌石为门,修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剑门关,并在大小剑山之间架筑飞梁阁道。该关位于四川省剑阁县城南15公里处(现剑门蜀道剑门关旅游区内),大、小剑山中断处,两旁断崖峭壁,峰峦似剑,两壁对峙如门,故称“剑门“,是我国最着名的天然关隘之一,享有“剑门天下险“、“天下第一关“、“蜀之门户“之美誉。蜀国后期姜维阻拦钟会十万大军之处。 第四十五章 阴平!阴平!阴平! 曾闻阴平与三峡,舟车往往为摧残。 入蜀大抵无坦途,此地令人毛骨寒。 悬崖峭壁扼深谷,枯松怪石生其间。 魂惊目眩人蚁附,手扪足缩成盘跚。 十月初七,益州,雒县,州牧府,大宴。 刘焉为安益州群豪之心,彰显益州战局稳定,邀请雒县周围所有名士、学者共聚一堂,不议国事,只谈文学,益州当时大儒任安、谶纬大师周舒赫然在列,蜀中少年英才秦宓、杜琼、周群等人随侍一旁,赵韪、法衍、王商等州牧府属官笑脸熠熠,又有美人闻曲而舞,美貌侍女席间穿梭,丝竹管乐之声绕梁三日不绝,群贤毕至往来皆为谈笑鸿儒,宛如人间极乐之境。 酒过三巡,文会过半,众人均微微带点醉意。 近一月平稳的战局给了刘焉养病大好时光,再加上儿孙环绕,心情颇为愉快轻松。 “叔布,如今益州大局稳固,不若当场算上一卦如何?”作为谶言迷信者,刘焉对谶纬师向来礼遇有加,自董扶起,州牧府已经常驻四名谶师。而周舒少学术於广汉大儒大师杨厚,学识上名亚董扶、任安,而在谶言之能犹在二人之上。 “使君,凡起卦需净身素食三日,今日吾已沾荤腥,怕是不得起卦。”周舒面对刘焉拱手道。 “既如此,叔布不若暂且在府中住下,吾亦素食净身三日,可否?”刘焉抚须道。随着身子越发体弱,刘焉对谶言就愈发渴望,而这也是邀请周舒父子的目的之一。 “自无不可!使君若在,卦象必然更灵验。”周舒拱手道。 “哈哈!主公,何必问鬼神,我大军阻断刘备三路大军近一月之久,其寸步难行!”郑度见主公问起鬼神,顿时不满道。 “是极!是极!使君之策,顿叫刘备寸步难进,我益州自可稳如泰山!”赵韪附和道。 “哈哈!善!是吾不对,今日只谈风月,不论国事!”刘焉闻言颇为得意,大笑起来,“来,来,诸位,继续谈经论道!” 后半场,任安、秦宓、杜琼、杜微、周群等青年才子纷纷各抒己见,好不热闹。此宴持续半日,至金乌归巢方才休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刘焉大宴群臣之际,刘备正带着、黄忠、陈到、纪灵、黄权、法正、张松、高沛等人以及两万大军,正在阴平郡茫茫大山中日夜行军。 一路上,叠石奇岩层叠若彩屏横空,壁立千仞,壑丽林幽,阡陌纵横,清新怡人,沿途飞瀑风情各异,有似飘雪拖练,有似碎玉摧冰,有似玉龙入潭,层峦叠嶂,若有闲情逸致,倒是一步一景,步步入画。 “文博!如此山路,均由汝开辟而出?”中军一过阴平玉垒,刘备骑着白马,抬头看向前方绵延不绝的汉中大军,心中升起豪情万丈。 “主公!此道乃关将军按照军师谋划,自八月起就不断发兵探索而出,前段四百里,自沔县北上祁山道至沮县,再西向阴平城,均有大路通行;为避免打草惊蛇,关将军开辟阴平偏道,绕过阴平桥头,于二十日前拿下玉垒关,封锁消息,如今已在摩天岭下开辟出下山通道,如此仅需三日,我军自可南下写字崖、阴平山,直抵江油关!”朱灵详细解释道。 “果真如此!”法正睁大眼睛,“主公!这可就是军师所言的战略目标?不管是巴中也好,还是紫阳、宣汉也罢,甚至连张任那三万大军,都在军师的算计之中?都是为了调开雒县的益州大军?” “什么!!”高沛闻之宛如五雷轰顶,目瞪口呆望着刘备,喃喃自语道:“主公!军师……可怜张任啊……一直被算计致死啊!” “哈哈!吾就知瞒不过孝直,此乃我军当前最大战略!乃吾两大军师自入汉中之时就在布局,如今已到揭幕时刻!”刘备抚须道,“诸位,雒县在望,今后还请助吾一臂之力!” “敢不从命!”法正、黄忠等人拱手道。 “此处距摩天岭几日路程?军中粮草如何?”刘备问道。 “主公,大致一百里!按军师令,关将军在前开路,吾在其后修路运粮,关将军八月攻下沮县,八月中旬攻下康国故地,九月攻下阴平,九月中旬攻下玉垒关,吾按照军师规划,分别在这四处囤积粮草,如今单玉垒就已囤粮五万石!” “善!”刘备满意之极,朱灵的执行力在诸将中最强,且懂得灵活变通。 “朱灵将军,可山高路远如何运粮,又如何保证消息不外泄?”法正发出众人最大的疑惑,如此几万人的行动,益州方面竟然没有一丝一毫消息。 “主公!诸位,请来看一番!”朱灵带着众人来到一辆样式奇特的木车前。 “此为鹿车?可为何与平常有异乎?”张松好奇问道。 “哈哈!此为军师指点工匠制造,由鹿车改造而来,名为木牛,一人操纵,可拉可推。诸位请看这五处有何不同,第一处,独轮,此轮在中,可保左右前后平衡;第二处,连杆,此处连通独轮转轴,拉之可减速,放下可撑地防滑;第三处,四足,可收缩,可用于上台阶、过沟坎;第四处,板箱,内可存粮,防雨、防晒、通风;第五处,车靽,可让用者聚力。当然,若遇太过陡峭崎岖之路,还需士卒修路,但相比以往大车运粮,则方便之极!”朱灵带着众人详细的了解了一边。 “神器啊!主公!有此神器!日后山高路远即是脚下!”法正、张松大喜,二人之前最大的担忧就是蜀道险阻运粮艰难。 “报!主公!关将军来报,一万先锋大军进江油关!据探,关中只有两千兵马,守将张裔,关将军预备后日强攻!” “嗯?云长行军如此之快?”刘备望向朱灵,似乎与之前日程不符。 “主公!自写字崖后,沿涪水有大路可行!想必关将军定是走了此道!”朱灵想了想地形说道。 “孝直,汝怎么看?”刘备问道。 “主公,容我思虑!对了,子乔,汝之族兄可有名张裔者?”法正摸了摸自己的光滑的下巴,看着张松若有所思。 “主公,我有一族兄,名裔,字君嗣,可据我所知,我族兄此时应在成都才对,为何在江油关?”张松疑惑道,“莫非是同名?” “令兵,可有张裔消息否?”朱灵问道。 “禀朱将军,吾曾听关将军营中情报司提起,这张裔好似蜀郡成都人士。”令兵想了想道。 “是也!那此人定是吾族兄!”张松一听成都人士,绝对是自己族兄。 “主公!以我之见,取不取江油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南下雒县,不允刘焉调兵回援。江油至绵竹三百五十里路,绵竹至雒县一百五十里路!!是故,取江油要快!攻绵竹要快!我军要尽可能断绝道路!故,吾建议主公应速谴子乔前去江油关劝降张裔,然后大军在此修整两日,集合所有骑兵,绕过绵竹城,一鼓作气,快速南下,直抵雒县!”法正分析道。 “善!子乔,汝与朱灵昼夜赶路,前往江油关,若张裔真乃汝之族兄,劝降之,我许他已太守之位!”为大业,刘备竟然许诺出一郡之太守之位!足可见,江油关之位何等关键! “诺!”朱灵、张松二人领命。 “主公,军师是否留有锦囊?”朱灵提示道。 “咦!吾险些遗忘!”刘备一拍额头,赶紧取出锦囊,取出棉信,只见“势迫江油,商诈绵竹,强围雒县,骑兵绝道,围点打援”二十个大字映入眼帘,然后交给法正一阅。 “嘶!差点误事!还是军师考虑周详!”法正忽然向刘备行礼道:“主公!吾明也!军师言之有理,绵竹必取,否则粮道不稳!假若雒县誓不愿降全民皆兵,势必旷日持久。如此,我军将围点打援,只要击破严颜、庞曦、吴懿任何一路,刘焉全军则溃!妙哉,妙哉!” “如此!子乔,此战胜负,全在汝手!请受一拜!!”刘备向张松躬身道。 “啊!主公!不可,此乃松之本分!”张松赶紧闪过一旁,躬身拜道“松定为主公取来江油关!不成功便成仁!” “善!文博,此番汝要护卫好子乔!吾率大军昼夜兼程,三日内必到江油关!” “诺!请主公放心,有我,子乔在,无我,子乔亦在!”朱灵沉声道。 “末将告退!” “小臣告退!” 朱灵、张松二人行礼告退,带着几个护卫,快马加鞭奔向江油关。 “黄忠、陈到,传令,辎重稍缓,大军急行军!三日内道江油关!” “诺!”黄忠、陈到二人答道。 “哈哈!诸位,随我取益州!”刘备意气风华,军师已经将刘焉算计如此,要是自己还拿不下刘焉,倒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全军加速!” “全军加速!” “三日抵达江油关!” “三日抵达江油关!” 第四十六章 此夕相逢,却胜过当时见 汉边重秦陇,蜀鉴在江油。 不易九鼎重,方兼四履忧。 其间不容发,自此可前筹。 局面西风异,从容夜观谋。 江油关外,关羽绿袍盔甲,胯下一雄壮红马,青龙偃月刀悬挂得胜钩,丹凤眼微张,目送张松离去,心中却想“若无大哥之令,自己一日可下江油!” “关大哥,莫要心急,军师亦常说,兵者,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上上策!不损一兵一将而取江油关,岂不好事?”朱灵心思活络,见关羽面色有异,心知这是看张松不爽啊,于是规劝道:“主公之意,亦是军师之谋划。若张松能劝开江油,则我军即可不费吹灰之力而破涪县,届时关大哥便可直取绵竹,围攻雒县!所以江油才显得格外重要!” “哈哈,文博之言,吾皆明,只是诧异于大哥竟许诺一郡太守之位,这张裔何德何能可担此重任?”关羽听朱灵所言,心知其有所误解。经过太史慈长达一年的叮嘱引导,关羽自傲的性格已经有所收敛。 “关大哥,张裔此人我曾听军师闲时提过。”朱灵想起入汉中时,太史慈提及过的数十个人名。 “哦,军师如何说?”关羽终于来了兴趣,丹凤眼睁大开来,盯着朱灵。 “张裔者,干理敏捷,肤敏应机,乃州辅之才!”朱灵记性好,说出当时太史慈之言。 “军师果真如此说?”关羽心中大奇,不由得产生一种期待之情。要知道,自家大哥缺乏的就是政务之才! “然也,想必主公亦是听闻张裔其名,才允诺张松,不然以主公英明断不会如此!”朱灵道。 “哈哈!明矣!那就拭目以待!”关羽心中疑惑解开,顿时大笑起来,随即下令道:“胡秋!传令,山地军一时辰后,自大王山直下江油关南门!” “诺!”已经被关羽提拔为校尉的胡秋答道,随即策马命人传令。 “文博,来,咱们先歇半个时辰,之后吾等去会会这军师所言州辅之才?”关羽笑道。 “善!”朱灵点头。 就在关羽、朱灵闲聊间,张松已经策马奔驰五里,逐渐靠近江油关北门。 江油关不大,坐南朝北,开南北两门,关墙依山建至涪水岸边,方圆不过两里。涪水在这里冲积一个半弧形的半岛沙洲,弧形的顶边对岸是一山沟支流汇入之处,西边是高数十丈的大王山,东边和北边是环绕的的滔滔涪水,北门前方三里有跨河木桥,是通往江油通往阴平郡的唯一道路,南边是沿着河道蜿蜒南下至涪县的大路。 “报!主人!刚刚城关来报,关外有自称三公子张松者求见!” “汝道谁来?”在府中休憩温习《公羊春秋》的张裔忽闻仆从来报,顿时疑惑道,自己守着江油这一亩三分地,此处亦非商道,除涪县每月运送粮草外,几乎了无人烟,五十里外的玉垒也是如此,不过那里更加苍茫荒凉。 “主人,好像是三公子,小人只是听闻未曾见到。”仆从道。 “三弟?大兄月前来信说,三弟已投刘备,他为何在此处,莫不是冒名之辈??”张裔放下手中竹简,对着仆人道:“走,随我城头看一看便知。” 路不远,张裔很快来到城头,朝关下望去,只见一相貌奇特的青年正骑在一匹青色战马之上,抬头环顾关墙四周,正欲喊话,就听城下之人道:“哈哈!二哥!小弟远道而来,这就是我张氏待客之道吗?” “三弟!稍后!为兄这就前来!”张裔一看,果真是自己族弟,多日未见,心中甚是想念,于是压下心中疑惑,快速登下关楼,大开城门。 “小弟见过二哥!哈哈!”张松见关门大开,连忙下马,心知此事成矣。 “哈哈!三弟!汝怎会在此?走!随我回府!你家嫂嫂前日还念叨你!”张裔一把抄起张松手臂,径直回关,大步走回府邸。 不多时,二人来到府邸。张府不大,却不简陋,打扫很是整洁。待张松在大厅跪坐下,张裔边急不可耐问道:“三弟,汝为何在此?家中传信,汝在汉中投刘备,真耶?” “哈,二哥这宅子不错,简约而不简陋,素雅而清幽,小弟羡慕啊!”张松左右而言他。 “三弟,汝倒是说啊!莫非视我为外人?”张裔假装生气道。 “呵呵,二哥,此番小弟只为探望而来,他事稍后再提不迟!车马劳顿,小弟实在腹中空空如也,不如边吃边谈?”张松摸摸肚子,不以为意道。 “哦,确是为兄疏忽,”张裔这才发现张松虽衣冠整洁,却风尘仆仆,想来也是饥肠辘辘,便道:“来人,通知夫人拿些糕点来,就说三弟前来。”然后回过头对张松说,“我吩咐下人,马上准备午膳!” “哈哈!多谢二哥,我最喜欢嫂嫂做的桂花糕啦!”张松一脸笑容,对于桂花糕甚是想念。 “嗯,三弟,快说说为何来此?”张裔又继续追问道。 “二哥,如今何时?”张松见时间差不多,随即问道。 “巳时三刻左右,为何此问?”张裔疑惑道。 “巳时三刻?想必大军已至了吧!”张松喃喃自语道。 “三弟,说甚?未曾听清!”张裔见张松小声念叨,追问。 “呵呵,二哥,时辰已到!”张松站起身来,对着张裔躬身一拜。 “呜呜……呜呜……”此时,关外传来厚重的牛角声,沉闷,厚重,大气。 “什么声音?”张裔迅速起身,顾不得理会张松,正欲出府查看。 “报!报!报!校尉,北门和南门外忽然冒出大军,如今已经接近关门一里!” “什么!这!多少兵马?”张裔一听士卒急报,瞬间明白张松言中之意,猛地回头看向正跪地而坐、神情自若的三弟张松张子乔。 “报,校尉,两门合计至少两万大军!”士卒惊恐道。 “三弟!汝带来刘备大军乎?”张裔此刻脑子高速转动,立刻明白张松这是有备而来! “哈哈!二哥!非也!非也!”张松起身,走到张裔面前,“我家主公,大汉皇叔、车骑将军、益州牧刘备刘玄德已率四万大军入蜀,此刻关外便是主公第一大将、亦是昔日鏖战吕布的绝世猛将,关羽关云长!” “什么……”饶是心中有所预备的张裔一听刘备竟然率四万大军入蜀,脑子一片空白,呆在原地。 “走!”过了半响,回过神来的张裔大喊一声,拿着宝剑就快速冲向北门,留下张松一人端坐大厅,享受着美食。 “呜呜……呜呜……”号角声变得越来越急促,江油关上的守兵望着愈来愈近的未知大军,心中恐惧也越来越大。 “情况如何?”等张裔快速奔向城头,才发现守兵各个都心惊胆战,有的甚至拿不动手中刀剑! 张裔登高望去,只见北门外三百步,一支约摸万人大军正迅速列阵,旌旗遍地、尘烟滚滚,脸色一下煞白,难看之极! “城上,可是张裔张君嗣?”只见一名黑甲红袍的年轻武将策马来到五十步外,高声道。 “咕噜,某便是!汝乃何人?”张裔压下心中的惊恐,回道。本不是纯粹武将出身张裔,面对如此险境,还能做的镇定,已经不凡。 “吾乃大汉皇叔、车骑将军、益州牧刘备麾下冀州朱灵!我军信使已入关,给汝一个时辰!届时不降,全城屠灭!”朱灵喊完话,就慢慢退回军阵。 “啊~!怎么办,校尉!我们只有两千人啊!” “校尉,快拿主意!” “校尉!我家中尚有老母啊!我不想死啊!” 城头守军听到全城屠灭,各个心慌不已,两千对两万,就算是有着高墙,也不能给士卒带来任何安全感。 “全军听令,时刻警戒!不许后退,违者斩!”张裔不理士卒怨言,下令固守警戒,并安排亲兵负责军纪,然后迅速奔回府邸,有太多疑虑要问张松。 “三弟!汝是何意?”未进门,张裔就大喊道,拿出宝剑对准张松。 “二哥,收起来!小弟为救你而来,救我张氏满门而来,救益州百姓而来!”张松站起,用手拨开张裔手中剑,然后轻拍下张裔手臂。 “用不着!说,汝意如何?”张裔吼道。 “二哥,刘焉垂垂老矣,岂能持久?刘焉失德枉顾民意,岂能持久?刘焉大军颓废损兵折将,岂能持久?我家主公年轻有为有位,文臣武将如雨,主公一战灭张任三万五千大军,太史慈两战灭刘璝、泠苞三万五千大军!如今更是率近五万大军翻山越岭,突进益州腹地,而雒县空虚,浩浩大势孰能挡之?就凭这江油关两千守兵?呵呵,不出半日,关将军便可攻入城中!”张松规劝道。 见张裔面色天人交战,加大声音吼道;“吾是念及兄弟情义,不忍见二叔老年丧子,嫂嫂侄儿死于乱兵之中,这才主动请缨前来相劝,若二哥一意孤行,自可拿走吾项上人头,然后去为刘焉老贼尽忠?然后我张氏全族皆灭、宗祠香火绝断?汝是想做我张氏千古罪人否?” “当……”张裔踉跄,手中宝剑掉落在地,愣在当场。 “二哥!时不我待,皇叔入蜀,是乃汝之幸事,我张氏幸事!主公亲诺,只要二哥献关,并助关将军攻破涪县、绵竹关,益州各郡太守由汝自选!再者,刘焉又给二哥什么恩义?如今不过区区校尉,还是我张氏挣来的!”张松说出刘备之承诺,对于此,张松自己都羡慕非常。 “三弟,汝这是陷吾于不义啊!”张裔终于缓过神来,自己三弟之言,有国有家,有忠有义,有利有弊,有胁有赏,话已至此,还能如何?若自己真的抵抗,那真的就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反倒落得个身死族灭的悲惨下场。 “三弟……”沉默一炷香左右,张裔终于下定决心,“吾这就开关门……” “吱嘎……吱嘎……”江油关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张松带着张裔慢慢走出关外,来到关羽面前。 “将军!松幸不辱命!” “成都张裔,愿降将军!!” “哈哈!二位免礼!主公两日即来!”关羽扶起张裔,对于仪表堂堂、一表人才的张裔,心中闪过满意。 “传令,大军入关!胡秋,安排好张校尉麾下士卒,其余大军在南门外埋锅造饭!”关羽下令,只带着五千兵马入城,其余士卒均开到南门外临时安营扎寨。 酉时初,关羽终于完成关防接管、收纳降兵和大军安顿,携带朱灵、张裔、张松来到南门大营。戌时三刻,黄忠、纪灵带着五千骑兵,提前赶至江油关,关羽大喜,随即召集诸将商议。 入夜,华灯初上,一片繁花似锦,黄忠、朱灵、纪灵、张裔、张松齐聚关羽大帐,开始连夜规划行军路线和作战计划。 (月票!推荐!喜欢大蜀相的,请大力支持!) 第四十七章 似惊咋起,金戈铁马入梦来 河东未必无关羽, 将军跋扈禀天姿, 豪气义勇冠三军。 铁骑千群下巴蜀, 轻身走马百战场, 青龙偃月万人敌。 “诸位!主公命我统帅前军,有何疑义?”关羽高坐主位,沉声问道。入夜时分,黄忠、纪灵不仅带来五千骑兵,还带来刘备任命关羽为前军统帅命令。事关领军核心,关羽自然要光明正大提出,以确定统帅地位。 “末将,愿听将军调遣!”众人均表示服从,帐中诸人,除关羽有资格外,他人又岂能统帅如此近三万大军。 “善!今夜吾等商议破涪县、绵竹关之策!只要拿下两地,雒县就是瓮中之鳖!”关羽满意点点头,没想到大哥在关键时候不仅任命自己为主帅,还添加五千骑兵,可谓是如虎添翼! “文博,说一说我军兵力情况。”关羽看向朱灵道。 “诺!诸位,江油关我军共有两万七千大军,其中一万山地军,急行百里不在话下,五千骑兵不计损失可日行两百里,余下一万两千大军若奔袭可日行五十里,钱粮草料充盈,甲胄刀剑俱利。主公率一万五千精锐,两日可至江油,是故,我军可谓兵强马壮。据探报及子乔舆图,涪县乃严颜大军粮仓之地,至少囤积粮草三十万石,有兵三千,守将庞乐;绵竹关有兵五千,守将孙肇,校尉李异。”朱灵一口气介绍大致情况。 “子乔、君嗣,汝为蜀人,可知庞、李、孙三将底细?”关羽看向张松二人。轻声问道。 张松、张裔互视一眼,然后张裔说道:“将军!吾与庞乐相熟,其为梓潼郡人,性冷,颇有武艺,善使长戟。孙肇,乃刘焉心腹,守军皆为东州军,军中素有威信,治军较严。” “孙肇身长八尺,有武,大力,为刘焉看中,从一小卒三年而至大将!”张松补充道。 “如此说来,孙肇乃刘焉心腹?看来,此二人均不会容易降我啊!”关羽眯眼道,“诸位!我意按军师所言,以快打慢,实施闪击!” “将军,何为以快打慢,实施闪击?”张裔好奇道。 “哈哈!此乃太史军师用兵之法,集中精锐力量,迅速推进,以迅雷之势攻敌之劣处,打敌人措手不及!我山地军就是为此而建!”关羽看向众人,继续道:“江油距涪县二百里,涪县距绵竹一百五十里,我军若攻涪县,人多眼杂难以掩藏我军踪迹,是故涪县、绵竹应当一起打!否则,打涪县则惊绵竹,” “将军言之有理!”众人称是。 “黄忠!张裔!”关羽喊道。 “末将在!”黄忠、张裔站出,没想到关羽竟然第一个叫上自己。 “黄忠为主,张裔辅之,统帅五千骑兵,明日卯时行军,易服改帜,务必后日诈开涪县,夺得粮仓,为主公拿下立足之地!待纪灵率军抵达涪县后,迅速南下!” “诺!”黄忠、张裔领命。 “纪灵!” “在!” “汝率五千士卒,明日卯时行军,四日至涪县,接替黄忠、张裔镇守,待主公到后,押送粮草南下绵竹!” “诺!” “张松!” “在!” “汝率千人守江油,等候主公!届时共同南下!” “诺!” “朱灵!汝率六千大军,携少许辎重,明日卯时行军,绕过涪县,直接南下,务必六日内抵达绵竹!” “诺!” “将军,您呢?” “哈哈!吾当率山地军连夜行军,绕过涪县,直扑绵竹!区区三百余里,且是平原地带,三日可到!”关羽大笑,对于山地军,关羽充满自信,轻装之下,凭借铁脚板,就是骑兵都追不上,为何?盖因骑兵不能大规模夜间行军! “这……将军,是否过于焦急了?”张松疑惑道,对于关羽的战术安排,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子乔,宽心!汝尚未见过山地军,不知其威能,此乃军师亲自训练而出,皆为我军精锐之士,每名士卒每日肉一斤、粮三斤,饷银千钱,我汉中诸军,唯有山地军耗费钱粮最多,但其不负众望,屡建奇功!士卒均能夜行,能狂奔,以一敌五不在话下,负重三十斤亦可在山中日行八十里!听闻主公提及,欲将山地军赐名为无当飞军!”朱灵向众人解释道,张松、张裔这才恍然大悟,有如此大军,难怪关将军胆敢如此行军!无当飞军恰如其名啊! “哈哈,文博说差了!主公和军师言明,只要山地军在入蜀大战中拔得头筹,才可亲赐无当飞军之名!”关羽笑道,“好了!诸位,且去按令行事!” ‘诸位!此战乃我汉中大军命运之战,一战而定乾坤!还请诸位用心!”关羽郑重道,然后向众人一礼。 “敢不从命!”众人回礼,各自散去。 翌日,张松站在江油关南门之上,目送大军远去,心中感慨万千!主公,有如此猛将,如此强军,以及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两大军师,刘焉如何能挡我大汉天军!除非刘焉真有逆天运气,像当初光武皇帝刘秀那般天降陨石大破王莽数十万大军! 十月初九,申时,涪县,北门,涪水徜徉而过,高悬的秋日将金光撒向江面,荡起金色波纹。江畔有不少文人墨客谈经论道,更有城中富公贵女嬉笑耍闹。城门处,行人接踵而至,平民黔首排队等候,豪强富户宝马雕车,一派繁荣景象,有公子春风得意马蹄疾,更有贵女笑眼熠熠半掀窗帘欣赏窗外美景。 “踏踏、踏踏!!”一队五十左右的骑兵带着两百多步卒的一曲军队慢慢靠近城门,却没有引起任何慌乱,公子贵女甚至对其品头论足,哈哈大笑。金牛道中两方数万大军对峙似乎没有影响到涪县的任何一个人,除了每日进出的粮草之外,甚至连平民百姓也司空见惯,不以为意。 “停!汝为何人啊?自何处来,往何处去啊?”北门守卫懒散的拦下为首的两名男子,不以为意问道。 “呵呵!吾自汉中来,欲往雒县去!”为首的中年男子笑道,眼中却寒光四射,一把赤血刀慢慢提在手中。 “汉中来啊,去雒县作甚?……汉中……汉中?什么!你说你们来自汉中!”正欲让其缴纳入城钱的小队长,猛然意识到前面此人竟然来自汉中,吞吞吐吐道。 “哈哈!吾乃大汉皇叔、车骑将军、益州牧刘玄德麾下黄忠是也!”中年男子大笑道,然后赤血刀一挥,“杀!夺城门!” “杀!”身旁的张裔无奈道,本以为奔袭是一场高难度的大战,却没想到涪县竟如此松懈,两百多里路中竟然没有几个人对突然冒出的五千骑兵产生任何怀疑,就算遇到几个巡检,也被张裔应付了事,然后迅速杀掉。黄忠五千大军就这样堂而皇之来到涪县北门五里,在探子回报北门防守松懈后,黄忠立刻决定带三百精锐乔装蜀兵前往夺门。 惊呆了,所有人都惊呆了! “跑啊!” “杀人了啊!” “有叛军啊!” 无论平民黔首,还是富家公子贵女,见到这惊天杀戮纷纷四散而逃。 “杀!”猝不及防,多年未遭遇战事的北门守卒哪里是黄忠精锐的敌手,不到一炷香,整个城门两百多守卫全军覆没。 “轰隆!轰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传来。 “哈哈!不愧为西凉铁骑!”黄忠大笑,五里距离,西凉铁骑短短一炷香就已赶至,而城中反应竟如此迟钝,随即下令道:“张裔!汝带两千骑兵,速攻县衙!控制府库!控制粮仓!儿郎们,随我杀向敌营!” “杀!全军冲锋!” 乱,怎一个乱字了得。 涪县县衙,县令秦恭和县尉杜誉一脸茫然得看着张裔带兵闯入,随即大怒:“张君嗣!汝竟敢攻我县城!莫不怕刘公刀利否? “哈哈!秦恭,杜誉,尔等也算吾同僚,投降吧!我大汉皇叔刘备刘玄德已率军入关!若抵抗,汝秦、杜两家身死族灭!”张裔望着这两个涪县最大家族的族长,大笑道。 “什么!刘备竟然入蜀!莫非葭萌关已破?张氏投刘备了?”秦恭、杜誉二人茫然相顾。 “最后问汝,降还是不降?”见二人发呆,张裔寒声道,事已至此,自己不介意多杀几人。 “这……张将军,敢问,敢问皇叔多少人马入蜀?”秦恭终究是一县之主宰,瞬间反应过来问道。 “哈哈!主公五万大军三日即可到!吾乃五千骑兵先锋!”张裔笑道。 “如此……我秦氏愿降……” “我杜氏愿降……” 涪县军营,位于城东,作为支援梓潼以及支援葭萌关而设,可容纳两万人,如今营中只有两千人,其余都在守卫四门。 “敌军何在?”守将庞乐正在营中练习武艺,忽然听闻城北有叛贼,准备立刻带兵出营,哪知出营未走半里,就碰到几千骑兵轰然而至! “列阵!列阵!……快闪开啊!”庞乐眼中闪过惊恐,向着周围士卒怒吼。 但是,这是遭遇战,而且是城中大路上的遭遇战,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杀!冲锋!”黄忠本以为守将庞乐会迅速带兵支援北门,哪知道还未接近大营,就见前方一将领手持长戟,指挥士卒快速出营。 “啊……”人仰马而未翻,急速奔驰的骑兵一下就冲散庞乐好不容易聚拢的圆阵,兵败如山倒,纵是项羽亦无能回天。 “撤!”庞乐眼见兵败,果断撤退,向东门外逃命而去。 “贼将,休走!”一直关注战场的黄忠,见敌将扭头就跑,立即策马前追! “驾!驾!驾!”似乎感受到杀气来袭,庞乐立即刺伤战马,狂奔而去! “哼!贼将休走!看箭,着!”黄忠大吼,岂能让到手的猎物逃之夭夭。 “咻……” “咻……” “咻……” 三箭连发,呈品字形射向庞乐后背和大腿,这还是黄忠听张裔求情留手,故意未射脖子和心口要害。 “啊……”庞乐只感觉后背一疼,一股大力钻进自己左右两肩和左腿,双手和左腿瞬间无力,一下摔落在地。 “吁、吁!”黄忠来到庞乐摔落处,见其只是摔伤,大笑道;“来人,绑了!” 涪县,下! 十月初十,清晨,绵竹关外十五里,鹿头山西麓,凤鸣谷。 狂奔两天三夜的山地军全都卧地沉睡,关羽双目炯炯有神盯着舆图,正犹如猛虎小憩,等待着前方斥候即将传回的情报。 巴西,宣汉城外,太史慈站在尖山大营外,俯视着下方兵马密集的宣汉城,秋风起,前水飘来的水汽打在脸上,有着丝丝冰凉,身旁赵云、赵凡、张绣三名猛将环绕,轻声道:“子龙,风起了……” 巴中,汉昌城外,巴河上游,张飞大营。 “军师,今日攻否?” “呵呵,翼德,汝听,起风了……” “什么,军师,俺怎么听不到!” 蜀地,雒县,州牧府,议事大厅前院。 秋高气爽,晴空万里,无雨无风。院内摆着一张席案,上有紫炉,插有三香,香气渺渺。紫炉下首,平列放三枚大钱和一副龟卦。案前诸人均肃然而立。 国之大者在戎在祀,益州牧刘焉拖着病躯,在刘瑁的相扶下,亦神情肃穆,身后赵韪、法衍、郑度、王商、任安、秦宓、杜琼、周群等人均在等候周舒起卦。 “叔布,时辰已到,可否起卦?”刘焉轻声问道。 “自无不可,此番有使君一同净身斋戒,今日起卦定然灵验!”周舒一脸风轻云淡,慢慢道来。 “如此,请先生施卦!诸位,且退一步!”刘焉道。 “诺!”周舒闻言,径直走到案前,跪坐而下,左手持大钱,右手持龟卦,口中念念有词半响,而后双手同时撒手,只见三枚大钱和龟卦同时掉落,两钱在后,一钱在左,龟卦在右。 “什么!”周舒一声惊呼,引起众人瞩目。 “先生,此为何卦?”刘瑁扶着刘焉上前一观,却看不出任何门道。 “咕隆……”周舒小声咽了咽口水,再凝神看着刘焉、刘瑁二人,神情凝重,欲言又止。 “先生,此为何卦?”刘焉又追问。 “刘公,卦二十一。”周舒沉声道。 “谶言何解?”刘焉见周舒吞吞吐吐,不耐烦道。 “日出东方,二牛相争,黑云压城,腊梅凋零!”周舒看着刘焉父子,一字一字说道。 “这,这何解啊?”众人迷糊,纷纷交头接耳。 “刘公,此事已妥,舒今日请辞,回阆中!告退!”周舒行礼,拉着儿子周群迅速离开州牧府,搞得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意。 周家父子走出大门,周群边好奇问道:“父亲,为何走的如此匆忙?” 周舒停下脚步,见四周无人关注,便悄声说道:“日出东方,惊咋起,金戈铁马入梦来,再不走,晚矣!!” 第四十八章 何人月下,临风起一声蜀笛 鹿头云归, 棉阳人散, 寂寞狂踪迹。 鹜落霜洲, 雁横烟渚, 分明画出秋色。 空目断, 远峰凝碧。 当夜亥时三刻,月明星稀,雒县州牧府,刘焉卧房,一股浓烈的药味盈漫,整夜苦思周舒谶言难眠的刘焉,终于顶不住极度的疲倦,不知不觉悄悄睡去。一直在旁守候的刘瑁见父亲终于安睡,在轻轻盖好被褥后,随即小心翼翼起身准备离去。 “啊!痛煞我也!”忽然刘焉惊坐而起,冷汗汗淋漓,跳跃的烛光打在他沟壑的苍白脸颊之上,显得更加阴怖。 “哐……”刘瑁立即推门而入,大声问道:“父亲!父亲!” “我儿,我儿……汝还活着啊,活着就好啊!”听到刘瑁声音,刘焉老脸闪过一丝惊喜,高兴道。 “啊!父亲,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莫不是噩梦了?”刘瑁出声安慰道。 “额……原来如此。”刘焉这才缓过神来,“儿啊,为父刚刚梦见我刘氏满门被拉到南市口,刘备亲手执刀,先是砍断你的手脚,你在地上不停涌动,大喊让为父救命,可是为父手脚被缚,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你流血而亡啊!呜呜!” “父亲,父亲,不过一梦尔,当不得真!”刘瑁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慰道。 “非也,非也,这是先祖在警示于我!”刘焉摇头,此梦太过惊险,“我儿,葭萌关和巴中、巴西可以消息传来?” “父亲,三日前严颜、庞曦和吴懿传报刘备三路大军进无可进,加之随冬日近,想必不出一月,刘备自然撤军,毕竟以汉中之力是难以支撑旷日持久大战。”刘瑁想了想道。 “如此甚好!!如今天下大乱,长安天子自身难保,为父好不容易为我鲁恭王一脉挣得益州天府之地,又岂能因长安傀儡天子一道诏书而放弃这龙兴之地?瑁儿,如今大郎、二郎深陷长安,四郎又遭刘备所囚,我鲁恭王一脉就靠汝了!只要一载时光,为父定为汝扫清一切障碍,只不过汝这性子,唉……”刘焉先是兴奋,后是阴沉,最后是无奈。 “父亲,还是早些歇息为好,区区小病自会痊愈,瑁儿侍奉左右即可,益州军政大业终究离不开父亲。”刘瑁听父亲之言,心中亦闪过一丝窃喜,不过随即想到父亲自中平五年入蜀掌益州不足六载,根基不牢,更何况刘备大军正如鲠在喉,此间情形只有父亲才能掌控,若自己匆忙接掌,恐怕是祸非福。 “嗯,扶我侧躺吧……瑁儿,不必贴身侍奉,快回去修整,自明日起,慢慢接手益州政务吧!”刘焉心知此事不能操之过急。 “诺!”刘瑁小心安顿好刘焉,然后慢慢退出寝室。两人眼神交错,一个怜惜夹着坚定无奈,一个担忧中自带窃喜。 夜,黑的深沉。刘瑁退出院子,抬头一看,秋日的夜空星光浮现, 同样的星空,雒县一派清幽,而鹿头山绵竹关,则是一派肃杀。 鹿头山,成都之屏障,山岭逶迤绵绵由北南走,罗纹江蟠于东,绵水自北向南西绕,西南之水环聚为沱江,因山两侧江河流向各异而定为东、西两川的分界。绵竹关坐落于鹿头山麓西十里与绵远河东岸十里交集之处。 “将军!丑时已到!”关羽带八千大军趁夜行军至绵竹关外三里,然后静待时机,胡秋像影子一样飘到关羽身边,提醒道。 “可曾探清虚实?”关羽缓缓睁开丹凤眼,杀气散开,周围几个士卒似乎感觉到身体一寒,互相挤了挤。 “将军!此地有三处奇异之处:其一,此关左侧为连绵丘陵,巨木茂盛,无路可走,前行五里即至棉水天险,难以通行;其二,此关右侧为鹿头山,绵竹关墙一直修至山头,而后绵延数十里均为巍峨大山,大军难行;其三,此关坐南朝北,宛如地龙崛起,关门南北内外相差数丈之高,我军若自北而攻,则是仰攻。”胡秋道。 “嗯,此关不弱武关啊!”关羽赞叹道,“不过在我无当飞军之前,如何能称险关!先锋营如今何处?” “先锋营今夜越过鹿头山西麓主峰,已过双龙门,卯时可至绵竹关之后!” “善!传令!大军立刻用膳,寅时行军,寅时攻城!” “诺!” 关羽一声令下,八千无当飞军立刻进食,然后迅速披甲结阵。 “胡秋!汝率两千攀岩手,趁天色似亮未亮之际,自左翼越关墙偷袭之,此处高不过三丈,足矣!我正面为汝掩护!”在太史慈的熏陶之下,关羽亦是学会四面开花,声东击西之策。 绵竹关内,守将孙肇竟彻夜难眠,不知为何总是萦索着不详的预感。心情烦闷之下,直接来到府中前院校场,开始练习大刀。月夜下,孙肇竟然将三十八斤的大刀舞得虎虎生威,密不透风。 练了半个时辰,孙肇擦了擦脸上汗珠,问道:“赵三,现在何时?” “将军,刚过三更,子时左右。” “嗯,左右难眠,走,随吾上关楼巡视一二,这几日总觉心神不宁,恐有大事发生!绵竹乃雒县门户,主公委我重任,不可懈怠啊!” “将军莫非担心刘备来袭?如今刘备被挡住葭萌关外,涪县稳如泰山,假若刘备来袭,我军岂能不知?” “哈哈!就算我多虑吧!不过,城防必须抓紧!不可懈怠!” “诺!” 不多时,孙肇披甲带着五个亲兵,来到城头,只见关楼上所有士卒席地而睡。两队打着灯笼不断来回穿梭的巡逻队,不停的在城墙上四处巡查。 “李异,可有异动?”孙肇来到城头,第一件是就是找到关楼里面的城门校尉李异。 “将军!关外没有丝毫动静,想必您是多虑了吧!!”李异心中郁闷之极,这绵竹关身处内地,又如何面临破关之危?最可恶的是,孙肇竟然要求自己这个校尉亦每夜巡城。 “事无万备,惟有枕戈待旦、千般小心,方能无措啊!”孙肇叹气道,谨慎这才是主公提拔自己之处啊。 “嗯,如此变好,吾再去后关看看!北门就辛苦一番!”孙肇拍拍李异的肩膀,安慰道。 “无妨,无妨!”李异见孙肇下楼,躬身道。 “哼!骤然得势之辈!卖弄威风罢了!”李异对着孙肇的背影暗中唾弃道。等孙肇完全消失在眼界之中后,向着周围士卒道:“行了!行了!深更半夜,能睡则睡,不必担忧将军责罚,有我担着!” “哈哈,多谢校尉! “小的实在太困了!” 在众人的一片恭维声中。李异独自躲至关楼最里面的小间,慢慢小酌起来。 “嗯呀,快活似神仙啊!”李异小抿一口,然后捉上几颗黄豆,心中畅快之极,暗道;“这孙肇真孙子,有福不享,非要半夜折腾人!待果断时间,自己还得另想办法啊!” 暗夜时光流逝,寅时悄然而至。 “哐当、哐当!” “哐当、哐当!” “哐当、哐当!” 黑夜里,绵竹关上响起了铁器与石砖相撞的清脆声。 “喂,老六,可曾听到什么声音?” “啊,没有,没有,老子整整三夜守城啊!” “咦,好像是,我去看看!” 几个绵竹守兵好奇的伸出头望向远处漆黑的天际,低头看城墙下是否藏人。 “咦,这是何物?”一个士卒忽然拿起地上一个爪子,好奇问道。 “咻!咻!咻!”忽然间,关外向关墙之上射出数千支箭矢,铺天盖地。 “啊!啊!我中箭了”” “医者!医者!” 瞬间,城楼上除门楼外全部遭到箭雨袭击,死伤惨重,最幸运的是靠近女墙之下的士卒,竟然丝毫未伤。 “敌袭!敌袭!”刺耳的惊叫声,怒吼声,求救声四处响起。 “什么!”李异连忙从关楼里冲了出来,边看到诸多士卒死伤惨重的场面,心下暗道,城门上两千守军恐怕能拿刀的不足一半。 “速报将军!儿郎们,随我迎敌!”情形容不得李异多虑,直接拿起长剑,开始指挥起来。 “咻咻!咻咻!咻咻!”又是阵阵箭雨袭来,打得守军根本不敢抬头,而前方漆黑一片,完全不知对方弓箭手藏在何处,只能被动挨打。 “淅淅沥沥,淅淅索索!” “淅淅沥沥,淅淅索索!” 周遭杂乱声中,李异似乎听到一阵好似行军盔甲铁片摩擦的声音,可是头顶箭雨未停,不敢伸头探查。 “轰!轰!”好似诸多重物砸上城墙,又似多人自高处跳下的脚步声。 “杀!杀!杀!”借助城头的篝火,李异终于看清,竟是一个个披着薄甲、脸色画满诡异条纹、两眼发光、出手狠辣的敌军。 “怪物啊!”可李异士卒不这么想,看着面前这些从天而降、身形高大、脸上涂满诡异条纹,手持大刀,迅速杀开的敌军,心中恐怖至极,特别是有守军砍过去,竟发现被那层薄薄的轻甲挡住,顿时心惊不已,战意全消。 第四十九章 梨花院落,黄昏后血泪滴 月轮惨惨挂围城,剑戟薄霜寒逾明。 西风萧萧湔江寒,饮入我城亦惨绝。 谁知天心在鼎革,早识全军气如墨。 “不许逃!违令者杀!”李异发觉士卒有崩溃迹象,连忙砍倒几个逃兵,带着身边数十亲卫杀向城墙。 “快!快!快!”在听到北门传来厮杀声后,孙肇心急如焚,多日的预感终于成真,立即在大营点出两千人马前往北门支援,感觉还不够,又传令南门调五百人前往支援。 “全军出击!”关羽见先登士已经登墙,顿时大喜,立即下令,一鼓作气,全军突击,关羽自己也拿出自己长刀,预备登城作战,青龙偃月刀实在不好施展。 “报,校尉!左边城墙受到攻击,敌军已经登墙!”士卒慌张道。 “什么!”李异迅速回头朝着左边城墙看去,只见那边也开始厮杀起来,而自己麾下士卒边战边退,估计半注香就得溃败。“这些是何人之兵,竟如此勇猛?” 随即又分出三百人前往支援,随即身边压力瞬间变大。 “李异!勿慌!孙肇来也!”正在厮杀间,孙肇带着两千援军及时赶到。 “将军来援!将军来援!” “将军来援!将军来援!” 守军大呼,关键时刻援兵杀至,不得不说是一件大奋人心之事。 孙肇登上城楼,就见己方士卒已经被层层压制,就快退到城墙旋梯之处,急忙持刀往前冲杀,然后调出一千人杀向左翼,攻击胡秋登墙的几百人。 益州军见援军已到,士气大震,一时间竟将战线逐渐推开,双方形势竟然开始焦灼起来。 “不好!增援竟如此之快!这孙肇果然有点本事!”关羽见到城头先登营竟然被逐渐压制,心中暗叫不好。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关羽随即三步变作一步,飞奔一手抓住绳梯,几乎眨眼之间就冲上城墙。“杀!”关羽看到前方关楼之上,似乎有人指挥,立即向之突击,凭借傲人武艺,周遭无人可敌。 危急时刻求猛将,此言不假。 凡遇困境或者危境,一名猛将的作用可以无限放大,一面激发己方无限勇气。,一面削弱敌方士气战意。关羽一登程,形势立刻大好,左突右进,无人可当,不足三丈的城墙道上,布满了死不瞑目的益州士卒。 “吾乃大汉关云长!何人来战!”关羽一刀砍飞一名企图偷袭的士卒首级,对着前方益州军大吼。 “孙肇在此!谁怕谁!”孙肇见关羽如入无人之境,自家士卒胆敢阻拦者,不是断手断脚,就是尸首分离,血腥非常,犹如杀人狂魔,但自凭武艺,不甘示弱,提刀而战。 “来的好!”关羽大吼,随即斜握长刀,迅速杀去,刀尖在地刮出丝丝火花。 “当!”两柄战刀相碰,火花四溅,孙肇猛地退出五步。 关羽何等猛将,孙肇虽可在蜀地称雄,但在关羽面前又如何能比?仅此一刀,孙肇差点就拿不稳大刀 “咕噜……”孙肇松了松发麻的双手,对面之将的力量和武艺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料,心知今日恐怕难以善了。 “有点本事!再接某一招!”关羽有点意外,这孙肇还是有点武艺,日常二流武将皆不是自己一合之敌,心中打起了爱才的心思,可手中力道丝毫不减。 “当!” “哐当……”激烈碰撞之下,孙肇虎口出血,手中长刀竟然脱手而出,掉落在地。 关羽得势不饶人,挥舞战刀直接砍向孙肇咽喉。 “唉!主公!请恕孙肇战败之罪!”孙肇眼中只有极速而来的刀芒,剧烈的刀风吹的孙肇头发飞扬,心知在劫难逃,索性闭眼待死。 “哼!暂且绕汝一命!左右,拿下!”刀锋一转,关羽巧妙转成刀背砍在孙肇北上,孙肇顿时吐血倒地不起。 “啊!”“将军!”孙肇亲卫见状大喊,猛地涌上前,准备救援。 “谷中枯骨!摧枯拉朽!”关羽一见孙肇亲卫不逃反而上前营救,心中闪过欣赏之情,既然让过孙肇,索性也就留守吧。关羽虽一边想着,手上却不慢,脚步飞快之下,出数十亲卫也紧随孙肇脚步,倒地不起。 “这……”远处观战的李异心中惶恐,关羽魔神般的杀戮不断刺激着心神。 “校尉,怎么办?” “将军被抓了!” “撤!往南撤!快!”李异感觉到前方猛将注意力似乎放在自己身上,心下一寒,大叫起来,然后迅速下门楼,带着亲卫狂奔。 “走!快走!” “不好!” 将军被俘,校尉出逃,剩下的数千益州兵哪里还有战意,纷纷各寻出路,来得及跑的,就跟着李异南逃,跑步了的直接跪地投降。 “传令!投降免死!”关羽见大势已定,下令不再强杀。 “将军传令,投降免死!” “将军传令,投降免死!” “呼呼……呼呼!”一股脑往前南门跑的李异,完全没想到自己临阵溃逃的后果,心中只想着快点、再快点! “近了、近了!”李异在心中呼喊,似乎看到南门的影子。 “杀!杀!” “轰!轰!” 可是映入李异的眼帘是到处捉对厮杀的影子,喊杀声震天。 “这!怎么回事……”李异一片茫然,顿时不知所措。 “啊!校尉!汝是孙将军派来的援军吗?”忽然,一个惊喜的声音传入李异耳中。闻声看去,李异就看到一名双脚齐断的士卒两眼发光的看着自己。 “孙酪?”李异走进一看,竟是孙肇的亲卫队长。 “是,是我!将军呢?可派来援军?”孙酪口吐着鲜血,充满希望的问道,“半个时辰前,将军派我到南门,哪知道忽然冒出数千人,如履平地般翻过两丈高的城墙,直接将南门守卫击溃……” “孙、孙将军,被敌将一刀砍倒在地,生死不知……”面对如此惨烈的场面,李异压下心中的苦涩,道出实情。 “啊!李校尉,假的对不对。将军武艺惊人,怎么会?”孙酪怀疑的问道。 “这……”李异本想回话,哪知身后传来大吼声。 “李异!哪里走!”正在左侧城墙的胡秋,见益州兵溃退,立即点齐兵马一路追杀,终于在南门出截断。 “校尉,怎么办?” “我们听你的!” 面对越来越紧的包围圈,周遭聚齐的几百益州军,纷纷把眼光放在李异身上。 “李异!孙肇被我家关将军擒下!我家主公大汉皇叔刘备五万大军即将来到!最后一问,降否?”胡秋不紧不慢的喝到。 “这……刘备入蜀了?还五万大军?”李异惊呆了,本以为攻城军队可能是叛军,没想到竟是汉中刘备大军。 “吾,李异,愿降大汉皇叔……”回过神来,想起关羽的恐怖,丢掉刀剑,,跪倒在地。 “当当……当当……”阵阵兵器落地声音响起。 临近天明时分,孙肇五千大军除小部分跳墙逃命之位,死伤一千五百,剩下三千多人直接投降关羽。 “将军!已完全控制绵竹关!”胡秋在清点人数后,来到原来孙肇府上,向关羽汇报。 “嗯,好!优待俘虏,有伤治伤,有病治病,身死者集中掩埋!”关羽听到汇报,心中终于松下一口气,立即面向北方呐呐自语道;“大哥!军师!吾等之目的成也!” “将军,是否要封锁消息?”胡秋问道。 “不用!绵竹已破,刘焉这只老鳖,跑不了!传令,大军修整一日!明日卯时开赴雒县!让这蜀地见识下我大军威武军容!”关羽沉声道,连续三日奔波,就是铁,也会累。 “诺!”胡秋道。然后返身前去安排。 当日申时,黄忠率五千骑兵赶至绵竹关。 “哈哈!云长!无愧于无当飞军之名啊!三日奔袭三百五十里,一夜而下绵竹关!此战,汝关云长之名必将响彻天下!”黄忠一进府门,看见关羽就大声恭贺道。 “咦,汉升来的如此之快?彼此彼此!汉升,汝在定军山阵斩张任,一夜破杨怀一万大军,勇冠三军啊!”关羽一惊,没想到黄忠竟然迅捷如此,一日狂奔一百五十里。 “吾一人双马,再说也是赶路,担忧云长此处战事,想着尽快增援。”黄忠道,“非也!非也!皆为军师谋略了得,吾等只不过动了动手中刀枪罢了!” 关羽十分赞同道:“哈哈!是极!若无军师谋划,吾此刻应当在平原虚度光阴啊!” 两人再次一阵寒暄,黄忠问道“不过,云长,如何打算?” “汉升,骑兵还能行军否?”关羽来回踱步,因为大战,大军确实需要修整,本计划明日大军行军,围住雒县,但就是担忧刘焉听闻绵竹陷落后,立即难逃。幸好,黄忠赶到。 “那是自然,我珍惜马力,五千骑兵只骑一马行军,另一马完全可再次行军!”黄忠道。 “善!此番,帮我大忙!”关羽一听,黄忠竟然还保留马力,心中大喜,“汉升,汝先歇息半个时辰,然后挑选精锐,一人三马,迅速南下!务必在今日夜间赶至雒县,不必堵门,只要死死盯死城中出逃之人!敢出逃者,骑兵杀无赦!我明日率大军当天可至!如此,刘焉插翅难逃!” “善!云长所虑周详!益州尚有十万大军,定不能跑了刘焉!”黄忠道。 “嗯,带上张裔,可让其趁乱入城,联络张、法二家!可为内应!”关羽道。 “诺!那,云长,我自去安排!” 雒县,北门,黄昏。 古道,西风,瘦马。 一道马影一闪而过,迅速靠近州牧府,周遭附近无人敢拦,盖因此人被上绑了五根红黄色令旗,代表十万火急! “报!” “报!” “报!” 州牧府,前厅,院外栽满梨树。 “主公!关羽率一万大军昨夜攻破绵竹,孙肇、李异大军全军覆没,二人亦生死不明!” “什么!再说一遍?” “主公!关羽率一万大军昨夜攻破绵竹,孙肇、李异大军全军覆没,二人亦生死不明!” “噗……咚……”刘焉只觉胸口一痛,口吐鲜血,瞬间昏倒在地。 “啊!父亲!父亲!” “使君!使君!” “主公!主公!” 本来集中一堂、正在议事的赵韪、王商、法衍、郑度等人纷纷大吃一惊,各个担忧起来,心中同时浮现一句话! “益州,天变了!” 第五十章 暗消年少,岁月无情照 北楼西望满晴空,千军万马胜画中。 湍上急流声若箭,城头残月势如弓。 垂死病中惊坐起,体道犹思洛阳翁。 为问皇事更何辜,至今蜀琴怨无穷。 “快!快!传医者!” “快!快!传医者!” 刘瑁一边吩咐侍者将刘焉抬回寝屋,一边派人去请医者来治。众人焦急,围在寝屋门外,不敢喧哗,只是三三两群各自交头接耳。 不到半注香功夫,州牧府医者匆匆而来,先是快速观察双瞳、气色,而后夫手把脉,最后掀开刘焉寝衣,只见脓疮破裂,创口处乌黑一片。 “廖神医,家父情形如何?”刘瑁见廖神医摇头不语,面色沉重,察觉不妙,赶紧问道。 “三公子,可否借步说话?”廖医走到刘瑁前面轻声说道。 “这……”刘瑁心中闪过不妙,对着屋中侍者道:“尔等都出去!” “神医不妨直言!”刘瑁拱手道。 “三公子,非小医浪言。前段时日,吾曾言,使君不可生怒,今日应当惊怒非常,气血沸腾,冲破背脉,如今使君已毒入心肺,只恐十日无多,公子当早做安排,吾实在无能回天。公子亦可寻名医前来诊治一番,验证吾之所言。”廖医亦是见多识广之辈,如此情形不可声张,小声说道。 “父亲……父亲!”刘瑁听闻后,脸色苍白,踉跄倒地,望着病榻上的父亲,一时难以接受。 “公子!公子!”廖神医见状,知晓刘瑁应当是暂时失神,连忙挥手提醒道。 “啊,神医,可有延续之法,或让父亲清醒?府中一切均由您调配!”刘瑁一脸希冀问道。 “公子,此乃天数,非吾力所能及也!”廖医叹道,“不过,吾有一针法,可封使君背部诸脉,暂时阻断毒血入心,但只可持续七日,七日之后再施针亦是无用,此法宛如筑坝,而毒血乃水,七日之后,定会坝毁毒流,顷刻毙命!” “若不施针,如何?”刘瑁定了定神,问道。 “若不施针,使君则每日昏昏沉沉,每日清醒不过半个时辰,至多撑不过月旬。”廖医说道。 “父亲何时醒?”刘瑁看向刘焉,心中拿不定主意,如今刘备大军顷刻来袭,而自己一无兵权二无心腹,倘若父亲驾鹤而去,恐怕整个益州将一日而溃啊。 “老朽已为使君扎安神针,且服用解毒药丸,想必不出半日则醒。” “如此,劳烦神医在此照看我父,吾去抚慰众人。” 刘瑁整了整衣冠,轻微开门,走到前厅。 “三公子!主公如何?”郑度眼尖,看到刘瑁顿时急问。 周围几人迅速围了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弄得刘瑁浑身无措。 “咳咳!”赵韪轻咳一声,对着众人道:“诸位,且让一下,如此围住公子,公子如何能言?” 众人一听,立刻退出一步。 “呼……”刘瑁松了一口气,对着众人道:“诸位,家父不过怒气攻心,廖神医诊治后,大为好转,列位不必挂怀。” “如此甚好!” “善!有神医在,使君定然无恙!” 众人听到刘瑁如此说,不管心中如何想,此时都希望刘焉无恙,否则雒县群龙无首,必将大乱。 听闻刘焉无恙,众人随即又分作几团,把刘瑁凉至一旁,只有赵韪、郑度、王商三人策立左右。刘瑁见状,气得面色通红。 “咳咳!我儿,请诸位进来一叙。”这是,屋内突然传来刘焉厚重的声音。 “父亲?”刘瑁眼中闪过惊喜,而后觉得不妙,父亲如此情形,声音为何能如此厚重? “啊!使君!” “主公!” 赵韪、郑度、王商、法衍、张肃等人大喜,纷纷涌入。 众人进门后,只见刘焉满脸红润,颓气全无,正端坐床榻,笑看众人“呵呵,诸位,吾一时气愤,经廖神医救治,已然无碍!” “诸位,绵竹关已失,不过当务之急,应当速度查明刘备大军情况,以及迅速传令严颜、吴懿、庞曦率兵回援!不知汝等有何策教我?”刘焉快刀斩乱麻道。 “主公,今已探明,刘备乃自江油关入蜀,连夜破涪县、绵竹,兵力不超四万!”赵韪首先将自己掌握的情况通报。 “主公!度以为:其一,全城戒严以防细作,作全民皆兵之策,四处宣扬欲刘备屠城,其二,征集雒县各家私奴、护卫以作守卫,扩充兵力,假若征集两万大军,凭借主公五千东州士,充裕的粮草以及城高险要,定能撑至三路大军回援,届时我十万大军可四面围攻刘备大军,重创这支孤军深入之敌!”郑度手握五千东州精锐,提出以雒县吸引刘备、而后大军迅速回援围攻之策。 “哦?郑度之策,言之有理!”刘焉眯眼道,“诸位有何意见?” “郑度之策,妙!吾赞同!”法衍第一个站出支持,随后众人亦随声附和。 “善!诸位,还有一件大事!需要尔等知晓!”刘焉睁开双眼,眼冒精光。 “主公请说!” “使君请言!” “诸位!刘瑁为吾嫡子,当为我益州牧府少主?尔等,孰同意,孰反对?”刘焉寒光冷冽,刺得众人不敢直视。 “父亲!为何……”刘瑁一听,大急。 “闭嘴!为父自有安排!”刘焉似乎看出刘瑁欲说之辞,立刻喝止道。 “哈哈!主公!早该如此!”赵韪大喜,随即道:“如此,我家小女与三公子适龄婚配!”赵韪此刻心中还是认为刘焉势大,刘备不可能那么轻易破雒县,只要撑至大军回援,益州牧还是刘焉。而此时刘焉竟提出刘瑁为少主,自己若是首倡,再加上联姻,刘焉老迈又能撑几年,届时自己就可暗中控制刘瑁。 “哦?赵别驾此言深合我意!”刘焉没想到赵韪竟如此上道,不仅赞同,还主动联姻,这对巩固刘瑁接班人之事大为有利,“不若,吾明日就派媒人上门如何?” “求之不得!吾扫家以待!”赵韪心中大喜道。 “善!诸位有何疑义否?”刘焉继续追问,今日众人必须表态支持。 “主公!吾愿为少主效犬马之劳,五千东州士只要主公下令,均为少主手中利剑!”郑度出声道,作为刘焉铁杆,既然刘焉提出,自当遵从。 “善!”刘焉笑道,然后看向法衍、张肃、王商等人。 “愿听少主令!” “愿听少主令!” “愿听少主令!” 众人纷纷俯首称臣,不管心中是否愿意。 “哈哈!瑁儿,来!坐吾旁边!”刘焉招手让刘瑁坐到主位。 “父亲!”刘瑁含泪,跪倒在刘焉前面,“父亲在,瑁岂敢僭越!” “无妨!”刘焉虚扶道:“既如此,就站吾左右!” “诺!”刘瑁这才起身立于刘焉下首位置。 “诸位!自今日起,刘瑁暂理益州牧,吾若不在,府中一应事务皆由其所断!记住,无论军、政、民、商!”刘焉高声道。 “诺!”众人称道。 “郑度!命汝为雒县大将,全权负责雒县城防,征兵三万,凑足四万大军!”刘焉下令道,似乎当年挥手灭贾龙的豪情万丈再次涌现。 “诺!” “王商!命汝为守城副使,发动城中百姓守城,府库全开,只要愿守城者,先发粮两石!”刘焉看向王商,这个兢兢业业的益州从事。 “诺!” “赵韪!汝全力辅助少主,坐镇州牧府,应当一切宵小,城中各大户胆敢不从者,轻者收一半家产,重则以通贼抄家灭族论处!”刘焉将刽子手中刀交给赵韪,希望他为刘瑁扫清所以障碍。 “其余诸人,各司其职,不可懈怠!”刘焉用刀子的眼神看着众人,执掌益州千里之地的威势爆发出来,让人难以抵挡。 “诺!”此种情况,明显是刘焉在为刘瑁铺路,如今刘备大军随时可来,众人纷纷收敛心思,不敢有任何反对。 “哈哈!老朽在此谢过诸位!”刘焉拱手道,“吾乏了,诸位且忙去吧,赵韪、郑度二人留下!” “诺!”王商、张肃、法衍等人告退。出门间,法衍、张肃两人相视一眼,心知对方已经知晓,刘焉此举实乃防范张、法二家啊! 待众人走后,刘焉吩咐道:“二位如今乃老朽最为信任之人,不瞒二位,神医诊断,吾必须养病,所以今日才匆匆让瑁儿接手政务,日后汝等二人要好好辅助瑁儿才行!” “原来如此!请主公放心!吾等定当全力相辅!”赵韪、郑度答道。 “还有一事,二位要多加防范法衍、张肃二人,万不得已,二位可先斩后奏!”刘焉眼中寒光凌冽! “啊!……”刘瑁惊呆! “诺!主公,放心,张、法二家胆敢异动,吾五千东州士不是摆设!”郑度道,赵韪眼中含着思考之意,亦点头称是。 “二位!我雒县城高四丈五,粮草充足!刘备远道而来,兵线不下八百里,定不能持久!雒县安危,拜托了!”刘焉此刻只觉得头脑清晰,吩咐道。 “主公,放心!我立刻快马通知三位将军回援!再者刘表大军即将入蜀,定能拖住太史慈,巴中汉昌三万大军,可迅速回撤,严颜将军三万五千大军也要回撤,刘备既入蜀,葭萌关可有可无!”郑度道。 “善!二位,只要我十万大军回援,保我广汉、蜀郡、汉嘉、犍为四郡!就算刘备得了梓潼、巴西又如何?届时刘表大军入蜀,刘备必将面临我益州、荆州大军夹击!”刘焉心情大好,虽然只有七日之命,但自己已经为刘瑁铺下道路,军政皆为一手把持,届时就算不敌刘备,但三足鼎立之下,亦可保我刘氏血脉。只是可惜了身在长安的长子、二子以及在刘备手中的四子,刘备很可能杀之泄愤,但为了自己这一脉江山,值! “主公高明!”赵韪赞道,原来这才是刘焉的杀手锏。 “二位,速去安排!时不我待!” “诺!吾立刻去加固城防,征集士卒!” “诺!吾立刻通传城中所有大户,务必出钱、出粮、出力!” “善!”刘焉点头笑道,然后看着二人缓缓退出寝殿。 “噗!……”等二人完全消失眼中,刘焉终于忍不住突出一口猩红夹带黑色的血液。 “父亲!神医!”刘瑁大惊,自父亲叫众人之时,刘瑁就已经怀疑廖神医帮父亲扎了绝命针! 廖神医赶紧上前,一番查探,没过多久,刘焉再次侧躺下来,只是神情颓废。 “呜呜……父亲!为何如此!倘若父亲只活七日,兄弟全死,孩儿要这益州又有何用?”刘瑁痛哭起来,自父亲引刘表入蜀,就心知自己兄弟定然无活,刘备是不可能放过自己几个兄弟。 “唉……痴儿……形势所迫啊!”l刘焉满脸灰白之色,抓住刘瑁双手慢慢说道:“我儿,为父自踏出那一步之后,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退一步则身死族灭、遗臭万年!日后,益州就交由你了,假若是不可为,则可顺势入荆州!刘表绝对会保你不死!” “为何?”刘瑁疑惑道。 “汝不死,刘备得蜀亦不得安宁!刘备不得安宁则荆州安宁!”刘焉疲倦的说,然后手指着北方,轻声念道:“洛阳虚名负我平生吟啸,岁月无情暗消我多情年少啊……”话毕,刘焉终于撑不住,双手无力落下,面色迅速变黑。 “啊!父亲!”刘瑁惊呼。 “公子,别动!”廖神医一见,迅速在刘焉后脑、脖子、心口扎了三阵,“公子,吾已尽力!本来绝命针可延七日,但使君不听吾之劝阻,如今绝命针最多延三日!望公子早作打算!” “报!”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声音,“报!郑度将军来报!城外忽然来袭数千骑兵,几乎差一点破城,好在反应及时,迅速击退刘备骑兵!不过,骑兵已经堵死四门出入,无论官吏百姓皆不得出!” “这!”刘瑁一惊,刘备竟来的如此之快!看了一眼病榻上的刘焉,刘瑁咬了咬牙,对着门外亲卫说“备马!随我登城楼!” “父亲!孩儿定会为您守住这蜀地江山!哪怕拼光所有!” 第五十一章 原本同根,何来相煎太急 荆山那得枝和合, 豆泣堪伤肉自剜。 杜老固知怀弟妹, 醉愁想更忆幽州。 三日后,刘备大军抵达雒县。四万大军,安营扎寨,围三缺一。 “诸位,这是汉升截获的刘焉回援命令,传阅一番!”刘备将截获的信件交给众人传阅。 “主公!法正有要事禀告!” “哦,孝直请说!”刘备正等众人传阅,以商讨战事。 “主公!家父刚刚传来密信!事关重大,请主公速做安排!”法正恭敬的将一张棉布递给刘备,心中却是无限感慨,父亲终于认可了自己的做法,冒着身死族灭的风险传递军情。 “嗯?刘焉背疽,卧病在床,命不久矣;刘瑁受命,征兵三万,召回三将;暗连荆州,两面夹击,偷袭宣汉!”刘备逐句念出,而后大惊而起,“黄权!速将此信八百里加急传于军师!” “诺!”黄权见刘备如此急色,立即领命而去。 “大哥,何事如此惊慌?”关羽见状,急忙问道,黄忠、朱灵、张松、张裔等人亦看着刘备。刘备见状,便命法正告之众人,随即议论四起。 “主公,不知如何应对?这刘焉病而不死,竟想出如此毒计,待城破之日,定当灭之全族!”朱灵听闻军情,竟引荆州攻太史慈,心中大怒。 “无妨!”刘备平复心情,想起汉中之夜里,与太史慈、贾诩预料的最坏情形出现了!“刘焉病重、刘瑁接位、召回外军、固守待援皆在两位军师意料之中,唯有刘焉竟舍得引刘表入蜀,欲在蜀地呈三足鼎立之局!真乃愚蠢!刘表,八骏之一,岂能那么容易糊弄!” “主公!定是刘焉那斯故意为之,鹬蚌相争啊!”张松道。 “孝直,汝素来聪敏,有何建议?”刘备伸手止住众人喧哗,直接问道。 “主公,凡事均分轻重缓急,正以为葭萌严颜为首要之敌,巴东吴懿大军其次,荆州大军其三,巴西庞曦次之,雒县最次。”法正起身道。 “愿闻其详!”刘备闪过兴趣,自己虽有腹稿,但战场形势万变,自然要多听多闻。 “诸位,其实此等场面,军师早已妙算!唯漏荆州罢了!”法正高声道:“军师锦囊云围点打援就是应对此种境况,想必主公心中早有应对之策。且待我分析一二,刘焉三路大军,唯有严颜一路多为刘焉死忠,赵累、吴兰、杨怀等诸将皆由刘焉自微末拔擢而起,再者葭萌兵多粮少,粮道断绝,不能持久,是故此路定会回援!” “再者,庞曦、吴懿二人乃东州出身,蜀地未能成势虽有回援之心意,但无急援之迫切,再者此两路大军有两位军师牵制,又岂能轻易撤军?恐怕撤军之日就是其败亡之意!” “大哥,孝直言之有理,此战当首打严颜!吾愿率无当飞军,截杀之!”关羽首先站起请战。 “主公!末将愿往!” “主公!末将愿往!” 黄忠、朱灵二人亦不示弱。 “哈哈!大善!”刘备开怀大笑,“诸位莫急,想必此时纪灵已拿下梓潼城,严颜粮道彻底断绝,正率军深入大巴山,择一地筑关!严颜这三万五千大军必困死于大巴山中!” 刘备本意先破雒县,再命刘焉投降,如此则可传檄而定。但三日前,太史慈八百里加急,信中说道:刘焉三路大军唯有严颜可返,夺梓潼,断粮道,择一险地而筑关,不费吹灰之力,严颜大军自溃! “主公高明!难怪主公留下纪灵,原来是截杀严颜,如此,严颜大军缺粮,最多不过一月,必然自溃,而我军死守险关,真乃不费吹灰之力啊!”张松恍然大悟。 “然也!王方、张济乃军中老将,严颜向北突袭,则要面对桓水、阆水天险,如此攻守之势逆也!”刘备抚须笑道,“孝直,汝以为雒县当何处?” “攻心为上,围城次之,强攻下下之!”法正拱手道。 “嗯,诸位以为如何?”刘备面向众人询问。 “何以攻心?”关羽问道。 “攻刘瑁之心,攻百姓之心!”法正道。 “如何攻心?”黄忠再问。 “其一大张旗鼓,释放俘虏,乱其军心!其二,万箭齐发,散布大义,乱其民心!其三,主公亲临,对峙刘瑁,收其士心!”法正道。 “彩!”关羽不由得望了法正一眼,此人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之能,果然是军师眼中唯一关注之人啊! “诸将听令!”刘备见商议已出结论,果断下令。 “末将在!”关羽、黄忠、朱灵、黄权、张裔道。 “云长!汝率一万大军沿涪水南下江州,以车骑将军府名义收江州,胆敢反抗者杀无赦!”刘备道,而后委婉说道:“二弟,汝南下,主为防范荆州来攻!而汝不熟水战,需召集本地英才协助,是故军师举荐巴郡江州城吏举计掾甘宁,此人有万夫莫敌之勇,天生为我益州水军大将,汝持我征辟佐书,任其为我车骑将军府水军大将,切记,此人虽年少但重义,浪荡而知水战,汝务必重视之!否则,勿怪为兄责罚于你!” “诺!大哥,既是军师推荐,自有其能,不过吾亦要考校一番,甘宁若能在吾手中撑过五十回合,定当引为上宾!”关羽心知甘宁竟为军师推荐,心中大奇,要知道军师所荐和看重之人皆为赵云、黄忠、张绣、法正之流。 “嗯,此事由你!”刘备说道,然后看向黄忠,“汉升,汝为我左营,领兵八千,驻守南门!每日佯攻即可!” “末将遵令!”黄忠道。 “文博,汝为吾右营,领兵八千,驻守北门,亦是每日佯攻!”刘备对着朱灵说道。 “诺!”朱灵答道。 “黄权,汝率三千兵马,在雒县西门十里处隐藏扎营,截杀任何出城者!”刘备吩咐道。 “诺!请主公放心,西门无人能从我眼皮子下面逃脱。”黄权答道。 “孝直、子乔、君嗣,汝三人全力实施攻心之计!”刘备道。 “诺!”三人答道。 “诸位!此战,宛如棋局,敌者中元被困,唯有四爪张扬,吾等之要,乃断其手足,拔其筋骨!拜托了!”刘备躬身道。 “敢不从命!”众人躬身行礼散去。 法正、张松、张裔三人回到自己营寨,开始互相琢磨起来。 “孝直,你可看出主公何意?雒县不过五千之兵,新征之卒就算再多,又有何用。只要主公强攻,雒县十日必破啊!”张松问出自己的疑惑。 “三弟,主公此举定有深意,应当不是体恤军力,而有其他谋划?”张裔疑惑道。 “二位,以我之见,主公此举,最明显的目的就是等刘焉病死,益处有三:其一,刘焉一死,雒县群龙无首,刘瑁空有少主之名而无少主之实,不说益州诸郡不服,单仅雒县各大望族又有几个能口服心服?届时,刘焉一死,只要主公登高一呼,必定从者云集,主公大汉皇叔、车骑将军、益州牧之名可不是摆设!”法正沉声道。 “第二呢?”张松好奇问道。 “其二,彰显仁义,避同室操戈之骂名。主公兵精强将却围城不攻,一是表明不愿同室操戈的态度,二是给予刘焉最后请罪的机会,三是威慑雒县以及益州诸郡。”法正道。 “其三呢??”张裔追问道。 “其三,吾亦难以言述,最大可能乃分辨敌我、分辨忠心、分辨是否可用?另,我总感觉关将军南下不同寻常,二位想一想,荆州江夏至江州,一千三百多里水路,粮道如此之长,又是逆水而上,若没有长时间准备,焉能发动袭击?刘焉所述相约十月底攻击我军,怕是一个笑话!”法正疑惑道。 “是极,荆州水军水战尚可,倘若敢上岸,又岂是关将军对手?”张裔也顺着思路道:“关将军定是为了攻打永宁、固宁二郡,取水军,逆渠水而上巴郡!围攻吴懿!” “不,此应是目的之一,关将军最深的目的应当是收益州水军,夺取秭归、夷陵!刘表背盟,而吾大军假若……假若突袭江陵,如此刘表必将如鲠在喉!而其失义在先,必不敢兴师动众来攻,而是寻主公续盟……”法正越说越兴奋,“倘若刘表派人前来续盟,主公进可夺取江陵半城,退可夺取南郡半郡!如此,大势在我!进可攻、败可退!而出川之路已通!” “这……”张松、张裔两人心中泛起滔滔巨浪,“如今,益州未平,主公竟将目光转至荆州?” “哈哈!如此主公,才是我法孝直追随的明主啊!”法正大笑道,“此定然是我等尚未谋面的太史慈、贾诩两位军师所定之策!” “二位兄长!如今太史慈、贾诩两位军师拖住庞曦、吴懿数万大军,纪灵、王方、张济三将围困严颜三万大军!吾等身为益州之臣,就帮主公取了雒县吧!”法正拱手道。见识道太史慈、贾诩如此谋略,法正心中燃起勃勃战意。 “在理!”张松、张裔齐道。 “子乔,明日即放一千降军入雒县,连续三日!切记,不可夹杂任何细作!吾倒是看看,郑度敢不敢收,若收则是巨大隐患,若不收则好不容易聚起的士气绝对大幅降落!”法正道。 “君嗣,请寻找三万支无头箭矢,三万份寸宽布条,每一张布条写上‘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首诗!”法正认真说道。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嘶……这何人所作?这是打在刘焉父子的心口之上啊,刘焉倘若还不降,可就真成千古骂名了啊!”张松吃惊道。 “这是主公交付与我,乃太史军师锦囊所附!”法正忽然向太史慈所在的东边拱手道,“军师大才!吾不如也!” 第一日,张松亲送一千降兵至东门,郑度不收! 第二日,张松再送两千降兵至东门,郑度不收! 第三日,张松再送三千降兵至东门,郑度惶惶! 第四日,张裔在四门万箭齐发,消息瞬间传遍雒县! 刘焉再次吐血,岔开刘瑁,夜招赵韪、郑度、王商三人。 第五日,张松再送三千降兵至东门,郑度惶恐! 第六日,张裔再次万箭齐发,雒县全城涌动! 雒县,益州州牧府,刘瑁呆呆坐在中堂,望着安详的父亲,喃喃问道:“父亲,如今刘备四面围城,三将音信全无,而今又使出如此毒计,吾该如何自处啊?”可惜,秘不发丧的刘焉再也不能回答刘瑁的问题。 第七日,张松再送三千降兵至东门,刘瑁亲自开门迎接降兵入城! 第五十二章 水击寒沙,又逢乱鸣金铁 惊飞蜀燕魂无定, 荒洲坠如残叶。 树影疑人,鸮声幻鬼, 欹侧冬冰途滑。 又水击寒沙,乱鸣金铁。 葭萌关城头,就在刘备与众人定计时刻,严颜亦在召集众人议事。 “叔远,营中粮草如何,梓潼粮草还未送至?”严颜皱眉发问道。 “将军,营中有粮两万石,有十日之粮。梓潼每半月发一次粮,如今还差五天!”因不愿领兵作战,严颜只好命杨怀掌辎重粮草,偌大三万五千大军,若是没有一个贴己人,岂不乱哉。 “叔远,可曾派人催促,可有雒县和梓潼消息?”严颜继续追问道。 “已派人前往梓潼、涪县催促,然此处距梓潼四百里蜿蜒山路,距涪县粮仓近六百里,粮草押运确是极难!”杨怀叹道。 “这两旬以来,刘备每三日立于云车之上俯瞰我关,却只兴兵而不攻我,反倒挖沟筑寨,加固营寨,这是为何?”严颜表示看不懂刘备,要不是刘备每日巡营以及亲自操练士卒,严颜都怀疑刘备早已撤走。 “将军,这当是刘备准备与我军长期对峙,吾每日观察,刘备大营后方粮车来来往往,已经持续半月!”副将赵累说出自己的观察。 “哦,赵将军所言当真?”严颜来了兴趣,这些时日自己只顾观察刘备以及刘备挖沟筑墙,倒是对大营后方观察不多。 “将军,此乃吾每日统计之数,刘备大营每日进粮两百五十车,以每车十石计,二十日内刘备大营已进粮五万石!另,刘备大营似乎每日亦进箭矢,不过数量难以观察,以末将估计,这二十日内至少入营三十万支!”赵累解释道。 “嘶,将军!这既是挖沟筑墙,又是备粮备箭,这是要与我军鏖战啊!”副将吴兰闻言惊叹。 “哈哈!哈哈!”严颜忽然发笑,杨怀等人觉得莫名其妙。 “将军,何故发笑?”赵累问道。 “吾笑这刘玄德亦徒有虚名之辈!明知我葭萌关地势险要、兵精粮足,却反而与我军连续对峙!哈哈!以小小汉中一郡之地,又岂能支持其三万大军多久?吾观这刘备亦是横征暴敛之徒,否则定然难以支持其三路大军!”严颜抚须笑道,“赵累,今日汝值关,时刻关注刘备大营动向,有任何动静即可报我!” “诺!”赵累答道。 “叔远、吴将军,随我回关内,研讨一番,既然刘备不攻,我军倒是可以反攻一番?不过,叔远,还是再派催促粮草!十日之粮着实不稳!” “诺!”杨怀二人领命,随即跟上严颜赶往关内将军府。 大巴山,万木乱参天,自梓潼城沿金牛道北上三百余里处,山脉东西横亘三百里,七十二峰绵延起伏、连山绝险,如绝世城墙断绝南北。山脉间有一不足十丈宽的巨大豁口,豁口两边雄山宛若利剑直插霄汉,金牛道从此而过。 “将军!前方五里即为您所称的宛若利剑如门之处的山脉豁口!” 正沿金牛道率军穿越大巴山的纪灵听闻斥候来报,心中大喜!主公所说宛若剑门之地找到了!“快!速带我前去!” 五里之地,一路峰峦叠嶂,巨木林立,纪灵来不及观赏,骑马转瞬而至。只见前方有巍峨雄山横断东西,金牛道恰似一道银针穿过狭小豁口,独路如门形。 “将军!前方便是!您看!”斥候下马引着纪灵来到豁口处。 “嘶!壮观乎!”随着纪灵的脚步不断前行,视野豁然开朗,前方山脉呈八字形向外推开,山峰千仞峭壁,如刀削斧劈,脚下赫然陡下数十丈,仅有一条不足丈宽的山道依着山势蜿蜒而下! “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严颜啊严颜!此处如此险峻,汝竟然无人把守!合该吾纪灵得此滔天大功啊!”纪灵狂笑,眼前地形相较主公所言的奇险之地更加险峻,“峭壁中断,两崖对立如门!主公诚不欺我!军师之才,鬼神莫测啊!” “将军?确定就是此处?”斥候问道。 “然也!此番功莫大焉!”纪灵夸奖一番,大声道:“左右!传我军令,全军开山伐木,于此建关!斥候大队前去二十里,若遇严颜探子人马,全部格杀,不准泄此地任何消息!” “诺!”亲卫和斥候纷纷传令而去。 纪灵也当即拿出主公交予的关口简图,仔细研究起来。 人多力量大,面对这不足十丈的小小豁口,一万大军三日内就建起了一座高四丈、宽两丈的关口,说是关楼,其实就是一道城墙,为了赶时间,纪灵连门都没留。至于之后如何改进,那是将来所虑之事。 “哈哈!此计成矣!来人,快马速报主公!严颜已成瓮中之鳖!”当最后一块巨石放入预留的大门位置之时,纪灵终于畅快大笑起来,宛如看到严颜三万五千大军的末日! 葭萌关,严颜望着桓水和阆水相夹的半岛上的刘备大营,心中充满着阴霾,连续五日反攻,皆被刘备大军乱箭击退。 “将军!桓水、阆水交汇本为我大军屏障,奈何如今已成为我大军前行的最大障碍啊!”赵累叹道,自己率军渡桓水,欲寻刘备大军交战,可是桓水河阆水交汇处水宽流急,还未登岸,就被刘备大军乱箭射退。 “将军,葭萌关与刘备大营隔岸相立,欲攻则要渡桓水,而我军又缺乏水军,这如何能战?若继续反攻,则白白葬送军士性命啊!”吴兰亦劝道。 “唉,只能如此!”严颜无奈,只能接受如今这个对峙局面,要想进攻纯粹是白日做梦了。 “叔远,为何粮草还未到?可派人催促?”严颜忽然问起身边的杨怀,连续五日的反攻,毫无建树不说,单就粮草就耗费许多,毕竟打仗和单纯扎营打仗相比,打仗耗费的粮草就多了去了。念及此处,严颜继续问道:“军中有粮几许?” “将军,若无五日连攻,军中尚有五日之粮,可是为激励军心鼓舞士气,五日已经耗费一万三千石粮!”杨怀道。 “什么!军中只有三日之粮?”严颜惊呼,赵累和吴兰也勃然变色,“为何不向我禀报?叔远,吾是信任汝!” “呵呵,将军勿忧!按往常计,大营应备十日之粮,节省也能撑二十日,哪知道将军连续五日强攻,耗费粮草自然多了!不过,无碍,梓潼之粮这两日能到!”杨怀拱手道。 “这!杨怀,吾看汝是故意如此吧!”吴兰忽然道。 “吴将军,这是何意?”杨怀疑惑道。严颜和赵累也闻声看着吴兰。 “啧啧!事到如今,吾也不瞒着了!”吴兰冷笑,语出惊人道,“将军!这杨怀早已投降刘备,口称刘备义释,实乃刘备反奸,以在我军混乱之时,乱中取栗!若非此次粮草拖延,才露出马脚!” “吴兰!休得胡言!吾杨怀顶天立地,上报国家,下效使君!岂能容你如此辱我!”杨怀大怒,直接抽出佩剑指着吴兰。 “哈哈!杨怀,恼羞成怒,欲杀我灭口?嘿嘿,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吴兰同样抽出佩剑,只要杨怀敢动,自己绝对杀了他。 “住手!”严颜大怒,大敌当前,军中大将竟起兵戈!对着两人吼道,“叔远,收起来!走!跟我去关内议事大堂!” “哼!”杨怀、吴兰二人各自收起佩剑,互相冷哼一声,径直跟上严颜,赵累还是一脸疑惑,亦步亦趋跟上。 一路无言,气氛沉闷之极。 第五十三章 为嫌涂抹,万红丛里澹然凝素 一丛梅粉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 千林新绿褪萎黄,人在它乡某水乡。 三日窥牛酬壮志,一朝到凤策奇功。 古来兵业由勤苦,一信磨穿乱大军。 不久,四人来到大堂,依次坐下。 “吴将军!为何说杨怀投靠刘备,可以证据?”严颜沉声道,然后盯着欲起身的杨怀道:“杨怀,不许说话!” “哼!”吴兰不客气地瞪了杨怀一眼,自己本是青州之人,年少就跟随刘焉入蜀,多年侍奉,好歹也是刘焉近臣,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早就该提为军中大将。可是杨怀不过一走商之子,竟然五年内从一军候直升为军中大将,统帅一万兵马!真的是气的肝疼! “将军!这斯自称刘备义释,不过遮人耳目罢了!”吴兰道:“杨怀!可敢拿出前日汝所阅之信件否?” “什么?”杨怀一脸煞白,没想到自己偷拆主公信件,竟被吴兰发现? “嗯?什么信件?吴兰详细说来!”严颜闪过狐疑,问道。 “是,将军,吾三日前,本欲寻杨怀痛饮一番,哪知刚入其房,就见杨怀正在偷偷摸摸阅览一封信件,吾好奇问之,他吞吞吐吐道是家书,这分明是说谎,我眼不瞎,信面上写了‘刘备亲书’四个大字!” “什么!”严颜和赵累豁然变色,站起身来。 “杨怀!吴将军所言可是当真,果有此事?”严颜大喝道。 “这……这……”面对严颜吃人的目光,杨怀心下大骇,慌不择言道:“有,但不是刘备给吾之信,是刘备给主公之信!吾一时好奇,见其未封口,就拆出一阅!” “信!”严颜喝道。 “什么?”杨怀一愣。 “信在何处!拿出了,给吾一观!”严颜道。 “可,可这是主公之信!汝怎能一观?”杨怀犹豫道。 “哈哈!将军,您看,事已至此,杨怀还在狡辩,就算是主公之信,汝可观,吾等就不能观?”吴兰冷笑道。 “哼!杨怀,速取信来!今日不见此信,汝人头落地!”严颜心中气极,没想到自己如此信赖杨怀,可是从近日杨怀所作所以以及今日吞吞吐吐来看,杨怀定有问题。 “哼!既然汝等要阅,那就随吾来吧!只是届时准备应对主公责罚吧!”杨怀生气道,索性带着众人来到自己的屋子。 “喏!就是此信!”杨怀从一书柜里拿出一封筒信,扔到案席之上,没好气的说。 “嗯?”严颜迅速拿起一看,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杨怀,不再言语,只是眼神复杂。 “严大哥,这是何意,为何这样看我?”杨怀感觉莫名其妙。 “将军,信中如何说?”吴兰和赵累疑惑道。 “你们也看看!”严颜指这那封棉信说道。 吴兰、赵累闻言,也不客气,直接拿起一看,只见信中写道“叔远亲启,此番山高路远,望汝……断……粮……注意安危,十月下旬……寻……逃,刘备亲书!” “将军!为何信中有如此多涂抹之处?”吴兰问道。然后严颜、吴兰、赵累三日目光灼灼盯着杨怀。 “这!这信中本就如此……吾……吾未……做任何涂抹啊!”杨怀感到三人眼中杀意,慌张道。 “哼!”严颜冷哼道:“杨怀,吾如此信汝,汝竟如此待我!来人啊!卸掉杨怀甲胄,押入后营,严加看管!” “这……将军!严大哥!为何如此……吾真不知此信为何涂抹啊!这是刘备在临行前嘱托吾给主公之信啊!”被人拉走的杨怀大声疾呼,可是严颜三人无动于衷。 “唉!怪我眼拙!幸好吴兰发现的早,假若再晚些,我军就要吃苦头了!”严颜赞赏地看了下吴兰,“吴将军,杨怀被我关押,那汝就接手辎重和粮草吧!传令下去,口粮减半!待粮草送至,再行恢复,如此,我军还有十日粮!赵累,汝先负责城防,好好守着!吾乏了……”严颜觉得有气无力道。 “诺!”吴兰、赵累二人告退。 是夜亥时,葭萌关陷入一片沉静之中,士卒因为口粮减半,亦是有气无力的立于城头,篝火随着夜风四处跳跃,却反而显得活泼。 “报!将军!大事不好!”吴兰忽然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严颜府邸。 “何事?慌慌张张,好歹一军之将,成何体统?”正阅兵书的严颜望着急躁的吴兰,没好气的说。 “不好了将军!”吴兰深吸一口气道:“将军!探子来报,我军后方六十里突起一关隘,断了我军粮道啊!” “什么?再说一遍?”严颜惊怒道。 “将军!千真万确,吾连续派出三队人马前往梓潼催粮!可是今晚有两波人马浑身是血逃了回来,说在大小剑山相接处,突然立起数丈高的城墙,阻断了来路!我军粮道断了啊……”吴兰惊慌道。 “这……这……”严颜一脸紫红色,半响道:“这!定是刘备奸计!杨怀故意隐瞒不报!就是等待今日啊!我蠢啊!蠢啊!” 严颜此时也顾不上思考刘备大军为何能截断粮道,心中所想确是要拿杨怀碎尸万段:“来人啊!去后营押杨怀前来!吾要亲手斩了他!” “诺!”严颜亲卫见主将如此大怒,连忙奔向三里外的后营而去。 后营,灯火通明,各种粮草草料堆积如山,显得格外壮观。 杨怀端坐囚车之中,苦思良久而不得其法,闷闷不乐。 “杨将军!快!”忽然几个蒙面人,砍断锁链,打开囚车。 “汝等何人?”杨怀吃惊道。 “杨将军!吾乃刘皇叔麾下情报司小队长田云,奉主公和左军师之令,前来保护将军。”田云小声说道。 “啊!这……”杨怀吃惊,然后被田云捂住嘴巴。 “杨将军,长话短说,事已至此,不瞒你说,自将军那日归葭萌之时,吾等就已扮作溃兵混入关中,目的就是保护你不被严颜杀害!实不相瞒,我家主公如今已自江油入蜀,已经兵围雒县,而将军今日因为主公那封信被严颜怀疑,本来无事,可纪灵将军已经在后方奇险处修建关隘,断了葭萌关粮草,我刚得消息,严颜正派人抓你!所以我快马加鞭,直接暴露!” “啊!皇叔入蜀了?” “喂,杨怀关在何处?”这时,前方不远处跑了五六个亲卫打扮的士卒,正大大咧咧的问起杨怀囚车位置。 “不好!杨将军!他们来了!速随我上马!”田云一见严颜亲卫来的如此之快,一边把杨怀送上战马,一边对着周围道:“动手!” “轰……轰……”瞬间,整个后营粮草和草料开始剧烈燃烧起来,周围熟睡的士卒纷纷大叫走水,那五个亲卫也是一脸懵逼,不知所措。 “嘿嘿!兄弟们!撤!”田云大叫一声,瞬间,田云身边就聚齐二三十个同样蒙面之人。 “驾、驾、驾!”田云带着杨怀策马狂奔,留下后营一片兵荒马乱。 “这……”杨怀回头看向葭萌关后营一片火海,吃惊问道:“为何烧的如此快?” “哈哈!杨将军!后营几乎所有粮草和草料,均被我们做了手脚,撒了军师配置的猛火油,遇火星则燃!”田云边骑马边说道:“此番,严颜粮草不说全烧,也会损失一半!” “唉……”杨怀叹气道,自己是被逼无奈,只好一条道走到死了,若是再折返回去,肯定就是一刀啊!“驾、驾、驾!” 葭萌关,严颜府邸。 “后营发生何事?”正在焦急等待亲卫押送杨怀过来的严颜,听闻后方传来阵阵呼喊声,大声问道。 “吾也不知。”吴兰摇摇头,表示不知。 话音刚落,恰好严颜亲卫赶到,惊慌道:“将军!不好了!杨怀叛变,带人烧了后营粮草,往刘备大营去了!” “什么!”严颜满眼不可置信,大声道:“你说杨怀烧了后营,跑了?” “是!千真万确!”亲卫回到。 “快!随我救火!噗~”严颜忽然感觉口中一甜,顿时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啊!将军!”吴兰和亲卫赶紧上前。 “吴将军!速度救火!务必保住我大军粮草啊!”严颜说完立刻昏了过去。 翌日,等严颜醒来,已经午时。 “这是何地?”严颜幽幽醒来,只见周围人影绰绰,看的不精准。 “啊,将军!醒了!” “太好了!” 严颜耳中传来吴兰熟悉的声音,脑子也慢慢清醒过来。 “吴将军?对了,昨夜损失如何?”严颜一咕噜坐起,连忙问道。 “将军,所幸救援较早,抢出五千石粮草,可是军中草料以及诸多辎重却没了!”吴兰立刻说道,“不过当务之急,是刘备来攻!如今正在关外,今日攻了两次无果后,就在关外两百步列阵!声称要见将军!” “什么!”严颜一惊,立刻起身,“快!给我着甲!速上城楼!” 亲卫一听,立刻帮严颜穿好甲胄。待严颜一行来到城头,就见一刘字大旗随风飘扬,在大旗旁边还有一个王字旗,一个穿着刘备盔甲模样的人正骑着白马上远观城头,身后有高沛、杨洪、卓膺、吕乂等益州降将左右。 等严颜完全登上城楼,往外看时,刘备已经来到城下一百步外,大声道:“哈哈!城上可是严颜将军!” “吾就是!刘备,若有种尽管来攻就是!”严颜大声道。 “哈哈!严将军,吾为何要攻?你大军还有几日粮草啊!”随着刘备大笑,身后的几千大军也轰然大笑,震耳欲聋。 “哼!我军粮草充足!休得乱语!”严颜心中一惊,面色不变。 “严颜,且看吾是谁?” 严颜看的仔细,城下那刘备赫然摘掉头盔,旁边的刘字大旗也瞬间收了起来,只有一杆王字大旗竖立。 “这……”严颜、赵累和吴兰忽然闪过一道可怕的念头,还未质问,就听到前方传来: “哈哈!吾乃凉州王方是也!严颜匹夫,汝中我家军师计也!我家主公如今已至雒县!纪灵将军亦在六十里外筑险关,断汝粮草,昨夜杨怀又火烧辎重大营!汝若是有种,就在这告诉汝麾下众人,军中还有几日之粮!” “啊……啊……刘备欺我太甚……”严颜面色通红,王方的话像利箭穿透心口,脑子瞬间闪过“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李代桃僵”等诸多字眼。 “噗……”再次吐血,然后直挺挺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众人一见,吓了一大跳,赵累用手在严颜鼻子探了探,还好,有气。“快!送将军下去!好生照看!” “城上诸人听着,限尔等五日内投降!否则我大军两面夹击!胆敢抵抗,寸土不留!”王方似乎看到严颜气倒在地,顿时心中大喜,高呼道:“撤!大军回营!” 城头上,赵累和吴兰面面相觑,而后又面色重重,回头望了望雒县方向,心中纠结万分…… 三日后,严颜才缓缓醒转过来,只是醒后却是麻木无神,一副生无可恋样子。赵累、吴兰两人联袂到访。 “将军!军中到处传言雒县已破,主公已降,粮道已断,请您决断!” “将军,军中昨日已无粮,今日只有一餐之粮,请您决断!” “将军!我三万大军生死皆在您一念之间,请您决断!” 闻言,严颜沉默不语,过了良久,双眼无神道:“军中断炊,乃吾之过错,有愧主公恩典,奈何已入绝境,为士卒计……降了吧……” “呜呜……将军,非汝之过,实乃刘备奸诈阴险,从不正面进攻,吾等不是对手啊!”吴兰痛苦道。 “唉!”严颜叹气道:“吴兰,传令大军,收缴所有兵器,大开关门吧。赵累,汝亲往王方大营乞降,无论如何要保我三万儿郎性命!” “诺!”赵累、吴兰无奈道,领命而去。 翌日,严颜率三万五千大军投降。 至此,刘焉父子最为信任的依仗,东路军除邓贤带走两万外全灭! 第五十四章 锦水东浮,湘波南泛思何长 满城文武欲朝天,不觉邻师犯寒烟。 新主再悬新日月,蜀官难保旧山川。 非干将相扶持拙,自是群臣数尽年。 古往今来亦如此,几曾欢笑几潸然。 “报!葭萌关大捷!” “报!葭萌关大捷!” 一匹快马迅速南下,葭萌关大捷消息传遍蜀北,心向刘备之人自然欢天喜地,不喜刘备之人终日惶惶。 雒县,东大营,刘备主帐,刘备正在军中处理北地政务,忽地听闻营中传来巨大的欢呼声,正欲出大帐一观,便见黄权带着满脸喜气大步迈入,“禀主公!左军师来报,严颜率三万五千大军出关投降!我军未损一兵一卒!” “哈哈!吾有文和,胜十万大军!”刘备一愣,随即大喜,自此蜀北尽入我手,立即问道:“如何得胜?” “此乃捷报!”黄权恭敬道。 “让吾观之!妙啊!妙啊!吾当时还疑惑为何要将此信交予杨怀,原来如此!”刘备一把接过,自一月前离开葭萌大营,自己就担忧王方、张济二人能否瞒住严颜,于是就急调贾诩至葭萌大营,由其暗地主持军中大事。贾诩果然不负所托,先是李代桃僵、瞒天过海,无懈可击,直到最后严颜才发现自己早已入蜀。而后一封奇信更是引得葭萌关守将内讧、杨怀出逃,加之粮草断绝,严颜不得不投降。 “主公,左军师算人心可谓是彻底透彻,杨怀自始至终都在左军师算计之中,主公义释引起感恩,一封未密封之信,对于有好奇心之人就是最猛烈的毒药,而杨怀只要打开信件,自然中计而不自觉,再得知纪灵将军筑关断粮后,左军师再谴人救出杨怀,火烧辎重。如此连翻打击之下,严颜能撑的过来,也倒是奇闻啊”黄权也拿起捷报一观,感叹道。 “公衡,文和、纪灵、王方、张济何时能到雒县?”刘备问道。 “主公,左军师来报,其将严颜三万五千大军分作三部,两万北上归武安国将军统帅,五千留涪县由纪灵将军统帅,一万由左军师亲自统帅。如今左军师正率四万大军南下,预计十五日能至雒县。”黄权汇报道。 “善!待其军至!蜀地平矣!”刘备抚须道。 “报!主公!法正、张松求见!”陈到忽然走进禀告。 “哦?这是第三次了啊!”刘备看着黄权、陈到二人摇头道,“不必求见,可直入!” “孝直、子乔,吾不是说过,尔等可直接入帐见我,何必每次如此周折呢?”刘备走到帐前,看着躬身行礼的法正、张松无奈道。 “呵呵,主公,礼不可废!”法正、张松二人道。 “此番,又是雒县有事?”刘备疑惑。 “然也,主公,这是刘瑁乞降信。自俘虏如入城后,城中士卒士气全无,如今这城防也就郑度一人撑着,倘若主公强攻,定能一战而下。只是正不解,为何不攻?” “孝直啊!相距十月二十八不远了吧……”刘备忽然说出让人莫名其妙的话。 “嘶……主公!您这是布了多大的局啊!如今这益州还未定啊……”法正何等聪敏,一听便猜出刘备其意。 “哈哈!知我者,法孝直啊!”刘备一乐,拍了拍法正肩膀,“汝既知其意,雒县就暂且放着吧!” “诺!正明矣!”法正拱手道。 “主公,孝直,你们在说什么?”张松一脸无辜得看着前面聊得起劲的两人,特别是法正,不是说好了劝主公接受刘瑁投降的么…… “哈哈!”刘备、法正两人大笑,弄的张松不知何意。 “孝直,子乔,刚刚文和传信,葭萌关已破,严颜三万五千大军全部投降!”刘备忽然道。 “什么!嘶……”张松不小心直接拔掉自己好不容易蓄下的胡须,疼的眼泪打转。法正也睁大眼睛,无言地看着刘备,良久才幽幽道:“主公!何不早说,若早知如此,吾和子乔还在雒县玩什么攻心之计啊……” “哎,孝直此言差矣!若无孝直攻心,刘焉如何能死?城中士气如何全无?城中士民如何依附?”黄权站出来道。 “此言在理!孝直!子义曾言,所有的奇谋都是由一个个日常的小计组成,当达到某一个程度的时候,自然会开花结果。”刘备解释道。 “是,是正着相了!吾明矣!”法正理解道。 “正好,汝二人来此,真有事需二位协助办理!”刘备拱手道。 “但凭主公吩咐!” “子乔,请联络张肃,让其再次出使荆州,催促荆州出兵!孝直,汝可愿联络你父,前往巴东,说降吴懿、庞曦?”刘备问道。 “诺!可为何要催促荆州出兵啊?”张松此时还一头雾水。 “子乔,请将此信交予汝兄,事成吾必有重谢!”刘备从案桌上拿出一封筒信,交予张松。 “这……”张松迟疑,法正立马踢了其一脚,道:“主公,我等二人立刻前去安排!” “善!且去!记住,下次可不必通报,直接见吾即可!”刘备再次提醒道。 十五日后,贾诩率四万大军,兵临雒县城下,与刘备大营汇合,王方、张济、严颜、杨怀、高沛、赵累、吴兰、杨洪、李膺、雷铜、吕乂等人跟随入营。 对于降将,刘备自然予以重视安抚,再慢慢收其心。 翌日,刘备兴致盎然的聚将点卯:“公衡!传令,升帐点将!”刘备心中欢喜,终于可以开启第二盘棋局! “诺!”黄权领命,然后派兵通知各将大帐点卯。 呜呜……呜呜……沉闷的牛角声响起,惊的郑度再次望向城下刘备大营,旌旗飘扬,人头滚滚,一股强烈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诸位,如今我大军云集,当为收取蜀地之际,可愿助我?” “敢不效命!”众人同声道。 “孰愿取蜀郡?”刘备高声道。 “末将愿往!”王方出列到。 “善!王方,汝率五千大军,取蜀郡,而后取汉嘉、键为两郡!有此锦囊,至蜀郡再启!” “诺!” “孰愿取江阳、巴郡?” “末将愿往!”张济站出。 “善!张济,汝率五千大军,有此锦囊,至江阳再启!” “诺!” “孰愿取汶山、阴平二郡?”黄忠、朱灵、陈到三将自不会抢这种功劳,而新降之将亦不会此时出头,刘备算了算去,将目光集中在张裔身上。 “末将愿往!”张裔见无人站出,只好出列。 “善!张裔汝率五千大军北上取汶山、阴平,按锦囊行事即可!” “诺!” “黄忠为主,朱灵为辅,杨怀、高沛、赵累、雷铜随行,率两万大军东去巴郡,汇合关羽所部,全权听军师之令!” “诺!” “明日卯时出征!两月之内,肃清益州!胆敢反抗者,以谋反论!!!”刘备寒声道。 “诺!” 众将拱手听令而去,不多时,大帐中仅有贾诩、法正二人。 “主公,这是刘瑁第三封请降信!不知主公何时入城?”法正拿出一封乞降信,轻声问道。 “如今城中情况如何?”刘备未接,反问道。 “听闻刘瑁每日端坐刘焉灵堂,寸步不离,形容枯槁,憔悴万分。赵韪、郑度每日焦虑万分,一日三次求见我父。城中百姓倒是无碍,主公仁义,准许粮草物资进城,如今粮价平稳,城中大户亦不不敢哄抬物价。”法正道。 “听闻雒县征集的乡勇皆逃,城中只有郑度五千人马?”贾诩似笑非笑道。 “真。自半月前严颜投降消息传至,城中兵马俱散,唯有郑度以巨额钱财笼络,才保持四千兵马,且士气全无,不信,主公可观城楼,宛如空城。”法正轻笑道,“不知主公如何处置刘瑁?不瞒您说,这几日我法家大门都快被踏破了……” “文和,你怎么看?”刘备看向贾诩。 “吾以为,为长远计,刘瑁可活,赵、郑两族当灭!”贾诩不言则已,一言则惊人。 “嘶……文和,这是为何?”刘备倒吸一口气,法正亦寒气入体。 “刘焉僭越,穿龙袍乘銮舆,实则谋逆大罪,主公若不罚,则大义有亏;若罚,难免有同室操戈之嫌。若顾两全,唯有效吴王刘濞昔日清君之策,诛赵郑,全血脉。刘焉深耕蜀地八载,虽说有僭越大罪,亦有安民大功,蜀地受其恩者不知何丛。是故,用此法上可全皇帝颜面,下可抚蜀地臣民,利于速平益州!”贾诩解释道,“此法亦是子义与吾共商之策。” “嗯,刘焉昔日与吾有恩,此番讨伐乃国事而非私仇,文和之策深合我意!”刘备点头,觉得甚是妥当。而心中所思的是,此法亦可剪除蜀地大族。刘焉入蜀已灭贾龙、任歧、李权、陈超四大家族,若今再除赵、郑两族,则蜀地再无一流大族,余者难再掀风浪,可谓是大大有利于后期推行平抑土地之策。 “孝直,有何看法?”刘备又看向法正。 “主公,吾以为,刘瑁动手为佳!”法正沉思一会道。 “哦,妙!”刘备与贾诩相视一眼,赞道。心中立即会意法正之意,若刘瑁动手,则自废武功,从刘焉者将烟消云散。 “主公,吾今夜入城,说服刘瑁!”法正眼中抑制住兴奋。自今日起,自己将入刘备核心。 “嗯,有劳孝直,为免意外,文和汝谴一百情报司暗中保护!”刘备道。 “诺!”贾诩、法正齐道,然后各自退出大帐。 第五十五章 应照缘事,众噪飞扬水自流 南朝人物古犹今, 只恐前身是道林。 处处经行常自适, 不妨谈笑不妨吟。 是夜,雒县,州牧府,大厅,白布素缟,四周无人,阴风阵阵,刘瑁虽选择秘不发丧,但在府中却并不从简,一州之牧的派头还是要有的。 “父亲,吾已连发三封乞降信,可刘备依旧不予理会,我该如何……”刘瑁披麻戴孝,跪在灵前,喃喃自语,自半月前严颜率军投降,城中兵马军心丧失之后,刘瑁就已心知大势已无可逆转,也自那日起,城中所有官吏、家族都纷纷封门闭户,以至于父亲堂堂一州之尊竟连祭拜者少之可怜。城中诸人,唯有赵韪、郑度、王商等渺渺几人前来祭拜。 “三公子,当下所虑应是保全刘公血脉,而非惶惶不可终日!”一声清幽的声音传来,整个大厅分外安静。 “谁!汝为何人?”刘瑁忽然起身,猛地向身后看去,只见一身披兜帽之人立于自己一丈之外! “在下法正,见过公子!”刘瑁只见前方之人,掀开兜帽,一张年轻的过分的脸庞露出。 “法孝直!竟然是你!”刘瑁惊呼,没想到昔日法氏神童竟如此出现自己面前。遥想昔日高坐主位,笑谈风生,初见法正时,其乃十三四岁英姿少年,出口成章,自己还赏赐于他,没成想短短四年间,形势骤变,竟在此相见。 “多年未见!三公子近日可好?!”法正躬身一礼。 “法孝直,吾父待汝法氏不可谓不厚,为何叛我刘氏?!”刘瑁红着眼说道。 “三公子,非也!我法氏未叛刘公,而是刘公欲诛我法家!自吾祖父反对刘公越制之时,刘公眼中早已容不得我法氏。于公,汝父穿龙袍乘銮舆,乃大不敬,汉室虽没,可我法氏世食汉禄,又岂可因私而废公?于私,汝父虽口委以任重,实则四处打压,我法氏侍奉刘公近十载,而未出一位孝廉,若这可称为厚重,那岂不是太过廉价?”法正淡淡道。 “哈哈,法孝直,吾刘氏乃汉室宗亲,任你解释千遍,亦难遮掩汝卖主求荣之耻!”刘瑁气极而笑。 “笑话!三公子莫不是气昏头了,吾法正尚未加冠,从未认汝刘氏为主公?何来卖主求荣之说?再者,刘焉所作所为本就叛逆,若置于武帝年间,少不得抄家灭族啊!汝竟然恬不知耻自此汉室宗亲?哼!天家尚在,汝父穿龙袍,你莫不是自欺欺人,当自己全然不知,可暗地里没少做皇太子的美梦吧!汝以为当初故意泄露营救刘璋行程,真的是天衣无缝么?” “什么……”刘瑁忽然脸色发白,心底最大的秘密被无情揭开,“汝何从得知?”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去岁三月,汝父以称病为由,欲接刘璋入蜀,实则因为三公子实在软弱,否则汝父岂会舍近求远乎……汝日日夜夜祭拜的父亲,或许在病亡那一刻尤在思念刘璋吧,唉……三公子啊,汝乃刘焉故意推出之死棋,尚不自知么?” “休得胡言!吾父待我恩重如山!岂容你放肆!来人啊!”刘瑁双眼冒火大叫道,可是半天未见人入内。 “好一个恩重如山!刘焉若真看重于你,为何十年不立汝为少主?为何不予你东州兵权?为何不予你开府纳臣?为何,要将汝侄儿刘鸣送入郑度府中?汝以为刘焉让汝与赵韪结亲,是为了巩固你少主之位?”法正讥讽道。 “这……这……”刘瑁心乱不已,法正一席话全击中自己软肋,自己辛苦侍奉父亲十年,却全然不见丝毫重视,就在临终前夕,仍还念道四弟刘璋,这个其眼中的麒麟儿! “三公子,扪心自问!刘焉是不是在大军压境之下才匆忙立汝为少主?是不是连死都不让你碰东州军兵权!是不是钱粮府库均在赵韪、郑度之手?愚蠢之极!看看这是何物?”法正忽然丢出一枚印章和玉佩。 “什么!父亲私章和贴身玉佩!这不都消失不见了吗……”刘瑁一惊,瞬间认出这是父亲的贴身之物!代表着父亲的兵权和人脉!可是,父亲临终前,自己还追问,可是其却说消失不见!“法正,此物从何而来?” “昨夜!我情报司自郑度府中刘鸣住处李代桃僵而来!且,我家主公已经得知,郑度如今正在暗地联络粮商,欲送刘鸣出雒县……”法正幽幽道。 “啊!”刘瑁睁大眼睛,心中闪过明了,难怪自己多次寻郑度索要兵权,皆被其挡回,缘由竟然在此处!眼中闪过吃惊和愤怒,随即抽出宝剑,砍倒灵台,对着刘焉的楠木金棺大吼道:“父亲!为何到最后都不肯相信我!” 发泄一通后,刘瑁终于冷静下来,道:“法孝直,说吧,来此何干?” “三公子,为救汝而来!莫非汝心甘情愿为刘璋诸人送死吗?实不相瞒,我家主公曾言,昔日受刘公恩惠,此番入蜀乃国事而非私怨,何况刘公已逝,按理皇叔当受汝三降,而如今却置之不理,何故?”法正道。 “论辈分,皇叔与三公子同辈,且无私怨,我主公所虑者无非刘公丛党也!既刘公视汝为明棋,刘鸣为暗棋,且刘公大部遗产均为留于汝,何不趁机反客为主,诛杀赵韪、郑度二人,从而取信皇叔?刘皇叔麾下人才济济,他日定能匡扶汉室,扭转乾坤,三公子亦是堂堂汉室大才,莫非愿意日后蹉跎度日、一事无成乎? “这……”刘瑁终于意动,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杀人投名,况且赵韪、郑度、王商亦是面上遵从自己,可自己一旦要钱要粮要兵,均推延婉拒,若此三人真忠于自己,有何必遮遮掩掩?其中定然有鬼!“可我手中无兵无粮,如何办到?” “易尔,一百刀斧手即可!”法正自信道。 “如何做?”刘瑁疑惑道。 “发丧!召全城祭拜!赵韪、郑度几人定不会携带太多随从,而灵堂更是要弃剑而入,只要刀斧手隐藏堂后,几人定当伏诛,而三公子亦可以此投名!汝父既选刘鸣,吾若是身处如此境地,宁愿毁之以求自活!” “是啊,刘备大军压境,我肯定跑不掉,既然我得不到,那刘鸣也休想得到!”刘瑁终于下定决心,“还请孝直教我!” 翌日,刘瑁忽然宣布治丧!在州牧府设祭拜点,然后要求城中所有文武一起祭拜。 “二位,三公子这是何意?为何突然治丧?吾已做好一切安排,明日即可送小公子出城!只要护送至荆州,再以主公留下巨产,自可东山再起!”听闻刘瑁竟然公开治丧,赵韪、郑度、王商三人急的冒泡,尤其是赵韪,自家亲女都送入刘鸣手中,而与刘瑁结亲的不过一庶女罢了。 “苦也!如此大丧,小主公定然走不了!”郑度惆怅道。本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将小主公送至庞曦、吴懿处,此二人亦是追随刘焉日久之人,再凭其六万大军,足与以刘备对抗。 “唉!按主公临终嘱托,只要刘瑁在明面上拖住刘备,谁都想不到小公子已至巴西郡,届时有数万大军护佑,就算刘备得了蜀地以西又如何,届时我军占蜀南,荆州占蜀东,刘备几万人马又如何能敌十万联军!”王商也无奈道,对于刘焉这死后遗计,虽感刘焉冷漠之余,亦是觉得此计甚妙,只要事成,自己也将成托孤大臣啊! “好了,两位!既然刘瑁公开治丧,小公子肯定走不成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吾等先去打探一二,小公子只要稍微露脸即可,当夜就趁机出雒县!”赵韪沉声道。 “嗯!此计甚妥!”郑度、王商同意道。 “走吧!至州牧府,送送老主公最后一程吧!” 待三人匆匆赶至州牧时,已是申时,宾客已散,唯有大厅处,一副金丝楠木棺材大摆中央,宛如刘焉生前高坐主位一般。 “咦,为何周围如此安静?”赵韪三人来到灵前,正欲祭拜。郑度忽然惊觉四周安静非常,出声提醒道。 “咦……”赵韪、王商二人也发现周围无人,只有刘瑁一人立于堂前,面无表情,只是双眼一直盯着自己三人,眼中闪过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三位,吾家侄儿呢?家父即将大行,他老人家的乖孙,怎不前来相送啊?”刘瑁冷不丁一句话,听得赵韪三人心底直冒冷汗,“这是发现了吗……” “这个,三公子,小公子他昨日偶感风寒,今日在我府中休息!明日即可前来,亦不耽误大行之事!”郑度想了想道,赵韪、王商点头称是。 “哈哈!三位,真乃家父托孤大臣啊!事到如今,还想着瞒吾?”刘瑁忽然面对刘焉棺木狂笑,“吾一直疑惑,家父临终前竟然是叫三位前去,原来就是要把我刘瑁当挡箭牌啊!哈哈,好一招瞒天过海之计啊!好一招苦肉计啊!我的好父亲,若是你真的看不上我,又何必假惺惺扶我为少主呢?” “什么!三公子,绝非汝之所想,主公他是有苦衷啊……”郑度大急,没想到关键时刻,刘瑁竟然知道内幕了,赶紧劝道。 “三公子,主公这是为吾益州计啊!” “误会啊……” 赵韪、王商、郑度三人赶紧解释。 “哈哈!好一个误会,好一个弃车保帅!”刘瑁大叫道,“父亲,既然汝不义,就勿怪儿子不孝了!来人啊!乱刀砍死!!” “轰、轰!”话音一落,灵前堂后冒出数十刀斧手。 “杀!”刘瑁一声令下下,赵韪三人顿时难以抵挡,纷纷求饶。 “三公子!少主!这皆是主公所托啊!吾等亦迫不得已啊!” “啊……” 一会儿,赵韪三人倒在血泊之中,昔日刘焉三大心腹尽皆命丧黄泉。 “传令!开城门,迎大汉皇叔、车骑将军、益州牧刘备、刘玄德!”刘瑁看着倒下三人,心中直呼侥幸,自己差点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又看了看身后父亲棺椁,苦笑不得,“唉……父亲,汝听董茂安之言而入蜀,且深信这益州天子气当为我鲁恭王所有,可世事变迁,这丝丝天子气恐怕中意刘备吧……” 当天日落时分,刘瑁手托益州牧大印,在雒县城东跪迎刘备入城。 刘备大喜,当场征辟刘瑁为文学郎将,并亲自以子侄之礼祭拜刘焉,同时宣称刘焉僭越乃由赵韪、王商、郑度三人蛊惑,遂诛赵韪、王商、郑度三人全族,以此警示告诫益州诸郡。一月之后,除巴东、涪陵以外,诸郡归降。 就在刘备入雒县同时,巴郡江州,太守府,灯光筹措,杯光酒影,好不热闹,关羽正与甘宁把酒言欢。 “哈哈!未曾想兴霸不仅武艺了得,更是海量!”关羽赞叹道。自己一路南下,半月前率军赶至江州,郡守孟彪不降,封城避战,恰逢严颜兵败消息传至,士气大降,于是自己再使故招,山地军连夜偷袭,一路横推,终于拿下江州。只是在攻破郡守府时,遇到一青年武者,擅使大刀,自己与之交战相杀五十余回合,才将之拿下,后再询问,发现此人正是甘宁。经过半月饮酒劝说,甘宁倒是爽快投降,以之话语就是,本就觉得刘焉不堪为人主。 “关大哥,武艺通神,宁不可比!”甘宁不好意思道。 “矣,兴霸休要过谦,吾已打探,汝善水站,若立于舟桥,吾恐怕非汝之敌啊!我家军师眼光之高,不得不佩服啊!”关羽想道。 “额,关大哥,真的是太史军师向主公推荐于我,还任我为水军大将?”甘宁眼中充满好奇,自己不过一小小郡吏,又如何能入名震天下的太史慈之眼? “喏,这是军师锦囊,你一看便知!”关羽听后,直接掏出一个锦囊丢给甘宁。 “咦!巴郡有名甘兴霸者,勇冠水军,乃天下一等一水将也!”甘宁接过,迅速拆开念道:“哈哈!军师原来如此重吾!” “吾怎会诓汝?兴霸可知,吾关云长这酒,向来只与英雄猛将相饮!”关羽举杯道。 “多谢关大哥,饮胜!”甘宁道。 “兴霸,军师之令,汝已知晓,此战成败就系汝身!此酒当为庆功!来!”关羽再提酒樽。 “请关大哥放心,兴霸定不负主公和军师之重托!听闻黄祖三万大军已至朐忍,吾明日即率水军南下寻黄祖!”甘宁豪气道。 “善!哈哈!” “哈哈!” 两人相视大笑,似乎眼前就是战场。 第五十六章 大浪滔滔,凭谁数处护风寒 烽烟岁岁满江干, 将师诛求盍少宽。 刳舟济涉万世赖, 积金覆舟吁可哀。 十月二十八,朐忍县,荆州江夏太守黄祖率四万大军,声势浩大,舟船绵延不绝,将整个朐忍县长江水域挤得满满当当。 朐忍所在,容水自北而汇长江,长江自西向东而过,乃天然一半岛之地,三面环水,水深良港,交通便利,非水军而不可攻。而在其西南则有一似长臂挽长江,黄祖便将水寨便设于此臂弯处,西南方即容水与长江交汇口。 “黄将军!如今我雒县岌岌可危!还望将军火速发兵,自朐忍发兵围魏救赵,击破太史慈两万大军,如此我益州吴懿将军便可率五万大军急速回援雒县!”张肃满脸疲惫却言辞恳求道,“以当初盟约,涪陵、巴东二郡尽归荆州,将军若立此大功当为荆州第一将!如今我吴懿将军正与太史慈唉宣汉对峙,还请将军速速发兵!” 话虽如此,可是张肃心中却是稳如泰山。这三月间,自己荆益两州来回奔波,好不容易回到雒县,就遇到刘备围城,自己正愁如何保全家族,自己二弟就前来告知,刘皇叔欲请自己东出,催促荆州出兵。荆州倒是守信,十月亦发兵北上,只不过在秭归、朐忍等地逗留,任凭自己如何催促,黄祖言左而顾右再三推辞,这是摆明等鹬蚌相争。 “哎,先生勿急!朐忍距宣汉不过三百余里,我大军若逆容水而上,可谓朝发夕至!只是我军千里迢迢而来,粮草终须不足啊……”黄祖,年四十,长须,虎背熊腰。 “可是,将军!秭归、巫县、朐忍三地十万石粮草已经送汝了啊!”张肃起身,急道,“将军,你我荆益盟约,不可半途而废啊!若背盟,将军必遭万人唾弃!” “这……”黄祖面色不愉。 “哼!何处犬吠!胆敢在我大军中胡言乱语!”这是座下一名青年起身怒喝。 “汝乃何人?竟辱我?!”张肃大怒。 “哼哼!吾乃刘虎,刘荆州之侄!如今拜中郎将,随黄太守前来,我军不远千里,士兵疲惫,怎能出兵?就算吃了汝益州粮草又如何?这是汝请我大军前来!” “是极!是极!大军行军疲惫,自然呀多加休息,还劳烦先生催促益州再送十万石粮草,我自会出兵,击破太史慈!”黄祖接过话来。 “是呀,将军,昨日我营中累到千人,如今都卧床不起啊!” “我营中亦是如此……” “将军,吾以为还当修养十日……” 黄祖先锋张硕,前军陈就,后军陈生、张虎等将嚷嚷起来。 “这,先生,且看,吾亦无可奈何啊!”黄祖心中一乐,双手一摊,表示无奈。 “哼!吾立刻催促江州送来五万石粮草!不过,粮若至,将军还不出兵,就勿怪我益州!否则,如今乱世,刘备兵强马壮,我主投降刘备亦不是不可?”张肃冷色道。 “哎……哎……先生勿恼,营中确实缺粮啊!”黄祖一听张肃竟然要投降刘备,心中一咯噔,这隔岸观火可不是看着刘焉被烧死啊!立即道“先生放心,只要粮至,吾立刻出兵!” “好!希望将勿要食言,否则天谴之!”张肃皱着眉头道。 “呀!汝这使者,休得胡言!”刘虎一听张肃竟然诅咒,大骂道。 “哼!!放心!”黄祖闻言亦收起笑脸,冷色道,“好走,恕不远送!” “告辞!”张肃一脸怒气立刻大营。 “将军!张肃今日如此急躁,想必雒县战事吃紧啊!不过,今日言语冲突,怕是撕破脸皮了啊!”军都督苏飞见张肃摔门而去,忧愁道。 “哈哈!功则,放下心来!刘公有令,雒县不破,我军不发兵!刘焉若不死,我军又如何夺取江州!我大军千里孤军,不可不慎重啊!”黄祖道。 “将军言之有理!吾伯父亦如此安排!只要刘焉身死,益州大乱,人心涣散,恰是我军夺取江州之际!”刘虎赞道。 “将军,不过为稳妥计,还需发信请主公再派三万大军,我江夏大军水军居多,夺江州即可,可要深入蜀地,怕是无能无力啊!”苏飞道。 “无妨,我军夺取江州即可,如此涪陵、巴东皆归我荆州矣!”黄祖摆手道,“张硕,汝走舸前去江州打探情况如何?” “将军,前日传回消息,刘备麾下关羽大军正日夜围打江州城,不过城中太守孟彪闭城不战,双方大战未起、小战未停,孟彪麾下有一猛将,名曰甘宁,与关羽大战五十回合不相上下。关羽虽围城,但水门仍在甘宁手中,城中一切完好,末将估计仅凭关羽万余人一时半会难以攻下江州。”先锋张硕回到。 “嗯,既然江州未失,我军自然不动,”黄祖点头,又问陈生,“汝派艇舟沿容水而上,可曾探知太史慈和吴懿大军动向?” “将军,昨日探得,吴懿三万大军驻守宣汉,邓贤两万大军驻守宕渠,渠水以西均重兵把守,太史慈正在新宁乡修整,所有斥候均派往西南,对于东方未派任何斥候,所以太史慈应该不知我军驻在朐忍。”陈生答道。 “哦,如此说来,太史慈在明我军在暗,而相距朐忍不到两百里?”黄忠忽然精光一闪,瞬间抓住了战机。 “着实如此,我军若沿容水而上,抵达汉丰,则距离更近,走大路一日即可至新宁乡!”黄祖手下大将邓龙分析道。 “吾明矣!难怪张肃催促我军北上进攻太史慈!可惜我军初来乍到,不熟地理,今日才谈得消息。”黄祖喃喃道。 “将军,刘公有令,若江州难取,则攻下朐忍,如今我军已至朐忍,所以末将认为,我军当全力固守朐忍,不理会吴懿与太史慈大战。”刘虎搬出刘表军令,提醒诸位将军道。 “嗯,吾自有考虑!且看张肃如何办?”黄祖既不认可也不反对,觉得先静观其变。 巴郡,新宁乡,太史慈大营。 张肃连日奔波,又赶至新宁,自诩是跑断腿、劳碌命。 “报!军师,营外张肃求见!”正研究舆图的太史慈,听到守卫禀报,心中一喜,“何处?子龙,前往迎接!” 不多时,太史慈和赵云就来到营门,只见一风尘仆仆的中年文士,披着兜帽,正垫脚遥望军营训练。 “哈哈!君矫,汝可算来矣!吾盼望良久!”太史慈大笑道。 “蜀郡张肃,见过军师!”张肃闻言,就见前方迎面走来两名高大青年,虽穿常服,可杀气扑面而来。走在前之人,二十五六年纪,浑身气势惊人,眼中智慧闪烁,而后排之人纯粹武者打扮,张肃心中立刻下了判断。 “君矫,走,随吾归营!此乃赵云,主公大将!” “见过将军!” “见过张公!”两人互相一礼。 不久,三人回到大帐,张绣、王敏、王栋三人在帐内等候。 “君矫,此番连日奔波,辛苦!”太史慈赞道,“此爵当敬汝!” “多谢军师,此乃分内之事!新入主公门下,寸功未立,承蒙主公和军师看中,肃不敢居功!”张肃拱手道。 “唉,吾本不想劳烦君矫,只不过黄祖动作敏捷,为我益州计,只好辛苦汝一番,不过吾已亲自向主公为君矫请功!此战若胜,汝为头功!”太史慈说道,“不知此番入黄祖大营,其军容如何,士气如何,将领如何?” “军师,吾自受主公令后,不分日夜沿涪水而下江州,再顺长江而下而至朐忍。经打听,黄祖此番率军四万,其中水军两万、马步军两万,因不战而取秭归、巫县、朐忍三县,得粮十万石,如今士气如虹,”张肃停顿一下,“军中吾见过的有苏飞、刘虎、陈生、张硕、张虎、邓龙几位大将,至于兵法谋略、武艺等着实了解不多。” “黄祖可还是按兵不动?”太史慈眯着眼问。这个黄祖着实善守,善于防守中反击,当初孙坚就是这样被其射杀当场。 “黄祖目前尚不知益州已归主公,目前应当准备隔岸观火,取那鹬蚌相争之利!”张肃道,“并言非十万石粮草不至,大军不动!” “子龙,汝怎么看?”太史慈看向赵云,准备锻炼其大局意识。 “军师,虽然您故意截断益州归我军消息,但绝对不能拖太久,黄祖只要一听到消息,肯定会回撤秭归或者死守朐忍,而我军尚无水师,若其一心东撤,吾等只有望江心叹!”赵云道。 “嗯,子龙言之有理,是故此战当快打!所以我一知刘焉与刘表盟约,就立刻着手准备,如今各路已至,就缺黄祖这位大将入局了啊!”太史慈道。 “嘶,军师,您在两月之前就已做布置?预设这新宁乡,勾引黄祖来攻?”张肃吃惊道,要知道一个月前,乃自己刚刚与刘表定计之时。 “那是自然!否则以军师之力,吴懿早已破之!”赵云出声道。 “呵呵,以防万一罢了!”太史慈笑道,“君矫,汝三日后再去黄祖大营,带上两万石粮草,再次催促其出兵攻我,我会安排吴懿、邓贤做出围攻之势!若是黄祖仍旧不出兵,再每两日携带万石粮草催促!第四次时,告知其江州已由关羽所破,汇合甘宁,帮其潜入黄祖大营!” “诺!定不负军师所托!”张肃拱手道。 “此战关乎我益州未来五年之稳定,拜托君矫!饮胜!”太史慈起身来到张肃面前,当面敬酒。 第五十七章 大江东去,为功名走遍天涯路 蜀草茫茫阔,冬江渺渺流。 断魂欲谁诉,极目使人愁。 更过天垂处,应无地尽头。 楚商似差乐,槌鼓发盐舟。 “报,将军,益州张肃求见!”帐外忽传来一道声音。 “哦,不过三日,其又来乎?”黄祖听张肃又至,心中诧异非常。“有请!” “益州张肃,见过将军!”张肃躬身道。 “君矫,何故?”黄祖明知故问道。 “将军!水寨外两万石粮草已至!请将军整军备战如何?”张肃急道,“如今雒县刘备攻城日紧,我雒县不过三万大军!虽说抵御半年无碍,可是长期被围非长久之计也!” “噢?两万石已到?好,吾这就让人接收!”黄祖开心道,如今张肃又送来两万粮草,看来这益州真乃天府之国,粮草丰盛啊!“不过,这两万粮草仅是我四万大军五日之粮,怕不能长途跋涉啊……” “什么!将军,两万粮草才五日?吾非武将,可亦知大军粮草消耗,以一人每日两斤为计,加之以副食,四万大军每日最多八万斤,亦不千石!吾岂是如此易与哄骗否?”张肃计算道。 “哎,汝那是平常大军,吾麾下皆精锐,各个以一敌百,自然所费之粮要成倍增加焉!”刘虎在测讥笑道。 “你!……呼……”张肃心中大怒,面色通红,然后又将愤怒压制下来。 “将军!粮草已送至,尚缺八万粮草,吾五日内必定送到!望将军火速发兵,攻打太史慈!在下告辞……”张肃拱手,头也不回就直出大营,乘船而去。 “哼!将军!这张肃礼之极,如今正是益州求着我们,还不好吃好喝供着?”张硕不满道。 “呵呵,诸位莫作强求,只要益州粮来,张肃无礼又如何,我大军自岿然不动!”黄祖抚须笑道,“对了,太史慈可有动向?江州呢?” “三日前消息,关羽攻打江州甚紧,差点破门!甘宁临阵反扑才将势头打下来!不过,好像吴懿与邓贤五万大军分作三个方向,正向太史慈杀来,似乎准备围攻。”苏飞道。 “哦?莫非,雒县形势好转,刘焉准备反攻?”黄祖沉思道,“且再留意几天,传令,大军整军备战,若形势有变,立即北或者西进!!” “诺!”苏飞、刘虎、张硕等众将点头称是。 第四日,张肃又携粮来到黄祖大营。 “将军!此乃五万石粮草。”张肃浑身严肃道,事已至此,张肃态度也无往日恭敬。 “哈哈!好说,好说!君矫,辛苦!且坐。”黄祖满脸欢喜,任谁凭空送自己十万石粮草而不心中快意。 “哈哈,将军,前日雒县来信,我主亲上城楼,士气大震,刘备损失惨重,丢下近万尸首,加之日渐寒冷,如今正准备仓皇退回汉中。是故,我主传令吴懿、邓贤、庞义三将,一路北上断后路,一路西攻,一路南围。不仅如此,关羽听闻刘备战败,如今亦仓皇北撤,所以我江州两万大军亦将乘船而下,自朐忍沿容水北上,断太史慈东撤之路,还请将军退回荆州如何?”张肃傲气道。 “什么?刘备战败,准备北撤?” “江州关羽也打不下去了?” “益州要四路围攻太史慈?” 大帐众将纷纷交头接耳,没成想短短几日,形势变化竟如此之快,让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嘶……君矫,这可属实?”黄祖一愣,冷不丁问道。 “呵呵,此乃我家少主刘瑁亲笔书信,请将军在我江州兵马到来之后,三日内立即返回荆州,归还我朐忍、巫县、秭归三城!”张肃起身道,“黄将军,这是知会荆州尔,我益州近十万大军即将云集新宁,请将军按时撤退,否则勿怪我益州言之不预也!告辞!”张肃大声道,头也不回,“若将军如约撤离,我军再奉上五万粮草及万两黄金以作将军跋涉之资也!” “哎,君矫,莫走,莫走,且作商量!”黄祖一听张肃直接要走,心中大惊,连忙追出帐外,可惜张肃头也不回,直接登上码头,乘船离去。 “这……”黄祖无奈,一众将领也瞬间傻眼,不知所措。 “张硕,张肃所言实属否?”见张肃难以回心转意,黄祖直接追问江州情况。 “这个,将军,吾亦不知,我们走舸快船,顺流而下,今日也应回到。”张硕吞吞吐吐说道。 “新宁呢?”黄祖又问。 “昨日探报,吴懿大军距新宁三十里,今日恐怕交战了!”陈生回到。 “诸位,假若张肃所言属实,太史慈定然难敌十万大军,定会退回汉中,那我军又如何?继续固守朐忍,西进江州或者北上袭击,亦或者撤回荆州?”黄祖此时为难,问起帐中主人意见。 “报!将军!江州斥候来报!”此时,一艘走舸急速靠近水寨码头,一个令兵模样的士卒大声疾呼。 “将军,此乃我麾下斥候舟船队长!”张硕见来人,大喜。 “噢,速速报来,江州有何变故?”黄祖一听,焦急问道。 “禀将军!三日前吾在江州城外观战,亲眼所见关羽大军攻城,好几次差点攻破城楼,关键时刻甘宁数次直面关羽!三日午时时分,雒县传来消息,刘备四万大军围城一月,始终不克,八日前发起夜袭,被守军发现,鏖战一天,关键时刻,刘焉现身,守军士气大震,刘备兵败,损失万余,再无围城之力!关羽听闻消息后,立即北撤!”斥候队长一口气说道。 “这……刘备就这样撤了?”黄祖怀疑道。 “将军,恕飞直言,假若吾是刘备,见雒县城高粮足,而自己损失惨重,也会选择北撤,固守绵竹,趁今年冬季,治理好所控之地,毕竟刘备兵力确实不多!”苏飞沉思道,“关羽听闻雒县刘备围城失败,如今撤军沿渠水北上,极有可能北上救援太史慈! “对!将军,再结合新宁军情,益州军这是要围攻太史慈,将之逼出巴东郡!”邓龙道。 “将军,以吾之见,朐忍绝不能拱手让人!此乃关乎我荆州安危,据此三城,我军进可攻、退可守,我伯父再三交代,哪怕与益州大军交战,亦死战不退,待其援军即可。” “报!将军,新宁最新战况!”张虎忽然自营中奔出,大声道。 “张虎,快!新宁何等情况?”黄祖急问。 “将军,斥候来报,昨日太史慈两万大军与吴懿四万大军决战石板坡,蜀将邓贤忽然从左后侧偷袭,太史慈左翼被撕裂,兵败如山倒,如今残余八千人马正撤往天河谷,吾推断其定是欲绕宣汉,北上城口,返回西城!”张虎道。 “这……形势变化莫测啊!”黄祖一听,连忙往大营主帐奔走,道:“快!随我回大营!观看舆图!” 众人一听,瞬间觉得战事有望,立即跟随至主帐,等众人到帐内,才发现黄祖正全神贯注盯着舆图,脸色通红,一脸兴奋。 “诸位!吾已看舆图,斥候也来报,朐忍沿容水北上、走巴渠,至天河谷出来郭家镇,水路仅一百五十里!”黄祖兴奋道:“列位将军,假若我军连夜北上,至多明日午时可至郭家镇,可在此围堵击破太史慈残军,若是能擒杀太史慈,以此大功,益州还有何脸面来要朐忍三地? “啊!真矣!” “太史慈好走不走,偏要走天河谷!这是自寻死路啊!~” “若杀太史慈,这朐忍就属我荆州!” 众人一听,顿时觉得战机就在眼前,纷纷请战。 “将军,末将愿率一万水军、五千步兵连夜北上,在郭家镇截杀太史慈!”张虎兴奋道。 “将军,某只要一万人马!”陈生见状立刻请战。 “将军,我刘虎只要八千人马!”刘虎叫道。 “这!好了!此战,吾亲往!”黄祖一听众将纷纷请战,心中宽慰之余,亦是觉得战机难寻,只要堵住太史慈退路,其就是瓮中之鳖!于是下令道:“张虎、陈生、刘虎,随我率一万五千大军,连夜北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诺!”张虎、陈生、刘虎三人大喜,如此大功,唾手可得啊!这太史慈听闻是刘备军师,若是将之擒拿,定然名震天下! “张硕,汝率一万前锋,今日连夜沿江而上,在江州大军来前抢占羊渠,为我西部屏障!”黄祖道。 “诺!”张硕连忙答道。 “苏飞、邓龙,尔等留守大寨,等待江陵援军!若战事顺利,吾三日可还!” “诺!”苏飞、邓龙应声。 “诸位!且去准备,战事顺利,我荆州将占蜀中大半水道,来去自如也!哈哈!”黄祖大笑,心中已经开始想象胜利之日的场景,此战若成,自己绝对是荆州武将之首,高官厚禄、锦衣玉食就在眼前! 注:1.容水,现重庆云阳县小将,是长江的一条支流,古称容水、巴渠水、彭溪水、清水河、叠江。是川江中自乌江汇口以下流域面积最大的一级支流,位于四川盆地东部边沿,大巴山西南麓。 2.巴郡辖14城:江州、宕渠、朐忍、阆中、鱼复、临江、枳、涪陵、垫江、安汉、平都、充国、汉昌等。东汉初平元年(190年),安汉令赵颖提议分巴郡为三郡:垫江以上为巴郡,治安汉;江州以下为永宁郡;朐忍以下为固宁郡。东汉兴平元年(194年),益州牧刘璋将巴郡一分为三:垫江以北为巴郡,江州至临江(今重庆忠县)为永宁郡、朐忍(治今重庆云阳县)至鱼复(治今重庆奉节县)为。建安六年(201年),永宁郡复称巴郡,郡治江州县。建安六年(201年),鱼复令蹇允争巴名,刘璋改永宁郡为巴郡,固陵郡为巴东郡,巴郡为巴西郡,这就是“三巴“的来源。 3.巴渠,现名东河,东河是重庆市开州区境内的一条河流,古名、清江、叠江,近代亦称东里河。《水经·江水注》:清水“源出西北巴渠县巴岭南獠中,即巴渠水也“。《明史·地理志》开县:“有清江,自东流合焉,亦曰叠江。“清代,东河流域称东里,故名东里河。 第五十八章 兴亡一梦,大江依旧东注 半生习气,被风霜、销尽头颅如许。 休问沧海桑田,看朱颜白发,转次全故。 容水悲歌,巴渠江苦调,堕泪真儿女。 兴亡一梦,大江依旧东注。 巴东,宣汉城,新宁乡,石板坡,在荆州军斥候的眼中,太史慈大军面临蜀军六万大军围攻,一败涂地,一路丢盔弃甲,逃往天河谷。 天河谷,位于宣汉东南二十里外,西南东北横卧,乃宣汉与汉丰两城天然屏障,像平原忽地隆起两座高山,北边山高数百丈,南边稍低亦有百丈,两山之间,夹杂着一道二十余里的山谷通道,草木繁盛,虽已至冬,可常青犹在,倒显生机勃勃。 山谷中间,太史慈八千大军井然有序安营扎寨。白日亲卫猎得一窝野山猪,太史慈正领着众人大快朵颐。 “王野,四周斥候都清理干净了吧?”心情颇为不错的太史慈,正手举着一份烤野猪腿,有滋有味吃着。 “军师,周围十里,全被肃清!”王野看着太史慈手中的大猪腿,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兔子腿,顿感不香了,心中充满惆怅。 “怎么,想吃?”太史慈一乐,问道。 “军师,不必理会,这小子跑的最慢,自然吃不得这肉!”张绣满脸油光道。 “军师,我也想跑的快啊,可是我那匹马折了退,还要装作丢盔弃甲的样子,实在无能无力。”王野郁闷道。 “行,那条腿归你了!算是你清理荆州探子的报酬。”太史慈努努嘴,指着火堆旁边正烤的冒油的猪腿道。 “嘿嘿,多谢军师!~不过,您是怎么知道黄祖要来袭呀?”王野高兴的取过猪蹄就啃,说道。 “废话,咱军师布置这么久,就等着黄祖上钩,不然哪里还留着吴懿他们啊!”张绣一旁说道。 “军师,您咋知道吴懿、邓贤、庞义会投靠我军?”王野又好奇问道。 “其一,刘焉病死,刘瑁威望不足以震慑益州,且刘瑁中法正之计,刘焉故旧支离破碎,吴懿等人无拥立之心;其二,主公身居大义,仁义布天下,蜀中大将除刘璝、张任死于阵中外,凡降我军者均有善待,吴懿等人无后顾之忧;其三,吴懿等将家小妻儿均在雒县,吴懿等人又怎有冒身死族灭风险替刘瑁卖命?所以,法衍单骑入大营,吴懿等人便顺势而下,投靠我军!” “噢,原来如此,简而言之,吴懿等人就是失去老巢的大雁,惊弓之鸟而已。”王野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不到半个时辰,整只肥美的山猪就被分食殆尽。 “好了,既吃饱喝足,那就准备布网!去吧!”太史慈道。 “诺!”张绣、王野等人领命而去。 第二日天明时分,郭家镇外巴渠水中,荆州水军铺天盖地而来,密密麻麻将本部宽裕的巴渠挤得满满当当。巴渠水势本不大,可巴渠水至郭家镇外时,水道变窄,深三丈宽三十丈,水流变快。西岸靠近郭家镇,是一段狭长的河滩,非常适合登陆,东岸是高出水面一丈许的天然岸堤。 此次北上,水军的主要作用是运送士卒,所以黄祖出动五层楼船一艘,载满两千人,大舡六艘,每船载满两千五百人,艨冲五艘、斗舰六艘,以及赤马、冒突、游艇等小船几十艘。 中军楼船中,黄祖趁着天色微明,俯瞰麾下大军,心中意气风发,信心满满,只要自己擒杀太史慈,自己声望将更上一层楼,这又是一笔堪称射杀孙坚的功劳,届时天下谁人不识得我黄祖黄元阳! “报,将军,前方五里就是郭家镇,斥候早已探查,以及备妥登陆点,只要大军一至,自可登岸。”张虎见前方斗舰旗语,立刻向黄祖道。 “善!传令,全军加速,辰时郭家镇登岸!然后迅速在天河谷口扎营,堵住太史慈归路!”黄祖亦见到前方旗语,下令道。 未过多久,黄祖大军赶至郭家镇江堤,由于水势较急,黄祖命令六艘大舡顶着水流排在最前,其次是两艘楼船居中,艨冲和斗舰靠在最后,其余赤马、冒突、游艇等小船分别并靠楼船和大舡左右,只留有几首游艇作为警戒,四处游荡,来回巡航。 辰时三刻,天色大亮,黄祖所有战船靠岸完毕。 “轰轰,吱吱。”大舡绞盘陆续放下桥梯,轰的一声落在地上,六艘大舡左舷依次排开十二道桥梯,搭载的一万五千步卒气势轩昂的走下桥梯,浩浩荡荡朝着郭家镇内行军。黄祖在安排陈生留守舰队后,就带着刘虎以及楼船中两千士卒亦跟着下船。 若是从天际俯瞰,荆州水军登岸场景确乃一盛景,入目便是旌旗遍布,大船林立岸边,还有成群结队、列阵而出的大军,壮阔之极。 这一切都在伫立郭家镇外唯一的雨蒙山之上的太史慈眼中,嘴角捏起一缕笑意,对着王敏说,淡淡说“发信号吧!” “诺!”王敏领命,随即来到山顶附近早已准备的烽火台上。 “轰!”大火燃起,瞬间直三道黑色直烟直冲天际,郭家镇方圆十里都可分外显眼。 “咦?那是何物?”正率军进入郭家镇中的黄祖,不小心抬头,就望见前方不远处的雨蒙山上冒出三道黑色巨烟,疑惑道,“莫非山中走水?” “不好!将军!那是狼烟!狼烟!”张虎听闻,立刻抬头,然后脸色大变,“那定是烽火台!将军,那是狼烟啊!”张虎正欲解释,就听到四周传来号角声。 “呜呜……” “呜呜……” “呜呜……” “快!变阵迎敌!变阵迎敌!”黄祖亦是沙场老将,如此进攻号角要是听不出,岂不早死多少回了,更是因为清楚进攻号角,心中才大急,自己大军现在完全是行军状态,全军一万五千大军几乎成五道纵队排列,若是在这情况遭到袭击,后果可想而知。 “杀!”黄祖大军前方忽然杀出五千大军,为首一名白马银枪骑将,极速靠近张虎前军,张虎前军惊慌失措下,立刻遭到致命打击。 “列阵!列阵!”张虎急的冒汗,可是遭遇之下,哪还有人听的到军令。 “杀!吾乃常山赵子龙是也!敌将报上名来!”赵云突进张虎前军,顿时人仰马翻,杀到张虎近前。 “南阳张虎在此!”张虎不愧是绿林出身,面临大变,勇气可嘉。 “记住!今日擒汝者,赵云也!”赵云一听敌将报名,瞬间提马杀去。张虎亦不敢示弱,挥舞大刀同样冲去。 “啊!”张虎没想到赵云出手如此之快,宛如闪电,自己一下就被戳中右臂,大刀瞬间掉落,然后被赵云一枪打在身上,直接掉下马来。 “来人,擒住!”不用赵云提醒,四周亲卫立即上前将张虎绑了起来。 “杀!”赵云点头,随即杀向黄祖中军所在。 “踏踏、踏踏!”阵阵马蹄轰鸣声响起,黄祖脸色巨变,只见中军右后方杀出三千骑兵,势如破竹般击破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起的防线。 “哈哈!武威张绣在此!黄祖受死!”黄祖只见右后方骑兵在撕破防线后,立即向自己中军位置进攻,随即命令刘虎带着三千亲卫前去阻拦。 “杀!”黄祖听闻左翼位置传来阵阵厮杀声,立刻瞩目望去,只见一“邓”字大旗高耸入云,约摸万人左右大军迅速朝自己位置杀来。 “益州儿郎,随我冲破左翼,杀死荆州狗!”邓贤一马当先,拿起长矛向黄祖左翼杀去。 惨烈,荆州军从没有见识过如此凶猛的大军,特别是前方和右侧,黄祖的前军和右军瞬间被撕裂,然后被分割,一一绞杀殆尽。 “啊!这……”黄祖失色,不到半个时辰,自己一万五千大军就全线溃败, “将军!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刘虎满脸是血的跑回黄祖身边,大喊道,“前面传来消息,张虎被擒,前军完全溃败,马上就要到中军了!” “撤!”黄祖本想着再组织抵抗一二,可是来敌太猛,自己着实招架不住,听刘虎所言,心下大骇,张虎好歹一员猛将,竟失手被擒? 巴渠西岸,黄祖水军,留守的陈生忽听郭家镇方向传来阵阵喊杀声,立即意识到不好,准备前去观察一二。 “不好!将军!上流忽然杀出数百冒突和赤马以及小艇,已经接近我军大舡了!”斥候惊慌来报。 “什么!”陈生吃惊道。自己再三探查之下,毫无战船痕迹的上游,怎会又如此之多的冒突和赤马,如今自己水军战船全部靠泊,一时难以分开,而且现在只有几艘艨冲和斗舰有士卒,大全军加起来不到三千。 “多少舟船?多少人马?”陈生大吼道。 “不知,密密麻麻,数不清!”斥候忙道。 “杀!夺战船!”陈生还想追问,就听到前方已经传来喊杀声,数百敌舟已经靠上大舡和楼船,开始捉对厮杀,靠在后头的艨冲和斗舰也开始有舟试着并靠。不到半个时辰,全部大舡和楼船就被敌方占据,越来越多的敌军从紧靠的船舷登上艨冲和斗舰。 “撤!快!”本想继续坚持一会的陈生,忽然看到前方突然杀出一艘悬挂“吴”字将旗艨冲,直接驶向自己身下这艘唯一没有被占领的艨冲。 “将军,对不住了!我三千水军实在抵挡不住对面起码上万大军的围攻啊!”陈生果然水匪出身,见状立即指挥艨冲脱离舰队。 “快!全速撤退!全速撤退!”陈生大吼道,然后艨冲向利箭一眼飞快地向巴渠下游驶去。 “哼!算汝逃的快!”伫立船头的吴懿见那艘艨冲逃的飞快,心知自己座下的战船一时难以追上,“传令,投降免死!然后砍断所以绳索,将船全部开走!” 另一方,黄祖、刘虎带着几百亲卫狼狈地奔向江堤。 “将军!快,前面就是水军舰队了~!”仓皇出逃的黄祖和刘虎,狼狈狂奔五里,眼前方就是战船,心中大喜,有船在,自可顺江而下,陆军只有望江兴叹! “嗯,快!加速!”黄祖大吼,也顾不得顶上头盔早已不见,一路批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样子。 “两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黄祖心中计算着距离,心情越发激动起来。 等众人来到江边,瞬间傻眼,只见所有船只都驶离西岸,在水中央停着,附近还多出两三百艘小舟。 “哈哈!黄祖何处逃!常山赵子龙来也!” “哈哈!师弟,这黄祖是为兄的,切莫与为兄争啦!” 赵云和张绣联袂追来,黄祖、刘虎瞬间脸色剧变,眼前二人真的杀人如杀鸡,自己前军和中军活脱脱被二人杀退。 “杀!”赵云和张绣相视一眼,策马加速。 “啊!”黄祖本欲提枪来挡,哪知赵云不按常理出枪,一枪扎在马眼,张绣一枪直接将自己打下马来! “人称射杀孙坚者,黄祖乃一强者,原来莫过如此!”赵云看着倒在地上的黄祖无语道,亏自家军师如此算计他。 “哈哈!传令,黄祖已擒!投降免死!”张绣兴奋道,“汝来何人?还不快快投降?” 刘虎一脸冷汗,黄祖一合之下被擒,自己怎么办? “吾乃刘虎,刘荆州之侄!将军,手下留情……”刘虎见赵云、张绣直接盯着自己,立刻丢下武器,跪地投降道。 第五十九章 如今纵有,粮涛万顷如焰 空费云阳十月火,铸就金刀神器。 垓下兵稀,阴陵道隘,月黑云如垒。 古庙颓垣,斜阳老树,遗恨鸦声里。 兴亡休问,高陵秋草空翠。 当日申时,风和日丽,江风习习,朐忍荆州水军大营傲立长江之畔。 任凭巴渠大战的喧嚣不断上演,容水汇入长江之处荆州大营依旧气派安稳。 苏飞午后亦不休憩,而是清点大营物资,安排军士巡逻训练,以报黄祖信任之心。尤其是看着大营中有序摆放的粮草,心中更是心满意足,凭营中这十多万石粮草,荆州这四万大军就真的高枕无忧,就算与益州大战,亦丝毫不惧。 “报!将军!”正一车车检查粮草是否受潮的苏飞,忽然听到亲卫来报。 “哦,何事?”苏飞放下插销,一边闻着粮食气味,一边说道。 “将军,水门守卫来报,那张肃又来,称为我军送来五万粮草,吾观之,尽是屋棚小粮船,绵延不绝大约数百艘!”苏飞亲卫赶紧道,原是水门守卫来报,发现苏飞未在帐中,于是报之亲卫。 “噢?又是五万粮草?”苏飞两眼放光,心中大喜,如此大营则有近二十万石粮,届时大营必稳如泰山。 “另外,将军……”亲卫小声说道。 “直接说,不必遮遮掩掩!”苏飞见亲卫吞吞吐吐,以为有难言之隐。 “这个,将军,借步说话的好。”亲卫见苏飞一脸淡定,悄悄前去拉着苏飞一旁,侧耳道:“将军,吾检查过,张肃前面十船,尽是黄金白银以及大钱,恐怕有数百万之巨……”亲卫一脸向往,“将军,此时黄将军不在,您掌控全军,假若我们截留几艘,岂不美哉!” “什么!嘶!数十艘装满金银和大钱!”苏飞惊愕道,“这……这益州真富有啊!”然后开始踱步思考,暗中道;“不行,断断不可截留,众目睽睽之下,更何况邓龙亦在营营中,怎能瞒过众人耳目,若贪心四起,恐怕难以善了!可是绵薄动人心啊!这可是数百万大钱啊!” 踌躇半响,苏飞心中天人交战,一时难下决断。 亲卫急不可耐,“将军,当断则断,我们赶紧隐匿几艘吧,再耽搁一二,保不住消息走漏啊!” “不行!速度知会邓将军,一道前去清点!”亲卫一言瞬间点醒苏飞,众目睽睽如何能神鬼不知? “这……将军!”亲卫扭捏,震惊道。 “嗯!快去!否则要你脑袋!”苏飞怒视道。 “诺!小的这就前去寻邓将军!”亲卫一缩头,狼狈离去。 不多时,苏飞、邓龙带着数十亲卫,来到水门前,只见张肃立于船头,身形高大,儒服高冠,江风吹起衣袍,配着张肃一副甚伟容貌,让人极易亲近。 “原是苏将军、邓将军,肃有礼!”张肃首先拱手道。 “见过张别驾!”苏飞、邓龙回礼道。 “二位,黄将军可在?吾如约押送五万粮草和黄金一船、白银两船、大钱十船而至,请点收,并如约撤出朐忍,吾好回雒县复命!”张肃朗声道,故意将黄金白银公之于众。 “什么!真的是金船银舟啊!”邓龙吃惊道,本以为苏飞说笑,邀自己前来只是接收粮草罢了。 “呵呵,邓将军不必怀疑,直接验证即可,吾益州如约而至,当面见黄将军,不知其何在?”张肃问道。 “这个!……”邓龙吞吞吐吐欲道出黄祖踪迹。 “哈哈!将军今日一早北上狩猎,令我守大营,请别驾至别营稍事休息一番……请……”苏飞打断邓龙之言,客气道。 “原来如此,可按照以往惯例,请将军检查舟船一二,我益州舟楫不可未检而入!”张肃恍然大悟,忽然说道。 “哦,差点忘记,吾自是信得过别驾。”苏飞谨慎道,“不过大军在外,当要小心才是。邓兄,就请汝检查一二,此些粮船来回多次,再检查一番就是。” “好!”邓龙素知苏飞谨慎,立即带着几十亲兵逐艘检查。 邓龙一一打开船棚,均满载粮食,一刀捅进,粟米哗啦啦流出。当邓龙来到载有黄金的的粮船时,掀开门帘,一阵金黄色亮光闪过,只见一磊磊摆彻整齐的黄金安静的躺在船舱,一种迷人的魔力悄然产生,邓龙以及几个亲兵简直乱花了眼。 一斤黄金摆着眼前,你可能会动心,一百斤黄金摆着眼前,你可能会想着独吞,一千斤黄金摆着眼前,你可能会魔障,当一万斤黄金出现在眼前时,全世界都会疯狂。 “咕噜……”邓龙听到旁边亲兵咽口水声音,一种劫持此船、然后逃之夭夭的强烈冲动油然而生,手中刀柄瞬间握紧。 “邓兄!邓兄!”苏飞正与张肃闲聊,远远看见邓龙似乎呆立良久,不由得大声呼喊道。 “额……”邓龙听到苏飞喊话,瞬间清醒,艰难的把视线移开,嘱咐左右道:“快!把这几艘船全部看管起来!”然后大步返回水门处。 “苏兄,已经检查完毕,均是粮草和金银大钱。”邓龙道,向苏飞做了个一切正常的手势。 “噢,既如此,张别驾就请入营歇息,吾这就派人前往寻将军归来!”苏飞见邓龙回应,顿时疑惑和怀疑全消,心中大喜,作揖请张肃入营。 “哈哈!多谢!请!”张肃躬身道,丝毫不在意麾下数百粮船被荆州士卒押着驶入大营,只是心底一缕佩服油然而生。 由于天黑,粮草卸之不完,加上苏飞故意拖延时间,于是益州数百粮船就安然靠在营中,其中金船银舟铜艇更是被苏飞、邓龙重点照顾,各自派人蹲守。 酉时末,先锋张硕亦率军归来,昨夜西进,本想取了羊渠,但发现羊渠竟然有两万大军,于是立即返航。对于粮船,张硕也是知道的,都习以为常,也就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当夜,苏飞、邓龙和张硕大宴张肃,四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旁人咋看之下,似乎尽是生死兄弟一般,酒酣至亥时末,三人终于互相道别,各自回帐,只留苏飞一人肃立帐内。 “唉,希望将军早日归来,如今营中有如此多金银,若无主将镇压,怕易生事端啊!”苏飞自言自语道,今日晚间亲卫就趁机告诉自己,邓龙和张硕都派了几波人前往粮船处,互相警戒。 丑时三刻,本该躺着入眠的张肃忽然睁开眼睛,吩咐左右披上轻薄甲胄,趁着周围无人,迅速向粮船处靠近,若遇到巡逻,则称自己乃回粮船与士卒共眠,巡逻队知道张肃乃益州别驾,得到过苏飞交代,往返粮船自是无碍。 “邦、邦、邦!”营中打更声响起,配合这随风飘舞的篝火,这一刻的大营显得格外静谧。 “嚯嚯……嚯嚯……”益州一艘粮船舱底的暗格悄然打开,陆陆续续窜出,小心翼翼露出双眼,观察四周情况。 “嘘……”年仅二十的甘宁,悄然从金船上露出头颅,在见到周围船挂上了两盏油灯之后,兴奋的站了起来。这位浪子回头的巴郡少年,忽然吹起了口哨。 “肃……”刺耳的口哨声接连而起,引得周围看守的荆州守卫好奇不已,纷纷转头来看。 “锦帆儿郎们!杀!”甘宁取出一宾大刀,腰缠独门铁链,忽然从金船上向营地中杀出,荆州几十守卫瞬间被砍倒在地。 “左曲!杀向后营,放火烧粮!”甘宁果断下令道,“右曲,杀向水门,打开水寨!中曲,随我直取敌将所在!” “诺!” “诺!” “诺!” 三曲顿时领命而去,三千士卒身上铃铛响个不停,逢人就杀,逢帐就烧,遇粮就点,不到一炷香,整个大营乱了起来。 不仅如此,甘宁还吩咐左右,一路大喊,“苏飞抢黄金啦!”“邓龙抢黄金啦!”“张硕劫走黄金跑了啊!” 一时间,整座大营全乱。邓龙、张硕等人听到呼喊,顿时心中警惕,但亦不敢随意镇压,只是聚集士卒,准备固守,生怕被人截杀。苏飞有心杀出镇压,但奈何自己亲掌兵力不足,在乱军中只能选择自保。 “哈哈!水门开矣!儿郎们,随我杀!”一直乘船埋伏在水门外的关羽,看到敌营火光四起,而后就是水门打开,心中狂喜。 “杀!杀!杀!”随着关羽一万大军入营,战事更加混乱,荆州军谁也分不清谁,只能见人就杀以求自保,等到苏飞、张硕、邓龙三人发觉蜀军入营已经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周遭士卒疯狂乱窜,然后被井然有序的蜀军一一截杀,灵敏的跪地求饶,聪慧的倒地装死,莽撞的被一刀砍死,胆小的屎尿齐出躲在一旁。 不到两个时辰,关羽、甘宁已经逼得苏飞、张硕、邓龙三人靠成一团,兵力不足三千,每个士卒心中恐慌,满脸苍白的看着越来越近的蜀军。 “苏飞!吾已汝交情甚厚,何不来降,吾向军师保你不死,还授予重位!”张肃见大势已定,得到关羽的首肯后,单骑走出五步,对着前方的苏飞道。几日来,黄祖诸将皆出言不逊,唯有这苏飞待人厚道,经常为自己解围,多日来已经成为朋友。 “这……敢问张别驾这是何故?”苏飞压下惊恐,忍不住好奇道。 “哈哈!孟泽,吾非刘焉别驾,而是皇叔刘玄德麾下小吏尔!”张肃大笑道。 “什么!”苏飞、邓龙、张硕三人震惊道,本以为是刘焉见荆州水军不退,而采取的袭营之战,完全没想到这是刘备大军所为! “诸位!吾乃大汉左将军,关羽关云长是也!奉军师令,前来破汝大营!”关羽提着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策马而出,提刀喝到问:“汝等是战是降?” “咕噜……关羽!”苏飞三人一惊,关羽猛将之名可谓是名满天下,温酒斩华雄,三英战吕布可不是吹出来的,就算是身处荆州,大名亦是如雷贯日。 “哈哈!苏飞,不知为何,吾对汝甚与好感,何不快点投降!汝家黄祖如今在郭家镇被军师四面围攻,全军覆没!尔等莫非还心存侥幸?”甘宁收起鲜血碌碌的杀人铁链,然后缠回腰间,不紧不慢的说道。 “什么!” “这!不会吧!” “不肯能!你们怎知我家将军北上郭家镇?” “哈哈!自尔等取秭归那日起,一切举动均在我家太史军师眼中,雒县已在二十日前降我大哥!”关羽抚须大笑。 “这……”苏飞心中一震,双目睁大,盯着张肃,似乎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君矫,关将军所言属实?” “嗯!” “汝早就投靠刘备? “嗯!” “汝道关羽撤军是假?” “嗯!” “汝道吴懿、邓贤、庞义围攻太史慈是假?” “嗯!” “汝三翻四次送粮是计,是为麻痹我军?” “嗯!” “为何粮船可藏军?吾等严加检查,为何查不出来?” “暗舱在粮食底,汝等自然查不出!” “汝昨日送金船银舟,是为引起我军动荡?” “嗯!” “噗……”苏飞一脸颓然,口吐鲜血,半躺在地,没成想,自己和黄祖一直以为真的情报,全是假象。 “哐当……” “哐当……” “哐当……” 连绵不绝的刀枪落地声,邓龙、张硕闻言,满脸苦笑地丢掉武器,输给名传天下的太史慈,不丢人!事已至此,无可奈何! 第六十章 万山重重,山势尽与江流东 我生大江东,与江不相识。 恃此一苇航,焉能恨南极。 云屯十万众,守卫以人力。 无御有良将,奈何空城守。 第三日,太史慈率大军直抵朐忍,召众将,话江河。 大军齐聚,十里连营,气势恢宏,幸得黄祖精心保养粮草,方使得太史慈有恃无恐。黄祖依旧想不通,为何太史慈敢送如此多粮,直到见到十里大营,这才方知我是我,“吾乃粮官矣……” 太史慈高坐帅位,换了一身轻便长袍,满脸含笑望着座下众将。 首位,大汉前将军,关羽关云长;其次,赵云、张绣、王野、王敏等军中老人;对面,张肃、甘宁、吴懿、邓贤、庞义等人在列。至于黄祖、苏飞、刘虎、张硕等人,太史慈并未劝降,而是每日好吃好喝供奉着,连日押往雒县交由刘备,准备与荆州谈桩大买卖。 “军师,既破黄祖,我军当立即收复巫县、秭归!大军压境!以报刘表毁约之仇!”关羽朗声道。 “云长,吾自有安排。”太史慈又望向甘宁,“如今降兵安排如何,可是按照吾之吩咐,好生照料?愿留者以优厚俸禄待之,不愿者发放盘缠让其返家?” “已经安排,按军师您的吩咐,先养着他们一个月,之后再发放盘缠,可末将疑惑,为何如此善待降卒?”甘宁疑惑道。 “兴霸,此乃我军一直秉持强兵策之一。对内,待士卒亲如兄弟,不得无故责罚打骂,曾经吾三弟酒后打骂士卒,被大哥和军师吊其暴晒三日,自此全军将领无人敢随意欺辱军中兄弟,反而愈发精诚团结。对外,善待降卒,伤者治伤,不得辱骂体罚,愿者同行,不愿者给予盘缠遣回,所以我大军自冀州一路南下,不仅未有私自掉队者,中途加入者更不知凡许!”关羽解释道。 “这!主公英明!军师英明!”甘宁一听,顿时崇拜的看向太史慈道。这一点,刘备军的做法与自己想法如出一辙。 “诸位,如今同为主公麾下,日后自当相互敬重,亲如兄弟。就算心有私怨,也绝不可因私废公!否则,勿怪主公与吾手不留情!”太史慈警告道。随着地盘扩大,军中派系自然越发多了起来,但精诚团结这四个字必须要让每个将领牢记在心。 “诺!吾等定精诚团结!”众人同声道。 “善!此番大战,一举挫败荆州图谋我益州阴谋,诸位功不可没!吾已传书主公,不日奖赏便可来到!”太史慈道。 “拜谢主公,多谢军师!”众人再次称道。 “如今我七万大军云集,吾欲一路收巫县、秭归等地,然后顺江直下而取江陵,孰愿往之?”太史慈精光一闪。 “啊!”众人大惊,没想到军师竟然想东出荆州,唯有甘宁大喜。 “好啊!军师!吾愿为先锋!”甘宁立即起身道。 “军师,末将以为我益州初定,当养精蓄锐,安抚民生,不可切莫与荆州争端啊!否则荆益战起,我巴东将永无宁日啊!”吴懿起身慌忙道。 “军师,如今我大军连月征战,实在疲敝啊!”庞义、邓贤也起身道。 “这……望军师三思!”关羽和赵云、张绣也看向太史慈,心知若去江东,定然离不开益州水军,而吴懿等人新附,军队不稳,若强行进军,恐怕是祸非福啊! “来!诸位,且看!”太史慈起身,召集众人来到帐中舆图前。 “当今天下,天子诏令难处函谷,山东等地已成烽火连天之势,冀州袁绍,兖州曹操,幽州公孙瓒、刘虞,青州田凯互相征战;豫州袁术,荆州刘表,徐州陶谦,扬州陈温互相征伐,江东严白虎等亦是乱字了得;并州北地匈奴蛮夷作乱;西凉韩遂、马腾,羌人作乱;我主刘备心怀匡扶汉室之志,定不会久居蜀地,而出蜀有两处,一为关中,二为荆州;关中乃天子所在,我主定然不会攻;是故,荆扬之地乃我军首出之地!” 太史慈停顿下,继续道:“今荆州背盟攻我,乃天赐良机!是故,只要我军拿下江陵,并以黄祖数万大军胁迫,荆州定然不敢攻我;相反,刘表还要遣使来加固盟约,要求释放黄祖等将,否则荆州将失江夏,失江夏则荆州丢!两害相权,刘表定会默认我军占据江陵!” “军师,我明矣!只要我军占据江陵,则荆南四郡宛如嘴边肉!”关羽眼睛一亮,瞬间明白太史慈战略构想。 “云长所言不错,占据江陵,则是我军东出的战略支撑,重中之重!”太史慈赞赏一眼,然后对着吴懿等人道:“诸位,尔等是想龟缩蜀地成一守城之犬,亦或是跟随我主,建功立业,再上云台?” “愿为军师驱驰!”吴懿等人相顾一眼,立即躬身道。要是再不识时务,军师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等人啊。 “善!”太史慈闻言一笑,当即回到主位,高声道:“关羽何在?” “末将在!”关羽出声道。 “命汝为东征主帅,率水军两万、步卒三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十日内攻下江陵!拿下江陵后,全力加固城防,谨防荆州来攻!相应官文,待主公批示后,稍后送至江陵!王野、王敏辅之!~” “诺!”关羽沉声道。这是与军师商量之果,江陵重地必须有可靠之人驻守! “诺!”王野、王敏答道。 “张肃何在?”太史慈正欲下令,就听到帐外传来一阵喧哗。 “报!报!汉中急报!” “报!报!汉中急报!” “什么!”关羽、赵云、张绣等人赫然变色,汉中乃主公基业之地!竟有八百里加急传来,足可见事关重大!张肃、甘宁、吴懿等人不知其意,但见关羽等人面色难看,顿时意识到不对劲。 “传!”太史慈沉声道,只是心中一叹,看来昔日潜藏的鬼还是冒了出来。 “报!军师!汉中急报!”令兵一入大帐,立即半跪呈上信筒。 “拿来!”太史慈出声道,然后不紧不慢看了起来,少许,心中已有决断! “诸位!汉中变故,吾须立刻返回主持大局!”太史慈沉声道。 “啊!军师,何事如此紧迫?”张肃一愣,赶紧问道。关羽等人立即探出耳朵倾听。 “呵呵,无妨。不过宵小叛变,无足轻重!主公已派人前往,只是需要吾去主持大局!如今,主公已至雒县,辎重家小早已转移,且有武安国三万大军驻守,翼德一万大军亦在米仓山,云长、子龙汝等无需顾虑!”太史慈笑道,然后不紧不慢解释着。 “是极,有武安兄和三弟在,宵小随时可灭!”关羽一听,心中有数。 “好了!汉中如今尚稳,无需担忧!我军当务之急,乃取江陵!”太史慈转移注意道:“张肃,事急从简,命汝暂为巴东郡太守,辖鱼复、朐忍、汉丰、羊渠、巫县、秭归六县,待云长克江陵后,再辖夷陵、枝江两县!此为我军东出之地,汝要好生勤政!官牒文书待主公正式任命后再送至鱼复!” “尊军师令!”张肃一愣,没曾想自己摇身一变成为一地封疆之主,这可比在雒县任一无职别驾强多了,随即躬身一拜。 “甘宁何在!?”太史慈又看向甘宁。 “末将在!”甘宁起身道。 “命汝为水军大将,统帅两万水军,辅助云长攻克江陵!官牒文书待主公任命后再行送达!”太史慈道。 “诺!拜谢军师!”甘宁心中大喜,转眼间自己就成为军中大将,军师昔日之言诚不欺我! “庞义、邓贤何在?”太史慈看向邓贤和庞义。 “汝二人各自统帅步卒一万,听云长帅令!”太史慈道。 “诺!末将遵命!”邓贤、庞义心中一定,既能统兵,说明自身还是被军师看中。 “吴懿何在?”太史慈看向吴懿,心中闪过犹豫。 “末将在!”正疑惑军师还不点名,吴懿就听到上首传来军师声音,赶紧道。 “汝今日立即返宣汉,统帅本部两万人马,迅速北上,自紫阳、西城支援汉中!” “诺!”吴懿心中安定。 “嗯,既各受命,且去准备吧!十日后,吾要知晓江陵已克大捷!云长、子龙、佑维、君矫、子远留下!”太史慈道。 “诺!吾等告退!”众人告退。 “左右!”太史慈见众人已走,挥手散开守卫,然后指着手中急报道: “诸位,五日前,汉中阎圃、张魁、李休、杨任叛乱,从背后截断阳安关,引吕布自斜道入汉中!如今吕布五万大军围攻南郑三日!吾兄武安国只能传信于翼德与我!” “什么!吕布安敢如此!军师,吾愿率军击之!”关羽大怒,双眼微眯,杀意四起! “吕布小人!”赵云、张绣大怒,面色通红! “吕布为何攻汉中?”吴懿不知何故,疑惑道。 “啊!这定是刘焉心腹王累说动吕布入蜀!”张肃恍然大悟道,“军师,还记得吾曾说过,刘焉派王累送二十万粮自荆州至长安!至今已三月,粮草定然送至!可单凭王累有如何能说动吕布出兵呢?” “呵呵!这是王允不许我主雄霸益州啊!”太史慈沉声道,“吾与主公已做预备,只是未成想杨、李二族会勾连吕布!” “云长、君矫,汝一文一武,江陵就拜托二位了!”太史慈一礼道。 “军师!真不用吾回汉中?”关羽还不死心。 “云长,无妨!有我!”太史慈满腹信心道。 “这!某家明白!”关羽抬头看着太史慈,再看看身旁的赵云和赵凡、张绣,心中有点明白,“军师,要不再叫上汉升?” “嗯!吾刚已八百里加急传信主公!调汉升单骑北上!”太史慈眼中寒光闪烁,“吕布!既然汝撞到吾之枪头,就先让汝体会什么叫绝望!” 第六十一章 掩耳盗铃,戏问君得梨否 长此安穷, 定复不急, 世事纷纷虎鼠。 休自喜, 当日马中赤兔,人中吕布。 莫相疑,徒自苦。 翌日天明,太史慈率赵云、张绣三千铁骑和一万无当飞军,火速回援汉中。 而此时的南郑城,吕布数万大军围困,阴云笼罩,一触即发! “呔!武安国匹夫!可敢一战!”吕布坐下嘶风赤兔马,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遥指南郑城头。 “哈哈!吕布,吾已非昔日武安国,将者当统帅千军,怎可如小卒厮杀!我大好头颅在此,尽管来取!”武安国身披黑甲,伫立城头,毫不客气说道。 “哼!缩头乌龟!胆敢出来!吾已派张辽攻马岭关,又谴魏续魏越驻守阳安关,高顺五千大军死守米仓道,吾看有何人来救你!刘备可回不了汉中!”吕布大笑。 “哼!休得乱我军心,若不是阎圃、李休、杨任叛变,汝怎可入的了汉中!吾家主公乃大汉皇叔、车骑将军、益州牧,如今汝吕布勾结内贼妄动兵戈,不怕天下大乱吗?”武安国质问道,“再者我城中尚有三万大军,汝尽管来攻便是!” “非也!吾乃受天子所任汉中太守王累所请,驱逐刘备罢了!”吕布摇头道。 “可笑,众所周知,汉中乃益州所辖之地,当为我主所治,王累是何人物,怎敢摸我主虎须,他日必定斩杀之!”武安国骂道。 “哈哈!大谬!如今天子重划益州,这汉中与归我雍州所辖!王累自然当得这汉中太守!”吕布大笑,心中不得不佩服王允所想的重划汉中之策,只要自己攻下汉中,再扶持王累升任太守,一则为关中取得天然粮仓,二则断刘备进军关中、谋取大权之路,就算刘备愤而起军,只要自己攻破南郑,拿下汉中,再以天子诏逼刘备退兵,则大事可成! “什么!这……”武安国一愣,随即一股被窃喜油然而生,“哈哈!吾笑汝吕布掩耳盗铃之辈!莫非汝以为天下英雄豪杰皆为粪土乎?以一莫须有之名,而盗取汉中,贻笑天下!就算今日汝破我南郑,取我头颅,他日亦被天下人耻笑!看来,吾弟所言极是,汝吕布真乃小人也!” 同时,武安国心中不由得想起太史慈对王允、吕布的评价。那日董卓身死消息传来,武安国便问太史慈王允、吕布二人如何。太史慈只说了一句:“王允有隐忍之心,却无长智,难免他日膨胀而死!”对于吕布则言“吕布色令智昏,懂小义而忘大节,虽有天下骁勇,行迹却反复无常,他日难融天下诸侯!” 念及此,武安国心中给王允、吕布二人一个大赞,此计一出,天下群雄皆惧,人人自危,汉室威严将被再次践踏,除非王允、吕布有逆天之能,可一扫天下,重铸乾坤。 “武安国,吾念汝亦军中豪杰,只要汝投靠于我,定然向天子为汝请功,封汝为汉中大将,届时荫妻封子不再话下,好过如今只为刘备一小将尔!”吕布还未回话,就见吕布身边一瘦高文士出阵大声道。 “噢,汝乃何人?竟敢口出狂言?”武安国眼睛一眯。 “吾乃益州牧刘焉麾下郡国从事,如今得天子赐为汉中太守!”王累熬然道。心中却想着自己转道荆州、千里跋涉,终于联系上大公子刘范,在其引荐下,拜访了王允,阐述刘焉悔过之意、愿意让出益州、听从王允之令,而刘备狼子野心,处心积虑自称皇叔,至汉中后又对民无道,只要王允免去刘备益州牧之职位,刘焉愿每岁上供粮草五十万石、蜀锦万匹、蜀盐千石。 可惜卢植等人坏事,在天子面前死保刘备,以至于最终只得重划汉中之策,一来巩固关中,二来得一粮仓,三来断刘备入关中之路。此策若成,刘备失去大义,同时丢掉汉中,则定是孤魂野鬼、狼狈逃窜! 一想到此处,王累不由得大笑,“武安国,如今我主拥兵十万,就凭刘备数万人又怎能攻我益州!本官劝汝早日投降,以免身死族灭之苦!” “这……?莫非吕布等人尚不知主公已下雒县,益州在握了吗?”武安国听后疑惑道,“是了,主公下雒县不过一旬,消息传至汉中亦不过五日,除吾与孙乾等人知晓外,并未传播。” 于是武安国大声道:“哦?汝能予我大将军乎!” “这……”吕布和王累一愣,这武安国还真敢说啊。 吕布心中一气,恼怒道:“哼!匹夫武安国,汝何德何能竟敢妄想大将军!” “既然舍不得,又何苦来劝,且回!只要汝请来大将军印,吾立刻开城投降!哈哈!”武安国心中快意,终于发挥出自己的嘴功,同时亦不说出刘焉已死之消息,能瞒多久算多久,正好给自己妹夫争取时间。 “呔!攻城!吾要这武安国项上人头!”吕布听后大怒,心知这厮铁定不会投降,果断下令全军攻城。 “攻!攻!攻!”骤然之间,吕布大军鼓声号角大作,纛旗在风中猎猎招展。 “飞桥士!出!” “弓手掩护!” 一队队飞桥士,抬着木板向着南郑城护城河狂奔,在守军箭雨中前仆后继。不到一个时辰,南郑西门护城河边被砂石、尸首塞的满满当当,再也无法抵挡吕布军前行。 “木幔和轒轀!出!” “云梯出!” “冲车出!” 吕布虽无太多攻城作战经验,但攻城还是打的有板有眼,让武安国一直疲以应付,但幸好太史慈几月来加固城防、修武库,各种刀枪箭矢、火油陶罐的堆积如山。 鏖战半日,日落时分,攻城,却依然持续,各种嘶喊惨叫,动人心弦。 空中箭矢狂飞,拖着长啸声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晴空,只见不断地士卒中箭倒地。南郑,这个两年内几经战火的汉中大城,又一次燃起熊熊战火,浓烟滚滚,弥漫着整座城池。城头那风中猎猎招展的‘武安’字纛旗,已然残缺了一角,似乎顷刻间就会坠落。城墙上下更是死尸伏地,血海滔滔,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股刺鼻难闻的味道。 “当当!当当!”吕布见今日攻城无果,决定鸣金收兵,再做计较,这武安国确实不一般,麾下士卒死战不退,甚至与登上城楼的士卒同归于尽。 连续五日,吕布攻城未停,而武安国亦是顽强,战场一时陷入僵持。 是夜,吕布大营,主帐。 “嘭!武安国匹夫!气煞我也!”吕布愤怒地将案席上的竹简散落一地,然后虎眼看向帐下众人,“阎圃!汝言南郑有内应,人呢?连续五日未见踪影?” “禀温侯,城中传信,这几日城中宵禁,城头有武安国在,城内亦有孙乾、简雍、郑遂等人,吾那内应一时难以开展。”阎圃为难道,“不过这几日,战事吃紧,城中守卫倒是松懈许多,吾想,若再过几日,城中定会松懈!” 只是阎圃心中叹道,若不是为张鲁复仇,自己亦不会铤而走险引吕布入汉中,可每每想起天师张鲁音容笑貌以及对己之恩义,又联想其那日张鲁死不瞑目之眼,心中愤恨四起。 “将军!请允吾三日,吾定当联络城中,暗夜打开城门!”阎圃拱手道,事到如今,自己只有动用那支力量了,“将军,昔日太史慈杀汉中大半大族豪强,已是民怨四起,吾已联络城中赵、申两家,此两家昔日受赵文、申誉之祸,不仅亲友被诛,还钱地损失无数,若说汉中最恨刘备者莫过于此两家,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此二家还是尚有打开城门之力尔!” “哈哈!好!阎圃,汝负责此事,魏续,汝且协助一二!吾再攻几日,争取时机!”吕布一听大喜。 “诺!”阎圃、魏续二人领命。 “成廉,马岭关、米仓山和阳安关情况如何?”吕布又问到三处关隘。只要守住这三处隘点,刘备就是空有十万大军,也一下奈何自己不得。 “将军,文远来信,狂攻五日,大马岭关尚不能下,但其五千大军已经挡住要道,就算刘备大军过马岭关,也一时冲不破文远营寨。阳安关处,倒是安静,至今无刘备大军来攻,想必刘备撤军尚需时日。”成廉停顿下道:“至于米仓山处,高顺、侯成已经挡住张飞所部狂攻,张飞来不了南郑!” “善!传令,张辽五日内必破马岭关,一个小小的三千军怎么能阻挡其六千大军!传令高顺、侯成,必须给我挡住张飞五日,只要吾拿下南郑,即可派军支援!传令宋宪,叫上李休、杨任,给吾好好守着阳安关,堤防刘备来援助!”吕布想了想道。 “诺!末将这就安排!”成廉道。 “刘备、太史慈等可有消息?是否派回援军?若其大军回援,吾如何应对?”吕布又问众人。 “将军,圃以为,当务之急是收城固、褒中、南乡、洋县四城,联络当地士族大家,共同抵御刘备!刘备彻查田亩,已经失了民心!”阎圃道,“同时亦可征发四城士卒,前来攻城或者充实三处关隘!” “哈哈!善!阎圃汝为何不早说!”吕布大喜,正愁自己兵力不足,一时难下南郑,如今阎圃一策正好补上兵力,至于当地大族如何安排自己不管,自己只要再能凑齐一万大军,这南郑城指日可破! 第六十二章 题叶无情,雁足不来杳笺尺 天可度,地可量, 唯有人心不可防。 但见丹诚赤如血, 谁知伪言巧似簧。 阴阳神变皆可测, 不测人间笑是瞋。 南郑,李府,赵、杨、张、申四家主事人相聚一堂。 “诸位,如今天子下诏,汉中归属雍州,吕布大军亦在城外,尔等何去何从,可有商议?”李氏族长李通跟众人见礼后,直接了当说,“吾南郑李氏,世受国恩,自当尊天子令,配合新任太守王累驱逐刘备”。 “李氏这是要全族押上吕布乎?”杨平笑问,“汝不怕刘玄德率军而返?昔日太史慈龙泉文会诛汉中世家豪强十五家,前车之鉴啊!” “汝杨家杨任所叛何人也?”李通哂笑道。 “非也,杨任乃杨任,吾杨氏仍是杨氏!”杨平道。 “近二十年来,汝李氏声望跌落,如今欲趁机攀升乎?可汝视我南郑二十余万百姓如猪狗乎?”赵氏赵瑶之子,赵桓起身问道,“吾汉中连年战乱,如今百姓凋敝,刘备本已平定,汝李、杨二家欲再起战火,我汉中百姓、南郑乡人何辜?” “此乃我为南郑百姓计,汉中自有汉中人治,君不见刘备恃强凌弱,四处查弄田亩,这是要断我汉中大族根基!”李通痛心疾首道。自家十余万亩田地,被太史慈清查个彻底,若来年缴税,李家定然损失惨重。 “抱歉!天下莫非王土,既有田亩,为国缴税乃家国本分。吾本以为诸君相会,乃应对吕布攻城。可尔等竟商如何投降吕布?君不知吕布骄横跋扈、纵兵抢掠习以为常乎?昔日洛阳惨状,犹在眼前,请恕张虞无礼,否则家父定然责罚!告退!”张虞行礼告退,心中谨记父亲张则之言,不可参与兵戈,只要安分守己缴纳赋税,又惧怕何人。 “呵呵!既入此门,又能轻易而去?”李通怒极而笑,张虞话里行家讥笑自己,为保密计,自然不能让其安然离去,“来人,请张公子客房休息!” “诺!”厅外走进两个彪形大汉,对着张虞道:“请!” “哼!吾且自去!”张虞大怒,这李通真的无可救药,不过倒不担心自身安危,毕竟父亲亲朋故交遍及天下。 “呵呵,张兄,且待吾一道!”赵桓亦起身道。 “哼!不知好歹!此番天子名推王累为太守,实则命吾为太守!届时汉中依旧乃我世族之地!”李通见赵、张两家竟如此无礼,气的冒烟。 “府君勿恼!吾申家愿随左右!”申耽见状立即起身作揖,“吾父被刘备所羁,吾弟被太史慈所杀,家中资财亦被刘备强取豪夺,是故我申家与刘备势不两立!” “噢,善!今有义举大义!来,上座!”李通听罢,心中大喜,对于申耽所言自然深信不疑。起事非同小可,单凭李家之力,虽可行,但难免会出差错。如今自己收拢城中众多小族,加上杨、申两家相助,就算赵、张两族隔岸观火亦是无妨。 “哈哈!杨兄、申兄!来,当共饮!”李通立即拉着杨平、申耽二人饮酒,商议细节。 狂奔六百里,太史慈带着大军终于返回西城,准备修整一日,第二日再启程,以雄壮之势,堂堂正正击破吕布。 西城外,北风凌冽,入冬的威力开始逐渐体现。 “吁!”太史慈大军前,一匹青马载着一位黑袍官府的青年男子,策马至太史慈面前,下马一礼。“李福,见过军师!” “孙德,不必多礼,事情紧急,速给予大军三日吃食,吾明日行军马岭关!”太史慈微微一笑,对于李福充满好感,年轻,肯干,有魄力,短短两月,就处理所有诉讼之事,田亩亦清查完毕。 “申耽在西城?”太史慈问道。自申耽立功,自己就派其返回西城,协助李福清查田亩,有这个申家大公子领头,西城、上雍、房县等地阻力锐减。 “军师,半旬前,申耽不知何故返回南郑,之后五日,就听闻吕布袭击汉中,如今城固、褒县、鍚县、南乡已失,整个汉中东部只有南郑城仍在坚守。吾怀疑申耽可能投敌。”李福想了想道。 “呵呵,非也,申耽另有安排。如今马岭关情况如何?”太史慈转移话题道。 “张楼死命守城,多次打退张辽进攻,加之吾全力配合,如今马岭关共有士卒五千,民夫一万,粮草充足,器械充沛。”李福眼中闪过敬佩,疑惑道:“多亏军师提前安排,莫非军师早已预料今日之事?”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非吾预料,实乃必然之果。吾亦未曾想到李休、杨任叛变,但这也有可溯之因。”太史慈道。“昔日龙泉文会,吾以张鲁、张卫、赵文之死强行压服汉中诸多世家豪强。但世家为何称为世家?又怎能轻易放弃呢” “噢,军师,何因?”赵云好奇道。 “汉中、三蜀、三巴,自秦汉数百年以来,皆为大郡,多名士、强族,其中渊源深厚者可追溯至六国公族与周时诸侯。大汉四百年,这些豪族曾官至三公九卿、刺史、别驾、治中、郡守、将军、中郎将、校尉,且封公侯不知凡许。如此势大之族,又怎么能少的了侵占田地、蓄养宾客部曲、隐瞒户口之事?唉……” 太史慈继续道:“主公欲匡扶汉室,则要富国强兵,而富国强兵则离不开赋税,而赋税离不开田地和人口,若是各世家如李福、黄权、董和这般心向大汉,家业虽大却仍守仁心、足额缴赋的家族又有几个?” “啊,多谢军师夸赞!”李福心中一愣,瞬间明白当初自己为何能任一县之主,定是主公和军师考察过家族功过才有所决定。 “呵呵,孙德,远的不说,且说说南郑李氏,与你蜀郡李氏也有渊源吧?”太史慈饶有兴趣问道。 “启禀军师,吾蜀郡李氏与南郑李氏,牵连不深,只有同宗之谊罢了。昔日我父遭刘焉暗害,吾不得不带领家中子弟返回褒县、沔中修生养息。”李福道。 “孙德,且说说南郑五大姓,吾料这五大姓,恐怕不甘臣服于我主啊!”太史慈问道。 “诺。南郑虽名为五大姓,实则指汉中八大姓,有李、赵、程、祝、张、杨、申,另有豪强乃城固陈氏。此九大姓可谓是汉中无冕之王,亦是益州最强族!吾蜀郡李氏、黄权所在黄氏、董和所在董氏实则外来之户,在田地、人口、人脉、文化等实力底蕴方面是难以匹敌的,昔日张鲁占汉中,亦是与这八大姓共治汉中!张鲁除控制南郑外,其余诸城皆为八大姓所制。”李福叹气道。 “先说汉中之首李氏!”太史慈眯眼道。 “南郑李氏,二世三公。发迹于李合,其为安帝、顺帝时尚书令,拜司空,进司徒。合子李固,字子坚。大将军梁商后父,授荆州刺史。固从弟李历,少修文学,清白有节,博学善交。与郑玄﹑陈纪等齐名相交,弱冠拜新城令。李氏故交满天下,底蕴深厚,但近二十年势弱,当今族长为李通,叛将李休族叔。” “嗯,如此说来,李休叛变就说的通了!”太史慈点头道。 “其次为南郑赵氏,始于昔日赵宣,出自寒微,以温良博雅着称,时任汉中太守杨文方深器异之,遂察孝廉。官至犍为太守,其妻杜泰姬生七男七女,凡七兄弟皆以令德着闻,后七子皆辟命察举,牧州守郡。其长子赵瑶赵元珪,曾被张温称之为“赵瑶在缑氏,猛虎归迹”,次子赵琰赵稚珪,曾为青州刺史。三子赵嵩,曾事太守苏固,固为米贼张修所疾杀。嵩痛之,杖剑直入修营,杀十馀人,力竭而死。不过,赵氏家业虽大,但乐善好施,所辖田地亦是不多,在郡中名望最高。”李福道。 “嗯,赵氏倒是可笼络一番。”太史慈沉吟道。 “第三乃南郑郑氏,先后有程信、程基、程苞三人任两千石州郡大员,另有六子皆作令士,五人州郡察举。不过近年来,由于程信、程基、程苞三人先后离世,导致家门衰退,平常十分低调,郡中风评良好。” “嗯,难怪未曾听我程氏有英才。”太史慈想了想道。 “第四乃南郑祝氏,家中英杰辈出,先后有祝杨、祝岱、祝崇、祝荣、祝恒、祝朗、祝忱等七位千石之官,可惜如今族中只有祝龟一人以通博荡达着称,昔日被刘焉辟为葭萌县长,如今亦投靠主公。” “嗯,此人吾虽未见过,但主公信中提及,此人颇有文采,治理一地政绩不错。”太史慈点头道。 “第五乃南郑杨氏,武阳杨氏分支。上可溯汉顺帝刘保期间司隶校尉杨涣,其幼子杨文方,任汉中太守期间所留支脉。杨文方长子杨弻,曾任冀州刺史,次子杨頍亦是两千石大员。如今南郑杨氏族长杨平乃杨頍幼子一脉,叛将杨任族伯 “噢,杨任此人颇有武艺,可惜受不住诱惑啊……”太史慈叹气道, “第六乃南郑张氏,豪门贵家,与南郑赵氏、成固陈氏联姻。发迹于桓帝,兄张泰,曾任广汉属国都尉。弟张则,先后任牂柯太守、护羌校尉、拜风太守、桂阳太守,皆平盗贼。巴郡板楯反,拜降集校尉,镇汉中。徙凉州刺史,先帝崩后,大将军袁绍表为长史,不就,如今赋闲在家。张氏门风甚紧,未曾听闻有何不当之处,只不过如今张氏闭门修身,日常难以见到。” “第七乃城固陈氏,有陈纲,拜弘农太守,在官九年卒,天子痛惜,赐家钱四十万。纲孙陈调,少尚游侠,闻太守苏固死,聚宾客百馀人攻张修,后以伤死。有陈雅,先帝时为谏大夫,出为巴郡太守,年七十五卒。临终,曾预言告诫其子:期运推之,天下将大乱,雄夫力争。现有陈顺谦、陈规较为英才。另,陈氏与张氏联姻,交往密切。 “第八,则是西城申氏,申耽所在之族!吾就不必赘言了!”李福一口气将自己所知全部告诉太史慈等人。 “善!此番多谢孙德详述,听君一席话,吾便放心南郑事。如今当务之急,乃是正面击破吕布大军,将之逐出汉中!”太史慈眼睛一亮,经过李福一番谈论,南郑无忧矣。随即下令道:“传令!赏全军每人肉两斤、酒半斤,明日大军开拔!随我击破张辽!” “诺!”赵云、张绣大喜。 (求月票、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十三章 雁门何处,万水千山迷远近 力尽戈龠援不回,犹挥赤手搏风雷。 波涛失意蛟龙伏,肝胆如杠虎豹摧。 谩使太史说张辽,谁将全武易军止。 烦君更缓须臾死,要对春风酒一杯。 翌日,卯时,天微明,西风烈,旌旗滚滚。 “军师,预祝早日凯旋!请!”李福端上几尊好酒,祝福道。 “哈哈!诸位,共饮!”太史慈接过,然后对着赵云、张绣等人道。 “誓杀吕布!夺回汉中!”赵云、张绣大声道。 “誓杀吕布!夺回汉中!”众校尉附和道。 “啪!”太史慈摔破瓷碗,下令道: “张绣,汝率三千骑兵,一人两马,马歇人不歇,今日赶至马岭关!” “诺!” “赵云,汝率三千无当飞军,轻装简行,明日卯时赶至马岭关!” “诺!” 太史慈拔出三尺剑指天道:“开拔!” “踏踏……轰隆、轰隆”张绣三千骑兵,一人双马,迅速向马岭关奔驰而去,溅起阵阵灰尘。 西城距马岭关不过两百里,张绣一日可至,赵云日夜兼程亦可至。 马岭关,绝断汉中东西,关前狭窄的地域上,张辽骑马望着眼前雄关,踌躇不定,马岭关虽无潼关、函谷大气,可险在奇峻,左侧汉水滔滔而过,右侧高山绵绵。自己本想绕山而过,探查才发现,马岭关竟然将城墙修至山顶。 “二弟!是否再攻?”张汛见张辽失神,轻声问道。 “嗯?兄长,汝说甚?”张辽一愣。 “二弟,昨日强攻,我们雁门老兄弟损失十人,他们当初可是为了跟着我们打匈奴、鲜卑报仇雪恨的,我们在河北招募的两千士兵也损失过半,兄弟们问我还要打吗?我们何时才能返回并州,护卫家乡?”张汛心情沉重地问道。 “这……”张辽语噎,沉闷道:“是啊,自光和四年,鲜卑、匈奴入侵雁门,不成想竟近十年啊。您带我十五从军,打匈奴,打鲜卑,打乌丸,打张扬、打董卓,打完董卓又打李傕、郭汜,如今又南下打刘备,真不知何时能返雁门故地啊!” “二弟,大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张汛犹豫道。 “大哥有话直说即可!”张辽诧异道。 “我等为何要攻刘备?刘备不是大汉皇叔么?当初我们还并肩作战对阵李傕、郭汜等人呢?那应该算自己人吧。既然是自己人,而汉中是刘备打下来的,按我们雁门的讲法,我们打刘备这不就是贼么?”张汛一口气将心中疑惑发泄出来。 “当初,在长安,刘备可是救了咱们兄弟的命啊,要是刘备晚来个把时辰,我们就全被李傕手下给围杀了啊?而且当初,我重伤,还是刘备军中医者治好的,我真不想打刘备啊!” “唉,大哥,你不懂!”张辽听闻沉默,良久道。 “二弟,我们并州儿郎当重情重义,刘备不仅于我等有救命之恩,又怎能恩将仇报?大道理吾不懂,但这个道理我懂!”张汛继续道:“吕布寡恩,我们当初死战长安,伤者无数,可吕布从未至伤营探望过我等,可是刘备却带着数十医者,不知救了我们多少儿郎!” “这……唉!”张辽不知从何说起,军令与恩义相悖,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 “二弟,这不是我个人想法,凡军中受过刘备恩义的,都不愿意打。”张汛直截了当说。 “吾知……”张辽正欲回话,就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 “踏踏、踏踏!” 张辽、张汛二人回头一看,原是吕布账下督军李肃、和赵庶、李邹三人。 “文远,文远!”李肃隔着十步外,就大声呼喊,转眼即至张辽身边。 “督军,这是何故?赵庶、李邹汝二人为何来此?”张辽疑惑道。 “文远,大喜!侯将军带领五千兵马前来支援!午时可至!如此,我军则有一万大军,定可拿下马岭关!”李肃喜出望外。 “这……”张辽看了下自家兄长,为难道:“既如此,等侯成到了,再强攻!” “诺!”赵庶、李邹二人答道,张汛则默不作声。 未时,在埋锅造饭大吃一顿之后,张辽率领一万大军来到马岭关前。 “张楼!可敢一战!”张辽出阵,提到邀战。想起张楼,张辽心中就万分头疼,这个本家听说还是张鲁之侄,本以为平常守将,哪知道张楼完全是死守马岭关,任凭自己大骂羞辱,均不肯出战。可是面对雄关,强攻自然非上上之策。 “此关重大,非战!张辽尽管来攻!”张楼早已退去昔日吊儿郎当之气,为保全家族,张鲁自刎在面前,给了张楼极大的震撼,不仅发奋习读兵法,还联系武艺,更是经常请教朱灵,别的没有学到太多,只学了一招,那就是防御。 “懦夫!张楼!”张辽顿时一噎,面对这油盐不进的张楼,实在无奈,只好退回阵中。 “哼!诸位,这张楼怯懦之极,可此关切实难攻!孰愿先攻?”张辽问道诸将,实则看向侯成。 “文远!吾愿攻之!”侯成主动。 “善!子都骁勇!吾为汝助威!”张辽大喜,亲自来到擂鼓旁。 “咚咚!咚咚!咚咚!” “呜呜!呜呜!呜呜!” “儿郎们,随我冲!盾阵!”侯成立即组织盾兵护卫,慢慢靠近城墙。 “咻咻!咻咻!” “叮叮当当!” 一阵阵箭雨打在盾阵上,是不是从细缝里射进利箭,倒地、补上。在损失两三百人之后,侯成带着三千大军终于赶到城脚。 “爬上!” “快!” 不要难侯成下令,吕布军便争先恐后爬着云梯。 “檑木,放!金汁,放!”张楼见敌军已至城脚,一边让弓手继续阻断敌军靠近,一边下令,“快,推倒云梯!”“砍了他!” 一般情况下,攻城战最惨烈之地正乃城脚,因为攻击的军队必须要迎接城头上的檑木、巨石、金汁等杀伤力巨大的守城器械。 “啊……”一个爬到一半的吕布兵被一块巨石当场砸中,脑浆顿时爆裂,无头尸体跟着巨石掉下,又砸中下面几个同伙。 “不好!闪开!”侯成眼疾手快,发现城头正在泼火油,心中寒气大作,迅速立刻墙角。 “哼!让你们尝尝这军师火油的滋味!”张楼心中冷笑,“放!火油!” “轰……轰……”易燃的猛火油打在正在攀爬的侯成军士卒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连着云梯也开始着火。 “啊!救我!”侯成军士赶紧丢下手中武器,努力的拍打身上的火苗,但因为身穿甲胄,一时难以解开,活脱脱的被烧死。 “撤!撤!撤出城墙!”侯成大怒,忍住惊恐,连忙组织剩余士卒离开城脚,再呆下去,迟早被烧死。 “想跑,没门!”张楼见敌将率军想撤,立即下令“快!抛射,三连!” “咻咻咻!”一支支利箭,射向正在撤退的侯成军,密密麻麻的阵型更是成为弓手的箭靶子。 “当当,当当!”张辽见城头放火,立即鸣金。 “唉!文远,成无能,未能取下马岭关!”垂头丧气的侯成,沮丧道。 “子都,非战之罪,实乃敌守备完善!檑木巨石、金汁、火油层出不穷!而我军攻击位置狭窄,一下难以施展!”张辽安慰道,然后对李肃道:“督军,此关难攻,非三五万大军实难攻克!不若,退回石泉,在大道扎寨,阻断西城方向援军如何?连续几日猛攻,我军损失两千兵员,再蛮干,士卒可要哗变了啊!” “这!可是温侯下令是五日内攻破马岭关啊!”李肃犹豫道。 “子都,怎么看?”张辽看向侯成。 “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蠢也!”侯成也不客气,对于这个煽动将军背叛并州的家伙本就不爽,再加上今日大军受挫,立即怼了回去。 “你!……”李肃眼一睁。 “好了,我意退回石泉,马岭关确实非我不足一万大军能克也!只要能截断西城方向援军即可,不必在此徒费兵力!” “好吧!”李肃见众人盯着自己,心知事不可为。 “哈哈!张辽不过如此!”张楼见张辽撤军,心中大喜,美滋滋的。幸好自己按军师吩咐一直加固城防,加上猛火油助阵,要是张辽一万人马拼命强攻,自己可能会打出一比五的战绩。 “传令,收治伤员,厚葬士卒,全军犒赏三斤肉!哈哈!” 恰巧,轰隆轰隆!马岭关背后传来隆隆马蹄声。 “这!”张楼闪过惊喜,立刻奔向两百步外的南门。 “哈哈!援军来矣!军师来矣!”张楼手舞足蹈,只见南门外数千匹战马正疾驰而来,烟尘漫天,一杆“张”字大旗迎风飘扬。 “吾乃军师帐下张绣,城上何人?”张绣慢慢在城门下止步,大喝道。 “哈哈!城下可是张将军,吾张楼也!”张楼一看,果然是跟随军师一路打到长江的张绣,“张将军,按照惯例,请交印信一阅!” “那是自然!”张绣点头,随即命人将印信、文书通过吊篮拉上城头。张楼翻开一看,果然是军师所派。 “哈哈!开门!”张楼大笑,欢喜跑下城楼,迎接张绣。 “张楼,见过张将军!”张楼打开城门,拱手道。 “哈哈!张楼,两月不见,刮目相看啊,我听闻你可抵抗吕布麾下骁将张辽整整五日啊!不错,不错!”张绣下马拍拍张楼肩膀,赞道。 “不提也罢,全靠军师提点,军师南下之前,就已嘱咐于我,马岭关事故南郑生死,吾一直以为军师杞人忧天,没成想还真有人来攻啊!”张楼得意道,凭借自己守马岭之功,他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好!对了,现在情况如何?”张绣问道。 “今日下午,张辽率军来攻,被我猛火油大败而回,连尸首都来不及收拾,就慌忙撤退了,估计往石泉大营去了。” “汝说张辽离开不久?”张绣眼中精光一闪。 “是,不到半个时辰!”张楼回到道,“莫非……” “哈哈!然也!”张绣一听,张辽未走远,心中大喜,“张楼,汝守好马岭关,吾且去会会这长安故人!” 说罢,立刻上马,下令道:“雷续、张先,全军换马,随我截杀张辽!” “诺!”张绣的福将雷续、张先立刻领命,开始组织换马。 “啊,佑维,不可啊!吾看着张辽非常人也,小心埋伏啊!”张楼大惊,劝说道。 “非也!张辽多日攻城,肯定想不到我军追击,就算设伏,又来奈我西凉铁骑如何!”张绣自信道,对于并州兵马分外看不上,昔日长安之时,皆是西凉兵欺负的对象,哪怕张济、张绣低调,但心中的鄙视却还是存在。 “走!随我追击!”张绣大叫,率领三千骑兵,迅速穿过马岭关,快速朝着张辽追去! 第六十四章 江湖气量,才华谁有星斗心胸 重宣恩诏向穷边,蕃落依稀似昔年。 酋长拜迎张绣幌,羌姬歌舞散金钱。 葡萄夜醉氍毹月,騕袅晨嘶苜蓿烟。 百宝嵌刀珠饰靶,部人知是汉张骞。 “轰隆隆……轰隆隆……”正率军回营的张辽,耳中似乎听到马蹄声,不顾众人诧异眼光,立即趴伏在地,侧耳听地,“轰隆、轰隆!”一阵更加清楚的声音传入耳中。 “哈哈!敌军终于忍不住了!”张辽大笑,“侯成、赵庶何在?速速列阵,虽吾迎敌!” “什么?文远,何处敌人?”侯成一愣,茫然道。 “前方!吾自小边地长大,对马蹄声极为熟悉,吾刚刚贴地而听,八里外定有骑兵!快!速度列阵!”张辽稍作解释,立即组织列阵。 “诺!”侯成、赵庶一听,心中一惊,立刻列阵。 不一会,张辽全军调转方向,枪兵在前,弓箭手在中,刀斧手在后,骑兵左右两翼,张辽和李肃等人位于中间靠前位置,前方留出一大片空地,静待敌军前来。 果然,不到半柱香,一支约摸三千人的骑兵轰然而至,杀气滚滚,溅起漫天烟尘。 本来高速行进的骑兵,似乎看到前方大军竟然如此迅速列阵,不由得开始减慢速度。 “什么!吁……”张绣奔驰中看到前方大军竟然已经列阵,心中大惊,立即招手,慢慢停了了下来。 “哈哈!文远,相别一载,今日当战?”张绣笑道。 “是你!张绣!”待敌将靠近,张辽看清,竟然张绣,大吃一惊! “张文远,可敢一战!”张绣暗中命令雷续、张先注意四方,看有无埋伏,而后跃马出阵,持枪邀战。 “有何不敢!看刀!”张辽亦不示弱,提马二而上。侯成立即随后,为其掠阵。 “击鼓!”李肃吩咐道。 “咚、咚、咚!”西风吹过,凭空增加几分肃杀。 “杀!”两人一人持枪,一人持刀,策马相杀。 “当。”张辽横切,刀刃冒着寒光刺向张绣腰腹。张绣一个急点,刺向张辽心口,逼得张辽可即收力回挡。 两马相间,瞬间而过。 “哈哈,张文远,武艺不减!再来!”张绣回升,心中不由赞道,张辽不愧是边境战将,武力不凡,一把长刀耍的出神。 “哼!废话少说,再来!”张辽心中升起战意,除了高顺自己就无敌手。 两人拉回大战,打了半个时辰不相上下。眼见日落山头,张辽眼中闪过喜意,虚晃一招,退回阵中。 “哈!张辽,汝还是稍逊吾一筹!”张绣心中快意。 “张绣,中吾计也!”张辽不加理会,即可下令,“吹号!进攻!” 赵庶立即带着八百骑兵冲向张绣骑阵,只要将之纠缠,则张绣大军不死也要脱层皮。侯成也立即带着五千步卒跟着冲锋,希望能快速冲进,近身肉搏。因为两人都知道,在张绣后方两里,张迅已经围了上来。 “哈哈!张辽,汝以为吾不知后方伏兵也!论骑兵,孰能与我西凉铁骑相抗!”张绣见状,哈哈一笑,也不纠缠,果断下令,“西凉铁骑,左翼冲锋,冲散步卒!” “冲锋!”雷续、张先早得张绣之意,跟着张绣朝着张辽步兵冲锋。虽然距离不是太够,但只要先绕过对方骑兵,提升速度,张辽的步卒就是嘴边肉。 “不好!”张辽一看张绣竟然不与赵庶骑兵对战,而是绕道左翼,心中大惊,这张绣什么时候懂的避实就虚了? “快!停止前进!列阵!”好在自己这本部五千人马训练有数,且阵型未散,等张绣骑兵绕过赵庶来到步卒阵前时,张辽已经布置好阵型,长枪在前,以防冲击,弓手在中,张弓以待。 “弓箭,放!”几乎同时,张绣和张辽下令射箭,只不过骑弓由于借力不足,射程不足,导致杀上敌人不多,自己还损失几十个骑兵。连续故技重施三次后,张绣知道难以冲破步卒阵型,只好下令,“全军右进,然后绕行,全速回军!” “轰隆、轰隆、轰隆!”高速奔驰的战马瞬间朝张辽步卒右侧掠过,然后直接大圈掉头,往马岭关方向奔去。 “这……是什么战法?”张辽睁大眼睛,不知道张绣这是何意,若不想打,那有何必追击呢?但自己骑兵少,战马又逊色,只能眼睁睁看着张绣扬长而去,留下漫天灰尘。 不一会儿,张迅也带兵回来,一脸狼狈。 “兄长?这是……”张辽疑惑道。 “二弟,我们听到号角,正准备向这边行军拦截,哪知道张绣直接率骑兵冲锋,我们血肉之躯,触不及防下,实在挡不住啊!”张迅说道。 “张绣勇将,我们骑兵都在将军处,难以抵挡。罢了,全军回营!李肃,速度传信将军,言刘备援军已至,请将军早做打算!”张辽安慰众将道。 “诺!”众人拱手,然后纷纷领军返回大营。 “张绣已至,传闻中太史慈是不是该出现了……”张辽回头,望向远方,目光穿透了马岭关,似乎在马岭关之后,有着数万大军浩浩荡荡杀来。 两日后,太史慈率大军赶至马岭关,吴懿两万大军也随后赶至,一时间,马岭关内外聚集了近四万大军。 “佑维,汝前日与张辽交战,情况如何?”太史慈问道。 “军师,张辽本部几千兵马着实精锐,吾三千骑兵迫近,其能不慌不忙以弓箭压制我部靠近,以长枪盾阵阻止我部突击。”张绣道。 “其将领如何?”太史慈继续问道。 “不论张辽,侯成勇猛却智短,赵庶、李邹二人平庸,唯有张迅奇怪,我率军回关,张迅不战不拦,好似礼送,着实奇怪!”张绣分析道。 “噢?”太史慈来了兴趣,“知道为何?” 张绣挠头,表示不知。太史慈再将目光转向众人。 “军师,吾好像大致猜出,张迅昔日长安之战受伤,是主公亲至伤营,吩咐医者治好,恐怕其心向主公,或者是以此报恩?”赵云忽然道,想起昔日与主公深入伤营探望的情形,不由道。 “噢,原来如此!”太史慈点头道,“既然如此,子龙可愿做回信使?” “子龙愿意!!”赵云拱手道。 “善!诸位先行回去准备,吾大军明日开拔,一路横推!直奔南郑!子龙暂且留下,待我书信一封!”太史慈吩咐道。 “诺!”众人散去。太史慈迅速挥毫泼墨,写完两封信,交给赵云。 “子龙,此信当李肃面交予张辽,此信背着李肃交予张迅,并让李肃暗中发觉,知否?”太史慈嘱托道。 “诺!末将明白!”赵云会意道。 午时,石泉大营,主帐,张辽正眉头紧蹙,低头沉思。昨日探子来报,马岭关忽来数万大军,只是不知何人领兵,如今正虎视眈眈石泉大营,仅凭自己一万大军恐怕阻拦不了多久。 “报!营外有信使到!”亲卫进入大帐。 “噢,谁?”张辽轻声问道。 “那人自称常山赵子龙,刚才碰到张迅将军,其去迎接了!”亲卫回答道。 “嘶!赵云!”张辽立刻起身,虽然赵云名声不显,但其武艺高深,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赵云至,刘备或者太史慈肯定亲至! “请!”张辽收拾下仪容,道。而后,张迅陪着赵云来到帐中,身后跟着听闻消息的李肃、侯成二人。 “车骑将军、益州牧、大汉皇叔麾下赵云,见过张将军!”赵云不卑不亢道。 “子龙,坐!数月不见,近日可好!”张辽请赵云坐下,问道。 “尚好,只不过追随我家军师全歼荆州黄祖四万大军罢了,若不是听闻张将军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偷袭我汉中,说不定,此时吾已至荆州江陵城头也!”赵云冷声道。但信息量足够大,吓的众人心中狂蹦。 “什么!汝击破荆州黄祖,攻克江陵了?”张辽忍住心中吃惊,李肃却跳出来急忙问道。张迅、侯成也面色大变。 “那是自然,不过旬日,天下皆知!”赵云高声道。 “这,诸位稍安勿躁!”张辽伸手制止众人摇头接耳,对着赵云道:“子龙,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无他,替我家军师传信尔!”赵云道。 “信在何处?”李肃急问。 “信在此处!”赵云从怀中取出一封棉信,可似乎用力过大,夹带出另外一封信。 “我观之!”张辽接过赵云手中信,眼光却注视地上的信,原因无他,上面写着:“张兄吾弟亲启,刘备。” “呵呵,张将军勿怪,云取错尔!”赵云装作慌忙的样子,立刻捡起地上信件,然后拱手道,“信既送至!云告辞!”不待众人反应,然后急忙往帐外走去。 “赵兄,稍待,吾送送!”张迅见状,立即跟上。 “文远,吾也去!”李肃见二人出帐,心中一动,向张辽拱手道,然后追去,待走到营门,发现张迅、赵云二人,正互相作揖,赵云从怀中取出一信,亲手交道张迅手中,然后一脸希冀的骑马离去。 “这……莫非是刘备的信?”李肃若有所思。 而在营帐中,张辽当着侯成的面拆开信,只见信中唯有两句话: 第一句: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第二句:吕布犯境,十万大军即可而至!望军三思! 第六十五章 寒生毛发,子义三言张辽动 汉楚英雄逝水东,萧萧荒垒几秋风。 金戈铁马酣争地,付与寻常负耒翁。 日落边城旌旆愁,汉家铁马正防秋。 兽奔鸟散何劳逐,直斩单于衅宝刀。 “文远,太史慈何意?”侯成看着手中的九个大字,疑惑道。 “此乃昔日陈汤斩杀匈奴郅支单于之时的豪言,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壮哉!”张辽解释道。 “那与此战有关吗?”侯成还是不明。 “子都,汝非边地之人,自然不懂其义。”张辽收起信件,“请李肃过来,商议吧!太史慈所言非虚,汉中乃蜀地咽喉,刘备定然不会坐视此地,哪怕将军有天子诏书!” “啊,文远,刘备不是号称大汉皇叔,竟然敢公然抗旨不尊?”侯成失色,吕布手中的圣旨诏书可是对付刘备的杀手锏啊,可按照张辽所说,岂不是无用? “所以,来者是太史慈啊,他可是没有朝廷任何封赏和官职啊……”张辽悠悠道。 “这……”侯成语噎,“这,太史慈既然是刘备军师,为何无任何官职?” “之前吾也为之疑惑,不过今日见其信,吾已名其意。”张辽说道。太史慈那句话简直就是射中自己心中最大的抱负,作为边塞出身,又有几人能拒绝封狼居胥的诱惑呢?心中默默道:“吕布,能行么?” 不一会,李肃、张迅返回大帐,赵庶、李邹两位校尉也赶到。 “诸位,如今太史慈屯兵数万,若吾预料不差,明日定然来攻,甚至今晚劫营!若是如此,吾等是战是退,亦或是?”张辽问道。 “呵呵,文远,莫非汝想投降刘备吧?”张辽话音刚落,李肃就阴沉沉道,“张迅,还不拿出刘备写给你们兄弟二人的信件给大伙瞧瞧?” “哗!”众人全部转头看向张迅,眼中充满疑问。 “兄长?有此事?”张辽问道。 “二弟,诸位,这个,确实,是……”张迅一愣,吞吞吐吐道。 “信呢?”李肃催促道,心中充满疑惑,刘备为何单独给张迅写信,莫非张辽兄弟与刘备有勾结?若非如此,张迅连日攻城为何那般疲弱,与昔日长安之战差距甚远? “啊,信,吾按照子龙所言,阅后即焚了啊……”张迅吃惊道,“其实,那不是刘皇叔之信,而是太史慈转述的……” “好啊!张迅,刘备乃将军大敌,汝竟然还称之皇叔?诸位,以我之见,恐怕张迅早有投敌之心啊,怪不得连日攻城不力,前日竟然还公然放张绣归营!这不是投敌,那还是什么?”李肃阴恻恻道,侯成等人也是面色微变。张迅故意放走张绣本就难以保密,军中稍微打探便已了解。 “呛!李肃,为何辱我?汝以为,吾是汝这般卖主求荣之辈吗?”张迅大怒,抽出佩剑,指着李肃道。 “呛!”李肃见张迅拔剑,也立刻抽出宝剑,指着张迅道:“哈哈,被吾言中了吧!刘备为何单独向汝写信,目的怕不是……”李肃忽然转身,持剑对着张辽道:“文远,汝如实道来,是否与刘备勾结?子都,赵庶、李邹,还不速速到吾身后,张辽兄弟有背叛将军投敌之嫌!吾以督军命尔等速备兵马!” “混账!”张辽大怒,李肃三言两语就诬陷自己背叛吕布,“吾乃将军所命主将!全都给放下刀剑!” “二弟,不可!这李肃就是在挑拨!定是我们平日里说其贪财无度、求官心切,反杀提携他的董卓,这才故意诬陷我们兄弟二人!”张迅立刻绕过侯成三人,来到张辽前面。 “哈哈!子都,看看,张迅这是不打自招,竟然为董卓说话,熟不知董卓乃汉贼,吾奉诏杀之,何错之有?”李肃大声道。 “这……”张迅心中一惊,连忙道:“哼!卖主求荣就是卖主求荣,何必粉饰清白!我并州雁门儿郎,当光明磊落,重情重义,我等追谁吕布,自然杀得董卓,可汝乃董卓近臣,反杀之,在我雁门之人看来,汝就是卖主求荣之辈!” “张文远!吾素知汝乃忠心之辈!可汝兄如此言语,竟为董卓平反,该当何罪?”李肃大声质问张辽。 “如今大敌当前,汝竟刀兵相向,成何体统!”张辽气得满脸通红,大吼道:“李肃,莫要无中生有,吾兄弟二人自随吕将军,便忠心不二!兄长,速收兵戈,回帐休息!来人,送张将军回营!” “诺!”帐外走入两名亲卫,拉着张迅就走出大帐。 “二弟,李肃心思狠毒啊!千万小心!”张迅边走边道。 “督军!勿怪!吾兄胡言乱语罢了!还请不要放在心上,吾张辽自是忠心将军!”张辽心中无奈,自家大哥自被刘备所救之后,本就以知恩图报的性子,自然念及刘备的好处,但若是背叛吕布,则是不可能之事,但这点又不好明说,否则李肃定然以此为理由再攻击张迅。 只不过,张辽自己心中却是瞧不起李肃,要说董卓确实该死,但毕竟是有恩于李肃,他人可杀董卓,可你李肃为何要亲自操刀杀死董卓呢?虽然自己昔日也是在大将军何进死后投靠了董卓。 “哼!希望文远所言当真。不过,今日之事吾将如实禀报将军!”李肃收起佩剑,盯着张辽道,“以我之见,吾大军还有一万,自然能挡太史慈!高顺能以五千兵力阻断张飞两万大军,文远之才不下高顺,难不成还挡不住太史慈?” “这……”张辽问言,心中一愣,高顺之所以五千大军抵挡张飞两万大军,那是因为其突袭了牟阳城,并在米仓关险地构筑防御,这才挡住张飞两万大军。可是自己因为距离马岭关甚远,来不及突袭,自然拿不下马岭关,而马岭关以西又无奇险之地,又怎么能挡太史慈数万大军? “怎么?文远心惧矣?”李肃讥讽道。 “呼……”张辽压制住心中怒火,这李肃咄咄逼人,定然心中恨及自己兄弟二人,“好叫督军放心,明日吾就率大军,迎战太史慈!” “善!如此,才是麾下大将之风嘛!”李肃露出笑意,“子都,明日我等就拭目以待吧!文远,吾就先行告辞!” “嘭!”等李肃带着侯成三人离开大帐,张辽怒摔案碟具。 “李肃,欺我太甚!”张辽心中怒火冲天。 翌日,太史慈果然率军来攻,乌压压一片大军压境,在张辽石泉大营外,列阵待攻。张辽也不忘昨日之言,带着众人出门迎战。 “张辽何在?我家军师邀汝一叙!可敢前往!”张绣打马来到张辽阵前。 “有何不可!”张辽一听,嘱托好张迅带好本部人马,策马来到两军中间。 “见过,太史先生!”张辽一愣,行礼道。本以为太史慈乃一书生尔,没曾想太史慈竟然披甲在身,白色骏马右侧得胜勾上挂着一杆银色长枪,其下方还有一宝剑,左侧悬挂一把雕弓和箭壶,凭自己眼力,不下于三石啊。 “呵呵,见过张将军!”太史慈微微一笑,拱手道。心中一赞,这张辽不愧是日后曹操五子良将之一,不仅生的一脸英俊和高大威猛,而且面对自己数万大军,面上不卑不亢,毫无惧色,端的是一员良将。 “不知,不知先生为何邀吾前来?”张辽忽然间不知道如何称呼太史慈,本来是称呼太史先生的,可是看现在这架势,太史慈明显是个武将啊,而且看样子武艺不差。 “无他,就是想见识一下,昔日杀得匈奴闻风丧胆的雁门英豪,今日为何来攻我大汉皇叔汉中之地?”太史慈道,“吾听闻,昔日长安之战,汝兄身负重伤,若吾主公相救,恐怕汝兄弟二人早就天人相隔了吧?” “这……”张辽心中一颤,不知何言语。 太史慈见状,又说:“听闻如今我大汉雁门之地,已成匈奴等外族牧马之地,真耶?既然吕布身受国恩,自当为国驱外敌,而我主公乃天子亲点皇叔、车骑将军、益州牧,自然非我大汉之敌,那将军此行岂不是亲着痛、仇者快?并州精锐全出,不知今日雁门又是何等景象?” “啊……”张辽心下大颤,眼前好似看到雁门百姓遭受匈奴等外族欺压,血流满地,心中顿时一痛。 “将军百战死,为谁而战?”太史慈一声暴喝。 “这……”张辽有话难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话,自己于公于私都不至于攻打刘备,只好苦笑道:“军令难为,望太史先生原谅则个,日后再向皇叔赔个不是!” “哈哈!不愧是吕布麾下骁将!”太史慈大笑起来,大声问道:“今日吾四万大军来攻,汝既无兵力,又无险可守,如何挡我?” “将军死令,唯有一战尔!”张辽一听,顿时坐直身体,朗声道。 “善!那就阵上见功夫吧!”太史慈点头道,然后返回阵中。 “太史先生!吾曾听汉中人言及,昔日龙泉文会,先生一剑杀八人!不知今日,辽可否领教一番?”张辽忽然高声道。心中瞬间起意,如今兵势不足,唯有出言相激,主动邀战,趁机击败或者拿下太史慈,才有取胜之机,否则太史慈数万大军连续强攻,自己又如何能挡。再者,自己从未听闻太史慈有任何战绩,所以此战,有把握! “哦,张将军,汝是说与我对战?”太史慈一愣,然后瞬间明白张辽其意,“哈哈,不愧是雁门张文远!此战,理当奉陪!” “子龙,掠阵!赵凡,击鼓!”太史慈立即取出盘龙枪,大声下令道。 “咚咚咚!咚咚咚!” “哈哈!文远好策啊!竟然说动太史慈应战!”李肃大喜,殊不知太史慈以谋略取胜,尚未听闻其有任何超群武艺,“来,吾亲自击鼓!” 第六十六章 日里狂歌,子义狂枪败文远 自昔战士多薄命, 对古来、一片伤心月。 金屋冷,夜调瑟。 去天尺五君家别。 看乘空、鱼龙惨淡, 风云开合。 “杀!”太史慈、张辽均是武艺高强之辈,自然要先声夺人,抢攻! “踏踏、踏踏!”张辽忍不住心中快意,今日自己就要击败太史慈! 只见他坐骑大黑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就撞至太史慈的跟前。手中大刀化作一道扇形之面,挟着狂澜怒涛之力,奔向太史慈。 “当!”两人一招交手,长刀与枪芒上溅起耀眼的火星。两人身形均微微一震,胸中气血激荡,五腑涌动,劲风四扫,刃气冲天,只将周遭地面刮出道道沟痕。 两马交错,一瞬间,张辽感到胸腔气窒,几乎喘不过气来。太强了,宛如面对吕布! 策马掉头,张辽虽然震惊,但还是与太史慈继续大战三十来回。 “嗯,张辽武艺也就如此!”太史慈暗道,三十余回下来,自己已经摸清楚张辽的水平。 “呔!”张辽听一声暴喝,虎目怒睁,就感觉太史慈夹带杀气铺天盖地而来,恍惚中似乎四周全被杀气笼罩,空气如瞬间被抽干,令人几近窒息。 “咻咻~” “吭~~” “枪出如龙!张辽,躺下吧!”太史慈一声大喝,手中盘龙枪爆发出极速,空气中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激鸣。 “这……”张辽只感觉迎面一团枪花铺面而来,完全看不到太史慈的身影,而自己大刀横劈,已经来不及回招,咽喉处传来冰冷的杀机。 “噗!”张辽大吐鲜血,预想中的咽喉之痛没有来临,反而是自己腰背好似被数头巨牛碰撞,再也压制不住气血沸腾。 原来,太史慈临时变枪,绕过张辽咽喉位置,回手一枪横打在张辽右后腰背处,雷击般的力量,涌入张辽的身子,如沾水的鞭子般抽击着他的五脏六腑。 “好强!力道这么大?太史慈的武力竟超我如此之多!”刹那间,张辽心中大骇,之前的欣喜屑顷刻间烟销云散。 “跑!”心下决定,张辽也不拨马回身,忍着剧痛,伏在马背上狼狈的冲回大营。心中却是十分悲凉,自己不是太史慈之敌!太史慈挡不住了! “咚……”李肃鼓声戛然而止,目瞪口呆看着张辽狼狈逃回的样子,心中顿时没了主意,“这,是太史慈太强,还是张辽太弱?这才不到三十个回合啊!” “啊,二弟!怎么样?”张迅在发现二弟吐血就连忙提马迎接,发现张辽气血紊乱,口吐鲜血,心中大急。 “兄长,快!挡不住!以大营为守,且战且退!”张辽说完,感觉脑海一黑,顿时失去知觉。 “啊,二弟!二弟!”张迅急的冒汗,也来不及道出张辽的安排,直接大喊起来,“快!送吾弟回营!” “哈哈!传令,全军突击!”太史慈拍马返回阵中,见张辽竟然昏迷倒地,心中诧异,自己已经收力了啊。但机不可失,直接传令道:“子龙,左翼!佑维右翼!吴懿,正面,撞开营门!” “咕噜!”张绣忍不住心中震撼,张辽竟然不是军师之敌,要知道,张辽可是能与自己激战一百回合而不分胜负的啊。但来不及多想,军师下令,自然要遵从。 “杀!” “杀!” “杀!” 主将对战,对败者的坏处就显现出来了,侯成等人见张辽战败,哪还有战心,纷纷撤回大营,那就更无论手中兵卒了,在以赵云、张绣两人为剑尖的情况下,无当飞军立刻率军攻上张辽石泉大营左侧,喊杀声震天动地,张绣也不示弱,舍弃战马,直接飞奔而上营楼。吴懿带着冲车,再连续撞了十余次后,石泉大营全部洞开,太史慈大军如潮水般涌入营中。 “传令!投降免死!”太史慈看着突破大营,心中没有任何意外,石泉大营扎营过十日,本就简陋,若张辽临阵指挥,自然可抵挡一阵,可惜其临时起意挑战自己,要不是自己收力,张辽恐怕得被自己生擒。 “军师有令,投降免死!” “军师有令,投降免死!” 石泉大营被冲破,将领又各自撤退,双重打击之下,张辽一万大军的斗志已是土崩瓦解,纷纷掉头败退,脚力快的跑出大营,聪明的找到马匹,疯狂向南乡逃命,实在没法走的,全部跪地投降。 大营北侧,群龙无首的张辽大军蜂涌,将本来宽阔的道路堵死。 “子都,快!救我!”李肃慌张不已,心中痛骂张辽无能,带着随声的几个亲卫,狼狈的跑向北门。 “啊,督军!为何还没走?”侯成吃惊,太史慈刚破营,李肃就带着数十亲卫撤走,留下侯成三人抵挡,但哪里是赵云和张绣的对手,几乎是一触即溃。战场中,尤其是混乱场合,猛将的作用可以无限放大。 “额……刚碰到一队人马,我亲卫被杀散,只好来找子都。”李肃解释道,“快,我们杀出北门,现在太史慈大军还没过来,只要杀开堵路的士卒即可,反正这些士卒都是汉中世族拼凑的。” “可否看见文远?”侯成问道。 “我亲眼所见,张辽两兄弟弃营而走!”李肃眼睛一转,大声道,“就在前面,刚刚走出北门,这是应该逃出了,哼!身为主将,临阵而逃,当斩!” “休得胡言,文远岂是畏战之人!”侯成不信。 “哎呀,子都,事已至此,吾所言有假对汝何利?千真万确啊!”李肃急道,“张迅带着张辽,以及他本部人马早就撤了……子都,不要耽误……不信,吾之亲卫可作证。” “嗯?”侯成看向李肃几个亲卫。 “啊,这……”李肃亲卫本想说未曾看见张辽,就看到李肃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心中大骇,连忙道:“是,是,就在半柱香前,张迅将军带着张辽将军冲出去了!” “这……”侯成有问了几个人,答案都一致,心中将信将疑。 “哈哈!侯成,哪里走!”这时,张绣带兵追来。 “啊……快,子都!”李肃一听,赶紧叫住侯成。 “撤!杀出去!挡路者死!”侯成果断下令,杀掉挡路者,此时不是追究之时。 “杀!”侯成本部就是一千骑兵,其余所带兵员都是城固、南乡城世家豪强提供的,若是平时倒还可以拉拢一番,可危及时刻,杀气来自不会手软。 “啊!自己人啊!” “不要啊……我是杨家之人啊……” “侯将军,我是城固李家的啊……” “杀!挡路者死!”侯成不管四周求饶声,凡事挡住自己面前的士卒,全部被砍死。 “快!冲出去!”骑兵的威力还是很大,就在张绣追来之前,侯成就带着李肃杀出北门,然后快速向洋县逃去,以图尽快召集余部,赶回南郑,好叫吕布早做准备,这南乡、西城和洋县自然是守不住了。至于赵庶、李邹、张迅、张辽等人,那就自求多福了。 “哼,侯成,算你跑得快!”张绣见侯成竟然逃出大营,心中大恨,只好寻找其他人挑杀。 “哈哈!李邹,哪里逃!”张绣一枪将李邹打下马来,大声道:“来人,绑了!” “唉……”李邹心中一叹,忍着剧痛,想挣扎起身再战,可是周围扑来几个士卒,死死将自己压住。 “李邹,张辽何在?为何不见之?”张绣问道。 “哼!”李邹别过脸去,不愿说。 “噢,骨气!”张绣道:“来人,带下去,稍后交由军师发落。” 另一侧,赵云一枪挑翻一名将领,大声问道。“汝乃何人?可否愿降?” “愿降,愿降!吾明赵庶,乃侯成将军左校尉。”赵庶咽喉感受这刺冷的枪头,无奈道。 “好!那就下令你部投降!”赵云收起长枪,但似乎有可以立刻刺下。 “咕噜。”赵庶咽了咽口水,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说不出的美妙。 “快!王兵,赵登,全部放下刀枪……” “可曾见张辽、张迅?”赵云见此人还是同姓,便收起长枪,心中好奇问道。自攻营,就没见过这两位,要说临阵脱逃那不符合张辽的性情。 “张辽将军之前被你们军师打成重伤,一进营门就昏迷倒地,而后你们就攻营了,所以我军完全没有主将,各自为战,以至一败涂地。”赵庶叹气道:“就在营破之时,张迅将军带着昏死的张辽将军,往西门而去,可能出西门绕过山区,返回南乡城了吧……” “噢,难怪!呵呵,这张文定,倒是有急智,知晓我军肯定杀向北门截杀大军,而放松对西门的攻击力度啊!”赵云喃喃道,“善!赵庶,既然汝与吾同姓,暂且将你看管,等战后交予军师处理,如何?” “多谢将军!”赵庶这才知晓前面这位猛将也姓赵,莫非是赵云。 “博均,此些降卒由你看押,等军师统一安排,吾且去追张辽!”赵云吩咐夏侯兰道。 “子龙,多加小心!”夏侯兰嘱托道。 “自是放心!”赵云一笑,随即策马,带着三百骑兵往西门追去。 奔袭半个时辰,赵云终于发现敌情,只见前方道路丢满军旗、刀剑、甲胄和头盔,隔山差五,密密麻麻。 “加速!”赵云再次加速,直觉告诉自己,张辽、张迅就在前方。 可是前行两里,居然出现岔道,一条小路往北,沿着汉水,可至洋县,一条道西,可至南乡。 “这,将军!怎么走?”一军候问起赵云。 “军师常言,假作真时真亦假,据赵庶所述,张迅带有两千本部兵马,这些都是其生死兄弟,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可张迅应当不会疑兵之计才对!”赵云想了想到:“定是张辽苏醒!军师说起已经手下留情,就算是昏迷,几个时辰也足够醒!” “将军,如何走?往北是洋县,往西是西城,这张辽到底会往那边走?”军候再次问道。 “此处距石泉如何?”赵云问。 “将军,我们奔袭有小半个时辰,估计有二十里!” “二十里?张迅本部两千,又缺少战马,倒是能跑到此处,想必其定是发现追兵,才慌忙进行疑兵之策,混淆视听。”赵云分析道:“以残兵狂奔二十里,肯定跑不动了!若我是张辽,定会派人断后,可是我一路而来未遇任何人,所以张辽定在前方不远,最多不出十里,已是极限!除非其抛弃兵马,单骑而走!可是以张迅和张辽性格,肯定不会丢下本部的这些雁门老卒! “传令!不理会前方疑阵!左队,走右侧小路,往前探查十里,若有,则派人盯着,回来报我!若无,则迅速回来追上我!右队,随我走左侧小路,我猜,张辽就在前方西牛寨!”赵云决定分兵,小部北上,大部西进。 “诺!”两队骑兵迅速分开,一路朝北,一路向西。 第六十七章 不见客回,阎子柔一去不返 谁解探玲珑,青山十里空。 松篁通一径,噤嘇山花冷。 今古几千年,西乡小有天。 赵云率领一队两百骑兵,继续追击,然后狂奔五里,又发现两条岔路,一条遍布甲胄、烂旗、刀剑,一条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吁……”赵云伸手下令停下,默默来到岔路口观察。 “将军,两条路都有大队人马踩踏痕迹,只是左边这条没有弃物,但有遮掩迹象,似乎有人清扫过!”军候查探,问道“将军,是否再分兵?” “不,若再分兵,中张辽计矣!张辽一路故布疑阵,目的就是要我分兵,然后趁机埋伏罢了!之前已经分出一半,若再分兵,恐怕难以善了!呵呵,不过,这也表明,张辽定在前方不远处!其残兵狂奔三十里,力竭矣!”赵云分析道。 “那,将军,怎么走?”军侯一呆,看着眼前两条道路,疑惑道。 “等!”赵云斩钉截铁道。 “啊,将军,这是为何?”军侯疑惑道。 “军师曾言,凡遇故布疑阵者,其目的无非阻敌或者埋伏,遇此情形,当分析布阵者目的所在,以力破巧即可!万不可随意分兵,否则定被逐个击破!而今张辽只是残兵,又不知追兵多寡,按道理其目的是为阻拦追兵,可是张辽素有谋略勇气,恐怕不会轻易放弃,定会选择一险要之地埋伏于我!”赵云道,“所以,吾要等另一队返回,既然出现岔路疑道,说明之前那路定然为假!” “将军之意,是等那队回来?”军候问道。 “然也!”赵云回道,“传令,全军警戒!派斥候沿两道打探!张辽就是摆出疑路,又能摆的多远!” “哈哈!将军,妙!”军候赞叹道,心中佩服不已,将军这是投石问路啊。 果然,约摸两炷香,另一队骑兵追了上来,报告说沿岔道追击十余里,空无一人。再稍许,两小队斥候也返回。 “报,将军!右侧道路前方十里,除开头五里有弃物外,没有丝毫大队人马踪迹!” “报,将军!左侧道路前方十里,除开头五里有遮掩痕迹外,五里后有大队人马踪迹!沿路发现血迹和马粪,但过一小溪之后,踪迹全无!” “哈哈!张辽定在左侧道路前五里许!”赵云大喜,推断张辽定然在左侧道路小溪前方埋伏。 “传令!检查战备,慢速行军!随吾去会会张辽!”赵云一步跨上战马,下令道。 “诺!”三百骑兵同声道,惊起一片飞鸟。 同时,去往南乡的左侧道路,张辽临时休息之地。 “二弟,赵云派探子追上来了!我没有动手!”张迅听到马蹄声,连忙跑过来跟张辽道。 “唉……兄长,扶我至马上。通知兄弟们,准备死战吧!”张辽无奈,分兵疑乱之计果然瞒不过赵云。 “啊,二弟,这是为何?”张迅大惊。 “吾没想到赵云如此谨慎,怕是吾之前疑路都白费功夫了!我们若杀斥候,赵云定然知晓吾在此处;若是不杀,赵云斥候既然至前方溪水,定然能发现再无人马踪迹!步卒难以追击,赵云定是数百骑兵,而我们手中只有一百骑,剩余兄弟如何能挡?唯有死战罢了!” “这!兄长,不致于此!昔日长安之时,吾等与赵云也是有过交情的啊!假若我们求之放过如何?” “可以一试!不过,准备还是要有!”张辽点头道。然后带着五十亲卫骑兵来到大路中央,安静地等候赵云。张迅则带着一千多人埋伏在道路两边,另外几十人在道路林子旁边故意扬起灰尘。 “轰隆!轰隆!轰隆!” 不出张辽所料,赵云带着数百骑兵而至。 “吁……停!”赵云下令道。 “喷……”数百骑兵肃然而立,胯下战马似乎无事可做,打着鼻响。 “呼……呼……”西风在赵云和张辽短短五十步之间飘扬而过,卷走道旁枯萎茅草。 “子龙,为吾首级而来?可敢来取?”张辽大声道。 “呵呵,文远无恙呼?受军师全力一击,还能战否?”赵云笑问。 “未曾想,太史慈武艺如此了得,若非今日之战,恐怕我等还蒙在鼓里!”张辽叹气道,今日与太史慈一战,真的是宛如面对吕布,只不过太史慈没有吕布那般霸气,若不是太史慈手下留情,自己早已马革裹尸。 “哈哈!军师之强,天下敢敌者只手可数!”赵云大笑,“全力之下,吾都不敢言能赢!” “这话我信!不过!废话少说!”张辽点头,然后断喝道:“来战!” “文远,误会!军师有令,吾此番非追击,而为你送药而来!”赵云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锦盒,然后下面,将之郑重放在地上,道:“文远,叫文定出来吧!药已至,云自当离去,再会!” “全军!调转,返程!”赵云转身,骑上照夜玉狮子,毫不犹豫带兵返回。 “这……”张辽一愣,一下不知所措。张迅这是也从路旁钻了出来,捡起锦盒,来到张辽身边,道:“二弟,这……这是为何?” “文远!小心李肃!”正在二人疑惑间,赵云声音从远处传来,“后会有期!驾、驾、驾!” “轰隆、轰隆!”骑兵来的快,去的也快,就是眨眼功夫,赵云数百骑兵就消失眼际。 “二弟!这是?”张迅打开锦盒,露出一枚丹药,旁附有一布,曰:今有神农丹,于内伤奇效,以表歉意! “给我!”张辽一把接过锦盒,然后拿出一颗小指头大小、散发清香的丹药,直接吃了下去,然后瞬间感觉一股清凉,连体内阵痛似乎也缓解不少。 “啊,二弟!不可!”张迅见状一惊。 “兄长,太史慈若取我性命,恐怕今日就魂飞魄散,何必等到现在!”张辽摆手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回将军处!若李肃先回,你我恐怕性命难保啊!” 自见到太史慈布条所言,张辽顿时明白,今日一切都是太史慈算计,那日赵云两封信就是引的军中诸将不和、相互猜忌,而现在一万大军大败,所剩无几,假若自己拖着重伤返回南郑吕布处,定然凶多吉少,太史慈这颗药乃保命之药。以李肃与吕布同乡之谊,若是自己兄弟二人返回,就算吕布不杀自己与大哥,恐怕也是活罪难绕,一番军棍下来,自己不死也残! “嗯!二弟说的在理!”张迅不知其意,但知道李肃若先回,自己绝对有难。 “传令,歇息半个时辰!然后全速赶回南郑将军大营!”张辽伸展下身子,感觉五脏六腑舒适许多,下令道。 同时,南郑,吕布大营。 “将军!一切准备妥当!今日子时,李、杨、申三家会派三千私兵,打开南郑西门!汉中,入将军手中矣!”阎圃躬身贺喜道。 “哈哈!善!”吕布大喜,只要城中内应能打开城门,武安国不再话下,“此番,阎先生当为首功!且安心在吾军中,待事成吾亲向天子请功!” “呵呵,多谢将军,圃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阎圃跪地道。 “啊!”吕布闪过惊喜,自己身边缺的就是谋臣,自己多次暗地招揽阎圃,其皆婉拒推脱,不料今日竟然主动投靠,心中自是大喜,连忙道:“先生请上坐!” “将军在上,圃岂能坐!”阎圃拒绝道。 吕布一听,顿时觉得阎圃知进退,不像王允那斯,然后道“此番入汉中,多亏先生谋划!” “将军,圃只为恩主复仇罢了!”阎圃谦虚道,“不过,将军,张辽将军加上侯成将军才一万人马,不知能否拿得下马岭关,若是太史慈回援,不知如何是好?” “这……先生,这太史慈真的有那么神?”吕布疑惑道,这半年来,太史慈的名字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将军,万万不可小觑!刘备本是公孙瓒麾下一小小国相,将不过关、张,兵不过数千,而自有了太史慈之后,不仅扩兵数万,将数十,而今更是拿下益州之地!” “哎!如此智慧之士,为何就不肯青睐于我呢?若是太史慈肯降吾,这天下孰是敌手?”吕布大饮杯中酒,嫉妒的说。 “呵呵,将军勿恼!将军所虑,不过马岭关尔!只要我军夺取马岭关,太史慈就是空有数万大军,亦无可奈何!只能坐视将军探囊取物,拿下汉中!”阎圃笑道,“吾有一计,可助将军拿下马岭关!” “噢,先生何意?”吕布大喜,现在心头之忧正是马岭关,若阎圃所言当真,汉中就真的稳如泰山,小小武安国,自己只手可杀! “将军,吾与马岭关守将张楼相熟,不瞒将军,张楼其乃我一弟子尔,其自小皆由吾教授,假若由吾亲自说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其定然降于将军,再者张楼与刘备、太史慈亦有屠族之仇啊!” “哦?千真万确?”吕布疑问道。 “千真万确!”阎圃抚须自信道。 “所言不虚?”吕布再问。 “不虚!”阎圃道。 “可敢立军令状?”吕布还是表示怀疑,张辽战报,其多次攻城,都被张楼化解,倘若张楼真的来投,岂不美哉! “有何不可!”阎圃豪气道。 “好!来,笔墨!”吕布见阎圃信心满满,心中不由得开始期盼起来。 不到一会,阎圃认认真真写下军令状,道:“将军,事不宜迟!吾欲今日就去马岭关,助张辽将军一臂之力!” “诶,先生,这是不是太过匆忙?”吕布满心欢喜,口头却表示挽留。 “将军,兵贵神速,岂能怠慢?早日劝降张楼,将军早日得汉中啊!”阎圃沉声道。 “既如此,那就辛苦先生一番!”吕布拱手道。 “为将军大业,固所愿尔!”阎圃躬身一拜,然后慢慢退出吕布大帐。 “先生,慢走!”吕布望着阎圃的声音,心中充满感慨,自己麾下终于有一谋臣为自己出谋划策,自是有点舍不得。 当日酉时,阎圃就雇人驾着一辆马车,带上十余个侍卫,匆忙东行。至于与城中联络,自然是全权交予吕布,由其亲署。 (码字不易,愁肠百结,苦思各位月票推荐!拜托了……) 第六十八章 疏影黄昏,偷城反被瓮中捉鳖 无情最是江头柳。 长条折尽还依旧。 雁来书有无。 雁无书尚可。 妙语凭谁和。 风雨断肠时。 小山生桂枝。 当夜,十月的冷风呼嚎,天空阴沉,整个天际一片黑暗。 南郑城头,明亮的火把噼噼啪啪燃烧个不停,将城墙之上照耀得一片明亮。 城头过道,身穿铠甲、手持利刃的士兵正来回不停地巡逻警戒。连续几日的守城,汉中兵都已经疲乏不堪,除去守夜的士兵外,个入眠酣睡,静默无声。 城下大门处,原本摆放的一排排拒马早已消失不见,替代的是一堆堆篝火,那是守军为了防止敌军偷袭而设置的。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一阵零碎、似风吹又似脚步的声音响起,立刻惊醒城门守卫。 “老王,不对劲!这时候哪来的行军声音?” 站在城门内侧,守在篝火旁的士卒,朝站在右侧的士兵喊了一声。 “嘘!”老王眼中露出浓浓的警惕,以多年的老兵经验,他判断有人快速接近,感觉气氛非常不对。 “谁?快出来!”一名守卫大喝,周围数名守卫也瞬间惊醒, “啊~~老李,快闪!”老王大喊, “咻咻”黑暗中,忽然射出密密麻麻的长箭,瞬间将数名守卫射成筛子。 老王将刀拿在手中,眼中露出一丝惊恐之色,伸手指着老兵,大声喊道:“敌袭,敌袭~~~” 话音一落,附近的数名士卒就被一支支漆黑的冷箭射穿了喉咙,其余的弓箭越过士卒,射到附近的梁柱上,箭羽尾部兀自嗡嗡的颤抖不已,被一箭穿喉的几个士卒睁大了嘴巴,嘴中发出嗬嗬的嘶吼声,挣扎了片刻,无力倒在了地上,抽搐两下没了呼吸。 “不好,敌袭……额!”守卫慌忙大喝,正欲叫人,一支利箭射中喉咙,火热的鲜血喷涌而出,红色血液在冷风四处飘洒,浓烈的血腥味在黑夜中不断散发。 “杀!”黑夜中又窜出数百黑夜人,瞬间朝着城门处杀来。 “敲鼓!敲鼓!警戒!队形!”屯长大吼,希望快速组成阵列。 “咻咻!”又是一阵箭雨袭来,屯长好不容易汇聚的士卒纷纷中箭倒地。 “杀!”在箭雨的配合下,黑衣人迅速靠近城门,与守卫开始厮杀。 “啊……” “救命……” 由于被射杀大半,守军一触即溃,纷纷四散而逃。 “撤!撤!”城门守卫面对如此多人,立即溃散,一部分向城头跑去,一部分绕过兵峰,沿着城墙跑,试图逃出瓮城,躲避追杀。 “快!快!前队,速度解决西门守卫!中队,上城墙阻断守军,后队与我阻拦城中兵马!” 黑暗中,响起兴奋的声音,杨秀、李桂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两家近两千私兵,不到半个时辰就清理干净西门守卫,并开始拦截城墙守卫和城中士卒。 “李桂!快,打开城门!”杨秀一边率军抵抗城中的增援,一边大吼道。心中兴奋之极,杨家与李家、申家结盟相约迎接吕布入城,李、杨两家负责偷袭打开城门,申家负责进攻城中车骑将军府,阻断武安国来援。 “嘎、嘎、嘎!”已经关闭半月的南郑西门,在李桂等人用力推动拉扯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城外静谧的旷野里显得格外清脆。 “快!信号!”见城门已开,李桂甩了甩兴奋的脸,拿起火把,朝着城外漆黑的旷野开始来回旋转,形成一个圆形的火红色火圈。 “哈哈!事成矣!”城外三百步,见到苦思冥想的火圈,吕布兴奋的握紧拳头,大喊道:“成廉、宋宪!出击!” “诺!”成廉、宋宪眼中亦是闪过惊喜,本来怀疑的目光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嗜杀和贪婪,听闻南郑美女如云、钱财满地,只要城破,光是底下人孝敬就是一大笔钱财。 “冲!”成廉大喊一声,带领两千骑兵疯狂的朝着城门狂奔,骑兵双眼通红,立功的野心、美女钱财的欲望充斥脑海,眼中只剩下前面那若隐若现的南郑西门。 “儿郎们!杀进去!里面的女人钱财都是你们的!哈哈!”宋宪大喊一声,率领自己本部五千步卒卖命往前冲,生怕被成廉抢了先,失去机会。 “呜呜……呜呜……” “哈哈!全是老子的!” “都听着,不要和我抢!” 狂奔的吕布士卒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冲进去,杀死敌人,然后开抢,抢女人、抢金银…… “哈哈!阎圃诚不欺我!”吕布端坐赤兔,开怀大笑,只要先头部队入城打开局面,自己就会持着方天画戟冲进去,砸碎武安国的头颅,割下来当酒杯! 轰隆轰隆,在吕布的眼中,成廉、宋宪几乎不分先后的冲进城门,然后里面开始传出激烈的喊杀声,这是成廉、宋宪在击退城中援兵啊! “哈哈!随我进城!”吕布见城中激烈交战,心中欢喜,兴高采烈带着两万大军准备直接入城。 “轰!哐当……”忽然,吕布看到南郑西门忽然紧闭。 “啊……”城楼上也被扔下诸多士卒。 “这,这,怎么回事……”吕布大吃一惊,随即下令:“停!” 而南郑西门瓮城中,成廉和宋宪的八千大军宛如瓮中之鳖,上前无路,后退无门,原来的大门位置已经被千斤石牢牢堵死,瓮城上也密密麻麻站满了弓箭手,正蓄势待发。 “不好!中计!”成廉心中惊恐,连忙调转马头,向往回走,可是身后是宋宪刚刚涌进来的六千步卒,前后堵塞,寸步难行,本来不大的翁城一下被塞的满满当当,就像装满水的葫芦。 “义师,义师何在?”成廉四处呼喊宋宪,可是人声鼎沸,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哈哈!成廉、宋宪,今日尔等将死无葬身之地!放箭!”城头上,武安国狂笑不已,前几日被成廉、宋宪挑逗的窝囊气终于发泄出来。 “将军有令,抛射!三击!” “将军有令,抛射!三击!” “哗哗……”诸多汉中弓箭手转身,身上的盔甲郎当响个不停。 “放!”弓手校尉,听到武安国将领后,开始命令放箭。 “放箭!” “放箭!” “自由射击!” “啊,快,列阵!盾兵!快!”宋宪大吼,连忙叫亲卫组成一个小小盾阵将自己覆盖。 “骑兵全部钻入马下!”成廉第一时间钻入马腹之下,狂叫道。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一时间根本顾不成廉和宋宪将的命令而后纷纷吵闹起来,有的连忙躲到墙角,有的连忙树起盾牌,骑兵们有的迅速钻入马下。 “啊!”李桂和杨秀本以为打开城门,吕布回率军进入,哪知道突逢变故,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到城头一声大笑,眼前便被铺天盖地的箭矢遮盖。二人身边的私兵更加没有运气,因为是在城中,许多人根本没有着甲,汉中弓兵的箭矢就像天下掉落的刀子,直接插在这群慌不择路的士卒头上。 “啊,救命啊!” “啊,将军饶命啊!我是南郑人啊!” “小的知错,将军饶命啊!” 战争的无情在冷冽的箭矢中体现的百般淋漓,武安国领军多日,自然不会被眼前场景吓到,在城头上所有人的眼中,瓮城里面的近万人就像秋天成熟的麦子,在夏日突降的冰雹打击下,纷纷坠落在地。 血……在瓮城里迅速的汇聚,在低洼处,甚至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 “这……这……”躲在马腹底下的成廉心中惶恐,感受着脚下慢慢升高的血水,心中早已麻木,之前所有的嚣张、傲气被击碎的体无完肤。 “咕噜!”站在武安国旁边的申耽,小声的咽了咽口水,这是第一次亲眼所见的屠杀,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一场自阎圃勾搭上吕布之时就已经设计好的屠杀。 足足一刻钟,武安国竟然丧心病狂的射出近数万支箭! “义举,杨李两家如何?”武安国眼睛盯着下方,思绪却飘向城中杨、李两家,心中不由得暗中叹气:妹夫实在是太狠了……为了勾引汉中所有的反抗世家力量,竟然不惜引吕布这头狼入室,关键是这吕布还真的是一头蠢狼,面对汉中宝地的诱惑,眼睛都不眨,就心急火燎的钻了进来…… “武将军,李家和其五家附属已经被孙乾率兵荡平了,杨家围而不动!”申耽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忙道。 “文举,为何如此大汗淋漓?莫非怕了?”武安国打趣道。 “非也!吾只是感叹,自今日起,世家再无申家啊……”申耽叹气道,自半年前太史慈那封信开始,自己就走上了绝路,今后自己只有一心一意跟着太史慈,才能融于天下。 “呵呵,我兄弟常言,丢了芝麻捡了西瓜!”武安国拍拍申耽肩膀,道:“放心,今日申家失去的只是田地,而得到的确实整个未来!” “日后全依仗将军提携!”申耽躬身一礼道。心中正式与益州世家决裂,从自己接令打入李、杨两家之时,结果就早已注定。 “报,将军,下面没动静了……是否下去检查?”弓手校尉前来禀报。 “哈哈!无妨!先凉他们一晚上,肯定还有幸存者!汝现在去检查,就是送人头!”武安国大笑,“文举,可愿去见见吕布?” “这……好吧……”申耽露出苦脸,强笑道。 而在城外的吕布心中焦虑万分,自西门紧闭后,城内有传令密密麻麻的弓箭射,然后是巨大的呼救声,这些声音就像是利箭深深扎入吕布的胸口。 “哈哈!吕布何在?” 正在狂躁中的吕布,听到城头上传来的武安国可恨的声音,连忙抬头望去。 “武安国匹夫!成廉、宋宪何在?”吕布提着方天画戟,大吼道,心中却充满了冰凉,自己八千精锐啊,很可能就这样白白葬送,要知道,这些都是自己从并州带来的心腹和精锐啊! “什么?大声点,你爷爷我听不到!哈哈!”武安国笑道。 “武安国匹夫!速度告我,成廉、宋宪何在?”吕布大怒,心中涌起无边的恨意。 “来,瞧瞧这是谁?”武安国一边讲话,一边叫人将杨、李二家家主抓上城头。 “啊,吕将军,救命啊!”李通狂叫道。 “汝乃何人?”吕布疑惑,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啊,吕将军,吾乃南郑李氏族长李通啊!前几日与你通信之人啊!”李通大叫。 “哦,李通,吾问汝,我八千大军现在如何?可曾见到成廉和宋宪二将?”吕布忙问。 “这……”李通顿时无语,这才想起吕布八千大军也被葬送瓮城之中,看了看旁边的杨平,不再说话。 “哈哈!吕布,可想知道?”武安国问道,“那你现在问他们二人吧!” 武安国一边说,一边下令将杨平、李通二人推下城墙。 “啊!武安国,吾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李通哪里挣扎的开,一会就被士兵推下城墙,摔得不成人样。 “咕噜……”申耽心中一惊,没想到武安国竟然选择这种方式残杀李通。 “武安将军,吾杨家愿意倾家荡产支持刘皇叔!请收下留情啊!”杨平忽然道。 生死一刻,杨平终于想明白,为何早已归顺刘备的阎圃会勾连自己背叛,为何吕布会率大军入汉中,为何申耽愿意支持李通夜袭城门,为何武安国会不惜残暴杀死李氏满门,而不动自己杨氏分毫,原因只有一个:刘备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杨家,或者说是汉中只有听从刘备的家族才能延续,任何违背刘备清田之策的世家豪强都会被一一荡平,甚至不惜丢出汉中太守的甜蜜诱饵。 “噢,那就暂且立于旁边。”武安国淡淡道,然后大声对城下吕布说:“哈哈!吕布,汝八千大军尽为瓮中鳖,十万箭下,活者能有几何?” “什么!”吕布一个踉跄,差点坐不稳赤兔,红着眼睛看着武安国道:“啊!武安国,吾必杀汝!啊!”吕布散发无边的怒意,取出座下宝弓,拔箭就射,一支利箭宛如流星直接射武安国面门。 “嘭……”武安国早已从太史慈处得知吕布箭术非凡,见其取弓就暗自提防,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一支利箭狠狠的从武安国耳朵处穿过,带走武安国半只耳朵。 “哈哈!吕布愚蠢之极也!”武安国忍着断耳之痛,大声骂道:“汝以为我汉中如此好进吗?阎圃为何要拜汝为主吗?汝以为我为何轻易放弃阳安关吗?这一切就是为了引你来攻南郑!就是为了灭杀汝的心腹力量!让你从此记住我家主公不是好惹的!哈哈!” “什么!阎圃?”吕布一愣,然后瞬间明白,为何阎圃会说动汉中世家投靠,为何会一直劝说自己攻破南郑,为何一直献内应开门之计,为何今日会匆忙而走!原来自己一直在别人的蒙骗之中! “噗……”吕布感到胸口火热,一口闷血直接冲破脑际,大吐一口鲜血,瞬间昏迷过去,伏在马背上,一动不动。 “啊,将军!”旁边的魏续见状,心中一惊,连忙跑过去扶起吕布,探莫了下气息,发现有气,连忙背起吕布,匆忙下令道:“快!回大营!” “哈哈!吕布,有种来攻!你家国爷爷在此等着!”武安国大笑,周围士卒也纷纷大笑。 第六十九章 锦带吴钩,成廉宋宪兵败愿降 玉指冰弦。未动宫商意已传。 悲风流水。写出寥寥千古意。 归去无眠。一夜余音在耳边。 南郑西门,待吕布军撤走,武安国立即吩咐点燃瓮城篝火,瞬间这个瓮城一片亮堂,映入武安国等人眼帘的是一片地狱景象。 瓮城中一片死寂,冷风中充满着浓烈的腥臭味、屎尿味,各个方向、各个姿态的尸首无不说明这之前箭雨的可怕,瓮城中原本万余人的队伍几乎全部伏倒在地,毫无生气。 “呕……呕……”杨平和申耽不约而同的吐了出来,尸山血海这个词顺其自然在两人脑子冒出,两人在转头回看一脸镇定的武安国,寒意顷刻湿透背心。 靠近瓮城里门的是骑兵,几乎所有的战马都插满了箭矢,有的骑兵来不及躲藏,背部插满箭矢,有的骑兵藏入马腹依旧被无孔不入的利箭穿透身躯,有的骑兵藏在马尸下面瑟瑟发抖。 最为可怖的是后续如此的六千步卒,在披甲不足的情况下,几乎全军覆没,每一名士卒从头至下均布满箭矢,称之为万箭穿心亦不为过。 武安国目光所至,注意力立刻集中在瓮城前部的马尸堆和后部的唯一盾阵,心中立刻明了,此两处定是成廉和宋宪藏身之处。 “击鼓!”武安国对着杨平说道。 “什么?”杨平一愣,不知其意。 “击鼓!”武安国面无表情的说,配合着断耳的血水,在火光照耀下更显恐怖。 “咕噜……”杨平吞了下口水,唯唯诺诺道:“噢,好……” “咚咚……咚咚……咚!”杨平使出全身力气来了一通乱鼓,然后两眼忐忑的看着武安国。不过武安国的眼神依旧盯着下面。 鼓停,场中更显安静,只有躲在盾阵和尸堆里的成廉和宋宪急促的呼吸,表明二人内心并不平静,心中明白这是武安国最后的通牒。 “啊!武安国,无胆匹夫,可敢一战!卑鄙手段,怎能称英雄!”成廉突然一声暴喝,从马尸下钻了出来,环顾四周,声泪俱下,待看到城头伫立的武安国,心中涌现无尽的怒火。 “散!”宋宪听闻成廉之言,立刻挥散盾阵,一眼望去,旌旗倒地,万人伏尸,各种刀剑枪戟散落满地,血水已升之小腿处,一时间双眼无神,口中语无伦次,瘫倒在地,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头一回是在如此狭窄之地见多如此之多的伏尸。 “成廉、宋宪!”武安国高声喝道,在瓮城里响彻不停,“可否愿降?” “休想!武安国,无耻之徒,缩头乌龟,有胆下来一战!”成廉双眼通红,大骂道。 “呵呵!”武安国不理,目光转向宋宪:“宋宪,汝可愿降?我知此时应当还有诈死以及诸多伤者!若尔等执拗到底,就莫怨我心狠!” “传令,火油准备!”武安国下令道。 “将军传令,火油准备!” “将军传令,火油准备!” 此起彼伏的传令声响彻瓮城,成廉、宋宪一听脸色剧变,一些诈死和躲藏起来的士卒再也顾不上什么忠义廉耻,纷纷逃离二人所在,朝着武安国方向,磕头就拜。“将军,吾等愿降!手下留情啊!”更多的是一些伤兵,眼睛流出生的希望,也生出一股绝望的心情。 “哟呵,人数不少!”武安国一愣,这才发现瓮城中起身求饶的不下千人, “诸位!非吾心狠,战事一开,各位其主!”武安国大声道,“若尔等不侵犯我汉中之地,今日又何以沦落至此!一切过错皆由吕布、成廉、宋宪所致!诸位今日命下黄泉,勿要记怪我武安国!” “对!对!都是吕布等人犯的错,求将军开恩啊,吾等不过遵令而行啊!”求降的吕布军士卒纷纷再次跪地乞降,而后将痛恨而又希望的目光看向成廉和宋宪。 这种目光顿时让成廉和宋宪二人心中发凉,冷汗直冒,二人心知,若再不表态,在武安国火油的威胁下,自己手下之下曾经最为亲密的士卒,绝对会暴起。 “武安国将军,我宋宪愿降,只求将军可怜我等,救助这些伤兵吧!”宋宪马上丢下长刀,跪地乞降,而后对着成廉说:“莫要如此,救治兄弟要紧,莫非汝欲为所谓忠义而葬送本该能活的并州兄弟吗!” “啊!!可恶!该死!”成廉一听,既恼又羞,取出大刀一刀劈断一匹死马的马首,然后丢掉大刀,“吾降了……” “善!开门!凡抵抗者,周围五十人皆杀!”武安国心中一松,若二人选择死战不降,将会给自己造成许多的麻烦,为麾下计,自己真的会选择一把火将之烧尽,哪怕背上屠杀之名。 翌日清晨,吕布大营,在休息半夜后,吕布从极度愤怒中恢复过来,只不过心中实在烦闷非常,一早取酒就喝,好几个士卒都被吕布吊起来鞭打,弄的整个大营人心惶惶。 而昨夜入城的八千大军杳无信息,听闻被武安国在瓮城中屠杀殆尽,营中士卒更是心惊胆战、恐惧万分,若不是魏续极力弹压,早就作鸟兽散。 魏续在斩杀数名企图逃营的士卒后,心情沉重的来到吕布大帐,见其依旧在喝着闷酒,心情更加复杂。 “奉先!昨夜企图逃走的五十八名士卒,被吾当众斩杀,人头挂在营门以戒效尤!”魏续道。 “嗯!”吕布随意应了一声,继续狂饮。 “奉先!文远、伯平来信,太史慈在东、张飞在南,各率数万大军回援!而南郑一时难以攻下!昨日又损八千精锐!今该当如何?”魏续沉声道。 “如何?哈哈!”吕布忽然怒笑,“该当如何!自然血战南郑,为成廉、宋宪二人复仇!来人,着甲!吾今日要血洗南郑!” “不可啊!奉先!汝先清醒清醒!”魏续一听,心中大急,连忙阻止道:“吾军不过四万人马,加之汉中投靠之人,最多不过六万!而如今守阳安关一万,米仓山五千,马岭关一万,之前攻城损失五千,加之昨日八千,细算下来,我军大营目前仅有三万余人,而南郑城高粮足、兵员甚多,这如何打的下来!” “唉!吾亦知!可!心中怨气难消啊!我恨啊!”吕布摔破手中酒碗,恨声道:“阎圃呢?我要将之碎尸万段!欺我太甚!” “吾昨夜撤军之时,派出两百骑前去追捕!若其未躲藏,定然能抓获!”魏续心知吕布所想,已经提前进行安排,只是心中早已确定阎圃定然早早躲藏,追兵不过是做给吕布看的罢了。 “嗯!做的好!”吕布听到魏续已经派兵去追,心中怒气果然消散一些。 “奉先,如今该如何是好,我军已经骑虎难下!南郑未破,其余诸城摇摆不定,人心难料啊!且太史慈、张飞近在咫尺,若任何一方被其突破来援,那该如何应对?” “汝怎么看?”魏续一席话,击中了吕布心中所虑,虽然自己手握数万大军,可是自己来汉中是占便宜的,若力量在汉中损失过大,长安难容自己啊! “奉先,我意,退兵!在刘备援军至前,抢夺汉中粮草钱财,以补损失,然后扬长而去!如此,奉先亦可在长安站稳,不必再看王允老儿脸色!” “这,言之有理!”吕布来回踱步,“我昔日是被阎圃蒙昏了头,一心想拿下汉中,可是昨日之事明确告诉我等,汉中难取! “哼!纵容吾不能得,定不能便宜刘备!”吕布狠道,“传令:张辽、高顺务必守住十五日!令魏越、刘何、侯成、高雅四人率军劫掠成固、褒中、沔阳、钖县四城,首掠者乃城中大户,凡城中大户胆敢反抗者均杀之,而后十日内退回褒中,届时押送钱粮物资返回长安!” “诺!”魏续一听大喜,吕布终于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这才是并州军的本色,不然就算拿下汉中,也没有足够人手治理,不如劫掠而去,岂不快哉! 轰!一时间风云变幻。 吕布命令一下,魏越当即率着大军杀向城固,至于褒中、沔阳两城早已在吕布大军控制之下,交由刘何、高雅即可。 俗语说,天有不测风云,正当吕布享受着劫掠的期待之感时,张辽兵败的消息终于传至吕布处。 “什么!太史慈四万大军,前日击败张辽,如今正杀向钖县?”吕布惊呼道:“吾给张辽一万大军啊!怎么三日就被击溃?不可能!” “说,是不是尔等虚报军情!该当何罪!来人啊,拉下去砍了!”吕布不信,怀疑令兵假信。 “啊,将军!千真万确啊!实在是侯成将军派吾传信啊!”传令兵磕头就拜,慌忙解释道。 “妖言惑众,拉下去砍了!”吕布大怒,直接下令。 就在这时,一股凄惨的声音传入吕布耳中! “奉先!奉先啊!张辽兄弟勾结刘备谋反,一万大军崩溃离散,只有吾率领侯成将军带着一千五百人逃了出来啊!”一名披头散发的男子飞一般地跑进吕布大帐,一咕隆就跪倒在吕布前面,嚎啕大哭起来。 “什么!这……”吕布心下一惊,凝神看去,竟是平日风度翩翩的同乡李肃! 第七十章 清夜沉沉,吕布暗疑张文远 大战当年血海翻, 今朝独上老营盘。 荒台废址无人识, 一抚伤痕一泫然。 “功毅,这是何故?张辽兵败叛我,真耶?”吕布大惊,连忙走向前,双手扶起李肃,大声质问道。对于张辽兄弟与刘备交往自己也是有所耳闻,这才委派李肃派至张辽处作为督军。 “呜呜!奉先!张辽与其兄张迅留恋昔日刘备旧情,连日来不肯强攻,以五千强兵迟迟不破马岭关区区两千守军,以致西城援军不断,错失良机!昨日刘备军师太史慈忽然率四万大军围攻我石泉大营,张辽与太史慈激战,故意装伤战败,以至大军群龙无首,被太史慈各个击破!张辽与其兄乃罪人也!”李肃大声控诉,声泪涕下,让人闻着伤心。 “休要胡说,不可能!文远岂是如此之人!”魏续在旁一听,直呼不可能。张辽素来以忠勇闻名,与吕布众将交往甚密,魏续自然深知张辽为人,怎能轻易投敌! “这……不太可能啊……”吕布一听,一时为难,不知如何处置。 “功毅,汝说太史慈大军如今在何处?”见吕布还在纠结张辽其事,魏续赶紧问道。 “这个,这个……”李肃哭音截然而止,吞吞吐吐道:“这个,吾亦不知……应该,应该快至钖县了吧……” “诶?……”吕布和魏续诧异的看向李肃,盯得李肃浑身发毛。 “奉先,当务之急是赶紧收缩兵力,放弃南郑以东,太史慈来援,定会先打通米仓山道,若待太史慈打通米仓道,届时我军将面对汉中近八万大军!”魏续匆忙道,“我军难以抵挡啊!” “八万?刘备竟然有八万大军!不可能了!他才入蜀多久!”吕布一听刘备竟然有八万大军,心中满是不信!就算刘备不停的招兵买马,可哪来的的钱粮! “奉先,这可能为真!”李肃忽然惊恐道,“在入汉中前,吾特意打探过,刘备宛如天选之人,兵力不知为何总是越打越多。平原南下,不过万余步卒和三千余骑兵;宛洛打纪灵,收其军;武关打王方,收其军;长安打李傕郭汜,又收张济其军;汉中打张鲁,再收其军!短短两载不到,兵力就膨胀至五万!王允就是知晓刘备尾大难制,才设计图谋汉中!如今太史慈竟然率四万来援,恐怕益州形势不妙啊……” “嘶……”吕布冷不丁吸了一口冷气,喃喃道:“难怪昔日大殿之上,刘备大言不惭愿意领兵征伐刘焉!这是看中了刘焉的虚弱啊……若是当日吾率军攻打张焉多好啊!” “叫王累!吾要事问他!”吕布忽然大声说道,心中既羡慕又难以置信。 “诺!”一名亲卫迅速前去通传。 “二位,如今该当如何?”吕布心中不由的后悔起来,在阎圃的撺掇和王允的谋划下,自己稀里糊涂攻入汉中,若不早做决定,恐怕将进退两难!这时候,吕布无比渴望有谋士为自己出谋划策,否则又何至如今境地。 “撤!” “走!” 魏续、李肃二人不约而同道。 “吾亦如此考虑!这汉中,吾不打了!”吕布又将圣旨拿出,不由问道:“假如,吾把圣旨给太史慈,其会不会退兵?” “肯定不会!刘备既占益州,定会听调不听宣!”李肃摇头道。 “奉先,太史慈非刘备,其身无大汉官职,若置之不理,圣旨亦无用啊!”魏续也头疼道。 三人又继续商讨,亲卫来报益州从事王累已至。 “累,见过温侯!” “快,速说益州情形!如今太史慈大军来袭!”吕布来不及见礼,直接问道,若非王累挑拨,自己也不会损失诸多大军,若继续在汉中与太史慈硬拼,则得不偿失! “啊!此间情形吾不知,自我出蜀时,刘备正受我益州大军三路围攻,哪知短短三月,形势变化如此之快!”王累摇头表示不知,自出蜀后,汉中道路断绝,自己难以获知益州消息。 “遭了,温侯,太史慈、张飞来援,而刘备不至,定是刘备已经突入蜀地!啊……温侯,请将军速度发兵阳安关,救我家主公啊!若叫刘备得汉中,其狼子野心,定然威胁朝中温侯和王相啊!”王累忽然想到什么,猛地跪倒在地,磕头道。 “嗯?”吕布三人诧异之极,这王累倒是忠臣啊,不过此时入阳安关岂不是天大的蠢人? “来人,送王从事回帐休息!”吕布听王累之言,宛如吃了苍蝇般难受,这王累实在儒酸之极,似乎天下人都要为其主效力一般。 “啊!温侯,请速发兵啊……”王累被亲卫架着拉出大帐,哭喊不停。 “奉先!得尽快下令放弃城固等城,全力收缩兵力!等高顺率军撤出米仓道后,我军全部移师褒中,依靠褒水河沔水,逐步抵御太史慈,大军在缓缓撤回关中!而后断绝子午道、傥骆道、褒斜道及陈仓道,杜绝刘备来攻!”魏续短时间想不出其他主意,连忙道。 “咦!善!”吕布一听心中一动,自己的左膀右臂果然没叫自己失望。自己麾下能动脑子的也就只有高顺、张辽和魏续三人了。“不过,也绝不能让刘备好过!” “魏续!”吕布命道,“汝速传令高顺伺机撤回南郑大营;命魏越、刘何、侯成、高雅加快劫掠,将各城大户全部抢了!所有大军五日内全部返回南郑大营!” “诺!”魏续连忙派人去传令. “功毅!”吕布对着李肃温和道,“汝先休息半日,今日便组织大车,做好预备,等魏越、侯成等人返回,全部押回关中大营!” “诺!肃定不负奉先所托!”李肃躬身一拜,准备离去,待走到帐门,忽地返回。 “咦,功毅,何故返回?”吕布好奇道。 “奉先!其实张辽是否投敌,吾亦把握不准!张辽与太史慈鏖战是否假意重伤,吾亦不知!可有几处疑点还请奉先注意,不然定受其害!”李肃想了想还是得再次提醒吕布,虽然自己怀疑张辽投敌,可张辽毕竟是吕布信任大将,若无相应佐证,吕布恐怕难以下手处置。 “噢,愿闻其详!”吕布沉声道,对于张辽自己本是格外信任,可是李肃之言亦不可不听,毕竟张辽、张迅两兄弟确实与刘备交往过密。 “其一,张迅故意放走张绣,这是真!说明张迅有不战之心或者与刘备勾结!若是张迅此举乃张辽授意,恐怕奉先着实要提防张氏兄弟一二!其二,张辽那日与太史慈一战,身负重伤以致不能领兵作战有疑,全程不见张氏兄弟踪迹!其三,刘备曾与张氏兄弟书信往来,可惜该信被张迅焚之一炬!上述皆有人证,奉先可询问侯成等人便知!”李肃说完,拱手行礼告退。 “什么?与刘备书信往来?这……莫非张辽真的有异心?哼,张辽兵败葬送吾大好局面,该死,!”吕布返回主帐,脑海中翻腾不已,难以平静,若失张辽,自己将会痛失一大臂膀。 就在吕布百般纠结之时,魏越、侯成等人开始四处搜刮,一时间整个汉中西部诸城动荡不安,城中大户首当其冲,不管是不是已经投靠或者暗自倾斜吕布的家族纷纷被抢,劫掠、杀人、放火…… 钖县,反倒是幸运起来,盖因侯成开始纵兵劫掠之时,张绣率骑兵赶至,于是侯成又仓皇而逃。 钖县外,太史慈大营。 “军师,为何送丹药与张辽?”赵云对太史慈的操作百般不理解。 “自然有妙用,此药专治吕布!”太史慈神秘一笑,“吕布其人,虓虎之勇,而无英奇之略,轻狡反复,唯利是视。虽说善待士卒,与将领交心。不过,其心亦受他人之言鼓动,无坚定之本心也!” 此时,帐外有兵来报。 “报!军师,张绣将军传信,吕布大军如今正收缩兵力,全部撤回南郑大营,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赵云问道。 “张将军发现,吕布大军正在四处劫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听闻城固、南乡、褒县、沔县被抢掠一空!”令兵道,“这是将军军情!” “拿与我看!”太史慈快速接过,迅速浏览一番,心中有了计较。 “子龙,钖县距南郑一百五十里路,我军要加快行军!传令:一、命大军埋锅造饭,今日加速赶赴南郑,务必四日内到达!二、命吴懿率五钱大军沿途收复南乡、城固以及诸多乡村,驱杀吕布乱兵,安抚民心!三、命张绣为大军先锋,死死咬住吕布劫掠大军,不让其带走一粒粮、一个钱!” 太史慈迅速下令,心中却是大呼吕布做的好,吕布此举不仅暴露出其残暴本质,更是让汉中世家和百姓认清敌我,进一步削弱长安天子影响,试问,吕布自称天子大军,不是该保境安民吗?为何要纵兵抢劫百姓?更妙的是,吕布无意间帮了刘备和太史慈一个大忙,经此一战,汉中世家根基定然遭到极大削弱! “子龙!且稍待几分!与吕布交战之日,便是汝威震天下之时!”太史慈安抚住赵云,其听闻吕布竟然纵兵抢掠百姓,心中大怒,恨不得立即赶赴南郑,与吕布死战! 第七十一章 吹笛破虏,太史慈三问吕奉先 白丁驱上城,徒手不能兵。 秋风来江皋,槌鼓谁载酒。 将军告身在,尚可易醇酎。 万事休皱眉,一笑且开口。 第四日,太史慈大军抵至南郑,吕布率军狼狈退回褒水一线,企图用褒水阻拦太史慈进攻,为自己将所得财物慢慢运回关中争取时间。 石门,褒水缓缓流淌。此地水缓,乃天然良渡,吕布大军和太史慈大军在此沿河对峙,气氛既显肃杀,也是沉闷。 西岸,吕布五万大军连营十里,旌旗遍地,每隔半里设大鼓、铜锣以为警戒,有高顺、张辽、魏续、魏越、侯成、刘何、高雅等本部将领,又有汉中杨任、李休等汉中叛将。 东岸,太史慈六万大军齐聚,其中太史慈亲掌一万五千马步军,张飞率军一万、黄忠一万、武安国一万、赵云一万,张绣五千铁骑,各个虎视眈眈,争相进攻吕布。 “吹号!下战书!”太史慈披袍擐甲,率领张飞、黄忠、赵云、武安国、赵凡、张绣诸将,气势滔滔杀向吕布大营,杀气盈天。 “呜呜……呜呜……” “咚咚……咚咚……” 恰是严冬,天空彤云密布,朔风四起,厚重的牛角声中间夹着这震耳欲聋的密集战鼓声,瞬间传遍褒水两岸,秋鱼闻声迅速钻入水底,褒水边上的草色灰黄,似乎沾染了战争的肃杀,显得格外萧条。 沙场秋点兵,一望无垠战场,铁甲威严,刀剑林立,战士肃穆。众将簇拥着红袍盔甲的太史慈,在高耸入云的大纛旗下缓缓逼近,崇尚火德的汉军,整肃的排列,严阵以待。 吕布大营,众将正围着张辽兄弟指指点点,质疑声不断,哪怕是与张辽亲近的高顺此时也沉默不语,心中复杂非常。 一脸阴沉的吕布,眼神凶狠盯着跪倒在地的张氏兄弟,心中一片暴虐,若不是魏续、侯成诸将拉扯,以及昔日情谊所在,单凭引军大败之事,吕布便可一刀将之枭首,更何况李肃之言如鲠在喉。昔日众目睽睽之下,张辽三十回合被太史慈重伤垂死,可是不过五日竟然依旧生龙活虎,如此诡异情况,使得吕布等人不得不怀疑张辽乃诈伤。 “文远,昔日众人均见汝战败昏死重视,为何现在气息绵长、未有重伤之兆呢?”吕布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 “将军!非吾怯战,真乃当时重伤昏死,吾与太史慈大战,其武艺惊人不下将军啊!”张辽额头渗血,仍然继续磕头,“将军,吾愿以此残躯与太史慈决一死战!” 恰好此时,营外号角四起,战鼓绵绵,声至吕布大帐,众人一颤。 “报!将军,营外太史慈率军搦战!” “报!将军,营外太史率军慈搦战!” “什么!好胆!其我太甚!”吕布闻言火冒三丈,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立即对左右道:“取我画戟!今日吾要太史慈血溅三尺!” 然后瞪了张辽一眼:“哼!此战,汝也上阵!不杀太史慈几将,汝自刎吧!” “诺!谢将军不杀之恩!”张辽闻言大喜,立刻与众人跟随吕布走出大营。 不多时,吕布率军出大营,列阵相迎,旗对旗,将对将,兵士肃立。 “敢问温侯吕布何在?”太史慈缓缓策马上前,寻吕布答话。 “吾便是!莫非汝便是刘备军师太史慈?”吕布上前问道。 “山村闲人,东莱太史慈,见过温侯!”太史慈抱拳道。 “见过!”吕布拱手,“今日欲攻我大营呼?” “非也!慈,此番前来,有几问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故特意前来!”太史慈慢慢道 “噢,哈哈!可速速道来,幸许吾知也!”吕布大笑,以为太史慈畏惧自身权势与武艺。 “呵呵,果然人中吕布,豪气盖天!”太史慈赞道,“不过,慈有三问,不知温侯可答否?” “愿闻其详!”吕布点头道。 “一问温侯,我主刘玄德奉诏讨伐益州,于天子忠心耿耿,于公夙兴夜寐,于民秋毫不犯,每日如临深渊,不敢忘却天子之托。敢问温侯无故攻我汉中,是何道理?”太史慈满脸疑惑而又悲愤道。 “这……”吕布嘴巴微张,不知何言。太史慈所言在理,若不是王允担忧刘备势大难制,加之王累、阎圃怂恿,这才有进犯汉中之举,这点在大义上站不住脚。 “二问温侯,今山东诸侯纷纷自立,天子诏令不出函谷,而温侯与我主皆为天子臣,理当同心同德匡扶天下,而今温侯攻我汉中,岂不是兄弟阋墙,徒叫山东叛贼笑话,君可闻亲者恨、仇者快之理?再者昔日长安之战,我主千里救援,此等忠义,天下何人能及,温侯进犯汉中此举,岂不是忘恩负义?” “这……”吕布忽然想起昔日长安之战,刘备大军从天而降,着实挽救了自己大军。 “三问温侯,汝既言奉天子取汉中,可是我汉中百姓又有何辜?我汉中兵士又有何罪?温侯为何屠我士卒、劫我百姓、烧我粮草?温侯欲取汉中,大可向天子请旨,传于我主,我主自会遵从,拱手让之!何必兴此杀戮,自毁我大汉长城耶?” “胡说!吾何时屠杀士卒、劫掠百姓?休得胡言!”吕布一听最后一问,心中大急,当场否认道。 “哈哈!吾本以为温侯乃天下英豪,自会敢作敢当!没曾想,汝竟是如此口是心非之人!汝睁大眼睛看看,汝大营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哪一个没有沾过我汉中百姓之血,汝大营堆积如山的钱粮,可是我汉中百姓一粒一粒节省出的口粮!那是血汗!吾就问温侯,吃着这些大汉臣民的血汗粮,汝真的吃的下吗?”太史慈高声喝道。 “胡说!吾只是下令,征集各城大户粮草,以作军资!莫非,我天子门下大军,难道吃不得这粮?”吕布瞪大眼睛道。 “哈哈!笑话!温侯,汝真自欺欺人也!吾已查明,汝麾下杀钖县大族九家,连同百姓共计三千人!杀城固大族六家,连同百姓共计四千人!杀褒中、勉县大族十二家,连同百姓共五千三十八人!”太史慈悲愤道:“我汉中百姓何其无辜!吕布,如此血海深仇,岂是汝一句征粮能解释的了?” “什么!”吕布大吃一惊,自己只是下令抢夺各城大户粮草罢了,何曾杀过如此多平民百姓?关键是,平时若杀则罢了,但此时竟然被太史慈抓住,这就难以善了! “军师,吕布残暴不仁,不必多言,且回阵中!让我来取其狗命!”张飞本来就不安分策立一旁,听闻吕布大军竟然杀如此多百姓,心中大怒,迅速拿起丈八蛇矛,杀向吕布。“呔!三姓家奴,燕人张翼德在此!速来受死!” “啊!欢眼贼!”吕布一听张飞骂自己三姓家奴,宛如直接伤口撒盐,气的太阳穴直跳,见张飞策马飞来,亦是脚踢赤兔,窜上前去。 “当!”两人兵器相交,火星四溅,就如两人心中的怒火,若不杀败对方,心中就难以平复。 “再来!”吕布方天画戟一把架住张飞蛇矛,就发现几年不见,张飞的气力又增加许多,不过此时正是自己巅峰时刻,孰来都不惧。 丈八蛇矛,又名丈八点钢矛。全用镔铁点钢打造,矛杆长一丈,矛尖长八寸,刃开双锋,作游蛇形状,故而名之。张飞,昔日得这丈八蛇矛,却是与他相得益彰,纵横沙场,转战南北,在百万军中取敌首级,犹如探囊取物,那弯曲的矛头正如张飞的性格,如同火苗一样,起伏不定。令人感到气息逼人,阻无可挡! 吕布、张飞策马再战一团。张飞丈八蛇矛点拨刺挑、花样翻飞,急速变化,让人目不暇接。吕布一杆方天画戟,横、挡、旋,一一将张飞蛇矛挡住。二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看的太史慈、黄忠、赵云等人心驰神往,跃跃欲试。 棋逢对手、将才难遇,两人前六十回合杀得激烈非常。不过接近八十回合时,张飞气力有所不济,招式紊乱,气息不匀,好几次险象环生。毕竟吕布生于汉桓帝刘志元嘉元年,今年三十有八,气力、技巧、经验正处巅峰之时。 “不好!”太史慈见状,心中一忧,连忙道:“汉升,子龙、寻义!留心一二,为翼德掠阵!寻义,汝稍后伺机上前搭救!” “诺!”黄忠、赵云、赵凡三人答道,眼神一直盯着场中激战二人。此番前来,除了质问吕布,削其志气之外,最大的目的就是为诸将扬名!天下第一武将在前,若不一一单挑之,岂不亏哉? “哈哈!环眼贼,三载过去,汝无半点长进啊!”吕布嘲笑道,虽然暗惊张飞进步之快,昔日只能与自己战上五十余回合的张飞,如今成长至已能战至八十余回合,心中一股除之而后快的想法一闪而逝,手中方天画戟更显凌厉。 “哼!三姓家奴!吾虽无长进,可惜汝却武艺下降,想杀吾,再来一百回合!”张飞一笑蔑视,虽感手中蛇矛有些沉重,但亦可再战!“杀!” “哼!穷途末路,技尽尔!给吾死来!杀!”吕布眼中不屑,张飞口中喊杀,实则气息已经不足,吕布自然加快攻击。 “轰!”吕布方天画戟犹如苍天巨木忽地砸向张飞,张飞一时气虚,连忙横矛挡住。 “哼!跟我角力?”吕布见张飞满脸通红,心知近百回合之下,张飞已快力竭,自是加大力气,欲强行压服张飞。 “嗯……嗯……呼呼……呀!”张飞感到似乎有千斤重担压身,竟一时挡不住,方天画戟弯钩慢慢刺向张飞咽喉。 “吕布看招!”忽地,张飞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暴喝,随即感到手中一松,原来是军师心腹大将赵凡提枪杀至,瞬间解围。 “翼德,速回!不得违令!”太史慈见状,立即高声叫道。 “哼!三姓家奴,今日暂且放过汝,待张爷爷我吃饱喝足,再来大战一百回合!”张飞心知此时着实疲惫,一时难以再战,在策马回阵前,大声道。 “呵呵!再来便是!”吕布蔑视一笑,虽然感觉张飞之强出乎预料,但心中却十分自信,张飞绝非自己对手!反而,将目光看向前方,那位一枪挑飞自己方天画戟的武将,见其样貌普通,身披红甲,胯下一棕红涩骏马,宛如一团跳跃的火焰。 “某不杀无名之人,汝乃何人,报上名来!”吕布横指前方,大声道。 “哈哈!江东曲阿,赵凡,赵寻义!前来领教温侯高招!”赵凡一礼,而后满脸肃然,大声道:“杀!” 第七十二章 喝唱阳关,张飞赵凡鏖战吕布 明月临关。几阵西风落叶干。 长剑生寒。曾说离愁千万般。 秦岭山下斜外路,大战喧嚣。 大战喧嚣,刀未老,花谢东风扫。 “无名小卒,竟敢大言不惭!”吕布闻言大怒,自诩为天下第一武将,怎能受无名小卒轻辱,“给我死来!” 战场讲究先发制人,一击毙敌,吕布自然深得其义,赤兔不愧为马中之王,瞬间起步后发而先至。两人相近,吕布反而率先出手,方天画戟宛如雷电、又如陨石天降,杆身夹杂着劲风与炽热,方天四角之刃仿佛藏着迷人之音,呼啸中突入赵凡面门。 “快!”赵凡第一感觉只有这一个字形容,那就是快。不仅马快,吕布出手也快。 “当!”匆忙之际,赵凡只能撤枪回防,枪戟相接,一股大力传入臂膀,有一种刺痛感。 快马飞驰,两人想错,第一个回合,吕布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咦?有点本事!”拨马首而回,吕布心中重视起来,眼前之人虽名不见传,可手上本事不差,能让自己第一回合抢功而无丝毫建树,足见难得,随即提戟指向赵凡道,“九原吕布在此!再来!” “有何不敢!受死!”赵凡这次选择抢功,迅速抖动枪身,枪尖寒芒点点,好似星光璀璨,自天际而降。 “哈!不错!”吕布见赵凡长枪飞舞闪烁而来,眼神一紧,手中方天画戟一抖,两片方角瞬间架住枪头,赵凡攻势立减。 两人交手愈来愈快,短时间竟然三十回合一晃而过。 “文远,此乃何人?竟与温侯激斗三十多回合!”魏续惊叹,未曾想太史慈随意派出一将,竟然如此威猛! “吾亦不知!张翼德万人之勇世人皆知,与温侯激战百余回合,倒是理解!可是这赵凡何许人也?”张辽满脸茫然,心中同时说道,“对面还有一位不亚于温侯的太史慈!刘皇叔麾下猛将何其多也!” “侯兄,若与之交手,可能抵赵凡多少回合?”魏续又问道身边侯成。 “魏兄,莫要打趣,此子唯有高兄才能力敌!吾非其对手也!”侯成看向沉默不语的高顺。 “伯平!”张辽忽然提刀,对着高顺道:“吾观对面亦有猛将,我等当为温侯掠阵!” “好!”高顺亦看出太史慈来势汹汹,默默手握大刀。魏续、魏越、侯成一看,虽然不信太史慈有能敌温侯之猛将,但神情不由紧张起来。 几人谈话间,吕布、赵凡又交战十余回合。吕布脸色再无轻松之感,赵凡武艺已入化境,娴熟了得,缺的只是战场经验和应变手段。 “当!”火星四溅,两人再次交会而过。这一次,吕布明显上心,手中力道开始逐渐加强。 吕布正待转动画戟,欲趁势压制赵凡枪身,而赵凡立抽回变招,再从下方宛如灵蛇出洞,忽地刺向吕布面门,吕布大惊,左手持戟,右手抽剑才挡住这刁钻之枪。 “嘶……此为何招?”吕布急问。 “哈哈!吕布不过如此!此乃灵蛇出洞!”刚才一击,实乃赵凡杀手锏,以前招破绽勾引,迅速回手再刺。 赵凡只觉遗憾,吕布不愧是太史慈所言天下第一武将,技艺、气力果真无双,自己全力奋战近六十余回合,却难以相抗。六十余回合后,自己定然全面处于下风,假若拼命搏杀倒也能伤及吕布,不过太史慈早就有言在先,此战乃见识之战,只有攀越高山,才知还有另山高。 “好一招灵蛇出洞!某险些中招,天下武将汝当有一席之地!”吕布赞叹道,面前之人谦逊、勇武,不像张飞那般粗鄙,很得自己好感。“不过,接下来,某将使出全力!小心了!” “杀!”吕布一声暴喝,再次夹带强烈气息杀来。 “杀!”赵凡不惧,策马而上。 接下来二十回合,吕布越来越猛,赵凡动作越来越迟钝,虎口出血,大汗淋漓,手臂隐隐颤抖。 “子龙,准备接应!汉升,注意救人!”在旁观战的太史慈见状,立即嘱托,同时自己也将手放至弓箭处,随时可搭箭相救。 第七十一回合,吕布忽然方天画戟横切,而后角刃以诡异角度划破赵凡左臂,巨大的力量迅速涌入,赵凡脸色一白,差点支持不住。而吕布得理不饶人,画戟下点上拨,枪尖迅速刺向赵凡咽喉,命在旦夕。 “咻!”一支利箭却从天而降,恰似流星直面吕布咽喉,倘若吕布执意突刺,定当中箭而亡。 吕布自然不肯同归于尽,侧身躲过飞箭。赵凡趁机脱离方天画戟攻击范围,欲拍马而去。 “想跑?休想!”吕布见赵凡想退回大阵,自然不许。这小将不过弱冠就已如此了得,他日定是心腹之患,随即策马欲追。 赤兔提速着实快,而赵凡战马显然颓废吃力,眼见要被吕布追上。 “休走!纳命来!”吕布大喝,眼中盯着赵凡后辈,方天画戟倒挂直冲而去。 预想中的开膛破肚尚未发生,吕布忽觉前方一道银光飞逝。 “当!”方天画戟被弹开。 “吕布休想得逞!看枪!”人未至而枪芒先至,吕布只觉面前一冷,一道银白冷光就在眼前,立刻伏在马背,躲过这致命一枪。 “来将,休得放肆!”张辽、高顺见有敌救援,生怕吕布有失,亦策马上前助战。 “吁……吁!”吕布操纵赤兔停下,转身一看,赵凡已经完好无损返回对方军阵,场中只有一白袍银甲、身骑白马的年轻武将伫立中央,心下叹道“唉!功亏一篑!” “将军!无恙否?”张辽、高顺二人赶来,心知吕布接连两次大战,定是疲惫,生怕场中武将突袭,立即策马挡在吕布前面。 “汝乃何人?”吕布郑重道。两次三番受到致命攻击,吕布不得不重视起太史慈身边众将,一个张飞能与自己打斗九十回合,一个赵凡能坚持八十回合,还有刚才那神秘射手,以及眼前这年轻武将致命一枪,皆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物。 “吾乃常山赵云、赵子龙!吕布,还能战否?”赵云持枪问道,吕布连翻大战,自己定不会趁虚而入。 “岂能怕你!”吕布闻言,心中大怒,今日屡次三番被无名小卒挑战,心中早已是怒火,欲杀几人泄愤,可惜太史慈这方猛将确实多,每至关键时候,都被人救走。 “将军,且慢!”张辽、高顺一听大惊,眼前赵云神情自若、精力充沛,而吕布已经与高手大战近两百回合,已然疲乏,于是劝道:“将军,两战两胜,自然不怕来将,不过我等作壁上观良久,还请将军给予我等杀敌机会!” “噢?”吕布思索一会,理解张辽、高顺其意,而自己着实疲乏,于是趁机道:“善!此人交予汝二人,定当杀之!以报成廉、宋宪之仇!某为尔等掠阵!” “多谢将军!”张辽、高顺躬身道,吕布则趁机返回营前军阵。 “文远,汝有伤在身,此战交予吾即可!”高顺对张辽说完完,便提刀策马而出,来到赵云前。 “高顺!请战!”高顺先是一礼,自报其名,持刀不多言。 “赵子龙,来战!”赵云抱拳道“杀!”两人错马相杀。 赵云浓眉大眼,阔面重颜,武艺大臣,相貌堂堂的英气少年,一杆长枪舞的出神入化。 “叮叮当当……”赵云与高顺你来我往,未曾多时便已交战二十个回合。 “此子武艺恐怕不下张飞啊!”高顺越打越吃力,一枪逼退赵云,不经暗道。而自己身长七尺八寸,善使长枪和大刀,长枪骑战,大刀步战,日常与人单挑较少,这很是吃亏。 “着!惊枪!”赵云一声暴喝,长枪宛如惊雷,呼的一声直击高顺心口。此枪的威力,既不必刺在要害,甚至根本不必刺到敌人身上,目的是乱敌心神。 “当。”高顺意志强悍,自然未被惊吓,长枪对长枪,针尖对麦芒,同样向前一刺,顶住赵云。 大枪的威力,在于看准时机,而后迅速一击毙敌,倘若对手眼不疾、手不快,便会不慎身死。所以善枪者首先练的就是眼里,其次是速度。 “夺命!”赵云见高顺竟然沉着化掉自己惊枪,立即换路攻击,使出中平路扎枪,专扎中路,平正迅速,直出直入,力达枪尖,枪扎一线,出枪似潜龙出水。因为此枪击人中路,在突破兵器防御后,往往难以抵挡,是最难挡的枪法。 “这!……”高顺一惊,未曾想赵云变招如此之快,刚刚惊枪相对之后,迅速攻击自己中路,而自己长枪已出,难以收回,只好侧身躲避,哪知赵云之枪宛如灵蛇,一路尾随,盯着自己腰腹。“啊……”高顺感觉腰腹一凉,一股冰凉大力正往自己腹部侵入。策马相过,高顺摸了摸,手中全是血水,若不是自己反应较快,此时绝对被捅破腰腹、命丧于此。 “文远!相助!”吕布眼神一直盯着赵云,见其枪法灵敏迅捷,专寻人短处攻击,端得可怕的枪术。而见高顺竟然选择枪头相对,顿时意识到不好,果不其然,赵云临阵变招,由上路转为中路,定然难防。 “伯平!稍待休息!”张辽迅速拔刀冲入场中,接过赵云追杀。 “好!文远,不曾想军师丹药,汝恢复的不错啊!”赵云见是张辽前来,亦不再进攻,按照军师嘱托,十分诧异道“吕布未曾为难于你?” “多谢太史军师相救!不过敌我有别,子龙莫作儿女姿态,来战!”张辽心中大急,赵云竟然当着吕布等人说出太史慈赠药之事,连忙转移话题,提刀砍去。 “哈哈!文远有伤!此战来日再战!”赵云却不迎战,拨马撤回。 “这……恐怕有理难说啊……”张辽心中无奈,而后小心回头一看,吕布、高顺、魏续等人眼神诡异看着自己,顿时明白吕布又起疑心。当然这也不怨众人误会,毕竟自己昔日众目睽睽之下重伤欲死、而后没过几日又生龙活虎,今日自己出战,赵云竟直接避战。 张辽见赵云不打,只好闷头返回吕布处,拱手道:“将军,赵云已走,吾只好返回。” 吕布未曾搭话,而后眼神犀利看着对面。张辽诧异,欲言又止,只听到对面竟然传来“当当、当当!”的鸣金声。 “吕布!今日暂且休战,明日辰时再战!”太史慈声音传入张辽耳朵中,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发麻,待回过神来,才发觉众人一直盯着自己。 “文远!好大的威风啊!”吕布冷不丁道出一句,然后头也不回返回大营。诸将也神色莫名纷纷打道回府,留下张辽以及张迅二人在风中凌乱。 “这……将……”张辽欲喊住吕布,可话至喉咙,却全是一声长叹“唉……” 第七十三章 文远冤屈,子龙英勇连挑五将 风月亭危致爽, 管弦声脆休催。 尊前几度歌声误。 闻道春归去。 望断碧云空日暮。 “军师!为何收兵?”赵云返回阵中,一言道出张飞、黄忠、张绣等人疑。 “目的已经达到,无非再徒废精力。”太史慈摇摇头,然而问道:“翼德、子龙勿急,来日还有大战。今日不过试探吕布军中将领虚实!不过,翼德、寻义,你们与吕布交战,有何体会?” “军师,这三姓家奴虽然可恶,但其武艺确实高强!吾此时非其对手。”张飞翁声道。 “先生,吾已尽力,六十回合前我能全力以赴,之后吾打不过,吕布气力太大,一戟袭来,宛如巨木冲击,每次都震的虎口发麻!”赵凡也不由说道。 “嗯!”太史慈点头,今日目的主要是以张飞、赵云、赵凡三人逼迫吕布,观其极限何处,可惜被张辽、高顺破坏。于是对黄忠道:“汉升,今日观吕布,有何想法?此人正处武艺巅峰,气力、技艺都无可挑剔,而子龙、寻义年轻,武艺尚在提升阶段,明日可有信心击败他!” “军师!不敢相瞒,昔日多闻吕布武艺高强,心中却不以为意,今日一见,其真的不是虚名!明日我若拼命一战,应当能与之旗鼓相当,若言击败,除非我舍命以伤换伤,否则以吕布之能、赤兔之快,没人能杀得了他!”黄忠回想起吕布身影道。 “呵呵,汉升不必如此!吾若想杀吕布,诸位齐攻,吕布这厮还能逃得掉?”太史慈继续道:“不信,再过两至三载,吕布战力定然下滑,届时尔等皆能与之大战一百回合!” “哈哈!军师言之有理!若想杀吕布,我等齐攻,吕布如何能挡!”张飞看着太史慈、黄忠、赵云、赵凡、武安国以及张绣,哈哈大笑起来。要知道军师和黄忠不仅武艺强大,更有一手箭术在手,只要自己带着赵云、赵凡、张绣围攻,甚至不用太史慈、黄忠出手都能斩了吕布! “哈哈!是极,是极!”众人纷纷大笑,对于吕布,大家已经心中有数,单挑肯定打不过,但只要两人合力,吕布也没辙,除非吕布愿意以命相搏,不论生死。 另一方,吕布大帐,气氛却十分沉闷。吕布高坐帅位,一言不发;高顺受伤,好在伤口不深,在处理后便端坐在旁,亦是沉默。而张辽心中无奈,只好闭眼休憩。魏续、侯成、魏越以及刘何、高雅、李黑等人,则目光紧盯张迅,眼中充满不信任。 “文远,可有何解释?”吕布不满问道,心中对于张辽的怀疑以及到了极点。 “将军,辽自追随起,从无二心,天地可鉴!望将军明察!”张辽跪地泣道。 张辽话音刚落,吕布眼神复杂,良久不言。高顺、魏续等面面相觑,心中不信张辽会投敌,可其最近行迹着实可疑。 “将军,吾有一言,不知当讲否?”最终,高顺还是忍不住起身询问道。 “伯平,尽管说来!”吕布见自己麾下第一大将出声,转过头道。 “文远素来忠心,顺自是不信其竟投敌!至于如此处置,将军心中自有计较,吾提议,不若先收张辽兵权,与辎重一道先行返回关中,待汉中事定,再做计较如何?毕竟未战而杀大将,不利!”高顺心知以吕布性情,既然怀疑张辽,若直接规劝反倒不美,还不若拖延一二。 “诸位,怎么看?”吕布心中一动,战前斩杀大将确实于军不利,且张辽于己也是大用,自然不能轻易处置,况且尚无直接证据表明张辽投敌。 “奉先,伯平言之有理!”魏续站出同意道,其余人亦觉得有理,纷纷点头。 “嗯,既如此!”吕布点头,道:“来人!” “在!”账外走进两名亲卫。 “押张辽、张迅至后方辎重大营,交由李肃处置!与辎重一同押送至长安!”吕布面无表情道。 “什么?将军,不可交由李肃!李肃与文远有隙啊!”高顺一惊,连忙阻道。 “吾意已决!李肃为后营主将,当由其看管!”吕布冷声道。 “诺!多谢将军!”张辽再次磕头以作别离,心知却充满茫然,在其兄张迅的搀扶下,踉跄走出吕布大帐,忽然张辽转身一拜,郑重道:“将军!定要当心太史慈,其武艺不下于将军!” “哈哈!好,好,好!”吕布心中本就一腔怒火,只是念及张辽多年情谊,未痛下决心罢了,而张辽此言恰巧戳中吕布心中痛处,多日来的憋屈夹杂着今日被张飞大骂以及被赵凡单挑的怒气终于迸发,“来人!张辽战败致使我大军葬送大好之局,罪莫大焉!念及如今大战,先打八十军棍,以儆效尤!其他过错,待战后再罚!” “什么?”高顺、魏续一听,心下大骇,“不可啊!文远伤愈未久,可否暂且挂上,待其伤愈,再行处置?” “将军!将军!”张迅一听吕布竟然如此无情,连忙跪下不停磕头道:“将军,求将军开恩啊!昔日攻马岭关,除关险外,吾心中确实有报刘备昔日救命之恩,未曾死命强攻啊!但这些皆由吾所为,与文远无关!求将军从轻发落!吾愿替我二弟受罚!” 咚咚咚!张迅猛烈磕头,一会儿地上已经鲜血淋漓。 可惜吕布闻言心中更怒,直接道:“好啊!李肃曾言汝张氏兄弟心念刘备,吾开始不以为意!未曾想,果然如此!来人,拉下去,砍了张迅!” “在!”帐外又进两名吕布亲卫,直接拉起依旧不停磕头的张迅。 “啊!”张辽一脸震惊,未曾想自己一句提醒之言,反倒要葬送兄长性命,心下大骇,也一同跪地磕头,“将军,将军!念及张辽多年追随,求将军饶过家兄,石泉之战实乃辽轻敌之故,以至大败!吾愿以死谢罪!” 话未说完,张辽便暴起,迅速从身旁吕布亲卫中拔出佩剑,迅速举高,欲自刎。 “不要!” “不要!” “不要!” 众人一愣,纷纷大急,只是张辽动作太快,众人一下难以救下。吕布双眼震惊,凌空伸手欲上前阻止,心中不由闪过后悔。张迅完全吓傻,一脸茫然的看着前方。 “文远!不可!”只有高顺心知张辽性情,如此情形之下,定然会选择自绝以求清白,所以在说话间便一直留意。见张辽抢剑,立即意识不妙,忍着腰腹剧痛,抽出佩剑,在瞬间挡下张辽自刎之剑。 “将军!文远侍奉将军多年,就算未有功劳亦有苦劳,况且太史慈四万大军压迫,文远单凭一万大军如何能抵?石泉之战,非战之罪也!请将军开恩,暂且绕过张辽、张迅二人,何况我军已失成廉、宋宪,阵前斩将,若再失文远,大忌啊!”高顺在打掉张辽手中剑后,来不及看张辽一眼,便立即跪地求情道。 “将军!请三思!”魏续、魏越、侯成等人也纷纷求情道。 “呼……”吕布见高顺救下张辽,心中一松,对于张辽,吕布还是有感情的,“张辽!既然诸将求情,死罪可饶,活罪难逃!打汝兄弟各八十军棍,可服?” “服,服!谢将军不杀之恩!吾与二弟就去领罚!”张迅一听大喜,连忙拉着一脸迟钝的张辽,快速走出大帐。 “呼……”高顺、魏续众人纷纷放下心来,看向主位吕布,准备听其安排。 “诸位,且散去!吾早安排李肃搬迁辎重,如今我六万大军齐聚,又有褒水相阻,只要坚守十日,我军自可安然返回关中!太史慈又能耐我何?” “诺!”高顺、魏续等人应道,然后纷纷走出大帐,只有高顺眼中闪过忧虑。 第二日,太史慈果然又率一万大军前来搦战。吕布率众将出营迎战,两方大军相向而对。 “咦,军师!今日未见张辽?”赵云眼快,在吕布军中竟然未发现张辽、张迅踪影。 “哦?”太史慈一愣,抬头望去,吕布周围确实无张辽兄弟二人踪迹,喃喃道:“莫非,那日随手一子,起作用了?” “军师,军师?”张飞见太史慈一直凝神望向吕布,出声提醒道。 “噢,翼德何事?”太史慈回神问道。 “嘿嘿!军师,今日可否让老张再打一次吕布?”张飞搓手笑道。 “哈哈!翼德,机会难得,自然要匀给子龙和汉升啊!今日,汉升与子龙前去挑战吧!翼德、寻义为你们掠阵!” “诺!”赵云和汉升闻言大喜,张飞则有些失落。 “军师!吾去也!”赵云拱手道,随即策马立于中央。 “常山赵子龙在此!何人敢来一战?”赵云面对吕布众将,高声喝道。 “将军!吾愿斩之!”魏越见赵云如此狂妄,心中大怒,请战。 “嗯,去!小心,事不可无,立刻返阵,吾保你不死!”吕布熬然道,看向赤兔左侧悬挂的宝弓。 “驾!魏越在此,赵云受死!”魏越拍马,拿着大刀冲向赵云。 “来的好!”赵云来将,心中一喜,心中想起军师昨日之言,此战要挑翻吕布所有大将,逼吕布亲自动手! “杀!”魏越心中毫不畏惧,作为吕布军中仅此与高顺、张辽的战将,同时作为吕布亲卫大将,武艺自是了得。 “咣!”充满信心的魏续,用尽全力挥出一刀,本想一举砍段赵云持枪的右手,哪知自己长刀还未至,在半空就被赵云截住。 而后两人开始不断交战,一战就是二十余回合。 “不行!赵云太灵敏,吾大刀砍不中!定要想个办法!”魏续心中焦急,连续二十回合,除第一回合外,自己都是被压着打,赵云的枪法太过灵敏而又凌厉,而自己的长刀却稍显笨拙,以至于都在防守,心知久守必失,自然不肯束手就擒。 “横枪!”魏续还待思虑然后反击,就听见耳旁传来一声暴喝,只见赵云一杆长枪自左侧横扫而来,可自己的长刀在右侧,怎么挡? “嘭!”一杆长枪横打在魏续的腰腹,瞬间打碎腰间的铁甲,魏续只觉大力袭来,腰腹剧痛,长刀落地,而自己身躯也差点被打落马下。 “逃!”魏续心中再无杂念,一心逃走。 “哈哈!孰敢来战?并州儿郎尽是懦夫!”赵云收枪,亦不去追,反而横枪立马,再次邀战。 “将军!吾愿往!”侯成闻言,立即策马杀去。 “来者何人?”赵云喝道。 “并州侯成!特来一战!”侯成持枪,迅速与赵云战成一团。 “咻!”侯成一愣,发觉赵云长枪竟然绕过自己防卫,直接突进。 赵云的长枪挟带着刺耳的尖啸向着侯成当头恶狠狠地刺落下来,侯成措手不及,只得扶在马背,逃过一劫,而顶上头盔则被赵云一枪挑走,一瞬间变披头散发起来,颇为狼狈。 吕布见状,立即吩咐刘何、高雅、李黑三将立即上前救援。 “侯将军,吾等助你!”刘何、高雅、李黑三将立刻从三个方向将赵云包围在中间。 “不好,军师!子龙危险!”张绣见状,连忙向太史慈请战。 “无妨!无名之辈,子龙定然解决!有翼德、寻义掠阵,宽心!再说,吾手中雕弓可不吃素!”太史慈道。 “哼!人多又如何!”赵云被围,心中不慌不忙。 “先拿你!”赵云见来者三人,两人持枪,一人持斧。立即策马,使出中平枪刺向持斧之人,“看枪!” “什么!”李黑见状大惊,这赵云好不刁钻,竟然先打自己,而且用的是中平枪,这是奔着自己敏捷不足、攻击距离短的弱点来的啊,昨日高顺就差点死于此枪之下。 “逃!”李黑二话不说,立刻催马散开,而这一退,包围圈立刻破解。 刘何、高雅二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赵云大吼“横扫千军!” “嘭、嘭!”刘何、高雅瞬间被打落马下。 “枪下留人!” “咻!” 赵云正欲结果二人,耳就听到前方传来吕布声音,同时一支利箭直奔自己面门而来。 赵云欲挥枪打落来箭,身后亦传来急速的弓箭呼啸声。 “啪!”东西两方来的两只弓箭忽然相碰,碎落一地。 “咦?”吕布惊奇道,竟然有人能截断自己的弓箭,虽然自己这一箭是为打断赵云攻势而射的,但力量和速度也不是常人能截断,心下明白,这定然是昨日那名神箭手。 “踏踏、踏踏!” 几声马蹄声音进入场中。 “子龙,稍事休息!交予吾即可!”一道醇厚的声音响起,赵云闻言,立即策马返回军阵。 “南阳黄忠在此!吕布,可敢一战!”黄忠身骑黄马,手提赤血长刀,凝声道。 第七十四章 战地何谈,黄忠赤血战吕布 天时地利与人和。 燕可伐与曰可。 此日楼台鼎鼐, 他时剑履山河。 都人齐和大风歌。 待领众人来贺。 “黄忠?汝可是定军山阵斩蜀中大将张任?”吕布闻言,赤兔缓缓向前。 “正是黄某!久闻温侯大名,今日一战足慰平生!”黄忠深吸一口气,面对年龄、技艺、气力都与自己相若的吕布,黄忠内心开始涌起无限的战意。 “此刀,名为九凤朝阳刀,俗名赤血!杀人不沾血!”黄忠跨坐青棕色战马,眼神犀利,倒持赤血,刀尖朝地,郑重道。 “此戟,乃方天画戟!饮血无数!今日斩你,恰得其所!”武者直觉告诉吕布,眼前这四十余岁的中年战将,是自己目前遇到过的最强战将,哪怕昔日勇冠三军的关羽都未曾给自己带来如此大压力。 “呼哧……”赤兔打了一个响鼻,载着吕布缓缓前行。 “聿聿!”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赤兔和青马互相嘶鸣一声,好似宣战一般,几乎同时加速。 “杀!”吕布、黄忠两人同时暴喝,迅速握紧兵器,眼神不离对方,似乎要把对方看个通透。 不存在试探,高手相争,胜负就在毫厘之间。巅峰强者,第一招必须全力以赴,否则必死无疑! “强!”这是吕布第一反应,狂冲而来的黄忠没有丝毫破绽,一饼血红色长刀在黄忠手中,似乎能随时变幻莫测。 “哼!既然无漏!那就打出破绽!”吕布心中一定。 “霸斩!”吕布使出自己震天戟法中最为霸气的一招。双腿如老树盘根一般,紧紧夹住马腹,双手宛如虬龙,抓住方天画戟尾部,画戟在吕布气力的加持下,瞬间加速,像一团火球,夹杂呼啸的破空声,快速砸向黄忠。 “什么!”高顺、魏越等人惊呼,没成想吕布第一回合就使出绝世猛招,要知道昔日虎牢关大战,面对关东诸将都未曾用过。吕布曾在演示时,一戟连破五层重甲,四分五裂。人若挨上一戟,就是碎尸万段。 “什么!这么强!”太史慈、张飞一愣,吕布第一回合就开始拼命,此招就是逼迫黄忠正面决斗,无论黄忠选择左劈或者横切都不行,因为方天画戟攻击范围大于赤血刀。况且如此距离之下,黄忠躲无可躲,退无可退,方天画戟就是预判准了黄忠的距离,只能硬接!除非弃马而逃,但同样逃不过赤兔之速。 “杀!”黄忠亦是没料到吕布竟率先出手,但在换招已经来不及,只好放下缰绳,连续抖动右手,大吼道“千重浪!”只见赤血刀在空中连续加速,宛如一匹血练。 “哐当!”赤血刀准确架在方天画戟四刃中间。 “哗啦!”火星四溅,兵刃空中相撞,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从战场中央爆发,周遭三丈之内尘土飞扬。太史慈、高顺两方皆看不清战况如何。 “驾!”吕布、黄忠二人迅速冲出尘土区,控马、掉转、回马一气呵成。两人再次相向而立。 “好武艺!”吕布大声赞叹。这黄忠实力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强,自己全力一击,黄忠全部接住,而且看其气色与往常一般,不见任何气喘。 “温侯亦不弱!”黄忠沉着,厚重的脸色没有丝毫得色,面对吕布怎能分心。 “呼呼!”西风烈,卷起漫天黄尘,迅速飘向褒水,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击鼓!击鼓!”高顺心情激荡,大叫起来。 “吾去!”魏续同意激情澎湃,如此巅峰对决,百年难遇。 “咚咚!咚咚!咚咚!”另一边,太史慈也亲自来到战鼓前,用力擂鼓! 刹那间,两军之间响起震天动地的剧烈鼓声,震人心弦,气血澎湃。 “杀!”吕布看着眼前的黄忠,心中战意浓烈。太久没有兴奋的身躯似乎迸发出无尽的战意,不再怜惜赤兔,双脚用力一踢马腹,以绝伦的速度杀向黄忠。 “杀!”黄忠亦不甘示弱,挥舞着手中赤血长刀抡向吕布。 黄忠长刀自上而下不断翻飞,吕布则方天画戟横挑切刺切换自如,两人一个刀法、一个戟法均已出神入化,年龄相若,气力相当,端的是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观战的两方似乎沉浸在如此巅峰之战中,不知时间已流逝近两个时辰,吕布、黄忠已经交战近三百回合,依旧不分胜负。只不过,黄忠胯下战马终究非名驹骏马,载着黄忠大战三百回合已经浑身湿透,气息已然萎靡,不负开头神气。反观赤兔虽气息稍许紊乱,可脚步已经踏实,没有丝毫乱象。 见及此处,太史慈心知该适可而止,若再战黄忠定会马失前蹄,于是果断下令鸣金收兵。 “当当……当当……”清脆而又悠长的鸣金声响起,吕布、黄忠二人一愣。 “吁……吁!”吕布、黄忠二人几乎同时控马而止。 “汉升!今日当止于此!马力已尽,非赤兔之能!”太史慈高喝到。 “咦!”吕布、黄忠二人这才发觉两人坐骑均已疲惫不堪。 “哈哈!痛快!痛快!”吕布大笑,“黄忠!今日之后,天下孰人不识君!今日人马俱疲,明日敢战否?” “军师有令,随时恭候!”黄忠脸色依旧沉着,然后拍马而回。只是心中却暗叹,此战虽说势均力敌,可自己终究吃了战马和兵器的亏,若再战五十回合,自己必输无疑。 “吕布!如今诸将已战,汝何时退回关中?”不待黄忠退回军阵,太史慈便迎面而来,大声对着吕布道,“汝谴李肃搬迁我汉中血汗钱粮,明走斜道,暗走陈仓故道,真当吾不知也?” “什么!这?”吕布心中一惊,立刻知晓太史慈已经洞彻自己拖延之策,想必下一步便是大战,可是自己着实不愿再在汉中耗费军力。可是走陈仓故道,乃军中秘密,除几位将领外无人知晓,因为众所周知陈仓水道已毁,李肃走的也只是陈仓故道的前半部分,而后再自秦岭横渡,转为斜道。“莫非……?”两个人影几乎立刻映入脑际。 “休得胡言!太史慈,要战便战!吾六万大军岂是摆设!”吕布装作大怒! “哈哈!不必如此,汝之任何动作皆在吾眼中!”太史慈轻笑道,“温侯,可敢上前一叙?” “有何不敢!”吕布同样轻笑,拍马上前,距离太史慈五步,至于趁机截杀太史慈,吕布倒是没想。不过就算有想法,也难以成行,毕竟黄忠就在太史慈旁边。 “所谓何事?若劝吾投降,则勿要废话!”吕布傲气道。 “非劝,只是有一问,不知温侯愿听否?”太史慈问道。 “问何?”吕布疑惑道。 “倘若吾率军拼死拦截,不知温侯日后,麾下诸将与士卒有几人能返关中?吾听闻温侯已与王允心生间隙,王允贪得无厌,欲掌朝堂内外大权,连兵权亦不断向温侯伸手,假若温侯大军损伤过半而返长安,不知这长安是姓王还是姓吕啊?温侯可知驱虎吞狼之计乎?”太史慈慢慢说道。 “什么?这……”吕布无语,太史慈一番话完全说到点上。自己与王允的矛盾自杀董卓后日益加深,本来允诺自己的卫将军之位丢失不说,这三月以来还纷纷拉拢自己麾下将领。 时至今日,王允以及其党已经掌控长安近四万大军,而且因为士族支持,钱粮充足,甲胄精良。所以自己才会在阎圃、王累的撺掇下,才率军入汉中,欲拿下汉中作为自己根基之地,不然他日定会慢慢被王允等人蚕食。 “温侯,看来汝已知我其意,如何?”太史慈问道。 “有何条件?直说!”吕布沉思一会道。 “我军条件不多!其一,退还汝劫掠汉一半钱粮,吾必须返还百姓,否则冬日难过!其二,十日内全部退出汉中,并且保证不许劫掠百姓,秋毫无犯!其三,我主与张文远兄弟相交莫逆,听闻温侯与张辽反目,不若让之归吾如何?如今这张辽对将军而言宛如鸡肋,杀之可惜,甚至引起高顺以及与张辽故旧反感厌恶,留之无用,因温侯既生间隙,定不能用之如臂使,对否?”太史慈吐词清晰,慢慢道出自己最大的意图。 为何?盖因数东汉末年之三国归晋,能入武庙享用香火者诸葛亮、皇甫嵩、张飞、张辽、关羽、周瑜、陆逊等数人而已。 “第一,吾退四分之一!毕竟我大军亦损失严重!第二,十五日内退出汉中,毕竟山高路远,而且汝要保证不得袭击阻拦我大军!第三……第三……” 吕布想了想,第一和第二个条件都没问题,只是第三个条件确实难下决心,张辽跟随自己近十年,说没有情谊那是假,可太史慈所言确实在理,对于张辽自己确实心生戒备,日后定然不会重要,而且保不准张辽会视己为仇,因为自己下令要杀其兄张迅。 “怎么?温侯还有所虑?”太史慈见吕布沉默,也不催促,只是装作对黄忠道:“汉升,那夜温侯夜袭南郑,其大军如何? “嗯?”吕布一听,瞬间竖起耳朵。 “军师,据我所知,成廉、宋宪未死,经武安兄派人精心救治,存活士卒三千五百六十二人!”黄忠慢慢道。 “什么?”吕布心中一喜,没成想成廉、宋宪未死,还有近半精锐尚在,而且张辽在重伤未愈情况下受八十军棍,如今半死不活,说不定日后就废物一个,将之换回成廉、宋宪两名猛将以及数千精锐,岂不是很划算。于是立即道:“太史慈,吾同意放张辽!不过,汝必须将成廉、宋宪以及吾之人马还回来!” “噢?”太史慈精光一闪,盯着吕布道:“温侯,为何如此爽快?莫不是张辽已经死了或者重伤欲死?汝这是在诓我否?” “嘶……这太史慈好灵敏的嗅觉!”吕布一惊,没想到太史慈竟然一言道出自己心中打算。 “不过,温侯之言亦可!”太史慈话锋一转,“但温侯要先交张辽,且保证张辽以及其兄和相关人等安然无恙,否则一切免谈!” “可!吾保证自现在起张辽毫发无损,并将其兄以及一百亲卫一同交予汝,但汝同样要保证成廉、宋宪等人无恙!”吕布沉声道,既然有了成廉、宋宪,自己自然要舍弃已快如废人的张辽。 “善!明日申时,褒水乔渡!你我交换张辽和宋宪以及一千五百士卒!成廉以及剩余士卒,待汝退还四分之一钱粮后,再做交换?可否?”太史慈沉声道,说出交换计划。成廉乃吕布亲卫大将,素来亲近,太史慈怕吕布暗害张辽,于是作此安排。 “可!”吕布答应。 “击掌为誓,违者天人共戮?”太史慈提出击掌为誓。 “击掌为誓,违者天人共戮!”吕布沉声道。 “来!” “好!” “啪!” 第七十五章 文远归蜀,却横秦岭望关中 第76章 文远归蜀,却横秦岭望关中 今晨拜别还故乡,秪为慈亲在北堂。 到家正是小春节,彩服登堂慰离别。 乡园桑梓须敬恭,先陇松楸宜拜谒。 劬劳鞠育思报德,岂惮关河归路长。 “军师,为何不攻?任吕布退走?”待太史慈率军回营,张飞便急不可耐的询问,黄忠、赵云等人亦疑惑不解,纷纷关注太史慈,欲听讲解。 “是极!军师,吕布欺人太甚,无故犯我,当以泰山压顶之势彻底击碎吕布!如此,世人才不可欺我!”赵云也站出问道。 太史慈闻言,一言不发,而是来到关中舆图之前,手指关中,道:“诸位,一切奥妙均在此处!” “咦?军师这有何奥妙?”张飞带头,跟着看向舆图,看了半天摸不着头脑。其余人也是百般疑惑,唯有阎圃若有所思。 “子柔,汝且说说!”太史慈见众人唯有阎圃沉思,便问道。众人目光也随之转向阎圃。在场众人,对于阎圃未有深交,只知其乃张鲁第一谋臣,同时也疑惑,这阎圃不是叛变主公,为何又能居于大帐之中呢? “以阎圃之见,吕布号称六万大军,实则剔除老弱残兵以及民夫之后,不过三万罢了!是故吕布才甘愿以一半钱粮来换取成廉、宋宪二将以及三千五百精锐,盖因吕布如今精锐太少,不得不为之!为何,自保尔!数月以来,吾多与关中联络,心知王允与吕布间隙愈深,恐迟早兵戈相向啊!莫非,这就是军师之意,放虎归山,以致两虎相争,而后再起兵驱逐残兵,逢迎天子乎?” “这?军师,此话当真?”张飞一愣,没成想放吕布回关中,还有这等好处? “军师,此乃您的谋略?”赵云和张绣几乎同时问道。 “哈哈!子柔不愧为机敏之士!此言切中其理!”太史慈亥首道,不作解释。对于当初以张鲁之命换取阎圃效用之身的买卖心中满意之极。 昔日张卫勾结申家谋反事败被杀,可是当初因为初得汉中,就算心知各大世家豪族参与谋反,可是以南郑李、杨、赵为首的七大家族实在力量太过于强大,若强行杀尽叛逆,则汉中定然不稳。 所以太史慈才与刘备、贾诩三人商定这引狼入室、灭杀家贼之策,而执行此策的最佳人选就是阎圃、申耽二人,一个是为救张鲁,一个是为救家族,不得不听令于太史慈。 “崔质,汝亦说说!”太史慈不回答张飞等人疑惑,反而看向崔质,这位汉中户司的大管家。 “诸位!军师之意是命吾将清点财物之事告知!”崔质向众人行礼道。 “嘿,崔大官,何处的财物?”张飞一听,心中大奇。 “自然是清缴叛逆之财物啊!”崔质点头道:“在子柔引吕布入汉中之前,吾便将沔、褒、城固、洋县、南乡五县库存钱财、米粮、器械等全部搬迁至南郑府库!” “嘶!”张飞不小心深吸一口凉气,痴呆望着太史慈道:“军师,汝之意,吕布大军近日所食之粮,全为汉中各世家叛逆所供?而后,我军来援,吕布心生反悔,欲率军回关中,然后顺便劫掠了各世家大族? “吾亦不知吕布会选择劫掠……”太史慈无辜地眨了下眼睛,表示不知。 “然后,军师逼迫吕布和谈,让出劫掠的一半钱粮?接着,军师又派崔司抄了这些叛变世家大族?”张绣也伸出巴掌拍了一下自己,继续问道:“然后,崔司开始清点收缴?这样转了一大圈,吕布全部在为我等做事?不仅为我军辨别了暗鬼,助我军清理了门户,还贡献了劫掠来的钱粮,更是亲自送上麾下大将张辽?” “我的天呐……”张飞一把摸住自己的额头,心中开始无比同情吕布起来。 “额,不对,军师!可是吕布大军也有伤害诸多百姓啊,袭杀数千人啊?”赵云有疑惑起来。 “赵将军,这个让吾来说一下!”申耽站出说道。 “义举?这里面还有汝?”赵云一愣,吃惊道。 “是极!吕布大麾下众将不熟汉中地形,所以……所以吕布向导皆为我申家以及子柔所派张家之人……”申耽不好意思道来。 “哈哈!”张飞忽然大笑起来,眼泪直飙,吞吞吐吐道:“所以……所以吕布所杀的皆是与之勾结之人?” “张将军此言差矣,非皆是,乃绝大部分,总有难以避免之处……”申耽拱手道。 “哈哈!”众人一听,瞬间哄然大笑,心中对于放吕布返回关中,再无抵触! 只是太史慈的目光早已放在两年之后的雍凉之地上,眼神深邃而又神秘。 是夜,吕布愁肠满结难以入眠,心中不断思索太史慈之意,既有夺取汉中钱粮的喜悦,也有换回成廉、宋宪以及三千精锐的期待,还有让出一半钱粮的心疼,更有放弃张辽的一点点不舍,以及对率军返回长安、以霹雳之势以王允分庭抗礼的野望! 实在难以入眠,索性吩咐左右取出酒肉,孤身前往张辽所在后营。 “见过将军!”张辽帐外守卫见吕布前来,连忙行礼。 “文远,情形如何?何人来过?”吕布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站在帐外,询问守卫。 “张辽将军与张迅昨日被抬回帐中,背部和臀部皆被打烂,一直昏迷不醒,不忍直视!直到今日酉时才醒转过来!今早高顺将军和魏续将军前来探望,晚间还有李肃将军来过!”守卫如实道。 “嗯!”吕布轻微点头,随意道:“把好,吾去看下!” 吕布掀开帘门,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吕布不由得皱眉起来,开始打量里面情形。 只见一盏油灯扑朔迷离、不断跳跃闪耀。火光照耀处,整个帐篷一览无余,着实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卒帐篷,简单,低矮,不透气。最里处并排放着两人,均赤裸身子趴在床板之上,一副毫无生气之状。中间位置有升起一堆篝火,上面架着一个陶罐,那股浓烈的药味便是从此中出来,篝火旁边有一亲兵打扮状的士卒正打着瞌睡。 “咳咳!”吕布轻咳一声,瞬间将张辽亲兵惊醒。 “哐当!”张辽亲兵闻声,立刻抬头,见是吕布,慌忙跪地道:“小的见过将军!” 吕布与亲兵的讲话也惊醒了浅睡的张辽,其睁开眼,侧过头,发现竟是吕布,连忙向爬起来,可是浑身无力而又剧痛无比,连续试了几次都爬不起来。 “将,将军……请恕张辽不便行礼……”张辽虚弱道。 “无妨!某就是来见汝最后一面!”吕布眼中闪过不舍。 “唉?看来将军终究还是未曾信我啊!”张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苦笑道。 “……”吕布沉默,不知从何说起,内心深处,只有自己明白,那是自张辽与刘备接触相交之时,就隐约扎下了刺,所以才有李肃为督军之事,而后随着张辽兵败事情不断发酵,自己与张辽之间,除了昔日并州的一点情谊外,心中再无瓜葛。 “好生休息吧!”吕布张了张口,想再确认下张辽是否背叛,可是话至嘴巴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只好随意说一句,便转身离去。 其实,吕布心中明白自张辽自刎以证清白之时,就已经相信张辽还未彻底背叛,最多与刘备结交罢了。可是,随着太史慈的言语在脑海不断盘旋,心中亦越发觉得十分在理,汉中非久留之地! 吕布心中虽然多次权衡,愿意将张辽兄弟送予益州,除了避免大战损失兵力,和换回成廉、宋宪以及三千五百自己的精锐大军外,未尝不是担心张辽撑不过这六百里秦岭山路,若以张辽此时重伤状态,随军返关中定然必死无疑。与其坐视张辽重伤身死,不若交由益州好生照料,至于日后便再说吧。 “将军!何时动手?”张辽至今还未知晓吕布与太史慈的交易,心中惨然问道吕布何时动手杀自己。 “明日辰时!好生休息!届时送汝和汝兄,以及一杆雁门老卒吧……同去益州吧……”吕布背着身子,叹气道:“自此,你我再无瓜葛,若战场相见,吾方天画戟绝不留情!” “什么?将军……”张辽心中一惊,忍着剧痛连忙爬起,可是浑身无力,一下滚落在地,两眼无神的看向越来越远的吕布背影,大声叫道:“将军!将军,何故弃我!我所犯何罪啊!” “唉……”吕布脚步一顿,心中一叹,然后加快离去。 “噗……”张辽一口闷血突出,身上的内伤、臀背的重伤、多日的忧惧全部化为一口浓黑色闷血。 “将军!将军!”张辽亲卫见张辽吐血昏死过去,心中惧怕的要死,连忙伸手探气,见张辽还有呼吸,心中大喜,小心的将之搬上床板,并叫人去请营中医者前来照看。 翌日,太史慈与吕布率军来到褒水乔渡,互相见礼后,立即开始交换。 “咦?宋宪!”本来安静躺着舟船之上,闭目不言的张辽,似乎听到吕布大声呼喊成廉、宋宪的名字,连忙抬头望去。果然,在江水对岸,吕布开心地双手拍着宋宪的臂膀。 “原来如此!”张辽瞬间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吕布所弃,自嘲起来:“哈哈,吾张文远亦有今日啊!”引得张迅以及周围雁门老卒纷纷望来。 张辽还未向众人解释,忽然听到岸边传来一个洪亮厚重的声音,“来!文远,受苦!吾亲自抬!” 张辽定睛一看,原是太史慈带着张飞、黄忠、赵云竟在岸边淌水而靠近舟楫,四人二话不说,直接抬起张辽和张迅的木板,大步返回大营。 “这……太史先生,张辽何德何能?”张辽吃惊道。 “嘘!文远少说,好生休养!吾已请名医在大营!日后自有叙旧之时!”太史慈阻止道,温和的说。 “这……”张辽内外交感,吕布的无情和太史慈的厚意瞬间形成对比,使得张辽欲说还休,口中无音,只是心中却是明了,此生怕是益州之人尔! 同时,心底亦闪过那句“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的豪言壮语!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请关注《三国:我与我父,喝退十万曹军》!】 第七十六章 拜请张则,星稀河影转霜重 第77章 拜请张则,星稀河影转霜重 杜鹃千里啼春晚,故国春心折。 海门空阔月皑皑,依旧素车白马来。 山川城郭都非故,快马任平生。 人间寂寥最难平,消得几回潮落。 十一月初九,在大雪纷飞来临之际,吕布终于自斜谷完全退出汉中,太史慈亦开始着手处理汉中事务,不过整个汉中倒显得格外平稳,无论是田地清丈、户籍统计,还是官场整治、人员整顿均是四平八稳,风平浪静。盖因汉中胆敢心思歪斜者几乎全部清除,余者皆是如申家这般完全配合,或者是南郑赵、赵、祝氏等中立低调家族。 汉中太守府,原刘备车骑将军府,太史慈正在奋笔疾书。 “军师!雒县来报!”申耽恭敬呈上一封筒信。 “哦?义举来啦,给吾观之。”太史慈接过,拆开腊封,小心阅读起来。申耽昔日为救家族而转投刘备的憋屈早已不见,如今对于太史慈已经佩服五体投地。 “敢问军师,莫非是主公召唤回蜀?”申耽小声问道,因为刘备十日前有信来询归期,太史慈将心中关于汉中的安排尽数回信。 “嗯,主公欲进行大祭,召我等返雒县。”太史慈收起信来,反而问道:“义举,关于汝之安排,吾想听听汝的意见?” 其实,太史慈对于申耽已有安排,一是留任汉中为户曹,接替崔质,在崔质半年的基础上,来年正式实施清田策、一条鞭法,摊丁入亩之策则需要缓行,因为如今汉中存在大量空置田地,除小部分用作屯田和奖赏有功之士外,其余大部分田地还需要分给百姓。二是随自己入蜀,作为军师府门下。 “军师,吾愿长随左右!”申耽一愣,立即躬身一拜,“昨日,吾已将申氏所留十万亩田地,全部交予崔户司,只要军师宣布一条鞭策,吾便公之于众!” “你啊……”太史慈失笑,没想到申耽竟然如此大气,几乎将申氏家产全部交公,于是端坐正式道:“义举,汝心吾知,不过此例一开,汝便是天下世家眼中钉,与坐拥数千万倾的豪族作对了!” “军师,申耽愿为主公手中剑,揭开益州土改大幕!”申耽再次拜倒在地,心中却是不断唏嘘,对于这巨额家产全部交公,不心疼是假,不过自己已经连续坑害汉中世家豪族和益州大族两次,早已不容于世家,如今只有一条道走到黑。 “嗯!请起!”太史慈心中感慨,亲自扶起申耽。不管今后如何,不管申耽是何所想,申耽此举着实帮了自己土改大忙。 “既如此,暂且稍后,主公有大用!”待申耽起身,太史慈正式道。 “谢军师!”申耽心中狂喜,堵对了!刘备如今坐拥益州天府之国,文臣武将如雨,士兵精良,只不过因为连翻大战,导致粮草短缺,只要自己全力配合刘备和太史慈土改之策,不出三载,益州钱粮充盈之后,天下孰能相抗! “嗯,一举,走,随我拜访张则,张刺史!”太史慈见时辰差不多,便起身叫上申耽一同去拜见这位如今汉中硕果仅存的两千石官场巨擘——张则。 “诺!子龙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申耽恭敬道。 “走吧!这位老先生可没那么简单!”太史慈一笑,心中倒是充满一种期待感,若是此番顺利,汉中则大定,日后也将成为刘备大军北上和东进的绝对大本营。 移步门外,太史慈头戴进贤冠,前高七寸、后高三寸、长八寸,身穿青黑色儒袍,腰缠青绶,下吊一圆珠玉佩,左侧佩三尺长剑,浑身上下少了几分战场威风杀气,多了几分儒雅。 张府,位于南郑西城,城中达官显贵云集之所,占地近三十亩,称不上大亦不能叫小,倒是符合张氏家风,有蕴而不张扬。 “父亲,太守府传信,太史军师将至!”张虞听门房来报,太史慈前来拜谒,心中既喜又忧,连忙赶回后院面见父亲。 “太史慈么?终于来了么……”正躺着卧榻半憩的张则睁开浑浊的眼睛,眼神幽幽,一头苍苍白发虽枯却有着不一样的精神。 “我儿,开中门!吾亲自迎之!”张则缓缓起身,多年的平叛征战导致暗伤无数,没成想归隐南郑,依旧逃不掉风云相随。 “啊!父亲!这……”张虞一惊,这中门岂是轻易开的,于是疑惑道。 “虞儿,这太史慈非同寻常,乃龙之辅弼也!”张则忽然眼中精光一闪,“吾虽避乱一隅,然天下大事亦在吾胸!我本以为天子暗弱刘氏日萎,可这刘备却横空出世,狂扫益州,如今坐拥蜀地,兵精将广,岂是刘焉所能及也?若非有太史慈相助,刘备焉有今日?” “嗯,父亲在理!我这去准备!”张虞一听,确实如此。 一个时辰后,张府中门大开,周道干净整洁,虽无花团锦簇,但人人神情肃穆,倒显得一番大气。张虞立于门右,眼神却盯着左侧道路,神情既有期待又心中担忧,生怕举措失礼。其父张则却是神情淡然,眼光清澈,安然立于中门之后影壁之前。 “嘎吱……”马车一声清脆的轮毂停止声响起,太史慈、赵云、申耽一行来到张府门前。 “张虞,见过太史军师!”张虞恭敬走到车驾之前。 “慈,见过张公子!”太史慈回礼道。 “太史先生,家父已在中门迎侯!”张虞躬身道。 “诶,岂能劳烦长者,吾当去请罪也!”太史慈一听,招呼众人,立即走入中门。 “哈哈!久闻太史军师大名,天之麒麟,果然非同凡响!”张则人未至而音先至,一句天之麒麟倒是太史慈一时失神。 “岂敢,后辈小子太史慈见过张公!”太史慈离张则数步,便立即躬身作揖,“刘公称后辈子义即可!” “那吾就卖老称大一番了。”张则笑脸相迎,心中却道太史慈此番以后辈之礼进,图谋不小啊。“请!” “刘公请!”太史慈退出一步道。 “诶,子义汝为贵客,当先行!”张则摇头道。 “长者理当在先,慈怎可僭越?”太史慈不受。 “既如此,那便同行?”张则问道。 “善,请!”太史慈点头道。 半注香至,张则领着太史慈一行来到北屋正堂,屏退左右,依次就坐。 虽然太史慈自称后辈,可张则却不敢欣然应之,在座次之礼上自然严遵礼仪。太史慈主宾,东向而坐,赵云在其右,申耽在其左;张则西向而坐,与向太史慈相面,张虞位于张则之后,恭敬随侍。 “子义,且品其酒,此乃吾三十载之珍藏!”张则举樽邀饮道。 “哦?确实荣幸之至!”太史慈长袖遮掩,一口而尽,“此乃好酒,醇厚而不失淡雅,正如张公之纯雅忠勇护国之本性!” 太史慈赞叹道:“张公卧虎之名,威着南土,永昌、越巂、巴郡板楯蛮夷和桂阳盗贼,闻张公名而自溃!徙凉州及魏郡,皆为大治!并师心独见,鄙于综采,变巧不竭,景多触目,当为画坛大家!” “哈哈!不过徒有虚名,不值称当!”张则闻言,太史慈竟将自己半生履历道出,心中不免自得,但心中亦是警惕起来,随即转移话题道:“不过,子义坐镇汉中,事务繁多,今日不知为何而来?” “为我汉中黎民百姓而来?”太史慈躬身一礼,正声道。太史慈正式查阅资料,心知张则虽出身大族,却洁身自好、爱护百姓,同时又严令家族不得大肆购置田产,只图温饱即可。 “哦,愿闻其详!”张则闻之端坐。 “张公昔日曾治魏郡、桂阳,不知二地其民如何”太史慈问道。 “嗯,这……”张则沉思一会,叹气道:“魏郡富庶,百姓安居乐业;桂阳穷困,黎民果腹难求。” “张公,魏郡真乃百姓安居乐业否?”太史慈似笑非笑道。 “唉……”见太史慈眼光异样,张则心知肚明,便道:“魏郡虽富,然其平民亦是苦中度日,租赁魏郡审氏、程氏、冯氏、束氏等大族田地,所产五石,四石上缴,一石活命尔……吾昔日曾聚众族,令其减租,可不久吾竟以郡县大治为由被调至西凉,徒奈何也!” “呵呵,此乃州郡大族之策,凡有碍其利者,均以各种事由调离。”太史慈点头道,“那桂阳之地与之民又如何?” “桂阳山多地少,又汉夷相间,凡水道良策肥美之地均为桂阳刘氏、耒阳谷氏、耒阳罗氏、曲红黄氏等大族以及左氏,褚氏所有!”张则回忆道。 “确实如此!刘公为何不言其民如何?”太史慈追问道。 “唉,不说也罢……”张则摇头道:“饥不果腹,忙碌一载,所得五斗……” “是故,桂阳多盗贼,官府愈剿愈多,若非当年张公以招抚之策,安顿穷民,恐怕今日桂阳已遍地是匪之景了吧?以吾之见,不过数载,遍地是匪之景应当重现!”太史慈接过话来。 “……”张则一时无言以对,太史慈所言确实如此。良久,张则嘶哑着问道:“今日子义前来,所谓何?” 太史慈闻言,走到张则身前,躬身一礼,“我主刘玄德欲请张公入蜀,特命吾前来相邀,我主两载以来多是一路征战,如今骤得益州,当需张公这般国之栋梁!” “诶,子义不得如此!”张则亦起身回礼,推辞道:“吾已六十有五,尚不知苟延几载,当不得皇叔之邀啊!子义,还是实话道来,若吾力所能及,当全力支持!” “哈哈!张公,慧眼如炬!”太史慈道:“此番,主公命我来拜谒张公,目的有三,其一自然是请张公出山;其二是征辟张虞公子为牂柯郡太守,为我主安稳南部!” “什么?”张则和张虞大吃一惊,互视一眼,不知太史慈其意。刘备竟然诚意如此之高,一郡太守之位就这样轻易允诺?最终,还是张则老辣,若有所思道:“敢问第三是何物?” “请张公支持我主清田、并税、摊丁入亩三策!”太史慈躬身道。 “敢问军师,何为清田、并税、摊丁入亩三策?”张虞忙问道。 “顾名思义,清田则是清丈田亩,不许隐瞒,所有田地均登记在册!并税,乃是将田税、口赋、算赋以及力役合并,不再分开,而是合并缴纳,并以丁数和田数为基,不许各地私自摊派苛捐杂税,凡违者皆斩!”太史慈解释道。 “子义,前两者并无不可,昔日诸多先贤有过前例,不过最后不了了之罢了,恐怕关键就是第三策了吧?”张则抚须问道。 “张公所言极是!我主三策关键在摊丁入亩,正是吸收前辈先贤经验不足而改进之策。前两策实为第三策铺垫,所谓摊丁入亩,则是将丁税摊入田税,按地亩之多少,定纳税之数目。地多者多纳,地少者少纳,无地者不纳!” “嘶……”张则猛地起身,喃喃道:“昔日尔等清田,吾便知尔等定有后续之策,没成想竟是这……” 张则回过神来,眼中精光闪闪,追问道:“子义!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汝这是在掘天下世家根基,日后定然不死不休啊!” “张公!为我大汉国祚绵延,此策必须执行,否则昔日黄巾之祸定当重现,我主之策,乃取余者而补不足,以田地多者养寡田之人,同时限制土地买卖,大力发展商贸,吸收人力,再造文景盛世!”太史慈沉着道,“若此策大行天下,我大汉国祚当能再延数百年!为此,我主愿向天下开战!哪怕日后失败而身死族灭,亦是无悔!为何?盖因此策一出便是浩荡大势,凡违逆相抗者,纵是一时回浪,但依旧难逃大势!此乃人心所向!” “皇叔真英雄也!”张虞听闻,心中澎湃之极,对着南方遥拜。 “子义,吾不信,汝会如此轻易实施此策,是否定有安排?”张则人老成精,自然不会被太史慈言语所激。 “先以汉中为基,试验三载,而后推之益州!若成,则此策随吾主脚步,席卷天下!”太史慈朗声道。 “具体何为?”张则追问。 “明者,晓之以理;利者,钱物换之;反者,诛杀族首,家产推恩!”太史慈一言一语道,眼神犀利。 “哈哈!大善!好一个家产推恩!妙啊!妙啊!”张则听闻拍手称奇,立即道:“吾愿入蜀,面见皇叔!若此策真行,实乃我大汉之福啊!” “父亲!吾亦愿入蜀,听皇叔调遣!”张虞亦道。 “子义,这汉中何时实施?”张则此时忽然明白过来,李、杨、程、黄等诸多汉中大族为何会烟消云散,原来自刘备入汉中时,便已经撒下滔天大网,或许张卫、赵文之反以及吕布入汉中皆是眼前之人谋划? 念及此处,张则猛地心中一寒,意识到眼前之人绝非这番儒雅之表相,其胸壑不仅有才华谋略,更是有阴谋诡计。今日若是张氏拒绝,恐怕日后就算不被清除,亦要被不断打压致死! “明日!”太史慈淡淡道,然后看向申耽。 “张公!”申耽拱手,郑重道:“明日,吾申家数十万田地全部交予太史府户曹!不出三日,汉中各地皆知!” “当……”张则、张虞手中酒樽全部跌落。张则更是看向沉默在旁的太史慈,喃喃道:“子义!好大的手笔!”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请关注《三国:我与我父,喝退十万曹军》!】 第七十七章 班师回蜀,旗卷长空日月明 第78章 班师回蜀,旗卷长空日月明 紫塞回来雪正晴,王师百万拥连营。 马嘶大地山河壮,旗卷长空日月明。 龙虎台高千嶂耸,雒官城近五云生。 主颜有喜天心顺,中外欢闻奏凯歌。 汉中,南郑,太守府门外,太史慈正在组织第九次公审,案由是褒中袭氏欺压百姓案,同时也是故意怂恿闹事抵抗三策之家族。 “吾令,袭氏家主,袭坤,欺压民众,为恶乡里,杀人二十八,抢民女五十二,实乃罪不可赦!今判袭坤斩首,袭氏家产一分为三,其一均分于五子,其二均分于旁支五脉,其三返回被袭氏所欺之百姓!此令,今日生效!”太史慈大吼,“左右何在!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请关注《三国:我与我父,喝退十万曹军》!】 “在!”在侧的亲卫跨刀迈出,“立刻执行!” “诺!”亲卫一把驾起袭坤,啦道太守府前面。 “杀!”太史慈令牌落下,袭坤首级落地。 “杀得好!” “哈哈!老天开眼啊!袭坤这贼子终于伏法!” “太史军师,青天老爷啊!” “呜呜!吾终于有家产,再也不必担心被主家欺辱了!” “嘿嘿,大哥!家产我们兄弟一起分了吧!幸亏有太史军师,否则我等四兄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继承家业风光无限,而我等却要流落街头,四处打拼啊!啊哈哈!” 随着袭氏彻底落幕,也见证这汉中趋于稳定。经近一月的施策宣教,或许是因为天寒地冻而休生养息,或许是因为大军镇压而缄默其口,更或许是心有怨愤而伺机而动,汉中反对者寥寥无几, 总之,在以南郑张氏、西城申氏、城固陈氏为首的世家大族配合之下,南郑赵氏、祝氏等中立低调家族也大多接受清田、并税和摊丁入亩三策,当然亦有反对之声,但在太史慈搜集该家族有关罪证、诛杀该族族首、责判分家之后,得分家产的诸子以及支脉纷纷对太史慈感恩戴德,再无人为主家打抱不平,至于外人则是心生恐惧,生怕因一己之言行导致家族破碎,自然无人敢明面聚众闹事。 十一月二十九,年关将近,太史慈召集文武,开始安排汉中之事。 “诸位,今日召集尔等前来,是为汉中留守之事!”太史慈面对众人道,“主公相招,吾将返雒县,而汉中之事需有人镇守,孰愿守汉中,又如何守?” 说完,太史慈将目光聚集在张飞、武安国两人身上,黄忠、赵云、赵凡、张绣、张楼等将此时尚不足以镇守一方。 “军师,吾愿守汉中!然后伺机干他娘的吕布!”张飞心中一喜,连忙道,心中对打吕布充满幻想。 “额……”太史慈眼睛抽动,发现自己询问二人意见纯粹多此一举。 “兄长?若汝,该当如何?”太史慈又问向武安国。 “闭关锁郡,吸引流民,遣刺奸出关中、天水,伺机而动!”武安国斩钉截铁道,心知刘备与太史慈战略,自然不会轻易出击,而是全力固守,配合太守府进行实施三策。 “嗯!善!”太史慈点头道:“汉升、子龙、寻义、佑维,有何想法?” “但凭军师吩咐!”三人拱手道。 “既如此,吾便做如此安排。”太史慈沉思片刻,道:“翼德!” “在!”张飞一愣,军师竟然首点自己,心中不由一动。 “翼德,命汝为汉中都督,统帅汉中五万大军,辖汉中、武都两郡!将如今六万大军剔除老弱,重新整编三万,剩余两万,在汉中武都两郡招满!按吾教汝之训练兵法,务必两载之内练出百战精兵!此乃主公北上利剑,不可有任何懈怠之心!” “诺!哈哈!”张飞一听,立即喜出望外! “不过……”太史慈故意道。 “军师,不过什么?”张飞大急,似乎感觉到手的鸭子要飞走。 “汝之都督暂且代之!”太史慈轻笑道。 “啊!这是为何?代都督做的有甚味道!”张飞嘴巴嘟囔,不服道。 “呵呵,此乃主公之命,假若发现翼德有军中酗酒或者虐待士卒之事,便立即销了这都督之职,老老实实返回雒县去!”太史慈笑眯眯道。 “啊!还是大哥之命啊!”张飞一听,顿时无奈。 “哈哈!”众人一听张飞闷闷不乐之样,纷纷大笑。 “兄长!主公命汝为副都督,统帅一万大军,倘若发现翼德有上述行为,可直接掌都督印!”太史慈对武安国说道。 “这……”武安国为难地看了下张飞,心道,这厮发起酒疯来,自己可挡不住! “翼德!”太史慈再看向张飞,“汝知刺奸司否?倘若有人来报,汝任意妄行,吾必亲自取汝都督印!” “这个,啊,哈哈!军师宽心,吾遵从便是!”张飞见太史慈神情严肃,心知这是大哥和军师要整治自己这两毛病。 “善!”太史慈点头,随即道:“子龙、佑维,汝二人辅翼德,各领军一万!分别驻武都和西城。” “诺!”二人道。 “张楼!” “在!” “主公命汝为屯田中郎将,全权负责汉中屯田之事!屯田分军屯和民屯,军屯由剔除之老弱士卒和民夫组成,民屯由太守府招纳流民,再分配给汝!汉中风调雨顺,气候宜人!两载内必须为我大军屯出三百万石粮草!”太史慈道。 “嘶……军师!不过,吾愿!”张楼一听。 “嗯,不必担忧,来春,吾将派人帮你屯田!只要认真操弄,三百万亦只是一个小小目标!”太史慈安慰道。 “诺!末将定当完成!”张楼一听,竟有军师指派,心中不由一松。 “嗯,军中事务暂且如此安排。年关之后,主公亦会调派将领至汉中!”太史慈安排完军事,又转身对其余人道, “李福何在?” “在!”李福躬身道。 “主公命汝为汉中太守,掌汉中政事,须与翼德相得益彰!” “诺!” “董和何在?” “在!” “主公命汝为武都郡太守,与张绣共守武都,伺机天水!” “诺!” “申耽何在?” “在!” “主公命汝为户司课税中郎将,全权负责汉中并税之事!组建三千税兵,一为护税,二为缴税,三为押税!” “诺!” “嗯,汉升、子斌、文远、寻义随我返回雒县,面见主公!” “诺!” “李福、申耽,凡涉及汉中税务,务必半月一报!” “诺!” “嗯,十二月初一,吾率无当飞军返回雒县!诸位,汉中之事,拜托了!”太史慈躬身一拜。 南郑至雒县八百里路,以无当飞军的脚力,若直接奔袭八日可至,不过此时益州早已无战事,正常行军即可。 行军八日,大军至剑门,太史慈下令全军修整两日。见其景甚好,便带着张则、崔质、孙乾、简雍、祝龟等人塌上剑门城楼,俯瞰山景。 “巍峨高哉!”张则见剑门奇险,赞叹道“曾闻子义定计,于此筑关,截断严颜四万大军退路!不过,子义从未至蜀,又如何得知此地耶?” “张公过誉,昔日于荆州游历,听闻蜀道之难,路有剑山,故曾于主公建言,恰好严颜将军未曾料到我军自阴平翻越摩天岭,取了这益州千里原野!”太史慈看向张则,问道“刘公善画,可否笔墨描摹一番?” “咦!军师所言甚妙!”葭萌令祝龟亦随军返雒。 “元灵亦善画,不若一同如何?”太史慈道。 “哈哈!有理!虞儿,来,取我笔墨!”张则闻言欣喜,苍茫间,与人同墨当为一幸事。 “既然张公雅兴,吾自当助兴!”祝龟来来了兴致,立即取出画笔和蔡纸,开始作画。 “嗯,紧劲连绵,循环超忽!张公画功甚厚,一代宗师!”太史慈看向张则,只见其勾画点缀,不到半个时辰,一副雪景山川蜀道图便映入眼前。 “啧,元灵此画灵动非常,苍鹰栩栩如生,配合这漫天雪地,妙哉!”太史慈又看向祝龟,竟是一副冬日苍鹰狩猎图。 “子义,昔日龙泉文会,汝一首杀人歌,尽显豪迈!不知吾此画,能否有幸留汝诗名也?”张则眼光灼灼,欲探一探太史慈文学功力。 “有何不可!”太史慈一笑,道:“张公,可否借笔一用!” “请!”张则欣然,将手中长笔递给太史慈。 “刷刷!刷刷!”只见太史慈笔杆翻动,一句词已跃于纸上。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嘶!”张则和祝龟轻声念出,心中震撼之极。如此短短十六字,已然道尽蜀道之高、之险! 二人停顿稍许,祝龟回过神来,连忙道:“军师,不可厚此薄彼啊!吾之画,还请军师留下笔墨!” “自然!”太史慈笑道,拿起毛笔便在苍鹰冬日狩猎图上挥动起来。 “寒冬十二月。军师此言,简明扼要!”祝龟点头道。 “苍鹰八九毛?八九对十二,军师功力深厚啊!”孙乾赞叹道。 “寄言燕雀莫相啅,自有云霄万里高!妙啊,妙啊!此言已出,立意甚大!”崔质点头道。 “不仅如此!此诗,乃劝诗!诸位,试想一翻,苍茫雪地,一饥渴雄鹰飞于九天!如此境界,非军师此等旷世之才,何人能写出如此奇句啊!”简雍拍掌赞叹道。 “子义此诗气势宏大!”张则亦赞叹道,“不过,吾观子义之言蜀道难,疑似一开篇之文?不知对否?” “咦,张公果然了得!此确实一文之开篇!”太史慈道,心中却是想到,此情此景,此诗当现世! “快!速度让吾等一观!”张则一听,见猎心喜,连忙道。 “是极!是极!请军师容我等瞻仰一观啊!”孙乾、崔质等人亦开口催促道。 “哈哈!善!”太史慈见众人期待,也不好藏拙,立即提笔,道:“此乃吾于梦中所得,非吾所写!不过,诸位欲观之,吾亦献丑一番!但仍需向诸位表明,此诗,非吾所做!” “诶,军师!快些,快些!”众人催促,心中却是万分肯定这是太史慈所写。 “唉!今日之景,合该《蜀道难》面世!”太史慈听言,不再纠结,立即开始书写起来。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太史慈挥笔而就,可众人却是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咕噜……” “咕噜……” “咕噜……” 良久,众人回过神来,赞道:“军师之才!无人能及!” 可众人抬眼寻人,太史慈早已不见…… 同一时刻,就在太史慈一路南下之时,刘备车骑将军府内,荆州蒯良和伊籍两人则坐立不安。 “子柔,为何刘玄德不肯释黄祖?吾已三次求见!”伊籍一脸焦急的看向蒯良。 “唉!此事我荆州理亏,刘备如此亦难以挑错!”蒯良则淡然道:“恐怕,此事还待太史慈归来,才能成事啊!” “太史慈?就是月前汉中张则所言天之麒麟,刘备首席军师?”伊籍问道。 “嗯,然也!吾听闻,其正返雒县!相信,不日即道!机伯,暂且稍待几日!”蒯良安慰道。 “唉,只能如此!”伊籍颓然道,“好在黄祖等将性命无忧,刘备未曾苛待!” “嗯,让其暂且稍待几日,我料,太史慈返回之日,便是事决之时……” 第七十八章 返回雒县,际晓风云气色清 第79章 返回雒县,际晓风云气色清 蜀地东西六十州,大行台出北防秋。 阅兵金鼓震益州,纵猎狐兔平山丘。 露布捷书天上去,军谘祭酒幄中谋。 岂知今日雄来处,日落风生芦荻洲。 雒县,北门外十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报!” “主公!军师已至雒城北十五里!” “再探!”刘备按下心中的雀跃,期待的眺望北方,那里有率军归来的太史慈。刘备时常感觉宛如梦境,总有一种不真实之感,可是身边的文臣武将,数以万计的雒县百姓,遮天蔽地的旌旗滚滚,却是不断提醒自己,眼前之景象就是真实。 “文和!吾等与子义相别已有半载?”刘备询问到身旁的朱灵。 昔日刘备打下雒县,便安排汉中大营南迁,不过只有刘母和一干军属家眷先行,孙乾、简雍等要安顿汉中,没成想被吕布所耽搁,这才和太史慈一同南下。如今在雒县刘备的元从,只有朱灵在旁,徐盛年小,正在朱灵身旁频频眺望。 “主公自七月与先生一别,已有五月二十八日!”朱灵算道。 “是啊!半载岁月匆匆而过!吾愈发想念先生啊!”刘备一怔,叹言道,“每次面见太史夫人,吾都汗颜,不过好在今日可圆我想念之情啊!” “孝直,汝还未见过子义吧?”刘备又望向身侧的贾诩和法正。 “主公!军师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当为幸事!”年仅十七的法正,助刘备粉碎刘焉之谋、劝服刘瑁,如今深得刘备看重,但因年纪过小,虽有大智,刘备亦不好安其高位,只是放于身边。 “文和,城中可安排妥当?无当飞军驻地、饮食可有差错?”刘备又不放心的问起贾诩。 “主公!城中一切安排妥当!只待子义到来,便可回城大宴!无当飞军驻地在纪灵、王方大营之中,酒肉皆已经准备!” “嗯!善!无当飞军乃我一等一大营,一定要好生照顾!”刘备郑重道。无当飞军,组建于郦县,一路攻城拔寨、屡立奇功,乃刘备绝对主力。 就在刘备与众人闲聊之时,远处开始出现遮天蔽地的飞扬尘土,一杆太史大旗若隐若现。 “哈哈!主公!看,军师回来了!”朱灵眼尖,立即认出那是太史慈军中蠹旗。 “果真!”刘备凝神望去,确是军师大旗。正欲骑马前去相迎,却见前方快速本来数骑。 “吁……吁!”来骑至刘备前一百步缓慢停下。 “咴儿……咴儿!”战马打着呼鼻。 “慈,见过主公!”太史慈下马,快速来到刘备身前,躬身拜道。 “见过主公!”孙乾、简雍、崔质三人亦见礼。 “子义!甚是想念!来,随我入城!”刘备一把抓住太史慈,将之拉上车驾。 “额,主公!可否稍待?”太史慈一愣,轻声说道:“主公,此番南下,吾将张则与张辽带来!此二人一文一武,可助主公大业!张文远受吕布所弃,若主公此时亲自迎接,定然来投!张元修助我等三策施行,功不可没,主公亦不可怠慢!” “这!”刘备心中一跳,“他们在何处?可是昔日凉州刺史张元修?未曾想,子义竟将张文远带来?汝当初曾言张辽乃百年一遇之帅才!” “然也!就在后方!”太史慈道。 “走!文和,亦随我迎之!”刘备叫上贾诩,准备上前迎接。 没走百步,张则、张辽、祝龟等已走上前来。 “见过主公!” “见过皇叔!” “见过车骑将军!” 三人分别行礼。 “哈哈!诸位有礼!张公老当益壮,精神矍铄啊!元灵治县有功,年轻有为!文远,一年未见,为兄甚是想念!”刘备一话连夸三人,“诸位劳顿,此处非畅所欲言之所,走!随我回城!今日大宴!” “多谢主公!” “多谢皇叔” 一行人,在刘备的带领和百姓的围观之下,十里路足足走了两个时辰。 雒县,车骑将军府,书房。大宴之后,刘备、太史慈、贾诩三人跪坐叙话。 “子义!千里来回,辛苦了!”刘备将亲自所泡清茶,递给太史慈。 “唔!”太史慈轻微品尝,“咦,主公!此为何水?味甘清冽!” “知子义爱茶,此水取自广汉鹿头双泉,泉水甘甜,最适宜饮茶!”刘备自豪道,“文和,经常来饮,随意即可!” “主公,我等饮茶逍遥,可荆州确实愁苦之极啊!”贾诩打趣道。 “哦,文和,听闻刘表谴蒯良、伊籍来商,此二人如何?”太史慈闻言放下手中羽觞。 “蒯子柔不愧称之为当世雍季,胸有沟壑、沉重淡然,相比之下,伊机伯倒是为人热情,城府较浅。”贾诩道。 “子义,江陵乃汝取,黄祖亦为汝所擒拿,合该汝决定取舍,伊机伯多次询问何时返荆州,接下来如何办?”刘备道。 “主公,谈的如何?”太史慈问道。 “文和,汝来说说!”刘备对着贾诩道。 “荆州只愿以黄金五万两、粮草二十万石,换取黄祖以及诸将、士卒,同时要求云长归还江陵!声称,若我主不允,明年将派十万大军围攻江陵!”贾诩嗤笑一下。 “呵呵!”太史慈一愣,“这刘表长脸了?”随即,转头问道:“主公,元日大祭,吾请主公准备的大阅如何了?” “一切妥当,一万大军,大枪、长矛、刀盾、跳荡、军车、硬弓、劲弩、铁骑、水兵、军器等十大方阵,如今就缺领兵大将和无当飞军!”听太史慈提起大阅,刘备心中立即兴奋起来。 “大将,如今云长、翼德因镇守江陵、汉中不得返,现有汉黄忠、朱灵、赵云、赵凡、陈到、张绣、严颜等诸将,足矣!”太史慈点头道,“各郡官吏、世家大族可曾到齐?” “除南中益州、永昌、牂柯、越巂四郡千里之遥外,其余诸郡官吏已全部到齐。”贾诩道。 “既如此,主公!那元日大祭之后,当立即大阅,以震宵小,显我军威!”太史慈躬身道。 “善!文和,此事本由汝操办,明日立即操办!”刘备起身,来到舆图前面,“元日,当显我刘备之雄风!” “恭喜主公!” “贺喜主公!” “哈哈!同喜!同喜!”刘备挥挥手,问道:“子义,如今汉中开始试点三策,可益州军政如何,众人各抒己见,意见不一,不知汝有何良策?” “主公!如今我等雄据巴蜀,北临关中,西至雍凉,东压荆州,可谓兵多将广、文臣武将如雨!”太史慈话语一转,“不过相比大汉十三州,益州不过一隅,为主公大业计,吾有军民二略!”太史慈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交给刘备。 “子义,先说说!文和,汝也观之!”刘备迫不及待翻阅,初步翻阅,喜不胜收,只是时间匆忙,来不及细看。 “好!”太史慈点头,便开始细讲二略,“主公!此二略来年执行即可,不过如今我益州当务之急,应是休兵养民,巩固根基,以待天时!一是主公子嗣, 二是整治官场,三是精简军队,四是鼓励农桑,五是发展工商,六是远交近攻、七是大兴教化,八是逐步改税,九是锻造兵戈,十是实施吏选!” “额,子义……其余九项吾都知其意,可这第一项……”刘备傻眼,没想到太史慈第一个大事竟然是自己子嗣问题,可是最近十载以来,数丧妻,子嗣仅有长女刘芬。 “主公!子义言之有理!如今主公坐拥千里之地,非昔日小小平原可比!主公子嗣关乎我益州大业,不可不谨慎,不可不早提!”贾诩亦拜。 “这……”刘备心中一动,刘宏、刘焉之鉴犹在眼前,若子嗣不定,麾下心思难以一统,“那不知子义和文和,有何想法?” “主公!”太史慈和贾诩相视一眼,道:“吾有一人选!可为主公妻!” “何人?”刘备来的兴趣,问道。 “吴懿之妹,名苋,端庄貌美,温婉可人,面相大贵,可为益州母!”太史慈道:“立吴氏,益处有三:其一,为主续弦,早诞子嗣!其二,安抚旧将,收拢军心!其三,拉拢世族,以示怀柔!” “这……”刘备看向贾诩。 “主公!甚好!” “嘿嘿,主公!老夫人可见过吴苋了哦……” “啊……”刘备一愣,“母亲何时见过?” “哈哈!主公,我夫人上回来信,老夫人自至雒县后,便四处托人打听适龄女子,曾在府中听下人提及吴苋有大贵之相,所以嘛……”太史慈轻笑道,“不过,吾以为主公当寻机见其一面,正月十五乃元宵,主公可宴请百官,准许其带家眷,如此可远观矣……” “主公,此法可取!”贾诩亦在一旁道。 “嗯,既然子义、文和如此之说,那便如此安排吧……后院亦不可无人啊!”刘备本不打算寻妻,可有太多势力因无子而导致四分五裂的例子。 “此事,交由张松与攸之办理最为妥当!”贾诩想了会,建议道。 “善!既如此,那就带元日之后再做安排!”刘备点头道,心中亦升起一股期待感。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请关注《三国:我与我父,喝退十万曹军》!】 第七十九章 元日大祭,百万神兵涌怒涛 第80章 元日大祭,百万神兵涌怒涛 豹虎市横行,元戎此阅兵。 连营喧鼓角,尽室避麾旌。 叱咤风云变,威名草木惊。 闻将军实讨,耀武到江城。 雒县,驿站,伊籍慌不择路来寻蒯良。 “不好!子柔,刘备颁布州牧令,元日观兵大典,以祀列祖!” “什么,观兵大典?”蒯良一听,心中诧异非常。 “千真万确!如今城中已经沸反盈天,人人谈论此事!”伊籍慌忙道,“坏事了,坏事了!子柔,元日观兵,是否预示刘备明年要攻我荆州?荆益相联,如今刘备北上不出,只能东扩,而我荆州首当其冲啊!听闻,刘备已有近二十万大军!更何况,如今关羽占着江陵,这来者不善,来者不善啊!” “观兵,观兵,这刘备意欲何为?”蒯良来回踱步,心中快速思考起来,“《春秋·恒公六年》曾载‘秋八月,壬午,大阅’,我朝历来逢秋日举行,与秋射、校阅一般!不过此时寒冬,此举到底何意?” “子柔,定是冲着我荆州而来!定是你我未曾答应其条件!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如今太史慈击退吕布,平定汉中!届时刘备大军可全力东进!如此,危矣!”伊籍拍着手,担忧道。 “可贾诩一口咬死要江陵,江陵若失,则荆州南四郡几乎丢矣!刘公命你我无论如何要保住江陵!若是不可为,则相机赎回黄祖、刘虎即可,其余人等爱莫能助!”蒯良一时难住,如今大势全在刘备,大义亦在刘备,更有黄祖诸将及三万士卒被刘备羁押,倘若处理不甚,刘备数十万大军沿长江而下,对荆州而言,莫过于灭顶之灾! “文仲业如今发五万大军,镇守孱陵,与关羽数万大军隔江对峙!吾担忧的不是关羽、刘备,而是太史慈!”蒯良眼神中充满着思考,“其实,吾感觉刘备此次元日观兵大典,对我荆州反倒好事!” “啊?子柔,莫不是说胡话?”伊籍一愣,诧异道。 “非也!吾推断,刘备应当不会此时东取荆州!理由有三:其一,内部不稳,刘备初得益州,怎能耗费钱粮东出?其二,军心不一,如今刘备完全掌控大军不过六万,其余皆是刘焉旧将,如严颜、吴懿、杨怀等。其三,我荆州兵多将广,钱粮充足,刘备若不发数十万大军,绝对难以攻取荆州,且荆州如今上下一行心,刘公亦乃明主,士民皆拥戴之!”蒯良分析道,“我断定刘备大阅无非威慑你我,以便其能漫天要价!所以,机伯,暂且宽下心来!这几日可多走访张松,探知消息!” “对,对,对!”伊籍听闻,心中越琢磨越觉得蒯良说的有理,“子柔,既如此,那吾便多走动!只要你我这次探出刘备真实动向,与之修好,则我荆州西线暂时无忧,亦可全力应对袁术!唉,如今荆州遭两面夹击,难啊……” 时间永远流逝,不论蒯良、伊籍如何奔走,不论益州各地官吏如何应对,刘备入蜀第一年的祭祀大典依旧如约而来。 汉初平四年,癸酉,元月初一,雒县东郊,一座高三丈、方六丈的祭台高耸,气势昂然。台原有九层,上层的中心是一块圆石,圆外有九环,以后每环的石块均为九之倍数。此台乃昔日刘焉为祭天而造,尚未完工便被刘备取代。 国之大者,为兵为祀。所谓“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自夏以来,祭祀有严格等级。天神地只由天子祭。诸侯大夫祭山川,士庶只祭祖先和灶神。 祭祀场地,亦分为多样,《礼记·祭法》共列除地为墠、除地为墠、掘地为坎、建宫立庙等四种。 世人以一、三、五、七、九为“阳数”或称“天数”,而以九为“极阳数”,乃天子专用,刘备自然不会僭越,命贾诩削去两层,变为诸侯台样。 四气新元旦,万寿初今朝。天公作美,雪后初晴,阳光普照。贾诩已命人连扫五遍,路无泥,道整洁,显得十分清爽。 东郊口,人影传动,行人如织。 祭台下,刘备顶爵弁冠,身着玄色交领曲裾袍长袍,左挂三尺青峰鸯剑,右吊虎形长纹白玉,全身肃穆,双眼炯炯有神。太史慈、贾诩、赵云等刘备近臣在其身后,刘瑁、法衍、法正、张松等人在其左后。 汉中郡太守李福、武都郡太守董和、巴东郡太守张肃、巴西郡太守庞羲、蜀郡太守景毅、梓潼郡太守樊敏、犍为太守龚杨、广汉郡太守黎景、涪陵郡太守孟彪等诸郡官首在其右后,南中永昌、牂牁郡、越巂、益州仅有较近的越巂郡太守王澹前来。 荆州来使蒯良、伊籍以及武都羌王使等均在其后。最后两排便是雒县周遭世家大族。 “啪!”祭祀官周舒,猛地一甩响鞭子,朗声道。“吉时已到,州牧见礼!” “在!”刘备躬身,手捧祭文,慢慢拾阶而上。 “首礼,鸣鞭!”周舒高喊一声。 “啪、啪、啪!”十二下响鞭,意喻十二月风调雨顺。 “礼二,献少牢!”周舒不紧不慢道。 “嘿呦、嘿呦!”几个祭从打扮的士卒,抬着三牲缓步上前,来到刘备身后。 “敬!” 刘备躬身一拜。 “礼毕!” “礼三,献酒!” 刘备接过侍从递过的酒樽,一一敬上。 “礼毕!” “礼四,献祝文!” 刘备躬身将锦帛恭敬放至圆台。 “礼毕!” “礼五,宣祭文! 刘备跪倒祭台前,周舒摊开祭文,长声念道: “维初平四年,岁在癸酉,有汉车骑将军、益州牧刘备致祭于列祖曰:列祖在上,备生乱世,为民于草野之间;当有汉失驭,天下纷纭,乃乘群雄大乱之秋,集众用武。荷皇天后土眷,遂平益州乱。益州既平,备唯愿,集地之灵,降甘风雨。各得其所,庶物群生。各得其所,靡今靡古。承天之神,兴甘风雨,庶卉百物,莫不相生!仰惟圣神,万世所法,特遣官奠祀修宗祠。圣灵不昧,其鉴纳焉!尚飨。” “礼毕!” “礼六,乐起,献舞!” “咚咚……” “呜呜……” 号角与铜鼓响起,祭台之下,九九八十一名持戈壮汉,跨着大步,长戈饰五彩丝绸,开始踏着礼乐舞动起来。 帗舞,帅而舞社稷之祭祀也! 一曲舞闭,刘备走到台前,面向众人,拔剑仰天: “岁在癸酉,今日大阅,以敬天地诸神!” “轰轰!”众人听罢,忽觉东边传来轰轰马蹄声。 只见两千骏马打头阵,似有千军万马来……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请关注《三国:我与我父,喝退十万曹军》!】 第八十章 荆益相盟,金鼓喧阗大阅时 第81章 荆益相盟,金鼓喧阗大阅时 吴天霜晓弄寒晖,金鼓喧阗大阅时。 帐下万兵听号令,军中诸将肃威仪。 采侯命中连三箭,花阵分排卓五旗。 愧乏韬钤当重寄,武林初是学枪举。 “杀!杀!杀!”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传来,犹如惊涛骇浪。 祭坛之下的群吏纷纷侧耳看去,只见远处一片白浪袭来。 “马!白马!全是白马!”伊籍长大嘴巴,目瞪口呆望着匀速而来的白色骑兵,为首两名大将,英俊勇武,均是银枪银甲、白袍翻飞。 “这……”蒯良眼中充满震惊,随即心中便苦笑起来,“刘备竟有五百白马!我整个荆州都凑不齐三百啊……” “这……这……”蜀郡太守景毅、梓潼郡太守樊敏、犍为太守龚杨、广汉郡太守黎景、涪陵郡太守孟彪、越巂郡太守王澹面面相觑,心中哑然。 景毅与庞曦相熟,见状问道:“庞兄!刘车骑到底有多少骑兵?” 庞曦眼中闪过茫然,轻声道:“景兄,吾亦不知!不过我听闻主公共收西凉王方、张济三万大军,其间多少铁骑无人可知,且还有幽州三千骑兵!汝且看,前方来将,右侧为冀州常山赵子龙,一杆长枪出神入化,曾连挑吕布五位大将,更是与吕布大战一百余回合!左侧乃西凉武威张绣,昔日董卓大将张济之侄,武艺娴熟,军中能敌者不过数手!” “嘶……”庞曦没有故意遮掩,身旁的樊敏、龚杨、黎景、孟彪、王澹几人闻言心中大惊。 “孟兄,昔日关羽攻江州,可见识其武艺?”樊敏又问道孟彪。 “这……关羽确实万夫之勇!刘焉未死之时,吾曾抵御,那日关羽亲自披甲攻城,攀城如履平地,若不是甘宁拼死相杀,才能将之击退。”孟彪脑中闪过关羽魔神般的声音,恐惧道:“后经统计,那日死在关羽手中的士卒不下五百!” “什么!”王澹大叫,心中却是庆幸不已,幸好自己听闻信息后,及时赶来效忠刘备,若刘备麾下如此大将南下,南中四郡何人能挡? “诸位,今日主公命我等前来,定然是为益州政事定计,届时望诸位量力而行啊!”庞曦与众人相熟,更是心知刘备在汉中三策之事,担心倘若刘备实施三策,场中若有人脑子一热反对起来,那便是人头难保啊! 其余人等听之后沉默不语,庞曦则和李福、董和两人点头一笑,便不再说话,眼神却转向正在走下祭坛的刘备,以及太史慈和贾诩身上,心中道:“主公有此二人相辅佐,天下何人能挡?” 正想间,赵云、张绣已率铁骑来到祭坛之下。 “请主公移步阅台!”赵云下马,拱手道。 “哈哈!善!”刘备欣然一下,看向蒯良、庞曦等众人,“诸位,请随吾至校场,检阅我军如何?” “愿随皇叔前往!”蒯良此时已恢复常色,泰然自若道。 “我等愿随皇叔!”景毅、樊敏、龚杨、黎景、孟彪、王澹等人齐声道。 “走!”刘备跨步上马,招呼众人道。太史慈、贾诩、法正立即随行,诸多太守亦紧跟其上。 观兵前江水,水流何汤汤,戈矛成山林,玄甲耀日光。映入蒯良眼中的场景却是壮观非常。 前方筑一大坛,上建七重华盖,高约三丈,坛左右另设小坛,复建五重华盖高约两丈。各坛四面张着赤帜,可谓旌旗遍地,蔚然大观。 阅台前是一条宽二十丈的长条形硬路,路边插满赤旗,每旗边又伫立一白马骑兵。道路两旁站满了来观的雒县百姓,端的是热闹非凡。 大道右侧分列步骑一万人,结成十余方阵,旌旗滚滚,杀气盈天。 “主公,大典可始?”朱灵行礼请示道。 “始!”刘备点头道。 “诺!”朱灵躬身返回台前,高声喝道:“击鼓!令旗传令,大典开始!” “咚咚!咚咚!” 震天的鼓声号角中,各个方阵开始迈着雄俊的步伐开始整军行进。 “哇……哦……” “哇,那是赵凡!曾单挑吕布一百回合!” “对,那是严颜,武艺高强!” “看,那是甘宁,首破江陵,没成想他也返回雒县!” 围攻百姓见大军行进,纷纷高声呼喊,兴奋者摇旗呐喊,激动者手舞足蹈,怯懦者心惊胆寒,心怀不轨者沉默不语,各种表情均有,莫衷一是。 第一方阵:两千大枪,领军:赵凡!杨怀! 第二方阵:两千刀盾,领军:陈到!高沛! 第三方阵:两千跳荡,领军:纪灵!王栋! 第四方阵:两千硬弓,领军:泠苞!邓贤! 第五方阵:两千劲弩,领军,严颜!吴班! 第六方阵:两千水兵,领军,甘宁!沈弥! 第七方阵:两千军器,领军,张辽!张迅! 第八方阵:两千军车,领军,张绣!王野! 当最后一个骑兵方阵出来之时,全场沸腾之极! 第九方阵:三千铁骑,领军:黄忠!赵云! “马!白马!一千白马!” “马!黑马!一千黑马!” “马,棕马!一千棕马!” “黄忠!定军山阵斩张任,褒水大战吕布、不分胜负的黄忠!!” 蒯良、伊籍霍然起身,一脸震惊的看着台下缓缓行进的骑兵。 “吾本以为刘备五百白马已经很了不起了,可如今竟有千匹啊……” “吾本以为刘备有关张两名万人敌,没成想还有黄忠这等匹敌吕布之辈,没成想还有赵云、赵凡、张辽、陈到这样的在世虎将啊……” 蒯良呐呐自语,一脸麻木,尤其是在听太史慈等人讲解诸多大将战绩之时,心中已经升起一股“刘备不可力敌”之感! “子柔!此情如何?”太史慈见蒯良和伊籍似乎神游天外,便笑呵呵对着身侧的蒯良和伊籍道。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随即盯住蒯良和伊籍,两人瞬间觉得眼前视线已经火热。 “皇叔,此景甚壮!”蒯良见刘备关注,向其一礼道。 “诶,子柔过奖,一切还得实战才能检阅战力!”刘备笑眯眯的说。 “轰……”可是声音传入蒯良和伊籍耳中便是惊天霹雳,伊籍脸色都白了一分,难看地看了下蒯良。 “皇叔言之理由!我荆州数十万大军,每日枕戈待旦,不过我荆州多水,这北地骑兵恐怕前行吃力啊……”蒯良心中虽惊,暗地里却是提醒荆州没那么容易取。 “哦?可如今黄祖为我主帐下客,这是何解啊?”法正年轻气盛,直接迎话而上。 “那是尔等使诈,故意诱黄祖出营!”听法正提及,伊籍忍住心中惊恐,亦起身大声道,“黄祖若固守水寨,尔等岂能击败我荆州四万精锐!” “哼!若刘荆州不背我主,黄祖如何能擒?”法正道。 “那是刘焉昔日邀我荆州入蜀!”伊籍梗着脖子道。 “就算刘焉相邀?可黄祖为何要攻我军师?若非军师神机妙算,恐怕汝荆州打算早已得逞了吧?”法正言辞犀利,“汝荆州背信弃义在先,枉顾昔日襄阳情谊,擅起兵端!若非我主仁义,恐怕早发三路大军!北路,沿汉水直下襄阳!中路,自上雍房陵破中卢,直取襄阳!南路,沿长江过江陵,破江夏!如此,汝荆州何存? “哐当……”伊籍一惊,脑中瞬间浮现刘备三路大军围攻襄阳城破的惨状,一时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蒯良亦闻言失神,场中一片安静,与阅台之下人声鼎沸之状截然相反。 “不知皇叔何时发兵?”蒯良露出苦笑,法正之言犹如利箭刺破了自己的心中防线,自己虽然估计刘备不会发兵,但观今日益州各太守言行,已经全部臣服刘备,而今日大阅之后,蜀地将无人敢但不从。倘若自己还坚持己见,恐怕真的要城下之盟了。同观关太史慈、贾诩神情,法正所言三路大军,恐怕已经在着手调动。 “孝直,休得胡言!”刘备起身,对着法正呵斥道,然后转脸面向蒯良,“子柔,法正妄言!吾与刘荆州情同手足,昔日亦在宛洛抗击袁术,断然不会轻启战端!今日大阅,两万大军不过为振奋我益州人心罢了!莫要多虑!莫要多虑啊!” “这……”蒯良一脸憋屈,刘备此言看似无意荆州,实则心知肚明。 “主公,今日大典,阵势浩大!想必子柔、机伯应有所体会,如今我益州上下全聚雒县,不若择日趁机办商议大会,定我益州之策?”太史慈见机打断道。 “嗯,子义言之有理!”刘备点头,环视一周道,“善!诸位,元月初五,劳烦至州牧府,定文武之策!这几日,汝等亦可多加准备!如此,且散了吧!” “吾等告退!”十余位太守闻言,立即领会刘备其意,慢慢推下阅台。 果不其然,待诸位太守和闲杂人等离去,阅台之时只余太史慈、贾诩、法正之时,蒯良立即躬身,心中泣血道:“皇叔!我荆州愿遵从益州条件,割建平,让江陵,赔三万两黄金,三十万石粮草!只求与皇叔修好,再结宛洛之盟!” “哦?子柔,可能作数?”刘备闻言问道。 “可,来蜀之前,我主已全权委托!”蒯良心中疼的要死,“只求皇叔释放黄祖等人归楚!” “哈哈!善!此事易尔!”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请关注《三国:我与我父,喝退十万曹军》!】 第八十一章 论天下势,拔剑四顾心茫然(一) 第82章 论天下势,拔剑四顾心茫然(一) 能怀天下心, 肯了人间事。 岂止求于今, 求古亦未易。 荆州能答应刘备条件,倒是未曾出乎太史慈意料,毕竟刘表亦不过初得荆州,全州上下虽说臣服,但若牺牲家族利益以满足刘表野心,定不会不予支持,特别是江夏黄家,曾出多少公卿,黄祖身为黄氏嫡子,怎能轻易放弃? “主公,既然刘荆州愿重修盟约,那待正式缔结约书后,那黄祖等人自然不会就留雒县啊!!” “嗯,子柔!那今日大典后,吾静待荆州佳音!”刘备看向蒯良道,“来,请子柔回驿站!” “良告退!” “籍告退!” 蒯良和伊籍联袂告退。 带两人走后,刘备看向太史慈,道:“子义!此事成矣!如今益州初定,事项繁多。来,子义、文和、孝直,与吾同车!” “诺!”三人点头称是。 州牧府,正厅,刘备、太史慈、贾诩、法正四人席地而坐,互品香茶。门外,陈到、赵云肃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许百步之内任何人靠近。 “主公!”太史慈开场白,“孝直献计破张任三万大军,又看破刘焉金蝉脱壳之计,劝降刘瑁,功莫大焉,其龄虽小,亦可当大任!” “是极!孝直,汝为吾身边门下可好?”刘备点头称是,法正虽机敏,可毕竟不足十八,冒然拔擢,恐于其不利,其父法衍亦不过三十有八。 “多谢主公,正愿长随主公左右!”法正一喜,心知以自己不足弱冠之龄是难以高位,如今身居主公左右,恰得其所。 “嗯,主公有孝直在侧,吾轻松许多,哈哈!”贾诩打趣道。 “是极!孝直善把握细处,吾赞同!”太史慈点头,随即问道:“主公,如今益州大定,当修生养息,逐步推行清田策,而后缓步施行并税和摊丁入亩!若强行推广,益州各地大族不稳,大族不稳,则益州动荡,主公定要斟酌而行!” “嗯!”刘备脸色一沉,轻声叹道:“子义,昔日汝曾言,益州多疲敝,可是这两月以来,吾发现益州疲敝乃是百姓,虽按我等之前策略,以勾结荆州之名,灭尽赵韪、郑度、王商三大家族以及其关联五十四家!可益州何其广,大族何其多!” “主公,徐徐图之!今日观兵大典,足以震慑宵小!清田和并税两策阻力不大,难的是最后摊丁入亩!我意举荐申耽为户司郎将,待汉中稳固后,调其入蜀,操办此事!以税兵和各郡驻军之大势,无人能挡!” “可,文和之见?”刘备问向贾诩。 “主公!子义之言稳妥,吾并无意义,可有一事,主公必须将之提上日程!”贾诩提醒道。 “哦,何事?”刘备诧异道。太史慈微笑,法正若有所思。 “主公!益州东西南北近两千里之地,若囊括南中四郡,则更为广阔!是故,主公有必要在各郡驻军、派遣御史之外,还必须暗中监察!毕竟军为刀剑,御史为明眼,暗中监察才是真正的耳目!”贾诩道。 “文和之意,莫不是组建类似绣衣使者那般机构?”刘备若有所思道。 “然也,刺奸主责对外查探军情,若再管对州内监管,颇为不妥!”贾诩道。 “子义亦曾提过此事,可从军法司抽调人员,何名?孰统?”刘备问向三人。 “此事当由主公亲掌,其名,吾建议取锦衣以卫大汉之名!此卫主内部警卫、反刺奸、反刺杀之职,分明暗两处,在各郡显眼处开设衙门,以作主公耳目!”太史慈建议道。 “锦衣,锦衣夜行!妙啊,其行虽隐蔽,可蕴荣誉与地位!”刘备点头,继续问道:“三位,如今益州已有大致安排,可如今大汉乱象丛生,苍生受苦,吾欲匡扶汉室,益州之后,又该当如何?” “主公,欲出川,需掌天下大势!”太史慈目光灼灼,“吾先论,文和、孝直补充可好?” “子义速论!”刘备心中一喜,正襟危坐起来,心中充满期待,宛如昔日平原坐而论道之景。贾诩和法正亦端坐,二人虽自忖智谋过人,但在中长之策方面,却是万万非太史慈对手。 “主公,文和,孝直且看!”太史慈招三人来至舆图之前,指着益州囊图,“益州虽有千里沃土,然四周封闭,若主公愿偏居一隅倒是绝佳之地,可主公心怀天下,自不可苟且欲此!” “那是自然!”刘备点头。 “主公,且看此处!”太史慈手指兖州,沉声道。 “曹孟德?”刘备眼神一紧,心中闪过曹操豪情万丈之身影,“其乃吾之劲敌!子义何意?” “去岁初,青州黄巾复起,渠帅张饶欲西进冀州,被袁绍臧洪部击退,率三十万南下,与青兖交界徐和部合流,共百万之巨,连破诸郡,声势浩大,更在济北郡阵斩兖州刺史刘岱!”太史慈停顿,“济北相鲍信、陈宫等人迎曹操出任兖州牧。曹操、鲍信合军进,鲍信战死。曹操击败黄巾,获降卒三十余万,人口百余万。曹操收其精锐,组成军队,号青州兵!之后助袁绍击败袁术、陶谦联军。如今曹操已坐拥兖州!” “嘶!三十万?百万人口?”刘备一惊。要知道,三十万降卒,去除老弱,至少可得十万精兵!更难能可贵的是这百万人口,将极大增强曹操实力。 “是!吾估算,曹操最少可得十万大军!”太史慈继续道。 “主公,再看冀州、幽州!”太史慈指着幽冀界桥大致处,“自我军南下,公孙瓒与袁绍在界桥南二十里处交锋,公孙瓒轻敌,被袁绍大将麹义先登营击溃,自此两州对峙。随即,袁绍南顾,去岁与袁术大战,击破袁术、公孙瓒、陶谦三人联军,如今袁绍已得青、冀两州。” “之后,袁术争夺兖州失败,退回扬州,如今正与刘表对峙!再者,去岁末,孙坚之子孙策守孝事毕,出江都,以天子印玺换回孙坚三千旧部!” “什么?”刘备、贾诩和法正惊呼,“那可是传国玉玺?昔日传闻被孙坚所得?”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请关注《三国:我与我父,喝退十万曹军》!】 铺垫章节即将结束!请各位书友加关注,太史慈刘备出川在即! 第八十一章 论天下势,拔剑四顾心茫然(二) 第83章 论天下势,拔剑四顾心茫然(二) 一自连云栈道开,杜鹃啼血溅莓苔。 不如归去无人听,几个朝衣入蜀来。 负琴腰剑成三友,出蜀归吴历百城。 最是客途愁绝处,巫山庙下听猿声。 “大汉!吾大汉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孙策、袁术安敢如此!”刘备心中又痛又悲,既痛汉威严沦落扫地,竟被当做交易之物,又恨这袁术狼子野心! “唉,主公!”太史慈叹气道,“此事极为机密,是吾昔日在江东所埋眼线所为!而今天下大乱,主公当以天下为重任,整治益州,革新吏治,发展民生!待主公修兵数十万,可直取寿春,夺回印玺即可!” “主公,军师言之有理!只要主公发兵,吾愿随主公直击袁术!”法正大声道。 “主公,袁术与我相距甚远,当不为你我所虑!”贾诩轻声说道。 “唉,子义,继续!”刘备恢复心情,道。 “荆州自不必说。先说交州,自中平四年交州刺史朱符向各地收重税,引起反抗被杀之后,朝廷无力管辖,如今交州全为士家掌控,士燮自领交州刺史,其亲族多任交州要职,其弟士壹任合浦太守,二弟士?任九真太守、徐闻县县令,三弟士武任南海太守。 “再者便是关中和雍凉之地!如今是战火连连,互相攻击!吕布虽与王允共掌长安大权,但其兵败汉中,如今备受王允压制,如今虽称不上势同水火,但亦间隙横生,火并当为迟早之事!” “其次乃凉州马腾、韩遂,去岁率兵抵近长安,恰逢李傕、郭汜兵败,王允担忧二人来攻,拜韩遂为镇西将军,遣还金城,马腾为征西将军,屯于扶风郿屋,以抵御李郭二人!” “最后乃并州事,其南部太原、上党二郡为张扬所据,乐平郡为黑山所劫掠,同时上党有数万白波贼为祸一方,与黑山贼相互呼应。其北部雁门、新兴二郡已为南匈奴占据,再北则是拓跋鲜卑!” “此为当今天下之势!”太史慈将各州诸多势力一一点出,对刘备躬身道:“主公,我益州若出,有四路!其一北上秦岭,夺取关中!其二西出祁山,夺取天水!其三东进江陵,夺取荆南!其四南下南中,夺取交州!然益州虽较为富庶,但亦不能支撑四路大战!主公,文和、孝直?” 太史慈话音一落,环眼看去,刘备、贾诩、法正三人正全神贯注盯着舆图,未曾回话,显然在深思,太史慈见状亦不打扰,返回案席,饮起茶来。 良久,三人回神,见太史慈悠然品茶,顿时失笑,接二连三返回案席。 “子义,文和,孝直,如何出蜀?”刘备思索半天,依旧没有下定决心,太史慈所言四路,均可行,哪一路最优? “孝直,怎么看?”刘备首先问法正。 “主公,不若东出荆州,取荆南四郡?”法正尝试说出自己想法,“若我军东出荆州,以江陵为根基,步步为营,可迅速拿下荆南四郡,而后可沿长江而下,收江东六郡八十一州,进而顺势收交州,如此天下近半在主公之手!届时主公,可待天时,携甲数十万北进中原,可一统天下,复我大汉江山!” “这……”刘备心中意动,法正之言,只要操作得当,不出数载便可一统长江沿岸,大汉半壁江山!正心动间,又看向太史慈和贾诩,发现二人正襟危坐,既不点头也不反对,怪哉。 “孝直,吾若东出,出大军几何,耗费钱粮几许,何时可完成?”自底层爬起的刘备,自然不会脑子发热,开始问起东出之策的战争成本。对,这就是太史慈之前说的战争成本问题,打仗首先打的是钱粮,也就是太史慈所说的经济。自己当初南下,正如太史慈所言,既然中原北地生存不下,索性抛开一切,另起炉灶。可是自己已坐拥益州,自然不能如在平原一般,孤注一掷,背水一战。 “啊……”法正傻眼,一时难以回话。毕竟此时法正年纪过小,缺乏通盘考虑,心中只考虑到东出荆州似乎极有胜算,既已占据江陵,再如之前对蒯良所言那般三路齐攻荆州,荆州如何能抵挡? “文和,东出荆州如何?”刘备见法正一时愣住,便转向贾诩。 “主公,东出荆州乃下下之策,若东出,则主公将失一统天下之机!胜,不过偏安江南一隅,败,则永远固守益州,难以出川!”贾诩一言,直接惊住刘备和法正。 “为何?”刘备和法正同时道。 “取江南易,攻北方难!”贾诩一言道出原由,“且不论主公耗费多少钱粮、军力才能拿下荆州、江东两地,就算主公不费吹飞之力拿下两地,依旧难以攻取中原北地!为何?盖因江南无马!” 贾诩继续说道:“另,需花费多少时日才能拿下两地?主公,恕诩直言,此番我大军能取益州,着实乃子义多年谋划之功!子义眼光之准,择机之稳,奇计迭出,实乃天下罕见! 试想一番!长安之战,若慢上半月,天子早已被李郭二人所制,主公焉有皇叔和车骑之名?焉有征讨益州之权? 试想一番!汉中之战,正是张鲁取汉中不到半载之时,倘若再晚一年半载,待张鲁根基稳定,届时若突袭汉中,则宛如登天,正如吕布攻我汉中一般,最终狼狈而退。 试想一番!攻取益州,正是刘焉大杀益州豪族、人心浮动、身患重疾、后继无人之时,倘若再晚一年半载,刘焉大杀四方、为其子嗣铺路,顺利接掌大权之后,主公还能如此轻易攻取益州么? “这……”法正听后,瞬间失色,眼角抽搐,心中已经明白贾诩之意。刘表如今已经占据荆州两载,荆州上下内外皆已经臣服,且刘表如今不到五旬,更无后继之忧。倘若主公三路攻荆州,刘表绝对会修好袁术,而定会全力抵抗!届时,不说攻取江东,单单一个江夏就可阻挡益州大军! “嗯!”刘备脸色凝重之极,刘表这人极难对付,如今更是获得荆州各大世家支持,假若自己东出,定会遭其全面抵抗,恐怕耗费钱粮无数,非三年五载难以功成! “既如此,文和之意,乃北上关中,亦或西出祁山?”刘备心知贾诩反对东出,自然也不会同意南。 “主公!若无子义,我定然建议主公,于内修养民生,训练士卒,依靠将领慢慢蚕食荆州,同时可派员整顿南中四郡,以图交州!”贾诩拱手道,“盖因北上关中,擅攻天子,完全是取死之道!其次西出祁山,谋取雍凉,虽是好谋,可操作实在太难,此地太过复杂,羌人、兵匪、匈奴、鲜卑等祸乱四起,若无良策,冒然入西凉,则易蹈昔日太尉张温之覆辙也!” 贾诩说完便看向太史慈,才发现其已经走至门外,正抬头望天。 太史慈此举,成功吸引住刘备、贾诩和法正三人目光,三人互一眼,心中均是诧异非常,纷纷走到太史慈之侧。 “子义,为何望天?”刘备目光随着看向天空,只见天蓝一片,万里无云,无丝毫之异常,好奇问道。 “主公!稍安勿躁,且看……”太史慈目不转睛盯着天际,待其伸手一指天上之日时,刘备、贾诩、法正三人忽然目瞪口呆,只觉天际忽然变暗,刚刚宛如烈火的大日竟然开始残缺…… 注:《后汉书·孝献帝纪·第九》曰:癸酉初平四年(193年)春正月甲寅朔,日有食之。 【您的支持就是西峰最大的努力,请关注《三国:我与我父,喝退十万曹军》!】 第八十二章 天狗食日,定计春日出祁山 第84章 天狗食日,定计春日出祁山 天狗如雷防急变, 佛狸死卯竟讹传。 汉家岂可无三策, 胡运何曾有百年。 “这……这……”刘备嘴唇哆嗦,一时看向漆黑如墨的天际,一时又看向淡定而立的太史慈,口中完全倒不出任何言语,脑海一片空白,“军师,军师……天象!” “军师!竟然能预知天狗?”法正一声惊呼,顿时唤醒了刘备和贾诩。 “子义,此天象意寓所何?”刘备眼神灼灼盯着太史慈。 “这,呵呵!不过日食而已嘛,又能代表何意?”太史慈闻言失笑,随即醒悟如今乃东汉时期,鬼神之道大行其事。 考虑今后需要刘备支持自己大策,太史慈准备给刘备三人来一个大大的刺激,随即道:“主公,可知这天地宇宙运行之妙?我等所居之地又是何地?” “军师,天圆地方,日落东升,莫不成还有何奥妙?”法正好奇问道。 “主公,这世间所谓一切,均可有格物而解释,就宛如这日食?”太史慈道。 “咦,子义,这日食不就是天狗食日,乃上苍降罪于天子么?”贾诩亦好奇道。 “非也,日食乃天地运行,日、月以及我等所处之地所处位置而产生的奇异现象,吾可演示一番!”太史慈一边说着,一边道:“子龙!” “在,军师有何吩咐?”赵云走进,疑惑道。军师不是正与主公商定要策么,怎会招自己前来。 “子龙,速去取大小灯笼和一蹴鞠,大笼点大烛,小笼不点烛、却要包裹一层银箔,然后拿至此处!”太史慈吩咐道。 不消片刻,赵云便将大小圆形灯笼找来,满脸疑惑的交给太史慈。 “好了,主公,且看我演示!”太史慈淡淡道。 “叔至,汝过来,点燃大烛,举着这大笼,站到中间位置;孝直汝举着小笼,站到大笼两步之外。主公,请拿着这圆球蹴鞠,站在叔至与孝直之间!”太史慈先让陈到站在中央,法正站在右侧,而刘备站在两人之间的位置。 “子义,这是何故?”刘备一脸茫然,不过还是站到中间靠近法正的位置。 “诸位,此情乃我神游天外,有幸目睹之天地奇景,因太过浩大,吾仅在此模拟演示!”太史慈道,“神游天外之时,吾发现日、月、以及我等所处之地,均是在一空宏大空间之内,月绕我地,我地又绕日!所以,叔至你且为日,日夜发光发亮。孝直你为月,主公就为我处之地。” 众人一副好奇之色,等着太史慈演示。 “诸位,下面便演示日食!”太史慈道,“主公,你在此位置可否看见大日?” “看见!”刘备点头道。 “好!”太史慈满意道,“孝直,汝且开始缓慢自左向右绕主公转!” “好,孝直,转!”太史慈吩咐道,待法正所持小笼将于大笼、蹴鞠成为一直线之时,喊道:“停!” “主公!来,请从蹴鞠之位看向大笼,是否还能看见烛光?蹴鞠之上是否有小笼之阴影?” “咦!果真如此!”刘备连忙看向蹴鞠,见小笼阴影正好在蹴鞠之上,若从蹴鞠所在位置再看大笼,确实完全看不见烛光。 “嘶!确实如此!”贾诩、赵云亦凑前一看,果然不见大笼烛光。 “好!孝直,来,往前在走稍许!”太史慈道,“主公,请再看大笼,是否能看到大笼烛光边缘亮堂部分?” “是极!是极!”刘备等人兴奋叫道。 “孝直,且在走稍许,让小笼缓缓离开!主公,请再看大笼,其烛光是否越发明亮,开始显现圆形状?”太史慈引导道。 “是!是!”刘备点头。等法正完全离开直线,刘备又能完全看见大笼,连呼“妙啊妙!” “子义!此景真耶?”刘备忽然一脸郑重的问道,虽然不明太史慈此番演示之理,但其结果却是日食完全一致!虽然自己不想承认,但理智告诉自己,太史慈所言真乃天地运行之理! 贾诩、赵云、陈到、法正四人亦严肃看着太史慈,等待着答案。 “哈哈!主公!此景是否真假,吾亦无力证明!”太史慈躬身一拜,道:“此番演示,只是向主公表明,无论日食、月食,或者是地震、旱涝等灾祸,均乃天地运行之规律,而非上苍降罪于天子或者应验于某人某事!” “主公!慈之本意,是欲通过此次演示,请主公今后要坚信自己,人定胜天!若与天灾,当团结所以臣民,共度难关!而非认为是天降其罪,以至于最终祸国误民!昔日董仲舒以天人感应,确立大权,表明大权天授!然而,天下实际却是大权来自天下黎明百姓!若百姓不存,天授大权亦有何用?是故,主公当心怀天下,天下之大,远超你我想象,小小益州只是主公大业之始!”太史慈再次躬身拜,沉声道。 “这!”众人这才明白太史慈之意,其一是解释日食乃天地运行自然之妙,而非天降其罪,消除众人心中恐惧;其二是规劝刘备要牢记为天下黎明百姓之初衷,不可中途而废,偏安一隅! “子义,吾明矣!”刘备恍然大悟,“多谢子义相劝!刚险些生出安居懈怠之意!那子义汝有何良策?” “主公!来!”太史慈起身,毅然来至舆图之前,对着众人道:“诸位,可知吾为何当初在舆图东西南北留如此之多空白!” “是极!子义是何意?”贾诩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 “诸位,可知班超乎?”太史慈问道。 “知,班定远,出使西域三十载,以夷制夷,威震西域!”法正上前说道。 “那孝直可知西域以西是为何地?鲜卑以北是为何地?交州以南是为何地?江东以东又是何地?”太史慈问道。 “这……”法正一愣,一时无法搭话,其余人亦满脸疑惑。 “子义,西域以西当为安息!昔日张骞出使,曾遣副使抵安息,并以此通商!”贾诩站出道。 “文和,那安息以西,又是何地?”太史慈继续问道。 “这……吾不知!”贾诩一愣,立即摇头表示不知。 “那敢问是为何地?”刘备问道。 “主公!且看!”太史慈拿出笔,开始在舆图东西南北,各自划了起来。然后对众人道:“诸位,安息以西,乃是欧罗巴,如今有一罗马帝国,东西恒跨万里,民以蜀千万计!安息以来,为贵霜帝国,自北至南长两万余里,气候宜人,撒种可活!而我大汉若要连接此处,河西走廊当为重中之重!若我军拿下河西走廊,则可以物通商,富裕百姓,同时亦可扼制鲜卑南下,此处难处便是羌人复叛,不过吾亦有策应对!” “再看,鲜卑以北乃广袤草原,草原之北乃苍茫冰原!冰原之左便是欧罗巴北部,冰原之右可通一大洲,此洲广袤无比,南北长十万里,东西宽两万里,是我大汉十三州数十倍之多!物资丰硕,更有金银密布!” “再看辽东以东,隔海相望,有一四岛紧密相连,此处盛产黄金白银,可采千年!江东以东,隔海相望,有一大岛名为夷州,物产丰硕!交州以南乃交趾,交趾之左便是掸国,此处与我益州郡相连!掸国再左数千里便是天竺,乃洛阳白马寺佛学发源之地!” “……”刘备、贾诩、法正、赵云、陈到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心中的震惊,倘若军师所言为真,那我这小小大汉十三州亦不过是天下一隅罢了! “咕隆……咕隆……”刘备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指着舆图上写下的诸多地名,颤颤巍巍道:“子义……子义……这,这就是天下?” “对!主公!这才是天下!而非我如今大汉者渺渺十三州!”太史慈斩钉截铁道。“主公日常所称心怀天下,不过是我大汉十三罢了!” “吾……吾……”刘备一时难以用言语表达心中的震撼,前半生所接受的知识教育,与这广袤的天下想必,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主公!荆州如蛇,如今我上雍、房陵已钳制其头,江陵钳制其腰腹!正如孝直所言,只要我军发力,荆州唾手可得!”太史慈道,“然,纵是我有强兵,却非三年五载可定荆州!而此时,恐怕袁绍早已一统河北四州,曹操已统中原三州以及司隶!” “真是如此,主公将错失收取雍凉关中之机,将天下拱手让之!若真是如此,主公亦将失去为我华夏开疆扩土之功!假若主公能为我华夏开拓我前述任何一地,此功将利在千秋!主公之名,将在万年之后依然铭刻华夏血脉之中!” 太史慈诚恳道:“吾意西出祁山,三载时间争夺雍凉,五载之内取下关中!此略若成,主公将坐拥半壁江山,届时有益州之钱粮,雍凉之强兵,关中之大义,试问天下何人可挡?” “届时中原无险可守,主公大可数十万大军挥师东进!亦可发兵攻取荆州,威震江东!亦可北取并州,再北攻幽州,而后再南下青冀两州!试问天下何人可挡?” “善!”刘备心中激怀壮烈,兴奋之极! “哐!”刘备猛然抽出佩剑,指天,道:“诸位,吾意西出祁山,收复雍凉,可愿助我?” “愿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太史慈躬身一拜。 “愿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贾诩等人亦拜! 第八十三章 风云骤起,太史北上汉中 第85章 风云骤起,太史北上汉中 祁山之西当太白,战士弯弓抱明月。 散烧烟火夜宿兵,遥见狼头一星灭。 明朝探骑前来报,为言敌死秦川道。 纶巾萧然羽扇净,一字不说平夷功。 春雷惊响,红雾初开上晓霞。 春暖花开,水塘泛起春波,整个蜀地开始春耕。 而在整个冬日,刘备与太史慈只做了三件大事,其一是官员任命,推广汉中府衙架构;其次便是裁退老弱精编大军,将近三十万老弱大军整编,共得精锐步卒七万,骑兵两万,水兵两万,郡兵两万,屯兵四万。其三便是刘备成婚,迎娶吴苋。 雒县,南城,凤翔茶馆。自刘备入蜀后,蜀人发现刘备、太史慈等人喜欢品清茶,于是整个蜀地开始跟风,而这家凤翔茶馆便是张松命人开的,一楼全是小桌,雅俗共赏,都可进,二楼则是文人风雅之地,三楼更是达官贵人聚会之所,四楼乃是贵宾厢,分有玉竹、兰亭、青松、听风、听雨、观云、观山等八个包厢,非寻常人不可进,传闻五楼更是刘皇叔和太史军师等人聚会之所。 到最后,凤翔茶楼基本上已经成为雒县最大的消息集散地,雒县乃至蜀地任何风吹草动在这都能听到。 “喂,听说了吗?军师大人让匠人做的龙骨水车和曲辕犁,真的很好用啊!” “咦,汝消息滞后啦!昨日东郊,军师组织犁地大赛,一边用直犁,一边用曲辕犁,你知道结果怎么样吗?” “什么结果?莫不成比直犁好?” “废话,那是自然!一个时辰内,用直犁的才翻耕不到一亩,而用曲辕犁的竟然翻了五亩地!” “我的天!这么厉害!” “比赛结果一出来,整个雒城都疯了!全部涌向车骑府的国营司开的店铺,听说曲辕犁供不应求啊!” “哎,你这可不算什么啊!知道吗?自从皇叔来了之后,便下令所有大族的田地的租子减至三层!并且开展田亩清查,凡是反抗者,轻者三十大板,重则抄家灭族啊!” “可不是嘛,雒县蒋家不是很蛮横的嘛!竟然敢怂恿佃户反抗,被雒县校尉黄权发现后,直接带兵灭了蒋家啊!然后把蒋家强取豪夺来的田地都分了!皇叔,真乃仁义啊,全为我百姓考虑啊!” “不仅如此,皇叔还鼓励开荒,凡是能开十亩田地者,不仅当场给办地契,还奖励一把曲辕犁啊!” “不对,不对,你们所说的都是表面情况,皇叔来之后最大的变化是那些当官的终于肯干活了,脸色也比以前好多了,上月我六娃出生,上县城办户,竟然半日就办成了!后来,听官差讲,以后办任何事,都可以到那里办,名字叫什么来着,叫什么县……” “县政厅!对,在太守府就叫郡政厅,可以在那搞入户、办契、缴税等等,反正就是需要官府做的,都可以去!” “喂,张兄,你可搞到国营司最近弄出的香皂?这东西可是好东西,只要你能帮我拿到货,我分你两层如何?” “老兄,才两层啊!香皂这东西,虽然刚刚面市,可立即风靡益州各郡啊,深受各大族后院的欢迎啊!我试过一回,只要一擦,便有兰花香啊!” “还有太师纸,听说是军师在左伯纸上改进的!不仅洁白如雪,更是价格低于左伯纸十倍啊!短短数月,风靡益州各大家族!我听闻很多家族开始以此誊抄竹简……” “还有,皇叔开设崇文馆和讲武堂,我们平民百姓有天赋者便可入啊,听说只要学习三年、通过毕业试便可入军、入官啊!” …… 整个茶馆,叽叽喳喳,热闹非凡。 一楼大厅一角,一名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与一二十七八的青年男子席地而坐,听着周遭杂乱的声音,心中不但不厌烦,反倒面带欣喜。 “子义,短短一季,雒县乃至蜀地气象大变,汝功不可没啊!”一副大耳之相的男子夸赞道。 “哈哈,主公过誉!”青年身披儒服,显得俊雅倜傥,“此乃主公本就心怀仁义,再则开明大气,敢于大胆试、大胆闯啊!” “非也,非也!若无子义坚持设国营司,车骑府哪有如此多钱粮来支撑精兵减政、以工带赈、扶持书院等诸多事项啊!”刘备叹道。太史慈设这国营司,专职衙门买卖,短短五个月时间,便控制了粮、盐、铁、药等诸多战略物资七成的交易份额,而控制住这些物资交易后,益州整个物价立即下跌,倒是显得铜钱紧张起来。 “主公,我欲北上汉中,布局北攻事宜,益州政务事则要另托他人了。”太史慈端起一碗雨殇,慢慢饮其酒来。 “那何人可堪大任?文和善谋,孝直弄奇,宪和公佑可佐事,崔质、郑遂威望不足,而张则以及益州原吏一时又难以信任!”刘备询问道。 “主公,政务事需您亲自抓,如今一切刚上正轨,除南中四郡外,我益州诸郡已经开始清田并税,只要今年清田并税实施完毕,两载之后便可用摊丁入亩之法,彻底强大主公府库,所以今年是关键之年,不可大意!若不是担忧中原战事迅速推进,吾也不愿此时抽身而去。”太史慈停顿一下,思索道,“不若扩政阁,选张则、郑遂、崔质三人,此三人均有一州之才,足以辅助主公?” “嗯,可!”刘备点头,随即又问:“益州四方何人可守?子义,欲率何人北上?” “江陵重地,非云长不可守!上雍房陵亦重,必选一稳妥之人守之!南中四郡外夷多,我忧南中诸多大族蛮王恐不服我益州清田并税摊丁入亩三策,易起争端,是故,主公定要选一既知兵又知名的大将镇守!”太史慈担忧道,“我推断长则一载,短则半载,南中四郡定有叛乱。其余诸郡,主公倒是勿忧,昔日已杀大批反抗强族,又有雒县两万精锐驻守,足可镇压一切!” “南中四郡着实隐忧!除较近的越巂郡完全臣服外,其余三郡至今无人前来!那何人可当南方大任?”刘备担忧道。 “张则可为南中都督,驻越巂郡,领四郡事,再谴诸多将,方可稳!” “何人可为军中大将?” “严颜、杨怀二人可为军中将,再谴李异、雷铜等诸多校尉随行!” “兵力多少合适?” “一万精兵,两万辅兵,三万大军足矣!” “可,不过云长镇守江陵至少需三万大军,万一荆州来攻,一万精兵、两万水军都恐军力不足!若南中再谴三万大军,则汉中之兵弱矣?”刘备有点担忧,对于派遣张则、严颜、杨怀三人,心中完全没有担忧,一则三人不相熟,严颜和杨怀甚至还有矛盾,二则三人家眷亲人全在雒县,三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哈哈!无妨,南中四郡多山,骑兵多则无用;江陵之地多水,骑兵多则无用。汉中、武都两郡尚有翼德两万精兵、一万铁骑,所以此次北上汉中,吾只需率精兵一万、骑兵五千即可!” “何人为将?”刘备沉声道,准备全力支持太史慈北上。 “主公,此番乃夺取雍凉,自然需大量人才,可惜主公之讲武堂创建较晚,尚不可用!”太史慈叹气道。 “主公,武将吾要黄忠、赵云、张辽、赵凡、朱灵、纪灵、张绣、王方、王野、泠苞、高沛、吴班、孙肇、庞乐等十八将!军中主簿吕乂,此人善数,处理军辎极好!文官吾要景毅、樊敏、董和、祝龟四人,为主公治理一方!” “何时动身?” “五月初六,北行大吉!六月初六抵汉中,七月初六至下辨县,发起秋日攻势,在冬日之前一举拿下汉阳郡!截断西凉与关中联系!来年,以势如破竹之势收拾西凉旧河山!” “善!吾静待子义凯旋!”刘备猛地起身,大叫道。 “什么!军师在这?” “在哪?我好想听到皇叔声音?” “这……”刘备与太史慈面面相觑,好不容易的微服私访就此泡汤。 “见过皇叔!见过军师!” “不知皇叔、军师在此,我等多有打搅,不过听闻军师又制出水碓磨,以之舂米,可日夜舂米三十石!此乃神器啊!” “军师,可有太师纸卖?国营司的店都卖光了!” “哈哈!诸位,既然子义在此,尔等先暂且坐下,且听子义一一解答!”刘备见状,心中一乐。这半载,太史慈的名声比自己都大。这太师纸,原名叫太史纸,但对百姓而言有点绕口,索性称之为太师纸。 “子义,你且在此与诸位慢聊,”刘备拍拍太史慈肩膀,乐呵呵道:“诸位,府中还有诸多政务,备告辞!” “恭送皇叔!”众人齐声道,见刘备离开,所有人的眼睛纷纷盯太史慈。 “这……主公!”太史慈无奈,没成想刘备竟然还有如此雅趣,见众人目光灼灼,也不好打消众人积极性,索性道:“诸位,今日吾在此可回答十个问题!尔等先安静下来,仔细商量后再问我,可否?” “诺……” 时间如飞絮,几乎眨眼而过。 雒县城北十里,知己亭。 亭子两侧,雕刻着两句诗,名曰: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亭中,刘备与太史慈温酒而坐,亭外贾诩、法正、赵云、黄忠等文臣武将云集,安静等待亭中二人叙话。 “子义,此次北上一帆风顺!饮胜!”刘备擦拭眼泪,既激动又不舍。自南下平原后,总是聚少离多,可彼此情谊却厚比天高。假若此时,太史慈被他人所杀,刘备定会尽起益州所有大军,不灭其族誓不罢休! “慈,定不负主公所托,不取西凉,势不返蜀!饮胜”太史慈心中也赞叹,刘备不愧是雄主,此次北上已经精锐尽出,留守益州的不过一万精锐,以及两万郡兵,其余大军已经分布东、南两处。 “主公保重!告辞!”太史慈行礼,缓缓退出知己亭。 “……”刘备双手虚扶,看着缓缓而退的太史慈,心底忽然喷涌而出一种冲动,随即大声道:“子义!务必归来!” 第八十四章 万事俱备,一声羌笛咽龙沙 第87章 万事俱备,一声羌笛咽龙沙 一声羌笛咽龙沙, 万里燕云独梦家。 吹入中原都是恨, 如何只怕落梅花。 汉中,南郑,军师府。太史慈招张飞、武安国、黄忠、赵云、张辽、王方等人前来议事,十六岁徐盛在旁随侍。 “军师,何时开拔?”张飞性急,迫不及待问道。 “翼德勿急,正所谓粮草先行,且看钱粮物资准备如何?”太史慈不加理会张飞,问到如今的大军主簿吕乂,“季阳,吾之大管家,如今军中物资如何?” 吕乂身高七尺三,出身南阳吕氏,二十一二年纪,身形瘦削笔直,双目炯炯有神。少时随父吕常入蜀,在其父死后,刘焉便不再重视,曾随张任攻打杨安关,兵败被俘投降刘备。 历史上的吕乂是蜀汉少有的政务人才,善数善政,为政简明,以清明能干着称。先后任典曹都尉、绵竹县令、巴西太守、汉中太守,督促农事,供应兵员军需粮草。后入朝担任尚书,辅佐费祎,代董允为尚书令。 “军师,如今我大军共有精锐步卒三万、无当飞军一万、骑兵一万五千,辅兵四万,以及汉中两万屯兵。除屯兵外,以正卒战时每人每天三斤、辅兵每人每天一斤半之标准计,一石约合一百二十斤,是故我近十万大军人吃马嚼,日常需费粮两千石、草豆八百石,战时若翻倍则需粮四千石、草豆一千五百石!当然,此为概数,各军人数不一,粮草自然不一。”吕乂声音平稳。 “嘶……为何这么多?昔日随大哥南下,全军三万人每日消耗不过三百石啊!”张飞一愣,难怪军师常言打仗打的就是经济后勤,十万大军每日耗费如此之大,若是粮草不足,便是灾祸。 “呵呵,平原南下之时我军仅有一万五千,家眷紧衣缩食,三百石只能保障无饥罢了!如今可不同,此十万大军可是虎狼之师,辅兵虽言辅助,亦可随时转为正兵!其为主公大业抛头颅撒热血,自然不能亏欠他们!翼德这是不当家不知千米油盐酱醋苦!放心,此番吾早已安排!”太史慈感叹道,“季阳,无需理会,继续!” “诺!目前,我军在沔县、南郑、下辩三地建大仓,收纳张鲁所遗之粮二十万石、吕布所抢大族之粮十万石、荆州赔礼道歉之粮三十万石,共计六十五万石,其中南郑三十万石,沔县二十万石,下辩十五万石,足够我十万大军一年所需!另外……”吕乂想继续说,又被张飞打断。 “我的乖乖!难怪军师不动神色,原来军师已经调拨如此多粮草,那还担忧个屁!”张飞满脸幸福,卷起拳头说道:“军师,干吧!早日揍他娘的西凉!” “翼德,耐心!季阳,继续!军屯呢?”太史慈喝止张飞,说道。 “诺!军师,三将军!”吕乂向张飞一礼,继续道:“年前,我军裁撤将士,除返家外,大多留于军屯,汉中亦有三万人。田亩方面,有接收张鲁遗田二十八万亩,接收吕布所抢大族之田八万亩,今岁又开垦新田十五万亩,若今年气候良好,加之军师提供的曲辕犁以及龙骨翻车,待秋收,以每亩均收三石粮计,我军屯可收一百五十三万石粮,扣除五万石为屯兵粮,是故待秋收后,我大军将有两百一十万石粮可用!!若再请李太守调拨府库,我大军出征前当有两百五十万石粮!” “哈哈!好!”太史慈放声大笑,对着武安国道:“兄长!此番,若我军得凉州,你位居首功!” “嘿嘿,全赖主公和贤弟早日筹谋,否则吾怎能搞到这么多粮草!”武安国口说客气,可是脸色得意非常,一脸得色的看着张飞,似乎在说,看你吧,之前瞧不上军屯! “武安老弟,不错不错!下次打猎吾让你一个时辰!哈哈!”张飞用力拍拍武安国臂膀,心中兴奋之极,盘算着开拔时间,如今七月,只要再过两月,便可杀入汉阳郡,冀县唾手可得,心中开始火热起来。 “季阳,军备如何?”太史慈又问起军备。 “自军师击退吕布后,工匠司便全力备战,日夜加工,如今有刀枪、箭矢、甲胄均可满足大军消耗!”吕乂道。 “吾吩咐的马甲如何?”太史慈凝声道,赵云眼中闪过惊喜。 “已制成人马甲两千五百副!至八月,能凑齐三千!”吕乂心中亦是火热。 “善!”太史慈道,“劲弩如何?” “已造五千副!”吕乂迅速报出数字。 “大善!”太史慈非常满意,“传我军令,赏匠营酒三百坛,肉千斤,每人两贯钱!!” “诺!吾替匠营谢过军师!”吕乂感激道,这八个月,真不知道是如何熬过来的,真的算的上是吃喝全在匠营和来回奔波路上。 “徐盛!”太史慈喝道。 “在!”小徐盛立刻兴奋起来,在先生身边苦学五载,今日终于有用武之地! “传令众将,明日卯时,城西大营点卯!所有人必须全到,若有违者,军法伺候!” “诺!吾这就去传令!”徐盛兴奋的蹦了起来。 “哈哈!军师,老张就知道军师定然要攻!”张飞开心,又是一巴掌拍向武安国,武安国连连闪避。 “嗯,诸位且去准备!明日便知!”太史慈吩咐道。 “诺!”众人散去。 第二日,天微明,城西大营的篝火还来不及散去,各营士卒便已开始操练,而中军太史慈主帐内更是热闹非凡,将星云集,战意绵绵,众人互相问好,心中皆期盼争得头功! “军师到!”徐盛走进大帐,见众人正在汉宣,高声道。 “哗啦!”众将甲胄声音响起,纷纷列作两队,等候太史慈就坐帅位。 “诸位免礼!坐!”太史慈早已换下儒袍,换上红黑相间轻甲。 “谢军师!”众人拱手道,而后各自就坐,赵凡、徐盛立于太史慈两侧。 太史慈环顾四周,见众将精神熠熠,心中开怀不已,自己谋划三载,奋斗三载,终于凑齐这豪华阵容! 自左而下,有黄忠、赵云、朱灵、王方、张辽、泠苞、孙肇、李思。 自右而下,是张飞、武安国、纪灵、张绣、张卫,高沛、吴班、庞乐。 各个气宇轩昂,目光灼灼,战意迸发,却又安静地看向太史慈,等其发号使命。 “诸位!西凉诸将,皆竖夫屈起,无雄天下意,苟安乐目下!今主公命吾,率军欲破西凉十八路反贼,收拾西凉旧河山,打通西域往来通道!可愿助我否?”太史慈意气风发问道。 “愿凭军师差遣!” “愿凭军师差遣!” 众将眼神冒火,激情四射,正待众人准备争夺先锋之位时,帐中一阵如雷声响起,震得众人耳朵发麻。 “军师,俺老张要先锋!尔等不许与我争抢!哈哈!” “翼德,恬不知耻!汝是汉中大将,怎可抢我之功?”场中唯一能拿下张飞的黄忠,毫不示弱的呛声道,“军师!先锋当由我黄忠当之!” “呸!黄忠匹夫,抢我先锋!来,出去,随我大战三百回合!” “……”太史慈。 “……”赵云。 “……”众人均无语,心想这两个不羞,明明已经成名天下,竟还要抢夺先锋,真的是恬不知耻! 第八十五章 二张求战,争想先锋宿历城 第88章 二张求战,争想先锋宿历城 小猎南山雪未消, 绣旗斜卷玉骢骄。 不如意事常千万, 争想先锋宿渭桥。 “肃静!”太史慈眉头一蹙,徐盛立即大吼道。 张飞、黄忠一愣,随即明白这是在军师帅帐,立即停声,张飞更是一脸戚戚地看向太史慈。 “张飞、黄忠二人帅帐喧哗,剥夺先锋资格!”太史慈冷声道。 “啊!军师不可啊!”张飞、黄忠一听,立即喊冤。 “再喧哗,此战留守!”太史慈喝道。 “诺!”张飞这才止声,与黄忠退回队列,只是心中非常不爽,狠狠地瞪了一下黄忠。 “阿盛!”太史慈吩咐道,“上舆图!作战前分析!” “诺!”徐盛欢喜,几步便至舆图之前,“咳咳!诸位将军,且听西凉军情!” 众将一听,迅速看向徐盛,张辽等人对徐盛不甚熟悉,以为其不过是军师的侍童,只有张飞、赵云知道,前面这小子有多阴险。跟随太史慈五载,若说朱灵学了个两分,那徐盛则学了一个两层。 “诸位将军!且看这西凉地形,西北至东南长三千里路,东北西南最窄处乃张掖郡,亦宽不过数十里,两边均为高山荒漠,难以行军。整体而言,便是两头宽、中间窄,呈一条长条状,以吾之见,这西凉就像一条美味的猪腿小骨,两头大中间小,肉都在下边这里,而越往西北则肉越少!”徐盛打起一个比方。 “哈哈!在理!”众人大笑,徐盛此比喻十分恰当。 “嗯,阿盛所言甚是!”王方点头一笑,显得十分赞同。众将中,只有王方、张绣来自西凉,对西凉地形、人口分布十分清晰,听徐盛一讲,便明白其意。 “经过长达八个月的探查,军师府已经将西凉东部和中部情形打探清楚,唯有太过偏远的酒泉和敦煌二郡,因路程太过遥远,是故没有打探清楚。”徐盛停顿道,“佑维大哥来自武威,对西凉诸事了解清楚,亦是此次探查的主将,请你讲解一番?” “好!”张绣接过指挥棒,指着西凉舆图,认真道:“诸位,西凉如何,一字可以概况,此字便是‘乱’!西凉之乱始于光和七年,北地郡、安定郡以及金城郡、陇西郡枹罕、河关等地的先零羌举事叛乱,后湟中义从叛,共立北宫伯玉、李文侯为将军,杀护羌校尉泠征,胁迫韩遂、边章等从贼,杀金城太守陈懿。” “中平四年,诸贼内讧,韩遂杀北宫伯玉、李文侯,拥兵十万!刺史耿鄙见叛贼内讧,以有利可图,率军攻伐,行至狄道,狄道人王国叛,杀耿鄙。军司马马腾率本部投韩遂,共推王国为帅,叛军齐掠长安周遭。” “中平六年,叛军在陈仓兵败于皇甫嵩。恰是九月,灵帝逝,而后便是洛阳之乱,西凉叛军开始分韩遂、马腾、宋建三大部,韩遂占据金城郡、武威、张掖三郡,马腾占天水、扶风两郡,宋建割陇西郡北部和金城郡南部枹罕和河关,自立为河首平汉王。” “初平元年至今,董卓死,李傕、郭汜攻长安,为主公大败,于是董卓旧部纷纷逃回西凉。此时西凉可谓四方乱斗,大战不断。又崛起候选、程银、杨秋、李戡、张横、梁兴、成宜、马玩、刘雄、郑甘十路叛贼,于是西凉有十三路汉人叛贼。” “又有陇西先零羌、武威羌、北地南匈奴、武都羌即武都氐、武威鲜卑散骑等五路大军。十八路大军各自攻杀,争抢地盘,或大或小,兵众者十余万如韩遂、马腾、宋建,兵寡者万人如刘雄、郑甘者。初步统计,西凉各路共计二十余万大军!西凉本就民少,所以这二十多万人上马为兵、下马为民,或者说是民活不下去,又变为兵、匪。总之一个字,乱!” “这……”众人一听,头皮发麻,沉默不语。 “他娘的!这西凉的菜,不仅款式多样,还量大!”良久,张飞冒出一句话。 “哈哈!”众人哄然大笑,尤其是朱灵和徐盛笑得眼泪直飙。 “王将军,汝有何想法?”太史慈抬手制止众人哄闹,问向王方。 “军师,据我西凉军中乡人所传,李傕兵败后返故地北地郡泥阳,称王称霸,号称十万人,兵马大致四万;郭汜,本名郭多,兵败后返回张掖,与韩遂多有征战,争夺张掖;樊稠,兵败返故地金城郡,胡轸兵败返回武威郡姑臧,李蒙樊稠则在武威、安定郡相接黄河之畔。此些人相互照应,共同抵御韩遂合马腾夹击,去岁征战不休!” 王方停顿,继续道:“至于韩遂、马腾等人,吾只是听闻,昔日跟随董卓,打的就是他们!不过军师需要注意的是,西凉诸将说是大军,其实都是西凉各地豪强。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紧密相连,对内征战不休,外人来攻又会会盟。同时,虽说西凉困苦,其实不然,因为西凉近西域,各地豪强与西域各国互通有无,财富惊人,而这也是西凉能抵抗朝廷十余年的底气所在。” “哦?竟然还有此等秘闻?”太史慈来了兴趣,这是自己没有掌握的情况,“仔细说来!有何人?”王方年近五十,乃帐中最老之将,本不想让之奔波,其死活要来,没成想今日就给自己一个大的提醒,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以敦煌张氏张恭、酒泉黄氏黄昂、西平麹氏麹演、韩遂、马腾、宋健均互相联络,共同把持西域商道。去岁,李傕、郭汜等人就为争夺商道而互相大战!”王方补充道。 “嗯,多谢王将军!幸得提醒!”太史慈拱手谢道。 “此乃方之本分!此消息极为隐秘,非西凉串谋者不知其意!”王方沉声道。 “诸位!”太史慈见分析差不多,便问道,“此战,如何打?打谁,怎么打?吾向听听诸位意见。” 抬头望去,众将均在沉思,连最为跳脱的张飞也苦思冥想,面色愁苦,实在是面对之敌太多!西凉诸将,全部加起来,至少四十多万大军!而己方全部算上亦不过十万!这可怎么打? “军师,吾突然想起,吾之乡人曾信中提及,在北地郡李傕处,似乎发现李儒踪迹!”张绣忽然出声道。 “李儒?”太史慈未曾出声,只是眼睛微缩,张辽反倒惊呼,“小张将军,可是董卓昔日主谋李儒李文优?其依旧未死?吾记得已经灭其全家!” “我亦听闻,不过不敢确认!李儒此人狡诈如狐,文远相信其已死?”王方反问道。若是董卓军中谁最可怕,莫过于李儒,董卓虽说残暴但对自己部署确实照料有加,未有半分亏待。只有李儒此人,眼睛狭小如放冷芒,让人难以亲近。 “阿盛,联络西凉暗探,打探李儒消息,一月之内,吾要知晓李儒真假。”太史慈纷纷道, “诺!”徐盛立即答道。 “三日后,大军开拔!熟人愿作先锋?”太史慈高声问道,双眼看向众人。 “军师,吾愿作先锋!”张绣、张辽首先出列。 “军师,吾亦愿作先锋!”泠苞、高沛也恳求道。 “军师,吾也去!”朱灵、孙肇、李思也纷纷求战。 “善!”太史慈心中有数,“此战,首要目标乃历城,此城有马超五千人马驻守,防范我军!此乃我军北进西凉首战,只许胜不许败!违者斩!孰人愿往?” “军师,交予我,放心!”朱灵、张绣等人纷纷求战。 “既然尔等战意高涨,吾自然不会削去汝心中激情!”太史慈发令道: “张绣、张辽,尔等为我大军左右先锋,各率三千人马,今日开拔!务必十日内夺取历城!为我大军打开入雍通道!” “诺!”张绣、张辽眼中闪过兴奋,立即领命而去。 “张飞,命汝为前军,率两万人马,明日开拔!”太史慈看向张飞。 “诺!”张飞眼中闪过诧异,本以为没有自己好处,没成想好捞了一个前军。 “武安国,张卫!你二人固守汉中,封锁四道,防范关中吕布来袭!”太史慈看向武安国、张卫。 “诺!”武安国和张卫眼中无奈,看来这阵子又是留守。 “兄长,汉中乃我军大本营,重中之重!万万不可小觑!汉中若失,吾必死无疑!”太史慈看出武安国遗憾,嘱托道。 “贤弟放心!汉中绝对稳固!”武安国一听,顿时觉得心有荣焉。 “纪灵,吴班!你二人各领五千人马,驻守上雍、房陵,防止荆州来攻!”太史慈要保证汉中绝对安全,必须将汉中东北两个方向完全堵住。 “诺!”纪灵、吴班二人沉声道。 “其余人等,随我大军,三日后开赴下辩!”太史慈高声道, “且去准备!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众将齐呼! 第八十六章 出川首战,张绣张辽夺历城 第89章 出川首战,张绣张辽夺历城 硬弓长箭取官职,自说九战皆先锋。 将军拳勇馈不继,痛惜灵武奇谋空。 城头揶揄下俛走,壮士志屈羞填胸。 螺旋铓锷波起脊,白蛟双挟三苍龙。 南郑距武都下辩三百五十里,太史慈全速行军,第七日便至下辩。而张绣、张辽更是快马加鞭,第五日已经抵达历城外。 “呜呜……呜呜……”战争号角响起,历城一片慌乱。 “何处鸣角?”武都白马氏氐王杨千万迅速扔下床头汉人美女,神情紧张的问起门外氐兵。 “哐当……”门口氐兵推开大门,顾不上衣裳不整的杨千万以及床上风情万种、一抹雪白的美女,慌慌张张地说道:“大王!不好,蜀人来攻!如今就在南门外!向我军搦战!” “什么!蜀人来攻?汉中此时不正准备秋收吗?”杨千万一愣,随即想起什么,连忙问道:“何人领兵?可是太史慈?” “额,大王,小的不知!看城外旗号,均是张字,未见太史慈大旗。” “快!”杨千万立即吩咐道,“为我披甲!” 氐人,自周秦时分布在在秦陇、巴蜀相邻地带,主业畜牧与农,部落支系繁多,有青氐、白氐、蚺氐和巴氐、白马氐、阴平氐等。常与羌并称混用。 杨千万正是白马氐人首领。氐族自称盍稚,历史上两晋、十六国时,氐人曾建立“仇池“、“前秦“、“后凉“政权,乃五胡乱华之元凶也。白马氐正是前秦国主。 马腾因有羌氐血统,与西凉各地羌人、氐人关系紧密,很受好感,在其入关中抢占扶风之后,便派马超驻守在汉阳郡,为自己在扶风的后援,免得被关中诸多势力吞并,而武都汉阳的羌人、氐人便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为何?盖因马腾虽自称马媛之后,可西凉众多世家豪族并不信以为真,与之大多采取合作而不亲密的关系,所以马腾利用自己身具羌氐人血统的优势,不断拉拢各地部落。 待杨千万赶至南门,却见一黑袍黑甲骑将正在大骂。 “城头何人?武威张绣在此,何人来战?城中尽是匹夫!” “我乃白马氐王杨千万,汝乃何人,何故犯我历城,可知历城属征西将军马腾将军否?少将军便冀城?”杨千万大怒道。 “哦?汝乃何人?马腾又是何人?少将军又是何人?”张绣满不在乎的说道,“马腾不过反贼匹夫,何时摇身一变成为安狄将军?我看尔等全是贼窝一群!有种来战!” “呀呀,欺人太甚!我盍稚儿郎何在?给我杀了这狂夫!”杨千万咬牙切齿,竟敢辱骂羌氐人心中的豪杰马腾和天之子马超! “阿父,儿愿往!取其狗头!”杨千万大儿子杨百万信誓旦旦请战。 “好,我儿有霸王之勇!定可为为父拿下此贼!”杨千万大喜,道:“我儿,只要你拿下此人,汝八姨娘就给你了!” “啊!阿父,可当真?”杨百万眼中冒光,自己早就眼热自家八母,尤其曾经偷窥到其中风情,便时刻徘徊脑海,只不过畏惧阿父,才不敢下手,不然早就抢回去暖屋。 “自然!臭小子,别以为额不知道你的心思!”杨千万对于自家儿子惦记自己八房妾室,一点都不生气,在盍稚人眼中,父死子继,全都可以继承,只要杨百万够勇猛,连她母亲自己都给他! “哈哈!谢过阿父!看儿子取其狗命!”杨百万取出大斧,大吼道:“开门!” “咔咔……咔咔!”历城南门打开一骑缝隙,杨百万立即冲出。 “来着报名!我张绣枪下不杀无名之辈!”张绣见来者披着一层皮甲,手举大斧的氐人冲出城门,立即提枪喝问道。 “哈哈!张绣小儿,此乃我儿,有霸王之勇,力抗五百斤!乃我白马氐中数一数二大将!在天将军马超手中亦能打!”杨千万在城头哈哈大笑,“来人,击鼓!为我儿助威!” “哦哦哦,哦哦哦!”城头氐人纷纷大呼起来,声音洪亮。 “你叫张绣是把!今日,你要死于我大斧之下!此斧还砍过你们汉人郡守老爷!哈哈!”杨百万狂笑,“给我死来!” 话毕,杨百万便策马杀向张绣。 “杀!”杨百万举起大斧头,一招力劈柴火,猛地砸向张绣。 “哼!雕虫小技!”张绣一脸不屑,飞奔上前,“杀!” “找死!竟敢与我硬拼!”杨百万心中大喜,生平打架,最喜欢的就是跟人硬干,或许是因为自信,杨百万手中的斧头似乎更加有力。 “呀!死来!”杨百万靠近张绣,一咕隆挥斧,似乎要把张绣劈成两半。 “人呢?”可惜,预想中的鲜血淋漓的快感没有来临,似乎斧头砍空了。 “啊……”杨百万忽然感到喉咙一凉,一根冰冷的尖锐物体刺破喉腔,而后便发觉全身力气都在失去。 “呵呵!蠢货!谁和你硬拼!”张绣冷笑,拔出长枪,冷眼看着坠马而死的杨百万。原来,张绣利用长枪的攻击距离优势,瞬间策马绕过,从左侧后方一枪此破杨百万脖子。 “咚……”城头鼓声戛然而止。 “不肯能!定是我儿大意之故!”杨千万一脸不可思议,要知道自己大儿子可是族中万夫之勇啊!“定乃贼将使诈,何人敢取其人头?” “阿父,儿愿往!”二儿子杨十万立即自告奋勇,“阿父,只要我拿下贼将,八娘和大嫂可是我的了?”杨十万一脸憧憬,八娘那可是风情万种,大嫂那可是族中第一美人啊! “哈哈!没问题!”杨千万立刻答应,很不得杨十万立即出战。 “阿父宽心!儿这就取其狗命,孝敬阿父!”杨十万学着汉人礼仪,拱手一退。 “来!为我儿击鼓!助威!”杨千万大吼。 “咚咚……咚咚……”城头又是一阵锣鼓喧天,欢天喜地。 “呔!来着何人?”张绣一愣,发现又来一个持斧大汉,面孔和之前的那位非常相像,似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杨十万在此,张绣你辱天将军马超,又骂我阿父,更杀我大哥,今日定要与你了断!”杨十万狂笑,“不过,还是要感谢你啊,若不是你,我怎能得到我那美艳八母和美人大嫂呢?死来!” “……”张绣无语,这人怎么疯疯癫癫。 “杀!”杨十万吸取大哥便宜,不再强攻,而是选择横切,利用大斧头的重力,一斧横切,砍瓜切肉! “杀!”张绣也不废话,直接拍马而去,大枪闪着冷芒,直接刺向敌将咽喉。 “死……”杨十万话未说完,喉咙一痛,手中大斧头瞬间跌落。 “咚……”城头鼓声又戛然而止! “还有人否?我张绣大枪饥渴难耐!”张绣战在城下,对着杨千万大喊,“哈哈!尔等氐人不过如此,竟敢反叛朝廷!全是废物!” “你……你!”杨千万气极,心中又气又惧,“还有何人敢去?” “阿父,儿子去!”一声传来,杨千万立即看去,原来是自己八夫人生的儿子,杨一万!此子也是族中高手!在自己三十八个儿子中,武力前十啊! “好!一万,且去!”见儿子口中似乎有话,立即道:“我儿放心,只要拿下张绣,你大母、三母、大嫂、三嫂都是你的!” “哈哈!谢过父亲!”杨一万大喜,神情满意之极!既然大哥、三哥已死,只要自己斩了张绣,那不仅可得到大哥三哥的部落,还能得到两人的美艳女人,对于这四个美人,自己可是眼馋好久了啊! “来人!大开城门!吾要亲自督战!”杨千万决定这次要亲自下去督战。 “来将通名!”张绣策马问道。 “白马杨一万!前来取你人头!”杨一万大吼,拿着斧头就要砍。 “噗……”张绣一腔口水喷出,忍不住笑骂道:“杨千万、杨百万、杨十万、杨一万,你们白马氐人是不是还有杨半万啊?” “咦?你咋知道我十八弟名字……”杨一万诧异道。 “咳咳……”张绣忍不住咳嗽一声,心中不断吐槽“那是不是还有杨千钱、杨百钱啊……” “哼,废话少说,为了我的快活日子,死吧!”杨一万不耐烦,立即策马持斧而上。 “杀!”两人同时大吼,两马相错 结果,杨一万丢掉大斧,手捂着喉咙,满眼不可思议,嘭的一声坠落在地。 “啊……”正准备出城的杨千万看到自家儿子又死于张绣之手,在与张绣眼神相碰之际,吓得心惊胆战,连忙道:“快!快!关城门!” “跑!快!”其余氐兵见大王如此,也立即慌乱起来。 “不好了,大王!东门被一蜀军攻破了!” 恰巧,有氐人传信给杨千万,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下好了,不仅杨千万傻眼,南门氐兵也纷纷傻眼,一些胆怯者立即往城中逃走…… “什么?”等杨千万回过神来,才发现城门口的几个人早已跑开。对于这些人跑开,杨千万倒是不在意,但依旧惊恐,关键是这城门没有关完啊…… “杀!”张绣身经百战,自然会抓住这突袭机会,再观察道城门稍显混乱后,立即选择突击,他突击,其身后的胡车儿、雷续、张先也跟着狂奔过来。 “踏踏……踏踏!轰隆!轰隆隆!”似有千军万马来。 “杀!”论马上功夫,张绣可不惧氐人。 “快!来人啊!!拦着张绣!”杨千万头皮发麻,张绣宛如死神一般直接冲向自己,再也管不上队伍如何,直接狂驾骏马,火速的向城北逃出,毕竟是一族之王,还是有人愿意为之献死的,张绣和胡车儿等人在狂杀杨千万亲卫后,才发现杨千万早已无影无踪。 “肃清残敌!接手历城!速报军师!”张绣此时才知道,张辽已经破城,自己二人的声东击西之计大功告成! 欢迎关注《三国:我与我父,喝退十万曹军》 欢迎关注《三国:我与我父,喝退十万曹军》 欢迎关注《三国:我与我父,喝退十万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