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元之大宋科技兴国》 前言 唐德宗建中四年（公元783年），手握兵权的太尉朱泚发动叛乱，很快占据都城长安。唐德宗李适无奈只好逃至奉天（今乾县），叛军追逼不舍，德宗在奉天难以立足。兴元元年二月（784），只好率嫔妃群臣沿傥骆道南逃汉中。 德宗皇帝初来汉中，春暖花开，气候宜人。所经之地，老百姓又夹道相迎，箪食壶浆。这都使德宗对汉中有了好感。在汉中期间，汉中保障了德宗的安全，给以物资保证，使他遥控指挥关中官员平了叛乱。为振兴朝廷，改元兴元。三个多月后离开汉中返回长安时，下诏“升梁州为兴元府”。铭书曰：‘朕遭罹寇难，播越梁岷。丞庶烦于供亿，武徒勤于扞卫。凡百执事，各奉厥司。人皆竞劝，物以丰给。嘉乃成绩，予怀不忘”。不久以后再次下诏升兴元府（汉中）与京兆府同级；并免去汉中百姓税赋徭役一年。中国历史上以帝王年号命府名，始于汉中。 建炎四年（公元1130年），金兀术渡江攻宋受挫，暂时放弃渡江直接攻灭南宋的企图，在中原扶植刘豫建立伪齐政权，以伪齐政权威胁江南，将攻击中心转移知西线战场，企图先攻下陕西，然后入川东下，迂回灭宋。 建炎四年八月，时任知枢密院事兼川陕宣抚制置使张浚自献黄金万两，预借支川陕五年民赋，集中大量粮草钱帛，以供军资。以熙河路经略使刘锡为都统制，率领权知永兴军路经略使吴玠，环庆路经略使赵哲，泾源路经略使刘锜，秦凤路经略使孙渥，五路大军，步骑20万向关中平原耀州（今陕西耀县）富平地区集结，张浚在邠州（今陕西彬县）坐镇督战。 九月二十四日，完颜娄室与完颜兀术率六万大军分两路，从左右两翼发起攻击。完颜兀术遇到右翼泾源路军刘锜，深陷重围，金军大将韩常脸部中箭，奋力搏杀，最终救出完颜兀术。而完颜娄室猛攻左路环庆军赵哲，环庆军不敌，都统制刘锡未发来援兵，赵哲丢下部队只身逃跑。主帅逃跑，立即军心动摇，士兵四处溃逃。吴玠军、刘锜军腹背受敌而败阵，当日下午，宋军全线崩溃。 此战过后，张浚退守秦州（今甘肃天水），金军利用缴获的大批粮草军资在一众降将带领下，迅速攻占陕西五路。巴蜀大震。 战后，吴玠被授陕西五路都统制，收拢整编残部，退守和尚原（今陕西宝鸡西南）。 关中百万百姓在此战中付出大量钱粮，已经穷楚不堪，而又关中汉子粗豪，不愿匍匐与铁蹄下，大都奋起反抗，全村万户被付之焦土，梁栖寒鸦。 和尚原南面的山谷里还有最后一群衣三褴褛的老弱妇孺面向南边走在狭窄的山路上。 第一章 算是走私吧 “泽哥，你醒了！” 范泽是醒了，双眼空洞的望着帐篷顶上斑驳的花纹，鼻子里全是膻腥味，好像自己身上也散发着浓浓的味道，全身上下被马踏过一样没有一处不疼！ 这是在那家牧民家中？不对呀，现在的牧民条件那是相当夸张，不可能住这漏风的破牛皮帐篷，盖臭烘烘的破羊皮啊！ 范泽想起前一刻还开着刚买的二手丰田带着着媳妇在川西草原上狂飙，前面有个牌子，写什么，眼睛近视有点高，没看清，媳妇尖叫着喊刹车，车就冲进了烂泥塘! “我老婆呢？她在哪！”范泽问向旁边那黑瘦的半大小子。 “.......泽哥，你这是咋了，脑子烧糊涂了，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哪来的婆娘，你是想婆娘想疯了！你睡这几天老是喊老婆！” 范泽低头拉起破羊皮看了下，卧槽，下面毛都还没两根!啥情况，三十多岁的半老头子咋突然成了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了，先搞清楚状况再说！ “你叫啥，这是那，今年哪一年？还有我叫范泽吗！” “泽哥，你这是咋了，我是花狗子啊，你连我都不认得了！”花狗子说完就跑出去了，边跑边喊：“二哥，赵叔，你快来，泽哥醒了，可是脑子坏了，他不认得我了，他连他自己叫啥都不知道了！你们快来！” “老四，你醒了，好点了没！我是你二哥，范戈！”进来一个大汉，一只胳膊绑着绷带吊在胸前，脸上一道刀疤还没完全长好显得只有一堆绒毛的稚嫩的脸有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见范泽还是一脸迷茫，又说道：“刚才花狗子说你忘了好多东西，没事，后面慢慢就好了，会想起来的。 你脑袋上挨了一棒，又掉进河里面，这么冷的天，河里还是山上刚化的雪水，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幸得老祖宗文正公保佑，终于醒过来了！没事的，你好好养伤！会想起来的！” 范戈摸了一下范泽额头，“退烧了，看你这会儿精神也还不错这吐蕃和尚的方子效果果然很好！老四，你得好好感谢达瓦姑娘，是他去河边打水看到你漂水面上，把你背回来！ 又找了那个吐蕃和尚来给你治伤，又出去找那个什么虫的药材，找了两天才找到一根！ 你一定要好好感谢她，听花狗子你前几天晚上一直打摆子，她晚上都是脱光了抱着你，给你暖身子的！” 范泽看着这一伙人的穿着，知道不妙，肯定不可能是拍戏，魂穿了！呛得一口气差点没回过来，又开始猛的咳嗽了。 一咳嗽全身撤的像五马分尸一样的疼的眼泪直打转。范戈也吓得慌了神，“老四，没事吧！赵叔！他才好好的！” “你们这一群愣怂，刚醒过来，你逗他干啥！”赵叔边说边上前捋范泽胸口，终于停下来了！ 赵叔又拉起范泽的手把了一下脉，“没啥大碍，就是皮外伤多了点，所以你这全身都疼，动不了是你腿骨折了，绑起来的，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老四刚醒来，我去熬点粥，达瓦做的东西只配喂狗！” “达瓦做的挺好吃的呀！”花狗子挤过来想要帮珠玛说点好话！ “你忘了叫啥了！你叫花狗子，她做的适合喂你！哈哈哈哈哈！”范戈又开始打趣花狗子了。 “一伙愣怂！老二，你去找一下达赤，让他再去更远处转转，我们还需要很多牛筋，牛皮！花狗子，你陪着你四哥！”赵叔说着就出去了！ “老四，那我也先走了，花狗子，有啥事第一时间叫赵叔！”范戈也风风火火的走了！ “花狗子，过来，问你事情，你慢慢说！扶我靠起来。有烟没！”范泽挣扎了下，还真起不来！ “泽哥！这里都是烧牛粪，没啥烟！” “……”范泽差点又背过去了！“我慢慢问，你一句一句的答！” “泽哥，你问！” “这是那！” “松州！” “现在是哪一年几号！” “建炎四年十月二十一！” 尼玛，心中有一万头羊驼飞奔过去！就算魂穿，去哪个朝代不好，偏偏是南宋初年，好巧不巧的是都是关中口音，富平之战刚过不到一个月，看来我们还无家可归了！ “刚才听二哥说我们祖宗是文正公，我们属于静难军，还是康定军！” 文正公范仲淹在陕西任安抚经略副使时在延州成立了康定军！后又任环庆路都部署司事时，官署设在邠州，当时邠州静难军一团糟，经文正公整训过后成为了一只强军！ 而文正公的亲传后代都在苏州，我们只可能是文正公收养的军中遗孤的后代！ “泽哥，我们是属于静难军的！泽哥，上个月大哥在富平战死了，大哥在静难军中也是一等一的豪杰，都是康定军一伙废物，害的静难军腹背受敌，大哥为了掩护大将军撤退，当时二哥也和大哥一起，大哥帮二哥挡了箭就没了，二哥脸上的伤就是那次留下的！” “我们不是文正公亲传后代吧！” “不是，先祖是文正公义子！” 还有如此巧合的事，在二十一世纪，范泽顶着范姓，往上数三代却同样与范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曾祖父养育教导了爷爷。 曾祖父是红军的队医，在川陕革命根据地时与曾祖母收养了本是遗孤的爷爷，后来爷爷也加入部队，参加了志愿军入朝。养育教导再造之恩比天大。 幸运的是同是军人家庭，上一世生在了好时代，军人家庭是光荣之家，一人参军，全家光荣。而这一世，好男不当兵，但是既然同为军人家庭，同样作为为文正公后人，那就必须要军人的荣耀顶起来，把文正公的正气发扬光大！ “我们来川西是为啥！” “还不是为了打这一仗，提前征收了川陕五年的税赋，老百姓钱粮都全缴了，结果仗还打输了，估计整个关中都要丢了！” 范泽回顾了一下历史，富平之战，五路皆败，关西五路尽落入敌手。范泽说道：“已经全丢了！我们是逃难的？” 花狗子有接着说道：“不是，吴将军撤回到邠州就让我们带着静难军剩余一部分的盐铁走川西换牛筋，牛皮之类的，让我们从熙河路进川西。 这条路是真难走，要翻雪山，过草泽，好多地方根本就没有路，我们都只能背着货物牵着马走，路上好几匹马都摔下悬崖了！ 幸好我们这基本都是军中退下来的老兵，一路才走过来。本来都已经到草原了，从黄龙山下来一伙土匪，抢了我们好多货，黑牛为你挡了一棒，当场就死了，你也被棒子擦到脑袋滚下山，掉河里了。 我和二哥一路沿着河往下追，水流的太快，好些地方走没法骑马，所以弄的你在水里泡了一天一夜。 幸好达瓦救了你，后来达赤大哥找到我们，我们才又聚到一起！四哥，花狗子真没用，我要是骑马技术好点，就能撵上你，不让你受那么多苦！” 尼玛，这是军中走私啊！范泽说道：“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嘛！谢谢你！花狗，你有大名没，这花狗叫着真别扭！” 花狗子说道：“”“咱哥两谢啥！我大名是有，大哥给我取的，叫范甲，不过从小都没名字，大家都叫我花狗子。 我是咱娘捡回来的，不知道亲爹亲娘是谁，也不知道姓啥，咱娘就是我亲娘，咱爹就是我亲爹，你就说我亲哥。可惜咱爹，还有二叔三叔都战死在太原了！” 满门忠烈！如今却如此悲凉！剩下一群妇孺！不知道素未谋面的阿娘该有多伤心，也不知道她们现在在那，是在逃难的路上还是在邠州死节！ 不知道爸妈现在怎么样了，老婆有没有被救起来，那个世界的范泽是死是活，或许也被魂穿了，两个范泽互换了灵魂。 如果是互换灵魂，恭喜他去了最好的时代，遇到最好的父母，还有温柔美丽的老婆，就是不知道落后900年的大脑能否驾驭那个美好的时代！ 大致清楚了来龙去脉，怀念以前过往不会有任何助益，该想想在这扯淡的时代里如何生存下去！ 范泽又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回去！现在已经冬天了，最近的路是翻过雪山，转道走三泉县回去，翻雪山秋天都很危险，更何况现在已经冬天了，大雪都封山了！” 花狗子回答道：“我们不回邠州了，直接回兴元府！吴将军说了，我们走来的时候走熙河路是因为盐铁是不允许私自贩运的，我们没有盐引，路引，不敢走成都府过，很麻烦！ 但回去的时候走成都府没事，走水路到都江堰，再转回兴元府！我们走时阿娘她们也准备去兴元府了，听说兴元府冬天不冷，不吹西北风！” 一切都是循环，我又回老家了！兴元府，就是汉中，30个寒暑都没怎么离开过的地方！梦里都是魂牵梦绕的热米皮菜豆腐！ “嗯，冬天基本不下雪不结冰，不吹西北风，春天到处都是油菜花，一眼望去，一片金灿灿的，很美！哪里的热米皮菜豆腐怎么都吃不够！而且一年四季山上都能找到吃的，在那不会饿肚子了！” “你去过吗？你咋知道那么清楚！” “梦里去过，梦里在哪里生活了30多年！” “那好啊！阿娘他们现在都很穷，没有存粮了，现在好了，过去也不会饿肚子了！” 想象是美好的，几十万流民涌入哪有那么多吃的！希望想我们这样的商队不止这一路，也希望远在江南的皇帝不要忘了这群为大宋镇守西北百年的妇孺！ 范泽又接着问道：“你刚才说我们回去走水路，这水流这么急，到处都是险滩，还有断崖，怎么走！” 不出意外远处那条河应该是岷江上游，根本就没法通航，冬天也不会结冰，根本就没法走啊！ 花狗子说道：“姜叔带着人去砍树做筏子去了，我们坐木筏漂到都江堰，然后上岸走陆路！ 没办法，军中等着用这些牛筋牛皮，吴将军还在凤翔守着！我们早点回去，军中兄弟就能少死几个！” “像我们这样的商队是不是还有好几支！” “嗯！有走青塘的，王叔李叔跟我们一起来的，不过他们没在这停留，他们要继续往南，王叔跟我们一样也是换牛皮牛筋，李叔是去大理换粮食！” 能混到军中大佬都是人中龙凤，总能找到绝处逢生之路！希望都能赶得上！ 范泽继续问道：“黑牛现在在哪！” 花狗子有些伤感的说“已经烧了，现在和其他几个战死的骨灰一起放到吐蕃寺庙里面的！黑牛和我们三个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我们一起读书，一起练武，你最聪敏，书读的最好，他长的最状，武艺最好！他爹好像是打方腊的时候战死了，他阿娘几年病死了，那时他才几岁！ 你每天都端好大一个碗饭分一大半给他，他说他要好好练武，一辈子保护你！ 从小到大，四哥对我们都跟亲兄弟一样，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分给我们，我也要好好练武，我也要一辈子保护你！” 看着眼前这个还是一口公鸭嗓子叉着两条腿鸭子一样走路的少年，这是连续长时间骑马把大腿内侧全部磨烂了造成的！ 都是最淳朴的少年，很羡慕这个范泽，有人愿意为他舍命！既然你舍命救我，那我就要好好活下去，轰轰烈烈的活下去，也要为你报了这个仇！也要让你们都要活的人模狗样的！ 范泽问道：“家中还有那些人！” 花狗子回答说：“还有二娘，大姐，三哥跟小吴将军在凤翔，还有六弟，还很小，是二叔家老三，三叔听有人说没死，在太原受伤当了逃兵，不敢回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家里现在就靠阿娘和二娘还有大姐在撑着！” 得好好捋捋，既然来到这里，就要想办法活得好好的，还要让关心爱护我的人都能开心的过上好生活。 化学专业毕业的物理老师一定能给这个时代带来不一样的革命！一定要让岳武穆的愿望实现！ 估计短时间是走不了了，腿骨折，没那个勇气去闯岷江的鬼门关！应该是要养好伤开春了再回去了！趁闲先想想如何为黑牛报仇！ “谁熟悉黄龙山强盗！” “这个我也不知道，达赤是达瓦的哥哥，这里生活了几百年了，他应该知道！” “好！等他回来问问黄龙山的强盗是什么情况！” “四哥，你是不是要给黑牛报仇，我也要去，不过好像我们俩干不过啊！” “看着你傻不愣登的，其实你也挺聪明的嘛！还知道我两干不过，我只是先了解清楚，再慢慢想对策！” “我笨，但是不傻！” 一时语塞，我是真不知道傻和笨有啥区别！ 第二章 只收税不抢劫的强盗 花狗子叫道：“达瓦回来了！达瓦！泽哥儿醒了！” 进来这个穿的破破烂烂藏族打扮的小姑娘，红红的脸蛋上到处都是麻子点，头顶乱草一样的头发上全是草屑！ “泽哥儿，你醒了，我去给你弄吃的去！”这小姑娘显得很局促，一双手不知道放哪好！ 范泽看着眼前这藏族小姑娘说道：“达瓦，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花狗子对范泽说道：“泽哥，你必须要好好谢谢人家，人家把你从河里扛回来，又给你挖药，晚上还抱着你！ 我们找到你后想要把你搬到我们帐篷里去，她不让，还咬了二哥的手！你说要怎么感谢她才好！” 达瓦狠狠的踹了花狗一脚跑出去了！ 范泽有点奇怪达瓦汉话很不错，问道：“花狗子，她怎么会说我们的话呢！” 花狗子回答说：“他们这里其实是杂居的，藏人，羌人，还有好些以前逃难过来的汉民，久了就学会了汉话了！” 松州这片地方唐朝的时候就被汉人统治了几百年，和汉人一起杂居的藏人都是非常淳朴的，比纯粹的雪区好相处太多了！ 范泽又问道：“那他们跟跟汉人一起生活那么久，咋就不爱洗澡呢！我这身上没法闻了！” 花狗子看看看外面说道：“泽哥，这你也知道，这是人家的习惯，就算挨着河边不缺水，人家也只有在每年沐浴节和拜佛才洗澡，天天和牛羊呆一起，还喜欢抱小羊羔，有味儿也很正常，你在忍忍，等你身上伤好的差不多就可以洗澡了！” 赵叔端着一大碗粥进来！看着范泽说道：“你们两愣怂又说啥了，达瓦那小姑娘跑河里洗澡去了，拦都拦不住！” 完了，得罪人了！只好抱着碗大口大口喝粥！ “你这也醒了，一会儿花狗子你把他背到我们帐篷里去，醒了和和人家小姑娘睡在一起就真说不过去了！我们那被褥全部被抢了，但牛皮羊皮不缺了，不冷！”赵叔狠狠的瞪了范泽一眼，走了！ 营地里堆满了各种皮毛，气味熏天，都是没有硝制的生皮！好吧，继续当臭人吧！ 赵叔正麻利的把皮子一张张叠好捆的结结实实的整整齐齐的堆在地上。 看范泽盯着皮子说道：“别看了，帐篷里的都是熟皮，没有味道的，不知道哪来臭毛病，以前小的时候也是猪圈鸡窝到处滚的，现在竟然嫌弃这也脏那也臭的！” 看了一下全身，除了右腿小腿绑的结结实实的外，全身除了全是淤青外并能有外伤，就是后脑勺有个大包！“花狗，帮我烧锅热水，一会儿帮我洗一下澡！” 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干嘛不收拾利落点，哪怕丑点。让花狗打了盆水，照了下，还行，跟以前差不多。 记得****戴了三年口罩，戴着口罩看眉毛眼睛鼻子脸型妥妥帅哥一枚，在去成都玩时地铁上加了现在老婆的微信，聊了大半年没见到嘴巴，后来奔现露了嘴巴，差点黄了，妥妥的一张嘴巴差点毁了整张脸！ 不过，嘴大吃四方，是富贵像！现在还是这幅模样，只是更加年轻细嫩，看着挺顺眼的！因为不想老，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经常拿着老姐的会员卡去洗脸按摩，晚上贴个面膜，时刻让自己保持年轻活力！ 这个好习惯得好好保持下去，毕竟不是富二代，更不是官二代，而且这年代当兵地位是最低的，在这个不是一妻制的时代得让自己多点优势！ 洗澡过程真有点残忍，一直伴随着骂声和杀猪般的叫声，花狗子搓背手上是真没个轻重，满身淤青那禁得住他那么大的劲搓。 赵叔端着一碗热羊奶慢慢啜着，说道：“能有这么大声音，看来是真好了，我也就放心了，以后下去也能跟世安老弟有个交代了！女娃，你坐过来烤火，看你冻的嘴巴都乌了！ 都是些不省心的愣娃！你听他现在骂人都这么有劲，是真缓过来了，你也别担心了，明天给他弄个拐，也能帮我们对下账了！ 哎，是个聪明的娃，是个读书的种子，可惜生在了穷当兵的家里，想要走文官难了！” 洗完闻了一下，嗯，终于没有怪怪的味儿了！正要躺下睡觉，达瓦跑进来，“花狗，你出去！”一脚把花狗踹出去，直接钻进羊皮堆里不出来了！这是啥情况，完了！ 达瓦对范泽说道：“我刚才去河里洗澡的时候，汉家婶婶正好来打水，他说我们藏人习惯不好。 他说汉家女子一辈子只能跟一个男人睡觉，要是女子跟男子睡觉了，如果男的不要她了，这女子都要跳河的，我跟你睡觉了，如果你不想我跳河，你就不能赶我走！” 范泽很是无奈，自己有那么大吸引力吗，说道：“我伤好了我要回去的，你又没法跟我回去！” 达瓦看着范泽说道：“我会种青稞，会种豌豆，种胡豆，会种麦子，高粱，都是跟那些汉家婶婶学的，我也教会他们放羊，我还会做你们汉家的吃的，你伤好了我就陪你回去就好了。” 范泽试探着问道：“那你明天能不能给我炒点干蚕豆。” 烟瘾犯了。 看来被这汉家婶婶洗脑不清啊！这完全都被汉化了！果然还是汉文化最有吸引力！ 洗得干干净净的小姑娘看着也还行，脸上的麻子竟然没了，羊膻味儿也没了，除了比较严重的高原红，跟汉家女子倒也没啥区别！ 作为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在以前这种青涩的小姑娘正是读初中的年纪，一大家就一个姐姐，多一个妹妹也不错，家里正好缺劳力！ 早上起来，胳膊失去知觉了，这丫头拿范泽着胳膊当枕头。揉了好久才缓过来！ 花狗子一大早就跑进来问道：“泽哥，你睡的还好吧！我看达玛从你这里出去的。你们还睡在一起的！” “撵不走，他还要跟我回汉中。” “啊！那吴家姑娘你不想了！” “那个吴家姑娘！” 花狗子很是吃惊的说道：“就是吴玠将军家的闺女，以前他在邠州住了几年。你老让黑牛驮着你爬墙上看人家荡秋千。还跑去掐刘婶家石榴花，送给人家，每次都被刘婶骂！你不会都忘了吧！” 比我有出息，十几岁就知道给喜欢的女子送花，我都上大学了才第一次约女孩子出去耍！ 范泽说道：“咋会呢，我们不是没有妹妹吗，那就认她当妹妹了，啊姐也要出嫁了，阿娘就有人照顾了，多好！” 花狗子说道：“倒也是，吴家姐姐是真的好，长的好看，有心底善良，她在邠州时天天都给那些孤儿送吃的！就是不知道她这次有没有去兴元府，她老家泾源路很难守得住！” 是啊，富平之战，五路大军，五路皆溃。陕西五路基本全部沦陷，永兴军路，泾源路，秦风路，环庆路，熙河路全部失守，只剩吴将军还在和尚原守着入川的通道！ 接下来金州（今陕西安康市）失守，金军进击铙凤关、仙人关，直接扣关汉中东西门户！ 历史上吴玠将军守住了铙凤关，仙人关，但是为了以防万一，烧毁了存放在西县（今陕西勉县），兴元府的大量物资，全民撤退到三泉县（今陕西阳平关），汉中人民生活更是雪上加霜！时间紧迫，得赶紧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范泽拄着拐蹦跶出去，找到赵叔问道：“赵叔，你帮我找这三样东西，比较急！” “木炭，硝石，硫磺，你要玩药发傀儡！” “赵叔，那还有闲心思玩，我要做新式武器！” “你啥时看过曾公亮的《武经总要》，我们那也没这书啊！” “以前找吴家姑娘借出来看过！” “是了，吴将军应该能弄到那本书！我这就去找！” 今天大营外面很热闹，很远的地方的牧人都来了。毕竟茶叶粮食蜀中商行都能大量运过来，但是盐铁蜀中商行却没有这个胆量，只能运少量的盐过来，铁是坚决出不了蜀中的！ 所以来换盐铁的很多，毕竟人摄入盐不足就没劲，陶罐怕摔，没铁锅耐用，牧人又经常抢草场，武器也是必需品，所以很火爆，很多牧人一次性换好多年的盐铁，牛皮不够，就用马换，这交易是赚翻了！ 其实觉得大宋禁盐铁这个政策很没必要，西夏青塘都有盐矿，西夏的冶铁技术比大宋还好，而青塘川西大小部落一团乱麻，相互攻伐，提供点武器，他们反而相互打的更卖力，只需要控制好辽国和金国的交易就好了！ “达赤大哥，你回来了！泽哥想找你了解一下黄龙山的情况！”花狗远远的向一藏族男子喊道。这男子满脸扎须，大冷天敞着胸膛，看着很是威猛！ 范泽赶忙迎上去，“达赤大哥，你先忙，忙完了我来找你！” 达赤大哥说道：“泽哥儿，这么快就能到处跑了，牧民有你二哥他们招待，有啥事你问就好了！” 范泽看着达赤大哥问道：“我想问下黄龙山的强盗是什么样的，你对黄龙山了解吗？” 达赤大哥回答道：“还算了解，去过几次，哪里离我们这比较近，他们和其他强盗有些不同，他们里面有汉人逃犯，也有失去牛羊的藏人，他们不来牧区抢劫牛羊，只是定期来收税！” 范泽很是奇怪，强盗收税，不抢劫：“收税！” 达赤大哥回答道：“可以说是收税，每隔一个月来一次，牧民家每家两头羊，农民家每家两袋粮食！我们这一片没有部落，没有头领！ 不过他们会去汉地抢劫，隔着大雪山，官府过不来，没人来清剿他们！他们人数也不多就两百多号人，他们并没有在山上，是在山下的一个山谷里面。 里面常年有温泉，那地方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山谷很深，只有一条入口！不过山谷里面不让我进去，谷口有两个箭楼，时刻有人把手！ 他们领头的叫黑虎，按照你们汉人说法不太讲究，黑虎住在黄龙卧里面！再有十几天他们就要来收税了，到时候你可以混在送羊的队伍里去谷口看看！ 他们里面有个黄老头他在这有个相好，不敢带山里去，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草原上过夜，可以想办法从黄老头哪里问出来一些有用的东西！” 范泽算是了解个大概，说道：“谢谢达赤大哥！” 达赤也觉得奇怪，范泽问这干啥呢，“你问这些干嘛！难道你想报仇，不可能的，你们就二十多个人，根本就进不了山谷！而且他们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你们来的时候八十多军中老人都被人家打的落荒而逃！” 花狗子不高兴了，不能贬低这些老家伙，说道：“达赤大哥，不是这样的，要在平时，我们八十多人打他们跟玩一样。 当时我们在大雪山走了六天，刚走出雪山，人困马乏，而且每个人都背着货物，基本都没啥战斗力了。 而且他们又是偷袭，我们的马太累了，跑不起来，我们还要保护货物，所以才败的！”花狗对整个战斗过程记得很清楚！ 范泽倒不会急于一时去报仇，但搞清楚黄龙山的情况是可以现在进行的。说道：“的确，我们现在就二十多个人，紧要任务是把货物送回去，报仇是以后的事情。我先把黄龙山了解清楚，为以后做好准备!“ 姜叔回来了，河面上飘着一长串木筏。正在带着一伙老叔们操练木筏，关中汉子从小吃黄土长大，都是旱鸭子，会水的没几个。一个个叫嚷着哪怕是去黄龙府把完颜晟老狗砍了都比操木筏子简单。 姜叔把那些筏子划得原地转圈的老兵，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叫嚷啥呢！你这们这伙老狗，别说去黄龙府砍完颜晟，你们现在连和尚原都去不成了！ 好好操练，早点回去，多一张牛皮，就能少死一个娃子，我们这好些老哥家里的娃都在和尚原苦熬呢！看你们一个个骑马溜的飞起，让你们操筏子弄成啥了，别让娃们笑话！” 赵叔见姜叔骂得得欢实，就跳上筏子手把手教这些老兵，说道：“老姜啊，你也别骂他们了，我们那次去秦岭里运木头，你还不是一样，闭着眼睛躺筏子上都不敢动。 这里的河水可比秦岭那小河沟的水深太多了，水流也急，他们比你以前强多了！ 我们俩还有老赖算幸运，太原回来就退伍了，开始走南闯北跑商，不像他们这一伙棒槌除了会杀人其他啥也不会。 好好教教，我们三都老了，跑不了几年了，以后跑商还得靠他们这些刚退伍的棒槌！” 一群老兵笑着骂着，不是没有悲伤，而是经历太多，见过太多了，谁家屋里没有几块灵牌，都是军户，世世代代都是当兵的。 今天爹战死了，明天哥顶上，哥战死了，弟弟再顶上，每有大战，关西大地一片缟素。 范泽问道：“赵叔，我早上让你找的东西有没。我尽快做出来，路上有危险或许可以用得上！” 这条河不知道有多少险滩，多少湍流，多少礁石。备点火药，遇到过不去的地方或许能用得上。 赵叔回答道：“硫磺我们来的时候在山脚下我闻到味了，你赖叔带人找去了，木炭这还有剩余木头，你让花狗子去烧就好了，硝石这边富裕的牧民家里应该都有让你二哥去找去了” “赵叔，牧民家的硝石是不是用来熟皮子的，那用不成。” “那这个我不懂，那就不知道哪有了。” “没事，我来想办法。” “还需要啥找我就行，我们这等这些老叔都熟悉了，就准备回去了。你也抓紧点。” 很麻烦啊，没有现成的硝石，牧民家硝皮子的是芒硝，而不是火硝，做不成火药。 现在自己去制硝很麻烦，而且还弄不了多少出来，纯度也很难达到要求。不管了先试试。 范泽喊道：“花狗，你去叫达瓦回来，这地上草都没了，还去放啥羊呢！让他回来给我帮忙制硝！把二哥也叫回来，不用去牧民家找硝石了。” “达赤大哥，能不能找到几个大瓮，烂的只要有底的都可以。” “赵叔，帮我准备几条好麻布！” 一串任务布置下去，先去羊圈看看。还好，羊圈周围一圈全是白花花的，扣起一块白色粉末正要放嘴里尝一下，想想还是算了。 姜叔看着范泽风风火火拄着拐满世界蹦跶，说道“老赵啊！我感觉这娃以后比世安要强不少额。我们跟了世安老弟那么多年，打了那么多仗，从来都是他们三兄弟冲最前面。 太原那一战，我们那一营就剩了我们几个老家伙装死逃回来了，想起来都惭愧，弟兄们都是是在拼杀中战死的，就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坠马就装死的活下来了。 老赵啊!护好这小子，以后子孙能不能发达就看他了！” 第三章 原始的化工 “泽哥儿，你铲这羊粪土干啥!“达玛赶着羊群回来了，今天身上干干净净的，凑近闻了下，没有羊身上的味道了。看来真不像藏家姑娘了。 “我要做点厉害的武器，这羊圈周围白色的这一层就是原料，我让花狗叫你回来就是让你帮我铲这层土，我腿不方便，没法蹲下去铲。” “嗯，这种白色的土多得很，家家羊圈边上都有这种!“ “就是，一会儿花狗回来，我让他帮你一起铲，铲好的土用烧火的灰盖起来，一定要全部熄了、晾冷了的灰盖起来!“ 原始的化工场地搭建起来了，大家都干的热火朝天。达瓦用一根一头磨的溜圆的棒子把陶罐里的硝土研细，再倒进混有磨细的草木灰的大瓮里。 麻叔把提回来的水倒进大瓮里，花狗子用一根棒子不停的来回搅大瓮里的混合物，搅拌一会儿，静置一会儿再继续搅拌。 范戈将搅好的混合物舀起来慢慢的倒在另一个口上铺了好几层棉布的大瓮里。这边范泽受在一口大锅旁边，大锅里熬的是过滤过的清夜。 “叔，把火弄小，这会儿再用大火有些危险了。” 好不容易熬干了一锅，锅底全是灰白色的粉末，没办法，纯度不够，得再过滤结晶提纯。 大伙儿热火朝天的干了三天，最终收集到的硝才两百多斤多斤。 用这最原始最简单的方法能段时间得到这么多纯度相对还可以的硝石已经很不容易了。 后世战争年代，为了得到足够的硝，全民熬硝，每家厕所周围都被刮的干干净净的。 这有二百多斤的硝，配置个几百斤火药也够回去路上用了。 范泽先要教会二哥使用火药，说道：“二哥，整个制硝流程你都清楚了吧，注意熬硝的时候一定要用小火，特别是快要干的时候一定要及时把火撤走，不然很危险，稍不注意就会炸。这里没有大陶锅，回去可以找陶锅来熬，能稍微安全点！” 范泽必须给二哥交代清楚这些细节，他回去也得加紧做火药，让和尚原也能轻松些！ “老四，这么精细的活你交给我，我怕搞不好啊！” “二哥，我们现在只能交给你，你看那些老叔那个愿意粘这个，都是人精，他们知道这东西属于我们范家自己的秘方，这几天帮忙一起做，你看回去他们估计啥都忘了！” “你写封信吧，回去我带给你大姐，她比较细心，我怕我万一弄出个啥漏子就麻烦了！” “这样也好，赖叔带回来的硫磺纯度相当不错，这样配出来的火药威力会很不错！” 这里没人养鸡，这里黄鼠狼太多了，养鸡还不够喂黄鼠狼吃。没有鸡蛋，没办法做小颗粒火药，只能将就用了。 花狗子帮忙磨硫磺和木炭，一晚上下来花狗子成黑狗子了。松木烧的碳太轻，弄细了飘的到处都是。 回去得弄竹碳或者柳木碳，这样火药威力能更好些。忙活一晚上，配了三百多斤火药，成果还不错，到了检验实验成果的时候了。 找了个几十个小陶罐，装大半罐进去，插上麻纸搓成的引线，垫一层牛皮纸，再用蒸熟晾凉捣烂的黄土混米饭封口，等封口的黄土全部晾干变硬，封结实了就可以了。 河边这会儿也干的热火朝天的，一捆捆用油补包好的皮子被整齐的绑在筏子上。 每个筏子上只放两捆皮子，这是为了保证筏子更加灵活，好操控，而且万一遇到危险，毁掉一艏筏子，损失也不大。 毕竟这周围的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松树，到了都江堰，上岸把木头捞起来，卖给成都府的木料行，又是一大笔进项。 赵叔对范泽吩咐道：“老四，明天我们就走了，你老赖叔留在和花狗子留在这，明年春茶出来后我们还要来一趟，到时候一起回。 老赖少两根手指头，干粗活，杀人都是一把好手，但是操筏子这细活有些吃力。我们回去了有啥你找老赖叔就好了。” 一群老叔装好了货物上岸都把弄湿的鞋子放火堆旁烤着。都围着火堆搓牛皮绳，大冬天的这些老叔一个个头上都还冒着热气！ 范泽叫齐各位老叔：“各位叔叔，炸药已经晾干了，我们这会儿去实验一下，花狗子这会儿在那后边那块大石头底下掏了个洞，放了一包火药进去。走我们过去看看威力！” 一声惊雷，耳朵嗡嗡响，半天缓不过来，幸好都离了半里的，一个个老叔都大张着嘴，这威力确实不错！ 花狗子从地上爬起来跑过来，满脸灰土。说道：“比打雷都响，四哥，你这是雷神附体了啊！” “没受伤吧，花狗子！”赵叔过去检查了一遍花狗子全身！ “没事，幸好跑的快，我还以为就跟爆竹差不多，都跑这么远了还被掀了个跟头！”花狗子抹了把满脸灰土。 姜叔可能耳朵还没缓过来，这说话声音有点大。喊道：“老赵，以前在太原时，种老将军也用过这种雷火弹。 可是威力哪有这么大，当时那雷火弹就只是烟大，呛的人马眼睛都睁不开，弄得我们也看不清对面啥情况。 开始的时候还能唬住金狗子，后面人家把人马口鼻一捂，就从烟里冲出来，那次我们是吃大亏了。” 赵叔也大声吼道：“是啊，当时能要有隔百十步都能把人掀翻的威力，那至于打成那样啊！可惜了老四没早生几年！走，去看看石头还在不！” 走近一看，范泽被吓了一跳，以前也只是过年放过炮，没有真正接触过炸药，没估计好量，放多了！ 五尺见方的一块石头没了，满地一堆碎渣，原来石头的地方一个大坑！ 还好，火药包是放到石头一边的，不是全部塞石头下边，石头碎渣都飞到后边去了。不然在场老叔们估计得挂彩了。狗子运气也真够好，不然后悔都来不及。 一群牧民跑过来，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祷告。“泽哥儿，他们都以为是雷神发威了，后边山脚下那一户牧民受灾了，死了三头羊，还有牧民家帐篷被砸了个大洞。”达赤过来看着这大坑也被震得目瞪口呆！ “赵叔，还有货物没，受灾的我们得赔偿啊！”范泽心里一整后怕，幸好没伤着人，看来光有理论是真不行，后面得慢慢实践！ 赵叔也是一脸后怕。说道：“货物没了，我们还有两口锅匀一口出来，再拿两袋粮食一袋盐赔给那户牧民吧！ 我们回去省一点就好了，这走水路估计几天就到都江堰了，到时候在买就好了！” 范泽又教会了范戈如何捆绑炸药包，如何在石头上开洞放火药炸石头。说道：“二哥，这种罐装的是用来对敌的，远远的用火折子点燃引线扔过去就好。 熟练掌握引线燃烧时间后控制炸弹在空中爆炸威力会更大，更容易炸死敌人，在地上爆炸威力就小了。 以后可以换成糟铁壳子，比陶罐威力更大。这种用牛皮纸麻布包的炸药包用来炸城墙，开山劈石都好用。 散的火药你们在路上遇到礁石可以在石头上开个洞，填进去，装好引线，压实，在用干土盖好压紧就好，石头小少放点火药，石头大就多放点！ 二哥，回去过后你们也抓紧储备火药，三哥在和尚原，用得着。另 外我们那么多人刚到汉中还要建房开荒，建防御堡垒什么的，需要很多火药！哥，回去你的任务还很重额！” 晚上河边很热闹，明天商队要走了，牧民们都很热情，送来了一桶羊奶，还有两大桶青稞酒。 运气比较好，今天牧民在山上刨出来一头睡得迷迷瞪瞪的熊瞎子，还有几只野鸡。 炸死的三只羊也一起拖过来，都架在火上烤的吱吱冒油，香气四溢。 远近的牧民还有好些汉民都来了，商队为他们带来了急需的盐铁麻布，他们也处理了一大堆对他们来说没啥大用的牛皮、羊皮、马尾、牛筋。 都是最淳朴的人，这会儿牧民们围着火堆手拉手跳起来舞，以热烈的舞蹈，最激情的歌谣欢送这批远来的客人。 老姜叔也以独特的关中大嗓门吼起来听不懂的歌。达瓦几次想拉着范泽一起去跳舞，可是看了范泽这条残废的腿实在是没辙，放弃了。 赵叔这是闲的发慌了，没活干就来关心闲事了，说道：“老四啊，这达瓦是个好姑娘，看的出来，她喜欢你，一个原来那么脏的藏人丫头现在见你爱干净，天天大冬天跑河里洗澡，就是为了不让你嫌弃她。 我们不是啥名门大户，不讲究什么血统，娶回去当个妾室还是可以的。你们天天睡一块儿，就没干点啥。” “赵叔，我才多大呢，而且你看我这腿能干啥!” “你马上十五了，不小了，我当年十五岁，娃都有了，我们当兵的能有人不嫌弃就赶紧扛回去生个娃，谁知道那天上了战场就回不来了，早点留个后，过年过节也有人烧个纸钱。 腿上有伤也不影响啥，干活又不需要用你那两条腿，想当年你赖叔战场下来裹的跟粽子一样，还要我们扛着他去妓院呢! 早点办完事，早点有个后，你阿娘也安心。明年开春你带她回去时要是挺着肚子，你阿娘一定高兴的很，军中人不在乎这些俗套，只在乎实际。” 这些老贼越老越没正形。不过站在他们角度是对的，上了战场，没人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活下来。 “赵叔，这个真不能着急。一方面我们年龄都还小，另一方面阿娘他们刚到汉中啥都没安顿好，等过一两年再说!” 赵叔又说道：“我听说你看上了吴大将军家的闺女，那闺女倒是不错，人长得好看不说，心的也善良的很，能娶到那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问题是现在很难啊！吴大将军自己白丁出身，倒不在乎你的身份，但是吴大将军在家做不了主，索性不回家，外面娶回去一大堆小妾，这姑娘嫁娶之事还得吴夫人做主，这吴夫人可是出至大族，门户观念看的很紧的。” 虽然听花狗子说过几次这吴家姑娘，以前和范泽也经常一起出去玩过，感情还挺好。 问题是那是以前的范泽，现在的范泽对吴家姑娘是真么啥印象。他们都说吴家姑娘好，应该也不差，其实从以后发展角度来看，能娶到吴家姑娘挺不错的。也不知道吴家姑娘看中的是那一点，而且以前的范泽诗书俱佳。 现在的嘛，书肯定比他读的多得多，好在这段时间身边都是一伙半文盲，就学会了识数记账，不然早露馅了。 不是范泽吹牛，数理化在大宋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但琴棋书画，琴嘛，电子琴不知道算不算。棋嘛，五子棋倒是经常和外甥女一起玩。书就算了，一手鸡爬的简体字谁能认识。至于画嘛，机械制图画的挺溜的！诗嘛，可以解决，以前帮忙照看小外甥女时背了不少，能应付，只能对不住比范泽小点的辛大侠，陆先生了。 “赵叔，这事先不急，我现在要啥没啥，等过两年安定下来再说，我也需要有点资本才行。” “老四，我见你这段时间也没看书，上次书全掉河里了？你以前是吃饭都舍不得丢下书的人啊！” 读书好像是十年前上学时候的事了，毕业了谁还看书，都是吃饭都在看手机。说道：“赵叔，书上次都丢了，现在也没书看，其实以前看的好多都是各种杂书，现在正好好好捋捋，想想如何运用这些书中知识让能人们吃饱饭，能让军队少死人才是实际的。 经过上次死里逃生，也想明白了，天天钻书堆里子曰诗云考取功名还不如接过父辈的剑。“ “这个你得回去好好和你阿娘商量，要我说，当兵打仗与考取功名不冲突。你家老祖宗文正公不就是文武全才嘛，现在没书读你好好捋捋以前学的东西，回去还得继续好好读书，要打仗，也要等你考取了功名过后再说。” “赵叔，回去肯定要继续读书啊，读书学习这是一辈子的事情，至于考取功名就要看天下形式再说了!”说实话，考取功名范泽是真没那个信心，而且这个时代想要参加科举程序很复杂，现在对这些流程还是一脸懵。 熊掌烤好了，达瓦给范泽送了一只过来。闻了一下，拿过来一把刀，分成几块，给身边的老兵一人一块。实在是受不了，差点吐了。 以前很挑嘴，基本属于素食动物，把这坏毛病给带过来了，这段时间是没办法，自己不方便，而且也缺少食材，将就吃，哪怕是噎嗓子的糌粑，像鼻涕一样的面糊都能吃下去，唯独这些膻腥味很重的吃不了，达瓦煮的范泽羊肉从来都没吃过。 记得以前老爸去山里办事，他那边的朋友送的好多野味，我爸回来我妈都不让他进屋，我爸只好拿去我幺爸家，和幺爸一起享用。直接放弃了野猪肉和野鸡肉，野味基本上很少有没味儿的。 取了一块烤羊肉，稍微好一点，强忍着吃了一块。以前羊肉串还是经常吃的，没多少味儿，今天这是少了关键调料啊！ 看来回去得找找，以后要上战场，麻杆一样的身材还真扛不住敌人一棒子，得吃肉才行。 “老四，这么好的熊掌你咋不吃，你现在有伤，得好好补补，我们吃了多浪费啊!”赵叔又拿了一块熊掌过来。 “赵叔，估计是伤刚好，味有点儿大我闻着反胃。你们多吃点，这明天就要走了，操筏子比翻雪山还累，得提前补补。我这等身体缓过来想吃了让达赤大哥去打就好了，冬天熊瞎子都睡傻了，好逮。” 一口蚕豆，一口青稞酒，还不错。 第四章 岷江上的号子 欢乐是短暂的，吃干喝净过后河边又恢复了宁静，只有几堆篝火还在熊熊燃烧。 旁边的岷江依然不眠不休的向这个悲催的世界发出无尽的呜咽般的叹息奔向远方。 也不知道远在汉中的阿娘和姐姐现在有住的地方了没，有没有粮食，不知道吴家姑娘有没有来汉中。 乱七八糟的，怎么想的都是吴家姑娘，范泽都没有见过阿娘和姐姐，更没有见过吴家姑娘。 难道是远隔千年时空的缘故，竟然几天没想老婆了，更没有想起爸妈。忘记了更好，也能在午夜梦回少些悲伤。 既然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那就好好的在这里改造这个悲催的时代，身为化工专业毕业的初中物理老师，基础科技是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那就利用这些基础科技让陆游没有机会写出“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趁现在有大把的闲暇时间，把以前所学整理出来。基础的就好，好操作，好实现。高端的忘了。顺便好好回忆一下南宋以后的诗词，想要提升知名度，诗词在这个时代是最快捷的方式。 外面下雪了，风呼呼的刮着，像是这个世界的不甘与愤怒的哀嚎，也像是那群褪掉毛发的野人对着刚取得的胜利兴奋的咆哮。 放翁先生，对不起了！ 赵叔拿着诗文看了半天，没搞明白。问道“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雪，铁马冰河入梦来!老四啊！我们都是一伙棒槌，字都认不得几个，这啥意思!“ 二哥好歹读了几年书，还知道大概意思，回答道：“赵叔，老四是想打仗了，大致意思是腿瘸了只能躺着自个儿倒不伤心，还想着为国家驻守轮台，诶，老四，轮台是哪!咱们大宋没这个地名啊！” 赵叔对范戈的解释是真不满意，说道：“老二，你看，就你那点墨水，还出来卖弄！读书不好好读，只知道舞枪弄棒，结果武艺也不咋地！老四，你来给咱们解释下。” 范泽说道：“赵叔，其实二哥解释的意思差不多，就是哪怕躺这里动不了，也想去为国驻守边疆，轮台是在西域，是汉唐时候的边疆，这里面指的是边疆的意思。 晚上听着外面风雪声进入梦乡，以为是骑着战马奔驰在战场上。赵叔，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是真想早点上战场，想为父辈们报仇雪恨。” 小时候读《精忠岳飞》，读到杨再兴战死，岳飞被杀，哭了好久。 每次放牛时喜欢戴着爷爷的斗笠，穿上蓑衣，端着竹竿戳牛屁股“杨再兴来也，金兀术快快下马受死！”小时候就想娶一个梁红玉一样的女子做媳妇。 赵叔说道：“老四，不急，好好养伤，伤好了好好锻炼身体，好好读书，你将来能赶上甚至超过你家老祖宗。 才十四五岁就能造出威力这么大的火药，还能写这么好的诗，将来一定了不起。这首诗叫啥名。” 范泽说道：“”“没想好呢。赵叔，你这是要捧杀我啊！” 文正这天下第一的谥号，文正公，被评为当时文武第一人，狄青，种世衡都是文正公一手调教出来的，范泽跟文正公比，就是比萤火虫之于皓月。 整个大宋，没人敢说与文正公比肩，号称第一相的王安石都还差一大截。 赵叔哪怕读书不多，毕竟阅历丰富。“老四，那名字先不起了，我把诗文带回去，回去找刘府尊帮忙起个名字。” 这一手很高明。让兴元府刘子羽刘府尊起名一石多鸟，一是让刘府尊帮范泽宣传诗文，提升知名度。二是相当于拜贴，后辈好的诗文就是最好的拜贴。三是提现了对刘府尊足够的尊敬，诗文再好还得让刘府尊来点睛。四是给了刘府尊提携后进的好声名。 船队收拾妥当准备出发了，都急着赶回去，汉中的家人吃住不知道有没着落，和尚原的子弟不知道有没有兵甲，早一天回去早安心。 赵叔跳上筏子给各位筏子的老叔相互碰了下拳。又朝岸上的范泽说道：“老四，你安心养伤，我们走了，老赖，老四就交给你了，花狗子，照顾好你四哥，走了。” 范戈也朝范泽挥挥手道：“老四，我们先回去了，家里你不用担心，有我和你三哥，我们会照顾好大娘和芸娘妹子的。 开春估计是老三随商队来接你了，到时候你们跟商队一起回来就好了。 花狗子，照顾好你四哥。赖叔，达赤大哥，老四，我们走了。” 范泽朝着二哥和各位老叔拱手道：“四哥，各位叔叔，路上注意安全。” 离别从来都是一件伤感的事情，好多牧民都来到河边，都来送别这只特殊的商队。 达赤这段时间和二哥一起相处的特别好，他唱着送别的歌谣，虽然听不懂，但是都能感受到他对远行的队伍的祝福。 河面上一条长龙飞快往前蹿着，只剩下各位老叔响亮的吆喝声，号子声震的树上积雪大片大片的往下垮。 这是一条可能从来都没有人闯过的水路，到处到时险滩激流，前面的路全是未知，只能凭借这群老年的勇士的无畏的勇气和精湛的技术。 以前的世界除了父母再也没有其他人为了范泽奋不顾身。而这里的身边所有人都可以。范泽只能在心里为已经看不见了的队伍祝福。 达赤和花狗子骑着马追了一路，也回来了。花狗子说道：“”“太快了，骑马都追不上，四哥，你说他们这么快的速度，估计两天就到成都府了。” 越快越危险啊，但是现在这个时节，这是唯一一条能够快速回家的路。 这些老兵们一辈子在为家人谋生路，为后辈铺道路，为国家保安宁，直到燃尽最后一滴热血。 范泽向达赤大哥问道：“达赤大哥，你们这里能找到纸不，我书全部掉河里了，我想写点东西。” 达赤想了想说道：“纸啊，我们普通牧民家谁用纸干嘛，后山庙里可能有，你可以去庙里看看。 我倒是会做羊皮纸，就是一天只能做几张，还特别浪费羊皮。你写得少还行，写多了我还真供不住你用。” 范泽说道：“不用麻烦，我去庙里看看，顺便去拜谢大师，大师救了我过后，这么久我也没去拜谢他。” 达赤对大师比较了解，说道：“其实拜谢到不用，这位大师从不受人拜谢。你拿袋盐再牵头羊去跟他换就好了。” 吃肉的和尚，范泽有些吃惊：“这大师吃肉？” 达赤对这位大师是很崇拜，解释道：“这位大师不讲究这些，从不忌口，也从不念佛，以前我们这里的牧民每年都要烧掉好多牛羊粮食祭拜天神。 大师来了他说天神派他从高原上下来护佑我们这一方子民，不用再祭拜天神了，只需要供养他就行了，平时都是在草原上四处行医。 幸亏有这位大师，我们这里生病不再会被烧死了，牛羊粮食也不会再拿去祭拜天神了。” 这是真的高人，必须的尊敬。这比那些整天吃斋念佛只收香火钱的真和尚强太多了。 范泽也弄清楚了大师的情况，就向花狗子说道：“花狗子，拿袋盐，再牵一头羊，我们去拜访大师去。” 江面上，一条长龙随着弯曲的水流左右来回扭动，时不时的龙头跳一下，龙尾甩一下，像要挣脱大江的束缚，冲入云端。 赵叔在船队上来回奔走，检查皮包有没松动，马儿有没受伤。朝大伙儿喊道：“记住。前面有危险时，头船控制不住方向了，记得掐头，否则整串都跟着遭殃。 甩尾严重记得断尾，不然能把整个船队打横过来，一旦横过来，全部都得翻船。 中间出现危险就斩腰，把船队断开分开控制，就不会连环相撞了。记住了没！” 筏子上的马是最痛苦的，蹄子在泡湿的松木上根本就踩不稳，稍不注意就掉水里了。 幸好缰绳栓得结实，好几匹马都泡在水里被筏子拖着跑。四十多匹马估计到都江堰得折损好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赵叔看有马掉水里了，喊道：“老二，不要操筏子了，头船你姜叔一个人能操控好，过来帮忙把马拉上去，这水太凉，一直泡水里，怕泡出毛病了。” 范戈和赵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些掉水里的马拉上筏子。又挨个筏子把皮包重新绑扎结实，把马缰绳也重新栓牢固。 赵叔看两边山势比较平缓，江面平直，水流也慢了下来，趁这会儿正好轮流歇一会儿。就朝大伙儿命令道：“老姜，这会儿水流比较慢，江面也开阔，靠到边上慢慢让他漂着就行，大伙儿轮流吃干粮！” 范戈看姜叔一个人操着头船大半天了都没机会歇口气。说道：“赵叔，这比马快好多啊，照这速度，估计两天就到都江堰了。我一会儿换姜叔，让他好好歇一会儿。” 赵叔又给范戈教了一次操作要领：“好，头船上放的那匹马是最好的马，你记住，一旦有危险，先掐头。如果还是控住不住，不要管船，更不要管货，砍断缰绳，抱着马脖子跳船，那匹马水性好！ 记住，头船一定要眼睛盯远点，你年轻，眼睛好，耳朵好。要是遇到前面水面突然消失，立马要让后面全部散开靠岸，那肯定有断崖。 远处有水花很大，大概率是有礁石，或者湍流，提前知会大伙儿绕开。耳朵要注意听，水声只要边大，就要立马注意。” 范戈大声喊道：“嗯，记下来！我们现在熟悉了水性，以后回去可以操练水军，汉中那边汉江上可以行船，一旦金州有变，从汉中到金州水路大半天就到了，骑马得一天一夜。” 赵叔说道：“这个倒是，回去你可以跟吴将军提议，你现在也是队正了。” 大伙儿休整了一会儿又来到江心全速前进，两边山势越来越陡峭，江面也变窄了，水流越来越快。 赵叔看着越来越快，喊道：“大家稳住，减慢速度，控制速度，老姜，你在中间盯着，我去前面看看。 二小子这会儿一个人有点吃力，篙子都弄断一根了，这水流太快了，我怕前面有危险！” 水声越来越大，转过一道大湾，前面水面突然消失！ “断崖！散开靠边！”范戈赶快拔出刀砍断连接后面筏子的绳子，使劲将筏子往边上撑。 那来的及，水流太快，脚下筏子犹豫被篙子别住硬生生的横了过来，第二艏筏子已经撞了上来。 范戈慌忙中砍断缰绳，纵身越上马背，马儿在筏子断成几节之前跃向旁边水里。 等缓个神来，前面三条筏子早已不见踪影，后面的筏子都相互断开了绳索都拼命的向岸边靠去。 老麻叔被马拖着正往岸边游去，还有一匹马孤零零的在往岸边刨。 “陈叔呢！”范戈嘴叼着缰绳四下看了半天，没见到陈叔，憋了一口气，钻进水里，半天才冒出头。 范戈没找到陈叔踪影，“赵叔，陈叔估计没了！他的马还在这！” 赵叔稳了下心神，说道：“先上岸，上岸到断崖边看看！都把筏子栓结实了，老姜你带着他们把筏子栓结实，把马牵上岸，把皮子都卸下来。我带老二老麻下去看看！” 两丈多高的断崖，筏子停下来的地方离断崖不过一二十步的距离，这么快的速度，一二十步距离眨眼间就过去了。范戈是吓得两腿打颤。 断崖前一道瀑布匹练倒挂般激起漫天白雾，声响震天。这要是摔下去不被水流拍得粉碎才怪。陈叔估计凶多吉少了。 赵叔看着范戈还在发抖的双腿说道：“二小子，怕了，后面路还远着呢，今天这种情况遇到谁都不行，水流太快，速度减不下来，幸好你的反应快，才保住了后面的筏子。换着是我也不一定能应付的过来。” 顺着牛皮绳爬到断崖下面，下面一个大水潭，几根烂糟糟的木头在水里打转，还有一包皮子被冲到了岸边，其他啥也没看到。 范戈潜到水潭里找了三遍，摸到了陈叔的腰刀，赵叔在下面水边找到了一只牛皮靴子。 赵叔处理事情干脆果断。说道：“肯定被冲走了，先上去想办法把筏子弄下来，老陈只能边往下走边找了。” 检查了一遍货物，处了前面三条筏子的，后面的全都在，五十多包货物，四十多匹马全都在。 老陈叔船上那匹马这会儿已经奄奄一息了，胸口好大一个洞，都不怎么流血了，估计是刚才撞击的时候被木头戳到了。 大家都垂头丧气的，知道老陈应该是没了，默默的为他哀悼。 这个关头不能丧气，赵叔又喊道：“大家别丧气，都是上过无数次战场的老家伙了，那一次弟兄们能都全须全影回来，都该看淡了，这点算啥，赶快想办法把东西弄下去，下面有一块平地，今天就在下面休息一晚。 二小子，带人挖条马能走的路去，挖不动就炸，火药你熟悉。来几个跟我下去，布置营地，搭绳子。老姜，你带着剩余的，把筏子和货物用绳子放下来。” 山谷里灯火通明，四处都是悬崖，根本就没有可行的路，二十多个老兵齐上阵，没有合用的工具，就用刀挖，硬生生从悬崖上挖出了一排坑。 从上到下依次装好药，引线计算好长短，依次从上到下从长到短排下来。 范戈背着火把爬上到半山腰，垂下保险绳，下到最上面一个炮眼，点着一个下滑一断距离，荡到另一个炮眼点燃，再下滑一段距离，继续荡到下一个炮眼，依次点完十二个炮眼。 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自然的一气呵成！松开绳子，撒腿就跑。 轰！一阵山摇地动，旁边的瀑布被震得全部飞向另一边山壁，几近断流。 断崖上边看马的几个老兵幸好力气大，不然都要被五马分尸了，被吓的团团转，不住的嘶鸣。天上的鸟群四处乱飞，远处的狼嚎也被吓得没声了。 姜叔看了下引爆效果说道：“二小子，不错，就只听到一声响，比你上午炸礁石强多了，而且碎石全飞到对面，也方便我们清理，今晚这爆破给你满分。” 范戈对自己的成果也很满意，说道：“姜叔，这是老四教得好，昨天天浪费了好多引线总结出来的。各位叔叔，我们赶快清理出来，把路弄平整，马牵下来，好早点歇息。” 范戈倒也不骄傲，不过说实话，十二炮响一声，的确是个技术活，没点天分，悟性不够的还真算不准。 忙了半宿，四十多匹马，前拉后拽，总算是下来了，有一匹走了一多半估计尾巴被扯疼了尥蹶子，摔了下来，幸亏快到崖底了，没受伤。 范泽刚要睡觉，就听到远处的闷雷声，猜到是他们在炸山开路。这一路肯定不会顺利，现在也只能为他们祝福。 睡到半夜，突然坐起来。卧槽，遗精了，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梦里是谁。 “泽哥，你尿床了？你看你裤子前面湿了！”达瓦也被吵醒了。 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丢人丢大发了。幸好小姑娘不懂，看来后面必须要分开睡了，万一小姑娘被那些大婶教懂了，就麻烦了。 第五章 讲义气的武兴军 冬日里，高原上是真闲得蛋疼，到处一片雪白，牛羊都关在羊圈里面，牧民们三三两两进山找野猪，野鸡，黑熊，花狗子也跟着达赤跑出打猎去了，就剩下达瓦和范泽大眼瞪小眼。 本来要继续配点火药的，硫磺还剩了好多。可是这天地一片白，没法刮硝，只能等地上雪化了再去找硝了。 吐蕃和尚给了一塌毛边纸，这是巴蜀产的质量最差的那种草纸，根本就没法用毛笔书写，一写就印开了，只能找手艺好的金匠做只钢笔。 闲得无聊，先弄墨。粗活脏活让达瓦干，让他话锅底，收集炭黑。 范泽找来一块生牛皮，清理掉毛发，油脂，洗上个十八遍，在放火上慢慢熬。 本来想熬骨胶，但是太麻烦，牛筋又全部被商队带走了，只好用牛皮将就用。 熬了大半天，终于熬了半碗浓稠的胶，把研磨得很细的炭黑倒进胶里，使劲搅拌，搅拌均匀过后，搓成粗细均匀的长条，在用纸包起来，放到外面晾起来。 忙活大半天，就做出了大指头粗，半尺长的三根墨棒，还不知道好不好用。 都江堰大营今天比较热闹，今天在鱼嘴口巡视的陆三会报说江里捞起来二十多根好木头，还有五包羊皮，更重要的是还有一具尸体。 陆指挥使过去看了，也觉得这是怪异，这岷江里每次下雨都要去捞木头，这倒没啥奇怪的。 问题是这木头不是下雨冲倒的，是人为砍伐的，全是合抱粗的上好松木，长短粗细一致，陆指挥使在都江堰二十多年还第一次遇到。 这还有五大包捆好的羊皮，这是有商队从岷江往下漂，这川西是蜀中商会的地盘，没听说蜀中商会谁有那么大胆敢从岷江往下漂的。到底是那个地方的商会的人这么大的胆子。先看看尸体再说。 尸体已经破破烂烂，早已泡的发白，解开已近破烂不堪的衣服，胸口有面牌子。陆指挥使一看这牌子，就明白了，他们每个人都有，这是当兵的身份牌。 活着能证明你的职位，身份。如果战死，拿牌被马蹋成泥，也能凭着牌子把骨灰送回家。 陆指挥使说道：“静难军，陈五。跟他们一比，我们武兴军上下啥都不是，他们都是英雄。 陆三，这事保密，不能让蜀中商会的人知道，那一伙人只知道发国难财，让他们知道又得好好敲诈这些西军的英雄。 我们打仗不行，但是这些年我们也保证了整个成都府这大片平原不受旱灾，不遭水患。 前几天利州路转运司使来成都府购粮，这一伙脑满肠肥的商人竟然乘机抬价，幸亏咱们府尊够硬气。杀了几个人，才把粮价压下去。 人家西军在前面拼命，才保住了我们成都府的安宁，现在兴元府顶在最前面，供应整个西军粮草。 我们也是军人，帮不上大忙，但是我们要保证他们物资安全送到兴元府。 刘参军，我们先回去商议下。陆三，带人把他们的货拉倒校场，他们的货我们不能动，把这陈五收敛收敛好。 还有把你那一营人全部叫过来，守在这里，估计后面的大队人马也快到了，到时候帮他们搬运货物。记住，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陆指挥使歇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老刘，这是西军老兵走川西换物资，他们肯定是着急运回去，才会冒险走岷江，我们岷江边上长大的人，没见几个人敢从岷江运货的，北边形式肯定很紧。 我们都是吃兵粮的，虽然没人家吃的多，但既然是军人，不能让这些为我们出生入死的西军寒心。 你去见府尊，找防御使讨个手令，我准备带人把他们互送到利州路地界。” 陆虞侯虽然武艺低微，带兵打仗不行，武兴军是厢军，本来就不是用来打仗的军队，是用来干粗活的军队。护送本就是本质工作。 武兴军校场上这会儿很热闹，三四百人帮忙干活，很快就从宝瓶口把所有货物全部搬到了校场口。 一众老叔和范戈都一脸懵，还不知道是咋回事，被打劫了，又不像。 校场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酒肉，军士们还拿来最好的马料喂马，皮包都整整齐齐的装在了大车上，一包不少，丢的五包也码放在大车上。一起准备妥当后这一众军士全都散的干干净净。 陆指挥使先介绍了自己：“我是武兴军指挥使陆庆友，先欢迎各位西军的英雄从我们这过。 我陆某武艺低微，又胸无点墨，靠父兄扶持坐到这个位置，各位英雄，在前方拼命搏杀，陆某惭愧，我们武兴军上下只能干些修桥补路，清理河道的杂役。 这次也知道你们经过这的目的，其他事情我们做不了，但是护送是我们武兴军的份内之事，其他不敢保证，但我们保证护送你们安全到达利州路地界。期间不受任何人打扰。 你们先坐吃点东西，喝杯水酒，稍微歇息一会儿，我们府尊马上到了，他过来帮你们解决最后的麻烦事情。我先敬各位英雄一杯，来各位英雄，请。” 赵叔毕竟当了一辈子兵，见识的比较多，的确这陆指挥使帮了天大的忙。说道：“谢谢陆指挥使，标下静难军马军队副赵大，要不是陆指挥使深明大义，我们还真的很难办。指挥使这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在这我敬指挥使一杯。” 赵叔他们虽然退伍，但并没有解除军职，无令外出，而且不是简单跨州，直接跨路了，可以按逃兵论处的。 行商又没有路引，还贩卖的是盐铁，这是大罪。聪明人都是不说破。 陆指挥使制止了老叔们去见礼府尊。说道：“李府尊大人来了，我们就不去见礼了，这府尊很随和。” 李知府摆摆手制止了大家的见礼，说道：“不用这些俗套，你们一路辛苦了，大致情况陆指挥使都说了，这是通关文书，你们收好。 这些木头，就放这就好了，我已经折换成粮草，已经运到外面了。 你们吃好喝足后就出发，道理你们都懂！现在天下大乱，西军这些年付出太多，不得不行权益之计，但是该遵守的规律还得守。” 整个宋朝大宋，陕西五路，川峡四路的官员基本上都是能干之臣。 所以天下能战之士尽出西军，而蜀中税赋有撑起了整个西军的用度。正应为有这两个地方，南宋才能守住西陲百年。 赵叔说道：“李府尊，我们还有一事相求，我们还有两路商队，也和我们一样，一路走的滇西，一路去了大理。他们应该年前左右也要赶回来，到时候还要烦请府尊关照！” 赵叔把另外两路商队也告知了李府尊。 李知府说道：“这个前几天我已经知道了，利州路转运司前几天来成都府购粮，已经提前告知我们了，我会提前通知相关人等接应。 你们一会儿去五里外扎营，明天安排一营人马护送你们，我这就失陪了。” 原来是早都安排好的，怪不得一切这么顺利，大人物办事还是靠谱的，一切安排好，小人物只需要跑路拼命就好。智者劳心，强者劳力。就是这个意思了。 范泽故意吃了好多蚕豆，达瓦刚一钻进被窝，范泽就一个大臭屁把达瓦崩了出去。 隔了一会儿，达瓦进来，范泽又一个大臭屁。不行了，范泽自己也被熏得扛不住了，也跟着跑出去。 达瓦说道：“泽哥，你以为我不知道，今天六婶儿给我说了，你昨天晚上不是尿床。她说和你睡在一起和和你睡了是不一样的。你只是和我睡在一起，但是没睡我。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是六婶给我说，我现在还没长大，以后你会看上我的。 她说你不会娶我当正妻，她说汉家好儿郎一般都不会在娶正妻之前娶小妾。反正我又不急，等你啥时候娶了正妻再娶我就好了。” 完了，怕啥来啥，这么快啥都懂了，后面日子咋，真怕那天把持不住。下半生英名全都毁了。 范泽说道：“达瓦啊，你看我现在啥都没有，长的也一般般，干嘛要跟着我呢！你看你们臧家小伙，一个个人高马大的，放牧打猎样样都行，我现在自己连走路都是问题。” 虽然后世春熙路的臧家美女一个个可望而不可即，但是现在还真没想好要娶个藏家小姑娘。 达瓦说道：“泽哥，放牧有啥好的，以前天天放牧，一身羊味，现在干干净净很舒服。那些藏家小伙一个个都脏兮兮的，身上臭烘烘的，不喜欢。 而且你会做火药，做墨，这比他们厉害太多了。你看阿各现在也经常洗澡，二哥邀请他去你们汉地一起打仗去，阿各现在就留了几头这个冬天吃的羊，其他牛羊全部都杀了换成了珠宝，他说这是我的嫁妆，明年开春我们都一起去你们那了。” 看不出来，二哥这水平很高啊，这兄妹两是真被忽悠瘸了。 范泽问道：“你们都去，以后不回来了？” 达瓦很干脆的回答道：“还回来干啥，阿爸，阿妈很早都死了，就我和阿各两。 二哥说你们那有一年四季都有很多美丽的花，有很多很多好吃的肉，不像我们这只有牛肉羊肉，还有各种果子，各种各样的粮食蔬菜，我们这除了牛羊，就是糌粑。” 看来也只有年轻人不爱自己的家乡，长大后都不想回到家乡。 范泽刚毕业迫不及待的跑去南方大城市，妈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没拉回去，外面呆了几年做梦都在吃热米皮菜豆腐，结果就这么回去了。 再有几个月就能回到老家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热米皮菜豆腐，是不是曾经那个味道。 范泽说道：“是啊，我们那一年四季都有各种各样的花，春天油菜花开的时候遍地金黄，吃的东西，无论是北方的面，南方的米，都有，山上各种各样的果子，一年四季都有。” 一觉起来，裤子撑得老高，，还好昨晚没尿床了。达瓦就在旁边看着。范泽这三十多岁的老脸也撑不住，红了。 “泽哥，我都懂的，我等你！” 这事儿不好办啊！不过这是锻炼一个人意志力的很好的办法。范泽自认为自制力还可以，二十八九了还是老处男。 问题是以前天天晚上都是一个人睡觉。现在身边躺着个小姑娘，虽然完全不符合审美。但是以前曾说过只要是女的都行。这两种思想搅的头都大了。 “嗷！”鬼吼一身就要鲤鱼打挺准备起床。“啊”。忘了腿上还绑着夹板。 还好动作幅度不大，夹板还是牢牢固定住的，膝盖踝关节都被固定得死死的，这一大动作扯到大腿筋了。 达瓦趴床上笑的死去活来。没脸见人了，大清早的，还以为我干啥了。 墨干了，花狗子给吐蕃和尚送一根去，顺便把金匠那订做的钢笔也拿回来了。 开始给科技革命奠基。 基础化学基础物理是重中之重，当让基础生物也挺重要的，不过要真说我们是猴子变的，估计会被挂起来做成腊肉，还是算了。 好久不手工画图了。画个滑翔机个模型画了浪费了一天时间。画好了就先拿不出来做一个试试。 准备探查黄龙山，有了滑翔机这个无双利器，就会简单很多。 先用细木条，羊皮纸糊一个，这不就是制作飞机模型嘛。不过范泽做这个飞机模型显得比较胖，更像个加大加厚的风筝。 现在没有摄像机拍照，探查全看两只眼睛，需要载人飞行，肯定不能做太长，不然降落时尾巴太长容易双脚不能着地，只能靠脸刹车。所以加宽翼展，缩短机身，坏处就是不好掌握平衡。 小模型做好了，花狗子爬到山坡上平稳的丢出去。只能直线飞行，也没发控制上升下降。 整体还算成功，山坡到地面也就十几米高，模型直线距离竟然还能飞半里地，大致算成功了。 接着就是开始制作大的，连着来几天花狗子都是哼哧哼哧的背着模型爬到山顶，再和大赤大哥一起往下丢。 无聊的实验进行了半个月，终于可以带着一百多斤的大石头飞两里地了。记下各项参数。从新制作可以控制方向的模型了。 现在遇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谁当第一个乘客，花狗子和达赤都在争当这个世界第一个真正能飞的人。 范泽很为难，现在找不到其他人来做这项工作。赖叔这段时间一直打下手锯木头订牛皮，天天跟范泽在一起倒是猜到了范泽的想法，自告奋勇要去做第一个飞行员，被范泽很干脆的拒绝了。 最终商量结果是找机会抓一个黄龙山的山贼回来，实验成功，方案确实可行了再让花狗子或者达赤大哥上，如果失败了，就先放弃。 毕竟范泽自己也没有任何把握，九百多年后莱特兄弟驾驶飞机飞上了天，范泽不认为自己比他们懂得多。 花狗子和达赤大哥愿意为科学献身，但是作为这里最亲近的人，范泽不允许他们为了这不确定的实验出现任何危险。 现在又开始另一个计划，如何抓一个小山贼。 达赤大哥说还有三天，黄龙山就要来收税了，看能不能在收税的时候找到机会。 达赤大哥说黄老头可以利用一下。“这黄老头斯斯文文，是个读书人，对谁都和和气气的，下山来找他相好时有时还会带一些外面的小零食给这边的小孩子。 他每次收税都会来，每次都是他记账，但是他每次都不会跟着一起回去，他每次都是住两天再回山里面。我们到可以找他看看。” 第六章 胆小的藏人 今天是缴税的日子，农牧民们一早就准备好了要缴纳的税，家里的男人牵着准备好的羊，农民扛着装好的粮食，站在自家门外等着强盗来收，女人们都藏在家里。 毕竟是强盗，本性难改。牧民们不会忘记，这伙强盗十几年前是多么的疯狂，只是这些年不再来抢劫牧民了。 黑虎没来，来的是二当家曹黑豹，是大当家的亲兄弟，生的膀大腰圆，顶着一头豪猪一样的头发，左眼没有黑眼仁，一看就是个凶神恶煞的主。 黑户还假装文绉绉的说道：“乡亲们，每个月收取管理费的日子又来了，还是养羊的每家两头羊，种地的每家两袋粮，每家都拿过来。黄老头，你来统计一下，看谁没交。 我们黄龙山保护你们不受官府压榨，这些年你们都你们一个个都肥的猪一样了。不过我们大当家仁义，以后还是缴这么多，他你们都过得好了，他才会感觉到开心。 你们说我们大当家是不是比外面那些皇帝老爷好多了，皇帝老爷年年选秀女，我们这都十几年没有选过了。 你们这里有400多户，大当家说了，要你们自己回去商量推选出50个，下个月的今天一并收取。 你们也听说了，前段时间，一伙当兵的几百人翻过雪山想来偷袭我们，结果被我们打的落荒而逃。 你们要是谁家有长的好看的闺女藏起来不愿意上供那就是大不敬之罪，大家相互举报，有谁藏起来一旦被发现，所有财产一半上缴，一半给举报的人。 谁家想要逃跑，家里男人全部判死刑，女的全部充作奴隶。大家听好了，下个月的今天，五十个秀女。” 人群一阵骚乱，达赤拳头捏的嘎嘣响，幸好站在后面，没被这伙强盗看见，范泽亲亲拍了下达赤肩膀。 要是换着以前，这三四百农牧民轻轻松松就可以搞定这二十来个强盗。 但是这么多年没有打过仗，以前能打的已经老了，年轻的没有经历过，根本就无从反抗。 一个年轻的牧民提着刀就冲了出去，还没冲动曹黑豹身前，就被旁边一个满脸毛，跟狗熊一样的大汉一棒子把脑袋敲碎了。 大家吓的赶忙后退。花狗子拉了把范泽，“就是这个野人打死了黑牛，你也是被他打晕的。”花狗子憋得满脸通红。 “谁还想吃爷爷一棒子，来啊！吼吼吼.......”狗熊发出野兽一样的笑声，身上肥肉不断的乱颤。没人敢上前了。 范泽骑着一匹矮小的母马混在送粮的人群里，这是达赤精心挑选的一匹最温顺的。 曹黑豹走在最前面，野人在最后面。野人拿着鞭子抽打这些送粮队伍的人玩，范泽也挨了一鞭子，背上火辣辣的疼，幸亏是冬日里裹了两层羊皮，只能忍着，不敢把正脸露出来。 到黄龙山也就走了两三个时辰就到了，范泽抬起头，看向，山谷上方。 山谷后面的山峰很高，直插云端，两边的山稍矮，看山的形状，范泽想起了一个器具，前边豁了口缺了一块的马桶。 这该叫马桶山才对，怎么叫了黄龙山呢？四下环顾，这地方的确易守难攻，山谷很窄，弯弯绕绕，想要从外面攻进去很难。 抬头一眼就看到白色的马桶水箱，攻不进去，那就把他冲走。人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就让上天来解决。 有了计议，范泽心中也就畅快多了，背上也就不那么疼了。 一定要赶在下个月收税之前解决，不能伤及无辜。而且腊月里也是雪最厚，也人心最惰怠的时候。 山谷走了一半，不能在往前了。一个牧民估计被吓懵了，野人都喊停了，他还木木呆呆的往前跨栏一步，当场被箭楼里的弓箭手射杀。 曹黑豹看着死在脚下的牧民说道：“回去都别忘了，下个月的今天，五十个秀女，少一个，你们男的都别想活。都赶快滚出黄龙山。狗熊，把这个拖去喂狗!” 曹黑豹还不忘踩着倒地的牧民头恐吓这群吓得鹌鹑一样的农牧民。 回去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就剩达赤和范泽两人了，没办法范泽的马是真的太温顺了，跑都跑得斯斯文文的。这马一定要带回去，家里的女眷骑最合适不过。 范泽想不通藏人啥时这么温顺，问道：“达赤大哥，藏人不都是民风彪悍吗？今天咋都吓得瑟瑟发抖啊！” 范泽的确有点不理解，唐朝的时候，吐蕃一直是悬在背后的刺，一个吐蕃汉子就敢冲向唐人军阵，悍不畏死。这里的吐蕃人咋都这么胆小呢！ 达赤叹了口气说道：“这还得从十三年前说起，十三年前我那时也还小，听阿妈说每年那伙强盗都会来抢劫几次，而且是见啥抢啥。 那时候黄龙山大当家还不是曹黑虎，农牧民都敢反抗，每次都是互有伤亡，每次抢劫过后没遭灾的都会接济遭了宰的牧民，大家相互团结，还能和强盗抗衡。 后来曹黑虎上山过后，杀了老大当家的，据说曹黑虎兄弟以前是当过兵，犯事了，带了几个兄弟逃到黄龙山来的。 那时候藏人虽然很彪悍，但是我们这没有部落首领，打仗都是各打各的，曹黑虎来了过后，打仗就一边倒了，打了两次，成年男人死的差不多了，我阿爸就是那时候死的。 曹黑虎把我们所有人全部抓起来，超过马腿的男的全部杀掉，女的十岁以上没有婚配全部带走。 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基本都没没有超过二十五岁的人，除了一些老婶婶，都在那个时候杀完了。 我们从小没人叫我们打仗，没人教我们怎么反抗，放牧打猎都是阿妈教我的，所以你也发现我们打猎收获都很小。 我们都想要报仇却不知道如何做，经常做梦梦见阿爸双手拖着强盗的腿，不让强盗欺负阿妈。 我知道你已经有主意了，我们回去我就去找那些相熟的信得过伙伴，你出主意，我们去做。” 达赤说起往事双眼通红，受上青筋绷得老高。 范泽见达赤说到往事一会儿伤心一会儿愤怒，安慰道：“嗯！别难过，我们一起，我也要为黑牛报仇，要为这里这些叔叔报仇。回去你找必须是信的过的人才行。” 一个族群断了传承，以前再勇猛彪悍的族群都变得会懦弱如鸡，强壮的身体必须要有无谓的勇气来支撑，而勇气来至从小见识父辈的英勇，来至于代代传承，否则就是傻大胆。 帐篷里，火烧得很旺，一群年轻的藏人小伙把黄老头围在中间。 被一群人围着，基本已经明白状况，说道：“十三年了，你们终于长大了，我等的太久了，久的都快要撑不下去了。我家那小子如果还活着，也跟你们差不多大小。” 黄老头脸上看不出是伤感还是开心，看着再笑，可是却满脸泪水。 黄老头笑得很诡异，看着范泽说道：“汉家小子，你才是这里带头的吧！别诧异，我也是汉人，知道这伙只长身体不长脑子的藏人不可能是领头的，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多年没人来找我。 你们商队我一直在暗中观察，全都是真真的军中精锐，但是他们并不能解决黄龙山，人太少，而且黄龙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别说二十人，二百人都不够填。 但是那天看到你的火药的威力，我看到了希望。所以我才给他们建议要你们送五十名女子只有这样才能激起你们心中的愤怒，才能重新点燃你们心中的仇恨。” 达赤一脸迷茫，准备去擒拿黄老头。说道：“你是黄龙山的强盗，为啥你想灭了黄龙山，想抢大当家的位置！你是在忽悠我们吧！泽个儿，这黄老头满嘴胡话！要不把他绑了丢河里，免得泄露我们！” 黄老头鄙夷的看着达赤说道：“说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还不服，你看人家汉家小子都不急。 我也是这里的农户，十五年前避难过来的，以前父亲在绵州经商，得罪了当官的，一家老小只剩我携老妻和幼子在家仆拼死保护下才逃到这里。 在这刚安顿好，幼女刚出生不久，就遇到了曹黑虎屠戮牧民，我当时为了家小免遭屠戮，就说我从小饱读诗书，愿意为大当家效劳，保住了性命。 狗熊要欺辱我妻子，幼子咬了狗熊的胳膊，被当场摔死。我当时就想一死了之，可惜，下不了决心，眼看幼子横死当场，妻子在我面前被欺辱。 我只能将血泪咽进肚子里忍辱偷生苟活到现在。后来大当家看我把山寨经营管理的井井有条，就放我下山和妻子团聚，我在妻子面前整整跪了半年，才原谅我，也才愿意相信我。 我每隔十来天回去团聚更重要的是教育我闺女，我教他兵法，教她计谋，教她如何笼络控制人心。 小子，如果你不来这里，我就不会让大当家选秀女，我会给我闺女从你们里面选一位最优秀的来控制，最终也能报仇，但是可能会毁了我闺女的幸福。 你来了，我闺女可以去找她喜欢的郎君了，不用去使用一大堆阴谋诡计了。小子你有啥想法，听听看。” 黄老头是真的很开心，唾沫乱飞，埋在心里十几年的仇恨把人逼疯很正常，为了报仇，洗刷屈辱，用女儿作为诱饵，施展美人计，把女婿当工具，正常父亲是做不出来的。 遇到这无间道玩的这么溜的，不得不小心又小心，范泽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先透露出去的。说道：“我没啥想法，想听听你的想法，想看看你具体如何实施。” 黄老头说道：“小子，鬼精鬼精的，还是没有信任我。不过很正常，别说你，我老妻都不信我。小子，那么多人护着你，你应该是将门之后，你是那家的，方便透露不。” 范泽回答道：“将门之后算不算，只能算军门，那些老叔都是我父亲的部下，家父曾经是马军副统制，家父太原战死后，这些退伍的老叔一直保护着我。” 黄老头没有套出多少信息，虽有不甘，但也无计可施，接着说道：“好吧！不愿意说也没事！如果是以前在绵州，我肯定可以猜出你是那家的。 毕竟一场大战下来，统领一军副统制这种中高级将领战死的屈指可数。这里消息闭塞，猜不到，不过你后面会告诉我的。 你们今天请我来，而不是绑我来看得出来你们是带着诚意的，现在试探也完了，那我们就开诚布公。小子，先问一句，他们都信得过不。” 黄老头扫视了一圈一个个傻不愣登的藏族青年。 达赤气的不行，竟然还怀疑起我们来了。说道：“黄老头，我还信不过你呢！我们这所有人都和黄龙山的强有不共戴天之仇。要不是泽个儿拦着，刚才就把你宰了！” 黄老头向范泽拱了拱手说道：“老朽黄进，绵州人，现在是黄龙山的三当家。 上次伏击商队是我提前打探好的，知道是军队，不是真真的商队，希望惹怒军队引来大军围剿报复。 今天我把我的来历都说清楚了，我再把我的计划也说清楚。你做好炸药，我带人到山谷后面雪山上引爆，引发雪崩，同时你带人在谷口处炸塌山崖，封堵山谷，并伏击逃出来的人。 这就是我的大致计划。细节在慢慢商量！” 老贼就是老贼，计划简单可行，竟然不谋而合。 范泽也只好自报家门，“在下范泽，邠州静难军。” 黄老头问道：“静难军，姓范，你和文正公有没关系！” “家曾祖父是文正公义子。” 黄老头又朝范泽施礼说道：“失敬！失敬！怪不得小小年纪能够宠辱不惊，而且可以作出威力如此惊人的火药，果然是家学渊源！” 哎！这些文人酸起来真的要人命。“不敢当，凑巧罢了！”真的是凑巧，凑巧是二十一世纪魂穿。 “范公子，刚才我的大致计划已经说了，想听听你的见解。” 范泽只好全盘托出计划：“黄先生，我的计划与你的不谋而合。 不过现在有几个问题，还需要解决才行，所以这也是请你今天来的目的。 我们没有山谷里的地形图，不知道最佳引爆点在哪，不清楚兵力布置，就不知道最佳伏击点，以及伏击是否能够成功。 还有就是我这些兄弟都还很年轻，都有老母需要赡养，有幼弟幼妹需要照顾，我们人手不足。” 黄老头听了范泽计划，心中了然，说道：“哈哈哈，懂了！我这就画一副山谷地形图，以及兵力布置图。 至于人手，我山寨里有自己的亲信，到时候可以交付与你，你放心使用。 至于引爆，这是个有去无回的活计，我亲自去，反正我也活够了，只要报了仇，一切都是值得的。” 范泽说道：“黄先生，先谢谢你的诚意，引爆不需要你亲自去，毕竟你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是该好好的和妻女团聚了，安安心心过几年舒心日子了。 只要找到引爆点，我派人去引爆火药，而且有办法安全撤离。 只不过现在有个用于撤离的机关，还在试验阶段，需脑袋灵活胆子大的人去实际操控，有一定危险性。” 范泽可不会把火药交给不相干的人。 黄老头说道：“好，做试验的人我给你解决，明天我就回山寨给你送一个人出来。其他还有什么需求你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会给你解决。” “额，就是现在缺少硝石，现在到处都在下雪，没法提炼硝石。其他都不缺了。” “硝石山寨里有，以前出去抢劫回来夏天做冰的，结果山里夏天根本用不上，现在还有好多，我会偷偷让人带出来。” “其他没什么了，在这里谢谢黄先生给我帮了大忙。那就静候黄先生佳音了。” 黄老头突然跪倒在范泽面前，“多谢范公子，我黄某别在心痛十三年的刺终于可以拔出来了，要不是你，我黄某还不知道此生又没机会报仇雪恨，此事成功以后，黄某一家愿为奴仆终身侍奉范公子。” “黄先生，快快请起，我真当不起你这一拜。”范泽扶起黄先生拉着黄先生说道：“至于奴仆什么的，我现在家在哪都不知道，家母前些日子刚从邠州迁到兴元府，在那安家都不知道。 现在国家危难，黄先生满腹经纶，以后和我一道为国效力岂不更美!” 管先生又想范泽拱拱手说道：“黄某此志已决，范公子莫要推迟。范公子，如没其他事黄某先告辞了，时间呆久了怕出差错！” “好，那在下就不送了，黄先生慢走！” “泽哥儿，你觉得这老黄可信不！”达赤总觉得这黄先生不像好人。 “说实话。太顺利了，我也心里没底，先看着吧！你注意留心观察下，明天等他走了，你和达瓦去他家里转转，看看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范泽从来都不是一个有心机耍心眼的人，跟这些老狐狸在一起真的太累了，玩心眼真玩不过啊！看着全盘托出，但总感觉少了点啥。 第七章 第一个飞行员 达赤达瓦回来了对范泽说道：“黄婶儿说黄老头没说谎，说的都是实话，当年的遭遇都是真的。黄老头应该没骗人，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达赤还是觉得有些疑惑。 达瓦感觉他家姑娘心里藏着事。说道：“我也感觉不对劲，那个秀娘，看着也不像好人，对我们热情得很，但感觉有些假，而且他笑起来感觉有些渗人，让人后背发凉。” 范泽说道：“先不管了，按照计划进行，他派来的人我们只是前期利用他做试验就好，后面核心东西不要让他参与。另 外，火药严格保密，不能让他们接触到火药。达赤大哥，这些天你和兄弟们找个隐蔽地方好好训练，尤其是射箭，还有军阵上的事情，二哥应该教过你。” 黄老头送来当飞行员的人来了，估计也就十三四岁，瘦骨嶙峋，一身破破烂烂，少了一个耳朵，一双眼睛咕噜噜的四处瞅，右手少了小指头，手上全是冻的横七竖八的口子。 这那是强盗，说是乞丐，一身烂糟糟的比乞丐都像乞丐，也像是小偷，一双眼睛四处瞟，老是盯着挂柱子上的风干肉。 这小强盗倒也不害怕，不叉生。问道：“老黄头说你们这要做个什么试验，只要不死人就行，我被多了两个脚趾头，一个手指头，还被割了一只耳朵，只要能让我吃饱，我还有一个手指头可以让你们剁。” “小强盗，你叫啥，他们干嘛要多拿手指头。你当强盗还能饿肚子吗？”范泽倒是比较奇怪，强盗当成这样也是少有。 小乞丐插了把口水说道：“他们都叫我灰老鼠，不是强盗，只是个小乞丐。 在山里以前有好几个像我这样的小乞丐，现在就剩我一个了，憨子饿死了，猫獾子掉下悬崖帅死了，野猪被打死了，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这小乞丐口水滴答的，范泽实在看不过去了，递给他一个木碗，装了点糌粑，小乞丐接过来两口吃完。 小乞丐接着说：“我是娘被抢上山过后生下来，不知道爹是谁，娘活着的时候还能有一口吃的，娘死了之后我就没人管了。 没吃的只能捡大人吃剩下的，或者去山崖上抓鸟，逮松鼠，饿急了就去偷，我被逮住了四次，所以被砍了指头和耳朵，我偷的少，不敢偷肉，只敢偷点干粮。” 说着展示了自己的手，范泽示意他继续，小乞丐继续说道：“野猪胆子大去偷了狗熊家的腊肉，被逮住了，直接被一把把脖子捏断了。猫獾子去撵松鼠，没抓稳，掉下来摔死了。 就我相对聪明，找和善一点的强盗偷家。黄老头还好点，不看我手指头，我偷了他几十次每次都被逮了，每次都是让我先把东西吃下去，再打我，每次都是用鞭子抽我。 你看我背上全是道道，没一点好肉，但也总比其他人好，至少我身上啥也没少，每次其他地方偷不着，就去他那里，至少不会掉手指头。” 灰老鼠撩起后背衣服，我的娘啊，这还真没一点好肉，横七竖八，全是伤疤！看来这黄老头是个变态啊！ 达瓦心地善良，看灰老鼠不断的瞅柱子上的风干肉，就扯下来递给灰老鼠。 灰老鼠抱着风干肉就啃，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跟护食的小狗一样。 啃了一会儿，灰老鼠突然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我从来没敢偷过肉，野猪就是偷了肉才被捏死的。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还有一根手指头，你们砍手指头好了！” 花狗子可能是想起小时候还没遇到范泽的时候的悲惨经历了，也哗哗的掉眼泪。说道：“灰老鼠，我们要你手指头干啥！以后你跟着我，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 花狗子又砖头看向范泽说道：“四哥，要不是你和阿娘，估计我也早都饿死了，我自作主张让他跟我，你不会生气吧！” 这事儿就不是该生气的事，范泽也可怜这灰老鼠，生在那么个地方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你不收留他，我也要收留他，被你抢先了一步。” 洗干净，换了一身干净羊皮袄子的灰老鼠精神多了，就是眼睛到处乱瞅煞风景。 灰老鼠对范泽说道：“公子，我以后保证少吃点，保证听话，保证不在偷东西了，你只要随便给我点吃的就好了。” 范泽说道：“叫四哥就行，别叫公子。以后有我们吃的就有你吃的，但是偷人家东西是必须得改，以后不要老是眼睛到处乱瞅。今天好好歇歇，吃饱点，养好身体我们再去做试验。” 看样子是个鬼精灵，要让他感觉不会死人才能让他去天上做试验，这鬼精挺惜命的。 下午吃饭的时候达瓦给灰老鼠舀了好大一盆糊糊，都够范泽吃三天的了。 范泽想要搞清楚山寨里是个怎样的接机划分。就问灰老鼠：“灰老鼠，你们山寨里就一百来人，每个月我们上缴那么多羊还有那么多粮食，你们还经常去汉地抢劫。你们咋会没饭吃呢？” 灰老鼠摇摇头说：“看着那么多粮食，那么多羊，都是大当家二当家的。 山寨里面有两个大洞，大当家住一个，二当家住一个，其他的人都是住在零散的小山洞里面。 每次分羊分粮食都是大当家拿一大半，二当家拿一小半，其他人根本就没得分，都是讨两位当家开心了或者立功了赏的。” 范泽很好奇，其他人咋过：“那没得到赏赐或者不够吃咋办！” 灰老鼠说的唾沫横飞：“相互抢呗，山上相互间抢粮抢羊肉两位当家根本就不管。 这些都是黄老头给两位当家的献的计策，这样所有人就必须围着两位当家的，不然就没得吃。” 真他娘的毒，这黄老头感觉就是一肚子的坏水。 “黄老头说他是三当家，他也分不到粮食吗？”范泽在想这黄老头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灰老鼠边吃边说，“山寨只有两个当家，黄老头是狗头军师，不过他是真有两边刷子，每次出去抢劫都能抢到很多东西，所以他功劳大，每次都能有很多赏赐。” 灰老鼠很快就把一大盆糊糊吃的干干净净，还伸出舌头舔盆子。 范泽又问了关于山里的地形以及兵力布防，有很大出入，兵力布防没问题，地形图也没问题。唯独就是大小山洞的位置，全都是假的。 范泽按照灰老鼠说的重新标注了一遍。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呢。不管了，先按原计划准备，等滑翔机做好了让花狗子去查看一次。 为了打消灰老鼠担心，先绑了一只羊当了世界上第一个飞行员。灰老鼠看羊下来还活蹦乱跳的，也就不怕了。 范泽看灰老鼠背着滑翔机，还是有些担心：“灰老鼠，如何控制方向，控制升降都记住了吧。” 灰老鼠在天上兴奋的嗷嗷直叫。 这小子玩嗨了，害的地上几人骑着马跟着追了五里地才降落下来。 人机完好，试验宣告成功，世界上第一载人飞行宣告成功，值得好好庆贺。来庆贺的人也只有范泽达赤五人，以及和达赤的那些兄弟。 牧民们看到天上的大鸟竟然带着人在飞，以为是天神降临，本来要跪下顶礼膜拜，一看范泽他们一伙人围着大鸟，膜拜就算了。不像再死几头羊几头牛什么的了。 庆功宴很热闹，世界上第一个飞行员也参加了庆功宴，只不过是躺在烧烤架上的。这是要让功臣融入大伙儿的血肉之中。 最兴奋的还是范泽，老子终于有了个世界第一，虽然是作弊，但是谁能知道老子在作弊。 神仙也不知道，要真有神仙，也要一炮炸下来，问问为啥在那个世界活的好好的，干嘛要弄到这悲催的时代吃这没有孜然没有辣椒的烤羊肉。 花狗子强烈要求再做一架滑翔机，他想要和灰老鼠一起去天上飞。还有时间，有材料，那就再做一个。 两人又结伴在赖叔的帮助下爬上大雪山提前视察了一遍，找到了最佳引爆点。 灰老鼠过得很开心，每天都和大家一起吃饭，大家都吃一样的饭食，而且他吃的比谁都多，范泽还老是不吃肉，全夹给灰老鼠。 在灰老鼠看来现在才是人过的日子，以前在山寨里过得狗都不如。 大当家养老两条藏獒，每天要喂一头羊，有一次憨子饿极了，跑去抢狗骨头，被两条狗拽着咬，一只胳膊当场就没了。 要不是野猪点了一大把干草扔过去吓走藏獒，憨子估计都要被藏獒当羊吃了。而当时黄老头就在旁边看着，还兴奋的叫好。 以前身边全是强盗，见到的人也都是无恶不作的强盗，以为偷了那么多次黄老头的吃的，都没砍他手指头，还以为他是个好人，现在才明白。 黄老头是在山寨没地位，除了他那几个亲信没人理他，都躲得远远的，他是有气也没地方发泄。 如果砍了灰老鼠手指头，灰老鼠以后就不敢去他那偷东西了，他只是把灰老鼠单纯的当发泄工具罢了。 中途黄老头来了好几次，送来了硝石，这硝石可比范泽自己提炼的好多了，有这么好的硝石，威力要更上一层楼了。 黄老头问了好几次计划细节，范泽决口不提。 灰老鼠也躲着黄老头，他觉得黄老头不怀好意，就提醒范泽道：“四哥，黄老头是不是要和你们一起合作攻打山寨。 在山寨时都知道他想取代当家的，但谁都知道他没那个本事。要武艺没武艺，要人没人，跟着他的就那几个平时从两个当家哪里拿不到赏赐的那十来个窝囊废。 你们要小心他，以前山寨有个头领，跟狗熊差不多，老想杀了黄老头，被他利用狗熊给杀了。狗熊后来知道杀，想杀了黄老头，结果狗熊差点被大当家给杀了。 这黄老头挑拨离间，玩弄人心厉害的很。”灰老鼠的提醒让范泽突然想明白了，这手借刀杀人玩的真溜。 幸好会老鼠提醒，疑惑的地方一下就补齐了。真是老狐狸啊。 这次如果没有范泽，达赤他们就不会有组织的反抗，他会真把自己女儿送上山寨，靠女儿控制大当家，再控制山寨，然后再控制这片高原。 有范泽的参与，一切就简单了，范泽炸掉雪山，引发雪崩，卖掉山谷，把大当家二当家解决掉了！ 而他带着自己的人在山谷口当黄雀再趁达赤不备，解决掉达赤以及范泽，更加轻松的控制高原。 如果没能解决掉达赤范泽，他画的错误的山洞位置就为他保留山寨的财产。 十几年前就一步步精心布局，范泽一阵后怕。黄老头唯一漏掉的就是灰老鼠，从来都没看的起的窝囊的小乞丐如此精明。 一切想通了，事情就简单了。到了约定时间，黄老头跟大当家说要带人监督选秀女，带出来他的十几个亲信。 本来范泽想提前发动的，但是觉得不好给黄婶以及牧民们交代。毕竟这些年山寨没来抢劫，给农牧民带来了十几年的安稳日子。还是让他们看清黄老头的本来面目更好。 十几个强盗对于装备了火药弹的赖叔以及达赤他们来说轻轻松松就解决了。 花狗子和灰老鼠一人背了一个大滑翔机炸药包在两个牧民的帮助下爬上大雪山。 本来只需要一个引爆点的，灰老鼠提议说万一有一个不炸还有另外一个，两个点同时引爆引起的雪崩也更大，哪怕是标注的点有偏差，只要雪崩够大，都能掩埋掉。 好的建议就得采纳，的确，灰老鼠毕竟没有学过画地图，估计会有很大偏差。 花狗子和灰老鼠一左一右找好引爆点过后，就安放好炸药包，接好引线，再把滑翔机放在方便起飞的位置，引线放到滑翔机旁边。吹燃火折子，再坐下来美美的吃块风干肉，就等这下面的信号了。 山谷口，范泽带着赖叔达赤一众人在等黄老头的消息。黄老头的亲信拿着几大块风干肉走到山谷里面去了，他们需要吸引箭楼上守卫的注意力，方便范泽在山谷口安放炸药。 赖叔逐一检查了每个人：“达赤，你们都好好检查一下火药弹，每人三个，检查下引线是否完好，放在顺手位置。再检查下弓弦有没松动，箭也要放到顺手的位置。 记住，不要和他们近战，你们虽然身手都相当不错，但是从来都没有打过仗，不要紧张，不要害怕，镇定点，一会儿听我口令就好了。 老四，你也检查下，链甲头盔有没绑好，不要一会儿松了。你一会儿紧跟着我就行了，你腿脚不灵便，就不要上前了，本来身手就不行。” 赖叔有点紧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达赤他们一个个身手不错，但是太缺乏经验了，就怕出岔子。 范泽自己心里有数，自己就是个战五渣，现在还是个残废，或许以前的范泽身手还行，但是现在的范泽倒是参加过军训，但是除了会踢正步以外，其他啥都忘了。 这链甲是赖叔拿他自己的链甲花了半个月改小的，没办法，范泽要是有个意外，这一切都白忙活了。 黄老头的亲信很快就跑出来了，加了双重料的青稞酒效果果然不错，才半柱香时间，全放倒了。 达赤带了几个人进去放好炸药铺好引线，跑了出来。 范泽点燃手中的竹筒，“咻”“啪”，最原始的烟花在天上炸开，虽然没有后世的五彩缤纷，看着也是挺漂亮的。 想着以后回去加入一些金属粉末肯定会很漂亮，吴家姑娘肯定会喜欢。 第八章 愤怒的雪山 花狗子看到下面烟花炸开就开始数数，“三、二、一、点火。” 花狗子和灰老鼠同时点燃引线迅速钻进滑翔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纵身一跃。 在烟花炸开的同时，达赤也开始数数，“三、二、一、点火。” 一团明亮的火焰闪烁着向山谷里面蹿进去。 大雪山同时开出来两朵绚烂的烟花，大雪山如同睡醒的巨龙一般，抖落身上的雪花，向天嘶吼一声。 只是这巨龙过于庞大，身上的雪花也太多了，嘶吼声也太过于大了。 整片高原都能都听到了巨龙的嘶吼声。 开始只是被火药爆炸炸塌了上方大片的积雪，紧接着由于爆炸声波，雪山上大片大片的雪都开始松动，慢慢的向下滑落。 积雪滚落的响声和震动又激起了更多的积雪向下滚落，滑落速度越来越快，从半山腰一直到山顶，用排山倒海已无法形容。 整个雪山垮塌了下来。 声势越来越大，山上的爆炸声和山谷口的爆炸声还在山谷打转，雪山垮塌的轰鸣也混在一起传遍四方。 花狗子和灰老鼠被起浪吹的在天上不断翻滚，耳朵嗡嗡的，幸好滑翔机用了双层牛皮，包裹的很结实，没有被吹毁。 花狗子回头看了下身后的雪山，吓得差点从滑翔机上掉下去。“灰老鼠，控制好滑翔机，赶快提升高度。” 山谷里，一众大小强盗被头顶连绵不绝轰鸣吓得团团转，抬头一看。 “大雪山塌了！” 拔腿就往山谷外面跑，更多的吓得双腿一瘫，趴在地上。 曹黑虎，光着上半身怀里还抱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冲了出来。抬头向后一看，扔掉怀里的女子赤着双脚也往外跑去。 人在惊吓到极致的时候要么吓得啥都不做，要么只有一个反应，跑。那还顾得上穿鞋，那还想得起来骑马更快。 在灾难面前，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先是大块大块的雪落向山谷，紧接着铺天盖地的从天而降。 曹黑虎跑的已经很快了，早都忘了血淋淋的双脚传来的剧痛。 人总是抵挡不过天威的，雪漫过了曹黑虎双脚，呼喊狗熊拉一把的声音还没传出去，就已经被大雪掩埋了。 “大雪山塌了！天神发怒了！”牧民们纷纷趴在地上！祈求天神保佑。 范泽撤出耳朵里的两坨羊毛，张了几次嘴，耳朵终于速度一点了。 看着垮塌下来的大雪山，也震得瞬间失神。 以前见过好多次山体滑坡，以为够震撼了，见识了雪崩才知道什么才是真真的天威。 几百米宽上千米高的一大片雪一起从雪山上往下滚落，天地间全都充斥着轰鸣声，脚下的大地不断的起伏震颤。 马儿都惊的四蹄乱踏，不断嘶鸣。天上铺满了被吹起来的雪花，天上白茫茫，雾蒙蒙的一片。 没见到有强盗从山谷里逃出来，只看到一大片雪花从堵塞山谷口的乱石后面飞了出来。“快跑！”赖叔一巴掌拍在范泽的马的屁股上。 范泽今天没骑小母马，换了屁青骢马，青骢马瞬间就蹿了出去，赖叔达赤一众人紧随左右。 黄老头的亲信根本早都跑得不见踪影了。 “往左边跑，去那边山坡，让开山谷正前方！”赖叔回头看了下已经从山谷口冲出来的雪，赶忙指挥众人向旁边山坡跑去。 “四哥，小心黄老头，他们埋伏在那边山坡上！”花狗子天上看到黄老头的亲信冲上山后就钻进枯草堆里。有空军就是好。 “达赤，你在后面保护范泽，我带着他们冲上去!“前有埋伏，后有追兵，赖叔还是果断选择了向前冲上去。 黄老头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还以为你们被雪崩埋葬了呢！竟然也逃到了这里。 不过没用了，后面雪崩马上就到了，我这十几个弓箭手，等着你们，有本事你们冲上来。 哈哈哈！黄龙山是我的了，整片高原是我的了！” “黄进，你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今天你不会得逞的！”赖叔这会儿也很危难，冲上去自己能又把握避开箭，但这些藏族小伙子估计死伤难免。 “达赤大哥，这个距离有把握投准不！”范泽小声问达赤。 “应该没问题，试试！兄弟们，一起丢炸弹！”达赤小声给旁边藏族弟兄。掏出火药弹，就着火折子点燃引线。“三二一丢!” “放箭！”黄老头看着下面不对劲，立马下命令。 “轰轰轰”一连串的轰鸣声过后，山上的强盗没有一个还能站着的。 低估达赤他们这些藏族弟兄了，虽然没有父辈教他们射箭打仗，射箭可能不太行，但是从小放羊，用土坷垃丢羊这一手绝活是正的少有对手，所以炸弹投的很准。 同时也高估了这伙强盗，纯粹一伙乌合之众，射箭射的乱七八糟，从上往下射竟然没有射中一个人。也难怪这伙人在山寨里根本就是没饭吃的一伙废物。 赖叔打头，一众人冲上山坡，十二个强盗全都倒在血泊里，没见到黄老头。 “达赤，你带两个人检查一下，把这些人没死的全部捆起来，死了的再补一刀。”赖叔带着其他人搜寻黄老头去了。 “赖叔，黄老头就剩一个人了，他跑山背后去了。”花狗子和灰老鼠一直在天山盘旋，看来飞行技巧已经掌握得很好了。 天上有侦察兵就是方便，大冬天的，这山上到处一片白，偶尔有几处草丛，也藏不住个人，被花狗子看的一清二楚。 黄老头很快就被逮了回来。后背一片血肉模糊，一条胳膊也无力的垂着。看来是逃跑的时候被火药弹炸伤的。 “不要杀我，我告诉你们山寨里宝藏藏在那！”黄老头跪在地上不断求饶。那还有第一次见面那镇定模样。 “宝藏，我们自己会找到，你罪恶滔天，饶了你是不可能的！”达赤上去就是一脚踹翻在地。 “达赤，别弄死了，我们把他们先捆起来，都带回去，怎么弄处置让乡亲们决定。” 还有五个强盗没死，全都捆起来，串成一大串。 这会儿大雪山终于停止了发怒，露出了真正面目，一片黑黝黝的光秃秃的山崖，整个山谷全部被埋葬了。 大雪山这会儿看起来再也不像马桶里，像是黑色靠背白色垫子的沙发。 大雪埋葬了山谷里的一切罪恶与丑陋，整个世界安静了，也清静了。 山谷中的雪冲出山谷一里多地，裹挟着山谷里的乱石灰土，弄的草地上乌七八糟的。 黄老头和五个强跪成一排，迎接乡亲们的审判。一位老婶婶走过来一人吐了一口唾沫。“老天爷，你终于开眼了，这些畜牲终于遭到报应了。” 有这位老婶婶做榜样，草原上这些以前饱受强盗欺凌压榨的人们终于爆发，有的吐唾沫，有的拿石头砸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范泽一直关注着黄婶和绣娘，黄婶神情冷漠，好像此事与他根本无关。而绣娘头发散乱，双目通红，在发狂的边缘。 范泽走到黄婶身边说道，“开始我们都很相信他，一直以为他也是要为大家报仇。 结果今天才知道，他利用我们摧毁山寨，再黄雀在后，坐收渔翁之利，要不是我们有火药弹，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他的箭下。他以前的事情黄婶你是不是有所隐瞒！” 黄婶面无表情的说道：“他今天是罪有应得，他做的孽太多了，可是我是他妻子，他要作恶，我也只能陪着他。 我们来高原之前他就已经加入黄龙山了，有一次他跟随商队，被黄龙山强盗打劫了，为了活命，他就加入了黄龙山，为山寨提供了好多情报，而且在绵州埋下了内应，所以每次打劫都能大获成功。 后来官府查到我们家和强盗的关系，公公被斩首示众，家产全部没收，婆婆伤心过度去世了，当时我带着幼子无家可归，被他接到了草原上，就有了后面的事。 后来幼子被杀红眼的狗熊摔死，都是真的。只是当时他年轻，而这些藏族少年太小，所以没人记得他也是强盗中。 他害了我们一家，害死了公公婆婆，害死了我儿子，现在还还得绣娘疯疯癫癫的。他是罪有应得。罪有应得。” 说话的功夫，黄老头和和五个强盗竟然被砸死了。绣娘冲出去，一拳一拳的捶打黄老头，“爹，你答应过我要让我做高原女王的，你不讲信用，你还我女王！你还我女王” 说着拔出匕首就冲向范泽，众人都离得老远，那能反应得过来，都没想到绣娘会发疯。 眼看就要刺中范泽，黄婶闪身挡在了范泽前面，黄婶一把死死的抱住绣娘，夺过匕首扔到一边。 “你还我女王，还我女王！”绣娘还在疯狂的挣扎，双手想要去抓范泽，却够不到。 达赤过来想要控制住绣娘，好让人帮忙黄婶拔出匕首治伤。黄婶趁达赤不注意扯下达赤腰间的火药弹。达赤赶忙拉着范泽跑向一边。 绣娘躺在地上疯狂的喊着“你还我女王，还我女王！” “黄婶，冷静，你放下火药弹，危险，你需要什么我们都答应！”范泽让大伙儿都散开，这东西太危险了。 黄婶抱着绣娘跪在地上说道：“”“乡亲们，谢谢你们对我们母女俩的照应，我没法报答你们！而且我们家老黄作恶太多，我也再没脸面面对你们。下辈子我们母女俩做牛做马来还你们！” 黄婶拿出火折子点燃火药弹抱着绣娘一起滚到地上。 草原上的人们都是淳朴的，他们将黄老头一家三人按照汉人习俗安葬在一起，让他们在地下也有个照应。 至于五个强盗，还是丢在山上喂狼比较好，免得饿急了的狼来偷羊。 一切尘埃落定，范泽也是很感概，从小的教育真的很重要，黄老头给绣娘从小就灌输的是欲望，是阴谋，以至于后面发疯。 范泽做了雪橇想去山谷里视察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宝藏。 结果马拉着雪橇刚进入山谷，就陷进去了，还得刨半天才把马刨出来。 看来雪太松软了，马儿是不行，进不去。 范泽自己腿又没好，自己撑不了雪橇。想到狗拉雪橇，就让达赤找来几只藏獒试试。 结果发现不太好，藏獒根本就不适合当雪橇犬，要么躺地上装死狗，要么一阵疯跑。而且劲太大，达赤根本就控制不住，每次都被甩翻在地。 看来只能放弃了，只能等雪化的差不多，变硬了才能去查看了。 赖叔倒是对雪橇产生了很大兴趣，有了雪橇，以后冬天行军打仗，运送物资都很方便了。 按照雪橇的样子，放大几号，用马拉着在雪地上试了一下，装上四五百斤货物马拉着毫不费力。 是个好东西，回去得大力推广一下。范泽看了赖叔改良的雪橇，直拍脑袋，只记得雪橇，咋把爬犁给忘了。 有了爬犁开春只要腿上的夹板一拆就可以回家了，不用等到四五月份雪全部化了再回去了。 不过开春回去人太少，就这几个人，不安全，看来得发动达赤大哥去游说他的那些藏族兄弟一起去汉中，人多了即热闹又安全很多。 把想法跟达赤大哥一说，他也想带几个藏族兄弟一起去汉中。 但是经过这次事情，藏族兄弟也意识到一盘散沙的草原不行，今天解决了曹黑虎，明天又来个刘黑虎怎么办！ 只有有组织，有管理才能真正保护乡亲们不受欺负，不受侵害。 达赤大哥整天很忙，这段时间所有的年轻男子都聚到一起，不管是藏族的，还是羌族的，还是汉族的，都在商量着建立一个什么样的部落，谁做首领。 本来达赤想让范泽过去参谋一下，范泽却不愿意参与进去，范泽是要离开的，不想对这个将来的部落产生过多影响。 最终大家同意了达赤的提议，要想部落稳定发展。光有武力是不行的，还要有聪明的头脑。 最终大家选择了一个最聪明的汉人亲年做首领，选了武艺最好的藏族亲年做将军。 至于各项规则制度，只能在后面生活中不断完善。 赖叔很忙，整天要忙着帮忙训练军队。花狗子也很忙，虽然读书不咋样，但也比草原上这些打字不识一个的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帮忙制定规则制度。 而达赤和二十多个无牵无挂想要离开草原的汉子没有参与到军队和政务训练之中。 他们和范泽成为了闲人，没事就去山谷口转转，山谷里有一股温泉，所以雪化的很快，已经变硬了。 牵着马拉着爬犁就进到谷底，想要找找到底有没有宝藏，可惜雪太厚，根本就没有任何收获。 兴元府西褒河边，一行人已经等了好久。“刘府尊，咋还没到呢，两天前就有快马来报他们已经到利州地界了。” 这行人正是兴元府知府兼利州路经略使刘子羽刘大人。 刘子羽说道：“按时辰计算应该快了，卢大人，知道你心急，我比你更急，你今天吃饭了没，我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家里没米了！ 再忍一会儿！我们先把火生好，水烧开，他们一到，就下锅！” 刘府尊看着很淡定，其实心急如焚，褒城大营已经断粮三天，周家山大营断粮五天了，好在周家山大营有几个大湖，还能捞点鱼，梁山大营昨天也断粮了。 “刘彦修，你堂堂一路经略使咋能这么没皮没脸！”卢转运使有点生气了。 “来了，来了！” 一行车队飞快的奔行在绿油油的原野上。 第九章 黄龙山的宝藏 褒河便桥上，烟尘滚滚。范戈跨坐马上腰都直不起来了，连续八天，每天只歇息两个时辰，终于回来了。 “见过刘府尊，见过卢大人！”一众老兵都跳下马来。 刘子羽抬了抬手说道：“免礼！你们都辛苦了！这一路伤亡几何！你们一路翻大雪山，闯岷江，不计生死！ 大宋子民都会记住你们的！千里奔波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你看我们锅灶都架好了，等你们的米下锅！你们先稍事歇息！喝口热茶！等卢大人登记造册分派完毕再互送你们回褒城大营。” 众人齐声谢礼：“谢刘府尊！” 刘子羽看向范戈问道：“你是范家二小子吧！听说你在战场上很勇猛，跟你们父辈一样！这次有没受伤。” 范戈向刘子羽作了一揖说道：“些刘府尊关心，受了点小伤，已经无碍了。到时家堂弟腿骨折了，在藏民家养伤，等开春雪化了再回来！” 刘子羽关切的问道：“他现在好些了吧！” “可以自如行动，就是没办法长途颠簸。这是家弟临行送别是写的一首诗，没想好题名，还烦请刘府尊赐名斧正。”范戈将范泽的诗稿递给刘子羽。 刘子羽拿起诗稿就读了起来：“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雪，铁马冰河入梦来。好诗啊！小小少年竟有如此志气。” 刘知府拿着诗读了一遍又一遍。向卢大人喊道：“卢大人，来，看看这诗如何！” “好文采，好气魄！刘府尊，你啥时作的这么好的诗！”卢大人也是爱不释手！ 刘子羽没好气的说道：“你何时听过我作诗，这是一个少年郎作的。” 卢大人看向范戈问道：“少年郎，范家小子，你作的，不愧是文正公的后代！” 范戈一脸窘迫，说道“我那作得了诗，这是家堂弟作的！他是在我们出发回家那天钱一晚上作的。” “人家让我题个名，我没你文采好，卢大人你给题一个！”刘子羽把起名字活推给了卢大人。 “刘府尊，还是你来吧！我要是题不好，人家记恨我们两呢!”卢大人又推给刘子羽。 刘子羽推不过，说道：“嗯，我给题个名，没题好，他就只记恨我一个人！卢大人好算计！哈哈哈！ 送别作的，而且你回来是要去前线，他诗里的意思也是想去前线。 那就送兄长归兴元府！简单直接！我们抄录一份回去给同僚赏析一下。” 刘知府略做思忖就提好了诗名。 范戈又向两位大人作揖道谢：“谢谢刘府尊，卢大人！” 歇息过后，粮草军械登记造册过后重新分车装好，分成五路进发，牛皮牛筋全部送回府库。 其他粮食羊皮，褒城大营，周家山大营，梁山大营，十里铺大营，府库，按照人数分别分配。 范戈终于可以躺在宽阔的马车上了，望着头顶蓝蓝的天空，鼻子里全是田野里麦苗、有菜苗清新的气味。 枕着双手很快就在摇晃中进入梦乡，正梦见阿娘做的汤饼，耳朵就想起来赵叔的吼声，“老二，到家了！” 空荡荡的大营里一下就热闹起来了，有哭的，有笑的。 断粮三天，周围山上的野菜根都被挖光了，褒河里小指头长的鱼都没了。 有小孩子去田野里偷偷拔有油菜苗吃，被大人逮到了一阵好打。 赵叔让范戈直接回家，他自己去交割诸类手续，等明天早上再去点卯。 赵叔儿子在和尚原，老妻已经过世，早回去晚回去一个样，准备交割完手续去找老兄弟喝酒，揣了一羊皮囊青稞酒一路没舍得喝一口。 “娘，孩儿回来了！”范戈还在到处找家在哪一眼就看到阿娘，大娘，大姐，还有算是大嫂吧，都站在几间草棚门口四处张望！“大娘、大姐、大、大嫂，你们都在这啊!” “嫂子，你看这孩子一点礼节都不懂！戈儿，泽儿呢！还有花狗子呢！”范泽母亲还有大姐、大嫂，还在四处张望，看着都要摇摇欲坠。 范戈回答道：“大娘，老四腿受了点伤，我们回来走的水路，他还在松州藏民家养伤，花狗子和老赖叔在照顾他。 没事的，他在那边挺好的，说不准开春就能带个弟媳妇回来！” 范戈娘说道“嫂子，你看这孩子，尽说笑话!泽儿他们没事就好！” 范泽娘说道：“妹妹，都是一家子，哪那么多见外！戈儿，你说泽哥儿带个弟媳妇回来啥意思，那草原上竟是野蛮人，泽儿不会带个野人女子回来吧！” 范戈向着范泽娘说道：“大娘，那可不是野人。老四受伤掉河里被水冲走了，是那个藏族姑娘救起来的。 老四在河里冻久了，打了好久摆子，那姑娘天天晚上抱着老四，老四才能那么快好起来呢。 老四嫌那姑娘身上有羊味道，结果大冬天的达瓦天天跑河里洗澡。 你说这样的姑娘好不好，而且人家汉话也说的很好。我都羡慕老四太有福气了。” “可是毕竟是个藏族姑娘啊！”范戈娘还是觉得不太靠谱。 “妹妹，藏族有啥！你看戈儿这一脑袋的卷儿，戈儿他祖爷爷原来不就是羌人嘛！跟老老祖宗改姓过后谁还会在乎他是羌人。”范泽母亲到时不在乎。 范泽娘有些担心的说道：“泽儿读书那么好，将来是要考取功名的，这要是娶个外族女子，怕将来麻烦！” 范戈娘说道：“现在天下动乱，现在好好活着才是正事，只要他愿意，纳作妾室就可以了。 别看我们现在穷困，啥都没有，这地方山好水好，只要勤快点，不出两年，过得比以前还要好。” 范戈娘说道：“嫂子，你倒是宽心得很！光顾了说话，都忘了，现在粮食回来了。 戈儿，赶快和你大姐去领粮食。嫂子，今天就在我们这一起吃饭。戈儿带回来了一大块腊羊肉。” 范戈正在想京娘姐姐倒地怎么称呼呢！教大嫂好像也不对，大哥不在了，她和大哥没有完婚。叫姐姐吧，以前一直叫大嫂，现在改口又显得生分了。就向大姐问道：“大姐，京娘怎么也在这。” 大姐回答道：“她不在这，你让她一个人孤零零怎么办，可怜京娘姐姐，他阿爹在富平战场上没回来，就剩他一个人。 她以前也经常在我们家跟我一起住，阿娘舍不得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 哎，哥哥在军中一呆就是四年一直没能回来完婚，不然也不至于京娘姐姐一个人孤零零的现在这么难。” 范戈又问道：“大姐，你说我是叫她大嫂还是叫她京娘姐姐。” “我们更希望你叫他京娘姐姐，虽然显得生分了，但是真希望他走出阴影，重新找到幸福。” “大姐，那你呢？” “我能怎么办，他都跟他爹投金了，此生就是不共戴天仇人。”芸娘姐姐虽然啥都没表现出来，只能偷偷抹眼泪。 范戈赶快岔开话题，“大姐，老四越来越厉害了，他调配的火药比我们以前用的厉害过来，我们回来时多亏有他配的火药才能顺利到达都江堰。 而且他还做了一首诗，刘知府都夸他好文采，好气魄呢！我背给你听！” “背来听听，看老四又有多少进步！” 团聚总是让人愉快的，虽然少了很多人，但是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活下去，还要活得开心，活的快乐，才能对得起所有的牺牲与付出。 都江堰的今年水涨的很快，陆三觉得很奇怪，往年到二月份外江的水量才会超过内江水量，这腊月份外江水量都比内江水量多了，这很不正常。 得赶快报告指挥使让他看看是怎么回事。 陆指挥使说道：“陆三，这岷江二月份涨水全是上有雪山雪融化了的水，现在涨水，肯定是，冰雪提前大量融化了，难道是发生了山火。不对，雪山上冬天雪那么厚，不会有山火，难道是地火，也没感觉到震动。 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了，大概是是发生了雪崩。陆三，你继续守着，我这就上报，时刻注意提防。” 陆指挥使看到江里漂下来的冰块，泡沫，看着已经涨的很高的水。 知道情况紧急，陆指挥使说道：“老刘，赶快写文书报上去，让沿江这段时间做好疏散准备。 半年没有清淤，河床已经很高了，让下游撤掉河两边的临时码头，水车，拦水坝什么的。 看这架势，这么多浮冰，泡沫，上游必定是大范围雪崩。陆三，赶快吹集合号，我们要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范泽也很郁闷，由于他们的帐篷离岷江边太近，现在需要搬家了，估计要被水淹了。 范泽坐在扒犁上带着一伙闲人又去逛山谷了。山谷口是过不去了，一条大河从山谷里流了出来，裹挟着大量冰块，泡沫，汹涌的冲进不远处的岷江中。 翻山越岭爬上山谷两边的矮山，幸好有爬犁，不然范泽只能打道回府了。 山谷中冰雪还很厚，不断的有冰雪垮塌进已经融化的雪水中，垮的越快，就化的越快，化得越快，就垮的更快。 山谷里不断传来冰雪垮塌的声音。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全部化完了。 达赤问道：“泽哥儿，要不我拉个绳子下去放个炸药包，炸开，明天就能全部化完。” 范泽想了会儿说道：“算了，我们这炸开倒是化的很快，但是一下子化那么多雪水下游怎么办，一个弄不好成都府就要遭水灾了。但愿不会出现啥问题。” 每天爬上矮山视察山谷成为了日常。 腊月二十四，小年，今天也是范泽以前那个时代的生日。 以前在老家时，腊月二十三是杀年猪的好日子，每年妈妈都会把猪养的肥肥的留到腊月二十三下午杀，正好腊月二十四做一大桌丰盛的疱汤（杀猪菜）请周围四邻一起来吃饭，同时也为范泽庆祝生日。 虽然搬离老家已经很多年，但是依然很想念妈妈做的疱汤。 不知道现在那边爸爸妈妈怎么样，今天有没有做一桌丰盛的饭菜。 京娘姐姐和大姐昨天跑了大半天才从本地农户哪里借了五个鸡蛋，一碗白面。 今天在田地里找来好久，才找到了一把别人娃漏掉的荠菜。 阿娘包了一盘荠菜鸡蛋馅饺子，“泽儿，今天你生日，包了你最喜欢的荠菜鸡蛋饺子，今年穷，只有这一点。早点养好身体，阿娘等你回来。 芸娘，给你二娘他们端过去，明天戈儿要随军去和尚原了，我们过去送送。这还有两个煮好的鸡蛋，都给戈儿送过去。 这世道，一家人想在一起过个年就这么难，啥时才是个头啊！” 达赤今天把家里最后一头牛也杀了，还杀了三头羊，正在一片一片的慢慢片着被冻硬的牛肉，大伙儿应范泽要求吃涮牛肉。 三头羊也烤在架子上。没有辣椒，没有孜然，幸好有大蒜。 在这里呆久了，也慢慢适应了，也能大口大口吃全是膻味的羊肉了。 大伙儿左手拿着烤羊肉，右手拿着涮牛肉，时不时灌一大口青稞酒。唱了大半晚上的歌，跳了大半晚上的舞。 全都倒的东倒西歪的，酒量都不咋地，这才喝多少，按照啤酒来算，一个人还不到半箱。 范泽高估了这具身体，按照以前还没喝到一半呢！范泽是被达瓦抗到帐篷里的。 迷迷糊糊的，范泽抱着怀里这具软软的身体，一阵摸索，“老婆”突然停下，大小不对！瞬间清醒。 赶快翻个身背对着达瓦，轻轻的鼾声慢慢的起来了，小弟也慢慢躺了下去。 早上起来，范泽一脸尴尬，不知道怎么面对达瓦。 达瓦一天都没和范泽说话，范泽也搞不清她生气到底是因为啥！ 这事也没法问，也不好解释。 今天河里的水小了，估计快化。 骑着马就来到山谷口，山谷里只剩下一小股浅浅的水流了。可以骑马直接进去了。 一路进去，惨不忍睹，有烂糟糟的尸体，有破烂的木头，越往里面尸体越多，有的尸体还保持着向前奔跑的姿势。 走到山谷最里面，还有好大一块没有化的冰块。还能从外面看到冰块里的模样。 范泽趴马背上吐的昏天暗地，这些年轻小伙子也都好不到哪去，都是抱着肚子一整狂吐，就赖叔和灰老鼠没事。 灰老鼠还趴到冰块上看里面那个赤身裸体的女子。被赖叔一巴掌抽脑袋上，“小小年纪不学好。” 灰老鼠说道：“这个是曹黑虎的女人，是山寨里最漂亮的一个，我看下怎么了，四哥就比我大一点，天天都能抱女人着睡觉。” “还顶嘴，哪有盯着死人看的，也不怕晦气！”说着又是一脚过来。花狗子灵活的躲开了。 “赖叔，那边有个山洞，我们进去看看。”花狗子对赖叔说道。 “那是二当家的山洞，大当家的山洞就在冰块后面。”灰老鼠对山谷里还是相当熟悉。 等范泽吐完，缓过劲，就让灰老鼠带路，进山洞查看。 山洞挺深的七拐八弯的，除了刚进去那一段有水，里面竟然是干燥的。 穿过长长的通道，里面豁然开朗，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六具男尸，尸体都非常完整，没有一点腐烂，都是脸色乌青，有两具喉咙被抓破了。 范泽一看这就是窒息死的。旁边大桌子上还有一桌酒菜，估计是正在喝酒，一个都没跑掉。 “这六个都是二当家的近卫。这里有好多叉洞。”灰老鼠一具一局的翻看，搜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各式武器，有金银首饰，有碎银子，都被放到了一起。 还搜出来肉干饼子之类的东西，都被他丢的远远的。 对灰老鼠来说，只有能吃的对他才有吸引力，现在不缺吃的了，要是换着以前，估计他会把金银丢到一边。 大家很快就一起查探每一个叉洞，里面搜出来几具女尸，一堆乱七八糟的金银饰品之类，还有几个小箱子，全是金银细软。全都摆放在一起。 “快来看，二当家在这里。”灰老鼠找到了二当家住的的叉洞。 三具女尸，一具男尸，范泽还认得这是二当家。 看来这黄龙山作恶太多了，光从二当家这里搜出来的财物箱子二十多个，有两箱还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银锭。 还有一小箱子金粉，范泽掂了下，估计有五六十斤。墙角还有一堆铜钱现在都没法计算。 继续搜索，一条很长的通道，臭烘烘的，走进去里面很宽敞，一大堆羊倒在地上，估计有百十只，达赤说这些羊肉都还是好的，可以吃。 肯定可以吃嘛，低温，无氧环境下，根本就不会腐坏。 旁边一个用原木搭起来的大架子，上面全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粮食，估计有个四五百袋。范泽打开看了一下，还很新鲜。 发达了，光二当家这里都搜出来这么多东西，那大当家哪里估计还更多。 这些粮食羊和粮食带不回去，但是光这些金银细软都够买好多粮食了。 范泽看着这么多东西，就这几个人根本搬不回去，就对达赤说道：“达赤大哥，你拍几个人回去，叫乡亲们过来运粮食。 粮食和羊我们回去也带不走，全部分给乡亲们，我们只要这些金银细软。带回去能换好多粮食。 还有把我们的雪橇和马都带过来。我们先把旁那块冰炸开，注意少放点火药，一次炸不开多炸几次，免得又把雪崩引来了就麻烦了。 灰老鼠你熟悉，你和花狗子带两个人去搜寻其他小山洞。” 范泽见到这么多财货，根本就掩饰不住满脸的兴奋。 第十章 黄龙寨 黄龙山下山谷中，火光冲天。范泽将所有男女尸体，以及乱七八糟的无用污秽物全部堆在一起，一把火点了。 让冲天的大火烧去了农牧民心中的屈辱以及愤怒。 在草原农牧民的帮助下，很快就全部检查完整个山寨。 收获很丰厚，在得知范泽要讲所有粮食以及羊肉全部送给农牧过后，所有人都非常开心。 大家看着堆成山的粮食和羊，估计每家都能分到四五袋粮食，两只羊。 在草原上，羊并不值钱，看着每家都养着一大群羊，多的甚至几百头，但是却并不可能天天吃羊肉。 况且人也不可能光吃肉不吃粮食更多的是换成粮食，一头羊在草原上也只能换一袋粮食。 有了这两头羊，几袋粮食，今年这个年可以过得很丰盛了。 草原上的牧人虽然对钱财没有多少概念。但是藏人都有收藏使用金银器具的传统，藏人有很多手艺很好的金银匠人，看着这一堆黄白之物还是非常眼馋。 范泽看了下那几箱八箱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银锭，查看了下底部的印文，这是官银，就算拿回去也用不了，必须得上缴官府。索性拿出一箱分给一众乡亲们。 至于那五六十箱金银首饰器物，范泽也不会鉴别，就只能挑出那些看着比较新、没有铭文印鉴、做工粗糙的每家分两件。 至于一堆古玩字画，给了农牧民，他们只会哪去引火。铜钱不能给，在这个时代铜钱才是硬通货。 一条蜿蜒的红色长龙，蠕动在草原上。几百人的队伍，马拉肩扛，所有缴获一次就运了回去。 新上任部落首领雷立春，很是开心。今天发动所有农牧民来帮助范泽搬运货物，原本很多人非常不愿意，毕竟这么多年都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过着，现在有人管着，很不适应。 但是每家每户都有了丰厚的收获，也对这个新上任的首领开始信任了起来。 在这些农牧民眼里，只要不抢家里女人、牛羊、粮食，不让男人去送死，就是好首领，哪怕是让税，只要不多就能接受。 雷立春现在在考虑如何让部落的人多起来，富起来，现在部落人太少，而且都是年轻人。“范公子，谢谢你今天如此大方的将这么多粮食财务分给我们，我们不知道如何报答范公子。” “雷大哥，干嘛这么客气。我来草原两个月，全靠大家照顾，要不是你们，我早都被岷江卷走了。是我该谢谢你们。” “救你的是达瓦达赤兄妹，又不是我们。我们也没能帮到你什么。” 范泽说道：“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正因为有了你们这么好的一方水土，才能孕育出这么善良热情的人。那天如果遇到的不是达瓦，先遇到的是你，你也一样会救我的。所以说是你们救了我。” 必须得和他们建立好有好的关系，以后还会有商队来这里，还会来换取牛皮牛筋，战马之类的物资，商队要从这里经过去更远的草原，这里作为中转站，非常重要。 “范公子，我虽然被推举为首领，只是因为我机灵一点，但是没有读过书，对于如何去管理一个部落一窍不通。范公子，我想像你请教一些关于如何管理方面的问题。” 范泽的确不知道如何管理，索性把自己想法说出来，“雷大哥，你看我现在才十几岁，好多东西也不懂，至于管理，以前商队都是我二哥和赵叔在管理，我也是一窍不通。 我只知道你能让他们跟着你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他们就会信服你。 我们以后还有商队要过来，需要的都是战马，牛皮，牛筋牛角之类的东西，还有好的动物皮毛，比如黑熊皮，你们可以多养些战马和牛。 而且和周边其他部落打好关系，你们这里种地的比较多，可以用多余的粮食跟高处的部落交换战马牛皮牛筋之类。我们再来和你们交换战马。这样你们也能从中间赚取不少利润。” 必须要让他们也学会经商，作为物资中专，这样以后自家商队在来的时候少跑很多路，方便很多。而 且高原上藏人不跟大宋换马，而作为藏人部落，去高原换马，就方便很多。 在火车汽车大炮还没有被发明出来的时代，马是最好的交通工具，同时骑兵也是杀伤力最大机动最快的兵种。 北宋没有了北方燕云十六州，就没有马场，现在甚至连整个北方都没了，而周边国家严格控制马匹出口，以至于大宋骑兵很少。 现在甚至连整个北方都没了。大宋战斗力最强的是重步兵，以至于和辽国西夏打仗，每次看着赢了，但是追不上，所以只能被动防守。 纵观宋金几次野战，只要是被动防守的战役，都赢了，但是两次大的主动出击之战，都输了。 无论是太原之战，还是富平之战，局部防守都赢了，但是主动大兵团主动出击都以失败收场。 没有了骑兵，就很难多兵种之间协同配合支援，被敌人集中优势攻击一处，而步兵根本就来不及支援，局部溃败，就会导致全盘皆崩。 “范公子，你这个建议，我会记住并实施的，这会让我们更加富裕，日子过得更好。我们这里男多女少，可以用牛羊粮食和其他部落交换女人吧！” “这是一个很好的政策，男人们只要有了老婆，有了家庭就能安心放牧种地，再也不会整天瞎混甚至闹事，你的管理也会更加轻松，他们会越来越依赖你，你会成为一位非常优秀的首领。”范泽能说不吗，女人永远是稀缺物资。 别说这个时代，就算后世也差不了多少。 想起以前结婚时，丈母娘一口咬定少了三十万不让女儿上车，最后老婆哭闹减到了二十万，也瞬间掏空了老爸老妈的养老钱，虽然结婚后老婆坚决不回娘家，也不打电话回去。 但也抵挡不住一个事实，任何时代，家里只要有个非常出色的女儿，都是一大笔财富。 “范公子，你觉得我们收税，收多少合适呢？” 这个问题把范泽问住了，只能凭感觉说道：“收多少是要看你们在建设这个部落的过程中需要花费多少来计算的，具体需要你们将来在发展过程中一步步去核算。 雷大哥，你要记住，收税不是为了满足个人享受，是要将这些税收投入到为整个部落带来福利的建设当中的，最终回馈给每一个部落的子民。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作为部落的管理人员，会占用掉很多放牧种地的时间，可以将税收的一部分补贴发放给参与部落发展建设的管理人员。” 范泽也只能以后世的理解给新的部落首领讲解，希望他可以理解话中的含义。 “谢谢范公子，有了你的建议，我们部落会越来越好。范公子，我们今天有了这么多收获，同时庆祝大仇得报，以后再也没有黄龙山强盗压榨，我们部落所有人都在一起举行晚会。希望范公子来参加。” “嗯，我们回去把东西收拾好就来参加晚会。” 让花狗子背了一只昨天晚上没吃完的羊肉，又从缴获的一口箱子里找出两包香料，今天晚上自己烤羊肉串。 晚会上的羊肉范泽是坚决不吃的，和人的尸体待在一起一个多月的羊肉，谁知道有没有沾染啥乱七八糟东西。 范泽以前从来不买超市的冷冻肉，谁知道冻了多久，都成僵尸了。这山洞里拿回来的死羊也早都成僵尸羊了，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乱七八糟的病毒。 范泽达赤几人围坐在一起，达赤在切羊肉条，达瓦一条一条的穿在树枝上，花狗子拿着一个大铁铲燃得通红的炭火。 范泽将穿好的肉串一一摆在架子上，花狗子拿着一个大铁铲将燃得通红的炭火倒在架子下面。 架子上的羊肉串被通红的炭火烤的滋滋冒油，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冒气一团明亮的火焰。 雷立春端来两大块烤得黢麻黑的羊肉，递给范泽，范泽顺手就递给身后口水流得老长的灰老鼠。 “范公子，你自己在烤羊肉啊，看着你烤的羊肉相当不错额！” “今天缴获了些香料，想来试验下，看考出来好不好吃！一会儿烤好了雷大哥过来尝尝！” 一把细盐洒上在羊肉串上，炭火上腾起明黄的火焰，掏出胡椒粉，孜然粉洒上去，一股类似狐臭的味儿瞬间钻满鼻腔。 “阿嚏!“连续几个大喷嚏，胡椒粉洒多了！ 终于羊肉烤得外表焦黄了，递给身边几人一人一串，范泽自己也拿起最后一串。 一口咬下去，外焦里嫩，还不错，和烧烤店的相比，还差一大截，但至少比这边烤的乌漆麻黑有盐没味的强了十万八千里。 “泽哥，这是什么香料，闻起来怪怪的，吃起来这么香。阿嚏！怪不得你不吃他们考的肉！”胡椒粉放的太多了。 其实以前也没有亲自烤过羊肉串，这还是第一次。 “四哥，有这么好吃的你不早说，刚才那两块我都快吃饱了！”灰老鼠都开始打嗝了。 花狗子把手上羊肉串护得牢牢的，对灰老鼠说：“肯定得先让你吃饱，不然好吃的哪有我们吃的。” 灰老鼠现在还是没改过来，吃东西还是猛得很，今天就一只新鲜羊肉，光灰老鼠一个人就能解决一半，那其他人还吃啥。 羊肉串继续烤着，来吃羊肉串的人越来越多，一只羊很快就没了。结果烤了大半夜几人都还没吃几串。 大家围在一起商量新的部落叫什么名字，商量了半天，最后集体决定叫黄龙寨。 范泽听了这个名字，差点没站稳，刚灭掉一个黄龙山寨，又来一个黄龙寨。 大家都觉得本来这片草原就在黄龙山脚下，而且这一次能够灭掉黄龙山寨的强盗是黄龙山山神发怒，所以为了感谢黄龙山山神，所以起名黄龙寨。 挺好的，这一片有了黄龙寨，说不准以后还有七八个什么黑龙寨青龙寨的。 后世的风景区名字是不是这么来的范泽不知道，当时正准备去那个风景区玩的结果还没去成，就来这里了。 早上起来，已经感觉没那么冷了，看来春天快来了，再有一个月就可以回家了。 春天来了，汉中平原上各种野菜全都出来了，阿娘，大姐日子就要好过很多了。 范泽也越来越激动，不知道九百年前的家乡是什么样的，有没有热米皮菜豆腐。 高原上的日子过得过得很快，一转眼元宵节了，没有元宵吃，因为没有糯米红糖。 范泽感觉腿已经完全好了，拆下夹板，让赖叔看了下，赖叔说完全好了，起码打仗都没任何问题了。 终于可以正常骑马了，以前骑马右腿不敢踩马镫，不过这段时间范泽也练出来单腿踩蹬的高超技术。 现在两只腿都可以踩马蹬了，就开始完全放飞自我，好好纵马感受下南面吹来的风。 跟花狗子一起来到来这里是落水附近，找来一圈结合记忆中的模样，有个不大的湖，湖边什么都没有发现。 范泽想要找找到底是什么东西带着他来到这里，一无所获。花狗子潜到水里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只黄铜护身符。 范泽看到这黄铜平安锁，满脸惊喜，这是从小就一直戴着的平安锁。 听爸爸说过，不知道传了多少代人了，边缘棱角都磨没了，花纹也都掉了，链子和护身锁材质也不一样，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次了，只能看到四个字，长命富贵，依稀能分辨出背后的福字。 但是手上这个平安锁明显感觉比较新，棱角分明，花纹也很新，清晰的长命富贵四个字和正面清晰的福字。链子和平安锁材质一致，只是链子断了。 花狗子说道：“四哥，怪不得这段时间没见你带，原来是掉这里了，估计是打抖的时候链子弄断了。 四哥，听啊娘说你小时候经常生病，晚上经常哭，算命先生说我们家祖祖辈辈造成杀戮太多，趁着你体弱被邪魔入侵。 虽然阿娘也是军户出身，不信这些，但看上面刻的字吉利，就为你讨了这个平安锁。” 难道这平安锁是从这个时候就开始传了九百年，我是我自己的祖宗？难 道就是因为这个才穿越的，我还能回去吗？ 要怎样才能回去呢？ 一头乱麻。 “施主，等你多时了！见你陷入沉思，一直没打扰你！”这吐蕃和尚啥时来的，咋没发现呢？ 花狗子说道：“四哥，刚才见你看着平安锁发呆，叫你半天，你都不答应！” 范泽向大师双手合十施礼道：“大师，不好意思，戴了好多年，失而复得，开心过头了，大师，你来多久了！” “施主，一切皆是梦幻，你以前所见，所经历皆是梦幻，不要执着于心。我来这里是为了解开你心中疑惑！” “大师，你知道我从哪里来的！” “当然知道!” “大师，我还能回去吗？” “施主，当你梦幻中的场景成为现实，你就回去了。” 尼玛，肯定是回不去了？如果啥都不做，继续沿着原来的历史进程，九百年后，就可以回去了，我又不是王八，哪能活那么久！ 王八都活不了那么久？如果我想要自己去改造这个世界，那历史进程变了，同样回不去了。 大师又说道：“施主，不必执着于心，好好享受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关心爱护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就好了。施主，你的疑惑以解开，好好走好你脚下的路。施主，不必相送，我要去雪山采药了。” 看来是真回不去，那就在这个世界做一回文坛大盗，科技大盗吧！管他以后是青史留名，还是遗臭万年。 活开心，活舒服了才是当务之急。 第十一章 没有灵魂的热米皮 范泽要走了，热情的农牧民们为范泽筹齐了整整一百匹马，加上原本要去汉中的一众青年自己的马，一百四十多匹马。 这回要范泽头疼了，达到了一人五马，这咋骑，幸好，大部分都是藏民。达赤说他一人都能把这些马照顾得过来。 范泽也不能白拿别人的好处，又拿出五百一千两官银给雷立春，就当这马是向部落买的。 “范公子，这些马是我们部落的一片心意，你帮我们除掉了黄龙山的强盗，我们以后才能安心的生活，还给我们分了那么多缴获，又为我们部落的发展出谋划策。我们不能收你的钱。”雷立春是坚决不收。 范泽不能为了眼前利益，弄得以后各种不方便说道：“雷大哥，没有你们部落，我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不能接受你们的馈赠，以后我们还需要你们的帮助非常多。 这些钱就当支持你们部落建设的启动资金。以后你们也需要去行商，有了这些钱，可以去购买粮食布匹再去高原上换取马匹，我们的商队再跟你们换马。” 吐蕃和尚也回来了，没有见范泽，给了达瓦一包药，说是以后能解范泽的劫难！ 赖叔这些日子受范泽启发，做了二十多辆可以变形的马车。 马车比较窄，可以只装一个轮子，当独轮车用，狭窄的山路上正好适合。也可以两架拼在一起就是一辆双轮马车。还可以拆掉轮子就是一辆爬犁。 范泽不得不佩服赖叔的手艺，范泽只是说出来心中的想法，结果全部被实现了。 这个时代的手艺人还真不后世多太多了，只是限于知识面狭窄，没有那么多见识，而且老是受限于奇技淫巧四个字的枷锁，所以发明创造的速度比后世慢了好多。 但是，任何一个时代，只要给他注入新思潮，都会井喷式的发展。范泽就要做这个注入新思潮的针头。 虽然草原上的春天来的晚，但雪山也不能阻挡春天的步伐。草原上的雪已经开始融化了，已经有牛羊在啃食刚冒出的嫩芽。 到处都是娟娟溪流，弄的道路泥泞不堪，幸好马多，车多，六十多个箱子分摊到没一辆车上都挺轻的，一路上倒也前进的很快。 很快就走到了草原的尽头，前面一座大雪山挡住了去路，拆下车轮，马拉着爬犁奋力的向雪山上怕去。 本来达赤说干脆不要车了，这么多马，直接一匹马驼一个箱子就好了，省事。 范泽看着这些吃力的拉着爬犁马说不出的心疼，挑选了二十多匹跑得不够快的当挽马已经让范泽肉疼了，把那么多马都变成驼马，那还不如直接剜肉。 都是最好的马，是要冲锋陷阵的，不能让它们折辱在货物与皮鞭之下。 范泽和赖叔一起研究了好久的地图才选择了一条相对好走的路，虽然走绵州这条路最轻松，。 是这么多金银马匹，而且没有通关文书，麻烦事情太多，一路打点下来估计也会花费不小。 翻过雪山后经文州，康州，兴州，回兴元府，这条路相对平稳，现在文州、康州还在秦凤路手里。 到了文州一路上都大路路可通，而现在只要翻过雪山，就进入文州地界了。 进入文州过后，到处都有西军袍泽，事情就会变得相当简单。 经过三天的人推马拽，终于翻了大雪山，人困马乏，爬犁起了很大的作用，雪山很多地方呢比较陡峭，马儿爬着都费劲。 幸好有爬犁，减轻了马儿负担，遇到陡峭的地方，可以先把马推上去，再放长缰绳，几匹马一起将爬犁拉上去。 翻过雪山，瞬间感觉春天来了，雪山下的山谷里，竟然一片生机勃勃，水谭边的草都还是绿的。 范泽摸了一下水潭里的水，温的，怪不得这里的草还是绿的。 范泽看着水里游的欢快的鱼，证明水质没有任何问题，能不能喝不知道，但是泡个温泉，还是相当不错，今晚就在这宿营算了。 范泽打算先逛一逛，这里大概就是后世那个很火爆的景区了，只不过还处于很原始的状态。 越是原始没有经过人为开发破坏的才是最美的景色。 “泽哥，你来看，这个水潭的水，好漂亮。”达瓦是发现宝了。 范泽爬上去一看，五彩缤纷，水潭里的水很清澈透明，潭底看的清清楚楚，潭底布满各种水藻，各种颜色的水藻映得整个水潭五彩缤纷。 一群年轻人看到美景啥都忘了，就剩赖叔一个人安营扎寨。 范泽也沉沉浸在美景中忘了身边的危险。“泽哥，你看那有一头熊也在泡温泉。这头熊好怪异，竟然全身一部分黑的，一部分是白色的。”范泽一看，这不是熊猫吗。 文州这一代在后世都有熊猫，现在有熊猫一点也不奇怪，而且估计还很多。 闻到肉干的气味，这头还没长大的大熊猫，滚了过来，生出爪子就向达瓦讨要肉干。 达瓦掏出肉干喂给小熊猫，伸出手摸了一下小熊猫，小熊猫打个滚翻个身，弓着背让达瓦摸的更舒服一点。 看来女孩子都喜欢这毛茸茸圆滚滚的小东西，哪怕是彪悍的藏族女孩子。小熊猫打了个滚有生出爪子讨要肉干。 原来大熊猫卖萌是基因里带来的。估计轩辕黄帝打败蚩尤时身上备了好多肉干。 达瓦蹲下来刚抱起小熊猫，山坡上呼啦啦一阵乱响，一头黑白相间的大熊冲了处来。 范泽亡魂大冒，咋就忘了，野生大熊猫是能撵着野猪豹子满山跑的主，只有动物园的才只会卖萌。 赶忙拉起达瓦就跑，跑了几步才想起来丢下小熊猫。大熊猫撵了几步见自己的崽儿没事，还在那大嚼肉干，叼起掉地上的肉干尝了一口，比较美味。 一口抢过崽儿嘴里的肉干，一口吞下，叼着崽儿一起下到水潭里泡温泉，算是原谅想要偷她崽儿的小贼了。 范泽这才想起来，这里环境这么好，有没有人居住，那肯定是野生动物的天堂。 赶忙提醒众人，赶紧先帮赖叔安营扎寨。想要提前九百年好好体验下这个国内非常牛逼的景区的愿望泡汤了，范泽可不想在野兽肚子里游览景区。 果然不愧是野生动物的天堂，达赤他们收获不小，打到了，两只麂子，一只羚羊，还有好多不认识的。 达赤说，这些野兽见了人都不会跑，就站在那当靶子。 范泽有好多野兽不认识，估计这些野兽也只想，这两条腿，翅膀没毛的是啥鸟，危险不。 在后世，要进去吃多久的免费饭了，幸好现在还没有野生动物保护法，可以尽情的吃。 “阿各，能不能帮我抓只小花熊，就是毛是黑白相间的那种。我们以后不放羊了，没有小羊羔抱了。”达瓦还是对熊猫念念不忘。 “算了吧！小熊猫是挺可爱的，你看长大了多凶猛。”范泽有些后怕，刚才要是慢几步，被大熊猫伤到了后悔都晚了。 范泽还有些后怕，大熊猫那可是熊，不是猫，就怕长大了就不可爱了。 “你看，大熊猫也挺可爱的，还抢小熊猫肉干吃。阿各，你帮我抓一只小的，从小养着，长大了也就听话了，也就不凶了。”范泽也是无耐，抓就抓吧，反正汉中竹子到处都有，好养活。 “达赤大哥，那就明天早上走的时候在抓吧，悄悄偷个小的就好，大的尽量不要弄伤。”毕竟长在红旗下，真要弄死了，心里会发慌。 晚上山谷里很热闹，各种嚎叫声不绝于耳，马儿也吓得不住嘶鸣。 幸好营地燃起来几堆大火，又按照军队扎营方式竖起来四道栅栏，围得严严实实。 狼嚎，豹子吼什么的达瓦都不怕，在草原上习惯了。 “呜呵呵呵呵呵呵！”一阵凄厉的叫声把范泽吓了一跳，达瓦也缩进范泽怀里。 好多年都没有听过夜猫子叫声了，小的时候听到夜猫子叫声，晚上都不敢起来上厕所。 早上踏着荒草丛生的山谷一路向上，一路上抓了好多野鸡。达赤他们运气很好，竟然抓到了两只小熊猫，达玛这下有伴儿了。 一路上，有肉干吃，两只小熊猫倒也安分，不乱跑，不乱叫，俨然是把达瓦当成妈妈了。 这倒也是，大熊猫带娃是真不行，抢娃吃的都不算啥，走路把娃踢飞，睡觉翻身把娃压死，臭名远扬。 “四哥，到兴州了，今天在这歇一晚，明天就到家了。”快到家了，不光是花狗子兴奋，所有人都很兴奋。 一路上风餐露宿，文州，康州，都没有做任何停留，金兵离得很近，不确定因素太多。只有到了兴州，才算真正安全了。 找了家旅社，先安顿好，一百多匹马，引起了不小的骚乱，幸好提前在文州就买了十几套汉人衣服，达赤和他的兄弟们全都换上汉人服饰，才没有让骚乱更大，只是被当成了普通的商队。 范泽和达玛来到街上准备好好逛一下，兴州城很小，长不过一里，宽三百来步，但是城墙很高，这里是嘉陵江锁钥，兴元府的西北门户。 城墙一面靠山，三面环水，被嘉陵江，八度河，玉河环绕，易守难攻。 西北边的仙人关在不久后将成为吴玠将军和金人拉锯的战场，守住了仙人关，就受住了兴州，守住了兴州，就守住了兴元府的西北门户。 守住了兴元府就守住了整个巴蜀，正因为南宋守住了巴蜀大地，才使的南宋苟活了一百多年。 达瓦是看啥都新鲜，专门带了好多铜钱，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吃的玩的。 花狗子和灰老鼠成了免费的苦力，一人扛了一大包。达赤一伙人被骗进了兴州城唯一的妓院。 范泽找来半天终于找到一家卖热米皮店，幸好还没关门。要了四份米皮，四份菜豆腐。看着店家老汉边揭开笼屉蒸米浆，边和大爷聊天。 “大爷，你这生意还好吧！看这街上还挺热闹！” “这年头那还有啥生意额，你也知道这米皮都是卖半天，下半天都关门了，我这是因为没有生意，昨晚泡的米还没卖完，所以这都天快黑了还没敢关门，不然米浆都要坏了。” 范泽看着街上还有好些人，又问到道：“这街上人不是挺多的吗？” 大爷叹了口气说道：“看着街上人多，都是北边逃难过来的，哪有闲钱买吃食啊!现在整个兴元府到处都是逃难过来的人，到处都缺粮，都没得米卖了，今天只剩下的米浆蒸完，明天就得关门了。 粮食总是供不上，前段时间才从南边回来一批粮食，这还没多久，又快没了，粮食都要优先供应军伍和难民，最后才放出来售卖。到处粮商都跑断腿也供应不上这么多人吃啊！” “等夏收就好了，现在到处都在开荒种地，只要种下去的收上来就缓和了。“ “就怕这北边守不守得住，只要北边守得住，汉中这地方山上野菜多，只要不懒，就死不了人。” 米皮端上来了，范泽看着这白白净净的米皮，吃了几口，只能凑合。 缺少了最关键的灵魂，虽然破了麻油，还有汉中特有的冲油（一种汉中特有的芥辣菜的菜籽榨的油），吃到嘴里差了后世的老远，比以前嘴上上火起泡的时候吃的不放辣椒的米皮好吃点。 看着旁边狼吞虎咽的三人，灰老鼠吃的太快，眼泪鼻涕流的老长。 以前第一次吃放冲油的凉菜，也是眼泪鼻涕横流，做的好的冲油可比芥末给劲多了。 我的辣椒啊，何时才能吃上啊！得加快科技发展，希望有生之年能吃得上。 菜豆腐端上来，范泽闻了一口，闭上眼睛回味半天。这可比以前吃过的都要香的多，后世都是工业卤水做的。 在这没有化工的时代，最原始的做法才是最香的。一碗喝完，又要了第二碗。 “四哥，米皮这么好吃，你竟然不吃，这连盐味儿都没有的豆腐你竟然吃两碗，真搞不明白！”灰老鼠端起范泽吃剩的米皮唏哩呼噜几口就吃完了。 “是啊，四哥，感觉你说的菜豆腐真不好吃，这米皮还挺好吃的。”花狗子也享受不来，看来这种不放盐的菜豆腐除了汉中本地人外，其他地方的人都吃不习惯。 范泽回到旅社，达赤大哥他们也都回来了。基本都是初次体验，一个个都不好意思，面红耳赤的。 “有啥不好意思的，都是大小伙子了。只是千万不要把他们几个小的教坏了，那地方千万不要留恋。回来就早点歇息，明天还要赶路。晚上都警醒点，这世道乱。”赖叔估计以前也是常去。 达瓦有了两只小熊猫，就把范泽撇到一边，抱着两只小熊猫自己单独睡了。 范泽也终于解放了，天天抱着，却要克制自己不能动，而且还得当人形枕头，现在好了，可以大字太字随便摆了。 第十二章 被打劫了 大队人马，刚到褒河便桥，就遇到一伙人拦在桥上。看来者身份地位不低，带着大队人马。 “刘府尊，看来这小子是真发财了，你看这大群的马，还有那几十个沉甸甸的箱子，看来我们能狠狠的捞一笔了。”卢转运使看着这大队车马两眼放光。 “卢大人啊！我们两是把大宋官员的脸都丢尽了，堂堂一路经略使和转运使做起了拦路打劫的勾当。有了这些银钱，这个春天我们也能好过多了！”这刘子羽刘大人虽然嘴上说着丢人，但脸上的兴奋劲怎么都掩饰不住。 “范家小子，看来你是真发大财了，说吧，坑害了多少性命，从实招来！看你打算孝敬我们多少，好为你从轻发落。”刘子羽很是直接。 达赤一伙人都准备拔刀了，被赖叔赶忙制止，看着范泽一众人一脸迷茫，对面一众文武一本正经的模样。 想到昨天在兴州赖叔进城门被守兵盘问严查，估计他们带着大量钱财的信息都已经上报了，赖叔大概已经猜到了这一众人身份。 本来是要直接去兴元府先去报备的，看来现在不用了。赶忙提醒众人下马。 “老卒赖三见过府尊大人。大人，范泽这孩子年纪小，不懂事，还请大人见谅。泽哥儿，快见过府尊大人。”赖叔先上前见礼，再介绍范泽。 “范泽见过府尊大人！” “范家小子，老夫刘子羽，这位是转运使卢进昌，范家小子，你先过来，我们旁边坐着聊聊！你们先过桥歇着！”刘子羽看着范泽一脸喜欢！ 范泽走过去看这刘大人身材高大，手长脚长，方方正正的脸如刀砍斧凿，下巴上胡须乱蓬蓬的，一脸风霜之色，感觉三天没洗脸了。 旁边那个卢大人中等个头，脸颊凹陷，双眼突出，感觉像是瘾君子！看着这样的两位父母官，那还能不明白他们要干啥。 范泽又重新向两位大人见礼：“见过刘府尊，卢转运使！” “范家小子！坐吧！别那么拘束，小小年纪，能作出如此气魄的好诗，我两活了大半辈子都没那本事，好文采！小小年纪就敢千里迢迢开辟上路，与匪类搏杀！好胆色！” 范泽躬身又是行礼道“刘大人过奖了，诗词再好，也于国家无益，只能当茶余饭后的消遣。 还是要像两位大人那样为万民奔走，解万民苦难，这些日子两位大人夙兴夜寐筹集粮草，补充兵源，辛苦了！ 小子不才，上马提不了刀枪，下马也没能力安民。前些日子小子受伤，没法随大部队回来，心急如焚，就借助火药之威引发大雪山雪崩，将抢劫我军中物资的黄龙山强盗尽数埋葬，缴获颇丰，今押解所有缴获上缴府库！” 面子话必须得说，但是心里一整肉疼，辛辛苦苦全都白忙活了。 刘子羽对卢大人说道：“老卢，你听，这小子讲话还真有一套！小子，你真舍得！” 范泽不舍得不行啊，一路主官拦路打劫，敢不给吗！说道：“大人，国家危难，万民倒悬，小子怎么能先考虑自己呢！ 古语有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前方将士在奋力搏杀，后方妇孺省衣缩食为前方筹集粮草，小子也需要为大宋尽一份绵薄之力！” 刘子羽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小子，不逗你了！昨天兴州已经来报，你大概有多少钱财他们都检查清楚了。 官银你用不成，你也不敢用，全部上缴，至于铜钱，给你留三分之一，金银器物饰品我们拿些粗糙的融了，充着军费，好的你自己留着，马匹给我个整数。 老卢，你对金银古玩有一定造诣，你过去帮忙看下，估计这小子也不懂，别把值钱的当破烂处理了。 顺便帮这小子清厘核对一下，估计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算算我们拿了多少，给他留了多少。 当然，我们不能白拿你的，现在你是白身，文职武职都没，给你求了一个九品武职第五十阶保义郎，现在还没有冠冕文印，以后补上。 还有有兴元府城里一套三进大宅子，你们一家世代为将，为大宋守疆战斗了一百年了，现在连像样的住的地方都没有，和难民一起挤在难民营，实在是我们的失职！ 你也不要推辞！房子是收拾好了的，搬进去就可以住了，我已经派人去褒城接你母亲他们了。” “谢刘大人赏赐提携！小子不胜感激！”范泽这会儿心里算是平衡了，虽然还是血亏，至少还知道给点补偿。 娘的，保义郎，一个虚职，屁用不顶，都不知道是干啥用的。额，十几年前有个保义郎在梁山水泊造反！ 幸好有一套三进的大宅子。范泽本来也打算回兴元府就买一套宅子，现在省了。 想以前在汉中某大的楼盘买了一套房，被坑的吐血。 刘子羽指了指卢大人说道：“小子，你看卢大人都瘦的脱形了，都是这些日子，来回奔波。 兴元府这些年供应北边一应军费粮草开支，本来就穷蹙不堪，又涌入几十万难民。 为了能筹齐北边粮草军资，以及这些难民的粮食跑遍了川峡四路，两湖路。一个堂堂转运使，弄的跟叫花子差不多。 我这也好不到哪去，武康军，安德军，长年不训练，早都废了，要整编训练。昭武军，大安军吃空饷严重，严重缺员，需要补齐兵源。 更重要的是和尚原吴将都统制手下就剩下几千兵了，要加紧招兵整训。又要筹粮筹钱，又要招兵买马。 我这这一个月经常一天只能歇息两个时辰。小子你这次帮了大忙了，有了这些钱，我们粮草兵甲有着落了！小子，你有字号没！” 范泽一听，这是要赐字，说道“大人，小子从小军营长大，身边都是武人，没有字号！” “姓范，单名泽，那就字泽雨，你这批财物太及时了，解了我们燃眉之急，立马就可以遣商队南下购粮了。那就叫泽雨，取润泽万物的及时雨的意思。” “小子谢大人赐字！”尼玛，前一个保义郎及时雨刚造反没过去多久，你是要让我造反啊！ “小子，火药秘方能不能分享一下，你的火药威力比以前的大很多啊！这是军中利器，你不能藏着，对你没好处！” 范泽也藏不住，也没必要藏：“其实也没啥，就是在曾公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良，只要硝石，硫磺，木炭，其他啥都不加。反而威力会更大。 配方以及调配方法，我早都写好了，一会儿拿给你。这个需要保密，如果让金人得到，那我们就难了。”这配方交出去还是安全点。 虽然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泄露，但是总比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泄露了要好很多，范泽可不想跪在某位大佬墓前九百年。 况且火药只是初级产品，后续还要开发更好的。只有武器更新换代快过敌人，才能确定优势。 刘子羽又考教了好多范泽四书五经之类的，把刘子羽气的不轻。“你都读了些啥书，能作出这么好的诗来，证明你肚子里有货，可是这文人都要熟读理解的你竟然一窍不通。” 范泽无奈的说道：“大人，你也知道家父一直在军中很少回家，家母又不懂，没人监督，所以我读书比较杂，对与四书五经之类的提不起兴趣，但是对于算数，还有各种杂谈怪论很有兴趣。” 这是真没法比，古人一本论语能啃几年，关羽一部《春秋》成军神，赵普半部《论语》治天下。 后世要学的知识太多，哪有那么多时间精力去慢慢品读研究，绝大多数人学的多却没有一样学精，而且工作后好多都没用上。 幸好范泽当了几年物理老师，不然来这里估计只能当个店小二。 刘子羽又说道：“也是，只有喜欢读杂书的人才会看曾公的书。一般没人读他的书。 给你列个书单，趁你现在不用上战场，好好读书，哪怕是以后带兵打仗，有功名在身也要好太多，老夫现在就是武职，但老夫是文人。 这大宋，无论官多大，都是文人最大。”这是赤裸裸的扬文抑武。 幸好这刘子羽虽然看不起武人，但为人正直，是个知兵之人，有自知之明，不瞎指挥，更不会给武人使绊子。 苦逼的范泽，又得回到学生时代，好好读书，天天向上了。“谢谢刘大人，小子回去就把这些书找齐，争取早上取得功名！” 什么东华门唱名，这个牛可千万不敢吹！ “走，我们也去看看到底你带回来多少钱财！”刘子羽老远就开始喊了。“卢大人，算清楚了没！” “哪有那么容易弄清楚。这银铜好计算，其他的太麻烦！铜钱共计一万一千二百贯。官银两万三千两，散碎银子四千一百两，这是好计算的。还有这些金银首饰，还没计算出来。” 卢进昌忙的满头大汗，带着几个账房从一大堆金银器具中挑选并估价。 范泽打开一个小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大塌纸张，从里面找出火药配方交给刘子羽。“大人，这个就是火药配方以及调配要领，还有如何制造火药弹。火药在使用过程中注意事项以及使用要领。” 刘大人看着手里的纸张，很是诧异。“小子，你告诉我为啥你的字是横着从左到右写的。” “大人，你先看，横着看是不是比竖着看更方便，不用来回点头。” “还真是，这个创意不错，看书速度明显快了。那你从左到右写是怕写好的字不小心被袖子抹花！小子这创意不错，我试着去推广一下，这样看书时间长也不用来回点头，再也不会脖子疼了。” 范泽又带着刘子羽来到一个大箱子前，打开箱子，满满一箱子各种字画。“大人，请帮我看看，我是真分不出来！” 刘子羽看着这满箱字画卷轴，也是两眼放光，一辈子没有其他嗜好，就喜欢字画。 一大箱子挑来捡去，最后只有六幅入了刘子羽法眼。“这六幅是上品，留着传家，其他的都是些仿品，值不了几个钱！” 范泽随手就拿起几幅就递给了刘子羽。“大人，这些东西小子也不懂，拿着这么多也没用，大人，我也不知道这几幅咋样，你就权当小子一点心意！” “小子，这一幅你拿回去收着，当压箱底的宝物，不要拿出来给别人看了，这是颜真卿的真迹，时代久远，存世稀少。苏东坡这两幅字的我就收着了。”刘子羽打开看了一下，又把一幅还给了范泽。 范泽又把剩下几幅也递给刘子羽，“刘大人，这几幅你也都收着，我有这一幅传家宝就足够了。” “那我就都收着了！”刘子羽倒也不客气，将手里的卷轴递给身后的亲卫。 那边卢大人也挑拣完成，其中一箱里就三件，却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还有三口箱子里堆得乱七八糟的，还有一大堆就随便丢弃在地上。 “这一堆破铜烂铁折价八万贯。这三箱，还有些价值，折价两万三千贯。那一口箱子，小子收好了，那三件都是古物了。”卢大人有看着这箱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三件古物，眼中满是迷醉。 范泽随便挑了两件就递给了卢进昌，“卢大人，辛苦了，小子不识宝物，幸好卢大人帮我甄别，不然就要当成垃圾处理了，卢大人，这两件你收着，就当是小子给卢大人帮忙甄别宝物的酬金。” 卢进昌看着眼前的玉壶和一套玉杯双眼发直。“小子，你倒是真舍得，这玉壶玉杯虽材质不同，却可以配成一套，如此重宝你随手就送了。看来真是财大气粗啊！” “卢大人，你就收下吧！刚才挑出来五幅字画，这小子直接给了我四幅，他自己就留了一幅。”刘子羽指了指身后的亲卫。 “那我就不客气，这是前唐时的西域之物，以后回去可以拿着显摆了。小子，箱子里的收好，那可是先秦时候的器物。”卢大人指了指箱子里的青铜酒爵。 “谢谢卢大人甄别并提醒小子，不然小子估计得当废铜卖了！”范泽其实第一眼凭直觉就感觉这东西不凡，废铜和青铜还是能分清的，毕竟以前那个鉴宝节目经常看。 卢大人说道：“现在东西也全理清了，小子，官银我们全部带走，碎银子你自己留着，金沙我都没清点，你自己留着，这一堆破烂我也全部带走，铜钱我带走八千贯，马匹一百匹。小子等下就给你开具文书。有了这文书刘大人就可以向上给你请功了。” 搞了半天才知道是个空头支票，这保义郎八字还没一撇呢！ 报功报上去后，申请候补武职上面批不批复还不知道呢？ 尼玛，被忽悠瘸了！ 第十三章 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终于到家了，范泽很是忐忑！站在大门口迎接范泽归来的六人范泽不认识！没办法，来到这里只有前世的记忆！ 虽然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终于要见到日夜思念的家人了，但是却分不清谁是谁！ 不管了，范泽翻身下马！快步跑到几人面前，“娘，孩儿回来了！” 阿娘远远的就说道：“泽儿，你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就好！泽儿，回来你也不给你二娘，三哥，京娘姐姐还有你大姐问个好！没一点礼数！” 嘴里说着没礼数，却没给范泽行礼的机会，过来一把抱着范泽就开始哭。“你都吓死娘了，让娘看看有没有受伤！” 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能被母亲抱怀里，范泽也是眼睛直发酸。“娘，大街上呢！” “咋！泽儿长大了，知道害羞了！听说你带了个小媳妇回来，让娘看看！” “阿娘，达瓦害羞了，躲在他哥哥后面不敢出来！”花狗子拉几把都没把达瓦拽出来。 阿娘走过去，拉出达瓦，瞅了半天又掐了掐达瓦脸蛋，“竟然还是个小姑娘，是个美人胚子，就是黑了点，嗯，养养就好了！” 达瓦脸本来就是高原红，这会儿红的快滴血了。 阿娘又转头对赖叔说道：“赖大哥，你看我这，泽儿回来一高兴把啥都忘了！赖大哥，这一路辛苦了，多亏你一路照顾泽儿，小妹这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了！” 赖叔说道：“弟妹，你跟我们这些老兄弟客气啥，这都是分类之事！我老赖还不是也靠着各位照顾！” “赖大哥，你这刚回来，大营那边也没安家，你又只是一个人，就直接住到我们这吧！大家一块儿也相互照应。你也顺便教这些孩子武艺。” “弟妹，这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都是一辈子的老兄弟了，明天我带上泽儿去大营叫那些老大哥老嫂子都搬过来，刘府尊送给我们这么大一套宅子，不然就我们母子几个人，咋住！所以就要你们这些老哥哥老嫂子过来相互照应。” “娘，他们都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风了，还风餐露宿那么长时间，你让他们先进屋吧！”芸娘过来提醒阿娘不能老站门口说话。 “哎哟！你看我这，又忘了！大家先进屋！”左手拉起范泽，右手拉着达瓦就向大门里面走去！ 范泽心里在想，这两个娘长得不像，性格还真是一模一样。做事都是风风火火，记性不好，做事感觉想到啥就是啥。但是每做一个决定都是非常正确。 刘子羽提前安排人送来了米面油盐，一应生活所需。这给范泽省下了不少麻烦，不然今天这个接风宴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家里就这么几个人。 看来这次的确为刘知府他们解决了大问题。不然不可能这么贴心。 达赤他们二十多个人还处于迷糊状态，以前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城市，这么大的房子。他们得适应一段时间。他们是要去投军的，得等他们适应了新的生活再去军营。 花狗子带着灰老鼠，满屋乱窜，在数到底有多少个房间，被大姐揪着耳朵拎了出去。京娘姐姐，大姐正在给达瓦试新衣服，重新打扮。 范泽陪着啊娘有一搭没一搭的拉着家常，聊着以前，聊着以后。 “阿娘！”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阿娘面前。 范泽差点没认出来，人靠衣妆，马靠鞍，果然如此。啊娘一把把达瓦拉过来抱怀里。 “泽儿，你好福气啊！娘问你，说你们一起抱着睡觉那么长时间，咋还是个小姑娘啊！你们是不是有啥问题，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娘，我们才多大啊！我才十五岁，她比我还小！等我们都满十六岁以后再说！” 虽然现在已经不在红旗下，但是定十六岁还是很有道理的，年龄太小，太伤身体。范泽还想八十岁还要龙精虎猛呢！ “管你们什么时候，你自己有主意！这次挣了这么多钱回来，还有这么大一套宅子，娘真的很开心，娘为你骄傲。” “娘，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范泽带着达瓦，还有两跟班准备好好看一下九百年前的汉中城。昨天急着回家，都没有来的及看一下。 范泽的宅子在汉中城的东南方向，算是很不错的位置！出了大门不远处就是饮马池，再往北就是古汉台，往西就是拜将坛。 范泽决定先去汉王台和拜将坛看看，风景是真没有，没有后世的精美异常的雕梁画栋，也没有威武雄壮的刘邦，韩信的雕像。 汉王台只有一堆残垣断壁，拜将坛也只有一个不大的黄土堆，饮马池也不过是一个不大的乱草丛生的小水塘。有点失望。 据说西城的武侯墓，武侯祠一直有人打理祭拜，还保存的相当好，改天一定要去看看。 汉中古称梁州，禹贡九州之一。 沛公刘邦入咸阳后被项羽封为汉王，封地汉中，住在汉王台，刘邦接见了韩信，筑土为坛，拜韩信为大将军！ 而韩信也不负刘邦的信任，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夺取了关中，使刘邦有了称霸天下的本钱。最终刘邦夺得天下建立大汉王朝。 而汉末三国，刘备在这里打败曹操夺取汉中后，自封为汉中王。 诸葛亮以汉中为据点用尽了半生的时光，北伐光复中原，最终功败垂成，长眠在了半生呕心沥血，鞠躬尽瘁的地方。 唐德宗时，北方大乱，唐德宗逃亡汉中，在汉中欲光复北方之地，遂改年号兴元，意寓振兴的开端。后北方全部光复，遂改汉中府为兴元府，与京兆府，洛阳的，太原府同级。 汉唐汉中都承载着光复北方的希望，相信现在也一样，汉中同样承载大宋半壁江山光复中原的希望。 游王汉台 猾贼挟至尊，天命矜在己。 岂知高帝业，煌煌汉中起。 本来很好的游兴没了，想到陆游空有一身抱负，无处施展，就算有汉中宝地，但是有投降派的掣肘，一切都很难。 靖康之耻是西军的耻辱，更是天下人的耻辱。北宋军力最强是在太祖、太宗和仁宗时期，太祖太宗时期还能和辽国打的又来又回，仁宗时期也能和西夏过招，却不是疆域最大的时候。 反而在北宋最弱的时候，打败青塘，西夏，这时都以为大宋无敌，文人、太监带兵都能开疆拓土，武人却不能收复失地。 以文抑武的政策，使得知兵懂兵之人无权，有权之人不懂兵，不知军，武人打仗胜了无功，文人打仗败了无罪，最终都成了贪生怕死之徒。 一个国家文人是骨，武人是肉，骨头软了，肉哪能立得起来！ 范泽想到花蕊夫人在后蜀亡国时所作，“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范泽无精打采的回了家，刚回家不久！刘子羽就打上门来了。 范泽赶忙出门迎接。“刘知府，小子还没去拜见你，你这让小子受宠若惊了！刘知府，快快里面请！” 刘子羽满脸怒容，说道：“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以后你这个家门，我不敢进了，小子，厉害啊！刚想夸你几句，岂知高帝业，煌煌汉中起。多有气魄的句子啊！多伟大的志向啊！ 我们都在为你叫好，结果你念几句女人的诗，你骂尽了全天下的人，你多狂啊！ 你知不知道前不久，赵明诚死了，为啥死的，你知道不。因为自己媳妇一句，自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你把全天下男人得罪完了，你的保义郎估计没了，以后想要考取功名估计也没戏了。” “刘大人，科考不都是糊名制的吗？他们哪知道我是谁？” “你低看了大宋文人的本事，高看了他们的情操。他们有的是办法！” “刘大人，其实我就是发个牢骚，没想到这么严重！” “罢了，好好读书，无论将来还有没有机会科考，你有文采，有志气，都会有一番大作为！” “刘大人，小子无知，大人见谅！” “好自为之吧！”说着带着一众亲卫风风火火的走了！ 其实范泽倒也无所谓，考不考功名又怎么样，有功名在身，可能以后办很多事会更加方便，但也是个枷锁。反正以后是要进入军伍的！ 范泽收到了一封请柬！吴揽，这是谁啊！没映像啊！记忆里没有。看这字这么秀气，像是个女孩子孩子的字，可是这个名字怎么都不像是女孩子的名字！ “泽儿。看啥呢！”芸娘突然从后面出来，吓了范泽一跳！ “姐，这个吴揽是谁啊！” 大姐敲了下范泽头说道：“哎哟！我的傻弟弟！你不会以为人家都像我和你京娘姐姐一样没有大名吧！小月姑娘啊！你以前都没问过人家大名！ 亏你从小就喜欢人家，连大名都不问。今天我去打听了，他们家也前些日子搬到汉中了。就在莲花池边上，离我们这也不远。 邀请你后天去望江楼，看来小月姑娘还挺喜欢你的，以前在邠州时，我们那么穷，人家都不嫌弃，愿意跟你一块儿玩，还给你和花狗子带好吃的，多好的姑娘啊，就是比你大一岁。 我和京娘姐姐去给你置办一身行头，明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姐，你说我见她呢什么，我在草原脑袋受了伤，好多事情都是后来慢慢才想起来的，她的事情好多都还没想起来！你说咋办好呢！” “那姐姐的事情忘了没！” 完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尽干些踩痛脚的事，本来以为时间长了熟悉了就蒙混过去了，现在除了知道家人都爱范泽以外好像啥过去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圆过去再哄开心呢！ “没良心的，连你姐姐都能忘。是不是我你都忘了！”阿娘突然也出现在身后。“你从小算是你姐姐带大的，你爸长年征战，我要种地操持家务，你小时候病又多，才五六岁就天天背着你。你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姐姐！” “阿娘，泽儿不是前面脑袋受伤了嘛，好多事情想不起来，没事的，再说了，泽儿这么好，他怎么可能忘了我嘛！你看一会来就让我们过上了好生活！”姐姐赶紧帮忙打圆场，估计她把阿娘的脾性摸的太透了，在阿娘要哭之前哄了回来！ 外面飘起了毛毛雨，有了雨水的滋润，院子里的杏子树上到处都冒起了包，墙角的红梅也开出了两三朵粉红的小花，为春天有增添了三分颜色！ 晚上由于下雨有点冷，阿娘就在屋里放了几盆炭火。早上起来头疼欲裂，一氧化碳中毒了。 赶忙起来，去各个屋里看看。幸好都没事，看来是家里人从小吃苦耐劳，没范泽那么怕冷，都没点火盆。 既然回来了，钱也不缺，干嘛不让家人过好点？让花狗子去买了一大盆菜豆腐回来，清清爽爽的吃了两碗，头不疼了。 三下五除二画出了带烟筒的铁皮炉子图纸，让赖叔陪同阿娘去褒城大营去找靠谱的军中铁匠做几个，在顺便找些无人照顾孤儿孤女，找些单身的退伍老兵，以及一些婆婆之类。 毕竟这么大一个家，不可能是就那么几个人能照料得过来的。 范泽打算让从这些孤儿孤女中挑选一些可培养的帮他做研究，毕竟在草原写写画画一箱子的东西靠范泽一个人很难实现。 三哥把达赤大哥他们二十多个兄弟带去了褒城大营，让赵叔带着老兵先训练。 大姐和芸娘姐姐需要给家里置办很多东西。还得买些丫鬟婆子杂役之类。 军中老叔过来是靠护一家子安全的，教授孩子武艺，不是来干杂役的。家里一下就空了，得赶快让家里人多起来，热闹起来！ 范泽被大姐和芸娘姐姐按在椅子上，大姐说今天一定要把弟弟打扮得漂漂亮的，要成为兴元府最英俊的小伙。范泽不能反抗，只能接受花狗子在旁边看的直干呕。 终于打扮结束了，照了照镜子，是镜子里是挺漂亮的，唇红齿白，嗯，脸也白，脸蛋上擦了胭脂。 真是白里透红，脑袋上顶了个大红绒球，走路一颤一颤的，这可比后世南边那个信佛练拳的国家的美人漂亮多了！ 走出大门，花狗子心领神会的掏出小镜子和手绢。擦了半天才算擦干净，把绒球拔下来给灰老鼠带上，灰老鼠一下就精神多了。 昨天向花狗子问了好多以前关于吴揽的事情，心里有底如何去见了。 远远看着亭子里的女子，心脏停了一下，这是曾经梦中的模样。 范泽曾经追了半年没有追到，最后成为了普通朋友。 范泽不知道这次有没机会。 “小月姐姐，见到你真的很开心，你们啥时候来的汉中！” “小泽，听说你受伤了，现在没事了吧！” “小月姐姐，多谢你挂念，腿上的伤早好了！小月姐姐。估计你也知道我又闯祸了。真的很谢谢你，以前每一次闯祸，都是你帮我！” 小月说道：“小泽，你从小叫我姐姐，帮你不是应该的嘛！不过这一次你闯的祸有点大。 估计我也帮不了你！不过我娘说你骂得好，她说全天下除了那么些有数的人，其他那有几个不该骂的！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我也觉得骂得好，要不是那些怕死的，逃跑投降！ 这天下那至于成这样！我要是男儿，我也要去从军！你就算以后考不考了功名又怎样，我看你作的两首诗，也看出你是想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我支持你。” “谢谢，小月姐姐，谢谢你为我开导，其实我本来就没打算去考取功名，父祖都是军人，我要扛起父辈的旗帜。等过两年年龄大一点，我就去军中。” “小泽，我支持你！” “小月姐姐，这是我这两首诗的手稿，还有一只钢笔，比毛笔好用，你回去可以试一下！” “看你这字写得如此刚劲有力，能写这么小的字，肯定很好用！谢谢小泽！” 花狗子鬼鬼祟祟的走过来，“小月姐姐，我也想你了！” 第十四章 无辜的王八 “花狗子，还是那么调皮捣蛋。”吴揽看着花狗子跑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大堆吃的。 “小月姐姐，这是四哥专门从草原带回来的，你尝尝！”来的很及时啊！ 范泽以前一点浪漫细胞，不然也不会追了半年没追上，现在还是这样，见了心动的女孩子，就紧张，不知道该说啥！花狗子就是来避免尬聊的！ “嗯！小月姐姐，你看这是风干牛肉，这是奶干，你尝尝，很好吃的，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啥，就随便带了些！”范泽是越聊越干巴，不知道这个范泽以前是咋聊的。 “嗯，这奶干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小泽，你真的很有心了。” “小月姐姐，要不我们去江边转转，以前还没见过这么宽的江。今天这小雨雨蒙蒙的，这里看看不清！” “嗯，我也是，以前德顺军那边也没有大河，到邠州觉得泾河够大了，后来过渭河时，感觉渭河很雄浑壮阔，今天才发现都是小巫见大巫，走，一起去看看！” 范泽和吴揽并肩走下亭子，慢慢像江边走去。范泽心里为自己不断加油大气，打了两遍了，不敢再来第三遍了。 悄悄地拉起了吴揽的手。吴揽挣了一下，没有挣开，也就牵着范泽大步往江边走去。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后面跟了一群人，花狗子和吴揽的小丫鬟杏儿嘻嘻哈哈的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而后面达瓦不断的踹灰老鼠撒气！ 吴揽早都看到了后面的达瓦。“你出来还带着你的小媳妇啊！看样子你小媳妇不温柔额！” 范泽急得脖子都红了，拽着吴揽的手更紧了。“小月姐姐，我和她啥事都没有，在草原上是她救了我，她又没有父母，我就认她当我的妹子了，带着他回来，也好照顾。” “人家可不想当你妹子额！” “小月姐姐，我在草原上时刻都在想你，腿一好就立刻回来，就是想早点见到你！” “想我什么，油嘴滑舌！你咋学坏了！” 范泽大窘，完了，还没开始就结束了！都不知道咋回答了。 “逗你玩呢！油嘴滑舌的见多了，你还差得远！发觉你比以前笨了好多！以前总能逗我开心！现在咋成闷葫芦了！” 范泽很郁闷，干嘛穿越时只有那个世界的记忆呢而丢了这个世界的范泽的记忆，这丢了最总要的东西啊！真不知道说啥，脑子里一团浆糊，只能拽着吴揽的手不松开。 “你看，哪是啥！” 范泽顺着吴揽指的方向看过去，“乌龟，额，不是，那是王八，北方没有，我也只是书上见过，听说寿命很长，说千年王八万年龟！能活很长时间，而且听说炖汤是大补！” “小月姐姐，四哥，你看那边两只王八抱在一起！好多啊，灰老鼠过来，我们抓几只回去给四哥，补一下，四哥受伤刚好。身子骨还不太好！”花狗子是真会接话。 “花狗子，别抓了，多残忍！” “四哥，小月姐姐，我多抓些，小月姐姐，你也那些回去，你们喝了王八汤就能像王八一样过过八百年！” “花狗子，你才是王八！”吴揽要跑过去打花狗子，结果手被范泽拉着，一下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幸好范泽身手还算可以，脑袋一团浆糊的状态下也接住了。四目相对，范泽怔怔的看着怀里的吴揽，一股幽香只冲鼻腔！ “傻样！”吴揽边笑着边从怀里掏出手绢，擦掉范泽脸上刚才没有完全擦掉的水粉胭脂，顺手就把手帕塞范泽胸口？。 擦干净胭脂看着顺眼多了，说道：“芸娘姐姐给你抹的？其实擦一点也行，你看你晒的黑不溜秋的，一点小时候的机灵劲都没了！” “大姐和京娘姐姐硬要给我擦胭脂，我不喜欢一个男人弄的花里胡哨的。” 小月很是认同，说道：“其实外表并没那么重要，男人只要有志气，能爱护家人，能胸怀天下，就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我爹爹说狄青狄将军面烙金印，也不一样是大丈夫。他说韩世忠韩将军也是长的面如锅底，五大三粗。 表面的都不重要。你的志气都提现在你诗里面了，相信将来也一定是大丈夫！” “谢谢小月姐姐，我会好好努力的！” “越来越傻气了！” 玩了大半天，范泽真想把脑袋上再开个洞，咋就是不开窍呢！ 后世的网络那么发达，随便几句甜言蜜语都能哄得女孩子团团转，范泽这会儿啥都想不起来。 范泽只能默默的牵着着吴揽在江堤上漫步。都不说话，那就默默享受这难得的惬意！ 达瓦今天很生气，但是她知道，只能成为范泽的小妾，她得祝福范泽能有良辰美眷，只能把气撒在王八身上，一会儿就逮了好几串。 范泽把吴揽送到家门口，让花狗子给了丫鬟杏儿一串王八。“小月姐姐，送这个当礼物好像不好看，但这野物是真的补身体，你们从德顺军过来，那么远，一路过来也辛苦了，回去让厨子炖了给婶婶补补身体！ 这东西在北方没人吃，但在这里可是佳品！一定要尝尝！听说这边还有娃娃鱼，那可是人间极品，可惜都在山间小溪流中，这大江里基本没有！有机会去褒河上游可以抓些！” 范泽在后世也吃过不少人工养殖的娃娃鱼，说真的，一般般，听说野生好吃。 但是真没那个胆量，可不想为了一口吃的，直接把后半生吃饭问题解决了！现在生态环境好，肯定有很多！ 范泽约了吴揽五日后去西县武侯祠，到了汉中肯定得去武侯墓武侯祠祭拜诸葛武侯。 范泽本来想给刘子羽和卢进昌都送一串王八，怕被骂，毕竟不是后世，后世野生王八送礼可是相当受欢迎，现在嘛！不敢冒然尝试！先拿回家养着！ 范泽回到家发现家里很热闹，来了好多人！赖叔带来了好八个军中老兄弟，看样子都是军中好手，由于没有子嗣家人，现在又退伍了，还呆在大营里很不方便。很顺利就被赖叔忽悠来了。 本来想邀请赵叔姜叔，但他们都有家人，范泽又没有官身，不能有亲军，也不方便招揽！ 倒是带回来了二十二个十来岁的孩子，大姐和京娘姐姐也雇了十来个丫鬟婆子杂役人等。 家里终于热闹起来了，有一点大户人家景象了！ 范泽今天玩得也有些累了，见礼了各位军中老叔后就打算明天再逐一认识其他人。 晚上炖了一锅王八，这纯野生的王八的确不错，比以前吃的人工养殖的强上不少。厨娘的手艺也很好，范泽喝了两大碗汤！ 达瓦不知道今天是受了刺激还是咋的，晚上硬要和范泽挤一起。好不容易一个人睡了几天安稳觉，又得当人形枕头了。 睡到半夜，被热醒了，浑身燥热，达瓦八爪鱼一样趴在范泽怀里。看来这野生的王八还真的是大补， 看着旁边睡的不省人事的达瓦嘴角挂着老长的一串哈喇子。范泽决定出去发泄一下精力！ 院子里有个小小的演武场，赖叔今天刚整理好，正好去试试。 先来试试长枪，以后要上战场，长枪，大刀是必须要练的，至于链子锤还是是算了，范泽怕没把锤丢出去把自己丢出去了。 点，挑，扫，一阵王霸枪舞得虎虎生风，再来个回马枪，前冲，回头扭腰转胯，提枪一气呵成，为自己喝个彩！ “哎哟！”卧槽，还没刺出去，扯到大腿筋了，右腿废了三个月，这一发力就又废了，小弟也再也威武不起来了。 范泽疼的头上直冒虚汗，还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刚长好的骨头！以后必须多加锻炼才行！ 半夜里不想打扰到家人，扶着墙打算蹭回屋里先坐会儿，才走几步就看见赖叔出来了！ “小子，还行不，先不要动，等我先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赖叔过来按了一遍小腿。“还好，没伤到骨头，你是那地方疼！” “赖叔，我好像是大腿内侧疼！估计是刚才转身太猛了！扯到筋了！赖叔你咋这么快就来了！” 赖叔没好气的说道：“那就没啥事，歇几天就好了，你腿才好，得循序渐进慢慢来！ 你刚来我就醒了，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发疯，看你耍的都是啥，以前耍枪耍的还有章法，现在连枪都不会握了，亏你还是将门世家，从小军中长大，几个月不练都成这副德行了。 你先坐会儿，我去找找枪，这枪跟了我几十年了，被你这都玩成投枪了！幸亏我离得远，不然可能就成你活靶子了！” “赖叔，以后我好好跟你练，不图战场上靠武艺杀多少人，至少要能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那倒是，以你的头脑，用不着冲锋陷阵，但是必须得有自保能力，不能像那些文人那样躲在后面，一看到敌人冲上来，就乱了阵脚，敌人还没冲上来，早就吓跑了，这仗还怎么打！” “是啊！这么多年，这些仗就是这样输的！” 范泽这一闹，家人都起来了，还好还坐在演武场边上，而不是坐在床上，不然就说不清了！ 看着范泽没啥大碍，也就都放心了，天亮再去找大夫弄贴膏药就好了！ 可经这么一折腾，那还有睡意，索性围坐在火炉边边磕炒黄豆，边唠嗑！ 三哥开始打趣范泽：“老四，你这是王八汤喝多了，没处发泄吧，你有福不享，让达瓦妹子一个人独守空床。真是的，要是三哥有你这么好的福气，做梦都笑醒了！” 范矛比范泽大两岁，但是已近上过战场了，这次回来是定亲的，都是军中老叔友介绍的，也是关中女子，逃难过来的！听娘说二婶很是喜欢！ 二婶敲了下范矛头说道：“老三，你看你没一点正形，姐姐妹妹都在，说话能不能注意点！要是亲家知道你这德行，弄不好这门亲都黄了！” 二婶他们现在都和范泽一家住在一起，一大家就这么几个人，在一起相互都有个照应，毕竟以后男人都要上战场的！ 阿娘对二婶说道：“戈儿还有一个月份就要回来结婚了，妹妹，有啥需要你直接说，都是一家人，不需要相互照应，以后泽儿得靠两个了哥哥帮衬！ 额对了，芸娘，你二弟妹现在就剩她和老娘两个人，还在褒河苦熬，你和京娘没事就多去看看，多帮衬点，都是一家人！” 二婶说道：“大嫂，我看昨天泽儿和吴家姑娘一起出去玩，她们小的时候就经常一起耍，感情挺好的，而且她们年纪都不小了，那小月姑娘也不小了比泽儿还大一岁。 据说一直没有定亲，听说以前吴将军给他准备把她指给军中一个叫什么赵哲将军的儿子，小月姑娘看不上，嫌弃人家脑子太笨，就算了，后来京兆府那边一个文官叫什么的忘了，嫌弃人家油头粉面，留恋青楼。 我估计是小月姑娘和咱们家泽儿从小青梅竹马，心里有咱们泽儿，你看泽儿文武双全，写的诗多好，那么多人夸呢！ 武呢，十四岁就敢跟着老兵闯高原，几个人就把那么大盘踞那么多年的强盗窝给端了！可比那些强多了！ 大嫂，要不你啥时去找吴夫人坐坐，探个口风！” 阿娘说道：“妹妹啊，我也想啊！可是我们这门户差距太大了，要是当家的在那就不是啥问题，可是现在难啊！ 他这倒也罢了，现在芸娘京娘才让人头疼。都快二十的人了，都是苦命的人啊！愁死人了！” 京娘抱着阿娘手臂说道：“”“娘，我们不嫁，一辈子陪着你！” 阿娘抚摸着京娘头说道：“说啥傻话呢！京娘！你和袍儿一起长大，感情好，我知道！可是袍儿已经没了，我不是要把你赶出家门，你陪着我我当然高兴！ 我现在有你们陪着，等你们老了，谁陪着你们！赶快找个好人家，以后我这里是你的娘家！” 京娘拉着阿娘说道：“娘，我舍不得你，我也想袍哥，跟你们在一起，感觉袍哥就在身边！娘！我想袍哥！不想离开你们！” 京娘和阿娘一起抱头疼哭，范袍以前是几兄弟里最优秀的，武功好，又懂兵法，才十九岁就带着一营兵马！ 芸娘也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也跟着哭了起来！范泽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怎么劝！ 二婶对大姐道：“芸娘，你咋这么不懂事呢！你娘哭，你非但不劝劝，还跟着哭！” 二婶看着这一家哭哭啼啼，虽然也在默默的抹眼泪，但是还算冷静！ 二婶又开始劝阿娘：“大嫂，大哥，和袍儿都是英雄，都是男子汉，为了国家，为了一家妻儿老小，但是我们还得好好操持这个家，一个个都没成家立业，我们要把这日子过的红红火火才能对的起他们！” 阿娘对二婶道：“妹妹！我也是想袍儿了！不说他了，京娘，你也擦干眼泪，莫哭了！娘知道你苦！ 娘这些日子也到处打听打听，早点成个家，以后一家人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也就慢慢的把以前的忘了也就好了！ 还有芸娘，你呀！不值得为那些没名堂的人流眼泪，早点找个靠谱的是正经时！” 大姐擦了把眼泪说：“娘，我才不会为他伤心呢！我要是男儿，我会立马上战场，斩了他们父子两，来为哥报仇！ 娘，二婶，就麻烦你们帮我和京娘姐姐找个离家近的，哪怕是穷苦人家也好，我想经常回来看娘！” 芸娘姐姐其实心中早都没有爱了，只有恨，从张家父子投降那一刻，就已经深深种下，只是舍不得娘和弟弟范泽！ “芸娘，这话在理，找个离家近的，时不时就能回来看看。而且穷苦人家是非少！？我明天就去找这些相熟的打听打听！” “二婶，给京娘找个挨着的，我和她以后也能天天在一起！” “哎！你们这姑嫂两好的都一个离不开一个了！就给你们找个挨着的！” “二婶，娘，我是真不想嫁，我就想一辈子陪着你！等你们老了，我就剃头当尼姑去！”京娘还是在坚持，心中始终放不下！ “傻孩子，我们都希望你过的好好的，这些年虽然你和袍儿没过门，我是一直把你当女儿待，知道你感激我这老太婆！你从我这里出去，这就是你娘家，随时都可以回来！”阿娘慢慢的抚摸着趴在怀里的京娘，京娘也止住了眼泪！ 这世道，好好的一大家子人，被战争摧残的七零八落。想要没有战争，想要和平，就得自身足够强大，没人敢惹！ 第十五章 祸国殃民的褒姒 腿疼，去那都不方便。只能窝在家里，正好顺便整理在草原上写画的图纸！ 草原上时没有好的纸张，太容易弄烂。趁有时间，重新誊写，分类装订。 坐在火炉旁整理笔记，一会儿热得开始冒汗。前几天去褒城大营做的铁皮炉子是真心不错，即节省柴火，还一点烟气都没有，本来想做成烧煤球的炉子。 可惜汉中这地方煤不太多，而且煤都在山里面，开采难度大，运输更难。 汉中产煤的有兴州，洋源县，兴州倒也罢了，距离汉中稍近点，而且有官道，但是煤质量不够好，而且兴州有大量铁矿，还是留着！ 洋源县煤倒是挺多，但是只有一条荔枝道道通往西乡县。荔枝道是唐时专为杨贵妃运送荔枝而开辟的一条驿道，翻越大巴山，北接子午道，南到涪州！ 好多地方只能单人行走，这个年代洋源县的煤炭用不上了。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使用柴火炉了。幸好南有大巴山，北有秦岭，柴火经得住烧个百十年。 军营里有的是好铁匠，也有的是铁料。所以这厚铁皮外壳，中间炉芯都是加盐的黄泥合成，再用铁皮做成桌面，桌面打磨光整，讲究的还可以在桌面上放一块打磨得光溜溜的有漂亮纹路的板石。 桌面中间开孔，有两层盖子，以控制桌面温度，平时可以在中间烧水，甚至做饭熬汤都可以。下方开有一个小门，上方门专门放柴火，下面的有个小抽屉，方便清理烧完的灰。 接上长长的铁皮烟筒，直通房子外面，屋里一点烟气，一点灰尘都没有！这炉子一经面世，成里面好多人打听。 阿娘觉得这是一个让军中老人谋生的好活技，就自作主张，把图纸给了几位老叔，让他们自行操持。 范泽也觉得阿娘做法很好，这些老叔年纪大了，开荒种地太吃力，有了这项生意，至少几位吃喝不愁了！ 范泽虽然知道这个挺挣钱，自己以后也需要大量钱财来支撑自己的科技大业，但是把这些老叔照应好才是头等大事。 所以头等大事看来还得搞钱，有点头疼，虽然有了二十一世纪那么多的经济方面的知识，但范泽没有经济头脑，干啥亏啥！ 否则也不会因为没钱买了个二手事故车，在关键时刻刹不住而来到这里。 看来得找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情，得趁现在有本钱，成立商队，自己负责发明创造，让专业的人去运营！ 酒是个好东西，这个时候的酒也就是过滤过的醪糟，了不得十几度。高度酒买到金国和临安肯定是爆款。 可惜现在不是时候，肚子都吃不饱，哪有粮食酿酒！至少要等到秋收以后！得和刘子羽打好关系，等腿好了，必须去拜访。 秦桧把酿酒全部收归国有，想要私人酿造限制太多。只能从官营的酒坊下功夫了。现在先打好关节，等粮食有宽裕了在进行实际操作。 还需要有自己天产土地，上好的良田熟地很难买到，那就买几片荒山。 汉中至古兵家必争之地，所以这里没有乱世，必有大战，使得人口稀少，所以荒山滩涂都没有被开垦。 这一次大量流民涌入，全都是一边是山一边有河湖的地方安置难民营，都是方便流民垦荒的宝地。 说干就干，叫上三哥，花狗子，灰老鼠，再叫上两个懂得田土的老叔，就骑上平稳的小母马，出了城。 汉江边上的滩涂倒是非常肥沃，但是范泽对这条河没有太大信心，都知道这里肥沃，却没人开垦，肯定是有原因的。 出了城一路向西北行进。范泽的目标是褒河东岸，褒城对面。 据说这一片地方是褒氏出生并从小长到大的地方，而褒河西面的褒城是褒国的国都。 西周时，周幽王欲派兵攻伐褒国，褒国从全国挑选数十位美女人，并献上金银布帛无数，周幽王收到丰厚的礼物，就停止了对褒国的攻伐。 在众多美人中，周幽王一眼就相中了褒姒，对褒氏是万分宠爱，但是褒氏本不喜欢笑，而且远离故土，郁郁寡欢。 周幽王为了博得美人一笑，遂点燃骊山烽火台，烽烟立刻传遍四方，各诸侯见到后，都以为周朝国都遭到犬戎攻打，立刻发兵救援。 等各诸侯援军齐聚镐京时，周幽王带着褒姒登上城墙，褒姒看着城下诸侯大军，团团乱转，气愤无比的样子，哈哈大笑。 周幽王费了好大心力，终于博得美人一笑，也是非常开心。遂遣散了诸侯援军。 隔了几年，褒姒父亲去世，褒氏又开始天天非常悲伤，周幽王又故技重施，又博得了美人的笑脸。 后来犬戎真的来攻打镐京，周幽王又点燃了骊山烽火，却没有一个诸侯发来援兵，周幽王被犬戎杀死，西周灭亡。 这片后来地方慢慢就被人遗弃，怕吃了这里长出的米生出祸国殃民的后代！ 范泽不怕，自己长啥样自己清楚，真能亲生一个祸国殃民的后代，做梦都笑醒了！ 转了一圈，这真是一块风水宝地，滩涂灌溉有山河堰第一渠，旁边的山地平缓，山上到处都是溪流！而且被从秦岭深处流出的褒河滋养了百万年的土地相当肥沃！ 范泽骑着马一路来到山脚下，竖着一尊斑驳不堪的石雕塑，都已分不出男女。不知道树立了多少年了，旁边的石碑段成两截，上面字迹已无法辨认！ “老四，你说这会不会是褒氏的塑像，你说褒姒那样祸国殃民的女人，谁还会为她塑像呢！” “三哥，谁给你说褒姒祸国殃民了，你从那看得知的！” 范矛说道：“以前在褒城大营的时候，我就问当地老百姓，为啥褒河对面那么好的一片土地全部慌着不种，而且那边有六道灌溉渠，灌溉也更加方便！ 你知道那些人咋说的。‘他们住在褒国国都已经够倒霉了，要是有钱早都搬走了。褒国出了个褒姒，使得一国之君都能干出那么昏庸的事情，为了博美人一笑，戏弄天下诸侯，使得国家被灭。要是我们住在哪里，喝了那边的水，吃了那边的粮，生个女儿还不家人人亡啊！’ 老四，我倒觉得要真是明君不可能为了美人置天下不顾，只有他本来就是昏君，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范泽点点头道：“三哥，你这话说对了。 但凡是个明君，就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为了哄美人一笑，戏弄全天下诸侯，这事是明君能干的得出来的？ 因为老百姓都信奉老天而帝王是天子，老天的儿子能有错吗，错的肯定是别人！ 从古至今文人史家为了帝王威信，便于统治万民，实行愚民方针，就有了狐妖妲己，褒姒，西施，杨玉环，都粉墨登场，最近还有传言李师师蛊惑宋徽宗呢，你信不！ 天生丽质本情长， 因遇痴迷转作殃。 不笑只缘忧世道， 无辜偏选入宫墙。 声传缯帛原臣佞， 烽举骊山乃帝狂。 继后几经移国祚， 倾危岂尽属红妆。 咱大宋也有厉害得专宠的，比如刘皇后，曹皇后，但是大宋却没有灭亡。 误国祸国的不是女子，而是帝王本人，天下那么多正直大臣不信任，偏要相信奸邪之徒，谁哄的帝王开心就信任谁，历史上所有亡国之君那个不是信任奸邪大臣，而导致国灭的！ 只有无能之人才会将国家灭亡的罪责退给女子！我们作为男人，我们当兵打仗，就是要保护身后的女子不受伤害！” “老四，你太牛了，这是张口就来啊！你说的很对，作为男子汉大丈夫，自己犯的错误让女人来扛，不配做男人！” 一路爬上半山腰，本来想爬到山顶的，山也不高，这小母马实在是不给力！也能俯瞰小半个汉中了。 远眺滚滚汉江，汉江为这片肥沃的土地注入了灵魂，汉中至古人人杰地灵。 博望侯张骞出生地张骞墓都在城固县，龙亭候蔡伦封地及蔡伦墓都，西乡候张飞封地在西乡县，定远侯班超封地洋源县，诸葛武侯墓武侯祠都在西县，武乡候诸葛亮封地在武乡镇，张良封地、张良庙都在留侯镇。 小小一片地方大汉几百年历史众多英雄人物在这里生活，长眠。 看着山下六条蜿蜒的渠水，心中一阵哀鸣。萧何为了能为刘邦筹集足够粮食，在这里广修水利，屯田开荒，建设了与都江堰郑国渠齐名的山河堰。 刘邦能够取得天下，山河堰居功至伟，灌溉汉中平原广阔的天地，而这里气候适宜，年年丰收，使得刘邦有了足够粮草。 后方安定才能心无旁骛的开疆拓土。而后人为了一个祸国殃民而废弃了最为总要的第一渠。 因为第一渠渠首在褒谷口，沿着山脚蜿蜒向东，一直到七十里外的城固县。但是却穿过了曾经的褒姒故里，这条渠便被荒废了。 后来为了灌溉，又在褒河下游开了三条渠，但是下游水流平缓，水位低能灌溉的面积有限，而且容易淤塞。 使得汉中平原大半地方没有水源灌溉，汉江水量虽大，但河床太低，水位太矮，只能沿江用水车汲水。 本来是一片泽国，硬生生成了旱塬。后世五十年代就在褒河谷口建了当时国内第一的水坝，以造福汉中平原。 就这片地方了，好田好地不好买，也买不起，那就买这大片的荒山泽地。 既然都到这了，怎么都得去石门看看，去褒城大营看望下各位老叔也是今天的计划。 过了褒河，沿着河边向上，平原在这里猛的扎进紧口子，褒河就是那口子上的一条缝隙。 沿着河边小道向上，河流越来越急，路也越来越窄，只能单马通行。 前面的路越来越窄，这哪里是路，这是从山崖上凿出来的一条凹槽。 其他人都下马前行，只有范泽还端坐小母马背上，这个时候就体现了她的好处了。又矮又小，人能过她也能挤过去。 前方没路了，山崖上开了一个八尺见方的洞，旁边峭壁上两个苍劲大字“石门”，石门八尺见方，深约五丈。 这就是石门，范泽以前没见过，因为被埋在石门水库下边了。 在没有火药没有现代工具的情况下，硬是靠人力一锤一凿开出来的，古人的毅力值得我们去钦佩。穿 过石门，前方已经没了了路，只剩下峭壁上一排整齐的一尺见方的孔。年久失修，木头都已腐坏了。只剩下千年前的孔。 峭壁上有很多石刻，离的最近的是两个大字“衮雪”。 远一点都还有很多，能看见三个大字“石门颂”，其他太远，以经看不清了，这就是赫赫有名的汉魏十三品。 “兖雪，老四，这两个字啥意思！” 范泽看着脚下滚滚河水，拍打着两岸的峭壁，激起千堆雪浪，雪浪不断向前翻滚！这不就是滚动的雪吗！“那是滚雪！” “谁刻的，我没读多少书都知道滚有三点水旁，这么大错字还好意思刻！” “曹操刻的，他说旁边就是滚滚褒河，不缺那三点水！” 古人喜欢文字游戏，这也是，出名的还有虫二。 很佩服古人的智慧，更加佩服古人的毅力，秦为了灭巴蜀，开凿了这条褒斜栈道。 刘邦从这条道来到汉中，烧掉这条道打消了项羽的怀疑。韩信在这里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曹操从这里灭了汉中张鲁，被刘备打败后从这里退出汉中。现在却只剩下一排排安装木桩的方孔。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条道毁了，范泽才可以在这里建立新的家园，安心的在这里种地，安心的做发明。 因为没了这条路，金人不可能从这里突然冒出来。 当然如果金人敢有邓艾偷渡阴平的勇气与智慧，范泽也必须为汉中的父老守住这汉中的咽喉之地。 卡在这里，就算是百万大军，你也只能排着队，一个一个的来！ 去大营是找赵叔商量商队的事情，建立商队，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现在整个汉中缺少粮食，这个时候范泽不图挣钱，只是为了这能多帮助一下那些来的晚的难民。 来的早的，去年十一月就来了，已经开出了大片荒地，小麦种下的小麦已经一尺高了。 而来的晚的难民，近处只能开垦一点点别人剩下看不上的边角。而且错过了小麦的播种，夏收没了指望，只能等到秋收还能收一点点。来得更晚的，近处根本就有荒地可以开垦。 赵叔他们去了草原。回来已经错过了荒地开垦，最后娘个和二婶把前面开垦的荒地全都分给了这些老叔，至少近处可以种点蔬菜。 “赵叔，最近身体还好吧！” “四小子！你一来准没好事，你是嫌我这老胳膊老腿不散架是吧！说吧，去哪！” “赵叔，小子我还真得求你帮忙，我想组建商队还得有你把关我才放心！” “就知道没好事！说吧要多少人，走那些地方，主要贩卖些啥！提前要计划好个章程！” “赵叔不急，商队我打算建立好几支，你先物色商队的人选，人越多越好！现在还不急！今天来就是给你透个气！主要还是来看你，还给你带了好几只王八！汉江边抓的！你吃了好好补补！” “小子，有心了！” 第十六章 被遗忘的军队 范泽说道：“赵叔，我在草原上帮助他们建立了部落，他们也答应了以后作为中转站，以后我们以后可以从他们那上高原，走的更远一点。 现在宋金对立，走金国的商队不太方便，得绕一大圈，但是也得抓紧准备。 赵叔你帮我物色一些人物，关中商行晋中商行等那些沦陷地的商行的那些掌柜，把头啊什么越多越好！从军队退下来的受伤老兵都可以，只要能动的我都有用！ 没办法，我年纪小，没有说服力，不好招人，又不会识人，所以得麻烦赵叔你了！” “小子，你不是要去战场吗，咋现在对行商这么上心，不要为了赚钱而耽误了你的前程！” “赵叔，不会的，我想研制新武器，这需要大量的钱财来支撑，靠这个国家靠不住，所以得先赚钱，趁现在还有点本钱！” “你要研制什么新武器也不懂，我们这些老家伙现在还能跑，多为你们这些后辈积攒着点也是好的！听说你最近很高调啊！把全天下男人骂了个干干净净，小子别太狂了，该低调点了！” “赵叔，当时真没想那么多，只图了一时痛快！后来刘知府还臭骂了我一顿！” 赵叔说道：“骂得好，刘知府是惜才啊！你不要不识好歹！他在你回来路上拦截你，没收了你一大半钱财，是为了你好，怕你不懂事把官银拿回去了，那就麻烦了！ 同时为你讨一个好名头，让这些难民都知道，他们的粮食都算是你献出来的，这些难民很多都是军中家属，以后你要带兵，这些人就能给你帮很大的忙！ 别把这王八浪费在我身上，给刘知府送去，去认个错，认错不丢人，少年人不犯错就不是少年人，但知错能改才是值得培养的少年人！” “赵叔，家里还有好多呢，前几天达瓦他们抓的比较多！给刘知府留着的，明天就给他送过去！顺道去认错，以及商量想买河东那片荒地的事情！” 赵叔停下手中活计说道：“你真打算买那边的地啊！其实那边的确不错，我去看过，土地很肥，本来打算去开点荒的，一把火把荒坡一烧，必然好收成。 可是每次都要过河，现在是枯水期，水浅，还能过得去，等到了夏秋季节就必须得从南边桥上绕过来，一来一回二三十里路，太不方便，就算了！ 你尽早拿下，现在还不断有流民涌入汉中，你可以雇佣没地儿开荒的流民帮你开荒，至于粮食问题，等人手差不多了，我去一趟蜀中，哪怕高价的也要先弄些回来！” “赵叔，真的辛苦你了，赵叔还是你想的周全！赵叔，我再去看看姜叔他们和达赤大哥他们！改天再来找你商量商队的事！”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去吧！” 明天打算去拜见刘知府，得提前一天投名帖，要提前约定好时间。这个年代没有手机。没有微信，一切都是那么不便利，投了名帖，还得等回复。 如果没有回复，那别人就在家等着去拜访，如果回复可能是改时间，也可能是拒绝。 天快黑的时候，刘知府府上的老仆黎叔来告诉范泽说，明天刘知府要去三泉县，大安军最近训练力度比较大，有好些老兵油子闹事，必须得去处理。 范泽想了想就问能不能陪同知府一起去学学。黎叔告诉范泽说这不是啥事，明天辰时在府衙门口等就行了。 范泽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真正进过军营，褒城虽然建立了静难军的营寨，但是经过连年富征战，两万人的静难军所剩不过一千多人，现在全都在和尚原。 军营里就剩几个老兵看守打扫。达赤大哥他们在几个老兵带领下每天训练，几千人的大营还真没有见过。 一范泽在赖叔的陪同下早早的就在府衙门口等候。 花狗子和灰老鼠现在也在进行训练，以后他两就是范泽亲兵，范泽给灰老鼠也起了名字，叫范兵。范甲范兵，挺好！ 刘子羽看着范泽在门口等候多时，“范家小子，你去凑什么热闹啊，今天我们去还不知会发生啥事呢。 一伙老油条吃了这么多年空饷，现在要把人补齐，不愿意了，一个个想要闹事！今天还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啥危险呢！ 我现在手上就这二十多号人万一有啥危险，我如何向你母亲交代！” “刘大人，你堂堂知府大人带着二十多人就敢去弹压乱兵，我有啥不敢的！我想去看看这兵到底能废成啥样！” “那就去吧！自己注意一点就好了！跟好你家老兵！我们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三泉县进发。这三泉县本是大宋直辖县，由中央直接管辖。 三泉县地理位置太过于特殊，嘉陵江和蜀道的锁钥，南控剑门关，北控汉中府。 一旦四川有变，中央只需要控制住三泉县，就好比扎进胸腹的一颗钉子，隔断了南北交通，再派兵镇压了汉中后，蜀中就自然平了。 但是天高皇帝远，中央强势时，这三泉县的大安军还像那么回事，中央控制力弱了，这里自然也就松懈下来。 北宋末年本来军队就散乱，大安军本属于禁军，但疏于训练，吃空饷严重，一万二千人的部队现在六千人都没有。 大安军不是个例，全国军队除西军以外都是严重缺乏训练，吃空饷。 但是西军连年征战，兵源地就那么点大，慢慢的兵源补充赶不上损耗，这也是西军基本覆灭，北宋灭亡的原因之一。 但是北宋灭亡后，中央已经没有精力也没有了能力管控，后来三泉县才归了兴元府代管。 三泉县城其实就是一座军城。城里，城里根本就没有普通居民，只有各级官员及军人家眷，偌大的一座城池，三分之二是被军营占据！ 这三泉县城和隔江相望，阳平关卡住江西面，而三泉卡在江东面。 县城西面和嘉陵江之间隔着一座矮山，但临江非常陡峭，县城东面靠着大山，山崖陡峭。 城墙就建立在两边山上，只开南北二门，墙高三丈有余。当得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刘子羽一进入乱哄哄的军营，军营瞬间安静了。 这哪是军营，这分明是进入了乞丐窝，一个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天气还没暖和起来，就有人光着脚到处跑。都在躺墙角晒太阳。 “经略使大人，我们陈副统制今天没衣服穿，不好意思出来见你！大人见谅！”一身穿的破破烂烂的黑瘦的中年汉子过来向刘子羽见了礼。 躺着的兵丁有的站起来行个礼，又继续躺下，有的干脆就不起来。刘子羽铁青着脸，但是却毫无办法！ 这时参军跑了过来，“刘大人，你们过来咋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们也好让他们弄利索一点，也能提前准备一下来接你大驾。刘大人，他们这副德行让你见笑了，请就大人见谅！” “我问你，吴参军，前些日子才派下来的钱粮衣物，怎么就现在还是这幅德行，前面还训练，现在训练都没了！” 吴参军低着头说道：“大人啊！你是知道的，我们三年没人管了，早都名存实亡了。 没人管我们死活，我们都被人遗忘了，直到你来了，才有人管我们，才有了钱粮。 前年我们还能出去剿匪，还能有吃有穿，后来离的近的都没了，我们就去远的地方，东边到了洋源县，西边都到康州了，再后来匪都被我们缴完了。我 们不敢抢，只能靠打猎，找野菜扛到现在，有门路的都跑了，我们这些没有门路的只能等死！ 前些天大人送来的一批钱粮，还没等分到我们手里，就被唐统制全部偷偷卷跑了！” “什么，唐统制把钱粮全卷跑了，你们为啥不上报呢，多久了，他往那边跑的？”刘子羽震惊得无以复加，气得胡须不停的颤抖。 吴参军又说道：“刘大人，唐统制上前天晚上跑的，钱粮运过来，我们就吃了两顿饱饭，他还带走他的了一百多亲信！具体往哪跑了也不知道！ 前天早上我们去要钱粮，那还有个钱粮，连一粒都没有了，大伙儿都闹了起来。陈副统制带着亲信来镇压，我们都没有吃饭，饿着肚子，又领不到武器，哪是他们对手，死了一百多兄弟，伤了好多！” 刘子羽双手不停抖动，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拼命压住胸中怒火，“陈副统制人呢，叫他来见我！” “昨晚跑了，还有他的好多亲信都跑了，还剩下一些两位统制的亲信弹压我们，我们跑不出去，也没法去通风报信！” 刘子羽向身后亲卫命令道：“留五个人陪着我们，其他人分头行动，你两带我的印符去利州昭武军带人往西面追，他们带着粮草跑不快，其他路线他们去了都是找死。 你们各派一人去兴元府，兴州传讯，并安排兴元府急运一批粮草过来，其余人分成三路，控制两座城门，控制武库，搜寻作乱之人。 吴参军安排信得过的人手配合我们，我们人手太少，得需要你的帮助！” 吴参军吓得满脸死灰，“刘大人啊，他们留下的人还很多啊，你这就留这几个人是不是太危险了！” “无妨，你看人家十几岁的少年人都不怕，你怕啥！赶快安排人手！” 范泽当然不怕，为了以防万一，马包里备了五颗火药弹，赖叔衣服腰里鼓鼓囊囊，藏了五颗，马包里还有十颗，不是范泽不想多拿，是自己也怕，万一自己炸了，那就真是死无全尸了。 有了这些火药弹，至少让他们忌惮，不敢靠太近，抽冷子说不准还能弄死一大片。 整的军营迅速行动了起来。刘子羽也拔出来长剑，看架势不像是装的，估计还真会几手。 范泽是啥除了膝盖上别了把匕首，其他啥也没有！哪是拿来切肉吃的，达赤送的。不是不想带，是真不会用。 “小子，你是打算看戏，想看老夫耍猴，啥都不带！” “刘府尊是文武双全，那还轮到小子我呢！就我那两下子，反而给别人添乱！有这个就行！”范泽从马包里摸出一颗火药弹！ “你带着这玩意儿，靠谱不，听说你的火药弹威力不错，没见识过炸人咋样，在褒城见到你家老二用来开山，效果很好，想必炸人也能一下一大片。” 很快两座城门就被控制住了，只有几个跑的快的跑出城了，其余的都被关在了城里面。 这会儿武器库传来了打斗声呼喝声，估计都守在武器库了。这些人还不算笨，守住武器库，其他人就拿不到武器，就没法和他们抗衡，毕竟他们一百来号人，只有七人在向他们进攻。 还好三年没有补给，他们没有箭，不然这七个刘知府的亲卫估计早都没了。 “小子，敢不敢一起去武库看看，顺便验证下火药弹的威力。” “刘府尊都能以身犯险，小子算什么！” “也是，不愧是文正公后人，十四岁就敢翻雪山走草原。小子，看你表演。” “刘大人，应该能让你满意”范泽还想看刘子羽刘老头儿耍剑呢！ 与其说是一百人围攻七人，不如说是七人围攻一百多人，一百多人堵在武库门口，前面摆了一地尸体。 而这七人分散展开，互相配合，互相支援，进退有度，虽然人人带伤，但依然丝毫不乱。 刘子羽看着这七人说道：“我这二十六人跟我十多年了，都是父亲精挑细选留给我的，当初平灭方腊时就跟着我，这些年一直东奔西走。 当初在真定府，金军疯狂进攻，全靠他们我才能活下来，守住了真定府，那一次他们损失了十多人，人人带伤，希望今天不要折损在这里，小子看你的了。都往后退！” 刘子羽，可以说是岳飞和韩世忠的师兄，韩世忠将军平定方腊时就跟随刘子羽的父亲刘韐将军，后来岳飞入伍参军也加入了刘韐军中。刘子羽从小文武兼资，上马能杀敌，下马可安民。 等七人相互协同退到安全区，那百十人叛军一窝蜂想要冲上来包围众人时，轰轰两声巨响在人群中炸开。 刘子羽见过大场面，但何时见过这种情况，两耳还在嗡嗡作响。 以前是炮车放上大石弹，浇上石脂油，一炮轰出去整天动地，砸在人群，死一片。但也没这两颗火药弹威势大。 没几个人能站着了，站着的要么跟僵尸一样蒙头转向乱转，要么跟脚下生根一样就是浑身颤抖！ 一个个都口鼻耳朵流血。地上躺了一大片，两个中心点一堆残肢断臂，地上到处都是碎肉，地上污秽不堪，连后面墙上都被弄到乌七八糟。 范泽切强忍着呕吐拿下头发上粘着的碎肉。对于这个成果范泽还是满意的，今天专门带的是大号的火药弹，全都是用装两升酒的陶罐做成的，都半个人头大小了。 现在范泽还胳膊疼，为了扔到人群里去，使出来吃奶的劲，都快把膀子扯脱臼了。 刘子羽说道：“难怪以前那么多人骂曾公亮，这么好的东西被他糟蹋了，还自以为宝！小子把你们身上的都给我！ 如此威力，一定要让朝廷大力推广。这东西对骑兵集中冲锋威力很大，对付金人，军队装备了这东西，何愁不能光复中原，何愁不能报家仇国恨！” 第十七章 好唬弄的士兵 范泽把直接把马包取下来递给刘子羽道，“刘府尊，最好离这东西远一点，我今天背了五个，弄得我心惊胆战的。现在还处于实验阶段，很危险！ 等到以后全部完善了，也就是不易伤到自己人，威力更加大时，就可以大规模装备军队了！” 刘子羽倒也是从善如流，顺手就递给了自己的亲卫，“要啥时才能完善，希望能早一点让军队都用上！现在暂时先不谈这个问题了，等这里事情处理完了，你来我府上，咱们慢慢商量！ 让你家老兵，把火药弹也给我的亲卫分点，刘志成，刘志武，你们一人带三颗火药弹去城门支援。你们五个把这些乱兵全部清除干净，敢私吞六千人的钱粮，带头作乱，不必留活口，全部清楚干净！ 处理完了就带上吴参军带来的人全营搜查，不放过一人。” 吴参军看着五人砍瓜切菜一般，还站着的一刀撂倒，躺着的再补一刀，心里那个疼啊。 虽然这伙人作乱，残害同僚，但毕竟在一个锅里舀饭这么多年，情谊还是有的。“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刘子羽看着抱着头蹲地上的吴参军，心里那个气啊！这就是纯粹文人，遇事拖泥带水，分不清主次。 刘子羽气愤的说道：“吴参军，他们能不顾向朝夕相处的同袍的死活，能下得去死手，他们会在乎情谊吗！ 你对他们讲情谊，他们对你还有情谊吗？作为一个参军，就是要负责军中钱粮供应，文书，还有最重要的责任，监督自己的主将，你尽到责任了吗！” 吴参军跪在地上，这会儿开始怕了，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错误了。“罪臣该死，罪臣吴文才监督不力，以至于酿成大祸！罪臣罪该万死！罪臣愿以死谢罪，请大人放过他们！” 刘子羽一脚把吴参军飞出几米远，惊得范泽目瞪口呆，这老儿是真本事啊，还真是文武全才啊，就这一脚的功力没个三五年是练不出来的。 看着范泽嘴张得老大，说道：“小子，老夫从小练武读书两不误，不要以为大宋是文人都是那个死狗模样，你老祖宗，种世衡，韩琦都是大文豪，但上了战场一样敢冲锋陷阵！ 只有真正上过战场的文人才懂兵，知兵。向那种废物，即不能让约束主将，又不能团结下属，有何用！你知道我为啥要把这些人全部清理掉吗！” “小子还有些疑惑，请大人详解！” 刘子羽很有耐心的说道：“小子，这些人一旦开始对下手了，就收不住了，一个罪恶只能用更大的罪恶来掩盖。 如果不清除他们，他们在这里也不可能待下去了，毕竟手上粘了同袍的血，晚上睡不安稳的，他们必然会投靠伪齐或者直接投靠金人，成为我们的敌人。 而且处死他们也是对这些受害者最大的安慰！剩下这些人还要继续训练改造，要让他们还能相信身边的人，相信新的上司，就必须把原来伤害过他们的人一个不留。 作乱的处死，贪赃枉法发配他处。只有这样剩下的人才能安稳！” “谢谢刘大人，小子受教了！” 到了中午，城里的战斗已经结束，满城的血腥味！范泽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啃着亲卫送来的核桃馍。这核桃馍比后世的好很多。 纯正的山核桃仁磨碎摸到面饼上，香气扑鼻，竟然掩盖了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 刘子羽下令将所有人集中到校场，吴参军该有四名虞侯、统领被绑在高台下面。 兴元府火速送来了一批钱粮也摆在高台下面，大堆的黄澄澄铜钱直接就倒在地上。 刘子羽也穿上了盔甲，原本瘦高的身形立马变得魁梧起来，英武之气立马彰显。 刘子羽先清清嗓子说道，“我是利州路经略使刘子羽，也就是你们的顶头上司。这些年国家有难，你们这些年也受了不少苦，但是国家没有忘记你们！ 大家也看到了，这一大堆钱粮，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后面还在陆续运过来。现在国家四处战乱，到处都在招兵，这些年亏待了你们，你们对国家失望了，我理解。 所以，今天不想在留在军中的，过来领三十贯钱，给你开具还籍文书，带上钱就可以回家了！有哪些想走的，想清楚了过来登记领钱！” 三十贯钱的确不少，虽然也只能算是弥补了这四年薪水的零头。 说是禁军薪水还算凑合，但真正有几个当兵的完全领到，上面的层层剥皮，到士兵手里已经没多少了。 三十贯钱可以回老家盖个小房子，买两亩地了或者娶个婆娘了。 稀稀拉拉出来了五六百人，领了钱和文书背着钱带着老婆孩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范泽心中满是惋惜，现在正是缺兵的时候，干嘛还要放走呢！看着有人走，刘子羽小声向旁边亲卫说了几句话，范泽没听清。 “还有没有要走的，赶快！”刘子羽扫视全场，站前排的一个个被刘子羽冰冷的眼神盯的后背发凉。又出来了几十个。 “没有了吧！”刘子羽又大声问了一遍。 这次真没人在出来了，毕竟很多人和范泽家一样，祖祖辈辈都是当兵的，除了当兵打仗啥都不会。 三十贯看着挺多，但是啥都不会，一大把年纪出去又能干啥呢！ 不会经营，三十贯又能用多久呢，毕竟大宋的物价可比唐朝高了好几倍。 刘子羽看着再没人走出队列，说道，“既然都打算继续留在军队，那就要做好准备，既然当兵，就要做好上战场甚至为国捐躯的准备，你们都想好了！” “想好了！”稀稀拉拉的声音，刘子羽听着这稀稀拉拉的声音，看着这剩下的四千多人。 刘子羽继续说道：“想好了，那就先来领钱，不多，一人二十贯钱，一石粮。 算是补发这些年的薪水，先给老婆孩子弄身像样的衣服，置办些行头，以后钱粮月月都有，不会让你们在挨冻受饿！” 能领这么多钱粮，下面一个个都高兴得手舞足蹈。看着这些兴奋的人群，范泽有些迷糊。 宋朝禁军一年薪水所有折合下来一年也有四十多贯，这二十贯就打发了，这些当兵的就这么好唬弄。 老刘不地道啊！要哄人去卖命，还舍不得掏钱！不过范泽想想自己家也就释然了！ 以前阿爹是同统制，算是中级武官，带领一军两千五百兵马，但从祖辈传下来的优良作风，不喝兵雪，不贪渎，还时不时接济有困难的军士。 一年下来那些薪资还不够家用，阿娘还得做着缝缝补补的活计来补贴家用。 而普通士兵因连年征战，吃穿用度倒是不缺，每月的薪水从来没见过。 钱全靠打胜仗的赏赐，可惜的是也只有打方腊算是大胜仗了，但是赏赐到普通普通士兵手里，又能分到几个钱。 这也就是宋朝战斗力低下的一个原因，无论胜败，士兵都没有钱拿。这也就造成了二十贯就能让这些人如此开心的原因了！ 刘子羽看着下面这些士兵高兴的样，也是感概万千。 大宋从建立到现在一百七十多年，底层军人待遇一直很差，当兵只是为了有口饭吃，只要有其他出路，有几个会选择当兵。 当然西军除外，虽然西军也很穷，但是能打胜仗，时不时还能拿到点赏赐，其他地方的士兵，特别是厢军，只能保证一家人饿不死。 这要是士兵待遇能提高一些，没有那些贪渎，国家也不至于现在如此景象！ 刘子羽又对台下说道：“既然钱粮都领了，那就安安心心的训练，以后不会缺少每个月的钱粮。 今天你们选择留下，你们在国家危难关头选择继续为国出力，大宋子民不会忘记你们。 台下这五个作为你们的同袍，上司，在大家面临危险的时候都选择逃避，你们以后还敢相信他们吗！你们是要上战场的，是要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袍泽，既然这次他们选择了逃避，以后上了战场还会选择逃避，所以他们也用不着了。 经查证四人都获得了唐洪和陈春路给的好处，从他们家里搜出来不少钱粮，这几日作为军中中级将领不但不为自己部下讨回钱粮，还动辄打骂部下。 今天叛乱发生时，不但不参与围剿乱兵，反而要惩罚想要参与平叛部下。以上这些罪责只是其中一部分，平时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包庇叛匪等同叛匪同伙，不明正典刑不足以平灭大家怒火，以大宋军律，四人该处斩刑。 至于吴参军，暂时押入大牢，等审问清楚了再做处理。” 下面有的人沉默，有的欢呼雀跃。沉默的兔死狐悲，大部分军官都是一丘之貉，只不过这几天没有得到唐洪好处，没有参与叛乱，以后得老老实实做人。 欢呼的是受到过他们压榨，欺负，今天终于可以出了心中恶气。 刘子羽抬了抬手示意下面安静，“今天，大安军从新成立，我暂任大安军统制，大部分职位缺额，我会在最近从你们里选一部分优秀的人充任。你们要拿出你们最强的斗志，争取能往上攀升。 希望大家一起努力，把大安军重新打造成一支强军。来人，取来大安军旗帜。刽子手准备。” 刘子羽是要拿这四人祭旗。大安军的旗帜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升起来过了。 至从王小波起义之后，大安军再也没有出动过，对内无论是广南侬智高叛乱还是方腊起义，对外无论是对西夏还是河湟，都没有大安军的参与。 大安军原是太祖攻蜀时的一支强军，蜀灭后将这只强军留在了三泉县，命名为大安。 有这一军队卡在这川蜀咽喉之地，川峡四路大安。 一只强军在承平百年过后成为了一群乞丐。 大安军的军旗也需要军中败类的鲜血才能清洗掉旗帜上蒙上的厚厚的灰尘。 四声清脆的刀鸣之后，明黄的旗帜染上了几缕鲜红。 范泽以前看习惯了鲜红的旗帜，这大安旗染上鲜红以后更加醒目，更加狰狞，黑色的大安二字更加庄严。 愿天下大安。 跪在旗下的吴参军腿下湿漉漉的一片，汉中二月的天已经非常暖和了，吴参军却嘴唇青紫，瑟瑟发抖，都快缩成一团了。 刘子羽嫌弃的看着下面的吴参军道：“拖下去，别污了这面旗帜！这样的窝囊废也配在军中任职！今天先散乱了，回去把钱粮收好，回去吃顿好的，明天卯时校场集合。” 城里的血迹已经被撒上的石灰清除的干干净净，连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都没了！ 家家户户都升起了寥寥炊烟。军营活了过来，希望大安军也尽快活过来。 “小子，想什么呢？”刘子羽处理完心头大事，一下就显得年轻了一大截。 “刘大人，以前真不知道，军队可以烂成这个样，这些当官的能坏成这副德行！”范泽是真没想到大安军堂堂禁军沦落成乞丐，如果是厢军还能接受！ 刘子羽说道：“你是年轻，见识还少！以前京城的禁军一个个看起来雄壮威武，只能在街头欺负百姓，看起来战斗力很强，结果金人一来，跑的比金人马都快。 以前全国军队除了西军就剩河北几个军镇还有一点战斗力，其他的军队都是一群废人！ 今天多亏了你的火药弹，不然我的亲卫就不止折损两个了。 其实我也没想到会成这样，昨天收到阳平关那边守军报信说大安城乱哄哄的，我没想那么多，以为就是普通军士抵触训练，没想到这些武将这么毫无底线。 今天实在很危险，看着刘志武他们压制着这群乱兵，但是他们七个已经人人带伤，只再再坚持一刻钟，他们七个必败！我们就真的很危险了！小子，算你大功一件！” “刘大人，我也没干啥，功劳是火药弹的！没这火药弹，我也没有底气闯这一趟！”范泽是真不断的把刘子羽往火药弹上引。 “知道你火药弹厉害，也不要时刻挂在嘴上。今天我不回去了，晚上就住这里了，你要不要回去自己看！”难道这老狐狸发现了什么端倪，不上钩，没事有的是时间！ “我也不回去了，一会儿运送物资的队伍回去时我给我娘捎个信就行了！我想明天看看他们第一天的训练！”范泽也想多和刘子羽处处，慢慢拉近感情，以后需要他点头的事情太多。 南门口跪着一大群人，范泽走近一看，这里跪着的都是刚才离开军营的人，现在又想回来。 可惜晚了，刘子羽坚决不答应了，哪怕是交还领走的钱，都不答应。 “刘大人，他们愿意回来，为什么不让他们回来呢！现在到处都军中缺人！”范泽是有点不理解，毕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都愿意回来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 刘子羽说道：“小子，你知道不，军中最怕的是背叛和抛弃，他们抛弃了第一次，就会抛弃第二次。 如果是在战场上，你的同伴抛弃你逃了，你孤军奋战会怎么样！ 富平之战如果不是赵哲抛弃手下独自逃跑，他的部下也不会一哄而散，也就不会有刘锜孙渥腹背受敌，富平之战胜败就很难说了。 所以抛弃同伴的士兵，大安军坚决不要。现在整个利州路没有像样的军队，武康军、安德军都是厢军，人数又少，以前都是干杂役的想训练出来很难啊。 昭武军还好点，至少百年前还是能战之军，现在也跟大安军差不多！ 现在江南朝廷的防御重心都在江淮一线，西边都没人记得起来了！所以我要赶紧训练出军队，做好准备！ 今天的钱粮把府库掏的差不多了，下一批钱粮不知道何时才能运到。我们不但要照顾北边来的流民，还要为仍在北边固守的几只军队提供后勤保障，还得时刻提防商州的金人，以及帮助金州。 任务很重，现在没人能替我分担，朝廷里那么多文武百官没人愿意来西边，我们人手严重缺乏。一个人要身兼多职，要是能有人分担一些多好啊！” “刘大人，小子愿意帮刘大人，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是我作为子民应进的责任。”没办法，这个钩范泽得咬，话都递出来了，需要人家帮忙就得替人做事！ “好！小小年纪就知道为国出力，说定了！我得想想让你帮我做什么！” 第十八章 新职位 “刘大人，小子年龄小，有没有什么经验阅历，你给我安排些跑腿的活儿都行，其他的怕误了你的事！”范泽还真怕刘子羽万一把他塞到军营里，那就不好玩了！ 回来后还没有过几天悠闲日子呢，汉中城也没有好好转转，更没有抽时间好好陪陪家人！ “我会给你找一个合适你现阶段情况的事情做！不会给你太麻烦的事情，但是也不会太简单，知道你有其他事情做，不会占用你过多的时间的！”刘子羽也很头疼，现在各个部门都缺人，无论文武都有很多缺额。 利州路本地就那么大点地方，山高路远，地势险要二水七山一分田的地儿，人口少，文武不兴。 幸好还有兴元府所在南郑这里有一大片平原，供应完北边钱粮，还能剩余点。 但是说到人才，从古至今在这里留名的很多，但真正从这里土生土长的不多。 想要人才补充各个部门缺额，从本地找很难，其他地方的又不愿意来。北 边陕西五路本来有很多文武人才，但是但凡有门路的都跑江南去了，或者干脆投降金人或伪齐。 只剩下那么几个武将还在为大宋守着岌岌可危的秦岭关隘。 所以刘子羽才会试探范泽，只要范泽愿意出来做事，不管是军中还是文职也好都能给他减轻一些负担。 不断有信使回报，看来刘子羽追捕逃跑的一众将官兵丁还是卓有成效。 毕竟大安军四年没有得到朝廷的补给，汴梁朝廷没了过后被临安的朝廷给遗忘了。 这四年里军中本就不多的马被吃得毛都不剩，大安没有马匹市场，有了钱也没地儿买。 两条腿的人怎么也不可能跑不过四条腿的马，所以很快就打探清楚了唐统制和陈副统制的逃跑路线，明天就能见到结果。 人刘子羽没打算要了，见到人头就行，但钱粮必须得追回来。够一万人一个月用度的钱粮可是一个巨大数目。 现在整个利州路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岂能让这些钱粮落入敌人手里。 天快黑时，刘志成带着两百军使押着八十多人反绑着双手的人来到校场。 范泽借着还没彻底天黑的一点微光瞅清楚了，这些人不都是中午背这钱离开军营的人吗，咋又被抓回来了，刘子羽命令刘志成把他们全部押入大牢，继续审问。 看着范泽满脸疑惑，刘子羽说道：“这些想要离开军营的人要么是屁股不干净，和叛徒有勾连，要么是真怕死，今天从战斗结束，刘志成就一直带着人查探，走的人大部分都有问题。 要知道大宋军队是可以带着妻儿老小的，要不是没了活路谁愿意进军营。他们离开军营回原籍，就那点钱够干啥，现在物资紧缺，物价飞涨，一家人大半年就能吃的干干净净，留在军营至少一大家人不会饿肚子。 所以只要选这离开的挨个审查跟脚，这些只是一部分，还有一些反抗的就地格杀了。 真正没有问题的基本都是下午在城门口跪地请求回来的。屁股不干净的留在这里就是等死。抓回来的人再细细一审查就能揪出还留在军营里的老鼠屎。” 看来还是老姜辣，刘子羽这一手迅速的就能除掉了军中混进来老鼠屎，还军营一个安定。 换着大部分人，都不会有如此魄力自断尾巴。如此，剃去腐肉，新的肉很快就能长出来。 “这些事情不用我处理，刘志武刘志成，刘志良他们三人跟了我几十年，交代的事情他们会做的很好我们去唐洪家里等结果就行。”刘子羽劳碌了一天就中午啃了两块块干饼子，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双眼通红是要歇息一下了。 范泽本来想趁此机会好好聊聊，看着刘子羽靠在太师椅上立马鼾声就起来了，看来是真累过头了。 范泽找来被子给他盖上，又让赖叔去营库领了两升米，一条腊肉，一罐子咸菜，准备做一大锅咸菜闷腊肉。 没办法，条件有限，就只有这些东西，将就凑合着吃。 赖叔要来帮忙，被范泽撵到一旁，虽然只是个咸菜闷腊肉，至少也是范泽的一点心意，不能借他人之手。 赖叔几次想要帮忙，都被范泽撵开，赖叔是真对范泽没信心。 可能他以前心中的范泽不会做饭，毕竟对于以前的关中男人来说，男人做饭丢人，赖叔例外，因为他是老光棍！ 二十一世纪的范泽也打了三十多年光棍，好不容易娶个老婆还没捂热，就来这里了！所以做饭对于打了三十年光棍的范泽来说不是啥问题。 更何况范泽八岁时，刚好跟灶台一样高，踩着小板凳学做饭，以前厨艺还可以。 现在是苦于没有好食材，更没有好调味料，看看有生之年能不能把后世的调味料凑齐。 腊肉先烧下皮，刮洗干净，切成一寸见方的丁，直接下锅，加入刚没过腊肉的水，盖上锅盖大火煮上两刻钟。 咸菜必须得过下水，不然齁死人，本来是想要干菜的，可惜没有。 把透过水的咸菜挤干盖在腊肉上，转小火慢慢闷上，这回儿可以煮米饭了。 屋里弥漫着腊肉的香味，刘子羽被腊肉香味给熏醒了，也有可能是饿醒的。 抽抽鼻子，看着范泽熟练的拿着铲子翻炒着锅里的腊肉，狠狠的咽了一大口口水。“小子，好了没，好了就快点端上来！” 范泽盛起来一大盘咸菜腊肉，又装了两大碗米饭，就把剩余的菜全部分别装入两个盆里面，把饭也装进两个大木桶里面。 “刘大人，稍等，马上就好。赖叔你找个人把菜和饭都抬到军营里去，刘志成大哥刘志武大哥他们还忙着，赖叔你帮忙给他们送去。” 刘子羽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腊肉，一口咬下去，满嘴的油烫得直翻白眼。“小子，全是你一个人做的，还不错！这大锅菜味道竟然也如此好吃！小子，你除了不会四书五经外还有啥不会的！” “不会刷刀弄枪。”范泽随口一说，刘子羽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说你将门世家出来的人不会武刀弄枪，都说你书读得好，竟然四书五经一窍不通。额你这些年都学了些啥！”刘子羽也是觉得奇怪，能做出如此好诗却不通四书五经。 刘子羽自己同样是将门，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刀枪剑戟样样精通。 看来得好好调教调教，这小子有胆识，有魄力，头脑聪明灵活，虽说不通四书五经，但却是一肚子奇闻怪谈，奇思妙想，格物一道看样子以后能成为大家。 范泽将从赖叔哪里打劫过来的酒倒了两碗，递给刘子羽一杯，并不断给刘子羽选肉。“刘大人，请见谅这里啥都没有，只能将就着吃，第一次招待大人竟然是如此粗陋的食物，还是大锅饭菜。后面回到兴元府，我给大人做更好的！” 刘子羽说道：“小子，在军营就是要吃大锅菜，你记住，只要进了军营，就得和将士们同吃同住，不要有一点特权。 这些你应该都知道，你早晚都得进军营，提前做好准备。本来我想现在就让你进军营弄个武职，但是你年龄太小，等过一年再说。想了想，还是先给你弄个文职历练学习一下。 打算先你做个录事参军，你有火药弹，我打算组建一营新式军队，刘志良这些年一直在外帮我处理军务上的很多事情，他来担任营指挥使，你任他的参军。 你脑袋里有很多奇思妙想，可以试试。你们隶属于大安军，但不用在这训练，就在兴元府训城外划一片地方训练。 经过今天的事情，我也有些后怕，兴元府偌大一座城池，竟然只有城里的一营兵马，他们的职责是守城。 昭武军不能动用，他们要把住剑门关，只有等武康军、安德军整训完成后才能调入兴元府，现在一旦遇到应急事情，我手里机动部队都没有。 趁此机会，组建新式军队，作为机动部队，再慢慢的将大安军不断编入新军，假以时日，整支大安军都将成为一支强大的新军。” 范泽有点懵，就这样随意的就把自己的职事敲定了，就这样就扔进了军队里面，范泽现在对军队各方面制度都了解不透彻，如何去当这个参军。“刘大人，小子我是啥都不懂啊，我怕误了你的大事。要不你考虑一下给我换个其他的。” 刘子羽看懂了范泽的担心，说道：“就这个适合你，武器是新式的，军制也是新的，发挥你的想象，具体是什么样的我也不知道，靠你们两去建立。 给你半个月时间，我回去把汉唐以来各种强军的制度，训练以及他们作战特征以及经典战例的书籍全部找出来，你回去好好研究参考，结合你的想法，做出初步计划。 我在这半个月会给你找齐五百人，都给你年轻人，更便于接受新式制度及训练！里面可能有好些落第文人充任基础军官，你得拿出你真本事，能驯服这些人。 还有你有那些人想要塞进来的，我都给你凑到一起，哪怕在其他军队，都可以给你弄回来！” “谢谢刘大人信任，我真的怕弄不好，给你搞砸了，浪费了你的一番心血，毕竟啥都没有经历过，突然让我有点难以接受。”范泽是真怕。 虽然以前看了很多电视剧，特种兵什么的看过了无数个版本，新军制，新的训练以及作战方式，范泽都能弄出来，就怕超时代的东西，在大宋这个看是很开放。 其实很多方面都很保守，特别是对军人看得特别严格的时代，会不会成为异类，会不会被那些文官唾沫星子喷死。 刘子羽说道：“知道你担心，啥事有我给你顶着，怕啥，而且兴元府现在处于危机时刻，只要你的新军能有两眼的战绩，全大宋军队都会慢慢跟着模仿改变。 相信你可以做好！见识了你的火药弹，还没有见识过你的滑翔机，这些都是可以运用到新军里面。” 不愧是文武全才的人，听说了范泽用滑翔机侦察强盗的事情，敏锐的嗅觉就嗅到了滑翔机对军队绝对能带来很大帮助。 滑翔机的确是侦察以及空袭的利器，但是现在没有动力，飘多远，飘到哪风说了算，没风飞不远，风大谁都不知道会飞到哪去，大规模作战这就是神风赶死队。 “大人，现在火药和滑翔机只是初步的，还不能装备到军伍中，我需要有场地进行实验。最好是空旷人少，还要附近有山的地方进行实验！” “没问题，褒河东岸，那片每人居住，天台山脚下那片也没人定居，你觉得哪里合适！”刘子羽觉得只要这些新式装备能让军队打胜仗，划块地方很容易办到。 范泽赶忙说道：“刘大人，我想把这个块地方买下来，以后一直在这里做实验。刘大人在这里做出如此政绩，以后必然高升。 如果是临时的场地，以后上任的新官不一定会向刘大人这样鼎力支持，所以我想有个固定的实验场地。 就褒河东岸山脚那片空地很不错，有山有空旷的平地可以实验滑翔机，全是一片荒地，实验不会对农民造成伤害，也不会引起恐慌！而且距离兴元府不远不近，也很方便。” 这会儿再不顺杆爬就对不起自己了。 刘子羽笑吟吟的看着范泽，“小子，憋了半天了吧，有钱了，想弄点产业很正常。 答应你了，还给你很优惠的价格，毕竟哪里别人都看不上，就你当个宝。 你上次去哪里还做了一首诗，还为褒姒鸣冤。小子，低调点，你为褒姒鸣冤，有心人认为你是在为李师师鸣冤，你让赵家人脸往哪放，你让天下文人士大夫如何自处！你又得罪了一大堆人。 只希望你能尽快组建好新军，只要你以后能建功立业，能够光复大片河山，赵家人是不会计较你那些讽刺的，只是小心那些对外软骨头，对内强项令的文人就行了！” “多谢刘大人成全，小子一定会组建一支强悍的新军。一定能带着这支新军建功立业，以报答刘大人对小子的信任和栽培提携之恩！这片土地我不会用来为自己谋取福利，会用它来作为新式武器，新式装备的研发实验基地。” 范泽当然不会说打算山坡上一点的坡地种满果树，橘子，桃子，杏子，李子，殷桃什么的，平缓一点的种西瓜。 下面平地除了水稻以外啥都可以种，万一飞行员掉水田里淹死了就滑天下之大稽了。水田全是烂泥，滑翔机降落水田里基本就废了。 刘子羽喝了口酒说道：“小子，就这么说定了，明天等这里各项事物安顿完毕，估计也很晚了，回去过后这事要和卢进昌商量好时间，你得跟他一起去丈量田土，价格到时候你和他商量就行。 他也是个实在人，你买这块荒地对他来说是雪中送炭，今天运过来大批钱粮，府库又空了。 他整天忙着弄钱弄粮，很不容易，到时候尽你最大能力多买点，毕竟是荒地。不是良田，没人会管这事的！” 范泽当了三十年多年顺民，买田买地是真的很难，买来也只有使用权，哪怕是荒地甚至是沙漠。 土地买卖困难就保证了底层农人的根本，哪怕再穷，都还有一亩三分地，一日两餐有保障。 不像这里，富人土地跑马围一圈一天都跑不完。穷人啥都没呢有，只能当佃户，遇到年成不好卖儿卖女。 很多进入军营讨生活的都是没有土地的佃户，遇到灾荒年，只能一家人进入军营，从此只能混吃等死！ “小子，早点去歇息，明日还要早起。看看我怎么检阅军伍的，都学着点。我还得处理一些公文，这些东西就不能让你看了。”正事已经说完，就等着后面一步步实施了。 “刘大人，那小子先告退了，你也早点歇息！”范泽出来找到赖叔找了间空屋子，准备养精蓄锐，明天好好观摩刘子羽是如何检阅整顿军伍。 第十九章 西方文化 四千多人整整齐齐战列在校场上还是非常壮观，范泽上一次经历这么多人在一起还是上大学军训的时候，不过范泽是在下面站着，前后左右都被脑袋挡住，壮观的场面真没见到。 本来是五军共计二十五营兵马，现在只有四千多人，十营都凑不齐。 都以及都以上的各色将官只有五十来人，营以及营以上的将官就剩下八人，军级的就剩一个，大部分将官都跑了或者昨天被清除掉了。 普通大头兵基本没有资格接触高层武将，所以叛乱的基本都是各级将官。 情况糟糕的不能在糟糕，刘子羽针对这个现状，只能让这些将官升一级，营以及营以上暂不设主官，刚升上来的担任副职，暂领职务。 只能等从其他地方调来主将官或副职各方面都合格了再转正。 校场上各种吼声不绝于耳，各等将官都磨拳擦掌，想要在接下来的考教中有好的表现。 从兵法，排布阵列，到军阵配合，兵种协同，在到个人武艺，多人协同，各种考教，表现好的，成绩排前面的就有机会升一级。 现在也只能用这种办法来补充基层将官。五军缩减为两军，这样一来所需要的将官数量就减少了很多，也便于管理，节省开支。 范泽从中也看出了不少门道，一个伍五人相互之间配合好了，哪怕是高手一不敢轻易去挑战。 这也就是为什么单独一个士兵是没啥威胁，但是几个士兵相互结成战阵，就不是简单的一加一大于二。 大安军还是有些底子的，毕竟这只军队是属于中央直属禁军，此其他的地方禁军待遇更好。而又不同于京城的禁军，没有成为某些人赚钱工具。 而且驻地三泉县卡在巴蜀咽喉，朝廷以前还是比较重视。都还记得以前训练要领，所以这会儿操练起来有模有样。 兴元府城里里范泽家里这会儿也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前些日子空落落的院子摆的满满当当，以前这做宅子的主人走的时候值钱的的好的家具要么买了，要么带走了。 以至于范泽一家刚来搬进来时只有几张简单的床，几个桌子，几把凳子，就没有多余家具。 这些日子，几位主人倒是有简单的闯可以睡，新来的孩子仆人丫鬟只能打地铺。 今天家具终于到齐了。前些日子，范泽画了不少图纸，很多家具都是样式奇特古怪，但是用起来却特别舒服。 家具店老板正在跟阿娘交涉，“大妹子，这些家具不但好看，而且使用起来也舒服，真的比以前的那些老古板家具好太多了。 令郎真是大才，每个人单独使用的一些家具他都把这个人的身高体型，平时习惯都考虑进入了，就跟订做衣服一样，让使用的人更加舒服方便。 大妹子，我想以后可以继续用令郎的这些图纸打造家具，虽然我大部分都记住了，但是我还是觉得征求你们意见更好，这样以后挣钱才能心安理得！大妹子，你们有啥要求，尽管提！” 阿娘说道：“这些都是犬子闲的没事画的，冯掌柜没必要如此计较这些，你以后随便打造就行了，不妨事。 我看你这家具做的如此精细，用的还都是上好木料，比很多大户人家的都要好很多，你如此尽心尽力，上次你给犬子开说的价格还那么便宜，我们都过意不去，那还能提啥要求！” 这是个没有专利权的时代，发明一件新事物，朝廷给予的奖赏还算丰厚，但是却没有好好保护新发明，求都可以使用，没有专利费。 甚至还有专门记录各种新式武器书籍，印发得满世界都是，毫无保护意识。 这冯掌柜还是比较厚道，他知道这些新式家具在临安会买上天价，为了赚钱赚的心安，自己必须付出代价才成。 冯掌柜对阿娘说道：“大妹子，说句真心话，如果这些家具卖到临安，价格会翻好几翻，我会赚很多钱。但是如果没有令郎的图纸，这些钱是压根就不可能赚到的。 大妹子，你们都是厚道人，我冯某也是厚道人，我以后仰仗令郎的时候还很多，所以今天我不会收你们的钱，等令郎回来，我再来拜访。 大妹子让他们几个帮你们先收拾，我得回店里守着，我改天再来！” “那冯掌柜慢走，你看这乱糟糟的，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茶都没喝一口！”阿娘是真不懂这些，还是等泽儿回来他们自己商量！ 自己啥都不懂，乱提条件，不但会影响相互生意，还会商伤了和气！ 这些仆夫杂役挺开心的有了这上下床，以后再也不用一堆人跟种蒜一样挤大通铺了，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 有的讲卫生，有的不讲卫生，各种不方便。一个人有皮肤病，几个晚上下来所有人都被传染。 有了这上下床，屋子里一下就整齐多了，也显得宽敞好多。看着就舒服多了。 达瓦终于有了一间单独属于自己的房间，被大姐和京娘按照范泽的图纸布置得非常漂亮。 这也是自己要求的，范泽按按照她的想法加以完善画的，大姐说可以当婚房圆房了。 跟阿娘睡了几天，自己晚上磨牙放屁说梦话蹬被子，弄得阿娘都睡不好！ 虽然很想跟范泽挤一起，但是她知道范泽不可能跟他一直在一起的。 以前在草原时，洗得干干净净还觉得自己比那些小姑娘都好看。来到这里，见了京娘芸娘，才知道自己好丑，皮肤粗糙，长的又黑。 低头一眼就瞅到了脚背，叹了口气，就这身板只能勉强分清前后。 见到小月姑娘后才知道，范泽愿意带着自己回家，自己想跟他挤一起，他都没没有嫌弃，还愿意当人肉枕头，已经是自己天大的福分了。 不敢奢求太多，做个小妾也不错，啥不用操心，没心没肺的过一辈子也挺不错。 一走就是两天也不知道啥时才回来，还好有两只小花熊，没事就过来抱着脚不松开。 听范泽说这小东西叫熊猫，明明长得像熊，为啥要叫猫呢，可能是跟猫一样乖巧，不像熊那样凶吧！又不挑食，人吃的他都能吃，青菜萝卜啥都吃！ 唯独不好的是就爱祸害竹子，院子里两丛竹子被祸害的差不多了，不但吃竹叶，连竹子都咯嘣嘎嘣的嚼碎了吃下去。 达瓦抱着熊猫睡了一晚上就在也不让熊猫上床了，一晚上拉的满床都是。 好在范泽专门为他两打造了一间屋子，这会儿工匠仆人们正在按照图纸拼装搭建，看样子还不错。 去看看范泽的房间号布置得咋样。还没自己房间漂亮，床也没自己的房间大，还硬邦邦的，房间里啥都没有。 就几个大铁柜子，分成好多个格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一张大书桌，椅子倒是很舒服，就是稍微高了点，坐上去脚后跟够不到地。 还有一个很大的书架，上面空落落的，一本书都没有。 大姐过来说道：“傻妹子，这不是泽儿的房间，这是他书房，以后他的书房我们都不能随便进的，他说以后他在里面写的东西，画的图纸都是重要秘密。这扇门也要换成铁门。 他的房间在旁边，不过他说他暂时先不整理，等以后要结婚了才整理，暂时住书房就行了。你不想让他睡硬床把他拖你房间去就行了！” 芸娘姐姐忙得脚不沾地，家里好多事情都需要她来安排跑路。 达瓦恨自己太笨了，啥都不会，啥忙都帮不上，虽然自己很勤快，但是越是勤快帮的倒忙越多。“大姐，我感觉我真的太笨了，一天啥忙都帮不上，还尽给你们添乱。你说以后小月姐姐会不会嫌弃我！” 芸娘看出了达瓦这几天老是不说话不开心的真正原因所在！说道：“你懂的不少呢，小月姑娘心底善良，咋会嫌弃你呢。而且你也很聪明，只是刚来新环境，跟你以前的环境差别比较大，适应了就好了！ 你是不是见了小月姑娘觉得他长得好看，人又有学问，聪明，觉得自己比她差好多！” 达瓦点点头说：“大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呢，脸长的没她好看，身形也没他好，而且还笨！” 大姐说道：“原来你真在纠结这啊！你才多大，都是从那学来这些歪门邪道的。 你现在年龄小，还没长开呢，等过两年长开了绝对是个大美人。你要相信泽儿的眼光，他把你带回来，是因为知道你以后是个大美人。 你也不要和小月比聪敏，她以后要管家，笨了可管不了，你以后负责打扮得漂漂亮亮就行。 走给我帮忙，我和京娘姐姐房间还没弄好，一会儿忙完了教你如何梳妆打扮！” 芸娘姐姐拉着垂头丧气的达瓦就回他自己房间去了。 范泽拿着一大塌名册，正在绘制表格。刘子羽让范泽记录这些人今天考教的总分数。 范泽看着这流水账一样的名册，头都大了，前面那个胥吏记得满头大汗，就是半天算不出来。 范泽从包里掏出钢笔、小瓶墨水和速写板，就开始制作表格。 刘子羽看着范泽绘制的表格以及手里的笔，在想如何才能把这小子脑瓜子掀开，看看里面有些啥零件，和以前见到的有啥不同。 这钢笔不但书写流利快速，而且随手写出来的字都是那么刚劲有力，笔锋如刀一般。 范泽以前练习了好多年的钢笔字，一手庞体楷书虽然拿不出手，但是看着还是很舒服。 在这个读书不是那么普及的年代，这字还是能拿得出手的，毕竟大宋豪门富贵之家有数的，大多数读书人都是寒门子弟，哪有那么多笔墨用来糟蹋。 “我试试你这笔！”刘子羽抢过范泽手中的笔就开始表演，写了几个字过后，开始熟悉起来。 果然，大家就是大家，啥样的笔在人家手里都能写出非常好的字。“高看你的字了，全都是靠这支笔。用它是个人都能写出力透纸背的字！ 这是个好东西，书写速度快了几倍，而且节约纸张，用毛笔写这样的小字功力不够的可写不出来！归我了！” 范泽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前几天又找金匠做了好多。好东西就得推广，不然咋挣钱，达官贵人有名望的人使用就是最好的广告。 范泽说道：“刘大人，这还有三支，其中有一支可以写大字的，这两支你可以拿去送好友，有了这两支笔，跟种形式的公文都可以写了，书写很节省时间，省纸省墨。 就是这支笔造价有点高，笔尖是纯金打造的，笔身银打造的。 当然为了以后每个读书人都能使用，笔身用竹子，木头都行，就是笔尖用纯金比较好，书写流利耐磨耐用，铁的也能用不过估计两三个月就坏了。” 刘子羽拿着四支笔来回端详，很简单的东西，两张金片就是一个笔尖，以前咋就没人想出来呢！ 笔帽一盖，可随身携带，墨好的墨汁装在小瓶里面，薄薄的硬木板上安装个夹子，只需要带上这些东西，随时随地都可以写，根本就不需要书案。 一定要推广开来，有了这些东西，以后办公更加方便省时，而且随时可以做记录，不会遗漏事情，办错事情。能大大提高官员办事效率。 刘子羽拿着笔详细里里外外看了个遍，说道：“我帮你推广，你想要靠这东西赚钱，很不错，既能为国家带来进步，又能你自己赚钱。 好事，还有没，你自己留一支用，其他的都给我，我亲朋故交很多，用他们作为突破口，一定可以迅速打开市场。” 范泽傻眼了，遇到老流氓了，白嫖了你还得说声谢谢！“刘大人，真没了，就带了四支，你手上这支我还要用会儿！” 刘子羽把那支用过的笔递给范泽说道：“你这格子我是看懂了，简单明了，一目了然，这个人的所有分数都在这一行，下一行是另外一个人的了，这样记录很难出错，而且便于统计总数。 用了几千年的流水账，费时费力，还不好统计查账。 这个你回去我给卢大人看看，他们天天记账，这个对他帮助很大，顺便让他写个写封折子，把这种格子使用方法以及好处给皇上呈上去。 这种格子无论是官员还是商户，都方便很多，省时省力。” 范泽说道：“刘大人，我还看过一本西域算数，他们有更简单方便的计数方法。 后面空了我在给你讲解！有了这种方便的计数方式，算账节省时间更多！” 基础数学以后必须要推广，不然以后很多科技产物无法推行下去，要学基础数学，就必须得有更简单方便的计数方式。 “我也看过不少杂书，咋就没有看到过这些呢！你小小年纪在哪看到的！”古代文人大部分都是涉猎很广的，只要不是歪门邪道的书基本都有人看。 “大人，这是我是以前在一个西方人建的庙里看的，还请那个西方和尚教我，这笔和表格也是看他用鹅毛杆做的笔受到启发做出来的。” 随便编就是了，现在北方都被金人占了，西方和尚早都跑了，庙也早都被烧了。 刘子羽说道：“以前一直以为华夏文化才是世界上最好的文化，原来西方也有智者，也有很多比我们先进，比我们强的地方。 一直的自大是真害了我们，以后有西方传来的书籍一定要给我看看，看能不能从里面学些有用的东西！” 华夏文明是世界上最强大最先进的文明没错，但也有很多不完善或者是缺陷的东西！ 第二十章 军哥嘹亮 经过一整天的比拼考教，范泽手里几十张表格填的满满的，这些都是所有人的成绩，最终能够官升一级的将从优胜者里面产生。 刘子羽为了能让所有人都认可他以为新上任的大安军指挥使。 刘子羽带着没有外出执行任务的十三位亲卫，加上范泽和赖叔，凑了十五人，准备和成绩最好的队比试一番。 范泽是真不想去拖后腿，现在除了马术很厉害以外，其他啥都不行。 马术是在草原上时，一方面有好的马术师傅达赤教，另一方面右腿有伤不敢踩镫，单腿踩镫练的时间长了，现在双腿踩镫，马上各种花活技巧都玩得很溜。 刚才在校场露了一手，赢得满堂彩。 范泽推辞不过，提前体验一下真正的军阵配合也不错，看和实际操作是两回事。 刘子羽把范泽安排进了骑兵队伍，六个骑兵，十个步兵，刘子羽充当了步兵。 刘志良充当骑兵锋刃，范泽位于刘志良斜后方，给范泽选了把刀刃包着石灰袋子的木刀。 本来范泽想用长枪，被赖叔制止，力道不够，技巧更差的远，长枪被人接住很容易就被扯下马，刀相对简单，马速起来后，不用劈砍，自然就能造成强大的杀伤。 两军对垒其实也很简单，战术已经很明确。 因为对面五十人全是步兵，以步兵对步兵没啥意思因为以后面对的是金人，金人骑兵多，步兵少，所以必须要学会以步兵对骑兵的方法。 其实也没啥好方法，大宋作战大部分时候都是侧翼布满鹿角，陷马坑，骑兵只能正面进攻，这样便于防守。只要顶住骑兵的第一波攻击，骑兵就没了速度优势，就能够守下来了。 对面的阵型也是如此，侧翼布满鹿角，只能留正面防守。正面全是身强体壮的塔盾兵，一人高的大盾牌靠锁扣连在一起，一排壮汉顶着塔盾，缓慢向前推进，第二排长枪兵，长枪从塔盾缝隙伸出来。 这是对阵骑兵最好的方式，顶住第一波骑兵的冲撞，基本就赢了。 但是刘子羽不准备全部用骑兵，全部用骑兵就没有了悬念，五十个步兵根本就抵挡不住十五个骑兵的冲锋。 宋金对战中，基本上金军兵力只有宋军三分之一。 刘子羽是想让他们明白，哪怕是以步兵对步兵，差距也是如此巨大。 刘子羽带着九人同样是锋矢阵型，刘子羽充当了剪头。 对面是乌龟阵型，六人的骑兵队伍根本没办法破开对面的乌龟壳。 只有步兵先行消耗，当塔盾兵旧力刚消耗尽尽，新力还没提起来时，骑兵一鼓作气突进去，只要骑兵撕开一条口子。战斗就基本胜利了。 战斗过程简单粗暴。刘子羽带着九人顶着圆盾疯狂的撞击塔盾，以消耗体力，破坏锁扣，还要时刻防备从缝隙力钻出的长枪。 在对面全力防备刘子羽撞击的时候，赖叔带着三人脱借力踩着伸出的长枪跳进盾阵里面。 一阵横切竖砍，瞬间盾阵后面的长枪兵就就倒了一大片，一个个胸口或脖子上都留着长长的白印。 借着这个机会，刘子羽带着剩下六人猛的撞向塔盾，塔盾中间锁扣断裂，盾阵破开了。 “退！”赖叔带着三人迅速撤了出来，不过两人出来就离开了队伍他们胸口都有一团白印。刘子羽也带着人快速两边分开。 早就在校场外围来回转圈的刘志良迅速调整方向，在塔盾还没来得及合拢时突了进去，借助马速冲撞，盾阵瞬间四分五裂，刘志良长枪直接把一人顶飞两丈远。 由于对面只有五十人，只有薄薄五层，范泽还没来得及纵马砍杀，冲到头了。 刘志良喊道：“散开，自由冲杀！” 范泽脱离冲锋战阵，调转马头，往回冲，胡乱砍杀一通，砍中两刀，自己胸口挨了一刀。 差点没被砍下马，幸好骑术不错，这他娘的，不是演练吗，干嘛使那么大的劲，要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干，估计已经被腰斩了。 不用再回去冲杀了，腰上一道白印显得很刺眼，判定阵亡了。 刘志良带着剩下四人又冲了一个来回也脱离了战阵，不是因为判定阵亡，而死怕再进去反而把人踩伤了。 “两人一组！自由搏杀！”刘子羽带着赖叔和剩余七人又重新杀入战阵。刘子羽和他的一名亲卫背靠背进去战阵，相互交叉进攻防守！ 很快就结束了，刘子羽也带着众人退出战阵。一名虞侯拿着纸笔挨个检查众人身上的白印。 刘指挥使队阵亡四人，重伤二人，轻伤六人。龙都头队阵亡三十三人，重伤十人，轻伤二人。刘指挥使队胜。 范泽想庆贺一下，看刘子羽一脸落寞，还是算了。 刘子羽看着这最强的五十人队在自己的十五人队伍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连范泽都能击杀两人，可想而知，这只军队的整体战斗力有多差。 就算如此，至少这队人马还能队对我们造成伤亡，但大宋其他很多军队别说和正规军比，哪怕是剿匪，都能被比自己人数还少一大截的土匪击败。 这样的队伍要是上了战场，除了浪费粮食，其他还有啥用途。武康军就是如此。 范泽代替刘子羽宣读新的任命名册：“王茂才，刘大胜，王武，田朋分别暂领左军千成营，千胜营，千兴营，千庆营副将，暂领营指挥使职能！ 刘成双，刘成利，宁得财，姜奎，张高祥暂领右军天勤营，天辅营，天能营，天威营，天武营副将，暂领营指挥使职务！” 下面一片庆贺之声，熬了四年苦日子，现在钱粮都有了，也升官了，是要好好庆贺一下。 接下来的任命名册需要刘子羽自己来宣读了。 刘子羽接过名册念道：“张彪升任左军都虞候，孙得志升任友军都虞候！暂领左右军指挥使职务。 希望两位在接下来带领自己的营练出好成绩，能有机会转成正职。侯光财暂领副统领职务。 营副将及以上职位的印信文书要过段时间才能分发到各位手中。其他的各都，队，押的新的任命一会儿由各营宣读，任命文书也由各营副将来领取分发。” 十二位新任命武将都上去逐一谢恩并领取相关文书。 分发完新的任命文书后，校场上有大声庆贺的，也有哀叹的。 刘子羽看着下面闹哄哄的，抬手示意安静，“先恭喜各位新任各级将官，没有升迁的也不要沮丧。 我们大安军满额是五军二十五营，将来多一半的将官都是从你们中间选取，人人都有机会。 而且今天任命的都是副职，暂领职务，只要你们努力训练，副职升为正职，又会有一大批空缺职位都是从你们之中选取，所以各位需要继续努力。” 龙四龙都头非常不高兴，辛辛苦苦拼出的团队第一名竟然还是原地打转。说道：“厢指挥使，我和黎铁虎两个都是千机营的都头，这个千机营又是啥！咋刚才没有宣读呢！而且我们个个都是前两名，咋我们没有升一级呢！” 范泽留了心眼，让刘子羽把最优秀的留着，武力高低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团队协同，带领团队取得好成绩的才是好的将领。 刘子羽说道：“千机营是刚成立的一个营，现在人员还不齐备，这个千机营和其他营很不一样，有很多你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式装备，新式战斗方式。 你们几个最优秀的反而没有升职，是因为在千机营学会了新式作战方式，以后全大宋都需要你们去教会他们，以后前途更加远大，所以暂时没有升职是为了以后更快升职！ 还有几个队正，押正没有升职的也都是进入千机营的。”刘子羽非常希望这些表现优异的基层武官能够适应新的千机营。 “龙四，你来做营指挥使，我去当都头，我跟你换！”一伙人开始起哄，都知道新成立的营肯定是个香饽饽！ “跟你个楞怂换个铲铲！老子做一辈子都头都不跟你换！”龙四应该是本地人，一口方言又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刘子羽制止了下面的哄闹，说道“好了，今天累了一天了，食堂饭也快好了，今天杀了一百头羊，二十头猪大家放开了吃！还有两大车酒！吃好了喝好了明天开始好好训练！ 分到千机营的这段时间跟着一起训练，等新的营地建好后再搬去新的营地。大家都整理一下，一会儿就在校场聚在一起吃肉喝酒！” 范泽决定不回去了，晚上就在这里和他们一起喝酒吃肉，难得有这样的大场面。 过河 军歌应唱大刀环， 誓灭胡奴出玉关。 只解沙场为国死， 何须马革裹尸还。 范泽背完诗后被轮番敬酒，范泽也来者不拒，很快喝醉了，吐完继续喝。 今天是真的很高兴，这一伙当了四年乞丐的军队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还有人想着北方的手足同袍。 范泽想到历史上每次经济文化发展到极致的时候总有外族来破坏，使得很多文化传承断层。 自家人再闹腾，文化传承还在，被外族一折腾，人没了，传承也断了。 想想后世东边某号称世界大国的国家，祖先的文字全丢了，新发明的文字组成一句话自己都看不懂，很多文件需要中文才能表达清楚意思，连名字都是中文的。 所以大宋必须要强大起来才行，必须要将最繁华富裕的城池， 最优美的诗词，最开放的民风传承下去。 范泽想着自己一脑袋的后世基础科学知识，一定可以将大宋打造成东方巨龙。 汉中这地儿喜欢唱山歌号子，一个个各种调调鬼哭狼嚎的，范泽也想唱歌，脑子里这首歌就这么冒了出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噗！”最后憋的太猛，仰面倒地，一口喷泉喷得满地都是，便人事不知。 醒来已经快中午了，刘子羽还在议事堂，跟十来个参军议事。 范泽也算是参军，虽然还没有授予印符，但已经开始领着职责了。范泽也觉得自己也应该去参与。 一身臭哄哄的，全是味儿，不洗一下换身衣服还真不行。 军营里倒是有澡堂子，但是没热水。伙房里倒是有热水，可惜没有浴桶，赖叔很贴心的搬来了一个大木桶。 范泽一看，这赖叔是很贴心。但是真的太糙。 搬了个烫猪的大扁桶，还别说这形状大小当浴桶还真的很合适，就是这股味儿实在受不了，凑近闻了一下干呕了半天。 干脆到澡堂子洗冷水算了，反正这也二月天了，天气也转暖了。迅速洗了个澡，人一下就清醒了。 换上赖叔不知哪找来的衣服，很大，穿着直晃荡，还好洗得干干净净，没味儿。 喝了喝了两大碗菜豆腐，啃了几个核桃馍，终于把不断翻腾的胃给压的乖乖的不能动弹，终于舒服了。 等范泽到了议事堂，会议都结束了，刘子羽都走了。 十二个参军全都在等着范泽，在等范泽教他们如何使用表格。 范泽拿着军中标尺靠着，迅速的横竖线条一画，一个三十三行的表格就好了，标题，物资领用清单第一行第一格划条斜线，下边填上领取日期，上边填上物资种类。第一节列从第二格开始依次标上1到30的数字。 范泽不断的边填写边解释，众人很快就学会了表格制作。数字符号的使用，以及基础运算简单书写方式他们也都很快学会。 这比以前的范泽聪明太多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这里的参军有两个是进士，其余的全都参加过会试，只是落第了而已。 大宋每年参加进士科的也就一万多人，但录取率只有百分之三左右，全国参加州士每年十多万，录取率百分之十五左右。 这跟范泽以前高考全省本科录取率百分之五十多是真没法比。大宋能过州试的都属于人中龙凤了，都属于尖子中的尖子了。 比范泽要强太多，人比人气死人，幸好见识多，知道东西多，不然以范泽的智商在这里只能当一辈子大头兵了。 众人用这种新的表格去试着把旧账册数据誊录下来，原本需要厚厚一本册子才能记录的东西。 现在薄薄一张纸全部搞定，需要半天才能核算清楚的账册，用表格只需要半盏茶功夫就好了。一个个对范泽佩服的五体投地。 接着又安利了一波钢笔，不过现在钢笔厂还没有呢？先推销，货卖出去再生产也不错。 没办法，用毛笔制表没几个人能画的端端正正，因为毛笔没法靠标尺。 范泽打算回去再把铁制的标尺弄出来，薄薄的，方便携带，也方便对齐刻度，而且最重要是结实，用几代人都没问题，当然金尺更好。 只要是能赚钱的，还能造福社会的一定要做出来，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毕竟这里的钱好赚。 两世范泽都是穷鬼，穷怕了，现在有机会翻身，那就翻个身再激起一片浪花，一举两得。 范泽终于可以回家了，明天约好的和小月姐姐去拜祭诸葛武侯，这个千万不能爽约！ 等了好久刘子羽也终于把军中各项事情安排妥当了，也必须得回去了，兴元府里堆了一大堆要处理的文件。 刘子羽骑在马上问范泽道：“小子，昨天晚上那首诗不错，不过和你最后唱的那个词相比，你唱的那个更好。 虽然从诗词的格调，韵脚都不算工整，用词句也直白，但气势恢宏，听着就让人热血沸腾就像提着长枪夸上烈马纵横杀敌。 昨天晚上你躺了过后，一大群人跟着唱。我打算以后让他们就把这个当军哥歌，省的天天操练喊号子唱的全是淫词滥调。这词叫啥名！” 刘子羽说完也开始哼起来！完全不在调上，估计是范泽昨天晚上基本也不在调上。 “叫精忠报国！”范泽又重新唱了一遍！ “嗯，这会味儿就对了，气势完全出来了，昨天晚上你唱的气势就不够！后面空了让卢大人把谱写下来。以后就可以发动全大宋所有军人一起唱了！” 第二十一章 偷菜 这要是全大宋军队都唱，还了得，软骨头派还怎么活。 能推广开来，都跟着唱，重塑男儿血性，重振汉唐雄风。想象是美好的，靠一首歌却不可能。 范泽跟刘子羽约定后天去府衙商量河东买地的事情后，范泽就回家了，刘子羽还得去府衙处理这几天积压的文件。 范泽一回到家，看着家里大变样，看着收拾的整整齐齐的院子，宽敞明亮的厅堂，别具一格的家具摆设，错落有致的假山花圃，终于像个大户人家模样了。 “阿娘，京娘姐姐，大姐，我回来了，看你们收拾的如此整齐，才三天时间就大变样，辛苦你们了！”范泽看着是真的相当满意，比自己原先规划的还要好，看来这三天他们是真的很忙。 “这还不是你的功劳，不然哪有这大房子，先去把衣服换了，看你这穿的谁的！”阿娘看着范泽这一身打扮，衣服破旧也就罢了，关键是太大了，好好的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弄的跟叫花子有一拼。 范泽重新好好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带着大姐精挑细选出来的两个最聪明机灵十二岁少年准备去金店转转，找胡掌柜把钢笔生意敲定。 才出门就被家具铺的冯掌柜截胡了。“范公子，你回来了，我正要来找你谈谈咱们合作的事情！” 范泽一脸懵，合作，不就几副图嘛，“冯掌柜，下午好啊！你做的家具我非常满意，你的手艺很不错，以后有需要还会找你！” 冯掌柜看范泽没把那些新式图纸当回事，有些急了。“范公子，你的那些样式新颖，用起来又方便舒适的家居这几天卖的很好，全赖你的图纸，我想要买你的全部图纸，有些图纸我没记住！” 范泽算是明白了，想要全部的图纸，“没问题，你找我娘要就好了，这次你给我家做的家具你没收钱，我就用图纸当成家具费用就可以了。” “别，范公子，我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打听你的事情，能做出威力巨大的火药弹，还有能带人飞的大鸟，你以后肯定还有很多奇思妙想！所以我想跟你合作！”冯掌柜一直跟着范泽，不想把机会让给别人。 范泽突然脑子转过了这个弯，老认为这些居家家具之类的与科技发展无关紧要，也没往那方面想。 脑子转过弯后，才想起来自己前些天的图纸都是这个时代稍加改造做出来的。 咋把后世的给忘了，沙发咋能不设计出来，至于没有海绵，里面填充啥东西让他们自己想去，范泽也不知道。 科技研发是最烧钱的，在这里靠国家拨款不靠谱，还得靠自己。 前面尽想着组建商队，商队是赚钱，酒也赚钱，但是太废人费粮食。 和其他商户合作做新东西，那专利分红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前面就想着钢笔能赚钱，其他新产品不是一样也可以赚吗！ “冯掌柜，是这样，今天我要去找胡掌柜，前几天在他那订做的一些东西好了。我这几天忙完了到店里去找你，我还有一些新的想法到时候一并给你！”范泽告辞了冯掌柜赶快去金店，天有些晚了。 跟胡掌柜谈的比较好，钢笔，标尺，速写板，三样东西，以后没一件卖出去都有范泽一成利润。 范泽是再三推辞才敲定的一成，胡掌柜定的两成太高。 范泽建议和书店合作，毕竟还有很多普通读书人是很难进金店消费的。 范泽终于可以躺着挣钱了，以后哪怕啥不干，就凭这几样东西，就能一年万把惯。 当然这东西技术含量不高，太容易仿制，没有专利法，所以以后挣钱肯定会越来越少。以后有得忙了！ 今天和小月姑娘一起出去，范泽没有带随从。范泽让他们整理誊写以前在草原的文稿。 这些少年大都读过书，只不过都是家里人父亲战死，母亲生病去世的孤儿。 虽然基本看不懂，照着抄下来就好，这也算是预习了，范泽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在慢慢教。 现在二十多个小少年都在跟阿娘找来的一位老先生读书识字，以后做科研，没文采无所谓，但得识字。 很有有默契，小月今天也没带他的丫鬟杏儿，她总嫌弃杏儿傻里吧唧的，还不会照顾人，很多时候还要小月反过来照顾。 范泽这会儿比杏儿还傻里吧唧！骑着青骢马，牵着小母马，打算把小母马送给小月，结果被嫌弃了。 小月从小军营长大，哪有骑术差的。范泽还还怕小月不敢骑马，结果，只能把小母马栓在城门口， 塞了把钱让卫兵帮忙照看。 范泽跟在小月姑娘后面吃了一路的灰。青骢马已经算是很好的马了，是达赤大哥精挑细选选出来的。 结果和小月的枣红马一比，还差一截。这跟马术无关，是马的出身不行。 汉中的春日，骑马狂奔确实太过于浪费了。 虽然还没到惊蛰，但是这平原上早以万物复苏，田里的油菜已经有一尺多多高的薹，已经能看到上面的花苞，再有二十天，这里将变得一片金黄。 有几处水田灌满了水，明晃晃的，这是准备的小秧田。一群半大小子手里拿着竹夹子，正在夹黄鳝，摸泥鳅。 这时节，虽然天气已经暖和起来，但是田里的水还是很冷，一个个冻的手脚通红，嘴唇上两条鼻涕拖的老长。 一个个都很兴奋，看着巴笼里的泥鳅黄鳝，再冷也值得，晚上可以改善伙食了。 田坎上有好多挖野菜的小姑娘，这时节的车前草最肥最嫩。既可以做药材，也可以当菜吃，炖肉最香。 小月见范泽慢了下来，也停了下来。“我这马是我爹以前的缴获，西域的马，跑得快，就是耐力不好。” “小月姐姐，你骑术越来越好了，配上好马，我只能后面吃灰！”范泽有些尴尬，不但马没送出去，自己的马比不过，连骑术也没见比人家强多少。 “小泽，你骑术也相当好啊！小泽，我们慢慢溜达过去吧，反正也不远。正好看看这田野里的景色！以前在北边这个时节还到处一片枯黄，这边草都长出来了。” “是啊！北边的麦苗还铺在地上的，这边都有一尺高了。你看油菜都有那么多花苞了！”范 泽跳下马，掰了根油菜薹，扒掉叶子，撕掉外皮，咬了一口，很清甜。好久没有这个味道了。 范泽小时候还见过这种老品种油菜，后来都种杂交油菜。杂交油菜产量高，但榨出来的油没有老品种的香，菜薹也一股苦味。 小月见范泽吃菜薹吃的很香，也跳下马，学着范泽吃菜薹。“嗯，果然好吃，挺香的，还有淡淡的甜味！” 范泽又掰了两根菜薹扒掉皮递给小月一根，“小月姐姐，我小时候比较穷，春日里，田野里到处找能吃的东西，啥都吃，所以知道啥东西好吃！” 远远的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老伯跑过来，一看偷吃他家菜薹的是两位衣着华美牵着宝马的少年男女，知道都是贵人，打不得骂不得。 老伯说道：“两位贵人啊！你们掰了几根菜薹尝鲜就好了，千万不敢多掰了，我半个月的油都被你们吃完了！那边有一树阳雀花开了，你们去尝尝那个，比这菜薹好吃！” 宋朝官员欺压百姓的很少，老百姓一般都不怕当官的，就怕当兵的。遇到当官的偷菜薹，都敢拿着粪耙子撵。 范泽有点不好意思了，当小偷被抓个正着，“老伯，不好意思啊，我们是从北边过来的，见着啥都新鲜，就像尝尝。这是五十个钱，我们不能让你白白损失！” 这老伯也不接范泽递过来的钱，“两位贵人啊！几根菜薹不至于，只要不要糟蹋就好了，你们来兴元府没去江南，看来你们家里都是英雄好汉，我哪能要你们的钱呢！” 范泽也是同情心泛滥，汉中自古南北交锋之地，战乱频繁，农民们的日子都过得很苦，“老伯你们辛辛苦苦种的也不容易，这点钱也不容易，给家里小子买本书也好！” 老伯也不再坚持，裤子上搓了搓手上的泥，接过范泽的钱，“女女，过来，叫哥哥姐姐，把你这篮子里的野菜都给哥哥姐姐！ 两位贵人，这都是女女从地里挖的刚长出来的野菜，回家尝尝鲜。收了你的钱，也没啥像样的东西给你们，就只有这些野菜，贵人不要嫌弃。” 这小姑娘倒是实在，想让范泽，把衣服前襟撩起来，把野菜兜里面！ 老伯看不下去了，“女女，你把篮子给他们，你这野菜上全是土，把贵人衣服都弄脏了。看你不高兴的样，回去再给你编一个篮子就好了！” 范泽接过篮子挂在马背上，从马包里摸了半天，啥都没有摸出来。范泽都忘了，在大安军三天打零嘴都吃完了，今天早上忘了装了。 小月从荷包里掏出几块奶干递给小姑娘，“小女女真漂亮，拿着尝尝！” “谢谢姐姐，爹爹，你也尝尝！”小姑娘递给了老伯一块，老伯掰了一点点丢嘴里，咂吧咂吧嘴！皱了皱眉头，估计有点酸。 这一路上，看啥都新鲜，前面一大片雪白雪白的，也不知道是樱桃还是李子开花了。 有了前面的教训，走过去看看就行，不能在动手甚至动嘴。 当然野生的能动嘴尽量动嘴，向阳潮湿的地方折耳根已经冒出了小尖尖，掏了一把出来。洗干净丢嘴里，微微的苦涩味儿，很怀念的味儿。 小月学着范泽也尝了一口，立马就吐了，“怎么有股怪怪的臭味儿，你说这东西是最好的野菜，这味儿这么难闻，谁吃啊！” 这个没办法解释，在云贵川眼里，就是山珍海味也比不了折耳根的地位，在很多北方人眼里，无从下嘴。 一路溜达就到了西城，就四十里地，一大早出发，这到西城都中午了。虽然一路也吃了不少东西，这会儿肚子也是饿了。 这时候西城县是真的很小，不年不节的，又是乱世，街道一眼就能望到头。 没有开门营业的酒楼饭店，只有街边推着车子卖浆水面的老汉。 范泽回来这么久，都还没有吃上浆水面，正好来上一碗。这时节正是辣辣菜收获的时节，因为再不收就长薹了，菜叶的香辣味儿就没了。 辣辣菜做的浆水菜比其他青菜芹菜什么的做出来的都要香一大截。 范泽吃了两大碗，还想来一碗，有点不好意思了。 小月说道：“小泽，这种做法以前在德顺军也见过，就是没这里的好吃。那边只有酸味，没有这种香味，特别是这汤好香。 来这边才知道这边好吃的东西好多啊！以前除了饼还是饼，区别就是烙饼，蒸饼，汤饼。这边花样多了好多，米做的面做的都有。来了快一个月了，我还没吃遍呢！ 你后面空了陪我出来吃，好不！杏儿就知道吃肉，其他都不喜欢，不愿意陪我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来小月也是个吃货，其实也正常。她小时候也是一样家里很穷，吴将军那时职位也不高，一年俸禄各种克扣，没剩下多少，全靠吴夫人娘家接济。所以小月也是对吃的都是来者不拒。 范泽那会拒绝，开心还来不及：“荣幸之至！我很想天天陪你一起出来吃。可惜我马上要进军营了，刘知府让我组建一营新式军队，以后估计会很忙。不过只要一有空我会第一时间来找你！” 天天陪着小月多好，随便弄点小发明就能挣到钱，干嘛要去军营。 可是不去军营，谁敢保证兴元府就一定能守住。兴元府受不住何谈与心爱的女孩天天一起玩乐！ 历史上接下来金人进攻饶凤关，兴元府被刘子羽放弃，转守更易于防守的三泉县。 范泽不想兴元府被放弃，想要要在饶凤关，或者更早的在金州击破金人。时间不等人，今天可能是最后的清闲日子。 小月说道：“那先恭喜你了！好男儿志在四方，真的希望你的新军能够以后百战百胜，扬名天下！有你们在前方拼搏奋战，才有我们后方的安宁日子！你把精力用在新军建设上。空了回来记得找我就好！” 小月虽然很希望范泽可以一直陪她玩，可惜她也是出生于军人家庭。 “我们走吧，先去武侯祠祭拜武侯！那里面景色也不错！”范泽不想让小月为这事纠结，换个轻松话题比较好！ 很远就能看到武侯祠里古柏深深，斑驳的红墙，灰蓝色的屋顶，相互映照，显得更加庄严肃穆。 到了祠前，范泽记得门前有两根约三丈高的石头制作的旗杆，上阴刻一副对联，但是这会儿只有一根，上刻“至大至刚有严有翼将相经纶名世业”。 小月见这右边残存的一截石桩，说到：“可惜了，年久失修，也不知道下联是啥！” 范泽记了半天终于想了起来，“其难其慎乃武乃文圣贤学问大儒心，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将武侯祠好好整修一下。” 以前去的气候的时候这里有一株世界唯一的古旱莲树，四百多年历史，当然现在还没种下去。 但是现在里面有很多旱莲树，最粗的一棵两人堪堪合抱，小的树苗到处都是。一定要好好保护好，不能让他成为独苗，孤独的活四百多年。 旱莲已经开始开花，粉色花瓣聚拢形似一朵莲花，所以被叫着旱莲。 武侯诸葛亮生前在这里居住八年，把自己一生最好时光奉献给了这里。五次北伐，只为匡扶汉室。 却被身在益州的一些人拖后腿，兵力不济，粮草不济，所有事情都得亲力亲为。 以至于“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现在兴元府何尝不是如此。缺兵少粮，江南没有人会管，刘子羽一手支撑。 但总有人会记的去年的大战刘子羽是军中参议，结果和张浚一起打了大败仗。岳飞将军郾城大捷，没人祝贺，却总有人惦记着要用莫须有的罪名。 “小泽，想什么呢，不会又想做诗了吧！”小月见范泽看着牌楼上天下第一品怔怔发呆，有些担心！ “没有，前人都写完了，我可不敢再写了！先辈面前我还没有资格胡写！” 诗抄袭倒是没问题，有存货，但是范泽不想在武侯面前作弊。 第二十二章 大地主 小月见范泽兴致不高，说道：“小泽，你说我爹爹和二叔能守住吗？” 范泽也在想这个问题，不知道自己这只蝴蝶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暴。 只能抓紧组建新军，看能不能靠这只新军扇动臂膀带来好的变化。 范泽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真正接触过金人，也没有明确答案：“吴将军他们肯定能守住的，毕竟金人骑兵不适合山区作战，更不适合攻城。” 小月神情落寞的说道：“爹爹在我们南下时说，能不能守住不知道，但是只要他还在和尚原，金人就休想进去秦岭半步。能多守一天巴蜀人民就能多一天安分日子。 我爹爹喜欢享受，他说早上出门，晚上能不能回来不知道，活着的时候就好好享受。 早已经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就算战死了也能对的起自己了，对得起天下人了。希望爹爹能够守住！” 小月想起吴将军眼睛里泪花闪现，只是军人家庭都很坚强，不会掉下来。 范泽想安慰也不知如何安慰，虽然知道历史上守住了，但是现在真的不确定了。 范泽安慰到：“诸葛武侯说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吴将军何尝不是如此呢！我现在也帮不了啥忙！只希望能多些时间，能够尽快让新军成长起来。” 小月也没了兴致，范泽和小月一起拜祭完武侯祠，就准备回家了。 “小月姐姐，我教你唱首歌吧，前天晚上我在大安军营里唱的！”范泽想让气氛缓和一下。 “好啊！你先唱一次，我听听！从来没听过你唱歌！” 范泽以前爱唱歌，就是嗓子被烟给熏坏了，现在这范泽嗓子是真好。今天状态也还好，唱出了那股雄浑豪迈的味道！ 小月也是地地道道北方人，喝着夹着泥沙的水，吹着带着黄沙的风长大的，天生的一副好嗓门。 真比以前很多女网红唱的好太多，只不过有些地方有点跑调，这是师傅的问题，范泽调儿也没把准。 “小泽，这歌咋感觉怪怪的，跟现在时下流行的全都不一样，是一种全新的风格，你自己做的？”小月是很惊奇范泽突然啥都会了，走过来仔仔细细的瞅了半天。 范泽被瞅的浑身不自在，“小月姐姐，我没变，还是以前那个小泽，自是这短短时间经历的比较多，可能性情有了好些变化。” 小月点点头道：“也是，短短几年经历的确太多，不再是以前那个没心没肺，成天捉弄人的机灵鬼了。现在更好，变得成熟稳重了！ 不过还是开心点好，不要为自己施加太多压力，有时候感觉你太成熟，感觉你十五岁的身体里藏着个三十岁的灵魂！” 惊的范泽背上全是冷汗，千万不要被发现什么猫腻啊！不过好像是没有十五岁少年那种无忧无虑的火力四射了！ 范泽说道：“要是真三十岁就好了，不想像现在年龄还不够进去军队，所以刘知府让我先当个参军！” 由于今天兴致不高，回去过后时间还早，范泽将小月送回去过后就去了家具铺找冯掌柜将图纸合作的事情敲定，顺便画了沙发图纸。 最终敲定了范泽图纸上的家具终身享受一层利润。范泽觉得自己只需要一炷香功夫就挣一成利润有点太多。但在冯掌柜的坚持下还是答应了一成。 都是老狐狸一个个宁愿少挣点，也要拴住范泽，以避免范泽选择其他同行。 市场永远比利润重要，只有自己掌握了先机，才能垄断市场。才能真正立于不败之地。 今天是个好日子，范泽带着家人陪同卢大人以及一大群胥吏来到褒河东边山脚下，准备丈量土地，看看土地类型，好计算价钱。 不过真真开始划分地块的时候，范泽很不愉快了。 虽然这里是无主的地，但他始终是国家的，卢进昌只能金自己最大能力给范泽多划点。 西起褒东岸，东边以卢沟溪为界，东西长约四里地，北边到山顶，以山脊为界，南边到第一渠直线距离也有三里地。 面积是挺大的，可惜的是平地太少，只有只有南边边有一大片平地，其他全是坡地。 范泽虽然还想多要点平地，奈何卢转运使已经用出了最大权限。 看着大片荒地，除了山腰以上没法耕种以外，其他地方开垦出来全是上好土地。 卢进昌，看着范泽满脸不高兴，说道：“范小子，你这算下来除开山林，光能耕种的土地都有有两千多亩了。已经比很多侯爵的封地田产还要多了。 这里离京城远，又是前线，户部官员和御史监臣都不愿意来这里详查，我才敢把这么多本来属于朝廷的买给你。” 范泽知道历朝历代国家都在控制田土，每个朝代初期土地都很多，大量封赏，到了后期都集中在少数大富大贵之人手里，穷人土地越来越少。 想要从国家手里弄到大片土地的确难。 范泽就是觉得平地太少，以后无论是做研发，还是实验，还是需要很多平地。 对卢进昌说道：“卢大人，我以后要研究实验新式武器，需要大量平坦的开阔地，并不是用来当地主的。能不能再给我划点平地。” 卢进昌看着范泽希冀的眼神，也很为难，本来就是无主的荒地，但碍于国家政策，没办法通融。 当然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有点难办。 卢进昌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办法告诉范泽：“现在这大片都是荒地，你可以自己去垦荒，开多少出来都是你的，但前提是不能雇佣别人，只能你自己家里人来开。” 这的确很让范泽为难了，说道：“卢大人，你看我家就那么几个人，还都是女的，能开出多少来啊！” 卢进昌也觉得很为难人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说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朝廷允许没有田产的农人去开垦无主的黄山荒地，开多少种植满三年就可以登记成之家永久田产了，可以拿到地锲了。 至于能雇佣别人去开荒，就不属于无产者，雇佣别人开荒属于侵占国家土地，开多少都会无偿收回！” 这不等于没说嘛，早知道是这样，那急急忙忙买地干啥，又被一伙老狐狸坑了。 范泽说道：“卢大人，那我今天买了地，也不属于没有土地的无产者了，我也开不成荒啊！” 卢进昌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方法告诉范泽，毕竟范泽前些天的那笔钱财是真帮了大忙，算是雪中送炭。 今天又买无主荒地，又有一大笔进项，可以为大安更换兵甲了。不能让这小子觉得我们一伙老头子都在坑他！ 卢进昌又说道：“你小子平时机灵劲哪去了，这么简单的方法都想不到。 给你一个月时间，你可以先垦荒，等你庄家种上去了，我再给开你今天给你划的这片土地的地锲，不就可以不违反朝廷政策了。” 好吧，还是太年轻，这么简单的投机取巧的方法都想不出来。还是米吃太少了，走的路也太少了！ 但是核心问题还是没解决，就家里那几个人。阿娘、二婶年龄都不小了，操劳几十年，身体也不好。老五，达瓦靠不住。三哥不能在家常待，随时都可能被调到前线去。 就剩大姐和京娘姐姐两人能干活，但又要帮忙操持家里事情。短时间能开出几亩地出来顶天了。 但多几亩总比没有好，卢进昌总归是给出了主意，还的好好谢谢的，：“多谢卢大人给晚生支招，今天也辛苦卢大人了！真不知如何才能报答卢大人对晚辈的帮助和提携！” 卢进昌摆摆手道，“报答就不必了，我和老刘来这个烂泥塘，就是因为大宋那么多官员宁愿辞官都不愿意来。你好好练好你的新军，能守住兴元府，甚至收复关中，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报答！” 范泽觉得这个任务有点重，主要是时间太紧张，要是能有个三五年的准备时间，范泽真敢打包票。 但是现在，熙州，河州告急，吴玠吴璘两位将军也没法分身救援，陷落就是时间问题。 范泽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想早点回邠州，只是希望能多给我些时间，以后也需要卢大人鼎力支持，以后劳烦卢大人的事情还很多，希望卢大人以后不要厌烦小子！” 卢进昌知道要组建一支新军很难也很辛苦，会遇到很多阻力。来到这里任职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累点，辛苦点，甚委屈点都无所谓，只要能守住这一方土地，收复失地那更好了。 范泽小小年纪敢挑起重担，已经让人好佩服了，不能奢求太多。 现在是危局，唯一破局方式只有大胆创新，或许还能杀出一条血路。 以后只能尽力去帮助这小子组建新军，至于结果天知道，能做到问心无愧，就够了！ 卢进昌接过胥吏递过来的土地测绘图，说道：“小子，听好了，你现在是大地主了。 平地一共是八百二十三亩，算八百亩。缓坡地是一千三百三十四亩，算一千二百亩。山地还有一千六百一十六亩，山林三千六百亩。 山地和山林全部送给你了，只计算缓坡地和平地面积。整整两千亩，还真是大地主啊！” 范泽还真吃了一大惊，这么多啊！还真是大地主了。以前家里有两亩多水田，十几亩茶地，还有几百亩林地。当时已经算很多了。现在这才真的算是大地主了。 范泽心里已经乐开花了，现在一亩良田市价十贯左右。卢进昌按优惠价两贯算，才四千贯就能买这么大一片地，的确很划算。 装得满脸忧郁的说道：“卢大人，我感觉没多少啊！滑翔机都没发实验，全都要飞别人地里去了！” 卢大人看着范泽这张装模作样的脸说道：“得了便宜还卖乖，想要更多田地，找大户人家去买，最少十贯一亩。 想要你的滑翔机飞多远，都能停在你地里，估计也够整个大宋都是你家的才行！” 范泽倒是想，可惜没那个实力啊！说道：“哪能啊！前期不技术成熟的时候，怕破坏别人庄家。要是滑翔机落到别人水田里，估计就报废了，所以平地大点方便实验！” 卢进昌哪能不明白范泽小心思，实验能占用多大地方，还不是想多置办产业。 对范泽说道：“不说这些了，今天也不早了。界桩衙役已经给你大好了，明天来府衙交钱就好了。 一个月过后来取地锲，这段时间赶紧开荒。只要不超过今天五百亩，我当没看见，至于怎么开，回家好好想想，问问你家老人！” 范泽回到家，一大家人都很开心。这么大一片地方，这是一般家庭几辈子都攒不起来的。听说还能开荒五百亩，就更加开心了。 大家在商量怎么才能短时间开出五百亩荒地出来。讨论半天，都没有一个结果。 赖叔知道这事后，看着范泽有点恨铁不成钢，说道：“你的聪明劲哪去了，这么简单的方法，你竟然想不到。 先量好面积，挖好界沟，趁现在草还没长起来，一把火烧过去，不用耕。就挖个坑随便种点耐活的庄稼，高粱，谷子都行！ 只要有庄稼长出来这片地就算是你的了，三年过后在请人耕种就好了！” 范泽一拍脑门，咋就想不出这么简单的方法呢，简单粗暴可行，就是有点浪费种子，种一葫芦收一飘。 范泽把这方法告诉阿娘，阿娘也笑了。说道：“还真是个好办法，也只有赖大哥能相出这种办法。 以前在邠州，他也开了一亩多地，就他没家室，没时间种。就用这种方法，不耕地，直接挖个坑埋进去，一早上一亩多地就种好了！” 这倒也是，土地那么金贵，谁都想一亩地产个万八斤的多好。 都是精耕细作，也只有赖叔一个人顾不上，才会用这种方法，反正也没有耗费太多精力，种上一葫芦收两葫芦也就赚了。 范泽想了好久，不知道种啥好。玉米不错，可惜还在南美洲。高粱嘛，这边没人吃，马都不喜欢吃。荞麦谷子怕荒，毕竟没耕，草根还在地里。 种黄豆算了，不缺销路，不怎么怕荒。 以前在老家黄豆是套种玉米地里，或者田坎上，都没被荒到。就家里两亩多梯田，田坎上种的黄豆一年都能收百十来斤。 家人都觉得可以种黄豆。以后不用买外面的菜豆腐了，自家有豆子，自家做。 范泽拿出出胥吏给的一张土地山形地貌图。 范泽看着上面标注的清清楚楚，不得不佩服这个时代的文人，堪比三维地图。 范泽打算好好规划一下，就这几千亩的山林土地，得全部利用起来。 从新建一座宅子是必须的，那边人少，安静。地方宽，可以依山而建。 这样光线视野更好，可以建更加宽敞的院子。具体位置，还得几位老叔去看看。 这里的土地是黄沙土，土壤很泡，很松软，是山体滑坡，泥石流的圣地，一定要找不会滑坡的地方。 研究基地也建在山上，节约山下平地。卢沟溪山谷里也需要一个实验基地，危险的不能离里太近。 花了三个时辰，只是把胥吏画的地图按比例放大了五倍，其他具体规划还得等勘探完三破选好位置过后才能确认。 不过可以先设计房子大致样子，得用砖木结合住建。 全木头结构的，几十年后木头就被虫蛀了。全砖的又显得呆板。 第二十三章 刘子羽的怨念 要建砖木结构就得需要大量木材，砖头。 木头好办，那么大一片林地，松木，榉木多的是。 砖头有点难弄，这些年兴元府民生穷蹙，建房基本都是草房。好点的弄个土坯房。 建砖房，木结构房子耗费财力人力都很多。现在近处都没砖窑。 看来的物色烧砖瓦的师傅，要自己建砖瓦窑，自己烧砖瓦，毕竟以后要修建的比较多，自己烧砖瓦也很划算。 早早的范泽就带着一大群仆役，拉着刚兑换出来的四千贯直奔府衙。 今天正好刘子羽，卢进昌都在府衙办公，正好一次敲定买地的事情和新军相关事情。 买地的文书地锲还不能给范泽，只给了范泽一张收据。一个月过后拿着收据过来换地锲就好了。 刘子羽等范泽办买地手续，早早就等着范泽了。 新军是越早敲定越好，刘子羽已经着手准备遴选各色人等，从利州路所有军队里面挑选五百个人还是不难。拿出父亲刘韐将军身前的佩刀擦拭。 范泽将一大串王八交给刘子羽家里的仆人，洗了手就进了刘子羽书房，刘子羽早就等候多时了。 范泽有点不好意思，让长辈等候一个晚辈。说道：“晚辈范泽见过刘大人，让刘大人久等了。” 刘子羽挥挥手示意范泽坐下，说道：“坐下说，新军组建迫在眉睫，熙州河州降了，现在就剩下秦岭南山一线了，秦岭北边全部丢失了，仅剩的牧马的熙州河州也没了。” 范泽早就知道熙州河州守不住。兵力薄弱，补给困难。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边虽然有很多骑兵，但大多数将领士兵都是归化的羌人，藏人。而且归化时间也短，对中原认知度不高。” 刘子羽点点头道：“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们没有补给，降是早晚的事。 至从富平之战后朝廷对西边的关注减少了，富平之战虽然战败，但是却解了淮江之危。守住了江淮之地，也就能偏安江南了。” 范泽叹了口气，说道：“朝中文臣要是都像刘大人，李伯纪李大人那样的刚强，也不至于如此！” 刘子羽说的：“李伯纪李大人现在正倒霉着呢，刚强又能怎么样，一群软弱的人拖后腿！估计我也快要倒霉了！所以要抓紧时间，在我倒霉之前把这烂摊子收拾好！” 范泽知道刘子羽由于富平之战的失败，会受到牵连，被贬官！只是希望能更晚点！ 范泽对刘子羽说道：“刘大人应该没事，毕竟刘大人不是主将，只是军中参赞！” 刘子羽哐的一声一刀劈掉桌子一角，狠狠的收刀入鞘。 说道：“一伙对外族卑躬屈膝的软骨头，对内却是硬气的强项令。李伯纪被干下去了，张浚也快了，下个就是我了！朝中有这些人在，焉能不灭！” 范泽见刘子羽越说越气，生怕隔墙有耳。给刘子羽把杯子里的茶倒满，说道：“刘大人，消消火，不要气坏了身体。利州路百万民众还有前线数千将士得靠你撑着啊！” 刘子羽叹了口气，说道：“心中有无限怒火，无限委屈无处发泄啊！小子，我是信任你才会跟你说这些！这里除了我的亲卫，我谁都不敢说这些的！包括卢大人我都不敢跟他讲这些！” 范泽心里明白这是刘子羽对他的试探。范泽当然会出门就忘掉，范泽是最不希望刘子羽倒霉的人之一！ 范泽说道：“刘大人对小子的信任无以复加，小子我也不知道如何感激刘大人！” 刘子羽很烦这些套话，虽然属于文官集团，但是武将家庭出身，从小就不喜欢这些俗套，所以一直和文官格格不入。 朝中没有几个能说的上话的人。这也是心中有万般怒火，万般委屈却无从发泄的原因！ 刘子羽抱着茶盅喝了一大口说道：“新军营地就选在西门外汉江边上，那一片地势平坦开阔，又没有住户农田，很适合营地，离城也近。 刘志良带着十几个从守城兵士里挑出来的在整理荒草，你一会儿完了去看看，有啥意见，直接给他说就好！” 范泽去过哪一片，大片芦苇荒滩，野鸭子的圣地。范泽说道：“哪里挺好，我去转过，只要把芦苇一把火烧了，地面撒上石灰，平整好，就可以了！大人，新军大概啥时候可以完全归建完成！” 刘子羽说道：“现在各军都在遴选新军所需人员。年龄必须二十五岁以下，必须识字，各方面技能要中等以上！估计就这几天也就可以完成！让你安插你自己人，选好了没！安插那些人！” 范泽统共就那些相熟的人，还用想啥，跟自己有关系的全部都进新军。二哥，三哥，花狗子，灰老鼠，这四个家人是必须的。 达赤大哥他们二十三个人专门来跟范泽混的，不能把他们撇一边。从小一起长大的，还有三个，全部选进来。 赵叔姜叔儿子都年龄过了二十五岁，没办法了，其他还有十多位老叔家的儿子，总共十六位。 范泽把这些人的姓名，年龄，籍贯，父辈，现在在那个军中，任什么职位，有过何种功劳奖赏都用表格列得清清楚楚。 范泽将表格递给刘子羽说道：“大人，我家那么几个人，其他朋友也就那么几个，没啥可选的，我把名单列出来了，这是名单！” 刘子羽大概看了下：“小子，你是想把新军建成你家私军啊。给我说没人，一下塞进来四五十个！” 军队都是如此，自己一手建立的军队，肯定得多用自己人。连岳飞都不能免俗，岳家军中，好多自家兄弟！ 范泽说道：“大人，这些人要么是从小玩到大的，要么是对我照顾有加的各位叔伯的子嗣。他们都愿意跟着我，而且都基本能达到遴选条件。我肯定不能拒绝别人嘛！” 刘子羽倒觉得挺好的，只有自家兄弟才能真正做到一条心。说道：“这样也很好。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在军中自家兄弟更好相互照应，相互扶持！” 范泽拿出计划书递给刘子羽说道说道：“分为五个兵种，达赤他们骑术好，投掷准，后面再选七十多人骑术投掷准的，建立一个游骑都，主要是以游骑速度优势投掷火药弹。” 刘子羽眼前一亮，说道：“这是金人游骑的变种，杀伤力更大，骚扰能力更强，很好。还有呢！” 范泽接着说道：“范甲，范兵有滑翔机经验，范兵做过小偷，机敏过人。遴选一批机灵的组建侦查都，主要以空中侦查传讯，空中火力打击，后方摧毁为主！” 刘子羽看着范兵的履历，以前黄龙山强盗卧的小偷，说道：“你倒是用人不拘一格，这强盗窝里的小偷的确还是有些本事。 这个都很新颖，一个全新的空中兵种，希望给我们惊喜的同时也能给敌人更大的惊喜！” 范泽接着说道：“前人说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有了这个兵种我们就可以知彼，但是敌人并不知道我们，所以我觉得这个兵种以后会发扬光大的！” 刘子羽很是认可，点点头道：“只要保证敌人一天没学会火药弹，滑翔机，我们就能保持一天的优势！” 范泽拿出这段时间做的新火药弹递给刘子羽说道：“这是新一代火药弹，槽铁做的壳子。上面刻有凹槽，爆炸时不但气浪伤人，弹片也会伤人。 被弹片击中就算取出弹片，也容易得破伤风。所以威力比以前的陶罐大了好多，装药量反而减少了。” 刘子羽接过火药弹来回端详，说道：“小巧，更加方便携带，不错，三重杀伤力。小子，你的炸弹还在继续研究吧！” 范泽回答道：“嗯，一直在继续，现在这些炸弹是在褒河大营让几个老兵弄的，我打算等地契下来后建立军工基地，专门研发生产各类新式武器弹药！” 刘子羽点点头道：“这样好，毕竟褒河大营人员密集，而且人口成分杂乱，自己控制在手里还是比较好。不过就你那点钱也禁不住多久的消耗啊！” 范泽倒是想要钱，问题是现在都是铁公鸡，说道：“能怎么办，兴元府没钱，朝廷又不拨款，我只能自己挣了。” 刘子羽无奈的说：“是啊，现在别说你搞研发要钱，我现在想要点置换武器都没钱给我！你自己想办法就好！还有那些兵种一次说完！” 范泽接着又拿出一张图纸，说道：“这是最原始的初代火炮，射程还不太远，但是威力强大，杀伤范围差不多方圆十五部步。我二哥范戈一直在研究火药爆破，由他带领炮兵都。” 刘子羽看着图上就一个带轮子的大铁筒子，有点不太相信，说道：“就这还不如用投石机抛投炸药包方便呢！” 范泽解释道：“这个准度比投石机准很多，调整方向也比投石机方便。我还在研究改造攻城弩，发射的是会爆炸的弩枪，作为远程精准爆破。我还想做燃烧弹，但是没有石脂漆！” 兴元府周边其实并不缺少石油，洋源县石油储量就非常丰富。但是埋藏太深，又是油气混合型页岩油。 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都还没有非常完善的技术去开采，更何况现在。 环庆路，麟延路都有很丰富的石油，但是在敌人手里。西域有很多油泉，跟泉水一样，直接往外冒，但是现在过不去。所以只能暂时作罢。 刘子羽点点头说道：“这全都是新式兵种，都是进攻的，你总要有人防守才行啊！” 范泽收起图纸对刘子羽说道：“肯定有嘛，不然敌人直接就可以冲到炮兵面前了！那天演武的龙四就是最好的重步兵都都头。黎铁虎攻防兼备，我准备组建盾刀兵，复原唐朝的这个兵种！” 刘子羽听了范泽的计划，点点头道：“不错，那就这样，照你的想法去做就好，我尽最大能力给你提供各种支持。咕噜噜！” 刘子羽摸了摸肚子，尴尬的说道：“咱们聊了大半天了，肚子也饿了，就在这吃点随便饭，下午还有些事情要和你继续说！” 范泽倒也干脆，说道：“多谢刘大人，小子就不客气了！” 兴元府春日里有两处冲天大火，一处是西门外江边的芦苇丛，一处是褒河褒城对面。 映的江面一片通红。一排向北飞的红嘴鹬赶忙调整方向绕开这一片火热。 范矛被烤的满头大汗。春日里，万物干燥，这里离山林太近，一个不小心就会引发山林大火。 虽然有第一渠隔着，还是得小心为上。 大火撵出来了一群大大小小的野猪，野鸡，兔子。这荒草丛是这些野物的最好栖息地。 范戟跟着着范矛一起拿着小一号弓箭射野猪，兔子。 脸上手上全是干枯的茅草`芦苇划出的血口子，也全然不在意。 早上范矛拿着尺子量好了范围，一家人齐心协力砍出了一道五尺宽的防火沟。 从褒河东岸一直往东到第一条支渠，差不多快两里地。一家人硬是花了大半天时间才砍出来。 这活真不好干，别说是几个小的，就阿娘和二婶干了一辈子的粗活，手上都磨起来泡。 阿娘拉着达瓦的手，拿簪子一个一个的挑满手的血泡。 看着达瓦眼里打着转的泪花，疼得发抖的手，一阵心疼。 都是苦命的人啊，享受不来。已经有几千亩的地了，还都愿意吃这个苦头跑来累死累活砍荒草。 最辛苦的还是泽儿，每天不管白天多忙，晚上回去都要看书学习。还要写写画画一大堆东西，好多图都看不明白。经常大半夜起来起夜，泽儿房里还亮着灯。 京娘芸娘把饭食准备好了铺在干净麻布上，叫大伙儿先吃东西。 吃完还得等火熄灭过后把没有烧干净的清理掉，长在地里的树也要砍了。 范戟不愿意吃，他正把一只肥硕的兔子串在树枝上，放在火上烤。 也不知道冲得这么高的火焰烤出来的兔子能不能吃，反正外面已经烤得焦黑。 二婶抓起范戟的手，满手血泡。他也浑不在意，还不愿意挑开。 说要给四哥看看，让四哥知道他虽然小，但是也在为大家庭出力！ 范泽和刘子羽吃饭还真挺快，刘子羽没有带家属上任，就带了一个老仆和二十多个亲卫。所以日子过的非常简单。 刘子羽抱着茶盅，灌了一大口，吐掉茶叶，说道：“新军的事情你自己做主，我只是参详，刘志良虽然是主将，但真正情况来说，你才是这只新军的领头人。 只是你年龄不够，又没有功名在身，所以只能让你做个参军！等一切走上正轨，新军的主将就是你的！” 范泽倒不在乎这些虚名，反正又不靠俸禄生活。官大官小无所谓，只要能主事就行。 新军是必须要握在自己手里的，哪怕以后刘子羽调任了，新军坚决不会交给别人。 这一方面是有了这只军队才能更好的保护家人，保护自己敬的、爱的人。另一方面，这个扯淡的时代，文人的软刀子太过厉害。 韩世忠最后不得不当光杆司令。岳飞离开朱仙镇军营就再也回不去了。一代豪杰辛弃疾坐了一辈子冷板凳。 范泽说道：“主将倒无所谓，只要能主事就行。我要给这只军队打上我们特有的烙印，不是谁都可以指挥的军队。” 刘子羽无奈的说道：“你这样会招来很多人记恨。会得罪一些武人，更会惹怒那群文人，还会让皇帝对你起疑心。就算你收复所有失地，也得不到他们认可！” 范泽心里压根就没有天地君的概念。 只信科学，不信天，不信命，既然被丢到这个世界，就是来改天换命的。 君什么的，一百多年前从紫禁城最后一个君下台后人们心中的君已经倒塌。 范泽想要保护的是静难军的将士，家属，遗孤。还有兴元府的几十万流民百姓。以及全天下正在危难中苦苦挣扎的千万汉家子民。关那些文武何事。 范泽说道：“高官厚禄不是我的追求，所以他们高不高兴，起不起疑心我不在乎。只要能收复失地，能护住百姓不受金人欺凌就够了！” 第二十四章 大建设 刘子羽叹了口气道：“是啊，很多武人都是这般想法，最后到头来落得过难堪的下场！小子，你记住，一定不能成为孤臣，特别是武将。 文臣成为孤臣也就讨人厌罢了。武将一旦成为孤臣，只有两个下场，要么造反，要么弃市！” 范泽回想起历史上很多武将都是如此。大宋还要好很多，很少会将武将弃市，但是在忧虑和恐惧中死去的却很多！ 北宋第一名将狄青就是在惊恐与忧虑中去世的！ 范泽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既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又能不成为孤臣。 问刘子羽道：“刘大人，那小子该如何自处呢！” 刘子羽看了范泽半天说道：“你身上有种和大宋文人武将不一样的东西，具体是啥我说不上来。 这也就是怕你以后很难融入大宋的官僚体系之中。唯一破局方法，只有东华门唱名，融入士大夫群体。 只要你成为文人，最多就是贬官。大宋刑不上士大夫，你就算得罪了很多人，被皇帝猜疑，只要不造反，都没啥事！” 范泽知道自己和这大宋文武不一样的是什么，因为范泽心中无君。 如果是贤明的君主范泽会非常尊敬，但是现在这位还真不值得范泽去弯腰。 但是东华门唱名何其难，这些时日，范泽每天都要看一个时辰的书，甚至有卢进昌给的读书心得笔记。 结合以前上学老师讲过的，范泽心中对各种经义也有了自己的认知理解。 但有些部分范泽的理解可能会在这个时代有些惊世骇俗。 科考很麻烦，先要在县里考童生，至于要上三年县学的要求都是县官一句话就可以解决。 然后需要推荐进入州学进读，拜坐师，学成方可参加州试府试连考。府试过了次年再去京城参加会试，殿试。 范泽现在童生都不是，而且每一科考那些内容及流程都不知道。 而且范泽从来都不是学霸，对于考试打心里恐惧。 范泽对刘子羽说道：“大人，科考我怕时间来不及，而且我自己也没多少信心！” 刘子羽笑着说道：“你太小看你自己了，童生试对你来说就是小菜一碟。默经你不会写不出来吧！ 一会儿找学政去把名报了，五天过后参加童生试。再找他要一些各级科考的内容及注意事项就好了！” 好吧，原来是小学考试！那就没问题。 范泽说道：“默经倒是没啥问题。只是童生过了，我进州学没人推介。以前家里交往的全是武人。” 刘子羽看白痴一样看着范泽，说道：“推介多简单事情，我们这些人随便谁都能推荐你入州学，那就是走过过场。” 范泽又问道：“不是要有座师才能入州学吗！” 刘子羽说道：“拜座师，这事现在也是可有可无了，只要你过了童生试，有学政的推介信，就可以了。 以后有机会可以拜一个清流纯粹文人为座师。没有座师也无所谓，只不过文人聚会的时候你说你是谁的门下，给自己涨脸面罢了。才学还得靠自己，座师最多算个领路人！” 范泽打算其实想拜刘子羽为座师，毕竟能教出一代大儒朱熹，但不知如何开这个口！ 刘子羽对范泽这些时日对范泽的关爱真的是无以复加了。想开口又欲言又止。 刘子羽看出来范泽的心思：“像我这样文不成武不就的，早晚要倒霉的是坚决不适合当座师。 卢大人也不适合，他是能吏干臣，能臣干吏被人嫉妒贬官夺爵是常事。对你以后没有好处。以后拜个清流好些！” 范泽明白刘子羽这事对范泽的保护，一旦刘子羽后面被贬，会波及到所有亲朋。 范泽说道：“刘大人，这些时日，你对小子信任，关爱无以复加。小子心中惶恐，不知道如何报答你对小子的关爱！” 刘子羽也不掩饰说道：“无他，戳子里面拔高个！年轻一代里你能入老夫的眼，这些年人才匮乏。 觉得你少年老成，又有一身偏门才学，是能担当重任之人。 也是老夫死心眼，陕西五路也算在老夫手里丢的，希望你能挑起这个担子，收复失地。” 范泽感叹自己早算是抢占了先机。陆游、范成大、杨万里现在刚脱下开裆裤，辛弃疾还没出生。虞允文倒是二十岁了，但属于老当益壮，年轻是不显山露水。 能被刘子羽看中，还真是对了时候。在晚几年有了朱熹，范泽在刘子羽眼里啥都不是。 刘子羽歇了口气，喝了一大口茶水说道：“你的火药弹让我看到了希望。你的诗，你发的闹骚，让我觉得你可以寄托希望。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帮助你快速成长，早点有自己站稳脚跟的实力。” 范泽心中也是渴望早日收复失地，汉家丢失的东西要帮忙拿回来。范泽心中的汉家天下睥睨四方，是万邦来朝。 范泽说道：“多谢刘大人抬爱，小子此生哪怕是肝脑涂地也一定达成大人心愿！只是小子此生无论如何也报答不了大人的厚恩！” 刘子羽挥挥手说道：“别整天说那些酸话，这也不是你的风格。在其他人面前，你必须这样，在我这里随便点就好。 家父是武人，没有教会我文绉绉的酸话。只有军人的豪迈！你既然进了军伍，以后就得有军人的豪迈。即使你进去入士大夫行列，也需要保持军人的威仪。” 范泽觉得既然加入士大夫行列，又要保持军人威仪，那岂不是和蝙蝠一样。“那岂不是无论在军中还是在士大夫行列都是格格不入了。” 刘子羽叹了口气道：“所以你任务很重，训练军武，研制武器之余既要好好读书学习，还要练习武艺。 仁宗时期范文正公就做得很好，能统领武人开疆拓土，也能执宰文臣。你以你家老祖宗为榜样就行！至于我文不成，武不就！” 范泽想要达到老祖宗高度，根本没有可能。老祖宗是西军的垫基人，又是文坛领袖。 整个大宋少有人能比肩。就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就是后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范泽说道：“老祖宗迄今无人能及，的确是我辈楷模！只是大人对小子如此期望，我怕会让大人失望！” 刘子羽说道：“只要沿着着自己初心去做，“日日进步，总会达成。现在靠朝廷供应钱粮很难，皇上还没有忘记大宋的屈辱。 但是一大群软骨头的文人已经开始粉饰太平。所以以后我们更多的得靠自己了。你们开垦荒地，提醒了我，我们有地，只是没人种！得利用起来！” 范泽就没打算以后要靠朝廷供应钱粮，没有打算将命脉掌握在别人手里：“其实军屯是最好的方式。现在兴元府周边这么多荒地，又有这么多流民，很好的机会！” 刘子羽欣慰的看着范泽说道：“小子，你早就猜到了！我要将周边荒地全部开垦出来，让将流民全部编入军屯。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钱粮供应。以后你的千机营甚至大安军都要有自己的军屯，以保障任何情况下都有粮草供应。” 范泽知道一旦自己开始军屯，自给自足时，这只军队就会成为朝廷心腹大患。但是如果不自给自足，就跟以前大安军一样，沦落为乞丐军团。 范泽点点头道：“多谢刘大人指点。” 该讨论的讨论了，交代的也交代了，刘子羽又要开始办公。 范泽辞别刘子羽，去找学政报名参加童生试，顺便弄一套科考流程指南。 出了汉中城，回头看着这三丈多高的城墙。范泽觉得这兴元府一定可以守住，一定会安然无恙。 江边刘志良正带着二十多个兵丁，喊着号子，在夯实地面。有马拉着碾子，有抬着夯锤。 这里离河滩近，土地太松软，必须要夯实，不然一训练就会尘土飞扬。 范泽看刘志良满脸灰土，说道：“刘大哥，辛苦了，我现在啥忙都帮不上！只能辛苦你了！” 刘志良接过范泽递过去的水囊，说道：“大人推举我做这营正将，我不能让大人失望。 以前从来没有带过这么多人，以前我的职责就是护卫大人安危，冲锋陷阵没问题。 但是对于军中管理诸多杂事还得靠你了。以后一起共事就不要如此客气！” 范泽跺跺脚，夯得很结实。说道：“刘大哥，我以前压根没接触过军队。所以以后我们是相互扶持，相互帮助。你以前上过战场，以后军武训练得全部落在你头上。” 范泽转了一圈，干活都干的特别卖力。虽然以前是守城兵丁，但是这些人各方面都非常优秀。对于能够选进新式军队，都特别自豪。 范泽看着就十几个人，这要全部整理平整将营房搭建起来得等到啥时候。 不能光让他们辛苦干活，趁这会儿还有一个多时辰才会天黑，去褒河大营把达赤大哥他们和花狗子灰老鼠都叫回来，一起整修营地。 范泽骑马飞奔褒河东岸，阿娘他们还在开垦荒地。几百亩地上面杂草已经烧得干干净净，但是还有很多烧的枯焦的树立在地里。 还要把这些树砍倒，拖走，还要挖出树根，不然过不了多久又会长出来。这对于阿娘他们来说工程量巨大，没有一两个月是干不完的。 范泽看着一个个灰头土脸，累的有气无力。老五范戟这会儿早就没了早上的活力，嫣儿吧唧的拖着一捆树枝。 这些树枝要全部集中到一起，以后山坡上房子建好了，这就是最好的柴火。 范泽给阿娘递过去一杯水说道：“娘，其实这是也不用这么着急，慢慢清理就好了。我们先随便把黄豆种进去，再慢慢的砍树，挖树根草根。只要种进去了，以后时间多的是！” 阿娘擦了把汗，说道：“哪有想你说的那种种法，也不怕逗人笑话！虽然这里是荒地，但是土质松散，肥沃，弄好了，是一片好地。就那样随便种进去浪费了那么好的土地。” 范泽把二婶，大姐，京娘姐姐，达瓦都叫过来，一起歇会儿，说道：“阿娘，二婶，我现在是啥忙都帮不上，全得靠你们。但是你们也不能因为这点地把身体累垮了。好不容易能过点像样日子了，何苦还要那么辛劳！” 阿娘阿娘把水递给二婶，说道：“刚过上好日子，咱不能忘了以前的苦日子，更不能忘了我们农人身份。虽然辛苦点，但是多收点粮食，把土地伺弄好，才是我们农人的本分！” 范泽既不愿意阿娘他们如此辛苦，而且还有其他计划的事情要去做。 对阿娘说道：“阿娘！你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所以先随便种进去就好了。明天三哥去江边千机营报道，要整修营地。 后面我要在卢沟溪边建两座砖瓦窑，还要盖房子，你们得去照顾工匠的起居饮食。所以这片地先随便种上就好！” 阿娘说道：“你那边地锲不是还没拿到嘛！咋修房子。” 范泽解释道：“这个不影响的，我们先把地基弄好，等地锲下来就可以开工建设砖瓦，木料也都需要很多，所以我需要雇佣很多很，你个二婶两人是真弄不出来的！” 俺娘说道：“那就慢慢弄吧！你也不用管，只要把你自己事情忙好就够了！” 范泽想到要去招募流民，老兵，还是阿娘些。“阿娘，还得你去比较好！我想招募些军中退伍老兵，我需要把那几千亩全部清理出来。 同时砖窑要先建起来，要先把实验室建立起来，我急需要些实验场地，所以，这边慢慢弄就好了！ 现在有好多老兵我不熟悉，而且我年龄又小，怕他们不信任我！所以需要娘帮忙招募！” 阿娘摸了摸范泽头说：“我们都还好，辛苦的是你！才十五岁，不该承担如此重任！” 范泽说道：“阿娘，既然已经挑起这个担子就得继续挑下去！而且我也不累！阿娘，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去褒城大营去一趟！” 阿娘说道：“去吧！我们这就回去了！你也早点回来！” 达瓦好几天都没和范泽在一起了，央求范泽要一起去转转。 找到达赤大哥他们和花狗子灰老鼠，让他们收拾好行装，准备回家。收拾好在大营门口等范泽就好了。 又按着名单找齐了发小，和十来个老叔家里的子弟。通知明天一早江边大营报道。 范泽今天来找赵叔姜叔，一是要讨论商队的事情。毕竟要把几千亩全部整理出来，是需要很多人的。人多了就需要很多粮食，所以需要派遣商队去购粮了。 另一方面需要赵叔姜叔去作为为范泽作保，才能有大批的人愿意去帮范泽整理土地。 范泽找到赵叔时，赵叔正在草棚顶上加芦苇。前几天下了场雨，茅草房竟然漏雨了。 范泽说道：“赵叔，我打算招募一些流民，整理我昨天买下来的几千亩土地和山林，还要建砖窑，盖房子。 小子今天来就是想让赵叔帮忙找些泥瓦匠，顺便帮助阿娘招募流民和退伍老兵。还有就是组织商队去购买粮食。” 赵叔听着范泽一口气说完道：“小子，终于下手买地了，对面那片不错，盖房子把我的顺便盖上，还有军中好些老兵的都一次盖上。也算是你一直压榨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补偿。” 范泽尴尬的道：“正有此打算，就怕各位老叔不愿意去！” 赵叔说道：“不是不愿意去，大部分都有家小而且好多都是家里小子在军中，要帮家里小子守好家。 但是你现在有了那么大一片土地，又一进军队就直接相当于营副将。让子弟跟着你比较放心。 所以愿意投奔你，在你庄子上租你的地种，也挺不错的！” 第二十五章 工地 范泽是不想当地主，尤其不想当这些老叔的地主。说道：“赵叔，要你们这些对我照顾有加的叔伯来租我家地种，我那还有脸见各位叔伯。现在那一片还有很多荒地，你们过去自己抽空去垦荒就好了。” 赵叔说道：“小子，放着大好的地主不当，全部浪费了多可惜啊！而且我们要出去跑商的哪有时间去开荒！” 范泽早就有了打算，看着几千亩土地，租也只能租一部坡地分给流民。 范泽说道：“赵叔，你们这些叔伯们，一年到头都在为我们奔波，我会划出一片平地分给你们。唯一不好就是后面飞行实验可能会破坏你们的庄稼。” 赵叔哈哈大笑道：“小子，算盘打得够精，破坏了租户的庄稼你的赔偿。我们这些人不靠这点庄稼生活，破坏了也就那么回事。 与其让这些实验场地的地空着还不如给我们当顺手人情。小子，这招不错。” 军营，实验基地，新宅子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范泽一天几头跑。 刘志良没有统带大队人马的管理经验。大安军的龙四，黎铁虎带着一百多人来了，帮忙刘志良管理，军营的建设进度一下就加快了一大截。 按照范泽要求，必须建设一厢能够生活训练的营地。虽然现在只有一个营五百人马，但是按照范泽计划的是一厢一万二千人的大营地。 营地是必须按照标准驻军大营建造。营寨寨墙全部用两丈长的原木建造的木栅栏，全部用基础榫卯串接在一起。每根原木都需要插进土里五尺，栅栏顶端削得尖尖的。 四角设四个高大的了望塔，这时代没有望远镜，只能视力好的登高望远。 每隔二十步设一箭楼，使箭楼之间可以相互火力掩护。 栅栏外边东西北三面设有隔离带，布满两道铁丝网。这铁丝网每隔五米距离用深埋的木桩固定，想要突破铁丝网必须完全破坏才行。两道铁丝网中间有一片空地。 至于空地作用，范泽还在研发中，燧发装置现在还不稳定。范泽正安排人去洋源县寻找上好燧石。 范泽建议以后军营都需要按照这种模式来搭建。需要完备的攻防一体。 而且范泽建议刘子羽将家属区和营区分开。 大宋以前无论厢军禁军都是住在一起，虽然方便士兵照顾家人，但是却耽误训练，使军中纪律涣散。 刘子羽非常认同，在褒河东岸紧挨着范泽家东面划出来一大片土地作为千机营的家属居住区域，后续还会不断沿着山脚向东边扩展。 按照刘子羽的计划，会将德顺军调离阆中。德顺军是为了防备巴蜀地区造反，现在巴蜀都安定百年了，谁还想着造反。 与其在阆中浪费军粮，后面会将其调到利州，利州昭武军调入洋州，洋州武康入驻三泉县，大安军入驻兴元府，完成一个大轮换。 战斗力最差的德顺军在利州屯田，顺便辅助防守阶州，岷州。利州地广人稀，有大量的荒山野地来开垦屯粮。 武康军守住三泉县，以保证兴元府后路，随时就近支援兴洲。同时也需要在三泉县驻地附近屯田开荒。 昭化军稍微好点，需要防备商州的金军进攻，同时可以在合适的时候支援金州。 这次大轮换政策会打乱各军固有驻地，但是短时间大大加强了兴元府的实力。同时也将军中百年来与当地豪强盘根错节的势力关系网拆散。也便于让军队更加纯粹。 同时在夏收后还会大力吸纳流民，组织流民开荒。兴元府享有汉中盆地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苦于处在兵家要冲，人口稀少。到处都是荒地。 只要有更多人口，就有了足够兵源，同时也有了足够的粮草。 刘子羽已经将调兵折子递了上去，只等批复了。 就算上面不批复为了兴元府安危，刘子羽也要硬顶着压力完成调动。 反正自己虽是武职，但自己是文官，他们大不了把自己贬官，其他也不敢咋样！ 汉中自古交通不便，处于秦岭、巴山、米仓山保卫中。出入除了汉江和嘉陵江两条水路以外，其余只有几条栈道。 只要厄守几处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栈道关隘，完全可以以少量兵力击退大量的敌人 子午道，傥骆道，褒斜道虽路程近，但年久失修，已经无法通行。 陈仓道有吴玠吴璘守着大散关，和尚原，扼住了陈仓道、连云道的入口。 西边岐山道，仙人关有吴玠将军随时策应，暂时也不会有事失。 有了这些关口，只要指挥得当，保证粮草，军械供应，想要攻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但是处在这个时代，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指挥不当的时候。 毕竟十年后岳武穆驻军朱仙镇，距离开封府半个时辰。 所以必须加强兴元府的兵备实力。万一大散关和尚原有时，就必须要大军驻守兴洲以及仙人关。还得同时防备商州金州。 范泽写的训练计划看得刘子羽很是兴奋。这种后世电视剧里看得特种兵训练场景照搬过来就行。 毕竟后世能训练出享誉国际的猛士，这个时代更没问题。因为这些为了吃饱饭的人更能吃苦耐劳。 各种分门别类的训练方式，训练场地图，刘子羽闻所未闻，更不要说见了。 但是刘子羽是武将家庭出身，从小练武，他能看出这些新的训练方式比以前的摔跤、角力、砸木桩、砍木人要有效太多。 一个优秀的士兵，是全方位的，不能光是某一处优秀。只有全方位的士兵在战场上存活几率才会大。 范泽说战场上不是多砍死几个敌人，而是要比敌人活的更久。只要比敌人活得更久，战斗就升胜利了。 范泽说最好的战斗方式是在敌人冲锋路上尽可能多的消灭敌人，而不是在断兵相接时消灭敌人。 刘子羽非常认可这种观点。以前大宋就一直吃这个亏。射箭是真没办法和这些从小山林里打猎的相比，而且骑兵太少。 如今有了新式武器，新式军队，正好弥补这个缺项。 龙四正在根据图纸搭建新式训练场地，龙四看着各种横七竖八的杠子脸懵。 好多都不知道怎么玩，感觉像是耍杂技的。黎铁虎上去走了一圈，中间差点掉下来。 对龙四说道：“这东西不错，锻炼人的平衡能力。从这一头走到另一端，需要不停转换身姿，空中跳跃过程中变向。这些都需要结合全身巧劲。 老龙，估计你过不去，你空有一身蛮力，真正到战场上，真刀真枪。砍中敌人不算本事，能以各种方式躲过敌人攻击活到最后才是本事。” 龙四走上去试了一下，中间有一处没跳过去，掉了下来，没掌握好平衡，摔了个结实。 拍拍身上灰说，：“老黎，现在没时间练习，先要把军营搭建好！以后咱们慢慢比，而且又不止这一项新式训练科目。我不信你内种都能过。” 黎铁虎指了指旁边的泥坑，说道：“听说是五人一组，抱着大原木躺水里做什么仰卧起坐，这个是练腰腹力量，和团队协同。这个你肯定比我强一大截。” 龙四狠狠的将将木桩砸进土里，说道：“干活，以后咱们慢慢比！” 范泽和刘志良，花狗子一起研究图纸，毕竟这个年代没有学过立体几何。 除了那些大匠以外，能看懂三维三视图的人真没几个。 大匠建造房屋大部分都是先做等比例模型，哪怕是修建皇宫都得先做模型。 一个复杂的建筑，一个模型，都要花去一两个月甚至半年时间。这也是经常一座宫殿建好多年才能完工的原因。 花狗子在草原的时候，范泽教过他三维图。花狗子悟性相当不错，只要不是特别复杂的图，他都能看懂。 所以花狗子现在倒是领到了一个相对轻松的活计，在工地上四处解释图纸。同时检查每一处施工是否与图纸有出入。是否完全按照图纸来施工制作。 有了完备的三维图，只需要按照标注尺寸直接搭建就好。 褒河里漂浮着大量的原木，这些都是千机营在秦领里面砍的。由于栈道朽烂，根本无法通行。 这是一伙军士在秦岭里面砍伐的原木，放到褒河里，让他自己顺流而下，到了营地旁边在捞上来。 褒河东岸，同样也是火热的工地。卢沟溪两岸都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刘叔，王叔二位老叔带着二十多位老叔，和一百多流民正在平整地基。 优先平整的是流民和这一众老叔的新房地基。只有这些老叔伯和流民安顿好了，才能让流民安心跟着范泽。这些建房费用全是由范泽出。 阿娘招纳了两百二十户流民，不是个小数目，他们没有工钱。但范泽保证了他们一家老小吃饱肚子，等新房建好后就继续建设新庄子上范家新宅和武研基地。 全部建设完成后，这些流民就可以自行开荒种地或者是当范泽的佃农。 范泽按刘叔建议将自家新宅放在中间位置。预留出了半里范围，一众老叔和流民新房一次左右一字沿着山脚排开。 武研基地设在芦沟溪旁边的山坡上。因为山坡没有平地，想要建基地就得挖出很多土，正好将砖瓦窑也建在芦沟溪旁。方便砖瓦窑取土。 三十多个流民在新的大匠吴大成的带领下，正在取土做砖坯。下面四口大窑只等砖坯干透就可以入窑点火了。 山脚下支起了几百个简易窝棚。这些都是流民们的临时住所。 大姐正指挥着几个仆夫搬运粮食，几口大锅同时做饭。这两百多户流民一千多口人的饭食，一天下来就需要几千斤粮食，一天下来开销就需要几十贯。 粮食已经不多了，这还是卢进昌从几个流民营里削减了一部分卖给范泽的。 毕竟春天来了，田地里野菜多，可以少耗费一些粮食。 山间，田野里，河里，湖里到处都有一群一群穿着破烂，十来岁的少年们在挖野菜，捉鱼抓泥鳅。 只要是能吃的，全部都活不过这个春天。 粮食危机，这些粮食撑不了多久，毕竟有一千多号流民需要养活。 只有等到秋收这些流民有了自己的收成，范泽才能轻松下来。 赵叔已经带着商队分别沿汉江东出，本来打算到到两湖购买粮食。 这一带虽然已经被钟相杨幺义军控制。但这一带经过河南河北之地的流民三年来的围湖垦荒，也是粮产颇丰。 本来范泽想用一批大安军淘汰下来的军械去和杨幺交易。但是年初秦桧任参政知事，上台想要做点事，又加派兵力围剿钟相杨幺。 虽然范泽知道这次围剿依然会失败。但是钟相被杀，杨幺对朝廷不再有任何幻想。前段时间澧州镇扶使程昌寓在洞庭湖全军覆没。 现在不适合再和杨幺的义军接触。只能继续沿江而下，到江南之地购买粮食。 而马叔带着一队人马沿嘉陵江南下，在阆中上岸。折道向西，去梓州购买粮食。在从陆路走剑门关返回，这条路距离近，安全。 姜叔带着从草原出来的马三和阿格布重返草原。本来这次走草原要等到四月份才会去的。但是见范泽是真的快要把钱粮花完了。 从卢转运使手里换来盐铁，茶叶，麻布，打算经松州草原上一趟高原，尽可能多换些牛羊马匹回来。 姜叔带人考察留候镇和，发现有大片高山草场，能让藏地的长毛牛生存下去。 范泽打算将这些牛养在这里，等牛肉干打开市场过后在哪里建立一个牛肉干加工厂。 家具行冯掌柜和金铺胡掌柜也派遣了商队去了临安。都知道范泽最近花钱的地方特别多，尽早打开市场，都能多赚钱。 虽然范泽在这两家商号里都只有一成的干股，但真正把市场打开过后，还是能够获取非常丰厚的利润。 而尽早把钢笔推广开来，也能大大的提高天下所有官员办事效率，同时也造福广大读书人。 有了钢笔，书写速度大大提高。不用再花费大量时间用在书写上面。 当然可能会对纸墨造成影响，钢笔字小，节约纸墨。不过这暂时不是范泽关心的事情。 洋州和洋源县盛产纸张，但是都是走两个极端。都只做最低端的草纸和最高端的宣纸。普通书写用纸不生产。 尤其是洋源县的宣纸，比宣纸的发明地宣州的纸还要好，是万金难求。是丹青妙手的最爱。 范泽打算等后面兴元府完全安定下来后再继续改进造纸工艺，加大规模，垄断天下纸业。 卢沟溪东岸也有一群人在忙碌着，刘志武带着一群兵丁也在开山建房。 这里需要抓紧赶时间建好大安军的家属营房。这一片营房区域很大。 虽然大安军目前只有五千人，但根据计划大安军最终需要满额一厢，一万二千人。如果大安军以后军力强劲，还要扩大规模。 明天就是考童生试的日子，只有过了这一关，才能勉强算士人，出门可以大声宣称是读书人了。 范泽需要早点回家临阵磨枪，卢进昌送一大堆书还没有看完。 虽然范泽自诩记忆力不错，但至少需要把四书五经全部看完才成。 虽然只是墨经，谁知道会让默写那些内容呢。 第一章 简单的填空题 范泽回到家，发现家里很安静。 连一向活跃的老五今天都不出来闹腾了，两只熊猫没有老五的折腾也躺在窝里安静的睡大觉。 范泽这么久还没有和两只熊猫好好交流过。 达瓦给两只熊猫取了名字，范一、范儿。母熊猫叫范一，公的叫范二。 范泽费了好大劲才挖出几根竹笋，竹笋估计还有一个月才会冒出来。 拿起两根准备去逗弄熊猫，拍拍范二屁股，好叫醒这两憨货起来吃新鲜竹笋。结果范二抖了抖屁股，掉出一节黄绿之物。挪挪屁股继续睡觉。 “达瓦，你儿子拉窝里了！”范泽玩性瞬间就没了。 连这畜牲都知道世道不太平，不敢打扰范大人的人生大计。 达瓦有气无力出来，看了看拉在窝里的范二。大声喊到：“潭伯，过来收拾下熊猫窝！” 拿着扫帚簸箕负责打扫院落的潭伯就过来几下收拾干净。又拿麻布将熊猫屁股擦干净。 达瓦抱着范泽腰靠在范泽肩膀上。范泽看着疲惫不堪的达瓦，拉起达瓦双手。满手被挑破的血泡，心里一阵心疼。 扶着达瓦进屋一看，一大家人都有气无力的靠在沙发上，老五早都躺沙发上睡着了，都是累坏了。为了能多这五百亩地，一家人齐上阵。 家里没有一个成年男丁，二哥估计天才能从和尚原赶回来，就算回来了，也要立即去汉江大营。 三哥前几天就去了大营。唯一参加劳动的老五才十一岁。 由于播种黄豆还有点早，要清明过后才能播种。 种早了怕倒春寒冻苗，而且种也要等到七月分才能开花挂荚，种太早一直长苗，到时候开花就少了。 现在能干的事情就是趁这段时间把地里的树桩树根清除，芦苇也得把根清除掉，不然过段时间芦苇又会发出来，长的满地都是。 这些活全是粗活，重活。没有成年男丁，全靠一群妇孺来干这活。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下来。 范泽搬来小板凳，坐在阿娘旁边，给阿娘揉胳膊，按腰。“娘，没必要这么拼命，我们又不靠那些地离的产出生活。多点地是为了后面方便飞行实验。同时也是给后世子孙留点家业。好好歇息几天，等清明一过，豆子埋进去就好了。” 阿娘坐起来止住了范泽还要继续捏腿的手说道：“都是穷苦出生，种了几辈子的地。看着这么好的土地，像你说的那样随便一弄就完事，也不怕逗人笑话。” 范泽说道：“阿娘！你看大姐，京娘姐姐还有达瓦五弟他们，都没怎么干过农活，这几天都累成啥样了。大姐还要照顾庄子上的流民，几天时间，大姐都瘦了好多了。还是好好歇几天吧！正好明天我要去参加县考。” 阿娘正色道：“这倒是，明天你参加考试才是正事，咱家自文正公老祖宗后。咱们这分支就没出个文人，就算有几个读书种子，都早早的参加训练，早早加入军伍。你现在有这个机会，又得到刘大人的提携支持，就要好好的去考，为我们这支家族分支争光。” 阿娘看了一圈问道：“京娘、芸娘还没回来吗？” 二婶回答道:“这两孩子也真是辛苦，跟我们劳动一整天，还要去照顾安顿流民。好多十一二岁的大姑娘都衣不蔽体。他们去成衣行去淘旧衣服去了。打算明天送过去。” 范泽说道：“那些后来的流民都是不愿意离开祖辈生活了上千年的关中大地，这次是没办法了。家里一切都被强的干干净净，能护住妻女逃过来的只是少数。 还有好多不愿离开故土，拿起武器为死去的妻女亲人报仇雪恨。逃过来的都是赤贫状态。 听花狗子说好多流民都是白天睡觉，晚上才起来偷偷摸摸的干活，就是因为他们没有衣服穿。白天不好衣不蔽体出来，晚上反正没人看见，看见了也看不清。” 阿娘摸了把眼泪说道：“我们逃得早，一切财物都能带走，刚过来也苦，可是比他们好多了。泽儿，明天你考试，让你大姐陪你去就好了。 我让京娘陪我到几个流民营地去转转，能多帮一些人我们就多帮一些人。我们自己省点就好了。把这一两年熬过就好了。” 范泽也很想多帮助一些人，可惜能力有限。 范泽想到文正公一辈子节衣缩食，用一生积蓄在苏州置办千倾良田，不是为了留着当子孙基业。而是创办义庄，开办义学。 接济了无数遭受苦难的饥民，同时也让苏州的学子成倍增长。后世为了纪念，苏州还留着范公中学。 范泽没文正公那种宏愿，但是尽自己能力多帮助一些难民还是可以做到的。 晚上达瓦一直陪着范泽在书房看书，早都躺到范泽的小床上睡着了。 睡梦中还时不时的抖动双手，可能是双手在睡梦中也一样疼吧！范泽将被子拉过来给达瓦盖好！ 不知道达瓦后悔了没有，本来可以在草原上无忧无虑的放羊。 范泽突然闯入草原，打乱了她固有的生活。本来没必要如此辛苦，现在跟着阿娘他们天天拼命干活，是否值得。 范泽想回去继续看书，达瓦睡梦中拉住范泽的手臂。 范泽想想算了，干脆不看书了，考过应该不是啥问题，没必要去争那个破岸首。 范泽书房小床真不适合两人一起睡觉。床太窄，又比较硬。 搂着达瓦睡了一晚上，手臂当了一晚上的枕头，都不敢翻身，生怕掉下去。 早上起来，手臂都快麻的没了知觉，揉了大半天才缓过来。 本来大姐准备给范泽装了一篮子糕点，带进考场里吃的。因为好多考生一进去就是一整天，早上进去，直到下午收卷才出来。 范泽觉得没必要，一个时辰足够。就将糕点给了阿娘，让他带着去流民营地散给那些穷蹙的难民。 兴元府文武不兴范泽今天才算见识了。 作为利州路一路治所所在地兴元府直属南郑县今天参加童声考试的也就区区三十五人。还有一半都是胡子花白。 可以想象其他州县可能更加不堪。 范泽就拿着简单的钢笔墨水瓶进入考场。和其他带着大堆笔墨纸砚，吃食的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童子扯住范泽说：“后生，你就这样进去！不怕被轰出来，这么郑重的大事你不准备充分点！小心一会儿哭鼻子！” 范泽拱拱手道：“老伯，我年轻，抗饿，而且家里穷，只有这几样简单的东西。” 老伯看着范泽手上金光闪闪的钢笔和青花瓷墨水瓶摇摇头，真不知道说啥好。 这两样东西在书店见过，方便好用，就是价格惊人。书店老板说过段时间会上架普通铁制笔尖，毛竹做的笔身的便宜钢笔，墨水自己磨好装进小瓶就好。 就这普通钢笔也的八百大钱，半年积蓄才能买这么一支。如果今天过了，一定要给小孙子买一支。 卷子发下来，范泽一看，就十道填空题。五道论语，三道春秋，还有两道诗经。这比小学五年级语文卷子还简单。 范泽实在不明白就这还有那么多须发皆白的半生都考不过。 铺开卷子，三两下就填完了。盖上卷子百无聊赖的左顾右盼，慢慢开始犯困。 按照考试规则，最少需要一个时辰才允许交卷。 范泽这些天，每天不但要衙门，大营，庄子上工地来回跑，晚上回家还得不断完善《初等数学》，《初等科学》两本书，后续还得写《几何图解》。 毕竟靠范泽一个人是完不成工程量浩大的军工研发，需要自己培养一批人帮自己来做研究。 每天还得画一大堆图纸，有军营的，有庄子的，还有新市武器的。还需要临阵磨枪，复习巩固四书五经。 每天睡觉都三更天了，每天睡眠时间不过两个时辰。少年人正是需要足够睡眠而且容易犯困的年纪。 白天一大堆事情，忙着就不会犯困，只要一闲下来就开始犯困。范泽干脆直接躺下来补觉。 考官是年轻的南郑县县令王兆，前年才中的进士。由于才干比较突出，才短短几年，就被升为上县县令。 虽然地处边疆，处在前线，这也正和王兆之意，只有在这种别人不愿意来的地方才能干出政绩。 王县令见范泽竟然打起了鼾，遂不耐烦的走过去，看了看范泽的卷子。点点头，算是比较肯定。 范泽王县令是认识的，这几天各衙门来回跑，都算熟人了。范泽这段时间所作所为他很清楚。 拍醒范泽说道：“既然打完了就回家去好好歇一天。刘大人真非人，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被他当牛马使用，也不知道心疼！” 范泽拱拱手算是告辞。王县令挥挥手示意范泽可以走了。 王兆拿起范泽卷子仔细判阅，没有一处错处。倒也是，能作出那么好的诗词，这种简单的童子试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遂将姓名籍贯记录，卷子单独封存。 两个时辰过去了，大部分人都已经交卷离开，就剩下几个须发灰白的老童子还在不断的抓耳捞腮。王兆早都不耐烦了。 已经将交上来的卷子全部批阅完成，前十五名已经确定，都已经记录封存。后面的不等也罢。 想当年自己也是十二岁就过来童子试，十五岁就过了州试。二十二岁参加省试，殿试，一举就中了进士。虽然名次不高，但也胜在年轻。 这些人一辈子耗在书堆里，连最基本的靠死记硬背就能过的童子试都过不了，还何谈以后其他试。 与其浪费光阴在书本里，还不如早早放弃，好好种地，还能养活大家人。 也不至于好多人老大一把年纪，独身一人，将祖辈传下来田产都卖了来读书。 王兆不耐烦的喊考场外的衙役进来清场。考场里一片捶胸顿足的哭喊声。 王兆走到一位老童子身边，扶起老童子说道：“王叔，放弃吧，以后不要再考了！你孙子聪慧，好好培养你孙子是正事。也免得你儿子儿媳天天和你吵架。 王大哥去年州试落第后进县衙做了书吏，每个月俸禄领着，也能补贴家用。 虽然以后没有大的前途，也比一辈子耗在纸堆里强。至少养活了一大家人。王叔，你好好培养孙子才是正事。” 王老伯擦干眼泪说道：“是了！是该放弃了，一辈子了！还没不成器的儿子看的通透。谢谢你！我这就回去好好培养孙儿！” 说完头也不会的昂首挺胸的走出来考场，笔墨纸砚都不要了。以后用不到了。 王老伯来到书店，掏出一大把钱，“掌柜的，黄金笔尖，银质笔身的钢笔给我包一只。”这是王老伯半生积蓄，这么小小一支笔花了十五贯钱。 王老伯捧着钢笔笑的很开心，心中半辈子散不去的阴影终于散去。以后一心一意培养孙子就好。 范泽离开考场并没有回家睡觉去。因为吴揽早早的就在考场门口等着范泽。 见范泽不到一个时辰就出来了，也是诧异。“不是要一个时辰才能出来么！虽然你用不到一个时辰。但是考官怎么可能放你出来呢。” 范泽见小月在等他，也是非常开心，说道：“知道你在外面等我，就求考官放我出来见你。考官竟然被我的诚心打动了，就让我出来了！”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小月见范泽哈欠连天，那还不明白。说道：“要不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这些天你也太累了。” 范泽一听那还有困意，立马打起精神，说道：“见到小月姐姐，立马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小月姐姐，今天好不容易有空，我们一起出去转转。要不我们去圣水书院去转转，以后要去那边报道，先去考察一下！” 小月见范泽想出去玩，范泽好不容易有空。那就趁此机会去转转，以后还不知道啥事后有空一起出去玩。 过来江，顺着石板路沿江而下。圣水书院就离汉中城十里地的汉江南岸。 书院北门临江，背靠大山。由于书院内有七眼泉水，而得名圣水书院。 书院今天没开门，说是年年年初流民涌入，兴元府缺粮。为了缩减开支，只能暂时关闭书院。 书院旁边有一座圣水寺，今天圣水寺还有一些香客。范泽决定去寺庙看看。 寺庙很破败，但是却香火鼎盛。 门口的接引小和尚对谁都一视同仁，没有因为范泽和小月穿着整齐华丽就高看一眼。 也没有因为一位老太太穿着破烂二嫌弃。还搀扶着老奶奶进了大殿许愿。 她说她孙子今天参加童生试，但愿菩萨保佑能考过。 寺庙很破旧很小，就只有两个大殿，一个观音殿，一个龙王殿。 范泽一看这就不是主流寺庙，主流寺庙是不会把观音像放正殿。非主流的寺庙却能够香火鼎盛，看来这庙里的和尚是在真正为民祈福。 庙里就两个和尚，一个小沙弥，一个老方丈。 庙里的老方丈老和尚穿的很破烂，没有袈裟，只有灰色僧袍还打着补丁，这破烂的僧袍挂在瘦弱的方丈身上直晃荡。 庙里陈设很破，龙王殿的龙王估计是土龙王，因为漆掉得差不多了，好多地方都露出来本来面目。黄土草节都暴露在外面。 寺庙里有粥棚，专门接济乞丐流民。范泽过去看了看清澈见底的粥里面已经没几颗米粒。 老和尚走过来说道：“施主，小庙穷蹙，让你见笑了。” 范泽映像里寺庙都很有钱，就问道：“大师，你们这里为啥这么穷呢！” 老和尚回答道：“施主，我们这里不收香油钱，不设功德箱。一切用度都是我们自己种田种菜得来的。有圣水书院一直照拂，过得还是很宽裕。 至从去年底，大批流民涌入，有一部分流民怕被编入军籍，不愿进入流民营，自己开荒种地。 这圣水寺附近也有好多流民在开荒，我们就一直接济。 今年年初由于缺粮，书院放假了。我们就只能靠自己了。这施粥今天这锅放完明天就没了。” 范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摸了半天，没带钱。尴尬了。说道：“大师，你们接济饥民是大功德。小子本想帮点小忙，奈何今天没带钱。我一会儿回家让家仆送些钱粮被服过来！” 老和尚也不拒绝说道：“我们寺里本不接受捐赠，但施主慈悲，愿意接济饥民。那老僧就笑纳了。施主，想请问你尊讳！” 范泽说道：“姓范，单名泽，字泽雨。原籍邠州静难军，现在在兴元府居住。” 老和尚说道：“泽雨，还真对的起这个字。老僧祝福施主福泽万年！” 第二章 一群妖精 范泽很不喜欢这个这个字，这字的压力好大。 范泽对老和尚说道：“大师，你过誉了，我现在也是能力所限。没有办法去帮到更多人，只能保证不拖累别人罢了！” 老和尚双手合十道：“施主，如今世道，能保全自身已殊当不易。施主能想起天下饥民，已是大善。自当享受深厚福泽！” 范泽以前非常讨厌和尚，不事生产，张口闭口就是香油钱、功德钱。一个个肥头大耳富得流油，整天张口贫僧，闭口穷和尚。 但是来这个世界后，接触的两个老和尚都还算好人。一个免费看病救人，一个施粥救济难民。 小月拿出一张一百贯的银票递给老和尚，被老和尚拒绝了。 老和尚说：“施主，我们不能受信徒的布施。这位范施主不是在施舍我这老和尚，他是在借我之手，帮助难民。从范施主眼中我看到的是赞同我的行为，从你眼中我看到的是可怜我的穷困。所以我不能收你的银票！施主请见谅！” 小月有点不高兴，好心好意被拒绝了，说道：“老和尚，这有区别吗，不都是让你去购买粮食，继续接济难民吗！” 老和尚说道：“施主，不一样，大不一样！你回去就明白了！感谢两位施主的好意！施主请自便，老和尚我要去挖些山野之物！不然晚上我和小徒二人就要饿肚子了！” 小小的庙里除了两座正殿外还有一座偏殿，偏殿就是两个大小和尚起居之所。 庙后面有一眼泉，四时不竭，天越干旱，水反而越旺盛。据说是观音大士净瓶所化。 泉水边的杏花开的正艳，粉色花瓣飘洒在水面上，倒也别具一番风情。 本来兴致勃勃的想来参观书院，结果因为缺粮全体放假。进不去，只能从墙外看到开的正艳的杏花。 一棵如伞盖一般覆盖半亩地的一株大桂树，伞盖上方还有一截两人合抱的干枯树干直插云霄。 小沙弥说这棵桂树据说是汉丞相初萧何种，已经一千三百多年，遭受过三次雷击，现在只有三丈多高，听说最高的时候有十丈多高，被雷劈一次矮一截。现在中间早都空心了，却依然枝繁叶茂。 范泽记得后世圣水寺哪株历经两千多年的汉桂后来又遭受了几次雷击，已经无法站立。虽然已经倒伏在地上，但依然枝繁叶茂，成为当地重点保护对象。 看来刘子羽说的还真是真的，书院进学，也就为了挂个名，只是为了取得一个考试资格。 除了天下几所比较有名的书院外，其他大部分书院都只是为了挂个名而已。 虽然圣水书院在明清时非常有名，但是现在还排不上号。 没得玩就慢慢溜达回家，一路上风景也是很不错，梨花，杏花都开得热闹。李花，樱花已经凋谢了。油菜田里也是一片绿中透着黄，也是即将开放。 范泽吴揽坐在田坎上，享受着春日里煦和的阳光。一晒太阳就容易犯困，本来是吴揽靠在范泽肩膀上的，结果最后变成了范泽靠在吴揽肩膀上睡着了。 吴揽轻轻的将范泽扶着让范泽舒适的躺在田坎上，枕着自己腿上。看着睡得安安静静的范泽，心里一阵堵塞。 小小年纪要却要承担如此重担，这可恶的乱世，自己也好长时间没见过哥哥和爹爹了。 看着躺在腿上的范泽，他怎么就几个月不见就变得如此稳重成熟了。以前机灵古怪的范泽不见了，虽然现在还是很机灵，却没了以前的的活泼。 回想以前在邠州静难军时，没几个同龄人愿意和自己玩。因为身份的差异，其他人见到都是躲得远远的，哪怕是自己拿着各种糕点，想要找个玩伴，都没人接近。 只有范泽愿意接近自己，开始也只是为了骗糕点，后来时间长了就成为真正的好朋友了。 范泽总是能时不时的带来各种惊喜，机灵古怪的脑瓜子里不知道装了多少鬼心思！ 可是这短短时日，范泽变得沉默寡言了，每天倾尽全力为家庭为这些流民奔波。 吴揽很想帮他分担却不知如何下手去做。想要和他一样去接济流民，可惜家里也没有余粮。 家里一大堆姨娘，每个月的各种花销已经把爹爹的俸禄花的干干净净。娘整天为了维持家庭和睦也是焦头烂额。 想不明白爹爹常年不在家，带那么多姨娘回来干嘛！徒给家里增添一大堆花销，给娘添了一大堆麻烦事情。 难道男人都是这样，二叔家里一是一堆小婶婶，都不愿意去二叔家里。 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以后会不会娶一大堆小妾回来。估计也差不多，他家里已经有一个了。 真的很烦，真想早点从那个乱糟糟的家里出来，可有舍不得娘和大嫂。 看着怀里的范泽，长的真丑。眉毛眼睛鼻子都挺好的，就那一张大嘴，使得整张脸看起来不协调。 管他呢！反正又不靠脸吃饭！有一身才学，对自己好也就足够了。 本来晴空万里的天，慢慢被乌云笼罩，一声沉闷的雷声惊醒了范泽。今天是惊蛰。 范泽睁开双眼，就发现自己躺小月姐姐怀了。小月姐姐正盯着自己。看着这精致的脸孔，鼓起勇气，在小月脸上来了个蜻蜓点水。 范泽坐起来，看着小月羞红的小脸说道：“小月姐姐，我想娶你！想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小月脸更红了做势要打范泽，被范泽一把搂过来抱在怀里。 安安静静环境是最美的，两人谁也不想开口说话。不想打破难得的温馨。 老天不开眼，几声雷鸣过后，雨点噼里啪啦下了起来。范泽赶忙脱下外套撑起来为小月遮雨。 附近没有人家，还真找不到躲雨的地方，看这天，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 又怕下大了江里涨水，过不去就麻烦了。只能冒着雨回家了。 为了方便给小月遮雨，范泽也骑上了小月的枣红马。范泽的青骢马只能孤孤单单的跟在枣红马屁股后面。 搂着怀里的小月姐姐，心里一阵火热。冰冷的雨浇在背上，也觉得非常温暖。 小月的大嫂早就在吴府门口等着。看着小月和范泽同陈一马，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范泽他她是认识的，毕竟以前也经常一起玩。也知道范泽品性纯良，就怕都是年轻气盛闹出荒唐事。 拉过小月见小月衣服基本还是干的，范泽后背已经淋透，对范泽好感又加了几分。 小月说道：“嫂子，没事，你不用担心，小泽对我挺好的。他一路上脱下外套给我遮雨，你看他衣服都湿透了，我衣服还是干的。” 吴家嫂子对范泽说道：“谢谢小兄弟照顾我家小月，家里全是一伙女眷，也不方便请你进来避雨，你稍等一下，我我去取把伞过来！” 小月拿出手绢帮范泽擦干满头满脸的雨水，说道：“小泽，你看你这衣服都湿透了，小心着凉了就不好了！” 范泽说道：“没事，我天天锻炼，身体比较好。淋点雨没啥事，但是你是女孩子，淋了雨很容易生病，不能让你淋着。这边春夏雨特别多，以后出去都要备着伞才好！” 吴家嫂子将伞递给范泽说道：“小兄弟，赶快回家换身衣服。小月，你也赶快回去换身衣服。” 小月对范泽说道：“小泽，你赶快回去吧！小心着凉！我也回去了！” 小月回到家，吴夫人早都准备好了洗澡水，和干净衣服。 吴夫人将吴家嫂子叫出来说道：“珍娘，你去陪小月洗澡，顺便看下有没有啥不好的端倪！” 小月在珍娘的服侍下，澡洗的非常不舒服。知道家里人在担心啥，说道：“嫂子，你放心，我们虽然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也好，但我们也都是守规矩的人，不会乱来的！” 珍娘叹了口气说道：“你啥都懂，嫂子也不好说啥！你自己好好珍惜自己就好了！杏儿这死丫头又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去叫她来帮你！” 小月也很无奈，知道娘和嫂子是关心自己，说道：“嫂子，没事的，你忙去吧！杏儿！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珍娘见小月没啥问题就走了，找到吴夫人，说道：“娘，小月没啥事，好好的！你就不要担心了！虽然性格大大咧咧的，但是还是有分寸！” 吴夫人说道：“没事就好！我现在就是担心，孩子也这么大了！从小就经常一起玩。两个当家的虽然都在军中任职，可惜不属于一支军队，虽然一起打过那么多次仗，却没见过几次面，交情也不深，不然也是一桩好婚事！” 珍娘说道：“是啊！要是范世安将军不战死，估计现在和公公职位也差不多，甚至更高！现在范家没了主心骨，范家婶婶又只是小农小户出身。估计也是怕门户不对，不敢来提亲。” 吴夫人说道：“都是军伍中人，谁在乎门户观念，我和你公公成亲时他还只是个小小的都头。当时我爹也没嫌弃他贫苦出身。这范家妹子还是小气了些。你写个拜贴，明天我亲自去他家看看。！” 珍娘说道：“娘，这样不好吧？哪有我们去拜访的！这完全都不符合礼节！对我们家风也不利” 吴夫人说道：“珍娘，我们这家那还有个家风！你也是看着两个孩子长大的，从小感情就好！ 那孩子又出挑，你看刘子羽大力提拔，以后前途肯定不错。都是军伍家庭，那在乎那些礼节。 不能为了礼节耽误了孩子，甚至害了孩子！” 珍娘知道娘拿定主意就不会更改说道：“娘，要不先给公公写封信问问公公意见！” 吴夫人是不提吴玠还好，一提就来火：“问他干啥，一年到头回来过几次，家里的事情何时关心过，每次回来就往家里塞一大堆小姨娘。 你看这家里乱糟糟的，他何时管过。你看好你家那位，别以后弄得跟他爹一个德行就有你受的了！ 小月我还是早点嫁出去放心，省的家里那一群妖精败坏了门风影响到小月！” 珍娘也只好依了吴夫人说道：“娘，那我就写拜贴去了，明天成吗！” 吴夫人说道：“越快越好！省得几头操心。等拱儿回来就干脆分家，我带着四个小子和你们一起过！那群妖精想怎么闹就怎么闹，懒得管了！” 珍娘一听娘不想管了，就急了，说道：“娘，那肯定不行啊！虽然我也不想和他们住一起，但是爹爹还在前线，不能让家里人给爹爹添乱！” 吴夫人说道：“就是说说而已，那敢不管啊！当初眼瞎，现在后悔也晚了！珍娘，你要管好你家男人，别以后弄的跟我一样操不完的心！整天忙的脚不沾地家里还是鸡飞狗跳的！” 珍娘说道：“是啊！娘一天辛苦成这样，我又帮不上忙！小月估计也是对这个家失望了，早点嫁出去也省的她烦心！” 吴夫人说道：“等四个小的成人，送到军中，让他自己管教去。我就不用再理会这一烂摊子事情了！你先去忙吧，我得安排人把屋里收拾下，也给那些妖精交代好，明天都安分点！” 珍娘说道：“娘，那我先忙去了！” 范泽刚到家门口就打了个大喷嚏！看来洗春日的雨还真淋不得！ 赶紧叫人准备洗澡水，好好泡个热水澡，祛除身上的湿寒气！万一伤风感冒了，那可真就麻烦了！ 家里冷冷清清的，叫了半天也没人。 达瓦一脚一个将范一范二踹回窝里跑过来说道：“泽哥，家里没人了，你别叫了！” 范泽奇怪的问道：“阿娘和京娘姐姐去难民营了，这我知道，其他人呢，这些干事的下人呢！” 达瓦说道：“五弟在睡觉，大姐早上回来就带着下人去庄子上帮忙去了！就留下了两个看家护院的叔叔。你先去换衣服，我给你烧水去！” 范泽是真的很无语了！看来得抽空把家里事情理顺了。阿娘是不是大户人家出身，对于管理一大家子人是真不知如何下手。 这段时间全是大姐在安排管理。也都是没有经验，看来得找个靠谱的管家。不然大姐整天累得不行，还不讨好！ 好不容易洗完澡，浑身酸疼，喷嚏一个接一个，嗓子也入针刺一般。 完了，说啥来啥！还真感冒了！幸好以前感冒次数多，也阳过，所以也不慌。 先去练武场锻炼一下，看能不能好！长时间不锻炼，是真废了。刀枪剑戟先不考虑，先绕场跑个百十圈再说。 才跑了十来圈，汗都没咋出，一身酸疼更加严重了。鼻子也堵得死死的，脑袋也晕乎乎的。 还是算了，找个郎中，弄点中药喝喝得了。 范泽以前从不看中医，不是不相信中医，祖上就是中医，是不相信中药。 人工种植的中药，长一年就挖出来配伍的汤药，哪有什么药效。 但现在不一样，药材全是山里挖出来的，长了好多年，药效都没啥问题。 况且这时代西医还在脚疼剁脚，头疼开瓢，动不动巫师跳大神阶段。 看来得弄点青霉属什么的。得找个中医药堂去看看，能不能合作一下。 保德堂是这一片最好的药房，坐堂的孙老先生，据说是老神仙孙思邈的第十九代孙。 反正范泽是不信，说是十九代传人还有可能。不过医术口碑还是相当不错。 范泽进了保德堂只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留着两撇八字须的年轻郎中坐堂。还有几位正在等候取药的病人。 年轻郎中见范泽进来，问道：“后生是来抓药还是问诊，抓药请去右边药房！” 范泽是来找孙老先生的，这郎中一看也不是老先生，说道：“孙老先生在吗！我找孙老先生问诊！” 年轻郎中说道：“家祖父年纪已大，普通病症找我就可以，重症找家父孙先生，只有疑难杂症家祖父才会亲自出征！我看后生精神尚好！没有重病，本郎中家传渊源，都可以药到病除！” 范泽还是决定先抓点药，青霉素以后再说。感觉这保德堂太大，反而不靠谱。 等后面自己实验出来成功之后再说，现在这些传统中医应该很难接受把发霉长绿毛的东西注入身体里面。 第三章 严重的后遗症 抓完药出来，雨还在继续下。 常说春雨贵如油，那是北边。这里只要过了雨水，基本上隔三叉五的就会下雨，有时河里还会涨水。 今天这雨河里已经涨水了。 不知道阿娘去的是那个营地，如果去了梁山大营，或者周家山大营，那就有点麻烦了。 汉江窄处都一里多宽，没有大桥，只有架在水面上的便桥，一涨水，桥就没了。 江上的渡船太小，装不了马车。 范泽赶快回家，拖着酸痛的双腿，叫上一个护院老叔，出去迎接阿娘和京娘姐姐。 幸好没走多远，就碰到了阿娘她们，大姐也带着一群仆役一起回来了。一群仆役一个个淋得落汤鸡。 由于家里马车太少，大姐带着仆役走路过去的，出门又没带伞，浑身都淋透了。范泽爬上马车一看，大姐正躺在马车上，都开始发烧了。 范泽看着这一幕真憋屈，辛辛苦苦除掉黄龙山强盗，翻雪山把钱财运回来，就是想一家人过上轻松快活日子。 这是干啥，缺那点置办几辆马车的钱吗？缺那点招募仆役下人的钱吗？ 虽然并不是豪富之家，但是把那些金粉，破烂金银饰物兑换了十来万贯还是有的。 没必要这样折腾自己，折腾仆役下人。 这两天啥都不干，好好把家里理顺了，规律制定出来再说。 回到家发现已经有十几个仆役感冒了，范泽先把这些人安顿好。找阿娘要了两锭十两金子，架上马车就直奔保德堂。 家里连个马夫都没有，让赖叔一把年纪来充当马夫。范泽觉得心里愧的慌。 两锭金子请动了孙先生，提着药箱就上了范泽马车。 孙先生盯着范泽看了半天，见范泽满面赤红，说道：“后生，你受风寒可不轻啊！还敢在外面跑，还是需要多加休息才好！” 范泽说道：“让孙先生见笑了！刚搬来这里，家里还没有置办齐整，缺少人手！再说想要劳孙先生的大驾，让下人来请不合礼数！” 孙先生说道：“我们是郎中，不是官老爷，治病救人是第一位，不讲究繁文缛节！” 范泽把孙先生带回家终于可以歇息一下了。 一放松就感觉头晕目眩，差点摔倒，赖叔赶忙扶住，哇的一口就将早上吃的吐了个干干净净。 刚扶到床上就晕晕乎乎睡了过去！ 孙先生先给范泽把了下脉，对阿娘说道：“大妹子，他本来不是很重，这来回折腾，现在折腾重了。你这一屋子的病人就他最严重，你说你们这些大人都是干啥呢！让一个孩子来回跑！” 阿娘被一阵数落，也无法反驳，只是觉得很对不起芸娘和泽儿。 孙先生开了一堆方子，说道：“虽然都是风寒，但每个人身体状况不同，每个人的药都有区别，别弄混了。” 孙先生本来要走了，感觉哪里不对，又给范泽把了一下脉，沉思片刻说道：“他这会儿不是睡着了，是昏迷了！他头部受过重击，头部有淤血未清除掉，留有后遗症，有内伤未完全愈合，就怕伤风感冒和剧烈运动，容易引起脑部出血淤血积累加重。！” 阿娘一听，脸都吓得煞白：“孙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儿！” 孙先生想了一会儿说道：“他的伤风不难治，但是想要完全怯除头部淤血很难办！他这淤血还必须得怯除，你们家我也大概了解了，他以后要上战场的，头部淤血对以后很危险。方子倒是有了，我这就写出来。可惜有两味药材很珍希，很难配齐。” 阿娘急切的说道：“孙先生，你说，需要那两味药材，再难找也要找到。当家的前些年战死太原，老大去年又战死在富平，无论如何也要泽儿平平安安，不然我也我也没脸见列祖列宗！孙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家泽儿！”阿娘边说边哭都要跪下了。 二婶京娘姐姐也在一旁抹眼泪。 孙先生赶忙扶住阿娘说道：“都是英雄豪杰，我岂能袖手旁观。两味药材我保德堂里有一种。这番红花是我保德堂的镇堂之宝。以前西边商路畅通时，走西夏，这番红花倒不算什么。 但是现在商路断绝这番红花就进不来了。我回去禀明家父，他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你们一家为了保护身后万民安危做出如此牺牲，区区宝物也不算什么！” 阿娘一听孙先生愿意用镇堂之宝救治范泽，赶忙跪下感谢孙先生：“孙先生，谢谢你！感谢的话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如何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孙先生赶忙扶起阿娘说道：“大妹子，要不是你们在前方拼死拖住金人，那能有我们的安宁！谢就不必了。 我话还没说完，还有一样出至雪域高原的一种药材，叫虫草，我只见过一次。没有虫草，单独番红花反而会起反作用。只有找到虫草，我才敢给他用这方子。” 阿娘急切的问道：“孙先生，那哪里可以找到虫草呢！” 孙先生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雪域高原上倒是有，可惜藏人不认识这种宝物，我们汉人认识的上不去。你们可以遣人去成都府问问，说不准成都府会有。” 阿娘也只能默默的抹眼泪，明天就安排人去成都府找找。 孙先生给范泽开了退热散寒的方子就走了，阿娘送出去时有硬塞了两锭金子，求孙先生帮忙打听一下，哪有虫草。 达瓦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她记得从草原走的时候吐蕃老和尚从雪山赶回来给了她一包药材，说是以后可以救范泽的命。 范泽当初昏迷那么久就是她去挖的虫草救回来的。说不准老和尚给的药里就有虫草。 将屋里翻了个底朝天，就剩把范泽从床前搬下来翻床底了。 终于在一堆发霉的风干肉里找到了。 打开一看，两种药材。其中一种是血红的细丝状，另一种是一只丑陋的虫子脑袋上长出了草芽。 就是番红花和虫草了。药材还挺多的，番红花足足有二两，虫草也有三十多根。 看来这老和尚医术还真是高明，提前就预知了范泽后面可能后遗症会发作，提前准备好了这两种药材。 一家人高兴的快要发疯了。赖叔赶忙骑上马带了一根虫草就飞奔保德堂。 阿娘抱着达瓦高新边哭边笑，一个劲的亲达瓦，弄得达瓦手足无措。 孙先生很快就来了，把了一下脉，脉象还算平稳。 从保德堂走的时候就把其他配伍的药都包好了，这会儿拿出小称将番红花和和虫草配好加在一起。 京娘姐姐按照孙先生嘱托先去煎药。孙先生想亲自看看这传下来好多代，自己却是第一次开的方子有多神奇。 吴夫人听管家回报说范泽由于风寒引发头部后遗症，现在昏迷不醒，孙先生这会儿还在守着的。 小月一听五伯说范泽昏迷了，二话不说拿着伞就往范家跑。吴夫人叫都叫不住。 摇摇头说道：“罢了，只希望范家小子福大命大！杏儿，赶快去追小月！陪她一起去！珍娘，去库房把那只老参取出来，我们也去看看！他们不懂礼数，我们不能没礼数。” 珍娘说道：“娘，要不我们等等再去，万一范泽有个好歹，我们不是白白搭进去了！” 吴夫人说道：“珍娘啊！你这么几年了，咋还那么小气呢！今天也是为了给小月遮雨才受风寒的。我们不能不知好歹！何况我们拜贴都送了，今天不去明天也得去！ 你看小月一听范家小子病了，跑得多快。我们不去，万一小月晚上不回来，我们更难堪！” 珍娘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不管以后咋样，毕竟小月和范家小子从小一起玩到大，也都完全对的起他们家了。就去了仓库取老参。 阿娘接到拜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明天人家就要过来，家里乱七八糟，连个管事的说的上话的人都没有。赶忙吩咐还能动的下人收拾整理屋子！ 药汤煎好了，阿娘将药汤给范泽喂下去！没多长时间，范泽满脸潮红褪了下去，呼吸也慢慢平稳了！ 孙先生把了把脉，说道：“不愧是神药，效果是立竿见影！这会儿出血已经止住了！已无大碍，这些时日只需要好好将养就行！ 不能动气，不能剧烈运动！一定要记住！我等下先配五副药，每天一副，上面写有编号，每天的都不一样，不能弄错了啊！五天过后我再来复诊！” 孙先生药还没配好，小月就急匆匆的来了，达瓦把她带到范泽床边。看着范泽双目紧闭，心里焦急万分，拉着范泽的手默默的流眼泪。 小月看着旁边神情焦急的范泽的娘，说道：“王婶，都怪我，弄得小泽淋雨！他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阿娘关切的看着小月说道：“傻姑娘，这哪能怪你啊，他这后遗症是去草原受伤留下的，只是当时以为已经好了，就没在意！现在泽儿已经没事了，才喝了药，已经好多了！” 小月看着孙先生镇定的神情，估计范泽没有大碍，高悬的心也就慢慢放缓了！ 小月算是第一来范泽家里，阿娘和大姐一家人不知道如何接待，显得手足无措。 正在一家人不知所措尴尬的时候，吴夫人带着珍娘在丫鬟婆子的陪同下也来了。 吴夫人看着诺达范家连个门子都没有，大门大开着。前院一个人都没有。 来到中庭，几个十来岁的少男少女在院子里嘻嘻玩闹，还有抱着书拿着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的。 吴夫人要过一本书，《初等数学》，大概翻了一下，书上全是一堆符号。里面也有汉字，每个字都认识，连起来就看不懂了。 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先生走出来说道：“这是少爷自家学问，前些天才写完的。老朽也看不大懂，老朽知识教这些孩子识字。” 吴夫人一听这是范泽自己写的，很是吃惊：“老先生，你觉得这本怎么样！” 老先生摸了摸胡须说道：“堪称旷世之作，老夫也读过张仓的《九章算术》，但深奥难懂。 少爷这本书只要识得其中符号，蒙童都能学得懂！ 听说还有《中等数学》，《几何图解》还在创作中！少爷真乃天才啊！” 吴夫人震惊得双手发抖，这才十五岁的年纪，就能写出如此大作，那以后还得了。 以前也经常见这小子，是很机灵聪明，能让小月另眼相看是有几分本事，只是没想到如此出挑。 赶忙辞别老先生，先进去看看。 阿娘见吴夫人来了，慌得不知所措！说道：“吴家妹子，你看你们竟然亲自过来，我真的感激不尽！本来打算这些时日忙完了来拜访吴家妹子的，你先过来了！” 阿娘和吴夫人以前都是见过面的，也都互相认识，却没有深的交往。 吴夫人说：“小月听说令公子病得很严重，啥都不顾就跑过来了！我怕小月失了礼数，这不得不跟过来看看！ 珍娘，把这老参给范家婶婶！我们家人口杂，也没啥拿得出手的东西，就当家的弄的这老参听说有起死回生功效，不知道对令公子有没帮助！” 阿娘说道：“吴家妹子，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何况泽儿现在服了孙先生的药已经缓和了！” 孙先生在一旁听着说道：“吴夫人，我觉得你也可以把这老参收回去，这老参对范公子的病情只有反作用。倒是你家媳妇需要范家两味神药！” 孙先生不愧是老油条，那还能看不清状况！毕竟人家吴夫人为了女儿女婿都先亲自上门了，范家还收重礼，就说不过去了！ 吴夫人说道：“对范公子有反作用，范家嫂子，你们留着日后应急用也好啊！哪有送出去的礼收回来的道理！” 大姐还是比较有眼色，包了一小半番红花和虫草，问道：“孙先生，你说姐姐需要这两味药！要不麻烦孙先生顺便也开个方子！” 孙先生说道：“无须方子，每日虫草二钱，番红花五分，泡水喝。半月就可调理好，调理好了即刻停服，两月过后就可以坐胎了！” 珍娘去保德堂问诊过，孙先生对她的病情了解非常清楚，普通药见效太慢。吃了好几副药都没见效。 孙先生又说道：“吴夫人，这两样神药，现在比老参还难得。对跌打损伤，内伤出血都有奇效！你们都是军伍之家，备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 吴夫人听孙先生如此说，也不再推辞，收下了番红花，和虫草！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都是见天的打仗，受伤在所难免。 谢过范家嫂子了，这老参你们也一定收着！范家嫂子，我们去看看范公子咋样了！” 范泽这会儿已经苏醒过来，只是头疼得厉害，脑袋里感觉有只老鼠在跑一般。 吃力的睁开眼睛，看着小月就趴在旁边，想要坐起来。才一晃动，就头晕目眩，感觉脑浆子都要流出来了。 小月赶紧扶着范泽躺好，掖好被子，说道：“不要乱动，不要说话！一动会加重病情！” 范泽想了半天也不明白一个伤风会这么严重！ 达瓦说道：“谁让你一天到处乱跑！都伤风了要去演武场跑。你是上次受伤留下的后遗症，脑袋里有淤血没完全清楚！听孙先生说今天你一剧烈运动加上伤风，又出血了！” 范泽总算明白了，怪不得这段时间剧烈运动有是会头晕。原来根源在这里。 这是个很麻烦的事情啊！脑出血，曹操，李世明都深受其害。这个时代没有外科手术，很难办！ 范泽还想上战场厮杀呢！ 第四章 忠诚与背叛 吴夫人进来看范泽已经醒了，气色还可以，只是是满脸痛苦之色。也就放心了下来。就拉着小月和阿娘一起去了大厅。 孙先生见范泽醒了，把了下脉。见范泽已经没啥问题叮嘱范泽安安静静躺两天，不要动，少说话！ 又给大姐和阿娘叮嘱了一些事项，向大姐要了几根虫草说是回去研究药理就走了。 小月见娘和大嫂都来了，赶忙站起来说道：“娘，大嫂，你们怎么也来了！” 吴夫人叹了口气说道：“我能不来吗？你就这么空着两手跑过来，你让我们吴家老脸往哪放！” 小月赶忙把杏儿拉过来顶在前面。杏儿一脸哀怨的说道：“夫人，小姐是关心范公子，一急就忘了！” 吴夫人无奈的说道：“每次都让这傻丫头帮你顶杠！范家嫂子，让你见笑了，小月这丫头从小被娇生惯养，没个规矩！” 阿娘说道：“都是武人家庭，要那么多规矩干啥！小月多好的姑娘啊！性格好，心底又善良。以前世安职位低，还要照顾老辈兄弟，家里穷，小月姑娘经常给泽儿各种好吃的，还经常帮助那些穷苦家孩子！” 吴夫人说道：“小月这丫头就这点好，家里就这么一个闺女，当家的惯着，哥哥宠着，我是没法管！家里乱糟糟的也顾不上！” 阿娘说道：“吴家妹妹，你是个会管家的人，你看我们家，真让你见笑了。以前一直穷困潦倒，世安好不容易职位上去了，还没来的及好好把里照顾下，就没了。现在这一大家子人都不知道怎么去管！” 小月看他们拉起了家常，没自己啥事，听着也没劲，就拉着杏儿又去看范泽去了。 小月和达瓦两人在这里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先开口说话。范泽想说两句，缓和下尴尬气氛，一张嘴活动，脑袋又开始疼。只能以后再慢慢拉近他们关系了！ 达瓦实在是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觉得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置气，说道：“小月姐姐，你陪着泽哥吧，我去弄点奶茶。” 小月终于可以一个人陪范泽了。抱着范泽的手趴在床边。 杏儿说道：“小姐，这间屋子是达瓦姐姐的，你还是输了！” 范泽想笑，可是不敢笑，一笑脑袋就要炸！ 小月掐了一把杏儿说道：“死丫头净胡说白道！小泽，别听这傻丫头瞎说！” 杏儿看不下去了，出去找达瓦要奶干去了。 达瓦做了几碗酥油茶，给吴夫人端来一碗。 吴夫人尝了一口，适应不了就放到一边。倒是珍娘觉得挺不错，大口大口的喝着。 吴夫人瞅了达瓦半天，说道：“竟然还是个小姑娘，你家泽儿还真是个好孩子！这姑娘就是黑了点，瘦了点，看底子很不错，好好调养几年，长开了，估计比我家小月要好看！” 杏儿在一旁一边嚼着奶干，一边喝酥油茶说道：“藏族蛮子哪能和我家小姐比！” 吴夫人瞪了杏儿一眼说道：“吃都堵不住你的嘴，看你吃的圆滚滚的！以后谁敢要你！范家嫂子，你看这家里丫头都被惯的没个规矩！一点上下尊卑都没有！” 阿娘说道：“挺好的，一家人和和气气挺好的！我家就那三个丫鬟，一个婆子，今天出去都淋雨了，这会儿还都躺着的！更没一点规矩。” 吴夫人坐了会儿，不咸不淡的和阿娘聊了一会儿天，就要拉着走了。 阿娘留吃饭也留不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关系还没到那一步。得赶紧找个媒婆，把这关系挑明。 小月很是不舍但也没办法，只能跟着吴夫人一起回去了。 吴夫人边走边跟珍娘说：“今天过去，他们也知道我们的心意了。估计过几天他们就会请媒婆上门说亲了。 虽然看不上那个乱糟糟的家，范夫人也是小门小户的，没多少见识。但是两孩子感情好，而且范泽以后肯定前途无量。小月不会吃亏！” 珍娘说道：“娘，今天我们先过去，我们就吃亏了，哪有我们先去他们家的道理！” 吴夫人说道：“还不是这死丫头一点规矩都没有，脸都让你丢干净了！算了，遂她意了，女大不中留！ 回去给你公公去封信，让他抽个时间回来一趟。早点把小月的事情解决了，免得被这乱糟糟的家耽误了！” 晚上一大堆人都来了，二哥刚好也从和尚原赶了回来。三哥，花狗子，灰老鼠，达赤大哥，也都从江边大营回来了。 范戈对阿娘说道：“大娘，都是我没用，当初没照看好小泽。害得他受了重伤，当时他醒了，以为他已经好了，没想到还有后遗症！” 阿娘说道：“这哪能怪你啊！要不是你们，他哪能回得来啊！可怜了黑牛！好好的小伙子为了救泽儿，把命都搭进去了！” 范戈说道：“幸亏有达瓦和达赤大哥他们！” 阿娘说道：“是啊！遇到达瓦是泽儿的福分，可惜泽儿一直都喜欢小月姑娘。她这辈子亏欠达瓦多了！ 这次也是幸亏达瓦带着吐蕃大师给的神药，泽儿才能安然无恙！以后去草原，一定要带上厚礼感谢这位吐蕃大师！” 早上雨停了，连续下了两天，空气中全是清新泥土的味道。 一场大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片。所有的建设都停了下来。 汉江浊浪滚滚，怒吼着向东奔去，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浪涛的声音。洗净了一个冬天来这片大地的所有污浊！ 院里的桃树冒除了粉色的花蕾，再有几天就会盛放了。范一范二在泥水里打滚，成了两只棕黄色的熊猫了。 雨后的太阳显得格外明亮刺眼，不再像前几日那样昏黄懒散。 小月扶着范泽在院里晒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晒了一会儿，晒得脑袋发懵！ 看来还真不适合偷懒，得做点事情！ 趁着这难得的闲暇，范泽打算这几天把家里理一理。 范泽将所有仆役全部叫到院子里面，拿出所有奴仆契约。说道：“我不喜欢奴仆，人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我家以前也穷过，苦过，知道穷苦日子是什么样。但是只要有盼头，一切都会好起来！ 但一旦卖身为贱籍，想要翻身很难。你们都是迫不得已沦为贱籍！ 前些日子辛苦大家了，我娘我大姐没有管理大家庭的经验，当然我也没有经验。 不过既然今天我把你们都叫到一起，就是想用我的方式来管理这个家。 一会儿你们来领你们的契约，赖叔会带着你们去县衙从新上户籍，都是良籍！以后都可以种地经商，子孙甚至可以参加科考！ 今天想离开的，一会儿就可以直接收拾好东西，改完户籍就可以走了。 这几天辛苦了这么久，要走的一会儿找大姐领五贯钱！ 有没有想要走的，要走的过来领契约，去赖叔那登记！” 陈三满脸愧疚得看着范泽说道：“少爷，我家小子现在已经九岁了，聪敏伶俐，我想让他好好读书，将来也能搏个前程。少爷给我这个机会，我想赌一把！少爷的恩情我陈三一辈子不会忘记！” 范泽说道：“这是好事！你没必要愧疚，你家小子有老师没，如果看得起我家，可以送到我家一起学习！” 陈三说道：“他现在他舅舅家里，陪他表弟一起读书，就不麻烦少爷了！” 范泽说道：“好的，以后有啥需求，有啥难处都可以来我家，找我阿娘，找我都可以！拿着你的契约，去找赖叔登记！” 又有五个想要离开的，有为儿女搏前程的，也有去开荒种地的！范泽都一一祝福他们，送还契约！ 见没人要走了，范泽又继续说道：“还有没要走的，今天没想好没事，以后随时想走了都可以，只不过要提前一个月说。 继续留在家里干活的算工钱，工钱最低标准的是每月三贯，不同工种工钱标准也不一样！具体标准这有个表格，一会儿完了自己对照自己名字就知道了！ 每季发两贯钱的衣服着装费用。在我家不要求统一着装，想穿个啥就穿啥，只要不是伤风败俗就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就行！ 我家人口简单，而且也不需要专门服侍。都是从穷苦苦日子过来的，享受不来！ 你们每个人我都按照你们以前擅长的从新分配了，干自己喜欢干，能干的了的活！ 具体分配也都在那张表上！你们先传着看一下！ 还有那些想要调换的，有啥要求的尽管提！” 还剩下十五个人，大家互相抢着表格。都想知道给自己分配是什么活计，工钱多少！ 十五个人，其实已经足够用了。现在就是缺少一个称职的管家，一个能说会道知礼的门房，还要几个马夫！ 赖叔他们几位老叔也跑过来凑热闹，赖叔他们是范泽专门聘请来看家护院，顺带教孩子们基础武艺的。可不是来干活的仆役。 赖叔对范泽说道：“小泽，我要是不嫌弃我老，要不我给你当保镖兼马夫吧！我们十二个老兄弟一天也闲的没事干！他们也想找点事做！我们拿着那么高工钱不能不干活吧！教那群小子练功，老梁和老卜他两就够了！” 范泽说道：“哪能让你们几位老叔干这些杂活啊！赖叔，你倒是提醒我了，你在草原时帮我做过滑翔机，做过炸弹，改爬犁，还会改铠甲，一手这么好的手艺，当马夫太浪费了。 赖叔，以后有些图纸你和各位叔叔帮我做就好了！至于保镖，马夫，我后面慢慢去找合适的就好！” 赖叔打趣的说道：“你还是嫌我老！小子，别看我少了两根指头，论一对一，这里没人是我对手。” 范泽说道：“我当然知道赖叔你的本事，所以才让你呆在家里保护阿娘和姐姐婶婶他们。我以后要去军中，我要保镖干啥。至于亲卫，需要慢慢培养！” 赖叔想了想，觉得也对：“还是你想的周全，毕竟你以后要上战场，培养亲卫，保镖是要跟一辈子，一直换保镖亲卫的确不好！说到最后还是嫌我老！” 范泽有些尴尬！的确，赖叔老了。范泽可不想跟了老爹一辈子的老叔又要为自己卖命！该好好安安稳稳过几年踏实日子了！ 范泽说道：“赖叔，现在日子也安定了，我让阿娘去打听打听，给你找个婶婶！还有各位老叔你们有没有看上的，我让阿娘帮你们说亲去！” 一伙老叔哄堂大笑，赖叔说道：“小子，先关心好你自己的事情，我们不用你操心！” 卜叔说道：“小子，你赖叔看上你家胖厨娘了，让你娘帮忙说说去！” 彭叔说道：“老赖眼光还是不错，厨娘现在也就四十来岁，屁股大，胸大，好生养的像！老赖现在也才五十岁，说不准还能老！的个子！” 赖叔说道：“你们两是皮痒了是吧！来！一起来，活动活动！” 仆役那边也听到了这边动静！也一起串撮厨娘！闹得院子里一片欢腾！ 闹够了，人员安排妥当后赖叔就带着他们去县衙办理改籍手续！ 人都散了过后，小月过来扶范泽回去休息，有些担心的问道：“你都给他们放良了，就没了约束力，不怕以后出乱子？” 范泽说道：“出不了乱子，你看酒楼商铺里的活计杂役还不都是雇佣的，没见出啥乱子！我这也是一样，雇佣他们来家里干活！没啥区别！” 小月说道：“那可不一样，基本上大户人家仆役都是跟一辈子，你这不想干了就可以走！仆役一个个没有了忠心，家里很容易出乱子的！” 范泽说道：“忠心的都是少数的，都是家主贴身的。他们待遇好，受到关心多，肯定忠心。其他杂役奴仆只是为了活命讨口饭吃，谈什么忠心！ 况且人就是人，为啥要分良籍贱籍。凭啥这一代命运不好还得连累下一代。 我觉得把他们当人看，平等对待。我是主人他们是仆役并不是因为我是良籍他们是贱籍。而是我比他们聪明，能力比他们强罢了。 至于你说的忠心，永远不存在的。只要背叛的价值足够，很少有忠心的人。 很多大户人家奴仆忠心可以分两种。一种是主人对他足够好，别人对他的吸引不够。另一种是没有太多能力，也不知道核心机密，没人会引诱他背叛。 所以在我家我会做到核心的我会对他足够好，他就是我的家人，可以共享富贵，一荣俱荣。非核心的他也接触不到机密的东西，忠不忠心无关紧要！” 小月听了范泽这一大段长篇大论，惊讶的合不拢嘴：“好像也是这个理！杏儿对我够忠心，是我把她当妹妹了。” 杏儿在一旁说道：“小姐，我一辈子跟着你！不会背叛你的！” 小月捏了一下杏儿鼻子说道：“就你这又懒又傻，贪吃贪玩，除了我谁会要你！” 第五章 种下种子 经过范泽的改革，家里人员重新安排了职务，现在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的干着各自的活！ 唯独缺少了管家，大姐现在兼着管家。这样也好，现在积累经验，以后到婆家，掌管一大家可以得心应手。 罗叔生得一副好皮相，嘴也溜，唯独不好就是少了一条胳膊。 当初受伤残疾从军伍里退了过后老婆带着孩子跟人跑了，找了好多年也没找到，也就算了。 幸好一众老叔接济，过得倒也还行。他觉得他当护院有点不称职，学学礼仪充任门房很不错。 范泽答应了罗叔的要求，现在正在跟吕禄先生学习礼仪！ 范泽看了半天，觉得这吕先生还真只适合教蒙童识字。读了一辈子的书，考考了半辈子，也没考出兴元府。 不是没有学识，而是闹肚子的学问倒不出。 教罗叔行叉手礼，比划了半天，罗叔站着无动于衷！ 看的范泽尴尬症犯了了！这一只手咋行叉手礼啊！我的天啊！ 范泽看不下去了，说道：“吕先生，你只需要教他见不同的人该用什么样的称呼问候，就可以了！至于动作就没必要了！罗叔不太方便做这些动作！” 吕先生这才反应过来：“是老朽失礼，没注意到罗兄弟手不方便。少爷，你看这没有手上动作该如何才不失礼仪呢！” 范泽道觉得人家西方人单手扶胸，弯腰点头其实也挺好的。 遂示范了一次，老罗叔试了下，觉得挺好。简单，大方，还不会出啥岔子。 遇到地位身份高的弯腰示意，身份地位不高的点下头，平等地位的免礼。 虽然中国是礼仪之邦，无论是武人抱拳礼还是文人叉手礼，见人就抱拳，叉手。 有时候反而很假，还不如见客下菜，自己也不委屈，别人也不会觉得你做作。 孙先生来给范泽复诊，见范泽已经可以自如的四处走动了，对这药方的神异功效很是服气。 把了脉，发现脑内内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淤血也散了一小半。 从新给范泽开了方子又叮嘱了注意事项。 范泽很是郁闷，现在还是不能大量活动。 也不知道汉江大营建好没，这几天也没人来禀报大营情况。这个名义上的参军，实际上的主官，都没人搭理了。 估计是刘子羽不想加重范泽负担，给范泽批了半个月的假，想让范泽好好修养一下。 县试拔得头筹，得了岸首。杂役送来贺书，具贴，荐书，也没有邀请范泽参加烧尾宴。 庄子上的事情范泽也一概不知，只是知道大姐和京娘姐姐每天早出晚归！ 在范泽不知情的情况下，阿娘也找好了媒人，是整个兴元府最好的媒人。 看来没有范泽参与，一切事情依然会有条不紊的运行。 也对，范泽过于高看自己的重要性了。 自己只需要做亚马逊丛林那只挥动翅膀的蝴蝶就行，太平洋的风暴自然有太平洋的大气旋来推动，无须蝴蝶去推动。 想通了这一点，那还那么辛苦干啥！把自己折腾的死去活来的也帮不了多少忙。 自己只需要制定方案，自然有人去执行就好了！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在运转，那现在就教这些孩子更加实在，这些孩子才是未来希望所在。 大姐前段时间帮范泽挑的两个机灵小鬼范泽连名字都忘了！ 范泽决定先熟悉一下这些小家伙。来到教室，正在自习。看着他们竟然还在使用毛笔。 这是真的太失职了，自己在推广钢笔，结果连自家都没推广开。 范泽叫来自己从仆役里挑出来的长随麻六，吩咐他先去金铺找胡掌柜拿五十支金笔，五十瓶墨水，三十套速写板。 范泽又去找赖叔，用比较坚硬的木料做块大板子，用土漆刷黑。 写了个建议配方，画了个简易的图，吩咐采买马大顺马叔去石膏厂。让石膏厂按照图纸配方先生产一千支粉笔。 想要教会孩子数学和科学，这黑板粉笔是必须品。不同于吕先生教他们识字，带着读就行。 偏重实际演练的学问就需要示范，不肯能天天在纸上教他们演练，范泽没那么土豪。 没办法演练，那就先让他们对数学和科学有基本认知。 范泽问道：“你们谁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学数学。” 第一排一个小个子说道：“可以学会算账，买东西不会被骗！” 范泽又问道：“说的没错，你叫什么？” 小个子说道：“我叫陈兴！我爹爹就是因为算账算错了，赔了本，还吃了官司，进了军营，我才成了孤儿，我以后一定要算好账！” 范泽说道：“不错，好好学习，将来再复杂的账你都能算出来的。还有其他人有什么看法！” 上次跟范泽出去过的少年说道：“数学可以让我计算出建造房子要多少砖，多少木料。一支军队需要多少粮草。一个州县一年多少税赋。” 范泽很是欣慰，看来能挑出来还是有可取之处，的确聪明，以后好好调教调教！能成为很好的帮手。 范泽说道：“说得很好！你叫什么！” 那少年说道：“我叫睨大志！少爷我想请你帮个忙！” 范泽说道：“你说！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会帮你！” 李明礼说道少爷：“其实我是帮宁明礼求的情。他还有个妹子，当初他以为把我们买过来是要当奴仆的，所以就没把妹子带上。他把妹子寄托给他舅妈了！ 他舅舅早都死了，又放心不下妹子。现在我们吃穿不愁，还可以读书，当我们家人对待。他担心妹子受苦，想把妹子接过来！不知道少爷能不能帮忙！” 这忙必须帮，能得到信任与托付是最大的幸福。范泽说道：“肯定没问题今天有点晚了，明天我们就去把他妹子接过来。” 宁明礼赶忙站出来，双膝跪地，说道：“谢谢少爷，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读书，学好少爷教给我们的学问，以后帮助少爷建功立业！” 范泽赶忙过去扶起宁明礼？正好也是上次一次出去的少年。 范泽说道：“以后你们都不许叫我少爷，叫我泽哥就行。更不许跪，我们可以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的一概不值得我们去跪！你们记住了没！” 大伙儿回答声音很小，有点颠覆以前的认知。 范泽接着说道：“宁明礼，回去坐好！大家听着，我们以后要学习的内容可能会和我们以前所认知的有悖。 概括来说，我们要学习的是探索世间万物的本质。 无论是数学也好，还是科学也好，都是去寻找世间万物的规律与发展方向，从而去研究更多可以造福万民的新事物。 我们现在所学的还只是前人所掌握总结出来的规律。 等我们掌握了前人所总结的规律，我们还需要再在前人的基础上更进一步。我们需要去探寻新的事物，掌握更多规律。 我们学这些学问不仅仅是让我们学会算账，学会计算粮草，土方，砖石，税赋等。 我们甚至可以去计算山的高度，海的深度。甚至可以去计算太阳月亮到我们的距离。 这门学问是永远没有尽头的。我们脚下是大地，大地下面是什么，大地的尽头在哪里，大地的尽头又是什么。 我们头上是天空，天空上有什么，天空的尽头在哪里，天空的尽头又有什么！ 无穷无尽的问题等着我们去研究，无垠的星空等着我们去探索。 我做的滑翔机，为什么可以在天上飘那么远才落地。而我们把一个石头扔到天上立马就会掉下来。 等你们学会了这门学问也能造出来，甚至你们以后还要造出可以从这里飞到长安的滑翔机。甚至可以日行万里。 这是一门非常有意思的学问，在这个过程中很多东西会颠覆你们以往的认知。 越是深入的学习，越会觉得我们无知。越会觉得世间万物，天地的神奇伟大。 所以我们需要敬畏天地，敬畏他的神奇，敬畏他的伟大。 而人就如同天地间渺小的一粒尘埃，在伟大的人也不足以改变天地万物的规律。 我们只需要掌握天地万物中的一些规律，就可以用这些规律来造福万民。 你们很不幸成为孤儿，但是你们也很幸运来到这里。 因为在这里你们可以认识不一样的世界。在这里也可以开创出一个和以前不一样的世界！” 孩子们听的津津有味，就是一头雾水，兴趣是有了，就是听不懂。 不重要了，以后慢慢再一步步深入，就能听懂了。 这些孩子都是精挑细选过的。难民营孤儿很多，范泽也不可能全部养着。一是真养不起，二是也不敢养太多。 大宋有悯孤院，虽然弄得乌七八糟，但至少不至于饿死。皇家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办事的人不好罢了。 普通人家养几个孤儿，是行善！养多了，人家以为你要造反呢！ 所以有这二十二个少男少女先就这样教。等明年他们有一定成效了，再去找。 范泽说道：“睨大志，我任命你为班长，以后需要监管他们生活，纪律，训练，以及卫生。 虽然我们家里有一位打扫卫生的胡伯和罗婶。但是我们得从小养成好的习惯，教室和你们宿舍卫生你们自己打扫，衣服你们自己洗。 宁明礼你任学习委员，以后负责监管他们学习，同时组织安排学得好的带学得差的。 现在我还没有给你们正式授课，以后正式授课后。会有作业，你还要负责监督他们做作业。 现在是暂时任命，后面逐步会有其他任命。你们需要努力学习，争取各方面都优秀。 我会设置各种奖项，获奖的都会有丰厚的奖金。 你们在这里吃穿不用愁，但是没有零花钱，也不会给你们工钱。你们唯一的收入，就是各种奖金。 以后想要有钱花，就必须要获奖。我后面会把各种获奖制度以及奖金金额标准制定好贴在教室里。 以后获奖者不但会有奖金，还有奖状也会张贴在教室里。 今天也不早了，都回去歇歇，准备吃晚饭！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讲了一下午，头昏脑涨的。看来状态还没恢复，得慢慢一步步来啊！ 这教室也必须改进房间是够大，但柱子也多，处处挡视线。窗户太少，太小，光线太暗。中午还好，一到下午，教室里就很昏暗。 看来教室得改造一下，重建就算了。过段时间庄子上建好过后，就直接搬去庄子上。只需要把那边庄子上的教室图纸重新规划一下就好。 得抽空去琉璃师傅，把玻璃弄出来。范泽知道琉璃和玻璃都是沙子烧出来的。 琉璃里杂质多，玻璃里面杂质少。为啥没多少用处的琉璃值钱，而有大用途的玻璃却没人去关注。 麻六带回来五十只钢笔墨水，三十套速写板，范泽给每个孩子发了一全套。让他们先练习熟悉钢笔书写。 只有书写速度提升上来了，才能提升学习的进读。不能把时间耗费在写字上面。 范泽要求从左到右一行一行的书写，这些孩子开始有些不适应。但和从上到下，从右边开始写，对比很明显。 书写速度快了好多，而且不会被袖子擦花。 范泽对这些孩子还真是舍得花大本钱，一支笔在临安市面上最少要卖一百二十贯！ 当然范泽去找胡掌柜拿的只需要掏成本价十五贯，毕竟这上面有货真价实的一两黄金。 本来想拿三两黄金的，有点太笨重，整天握着三两黄金笔，对这些孩子来说还是有点残忍。 这些孩子那些听说这笔价值一百二十贯，都吓得不敢用。 范泽说道：“没事，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一支好笔，你们的学习效率会提升很多。只要对的起你们手上的黄金笔就好了！ 当然等你们或了奖，有钱了，可以去文具店买支便宜的普通钢笔。 至于这支黄金钢笔，是给你们的见面礼。哪怕不用，也要好好保存！不许拿去当铺抵押换钱！” 范泽认为这支笔会见证一个新时代的诞生。开创新时代范泽最多只是个领路人。 没有那么多精力，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完成所有事情。 范泽要做的是给他们心里播下这颗种子，时不时的浇浇水，施施肥，将这颗种子培育成参天大树。 既然要浇水施肥，得尽快把剩下的《中等数学》，《几何图解》，《基础科学》这几本书完善了。 看着书桌上一大叠整整齐齐的文稿，这些就是范泽的肥料。挑选一支合适的钢笔，准备继续完善肥料。 范泽自己那只初代黄金笔，现在只能作为观赏品。主要是太重了，足足用了五两黄金。写一会儿手腕都抬不起来！ 摆在书房架子上，以后可以当传家宝。藏族金匠的手艺非常不错，上面雕刻有非常精美的花纹。千年后估计会价值上亿吧！ 至于平常书写，还是用轻便的竹子笔身的钢笔来得实在。 第六章 十里铺 经过十来天修养，范泽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做大的运动已经没啥反应了。 粉笔和黑板都好了，挂在教室前面的墙上，每天给孩子们上两节数学课。 范泽发觉这个时代的孩子比以前上学时身边大部分聪明，甚至范泽自己都远远不及。 范泽转念一想，这是从一很多孩子里精挑细选出来的，肯定聪明。 而且都是穷苦孩子，有这改变命运。改变天地的机会哪能错过，一个个求知欲望那是以前那种填鸭教育能比的。 所以进读很快，孩子们的接受能力很强。逼迫范泽也得每天要写书。 上完一节课，范泽决定放孩子们半天假。 让卜叔陪着出去转转。每人人去找大姐支取五白文钱，算是借的。以后用获奖发的奖金来还。 来了快一个月了这些孩子还没出去过，都憋坏了。 宁明礼借了一贯，他说他妹子也想出去玩，想要糖人，当哥哥的必须得满足。 他妹子小丫才六岁，还不适合学习范泽的课程。吕先生教识字课的时候他跟着学。范泽的课就让他出去找找范一范二玩去。 马是不敢骑，但不妨碍牵着马装点下门面。拉着达瓦在前面走，麻六牵着马跟在后面。 本来想去找小月姐姐。阿娘不让，阿娘说刚刚纳彩问名，暂时不让见，吴夫人也不让小月出来。说要等纳吉过后才能再见面。 这要等吴将军回来才定纳吉的时间，还不知道吴将军啥事有空回来呢！ 范泽头大，哪有那么多麻烦程序额。后世早上见面，中午领证，晚上洞房的多了去了。 这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一套流程繁琐的不像样，也不知道阿娘咋想的。 都是军伍家庭，要整这一套啰嗦的古礼。别说阿娘，估计吴夫人好多细节都弄不清！ 范泽也懒得管，反正需要范泽去的时候，范泽当个木头人去就好。估计小月也是一样，也是当木头人应付这些形式上的古礼。 只需要迎亲结束后好好对待小月姐姐就好了。礼节上的东西，值得范泽好好为小月姐姐遵守的就是周公之礼了。 出了土城东门，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 油菜花已经盛开，田地里一片金黄。阵阵花香随风而来，鼻腔里全是一股菜花的甜香味儿。 田地里四处点缀着粉红的桃花，和远处微微泛着绿的山形成一副绝美花卷。 范泽走在田坎上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扰到辛苦采花粉的蜜蜂。 这小东西一般不蛰人，二般的蛰一下痛悔三生。 范泽小时候贪吃，刚割下来的带着蜂巢的蜜是最甜的。范泽一口下去，来了个甜蜜热吻，嘴被蜜蜂亲了一下。 一会儿就成了雷公。上嘴唇肿的比香肠还粗，亮晶晶的！三天没法吃饭！ 达瓦对这满眼一片金黄的油菜花很是喜欢。 草原上春天也会有大片大片的格桑花，但是开的五颜六色，杂乱无章，参差不齐。远没有这油菜花海壮观。 生活处处有惊喜，总想凑近看看蜜蜂是如何采花粉的达瓦，估计被蜜蜂当成了抢花粉的小贼。手背上挨了一针。 幸好只是手背上，不是脸上。没一会儿，达瓦这只手怎么看怎么像一块发糕。圆鼓鼓，亮晶晶的。 范泽帮忙挤出蜂针。解蜂毒的草药范泽认识，但现在还没长出来。 只能让达瓦就这样肿着了，吃饭喂她就好了。 看来田坎是不能走了，还是踏踏实实走大路算了。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十里铺。这个镇子挺繁华的，这里集中了很多南北商号。 很多货物都是在这里中转。兴元府最大的粮商，盐商，茶商，纸商全都在这里。这里也是为了方便货物中转集散。 达瓦很是奇怪，为什么这些大商户不放在城里，二十放在城外。就不怕被人偷，被人抢吗！ 其实这跟秦巴地区特殊地理环境有关。 汉中前往巴蜀三条道，金牛道不让走，米仓道已经找不到路在哪了。 荔枝道至安史之乱后没有人管理，好多地方垮塌，拦马墙损坏，只能单人通行，骡马无法通过。 而汉中到关中的道路有五条，岐山道陈仓道要运送军资，只剩褒斜道，傥骆道，子午道。褒河道栈道早都损毁，傥骆道也已经消失在群山之中。 只余下可以单人通行的子午道。朝廷控制了相对好走，通行大军的两条道。 留给行商的只能走这条唐朝前期最繁盛的两条专为供奉荔枝而建的道路。 从巴蜀过来的盐，粮食，布匹全是人背过来的，而去往巴蜀的火纸也是靠人背过去的。 而前往长安的火纸，茶叶也是靠人背过来的。 而很多南北货物在这里汇总后又从江边码头装船顺流而下，销往江南繁盛之地。 这也使得这一片地区产生了一个很广泛的职业。背夫，当地人都叫着‘背老二’。 这些人走着常人难以匹敌的力气和体力。可以背着三百斤重的货物翻越秦岭巴山。可以连续走一天一夜中间不停下来睡觉歇息。 他们需要用一天一夜时间一口气翻越秦岭，或巴山，中间停歇下来可能就没有力气再继续爬山。 成千上万的背老二聚集在一起很是壮观。很多人都端着一个很大的木盆。木盆里装满了稠粥，这是他们一天一夜的伙食。 吃了这一顿，下一顿需要在山那边吃了。 成千上万的背夫集中到城里面会引起很大的骚乱。而且进出城门盘查也很麻烦。 这些人好多都是洋源县的，洋源县处于大巴山深处，可耕种田地少得可怜。 但是却是一个世外桃源之地，因交通不便，很少有兵灾战火发生。所以居住的人也很多。 洋源县盛产毛竹，是最好的造纸原料，所以火纸畅享全国。很多家庭作坊生产火纸。 也就造就了大批的背老二，将火纸背出洋源县，换取粮食，布匹，盐铁等日用之物。 这些背夫在这里中转，也让十里铺繁华了起来。哪怕是前面年史斌造反作乱，毁坏了十里铺，几个月时间这里又重新兴盛了起来！ 街上各种吃食很多，特别是各种点心蜜饯之类。范泽转了一圈竟然看到一家千里酥。 原来后世争论到底是南京千里酥还是汉中千里酥，今天有答案了。 范泽各种口味都买了一大包，宫廷桃酥，千层酥，核桃酥什么的，一样尝了一个。 没有后世的口味花样那么多，但是真比后世北大街口的好吃。 毕竟这是纯手工制作，无添加，无公害。特别是千层酥，还是小时候那个味道。 再买一大包，家里那么多人呢，特别是一大群小家伙。又不需要人抗，骑不成马，不能让马当摆设。 掌柜的都快把范泽当神仙供起来了！这是大金主啊！范泽今天一次买走了店里几天天的存货。 这里这么多各式点心蜜饯大多数都是要让背夫背往南北各地的。 也有很多背夫辛苦一趟，挣了不少钱，买些点心带回去给家里的孩子婆娘尝尝。 范泽觉得今天没白来，收获不错。 正准备往回走，一阵犬吠声夹杂着喝骂声救命呼号声从身后传来。范泽赶忙拉着达瓦让道一边。 一位穿着文士长衫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狼狈的从范泽面前跑过去，衣服上斑斑血迹，尘土。 后面跟着一群恶犬，眼看这中年男人就要被恶犬扑到。 一个十七八岁的文士打扮的青年拿着长棍冲了出来，拿着长棍就是一阵乱舞，恶犬被这棍子唬住，不敢上前。 青年文士喊道：“老师，你先到我身后！李雄这恶霸怎么还不放过老师！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一阵马蹄声过来，马上坐的人真够肥硕，那么壮的一匹马都压弯了脊梁。 被一群下人打手扶下来过后范泽才看清面目，漆黑的脸上堆满了肉，眼睛被一脸肥肉挤得就剩一条缝。 这胖子喊到：“陆东皓，谁让你多管闲事了，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今天不弄死这刘士源老匹夫，我就不信李！” 范泽准备先看看热闹。 陆东皓撵走恶犬，检查了一遍刘士源身上，见没有大碍，只有基础擦伤。说道：“李雄，你别欺人太胜，师娘师妹都被你们逼死了，你还想怎样！我已经报官，官府马上就会来人！” 李雄笑到：“你就知道报官，我家受了那么大损失，那小贱人还戳伤了我，到头来还罚了那么多钱，我得让这老匹夫拿命来赔！” 陆东皓说道：“李雄，你作恶多端，官府都判轻了。今天我必须阻止你再继续作恶！” 李雄恶狠狠的对陆东皓说道：“姓陆的，你少在这多管闲事，不要以为你是个酸秀才，我就不敢收拾你！ 有本事你帮你穷酸师傅陪我布家损失。就你家那小店铺，卖了都不够赔我的零头。 要不加上你右手如何，不是读书人吗，我看你没了右手看你咋读！ 小的们，给我上去打死这老匹夫！” 一群恶奴扑上去就对刘士源一顿拳打脚踢。陆东皓上去帮忙，也被扑倒在地。 陆东皓趴在刘士源身上帮刘士源挡住了大部分拳脚。 能够舍命保护老师，是条汉子。范泽决定帮帮场子。 范泽问身后的麻六道：“敢上不！” 范泽知道麻六身手不凡，曾经也是汉中街头有名的汉子。老爹死后，媳妇生活没了着落。 就跟着一个行脚商人跑了，给麻六留下一个一岁多的娃，靠老娘给别人浆洗衣物养活。 这麻六也是个狠人，追了几千里路，没把媳妇抢了回来，却把那行脚商人抢了个干净。 那商人也自知理亏，没有报官。麻六回来就跟那些狐朋狗友断了来往。 麻六想要去找个好活，来养活老娘和娃，却没人敢要。被范泽捡了个漏！ 麻六撇撇嘴说：“少爷，就那些棒槌，我都不用动手！” 的确如此，麻六压根没动手，双手背在背后。脚下如穿花般行云流水。 一个恶奴扑上来，麻六侧身躲过恶奴的拳头，顺势腰身猛的发力，用肩膀将恶奴顶飞出去。这恶奴还没落地，麻六又是凌空一脚踹飞出一丈多远。 剩下三个恶奴一起扑了过来，其中一个操起陆东皓丢失的棍子拦头就劈了下来。 麻六向右侧跨一大步，躲过当头落下的棍子，扭身一个旋踢。咔嚓一声，这恶奴就扑到在地，小腿向外翻转！ 估计是断了。 麻六又纵身跃起空中三连踢，踹飞剩余两人。拍拍腿上不存在的灰尘，就回到范泽身后。 的确有几下子，动作很潇洒。出腿干净利落，杀伤力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和赖叔相比如何。 李雄看这四个不顶用，一溜烟跑了。走之前还撂下狠话，“有本事别走，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今天不死不休！” 一伙废物打手也相互搀扶着做鸟兽散了！ 范泽就等着呗，看看怎么个死法！ 范泽走过去扶起刘士源和陆东皓两人。刘士源由于有路东皓保护，处了一瘸一拐外，倒也没大伤，看样子不打紧。 只是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么回事坐在一边直愣愣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陆东皓有点凄惨，满脸是血，一条胳膊软软的耷拉着，站立不稳。干脆坐在地上。 立马就有人过来帮陆东皓看伤。这镇上外伤郎中有好几个，是平时专门替背老二看伤的。 背老二很容易摔倒，受皮外伤，骨折脱臼常有。 这郎中三两下就把陆东皓胳膊给复位了，又活活动了一下。又把手伸进陆东皓背后摸了一遍，拉起库裤管检查了一遍。 郎中说道：“胳膊脱臼了，没啥大问题，除了头上有个小口子，其他没外伤。就是身上淤伤比较多，修养几天就好了！” 陆东皓掏出五十个大钱给了郎中，郎中开开心心的就走了。 又向范泽说道：“恩人，今天多亏了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在下陆东皓，敢问恩人，尊姓大名！” 范泽说道：“陆公子，不要一口一个恩人，我才十五岁呢！我叫范泽。这李雄什么来头，因为啥事一定要打刘大叔！” 陆东皓叹了口气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他是我老师，从小就跟着他学习，直到前年我进了圣水书院。从小对我关爱有加，对于学问也是倾囊享授。 师娘在镇上开了家成衣铺子，过得倒也还不错。有个小师妹，从小跟我青梅竹马。 这李雄家是镇上最大的布匹商，李雄从小跋扈嚣张，经常惹事生非，仗着家里有钱，每次都是他家用钱摆平。 师娘经常去他家进货，前些日子，师娘生病了，师妹就去帮忙进货。被这李雄看见了。 这李雄垂涎师妹的美貌，趁师妹一个人外出，用麻袋扛回家，捆起来，还把他关起来，想要玷污师妹。 师妹气不过，趁李雄家不注意偷偷跑出来，一把火把他们家布库点了。 被李雄捉回去又打了一顿，师妹拿起剪刀就要同归于尽，结果这李雄太胖，一剪刀下去，竟然没伤到内腑。 师妹自知闯了大祸，当场就自杀了。 李家还不善罢甘休，烧了师娘的铺子。师妹死了，师娘本已心灰意冷，看着铺子被烧，直接就跳进了火里。 师傅报了官，这县令最终没有判李雄绑架杀人罪过，只是罚了李家二十万贯钱财用来抵罪。 这次判罚基本上将李家所有家当罚没了。所以李雄就要找师傅报仇。 多亏范公子救了师傅和在下，范公子的恩德在下不知如何才能报答。” 事情经过范泽已经弄明白了。既然要帮就帮到底算了。 范泽还是第一次遇到恶霸。以后范泽要在这片地方生活，仗势欺人的恶霸还是除掉比较好。 第七章 贪赃枉法的县令 范泽觉的这王兆王县令这判罚实在是太臭了。虽然现在军队在要钱，难民也在要钱。这这二十万贯的确可以起很大作用，能帮到更多人。 但是这种判罚，既不合律法，也不合民意。弄得不好给自己落下个贪赃枉法的罪名。 作恶的是李雄，不是李雄的父母。这判罚差不多要了李雄父母老命，半辈子的心血直接没了。 二十万贯是没有让李雄洗心革面，反而变本加厉，更加恶毒凶残。 范泽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要是正义之人都会做的，不值得道谢！” 陆东皓说道：“的确，对于范公子来说不过举手之劳。范公子几首绝美试词，是我们无数读书人敬仰的对象。 而且你捐献无数钱粮，活人无数，这大功德。 小小年纪就组建操练新军，是吾辈楷模。 对比你救了无数难民，你不会在意救了我。但对于我来说，这大恩我会铭记于心，这辈子一定要报答范公子的恩德！” 李雄又来了，还是带着他那群恶犬，很边还跟了个打手。这个看着比刚才那四个窝囊废强了太多。 剃了个大光头，天儿还没暖和起来就精赤着上半身。胸前纹了一颗仰天长啸的大狼头。背后盘着一条龙。看着很是威猛。 一身腱子肉有棱有角，这一对胸脯比好多女的都大，胳膊足有范泽大腿粗，连脖子上都是一条条肌肉。 看样子是个狠角色。范泽转身看向麻六，发现麻六把帽子拉的低低的，都遮住了半张脸。 范泽问道：“认识？打得过不！” 麻六说道：“不好意思见，这覃三是以前的兄弟，不过现在不来往了。要打的话，我能胜他，就是会胜的比较惨。他力气大，拳头猛，挨一下半条命没了！” 范泽又问道：“他人怎么样，作恶多不多！” 麻六说道：“街头混的哪有几个好人，欺男霸女，恃强凌弱。混子不干这些难道去救助难民吗！他现在还在街头混，我金盆洗手了后他就陈霸了。” 倒也是，混的哪有几个好人，没有背人命的都是混的差的。 范泽问道：“背的有人命不！” 麻六说道：“以前混得好的除了我其他的都有人命，你不会想让我弄死他吧！很有难度，如果是赖叔估计只需要一招。至于我，说不准！” 范泽鄙夷的看着麻六说道：“以为你很牛呢！也有怂的时候！我自己来！” 麻六急切的说道：“少爷，那可不成，你就那两下子，伤又没好！我豁出去了。万一有个好歹，照顾好我老娘和娃娃就行了！” 范泽慢条斯理的从马包里掏出两颗鸭蛋大小的小号手雷。这是最新产品，还没有正式实验。用了最新拉环触发装置。 麻六躲的远远的。 李雄吼道：“陆东皓，刘士源，这会我看你们还有谁敢来帮你们！ 覃哥刚才就是那人打伤了我的家奴，只要你废了他们，十两银子就是你的，那个小姑娘也也送给你！” 打麻六主意也就罢了，敢打达瓦主意，还真是不想活了！ 范泽说道：“李雄，敢打我女人主意，你是活够了啊！覃三是吧，你今天也混到头了！” 覃三怒不可竭，说道：“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在这片地面上还没人敢跟我这样说话。叫你打手出来，我先解决他，再解决了你，最后再慢慢享用你的女人！” 范泽戏谑的说道：“覃三，你先接住我的暗器再说。就怕你没那个胆接我暗器。” 范泽双手背后，大拇指套在拉环上。 覃三说道：“区区暗器，就能伤到我覃三，我站着不动，你来！” 范泽说道：“有胆色，不过也就这么回事！大伙儿散开些，我怕这蠢货接不住误伤了大伙儿！” 围观的人群顿时散开了老远。 覃三说道：“别耍花样，爷爷就站在这里，不躲闪，看你能有什么本事！” “钉钉”两声清响，范泽默默的数了三下。双手同时发力将两枚手雷扔向覃三。 立马拉起达瓦转身就躲到马后面。 覃三探手就接住了两颗手雷。看着两颗呲呲冒烟的手雷，正要哈哈大笑！忽然感觉不对劲，正要扔掉。 那还来的及。轰的一身巨响。范泽耳朵被震得嗡嗡响！街上人群也一阵骚乱。 范泽走出来一看，地上的覃三成了两截，花花绿绿的内脏流了一地。血肉飞的街上到处都是。 李雄趴在地上，身下一摊血，还有轻微的呻吟声。估计伤的不轻。 他刚才站在覃三侧面，刚好在小号手雷爆炸范围内。虽然是小号手雷，威力不大，爆炸范围小，但是爆炸范围内，弄死弄伤几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好多看热闹的人都吓跑了。没跑的也有好些捂捂肚子干呕。 幸好是小号手雷，不然这些人就不是干呕了。大号的范泽也不敢在大街上使用。 范泽走到李雄身边，踢了一脚，没啥反应。仔细一看，胸口一个大洞，血正哗哗的往外冒，估计也活不成了。 本来没打算弄死他的，毕竟罪不至死，教训教训，吓吓就完了！没想到命不好。 死就死了吧！就是处理后手有些麻烦！ 刘士源也回过神来，对范泽说道：“后生，你这事闹大了，赶快走吧！东皓你也赶快走，这里有我就好了！” 范泽说道：“刘先生，没事的！一会儿等县令来了，他会把这事情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我们都是受害者，一会儿帮我作证就好了！” 李雄的父母赶了过来，看着奄奄一息的李雄。李雄的母亲抱着李雄放声大哭。 李雄父亲怒不可竭，说道：“谁害了我儿，我要他以命抵命！” 范泽走过来说：“是我，他要抢我女人，我当然不答应，就打伤了你家恶奴。 结果他又找来这恶霸覃三，这恶霸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我，结果被我的暗器弄死。 你儿子离那恶霸太近，被波及到了！大叔，不好意思啊！这暗器威力有点大！” 李老头恶狠狠的说道：“小子，我李家在这片地方几百年，今天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毛头的小子欺负，今天必须让你为小儿偿命！” 看来这李老头也不是啥好货色，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人抵命，看来以前也是仗着有钱，仗势欺人的主。 不过今天他的势不够，欺不了人了。范泽掏出腰牌晃了晃，先露出自己是官身。袭击官员的罪名可大可小。 幸好昨天朝廷的文书印信全都下来了。保义郎坐实了，以后啥事不做也有俸禄领了。 现在范泽已经是正经的八品小官了。有官身在就是好使，范泽可以反咬一口说李雄先袭击他。 录事参军职小，但好歹也是八品小官了，而且是军职。袭击军官，这个罪名坐实了，就算范泽不弄死他，他也过不痛快了。 这李老头一下就焉儿了，谁能想到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是有职有权的八品小官。 李老头向周围喊道：“当官的欺负百姓，当街杀死我儿，请相亲们为我做主啊！” 反周围一群人没有一个愿意为一个口碑并不好的商人做主。估计帮范泽做主的还有不少。 王兆终于还是赶来了，看着一地狼藉，阴沉着脸说道：“小子，你是不找点事做心里不踏实是吧！让你好好修养，你就跑出来闹这么大！你让我咋解决！” 范泽知道这事可大可小，但处理起来很麻烦。 对王兆施礼道：“王大人，是他们要欺负这陆东皓和刘士源，我让麻六把他们击退了！ 结果他又叫来覃三，这覃三要抢达瓦，还要弄死我。我不能站着让他弄死啊！ 就想试试新研制出来的小号手雷靠不靠谱，结果就这样了！看样子这小号手雷还是比较靠谱！” 王兆倒也干脆，上次对李雄的判决已经算很重了，这次被范泽弄死。再保下范泽，贪赃枉法的罪名是逃不掉了！ 王兆命令一众衙役道：“都带回去！两具尸体让仵作赶快过来收拾干净，别影响人家做生意！” 李雄父母被衙役押着一路喊冤。路上看热闹的人个个拍手称快，可能是以前这对父子为富不仁，仗势欺人太多了吧！ 王兆看着这些看热闹的路人，心里也就释然了。 管他贪赃不贪赃，枉法不枉法。有这么多人拍手称快，肯定是为民除了一大害。 王兆吩咐手下去镇上传达消息，有以前被李家父子欺负过，侵占过财产的，都赶快来县衙。过了今天就不再审理。 王兆也想明白了，既然做过恶，就一次处理干净。不要像上次那样，打蛇不死，遗祸千年！ 要是上次直接将李雄收监，也不会有今天这一出！ 范泽压根就没进县衙，还没等到审理范泽当街杀死李雄的案子。县衙就被一群乡民围得水泄不通。 要告李家的人太多，侵占田产，店铺，纵容恶奴伤人。一桩桩陈年旧事全部被翻出来。甚至还有十几年前的案子。 范泽，陆东皓，还有刘士源三人被晾到一边。 刘士源说道：“这位公子，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王县令对你另眼相看，公子必然不凡。” 范泽说道：“刘先生，在下姓范，单名泽！” 刘士源赶忙对范泽作了一揖，说道：“刘某有幸见到范公子，范公子大才，小小年纪竟能作出如此诗作。刘某是万分敬佩！ 今天多亏了范公子，才使得我师徒二人平安无事！同时也帮刘某报了血海深仇。妻女在地下也能安息了。 范公子的大恩大德刘某无以为报。 现在刘某已是了无牵挂之人，若范公子不嫌弃刘某无才无德，刘某愿卖身为奴，此身为范公子效劳，以报答范公子的大恩！” 说着刘士源就像范泽跪了下去！ 范泽赶忙扶起刘士源，说道：“刘先生，这万万使不得。救你们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必记挂在心上。 而且刘先生是读书人，你要卖身为奴，我哪敢收啊！” 刘士源说道：“我算不上什么读书人，祖上都是做生意的，本就与考取功名无意。 刘某只是喜欢读书罢了，也只是初通文墨罢了。 这东皓家也是世代经商，与我家是邻居。他倒是有意功名，但奈何这偏僻之地少有名师，更不想收商人子弟为徒。 所以就从小跟我一起读了几年书，我也没教他多少东西。 说是师徒，更多是兴趣相投的朋友。他倒是很有读书的天分。 我现在是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的孤寡之人！现在大仇已报，妻女也可以安息了！ 希望范公子可以给刘某一个报答大恩的机会！” 范泽很是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拒绝。说道：“刘先生，我与知府刘大人相熟，若是刘先生不嫌弃，我引荐你去做个小书吏！也免得刘先生一身才学浪费了。” 陆东皓也说道：“师傅，要不你就去做个求吏吧！如果不想做小吏，也可以来我家做个账房先生啊！” 刘士源说道：“东皓，我意已决，刘某身无长物，无法报答范公子的大恩，只能去范公子家为奴，才可报答一二！” 范泽说道：“刘先生，既然你想好了，那我就答应了。不过我家没有奴仆这一说法。连最底层的洒扫仆夫都是雇佣的，我都给他们转了良籍。 刘先生，我家正好还缺个管家，如果刘先生不嫌弃，就到我家做个管家。” 其实刘先生的确是很好的管家人选。做过生意，头脑灵活，懂变通。又读过书，知礼仪。这样的人才做管家都很屈才。 刘士源说道：“范公子你家真的是大善人家，给所有仆役放良。这是再造之恩啊！我老刘更要去这样的大善之家了。” 范泽说道：“刘先生，既然你以决定好，那就定了。 任管家职务，一个月工钱二十贯，合约期为三年。三年过后，刘先生想去想留都随意。想留下，就续约就可以了。” 范泽拿着麻六找来的纸张，飞快的就写好两张合约，递给刘先生。 刘先生看了一遍，刷刷就签上名字，按上手印，递给范泽。说道：“这个契约好啊！就怕范公子开了这个先河，以后会得罪很多大户人家啊！而且你给我这工钱也太高了吧！” 范泽说道：“刘先生，一个月二十贯，我觉得对于刘先生来说，是太少了！ 只是限于市面行情，给刘先生开高了，别人家真要恨我了。所以请刘先生见谅！” 刘士源说道：“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是刘先生了，以后就是范府管家刘老头！ 东皓，以后也不要叫我师傅了！现在千机营在广招读书人进入新军，你不是想投军嘛，现在正是机会，我家少爷是千机营的参军。正好可以报个名！” 范泽没想到这刘士源这么快就投入角色。 第八章 从忙人到闲人 陆东皓说道：“师傅，我也是这般想法，等回去我跟家里人商量好了就来找范公子报名投军。” 刘士源说道：“也好，有家人支持，你后面的路才好走。” 刘士源这些天眼泪早都流干了，早都已经麻木了。 今天被范泽救下，并大仇得报后。终于舒了口气，人也放松了。 李老头被一群衙役拖了出来，活生生的给气死了。李老太婆也被架了出来。 破鼓万人捶，辛辛苦苦半辈子将父辈留下的布庄一步步发展壮大。被不争气的儿子全给毁了。 上次被烧了仓库，也不过是伤了个皮毛，毕竟货物大部分都是在路上。 被罚了二十万是伤了元气，但是根基还在，一两年就回来了。 今天败家子这一折腾，不但把自己折腾没了也就罢了。把这几十年的陈年旧账全部被翻了出来，罪状摆了一桌子，名声彻底臭了。 那还有翻身机会，钱没了还有机会挣回来。人没了大不了再生一个好的成器的。 名声臭了那就真的啥都没了，与其当过街老鼠躲在阴沟里苟且偷生还不如死了算了。 李老头一口气没缓过来。 正主都死了。这冤没了头债也没了主。一伙人准备星散了。 王县令把众人叫住说道：“人死了，你们的损失还得陪。都过来找县尉和主薄核对清楚自家被侵占抢夺的财产数目。明天去李家清算。 刘先生，你家成衣铺子损失也明天一并清算。” 刘士源说道：“王大人，不需要了，我妻女以死，要那些财物有何用。我已经进去范家当管家了！那些财物就捐了，捐给难民营吧！也算是刘某最后为这些穷苦人家尽一份力？” 王兆也不推辞，说道：“刘先生，我在这里先恭喜你走出阴影，以后好好活着，看好这只猴子！不要再给我惹事！” 范泽问道：“王大人，给他怎么判的，咋就死了呢！” 王县令没好气的说道：“还能怎么判，为了给你擦屁股。判了李雄当街行凶，欲行刺上官，被当场击毙，罪有应得。 再把他家陈年旧账全翻出来了，这一查，翻出了太多恶事。 判了家财赔偿苦主损失后剩余家财全部充公，李老头判了监禁三年，结果他自己气死了。 就是可怜了这李老太太，当家的没了，儿子也没了，现在家财啥都没了！ 小子，为了你，我这贪赃枉法罪名是坐实了，想要升官估计得多熬三五年了！” 范泽说道：“王大人是为民除害，同时又为难民谋福利！咋能是贪赃枉法呢！ 大宋要多几个大人这样不为名利只一心为百姓谋福利的好官，那这天下就没有那么多悲惨发生！ 大人高风亮节，是吾辈楷模，何必在乎那些苍蝇！ 我倒是希望王大人一直留在这里，让这里的百姓享受到更多的福祉！” 王兆说到：“好啊！好以后再帮你擦屁股是吧！ 你以后安分点，弄好你的新军，新武器是正事，不要成天惹事。 以后要惹事就惹大点，大到刘大人才能管那种！” 范泽说道：“王大人，我好像也没成天惹事，这才第一次！” 王兆没好气的说道：“你还想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估计我得去崖州钓鱼了。 赶快走，不要在这里影响我心情！” 范泽辞别王兆，带着达瓦就打算回家了！ 让麻六陪着刘士源回十里铺一趟。刘士源想回去给妻女上个坟，顺便给那些这几天一直照应帮助他的人道个别！ 至于细软家当，早都一把火烧没了。 范泽先去了糕点房，昨天去糕点房订做了一款新式糕点。名曰生日蛋糕！ 范泽看了看，样子还像那么回事。发泡效果很不错 这年代没有小苏打，全靠鸡蛋和淀粉发泡，能发泡到如此程度，看来这加店手艺不错。 可惜没有奶油，上面淋了一层薄薄的糖浆，摆上各种干果蜜饯。还用果酱写上了生日快乐四个字 达瓦听说范泽说把外面一层糖浆换成奶油就美了。 达瓦问了奶油做法，决定回去自己去体炼奶油。能让范泽惦记的吃的一般都是特别美味。 当然折耳根处除外，每次只有他和灰老鼠两人喜欢吃。 今天大姐阿娘都没出去，阿娘让胖胖的厨娘打下手，亲自下厨。 范泽也手痒，也亲自上手，做了两个菜！达瓦也想做，想了想自己做的只配狗吃还是算了。 晚上二哥，三哥，花狗子，灰老鼠，达赤大哥都回来了。 很是热闹，大饭厅里，摆了六张大圆桌，今天是个好日子。 菜都上齐了，范泽悄悄端出生日蛋糕放在芸娘面前，点上自己做的小蜡烛。 说道：“大姐，生日快乐，这些日子辛苦了，弟弟给你准备的生日蛋糕，你闭上眼睛，默默的许个愿，然后吹灭蜡烛，愿望以后就会实现！” 芸娘很不适应这新玩意，但也照做，一家几十口人都站起来等着大家许愿吹蜡烛！ “呼！”芸娘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众人齐声喊道，“生日快乐！” “谢谢！谢谢！”芸娘靠在阿娘肩膀上哭了！ 阿娘拍拍芸娘后背，说道：“傻丫头，大好日子哭啥啊！我们这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来芸娘，我们一起分蛋糕！” 范泽唱起了生日快乐歌！众人第一次听这怪异而又简单的调子！气氛被带到了顶点！ 限于技术不成熟，蛋糕有点小。六十多个人分下来一人就一口。 得把这糕点店老板好好开发一下，等达瓦做出奶油，以后这门生意绝对会很火。肯定能成为大宋数的上好的连锁店。 刘士源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其乐融融的大家庭。很是震惊主人和下人都在一起，围着几张大桌子一起庆贺。 看来今天这个决定很正确，在这样的大家庭里做活是最舒心的。 主人完全没有架子，把每一个仆人都当成家人对待。而且每一个人都是自由身份，与主家都签的雇佣合约。 有这样宽阔的心胸，这样的家庭必然兴旺。 范泽走过来，拉起刘士源说道：“刘先生，今天你刚到，还不熟悉，我先给大伙儿介绍一下！ 大家先停一下，这位是我新请来的管家，刘士源刘先生。 过几天等刘先生熟悉了之后，家里一应事务都由刘先生负责，以后有啥事就找刘先生就可以了！” 大家纷纷给刘士源打招呼，弄得刘士源手忙脚乱不停还礼。 闹腾了半宿，酝酿到处找京娘，找了半天没找见。 达瓦说道：“京娘姐姐被阿各拐跑了。” “尽胡说八道！”芸娘制止了达瓦继续说！京娘姐姐能走出来，是好事，得支持！只是现在别乱来就好！芸娘还是相信京娘和达赤的！ 等了一会儿，京娘和达赤一起回来了，见芸娘在等他，瞬间满脸通红！ 京娘说道：“芸娘，我和达赤大哥出去转了一下。害得你久等了！” 芸娘拉起京娘姐姐边走边说：“京娘姐姐，你们啥时候开始的，连我都不知道！” 京娘说道：“芸娘，对不起！我们也是前几天才开始的，他一有空就回来找我！他对我挺好的！ 我也不知道为啥他送我东西我就收了，邀请我出去转转，我就去了！ 芸娘，我本来要打算为袍哥儿守一辈子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就控制不住。我对不起袍哥，对不起阿娘！ 芸娘，我该咋办啊！” 芸娘说道：“京娘姐姐，你咋就对不起阿娘了，你们不会已经……” 京娘说道：“瞎说啥啊！我们就是出去转转！” 芸娘说道：“哪有啥对不起的，我们都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早点找到幸福才是对大哥对阿娘最好的回报，他们可不想你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明天我找阿娘给他说这事，你们早点成婚，你都二十多老姑娘了，达赤大哥也二十多了！” 京娘说道：“芸娘，我不想对不起袍哥，你不要给阿娘说了。我给达赤大哥说下，让他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芸娘说道：“你想啥呢，一大家都希望你早点有个好的归宿。大哥泉下有知也会祝福你早点找到幸福的！” 京娘说道：“芸娘，我还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慢慢看吧！先不急！” 范泽听大姐说了这事，也是衷心的替京娘姐姐高兴！ 达赤大哥虽然是藏人，但是经过这些时日的千机营大家庭同化，早就分不出来藏人还是汉人了！ 而且达赤大哥在千机营各方面都非常优秀。藏人不愧是天生的战士，在千机营经过系统训练后，进步神速，已经是几个都头中的佼佼者了。 而且达赤大哥虽然是藏人汉子，但从小照顾达瓦，就培养出了细腻的心思。真可以说得上是内外皆秀。 范泽鼓励达赤大哥更加主动，更加勤快一点。 又鼓动大姐去给京娘姐姐加油打气，鼓励京娘姐姐早点向前迈出一步！ 阿娘听大姐说了后也很开心，也劝说京娘姐姐早点迈出这一步。 达赤大哥和京娘姐姐只要不出意外。在一家人的撮合下，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喝上喜酒了！ 双方都没有父母，都没了家！阿娘想把达赤大哥收为干儿子，达赤大哥也非常愿意，这样以后一大家人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这样一来达赤大哥和京娘姐姐的事情就更好处理，一切都由阿娘做主。只要京娘姐姐想通了，就可以喝上喜酒了。 现在就大姐的事还没有着落，以前的经历让大姐心有余悸！一家人都希望大姐能早日找到自己心仪的人。 春分，阴阳半，昼夜均，寒暑平！ 天气暖和起来了，家里人穿啥的都有，赖叔还裹着羊皮袄子，麻六都已经穿上夏天短衫，露着两条胳膊了。 麻六要和赖叔较量一下，结果不太好。动作是很潇洒帅气，奈何只是打了一通空气。 该赖叔进攻了，平平无奇的一拳，麻六竟然躲不过。就挨了一拳，躺地上跟虾米一样。 赖叔说道：“花里胡哨，看着好看，就是不顶用。军中之人随便来一个都能把你撂倒！” 麻六捂着肚子，直挺挺的跪在赖叔面前，求赖叔收徒！ 赖叔也不拒绝，说道：“教你拳脚没问题，每天一壶酒一包炒豆子。” 麻六脸都快憋成猪肝了，咬咬牙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哐哐哐就是三个响头！ 范泽也想学，赖叔不教。嫌弃范泽根骨太差，怕败坏了师傅名声！ 难道以后就只能当个儒将了！ 儒将也挺好好的，千军万马避白袍！白袍儒将陈庆之虽不会武，却能让敌人胆寒！ 范泽再想要不以后也穿白袍算了。 天气很好，人心情也很好，今天是个好日子。 一大早媒婆就来了，前天吴玠将军回来了。需要在吴将军回去之前完成纳吉！ 敲定了日子，就订在明天，时间很紧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吴将军还要赶回和尚原。 虽然暂时没有大战，但金军一直小股部队骚扰。吴玠将军不在军中，军中便没了主心骨。 这些古礼范泽是完全不懂，听安排就好。阿娘二婶都不熟悉这些礼仪。 幸好刘管家是懂行的人，虽然也是第一次，礼仪还是懂的。 刘管家脚不沾地下达各种命令。 卜叔带着四位老叔去南湖捉雁，这个时节还真得看运气了。 南边的大雁早都北飞了，只是汉中这地比较特殊，每年都有一些懒大雁翻过秦岭就不在往南飞了。 南边的大雁都北飞了，这些大雁还赖着不走。甚至还有些就在这扎根了。 能不能捉到，就看今年的大雁懒不懒了。 至于鞋服衣饰，首饰，妆容之类的就由京娘和芸娘带着丫鬟去采买了。 其他米面油红酒刘管家安排采买马三去最好的粮油铺子采买。 范泽反而成了闲人，不当闲人也不行。 刘子羽派人通知范泽在修养十天。 五百人是凑齐了，到这段时间隔三差五的下个雨，严重拖延了军营的建设。 这是个长驻营地，必须按照高标准来建设。不然隔一到时间就要修补，既耽搁训练，还浪费钱粮。所以刘子羽和范泽的要求都很高。 一切都按照范泽的规划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无论是汉江大营，还是庄子建设都有负责人。根本不需要范泽操心！ 其实这样的生活才是最好的，前段时间一天来回奔忙，好像也没做成啥事情。 这半个月来自己啥事不管，自己只需要做好计划书，画好图纸一切事情都有人去完成，而且还能保值保量的完成。 范泽彻底从以前的大忙人成了现在的闲人！ 这才是范泽要的生活，每天给孩子们上上课。学习一会儿，写一会儿书。 其余时间带着麻六出去溜溜，除了青楼赌场。 其他地方都必须得去过遍，得体验一下纨绔子弟的感觉！ 第九章 不该发生的战争 范泽想在大街上纵马狂奔，体验一下纨绔子弟宝马轻裘的感觉。可惜现在还不敢。 来这里是靠脑子混的，万一再出个啥事故，这一趟千年之行算是白来了。 带着麻六去南湖看看，顺便看看有没有懒大雁。 今天要试试新马车。前段时间不想做马车就是因为这破马车太颠簸了。比三蹦子还颠。 车马行的白掌柜知道范泽跟家具行冯掌柜之间的合约。所以对范泽订制的马车特别上心。 无论是用材还是做工都非常精良。车轴，轮毂和辐条全都是上好铁料制成的还加了两个轴承。 范泽不得不佩服这个时代的工匠，滚珠做不出来，用的是圆柱滚子轴承。 光这两个轴承就花了四个铁匠师傅五天时间。在这个没有机床的年代，全靠肉眼感觉能把二十颗小圆柱做的分毫不差，的确是有很强实力。 就是不知道这轴承能用多久，没有合金钢材的年代，普通铁料做成的轴承估计寿命不会太久。 轮毂外面包裹了三层牛皮，中间填充了一层紧实的鸡毛。 轴承套与车架之间用的是弹簧钢板连接。本来用弹簧省事，但限于技术，做不出来。 范泽体验了一下，还不错，轮子弹性很好，车轴转动也很灵活，没有叽叽嘎嘎声！ 循着旧例，范泽有了免费马车，还有了一成干股。 到南湖由于不是官道，路上坑坑洼洼。这马车算是经受住了考验。要换着老式马车，估计人都颠散架了 颠簸摇晃还是有，但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坐着都能蹦三尺高。 一路过来，屁股总算不疼了。车厢两排座椅上铺上厚厚的软垫子，很舒服。 范泽将座椅拉开并在一起，一张小床就有了，躺上去感受一下，还不错。 价值两千二百贯的马车还是挺值的。这个价钱在后世也能弄辆豪车了。 南湖上一手游船里，刘子羽正和一位方脸留着短髯的高大中年汉子喝酒聊天。 这中年身边围着两个漂亮妓子，一个穿着绿衣服露出半个酥胸的妓子正在给他喂龙眼。另一个穿着淡黄纱衣的妓子给他捶腿。 刘子羽说道：“老吴啊！还是你会享受！回家才一晚上，家里那一群还没把你服侍好？” 这中年汉子正是吴玠吴将军，吞下嘴里的葡萄说道：“老刘啊！你看你，妻妾一个不带，好不容易找到这两个大美人，你竟然一个都不要！你是有啥暗疾？” “滚！老夫是洁身自好！不像你们兄弟两，搞得乌烟瘴气！” 吴玠坐直身子说道：“老刘啊！你这几年不在军中领军冲锋陷阵，体会不到。这几年，出了门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能享受时一定要好好享受！不想死那一刻留下遗憾！” 刘子羽叹了口气说道：“你还算幸运的，至少还有享受的机会！你看湖边那群人！他们是你准女婿家的，正在捉大雁！ 他们家一家四代全都在军中，以前范家三兄弟你应该见过，范家老大范世安也算是军中翘楚。太原一战，三兄弟全没了。 那个时候，范世安已经是厢副统领。要是活到现在，估计和你也差不多！” 吴玠叹了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他家老大范袍前面就在我军中，才十九岁就做到了营副将。 本来是前途无量，可惜那一战为了掩护大部队，他们的游骑营建制都打没了！硬生生的五百人拖住了金人两千骑兵三个时辰！ 说实话，我是真对不起他们一家，是我放弃了他们！” 刘子羽摇摇头说道：“老吴，这也不能怪你，那一战是我一辈子伤疤！ 我刘子羽一生打仗不多，就输了那一次。明知道不能那样打，可是我却阻止不了。无能为力啊！” 吴玠赶忙阻止刘子羽继续说下去。说道：“老刘，不谈这些伤心事，给我说说那小子如何！值不值得我花心思培养！” 刘子羽说道：“我还以为你今天硬拉着我是为了叙旧，原来是为了那小子！ 这么说吧！便宜你了！要是我有闺女，那能轮到你！” 吴玠将军打趣的说道：“这有两个美人，弄回去，晚上努把力，只要你没问题，想要闺女还不简单！ 十几年过后，他就是你女婿了！” 刘子羽一把核桃砸过去说道：“越老越没正形，咱们还是说正事！ 火药弹你见过了，那只是最低级的。现在最新式的我还没见着，你走的时候找他要，他应该给你准备了不少！” 吴玠说道：“的确，威力不错，比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强太多了！听说那小子诗也做的相当不错，你这有没有诗稿，拿来看看！” 刘子羽啐了一口说道：“还是算了，就你还看诗，字都认不全。还是多了解他其他方面的能耐好点！ 他的确算得上天才，诗词先不说，就格物和算数一道，整个大宋估计很难找出比他强的。 这倒也罢了，最重要的是他脑袋里总有各种奇思妙想。各种新发明层出不穷，就那钢笔来说，大大提高了书写速度，还大大节省纸墨！ 而且完全按照他想法成立的千机营，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设中。各种新奇兵种，新奇训练方式，新的军营条例。你都想不到。 你比我更懂军队，一会儿回去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就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脑袋了！” 吴玠舒服的躺在黄衣妓子腿上说道：“老刘，你一向挑剔的人，怎么就对这小子有如此高的评价！还如此大力支持他呢？” 刘子羽兴奋的说道：“无他，性格很对我胃口。刚回汉中，就念了花蕊夫人的诗，骂尽了天下人。 有才有能力又有脾气，多好的胚子，必须得好好打磨一下。” 吴玠说道：“那你干嘛不收他为徒，听说他现在还没有座师！” 刘子羽叹了口气说道：“不是不相收，而是不敢收啊！你也知道，那帮软骨头是什么德行！我是早晚要倒霉的！收了他，只会害了他！” 吴玠拱拱手说道：“彦修，还是你想的周到，谢谢你这些日子对他的关照！” 刘子羽笑着说道：“你看你这还没成为你女婿呢，就这么为他着想了！也是，这么好的孩子，错过了真的很可惜！” 吴玠说道：“我就算看不上那小子也没只能认了，小女和他打小也算是青梅竹马。我还是不做那恶人了！何况这小子还不错！ 彦修，既然你一直关照他，以后他就托付给你了。和尚原那个烂泥塘是真不能让他去！ 以后就让他跟着你，好好训练新军！早日手里握着一支属于自己的强军，这样才能有对话的权利！” 刘子羽皱了皱眉头说道：“唉！你们都是这种想法，也难怪那些个文人成天想要对付你们！ 可是手里如果没有兵，那就只能任人拿捏！” 岸边一阵喧闹！刘子羽扭头看向岸边，说道：“得！你女婿来了！要不叫他也上来一起聊聊！” 刘子羽将头探出窗外向范泽喊道：“小子，上来，你老丈人也在这，过来见见！” 范泽后悔了，真不该来南湖。倒不是怕见吴玠，主要是吴玠带着妓子。 吴玠倒是很坦然，说道：“小子，就这点胆量，还想娶我家闺女！你既然都来了，就上来聊聊。也提前考校一下，如果入不了眼，你们就没必要祸害这些大雁了！” 范泽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船。深深一揖道：“保义郎范泽见过吴将军！见过刘大人！不知吴将军要考校那些！” 刘子羽将妓子赶下船说道：“还能考校啥，他除了兵法，其他啥也不会！小子，要不分析一下富平之战为啥会失败！老吴，你觉得呢！” 吴玠点点头说：“可以！” 这个有点难为范泽。一方面没有参加过，只能从史书和这些参加过的人只言片语描述，来了解战场详情。不知道实际情况，真不好分析。 另一方面，可能会涉及到一些人的问题。 范泽说道：“吴将军，我没有亲自参加过，不知道实际情况，不好分析！” 吴玠命令船夫下去，让亲卫将船摇到湖中。说道：“的确有些话不能让旁人听到，这回可以说了！” 范泽朝吴玠拱拱手说道：“吴将军，这场大战本来就不该打。” 吴玠一愣，说道：“先说说你的看法，为什么不该打！” 范泽说道：“大宋和金人打了那么多年的仗，野战基本没怎么赢过！但是守城之战却很少输！ 大宋骑兵太少，只能依托工事进行防御。主动出击，没有灵活性，怎么去跟来去如风的金人骑兵打。” 刘子羽说道：“打这场仗的目的不单是为了收复陕西五路，更重要的是要吸引东面的金军，以保住江淮之地！ 你说说如果不打，江淮丢了，临安也就无险可守。临安没了，那我们这几十万兵马还有啥用！” 范泽说道：“当时金军三路大军齐聚关中时，我们就不应该把所有兵力集中到一起，主动出击。 而是应该分成五路。依托坚城，坚壁清野。金军本就不擅长攻城，在城下慢慢耗干金军力气，再用外围骑兵骚扰金军后路粮草。 等到金军粮草不济，耗费时日久攻不下，士气低落时，再派出优势兵力慢慢蚕食！” 吴玠看像刘子羽说道：“老刘，这不正是你当初的方略吗，知道这方略的没几个！你给他说过？” 刘子羽摇摇头说道：“我何时会给他讲这些，这些话就不是能随便乱说的！小子，你说说为啥要分成五路，合在一起以多打少不好吗！” 范泽左右看看，欲言又止！ 吴玠说道：“说吧！当着我们百无禁忌！” 范泽说道：“那我就说了，得罪之处请两位大人见谅！” 刘子羽没好气的说道：“你前段时间啥都敢说的性格哪去了，当着你老丈人你怕啥！赶快说！” 范泽无奈的说道：“张浚张大人资历威望都有，但统兵能力欠缺，而且怕死，这是文人通病。 既然五路大军合军一处，他就应该坐镇中军，调停指挥，而不是呆在老远的邠州。 本来五路大军互不统属，强行捏合到一起，刘锡威望不足以镇服全军，根本就无法做到灵活指挥调度。加之应变不足，使得一处溃败，不能迅速弥补，使的全军溃败！ 这些都需要有威望能力足够的坐镇中军才行！作为一军主帅不虽不用冲锋陷阵，但至少要让士兵知道主帅还和他们在一起。 只要主帅还在，哪怕一处失利，却断不至于迅速全线溃败！” 吴玠说道：“小子，你还真敢说啊！这些我们都明白，就是没人敢说！怪不得老刘说对他胃口！你继续说！” 范泽继续说道：“而当时五路大军就刘锡威望还能高点，其他几路都是刚刚晋升不久的，更加难以统领全军。 既然是这种情况，还不如各自统领部署，各自分散守卫防区，由张大人居中调停。就算有一处失败，也不至于五路皆败。 而且当时急于取胜，那段时间收复了不少失地，取得了很多小规模胜利，都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大宋历来很多失败都是在不断小胜过后大败。而每次大败都是文人遥控指挥。” 刘子羽点点头说道：“老吴！咋样！我们都是罪人！” 吴玠沉默半饷说道：“是啊！我们都是罪人！小子，分析得很到位！小子不说这个话题了！敢喝酒不，陪我们喝酒！顺便说说你的新军！” 刘子羽也跟着说道：“不说了，说说新军！小子，酒你就别喝了，等脑袋伤好了过后再好好陪我们喝！” 吴玠关切的问道：“怎么受的伤，很严重吗！” 范泽回答说：“谢谢将军关心去草原时，被土匪击中了脑袋，还有淤血没完全散去！” 吴玠将一盘龙眼推给范泽说：“那你就自己吃点果子！聊聊你的新军！” 卜叔绕着南湖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大雁，看来今年的大雁都比较勤快，都走了！ 这可咋办！明天就是大好日子了！没有大雁，这最重要的礼没了。 吴玠探出头看着卜叔他们，说道：“没招到大雁是吧！这时节那还有大雁！弄两只天鹅！天鹅可比大雁还要金贵！ 一群妇人真不嫌麻烦，弄那么多繁文缛节干什么！只要心意诚恳就行了，做那么多表面功夫有啥用！” 卜叔说道：“吴将军，这古礼都是用一对大雁的，哪有用天鹅的呀！这不能不符合礼节呀！” 吴玠没好气的说：“你一个老兵，懂啥古礼！人家提两只鸡还不是一样！没必要那么麻烦！” 估计范泽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提着一对天鹅上门提亲的！ 这老丈人都发话了，天鹅也挺好，比大雁珍贵！ 回去把翎子一剪，都可以当鹅养了！ 第十章 真正的强盗 早早的范泽就被阿娘叫了起来，今天是纳吉的大好日子，要先去祭祖。 范泽只能任由大姐施为，阿娘在一旁不允许范泽反抗。脸上涂了厚厚一层，还擦了胭脂。口媒子都用上了。 范泽决定今天当木头人，只要大家高兴就好了。 阿娘拉着范泽先去祠堂祭拜各位先人。 范泽看着供桌上满满当当的牌位，从最顶层的文正公到最下面一排大哥的牌位。都被擦拭的一尘不染，这是阿娘每天的日常。 范泽恭恭敬敬的给每一位先人上了香。这些人世代为守护大宋抛洒热血。除文正公以外，其他人全天下还有谁记得。 俺娘说范家男丁全部战死沙场，无一例外，而且大多数都是在十几岁就洒血疆场，以至于范家这些年人丁不显。 幸好这一代还留下了这么些骨血。阿娘只希望范泽能够带领他们平平安安。 范泽默默的在心里立下誓言。一定要让二哥，三哥，老五，范甲，范兵，达赤，平平安安。一定要让一大家人平平安安。 刘管家带着一众家丁，挑着各色礼物在媒婆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向吴府进发。一对天鹅绑着双脚双翅，被刘管家挑着，一路额额的叫着。好不热闹。 吴府管家早在门口等候，刘子羽和吴玠也早在大厅候着。 吴玠看着范泽穿着一身大红，脸上还铺了厚厚的一层，头上紫金冠上插着红绒球。憋了半天没憋住。说道:“本来阳刚的一个大小伙被弄成啥了，这些妇人真是麻烦。走跟我们去书房，礼仪他们自己弄就好了!“ 拉着范泽就径直去了书房。刘子羽跟在后边笑的跟两只天鹅一样。 主角都不在，这个纳吉大礼还真不好弄了。留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吴夫人尴尬的说道：”范家嫂子，让你见笑了。他就是这性子，当初我和他订婚的时候，也是这样。被我爹拉到书房谈论军事，留下我娘一个人支应。今天又是这样。” 阿娘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说道：“妹子，那这大礼如何完成！” 吴夫人无耐的说道：“他们都是这样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还要啥大礼额，让他们把各色礼物交接了就到前院喝茶去吧！我们也进屋去聊聊家常。等他们几个聊完了，一会儿出来再敬改口茶就行了。” 阿娘说道：“也只能这样了！” 吴玠让亲卫打了盆水，范泽洗完脸取下头上的红绒球。 “顺眼多了，男子就要有男子的样！别弄的跟东京街头那些个一样！” 吴玠说着就将范泽的千机营管理条例铺开，接着说道：“坐下吧，别弄那些虚头巴脑的礼仪了！说说你的管理条例！ 先说说为啥要把宿舍卫生个人卫生形象放在首位！弄的再干净整齐打实力不行，就是个银样蜡头枪！以前东京那一群人是弄得油光水滑的，有啥用！” 范泽朝吴玠施礼说道：“吴将军，其一，军中都是几百上千甚至几万人住在一起。保持个人卫生，是为了防止寄生虫和疾病传染。 历史上有很多都是败于瘟疫疾病。勤洗澡，换洗衣物床铺用品就是为了除去寄生虫，寄生虫是传染疾病的媒介。” 吴玠点点头说道：“嗯，是这个理，接着说！” “其二，也是为了培养每个士兵严格要求自己的习惯。我们是新式军队，以后会有很多新式武器，只有养成严格要求自己的习惯，才能在使用新式武器的时候不出乱子。 而且军中需要令行禁止，这也是培养每个士兵，从每件小事都能够严格执行的习惯！ 其三，军队要求军容整齐，这也是军容的一种。 同时也培养军人良好的个人修养。以前的很多军营如同乞丐窝，军人走在大街上都被人唾弃。 现在做的就是改变这种观念，让每一个军人走在大街上都能器宇轩昂，这样才能让更多人看得起军人！更多人愿意加入军人这个群体！” 吴玠鼓鼓掌说道：“说的好，困扰军队百多年无法解决的难题，被你轻松解决。 果然脑子跟常人不一样！难怪这些稀奇古怪的制度都被老刘严格执行。 你那些稀奇古怪的训练场地，训练方式我也不问了。昨天看了，大概也明白其中高明之处！ 现在你说说你的新式军队在战场上该如何战斗配合！如何去发挥每一个兵种的优势！” 范泽说道：“首先飞行侦查都，主要职责是高空侦查传令！能够提前洞察敌人动向，就能更快做出部署，更好把握先机。 其次，高空投道，破坏敌人阵型工事，以及斩首行动。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袭扰敌人后方。 不过现在这个滑翔机没有动力，完全依赖从高处滑翔而下，受地形限制，如果是广袤的平原地带，就飞不起来了！ 而且受天气，风力影响，稍微控制不好，可能就会陷入死地！只能等后面一步步研发完善！” 吴玠捋捋下巴说道：“想法不错，很有潜力的兵种，现在就希望你早日研发出动力装置了！那其他都呢！” 范泽接着说道：“游骑都，这个兵种无论西军还是金人都有。但是我的这个游骑都与他们的都不同。 达赤是藏人，从小骑马牧羊。射箭不行，但是投掷准头非常好。他们主要攻击方式是投掷火药弹，比骑射更加方便简单，再辅以最新改造的连弩。威力却提升了很多倍。 他们不需要冲阵，只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在外围扰乱敌军的同时，给敌军造成大量伤害。同时迟缓敌军骑兵步伐，打乱敌军骑兵冲锋阵型。 等以后新市手炮研发成功过后，就可装备骑兵炮。这种新式武器射程比弓箭更远，精准度更高。更重要的是杀伤力更大。 我的初代手炮已经做出来了，但是和我预想的还差了很远。没办法装配到军队中。拿来玩还可以。今天没有带，明天我送给吴将军一把。可以出其不意的万军中取敌将首级。不过不能连续使用。” 没办法，还是最原始的火绳枪，后面的路还很远。没有镗床一体浇铸出来的枪管还真不敢拿出来用。 看来必须得加快发电机，电动机进度。柴油机暂时算了，就算做出来，没有柴油一切都是百搭，必须等到收复陕西五路过后才能提上日程。 吴玠说道:“这个还比较中规中矩，不过也是把武器发挥到极致！接着说！” “爆破都，这个都比较特殊。战前他们需要布置战场，真正战斗时，他们却处在最后方。新做的破坚炮有一门可以使用了。其他还有十门河马炮。河马跑射击距离五百步左右，破坚炮射击有三里地。 不过现在准头不是太好，但是也比抛石机要好一大截。而且威力巨大。河马炮可以覆盖方圆二步，是打乱敌军阵型的最好利器。而且爆炸声音巨大，敌军多骑兵，对马的杀伤力很大，哪怕不能杀死，也能让敌军的马惊慌。 而破坚炮暂时还是用的实心弹，空心弹还在研制中，威力会打折扣。但是攻击距离远，可以在很远的距离对敌军阵型造成破坏。等装配空心弹过后，威力又会提升一个档次。 这个都，会在敌人在冲锋路上给予大量杀伤。同时在战场胶着是能够迅速破开敌人防御。战场上那个地方难啃的骨头，就炮火支援哪里。 这三个兵种都是争取在与敌军接触之前消灭敌军大量有生力量。最好的结果就是把敌军全部消灭在冲锋的路上。” 吴玠听的眼睛都直了，说道：“其他两个都应该还是传统兵种吧！” 范泽说道：“现在暂时还没有能取代这两个兵种的装备。所以暂时还是传统兵种。必须要有防守和冲锋，但是将来都会发生改变！” 吴玠站起来说道：“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走去看看你的新式武器！” 刘子羽无耐的说道：“老吴啊！人家今天大喜日子，被你搅乱了就罢了！你总得把这改口茶喝了吧！” 吴玠说道：“小子，这茶现成的！我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些繁文缛节上！” 刘子羽无奈的摇摇头，看着范泽说道：“小子，就这样吧！按照他说的做就好！” 范泽只好倒了一杯茶，双膝跪下，“泰山大人在上，请受小一拜婿！”奉上手里的茶。 吴玠接过茶喝了一口说道：“茶也喝了，以后好好对对待小月就行了。走，出去给你岳母敬杯茶，我们就走！” 范泽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敬完改口茶，连吴夫人给的回礼都没来得及接，被吴玠拖着就走。 吴夫人尴尬的说道：“亲家，就这么着吧！这大礼看来是就这样被他们搅黄了！小月，过来叫婆婆！给婆婆敬杯茶！” 本来准备的如此充分的纳吉大礼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王婆做了这么多年的媒，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说道：“这是好事，这样随和的亲家，以后日子才会更加和和顺顺！” 褒河大营，一众缺胳膊少腿的老兵，卖力的推着一个大家伙向褒河边进发。 吴玠摆弄这手里的手炮。说道：“跟以前的火铳很像，但比火铳精良太多，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火铳已经出现了几十年了，但现在却依然没人使用。主要是火药配方不对，推力不够，射程太近。而且铸造太过粗糙，膛线不够光滑，准度太差，而且容易炸膛。战场上还不如用弓箭。 而吴玠手里这只手炮枪管也是一体铸造，但是膛线更细，经过千百遍打磨，光滑如镜。从二十多根里面就挑出来三根。 吴玠身后的亲兵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个样式各异的炸弹。吴玠准备将各式新武器都要试一次。 来到河边，范泽让人在远处空地上立上一跟木桩，在木桩上画上一个拳头大小的黑圈。 吴玠端着手炮，按着范泽指示闭上一只眼睛，三点一线。用嘴里叼着的火折子点燃火绳。 “砰”，一声清脆的声音。众人过去查看，木桩上的黑圈正中留下一个深深的洞，劈开木桩一看，足足深入木桩三寸深。 看到这个结果，众人还是比较满意，能够深入木头三寸，金人的皮夹根本就无法抵挡这子弹的威力。而且准度如此的好，一百步距离能达到如此威力，就是军中三石硬弓也不过如此。 吴玠顺手将手炮递给身后亲兵，说道：“给我守好了，别让大小子给偷跑了！我要拿它爆完颜娄室的头！” 刘子羽说道：“别拿它当宝贝，估计再有一个月你就看不上了。信不信咱们打个赌。” 刘子羽没有要范泽给他的手炮，范泽干脆将三只手炮全部递给吴玠的亲兵。虽然刘子羽看不上，但是这东西在和尚原还真可以出其不意。说不准还真能将完颜娄室给爆头了。 范泽从亲兵手里接过来一个大号铁疙瘩，在空地理刨了个坑。让吴玠找来个聪明伶俐的亲兵跟着学。 范泽轻轻的将销子拔出，将拉环轻轻的拉出来，一根很细的丝线慢慢的被拉出来。将拉环固定在旁边草根上，理顺细线，使细线绷紧，再轻轻的用土将铁疙瘩埋起来。再在上面轻轻的放了一块大木板。 迅速跑到五丈外，对亲兵说，扔个石头过去。 “砰”，满天尘土，埋铁疙瘩的地方只留下一个五尺方圆的大坑。木板已经不见踪影，地上散落着许多碎木渣。 吴玠说道：“这东西有多少，全部给我。有了这东西，金人的骑兵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范泽说道：“岳父，这些地雷本来就是要全部给你的。使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一定要记得埋在哪里，还要做好自己人才能发现的标记。以防止敌人没去，把自己人炸死了。” 吴玠对亲兵说道：“吴二，记住了没，刚才埋地雷的方法都记住了吧！回去带人这埋地雷的活就交给你了。要出现什么意外，所有后果你自己承担！” 吴二兴高采烈的说道：“记住了，将军，那以后这些地雷炸死的金人，功劳是不是都算我的！” 刘子羽在一旁哈哈大笑。说道：“这还真是亲兵，都跟你一个德行！” 吴玠踹了亲兵一脚说道：“回去我也建一个爆破都，你就当这爆破都的都头！” 刘子羽对范泽说道：“小子，你这会才是真正遇到强盗了。看来他是打算一锅端了！” 第十一章 一屋子馋鬼 范泽说道：“这些本来就是给岳父的，这些东西放我这里只能是摆设，只有在战场上才能检验这些武器的真正实力。同时也能及时发现不足之处，好加以改进。” 吴玠贪婪的看着破坚大炮说道：“我把闺女都给他了，拿他些武器不是天经地义吗？小子，继续实验！” 各式手雷实验比较简单。拔出保险销，一拉拉环扔出去就行。 吴玠都非常满意。给自己的骑兵装备上这些小号手雷，可以远远的丢出去欺负金人了。给守城防守的步兵装备大号手雷，敌人想要突破防御就没那么容易了。 范泽让一名亲兵拿着一面红色旗子，去河对面山脚下一颗大松树下把旗子立在树下。 吴玠比划了下，从这里到山脚大松树足足三里地。这要是能打中，这大炮就真的神了。 不过看这炮身，估计这门大炮，造价估计也很夸张，纯铜铸造。这足足有一千斤。 范泽也很心疼，把上次缴获得来便宜废铜烂铁玩意差不多全熔了，才够这一门大炮。光浇铸都都弄了十子次才得到这个能用的。 范泽也想用铁来铸造，可惜技术不够，气孔太多。 干脆等庄子建好后把发电站建好，再在河边建个水锤。让铁匠直接打一个大铁棒，再用镗床镗孔。这样才能保证没有气孔。 成叔和李叔相互配合得很默契，成叔将底药填进炮管底部，擦上火绳，李叔将一团理得整整齐齐不带一丝杂物泥土的羊胡子草塞进炮管，用木锤轻轻的压实，在从炮口放入一个脑袋大小的大铁球。 成叔和李叔一人一个摇把，控制炮管的方向和角度。调整了好长时间，终于确定好了角度。 彭的一声巨响，大地都感觉震了一下。大炮脚下明显下陷。 远处也传来一声巨响，山脚下尘土飞扬。等尘土散尽，那还有个棋子和大松树。 众人骑马狂奔来到山脚下，出现在众人面前是一个深坑，坑里还残留着乱七八糟的树根，大松树早已段成几截，散落在周围，棋子只剩一地碎布片。 实心大铁球也破成好几块。 范泽说道：“这还只是用的实心弹，如果是用空心弹。估计能打到五里开外，而且落地后炮弹爆炸造成的杀伤比这个大多了。 现在用这个炸人太浪费，用来轰城墙破城门倒是非常不错。只是暂时没有城门需要轰。 现阶段还把握不好炮弹爆炸点。等研制好了，就可以装备到军中了。” 吴玠看着很是心疼，如此威力的大家伙现在却用不成。而且就算能用，这次轻装减行也没法带这大家伙着翻越秦岭。 只能等以后完善了再说。 这河马炮就简单了，顾名思义，就是嘴大。炮口足足有一尺半。 其实就是一个厚壁铁筒子，加上一个可以折叠拆卸的支架。 安装也简单，先在地上挖个坑，埋好支架，将铁筒子固定在支架上。调整几个螺栓，就可以调整方向和角度。 五百步外空地上插上一截树桩，成叔拿出两块圆饼。成叔先把软的那块放进炮筒里，放稳过后，理处引线，在把另外一块硬饼放进去。 吴玠看了下，两块圆饼尺寸和炮口尺寸完全一样。放进去刚好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空隙。 范泽让大家站远一点，毕竟这东西炸膛风险很大。 “轰”这声音比破坚炮还大。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炮口大，炮口短，必须装足够多的药才能保证射程。 有点偏，没有正中木桩。不过也还算好木桩的位置旁边一个一丈大的坑，木桩破破烂烂的栽倒在坑里。偏的不算离谱，偏了三尺左右。 吴玠说道：“已经很好了，距离没有大号投石车远，但是准度和威力大了好多。投石车偏离三丈范围已经算是准度很高了。这个我全要了。还有没其他的！” 范泽说道：“暂时没有了，攻城弩炮已经改造好了，但是弩枪还没有完善好，过些日子等这些新式武器完善好了，给你送过来！” 刘子羽笑着说道：“老吴这次真的是赚大发了，白捡了这么好一个女婿不说。还有了这么多新式武器。“ 吴玠也笑着说道：“昨天都说了，现在去找个美人生个女儿还来得及，你年纪也不比我大几岁，相信你能力还有。” 吴玠吩咐吴大带着两名亲兵留在褒河大营，跟老兵学习各种武器的使用方式，以及各种武器运输保存注意事项。 吴玠对范泽说道：“晚上回去再写一份适合我的军中条例，以及训练方略。现在照抄你千机营的不适合我那群老兵油子，得好好想想怎样既能提升战斗力，又能提升形象，还能增加士气的方案。” 范泽说道：“我这有一首歌，你回去教他们唱，对于提升士气很有帮助！” 吴玠说道：“这个你就别难为我了，不是那块料。说到唱歌，这会儿时日还早，我们去醉红楼听会儿曲子。” 刘子羽说道：“哪有你这样的老丈人，带女婿上青楼的！你就不怕把他教坏了！” 吴玠说道：“我们认识也有好几年了，一起共事也快两年了，连你都没带坏！有你看着，我相信不会把他教坏，况且也只是听歌曲，不干其他的。而且这大白天呢!” 刘子羽没好气的说：“就你！大白天你做的还少了！才三十多岁的人，还是军中悍将，精气神还不如我！好好保养下身子，有这好女婿，以后好日子还多得很！别等到以后该好好享福的时候身体垮了！” 范泽也很像劝吴玠，就是不知道如何劝。历史上吴玠年纪轻轻身体就垮了，才四十多岁就生病去世。这与他常年留恋青楼，军中畜养一堆小妾有很大关系。 吴玠说道：“能享受时不享受，等老了想要享受也享受不成。趁着年轻好好享受下，小子，别听他的，以后你要娶多少小妾我都不管，只要你能说服我闺女就成。” 刘子羽啐了一口说道：“你就往坏里教吧！以后有你受的！人家带回来一个小妾都几个月了，天天睡在一起，结果那到现在他那小妾还是个姑娘。这小子不想你做事不顾后果，只图眼前！” 吴玠看了看范泽，说道：“身体没啥问题，看来这小子还真是定力强悍。有这坐怀不乱的本事去了青楼也没啥事。走去醉红楼！” 刘子羽犟不过，也只好应了。 范泽叫来麻六，在麻六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麻六骑上马就先走了。 刚到醉红楼门口，吴夫人和小月就带着一群家丁等在醉红楼门口。吴夫人说道:“你闺女吵着要去醉红楼，你把她也带上！你在外面胡来也就算了，回来还不知道收敛。幸亏有个好女婿看着。” 吴玠憋的满脸通红，这那还不明白是个啥情况！看着范泽欲言又止。 刘子羽终于忍不住了，笑得快岔气了。好不容易停下说道：“老吴，以后还是收敛收敛吧！你女婿都看不下去了！” 吴玠尴尬的说道：“算了，咱们去你家喝酒，你那里清静。小月，回去叫你九姨娘把琵琶带上一起去刘大人家。” 刘子羽说道：“这才像那么回事。正好，我哪里昨天他们去山里伐木捉的一只麂子，还养在院子里，昨晚嗷嗷叫了一晚上，太烦人。小子，看你手艺了！” 范泽吩咐麻六回去给家里带个话，顺便把烧烤架和调料都带过来。麂子肉是真好吃，就是做起来比较麻烦。 刘子羽家里还真是寒酸。锅碗瓢盆倒是不缺，就是没一样用着顺手的，幸好麻六带齐了调料，不然这个麂子肉还真无从下手了。 这麂子还挺大的，估计得有四五十斤了。 让麻六帮忙把麂子收拾干净。片下大腿腰间好肉，装了大半盆。剩下的连着骨头不太好处理的肉全部丢进大锅里，加入各种香料，盐，糖，就大火开煮。 这麂子估计有些年头了，肉比较老，不太好切。加之这菜刀太不给力，切的范泽两手酸麻也没切出几条。 叫来麻六，解下麻六腰间佩刀。嗯，这会顺溜多了。指头粗细，三寸长的肉条不一会儿就切了一堆。 看得麻六一阵肉疼，这佩刀是抢的以前一位地头蛇的，都好些年了。一直没舍得用过，今天竟然被拿来当菜刀使用了。 范泽拿着刀在锅沿上夸夸趁了两下，麻六在一旁差点就要跳出来抢回去了。 范泽说道：“就把破刀，回去宝库里重新条一把！整天跟着我别把破刀，我都嫌寒碜。别看着，回去拿一盆田螺和折耳根过来！哪有主人干活下人一旁看着的！” 小月在一旁看着范泽娴熟的刀法。手腕翻飞间，一条条麂子肉就切好了。以前是真不知道，范泽还有这一手技术。 小月试探着问到：“以后能不能经常给我做好吃的！” 范泽笑着说道：“天天做，顿顿做都成。今天就是因为你在，我才会亲自下厨。就刘老头儿，你看他这厨房，随便啥都能打发他。” 小月笑着说道：“那我爹呢，你怎么打发他！” “岳父常年在军中，吃的都是半生不熟的，把这肉烤熟了对他就是美味！” “你就贫吧！就算我不跟来，你敢糊弄他们！” 范泽还真不敢！这两人都是范泽景仰的对象。吴玠除了贪财好色这个军人通病以外，其他方面无可挑剔。刘子羽在范泽心中就是完美形象。 能为他们亲自下厨，是范泽的荣幸。 肉切好了，放入盐，酱汁，姜蒜，抓拌均匀，盖上盖子腌一会儿，让味儿先入进去。 揭开大锅锅盖，满屋飘香，捞起来撕了一下，可以撕下来了。可以起锅了。先捞起来放凉。递给小月一块，自己拿起一块，是真的香。 杏儿鬼鬼祟祟的拿起一块就飞快的跑了。 范泽在林业局严管之前也吃过很多麂子肉，这是少有的几种没有膻味的野味。 小月还想再吃，范泽笑笑说道：“把肚子留着，一会儿的更好吃！” 小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会不会觉得我贪嘴好吃！我就喜欢各种好吃的！虽然并不饿。可能是八岁以前在德顺军那段苦日子留下的阴影！ 那是，爹爹就一个营副将，根本就没钱拿回家补贴家用，全靠外祖母接济！经常有了上顿没下顿！后来爹爹升到厢副指挥搬来邠州才好起来！” 其实爱吃的女孩子才是最好的，没啥心计。都是洒脱性格，连自己嘴巴都不愿意控制，就更不愿意把心思放在控制别人身上了！ 范泽说道：“我比你还不堪，我们家祖辈全是军人，有一群跟着爹爹老叔，我爹爹必须要把这些老叔们都照顾好了，因为这些老叔才是我家的根本所在！所以更穷！从小靠阿娘做针线活补贴家用！ 你看我现在有时挑嘴，是因为那时候，肚子饿，贪嘴吃坏了肠胃。落下了后遗症，肠胃比较敏感，容易闹肚子！这次去草原才稍微好了一点！” 杏儿又跑过来偷偷抓肉，小月一把打掉！说道：“还有点规矩没，一会儿弄好少不了你的！帮忙切蒜末！” 范泽将晾凉的麂子肉全部撕开，用手使劲的揉搓，大块的肉慢慢的变成了红色的细丝。在把没有搓散的撕成细丝。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把肉丝全部理顺，整整齐齐的码在木盘里。这是一个细致活，费时也费力。 达瓦在老五的窜撮下，也偷偷的尾随回家拿田螺和折耳根的麻六跟了过来！一屋子的馋鬼。 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穿肉串！ 范泽倒了小半锅油，本来还想多倒点的，快没了！还得留点油炒点其他菜！这刘子羽也太穷了！ 油热后放入一大碗花椒，一大碗蒜末，一大把姜末。爆出香味， 将肉丝全部倒进去，小火慢炒，油有点少，不太好炒。 撒上盐，糖，没有味精，只能用糖提鲜了。等肉丝炒干后。撒上几把白芝麻。迅速翻炒，让每一条肉丝上都粘上芝麻。 出锅，香气四溢。盛在大木盘里，撒上葱花，红黄绿白，很是漂亮。可惜没有干辣椒，加上炸干的干辣椒丝，那才是人间绝品。 以前就一小盘就能让一屋子酒鬼喝醉！极品下酒菜。可惜在后世想要吃上一口得做好再吃三年免费饭的准备。 再拌上一大盘折耳根，炒了一盆田螺。再拿出炒好的五香豌豆。要是有炸花生米就好了！ 在等等，范泽觉得有生之年能吃得上炸花生米！ 第十二章 热血上头 范泽将几个大盘子全都摆放在亭子里的桌子上，将烧烤架拖过来，就开始烤肉。 吴玠看着这些新奇菜式，也是一愣，除了炒豌豆花，其他一个都不认识！卢进昌也是北方人，也没见过。 刘子羽解释道：“这田螺，在南方很多，就是吃的人却很少，肉很少，而且吃起来很麻烦！这种带着壳吃的我也是第一次见！” 范泽将烧烤架交给麻六，麻六这些日子天天跟着范泽，也学会了烧烤，而且技术和范泽相比一点也不差！ 范泽指着桌子上的菜说道：“这一大盘是火爆麂子肉，是最好的下酒菜！想要吃到很麻烦，做法很复杂。” 吴玠看着这一大盘细丝，说道：“看这个样子就知道很麻烦！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要不是你其他本事也了得，真想把你带上，天天给我做饭吃！” 刘子羽笑着说道：“你想的美，你看她身后跟着两个人！哪有心思伺候你这大老粗！你看有美食吃把自己心爱的两个人儿都带上了！” 吴玠看着范泽身后的小月和达瓦，笑着说道：“还是这小子够意思，我学不来，要是都带上得把你这院子给掀了！说说吧，这个田螺怎么吃！” 范泽拿出一盒牙签，拿起一个田螺，对着嘴一吸，咬掉前面的肉，扔掉壳说道：“就这样一吸就出来了！这些田螺都是剪掉尾巴，在清水里养了好久排尽泥沙脏污的！不过不要一口吸完，只吸出前两一截肉就好，后面是内脏，虽然不脏了，但没啥味道！” 范泽又仔细的演示了一番，真怕这伙人连肠子肚子一起吃了。又拿起一个盖子没开的，用牙签挑开盖子，用牙签将肉挑出来。 刘子羽试了一下，果然不一样，这味儿是真比以前在老家吃的螺肉好吃很多，而且吃的过程也非常有意思。下酒菜嘛，吃的是过程，不是结果。 刘子羽一开始吸就停不下来，说道：“老卢，老吴，来，开始吃！不能浪费小子一番心思！” 烤肉的香味飘过来，吴玠说道：“这么香，这样烤肉是麻烦，但闻到这味儿就知道好吃！” 刘子羽说道：“老吴，你是第一次吃这小子做的东西！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换着花样给你做。回军中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都遣散了，养好身体，等战事告一段落时回来好好享受生活！” 吴玠沉默着只顾一个劲的吃！或许他们说的是对的，大小子说了好多次了，甚至都砍了一个。这回去都遣散了算了，享受方式多了去了，何必要拿身体旦旦而伐呢！ 吴玠夹了一筷子折耳根塞到嘴里，就吐了，说道：“这是啥，一股怪怪的味儿！” 范泽说道：“这是一种野菜，叫折耳根，也是一味中药，药名鱼腥草。有清热镇痛，解毒利尿功效。川人饭桌上的极品菜肴，一年四季都不可缺少的佳品。第一次可能不习惯，吃上几楼口，回味无穷！” 众人试了下，慢慢嚼！慢慢品味，果然，越吃越香！ 麂子肉烤好了一大把，麻六端上来放在木盘里，范泽给众人一人分了几串，又给身后的小月，达瓦，老五分了几串。将剩下的递给坐在一边的九姨娘。 至于麻六杏儿就算了，两人守着烧烤架，边烤边吃。 卢进昌说道：“你们看，还是这小子会来事，一点都不守规矩，就喜欢他的不守规矩！” 范泽干脆让达瓦去厨房拿来几个盘子，每一样装一盘子放到旁边桌子上，让小月她们去旁边吃！ 刘子羽说道：“这小子压根就没有上下尊卑之分，他家下人都可以和主人坐一起上桌子吃饭！要不是这张桌子太小，估计他得把所有人都拉到一起吃！” 吴玠说道：“这样挺好的，我是底层一步步起来的，哪有那么多上下尊卑，礼节只是为了应付场面罢了！对下人好，下人才会为主人出死力！” 刘子羽说道：“何尝不是呢！我的二十多个亲卫从小一起长大，他们虽是家仆，可我把他们当亲兄弟一样对待，都是靠着他们才能屡次化解危难！” 吴玠指着杏儿说道：“你看那两个，不停地偷吃，我们还没吃到，他们都吃饱了！这就是我们家家仆的德行！” 刘子羽笑着说道：“你看好多些大户人家，家规深严。弄得家里冷冷清清，一点儿活气都没有。一遇到事情就各自鸟兽散，还是像他们这样好些！” 范泽忍不住喝了杯酒，还真不如醪糟度数高，还没有醪糟好喝。不好喝这还是喝点吧！酒瘾上来了！ 烟被强制戒掉了，酒还是喝点。反正昨天孙先生说已经没啥事了，少喝点没事。 范泽喝掉嘴里的酒对刘子羽说道：“刘大人，卢大人，我想拿到利州路的酒酿酒的权利，这酒真的太难喝了！” 刘子羽一愣，说道：“小子，看上这块肥肉了。这个是很挣钱，可是盯着的人很多额！” 范泽说道：“我要酿的酒跟以前的酒可能完全不一样，会很烈。这些普通酒能喝三碗的人，喝这种新酒，估计只能喝半碗。” 刘子羽说道：“真有你说的那么烈吗！几千年来都没人能酿出有你说的那么烈的酒！说说看，又是个什么法子！” 范泽说道：“酒不够烈，是因为酒里的水太多。只需要把酒从水里分离出来，就好了！” 吴玠听了哈哈大笑道：“小子，这一碗你说说那是酒，那是水，怎么分离！” 范泽说道：“几位大人，烧开的酒敢一口喝下去，不怎么烫，烧开的水却不敢一口喝下去。这是烧开变成蒸汽的温度不同的原因！” 刘子羽对着吴玠说道：“我们喝了这么多年的酒，也知道这个事。就是没有去想过把他们分离！ 酒和水冒白气温度不一样，这小子子是想刚好在酒烧开，但水还没烧开这个温度收集酒冒出的蒸汽，这样就能分离出大部分水了！这事能成！” 吴玠想了半天还是没弄明白！ 卢进昌说道：“小子，你这个酒估计要价比黄金了，弄出来谁买得起啊！” 范泽说道：“买到临安的当然要价比黄金，买给当地普通百姓的也就比原来的酒贵两倍就行了！ 算下来还是差不多，以前能喝三斤酒的，喝这种酒只能喝半斤！买酒还更省钱了！” 刘子羽说道：“这事成，你先做出样品。我们评估一下，如果确定能赚钱，就把酒场给你！如果不能赚钱还是算了！” 范泽接着说道：“刘大人，如果后面拿到酒厂还要借助你们买临近几个路的酒来体炼。这个酒不单要卖到临安，还要卖到金国去。 光靠利州路的这点粮食，弄出那点酒都不够利州路内部消化！而且我还要体炼酒精，酒精是军用物资，具体用途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刘子羽说道：“能带个精字，肯定不是凡物，而且是军用物资，肯定有大用途。算是答应你了，你回去就先弄些样品出来。” 范泽说道：“谢谢刘大人，卢大人！” 都吃的差不多了，小月和达瓦还在剃田螺，杏儿都吃的翻白眼了，还一串串的往嘴里塞。 卢进昌纯文人，酒量是真比不上这其他两位。九姨娘弹琵琶，卢进昌在一旁拿着刘子羽的长剑翩翩起舞。看的刘子羽一阵肉疼。 一曲罢了，曲调变得激昂高亢，越听越熟悉。 范泽一把抢过卢进昌手里的剑，将卢进昌按在椅子上，范泽接着跳起了广播体操。 傲气傲笑万重浪 热血热胜红日光 胆似铁打骨似精钢 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 誓奋发自强做好汉 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 热血男子汉热胜红日光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 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 看碧波高壮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 既是男儿当自强 昂步挺胸大家作栋梁做好汉 用我百点热耀出千分光 做个好汉子热血热肠热 热胜红日光 听得一众人目瞪口呆，小月和达瓦是第一次看范泽现场表演，满眼都是小星星。 吴玠试探着问刘子羽道：“他就这点就喝醉了！” 刘子羽说道：“没有，仔细听！虽然唱的不咋的，但是这热血沸腾的感觉是出来了！” 吴玠说道：“听了这么多年将军令，今天算是听出门道了！这唱词听着不错！” 刘子羽说道：“岂止是不错，虽然和那些大家的词相比，啥都不是，但是却吧少年人那种激昂澎湃的志气表达的淋漓尽致，比那些辞藻华丽，对仗工整的更好！” 九姨娘见范泽唱的起劲，众人也听得起劲，准备再弹一次。范泽扔下剑说道：“不敢唱了，一听这曲子就来了灵感，一唱起来就热血上涌，再来一遍我怕脑袋又出问题！” 小月赶忙过来关切的问道：“不要紧吧！要不要叫孙先生看看！” 卢进昌被范泽一阵吼给吼清醒了，拉起范泽的手把了下脉，有按了下脖子上血管：“说道，没啥问题，缓一下就好，不要在这么热血上头就好了！” 范泽揉揉头说道：“这首歌本来就上头，这会儿就是感觉脖子上血管跳的崩崩响，没有头晕的感觉，没事，缓一下就好了！” 卢进昌说道：“少年人本来就血脉旺盛，他这本来就有暗伤。小小年纪就要先学会修身养性才行了。以后少喝酒，喝了酒就好好歇着！” 众人虚惊一场。让九姨娘弹个舒缓的曲调。小月拿来湿毛巾给范泽擦了擦手心，一下就清凉了许多。小月和达瓦一边一个给范泽按摩按摩脖子。 看得吴玠怒火高涨。刘子羽笑着说道：“老吴看吧！今天才定亲，就把你撇到一边了！” 吴玠反而不生气了，说道：“这才对，伺候好未来夫婿比伺候我有用多了，我以后还得靠这小子照应呢！” 刘子羽已经把唱词全部写了下来，问道：“小子，词儿叫啥名字！” 范泽说道：“就叫男儿当自强吧！” 刘子羽说道：“不错！简单大气，是一首适合男儿的歌，跟上次那首不相上下！感觉如果用唢呐和琵琶一起演奏，再唱估计会更有感觉！”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的确，只要是激昂热血的曲调，琵琶加上流氓乐器唢呐，一听就上头，上头到都能把人送走！ 吴玠说道：“老九，你抄一份词，回去找她们一起演练演练，不能白瞎了女婿一番心血，得让这歌广为传唱才好！” 刘子羽说道：“咱们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讨论会儿正事吧！” 吴玠说道：“是差不多了，不能喝酒把正事忘了！” 刘子羽坐正身子说道：“老吴，从武康军抽调得一千人你明天带上，给你补充点兵力。” 吴玠叹了口气说道：“这一千人很及时啊！现在关中之地以无可征之兵，现在是死一个就少一个。再没有补充，过不了多久我就成光杆司令了。” 刘子羽说道：“知道你的处境，我也在拼命训练军队，到处征兵补充兵力。现在兵部调令已经下发到我手上。 只等汉江大营和北山营房建好。就可以将大安军迁入汉江营地，洋州武康军入驻三泉。到时候昭武军北上洋州时我会截留一部分给你送到和尚原！” 吴玠说道：“谢谢你，老刘，有你在后方我是真的觉得安心。粮草军械哪怕是再困难，你都能给我补上。” 刘子羽摆摆手说道：“谢啥！都是为了守住这半壁河山，守住大宋子民！有你顶在前面后面就可以安居乐业，应该感谢的是你！” 吴玠说道：“咱们也别这么客气的推来推去。这次小子给了我这些军械，暂时就不需要你提供军械了。 但是你得把补充军械的钱补给他，不能让他吃亏！毕竟他这些武器全是他自己出研发钱制造，没有拿朝廷一分一文。” 刘子羽没好气的说道：“就知道，你们都是不吃亏的主。你不说我也会补给他，他为了研发军械，投入太大了，再不给他补贴，真把他榨干了，后面想要就都没了。” 吴玠朝刘子羽拱拱手说道：“老刘，我打算让我家大小子带些人回来到新军营学习一个月，再把家里二小子送进千机营交给他，你没啥意见吧！” 刘子羽说道：“我能有啥意见！千机营现在是你女婿说了算，他点头就行！” 第十三章 人形验电器 吴玠说道：“听说他家还有个学堂，教的都是算数格物一类的课程。我家三小子，四小子太过调皮，学文学不进去，练武也不成器，我打算送他那去学学格物试试！” 刘子羽点点头说道：“可以试试，换个环境，长时间在一群妇人堆里长大，对孩子没好处！我家老大还行，二小子文武不成，年纪又大了，很是头疼，不行了也让他来千机营算了！” 吴玠说道：“老刘，后面就靠你好好照看他了！我是不成了，跟着我反而会阻碍他的前途！吴玠再次谢过彦修老哥哥了！” 刘子羽摆摆手说道：“谢啥谢啊！提携后进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而且我也想通过他来完成我的心愿，只要你不要责怪我压榨他就行了！” 吴玠看着范泽和小月在一旁卿卿我我的模样，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有这样的女婿，作为后背，在前方可以大胆放心的作战了！老刘毕竟是外来户，早晚要调走！这片地儿以后还得翁婿两来撑着！ 达瓦和小月都表示没吃好，还想吃麂子肉，可惜今天三个大胃王，消灭的干干净净了。 看来得让他们多弄些回来，没事干就烤一只。这东西现在秦岭巴山里多的是。 听成叔说山下都有，这些时日，一到晚上，一对一对的在荒地里嗷嗷的叫一宿。吵得他们都没法睡觉。 天还没亮，范泽和吴玠就带着一队人马直奔褒河大营。吴玠是真放心不下和尚原。金人要是知道吴玠不在，估计就集结兵力攻打和尚原。 吴玠说道：“以后和尚原和大散关的新式武器由你来供应，刘大人和卢大人会把相应的钱粮直接给你，不会让你吃亏！” 范泽说道：“吴将军，这哪有吃亏这一说啊！这不是想尽一份力吗？” 吴玠停下来说道：“小子，你是真不懂还是故意为之！有些事你必须弄清楚！我们是大宋的军队，是皇帝的军队！就应该由国家供应钱粮军械！ 我用了你的军械，而你不要国家给你的补贴。是不是可以说我是由你供应的军队！ 以后该要多少就要多少，往高里报，至于给你多少是他们的是。你如果报少了，你和我就是私相授受！事情就大了！” 范泽真没想到这一层，幸好有吴玠提醒，不然以后真没法收场！说道：“谢谢吴将军提醒！以后一定要注意！” 吴玠接着说道：“你得把你的新式武器制造方式，方法，以及如何使用都要贡献出去。一直捏到手里是给你自己找麻烦！” 吴玠拉着范泽来到河边，说道：“有些话当着别人没法讲！小子！今天我说的你一定要记住！ 刘大人是个好人不假，能力也很强，文武兼备！但是他不懂为官之道！他的起点很高，而且又有从龙之功！但是他却没有一个能够交心的同僚！ 他对你很好，出发点也是好的，但是按照他的路走下去，你以后也就是个富贵闲人！ 他现在能护住你，但是他一旦调任，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千机营会被拆散，你辛辛苦苦建起来的科研院也会被拆分。到时候我也没办法帮你保住！” 范泽也知道大宋一惯就是这德行，以前强悍的西军就是一刀一刀的慢慢割瘦的！岳武穆一离开朱仙镇，岳家军就被拆分得七零八落。 范泽可不想自己花费心里打造出的千机营或者千机军被拆分成废物。更不想自己要建造的科研院被拆成废铁。 “吴将军，那要怎样才能避免被拆分呢！” “其实也很简单，不要有任何秘密，故意给他们把柄。我和韩世忠将军的把柄就是贪财好色！刘大人他算文官，他可以把自己打造成圣人。但是我们是武将，还没成圣，死期就来了！” 范泽想想，还真是这个理！说道：“吴将军，那你觉得我该留个什么把柄呢！” 吴将军想了半天说道：“贪财这个是必须的，千万不能好色。至于其他我也想不起来。 其实刘大人让你去参加科举也很不错，哪怕没有挤进文人圈子，至少你也是个文人！ 至于不要有任何秘密，这一点很重要。要让那些文人觉得一眼就看透你，觉得你好拿捏就行！ 你的新式武器配方都交出去，当然必须把最先进的留在手里！千机营以后你当主官后你要申请朝廷派遣监军。 以后你的科研院的武器装配到千机营，每一颗手雷都需要报上去，价格往高里报。至于粮草，哪怕是自己屯田，也要报上去，必须要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在畜养私兵！ 这些都很重要，以前西军都是自己打造武器，自己屯田。但是他们每一分钱粮都上报朝廷，伸手要钱。给不给是朝廷的事情，但我们必须要！” 范泽总算是明白了，但是还是很担心把这些新式武器配方以及制造方法都呈报上去，大概率会被卖给金国。毕竟投降派太多，汉奸也不少！ 范泽把自己担心讲给吴玠。吴玠想了会儿说道：“你不是已经把火药配方上交了吗！可以再过几个月再上交一些其他要淘汰而且我们有办法反制的武器，总之，永远留一手就行！” 范泽很是担心有一天金人拿着火药弹往我们头上扔。 吴玠看出了范泽担心所在，说道：“不妨事，就金人那脑子，他们一直骑在马上彪呼呼的往上冲我们还不好对付，一旦他们学我们的文化，学我们的科技，他们就没啥可怕的了！” 范泽想想也是这个理，辽国初期多猛，后面爱上了大宋文化。至从开始学大宋的文人士大夫做派，就开始迅速衰落。 金国也不例外，这一代能征善战的老了过后，也都爱上了大宋文化。也模仿上了大宋得文武内斗，迅速的腐败衰落。 大宋对周边，无论是辽国，还是西夏，后来的金国，最厉害的不是经济，是文化输出。 当拿着狼牙棒嗷嗷叫的野蛮人喜欢上诗词的时候，衰落也就开始了。 既然如此，泄露就泄露吧！只在范泽把控好度就好，金人能够通过投降汉奸派拿到的永远是落后的就行！ 热武器永远比冷兵器杀人效率更高效。当双方都拿着热武器对轰的时候，拼的是国力，拼的是底蕴。 很明显金人国力底蕴不占优势，人口少，除了抢没有其他经济来源。就算有先进的科技，没有金钱支持，也没办法造出先进装备。 范泽要做的就是卡脖子，核心科技永远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就行了！ 想通了关节，范泽心中有数了。说道：“吴将军，谢谢你的提点！” 吴玠说道：“以后只要不在军中就叫岳父，叫爹都行，一口一个吴将军，生分得很！小子，我走了，好好待小月！” 吴玠带走了范泽全部存货，一千人的队伍很长。范泽由衷的希望这一千人都能回来！ 范泽找胡掌柜要了一大卷铜丝。本来想要金线的，太细了，不好操作。又让买办马三找了两块磁石。 范泽叫来赖叔，麻六，和宁明礼李倪大志帮忙打下手。 让麻六按照图纸上的样式把两块磁石打磨成马蹄形。至于外壳和转子暂时先用木条和铁条拼接，这技术活只能交给赖叔。 范泽先处理铜线，漆包线暂时是实现不了，土漆绝缘倒是没问题，但是土漆漆膜硬度比较高，而且很脆。后期缠绕铜线，很容易漆皮破裂。 只能用油纸包了。将一大塌牛皮纸和棉布浸泡在桐油中，让牛皮纸棉布吸足桐油。这个味儿有点上头。 剩下的就是等待各个部件成型了。 范泽先把铜线分成长短一致的三截，将吸足桐油并晾干的牛皮纸均匀的裹在铜线上，再用处理好的麻布包上一层固定结实。铜线绝缘处理算是好了。 装配的活儿得范泽自己来，让赖叔和两个小子认真看着学习。 范泽先要做的是把线圈绕好，这活不好干。一定要保证缠绕的三圈铜线方向，圈数要一致，还不能中间交叉。 把打磨好光滑带曲柄的铁棒穿过前盖，再穿在转子上。用销子将转子和铁棒固定牢固。 接下来就是接线了。没有办法焊接，只能用暴力。六根线头分成按照顺序分成两组，用钳子固定在两片打磨光亮的铜瓦上。再把铜瓦用牛胶粘在转子突出的一截圆柱上。 最麻烦的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完成定子了。 把末端接好纸包线两块铜片，固定在装好磁铁的外壳上。调整好铜片位置，使铜片刚好能够和铜瓦紧密接触。 盖上前后盖，固定好盖子，大工告成。 看了半天，没有合适的验电设备。干脆让麻六一手捏着一根铜线，大概电压不会太高，而且手柄在自己手里，要真有危险，立马停下来就没电了。 范泽说道：“麻六，一会儿如果感到疼就立马喊停啊！” “停！” 范泽立马一脚过去说道：“别闹，正经点！我也不确定这个会有多高电压！会不会伤人！但绝对能保证你安全！别怕！” 范泽慢慢摇动手柄，麻六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慢慢跟着范泽节奏不停抖动起来。范泽摇动越来越快，麻六也跟着抖的越来越快！ 麻六突然白眼一翻，吧唧一声就仰面倒了下去，两根线头还捏在手里。躺地上还在不停地抖。 范泽立马停了下来。吓了一大跳，不会真电死了吧！一模脖子还好，脉搏还在。鼻毛还在动，呼吸也还有，那就没啥事。 “哼……！”一声悠长的呻吟听的范泽毛骨悚然！两个小子吓得跑出老远！ 麻六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少爷，你是想弄死我啊！牙齿不停的抖，想喊停都喊不出来！” 麻六感觉到手心钻心的疼痛，一看手心：“我贼！”两个手心都是一片焦黑！ 范泽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啊！第一次弄，没把握好！给你算工伤！放你半个月假，再给二十贯钱！” 这个范泽是真不知道如何把握，没有电压表，万能表，真不知道电压是多少！看来以后得自己定标准了！ 以后电压单位可能会是一泽或者一范了！ 以后还得牺牲麻六来当验电器，补贴给丰厚些！不然以后不干了，就找不到合适的验电器了！ 麻六爬立马起来说道：“少爷，能不能再给二十贯，我不休假！主要是回家不知道干啥！” 范泽从善如流说道：“可以，不过以后还得给我做实验！” 麻六脸瞬间就垮下来了！“少爷，我怕哪天你真把我弄死了！这玩意儿，开始麻酥酥的还挺爽。后面是真疼，想叫都叫不出来！” 范泽小时候也被电过，没体验到爽的感觉，只感觉到疼了一下。麻六这种体验会不会和电视里看到的电刑类似，反正范泽是不清楚。 估计这电压超过了三十六伏，但是远远没达到二百二十伏。不过也很危险了。 还是让老丈人弄几个俘虏来做实验算了。真把麻六弄废了，范泽后悔都没机会！ 既然发电机有了，那就多做几个。以后弄几个大的，弄个发电站。 石门水库范泽是不用想了，没那个实力，没那个本事建褒河大坝。 但是在山腰挖个大水塘还是没问题，从褒河里修一条水渠还是能办到的。 这庄子上以后要建的东西还多得很啊！看来得重新规划一下。 不能想到啥就建个啥，那样以后得乱成啥样！趁现在还在拓荒，清理地基，明天去再好好考察，得做好远景规划。 第十四章 艰难的长途行军 范泽征得刘子羽同意过后，决定等庄子上的宅子建好后将砖瓦厂，水泥厂，石灰厂全部建在北山新的军营里。 这样一来，既可以获得更多的劳力，毕竟以后大安军，武康军，德顺军，昭武军的家属全都会搬迁到这里，以后这一片至少会居住十万人。 建到这一片工人上班也方便，最重要的是范泽不想把自己庄子弄得人满为患，而且乌烟瘴气的！自己庄子上只留下相对干净卫生，科技技术含量高的就可以了！ 范泽回到家，刚进门就见陆东皓在和刘管家在院里下棋，吕禄在一旁瞎指挥。 范泽上前一看，刘管家快要输了！刘管家气哼哼的对吕禄说道：“你来，听了你的瞎指挥，都要输了！” 刘管家和吕禄不太对付！刘管家嫌弃吕禄才学太差，都怕他把学生教跑偏了。 给范泽说过几次，范泽是觉得这吕禄是阿娘请来的。辞了怕阿娘不高兴，而且辞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老师。毕竟范泽事情多，不可能天天都给孩子上课。 刘管家觉得他自己给孩子上课都比吕禄要强得多！范泽不想让刘管家太忙碌，就没有答应！只能以后慢慢找合适的！ 千机营在这些时日人员在不断增加，陆东皓带着四位同窗也一起加入了千机营。 大安军也正式全员入驻汉江大营，现在的汉江大营很热闹。大安军训练的热情很是高涨。都想要进去千机营。 都看到了希望。家属们都放了良籍，不再是军籍，可以去开垦荒地，子孙也可以有更多选择，不用子子孙孙都吃兵粮了。 这对范泽来说是件好事情，这样兴元府又多了一支能战之兵。同时也是挑战，必须要保证千机营出类拔萃的战斗力。要让其他军望其项背。 范泽对于千机营人员各方面能力考核比较严格，但是对于人员背景后台之类的不怎么关心！只要不是金人就行！ 哪怕是投降派，汉奸，或者是伪齐派来的奸细范泽都敢接受！只要是汉人，只要手上没有粘上同袍的鲜血。范泽都一视同仁，当然会把这些有问题的人的名单告知各都各队。 无论是什么身份，范泽觉得在这个热血大熔炉里面，都能够扭转过来！千机营的爱国教育，军人荣誉感培养是排在第一位的。 千机营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整训，也颇有成效。范泽想要检验一下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顺便发点小财。 洋源县与金州接壤处还有一支占山为王的强盗王大春。刚好卡在荔枝道边缘，处在大巴山深处，大军不便于前往，已经为祸一带好些年。 刘子羽同意了范泽的计划，范泽打算带着千机营不走荔枝道。神不知鬼不觉的翻越米仓山，再沿着巴州与洋源县边界插入强盗窝后方。 这样一来既锻炼千机营长途跋涉能力，野外生存能力！同时避开王大春的耳目。 这次行动是千机营成立一来第一次实战行动，必须要确保剿匪成功，同时还要避免伤亡。 所以范泽的准备比较充分，所有人员全副武装，这也给行军带来很大压力。 新式武器好用是真的，但是太沉，而且携带还必须要做好防潮防火防撞。 在已经荒废了百年的山道上行军，马是过不去了，只能用两只脚板赶路。 刘子羽提前给安德军下达命令，抽调一千军兵在巴州候命。只在范泽的千机营进入巴州，就跟随范泽一道前往参与剿匪。 当然这一千安德军更多的是担任背夫的角色。剿匪完成后，所得缴获还需要他们运回兴元府。 让千机营军士自己当苦力把缴获运回来，不但范泽不答应，刘子羽都不答应！ 所有人每人携带只携带一天口粮，而且这一天的口粮只有在遭遇恶劣环境或者意外时才能使用。 这对千机营来说倒不是啥问题，米仓山大巴山里最不缺的就是吃的。只不过现在是春天，造孽估计会多一点！ 滑翔机带两架就够了，多了浪费，到处都是大山。大概率只能背着当摆设。范泽可不想爬到悬崖或者大树上去解救飞行员。 侦查都就变成了两条腿跑的侦查兵了。这也正是范泽这次训练的目的。不可能以后的战场都在平地。 这样一来爆破都的行军压力比较大，因为他们的装备最多。各种炮，各种弹药。每个人都叫苦连天。 侦察都相对比较轻松，只需要带着两架被拆卸开的滑翔机。花狗子和灰老鼠，就挂着十颗手雷。在队伍里来回跑！在向其他人显摆呢！ 且让他们高兴一会儿。侦察都的职责还有探路开路，这会儿才刚进山，乡民砍柴采药还经常走。等再深入，没有路了，看他还能开心显摆得起来不！ 范泽也没有例外，皮夹外面还穿着链甲。走了两个多时辰，浑身已经湿透！ 这三月份的天气晚上冷，白天却很热！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头顶。还得坚持，到前面山谷，里才能歇息！ 这对于范泽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考验。以前压根没怎么走过长路，最多就十公里顶天了。 来这里一直没有参加过训练。体力还差的远。一双脚板也没有好好打磨过。 这才两个时辰，脚板已经起血泡了，每走一步，就好比被针扎一下。两条腿灌铅一般沉重。 刘志良看着范泽走路怪异的姿势，知道范泽双脚已经磨出了血泡。 就让范泽卸下手雷，佩刀，脱下铠甲，让花狗子帮忙背上。 范泽也不推辞，虽然说主将需要以身作则，但毕竟范泽一直没有跟随训练。这一次是征得孙先生同意才能参加行动。但是不允许范泽亲自上阵杀敌。 山中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明晃晃挂在天上的太阳被乌云遮住，天色瞬间就暗了下来。啾啾叫个不停地鸟叫声也哑火了。 雨点噼里啪啦的打了下来。龙四带领的重甲都开心了。塔盾顶头上，既能遮住烈日，也能挡雨。就连黎铁虎的盾刀兵小圆盾也能勉强挡住雨水。 这就苦了其他人。侦察都在前面砍路刚刚一身汗还没干，雨水有当头淋下来，瞬间就透心凉了。 范泽迅速命令找地方安营扎寨，今天估计是走不成了。 选了一处牢固的山崖脚下，作为今晚的宿营地。爆破都，侦察都原地歇息，盾刀都伐木，重甲都扎营，游骑都打猎。 安排妥当后，等侦察都歇息差不多了，安排人披着油布继续探路。 晚上雨停了！山里各种各样的叫声不绝于耳。这里是动物的世界。范泽命令营帐周围的树木清理干净，把火升起来。 这里有没有老虎不清楚，豹子下午已经看到了。正叼着崽儿挪窝。野兽基本都怕火，有火堆就不怕晚上被豹子老虎叼走一两个了。 昨天的一场雨过后，山里到处溪流潺潺。树上刚发出的新芽肉眼可见的更绿了！ 牛皮靴子吸饱了水，每走一步就发出唧呱唧呱的声音！脚上血泡还没好，这泡涨了的脚皮很快就磨破了。范泽只能在刘志良的搀扶下，不掉队！ “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范泽挣脱刘志良的搀扶！高声喊出了口号！ “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震天响的口号在山谷里来回盘旋！吓得鸟兽都不敢出声了！ 经过四天的苦行军，如同乞丐般的千机营从云雾中走了出来！前面已经没了大山，只有连片起伏如同趴伏在地上的羊群一样的矮山丘陵。 终于穿过了米仓山，这条路已经有一百多年未有人迹踏入了。 沿着诺水河谷南下，路好走了，所有人也瞬间轻松了好多。 一千安德军早在诺水河谷候着。只要会合安德军就折道向东，避开通江县。到达大通江后，沿打通江河谷顺流而上。这沿途人烟稀少。 这是范泽和刘子羽商量过后的结果。 这一千安德军也是从背上广元的大部队里悄悄离开的，没有打扰惊动沿途任何一个州县。 这精挑细选出来的一千安德军还算凑合，至少军容还算整齐。虽然跟千机营差距很大，但至少比范泽第一次见到的大安军强了一大截！ 这也是刘子羽这些时日大力整军的成效。 有了这些人，千机营轻松了很多。除了自身装备以外，一应辎重都交给了安德军。 安德军带来了大量补给，千机营终于可以美美的吃上粮食了，连续吃了五天各种乱七八糟的肉，肚子都要造反了。 范泽还想继续坚持和大家一起步行，被刘志良强行架到骡子背上。范泽一双脚底彻底烂了，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血印。 剩下的路好走多了，没有了一堆装备辎重的负累，速度快了很多。 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院子里的樱桃已经有黄豆大小了，杏子也有指头大小。 贪吃的杏儿摘了一个尝了下，酸的哈喇子掉得老长！达瓦好拿出前两天才买的水晶饼，这才挽救了杏儿的形象。 小月在吴提，吴操，范泽不在，吕先生刘管家都管不住这两小子。聪明是很聪明，就是太调皮捣蛋。 听说燕窝美容养颜。吴操拿竹竿把梁上的燕子窝捅了下来，要给达瓦姐姐补补。 里面三个蛋摔得稀碎，吴提熬了一锅泥汤要达瓦喝！ 气的小月脸都绿了，拿着竹条正抽得起劲。两小子也怪，吴夫人管不住，偏偏就小月能管得住。 阿娘准备劝劝，想想算了，总要有人管才行。“小月啊！打几下就行了，屁股打烂了他们就没法好好坐下来学习了！” 小月撇掉竹条说道：“要不是年龄小，真该送到军中去，军中才是管人的地方，哪怕是坨烂泥，都能训练出来。家里老二在千机营里才十几天，以前那些坏毛病都没了！” 阿娘说道：“这次他们翻山越岭，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好多都是孩子，都没吃过苦头。真担心泽儿，有矛儿，拓儿都那么小，有没咋吃过苦头！能不能扛得住。” 小月说道：“娘，没事的，既然进去军营，这一关都必须要过。小泽就是想锻炼大家的意志，一支军队，无论战斗力多强，没有意志力，一切都是白搭！” 阿娘说道：“也是，家里祖辈都是当兵的，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是泽儿这种高强度的训练方式，以前是真没有！” 小月说道：“我爹爹说，真正打仗的时候，有时候连续几天都没有休息时间，吃饭都是轮换着吃。提前体验一下也好！” 前面山下有个镇子，这镇上人流穿杂，还有不少驮马骡子。范泽看了下地图，盐场镇到了。 这里刚好卡在荔枝道上，而且刚好是梓州路和利州路交汇之处。是翻越大巴山的一个重要中转站。 其实这里并没有盐，只不过是从泸州北山的盐，都在这里统一交换盐引并缴税。 这里有很多盐商，也有很多私盐贩子。这种地方往往都是黑白混杂。王大春在这里必然有很多内应。 这里将是剿匪的第一站，必须迅速控制这里。不能使用火药弹，以免惊动离这里不远的强盗老巢。 所以这次任务主要由龙四，黎铁虎和达赤三人带着三个都完成。而花狗子，和范戈以及安德军胡宝林副厢指挥使带人负责外围警戒。 花狗子带人负责警戒。其他人全部原地休整，半夜需要发动大战，必须要保证足够的休息，养精蓄锐。 下面的灯火全部熄灭了，又等了半个时辰，范泽下达了攻击命令。 这一次的行动并不是杀人，而是控制，不让一人离开盐场镇。 刘志良带着黎铁虎，龙四，达赤的三百人迅速摸黑前进。范泽和胡宝林留下几十人看护骡马辎重外，其他人也迅速跟进。 这种战斗最难打。不知道谁是坏人，谁是好人，不能随便杀人，黎铁虎觉得很是憋屈。 第十五章 千机初试 对付这种鱼龙混杂，刘志良还是比较有经验，外围警戒部署到位过后。刘志良将三百人按照伍为单位，分散作战。遇到大的抵抗，在一押为单位击中作战。 这样也方便排查混入其中的的探子奸细。人太多，反而容易造成误伤。 镇子很小，除了一个税务衙门，其余就是十几家商铺，几家客栈，一家妓院。 一千人的包围圈也将这小镇围的严严实实的。 一颗照明弹升上空中，所有火把迅速点燃，将不打的镇子照的的通明。 桑吉带着一伍迅速进入一间不打的商铺，大喊道：“官兵捉拿奸细，所有人抱头蹲在地上！逃跑者，反抗者格杀勿论！” 入每间房子都重复的喊一次口号，连衙门也不放过，都必须挨个搜查。 刘子羽想通过这次行动既要揪出王大春的内应，同时还要查出私盐贩子。 按照预定的期限，提刑司提举司的人昨天以到南乡。明天早上就应该能到盐场镇。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比预想的要快。可能是大半夜都睡的迷迷糊糊的，反抗比较少。 根据汇报统计，反抗当场格杀的有十二个。还算比较好，证明这个镇没有烂到骨子里。 想要逃跑的有五个，都被弩箭射杀。想要逃跑的基本都是王大春的内应。 一大群人被乖乖的押到镇子中央空地上。很多人都是赤裸着被揪了出来，男女都有。 不是范泽没有同情心，而是这种地方好人很少。能在强盗卧眼皮子下生存，而且过得风生水起。必然和强盗有交集，特别是妓子。 大部分卖苦力的背夫和强盗唯一的交集是被抢的时候，但也不绝对。范泽命人一个个检查，凡事双肩有厚厚茧疤的，先分出来另外看管。 再把所有女人押到屋子里，找来蔽体衣物包裹起来。千机营大部分都是少年人，一个个血气方刚，还有很多没开过眼界的。 就算经受得起诱惑，也有可能让这些少年人就此失去性趣。说实在的，这里的妓子，真看不过眼，啥样的歪瓜劣枣都有！ 一个腆着大肚子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说道：“我是这里的盐司方纪，洋州监当胡奎的小舅子！你们敢如此欺辱我，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范泽给龙四使了个眼色，龙四过去就是一脚踹在方纪肚子上。龙四是千机营力气最大的。他这一脚，少有人能承受得住。 方纪当场就坐着滑出三丈远，地上一长串的血印，屁股估计是烂了。方纪重重的撞在墙上，肚子扁下去半天没弹回来。 吐了一地的夹杂着鲜血污秽，方纪瞬间就瘫软在地上。没死，估计也快了。 能在这里混下去的官员，而且吃的脑满肠肥的，一定不简单。敢拿当官的姐夫来威胁千机营，更不是啥好鸟。 审问排查不是范泽的任务，范泽只需要控制住所有人就行。至于排查审问，是提刑司提举司的责任，范泽不能越俎代庖。 千机营所有人休息，只留下安德军的人看守。明天千机营还要继续战斗，必须要保持好体力精力。 范泽没想到的是提刑司的田洪亲自来了。“保义郎范泽见过田大人，田大人，一路辛苦了！怎么是你亲自来了” 田洪说道：“这盐场镇看着很小，但这里错综复杂。我和提举司刘大人查访了好久，这盐场镇问题很大。 与强盗勾结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里的盐税司务，竟然勾结私盐贩子，中饱私囊。 刘大人要我们彻查盐司，一定要揪出危害国家的囊虫！” 范泽说道：“彻查内奸囊虫的事情就麻烦田大人了。我们要即刻启程去窝塘寨了！我们会给你留下五百人辅助你们看守排查！” 田洪拱拱手说道：“那就谢过保义郎，胡副指挥了！先再这里恭贺你们旗开得胜！” 留下五百安德军卒看守辅助田洪审查，其他人迅速拔营。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窝塘寨。 窝塘寨刚好卡在利州路梓州路，京西南路三路交界处，又在重要的南北交通要道边上，地理位置得天独厚！ 历来三路都分别派兵剿灭，奈何这王大春来回挪窝，每次都空手而回！ 这一次刘子羽让范泽以小部分兵力，以雷霆之势清缴，哪怕是跨界也无所谓，有啥问题他顶着！ 趁着天上飘着小雨，两个时辰的急行军，范泽和胡宝林很快就带领队伍赶到窝塘寨。 所谓窝塘寨，其实是一座孤山，一山踏三路。山并不算高，山顶下陷，如同一口巨锅。 范泽看了山上的岩石结构，这里应该是一座死火山。山上很多大大小小的洞窟！这就是王大春的老巢！ 既然王大春能够在这里开出如此多的洞窟，这座火山应该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登山很顺利。由于下着小雨，这行商的都在歇息，强盗也没必要出动，都在洞窟里喝酒睡觉。 花狗子，灰老鼠带着侦察都在前面探路，并清除哨探过程很轻松。 侦察都的日常训练不光是驾驶滑翔机，突袭暗杀也是他们主要训练科目。 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也没有惊动其他人，就是简单的绕后抹喉，散布在窝塘寨洞窟周围的哨探全部清除干净！ 这里多年没有大军清缴，而且这一次范泽没有惊动任何一个城邑！王大春没有提前得到线报，也就没有提前做好防备措施。 而且昨天晚上封锁了盐场镇，前哨也没有机会来通风报信。等大军包围了洞窟，王大春才反应过来。 虽然王大春之前毫无防备，但是却有有利地形，洞窟七拐八折，到处是叉洞，到处是出口。非常不利于进攻。 没有好的方法，只能强攻。范泽本来想点上大火，将强盗熏出来，但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通风口，而且也不便于进攻。 就让黎铁虎和龙四带着两都人马进攻，胡宝林也心痒，也带着两队得力人马分成十一路进攻。 达赤和范戈带着两都人马守住每一个洞口，花狗子带带着侦察都的人马在山上梭巡，防备强盗从其他暗道逃离！ 灰老鼠带着人上天查看，范泽并不很看好天上能查探到多少有用信息。毕竟已经处在半山腰，飞不了多久就比洞窟位置低了，而且在山区还很危险。 一切安排妥当就只能等最后结果了。 黎铁虎的盾刀都其实最适合这种巷战，分成三人一组，交替掩护前进。不敢扔手雷，谁都不清楚拐角的另一边是敌是友。 范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却毫无办法，这山洞里石头很坚硬，但岩壁很多地方却很松散，很怕洞窟塌陷。 黎铁虎刚转过弯，迎面就一股凉风，赶忙举盾招架，挥刀横斩。 一名猫在拐角处偷袭的强盗被黎铁虎大力一刀腰斩。 猫在拐角处偷袭的强盗很多，但是遇到遇到三人相互掩护前进的阵型也很无力。 进去多时，却没有任何成效。范泽命令吹响号角。 全部退出来过后，范泽统计了一下，连受伤的都没一个。都报告说很少遇到抵抗。 黎铁虎说里面叉洞太多，找不到人。这样一点点搜下去太耗费精力。而且不熟悉里面道路地形。越是深入越危险。 还是火攻算了，命令花狗子，达赤带人到山上四处巡查仔细，重点监视有烟冒出的地方。 范泽命令十一个洞口留下两个，其余洞口全部用湿柴点上大火。由于是一座孤山，又比周围的山矮，正是四面来风。 浓烟顺着洞窟就灌了进去。不一会儿山顶上花狗子回报说锅口正中冒烟了。 果然还有其他出口，只是没找到是山顶正中央。 花狗子命人掀开锅口中间的石板，果然，有一处碗口大的裂缝。 花狗子扔了几颗火药弹进去一阵惨叫过后，又恢复了平静。干脆找来几块大石头，把洞口堵住，再挖些泥土把缝隙填得严严实实。 以前在黄龙山熏松鼠，拱猪就是这样干的。堵死其他所有洞口，只留一个，就一定能熏出来。 不一会儿，烟就从没有点火的两个洞口涌了出来。 伴随着浓烟，一群盗匪不断咳嗽也冲了出来，被早就侯在洞口的众人一阵弩箭射成马蜂窝。 “大人！我投降！我投降！”一阵喊声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传了出来！浓烟中走出一位满脸花白胡子拖着一把斩马刀的瘦高中年汉子！ 刘志良将范泽护在身后说道：“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这中年汉子没有照做，要继续向前，一支弩箭订在中年汉子大腿上。 这中年汉子强撑着没有跪下，瞬间以腰带刀，旋转起来。瞬间就到了大伙跟前。 这用斩马刀的都是身高体壮，以腰带刀，只要旋转起来，借着刀势，威力越来越大。所到之处人马皆碎，就是军中的绞肉机。 不过只要被阻下来，也就是身死之时。 龙四挺起巨盾迅速前顶，彭的一声巨响。龙四挡住了斩马刀，接连退后五部，一屁股坐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左臂也软踏踏的垂了下来。 这汉子刀势被阻，瞬间就失去所有威慑。一众兵丁举着盾牌，将这汉子顶在中央动弹不得。 这汉子很快便被制服，倒攒四蹄捆了个结结实实。刘志良问了半天一句不答。 龙四伤的倒也不重，只是左臂被巨力震脱臼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肯定不是王大春，作为在这这一带扎根二十多年的盗匪头子，是不可能当敢死队的！留着送给田洪，让他慢慢审问！ 陆陆续续的冲出两百来人后，再也没有盗匪从里面冲出来了。 看来里面可能还有其他暗洞，是烟进不去的地方。麻烦啊！还得慢慢进去搜寻！ 想要没有任何损失就拿下这盗匪卧，有些难度。 范泽干脆命令堵死十个口子，只留下一个。就让他做困兽，自己冲出来更好解决。 等烟散的才差不多了，黎铁虎，胡宝林，刘志良带着两百多人再次进入了洞窟，这一次全部从一个方向进入，探查过的都做好标记。 洞里好多叉洞浓烟并没有完全散去。刘志良命令留下几人守住有浓烟的叉洞，其余人继续前进。 刘志良命令查探四面八方，不要漏掉任何叉洞或者藏身之处。 查探到尽头，有一处向下下的洞口。先派人守好这处洞口，再把其余有浓烟的叉洞依次全部排查完毕。 一处叉洞顶上有条裂缝，但却无法让人通过。除了有十几个被花狗子的火药弹炸死的以外没有任何发现。 看来其余盗匪全部躲在向下的叉洞里面。 这条叉洞只允许一人通行，很是狭窄。 胡宝林自告奋勇，要前去探路，说道：“吃了二十年兵粮，训练了二十年，也当了二十年的窝囊废。有这次机会，也想搏一搏，如果活着希望能进千机营，如果战死，也对得起二十年的兵粮。” 刘志良也不推辞，拿过一块臂盾臂弩绑在胡宝林胳膊上。拍拍胡宝林肩膀说道：“主意安全！” 胡宝林打头，黎铁虎紧随其后，后方跟着十二个勇武之士。 斜着向下大约两仗距离！胡宝林忽然蹲了下来，臂盾护住下半身。黎铁虎立马躬下身前前伸臂盾为胡宝林护住上半身。 一阵哆哆声响过后，黎铁虎双臂发麻，幸好都是普通弓箭，没有三石硬弓。 趁着这间隙，胡宝林，扯所有手雷，丢了下去。轰隆一声巨响过后，胡宝林用臂盾护住头滚了下去。 黎铁虎赶忙迅速跟进，下方霍感觉很空旷，但是一片漆黑。只有胡宝林胸前的小照明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胡宝林靠在洞壁，不断左支右闪，躲避暗处射来的箭。大腿上已经中了一箭。 黎铁虎喊道“闪光”！噗的一声，瞬间洞窟亮如白昼！胡宝林已经见识过照明弹的威力，早都闭上双眼，趴伏在地上！ 黎铁虎早都适应了照明弹，就这一瞬间已经记住了敌人的方位。 总共八个敌人，迅速将手弩五枚全部射出去，五声闷哼随既传来。又丢出两颗火药弹。 照明弹的亮光终于消散，后方的十二位勇士也跟了下来。 第十六章 大人物 地上死了躺着一大堆人，估计这是刚才胡宝林那十颗突如其来的手雷炸死的，墙角也倒下了八人。细细一数这又消灭了三十多个。 这洞窟有五丈方圆，里面有不少桌桌椅，这应该是盗匪的大厅了。 大厅又分出了四条叉洞。现在这里已经控制，就等后面人马赶到，在继续向前探索。 刘志良留下五十人在上面把守通道，其余人全部鱼贯而入，下方顿时显得很拥挤了。 还没等到刘子羽命令探寻其余洞窟。一群盗匪冲了出来想要趁官军立足未稳之际发起攻击。 不用命令，迅速扎起防御阵型，弩箭从盾阵缝隙中射了出去，十几颗手雷也扔向敌群。 手雷刚刚炸响，黎铁虎就带人冲了上去，在一众盗匪还没缓过神之前，已经被全部斩杀。 王大春看着身边仅剩的十多人，对着一名身穿文士长衫的矮小中年人道：“杨先生，看来这次我们都要命丧此处了！想不到他们有如此厉害的武器，本以为只要守住大厅，他们就不可能进来！” 这强盗头子王大春生得高高大大，只有嘴唇上留着两撇胡子，看起来文文气气。粗一看不像是个强盗头子，倒像是为文士！ 中年文士说道：“大当家的，我来你这已经半个月了，你要是早做决定何止于此！投降吧！说不准还有活命的机会！” 旁边一位满虬须的汉子说道：“大哥，投降也是个死，还不如出去拼了，死之前弄死几个也值了！杨和，再说投降，我这就弄死你！” 王大春说道：“老二，算了，这些年我们吃香的喝辣的也享受够了！反正都是死，让他们自己杀进来吧！老三估计已经没了，我们继续喝酒吃肉！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杨和从身后地上拿出一坛子酒说道：“各位兄弟，我们只能怪命不好，生在穷苦之家，不过这些年我们该享受的都享受了，值了！我杨和今天陪各位一醉方休！” 说吧喝了一口将酒递给王大春，王大春喝了一口又递给了虬须汉子。酒在十几个人手里传了一大圈，一坛子酒也见底了。 王大春也从地上拿起酒坛子，依次扔给各位兄弟！ 正分着酒，突然一屁股坐下来，指着杨和说道：“姓杨的，你……” 一众盗匪噼里啪啦的全都倒了下去！ 杨和举着双手，慢慢走出洞窟，说道：“我投降！里面十几个土匪都被我放倒了！” 刘志良不管真假，先绑了再说，回去再慢慢审问。 遂派出十人进去探查。片刻便拖着十几个强盗出来了。又从旁边洞窟搜出几十个女人。 杨和一一指认。刘志良没想到尽然如此简单就结束了战斗。这与武器先进有很大关系，在不熟悉对方武器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应付。 这文士不简单，一定要仔细审问。当然审问与千机营无关，这些都是田洪的职责。 范泽也进来了，这些缴获需要范泽清点。这一次缴匪不再是私人行为，必须要严格登记造册。 缴获并不多，这里虽然是在商道上，但是大多都是背夫行脚商人，很少有大宗值钱的货物。 所以缴获基本都是铜钱，碎银，粮食，丝绸布匹之类。值钱的东西很少，唯独就是盐很多。 看来这些盗匪和盐场镇的盐商，私盐贩子都有很深的勾结。 范泽很快就清点完毕，也就五万贯左右，远远没有黄龙山缴获丰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里离得近的几个县都很穷，没啥可抢的。路过的行脚商人也没有多少油水可榨，大商队都不会走这条道，因为这里无法通行马车，大宗商品靠背夫不现实。 范泽将一众俘虏送给田洪，就准备启程去南乡。因为这里杀人太多，到处血腥味，铺天盖地的苍蝇。 除了大部分背夫是无辜的以外，其余商户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屁股都不干净。 回去的路相对好了很多，虽然很多地方依旧只能单人通行，但至少是条路了。 安德军担任了背夫的角色，从盐场镇查获的各种物品很多，最多的就是盐。这支队伍基本成了运盐的背夫了。 范泽给自己夹带了好多私货，一大批矿石。这些黑色夹带褐色条纹的矿石大概率是锰矿，硬度极高。看弄回去能不能提炼出来。 队伍中间串着一大串俘虏。有窝塘寨的，也有盐场镇的。 王大春当了二十多年盗匪头子，现在看来也是一个窝囊废，在军士的鞭子下不停求饶。 那还有盗匪头子对待普通行脚商人，背夫的那种恶行恶像！更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二到家就要硬气多了，一路上不停挣扎，不停辱骂军士。 龙四吊着一支胳膊，一刀斩断他和其他人相连的绳索，一脚从栈道上踹了下去。 众人都懒得看结果。这栈道开凿在悬崖上，离谷底深达百丈。半天才听到噗呲一声的巨响，这就是烂西瓜爆开的声音。俘虏队伍瞬间就安静了。 范泽本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盗匪全部清理干净，只留下王大春和杨和就行了。但是田洪说要押回兴元府，公审示众。 多找的麻烦事情。这十几多个盗匪一路上还得分出军士看管，还要给他们吃的，免得没到兴元府就饿死了！ 洋源县，夹在两座大山之间，洋河从县城中间穿过。县城两边的山很高，以至于时辰还早，却早都没了阳光，显得很阴冷。 县城很小，东西不过四百步，南北八百步，一眼就望到了头。作为荔枝道上重要节点，这里也曾经非常繁华。 随着杨贵妃陨落马嵬坡，这里也就日益没落下去。幸好这里交通不便，历来没有战事侵扰。人口倒是很多，日子过的也还不错。 陆东皓说道：“来到这里，无论如何也要去祭拜一下班定远。不求能建立定远候那样的功业，但至少不能给定远候丢脸！” 是啊！班超投笔从戎。带领三十六人出使鄯善，击杀北匈奴使臣，使得鄯善归附。纵横西域三十年，收复河西，使西域重回大汉怀抱。 被汉明帝封为定远候，封地就在洋源县，所以洋源县又陈班城县，定远县。 陆东皓，陆东白，王灿，郭庆文，刘忠和五人都是同时投笔从戎。 虽然这个时代的武人地位很低，但是他们五人早都看透了这个时代的文人，外都外行，内斗内行。 不懂兵，不知兵，却要掌兵，还要控制武人，打压武人。范泽看透的事情，其实很多人都早看透了。 只是很少人愿意放弃高贵文人身份，转向地位低贱的武夫。无论是范文正公，韩琦，种世衡，还是宗泽，李纲，张浚，刘子羽都不算真正武人。只不过是懂兵的文人罢了。 陆东皓他们愿意放弃文人士子身份，从最低等的军卒做起。没有大毅力大决心是不可能做到的。 范泽陪同他们一起来到县城东山半山腰。这里千年前曾经有一座班超庙，现在以无从寻找踪迹了。 荒草丛生中找到了一截石像，只剩下半身，或许这就是曾经的班超像。 没有敬献香烛，只是简单的洒了半壶酒，恭敬的作了揖！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能建立不世之功！ 陆东皓对着众人说道：“班候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放弃士子身份，投入军伍，将来也是要和金人硬碰硬，还要防着文人背后的冷箭，岂不是入虎穴。 但是我们想要的建立功业，青史留名，何其的难。以我们的文采，想要闯出一片天地很难。 但现如今有泽雨带领，千机营是一片全新的气象，我相信我们都能像班候一般万里封候，望诸君共勉之！” 范泽深感认同，范泽想要收复的失地相比河西之地，可能面积差不多，但是对于整个民族的意义却比河西之地大了太多。 这一次行动对于陆东皓他们来说，是一次很大的考验，都很好的完成了。 虽然最后的战斗都没有参与，算是寸功未立，但范泽邀请他们加入千机营就不是让他们亲自上阵杀敌的。 未来的军队文人做指挥官是必然趋势。有了新式武器，武人的各人勇武就不是那么重要了。一发子弹可以将无敌猛士瞬间爆头。 热武器时代拼的是经济，装备，头脑。当然身体也很重要，但不再是个人勇武，而是耐力毅力，与体力。 以后还需要更多的有志文人加入到新式军队之中。但是范泽坚决不要空降，来了就从最底层做起，综合实力强可以爬升的快点。要是综合实力不行，就做一辈子底层士兵。 必须要从底层和士卒一起同甘共苦过，将来士卒才会认可。所以范泽打算回去过后也要跟着训练。 不求练出强悍的武力，但至少要练出足够的体力。不能像这次，连入伍才几天的二哥吴拓都比不上。 刘子羽在府上大宴宾客，虽然席水依然寒酸，只有区区五个菜，但这也是刘子羽的极限了，没钱没好厨子！ 居中主位是一位三十多岁却留着比刘子羽还长的山羊胡子的文士。说道：“彦修老哥哥啊！现在这川陕几路的压力减小了好多！你也没必要如此苛刻自己吧！” 刘子羽说道：“德远老弟，招待不周，就别奚落我了。我这就这这么几个人，将就惯了。你要来也提前打个招呼，让我也提前准备一下！” 这人正是张浚，富平战败后，一直窝在兴洲，深居简出。虽然川陕置制使的官职头衔一直在，但奈何一众御史天天参奏。不得不屈居兴州，职权不出府门。 张浚说道：“高兴，所以就没打招呼，直接就来了！我们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皇上申饬了一众御史。后面我们又可以大展拳脚了！” 刘子羽听到皇上申饬了御史，也兴奋手上的酒都洒得到处都是。说道：“好啊！以后有你出面就可以招募更多新军了！还有你，老赵，你们恢复职权，我和卢大人也就轻松了！ 利州路就这点大的地方，以后有你们调动整个川陕路，兵源补给，粮草都不是问题了！” 张浚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既要照顾难民，还要为前线补充兵源，粮草，可谓是殚精竭虑！” 刘子羽说道：“德远老弟，别说这些客气话！我只是劳力，你是真正的劳心啊！我这几天才想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打那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仗了！” 张浚说道：“身在官场，身不由己，骂名我一人背负就好了！只是对不起西军十几万弟兄，更对不起这百万难民！区区骂名和他们白白牺牲相比算不得什么！” 刘子羽拱拱手说道：“还是德远老弟高义！我到现在还在耿耿于怀，既然陕西之地在我手中丢的，我就要把他拿回来。 吹惯了夹着风沙的西北风的关中汉子，淋不惯这南边的杏花雨。他们都盼着早日回去呢！这也是我的执念！” 张浚端起酒杯和刘子羽碰了一下道：“加把油，早日打回去！你的新军明天就回来了，我特意提前过来，就是为了明天好好看看这新军的风貌！” 刘子羽说道：“是该见见，你才是真正的顶头上司。很多决定看着是我下的，其实如果没有你的首肯，我也不敢如此支持他！” 张浚说道：“我算是见过他，他刚从草原回来，在兴洲见过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感觉他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这些时日通过他所作的这些事，的确也是与所有人都不同！” 刘子羽说道：“是啊！要不是你那封信，我哪会对他另眼相看。说不准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富家翁，哪来的千机营！” 第十七章 能吃麻的张浚 张浚说道：“既然你我都看好他，以后就好好扶持他。趁我们现在可以护着他，就尽快让他成长起来！我们想要收复关中，他的新式武器非常重要！不能让那些人给毁了！” 刘子羽笑着说道：“德远，你如此看好他，人家却不看好你！认为你就是不懂兵，瞎指挥！” 张浚笑笑说道：“算他有见识，的确是瞎指挥。这天下又有几个人能明白我为啥要瞎指挥呢！” 刘子羽说道：“明不明白，不重要了，反正骂名你已经背了！” 张浚落寞的说道：“是啊！不重要了！还有补救的机会。不说这些了，喝酒！” 范泽才到十里铺就收到刘子羽送来的信，要检阅千机营。 让整理仪容仪表，擦拭盔甲什么的，让军队要漂漂亮亮进城。范泽一概充耳不闻，让每个军士都带齐装备，跑步进城。 范泽虽然很在意军人仪容仪表，但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扭扭捏捏的进城，和以前东京那群玩物禁军有啥区别了。 龙四胳膊还吊着，塔盾上还有一道深深的刀痕，这块盾可以报销了。 黎铁虎和重甲都和盾刀都的军士衣服上铠甲上全是烟火色，还有不少刀砍箭凿的痕迹。范泽故意给一些士兵脸上手上裹上绷带。 只要整整齐齐疾火如风一般迅速穿过汉中城，就是最好的军容。千机营后方跟着安德军一千军士以及串成一长串的俘虏。 刘子羽看着一众乌漆嘛黑的千机营，说道：“这小子不听话呀，平常那么注重军容，今天一个个脏兮兮的！” 张浚说道：“老哥哥！人家这才是最好的军容。你看，虽然脏兮兮的，好多铠甲衣服都破了，但是你看人家精气神多好！那么快的行进速度，队伍还是如此整齐！ 你看着气势汹汹昂首阔步的样子，不是装样子耍花活的！岳鹏举善于治军，和这相比，也不过如此！ 你看跟在后面的那百十个俘虏，还有那些军士背负的财物，可以看出那些军士每一步都很沉重！ 而他们你数数，一人不差，连重伤的都每一个。这才是一支能打仗军队，” 重伤的还是有的，胡宝林重伤躺在担架上，只不过他还不是千机营的人。 刘子羽把范泽叫上城墙，指了指张浚说道：“小子，这就是你骂了好几次的正主张德远，人家在背后不遗余力的提携你！看你怎么感谢人家！” 范泽看着这三十来岁却留着比刘子羽还长的胡子的人，有点对不上号。张浚咋这么年轻，能有如此威望，指挥得动陕西五路大爷兵，怎么都得五六十岁才行啊！看来记错了！ 范泽深深一揖道：“千机营录事参军范泽见过置制使大人！请大人指教！” 张浚说道：“小子，你的千机营还不错，有点样子！指教没有，以后别背后骂我就行了！” 范泽尴尬的说道：“张大人，是小子不懂事，年少轻狂！请张大人责罚！” 刘子羽说道：“你看！这就是不服的表现！德远，算了，先让他把军卒带回营！晚上咱们再好好说说！得让他心服口服才行！” 张浚说道：“小子，你的两首有意思的唱词准备好，我要听！” 刘子羽说道：“小子，快去吧，一会儿回家把你那些稀奇古怪的炊具拿上，再准备些好的食材！让张大人也尝尝你的手艺！额，别忘了去把你老丈人家那几个懂音律的姨娘也请过来！” 范泽惊得嘴张得老大！这老丈人不在家，这两老流氓尽想着人家小妾！ 刘子羽看范泽呆愣的表情说道：“你老丈人除了自家媳妇不外借以外，小妾都是可以外借的，不妨事。放心，我们只是听曲。就算我们怎么了，你老丈人也不会有任何想法的！” 范泽有些不太能接受，虽然知道这个时代小妾很多时候就是工具，可以随时转借，赠送！ 但还是接受不了，谁要敢打达瓦主意，范泽绝对会将他三条腿全部打折。哪怕自己暂时不用，也不能当成物件。 那就干脆把小月达瓦以及一群小的全部带上，就不相信这些个老流氓能当着小辈的面变成禽兽。范泽相信刘子羽，但是对张浚和赵开是真信任不起来。 范泽将千机营一众将士带回军营，放假一天，后天早上再点卯论功行赏。至于安德军一千人以及缴获俘虏，范泽懒得管，撇给刘子羽，让他自己去处理。 范泽打算干脆一次将这些贪吃鬼撑个够！别人都能回家陪家人，就剩范泽还得伺候这些大爷！得加料！ 麂子拉一只，羊拉上只，有牛肉，那就拿一大块，一大筐子鱼，一个腊猪腿。还得弄点素菜，韭菜算了，还是折耳根实在，从南乡带回来的一种晒干的野菜来一包。 麻六这十几天天天跟着赖叔卜叔练武艺，听说进步神速。卜叔说他天赋很好，说不准以后也能成为一等一的高手。 不过高手也要先杀羊，杀鱼来练手。想进千机营当范泽亲兵，得先学会打杂。进了军营，亲兵干的就是打杂和保护自家主子的活。 麻六顺手就将腰上范泽今天刚从缴获里给他的短刀取下来，当成杀羊刀。刀就是用来杀生的，杀鱼杀羊杀人都一样。 今天菜式也简单，手撕羊排，烤羊肉串。干煸麂子肉，烤麂子肉串。水煮鱼，烤全鱼。树花菜炖腊肉，凉拌树花菜。卤牛肉，烤牛肉卷折耳根，凉拌折耳根。都是一菜两吃。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一次把锅碗瓢盆全都带上。免得到时候又让麻六来回跑路。 没有辣椒，范泽不喜欢用辣根，味儿不正宗，那就要够麻才行，尤其是水煮鱼。范泽带了一大包比花椒更够味的麻椒。 今天虽然吃的人更多，但是帮忙的人也多，做的也很快！ 刘子羽看着范泽身边围着一大群人。说道：“德远你看，这小子就是不吃亏的主。名义上是给我们做吃的，你看他带来的那一大群小子，最后到我们嘴里的都是他们吃剩的！” 张浚看着杏儿边切煮好的卤牛肉，边往嘴里塞，哭笑不得的说道：“挺好的，身边人都能围着他转，能这样对待家人，也能如此对待士卒。只要士卒都能围着他转，千机营想不成功都难！” 杏儿嘴肿的厉害，想要跟小月说话，都说不利落。范泽就是故意的，卤牛肉里多放了一大把麻椒。看看这些大人物会不会也说话说不利落。 范泽说道：“卤牛肉，水煮鱼你们一会儿就别吃了，这是给他们准备的！其他的你们随便吃！” 各种菜式端上桌子，张浚早都等不及了。这些菜式从来没见过，烤肉也没见过这样切成小条串起来烤的。 范泽一一介绍，张浚就一一品尝。张浚边吃边说道：“要是不进千机营，去杭州开开个酒楼一定能日进斗金！有这易牙之能，当兵可惜了！” 吃都堵不住嘴，范泽不停的给几位大佬布菜。自己一会儿吃烤肉就好，烤肉没那么麻！ 这些人有好吃的那顾得上说话，都先吃饱再说！ 没过多久，刘子羽，赵开，卢进昌都哑火了，就剩张浚一个人还在大快朵颐！ 刘子羽含糊不清的说道：“小子，你放这么多麻椒干嘛，不想伺候我直说！” 赵开说道：“还没看出来吗？人家是专门招待德远老弟的。德远老弟是渝州人，这吃麻椒对他来说就跟吃盐一样！” 范泽咋往了这一茬，这张浚是重庆人，吃麻的祖宗。本来想看看这些人出丑的，看来失算了。 范泽尝了一口水煮鱼，的确很够味，说道：“张大人，想不到你如此能吃麻！小子我是不是麻椒放的有点少了！” 张浚看着范泽说道：“小子，想看我们出丑是吧！知道你心不甘情不愿！看你做了这桌美食的功劳，不计较你背后骂我的事了！” 怪不得才三十多岁就能有如此威望，比在座的这些老头官都大。这看透人信的本事是真的厉害，拿捏的准准的！ 张浚继续说道：“小子，今天你想骂就骂吧，我的确该骂！但是今天过后，你就得乖乖听话，我们都会尽力扶持你。但是你得守规矩！ 知道我为啥该骂吗，不是因为打了不该打的仗，也不是打了不该败的仗！而是当了别人的枪！ 西军历来啥德行你应该知道，打仗是把好手。但是也一直是心腹大患！对朝廷的调令视若无物！ 张俊，韩世忠，刘光世现在混得风声水起，你知道他们以前吗！在西军里都被打压，因为他们听朝廷的话，愿意吃朝廷的粮！ 而剩下这些，兵自己招，粮自己种，武器自己打，已经完全不需要朝廷的补给。你也知道这样下去是啥后果！ 这次大仗是我主动发起的，无论成败都能把金军拖入烂泥塘。胜了固然好，败了，也无关大局，反正江淮保住了。 失败的原因一在我，战术都是错的。但是不得不使用这种战术来消耗西军实力，朝廷的能控制的兵力都在东面，不能控制再多也没用！ 另一方面，五路大军相互毫无照应，都在保存实力，这也是为啥，相互之间都没有救援！ 都要保存自己的实力，到最后也只有你老丈人作为后军还保留了不少实力，其他几路基本没了！ 如果当时他们之间能够相互救援，也不至于败得如此彻底！ 虽然败了，我没有对不起皇上。我对不起那些无辜死难的士卒，他们应该有更好的前途，更好的未来！更对不起那些失去家园的难民！” 张浚双眼含泪，将酒洒在地上接着说道：“这半年一个人困在兴洲，没有人听我倾诉！刘老哥，赵老哥，你们知道吗？天下人都骂我我认，那一伙人给我我下的命令，却还要落井下石！ 你知道我有多寒心吗！幸好现在被压下去了！各位老哥哥，我们现在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重振关中之地了！” 范泽总算知道，历史上张浚能有如此高成就，不是浪得虚名。只不过是依令行事罢了！ 但是范泽依然不能接受，这完全不符合范泽的价值观。 西军就算再大爷，为大宋固守疆土百年，朝廷却一直打压，西军早都心冷了！没有造反已经是好的了！二十万大军就这样白白送命，还落得一身骂名！ 范泽默默的啃着烤鱼，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以后还是不要和这样的人交心为好，能让二十万人送命，或许有一天送一个范泽又如何！ 刘子羽看着范泽沉默不语，说道：“德远，你给他说这些干嘛！才十几岁的小娃，官场上那些别吓着他了！” 张浚说道：“小子，知道你想啥，你看不上我也罢！我们该帮你的继续会帮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随便被人摆布了。今后跟他们再也不是同一路人了！” 这个范泽倒是相信，张浚是坚定的主战派，但是深交范泽是真不敢。范泽还是喜欢刘子羽这样纯粹的人，心思太多范泽玩不转！ 范泽敬了一圈酒，像各位大佬致谢。该走的过场是必须要走。 不谈国事，一切都好！大家一块儿愉快的吃肉喝酒唱歌。 范泽身体全部恢复，九姨娘，十一姨娘琵琶笛子洞箫也配合的好，一起唱了大半夜的精忠报国和男儿当自强！ 曲终人散后只留下张浚和刘子羽二人还在继续喝酒。张浚说道：“这范小子和岳鹏举是一路人，都是人才，但是都太有自己的想法。 我们得好好扶持，将来真正能够收复中原的也也只有他们两。别看其他几个官职高，兵多将广，但都没有大志向，大毅力！” 刘子羽说道：“只是这小子好像对你有成见！也不知道将来是好是坏！” 张浚摇摇头说：“他要是没成见，往上贴，我还看不上！有脾气有性格的才能成事！” 刘子羽点点头说道：“只希望他能成长快点！” 张浚说道：“简单，现在你没后顾之忧了，收他为徒，把你一身本事学识全教给他！” 第十八章 公鸡蛋 刘子羽点点头道：“是啊！他想拜我为师，以前是真不敢，怕害了他！现在没事了，不用担心会倒霉了！” 张浚说道：“他招募士子进入千机营是个很好的办法。以后就千机营壮大了起来，骨干全是士子，就不怕那些人拖后腿了。 这个我们得帮他，巴蜀之地文人士子还是很多。但是百年前老祖宗做的太过分，好多家族子弟都不愿意出仕。 但是巴蜀多热血，投身军伍保卫巴蜀之地不受金人侵犯，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的！ 等这边事情处理妥当，我回老家一趟，再去巴蜀之地招募有志之士进入千机营！” 刘子羽说道：“德远，我认为文人士子也不宜太多，文人最是多变。你我皆是文人，最清楚！” 张浚说道：“这是肯定的，非大毅力大决心的不要，千机营不是他们上升的台阶，而是他们的埋骨地，要进千机营就必须懂这个道理！” 范泽早上起来，院子里很吵，花狗子和灰老鼠和在摔跤，谁赢了谁就可以爬上樱桃树摘樱桃。 范泽抬头看了下，树上就几颗樱桃黄了，其他的刚刚泛白。估计还得十来天才能全部成熟。 结果二人斗得正起劲，范矛早就偷偷爬上树去了。最终结果就是，范矛被从树上拖下来，被二人按在地上一阵乱捶。 范泽是懒得管！怎么玩闹都行，只要心中有正义，能明辨是非就行！趁现在有机会就好好闹，以后就没机会了。范泽想当纨绔都没机会了！ 这不又被阿娘拉去祭祖了，才想起今天是清明节了！ 范泽是真不愿意和阿娘和二婶一起祭祖，每次都哭。范泽也懒得劝，也劝不过来。今天不知道有多少阿娘都在哭，哭战死的丈夫，战死的儿子！ 范泽只希望千机营的家属以后能少几个在清明时哭的！ 今天既然都回家了，那都不去，好好的为家人做些好吃的。写了单子，让马三出去准备食材。 昨天张浚也算是提醒了范泽，这些新式才是在杭州绝对能日进斗金。 找来刘管家，让他去找个好的店面，先在汉中城里弄家酒楼，等以后在杭州再开家大的分店！只要是赚钱的行当一个也不放过。 叫来胖厨娘，结果厨娘不愿意学。她回家叫来家里两小子和两儿媳，让他们跟范泽签死契，看来都是聪明人。 蒸酒的器具早都做好了，这段时间一直没空弄，趁今天有空，试一下，看能不能蒸出好酒来！ 用砖头在院子里搭了个灶，将蒸锅组装好。倒入大半锅米酒，盖上盖子，用一根细长的装满米糠的袋子，压实密封盖子一周，开始蒸馏。 其实说蒸锅，这就是盖子不一样，盖子上带着上翻的沿，里面可以装入冷水，水可以没过整个盖子。 盖子内侧也带着一圈沟槽，是专门用来接冷却的蒸馏出来的酒的，沟槽一侧连接一根通到盖子外面的铁管子。 灶里的火比较小，为了保证酒的度数，不敢把火开的太大，以防止过多的水蒸气稀释了酒的度数。 足足半个时辰，铁管子才开始有酒滴出来。等了好一会儿，才接了小半碗，范泽闻了下，气味很上头，抿了一口。 这就不是酒，这是酒精，以前喝的最烈的都和这差得远，这得有七八十度了。一小口入肚，喉咙火辣辣的，烧得胃都疼。 范泽递给旁边的赖叔，赖叔尝了一口，噗的一口就吐掉了，又端起来慢慢喝了一大口，闭着眼睛享受了半天。 赖叔半天睁开眼睛说道：“这还真是酒精了，这酒劲太大了。我才喝这么一口就感觉晕乎乎的了！” 那就对了，赖叔平时虽然爱喝酒，但是一天就那么一小葫芦。等于一天一瓶啤酒的酒量，这一大口估计都比他平时一天喝的还多了。 这就不是人能喝的，武松要是喝这酒喝个三大碗，估计只能喂大虫了，大虫吃了武松估计也能打醉拳了。 稍微把火加大一点，这会好多了，管口的酒液终于连城一条线往下滴了。 范泽接了半碗，尝了一口，还行，很辣，估计有五十多度，至少是人喝的了！ 不过比以前喝过的都难喝，除了辣和冲鼻子的味儿以外啥都没有了。不过在这个时代，这估计已经是最受酒鬼欢迎的酒了。 以后慢慢研究，必须得调制出各种香味出来。以后去大巴山开家酿酒作坊，那边的竹根水酿出的酒，和茅台味儿很像。 先拿四个小罐子，接上四罐子，让麻六给几个大佬送去。剩下的度数估计会低一些，但是也更加柔和了，留着自己家人慢慢享用！ 范泽本来想安排两个仆人来干这活，结果被赖叔和周叔抢了。范泽就想知道这两老叔以后能不能开发出失传已久的醉拳出来。 现在整个利州路缺粮，赵叔，姜叔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带着粮食回来。刘叔去梓州买的粮食只够给庄子收留的难民供应！ 真正酿酒估计得等到秋收过后才有多余粮食。所以现在想要蒸出高度酒只能找张浚，赵开了。 毕竟一个川陕路置制使，一个都川陕路转运使，可以调动川陕诸路资源。这两条大腿必须得抱上。 赵开喝得烂醉如泥。听麻六说，赵开拿到酒，闻了一口就大叫好酒，三两口就把一小罐子干了。 这一小罐虽然不多，好歹也有两斤酒，真以为自己是武松了。就算武松也顶不住。 卢进昌比较干脆，派人把府库存酒全部给范泽送了过来。美其名曰要给范泽去临安铺路，蒸出来的酒全部上缴！ 利州路的酒坊不出意外是落到自己手里了。吩咐刘管家考察人手，不靠谱，不忠心的坚决不要。 这蒸馏酒的工艺说实话真的太简单了，被人模仿太容易。所以必须要非常靠谱的人手，不然要不了多久，蒸馏酒就会卖得满大宋都是！ 清晨的点卯论功行赏，首功是刚加入还一瘸一拐的胡宝林。有点委屈他，从厢副指挥使降了两级成了营副将。只能用丰厚的钱财来安慰他了。 胡宝林虽然降了两级，但是很开心，在安德军职位再高这还是打杂的厢军。进入千机营，以后可以一展抱负了。 随他一同加入的还有二十多名安德军精锐。其余剩下的九百多名刘子羽也不打算放回利州了，直接并入大安军。 这次剿匪有点虎头蛇尾，准备如此充分，却还没怎么用力就结束了。 这也充分体现了新式武器的威力。王大春没有见识过新式连弩和手雷的威力，败的如此快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这也让张浚，刘子羽更加坚定的要扶持范泽。 吴拱没有参与剿匪，这半个月来，带着手下百十个精英拼命训练。每种新式训练方式都让他们有很多不同的收获，身体素质感觉有了全方位的提升。 每天训练都很辛苦，每隔一天还要去褒河营地学习新式武器的操作。每天日程安排的满满的，但是比在和尚原充实太多。 对于这个小舅子，吴拱还是比较认可。小时候都特别机灵，现在各方面能力自不用说。 明天就要回和尚原了，吴拱是真舍不得走。但是也不得不尽快回去，要尽快将千机营的训练方式扩展到全军。 范泽打算过段时间也要去和尚原，千机营不管训练多出色，都必须经历真正的战火锤炼。而和尚原就是最佳锤炼地点。 范泽打算等三哥订完亲，二哥晚婚就出发！ 有刘子羽，和张浚的支持，千机营很快就扩展到一千兵力，但还是保持营的编制，直到达到一厢兵力再改编制。 庄子基本成型，首先建好的是收留的难民的房子，然后是老兵的房子。第一栋成型的大型建筑群不是科研院，而是兵工厂。 随着兵工厂的完工，一众老兵也从褒河大营搬到了庄子上。成叔看着这新的红砖青瓦房，由衷的喜欢，房子不大，只有三间正房。 就老两口住绰绰有余了！大小子在和尚原，基本不回家，二小子在千机营，也很少回家。现在唯一操心的就是两小子都是光棍，要结婚重新再盖两间房子就行了。范小子给的工钱很高，一年下来就足够盖几间红砖大瓦房了。 流民的房子也都是清一色的红砖青瓦房，只是要小很多。虽然也是山间，但房间都小了好多。 不过这些流民已经很知足了，从一穷二白到分到房子只干了两个月的活，而且每天饭食一大家人管饱。跟着这样的良善人家以后有福了！ 再干几个月的活，等主家的宅子建好就可以自己开荒种地了！听说主家要建立好多工坊，就算不种地，给工坊做工也很不错！ 范泽很少去庄子，完全没必要去，自己画好图纸，给管事的老叔交代好，事情比自己去管做得还要好！ 二哥的婚礼办的很热闹，但隆重。女方家没人，就一个老娘，没亲没故，全凭着一伙老兵帮忙操持！ 所有仪式都很简省，只是范泽家里很热闹，千机营也很热闹。 姜叔回来得很及时，带回来一百多头牛，杀了二十头，来庆贺二哥的婚礼。 二婶觉得很浪费，范泽认为，成亲是两个人一辈子最大的事情，不管花多少钱都值得！ 庄子上几百的流水席，菜式不多，只是油水很足，管饱。对这些流民来说，过年都没这么丰盛。 家里更热闹，范泽终于感觉到这座宅子太小了，一百多个老兵，千机营里的一众将官，再加上亲朋好友，院子里都挤不下，酒席都摆到大街上去了。 一群老贼在张浚带领下都聚在后院，等着范泽的火锅。婚礼吃火锅有点不太符合礼仪，但这些老贼不管这些，只要是新奇的吃法管他啥场合，都要体验一下。 范泽将一个大铜盆放在烤大烤火桌中间，将早就熬煮好的汤底加了进去。各种菜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 片成薄片的牛肉，羊肉，鱼肉数量有限。但毛肚，鱼肚，鸡胗，鸭胗，鸭肠，鸡肠之类太多了，不能浪费！得让他们消化一下。 宋人还没到啥都吃的地步，内脏都是穷人才吃的东西，提前把这些东西推广开来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至于素菜只有豌豆苗和芫荽。一定要让他们多吃些芫荽，得让他们少嚯嚯些姑娘，毕竟军中还有那么多光棍，得给别人留点希望！ 一向馋嘴的杏儿都不敢下嘴了。一众老贼也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下嘴。 张浚看着一桌子菜，哈哈大笑道：“彦修老哥，我们又被这小子摆了一道，你别看这些东西恶心，应该都很美味。他那酒楼后天开业绝对会爆满！那我们当宣传呢！叫他过来，问问都怎么个吃法！” 范泽给这些老贼一人端来一个油碗，没有辣椒，葱蒜香油不能少！ 范泽用筷子夹起一片牛肚，放入锅中，数了五个数，捞起来，放入油碗中沾了一下。 还行，除了没灵魂以外，啥都好！众人有样学样，都夹起牛肚放入锅中，数五个数，沾一下料汁，在丢进口中。 赵开吃的太急，烫得翻白眼。 卢进昌说道：“看来以前都被屠夫骗了，一直以来最好吃的都被屠夫吃了，我们还以为那些都是贱民才吃的东西！小子，其他的都怎么吃！” 范泽一一讲解了各种食材的吃法！又赶紧去把爆牛肚，卤鸭头，卤鸭爪，端上来。 的确张浚没说错，范泽就是要把这些菜式全都放在后天酒楼开业时，全部放出来，当然需要这些大佬们捧场，需要这些大佬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范泽将一盘公鸡蛋全部给了二哥，范戈看着这一盘公鸡蛋不知道如何下口。这东西一般人是真消受不起。 范泽是坚决不吃，味儿太大了！ 刘子羽问道：“小子，那是什么，咋不给我们拿过来！” 范泽说道：“师傅，这个我怕你是真消受不了！” 张浚不信邪，夹起一个煮好尝了一口，脸都皱成一团了。说道：“小子，这是啥！味儿咋这么大！” 范泽说道：“公鸡蛋！如果大人觉得好吃，我再给你拿两个羊蛋，还有牛蛋！” 第十九章 神奇的药酒 张浚吐掉口中的公鸡蛋，想了好久才明白过来何为公鸡蛋，羊蛋，牛蛋！说道：“小子，你是真拿我们当试验品啊！这玩意儿是人吃的嘛！” 刘子羽笑着说道：“德远，这小子还真不是拿我们当试验品，你看他专门给他家老二吃，不给我们。这肯定是好东西！” 卢进昌说道：“我是贫苦出身，知道这东西，见过骟猪骟牛。人家叫的猪宝牛宝，是人家骟匠的酬劳，据说是壮阳的佳品！” 赵开也笑着说道：“小子给我们弄一大桌子芫荽，专门泄阳的。有这好的壮阳佳品还不舍得给我们吃，其心可诛！” 张浚指着赵开说道：“人家是为你好！你看你才四十多岁，解个小手都能弄湿鞋面。是得泄下阳，得好好歇一段时间了！” 刘子羽说道：“小子，把你的羊蛋烤几个拿上来！以前见羌人吃过，据说美味还大补！” 师傅倒是可以好好补补，当了大半年和尚了，师娘这几日也要过来了，再好好补一下。让师傅师娘日子过的更加和和美美！ 几人吃饱喝足准备去醉红楼发泄一下精力。范泽送到门口，给刘子羽的几瓶酒。 刘子羽立马就明白了范泽用意，说道：“小子，你家的饭真不是那么好吃的，又把我们当免费苦力使了。劳力还劳心，放心，一定名气给你打出去！说吧，这一瓶准备卖多少钱！” 范泽讪讪的说道：“师傅，你知道我不愿意去红楼楚馆，所以没法去推销。既然能去哪里消遣的都是不缺钱的主，所以价格定高一点！红瓷瓶一瓶估计最少能买十两黄金。白瓷瓶的还不确定！” 一群老流氓嘴巴惊得老大，十两黄金，这可是一百贯啊！范泽觉得真心不贵，后世一瓶酒炒到几百万，几千万常有的事！ 刘子羽说道：“小子，做人不能这么贪啊！这谁喝得起啊！” 范泽说道：“师傅，这是给醉红楼的价格，至于她卖多少一瓶是她的事情。这酒里加了料的，是专门为醉红楼订制的，建议你们最好别喝，很伤身体！” 卢进昌懂医术，抢过红瓷瓶闻了下说道：“小子，你够狠，这酒喝下去，太监都把持不住！十两黄金真不多！要是在杭州，这瓶酒，千两黄金估计都有人买！” 这是拿藿香正气水配方和酒精才跟孙先生要来的不外传的方子，至于孙先生能不能根据范泽的成分表调配出来，范泽是不管了！ 但是这药酒的方子是真的好用，以前孙先生是用黄酒泡，药性很温和。范泽用白酒泡了，这药劲很猛烈，孙先生尝了一口说这玩意儿，年轻人千万不能喝，伤己又伤人。 范泽是真不敢尝试，对达瓦说过的话必须得严格执行才行！ 范泽说道：“至于白瓷瓶就是勾兑提香的酒，这些酒卖多少钱一瓶，得看她们如何运作了，我只要分成就行！” 张浚说道：“小子，要不是身份不合适，我真想入伙了，你这是抢钱。等以后全国把青楼都铺开，以后就是躺着挣钱了！” 卢进昌说道：“他已经开始躺着挣钱了，家具铺金铺，每个月的分成都是几万贯，他就画了几张图。老妻来信说看上了新式家具，一套下来两万多贯！这些新式家具在临安就是天价，这小子就这么赚了我两千多贯。我还没地儿说理！” 赵开说道：“我是最冤枉的，家里小子买了几只笔，花了一万多贯。还专门派人给我送了一支过来，我骂人的心都有了。这边就一百多贯的笔在临安买两千多贯，手慢了还抢不到货！” 刘子羽笑着说道：“想让这小子吐出来是不可能了，以后咱们天天去他的酒楼吃白食，总能吃回来的！” 张浚说道：“这可不是啥好主意！我们天天去吃，结果还不是给他做宣传！” 范泽送别一群老流氓，还得回去招待街坊邻居。得让他们帮忙宣传一下酒楼开业，宣传菜品。 范泽以前的厨艺只能算马马虎虎，香味都有，就缺色！厨娘家两儿子媳妇跟范泽学了半个月，厨艺已经超过了范泽！ 这个时代，除了蒸煮，就是烤炸，就是没有炒！有这当世四位一流的炒菜大师，相信酒楼生意一定会很火！ 不过兴元府就这么大，消费实力有限，想要赚钱，还得临安才从才成。等赵叔回来，就得开始布局在成都府，临安等人口多，土豪多的地方开分店了。 小月和达瓦不知道在密谋什么，范泽一段时间没在家，她两关系竟然越来越好了！ 吴夫人看着两人和和睦睦的对阿娘说道：“亲家，看她们两个天天凑在一起，真的好羡慕。我家那群就知道整天给我没事找事！” 阿娘说道：“是啊！就是想早点让她们晚婚，泽儿说要等明年，满十六岁以后再说，也不知道是个啥道理！你看达瓦到现在还是个姑娘！我看着都干着急！” 吴夫人说道：“急也急不来，你看我家老大，都成亲两年多了，到现在还没怀上！一年到头在家就呆不了多久！ 这次好不容易回来，孙先生说珍娘还得调理一段时间。又不知道啥时才能回来了！老二也是要等明年那边姑娘大一点才能完婚！这抱孙子也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了！ 这当家的也是，自己塞了一屋子的闲人，就是不允许老大纳妾！” 阿娘说道：“这样也好，拱儿还年轻，要在军中做好年轻一代的表率，以后职位起来了再纳妾也不迟！” 吴夫人说道：“是啊！当家的就是这想法，年纪轻轻不能先享受！还是你家好啊！上下和和气气，不像我那乌烟瘴气的，小月都不想回家了！” 阿娘说道：“小月姑娘天天帮着芸娘打理家里的事情，我是真不会管这一大家子事情！有小月帮忙，我们都轻松了很多！” 吴夫人很是嫉妒，说道：“她在家里从来都不帮我分担！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赵叔紧赶慢赶终于是赶回来了！虽然回来酒宴都已经结束了，也算是赶上了范戈的大喜事！ 跟赵叔回来的还有一群特殊的人，范泽的姑姑，还带着两小子！还有一大群孤儿寡母！ 家里人从来没有说起过还有个姑姑。花狗子告诉范泽，范泽才知道。 靖康过后，姑父认为北方肯定守不住，一心要去抢从龙之功，跟着刘光世带走许多跟随父亲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当时大哥怎么挽留都没用。就差翻脸了，姑姑也不知道被灌了啥迷魂汤，跟着一起走了！为这事一家人伤心了好久！ 赵叔说去年金军攻破长江，吓得文武百官跟皇帝一起流亡海上。好些人都上不了船，伙同禁军发动暴乱，死了好几千人！姑父就死在那场暴乱中，跟姑父一起的老兄弟也一个不剩。 要不是韩世忠将军在黄天荡大败金军，这些胆小如鼠的文武百官说不准都得喂鱼了！ 赵叔说道咬牙切齿，也不知道是恨狠心的皇帝百官，还是恨不成器的姑父！ 但是赵叔还是心软了，见不得这些曾经背叛的人，留下孤儿寡母过得苦不堪言。就顺路带了愿意回来的一起走！ 范泽倒是无所谓，想要奔好的前程，干嘛要拦着。刘光世，张俊不就是靠从龙之功大翻身的吗。 只是姑父命背，一个小人物想要靠投机取巧搏前程太难。小人物就得靠自己一刀一枪去拼，拿自己命去挣前程！ 姑父能力一般般，又命背，前程没奔着，只是可怜了姑姑和两表弟！既然回来了，那就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继续过日子！ 安排厨子再弄几桌好酒好菜，这些辛苦了两个月的老叔们得好好陪陪！ 至于回来的那一群孤儿寡母，先支几席让他们吃好，再安排人送到庄子上去！范泽不怕人多，以后工坊建立起来还要找很多人手。都是一起在邠州的老故旧用起来更放心！ 范泽敬了赵叔三杯酒，一是敬辛苦奔波筹集粮食。二是敬不辞辛劳带回了这些孤苦无依的老幼。第三杯范泽酒先敬了，没告诉赵叔为啥。 范泽希望赵叔先好好歇息几天，稍微休息一下再继续奔波。 不是范泽要将这些老叔往死里使唤，是真没多少人可用！年轻的基本都在军中，就剩这些退伍的老叔。 新招募的人手一是还不稳定，不敢托付大事，而是能力也还不足以独挡一面。 姑姑正和阿娘二婶在一起抱头痛哭。大姐看不下去了，说道：“大喜日子里，一个个哭啥嘛！都团聚了该高兴才是！” 阿娘这才擦干眼泪说道：“是啊！是该好好庆贺一下，既然都回来了，一大家人又在一起了！翠娘妹子，别哭了，赶快带着两小子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范泽陪一众老叔敬了酒才回来见姑姑，姑姑和两小子也刚洗完澡，阿娘正陪着他们吃饭！ 两小子有些木讷，也有些害羞，都七八岁的人了见了范泽也不知道打招呼！ 姑姑叹了口气说道：“他两这些年吃苦太多了，当初也是鬼迷心窍，要跟着去应天府。一路逃难一样跑到应天府，宝儿才四岁，路上生病差点没了！ 到了应天府，又一路逃亡扬州，扬州没呆多久又逃到临安！在临安，他撇下我们娘三偷偷跑去了越州，结果就没回来！ 这几年来一直在逃亡路上，一路担惊受怕，现在总算安定下来了！” 姑姑说着又开始哭，哭得范泽心烦意乱！范泽最见不得别人哭，一哭就毛焦火辣的。 干脆出去陪千机营的兄弟玩闹，二哥已经快要顶不住了！达赤替二哥拦酒站都站不直了，三哥和灰老鼠早都躺桌子下面了。花狗子没找见，估计顶不住溜了！ 范泽得帮帮二哥才行，不然晚上二嫂得一个人守空房了！ 要喝就一人一瓶，小瓷杯不得劲，不是范泽酒量有多好，是范泽带了个好徒弟。宁明礼跟在范泽身后帮忙拿酒，他知道瓶子上小小的数字代表啥意思！ 范泽喝了三瓶寡淡的酒，终于把这伙人全撂翻了！范泽自己也快倒了，虽然寡淡，也有二十多度。 看来几个月下来酒量是真下降了不少！以后得好好练练，不然咋把酒炒到天价！ 被达瓦搀上床。还没来的及脱衣服，小月就来了，端着酒杯说道：“今天二哥大喜日子，你跟所有人都喝了，还没跟我和达瓦妹子喝，不能放过你！” 范泽虽然不赞同女子喝酒，但是今天大喜日子喝点也无妨，两杯酒下肚。范泽感觉不妙，这酒味儿咋这么怪！脑袋晕沉沉的，不管了，先睡觉！ 小月把达瓦推到床上就跑了！ 范泽睡倒半夜热醒了，浑身燥热难受。达瓦在旁边看着范泽，看着范下面支得老高，脸瞬间就红了。 完了，竟然着了她们的道！范泽不明白小月是咋想的，给范泽下药是想要达瓦和范泽早日同房，还是想要检验一下范泽到底有没啥问题！ 的确也是值得怀疑，和达瓦一起那么久，竟然啥事没发生。万一要是有问题，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范泽知道自己身体没问题，又不是肉身穿越，肉身穿越说不准什么阿尔法粒子，伽马射线，生个怪物出来！ 只是自己心理的问题，红旗下的大好少年！对着十五岁的小姑娘，心里还是犯哆嗦！ 达瓦见范泽盯着自己，就是不动，说道：“泽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你说要等我十六岁，无非就是再等一年我身体长开了，可能会好看一点！” 范泽说道：“想啥呢！我是嫌你年龄小，对你身体有伤害！” “……人家十三四岁都生孩子了，还不是一样的，你就是嫌弃我！”说着扑到范泽怀里哭起来了！ 范泽这一扑范泽真不想忍了，弄得范泽你在不是人。怕达瓦伤心，又怕对不住小月！ 范泽抱着达瓦说道：“你也知道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年龄小更危险！所以我想等我们年龄大点再说！” 达瓦趴在范泽胸口说道：“谁说一定就要生孩子了，二婶早都给我说过，可以不怀孕的方法了！再说了，我不能比小月姐姐先生孩子，免得以后麻烦！” 这都谁交得啊，好好的姑娘被教坏了！范泽哪里知道，这个时代女子出嫁前这些都是必须学习内容。 真的难受，本来就涨的难受，达瓦又躺怀里磨蹭，都快炸了！真忍不住了！ 第二十章 开张 达瓦看着范泽额头上冒起的青筋，说道：“泽哥，你是不是很难受啊！听说用这些药，必须要找女的不发泄出来，身体会出大问题的！我们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服用了春药必须找女的解毒，不然会死，这可能是最大的误解。何况解决方式很多，也是那些色鬼的最好借口！ 何况范泽喝的只是壮阳，催情的药酒，对身体有害那是肯定的。时间久了血脉不流通，静脉栓塞 达瓦就趴在怀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是对达瓦最大的侮辱，也是对自己的侮辱。去他娘的誓言！ 范泽说道：“达瓦，对不起了，我真有点扛不住了！” 说着范泽就将手伸进了达瓦衣服里面。达瓦挣脱范泽把灯吹灭，拉过被子将两人捂得严严实实。 一大早，范泽龙精虎猛的开始跟着卜叔练基本功。只是姿势有些别扭。 那药酒是真的厉害，达瓦早上没起床，阿娘去看她，捂着被子不见人。 好不容易哄得露出头，满脸羞得通红！阿娘哪能不知道问题所在，让她安心躺着休息就好了！ 范泽被阿娘敲了好几个脑瓜崩，骂范泽不知道心疼人。 范泽是真冤枉，已经够心疼了，但是药酒太厉害，一次真把药劲发泄不完啊！ 酒楼开张是正经事情，不能耽误，需要调配的事情很多。 酒楼一应装潢设施全部出自冯掌柜之手。结合后世的一些理，这座酒楼更加的与众不同。 名字很简单霸气‘天汉楼’，字是刘子羽写好让人雕刻出来，再火烧做旧处理！三哥金灿灿的大字很是显眼。 一楼很空旷，顶上有一个很大的水晶灯，点上三十六支蜡烛后，三层楼都能照得亮堂堂的。 墙壁上也镶嵌了很多从琉璃厂淘来的透明下脚料。这要在后世就是最土气的风格。 进门正中是楼梯，楼梯后边是厨房，右手边是一个很大的吧台。 吧台上有几一排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这些都是以后各色冷热饮料！吧台后面是一排酒柜，上面摆放着各种不同口味，不同度数的酒！ 整个一楼没有大餐桌，只有两面靠窗一长排包着熟羊皮的软沙发，摆放着一长排长条桌。这些都是为单个食客准备的。 二楼有一半是包间，大包间的所有座椅全部是熟羊皮包覆的软椅子，桌子都是中间开孔而且可以旋转的双层桌子。小包间的区别就是桌子只有一层。 三楼全是包间，全部做了隔音处理！各种陈设更加精致考究，各种功能性的包间都有，有专门商谈议会的茶室，有大款老饕聚会的豪华包间，有二人小酌的雅间。 这里的天汉楼装成这样可能有些浪费，但是这就是个模板，以后临安的分店，一定要比这个装得更好！毕竟那里才是真正赚钱的地方。 范泽将各种菜式酒以及价格水刻在轻薄的木板上，装订成册，没个包间都有一本。吧台旁边也立着几个大木板，上面刻着各式菜肴酒水价格。一楼门外立着一个大木板，上面会有每天特别推出的特价菜式。 范泽要做的就是明码标价，食客都能清清楚楚知道自己点哪些菜要花多少钱！ 酒楼各个职位人员都已经培训到位。刘叔年龄大了，再让他跑商说不过去了，范泽让他坐镇酒楼掌柜，啥时培养出接班人啥时退休。 吧台不再是掌柜单独呆的地方了，还有一男两女三位位小年轻，负责迎宾，调配各种饮料，推销菜式酒水以及记账收钱。刘叔只负责管理整个酒楼事务以及接待一些身份高的客人。 所有跑堂的小二你需要端菜上菜，还要推销酒水菜品，不过都是有提成拿。本来范泽想招几个女服务员负责包厢，但是考虑到这个时候这些达官贵人的德行，还是算了，不能把人家好好的姑娘毁了！ 大堂里人多，没人敢乱来，就算有人胆大包天。范泽说了，管他多大的官，直接打，打不过叫人帮忙！ 一楼调酒王恒的是麻六介绍来的，据说能跟麻六打得有来有回，可惜吃了官司，进不了千机营，浪费了个好苗子！ 打扫卫生是有专人负责，这样效率更高，也都更加专业！ 一大早，张浚刘子羽就带着一大票文武官员来吃白食了，除了值守人员，胥吏衙役都来了！ 这都快上百人了，范泽一阵心疼，第一天开业所有消费半价，他们来吃范泽只能全免。问题是光这些人都能让范泽损失几千贯。 张浚刘子羽为酒楼剪彩解开招牌后，放了鞭炮，酒楼正式开业！ 人很多，都是冲着各种新奇菜式，新奇吃法，以及半年来的。虽然这个半年也比其他酒楼贵，好些街坊邻居前天已经体验过部分菜品了，还有一大半菜品没有体验。 经济条件好的就上二楼，条件一般般的就在一楼点上一盘，再来一大杯酒，慢慢品尝也不错。就是这酒是真贵，就这么一杯，三天工钱都进去了。 整个酒楼坐的满满当当的，还有好些在一边排队。冷热饮料区也有好些人排队。这段时间没有啥水果，樱桃已经吃完了，桃子杏子还没成熟。 今天卖的只有樱桃汁，和奶茶。小月和达瓦一人捧着两杯，左手加冰的樱桃汁，右手是滚烫的奶茶！范泽是真不清楚，一楼热的一口凉的会不会拉肚子。 躲在小雅间里也不知道她们两在说啥，两人都满脸通红！范泽想去听听，结果刚过去两人就躲到一边！ 能躲得掉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晚上先解决一个，另一个以后慢慢找机会！ 范泽要报这一药之仇，君子报仇，一天都嫌晚。那么久守身如玉，憋得那么辛苦，被她两给破了！ 两人不聚一起还好，又在一起密谋做啥坏事，这那能忍。刺杀了一个，还有一个还在逍遥法外，得捉住刺杀个几十上百年才解恨！ 小月见范泽两眼发直一脸坏笑，这是中啥邪了。走过去拍拍范泽肩膀，范泽被吓了一个激灵。 小月说道：“小泽，想啥呢！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想归想，范泽是真不敢行动，没有过门是真不能坏了小月的名节！ 范泽一把把小月拿过来，搂在怀里，说道：“小月姐姐，我们早点成亲吧！我怕我忍不住找你报给我下药的仇！” 小月趴在范泽身上笑得全身都软了。小月身材还是算火爆的了，这往怀里一趴，范泽这全身的血就开始像下汇聚。 小月感觉到异样，赶忙挣脱范泽怀抱，说道：“小泽，你变坏了。达瓦，说，是不是你把他变坏的！” 范泽认为就是达瓦把自己变坏的！小月拉着达瓦跑了，万一范泽变成恶魔就不好了。 张浚刘子羽想要每样菜品都品尝一下，奈何实力不够。近百种菜品，很多都没有听说过。 还不到一百种菜品，真的是太少了，还有很多菜式因为没有食材做不出来。再等几个月更多蔬菜采收，会多出不少菜品。 等后面庄子建好后，大部分土地都用来种果蔬，还可以开发出一大批出来。 以后天下定了，出海去南美转转是必须的，很多好东西，都在那片土地上。 张浚开玩笑的说道：“彦修，那天我随口一提，这小子还真把酒楼弄起来了看这生意也很火爆。你说我要不要找他要分红呢！” 赵开说道：“只要你脸皮够厚，分红一定没问题，就怕你没那么厚的脸皮，不过以后来吃白食倒是没啥问题！” 张浚说道：“还是算了，以后我们来也必须付钱，不然他以后在杭州市真开不下去。那些厚脸皮的都去吃白食，不赔才怪！” 刘子羽说道：“是这个理，我们来吃饭付钱是规矩，他要送酒送菜品是他的礼！不能混为一谈，坏了规矩，他的生意还真做不下去。” 范泽在一旁听着，这些老贼们还是比较靠谱，事事为范泽考虑得比较周到！给几位大佬布菜斟酒伺候好，是唯一能做的，其他该收钱还得收钱。 田洪笑着说道：“小子，你不太地道啊！都不给我夹菜，看不起我这芝麻小官是吧！” 范泽赶忙给田洪夹了一大块水煮牛肉说道：“田大人，哪能呢，这些日子事情多，还没好好感谢田大人上次一路上照应呢！” 田洪吃完牛肉说道：“小子，有一个人，给你留着，以后你用的着这是张大人吩咐过的。你有空去大牢里看看！” 范泽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上次那一群俘虏，谁会有用。王大春就算了，一路上的窝囊样，范泽是看不上。其他好像也没啥有用的。 张浚说道：“看来这小子还真是不懂。杨和你还记得吧！” 范泽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洞庭水贼，弄翻了王大春一伙强盗，有几分本事。说道：“他一个水贼，能有多大用。” 张浚说道：“洞庭杨幺你知道吧，去年程昌寓剿灭杨幺，结果全军覆没。” 范泽说道：“早点派个得力的武将就可以平定了。弄个不懂兵的文官，带一群团练，不败才怪！” “小子，你真是啥都不懂，张着嘴就敢瞎说。能打的就岳飞，和韩世忠，岳飞在宜兴，韩世忠在健康，两人得保住长江安全。 张俊得坐镇临安，刘光世废物一个，王彦不敢用！现在朝中是无人可用。 再说区区一个水贼还用不到他们出马！程昌寓一届腐儒，不要拿他说事。 我打算等你从和尚原回来保举你师傅带上千机营和蜀中兵马前去平灭，打通长江通道。” 看来他们都都小看了杨幺，养到最后李纲没打过，到最后还得岳飞亲自出马才搞定！ 至于蜀中兵马还不如不要，但是区区一千千机营还不够填人家牙缝。 范泽说道：“张大人，你有点为难我们了，蜀中兵马太不靠谱，千机营人又太少了。” 张浚说道：“现在哪有兵，兴元附近的要随时应对金人的大举进攻！蜀中兵马虽然差点，至少比更南边的团练强吧！别不知足！” 范泽知道这些大人物一旦做了决定就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尽快把千机营练成一只强军。 见范泽沉默不语，张浚又说道：“这个杨和是杨幺的叔叔，软骨头一个，到时候带上他，说不准有奇效！” 范泽是真不看好，每次都是抓个软骨头，派出去劝降，每次都收获了奇效！ 来封城门就是这么打开的。 杨幺是什么人，有那么容易劝降，岳飞都没完成的事情，其他人估计更难。 不过能劝降一批水贼也不错，可以为以后出海做准备。 范泽说道：“小子在这里谢谢张大人的保举。这次去和尚原，估计会到年底才回来。去洞庭湖估计也明年了！” 张浚说道：“不急，暂时。杨幺还算安分。而且按照你的话说，蜀中兵马不堪大用，得你的千机营主导。 好好练兵，锻炼出一只强军，再去以雷霆之势剿灭水贼。” 范泽没想到张浚还真答应了。说道：“张大人，那这次去和尚原我打算让刘营正带人留守，训练新兵。” 张浚说道：“你自己有想法，按照你自己想法去做就行。 这次你和胡营副两人领军，也是对你最好的锤炼，多跟你老丈人学学领兵打仗的本事。” 范泽给千机营所有将士放了三天假，三天后奔赴和尚原。 这三天范泽没有闲着！武器弹药，医疗器械物资都必须要准备充足。 战场上很多伤亡不是在战斗中，而是战斗结束后得不到有效治疗。轻伤拖成重伤，重伤最终不治而亡。 范泽废了不少唇舌，许你很多好处，才把孙先生家二小子哄进军营。 范泽将孙庆宗当祖宗一样供着，范泽只有一些后世的医疗理念，但最终得靠孙庆宗来实施。 第一章 奔赴一线 范泽和孙庆宗带着精心挑选出来的三百辅兵行进在陈仓道上。 这三百辅兵是范泽找刘子羽要来的，他们暂时充当了辎重兵。等到了和尚原，他们就会有新的身份，医疗兵。 没有战兵护卫也不用担心有人截道，这条路被吴玠像篦子一样清理了好多次。敢对人吼叫的野兽都没有，更别说拦路抢劫的盗匪。 这三百辅兵走得很吃力，物资很多，有大批手雷，地雷，炸药，还有两架经过改装的神臂弩。 至于破坚炮，范泽没打算带。太重，而且也没有需要破坚炮要攻破的城池。 用来爆头分尸太浪费，神臂弩单发准头更好。而且和尚原沟壑纵横，发挥不出射程远的优势。 至于其他千机营一千人走的那条路，范泽也不知道，范泽只下达了一条命令。 全副武装，翻越秦岭。至于他们走那条道范泽不管，只要不走陈仓道就行。 如果在陈仓道上被发现，直接从千机营除名。 限时七天，和尚原大营集合。没到者也就不用到了。 范泽相信他们一定能按时到达，羚牛那么大过头都能从关中跑到汉中，路肯定是有的。 胡宝林看着地图，一脸茫然，这任务是真的难。 经过商议，打算沿褒河河谷顺流而上，翻衙岭再沿斜水而下。其实就是走褒斜道。 只不过真过了石门才发现，与想象中的褒斜道相差太远。刚过了石门就无路可走了。 褒河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峭壁上只留下一尺见方的找栈孔。偶尔还能看到一根横插在找孔里的方梁。只是早已腐朽不堪。 范戈觉得可以用木筏沿河而上。刚把扎好的木筏放下去，就被冲出老远，水流太急了。 最终还是陆东皓想起了唐时曾经开凿过一条道。又城固县沿文川河循河而上，最终到达三交城。 但是这条路已经三百年没人通行，谁也不知道如何走。 胡宝林看了下地图，最终还是否决了。 最终一致决定确定了一条最近，也是一开始就很难走的路线路。 范泽其实早都猜到他们会如何走，从褒城出发。翻越莽莽群山，到武关驿。再沿回车道旧线路经留候镇，翻越紫柏山，到达风县。 只要到达风县过后避开麻六带领的几匹游骑，就可以安全抵达和尚原。 既然猜到他们的想法，那就做好准备，让麻六在风县侯着就行。 其实范泽这次的目的并不是单纯为了练兵，而是找找看有没有漏洞。 如果我们找到一条轻松到达关中的路线，相信金人也能找到。 只要找到漏洞就可以针对性防守。如果找不到，那就省事很多，只需要防卫几个关口就行。 已经四月份，紫柏山还是很冷，还能看到山上背阴处还有没化完的积雪。 从褒城翻越群山到武关驿只有短短一百多里路，一行人硬是走了三天。 平时训练的攀岩、绳绛、平衡木派上了大用场。 范泽设置这些科目，就是为了打造一支无视地形的精锐部队。以后还要训练游泳，建立一支水陆空三栖部队。 从武关驿到紫柏山只用了半天，今天是不可能翻过紫柏山了，在山下扎营是最好的选择。 士卒们都穿的单薄的夏装，这才到山下，就感觉像回到了初春，到山顶还不得跟冬天一样。 胡宝林降了降了两级，但是看着这支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千机营，心里很火热。 刘备的白耳兵相比千机营也不过如此。 区区降两级算什么，哪怕从小兵做起，胡宝林都愿意。 范泽到达和尚原时吴玠将军和吴拱都不在营中，都去了大散关。 范泽和孙庆宗一起去了伤兵营，伤兵很少。 一方面这段时间没有大战。就算有伤病，就这军营的条件，大部分伤兵都挺不过来。 范泽带着三百辅兵将伤兵营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实在是太脏太乱了。得重新搭建伤兵营，就这样的环境，好人都得憋出病。 孙庆宗捧着范泽写的手稿，爱不释手。就是因为这本手稿，孙先生才愿意将孙庆宗卖给范泽！ 范泽没有完善成一本书，范泽有自知之明。自己只有理念，没有实操过。 这本书最终需要孙庆宗去整理、完善，范泽相信，将来这一定会被军中奉为圭臬。 孙庆宗还没有完全记下手稿中的内容，还得边看边对照着做。 吩咐医疗兵重新搭建一批帐篷，地上撒上生石灰，再用酒精喷洒一遍。 将伤病分类转移进不同的帐篷里面。一开始这些伤病还比较抵触，看着这些穿着白大褂捂得严严实实的医疗兵，还以为是一群白无常。 抬进新的帐篷，看着干干净净的床铺，闻着刺鼻的酒精味儿。猜到这群人估计比那群兽医要强很多，也就安静了下来。还有人要酒喝。 范泽带着孙庆宗一一检查每个伤兵的伤势。大多数都是外伤，伤口发炎化脓。 这四月份的天是最容易感染细菌，伤口发炎是常有的事情。往往不大的伤口发炎，没有得到好的处理，最终引发大的感染。 由于天热，很多人都没有包扎，伤口直接裸露在外面，很容易相互感染。 处理这种发炎最简单省事的办法，就是清理干净化脓，去掉腐肉，消毒后重新包扎。 范泽切过肉，但都是猪牛羊肉，还是宰杀过后的。在活人身上切肉范泽，孙庆宗都没有体验过！ 没办法，范泽还是得亲自上手，自己得给身后的一群医疗兵做好示范。 “把头扭过去，别看着我！”范泽让一个医疗兵将伤兵的视线挡住，再给他嘴里塞了一条毛巾。 将专门打造的锋利的手术刀在火上烧了一会儿，再用酒精擦拭一遍。用酒精将伤口周围擦拭了一遍，范泽咬咬牙就开始动手。 三个医疗兵才把伤兵按住，可能是真的疼。 好在范泽手比较稳，有孙庆宗的指导，让开了血管。但依然血流如注，毕竟伤口很深。 幸好是在大腿上，要是在胸腹位置，给范泽十个胆，范泽也不敢动手。 清理完腐肉，孙庆宗扎了几根针，止住了血过后。范泽拿起穿好酒精泡过的羊肠线，穿在打造带着弧度的针上，缝衣服一样，将伤内部缝了两层。 外面又用普通麻线缝合好后，将伤口用酒精擦拭过后，垫上一小片从酒精瓶里取出的麻布垫在伤口上，最后用消过毒的干净抹布裹好伤口。 算是结束了，范泽和伤兵都是一头的汗，伤兵是疼的，范泽是紧张。 范泽感觉自己和兽医也差不多，只是比较干净罢了！ 被剜了一大坨肉的伤兵幽怨的看着范泽说道：“长官，你们这真有用！怎么感觉更疼了！” 孙庆宗一巴掌拍在伤兵好腿上说道：“别那么多废话，疼就对了，前面不疼是因为肉都烂了！把烂肉给你剜掉，才能好好长新肉！范参军亲自给你动手术，你不知道感激还叽叽歪歪啥！” 范泽不打算继续亲自动手，实在不是当医生的料！万一一个不小心弄死一个，真没脸见老丈人了！ 接下来的活全部交给孙庆宗来解决。 孙庆宗看着手术和华佗的刮骨疗毒就是一个模样。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这么多年咋就没人能想起来呢！ 不愧是医术世家，虽然做手术也是第一次，但手法比范泽好多了！ 刚才那个伤兵看着旁边正在做手术的伤兵，还能谈笑风生，一脸轻松。更加郁闷了，别人腿上缝得整齐美观。自己腿上爬了一只大毛毛虫。 对着孙庆宗说道：“长官，能不能给我重新缝一下，我还没娶媳妇！” 范泽没好气的说道：“娶媳妇需要露大腿吗！要不我给你拆开重新缝一下！” 这伤兵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不用了，要是以后脸上受伤了让那位长官缝就好了！” 原本死气沉沉的伤兵营慢慢的活跃了起来！ 现在有人来给他们治疗了，不像前几天除了几位将军来查看关心一下之外，只能躺着硬抗！ 扛过去了还是一条好汉，抗不过去的二十年后任然是条好汉。 现在不管这治疗有没有用，至少有一个真正的大夫了，还有一群像屠夫的大夫，能够看到希望了。 吴玠一回来就看到向阳坡上的几间白色帐篷很特别，一走近就闻到浓浓的药味和刺鼻的酒味。 走进帐篷，看着范泽和一位年轻大夫正在给伤兵治伤。吴玠弄不懂为啥要剜掉伤口附近的肉，还浪费那么好的酒。 不懂归不懂，对范泽的举动还是非常信任。 吴玠制止了众人见礼，摸了门口一个伤兵额头说道：“没那么烫了，看来他们这法子不错。黑子，伤好以后跟着他！” 黑子黯然的说道：“将军，不要丢下我啊，我伤得又不重，估计再有几天就能上战场了！” 吴玠瞪了一眼说道：“想啥呢！他是我女婿，让你跟着他好好保护他！” 黑子哭丧着问道：“将军，我不想当医护兵，我想上战场！” “谁让你当医护兵了，你用的手雷都是他造出来的。别人想跟着他都没机会。” 黑子变脸真快瞬间就眉开眼笑，说道：“谢谢将军，那是不是以后手雷可以随便用了！” 吴玠是懒得搭理他。对范泽说道：“小子，这黑子给你了，他是我的亲卫，身手估计比你的麻六还强，就是脑子爱犯抽。” 范泽也不推辞，毕竟光靠一个麻六真不行，说道：“谢谢岳父，大哥和二叔他们呢！” 吴玠说道：“你二叔要守卫大散关，老大带着兵在外面打探敌情。走，我们出去说！” 到了外面总算舒服多了。营帐里面，药味，酒精味，血腥味腐臭味，熏得人头晕！ “小子，你不会就带着这点辅兵过来吧！” “他们现在应该在山里，明天应该就到了。” “你又给他们玩的什么花样！” “让他们自己找路过来，顺便查看秦岭里有没有其他通道，提前找出来做好准备，防止金人行邓艾故智！” “不错，是要做好防备！比我们想的周全。” “以后这一代是我们的主战场，我们必须要熟悉这一代所有的地形，还要能找到更多的通道，方便从各个方向都能给敌军造成打击！” 吴玠很是欣慰，提前做好更多准备，真正战时就会更加得心应手！ 吴玠说道：“小子，这次某没有啥新装备！” 范泽说道：“没有，这里地形限制，很多武器施展不开！很多武器都是为平原作战准备的，所以只带了手雷” “小子，估计最近会有大战，金军最近在集结，在向这里靠拢。你来了就好好观摩，好好学习！” “岳父，我觉得这次来的金人应该不多，毕竟我们只有几千人。他们认为只需要派少量兵马，就能吃掉我们！” “别看我这只有五千人马，想要吃掉我，五万都不一定行。这里地势太过险要！” 范泽看着这足足四丈高的城墙，以及周围到处都是幽深狭窄的峡谷，金人想要攻破这里的确很难。 范泽说道：“岳父，我觉得就算二十万金人都不一定能破得了！他们厉害的是骑兵，这里骑兵还不如步兵方便，他们又不善于攻城。这里完全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小子，不要把话说得太大，金人将领可不是朝堂上那些窝囊废，处处得谨慎才行！” 范泽相信和尚原可以守得很安稳。 历史上，吴玠没有手雷火药，也一样用五千人，打败了金兀术的十万大军。 现在有火药，有手雷，打败金兀术应该会更简单。 范泽将一只单筒望远镜递给吴玠，示范了一下使用方法。 吴玠透过望远镜看向远处的神岔沟，惊的嘴都合不拢说道：“小子，这可真是个宝贝啊！有他，更好料敌先机，还有没！” “只有三副，透明水晶太难弄。花狗子空中侦查需要配一个。我要看花狗子的旗语，也得留一副！” 第二章 初次接战 吴玠说道：“好东西，以后有好的水晶都留给你！” 范泽说道：“等以后有了足够的水晶，营级军官人手一支望远镜。指挥战斗就会更加轻松准确了！” 吴玠点点头说道说道：“的确如此，指挥官读错旗语经常出现。不是指挥官能力问题，很多时候是真看不清！” 范泽以后的多兵种配合作战，准确识别旗语很重要。望远镜就就能很好解决这个问题。 吴玠带着范泽来到主帐，指着地图，说道：“你来的正好，估计金人最近会有大动作，几处金军都在向大散关靠近！” 范泽看着这地图实在是分不清那是山那是沟，一个圈圈就是一座城，一个红点就是一处堡垒。 这样的地图范泽不看也罢，就算了解了金军动向，也制定不出绝佳的方略。 除非对地形烂熟于心，吴玠对这一代那里有个坑，哪里有个坎闭着眼睛都知道，范泽可不清楚。 千机营这次来是独立作战，并不受吴玠节制，范泽得为千机营制定作战方略，就必须要弄清楚地形地势。 为了方便以后更好的制定作战方略，得制作一个更加详细的沙盘了。 范泽说道：“吴将军，有没有专门的测绘人员，借我用用。” 吴玠说道：“你是嫌弃这地图太粗漏了！人给你，不知道你又要折腾出什么新花样。” 范泽说道：“我要做一个这一带的地理模型！” 吴玠立马就明白了范泽的用意，说道：“这东西太麻烦，经常还不准确，被文人嫌弃，好多年都没人用了！” 范泽真想骂人，这些文人最喜欢纸上谈兵。凭着记忆力好，弃用沙盘，经常因为记忆偏差而出现大的失误！ 范泽说道：“这东西不是拿来看的，有一个详细准确的地理沙盘，对制定作战计划比靠脑子记忆靠谱太多！” 吴玠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你带着人去做吧！” 千机营的到来，让和尚原的守军活跃了起来。 虽然吴拱带着人在千机营训练了一个月，但是千机营的模式并没有在和尚原铺展开来。 主要是没有场地，很多训练无法施展开来。千机营将士来了过后在胡宝林带领下，迅速搭建场地，即将到来的战事也不能耽误训练。 有了场地，吴玠的镇西军也一起加入了新的训练。 范泽每天带着郭庆文和几名军中测绘，天天在沟壑纵横的山梁山沟里转悠。 经过十几天的精确测量考察，新的沙盘终于面世了。从凤翔府一直到那边仙人关整个地形地势非常详尽。 当然还有很多地方没有考察清楚，不是范泽不想，而是人根本过不去。 吴玠看着这巨大的沙盘，和自己所了解的丝毫不差。哪里需要布置兵力，哪里可以伏击，一目了然。 这么好用的军中利器，竟然被弃用，真的是暴殄天物。 吴玠用手扣了一下，很结实。范泽在泥土中加入了米浆，蒸熟过后一点一点垒起来，一刀一刀雕刻出来的。 只要不被认为破坏，保存几十上百年都没有任何问题。 范泽还很贴心的按照比例做了很多人马模型，方便沙盘推演。 平静的日子是短暂的，聚将鼓的“咚咚”声打破了平静的和尚原。该来的迟早都会到来。 吴玠指着沙盘说道：“没立一万人从出凤翔南下，乌鲁、折合一万人出成州沿凤州北上，意图两军会师大散关。大家说说，该如何战！” 形式不大好，乌鲁、折合部出成州沿凤州北上，和尚原后路已经被截断了。 如果镇西军失败，金军南下没了后顾之忧，可以全军施压在仙人关。一旦仙人关失守，川蜀之地再也五险可守。 很多将官建议全军退守仙人关，趁着乌鲁折合部还没有到达凤州之前，撤回仙人关。一旦乌鲁折合部断了镇西军后路，不但镇西军危险，仙人关也更加危险了。 也有建议死守大散关的。只要大散关在，金人就不敢直接攻打仙人关取兴州南下。 吴玠看着范泽，想要听听范泽的意见。 范泽那需要想，现成的答案。历史上吴玠所做的照着念一次就成。 范泽向吴玠和一众将官作揖说道：“吴将军，众位将军，小子范泽年轻，既然吴将军抬爱，那我就说了，不当之处请多多见谅！ 我的想法是放弃大散关，死守和尚原。大散关地势稍微开阔，没有和尚原地势险要。而和尚原这几个月下来墙高壕深，还可以利用附近的千沟万壑和敌军周旋。 如果我们这次退到仙人关，下次危急关头我们是不是要退到剑门关，在下次我们还能往哪退。 古言道，‘危地则谋，死地则战！’我们现在就处于死地，只有战，才能给身后的川蜀子民带来安宁。” 众人齐声叫好，副都统制杨政鼓着掌说道：“不错，看来老吴眼光不错，挑的女婿是真有几分本事！小子，说说怎么个战法！” 有点难为范泽了，具体战术布置还真不行，主要是被经验。论到战略可以作弊，战术布置想要作弊也得有大量经验支持才行。 范泽一脸尴尬的说道：“杨将军难为小子了，我第一次真正上战场。刚才说的都纯属纸上谈兵，你再让我说战术，小子我是真想不出来了！” 吴璘看着范泽一脸难为的表情哈哈大笑道：“天天听拱小子吹嘘，还以为这个侄女婿真无所不能，看来也有不会的。慢慢来，打过几次仗就熟悉了！” 吴玠制止大家扯远的话题说道：“大家还有其他意见没！” 见没人说话，吴玠又继续说道：“既然没有其他意见，那我就宣布了。战，死战！死战和尚原！” “死战！死战！” 一众将官齐声大喊。 吴玠抬抬手说道:“要战咱们也得有个章法，大散关的确不适合死守，镇西军五千将士退守和尚原。 至于千机营退守仙人关，你们是刚成立的新式军队，是张大人，刘大人的心血。不能折在和尚原，以后你们要打的仗很多。去仙人关辅助张大人也是一样。” 范泽知道这次和尚原会大胜，哪能错过，说道：“吴将军，我们千机营全体将士不退，和镇西军一起死守和尚原！” 吴玠说道：“虽然你们不归我节制，但是既然在我军中。就得听我命令，迅速集结千机营将士，退守仙人关。” 胡宝林知道吴玠担心所在，举手示意小声在吴玠耳边说了几句话。 吴玠看着范泽说道：“既然你们不退，那就暂归我节制，后面听令行事就行！” 范泽和胡宝林齐齐领令致谢。 一众将官退下后吴璘问道：“大哥，你真让他们留在这。你对这女婿比对拱小子都好，你舍得让他战死在这！” 吴玠哈哈大笑道：“你知道千机营是如何到和尚原的吗，如同神兵天降！秦岭大山里面还有一条小道，可以从和尚原直达兴元府！” 吴璘一听还有一条小道一脸悚然，赶忙说道：“那不是兴元府很危险，要是金人知道从小道到达兴元府，那我们所做的一切有何用！” 吴玠说道:“无妨，这条道也只有千机营能顺利通过，其他兵马还没这个能耐！他们既然有后路，留在这也无妨！” 吴璘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拱小子对他评价如此高！大哥，我看拓儿这段时间变化很大我打算回去把挺儿也送到千机营里！” 吴玠说道：“早点送进去，让弟妹他们都搬到兴元府去吧，一家人在一起更好照应！” 范泽带着胡宝林，陆东皓，陪着吴玠，吴璘，杨政几人研究沙盘。以区区六千人对战两万金军的确需要死战。 范泽说道：“将军，其实我觉得我们胜面非常大，没必要如此紧张！” 吴玠说道：“说说看！” “将军，你看，我们金军无论从东北边还是西南边过来，都只能从狭窄的山谷进来。 他们的骑兵根本就进不来，就算进来也跑不起来。他们没了骑兵优势，我们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无论是弓弩，还是火药弹都能给他们带来很大的伤亡。 区区两万人我认为根本就不会给我们造成太大的威胁。 我们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吴玠听到这句话一愣，说道：“听着很不错，什么意思！” 范泽说道：“其实就是在战略上轻视困难，相信一定会有战胜的办法，但在战术执行的时候一定要格外认真重视，认认真真推演并执行，不能有半分侥幸，最终战胜敌人。” 吴玠说道：“不错，前半句用来鼓舞士气，后半句用来执行！” 战前是最让人紧张的，但真正大战来临紧张气反而没了，更多的是兴奋。 范泽很是兴奋，可以真正的和金人硬干了，想要看看金人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吴玠命杨政带着两千镇西军人出神岔沟，利用地形狙击没立的一万人。吴璘带着两千镇西军与千机营一起在大散关到黄牛铺一带消灭乌鲁折合部。不给金军两军汇合的机会。吴玠自领一千人马坐镇和尚原作为机动后援部队。 范泽没有完全遵照吴玠的命令，千斤营被分成几股分散在各处。 达赤带着五十游骑在纵横交错的山梁上飞驰。 这就是这一带地形便利，山梁宽阔平坦，可以纵马飞奔。而下面山谷幽深狭窄，曲曲弯弯，根本就没法让骑兵冲锋。 而这里的地形，范泽是不敢让侦查都上天了。一个不好，降落错了山沟，一天都爬不上来。 只能安排花狗子带着侦查都跟着杨政和，去了稍微平坦开阔北面神岔沟外面。只留下灰老鼠带着五十人带着飞索消失在山梁上。 既然有地形优势，真正担当主攻的是范戈的爆破都。 在山梁上架好河马炮，都不需要调整准头。无论是轰向敌军，还是轰击对面山崖，都能给敌人造成大量杀伤。 胡宝林跟着吴璘带着龙四的重甲都，在大散关谷口等着乌鲁折合的到来。而黎铁虎的盾刀都范泽也不清楚他们散在何处。 达赤的探马来报，一万敌军已经出了黄牛铺，正在向大散关进发。 从大散关到黄牛铺走峡谷三十里地，最多也就两个时辰就到了。而从山梁上走，只有短短十几里地。而和尚原是这些山梁的汇聚点，其他地方上不了山梁。 范泽的战术就显得格外安全，只允许范泽攻击金军，而金军根本就拿范泽毫无办法。 探马来报，敌军全部进入全部进入回龙沟。范泽点燃了信号弹。 “轰！”早在回龙沟西口候着的范戈两炮起发，轰向对面山崖。 一阵乱石飞溅，一道黄龙滚滚而下。回龙沟西口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山下的金军并没有大的慌乱，稍微整顿了下队形，又继续加速前进。这两炮并没有给金军带来实质性伤亡。 沿着山梁排开的十门河马炮调整角度，对准山谷中的金军一发齐射。轰鸣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尘土硝烟散去后，山谷里几个大坑，遍地残肢断臂。这也是山谷狭窄，好多地方只能一人通行，炮火的威力被严重削弱。 乌鲁在亲兵的保护下没有受伤，耳朵还在嗡嗡作响。满脸的尘土也掩盖不了慌乱，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连敌人面都没见着就死伤这么多。 幸亏自己没有在爆炸中心，有亲兵围着，五名保护自己的亲卫当场死了两名，还有一名少了一条胳膊。 乌鲁到现在还不清楚这是武器，还是晴天旱雷。火药弹几年前见过，没有这般威力。前段时间听说过吴玠军中有新式武器威力巨大，或许被自己遇上了。 来不及多想，得赶快整顿队伍，快速通过山谷。 折合比较幸运，离爆炸点比较远，弯弯曲曲的山谷削弱了爆炸的威力，脸上还是干干净净的，连尘土都没有。 回龙沟不长，只有短短两三里长。还没等到范戈调整好角度来第二发，折合前进已经冲出回龙沟。 等待折合的是一阵密集的箭雨。 第三章 简单的胜利 折合慌忙挥动长戟格挡，身旁刚冲出回龙沟的士卒就没有那么幸运。连续三波箭雨，倒下了一大片。折合亲卫的巨盾掩护下躲过了三波箭雨。 身后的山谷里又传来一阵恐怖的轰鸣声，折合很是幸运自己在前军。不知道乌鲁的后军面对如此恐怖的武器，能不能安然穿过峡谷。 折合知道，三波箭雨后会有短暂的停歇，立即命令冲锋。现在只有快速不急生死冲破宋军的阵型，才能有活下来的希望。 折合看着宋军弓箭手退下后，持着巨盾的重甲兵并没有出现，心里一阵打鼓。 咻咻咻！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声愕然出现！折合心中大惊，赶忙趴伏在地上，这是宋军的神臂弩，可以洞穿重甲的神器。击中骑兵可以直接连人带吗一起订在地上的恐怖武器。 而现实比想象的更加恐怖。虽然没了骑兵也就更加方便躲避神臂弩，但是没有料到今天的神臂弩并不是为了击中人马。 陆东皓剪短了弩枪的引线，弩枪在金人头顶爆炸。一阵轰鸣过后，冲出山谷的金人所剩无几。 但金人依旧不管不顾的冲出山谷，因为后方山谷更加恐怖。两边山崖上时不时的会射出弩箭，有时只是一颗小手雷。 轮到黎铁虎和灰老鼠骚扰敌军了，特别是灰老鼠的侦察都神出鬼没，在悬崖上纵壁如飞！靠的是一对挠钩飞索！ 金军根本就没看清是从哪飞来的手雷弩箭，就一命呜呼。向山崖胡乱射了一通羽箭，敌人没射着，反而有几个倒霉蛋被天上掉下来的羽箭插在脑门上。 灰老鼠黎铁虎不求杀死多少敌军，只求打破敌军心理防线就行，真正消灭敌军还得在谷口。 河马炮轰了两轮过后就停了，太浪费弹药了。 范戈留下六门河马炮，将其余四门河马炮拆解开，背在背在背上。给下方谷口发了个信号，就顺着绳索向谷口撤退。 范泽带着爆破都最后十人，和达赤的游骑留在山梁上就行。范泽需要掌握敌人动向，随时给山下打旗号！ 山谷口一波弩枪爆炸过后，能站立的人已经不多，折合趴在地上不敢起身。从来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连敌人都没摸到，就损失了大批人马。 乌鲁从山谷里冲了出来，肩膀上还插着两支弩箭。要不是久经战阵，及时躲避，这两支小小的弩箭就会要了他的命。 第一次见到这种弩箭，比宋军常见的弩箭更加短小，但威力更强。更可怕的是顷刻间就射出五支，躲过了前面三枚，后面两枚没躲过。 更加可怕的是等自己要张弓还击是只能看到悬崖上一个灰影纵壁如飞，前一刻还有个灰影，下一刻啥都没了。 刚冲出山谷，迎来的就是连续三波箭雨。乌鲁经历了炮轰，弩箭，手雷已经冷静了下来。迅速组织防守。这三波箭雨没能造成多少伤害。 乌鲁趁着前面有盾兵顶着，迅速脱下披风，外套，和亲兵互换。 这一切都落在山梁上范泽的眼中，范泽将写好的纸条塞进竹管，将竹管顺着溜索滑了下去！ 范泽清点了一下，就这短短的一刻钟，金军从全部进入回龙沟，到全部冲出回龙沟，已经丢下了三千多具尸体。 还有一大片层层叠叠趴在地上装死的，这么好的靶子如何能放弃。命令炮兵对着趴在地上金人开炮。 六炮齐鸣过后，范泽拿着望远镜找了半天没能找到折合，只看到地上六个大坑，地上装死的大部分是真死了。 乌鲁惊恐之余还是组织了冲锋，退回山谷已经不可能了，山谷西口已经被封堵。 就算能翻过去，在穿过三里长山谷的过程中，也会损失大部分人手。从天而降炮火的恐怖乌鲁已经体验过，还有更可怕的幽灵，几百个兄弟莫名其妙的就被弩箭或手雷带走。 吴璘见对面金人开始冲锋，命令弓箭手后撤，露出扛着巨盾的重甲兵！ 陆东皓蹲在地上盖好手中的火信子，捂上耳朵，数道：“五、四、三、二、一。” “轰！”大地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脚下的大地不断震颤！范泽赶快命令离开山梁边缘！山崖上的碎石土块簌簌的往下掉。 黎铁虎吹响口哨，躲藏在山崖上的众人迅速向安全地带转移，躲避可能会掉落碎石的松散岩石区域！ 陆东皓没有使用地雷，用的是最原始的埋炸药的方式。这种方式威力比地雷大了很多，当然也需要敌人全力配合。 乌鲁就配合的很好，为了自身安全，乌鲁选择了集团冲锋。因为分散冲锋自己有挨羽箭甚至弩枪的可能，但集团冲锋就不一样，前面密集的队伍会帮自己挡住弩枪。 爆炸刚停止，一波弩枪袭来。乌鲁不知道弩枪会爆炸，选择了个折合一样的方式，趴下躲避。 后背犹如巨锤撞击，一阵温热浇遍全身，左手失去了知觉。 乌鲁掀开趴后背上的亲卫，亲卫的整个后背已经破烂不堪，早都看不出人形。乌鲁左胳膊已经破破烂烂，鲜血不断往外喷射。 乌鲁知道已经没了后路，退回山谷死的稀里糊涂，还不如向前冲锋，至少死的明明白白！ 反手一刀剁掉碍事的胳膊，让仅剩的亲卫帮忙绑住半截喷血的胳膊！继续下达冲锋的命令，他知道，就算趴在地上也不安全。 还没等趴在地上的人爬起来，吴璘又下弓箭抛射的命令。这就是活靶子，面积更大，准头更好！ 乌鲁还算是合格的指挥官，虽然不懂死地则战这句话，但却运用的得很好。乌鲁单手举着狼牙棒，开始带头冲锋。 陆东皓换上普通弩枪，一锤敲向机簧。陆东皓觉得这乌鲁勉强算个英雄，尸体扔到凤翔府可能会不错，被高爆弩枪分尸太可惜了！ “咻！”一阵尖啸过后，前方串了一地的糖葫芦。紧接着就是三波羽箭齐射。同时一大片手雷雨也丢进冲锋的金军。 吴璘看着眼前的战果非常满意，已经没有多少敌人还能站立了！ 自己在山谷口等了半天，自己的两千兵马就射出了几波羽箭，一个人都没损失，战斗就快要结束了。 看来这侄女婿还真不含糊！战前看似根本就不靠谱的战术布置没想到会收获如此奇效！ 要不是吴玠命令吴璘按照范泽的命令执行，范泽第一次的战术方针还真执行不了！同时也不会如此简单的就改变了战斗的走向！ 吴璘下达了前进的命令。龙四很是郁闷，别人都杀敌了，自己的重甲都还没任何收获。这敌人都一大半没了，再来几轮轰炸，估计就没重甲都兄弟的啥事了！ 龙四顶着大盾，大声喊着：“战！”整齐的口号震彻山谷！ 吴璘带着两千人缓慢向前的过程中，不管脚下的金兵是死是活，都会补上一刀，除非是已经被炸烂的，才会放过！ 前进路上，不断有弩箭射出，手雷爆响。基本没有遇到抵抗，金军已经吓破了胆，残余的金人拼命的朝山谷逃窜。 狭窄的谷口金人互相拥挤，谁都想更早逃入山谷，哪里知道山谷里有一群幽灵正在悬崖上等待着他们。 在手雷爆炸声中，一大群没能逃入山谷的金兵丢下武器，抱头趴在地上投降。 吴璘派出五百轻步兵进入山谷继续清缴。其余人将投降的金人武器装备全部卸下，捆绑双手，押解到后方空地。 吴玠拿着望远镜站在远处山梁上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战斗过程。兴奋的双手直抖。 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战斗会如此迅速的结束。知道新式武器好用，但不知道新式武器如此配合好过后，在特殊环境下会释放出如此巨大的威力！ 仗可以打得如此简单，两千多人除了悬崖上的那些人外，其他人汗都没流下一滴，就将一万人全军覆没。 看来得赶快熟悉新式武器得各种配合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将新式武器当成压箱宝贝，不到紧急关头不拿出来了！ 小子那句话说得很好，将敌人消灭在前进的路上。无论是骑兵冲锋，还是弓箭对射，宋军都不是金人的对手。 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守城防御。可是光守不攻如何收复失地，看来只有依靠新式武器了。 短短一个时辰，派出的军队都回来了，战斗非常顺利，没有一个金人逃出山谷。 清点人数时，只有黎铁虎很郁闷，大爆炸的时候，有个兄弟运气太背。上方落石，好不容易躲避开了，结果挠钩钩在松散的岩石上打滑了，掉下去了。 一人战损，消灭一万人，吴玠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悬殊如此大的战斗。 打了半辈子的仗看来是落伍了，以后还得靠年轻人了。 真正在谷口被射死炸死的只有三千多人，山谷里死了三千多。其中有一大半是被吓破了胆，真相逃入山谷，有被踩踏死的，有抢道被自己人杀死的，被亲步兵和悬崖上的幽灵杀死的只是少数。 还有两千三百多个早已失去战斗力的俘虏。这些人早已经如同烂泥一般。 有了消灭乌鲁折合部的经验，吴玠命令吴璘带着休整好的人马前去支援杨政和。 这一次吴玠留下了范泽，他想看看没有范泽参与，其余的一众军将能不能同样利用新式武器，结合地形地势，打出好的战绩！ 吴玠命令俘虏挖坑，挖的是能一次埋下七千多尸体的大坑。 没办法，这五月天气很热了，今天必须得把这些尸体处理了，不然明天这一带是没法呆了，迎风臭十里都算是近的！ 吴玠看着真在维修神臂弩的范泽问道：“你看这两千多俘虏怎么处理！” 范泽想都没想说道：“让孙庆宗挑选二十个健康的做药物实验，其余的埋了！” 吴玠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范泽，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狠厉，两千多人，说到活埋眼皮都不眨一下。看来以后是个狠人！ 范泽很清楚金人人是什么德行，从来都没有养熟过。这是游猎民族的天性，能在野兽横行的白山黑水生存，欺软怕硬，隐忍不发，阴险毒辣是必备的生存之道。 当你强的时候，会暂时屈服于你，当你虚弱时会立即扑上来咬住喉咙要你的命。从来都没有真正被驯服过！ 对于金人的了解，范泽可以说比吴玠知道的更多。对于金人，范泽是没有打算留下一个，对汉民族的祸害有这一次就够了，不能留下任何祸根！ 吴玠说道：“是啊！现在还不是留俘虏的时候，埋了是最佳选择！省得管理麻烦！” 范泽说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从骨子里他们跟狼一样不会屈服，留下俘虏就是为以后留下祸根！” 吴玠说道：“还是你的想法是对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从古至今，已经积累了多少血淋淋的教训。 可惜就是那些文人总想用圣人教化来驯服野兽！结果每次都遭到反噬。却从不吸取教训，依然乐此不彼的训话野兽！ 这活埋的命令由我来下达，你千万不能沾染！” 范泽知道这个时代，一旦粘上杀俘虏的罪名，这辈子想要出头很难。特别是朝中由大批投降派把持，各种软刀子下来，谁也扛不住。 不过老丈人也不打算去临安，不受那些人的鸟气，多少罪名都无所谓。 以后再说以后的事，以后要是收复了关中，以及河南河北之地。投降派应该也就到了清算的时候了。 范泽觉得二叔就不该下达的留俘虏的命令，弄出一堆麻烦。 范泽想到此处忽然明白干嘛要给老丈人找麻烦呢，有更好的办法干嘛不用！ 赶忙说道：“将军，赶快派人下达命令，不接受降俘，免得一堆麻烦事情！” 吴玠也立马反应过来，赶快派传令兵去传达了不接受降俘的命令。又招来看守降俘的亲卫头领小声下达了一串命令！ 吴玠看着范泽说道：“小子，小月好眼光，小小年纪行事如此老道狠决，幸亏是我女婿，不是敌人！” 范泽也猜到了吴玠给亲兵下达的命令。这样可以正大光明的杀掉俘虏，还不留手尾。 第四章 新的时代 五月份汉中的天气已经很热了，范一，范二长肥了一大圈，整天泡在水池子里都不愿意出来，都开始拉稀了。 达瓦只好让人把水池里的水全部舀干净，还能防止院子里滋生蚊虫！ 达瓦从范泽书房里偷偷翻出来一塌图纸，就拿给小月看。这图纸是范泽走之前随手画的，还专门给达瓦讲解了用途，本来是要送给小月的，结果一忙给忘了， 念在达瓦偷了图纸第一时间就拿给自己，小月也就原谅了达瓦的借花献佛。 两人来到裁缝店，找倒田掌柜，田掌柜看到这些新奇的图纸，也来了兴趣。 田掌柜认识达瓦，知道他是范府的小妾。田掌柜也听说过冯掌柜和胡掌柜的事情，今天一定要拿下这几张图纸。 小月和达瓦争半天，最后小月做主，将这一成股份全部给了达瓦。毕竟以后整个范家都是小月的，股份给达瓦又如何，达瓦都是她的！ 达瓦捧着股份文契高兴的合不拢嘴，终于可以自己挣钱花了。 阿娘晚上回来一看达瓦长高了一大截，屁股也翘的老高了，很是奇怪！ 就是走路姿势比较别扭，这倒也没啥。达瓦本来就不是大家闺秀，闺中礼仪一窍不通，学了好久也没学会！走路姿势从来就没有好看过！ 小月进来阿娘吓了一大跳，两人一天不见，咋就突然长这么高了！走路姿势更不对劲，以前走路板板正正的，今天咋一走路屁股就左右扭呢，这可不行！小月以后可是一家主妇，哪能跟那些狐媚子一样走路扭来扭去的！ 撩起裙子下摆一看，这么高的鞋跟，难怪了。 正要训斥，京娘芸娘围过来三两下扒下两人鞋子，套在脚上，试了下，不错，鞋子还分左右，非常铁脚，很舒服。 田掌柜手艺相当不错，木头雕好鞋底鞋跟钉在一起，再用一层熟牛皮包好鞋底，很软和。鞋帮是用熟皮裁切好形状，包上纯色丝绸，缝合好后，再固定在鞋底上，颜色样式真没得说。比现在这些绣花鞋好看多了。 京娘芸娘簇拥着达瓦和小月进了房间，关上房门。留下阿娘一个人在外面唉声叹气！是真管不了了，现在连京娘芸娘都被带坏了。 自从泽儿从草原回来一切都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管不了就不管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肯定是出自泽儿之手，既然他喜欢，就随他去吧！ 还有更稀奇古怪的东西不会给阿娘看到的，比如能让胸部更加挺拔的内衣。 这些东西要不了多久肯定会风靡整个大宋。任何时代女人的钱都很好赚，任何时代的女人都爱美！ 小月和达瓦还是比较偏向保守，先让裁缝做了长袖碎花衬衫和纯色长裙。 露胳膊露肩露小腿的等以后穿的人多了再说，至于露胸露大腿的只能晚上在范泽面前穿了。 本来想要直接穿凉鞋的，小月怕被人笑话，没敢穿。怂恿达瓦，达瓦也不愿意第一个吃螃蟹！ 这内衣是真的好，达瓦穿上内衣，一下就有了形状了。而且就算跑步也不会晃荡让人不舒服了。 内裤也很好，舒服贴身，而且保护性也非常好。以后来了月事都可以放心大胆出门了。 真不知道小泽这头脑里都装了些啥，连这女人贴身的东西都能想得如此周全。 短衣短裤小月不好穿，不代表其他人不敢，给三个小的一人一套。 吴提吴操，范戟穿着短袖短裤凉鞋到处跑，阿娘根本就叫不住。看他们玩闹的欢实，再也不会一活动就一身汗，也就放任自流了。都是小孩子，怎么舒服怎么穿吧！ 短短三天时间，田掌柜叫了一大群人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新款式鞋服，刚一摆出来就被哄抢一空。还有好多交付了定金，排队等着新衣服。 看来得请老冯老胡去天汉楼好好喝一顿打听下临安行情了！ 吴夫人风风火火的来找阿娘，家里已经翻天了。一群妖精闹也就罢了，一个个穿的露皮露肉的还在哪相互攀比。得叫好几天不回去的小月回去，说说她们。 一进后院，就看见院子里四个露着胳膊小腿的女子拿着一堆图纸研究。吴夫人气得嘴都歪了，原来根子在这里！ 阿娘心平气和的说道：“亲家妹子，咱们也别管了，管也管不了。这些图纸都是泽儿折腾出来的，她这是专门给自己媳妇设计的！结果被她们两人拿去换成钱了！” 吴夫人捋捋胸口说道：“算了，不管了，我们也年轻过，知道年轻人啥想法！这几个还好，还知道矜持，家里那一群妖精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了，管又管不了，气死人了！” 小月边给吴夫人揉揉肩说道：“娘，这事就没法管，堵不入疏，这大热天，谁都知道穿短的凉快！娘，你们都可以试试穿宽松短袖，是真的舒服！” 吴夫人说道：“你穿成这样，我管不了，你还打算让我跟他们一样是吧！” 阿娘说道：“亲家妹子，你消消气，我是身体不好，早上不敢穿短袖，到了中午，在家里我也是穿着短袖的，是真的很舒服！” 小月说道：“娘，你跟我到屋里去试试新的衣服，你试了就知道了，不像你说的那样！家里那些姨娘，你给他们制定规矩就行了，在家咋穿都行，只要出了后院，穿得规规矩矩就行了！” 潮流不可阻挡，小月陪着吴夫人去了田记裁缝店。走的时候带走了一大包衣服，有自己的，还有给珍娘带回去的。 这丫头心眼儿太实，明明喜欢新款式衣服，却不敢买回来穿。 兴元府刮起了一道新潮风，和尚原刮起的是一道腥臭的风。满山满谷都是血腥味。范泽捂着口鼻，都抵挡不住。 七千多尸体被俘虏埋了过后，亲卫吴三又命令俘虏去回龙沟搬来堵住谷口的巨石泥土。 被吓破胆的俘虏没人反抗，为了暂时活命干点粗活累活都无所谓了。身边有全副武装的重兵看护，几个不老实的都被弩箭当场射杀。 吴三就是要不断激怒这群俘虏，才有机会杀死他们。找了一些身手好机灵的兄弟在外围不断的辱骂鞭打俘虏。 效果不是太好，山谷口还有一捆没有搬走刀枪。吴三给身边五百押送俘虏的人员悄悄传达了命令。一众人看似心不在焉，其实早都全神戒备，做好了万全的作战准备。 吴三命令俘虏把这一捆武器抗回和尚原营地。这捆武器是做了手脚胡子放这的。 一群俘虏一路鞭打，侮辱，反抗的不听话的，早都被杀了，现在还有不到两千人，这里面肯定有很会隐忍的。 这会儿就是最好的机会，看守只有五百人，而他们有两千人。这会儿暴起反抗，一定有机会逃出去。 俘虏中有人解开捆绑武器的绳索，偷偷的将武器分发下去，以为围在中间守卫都没发觉。其实站在高处拿着望远镜的吴三看的清清楚楚，就等这一刻，只要拿起武器敢于反抗，就是乱兵，不算俘虏。 俘虏中有人高呼一声范泽听不懂的女真话，一众人就像谷口的守卫冲了过去。 吴三手中的绿色旗子下压，片刻后，谷口前的空地上一阵连绵起伏的轰鸣声响起。吴三早就派人在这里埋上了炸药。 爆炸结束后，两千俘虏还能站立的不到一半，四面的羽箭向俘虏汇聚过去，刚刚反应过来的俘虏又被当头而来的羽箭带走了一大波。 这会儿放下武器再次投已经不可能，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冲锋。守卫谷口的两百人迅速结阵，死死卡在谷口。 不断有弩箭手雷向俘虏招呼，冲锋路上不断有人倒下，冲到阵前，十不存二。 等冲到阵前的俘虏举刀下劈时，刀刚一接触盾牌。咔嚓几声响后，竟然纷纷断层两截。 没有了武器，想要冲破宋军的盾阵防御很难。连骑兵冲锋都能生生挡住的盾阵，哪有那么容易破掉。 盾阵后犹如毒蛇一般钻出的长枪很快夺走了这些扑向盾阵的金人。 盾阵呼喝一声，齐齐稳步前推，所过之处，再也没有站立的金人，四周游弋的守卫，不断用弩箭射杀四散奔逃的金人。 很快就结束了战斗，这就是单方面的屠杀。金人虽然人多但是没有可用的武器，又没有统一指挥，遇到压倒性的武器压制，能挺住半炷香功夫也算很不错了。 这次清埋这些尸体需要守军自己动手了，好在提前让俘虏多挖了几个大坑，省了挖坑的功夫！ 监军李笃看着俘虏被屠戮得干干净净，也无话可说，只能佩服吴玠好算计。 眼看着就能揪住吴玠的错处，就这么化解了，心里虽然不甘，但也毫无办法。 神岔沟的战斗还没有结束，炮火的轰鸣声还在此起彼伏，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神岔沟太长，虽然也是很好的伏击点，但是战线太长，没有一万人兵力在神岔沟伏击，很难给予致命的打击。 杨政和吴璘还是选择了关门打狗的战术，选择在小关沟决战。 小关沟相对宽阔，也比回龙沟短，但是这一次有镇西军四千人马，还有千机营一千人马，有五千兵力，和新式武器，小关沟比神岔沟更便于布阵伏击。 吴璘将五千兵马分散在小关沟两边山梁上。等金军人马全部进入小关沟后两头一齐点火炸开山壁，封锁整个山谷。 并不断用河马炮狙击金兵从两侧山谷口逃跑。 没立虽然有防备，打算快速通过小关沟，但是没有料到新式武器如此威力，来不及部署就被关在小山沟里面了。 小关沟两边山山坡不是很陡，金军可以沿着山坡往上爬，只有尽快爬上山梁，才有取胜的可能。没立命令所有金军分散向山梁上冲。 杨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小关沟两侧全是光秃秃的碎石坡，本就不多的树早都被杨政和砍得精光。仅剩下一扎高的乱草。 金人向两边山坡手脚并用攀爬速度并不是很快，人稀少的地道就用弓弩照护，人密集处就直接用手雷。 范泽在远处用望远镜看着这处战场，也算是明白历史上吴玠以五千大胜金兀术十万人是有原因的了。 只要卡主和尚原这个山的梁汇聚点，宋军可以在山梁上纵横驰骋，金人只能在山谷里挨打，因为大部分山梁金人爬不上来。 能爬上来的地方，比如小关沟，四脚并用爬的过程中就是最好的靶子，方便弓弩手挨个点名。 河马炮也在不断的发威，二十门河马炮每一发都能带走大片敌人。有侥幸冲上山梁的敌人，被早就在山梁上以逸待劳的宋军再次送下山谷。不断有金兵从山坡上滚落下去。 没立非常憋屈，躲在谷底一处山壁凹槽里动弹不得，一出来就有弩箭炸药包往头上招呼，山谷里烟尘滚滚，根本就看不清局势，无法指挥战斗。 吴璘下令向两岸山坡轰击两轮，把尸体和没爬上来金兵都埋在谷里，省得后面清理尸体。 没立亡魂大冒，再不走真早被活埋了，在亲卫的掩护下向北边谷口冲上。 陆东皓早就调整好了三架弩机的角度，就等着这一刻。没立刚一冒头，三架神臂弩，九枚弩枪飞奔而去。 吴璘没有看结果，说道：“太浪费了！” 九枚弩枪爆炸过后那还有没立，早都渣都不剩了，连渣都被垮塌下来的山崖埋得严严实实。 吴璘对杨政说道：“老杨，我先回去了，让他们带着人清理！这两场仗打的真没劲，都没有抡刀子的机会！” 杨政看了看渐渐消散的烟尘再也没有金人爬上来，说道：“是啊！没意思，以后要是仗都这样打，我就可以回去陪老婆孩子了！” 吴璘看了看陆东皓说道：“那小子看着文文气气，是个狠角色，他今天是首功，三名主将全部被他干死。一个被串了糖葫芦，一个被炸成两截，还有一个被碎尸万段，一个比一个惨！” 杨政说道：“千机营果然不一般，对于各式武器的操控配合真比我们这些军中老手都强！” 吴璘说道：“你没见到他们的身手，他们在悬崖峭壁上纵掠如飞，如同鬼魅一般神出鬼没。我们才能在短时间内打掉金人的斗志，一个时辰结束战斗！” 杨政说道：“看来我们还是不如那小子，我们这都足足耗了两个时辰。人马多了一倍，武器装备也更加充裕。到最后还是损失了几十个弟兄！” 吴璘拍拍杨政肩膀说道：“你跟他比啥，武器都是人家造的，如何发挥最大威力，如何配合的严丝合缝，人家比我们懂。 以后我们了解清楚了各种武器性能配合，凭着我们几十年的战场经验，怎么也不会比他差！” 杨政笑着说道：“差又如何，他是你侄女婿，以后跟着他和跟着你哥有啥区别！” 第五章 不眠夜 吴璘大笑着说道：“时代变了，老杨，我们要落伍了。我打算让我家小子进千机营，你也考虑下！不能让下一代跟着我们落伍！” 杨政看向远处山梁上的范泽和吴玠，落寞的说道：“时代变了，以后得靠这些年轻人了！” 这一战，小关沟山谷高了一丈，其中三尺是金人的尸体。 好长一段时间这段山谷走起来路面都是软软的很有弹性。 后来这里改名为埋金沟。 很多年后都以为这里埋藏了黄金宝贝，好多探宝贼来这里挖宝，除了挖出骨骸，一无所获。 直到一场大暴雨从山谷里冲出无数尸骨，才揭开谜底。 兴洲张浚府邸，张浚拿着刚收到战报，兴奋的双手发抖。 张浚前几天就做好了死守仙人关的准备。兴洲大部分兵力已经调往仙人关，昭武军也正在赶往仙人关。看来现在又得发布命令把昭武军撵回三泉县了。 战死二十五人，重伤六人，轻伤八十一人。全歼乌鲁折合部，没立部，共计两万敌军。 张浚读了几次战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打的什么神仙仗。从来都没有过战损会如此悬殊的大胜仗！ “来人！赶快派出红翎急使，传缴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以五千兵马，战损二十五人全歼两万金军！” 张浚高兴得手舞足蹈，有了这种大胜，全天下的百姓士卒，再也不会谈金色变，畏敌如虎了。 金人也是可以轻松杀死的，金军也是可以轻松战胜的。 这场大胜应该可以给皇上增加点信心，使他主战主和的天平能向主战倾斜一点。 “大捷！大捷！和尚原镇西军阵斩两万金军！” 捷报迅速传到兴元府！褒河大营一众老兵老泪横流，终于大胜了！ 成叔给使者递上一壶酒说道：“镇西军，千机营伤亡如何！” 使者猛的灌了了一口酒，憋的满脸通红，说道：“老叔，这次他们可神了，千机营阵亡一人，镇西军阵亡二十四人！” 一众老兵惊得目瞪口呆，这可是阵斩两万金军啊！己方战损才区区二十五人，这没听错吧！ 使者说道：“老叔，你们没听错，只战损二十五人，而且两场战斗加起来才三个时辰就打完了！” 三个时辰杀了了两万人，杀猪都没这么快！成叔说道：“你们快去兴元府，刘知府还在等消息呢！” 刘子羽看着战报，也满脸疑惑，战报不会有假，只是弄不明白咋就能胜得如此轻松。金人合适如此的不堪一击，只有等吴玠详细战报了。 刘志武看着自家大人陷入迷惑，说道：“大人，上次褒河新式武器实验你也去了，那些武器的威力你都见识过了！金人也是血肉之躯，哪能经得住各种炸弹的轰炸！” 刘子羽点点头说道：“是了，咋吧千机营给忘了，这次估计首功是千机营了！看来成立千机营是真的对了。小子，给我们的惊喜还真不小啊！ 走，叫上府里晚上不需要执勤的都去天汉楼，今天我请客！” 刘志武说道：“大人，你有钱没，天汉楼价格可真不便宜，可不能老是吃白食啊！” 刘子羽瞪了刘志武一眼说道：“大好日子能不能老说扫兴的话！我还没同意你进千机营呢，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刘子羽正发愁呢，王恒陪着范戟来请兴元府一众官员去天汉楼庆贺。 天汉楼的刘掌柜很会做事，为了这场大胜，今天晚上天汉楼所有菜式半价，酒水全免。 没隔多久醉红楼也放出消息，晚上所有酒水全部免单！ 绝对是大手笔，今晚汉中城里两个最赚钱的地方绝对生意火爆到无以复加。 卢进昌粗略算了下，范泽今晚的损失不会低于五千贯。 刘子羽看着楼下大堂挤得满满当当的人群，又瞅了瞅对面同样挤得水泄不通的醉红楼，摇摇头对刘志武说道：“回去传令，加强这一带的守备！” 今晚会有很多醉鬼。 田洪抱怨道：“干嘛都只是酒水免费，所有消费都全免多好！” 一众人鄙夷的看着田洪，都不想和这个老想白嫖的离太近。 今晚兴元府是个不眠之夜，柳永的词，晏殊的词今妓子一概不唱，只有将军令，和精忠报国！ 阿娘破天荒的允许了一群十一二岁的小屁孩们喝酒。赖叔又多了一群学醉拳的徒弟。 和尚原也在庆祝这场大胜，声势也更加壮大热闹。 战斗刚结束，吴拱就带着一千人去了黄牛铺，接受了乌鲁折合部的后勤补给。 这些押送补给的都是仆从兵，听说前方战败，立马就树倒猢狲散。一千人马费力老大劲才把这些逃散的仆从兵收拾干净。 黄牛铺的补给很丰厚，光羊都有四千多只羊，还有五百头牛，其余粮草箭支无数。 一众将士当了好久的和尚，终于可以开荤了。 吴拱还想去接收没立部的粮草补给，吴玠看傻子一样看着这笨儿子。吴拱一想没立部的补给在凤翔府，想想还是算了！ 吴玠命令杀掉一千只羊，五十头牛，今晚放开了吃。 至于酒，范泽费了好多唇舌才从孙庆宗那里撬来一车酒精。一桶水里倒两瓶酒精，这次只能糊弄一下众军士了。 想喝酒，以后回去天汉楼各种各样的好酒都有，今晚只有最劣质的勾兑酒。 当然好酒有，只有十几坛，早都被吴玠没收了。吴玠好色不好酒，所以这些酒还能留到今晚的庆功宴上。 范泽又悲催的当了厨子，能用的失食材太少，除了羊肉就是牛肉。豆子倒是有很多，磨豆腐，烘豆干来不及。 黑子第一次见识范泽当厨子，切肉的时候刀子在手上上下翻飞，耍得花得不行。咋一抡刀子砍人，刀都握不稳了呢！ 麻六说道：“少爷，你看人家黑子不服你，要不你给他露一手！” 麻六彻底服气范泽是那次在十里铺，一颗鸡蛋大小的手雷就摆平了覃三。 少爷靠的是头脑，不是肌肉，看这黑子头脑好像不太好使。他现在腿脚还不便利，要不然麻六早就准备用武力收拾他了！ 范泽无所谓，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心服口服。范泽本想拿出那把击锤击发式小手枪，给他露一手，想想还是算了。 这把纯金打造的小手枪就是用来以防万一防身用的，还不适合现在拿出来显摆。 范泽听说这黑子身手很是了得，就是头脑比较简单。这种人做亲卫也比较好，只要后面真正收服了，会一辈子死心塌地跟着。 暂时先不理会他，后面慢慢让他见识。以后好好调教调教也会成为得力助手。 晚上的酒宴很热闹，军士们就是对酒水相当不满意，范泽尝了一口。的确是很难喝，比白水多了一点酒味！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军资运送困难。再加上本来就缺粮，兴元府的酿酒产量已经不足往年一成。 而乌鲁折合部长途跋涉，要不是牛羊会自己走路，估计也不会绕大远的路从后方进攻和尚原了。酒水本就不是军中必须物资，所以黄牛铺也没有缴获到酒水。 只能先欠着，等秋收过后，粮食充足了。范泽的酒坊就可以大量蒸酒了，到时候一定要让军士们尽兴。 吴玠抱怨没有在兴元府刘子羽家里的烤肉好吃，范泽已经尽力了。能有烤熟的牛羊肉已经不错了，出门打仗，谁还会带着一大堆瓶瓶罐罐。没有了调料，烤出的肉总要差那么一点点。 和尚原的夜晚一扫往事日的冷清，吴玠放纵了军士们的狂欢。这些日子太过憋屈，有这场大胜垫底，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和尚原上燃起无数堆篝火，军士们围着火唱歌跳舞。精忠报国雄壮的调子，在几千人雄浑的嗓门的加持下刺破云霄。 吴拓在吴拱面前显摆，作为炮兵，死在吴拓炮火下的金军，还真比吴拱带领的没马的骑兵杀的多了好多。要不是吴拱带兵去剿灭黄牛铺的后勤营，吴拱还真没多少战绩！ 看着两兄弟较劲，范泽觉得应该改变一下军功制度了。炮兵仗着武器便利杀人肯定比其他兵种多，防御兵种做了大贡献却少有斩获。 范泽将想法告诉吴玠，吴玠让范泽先自己研究一套可行方案出来，再汇报给他就行。 镇西军还是老式军制，虽然也装备了部分新式武器，但这次操作使用新式武器的大部分还是千机营的人。 暂时也只有千机营有这个记功的麻烦事情。 京兆府中军大帐内，一片狼藉，赤盏晖额头上还在流血。 完颜宗弼这次是真动怒了，一向好脾气的完颜宗弼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这些年攻宋虽然也经常打败仗，无论是黄天荡大败，还是富平之战赤盏晖、韩常大败。 都没有这次给四太子的打击大，两万人全军覆没，三位部族大将战死。 至南征以来从来没有如此憋屈过，现在金国本来可用之人日渐匮乏。 完颜娄室，完颜宗望，完颜宗翰病逝，完颜宗辅病重回上京。现在只剩完颜宗弼一人独自撑着南征大局。主和派日渐声嚣尘上，仅剩的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这次攻打和尚原耗费了大量钱粮，两个大部族能战之士全军覆没。不知道主和派又会如何攻歼主战派。 阿离补大喇喇的捡起地上的金盏，给自己倒满一杯说道：“四太子，我前面都说过，吴玠不是以前遇到那些只会逃跑的软蛋。乌鲁折合就是两废物，就不该让他们去当这个主将，你不听，看吧，现在好了。 你看你这些年吃了多少败仗，你就不适合当主帅，这个主帅就该我来当！” 韩常听不下去了，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阿离补，少在这里倚老卖老，不要以为三太子回京了，就没人能治住你！四太子这些年攻伐下来的城池土地岂是你能比得了的！” 阿离补轻蔑的看着韩常说道：“独眼狗，没大没小，一届降将，哪有资格在这里乱吠！” 韩常最恨别人揭老底，降将怎么了，这些年跟着四太子出生入死，为救四太子被射瞎了一只眼睛。 其他人看不起韩常也就罢了，阿离补算什么东西。仗着辈分高，掌着监军大权，都让着他。韩常可不想惯着他。 韩常拔出佩刀想要一刀砍下去，却犹豫再三。 阿离补呲呲笑着，指着脖子说道：“来啊！照这里砍！” 韩常还真不敢了，平时有四太子罩着，霸道一点倒也无妨。要真把这位砍了，四太子估计也罩不住了！ 完颜宗弼也从沉思中醒来，赶忙喝道：“韩常，干什么！赶紧给七叔跪下道歉！ 七叔，这蛮子仗着救我有功，蛮狠无礼！七叔，不要跟这种蛮子一般见识！”说着又倒一盏酒递给阿离补！ 完颜宗弼看着跪在地上韩常，知道韩常不是粗蛮之人，他是在帮自己开脱，不让阿离补死缠着战败不放！ 完颜宗弼也想将阿离补砍了，可惜不敢。一是辈分高，同时也是上京派来的监军，三哥都得给他几分薄面，何况自己，只能委屈韩常了。 “来人！将韩常拖出去打二十军棍！”完颜宗弼无奈的下了这个命令！ 听着外面韩常的求饶声，阿离补算是放过了韩常的无礼，气哼哼的走了！ 既然阿离补走了，就没必要再继续打了，让赤盏晖把韩常扶进来。 “赤盏晖，限你二十天时间，筹集十万大军三个月的粮草。我们需要在战败消息传到上京之前攻下和尚原。以防召我回上京，不然这些年我们在陕西的一切都白费了！” 赤盏晖擦干净脑门上的血迹说道：“四太子，二十天时间筹集这么多粮草太难了。” “现在麦子真正收割，他们收上来的麦子就不用运回家了，全部征用！” 赤盏晖满脸难为的说道：“四太子，现在这里的汉人大都逃南边去了，都没几个人了。就算全部没收，也凑不齐十万大军三个月的粮草啊！” 完颜宗弼斜着眼看着赤盏晖说道：“算了，你还是去泾原熙河调兵吧！韩常，带人抢也好，偷也好，二十天时间必须完成！” 既然是降将，那就要让他做得更绝才行，想要在大金扎下根，哪有那么容易。 韩常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第六章 大战再起 和尚原周围基本没有树木，原本就不多的树早都被砍得精光。没有树木的遮挡，六月的太阳都能把把人烤熟。 范泽跟着训练了一早上，快要虚脱了。灌了一肚子的水，跟骡马一样，一走路肚子咣咣直响！ 躺在支起的凉棚下，还是不管用，汗水如同小溪一般哗哗往下流。这地儿就不是人呆的！ 吴玠穿着大短裤，拉着人字拖，光着上半身从蒸笼一样的帐篷里走出来，倒在范泽旁边的躺椅上。范泽将冰镇酸梅汤递给吴玠。 幸好有冰镇的酸梅汤可以吊着一口气。其实也不是酸梅汤，秦岭山里的野李子，除了酸就是涩。熬上几大锅，放凉了加入糖霜，冰块，再加点盐，味儿不咋地，能把命吊着！ 这天就该在汉中家里躺着，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天儿也不热，还有美人陪着。 可是范泽看着山下一队队扛着大包小包的流民，知道回家是不可能的。 大战在即！ 这些可怜的关中百姓，好不容易熬到麦子收割，刚打下来的麦子还没等装入粮仓，就被金人抢得干干净净，为了活命，只能向南逃命。 吴玠本来还想着麦子收割了，还能有关中百姓送些新麦尝尝，现在倒好，还得把自己的口粮分些出去。 幸好汉中的麦子比关中熟得早，刘子羽派人送了一批新麦来，但是汉中的麦子真没关中的麦子好吃。 吴玠派人把缴获的豆子除了留下喂马以外全部分发给逃难的流民。 这东西除了做豆腐好吃以外，其他无论怎么弄都是吃了就放一天的臭屁。军中空气本来就污浊，不能再弄得臭气熏天了！ 吴玠看着山下络绎不绝的流民说道：“小子，又有打仗要打了，怕不怕！” “正愁没仗打呢，金兀术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小子，别净说大话，这一次可不一样了。金兀术各处抽调凑齐了十万大军，势必要拿下和尚原。我都没把握呢！” “我们能消灭两万人，证明我们有实力，既然有实力就能打败金兀术的十万人！” “小子！你是打了胜仗就飘了是吧！” 范泽坐起来说道：“将军，并不是小子我说大话。和尚原这一代的地形，十万人还真没办法排兵布阵。 他们只能分成几批进入山谷，我们要一次面对的敌人其实并不多！” 吴玠笑着说道：“小子，看来你还真不是飘了，说得很有道理！走，叫齐众将大帐商议军略。” 一众将士齐聚沙盘，有的兴奋，有的害怕，吴玠表现得一脸淡定。 吴玠咳嗽一声说道：“都知道了，大战在即，说说，有什么想法！” 郭浩将军说道：“吴将军，上次大战我没有参与，不清楚具体情况。 但是我认为这次金军势大，我主张撤回兴洲，配合兴洲的五千兵力，再调集大安军，昭武军，守住仙人关，还是没问题！” 杨政说道：“老郭，你是真错过了好戏，把你从仙人关要过来，就没打算再让你回去了。你要回孙将军哪里，以后就没仗打了！” 郭浩一脸雾水，没弄明白啥意思。 吴璘说道：“老郭，我们几个一起参军，一起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才调到其他军队几个月，咋就没默契了呢！” 郭浩听得更是一脸茫然，这和默契有啥关系呢！ 看着郭浩不解，吴璘把范泽从后面扯到沙盘边，说道：“小子，你给他讲讲这次你的作战计划！” 这会轮到范泽一脸茫然了，还真没想好呢！本来想先听听这些老将们的意见想法，结果被直接提溜出来了！ 除了郭浩搞不明白为啥要让一个毛头小子来说作战计划，其他人都很期待的等着范泽玩新花样。 杨从仪跑出来说道：“小范将军，我手长，你说，我来给你操控沙盘！” 这杨从仪上次在小关沟表现很突出，和尚原轻骑营的营正。 看了达赤的游骑，只需要扔手雷，射弩箭，不需要拼刀子，杀敌还更快更多，瞬间就感觉镇西军的轻骑营不香了。 天天非常狗腿的跟在范泽和吴玠屁股后面，想要进千机营，只要给他一把手弩，手雷，从小兵做起都愿意！ 吴玠被弄他吵烦了，撵去了千机营，头衔没变，还是营正。但是没了营正权利，唯一能指挥动的只有一匹马！ 范泽坚决不能接，一大堆的老将在场，无论范泽讲的战术好与不好，对自己都没啥好处。讲的好，说小小年纪到处卖弄。讲得不好，又说小小年纪要多学学多看看，不要好高骛远。 范泽说道：“各位将军，小子初上战场，上次只是侥幸沾了武器的光。这次这么大的阵仗，小子是真不知道如何打了！” 吴玠哪能不明白范泽的小心思，说道：“你就说说你的想法，无论好与不好，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范泽无奈的指着沙盘说道：“各位将军，你们要小子说，那我就先来抛砖引玉了！若有说得不好，请各位见谅！” 杨政说道：“赶快说，别说那些面子话！” 范泽指着和尚原说道：“各位将军，我们和尚原孤悬隘路东侧，占尽地理优势，总控这一带山梁。 而山下的道路，从箭苦关开始一直到和尚原，最宽处不过六尺。到处都是悬崖峭壁。 只有和尚原前面相对平坦，可以让大军在此布阵，但也无法一次展开十万人的攻击。” 郭浩不耐烦的说道：“这些我们都知道，赶快说重点！” 范泽继续说道：“这次我的想法还是关门打狗，将金军全部放进来，就在和尚原前面决战。 郭浩一脸不屑的说道：“那么多好的关口峡谷不利用，你是嫌我们败的太慢是吧！” 杨政拍拍郭浩的肩膀说道：“老郭，你急啥，这么多年还是这急脾气！听他慢慢说完。” 范泽说道：“金兀术经过上次大败肯定会谨慎行事，必然会依次控制箭苦关，小关沟，神岔沟，给自己留足后路。 箭苦关前方太开阔，便于金军布开十万人，我们直接放弃防守。 小关沟山谷相对较宽，我们兵力不足，如果在小关沟接战，我们会有很大损耗！ 金人肯定会认为我们会重点防守神岔沟。” 郭浩接过话头说道：“箭苦关，小关沟都放弃了，肯定要死守神岔沟了。这么好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只要守好神岔沟，金兀术十万兵马就进不来！” 范泽说道：“郭将军，如果要单纯守住和尚原，死守神岔沟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也成了长时间的攻防拉锯战。 但我们补给不便，兵力又少，打长时间消耗战，对我们很不利。 所以我们需要打的是歼灭战！” 郭浩都差点动手了，说道：“小子，吹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我们就六千多人，歼灭十万人。吴将军，你是让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来扰乱我们军心吗？” 杨政看着这郭浩都要发火了，拍拍郭浩肩膀说道：“老郭，你发的哪门子火，这么多人都在等着他讲战术布置。你先消停一会儿，等完了咱们去校场好好让你发泄发泄！” 范泽看了看吴玠，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吴玠说道：“老郭，心里有火冲我发，冲一个小辈发火，你也不嫌丢人。一会儿完了来我帐里。这会儿先安安分分的听听人家的战术！ 小子，别管他，继续说你的。” 范泽说道：“可能有人觉得我在说大话，但是见识过新式武器配合作战的就不会有这种想法！ 现在金国老一辈能领兵作战的基本都死了，就剩下一个金兀术，只有把他打残了，打怕了，甚至打死了，我们才能真正安宁下来。 不然今天要打川蜀，明天要打两湖，后天要进攻江南。我们没有几匹马，跟不上别人的脚步，只能在马屁股后面吃灰。 既然这一次他选择了进攻和尚原，我们的地利优势大家也都清楚。 金兀术来这里，他他们骑兵的优势荡然无存，反而成了累赘。这就是我们的地利。 同时现在是六月天，最热的时候，金兀术的士兵基本都是长在白山黑水苦寒之地，最不耐热！ 他要选择在这个时候进攻，金军无论士气还是战斗力都会下降很多！ 但是我们这里基本都是关中汉子，早已适应了这种气候。这就是我们的天时。 我们有这么多新式武器，威力大家也见识过了。新的作战配合方式各营现在也都熟悉了。还有这么多久经战阵勇猛无双的战将。 刘府尊给我们的武器弹药粮草补给，估计明天就能到达，我们有了充足的武器弹药，就可以放心大胆痛痛快快的打击敌人。这就是我们的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不趁此机会大败金兀术，歼灭他的有生力量，更待何时！” 众人齐声鼓掌叫好，先要给大家鼓足信心，具体战术才能更好的执行。 吴玠示意范泽继续。范泽指着神岔沟北口说道：“刚才说了，神岔沟我们要守，但是却不是死守。 金兀术肯定会猜到我们会坚守神岔沟北口，所以我们要假装死守。坚守两个时辰就足够，假装不敌，退守神岔沟西口。 西口如果失守就只剩下和尚原了，所以西口要坚守四个时辰。才能给金兀术我们是真正不敌的假象。 同时派出少量兵马在神岔沟上方袭扰金军。 当然这两次接战只配备少量手雷，所以这两次佯败任务其实很艰巨。” 郭浩说道：“小子，听着还不错，如果你的战术真的可行，这个任务就交给我。新式武器我还不熟悉，我怕他们这些用惯了新式武器的，都忘了怎么射箭了！” 吴璘说道：“老郭，说实话，这个任务你还真不行，你太实诚。这个比较适合老杨，他太会演戏了，勾引金兀术非他莫属！” 郭浩一脸不屑的说道：“我就怕他用惯了手雷拉不开弓了！” 杨政说道：“老郭，要不咱两一会儿比试比试。拼刀子我不如你，射箭，你还是算了，在我面前你就是个活靶子！” 吴玠敲敲桌子说道：“吵架一会儿吵，别打岔！小子继续！” 范泽很是无奈，谁叫自己年龄小，谁都能随便拿捏。继续说道：“神岔沟西口弃守过后全军退守和尚原。等金人全部出了神岔沟后，这个时候才是战斗真正开始。 和尚原前方不足以金军十万人驻扎，他们必然会有一部分驻扎在大散关。 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炸塌回龙沟，不给金人南下凤州的机会。同时派出军队不断骚扰金军后勤粮道。 他们进攻和尚原时，我们利用和尚原斜坡和三丈高的城墙优势，展开防御。弩箭，手雷，炮弹这个时候就可以放手往金人头上扔了。 我们墙高壕深，金人又不善于攻城。想要攻破破和尚原坚城只能慢慢靠时间耗，耗到我们粮草军械不济才有机会。 他们安营扎寨，我们就用神臂弩远程袭扰前锋营地，不让他们有一刻安宁。 同时侦查都升空袭扰大散关后军营地，派出游骑在安全范围内袭扰金军。 他们进攻我们就全部回城，他们休息我们就骚扰。 如此进行三天过后，金军肯定士气低落，趁此时派出侦察都和爆破都袭扰箭苦关，不求杀敌，只需要炸毁金军的后勤粮草。 没了后勤粮草补给，这个时候又士气低落，就想要撤离。我们岂能给他这个机会，等金人撤退部队快要走出神岔沟时，将神岔沟分成多段分割炸塌。 神岔沟内可容纳三万金军，神岔沟分割成几段过后我们只需要派出少量兵力守住不让金军从塌方处逃跑就行。 金军在狭窄的神岔沟内既无法前进，又无法后退，有没有粮草补给，我们只需要慢慢消化就行。 神岔沟西口必然乱成一团，正是河马炮大发神威之时，趁此机会消灭大批金军。 这时需要毁掉金军水源，这天气，没了水源，金军在这种天气，支撑不了多久。 剩余于金军撤退不能，进攻又受阻，肯定会回过头来继续进攻，只有继续进攻才会有生的希望。 他们想要进攻，我们还是重复前面的防守与袭扰，但是金人耗不起了。 他们没了粮草水源补给，最多两天，金军必然军心涣散。 而且这个过程他们会有大量的非战斗减员。 我们只需要等待时机可以，全军突击，一战定胜负了！” 吴玠鼓着掌说道：“其他都没问题。这大散关北山有一条很大的溪流，就算炸塌了山，也不能断掉水源！你说说如何断掉水源！” 范泽将孙庆宗拖出来，说道：“他有办法。金人不喝水还能多活几天！喝了水，倒得更快！” “幸亏是我女婿，小小年纪咋就这么毒！” 第七章 三棱刺 郭浩说道：“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下毒毁掉水源呢，那不更省事吗？” 范泽说道：“大散关紧挨着神岔沟，神岔沟内有很多溪流，我们没办法全部毁掉。 另一方面，一开始就毁掉水源，金军还有储备水源，如果不计损失强攻和尚原，我们会有很大损失！ 金军补给三天一次，我们只要卡住时间点，在他们新的补给送出之前，毁掉箭苦关的补给点，他们就自然会撤退！ 而且我们兵力不足，只能将金军分割吞下，一次十万人，我们一口真吞不下，只能分成几批慢慢消化。” 吴玠看了看一众将士，说道：“大家觉得如何，有那些不同看法！有没有更好的方略！” 郭浩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发言说道：“吴将军，这法子听起来不错。就是感觉有些不靠谱，而且很多计划感觉很难实现！” 吴玠说道：“换着以前是很难实现，现在嘛，还是可以的。上次的战报你也看了，估计你也不信，觉得歼灭两万人，我们才战死二十五个人，弄虚作假也太离谱了，但是这就是事实。 所以这一次的方案是完全可行的！不过还有几个地方需要提前准备！ 小子，你的计划里还有些漏洞你发现了没！” 范泽知道漏洞在哪，就是等着让别人挑出来，不然总有一天自己会被捧杀。 范泽洋洋洒洒的作战计划，其实前半部分就是吴玠和尚原大战的翻版，只不过略做改动而已，后半部分才是自己想的。 范泽说道：“请将军明示，小子经验浅薄，多多有请各位不吝赐教！” 吴玠笑了笑说道：“其实也只是几个小问题。我们既然要控制山梁，就不能让金军有任何机会爬上山梁。 首先我们对面有几处缓坡，需要提前去将这处缓坡炸塌，小关沟两侧山崖也相对平缓，也需要提前去将山壁重新处理一下。 另外，我们要在两侧山梁布置兵力，更加便于作战，就需要在神岔沟上方找几处狭窄处架上几座便桥，方便我们于山梁两边驰援。 你的侦查都也得提前找好安全隐蔽的降落地点，不能飞起来就不管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 提前要在神岔沟找好爆破点，直接安放好火药，倒是直接引爆，比较靠谱。 这是我觉得需要补充的点！ 老杨，老二，其他人还有那些需要补充的！” 杨政摇摇头说道：“你们都说的很完善了，我没啥补充的了。就是想问下，让我去勾引金兀术，我能随便杀敌不。” 吴玠笑着说道：“你要有本事把十万人全杀了都行，金兀术留给我就行！” 杨政说道：“那就没了。老郭，你刚才不是一大堆问题吗，这会儿咋不说了！” 郭浩讪讪的说道：好像这仗都不需要冲进去拼刀子了，我不会玩这些新鲜玩意儿，我都不知道我能干啥，老吴，我该干啥啊！” 吴玠说道：“给你个脏活累活，金兀术要攻城，我们就退回来防御。他不想攻城要回去休息了，你就带人冲出去勾引他回来继续玩！ 晚上你带人去劫营，只要让他们不得安生就行。” 郭浩说道：“果然都是脏活累活，不过我喜欢！小子，看来你是真有几下子，老郭我算是服气了！ 看着不大，比拱小子强多了。估计以后得跟你混了，以后别背后给我放冷箭啊！” 吴玠说道：“既然都没有疑问，看来这个方案可行。接下来我们就进行详细布置。” 范泽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方略能被很好的认可。 其实古代那么多名将，真正靠提前布置好的精妙战术取胜的并不多，更多的还是靠的将士的勇猛无畏。 当双方势当力敌的时候，谁的失误更少，谁就能取胜！ 精妙的战术布置，高明的计谋只只是在双方有大的差距时候才会使用。毕竟越精妙的战术，高明的计谋，出现失误的概率也就越大。 比如诸葛武侯第一次北伐，如果不是马谡丢失街亭，蜀军后路被断。说不准第一次北伐，诸葛武侯就可以拿下关中与陇西之地。 一次失误葬送了全局，以至于后面屡次北伐皆无功而返。因此也耗尽了蜀汉的气数，为最后的灭亡埋下祸根。 兵仙韩信之所以爱用奇谋妙计，是没有办法。四面楚歌围困项羽以外，其他打的所有仗都是兵力远远逊于敌军，只能智取，无法力敌。 军神李靖雪夜下定襄，靠的更多是将士的勇猛无谓。若不是将士的勇猛无谓，冻死牛羊的天气里根本就没有取胜的可能。 计谋无非就是出其不意。引导敌人按着自己的思路走，中间环环相扣，不给敌人多余的反应时间。 但是中间只要有一环没有衔接上，可能最终结局就是全盘皆输。 精妙的战术计谋范泽也没那本事。这套战术相对比较简单，出现失误的可能也比较小，不需要太过严密的配合。 而且有强力的武器装备，完全可以弥补战士的勇武。只要不出现大的失误，方案是完全可行的。 吴玠预估，大战估计在十天后。十万大军不是小数目，金军调兵遣将，搜集粮草军资也需要些时日。 趁此机会，把一切该做的准备工作做到位。 兴州张浚府邸，张浚一脸担忧。张浚是真想跑路了，这次是真没把握了。 十万大军，就吴玠六千兵力，很难抵挡得住。而且金兀术也不是乌鲁，没立之流能够相比的。 刘子羽第一时间带着大安军和大批物资赶到兴洲，必须要给张浚加油大气。张浚骨子里的胆小怕死在这个时候表露无遗。 这个时候不能退缩，一旦退缩，必然打击前方将士士气。张浚如果退至阆中，仙人关的孙渥本就兵少将寡，必然弃关逃跑。 如果和尚原顶不住，没有孙渥的仙人关，更不可能抗住金兀术的十万大军，兴洲也就一鼓可破，金军南下再无阻碍。 只要张浚还在兴洲坐镇，前方吴玠哪怕战至一兵一卒，都会卡在金人南下的咽喉上。 只要和尚原还在吴玠手中，刘子羽哪怕是从牙缝里扣也要不断给他补充兵力，补充粮草军械。 这五千大安军带着大批粮草军械，离开兴洲一路北上，为吴玠分担压力。 刘子羽此次来兴州，一是要稳住张浚，另一方面也是给吴玠争取更大的权利。 吴玠需要全权指挥所有兵力，战场上最忌讳令出多门。只有吴玠全面掌控大安军，才能有更大的机会击退金兀术。 刘子羽说道：“德远啊，去年那么艰难，缺兵少粮，我们都没有南退。我们抗了下来，局面也在不断地好转！ 这一次，刚刚夏收，不缺粮草了，虽然兵源还是不充裕，但是短时间几万人还是没问题的。 虽然人少一点，但是有和尚原天堑卡在哪里，金人想要攻破很难！上个月吴玠以区区五千兵马，以战损二十五人的代价全歼了两万金军。 战绩摆在眼前，何况还有威力如此强劲的新式武器。这次就算他们不能击败金兀术的十万大军，我相信他们守住和尚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要吴玠还在和尚原，金人就不敢放弃和尚原南下攻打仙人关，我们这里就算安全的。 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后退到阆中，和尚原一定会军心不稳。只有稳定的军心和尚原才有击退金军的可能。 而且仙人关的孙渥一定会跟着一起南下，他可没有独自面对金人的勇气。 这样一来，我们这大半年来辛辛苦苦才稳定下来的局面全都白费了。刚刚安定下来的关中百姓又得继续南逃！” 张浚心里始终安定不下来，沉吟半晌说道：“毕竟是十万金军那，吴玠只有五千人，加上五千大安军和千机营也才一万一千人，相差悬殊太大了！彦修，你真觉得吴玠能守得住吗？” 刘子羽说道：“德远，你觉得如果这次败了，蜀中能守得住不。到时候我们又继续往东逃，最后再逃到海上去！ 何不再赌上一赌，胜了，我们名利双收！就算败了，再退也来的及！金人在北方可以纵横驰骋，到了南方，他能跑得过舟船！” 张浚叹了口气说道：“彦修，你觉得这次有多大把握击退金军！” 刘子羽比了个手势说道：“八成！” 张浚惊讶的嘴张的老大，说道“彦修，你一向稳重，怎会如此夸大其词，我觉得能有两成胜算就不错了！” 刘子羽找了一圈没找到地图，说道：“德远，你没去和尚原，不了解那个地方！和尚原卡在驿道东侧，周围全是高山深谷，敌军根本就没办法摆开十万大军。 利用好得天独厚的地形条件，只要我们保证好后路补给通道，守住和尚原不是任何问题！” 张浚心里还是不踏实说道：“彦修，我不想我们这好不容易整合的队伍就这么白白搭进去！” 刘子羽说道：“军队就是来打仗的，军队不上前线打仗还能干啥！” 没了借口，张浚也不知道说啥。其实张浚人还是不错，除了贪生怕死以外，提拔后进非常上心，也能知人善用，也不是刚愎自用之人。 既然到了这个份上，如果再说退到阆中，张浚就真没脸见人了。幸亏知道张浚想走的人也就刘子羽和赵开，赵开也是想走的，张浚不走，赵开也走不成了。 张浚说道：“不知道范泽那小子这次会咋样！上次那场仗，吴玠的战报你也看了。 回龙沟是那小子指挥的，一个时辰结束战斗，只有一人阵亡，还不是被敌人打死的，是摔落悬崖摔死的！ 不知道这次会有怎样的表现！” 刘子羽说道：“德远，我觉得这次会更精彩，我们看中的人不会错的！就是不知道你给他请功的折子会打多少折扣！” 不谈撤退，张浚就自然多了，说道：“他请功还真不好弄，现在他是文职武勋，他将来要肯定是要执掌一军的，以后肯定是武职，这对他的仕途有很大阻碍。 我给他请功的折子是想将他转为文勋，这样以后仕途会更加顺利！ 同时他又拜你为师，你回去运作一下。如果他们在九月份之前能打完这场仗，你安排一下他和那些士子参加州试府试。有了文人身份，以后上进之路会更加方便！” 刘子羽点点头说道：“还是德远想得周全，我这回去就着手准备。过几天刘志武要带火枪营去和尚原，顺便给他带些资料手札之类的过去！” 刘子羽掏出一把精致的小手枪。这手枪纯金打造，击锤击发。 刘子羽演示了一番，弹头不再是球形，是圆润光滑的圆锥，弹头和发射药连在一起，发射药是用薄牛皮纸包好的。 从手枪上方有一个滑槽盖子，滑槽后方开了一个小圆孔。刘子羽从滑槽放入子弹，将滑槽拉会，盖严滑槽，只留下一个击发孔。 刘子羽拉开保险，瞄准大厅门口的桂树扣动扳机，手枪后面的击锤准确的击打在击发孔内。 一声清脆的枪响！张浚和刘子羽出门查看，效果非常不错，弹头射入桂树一寸有余。 威力和手弩差不多，但弹头飞行比手弩弩箭可要快太多了。弩箭还能躲避，弹头太小，根本就没办法躲避。 刘子羽将手枪递给张浚说道：“现在这东西就做出来了几支，威力比火枪营的长的小了一截，射成也短了好多，唯独就是很小巧方便，我们留着防身很不错！ 范泽哪里有一支，你我各一支，他媳妇和小妾一人一支，他老丈人还没份！” 张浚说道：“我手无缚鸡之力，那着这个正合用。你用着就浪费了，好歹你也是文武兼修！至于吴玠，纯粹的武夫，那用得着这小玩意！” 刘子羽说道：“还别说，这东西冷不丁掏出来，还真有奇效。就算武艺高强的人，在这东西面前也很容易中招。” 张浚关掉保险将小手枪收入怀中说道：“你刚才说的火枪营，他们用的也是跟这差不多的武器吗？” “火枪营的吃比这个长，四尺五寸，前面还有一个可以折叠的三棱矛头，他们叫的刺刀，加在一起长六尺！ 这种新式武器非常不错，准头比我们这小的好，威力也大了好多。近战还可以当长枪用，前面加装的三棱刺刀，三面开有血槽，一旦被刺中，流血很快，不及时治疗，会很快就会流血而死。 实验的时候在一头猪肩上扎了一刀，没一会儿，血就流完了！” 刘子羽掏出一把三棱匕首，看着一点不锋利，但是上面蓝幽幽的，让人看到就想躲的远远的。 刘子羽说道：“他的刺刀比这个大了一号，这匕首以后是军中标配，每人一把，这把归你了！” 张浚看着这蓝幽幽的匕首，没敢接，估计是淬毒了，万一自己哪天碰一下，都没出申冤。 第八章 花狗子是哮天犬 看着张浚小心翼翼的样子，刘子羽说道：“没毒，这里面听说有几种稀罕的铁料，范泽上次从洋源剿匪带回了几车矿石。 听说叫什么锰矿的，据说硬度很高。他废了好大劲，才炼化出来，这里面就加了一点点。 你试下，劈砍其他兵刃，再刺下重甲看看，看看这匕首如何。” 效果非常不错，重甲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张浚没费多大劲就刺进去了。上好的钢刀没被砍断，但是被砍了老大一个缺口。 “果然是神兵利器，这要大宋所有兵器都加入他说的锰，那战场上不是就可以所向披靡了。” 刘子羽摇摇头说道：“你以为那么容易啊！他为了炼化那几车锰矿，耗费了一万多斤另一种叫着铝的矿石才得到一百多斤锰。 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才弄出那么一点，这次只装备了火枪营的刺刀，全军装备还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去呢！ 就这些装备，老卢给他结军械费用头发都耗白了，太贵了！要全大宋军队都用上这些装备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张浚将匕首收好说道：“怪不得那小子能轻松打胜仗，原来都是用钱砸出来的！ 没事，只要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问题。老赵不是也想去蜀中躲避风头嘛，干脆就派他出去弄钱去！ 能用钱砸退金兀术，也是个好办法，老卢解决不了的事情，老赵能解决！” 刘子羽说道：“既然你说钱不是问题，那就可以让范家庄子上的兵工厂全力生产，材料不够，我们帮他们想办法。 一定要保证充裕的武器军械后勤供应，那小子打仗靠的就是拿武器砸出来的。” “是啊！他那场仗，战术指挥都平平无奇，全是靠新奇兵种，新奇武器先声夺人，打乱了敌军阵脚。敌军第一次遇到这种武器都不知道如何应对！” “以后敌人熟悉了新式武器就没那么好打了，这个时候按照范泽的说法，就是靠炮火压制。说白了就是用足够多的武器弹药轰炸，不给敌军喘息的机会，用武器弹药耗死敌人！” 张浚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以后我们只能给他们这些后起之秀跑后勤了。他那一套我们是真不熟悉，要我们去指挥战斗肯定不行了！” 刘子羽说道：“有上次那场仗打底，极有可能这次老吴会把指挥权交给他！” “老吴就这么放心他，他才十五岁啊！都没怎么上过战场！” “谁说一定要有战场经验才行啊！ 韩信第一次指挥战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还定三秦。 霍去病十八岁第一次上战场奔行百里斩杀单于两位叔父。 卫青初次出战龙城大捷，首战封候。 指挥打仗与年龄经验有关，但不是决定性因素！重要的是思维逻辑，心理素质和临场应变能力！ 我们敢让他组建新军，他给我们交上了满意的答卷！老吴让他指挥战斗，他同样交上了满意的答卷！ 既然能用，好用，为啥就不用呢。他更加了解新军的配合，新武器的规则，让他指挥，比老吴亲自指挥更有优势！” 张浚说道：“看来老吴对他的栽培是真的没的说！” “我们都在尽心尽力的扶持他，都是出自同一个目的。这次希望他能够再让我们大吃一惊！” 张浚说道：“但愿如此！也是该给他们放权了，才能让他们更快成长。那就暂任命吴玠为川陕路宣扶司置制副使，暂节制川陕诸路兵马！ 张武，你随大安军一道去和尚原，将我的符节暂借吴玠使用，等他副使的符节下来了，再还回来就行！” 刘子羽说道：“有了这头衔，再加上你的符节，他在和尚原也就没了后顾之忧了，调兵遣将就容易了！ 只是德远你这直接借符节，会不会太过了！” “没有办法的事情！这都是便宜行事，符节外借这是大忌。幸亏这里离临安太远，我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事！ 如果和尚原守不住，川蜀没了，这符节同样也保不住。只要他能赢下这场仗，这符节的事情还不是被轻易带过！” 范家庄子上，到处浓烟滚滚。 冶炼车间里一群老兵穿着裤衩，忙得热火朝天。 范泽幸亏没在这里，要是看到这个场景估计要骂人了。到处都是通红滚烫的铁水，这些老兵不穿戴任何防护措施就直接干活。 刘子羽知道不妥，却不知道如何说。这大热天，穿上这些防护装备，不用干活，一盏茶功夫，全身就会淌水。 为了能够早日全军装备新式装备，这些老叔都在加班加点的干活。 他们说飞溅的铁水的确沾到哪，那就是一个洞。但都一把年纪了，身上留几个疤算啥，又不用找媳妇。这里有不少老光棍，要找个寡妇也不是靠外表。 最老的杜叔说要不是怕影响风化，裤衩都不想穿，反正那东西已经用不着了，烫坏了也不打紧。 河边铸造铣刨车间声音震耳欲聋，合抱粗的大铁锤在水车的带动下，哐当哐当的不断敲击一大块铁饼。 也只有范泽能想出这种精妙的机械，不靠人力，就能很快的把如此巨大的铁料打好。 铣床，刨床刘子羽是没看明白，什么发电机，电动机看了半天没看懂。 他只知道，这每一根枪管都需要上好铁料经过反复多次敲打，成型后再用机器车成一头大一头稍小的圆柱，再铣孔。 他只知道这样做成的枪管射程更远，精度更高，还不会炸膛。至于原理，就没打算弄明白。 刘子羽看着一排排整齐的房子，唯独中间留了一大片空地，看着极为的不协调，就像秃子的头顶。 短短几个月时间，曾经的一大片荒原，如今到处都是一片绿油油庄稼。这全是这小子一手经营得来的。 刘子羽每次去范泽家看着范泽一大家没几个仆人，家里生活也都过的很简单。 他不是没钱，他是将辛苦赚来的钱全部都投入到大建设中了，投入到兵工厂里面了，投入到武器研发中了。 唯独没有自己享受，难民都住进了新家，他自己家房子还没有开始盖的打算。 大宋那么多享受国家俸禄，吃着民脂民膏的文武显贵，只想着如何攒更多的钱，养更多的小妾。 却从来没有想过为这个国家做丁点贡献，只是想着金人打过来时如何逃命，如何保住自己的财富。 练武不是为了保家卫国，开疆拓土吗，啥时成了那些人逃命的助力了。 学文不是为了经国济民安天下吗，啥时也成了敛财的工具了。 金人打来是，投降的永远都是非富即贵之人，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财富，投降当奴才，出卖祖宗都再所不惜！ 要不是天下不安，没人愿意来趟这烂泥潭。要是有得力，敢战敢死之人，愿意来兴元府接替。刘子羽真想辞官归隐好好研究一下孔孟之道，到底问题出在哪。 这些将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抛之脑后的人，到底是孔孟之道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 刘子羽还没来得及研究，新的事情又来了。昭武军看着大安军用上了火药武器，也想要火药武器。 这是好事，闹腾着想用新式武器。怎么闹腾都比摆烂啥都不要的安德军强了很多倍。 既然闹腾着想要新式武器，正好和尚原缺兵少将，得去洋州检阅下昭武军最近训练成果，挑选些成气候的去和尚原见识一下。 和尚原很忙碌，大战即将来临，各个兵种都在加紧演练。力求在战时能够配合衔接的更加完美。 花狗子很郁闷，因为侦察都很累，整天扛着大飞机在原上山梁上奔走。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对他们来说是个考验。 要完成袭扰大散关和箭苦关两项任务。箭苦关还好点，至少箭苦关背面有大片的平地。 完成轰炸任务后只要运气不是太差，落入到敌群中，就基本没太大危险。落地后摧毁飞机潜藏进山里，攀爬悬崖就能回到和尚原。 而大散关就相对比较危险，只有那么大一点平地。而且平地还是金军的营地。 想要安全降落在平地基本不可能，只能挑选各方面技艺高超的迫降大散关西面的陡坡。 好在滑翔机没有动力，飞行速度很慢，飞行员在接近陡坡时可以利用飞爪钩锁将自己固定在陡坡上，再攀爬悬崖回和尚原。 还没有正式开战，已经有了战损，一名飞行员飞爪国定不够牢靠。滚下了陡坡，幸亏反应敏捷，只是受了重伤！ 花狗子郁闷归郁闷，这次大战需要他们发挥很大的作用，因为骚扰大散关只有从空中投弹才能有最好的效果。 由于大散关地势原因，河马炮从山梁发射的射程够不到，而高爆弩枪的爆炸范围又比较小。 所以袭扰大散关只能由飞行员去执行。 这次灰老鼠准备亲自带队袭扰大散关，范泽很不愿意灰老鼠亲自去冒险。 真正跟范泽最亲近的只有灰老鼠，一同在草原上呆了几个月。很多事情都是通过灰老鼠才弄清楚的。 而且灰老鼠也是范泽从小一起长大的的玩伴，黑牛为了救范泽死了，范泽不想灰老鼠再战死。 但是既然进了军营，就要做好马革裹尸的准备。范泽自己都没有把握一定能百分百的活下去。 金军里面有射雕手，能开五石硬弓的猛人也有的是，两里之外一支冷箭射过来，以范泽现在的身手，是没有可能躲过的。 所以范泽无论去哪，黑子都是贴身跟随，黑子虽然身手不如麻六敏捷，但是对于危险的感知却比麻六要强得多。这是多年战阵冲杀积累下来的。 范泽在炭盆上烤豆腐，就花狗子，范泽两人，范泽已经好久没有和花狗子单独呆一起了。 范泽从来到大宋，真正了解范泽比较多的也就达瓦和花狗子。 达瓦不知道以前大宋的范泽是什么样，没有怀疑过范泽。但是花狗子太过了解了，他早都怀疑现在的范泽根本就不是以前的范泽了。 范泽给花狗子一壶酒，说道：“这酒不多，是从老丈人那偷的，不算好，将就喝。我们哥俩好久没有单独喝酒聊天了。” 花狗子说道：“泽哥，从回到兴元府，你就一直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有空闲时间，我又在军营回不来。” “是啊！还是在草原的日子过得轻松痛快！可惜我们现在都是被架着，不得不拼命往前冲！” “泽哥儿，你说这都是为啥呢！我们去草原之前，你从来就没有这些大志向。只想着好好练武，好好读书，将来为阿爹报仇！” 范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花狗子，你相信吗？我在草原昏迷时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梦梦了三十年！ 隔了这么久，梦里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如同亲身经历一般！” 花狗子边翻着豆腐边说道：“泽哥，我知道，你这些新奇的发明应该都是梦里学到的吧！泽哥以前也很聪明，但是和你现在比还差了太多！” “有时候我在想，我有可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魂魄，占据了这具身体！” 花狗子盯着范泽看了半天，说道：“还真有可能，外貌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脑袋好像真不一样了！ 反正我觉得你那个什么发电机，电动机，除了你那几个聪明的学生以外，没人能懂！ 电什么的，那是神仙才能掌握的东西。所以你有可能是天上的神仙下凡！ 泽哥儿，你是哪路神仙啊！听老人说，太祖皇帝是赤须龙王下凡，仁宗皇帝是赤脚大仙！你看着不像雷公啊！” 范泽很无语，花狗子插科打诨技术一流，看来也不想分担范泽的秘密。 范泽说道：“我要是神仙，随便施个法就把金兀术弄回北边山里当野人去了！会像现在这么辛苦吗！” “那是你还没觉醒！不过你真有可能是雷公额，你上次头受伤，可能就是下凡的时候把头上冠子弄折了！” “我现在额头疼，要开天眼了！” “啊！你是二郎神！” “对，你是哮天犬！” “汪汪汪！” 第九章 灰老鼠害怕的事情 被花狗子一顿搅和，本来想要分享点秘密的，最终还得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 秘密没有分享出去，不过心情大好，玩闹累了，继续回来烤豆腐。刚才光顾着玩闹，第一锅全都烤糊了。 看来以后实在想找人排解，干脆去草原找那个能看到范泽梦境的吐蕃和尚算了！ 在吐蕃和尚面前没有秘密可言，可以将自己内心的迷惑，以及担忧全部说出来！ 只是这段时日憋得难受，历史走向已经开始变了。本来金兀术要十月份才会进攻和尚原，现在六月份就要来了。 范泽不知道，自己带来的变化是好是坏。所有事情已经开始脱离了自己所了解的轨道，不知道会向着那个方向前进。 范泽很迷茫，不知道自己改变了历史进程最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提前到来的科技产物会不会让世界崩溃。 烤的的焦香的豆腐把范泽从纷乱的思绪里拉了回来。再不回来，烤豆腐都要被花狗子吃完了！ 烤得两面焦黄，沾上调了精盐的蒜泥，一口咬下去，那滋味，谁还做神仙哪！要是有火糊辣椒面，天上神仙都得扑通扑通往下掉！ 花狗子说道：“泽哥，别再想要觉醒你的法力了，管你是二郎神还是三郎神，反正我就做你的哮天犬了，你让咬谁我就咬谁！不许抢我烤好的豆腐！自己烤去！汪！” “真把自己当狗了，还护食了！” “名字都带狗，又是哮天犬下凡，得有点狗性！” “说道狗，有点想家里的范一范二了，那两个毛球现在估计长大了好多！” “你不想你的小月姐姐，达瓦妹子，你想哪两毛球干嘛！我都想达瓦妹子了！” “想你妹啊！达瓦是我女人！” “想我妹，我哪有妹啊！不过说到你的女人！你的通房丫鬟可能正被别人想呢！”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灰老鼠！他和杏儿两个都是吃货，整天凑在一起都是在想怎么弄吃的！” 原来说的是杏儿那又傻又胖的丫头，有人愿意接手范泽是高兴都来不及，要真砸自己手里才是麻烦事情！ 范泽说道：“你说他们两啊！好事情！你得多管管灰老鼠，他都快成灰猪了，再这样下去，我得把他调其他都了！” 有哪里有吃的，哪里就有灰老鼠，鼻子比狗还灵，闻着味儿就来了。 花狗子挪挪屁股说道：“灰老鼠，我把你诱拐杏儿的事给泽哥说了，你自己看着办！” 灰老鼠脸一下就垮下来了说道：“少爷，我是真的啥都没干，就是跟她一起弄各种吃的，你别听他胡说！” 范泽给灰老鼠夹了一块豆腐说道：“如果喜欢她就对她好点，等她再大几岁，自己找小月姐姐去说就行。不过坚决不许胡来，她才十三岁，你要敢胡来，我绝对会把你阉了送宫里去当差！” 灰老鼠双腿夹的紧紧的，说道：“少爷，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喜欢她，只是跟她在一起有共同爱好！” “灰老鼠，你们有共同爱好我赞成。但是你现在必须得控制饮食，你不能再胖了，滑翔机都要托不起你了，不然我就把你调到重甲都去！” “少爷，我以后每天多跑二十里，尽快把肚子上的肥膘减下去！” 范泽对他能把体重减下去不报太大希望。 少年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以前严重营养不良。现在营养跟上了，还真是猛吃猛长，半年时间，比花狗子都高了。还腆这个大肚子，这都是毫无节制的吃带来的。 看来这次不能让他飞了，隐患太大。要是真减不下来，只能让他去重甲都了。 范泽说道：“你和杏儿现在都是胖子，再不控制饮食，以后成了两个大胖子。以后真成亲了我都不知道你们用什么姿势才能够得着！” 花狗子灰老鼠听得目瞪口呆，两小少年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身边一大群**，整天浸染其中啥都懂了！ 花狗子可怜的看着灰老鼠说道：“你个子挺高，可是你那东西没跟着长，小心以后你们两个大胖子只能看着干瞪眼额！” 灰老鼠看来是真吓到了，赶忙扔掉手里的豆腐，说道：“我去加练负重越野去了，以后你们吃好吃的躲远点，别勾引我！” 看来男人都这德行，幸福生活才是排在第一位，什么飞行员对他来说都没当回事！ 和尚原终于下雨了，积攒了大半个月的天河终于装不下了，如同溃堤的大坝，向下倾泻雨水！ 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营帐外全是黄泥汤。耳边不时的传来悬崖垮塌、山体滑坡的轰鸣声。这是前些日子到处放炮将平缓处炸塌带来的后遗症。 看来等天晴了还得去检查一次，看看那些地方经过山体滑坡又变得平缓了，还得继续炸一次。 数条黄龙咆哮着从和尚原向南北分流而去。这里本来就土质松散，树木又被清除干净，几次大战，好多山体都有松动，就造成了严重的水土流失。 让原本的千沟万壑变得更加千疮百孔，破烂不堪。不过范泽并不担心会破坏生态环境。 战争结束后，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长出茂密的森林。鲜血浇灌过的土地是最肥沃的，同时火药爆炸后也会留下很好的氮肥，钾肥。 吸饱水的牛皮帐篷散发着腐败的味道，到处都在漏水，都没有几处干爽的地方。 范泽陪同吴玠披着斗篷到处查看营地。帐篷该加固的赶快加固，该修补的赶快修补。这里地势高，昼夜温差很大。万一士兵淋了雨晚上又受冻了麻烦就大了。 重点是伤兵营，虽然伤兵已经没几个了，但是一定不能让伤兵再倒在战斗结束后，必须要保证伤兵营的干爽。 孙庆宗直接搬进了伤兵营，他自己的帐篷破了个洞，帐篷里面跟外面已经没了区别。 吴拱正带着人挖沟将要塞内的积水排出去，一个个都成了泥人！ 千机营还好，都还是比较干爽。范泽从一开始就很注重营地环境。帐篷搭建时都是下方架空垫高就是为了防备大雨天气，帐内进水。 火药库是个问题，这样的天气无论怎么处理，时间久了都会受潮。范泽只希望大雨尽快停歇下来。 连续下了两天雨，终于停歇了下来。没有植被，土地也就保不住水。雨停下来，山下的滚滚黄龙也随之消失。 只是和尚原前面成了一片沼泽地，到处都是烂泥。这样的天气，不用担心敌人回来进攻。 连续两天的大雨，渭河涨了很高的水，金人只能等水消下去过后才能搭建浮桥过河。 这也给了和尚原更加充足的准备时间。一场大雨也检验了城防的漏洞，趁机尽快加固城墙，将不够稳固的地方从新垒结实。 大雨过后，天上一丝云都没有，地上的水汽蒸腾起来，和尚原大营如同蒸笼一般。从远处白皑皑的太白山上吹来的凉风也没能缓解和尚原的暑热。 孙庆宗跑来汇报吴玠说道：“这种天气要严防疫病，万一出现疫病就很麻烦。派人去小关沟看下，万一尸骨被大雨冲出来，还没完全腐烂的尸体最容易传染各种疫病！” 吴玠非常清楚疫病对大军的伤害，赶忙吩咐人马去小关沟查看，并将暴露出来的尸体重新掩埋妥当。 同时给了孙庆宗分派了任务，密切关注全军健康状况，一旦有打摆子，拉稀的，立马单独隔离！ 范泽觉得需要建一个石灰窑，提前准备石灰了。接下来的大战必然会死很多人，就算将尸体全部焚烧，漫山遍野肯定会遗漏很多。 这些尸体鲜血会吸引很多蚊虫，食腐动物，必须要准备大量石灰用来杀菌。 范泽的火枪营终于来了，刘志武很兴奋，终于可以真正带兵作战了。相比之下刘志良又该郁闷了，还要继续看守大营，训练新兵。 对于这个新的火枪营范泽还算满意，五百人清一色的击锤击发式火枪。唯一不足就是只能装一发子弹，严重影响射击频率。 范泽测试了下，稳定性还有待提高，威力也不够。有效射程也只有区区一百二十步。 这主要是改为侧方装填弹药，侧方击锤发射会导致密封不严，漏气导致能量散失，就造成了射程缩水。 还是得更加先进后端撞针击发底火才行。 范泽虽然将底火雷酸汞，和无烟火药硝化棉，两种化合物概念以及大致流程教给了成叔。但范泽也不敢报太大希望，毕竟成叔完全没有接触过化学，不知道能不能研究出底火。 只要有了底火，全部换成密闭式子弹，后方撞针击发。这样一来，无论是威力射程，还是换弹速度，射击频率都会大大提高。 研究出可以安装弹夹，甚至可以连发都有可能。无论是换弹夹还是连发，对于古代这些对机关锁扣，都有很深认知的技术人才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情。只需要一个理念，一个想法。他们都可以弄出来。 现在难点是卡在底火上，只要攻克了底火，后续的各种高端武器都能应运而生。 本来教给宁明礼和倪大志可能更靠谱点，但是这东西不但危险而且还有毒。平时实验吸入少量蒸汽都会造成不孕不育。范泽不希望两少年将来挖范泽的坟。 至于成叔，基本定型，就算功能还在，也丧失了质量。只要不是直接吃下去，吸入蒸汽对他们的伤害，范泽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范泽没有打算用简单易研发的雷汞做底火，这是对所有人的不负责。要弄就一次弄稳定性好的。 看来回去真得去找些炼丹道士，看看这些老道有没有什么特殊法门。 虽然范泽并不满意，但是吴玠看了过后还是相当满意。火枪射程比普通弓箭手的射程远了一倍，而且子弹飞行速度比弓箭更快，敌人很难防备。 五百人分成五组，就可以达到无缝衔接，比弓箭阵更好用。防御战时精准射击，甚至可以远距离狙敌方将领。 至于前面装的刺刀，范泽没打算发挥他的作用。轮到火枪营上去拼刺刀，估计战斗也快要败了。 范泽干脆把刺刀全部卸下来，分给盾刀兵，侦察兵，在他们的三棱刺装备齐全之前，就先用刺刀，也比他们以前用的短刀更利于刺杀作战。 在煎熬中等待大战的过程中，张彪，孙得志带领着五千大安军也来到和尚原听候吴玠的调遣。 大安军经过几个月的整训，也初见成效，军容军纪一切向千机营看齐。而且也都训练了千机营的所有新式科目，新式武器都会操作使用，同时也装备了大量的新式武器。 只是大部分人年龄偏大，各方面素质没有千机营好。范泽认为大安军的整体战力不比镇西军差，甚至更强。 有了这只五千人军队，和尚原一众将士心里更加踏实了。有这一万多人，再加上大量的新式武器，充裕的粮草，范泽更有信心将十万金军留在这里。 探马回报，金人正在渭河上搭建三座浮桥。吴玠认为可以去骚扰一番。 摧毁浮桥拖延金军进攻只是给金兀术一个宋军畏惧正面接战的假象，演戏要演全套。至于能不能摧毁浮桥不重要。 吴玠派遣了灰老鼠带着一押人，翻山绕过已被金人控制的箭苦关，去浮桥上游，寻找机会拖延金军建立浮桥。 侦察都善于潜影纳形，金军想要在河谷里发现二十人并不容易。现在还不适合让金兀术见识太多先进武器，只携带普通炸药包就好。 灰老鼠趴在水边的芦苇丛中，静静地等待时机，虽然这次行动是否能够成功都无关大局。 但是既然被派出来执行任务，空手而归不是千机营的作风。 盯着不远处金军正正忙碌的搭建浮桥。灰老鼠想到了一个可行的方案。 金人的浮桥基本都是用吹鼓起来的羊皮囊，八个羊皮囊绑在木头架子上组成一组，然后在将每一组分别连起来固定好，上面铺上木板，就是一座简单的浮桥。 这样的浮桥搭建起来很快，也能让骑兵慢速通行。但是缺点也很明显，太怕火，只要一处断开，整个浮桥得重新搭建。 不像大宋的浮桥更加坚固耐用，大宋的浮桥基本都是水下打入木桩固定，再在木桩上面架设横梁，铺设木板。就算火攻，毁掉一段，只需要修补这一段就好。 灰老鼠让人找来几根枯木，将炸药包绑好，将延时燧发装置连接好，启动燧发，包含油纸包。 算好时间，派几个水性好的潜入水中，将几根绑好炸药的枯木拖到河中央，依次放了下去。趴在地上迅速向旁边山坡爬去。 第十章 金兀术来了 灰老鼠带着众人躲在山坡上的巨石后面，看着三根漂浮在河中央的枯木，静静地等待成果。不知道这三根枯木有没有机会飘到浮桥附近。 只要飘过去，金军肯定会去打捞。灰老鼠只能祈祷，自己计算延时不要出错。 第一根枯木快要飘到浮桥时，被金军用钩子勾住了，两个金兵正努力的将枯木拖上浮桥。 在灰老鼠的祈祷中，轰的一声巨响。水面腾起三丈高的水柱，一圈圈半尺高的波浪向四周扩散。 浮桥瞬间断层力截，在水浪的带动下向四周散去。河面上飘飘散着一大片烂木头，烂羊皮囊。 金军短暂的骚乱过后，很快平静了下来，一大群骑兵向上游搜寻而来。 灰老鼠赶紧命令撤退，爬上悬崖才算真正安全。金人随时都会发现山坡上的藏身处。 金人骑兵正在朝着芦苇丛里射箭，幸亏没有听王灿的建议。要是继续躲在芦苇丛里等浮桥被炸断了再走，现在估计都成豪猪了。 金人终于发现了悬崖上蠕动的物体。一大群金人舍弃马，往山坡上冲了上来！ 灰老鼠命令加快速度。有点不太妙，肚子咕咕直叫，脑袋有点发晕。 为了尽快减肥，昨天晚上灰老鼠没有吃饭，今天早上只喝了一小碗粥。这大半天一路翻山越岭早都消耗完了，得赶紧强撑着爬上去。 山下又是轰隆一声巨响。灰老鼠回头看了下，这一次效果不是太好，离浮桥还有段距离就炸响了！ 好在第二条浮桥被水浪冲断成两截，也算是起到了作用。 后面还有三个炸药灰老鼠已经不报希望了，连续炸断两条浮桥，金人一定会派人将水里的一切可疑物拦截并捞起来，不让其靠近第三条浮桥。 嗖！一支羽箭插在灰老鼠脑袋旁边。这金人还真猛，都爬了这么高了，箭还能射上来！看来这些人里面有射雕手，得抓紧爬上去！ 灰老鼠掉在了最后，手脚感觉都软的，没啥劲了！真后悔早上没吃东西，要是在这里被射雕手弄死，真就亏大了。 到死都是个饿死鬼！ 硬撑着努力向上攀爬，还要不断躲避羽箭。才一小会儿，浑身都湿透了。 山下接连传来三声爆炸声，灰老鼠顾根本就顾不上看战绩。只能打起所有精神躲避羽箭。 上方垂下来一根绳子，灰老鼠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迅速抓住绳子，拴在腰上！ 被拉到悬崖顶上的灰老鼠已经完全脱力了，痰在地上。说道：“去他娘的，不减肥了，差点小命都没了！” 王灿可怜的看着灰老鼠说道：“鼠头啊！你被范泽忽悠了，谁说两个胖子就没办法那个了，他是没去过醉红楼没经验！ 以前我们有个同窗郭胖子最喜欢找醉红楼里面那个肥妞，以后我让他带你去学学经验！” 灰老鼠有气无力的说道：“算了，还是减肥吧！我可是大宋第一个飞行员，要是被赶出侦察都，当不了飞行员，我就没脸见人了！你们谁带的有吃的。” 王灿说道：“看来你是饿糊涂了，我们都不像你那样，不是馋鬼，整个千机营就只有你和范泽身上随时有吃的！” 范泽身上有吃的倒不是因为馋，是戒烟后遗症，身上随时都备有炒豆子，没事嚼两颗。 灰老鼠是真馋，肉干，糕点，甚至连窝窝头都能往怀里塞。 今天竟然啥都没装，只能硬撑着回去了，三十里路，灰老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 走之前看了下战绩，三座浮桥断了两座，最上面的一座基本已经没了，得全部重新搭建，至于炸死了多少人就不知道了。战果还算可以，没有白跑一趟。 灰老鼠竟然看到十几个金人正在徒手攀爬悬崖。这还猴子还是人，这么陡的悬崖，竟然能徒手攀爬。 赶紧命令手下用手弩居高临下射杀。这些人身手极为矫健，竟然能不带任何防护在悬崖上来回跳跃躲避弩箭。 占据这么有利的进攻条件，竟然让这些人一半都顺利撤下悬崖逃走了。 王灿说道：“我们都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东海女真有爬上悬崖抓海东青幼鸟的习俗，金兀术的军队里估计有东海女真。 这些东海女真生存在最东北边，靠着大海，与野兽为伍，以渔猎为生。箭术，格斗，攀爬，潜水样样精通，拥有豹子般的体格和身手，是天生的战士。 幸亏人口稀少，要是全是这种豹子一样的野兽，我们还真没的打了！ 得赶紧回去汇报，让吴将军和范泽提前做好应对策略。” 灰老鼠没弄明白什么女真女假的，只知道这些人是真厉害！说道：“我弄不太清楚，这些金人有啥区别，以后慢慢了解，先回去赶紧汇报是大事！” 灰老鼠是被拖回去的，回军营第一件事是吃饭，汇报军情的事情交给了王灿。 吴玠听了汇报，也是一脸惊奇，说道：“跟金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倒是真不知道女真人还有这说法！只知道有一部分喜欢披着兽皮的金人很厉害！原来是这么回事！” 范泽经王灿提醒才想起来，说道：“东海女真又叫野人女真，是真正的野人。据说完颜阿骨打统一女真部落之前，他们还是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 居住的环境极为恶劣，冬天在外面都不敢撒尿，刚刚出来的尿会和那玩意冻到一起。恶劣的环境就造成了这些人强悍的体魄，据说有生撕虎豹之力。 当然这些都是谣传，不过他们战斗力是真强，而且悍不畏死。就像王灿说的，样样精通，很难对付。 不过那是以前，现在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火枪爆头。 子弹飞行速度比声音传播速度快，他们能躲避弩箭，但想要躲避子弹却绝无可能！” 吴玠说道：“既然有解决方法，那就不是啥大事情。只需要分派一部分火枪兵，时刻监视好几处悬崖，防备这些野人攀爬悬崖就好了。至于正面战场，他们施展不出太多手段。 看来以后战场上靠武力取胜的时代是真要过去了！再强悍的身手武力在武器面前都不值一提，以后是新式武器的时代了！” 范泽笑着说道：“古人说，‘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功夫再好，一枪撂倒！’就是这理！” 吴玠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是那个古人说的，看向文化最高的监军李笃说道：“李监军，你知道是哪位古人说的吗！” 李笃一脸迷茫，还真想不起来，好像古人没说过这句话！ 吴玠终于反应过来，以前就没有火枪，说道：“小子，又是你顺口编的吧！” 范泽摸摸一把说道：“几百年后我不就是古人了吗！” 众人齐声叫好，现在留下一些经典话语，几百年后说不准还真成为典故。 大战即将爆发，和尚原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愁云惨淡，一个个都很期待厦战斗的来临！ 杨政去了小关沟，花狗子的侦察都和吴拱的轻骑营全都撒了出去，需要第一时间探听到更多消息。 黎铁虎的盾刀都也被派了出去，至于他们去了哪里，范泽也不清楚。 他们的目的是给金军制造混乱，可能是行军途中山上突然滚下的落石，也有可能是行进途中突然踩到钉子，或者是一只突然冲进行军队伍的野猪。只要能让金军不舒服，怎么好玩怎么弄。 小关沟西口不宽，仅仅能同时允许三人通过。杨政只有一千人，人多了反而麻烦，撤退是人多了容易成为金人的靶子。 杨政在小关沟口布置很简单，沿着山谷乱七八糟摆了很多巨石。巨石的作用就是让金军没办法好好走路。 在谷口用巨石垒起了一道简单的城墙，也就一丈高。垒太高就真成了死守了，跟金人在这里慢慢耗划不来。 金人的前锋终于来了，辛辛苦苦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 金人顶着大木牌喊着响亮的号子向前推进。 这和预想中的不一样啊！金人不是派出骑兵冲锋吗！ 金兀术有些后悔来这里了，弯弯曲曲的山谷，一路蜿蜒而上。别说骑兵了，步兵走起来都费劲，金兀术自己都得下马步行。 杨政看着这些顶着木牌的金人，还真不好打。弩箭的威胁被完全消除了。 神臂弩还不适合用在这里，弯弯曲曲的山道，神臂弩施展不开。只能用手雷了，一人扔两轮就够了，做做样子就行。 “八十，七十，五十，放！” 不管弩箭有没有效果，还是得射几轮，就算没有造成杀伤，也能延缓金人的进攻！ 哆哆一阵乱响过后，金人顶着刺猬继续缓慢向前推进。 平射肯定是没有多少效果的，杨政命令弩手，弓手一起发动进攻。 “弓箭标高三，弩手平射，放！” 这一波效果还不错，一些倒霉鬼，被从天而降的羽箭开了天窗。 要学宋军的防御，却没有学全套。宋军的龟甲防御圈子一旦成型，别说弓箭，刀枪都刺不进来。 赤盏晖见不少人中箭倒地，知道想要完全防住宋军的弓箭不现实。不是不懂宋人的龟壳战术，一旦使用龟壳战术，大军就没法继续前进，后面的十万大军不能被挡在这里。 遂下令放弃盾牌防守，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山谷。只有向前冲击，哪怕有伤亡，只要能冲破宋人谷口的防守，后面的大部队就能顺利前进。 这才是金人该有的进攻方式，迎着弩箭冲向谷口。 杨政在山道上乱七八糟布下的巨石，给金军带来了不少麻烦，本来狭窄的山道，现在只能翻过巨石，才能继续前进。 很多金军都在翻越巨石的过程中中箭。这巨石不大，但一般人还跳不过去，只能爬上去。 金人前仆后继的前冲，在撂下一地尸体后，终于有人冲到了石墙边上。一个倒霉的宋军被金人丢出的短矛订死。迎接金人的是一波弩箭。 在这狭窄的地方，双方都没办法展开大面积进攻。宋军一波弩箭，金人远处弓箭抛射还击，近处的金人投射短矛。 冲到巨石前的金人越来越多，顶着木牌，向上攀爬。双方的伤亡速度也在加快。 一个金人终于顶着盾牌爬了上来，但很快就被围过来的军士杀死，丢了下去。 差不多了，杨政做了个手势。一马撒腿就跑，一众士兵见主将跑了，也跟着跑了。 这是提前预演好的，虽然是逃跑，但也很有章法，没有出现相互抢路！只是故意大声喊叫，“主将跑了！” 金军好不容易冲上石墙，石墙后面的宋军早都跑了。赤盏晖赶忙命令放箭。 宋军跑的太快，大部分都跑出了弓箭射程，只留下两个倒霉鬼。搬来巨石，为后续部队腾开大路。 短短一个时辰接战，金军损失了三百多位悍不畏死的勇士。赤盏晖看着摆了一地的尸体，目呲欲裂。 还没真正开始大战，就损失了这么多弟兄，仅仅只杀死了十几个宋军。 看来这地方是真不好进攻，难怪乌鲁这个没立都全军覆没，看来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了。别把自己折在这里了。 赤盏晖派出了东海女真的一个精锐猛克为前军探路。必须尽快通过前方山谷，才能为后续大军开辟通道。 十万大军的确很多，四万前军还没全部走出小关沟，金兀术的三万中军还在小关沟外面，而三万后军才刚进入秦岭。十万大军铺满了十几里长的山谷。 金兀术听到了前军受阻的消息，下达命令，无论如何都要迅速通过山谷，前军今天必须要抵达和尚原。 摊开地图，前军距离和尚原就十里路，这十几里路是最难通行的路。 派赤盏晖作为前军，是为了让他将功折罪。赤盏晖打仗勇猛有余，但是智谋不足，几次大仗都是冲的最猛，斩杀也最多，但也是败得最快。 这次让他作为前军，这里的山谷曲曲折折，什么计谋在这里都不管用，只能靠勇猛无谓，冲破宋军的防御，才能快速通过。 金兀术派出的一个东海女真猛克回来不足两百人。 这里的悬崖陡峭，而且不熟悉地形。有攀爬不稳掉落摔死的，也有被隐藏悬崖上的宋军用弩箭射死的，还有一些倒霉的被山顶的宋军用石头砸死的。 金兀术暗暗惊奇，宋军啥时候有了这么勇猛的将士，比东海女真攀爬悬崖都厉害。 竟然敢躲藏起来偷袭最勇猛的东海女真勇士，看来吴玠是真有几分本事，能训练出如此强力的士兵。 就是不知道和韩世忠，岳飞相比如何，自己在两人手里吃个败仗。希望不要是岳飞那般厉害！ 第十一章 大散关升天了 韩常给金兀术递上来一个奇怪的铁钩子说道：“这是他们射杀了一个宋军后捡到的，可惜那个宋军引爆了身上的炸弹，只捡到了这个残破的钩子。他们应该是靠着这钩子在攀爬悬崖的！” 金兀术把玩着手里的钩子，应该是有三个爪，断了一个，后面有孔，应该是连着绳子。 宋人孱弱的身体，只能依靠这些技巧。是个好东西，回去也打造一批，以后进攻川蜀，这东西应该能派上用场。 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拿下和尚原，要不是和尚原卡在后路上，金兀术都打算通过成州直接进攻仙人关，仙人关守将孙渥手下败将，不足为惧，一鼓可下。 乌鲁，没立两万人全军覆没，不得不加快进攻步伐。自己刚接手西路军，就遭遇大败，阿离补就想取而代之。 如果阿离补能有三位哥哥的实力，交出帅位也就罢了。但他只是仗着辈分高罢了，论能力连赤盏晖都不如，打顺风仗还行。一遇到阻碍，就手忙脚乱。 只能取得一场胜利，来堵住上京那些人的嘴了。这场仗十万人打五千人，没有失败的理由。 只要能取得胜利，战损又能算的了什么！真正的女真亲军都在自己中军，前军大部分都是渤海奚人部族军，后军基本都是汉人辽人。 只要自己中军不损失，前军后军全部损失干净也算不了什么。 赤盏晖命令中军加快速度，在这破山谷呆的时间越长越影响士气。 头上的天空只有狭窄的一条缝。哪怕不是战时，走在这狭窄的山道里，心里也会充满恐惧。 更何况头上不时有石头砸下来，本来山谷狭窄，行军有比较紧，看着头上落下来的巨石，却无处躲避。 想用木牌格挡，木牌和下方的士兵一同被砸的粉碎。悬崖太过陡峭，东海女真的勇士都无从攀爬。 赤盏晖看着不时有士兵被石头砸死，想要反击，却无从下手。只能命令加快速度。 峡谷太过狭窄，先头部队都快要走出峡谷，还有三分之一没有进入峡谷。 杨政守在神岔沟出口，还是和小关沟一样的布置，垒起了两一仗高的巨石墙卡在出口处。 看来范家小子的战术真的太正确了，如果死守谷口，金人只能两人并排进攻，这也就成了添油战术。 但是我们也只能同时安排二三十人守在石墙上，人多了根本就挤不开。 死守守个一两年都能守住，但是也会耗费巨量的军械物资，是真不划算。 吴将军驻军和尚原，而不是大散关，就不是为了堵死驿道，如果堵死神岔沟口，就失去了和尚原的军事意义。 和尚原的作用不是为了堵住军人南下道路，而是要作为金人南下时后方的刺。 金人要来拔刺，堵死道路把刺保护起来算什么，就该把刺讲出来，让金人被刺扎疼才行。 杨政不喜欢这样的战斗方式，只能躲在石墙后面稀稀疏疏的放箭，太过枯燥无味。 随着金人尸体的堆积，快要跟石墙一样高了，眼看要守不住了，杨政又跑了。 在赤盏晖眼中，宋人只有少量的精锐还行，大部分还是那样胆小怕死。只要看到快要败了，不是想着如何挽回局面，而是想着第一时间逃跑。 轻松取得两关，虽然损失了一千多兄弟，也能接受，这些人又不是女真族人，死得多了还方便管理他们的部落。 赤盏晖很顺利的就进入了大散关，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只是大散关空空如也，除了高耸的城墙，关内连一根木头渣子都没有，只有一地灰烬。 吴玠当然不会给他留下任何东西，一根柴火都不会留，金人后勤喜欢带活牛活羊。想要吃热乎的熟食，只能等中午，放地上让太阳烤吧！ 命令全军休整，等待后续部队全部到齐前往和尚原。 登上城墙，前方道路宽阔平坦，一个宋军都没有。金盏晖心里开始犯迷糊，这宋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山谷口那么好的防守地形不利用，大散关卡在道路上的雄关也放弃了，难道就这么直接逃回汉中去了。那这一趟不是白来了。 大地开始摇晃，脚下大地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城墙开始垮塌。 大散关乱石飞溅，尘土飞扬。 赤盏晖没有时间去想，也没有时间去看，在亲兵护拥下蹲在地上。 等尘埃散去，大散关关墙早已荡然无存，只留下一片废墟，满地的乱石。关墙内的空地像是被巨大的犁翻过一般。 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一片哀嚎。 吴玠说这关墙虽然结实，但年代太久，不适宜布置新式武器，需要拆掉重新修建。 而且没有了关墙保护，后面想要袭扰大散关的金人营地也就更加便利。 这次顺手拆掉了关墙，拆得比较彻底，就是不知道能能炸死多少金人。 范戈在这里埋下了两千斤高爆火药，要是不能顺便弄死几千金军，那就亏了。 赤盏晖感觉四肢百骸没有一丝力气，胸腹如同巨锤敲打过一般。 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趴在身上的亲卫。亲卫背部已经凹陷，是掉落的巨石砸的。自己也是受这次重击伤到了内腑。 身下的两名亲卫七窍都不断的在流血，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多了。 吐出嘴里涌上来的鲜血，摇晃了下脑袋，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听不清仅存的两亲卫在喊什么。 看着眼前的场景，赤盏晖心凉了半截，这哪是人能弄出的动静，这是天神发威了。 顾不上自己的内伤，赶紧大声吼叫着找人。救下来还有用的，没用的直接一刀解决，以免除他的痛苦。 幸亏大散关很小，关墙内只能容纳五千人，大部队都在关墙外面。进去关墙的五千人还能动的十不存一。 赤盏晖怎么也没想到，前面如此顺利就通过了两道峡谷。却在这里收到了如此厚重的见面礼。 自己受伤不说，还折损了如此多的精锐。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四太子交代，可能会被弄去看守后勤粮草。 金兀术赶到大散关，看着一地废墟，满地的尸体，气的满脸通红。 果然这赤盏晖成不了大事，给他机会也白搭。只能单独冲锋陷阵，让他领军作战是最大的失误。 命令韩常带领后军先行开拔，向和尚原进军，将受伤的赤盏晖赶回箭苦关看守后路。将前军留给阿离补整顿大散关营地。 还没和宋军主力接战，自己已经损失五千兵马，打得真是憋屈。火药武器前段时间也碰到过，自己也缴获过，但也没有如此大的威力，直接让大散关翻了个底朝天。 看来这次宋军是准备充分，等着自己去进攻。后面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局面。 已经都到了这里，和尚原就在眼前，无论有多少阴谋诡计，都得继续打下去。 打定主意，金兀术自己也带着中军前往和尚原。就不信宋军能靠着区区几千人马能抵挡六万人的进攻。 就算宋军有再厉害的火药武器，也经不住自己六万人的轮番进攻。更何况，自己有三万宋人辽人军队，这些人可以拿去消耗宋军的武器弹药。 当金兀术来到和尚原才明白，宋军为何有足够底气敢以几千人，跟自己的十万大军接战。 和尚原军寨建在高处，军寨下面是一片破地，勉强能够安营扎寨。别说十万人，现在自己都六万人都非常拥挤。 更别说在这片坡地上展开十万人的进攻了。能能一次展开两万人进攻已经是极限。 看来这些年大部分都在平原作战，没有好好重视山区作战地理因素的影响。 看来对和尚原的重视程度还是不够，没有提前得到和尚原的具体信息，只知道这里易守难攻。 乌鲁没立全军覆没看来还真不是他们草包，是这里的宋将是有真本事，但愿不要又像岳飞那样勇略无双。 范泽陪同吴玠早在寨墙上观察着金军的动向。从大散关升天那一刻开始，宋军大营的战斗是真正全面开始了。 郭浩早已迫不及待的领着一千骑兵出了寨墙，这会儿不知道隐藏在那个山旮旯里。 吴玠问道：“小子，你觉得他们今天会发动进攻吗！” 范泽凭着直觉认为会有一次试探性进攻，说道：“应该会有一次进攻，估计是试探性进攻！” 吴玠说道：“他们第一波进攻估计会使用汉人辽人仆从军，这些人战力一般，死了他们也不心疼。 所以一会儿，尽量少用手雷，用弓弩解决就行。雷区也不要引爆，炸这些仆从军太浪费了。” 第一波进攻是韩常亲自带队冲锋，只有三千人，只有韩常一人骑着马。 范泽看着这乱七八糟的军队，服装武器五花八门。这就是金人的仆从军，战时基本都是用来消耗对方军械和体力，靠这些人来攻城掠寨还不太靠谱。 吴玠看着骑着马晃晃悠悠跟在冲锋对队伍中间的韩常说道：“这人就是韩常，汉人降将，勇猛无双，是金兀术手下头号战将。上次在富平为救金兀术被刘琦弄瞎了左眼，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弄瞎他的右眼！” 范泽最恨的就是这类人，金人一打来，就尿裤子投降。但一开始杀自己同胞就变得勇猛无双。 给岳飞都带来不少麻烦的猛人，范泽没打算让他离开和尚原，说道：“像他这样狗都不如的，弄瞎右眼太浪费了，要在脑门上在开一眼才行！” 吴玠操端起火枪，喵了半天，放下枪说道：“不行，太奸诈了，挨了一次过后学聪明了，在射程外来回溜达不往前了。距离太远，很难打准。” 吴玠把枪递给身后亲卫说道：“今天就不要动用火枪营了，以免打草惊蛇！他身手矫健，神臂弩飞行速慢估计很难奏效，只有火枪有奇效。” 范泽很是认同，至从辽国南院大王萧达凛在澶州，被几个小兵用神臂弩射杀过后。神臂弩再难取得奇效，虽然威力极大，但弩枪飞行速度不够快是硬伤。身手好的能躲得过。 能够躲得过子弹的范泽还真没听说过。电影里看到的躲子弹都是在没开枪之前就预判到了，才能躲过去。真正想要躲过瞄准的飞行中的子弹没有可能。 这第一次试探进攻很没意思，冲到弩箭射程就退回去了，就丢下了几个倒霉鬼。 来而不往非礼也，金军刚退下去，还没回到本阵。一阵旋风就吹了过来，郭浩的骑兵全部都用步包了马蹄，基本没有声音。 和尚原就那么大点地方，从山坳里冲出来，本就不易被察觉。等金军发现骑兵突袭时，郭浩已经到了弩箭射程之内。 郭浩的骑兵以散乱自由阵型从金军阵前略过，迅速射完手弩里的五支箭，也不看结果，就直接奔着寨墙城门而去。 金人匆忙放箭还击，稀稀疏疏的羽箭，大部分都订在马屁股后面的地上。 吴玠看着下面的战场，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双方都没有多少损失，弩箭只有近距离平射威力才会大。 这次郭浩突袭是刚好卡在弩箭射程极限，就算射中也很少会造成致命伤。看来以后发动这样的袭扰得让郭浩跟达赤学学。老一套的轻骑掠阵已经过时了。 金人阵前也就留下了几十具尸体，派出去的骑兵队伍只有一人屁股中箭。 要都这样打下去，打几年也结束不了，还是去休息一会儿，晚上来点猛料。 金兀术来到和尚原寨墙下，才发觉这里这个硬骨头是真的不好啃。 开始还以为又是一个马谡，放弃山下雄关不守，要守在山腰。真正来到这里，看着这三丈高的关墙，关墙下的壕沟里竟然还有活水。 就知道自己又低估了吴玠，壕沟里有水，军寨内必然会有活水，就不怕被围困。军寨前方又只有这么一小片平缓坡地，根本就没办法摆开大军攻城。 只要粮草充足，想要被攻破真的很难。难归难，金兀术对自己还是有足够信心。 黄天荡绝境自己都能最终反败为胜，区区和尚原能挡得住十万大军吗。 金兀术下令安营扎寨，叫来韩常，吩咐韩常带人打造攻城器械。 金人攻城不擅长，有最勇猛的汉人将军，有这么多擅长攻城辽人汉人仆从军，何愁破不了这巴掌大的军寨。 第十二章 轻骑和游骑的区别 和尚原前的金军营地到处都燃起了篝火。这是金人的一贯作风，到哪都要燃起篝火，围着火堆唱歌跳舞。 这大热天哪能容忍金人到处点火，少一堆火，说不准和尚原就能清凉几分。 吴玠下达命令让范戈和神臂弩营灭火。 范戈觉得晚上和尚原还挺凉快，吴玠是自己吃胖所以觉得热，再给金人放几把火也不错。 范戈将一半的高爆弩换成了燃烧弩，点燃几个帐篷也不错，让火更大点，也很不错。 咻咻咻！一阵尖啸过后，和尚原响起了一片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有几处火灭了，是被高爆弩炸灭的，但也多了好多火炬，照得金军营地一片通明。 这高燃弩里面加的是高燃火药糖霜和白磷。高燃火药和普通火药配方有区别，非常稳定，不易爆炸，能持续燃烧很长时间。 糖霜能够增加高燃火药的附着能力，同时减缓火药燃烧速度，提高持续燃烧性能。 而白磷附着能力很强，不燃烧殆尽，不会熄灭，水浇土覆都无济于事。沾在皮肤上要么等他燃烧干净，白磷会往肉里钻，直到烧得骨头渣子都不剩。要么只能剜掉这块肉，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金军大营被火炬照的犹如白昼，有了火把的指引，高爆弩专门往人多的地方射，高燃弩专找帐篷。 金军营地一片人仰马翻，一枚高爆弩在人群中爆炸，运气好一次能带走十几人。 好多身上还燃烧着的金人惊恐的大叫着四处乱窜，用手拍，手着火，用脚踩，脚跟着烧起来。甚至连刀都能燃烧着火焰。 这惨白中带着一点幽蓝的火焰如同坟地的鬼火一般，火苗温度不高，却烧的钻心的疼痛。 帐篷在燃烧，大地也在燃烧。金军中的萨满披着兽皮，带着鬼脸面具，头上插满了鸟毛。一会儿跪在地上，一会儿又唱又跳。 很多金军也跟在萨满后面，跟着一起又唱又跳，他们在祈求神灵吗？ 金兀术命令砍倒了好多身上着火到处乱窜的倒霉金军。这些人到处乱跑，会引着更多的人和帐篷。 从来没有见识过如此场景，如同地狱一般，到处都冒着鬼火。宋军什么时候有了如此恐怖的武器。 金兀术在亲卫的掩护将自己的营帐撤到了最后方。 吴玠看着混乱不堪的金人营地，说道：“还是年轻人想法多，这高燃弩效果不错，今晚就别让他们安生了！小子，我看戏了，后面你来指挥！” 范泽说道：“这高燃弩效果还不够，高燃火药虽然燃烧很强，如果火药散开很快就烧完了。要是陕西五路还在，就能有更的燃烧弩了，只有那里才有我需要的材料。” 环庆路，延麟路必须要早日收回来，不然范泽的工业革命无从开展。 没有足够的石油煤炭，就没有了工业的血液，工业革命也就无从谈起。 虽然已经在褒河建了个小水电站，但依靠水电来实现工业革命根本不现实。 范泽没有在褒河建大坝的勇气，对于土木工程只知道皮毛。范泽不想毁了汉中平原，更不想留下千古骂名。 有了石油煤炭，就有了蒸汽机，柴油机，火电站。有了这些，工业发展就如同牛车变成了蒸汽机车，一日千里。 至于汽油机，自己还玩不转，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那么多国产车都没玩出好的汽油发动机，更何况半吊子的范泽。 吴玠看着被远处的火光映得忽明忽暗的范泽说道：“小子，想要陕西五路的材料，只能靠你们年轻人了。 我们这些老将想要往前一步很难，那些人觉得江南的花花世界很好，不想回去吹粗粝的北风了，对我们这些老家伙限制太严。 还是年轻一辈好，你看岳鹏举在太湖又是屯田又是招兵，没人说他半句坏话。我稍微一动弹，就被弹颏成筛子。 要不是天高皇帝远，估计我都快要去崖州钓鱼了。” 大宋就这德行，只要是武将，都要经历这个过程。岳飞现在还没有成大气候，而且不贪财好色，所有钱财只有两个用途，招兵买马和送礼。 一旦盛威壮大，能够独挡一面之时，再想要屯田招兵买马，唯一归宿就是风波亭。 范泽说道：“岳父，收复失地，这是我的志向，不断开发新武器就是为了能够达成这个目标。” 吴玠拍拍范泽肩膀说道：“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我老了。接下来看你的了，我回去休息了。” 的确，吴玠的奋斗目标只是保住川蜀，韩世忠的目标只是守住半壁河山，张俊的目标是保住皇帝，刘光世的目标是保住自己的小命和钱袋子。 只有岳飞的目标是收复河北，直捣黄龙府，再加上一个范泽。岳帅，以后你不会孤单，范泽会与你并肩作战。 发射了三轮弩箭，就停了下来，再发射就有点浪费武器了，金人不再聚集，一枚弩箭射杀一个金兵划不来。 金军营地的火很快也灭了，大地恢复了一片黑暗。金军没有再燃起篝火，因为他们谁都不想成为高爆弩的靶子。 范泽白天休息够了，这会儿不打算休息了，搬来炭盆，支起架子，烤豆腐。 时间还早，这月底的月亮天快亮时才会出来。现在还才三更天，需要等到四更天，天最黑的时候，也是人最困的时候，发起偷袭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 炭盆边聚集了一堆人，郭浩，吴拱，达赤，还有一众将官，他们是今晚突袭偷营的主力。 其余不参与今晚偷袭的都安排下去歇息了，明日白天需要换他们来进行防守作战。 郭浩说道：“范小子，前几日说话不中听，别往心里去阿！我这人就是这直性子，急脾气！ 今天这几场你干的漂亮，金人还没和我们怎么打，估计损失快要破万了！我们自己才损失二十来个兄弟。 今天我算是服气了，我们老一辈快要落伍了！以后有啥任务尽管指挥就行，不要客气！” 范泽可不会客气，就算武器在先进，个人勇武还是很重要。抗战时期，双方断兵想接拼刺刀多了去了。后世特种兵，配备那么先进的武器，经常还需要近身格斗。 无论任何时代，真正需要破坚时，往往使用更加勇武的将领比头脑灵活的更加有效。郭浩就是最好的破坚将领。 今晚就需要他带队破坚，他今晚要做突袭任务的箭头。 范泽将旁边烤好的羊腿肉一片片切下来分给众人，将剩下的羊腿骨递给郭浩。 郭浩脸都皱成一团了，这小子记仇？ 范泽笑笑说道：“郭将军，今晚这个难啃的骨头给你，后面有难啃的都交给你！也只有你才能更好的胜任这个艰巨的任务！” 郭浩瞬间就眉开眼笑了，咬得羊骨头嘎嘣响。说道：“小范将军，我牙口好，就喜欢啃硬骨头，不是硬骨头还不愿意呢。在仙人关这半年都他娘的把人憋坏了！” 杨从仪凑过来谄媚的说道：“小范将军，能不能给我也留个硬骨头啃啊！” 郭浩没好气的说道：“你就算了，轻骑营营副干的好好的，硬要跑去游骑都当个小兵，以后我们啃下来嚼碎的骨头渣子给你！” 轻骑和游骑虽然都是骑兵，但这两只部队功能却不同。轻骑是来突袭冲阵用的，游骑只是用来袭扰掠阵。 游骑想要硬碰硬，范泽可不允许。要打硬仗，跟游骑营没有啥关系！ 范泽看着杨从仪说道：“后悔了？要不再把你调回轻骑营！” 杨从仪头摇得拨浪鼓一样，说道：“还是游骑好玩，就喜欢那种我能打你，你奈何不了我的那种感觉。真要论杀敌数量，轻骑营还真比不过我们游骑。” 这倒是实话，游骑挑选的马不要好的，只要快的！一阵风一般从地阵前飘过去，一轮手雷扔出去，等敌人反应过来早都跑远了。 在范泽观念里，能用武器装备砸死敌人，就不要拿人命去拼。现阶段武器装备还没成型，还不得不依靠人去拼杀。 但这些人却不能是千机营的人，千机营的每一个都是宝贝，都是火种，不能折损在这里。 远处的群山如同趴伏的巨兽的脊梁一般，在黑夜里影影绰绰。天越来越黑，巨兽脊梁也隐入了无边的黑暗。 是时候了，郭浩，大舅子，达赤，杨从仪都走了。 胡宝林和黎铁虎天下午就走了，具体去了哪，范泽也不清楚，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制造恐慌。 那铁铁外面包了一层厚厚的麻布，马嘴上都笼着嚼子。 在漆黑的夜里，一千多人的骑兵冲出寨墙，除了裹夹着尘土的呼呼风声，没有其他动静。 半空中一声爆响，照明弹瞬间照亮了金军营地。 短暂的光明，接着来大地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借着这短暂的光明，突袭的将士们已经大致记住了金军营帐的方位。 一片手雷爆响后，金军营地火光大作，喊杀声四起。手雷的爆炸声，和喊杀声淹没了金军凄惨的呼号声。很多金人在睡梦中就再也没有醒来。 金军营地到处都赤裸着上身如同无头苍蝇到处乱窜的金人。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宋人兵力严重不足，还敢来偷袭金军大营。 金兀术赤裸着上身被韩常和亲卫掩护着向后方撤退。金兀术已经愤怒到极点，还没正式开始攻城，自己已经损失惨重。自己才是玩骑兵的高手，结果今天让骑兵给玩了。 等攻下和尚原，不将这些人全部碎尸万段难解心头之恨。愤怒归愤怒，金兀术还是一名非常优秀的统帅。第一时间组织了防御反击。 金兀术给韩常下了命令，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不要放走一人。韩常命令吹响了集结号角。 等金军集结起来想要反击时，郭浩早已组织轻骑开始冲出重围向后撤退，郭浩向天打出了信号弹。 郭浩有些冲动了，想要冲到更深处，看有没有机会斩杀金军主将。以至于撤退的路已经有金军开始围困了。 这一战战绩斐然，估计睡梦中被带走的金人最少有五千之数。这都是手雷带来的好处，要是像以前劫营那样靠弩箭和拼刀子，估计这里全都得折损在这里。 还是手雷好用，弓弩运气好一次能弄死一个，拼刀子一个不好自己没了，还是手雷好运气好一次带走一大片。 顾不得想这么多了，迅速组织冲锋阵型。希望达赤和杨小子给力点，能够为自己打开道路。 郭浩左手捏着一只手雷，手臂上的臂弩上满了弩箭。右手握着长刀。 这小子这些设计就是合理，大拇指一弹，就能弹掉拉环，丢出手雷。也不看手雷的效果，抬起左手小指连拉五下套在小指头上的套环。 前方已经出现了一片空挡。右手舞起长刀，一刀劈翻挡在前面的金人。左手从胸口摸出一枚手雷，弹掉保险，咬下拉环，丢像人群最密集处。 身后的轻骑也是同样的动作，只是好多人都不愿意拼刀子，手雷没丢完之前，不考虑使用其他武器。 这不是个好现象，军人不能过分依赖武器，刺刀见红每个军人永远都不能忘记。依赖手雷，一旦弹药耗尽，那就陷入绝境了。无论如何都得留下一颗，绝境时留给自己。 回去一定得好好教育这些年轻人，不能以后都忘了如何拼刀子了。 今晚冲阵相对轻松，很多金人都赤裸着上身，甚至有的还全裸着。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好多人都只拿着切肉的小刀。带齐弓箭装备的很少。 虽然金军乱七八糟，但是人多，四面八方的金人都围了上来。 吴拱今天杀得很起兴，从跟随父亲开始，今晚杀得比以前轻松太多。 吴拱跟杨从仪学会了双手发射臂弩，十支弩箭射完，再取下腰间手弩。两架臂弩，两架手弩，六十支只弩箭，再加上四十颗手雷。 胡宝林看在妹夫的面子，全部给的双倍。只是这身装备真的很沉，要不是马好，估计都要落到后面去了。 臂弩虽然射程近，但近距离，威力一点不弱于弓箭，最适合骑兵冲锋作战。敌人人稀少处就用弩箭，敌人人密集处就扔手雷。吴拱处在第二梯队，战斗非常轻松惬意。 外围也响起了爆炸声，达赤，杨从仪早就等候多时，信号弹一炸响，立马就冲了出来。 游骑的战斗方式更加简单，压根不给敌人近身的机会，弩箭手雷交替使用，哪里人多往哪里扔。 一层层剥橘子般，将金人的防御圈往薄里撕。 郭浩终于知道同样是骑兵，为啥游骑就能那么轻松了，手雷投得够远够准，没有一颗落空的。而且大多都是空中爆炸，造成的杀伤更加大。 自己这些人还真比不了，准头远度差了太多。还是好好练习拼刀子算了，小范将军都说了，硬骨头还得需要我们！ 金人开始有稀稀拉拉的弓箭射了过来，陆续有人中箭坠马。 不能再耗着了，再冲不出去，就真走不了了：“兄弟们！不必节省弹药，加速冲出去！” 第十三章 偷天续命 外围的达赤，杨从仪也找准位置，集中攻击一处，为郭浩清除障碍。 骑兵从下往上冲锋速度很难提起来，没冲锋起来的骑兵很容易陷入被动，郭浩的轻骑就陷入了被动。虽然有手雷神器，但是敌军太多，层层堵截，硬生生的拦了下来。 范泽在关墙上看着下面的战斗，看着郭浩陷入险境，对一旁的陆东皓说道：“有没把握，开出一条通道。” 陆东皓说道：“只要达赤他们让开正面，郭浩暂时停止前进就没问题！” 既然没问题，范泽发射了信号弹。 看着天上升起的信号弹，达赤杨从仪带着游骑让开正面，向左右分开。同时郭浩也命令停止向前，换好弩箭，做好冲锋准备，同时向天上发射了一颗照明弹。 这是提前前预计好的方案，只要郭浩陷入包围，范泽将会发动神臂弩打开通道。只是用神臂弩打开通道有一定危险性，万一角度偏差射进自己的轻骑队伍，就贻笑大方了。 借助这短暂的亮光，陆东皓和爆破都军士迅速调整好方向角度，二十枚弩箭，一起向前方射出。 爆炸声余波还没停歇，郭浩就下达冲锋的命令。二十枚弩箭饱和轰击，前方的包围瞬间就薄弱了。 有手雷的扔手雷，没手雷的发射弩箭，把弹药全部丢到金军头上，没必要再带回家了。 达赤杨从仪在左右两边不停迂回奔驰，阻止金军大部队合龙。 三方的完美配合，郭浩很快就冲出了并不厚重的包围圈，头也不会的冲向城门。后路有达赤杨从仪负责断掉尾巴。 金军追击队伍还没靠近城墙，后方大营就响起了鸣锣声。城墙值守的士兵一脸叹息，好好的杀敌机会又没了。 郭浩清点人数，少了一百多人。损失有点大，怪自己太贪了，冲得太深。游骑营但是一个不少的回来了。 范泽迎接了今天的英雄，短短两刻钟的时间，给敌军带来惨重的损失，同时严重影响了金军士气。 范泽安慰了郭浩和一众将士，吩咐孙庆宗带着医疗队赶快救治伤者，其余人抓紧时间休息。 趁着暂时没有战事，范泽命令城墙上除了留下一部分人值守以外，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范泽也裹上披风，靠在墙角，眯一会儿。 范泽是被河马炮震天的轰鸣声惊醒的，看来新的进攻已经开始了。 从背阴的墙脚来到墙头，早上初升的太阳带来的温暖，让人说不出的舒服。 金军两万人发动了攻城作战，这会儿离城墙还有两百多步，还没有到达弩箭射程，但河马炮神臂弩早已开始发威。大片大片的金军倒在了进攻的路上。 热武器欺负冷兵器的仗没啥好看的，吴玠见范泽上来了，说道：“没啥好看的，也没啥好指挥的，交给老杨吧。我带你去见个人！” 范泽跟着吴玠来到伤兵营，孙庆宗正忙的不可开交。黎铁虎躺在床上，脸色蜡黄，气如游丝，早已经昏迷。 孙庆宗说道：“他腹部被捅了一刀，没有伤到内脏，但割破了大血管，失血过多！ 我现在已经接好了血管，缝好了伤口，能不能醒过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胡宝林捧着一个盒子进来说道：“范参军，我们昨天下午带着盾刀都一路潜藏跟随赤盏晖。 他带的人太多，层层保护，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下手机会，直到快要到达箭苦关时，他们放松了警惕，我们才找到出手机会。老黎直接从山崖上跳下来，击杀了赤盏晖。 却陷入了重围，我带着兄弟们奋力搏杀，凭着武器装备的优势，再箭苦关援兵赶来之前冲出了重围，死了六个兄弟，二十多个受伤。 老黎硬是强撑着一口气将所有死伤兄弟都带了回来！ 这是赤盏晖的人头！吴将军让我问你这人头如何处理！” 范泽打开盖子，看着这颗秃瓢脑袋，双目圆睁。范泽不认识赤盏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吴玠说道：“这是赤盏晖没有假，少一只耳朵，以前打过好几次照面，论单挑，我是打不过他。 这黎都头也真是猛将，竟能在万军从中击杀他。孙指挥，无论如何都要救活他。 至于人头，小子你拿主意！” 范泽将人头撇到一边，为了这颗狗屁人头，折损这么多人手真有些不值当。 范泽说道：“至于人头挂在城墙上，旁边挂个条幅，写上赤盏晖人头在此！ 老孙，其他二十多个兄弟救下来没！” 孙庆宗说道：“范参军，我竭尽所能，就回来了十八个，还有五个伤势过重，无力回天了！ 这十八个里面有一半都跟黎都头一样，受创太多，失血过多，只能听天由命了。” 没有好的器材，想要给他们输血真的很难，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 命令胡宝林迅速去找一批金人俘虏，挑选身体健康的，弄干净备用。 范泽找来五个小白瓷杯子，每个被子装半杯清水，割破自己手指头，每个杯子里滴入几滴血。 让在场孙庆宗，麻六，黑子，老丈人，二哥五人每人选一个杯子，滴入几滴血进去。 范泽让孙庆宗仔细观察。如果血液能合到一起，并且不凝固成絮状，就表明两人血型一致。 如果分散开来凝固成絮状，那就证明两人血型完全不同。 孙庆宗看得很仔细，这和以前的滴血认亲基本上是一样的。他认为在场的所有人应该只有范泽他们两兄弟血能融到一起。 最终结果让所有人大跌眼睛，孙庆宗和麻六的血竟然和范泽的融合到一起了。而范戈和范泽两人的血散成絮状凝固了起来。 范戈一脸茫然的看着范泽说道：“难道我们不是兄弟，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啊，难道被谁换了！” 孙庆宗看着自己和范泽血融合到一起，他和范泽肯定是没有血缘关系，这里面的门道一定要弄清楚。 范泽说道：“这个和滴血认亲很像，但就算是亲兄弟，亲父子，也有极大概率可能血型不一样。以前靠这一套肯定制造了不少冤案！” 这完全颠覆了孙庆宗的认知，拿着杯子，给自己放血，邀请身边人一个个实验。 范泽见胡宝林带着一群俘虏过来。说道：“老孙，别折腾他们了。过来看看这里有没有你亲兄弟，亲儿子！” 范泽找来了几根细竹枝，用刀打磨得很细，又用孙庆宗的银针将中间全部捅一遍，两头削尖，放入酒精中浸泡一会儿，晾干待用。 没有工具，只能将就了，但愿不要出现什么问题。竹针还是有些粗，输完血止血也是个麻烦事情。 等孙庆宗找到与黎铁虎血型匹配的金人后，范泽命人将金人绑在木架子上，固定好手臂，找好角度。 黎铁虎血管这会儿都是瘪的，真不好找，两人废了老半天劲才连接好两人的血管。金人的血液飞快的流向黎铁虎。 没多久，躺在高处的金人俘虏呼吸越来越急促，被塞的死死的嘴发出呜呜声，屎尿齐流。晦气，吓死了！ 范泽赶快拔出金人身上的竹管，命人打扫干净帐篷，并喷上酒精，压下乱七八糟的臭味。 黎铁虎脸上有了血色，虽然还在昏迷中，但呼吸平稳了好多。孙庆宗摸了一下脉搏，比刚才有力多了。 孙庆宗看着看着拖出去的金人说道：“这法门这么邪门，一命换一命啊。那以后也不好推广开啊，那去找那么多金人俘虏啊！” 范泽皱着鼻子说道：“不是这法门邪门，是这金人太怂，吓死你，这法子死不了人。只要一次抽血不超过一半，都死不了人。 一次抽血不要超过两斤，照样生龙活虎，啥事都没有，最多就是头晕几天，好吃好喝半个月就养回来了。甚至还能提高身体抵抗能力，能活得更久！” 一众人难以置信，真有这么好的事，才拖出去一个，谁敢相信这是真的！ 范泽见众人难以相信，也不多说，挑来一个匹配好血型，看起来不害怕的年轻的金人。再给大家示范一下，给其他失血过多的伤兵输血。 范泽让一位会金人话的参赞告诉金人，让他别怕，死不了人，刚才那位胆小，吓死的，只要救活这名伤兵，就放他回去！ 这金人一听，只要配合好，死不了人，甚至能被放回去，干脆就赌一把。反正被俘虏了基本难逃一死，赌一把说不准还能活。 也就比较配合，虽然听说没事，但真正开始抽血，还是吓得脸色惨白。 看着差不多了，范泽拔掉竹管。解开金人身上的绳子，抽的有点多，金人估计是头晕，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来，走路不利索了。 孙庆宗看着这伤兵脸色好了起来，脉搏也变得有力了。说道：“还真死不了人，就是他咋那么虚了！” 范泽说道：“抽多了，都快抽一半了，身上缺血，肯定虚啊。给他一只熟羊腿，等他养好了，再放他回去！” 众人齐齐叫好，军中最不缺的就是俘虏，有了这神技，以后会少死很多人了。 吴玠说道：“好一个偷天绪命之术，仙法神术也不过如此！小子，这可是大功德啊！” 有了这个金人俘虏的示范，后面输血就顺利多了，没有出现被吓死的了。范泽给每一个输过血的金人赏了一只羊腿。 孙庆宗这次来和尚原收获巨大，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男人的所有身体构造。至于女人盆骨构造，现在还没法找到标本。 按照各个器官位置构造形状，专门画了好多副图，骨骼，肌肉，血管，内脏，应有尽有，这是医学上的一大进步。以后很多伤病治疗起来就更加方便了。 同时也学会了好多外科手术，很多内脏受伤，他都敢下手做手术了。在这和尚原他都有了神医的称呼。 等把这些资料整理好，以后孙家可以在整个大宋扬名立万了。现在对范泽骗他来军中再也不会耿耿于怀了。 范泽看这些伤兵都平稳了下来，见外面陆续有中箭的伤兵被抬进来。看来外面的战斗已经白热化了，得出去看看。 金人仗着人多一波波不断冲击城墙，一波倒下，另一波又冲了过来。 金人不在运用密集战术，顶着大盾，稀稀疏疏的向前冲锋。这大大减小了手雷的威力，弩箭这个时候也很难奏效。 金人的弓手不断向墙头抛射箭支，不时有人中箭倒地。远处金人的投石车也在一大群金人的推动下，缓缓来到战场。 杨政说就这一会儿金人已经冲击了八波了，不过都没到达预定区域就被我们各种武器击退了。 可是金人依旧前仆后继，越战越勇。 这样打下去不行，再这样慢慢耗下去，金军士气就起来了！ 杨政指着挂在墙头的人头和条幅说道：“应该是这东西起的作用，他们的头号猛将被挂在这，这对他们就是最大的侮辱。所以他们才会无休止的冲击，只有攻破和尚原才能洗刷屈辱。不过我喜欢，他们冲得越猛，我们才能消灭更多的金人。” 杨政和命令拉起铁丝网，早已准备多时的军士转动绞盘，提前埋埋好的第一道铁丝网被拉了起来。 金军冲得快的已经冲到铁丝网跟前，被挡住了去路。有很多性急的直接用身体撞了上去。 那有那么容易就撞开的，每隔一丈一根大木桩，地上也就六尺高，地下还埋了一丈。而且铁丝并没有崩紧，撞上去很有弹性。 但是人基本不会被弹开，铁丝网上绑满倒钩，很多金人都被牢牢的挂在铁丝网上。有些力气大的挣脱了倒钩，但是倒钩上却挂着大块大块的血肉。 看着铁丝网不高，很多人尝试翻过去，最终也是一样被挂在上面。 很多金人用刀砍，也很难奏效，铁丝网并没有崩紧，很难砍断。用钳子剪是很好的办法，但是金人除了有夹牛粪的钳子，还真没其他钳子。 大量金人前仆后继的涌向铁丝网，这就成了弩箭最好的靶子。 其实有更好的办法突破铁丝网，但这方法还不是这些人人真先，只有个人勇武，缺少为团队牺牲奉献精神的野人能学会的。 城头的军士都蹲下身，张开嘴巴，捂住耳朵，等待这惊心动魄的一刻。 一声天崩海啸般的轰鸣声从城下下传来，震的城墙都开始摇晃，城墙上都有石头往下掉，城墙前的大地不断起伏。 除了城墙外面烟尘滚滚，一片寂静。 范泽看向范戈，范戈讪讪的说道：“想把声势弄得更大一点，火药放多了！” 范泽心有余悸，这城墙是石头干垒起来的，三丈高的城墙，看起来结实，实际很虚。估计再来这么几下不用敌人攻击，就要被震塌了。 第十四章 空军作战 浪费了如此多的火药，效果是非常不错，冲到城墙前面的金军一个不剩。 看着这一片恐怖的大坑，并没有炸死多少人，因为这狭窄的地形，根本就摆不开太多人。 铁丝网也没了，被连根拔起，断层几截，扭曲的散落一片狼藉的地上。 看来后面埋炸药行不通了，别弄得金人没炸死多少，把自己的城墙给震塌了。 趁着这个空挡，赶快派出游骑骚扰一番。让人把铁丝网捡回来，修补一下还要继续用。 这玩意在工业严重不发达时，制造很麻烦，费时费力还废人，工人为了弄这东西手上没几处好肉。 前面的一片乱七八糟的坑，让他留着，等金人来填，不管是他们用土填，还是用人填，范泽都不关心。 范泽只关心对面推过来的十几架巨型投石机。这东西对城墙威胁很大。 这巨石干垒出来的城墙，中间没有填进砂浆黏土粘合，最怕巨力轰击。一块巨石松动掉落很容易形成连锁反应，整片跟着垮塌。 必须要在投石机发动之前把他们全部毁掉。 这个对于范戈来说不是难事，只要进入神臂弩射程，几只高爆弩箭就能解决。 只能祈祷金人的投石机不是那种巨无霸投石机，射程比神臂弩还远就行。 还好金人没有能力造出巨无霸投石机，只是给投石机加装了护甲。三轮高爆弩箭，射过去，十几架投石机竟然完好无损。 有点不好办了，杨政说道：“我带着轻骑去把投石机毁掉！不能让这东西进入射程之内，对我们威胁太大了！” 范泽说道：“不行，金军人太多而且对投石机他们的防护又很严密，不能拿弟兄们的性命去拼。我想想办法。” 范泽想了想说道：“二哥，换高燃弩枪，加装三倍的白磷。” 就不信金人的投石车是用纯铁造的，了不得正面加装了铁盾。只要不是纯铁打造，就没有白磷解决不掉的。 三轮高燃弩发射过后，投石车前方一片火海，投石车上也冒起了雄雄大火。 范泽看着前方大火，感觉还是不能奏效，有巨盾挡着，高爆弩都只能在巨盾上燃烧，烧不到后方的木头架子。 看来必须得出动空军了，只是这一片没有好的起飞点。空军升空过后离地面高度不够，很容易成为地面的靶子，而且降落会非常危险。 但是相比投石机的威胁，范泽不得不派出花狗子带着一队空军从和尚原后方山顶滑翔升空。 今天的风很给面子，天上的风很大，而且方向很稳定。这也给滑翔机提供了足够的升力，不至于下降太快。 范泽让达赤时刻监视对面的射雕手，只要出现有人向天上瞄准，就用神臂弩招呼。 达赤给神臂弩换上普通弩枪，如同弩枪射程更远，准头更好。因为普通弩枪更细长，而且带有尾翼，对于单个目标，选择普通弩枪更加适合。 金人没有给范泽喘息时间，打了一上午，连城墙都没有摸到，已经损失了几千人马。 金兀术又发动了进攻，又派出来一万人人向城墙冲锋，，争取这一次一举攻破城墙。 一万人一起冲锋，阵型，很密集，这时河马炮的威力尽显无疑，每一炮都能带有十几个甚至几十个敌人。 金兀术很心疼自己的士兵，但是也只有如此。金兀术就不信宋军这些武器不要钱，只要这些武器耗尽，就是宋军灭亡之时。 只能用这些汉人辽人仆从军去消耗宋军的武器弹药，给后面的金人亲卫军创造机会。 而且就算宋军武器厉害，不也对这加了护甲的投石机毫无办法吗！十二架投石车只被损毁了三架。 就算被毁了三架，还有九架，也足以轰破城墙了。这巨石干垒出来的城墙换着以前还真没办法，现在有了投石车，要不了多久就能轰塌。 一群金人呆呆的看着天上的大鸟，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鸟。 金兀术看着天上飞过来的大鸟，危机感瞬间涌了上来。仔细一看，这哪是大鸟，这是宋军。 赶紧叫来射雕手瞄准天上的大鸟射击。 一只只羽箭朝天上射去，还好，就算射雕手，想要向上射两三百米也毫无可能，能向上射一百五十米的都太少了。 战场上出现了一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飞行员瞄着投石车，射雕手瞄着飞行员，而神臂弩手瞄着着射雕手。 一名射雕手的羽箭刚飞上去，咻的一声尖叫，一枚弩枪就将他穿透并带着他飞了好远，并串上后方两名金兵订在地上。 花狗子带领着飞行员在金军营地上方盘旋找角度，高度不断下降。不断有羽箭向天上飞去，还好还没到达射雕手射程。 这边神臂弩也不停发威，不时有射雕手被串成肉串。当然更多的射雕手射一箭换一地。达赤也只能给这些射雕手造成巨大的心里压力，让他们不能安心瞄准，安心射箭，真正被弩枪射死的并不多。 花狗子终于调整好了角度，投下两颗燃烧弹。飞行员陆续调整好角度，投下燃烧弹。 七架投石机烧起了熊熊大火，这一次的大火是整个包围着投石机燃烧的，相信一定能毁掉投石机了。 花狗子看着还剩下两架完好的投石机，摸了摸还剩下两颗燃烧弹。飞行高度还凑合，再努把力，全部干掉。 旗语下达命令，还有燃烧弹的继续调整角度，攻击剩下两架投石机。弹药用尽的，自行找安全位置降落。 杨政和刘忠早已经带着骑兵从城墙后方小门出去了，龙四也带着重甲都出去了，准备接应降落的飞行员。 现在十二名飞行员脱离了大营上空向着城墙右侧的山坳里滑翔而去，哪里有一道断崖，金军下不去，但是宋军却可以下去。 而花狗子带领的八人已经到了危险范围，已经到了射雕手的射程之内。 一支羽箭笔直的朝着花狗子飞去。危机关头，花狗子紧急转向，羽箭擦着身子而过，噗呲一声，双层牛皮被射中。 羽箭再也没有力道向上飞行，从牛皮上掉落了下去。花狗子的滑翔机破了个洞，升力骤降。 花狗子赶紧调整方向，留下一颗手雷和匕首，其他东西全部丢了下去。滑翔机也在极速下降。 天空中的飞行员有人中箭，立即调整角度，远离大部队冲向金军密集处，在临死前拉响了手雷，天空中炸响了一朵绚丽的烟花。 在天空炸开两朵烟花后，剩余两架投石机也燃起了大火。 范泽看着天上飘着的六人，不断有羽箭朝着他们飞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飞行员不同于其他兵种，不但要聪明，各种战斗技巧都要强，而且心理素质要特别好，还要反应快，能快速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论拼杀搏斗不如盾刀兵，但论综合能力，是最强的，是千机营精锐中的精锐。折损一个范泽心都在滴血，培养一个合格的太难了，虽然现在侦察都二百人，但真正飞行员只有六十多个。 这一下两个就没了，范泽拳头捏的紧紧的。达赤再也不节省弹药，河马炮疯狂的向下轰击，花狗子他们大概率只能降落在阵前了，必须的赶快清空场地。 一名飞行员滑翔机尾翼被羽箭撕裂，笔直的快速向着城墙撞了过来。 在离城墙还有三十多步时，果断的将手雷挂在滑翔机上，跳下了滑翔机，如同一颗炮弹向着前方掉落下去。 滑翔机在天上炸成了碎片，而这名飞行员从十几米高处坠落到大坑里面，生死不知。 杨政带着骑兵，冲向敌阵前方，学游骑作战方式，不与敌人接触，只是阻断敌军向前包围落地的飞行员就行。 城墙上的神臂弩也全面开火，打击远处的敌人，不给他们向前冲锋的机会。 花狗子下降速度太快，在离地还有几米高时脱离滑翔机，空中一个翻滚，又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卸去力道。 天上五人的滑翔机都不同程度受损，都已怪异的姿势向下迅速降落。 没有好的办法，只能祈祷他们都能平安落地。 金军投石车被毁坏殆尽，新的一轮冲锋又被强力的火力压制了下去，金军开始向后撤退。 在骑兵和重甲兵的护拥下，花狗子带着飞行员回来了。山坳里降落的只有一人轻伤，而在城墙前面降落的六人都负伤了。 为了不让滑翔机撞墙城墙，对城墙造成伤害，从十几米高空跳落的飞行员是真正的勇士。 被抬回来时双腿以怪异的姿势扭曲着，一条胳膊也软软的垂下来满脸是血。还有呼吸，范泽命令赶快给孙庆宗送去。 回去得找材料做热气球，范泽一直嫌弃热气球飞行太慢，往哪飞全靠风给脸。但是如果今天有热气球，飞行员就不会被射雕手击中了。 以后要在平原作战，没有高山提供起飞点。而飞机动力系统遥遥无期，有了热气球提供起飞平台，滑翔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派上用场。 今天才半天时间，已经消耗了两成的弹药库存，照这样打下去，坚持不了几天。 看来必须得节省弹药了，意味着更多的得依靠弓箭了。火药倒是容易制作，原材料秦岭山里不缺，可惜没有铁料，手雷弩枪无法制作。 这大半天下来，战损还不到三百人，这完全是火药武器的功劳。 金军经过半天的战斗，也损失惨重，三万仆从军已损失过半，部落军今天也损失了几千人。 辛辛苦苦打造的投石车一弹未发，就全部被摧毁，连所向无敌的射雕手都折损了二十多个。要知道整个金国射雕手也不过三百个，这些都是万里挑一的。 金兀术气早已经坐不住了，从昨天到现在，金军已经折损了两万多人了，到现在连城墙都没有摸到。 亲兵来报，韩常命人抓了山下的宋人，想让四太子看看能不能问出些有用信息。 金兀术相当初在黄天荡，被韩世忠围困四十八天，幸得抓来的当地乡民指出老鹳河故道，才得以逃脱。 后又在渔民建议下，在无风天气下以小船划桨而行，用火箭烧毁韩世忠的艨艟巨舰船帆，大败韩世忠，得以扳回一局。 金兀术在想如果这里的乡民能指出一条绕到和尚原后方薄弱出，给与致命一击，一样也可以反败为胜。 金兀术韩常都低估了关中汉子的血性和胆色。还没开始威逼利诱，就有一位老农一头扑向兵器架，干脆果决。 韩常只能严家看管，不能还没开始审问，就全部自杀了。 这些能留在关中大地的汉子都是不怕死的，不愿意背井离乡。 自古关中大地出强军，哪怕是没有当兵打仗，随便一个老农都能操锄头耙子勇猛无畏的想敌军冲锋。 前些日子金兀术抢收粮食的时候，很多老农冒死偷偷将粮食送到和尚原，哪怕是死也不能便宜金人。 还有很多老农看着金军来了，一把火点了麦田，麦垛。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粮食留给金人。 金兀术韩常是真打错了主意，利诱对于安贫乐道的关中汉子毫无吸引力，只有金人退出关中大地才能打动这些淳朴善良的老农。 至于威逼，连死都不怕。还怕疼，金人威逼的方式比较简单，除了打就是杀，这招对一根筋的关中老楞毫无用处。 耗费了大把时间，费尽了无数唇舌，金兀术只能杀掉抓来的乡民老农。金兀术算是明白关中这个烂泥潭比中原江南其他地方难打的原因了。 半天的攻击毫无作用，再继续耗下去也只是添油战术，只能等新的投石车造好过后才能有机会。 金兀术下达了全军后撤扎营的命令。昨天晚上被神臂弩骚扰，今天晚上就撤到射程外，再加强防守巡视防守，不信他们还敢派兵偷袭。 命令箭苦关必须在明天中午之前将投石车送到阵前。金兀术这一次准备将所有木头全部包上铁甲，就不信，还能被轻易摧毁。 同时要加强运送投石车队伍的防护，以防止宋人偷袭后勤队伍。 金兀术以前一直以为宋人头脑聪明，但再聪明在绝对力量面前也不值一提。 但是现在金兀术不再这么认为了，宋人恐怖的炸弹，还能让人飞上天，这些都是这两天自己失败的主要原因。 以后不能小看宋人的聪明头脑了。 金兀术把玩着手里的两颗手雷，是好东西，可惜以金人的头脑还参不透其中秘密。 得给上京去信，让他们找那个人拿到秘方才行。 金兀术终于明白个人勇武还真比不过真正聪明的头脑，要是个人勇武在加上聪明的头脑会如何呢！ 第十五章 以眼还眼 金人正在全军后撤，而且大营也在向后移动。看来是想要撤出到神臂弩射程之外，想要休战，打算晚上睡个安稳觉。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这本来是千机营的作风，宋军学学还行，那能轮到金人来学。 范泽偏不回给他这个机会，范泽命令留下两千人留守，其余人等全军出击。 既然全军出击，自然河马炮，神臂弩也要带上，不然让爆破都玩啥。 范泽早都改造了所有神臂弩，装上两个轮子，一匹马拉上就能满山跑。城墙上装了好几个绞盘吊架，就是为了方便物资运送。这会儿正好排上用场。 既然要追击，当然是骑兵先行，拉着神臂弩、驮着河马炮的马，也算骑兵，冲在第二梯队。 范泽的目的很简单，想走，可以，得留下点礼物才行。范泽也随着炮兵跟在第二梯队。 金军根本就没有想到，宋军竟然敢追击，而且是全军出击。 一千二百骑兵很快就咬住了敌人，疯狂的倾斜弩箭。而神臂弩也找好了位置，开始发威，专门找金人的搬运队伍打。 这些搬运队伍搬运的都是帐篷，昨晚毁的帐篷不够多，再毁掉些帐篷，范泽很希望金人今天晚上都露天睡觉。 为了保住帐篷，金军只能回头，开始向上冲锋。 范泽命令骑兵迂回撤退，只有一千多的骑兵，经不起折损。 步兵也已经到位，这时就该步兵发威了。 这一次金人舍弃了引以为傲的骑兵，马匹基本都丢在凤翔府和箭苦关。没有办法，大队骑兵过不了神岔沟。只带上来五千骑兵，还留在大散关。 宋军重甲步兵战斗力其实很强，对上金人骑兵冲锋都能不落下风。对上没有马的金人骑兵队伍就更加轻松了。 一排最壮实的步人甲队伍扛着五尺高的塔盾单膝跪地，将塔盾立在身前，以一侧肩膀顶住塔盾。再将长枪从塔盾一侧孔中穿出，枪尾顶在地上，搭上锁扣，将一排塔盾连接起来。 这就是一面小型城墙，还可以向上搭建第二层，形成一道一丈多高的坚固城墙，只要顶住敌人的第一波冲锋基本就很难被攻破。 金人没了骑兵，想以散乱的步兵冲破防御很难。 前面有重甲兵顶着，头顶有盾甲兵顶着大盾遮住金人射来的羽箭，后方得弓箭手，河马炮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向金军倾泄火力。 范泽有点失望，金人冲了一波，丢下一堆尸体，就山呼海啸般的撤退了。 金人主力已经撤退到了坡下，范泽没有命令继续追击。只是命令神臂弩继续骚扰不让金军安生就行。 再继续追下去，想要回撤爬上坡不太方便。金军可以把仆从军，部落军不当人看。范泽可是把每一个士兵的命都看得很重。 范泽没打算全军回城，留下一千大安军的轻装步兵，五百骑兵，一百爆破兵。就卡在半坡上，不断骚扰金军。 范泽猜想金军应该会继续赶做投石车，但是这和尚原周边没有了树木，只能在后方做好，运到这里拼装。 杨政带队，胡宝林领着盾刀都，杨从仪带着游骑，陆东皓带着一百爆破兵，孙得志也带了三千千大安军一同前往伏击金人的后勤队伍，务必要损毁金人的后勤辎重补给。 花狗子，灰老鼠也带着侦察都悄悄离开了和尚原。 范泽搬来椅子，身后树起一杆大旗。范泽感觉金人晚上会来偷袭，只是不知道会是谁，希望是韩常。 趁着天黑，范泽让范戈在前方和左右两边布上了地雷，这东西到现在还没有使用过。今晚就是最好的机会。 刘志武带着两百火枪兵也来到了阵前，打了一天多的仗，刘志武的火枪兵只能看着，想要给金人一个惊喜，今晚应该可以给金人一个惊喜了。 吴玠见范泽想要当诱饵，感觉分量不够，毕竟金人还不知道范泽的存在。自己也不能去，去了金人估计不来了，就让吴拱去陪范泽。 大佬都要当诱饵黑子急得团团转。小吴将领还好，武艺高强，不需要过多担心安全问题。但这小范将军纯粹就是拖累。 麻六看着黑子急得抓耳挠腮，说道：“你担心啥，人家大人物都不怕，你看看他旁边好些火枪兵，谁来谁死！” 黑子没有见识过火枪的威力，不以为然，说道：“看他们这些人一个个也都不咋样啊，能起多大作用！” 麻六真搞不懂这么笨的人吴将军咋看上的，少爷也很器重他，说道：“就你那笨脑子，陆东皓你知道吧，论武艺，十个他也打不过你，但是人家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悄无声息的弄死你！ 你眼前这三百人，都能悄无声息的弄死你，我都躲不过！” 刘志武远远的瞄准黑子，虽然黑子不知道这东西的威力，但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告诉他，刘志武如果要弄死他，他必死无疑。 黑子说道：“这玩意儿感觉很可怕，感觉比神臂弩都可怕。” 麻六说道：“等你真正见识到了他的威力，你就知道他的可怕了。” 等待是最无聊的，范泽找来炭盆，一群人围在一起烤豆腐。范泽也想烤点其他的，可惜除了羊肉没其他的了。 但是这个时候还真不适合吃羊肉，从今天早上开始，范泽就禁止了所有军士吃羊肉。 在没有牙膏没有口香糖的时代，一口羊肉吃下去，一天都能闻到膻味。 金人每天都要吃羊肉，身上永远都有散不去的膻腥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只要金人来偷袭，不用看不用听，只需要闻，隔着几百步远就知道金人来了。 自古秦兵爱吃羊肉，但对于这个命令却都接受，从白起发起这个命令开始到现在，一千多年，这个命令帮助秦兵化解了无数次危机。 范戈每隔一会儿发射几只高爆弩弩，不管有没有炸死人，只要让金人随时都心惊胆战，不能安生休息就行。 范泽困得直打哈欠，不想让金人休息，自己也得搭里面才行。范泽相信要不了多久，金人肯定受不了这无休止的骚扰，必然会派出大军偷袭。 果不其然，没等多久，哨探回报，有两队金军趁黑埋伏在山坡两侧山坳里，每队大约有千人左右。 范泽估计正面肯定也会马上有一只金军出现。正面的是佯攻，两侧的应该才是突袭的主力。 范泽让该干啥就继续干啥，防备好他们的弓箭就行。其余的不用在意，不怕他们不来偷袭，就怕不来。 一声巨响从正面山坡下传来，来了！有倒霉鬼踩到了地雷。 接二连三的地雷爆炸声在正面山坡下响起。 韩常气的咬牙切齿，本来是偷袭。谁知道宋军还有这些稀奇古怪的武器，现在只能正大光明的进攻了。 韩常觉得自己四千人马，对付一千多没有城墙庇护的宋军还不是简简单单，既然暴露了，那就真大光明的冲上去。 一支响箭升起后，左右两侧的地雷也陆续爆炸。范戈再数地雷爆炸的数量，数着数着就乱了，有同时爆炸的。 等金军冲上来时，早已经阵型散乱，本来整整齐齐的队伍被地雷撕裂。 范泽命令一千大安军结成防御阵型，这次没有重步兵，全部结成五人攻击阵型。 范泽并不喜欢使用重步兵，太过于笨重，只能防守，根本就不适合进攻。而手持圆盾短刀的轻装步兵虽然无法地域骑兵冲锋，但是结成五人攻守阵型，无论是防御还是进攻都更加方便切换，对付金人的步兵足够了。 同时范泽也想检验一下这支以后需要守家的队伍，各方面综合战力如何。 没有前面的重步兵守护，范泽和身后蹲在地上的火枪兵、爆破兵就暴露在金军眼前。 范泽故意暴露给金人的，诱饵就必须有诱饵的自觉性，藏起来保护的严严实实别人怎么咬钩。只希望金军不要胆怯不敢进来。 爆破兵稀稀拉拉打了几发炮弹，作用不大，金军太散，而且对着坡下开炮，视线被阻挡，很难发挥出威力。 今晚的主力是轻装步兵和火枪兵，既然韩常亲自带队，刘志武今晚的目标就是韩常。 刘志武隐藏在吴拱身后，将吴拱当枪架，正在搜寻韩常的位置。范泽决定离他两远一点。 大安军这些日子的训练还是非常的卓有成效。相互间配合已经有了盾刀都的影子，只是技巧欠缺罢了。上战场磨合几次，一样能成为战力卓绝的强军。 韩常带着金军冲了进来，看着不远处端坐在椅子上的文士模样年轻人。虽然不认识，但既然能指挥一千多人队伍，身份绝对不会低。 虽然不知道他们就一千多人就敢如此托大，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埋伏，韩常也是心里直打鼓。 既然都冲到这里，先灭了再说，再毁掉他那些稀奇古怪的武器，哪怕是他们后面有伏兵，就这几十步的距离，不过顷刻功夫，伏兵也来不及救援。 韩常低估了宋军的战斗力，左冲右突，无论哪个方向都会受到宋军的攻击。看着有道空隙，想要冲过去，两个五人队迅速横移，面前又出现一道墙。 韩常靠着自己强横的武力劈开圆盾，将圆盾后面的宋军一分为二本以为只要解决一个这个五人小队就会崩溃，结果四人配合更加默契。 韩常左冲右突，砍杀了不少宋军，却始终没能向上冲出多远。 韩常一声呼哨，纵身跳起，飞身跃上宋军头顶的圆盾。韩常身后一百多人也跟着跃上圆盾。 韩常带着一百多人在圆盾上纵跳如飞，不断躲避下方的刀剑，如同灵巧的猿猴。 眼看就要突破宋军的步兵阵型，突然感觉有极大的危险来临，身上汗毛倒竖。 看着前面不远处一排黑洞洞的铁管子，大概危险就来自此处。赶紧飞速跳下圆盾，向侧方扑去，打算躲过这为止的危险。 “砰！”正在前扑的韩常身形戛然而止一大团血花从脑后飞出，额头正中一个黄豆大小孔，慢慢的渗出鲜血。 韩常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手中长刀掉落，扑通一声趴倒在阵前。 与此同时，两百声枪响。半空中跳跃的一百多金人也都从空中栽了了下来。 吴拱抖抖肩，揉了揉耳朵抱怨道：“真不是人干的事，手都没知觉了！” 刘志武目的已经达到，就下令火枪兵自由射击。 吴拱割下韩常脑袋用长枪高高挑起，向天上打出一颗照明弹，大喊道：“韩常头颅在此，虏贼还不赶快投降！” 主将被击杀，金军斗志立马溃散，大部分金军掉头就跑，剩下一少部分还在拼杀的金军也很快被联合绞杀。 范泽命令范戈对前方发动一轮轰炸，以确保将前方的地雷清扫干净。 打响信号弹，杨从仪从后方杀出，追击逃跑的金人。 范戈这时也将神臂弩前移，继续没完没了的袭扰金军大营。 吴玠远远的在城墙上看着被高高举起的头颅，笑着对郭浩说道：“上次弄瞎他一只眼睛，这回还他前后一个，不知道算不算以眼还眼！” 监军李笃笑着说道：“吴将军，前些日子，言语过激，对不住了！一直以为你是想要拔高你女婿，现在看来，还真是我错了！ 你这女婿不简单，文采军阵谋略样样过人，而且对格物一道是前无古人那！ 请吴将军原谅李某前些日子的孟浪，此战过后我将奏请皇上，大加封赏令婿！” 吴玠朝李笃拱手说道：“吴某就先谢代小婿过监军大人了！” 李笃说道：“这两颗头颅我想战后带回临安，以供文武百官瞻观，吴将军可否送给李某！” 吴玠说道：“李大人不说，我也会让你带回临安。这韩常贼子本事汉人，却甘当金人鹰犬，以屠戮汉人为乐！ 就该摆在朝堂之上，让众人看看汉奸走狗得下场！同时也让他们知道，金人也就那么回事，金军的头号悍将一样能被轻松击杀！” 李笃说道：“吴将军说的是。前些日子，李某一日三惊，躲在帐篷里不敢出来，今天也敢走上城墙观战。都是拜将士们勇猛杀敌所赐！也请吴将军不要笑话李某胆小怕死！” 吴玠笑着说道：“李大人能来阵前已经是很有胆色了，打仗是武人的事情，文人就该在后方牧民。” 李笃说道：“这大宋两百多年，文人上阵杀敌的也不少，文正公是吾辈文人的楷模。 惭愧啊，我李笃即没有文正公的谋略，也没有文正公的胆色！只能躲在帐篷里，为大军加油鼓劲！” 吴玠指着前方战场说道：“这天下能比肩文正公的又有几人！那小子也算是文正公后代，不知道将来能否比肩！” 第十六章 关门 范泽命令吴拱和杨从仪带着骑兵向坡下金军营地游弋，不求杀敌，只需要不时投几颗火药弹就走，不给金军反击的机会。 范泽让黑子带着韩常的人头，带着其余所有军士，装备回城了。回去好好补觉，明天回有大动作。 范泽认为今晚金军不会来了，麾下最勇猛的赤盏晖被人暗杀，有勇有略的韩常战死。 剩下耶律麻乌、粘得力之流只能逞匹夫之勇，根本就不能独挡一面。而阿离补还勉强能用，但一直想要争权，金兀术还真不敢用。 范泽的判断没有错，金兀术只能将仅剩不多营帐继续后撤，脱离了神臂弩射程。至于金人士兵，自己找安全处就地而卧。 金兀术看着逃回来不多的金军精锐，差点一鲜血喷出来。真正能为自己排忧解难的大将没了，剩下的仗还怎么打。 金兀术这会儿无比怀念叔叔和几位哥哥，他们教会了自己打仗。前些年自己也一直无往而不利，虽然偶有失败，但每一次都没有多大损失，都能化险为夷。 这一次才短短两天时间，连续折损两员得力干将，军力折损快四成了，却连城墙都没有摸到。 叔叔，哥哥，能再多教教我如何才能取胜啊！ 金兀术醉倒在大帐中。 花狗子带着十九个飞行员，在大散关后山上静静地等待秦岭的第一缕曦光。 已经休息了两个时辰，花狗子叫醒众人，点亮头顶的小灯，装配好滑翔机，挂号武器弹药，准备起飞。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山顶时，二十只大鸟从山顶起飞，展开巨大的翅膀俯瞰着大散关。 今天有风，虽然风不大，但也很利于飞行，滑翔机可以得很稳定。 天色将明时是睡觉最香的时候，值守的哨兵突感觉有东西盯着自己，抬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头顶一大片巨鸟飞来，巨鸟眼睛还闪着红光，似乎要飞下来抓走他们。这巨鸟咋还拉屎了。 一大片黑压压的鸟屎降临大散关营地。花狗子迅速投完炸弹，也不看结果，就调整方向向西面飞去。 大散关花狗子起飞的同时，灰老鼠也带着三十人从箭苦关后方的山顶起飞了。 胡宝林，带着五百人从箭苦关后方山崖滑了下来。陆东皓早已调整好了河马炮，神臂弩的角度。等待天空中灰老鼠的信号。 大散关陷入了一片火海。阿离补正做着大元帅的美梦，正准备从四太子手里接过帅印，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将他从梦里拉了出来。 阿离补赶忙裹着熊皮褥子就往外跑。刚跑出帐篷，身后的一声巨响。赶忙抱着头扑到在地。 阿离补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屁股火烧火燎的疼。这时两名亲卫赶了过来，一把扯掉已经着火的熊皮褥子，将啊离补压在身下。 好一会儿，爆炸声停了下来。趴在身上的亲卫起身看着远去的大鸟，拉起阿离补。 阿离补屁股上已经一片血肉模糊，虽然还在浑身发抖。但也强作正定，命令赶快救火救人，清点人数。 至于远去的大鸟，那肯定是宋军的稀奇武器，已经听前面和尚原送回的伤兵说过了，很厉害，根本就没办法对付。 阿离补顾不上屁股疼痛，随便裹上衣服，得先去看看粮草库。粮草补给明天才能送到，今天六七万大军一天的人吃马嚼都在这里，不能有失。 看着冒着冲天大火的粮草库，阿离补，感觉到一股凉意从头浇到脚下，彻底完了，今天早上都得饿肚子了。赶快派遣信使回箭苦关，得提前运送粮草。 金兀术被远处传来的爆炸声惊醒。赶忙披衣冲出来，看着大散关的冲天大火，双手发抖。 谁能料到宋军兵力不足的情况下还能分兵几线作战，想到这，金兀术心中猛然一惊。 赶紧派传令兵命令箭苦关，加强防守。一定要保证好粮草供应和自己几万大军的后路。 金兀术吩咐粘得力守好大营，自己需要去大散关查看一下。宋军大概率不会在这个时候主动出击。 吴玠、范泽的确没打算这会儿发动进攻。这会儿发动进攻，金军大概率会退往大散关，反而让金军又处于有利局面了。 这会儿只需要持续骚扰就行了，毕竟连日苦战，范泽也想让士兵们多歇会儿！晚点还有大战等着！ 金兀术和阿离补没有等到箭苦关粮草补给，甚至连信使传令兵都没一个回来。 当然不会有信使传令兵了，杨政和孙得志带着三千人在小关沟截杀一切往来的信使传令兵。一只鸟都别想通过。 已经中午了，士兵早饭都还没有吃，一个个都焉不拉几的躺在地上。 好多士兵都赤裸着躺在地上，身上全是一大片的水泡，甚至有的地方血肉模糊，到处都是一片哀嚎。 金兀术心中越来越凉，六月里的大太阳都不能带来一丝暖意。 金兀术再次派出几波传令兵，务必要弄清楚箭苦关的情形。 箭苦关早都化为一片废墟，有灰老鼠在天上指引，河马炮，神臂弩，每一发都能精准的命中敌军的要害所在。 天还未明之时，金军警惕早已懈怠，三千留守金军在几轮炮火轰炸下幸存下来不足三分之一。 在胡宝林率领的精锐跟进袭杀下，只有百十人逃出箭苦关，拼命向浮桥逃窜而去。甚至还有好多来不及上桥，直接跳入渭河之中。 胡宝林看着烧得一片焦糊还在冒烟的粮食牛羊，心都在滴血。这么多粮草牛羊，都够和尚原吃两三个月了。 可是现在人手严重紧缺，自己人搬不走，更不能留给金人。只能再放一把火，将没有烧过的粮草再烧一次。 十几架全部包着铁甲的投石车，竟然完好无损。投石车对现在的宋军来说毫无用处，但是外面的铁甲可是好东西，现在和尚原正缺铁料。可惜带不走，先找地方藏起来，等打败金军再来搬走。 胡宝林迅速打扫完战场，爬上山崖。得带着部队赶回神岔沟，哪里快有新的战斗了。 金兀术没有等到任何信使回报，在帐篷里都来回转悠一中午了。 阿离补趴在塌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四太子，咱们撤吧！他们能袭击大散关，一定能用同样的方法袭击箭苦关，现在箭苦关估计已经没了。 这才第三天，我们已经快一半人没了，而宋军基本都没有多少损失。 本来就士气低落，现在又没了粮草补给，已经完全没了士气，这仗根本就没法打了。” 金兀术狠狠的说道：“七叔，不甘心啊。从来没有这次这么憋屈，我们只能一直被动挨打，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这几天下来，他们的指挥也就那样，毫不出彩。仗着先进武器和地利的优势一直牵着我们鼻子走， 撤吧，再打下去，十万人得全部交代在这里了。等我拿到这些武器秘方，再来一雪前耻！” 阿离补说到：“四太子，我为前面说的话道歉。乌鲁没立他们败得不怨，不是他们无能，是这里的宋人武器太先进了。” 金兀术说道：“韩常那么勇猛，被宋人一种奇怪的突火枪打穿脑袋，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时代变了，看来金人老一套的看着弯刀劲弓已经行不通了！ 七叔，你带队先行撤离，我来殿后！” 大散关营地响起了呜呜的号角，金军开始排着队伍向神岔沟进发。 而和尚原脚下的金军也在向大散关撤退。 金兀术回头看了看远处和尚原高耸的城墙，心里默默发誓，等找到了破解火药武器的方法一定会回来一雪前耻。 神岔沟口一片混乱，为了能够尽快撤离，早点吃上一口饭菜，很多部落军仆从军都丢弃了笨重的武器。还有几十里蜿蜒曲折的山路要走，携带的东西越少，才能走的更加轻快。 金兀术想要指着，最终却没有去管。只要自己的近卫军能够保持严格的纪律也就够了。 这一次自己带来的三万近卫军在屡次战斗中折损不算大，还有两万多人保持着战斗力。只要自己的近卫军还在，一切都可以重来。至于部落军，仆从军，损失再多都伤不了自己的根本。 金兀术让粘得力带了一万近卫军，让他先行。现在前方道路还不知道是啥情况，宋人是否已经堵死前方通道，都不得而知，需要有一员悍将打通道路。 这会儿想让部落军，仆从军去打硬仗根本就不可能，他们只能当炮灰或者是打顺风仗。只有真正的女真勇士才能在任何环境下都能爆发恐怖的战斗力。自己还得留下一万近卫军断后，才能保证更多人撤离。 金兀术拒绝了阿离补要留下断后的建议。这个堂叔虽然一只和自己争权，现在自己已经折损了两员得力大将，阿离补也是仅存的可勉强独当一面的人了。 再也经不起折损了，这些年老一辈能征善战的要么已经老了，要么死了，年轻一辈还没有成长起来，正是青黄不接之时。再折损下去，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估计就要拱手相让了。 金兀术骑上自己的乌骓马，下令焚毁营帐任何有用之物都不会留给宋人。看着军士垂头丧气的走进神岔沟，金兀术下令让耶律麻乌带领一万近卫军断后，自己带着剩余部落军也开始向神岔沟进发。 杨政站在神岔沟山梁上看着金军一队队进入神岔沟，兴奋的浑身发抖，激动的时刻终于要来了。神岔沟几处火药早都埋好，只等金军退入神岔沟预定位置，就直接点火。 杨政惋惜的看着后面的金兀术，只有阿离补和粘得力两个还算有分量的进了神岔沟，自己的战功又少了一点点了。 神岔沟北口上方升起了信号弹。是时候了，杨政也打响了信号弹。 接连五声震天的爆炸，整个神岔沟山梁都在晃动。杨政胯下的大青马懂事的不断后退，远离山梁边缘，山梁上的土石噗噗的往下掉。 金兀术看着不远处的谷口垮塌，谷口大片的山崖向下崩塌，好多来不及躲避的士兵都被掉落的巨石砸死掩埋。很快谷口就堆起了十丈高的乱石，将谷口封堵得死死的。 金兀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宋人比想象的还要阴狠。今天他们没有发动进攻就是在等待这一刻，自己的五万多人马已经完全被分割开来。 既然西口能被堵死，北口估计也被宋人炸塌了。刚刚进入神岔沟的三万人估计全部都被堵死在里面了。而自己这剩余两万多人，没有补给，也成了宋军案板上的肉。 金兀术赶紧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命令军士赶紧搬开谷口的山石，必须要尽快和神岔沟里的合为一体，不能被他们各个击破。 大批金军士兵蜂拥而上要去清开道路，大片炮弹落了下来。好多金军都被炸死当场，遍地都是残值断臂。山谷口顿时乱着一团，一个个狼狈逃窜，都想离山崖远远的。 与此同时，神岔沟内也是爆炸声此起彼伏，杨政需要第一时间趁着金人阵型还算密集，尽可能多的消灭金军。同时也需要打掉他们仅存的信心。 金兀术见想要跟山谷汇合很难，还有一条路，那就是继续往南，取到凤州向西，只要到了成州一样也就安全了。 吴玠哪能给金兀术这个机会，吴玠带着和尚原全军出击，稳扎稳打一步步正在向大散关逼近。 金兀术对吴玠发起了几次冲锋，但是都没有任何效果。吴玠又用起了龟壳战术，靠着重步兵向前推进，让后方弩箭手雷提供强有力的火力支持。 在这只有数丈宽的谷地，金军想要冲破吴玠的盾阵根本没有可能。几次冲阵，耗尽了金军最后一丝体力。 吴玠想法很简单，仗打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没必要硬碰硬了。只需要堵住金兀术不让他走凤州这条道就行。他们没有粮草补给，溃败是早晚的事情。 至于神岔沟就比较简单，堵死谷口，不让他们逃出去就行，后面的仗就慢慢耗。三天不行，就五天，十天，半个月，金人只会越来越没有战斗力，到时候只需要一波手雷，几波弩箭就能解决战斗。 现在想要一鼓作气很难，会损耗大量武器弹药不说，还会让很多士兵折损，不值当。 而且听了范泽的计划，心中对这女婿是更喜欢了。 吴玠费了好大唇舌才说服李监军想要一鼓作气拿下金兀术的想法。 吴玠感觉接下来的战斗已经没啥意思了，将阵地交给吴璘。与其在这里指挥这无聊的军阵还不如回去喝茶。 第十七章 放虎归山 金兀术没有打算晚上偷袭，他知道宋军防止偷袭的办法太多，基本没有成功的可能。只能白白的给宋军送人头，消耗自己的有生力量。 杨政在神岔沟山梁上守了一夜，也只弄死了一百多个想要趁着天黑爬上悬崖逃命的金军。 没有粮草，大散关神岔沟都在下令杀马。在平原上飞扬跋扈的骑兵，在这里全部成为了拖累，发挥不出任何作用不说，冲锋不起来的骑兵反而成了活靶子。 宋军少量骑兵能有奇效是因为他们有火药武器，不需要靠着马速冲杀。这会儿没有草料，马早晚都要饿死，还不如先填饱士兵肚子来的实在。 早上起来，大散关臭气熏天，到处都是粪便。这一夜，大散关内金军又躺下了不少人。本来就饿了一天，好不容易吃上了马肉，还没等到恢复体力，又全都拉出去了。 金兀术也被折腾了一夜，这一夜都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厕所。脸色蜡黄，一脸疲惫的金兀术看着外面躺了一地的士兵，心如死灰。 现在这个状态，还怎么打，别说是普通士兵，自己这会儿都提不起一丝力气。宋军要这个时候杀过来，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力气抵抗。 耶律麻乌一身臭气熏天的走了进来，说道：“大帅，应该是宋军在水源里面下毒了。这大散关附近就这一条水源，现在没了水源，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人几天不吃饭死不了，几天不喝水基本成不过去，何况现在还在拉肚子，加快了金军脱水的速度。 金兀术不知道水源下了多少毒，要到啥时候才能清除干净。说道：“赶紧派人去查清水源，清理掉毒物。把剩余的马都杀了吧，马血一点都不要浪费，优先保住近卫军。 麻乌，不要有啥想法，你虽是辽人，但这些年为大金立下不少功劳，大家都不会忘记。但是你也知道，大金真正有战斗力的是近卫军，让你放弃辽人仆从军你会心里不舒服。 你看韩常，他对付汉人何时手软过，这次回去，我会将他儿子收为义子，以后大加培养。你也一样，好好加把劲，韩常的位置还空缺着的呢！” 金兀术在给耶律麻乌画饼，这时刘管家也在给一大群掌柜画饼。 刘管家的确是一个相当称职的管家，无论是与各个达官贵人应酬，还是接待商户掌柜，都游刃有余。这和他文士身份同时又自己经营过商铺的经历有关。 范泽将所有的商业运营全部交给刘管家，范泽不在家的这些时日，可以说是商业全面开花。 夏收过后，酒坊正式开始运作。同时借助赵开的关系，大量购入蜀中普通酒。每天都有几十车的高度酒从酒坊里运出。 一部分通过蜀道重新运回蜀中，更多的是在码头装船。这些各种经过蒸馏体香的高度酒在成都府，临安各大青楼都能买到，而且价格奇高。 这些地方都不缺一掷千金的豪客，卖得越贵的反而销量越好。 在临安万花楼曾经一小瓶药酒拍到了五千贯的价格。据说这位出价的豪客是来自宫中，这也弄的皇上有隐疾的传闻甚嚣尘上。 据说这药酒还起了功效，后来哪位面白无须的豪客每隔几天就会关顾万花楼，就是来了只买酒，从不停留。 从这以后，各大青楼的药酒只要一到货就很快售卖一空。 现在汉中附近的山民都兴起了一股上山采药的热潮。这可把刘子羽愁坏了，不时有山民被野兽叼走，也挡不住山民进山采药的热情。刘子羽只好派遣一营军士进山清除豺狼虎豹。 今天是一号，来范府订货的人排了一长串，醉红楼的老鸨子正和罗叔聊的起劲。阿娘看着这老鸨子都跑家里来了，心里一百个不高兴也只能笑脸相迎。 小月建议专门开一家商号，以后专门负责商队和各家商铺的事情，这样一来家里不会乱糟糟的整天啥样的人都有，而且以后算账管理也方便。 刘管家觉得很不错，只有这样才能将生意做大。以后生意大了不可能都跑到家里来谈生意，你不方便谈生意，还弄的家里乱糟糟的。 今天一天都收到各类酒的订单十多万贯，这个月酒坊任务很重啊！看来成都府和临安的酒楼得赶快开业，以后成都府和临安的普通酒就不用从汉中发货了。 可以直接在那边购买普通低度酒加工就行，这样也会剩下很多运费，节省人力和时间。高端酒还是必须要从汉中发货，这蒸馏酒技术含量并不高，很容易就会被模仿。但是高端的提香勾兑技术却不能被人偷了去，只能留在汉中。 张浚从匆匆来到刘子羽家，拉着刘子羽就去了天汉楼。张浚今天是真的很高兴，一向那么沉稳的人都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 刘子羽说道：“德远，看你这么开心，一定是和尚原大胜了吧！这才几天时间，他们没这么快就打完了吧！” 张浚说道：“还没打完，但也快了，后面基本就没啥可大的了！金兀术十万大军已经折损大半，撤退时被分割成两部分，一半被堵死在神岔沟内。还有一半被困在大散关，断水缺粮，撑不了几日了。今天来不是为了跟你分享战果，我不来你也会看到战报！” “那你来是要干嘛！找我喝酒！” “彦修，我分析了下他们这两日的行径，其实他们完全可以一鼓而下。但是他们却没有，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阴谋在里面！” 刘子羽拿着战报看来半天，悚然一惊说道：“老吴想要放虎归山！这么好的机会直接弄死金兀术多省事，金兀术一死，我们就有机会反攻收复关中之地了。他们要干嘛！” “别激动，如果光是老吴这么干，还正常，军人都怕狡兔死走狗烹！可是你那徒弟他也跟着干，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彦修，你想过没。这一次弄死金兀术，我们能收复全部失地不，能灭了金国不。朝堂上那些人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想要收复失地，很难。弄死金兀术，最多就是和谈，可以和平几年。 金国人少民穷，弄死金兀术，也正和金国主和派意见。如果给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十年二十年过后。金国后辈成长起来了，又来大规模攻打，我们怎么办。 彦修，你也知道，我们不怕小规模战斗，基本都能打赢，怕的是大规模战斗。不是我们将士不行，是根子上的问题，这个你懂，我就不明说了。 金兀术是现在金过少有的几个主战派，而且又有威望，有权利。只要他在，宋金就能一直打下去，我们耗得起，金人耗不起。真正的女真人就那么几十万人，而我们有几千万的人，耗的时间越久，此消彼长下，金国最终能耗得赢不。” 刘子羽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是把问题想太简单了，估计这些都是那混小子的主意！啥时学会了玩这些政治了！” 张浚说道：“老哥啊!看来你徒弟是真比你强太多了，你就只适合做事，做学问，不适合做官，这些道理很多人都能看明白。” “既然不能弄死金兀术，俘虏过来也好啊！有这个筹码也能把在北边受辱的徽钦二帝换回来了！” 张浚一下看了下，让亲卫守好们，说道：“哎！这里就咱两人，说说也无妨!皇上天天把迎回二圣挂在嘴上，但是谁当真了，谁敢当真！二圣回来了，皇帝该如何处，是让位呢，还是软禁啊！ 真俘虏金兀术，主和派手里有了筹码，他们可以换的东西很多，比如换地。前方将士拼命厮杀得来的战果，被主和派截取。是你，你心甘不！ 你那弟子想得很周全，他们计划活捉阿离补，可以换回韦太后，以全皇上孝心。放走金兀术，让金国朝堂继续乱下去，也让大宋的将士有了继续可以磨练的机会。” 刘子羽想了半天总算弄明白个中利害关系，说道：“看来还真是我想简单了，以为只要灭了金兀术，就能收复失地。只是如此放虎归山，心里始终不痛快！” “能打败他这一次，就能打败他下一次。放虎归山又如何，如果是以前，我没这个底气，现在有了。金兀术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在即，而我们只是战损了不到一千人。这等战绩，以后金人还有啥可怕的！” 刘子羽哈哈大笑道：“半个月前，你不是还想跑到阆中去吗，现在咋这么有底气了！” 张浚一脸尴尬的说道：“不带你这样揭短的啊！这都是前方将士给的底气，他们能打出这样的胜仗，我们就有了这样的底气，不奇怪！” “是啊！他们能打出这样的打胜仗，不光是我们有了底气，所有主战派都有了底气。以后朝堂上一边倒的局势可能就会好很多了！” “这是必然的，这次结束，我大概也要回临安了。以后这川陕的政务军事就交给你和老吴了，你们两在这，我也放心。” “那先恭喜你高升，枢密副使肯定是跑不了的了，那可也算副宰相啊！” “想多了，我这会是被贬回去的！这翁婿两挖好的坑得我去填才行，放跑金兀术的罪名只能我来扛，他们还扛不住。我被一撸到底无所谓，老吴要是被一撸到底，这川陕大好局面就毁了。你徒弟要是被撸，这辈子都难翻身。 只有我这顶帽子不大不小刚好合适去背这个锅，而且还背得心甘情愿。 当看到老吴的信，开始也是和你一样怒不可遏。后来想通了关节，才明白这大小两狐狸真是好算计，不单算计战场，还要算计朝堂。 也只有按照他们的算计，大宋才能在以后有更好的局面，才能逐步面对金人建立优势。” “是啊！你一解释，我也就明白了。金兀术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断发展壮大的金国。只有不断消耗，不给他们壮大的机会，逐步蚕食金国的国力。最终才能一举取胜。” “不谈这些了，今天先好好喝酒，明天我就启程去和尚原。既然要帮他们背锅，我如果不在和尚原，这口锅怎么都扣不到我头上！今天来是找你借些人，千机营里那些人我感觉比我的亲卫更靠谱，借我五百人护送我去和尚原。” “要不要先发个战报回去，让朝堂上众人也开心一下！” 张浚摆摆手说道：“不能发，这老吴给我的都是密报，不是战报，他是要等我过去了，再发战报，等长战斗结束了再发一封战报以及监军的弹颏文书！现在发了，后面不好收场！” 阿娘收到刘子羽派人送来的信！高悬的心也就放下了，这些天没有一刻不担心前方战事，混小子去了也不知道派人送封信回来报个平安！ 前方大胜，但是刘子羽叮嘱暂时不可声张，过几日再大肆庆祝，也不知道是何道理。懒得去想那么多，这会儿该去菩萨面前还愿才是正事。 小月看着阿娘脚步轻快的去了佛堂，又看到张浚兴高采烈的拉着刘子羽去醉红楼，哪里还不明白。就是想不通为啥都不报个信，老是让人提心吊胆的。 叫上达瓦，一起去天汉楼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 达瓦这些日子变化挺大，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样瘦小干巴了。小月偷偷捏了一把，都快要赶上自己来。难道真像别人说的那样只有真正成为女人才能变大。 有些后悔那次给他下药了，帮人成全了好事，还不讨好，最终损失最大的还是自己，拉着达瓦就是一通乱捏。 达瓦一把打掉小月乱捏的手说道：“小月姐姐，你啥时开始学会耍流氓了！你今天是怎么了，弄这么多好吃的，还对我耍流氓，这都不像你的风格！” “你情郎快要回来了，你开心不！” “啊！他们赢了，你咋知道的！” 小月指了指楼下的马车说道：“张浚今天来找刘大人喝酒，他们这会儿在对面醉红楼里。他们能这么潇洒肯定有大喜事。而且阿娘刚才接到了一封刘府的信，看完信，走路都轻快了不少。我猜想一定是爹爹他们胜了！” “那既然胜了，咋要这样偷偷摸摸的，不大肆庆祝呢！” “我也在奇怪，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他们既然没有发战报庆祝，我们也不要声张，自己知道就行！” 第十八章 成熟的灵魂 金兀术躺在地上，嘴唇早已干裂。这些天马早都被杀得干干净净，马血也已经喝完了。 已经被围困了已经第十三天了，近在咫尺的宋军丝毫没有要来进攻的意思，哪怕是给自己一个痛快也好。 水源在一处百米高的断崖上方，根本就爬不上去，何谈清理水源。 好多士兵本来就中毒腹泻不止，渴得受不了，又喝了带毒的水，活生生的腹泻而死。 现在马肉吃完了，缺少吃的，还能撑几日，严重脱水，已经有好多士兵躺在地上就再也没能起来。现在还能动的已经不多了。 金兀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难道我完颜宗弼征战半生最终就这样憋屈的死在这里。 被乱刀砍死，被乱箭射死，哪怕是被炸弹炸成肉泥，都比现在这样活活饿死、渴死在这满地污秽中要强上百倍。 金兀术强撑着站起来拔出架子上的弯刀，向脖子抹去。 正好这时耶律麻乌走了进来，看见金兀术要自杀，一把扑过去抢下弯刀。说道：“四太子，我们有救了！” 金兀术眼睛里瞬间就有了光，说道：“有水了？” “四太子，刚才一队宋军从后边山上下来探查我们营地，被我们发现，就向后山逃了，我带了几个人一路追了上去。 我们体力不够，追不上。但是却发现了一条小道，只有几处不高的断崖。我们搭人梯就能爬上去。 只要爬上山梁，再从山梁另一边下到山谷里，就一定能找到水源和吃的。 按照这一代的山势走向，只要沿着山谷一直往下走，最后都能到达渭河边。” 金兀术眼睛又瞬间暗淡了下去，说道：“这极有可能是宋军的陷阱，故意引诱我们上钩，我们一上去就被抓个正着。” 耶律麻乌有些急了说道：“四太子，无论是不是陷阱，我们都要试一试啊！万一不是陷阱，总好过在这里等死要强吧！” 金兀术扶着架子站直身子说道：“你觉得我们现在还能爬得上去吗，走路都走不稳，那还有力气爬上山梁！倒是你现在咋还那么好的体力呢？” 耶律麻乌向门外喊道：“拿进来！” 一名辽人端着一大碗鲜血走了进来递给金兀术。 金兀术看着这碗血那还能不明白，马血早都没了，为了活命，自己心爱的乌骓都没有逃脱被喝血吃肉的结局。 自己最终却还是辜负了乌骓，自己带领着三千喝饱马血，吃饱马肉的近卫军还是没能冲破宋人的防守。 金兀术见过了太多的鲜血，从八岁就开始杀人，对于鲜血有着天生的嗜求。可那也是看着敌人的鲜血从自己的宝剑下喷涌而出时，才有那种嗜血的感觉。 现在对着这一碗鲜血，吓得不断后退。金兀术自诩为狼神的后代，可自己毕竟还是人，一旦踏出这也步，就真的成为野兽了。 金兀术看着耶律麻乌那双通红的双眼，现在还有如此充沛的体力，这几天应该是喝了不少人血，吃了不少人肉，那都是自己人啊。 金兀术奇怪的眼神盯着耶律麻乌，弄的耶律麻乌头皮直发麻头皮发麻。 耶律麻乌说道：“四太子，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现在只要能活下去，就不用在乎那么多细枝末节。 这些血都是残存的宋人的血，赶快喝下去，补充下体力。趁着宋军没有发觉，我们带上亲卫从后山逃离这地狱。 只要逃出去了，以后再卷土重来就行了，可千万不敢学那项羽。四太子武艺谋略在大金国都是顶尖存在，这次是吃了武器的亏。 下次做好万全准备，找到克制宋军武器的办法，一定可以拿下和尚原，攻下川蜀之地的。” 是啊，有机会逃出去干嘛要在这里等死！上次黄天荡围困四十八天，本以为是必死的局，自己不也一样撑了下来最终逃了出去还能反败为胜。 这次有逃离的机会干嘛不赌一把，只要逃离出去，找那人要来这些新式武器的秘方。有了新式武器，何愁对付不了一个和尚原呢！ 金兀术闭着眼睛一口喝干一大碗鲜血抹了一把嘴上血迹，露出猩红的牙齿说道：“麻乌，你去找来我那些还活着的亲卫，恢复他们体力。稍后我们就出发。等等，再给我一碗！” 大散关西面宋军军阵，已经只剩一千人驻守了，郭浩透过望远镜看着山坡上的二十多人，终于露出了笑脸。 “回去禀告吴将军，可以收工了！” 和尚原地牢里，关押着一名重要囚犯。本来还有一名的，吴玠嫌他嘴太臭，动不动就骂人，被李笃拉出去砍了。 现在就剩下一个阿离补了，李笃觉得这阿离补身份地位都挺高的，骨头也不硬，送到临安正好合适。 而粘得力身份地位还不够高，打断了好多骨头，嘴还硬得不行，怕污了临安那些贵人耳朵，干脆图清净，一刀砍了省事。 神岔沟的战事几天前就结束了，神岔沟开始吃人的时候，范泽就命令杨政发动了进攻。 几轮炮火下去，躺在山崖下面阴凉处的金军就没人躲避炮火，大部分都被滚落的乱石埋葬。 只有少部分吃过人肉金军的发起了冲锋，杨政专门为他们炸开一条道路让他们冲上山梁，结果最后就只俘虏了一千多人。 为了省事，杨政还是命令炸塌山崖，将金军尸体就地掩埋。只是这一次山谷有点长，耗费的火药真有点多。 而且效果还不太好，这里山崖全是乱石，后面还得靠这几百俘虏重新把山谷里的路面弄平整才行。 吴玠收到郭浩的军报，递给范泽说道：“你看怎么处理好点！哪里太臭了，我不想去了！” 范泽说道：“郭将军不是还守在那里吗，把爆破都调给他，炮火先覆盖一轮，他带人去补刀就行！至于尸体直接烧了。 将哪里的地面也烧一次，不然过段时间这里全是蚊子苍蝇，不能让和尚原没法住人。” 大散关炮火喧天，每一寸土地都在熊熊的燃烧。方圆几十里都能闻到焦臭的味道。 金兀术在山梁上看着下面的一片火海，痛苦的闭上已经通红的眼睛。 阿离补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人逃出了神岔沟，前几天那阵猛烈的炮火声估计就是最后的决战，但愿能逃出去。 回头望了下十万将士的埋骨之地，心中有再多的不甘，愤怒都只能默默地忍着。 金兀术没有停留，只有尽快离开这里回到渭河北面，才算真正安全。 当金兀术走出山谷回到渭河边时，身边只剩下三名亲卫，耶律麻乌没有跟了出来。 这三名亲卫是从小跟着自己一起长大的，也只有他们才可以无条件的信任，至于其他人金兀术不会让他们知道太多秘密。 这次回去不知道会受到多少攻诘，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西线可战之兵已经所剩无几。 不知道这西线会成为什么样的局面，或许要不了多久这片辛辛苦苦打下来的疆域，又要回到宋人手中了。 顾不得那么多了，金兀术跳进了泛着泡沫的渭河。只有到了对岸回到京兆府才算安全。 张浚看着远处消散下去的火焰，说道：“老吴，说说你们的打算，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吴玠揉了揉鼻子说道：“先换个地方，这一片太臭了！” 张浚笑道：“说说你的想法！我们明天都要走了，这川陕几路以后的事暂时都交给你和彦修来处理！ 提前制定好方案，我也好一并呈报上去！” 吴玠说道：“张大人，现在西线金人就剩下一万多兵力，还大部分都是部落军，这时就是最好的反攻机会。 我打算带着和尚原这些八千多人出凤翔，一路向东推进。收复邠州，耀州，京兆府，潼关函谷关。 等安定下来过后再徐图麟延二州。 而孙渥将军西出成州，收复秦凤路，环庆路。刘琦将军北上阶州，收复熙河路，泾源路。 王彦将军指挥不了，劳烦德远令他北上收复商州，武关。 这样一来，陕西诸路除了河东汾州以外，都将全部收复。” 张浚沉吟半晌说道：“先等等吧，等秋收结束后再行动也不迟。现在没了北方之地，粮草只能依靠川蜀之地，川蜀之地夏粮太少，供应不上，还得靠秋收之后才能有大量的粮草！” 吴玠叹了口气说道：“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现在是最好的时机。金军刚刚大败，军心浮乱。而且他们也刚征集了大批粮草，也正是粮草短缺之时。 此时进攻，就能多几成把握。等到秋收过后，他们稳定下来，有了粮草，又在平原作战，我们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张浚说道：“现在朝廷的重心在江淮，根本就没有多少钱粮供给川陕。而且现在洞庭杨幺越发势大，卡住汉江水道，朝廷的钱粮也进不来。 现在我们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稻子还在田里长着的。只能再等一个月，才能有足够的粮草支撑大军收复失地。” “既然如此，那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明日休整一日，后日进军凤翔府。先收复凤翔府，截断金军东西两边的沟通往来！ 至于其他的，只能等后面秋粮收割之后了。趁这段时间也让他们其他两军熟悉新式武器。” 张浚说道：“这样也好，提前做好充分准备，等刘琦，孙渥熟悉了新式武器，战力也会有大的提升。” 吴玠看向范泽说道：“小子，你有啥看法没！” 对于这种大层面的战略方向，范泽没有啥好想法。但是范泽觉得既然刚取得大胜，趁着这个机会吓一吓敌人也不错。 但范泽不认为现在是收复陕西诸路的最好时机。说道：“我觉得几只军队都可以挪挪窝，凤翔府拿下之后暂时就不需要下一步动作，只需要切断金军东西两面交通就行。 而孙渥将军只需要往前进一步，拿下成州。刘琦将军将驻地换到文州，对阶州造成进逼之势就行。 这样一来三只军队都形成攻击的势态，或许都不用真正战斗，就能收复不少地方。 而东边的王彦将军需要拿下武关，以防止金军从襄阳南阳向关中增援，同时也更好的守卫川蜀门户。 至于全面收复陕西诸路，我认为时机还不到，现如今我们兵力还是严重不足。 就算我们现在收复了失地，但是却没有足够的兵力去守卫这些收复的城池。一旦金人大举反攻，又会很容易被攻陷。 现在就需要的是韬光养晦，积存粮草军械，训练兵卒。等待时机一举收复陕西诸路失地。 现阶段只需要一点点蚕食就好，收复回来的城池失地必须要好好经营。不能再落入敌手，以免百姓再遭受二次涂炭！ 不能让翘首以盼的沦陷区百姓再次失望。失望次数多了，对我们以后的治理非常不利。” 范泽想到以前燕云百姓不也是如此吗！不能再蹈燕云覆辙，既然要收复失地，就必须一锤定音，不能让百姓的家园轮番成为战场。 众人听了范泽的想法都一阵沉默，张浚打破沉默说道：“还是小子想得周全，我们都太心急了，都被眼前的胜利蒙蔽了！ 是啊，收复了失地，就我们现在这几万人，如何去防守这两千里的土地。只有守住了，经营好了才算是我们的土地。 若不是小子点醒我们，我们又得步富平的后尘了。全都在用将军思维在想问题，却没有考虑后期的治理。” 吴玠也醒悟过来，说道：“是啊，我们都被眼前这场大胜冲昏了头。都忘了这场战斗我们占了地利之便，金军没了骑兵之利，我们才能赢得如此轻松。 等到了平原地带，没了这些优势，就没有可能赢得如此轻松了。” 张浚很是好奇，应该最有信心的范泽为啥会如此冷静。说道：“老吴，你这女婿真的不简单啊！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前些日子我还纳闷，老吴是不可能想到两国政治方面的东西。现在总算知道了！ 就是纳闷这十五岁的年纪，怎能思考问题比我们这些混了大半辈子的还要周全老炼！” 范泽也不想老成，可是这具年轻的躯壳里有一个成熟的灵魂。 这个灵魂知道的历史可能比在场的人多一点。 第十九章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对手 关中之地还算比较好，关中汉子自古都是抵御蛮夷的先锋。都有很强的家国观念。 就算关中之地反复落入敌手，关中的群众基础依然会存在。 但是河北之地却经不起折腾，自古河北之地都是后妈生的，不受中央待见，就没有太多的家国观念，对这偏安政权认可度不高。 而这百年来饱受战火，如果再折腾几次，就算收复了这些土地，也得不到任何民众支持。对后续的统治极为不利。 所以范泽认为收复失地必须要徐徐图之，而且需要一劳永逸，不能有任何反复。 因为打仗，无论胜败，遭受伤害最大的永远是底层百姓。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让百姓受到多次伤害。 范泽说道：“可能是我从小就喜欢算术与格物的关系。任何事情都可以根据已知条件根据规律推算结果。 打仗也是一样，按照算术的逻辑去推理就行。已知条件越多，推算结果也就越准确！” 张浚笑着说道：“好像是这个理！哪你说说，你让我背黑锅，是个什么理！” 范泽尴尬的不知如何接话。 张浚见范泽不说话，说道：“我是让你说说放他走的理由！” 范泽松了口气，以前北方的巨熊就是被这样耗得最终四分五裂。拼命发展军备，比拼肌肉。 可虽然国家领土巨大，但人口少，基础工业弱，最终军事是非常强大，但是却被脆弱的经济拖垮。 金兀术一定会要到新式武器的秘方。范泽也不会吝啬，基础的配方都会上缴，最终必然会到金兀术手里。 要比拼军备，比谁的武器更先进，晚生九百年再来和范泽比才有赢面。 军备需要大量经济支撑，范泽不认为金国有能力支撑起无底洞般的军备竞争。 范泽说道：“理由其实很简单，金兀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有地位有权势，以后打仗对手大概还是他。 要是把他弄死了，换个更能打的，那我们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众人听得哈哈大笑，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不过张浚知道，有些话没办法挑明了说。 吴玠笑着说道：“我也是这个想法，韩泼五干翻过他，岳飞也大败过他，刘琦也打败过他，现在我也大败了他。 以后无论我们哪一个遇到他，都能打败他，要是换个其他猛人，还真不一定！” 和尚原大营已经空空荡荡，留下几百个看守营地老兵，其余全部开拔凤翔府。 在凤翔府基本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就轻易的拿下了凤翔府。因为这里只有一千仆从军守卫诺大的城池。 吴玠才命人开了一炮试探攻击，城内就直接开门投降了。这些人基本都是伪齐刘豫派来的，本就毫无战心。 兵不血刃拿下了凤翔府，府库内还有不少钱粮，这也是意外之喜。 比较麻烦的就是这一千俘虏，杀不得，更放不得。都是汉人，但早已没了血性。 吴玠全部押送去修路，把整个陈仓故道全部加宽平整取直。以后也更加方便大军通行，粮草补给也更加方便。 这是范泽曾经提到过的，以后还要重新休整褒斜道，毕竟那条路更近，只有分水岭北侧那一段稍陡。 只有交通便利了才能更好的沟通南北。拓宽这陈仓故道，以后粮草补给更加便利，路上的消耗也会少了许多。 张浚这一路没少受罪，这一路到处都是坡坡坎坎的，别说马车，好多地方骑马都费劲。 就这条路粮草全靠驮马，一路上驮马都要消耗一半的草料。范泽说道：“修路势在必行，以后抓来的俘虏，全部弄来修路。 有了火药，开山劈石方便了很多，只要地形允许，全都修成可以双车并行的道路。这样以后从汉中到关中快马一日便可到达。 将褒斜道也重新休整，将栈道全部废除，直接在山壁上开凿一条可供马车通行的道路，快马一日可一个来回。” 张浚笑道：“小子，想法不错，有火药，有俘虏，也完全行得通，问题是哪有那么多粮食养活那么多俘虏啊！ 而且这不是一两年就能完成的事情，这得花费多少钱粮啊！前唐开元年间天下那么富有，也只是略微整修了子午道荔枝道。 你这想法，基本没有实现的可能。而且是劳民伤财，没有人会支持你去修这些路的。” 范泽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以后说不准还会修标准更高的道路。甚至是可以让钢铁巨龙飞驰的道路。 只不过这些埋在自己心里就好，张浚是不会理解的。 范泽也很不理解，秦始皇修建的从咸阳通往四方的直道，驰道，没有任何一个朝代能媲美。 隋炀帝开通了京杭大运河，二十一世纪都还发挥着重大作用。而后世那些朝代享受着大运河便利，却都在干吃了人家饭还要砸人家锅的行为。 开山修路是利在千秋的事情，要想富，先修路。这事情不管有没有人支持，范泽都必须干下去。 后世的汉中一直闭塞落后，直道西汉高速，西汉高铁通车过后才迎来了发展的机遇。却没有赶上科技大发展的快车道，只能大力发展旅游业。 想要这里发展好，有再好的产业，运不出去也无济于事。靠汉江水路完全行不通，金州以下倒是畅行无阻。但从汉中到金州这一段，到处都是险滩。 所以修路是势在必行。范泽估计过不了多久，从凤翔府到黄牛铺这一段就要开始动工了。 老丈人可不会把这些俘虏当人看待，这些俘虏就是最好的劳力，最累最危险的活都能干好，而且还省粮食。 梁汉起天中，形连百二雄。 万山争地立，一路与云通。 树杪过人影，崖头啸虎风。 我行七月暮，怅望太白东。 众人齐声叫好，范泽有些不好意思，为了应景，抄诗一首。 张浚笑道：“小子，别老是显摆，诗词一道再好也与打仗牧民无益，只是限时消遣。再过十来天，你们这几个都要参加府试，到时候别丢了你老师的脸！” 说道府试，范泽这会是真没有多少信心了，这些时日一有空闲就看书，基础知识倒是不担心。 墨经临贴什么的都不是问题，哪怕是辩经策论都不是任何问题。问题就是范泽真写不好文章，还是语言习惯的原因，回去得好好请教老师，多练习。 都知道自己作了几首好诗，却写不好骈文，这肯定说不过去。不把骈文练好，早晚都得暴露自己其实不会作诗的本来面目。 范泽还是喜欢白话文，现在他写的书面文书全都用白话文，好理解，且没有任何歧义。 但是这个时代的文人都以写出一手对仗公正，辞藻华丽的骈文为荣，范泽的白话文就显得格格不入。 范泽的白话文文书现在还出不了兴元府。刘子羽很是认同这种白话文，哪怕是只认得字的人都能理解。而工整骈文，饱读诗书的人都能会错意。 范泽觉得现在有了钢笔，写的字小，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少写字来节约纸张，表达得通俗易懂才是正理。 范泽觉得回去就需要做这些改革，先在军中推行，再一步步推广到兴元府，利州路。 一步步润物细无声，只有更多人知道了白话文的好处，才能够真正推广开来。 而辞藻华丽的骈文，范泽觉得他的作用应该跟诗词一样才行，只是作为大礼仪场合装点门面罢了。 闲时作为消遣娱乐非常不错，但要靠骈文来传达命令，下达政令，或者记录史册之类都不太合适。 后世很多古籍都有很多版本，全是因为通假字，短句惹得祸。不同人有不同的短句方式，理解方式。以至于原作者要表达的意思都被曲解了。 而且艰深拗口的古文，很不方便初学者学习。也就造成了寒门出贵子很难，更别说那些连寒门都算不上的穷苦人了。 没有好的老师领路，靠自己钻研，根本就没办法去理解书中的意思。而那些穷苦老百姓能解决温饱问题，有闲时间读书已经非常不易，那还有闲钱去找好的老师。 现在已经有了活字印刷，但是却被那些世家豪门把持着，穷人并没有享受到活字印刷带来的便利。 范泽打算等府试结束，自己有小半年闲暇光景，需要把这些能够为贫穷学子带来更多福利的活字印刷推广开来。 同时也需要将白话文，标点符号推广开来，让广大平民老百姓都能从中受益。 千机营回来受到了最热烈的欢迎，刘子羽带领着几千民众在西门外列队迎接。 范泽不喜欢这一套，但是这是汉中人民对凯旋归来的将士最高的礼遇。 范泽肚子很撑，民众的热情不能拒绝，这边递上来一颗鸡蛋，那边递上来一大片腊肉。虽然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吃食，这些人积攒了好久，是他们家里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 这都是汉中人民对大败金军的将士最好的奖赏。范泽只是一样小小的吃一口，就已经撑得不行。连一向饭量很大的灰老鼠都撑得翻白眼了，磨磨唧唧的躲到后面，不愿意帮范泽分担了。 远远的看见小月，达瓦还有阿娘他们在向范泽挥手，范泽真想想加快马速脱离大部队。 出去两个多月，天天都想早点回家，现在家人就在眼前，但这沆长仪式半天结束不了，只能远远的打个招呼。 刘子羽见范泽早都不耐烦了，说道：“小子，才这点你就忍不住了，记得以前平灭方腊时，那时我也才二十多。 德胜回朝时，东京几十万人为大军庆贺，从东门到皇城，从早上走到下午才到。 你们这次大胜，也给这些老百姓吃了一颗定心丸，十万金军全军覆没，让他们对我们有了信心。以后就会义无反顾的支持我们。 他们虽然穷，也没有多少力量，但是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我们想要打胜仗难如登天。 快一年了终于大胜了，很多老百姓的大仇也终于得报了。今天是他们狂欢的日子，就让我们一起陪他们狂欢！” 刘子羽又对着后边的胡宝林说道：“一会儿将全部人马带回营，交回武器弹药，将令牌给刘志良。然后全员放三天假！差不多了，将全员带回吧！” 不是在京城，与民同乐的庆功仪式相对就很简单。简简单单的游行一圈，也就完了。不需要复杂的夸功仪式，更不需要繁复的卸甲仪式。 刘子羽说道：“小子，今天就不打扰你和家人团聚了。后天张大人解送俘虏回临安，明天晚上还是带上你的家伙来我家，在你家酒楼里放出来。” 范泽虽然掌控着千机营，但他却是有权无职，不需要去营中缴令。辞别刘子羽直接就打马直奔小月而去。 范泽来到家人面前，翻身下马。一群人很快就围了过来，范泽都还没来得及给阿娘见礼。阿娘拉着范泽大街上都想扯开衣服看有没有受伤了。 范泽说道：“阿娘，我没事，我都是在后方指挥，又不用上去冲杀，那会受伤呢！二哥，三哥，花狗子，他们都没事。 我们有那么先进的武器，都不需要冲杀，都一点皮外伤都没有！” 阿娘拉着范泽说道：“那就好，没事就好！就是晒得太黑了！” 范泽笑着说道：“我还好，他们比我都黑，特别是达赤大哥，都快黑成碳了！” 阿娘拉着范泽，被一大堆人簇拥着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大门口摆开摆放了一个火盆，范泽从火盆上埋过去。刘管家拿着一根柏树枝从头到脚将范泽扫了一遍，这才跨进家门。 等麻六要过火盆的时候，老五拿起一塌毛边纸就放进火盆。麻六惨叫一声，估计燎着毛了。 人真的不能富有，只要有钱了，花样就多起来了。各种礼仪就出来了，还是穷的时候省事。 本来以为洗澡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想着自己洗澡让达瓦小月帮忙搓背是多美好的事情。 范泽是需要好好洗澡，好好搓搓，但也不能拿柏树叶子搓啊。浴桶里放些柏树叶子闻着倒是挺舒服的，但用这玩意搓背，而且搓背的是位老妈子，这是真要人命啊。 这就是心心念念的鸳鸯浴啊！ 洗完澡又被拉去熏香，衣服是熏香了，范泽自己也感觉像一只蚊香上面的蚊子，被熏得晕头转向的了。 直到拜完祖宗，范泽才有机会去找小月达瓦。 第二十章 千机营的封赏 二哥，三哥，花狗子，灰老鼠，达赤他们回来一个也没逃脱这些折磨。 范泽想要和小月多呆会儿，可是吴拱吴拓也都回来了，小月必须得回家跟哥哥弟弟团聚。 一家人全部聚齐太难，大家都很珍惜这难得的机会。只是范泽拉着达瓦不知道躲那去了。 才两个多月不见，达瓦好像长高了，也前胸屁股也有肉了，看着舒服多了。 范泽偷偷捏了一把达瓦屁股，手感还不错。 达瓦打掉范泽手说道：“泽哥，你们咋都欺负我，小月姐姐也老是捏我，有本事你欺负她去！” 范泽也想，可惜没机会，说道：“好啊，找机会我们一起欺负她！” 这可是范泽想要的日子，就是估计还得等到明年才能实现。哪怕是她们两一起来欺负我都可以！ 范泽躺在床上给达瓦讲白娘子与许仙的故事。讲到白娘子喝了雄黄酒，现出真身，吓得达瓦缩进范泽怀里，半天不敢露头。 晚饭过后，范泽将白娘子的故事全部给达瓦讲完。就拿起笔墨，教达瓦如何使用标点符号。 范泽打算以后给达瓦和小月讲故事，让他们将这些故事整理出来，找印刷作坊刊印出来。 范泽相信这些白话文写出来的小故事一定能非常受欢迎，毕竟只要能人字的都能读读懂。 范泽没有打算自己写，一是自己没有那么多精力。另一方面以后找要讲的很多故事明显与历史常识不符，自己写出来会贻笑大方。但是达瓦和小月写出来却能取得很好的效果。 范泽是真不想去刘子羽家和他们一起谈论政治。范泽是真觉得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只是完全靠着自己记忆里的实例硬套。 但是刘子羽和张浚的邀请自己无法拒绝。 等范泽的鱼烤好，刘子羽已经喝得晕乎乎的了。 刘子羽啃着烤鱼说道：“好久没喝这么多酒了，今天是真的高兴，这半年来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大力支持些小子看来也是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张浚说道：“彦修啊，你现在眼中只有这小子。的确这次表现很惊艳，无论是战阵指挥，还是对战局把握，还是大层面的长远谋划，我都自愧不如！ 但是这小子毕竟还太年轻，对人心，官场的把握差的太远。这这才是我担心的事情！” 刘子羽叹了口气说道：“这东西我教不了，文武我都能指点他，唯独这人心和官场的把握，我也不会！这是你最擅长的，你可以多教教他！” 张浚说道：“彦修，这些是没法教的，只能靠自己领悟。 今天我们要好好谈谈他们这次大仗论功行赏的事情，上次胜利，朝廷还没开始评判功劳，大战又起，就押后了，准备一次性论功行赏！” 刘子羽说道：“德远，按照这两次大仗，这小子的表现都可以封候了！” 张浚看着正在忙着做菜的范泽说道说道：“千万不要再说封候的事情，当今皇上可不是汉武帝。十五岁封候，比冠军后还早啊！ 你觉得可能吗，要是真十五岁封候，他这辈子想要再有所成就就难了。 之所以报功的事情迟迟不能有结果，就是想看看你有啥看法，毕竟是你的弟子。至于老吴，他们被拆分开是早晚的事情，我在和尚原都商量过了。 老吴这次最低一镇节度使是跑不掉的，能不能封公就不知道了。他下面的吴璘，杨政，郭浩肯定会被大加封赏，我们压不住的。 老吴那不用担心，就算朝廷想要拆分，也没办法真正拆开，一个锅里搅马勺十几年，都是唯老吴马首是瞻。以后都还是在这一片，对他们来说没有啥实质性的损害。 倒是千机营，他们这次的作用实在太大了。不能把他们的功劳按照真实情况报上去，不然太过耀眼。 要如实报上去，这小子能封候，其他好几个封个子爵都没啥问题。光死在爆破都手下的人都有好几万。斩杀活捉几名金军将领全是千机营的功劳。 这会引起轩然大波的。一支刚成立几个月的新军，在一个十五岁少年带领下歼灭七八万万金军，你让朝堂上那些人谁能坐得住。 他们会想法设法掐断他的成长，所以这次只能委屈他们了。这次对千机营来说很不公平，本来功劳最大，却不能享受应有荣光。 他们需要引起朝廷重视，但又不能太过于重视。不能刚刚成立就被拆分得七零八落。” 刘子羽点点头说道：“是啊，好不容易组建起来一只像样的军队，不能就这样被他们祸害了。 你看王彦，八字军在太行山打出的诺大威名。现在只能窝在房州，动弹不得，原来的得力干将被拆分得七零八落。 千机营可千万不能步了八字军的后尘。我对官场上的各种算计远不如你，这事情还需要你拿主意。” 张浚说道：“这次首功是大安军士卒，其次才是镇西军，最后是千机营。 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将老吴留在川蜀之地。按照这次实际功劳，升格为枢密副使，加封太保是没有问题的。但一旦有了这些职务，他就得离开军中，这才是川陕最大的损失。 而大安军就没有这个顾忌，大安军各级将校都是代职，有了这次大功打底，他们很多人都可以连升两级甚至三级。 但就算是连升三级，职权还是没有多大，而且基本都没有跟脚，也不会引起朝堂的猜忌。” “你就不怕大安军被拆分？” “大安军战力是不错，那是因为他们跟着千机营训练，有了新的作战方式，又有新式武器装备。 不是因为某个将领给他们打上了烙印，拆分了只要还能继续按照千机营的方式训练作战，反而可以裂变出更多强军。” 范泽将所有菜全部弄好端上桌，准备在旁伺候，张浚说道：“坐吧！边吃边谈，今天要谈论的是你的事情。” 范泽坐在下首说道：“张大人要说的是关于千机营请功的事情吧，我觉得这次千机营只要钱给足就行，其他无所谓！” 张浚笑道：“都是不吃亏的主！功劳少不了你们的。找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看法！我们一起商量出结果，才好写请功折子。” 范泽说道：“这事全凭大人拿主意，我们现在要那么功劳也没用，还不如分给其他将士们更加实在！” 张浚问道：“想不想封候？” “肯定想啊！等到大人这个年纪肯定没啥问题！” 张浚笑着说道：“想要封候，现在都可以，你这次的功劳其实已经够封候了。跟着我去临安，将你所有的武器发明全部献出去，换个侯爵轻而易举。” 范泽根本就没有想过封候这么简单，这不是比霍去病还牛。范泽不认为自己能超越这些猛人，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当兵打仗谁不想搏一个马上封候，只是每一个战场厮杀汉的终极理想。但这太容易达到肯定会是一个陷阱。 需要去临安，需要将全部发明上缴。去了临安，没了千机营。发明全部上缴，全部便宜金兀术？ 范泽肯定不干，封候只是范泽的其中一个理想，不能为了早封候，断送了其他理想。 没有了千机营，没有了科研院，拿什么去完成其他理想。再说只要千机营科研院还在手里，范泽觉得封候封公都行。 中原还有这大好河山等着去收复，哪能去临安养猪呢！ 范泽说道：“张大人，那还是算了，我还是留在汉中，好好研究武器算了。我可不想天天跟一群老头子混朝堂打口水仗。” “说的很贴切啊！还真是打口水仗，我这就要回去打口水仗。小子，既然不想去临安，那只能把你们千机营的功劳让出去了。 从上到下所有人功劳都会大打折扣，你要是心疼这些到手的功劳，还是跟我去临安算了。” 范泽说道：“大人，我们现在要那么多功劳也没啥用，就两千多人，难道给我升一个都统制就领两千兵马！” “小子，看来你看得很明白。我打算给你请个子爵，再加一个文散官朝奉郎！至于你的职位，暂时不变，等你府试过了，有了正式士子身份了，才能转成武职。 小子，你看看，这样你有没其他意见想法！” 范泽对于这些低级爵位散官，并不看重，手里有实权才是硬道理。大宋俸禄虽然挺高的，但和天汉楼的受益相比差太远了，范泽还没当回事。 当然侯爵以上还是不错的，主要是在京城附近能分到一大片田地，这才是立身之本。 范泽说道：“大人的安排挺好的，我没啥意见。只是下面那些弟兄该如何安排呢！他们这次表现都很不错，都立下了很大的功劳！” 张浚说道：“这就是找你来的原因，你觉得千机营里有那些人能真正跟你一条心！那些人以后可能会自立门户。” 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首先张浚能不能完全靠得住都不一定。万一他从中作梗，以后不是就难了。 范泽想到历史上张浚前期大力扶持岳飞，到了后面岳飞被召回时，虽然没有参与构陷岳飞，却保持中立。 范泽认为张浚并不是一个能够可以当着靠山的人。真把自己想法全部告诉他，万一以后要落井下石，范泽还不好防备。 而且范泽对于看人，把握人心的确差得太远。范泽只能保证自己的几个兄弟能跟着自己一条心，其他人范泽是真不知道。 只要利息足够，谁都可能背叛。范泽相信自己家这些兄弟不会背叛自己，其余人，范泽是没有这个把握。 范泽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而且也没有这个必要。千机营又不是我的私人军队，按照他们功劳大小论功行赏就行了。” “小子，你对我还是有防备啊。也罢，我这人的确不适合交心。 你家里几个兄弟都非常不错，这次大胜你家几位兄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千机营升格为厢是肯定的，他们只需要按照功劳大小，升一级两级甚至三级，都比较好办。 现在比较为难的两个人，一个是表现异常出色的陆东皓，还有胡宝林。 陆东皓和他那几个同窗过几天也要参加府试，他们大概率早晚是要离开千机营。 而胡宝林原来是厢副指挥，现在降为营副将，如果按照全部升两级，他就是这只千机军的厢副指挥使。 而你现在又没有正式接手这只军队，他就成了这只军队实际上的头，这对你以后接受这只军队很不利。 一旦他统领了千机营，时间久了，会打上他的烙印。将来哪一天他被调走，这只军队很可能就会土崩瓦解。 还有就是你老师的两亲卫，你老师是要以后总要离开兴元府的，他走了，那两兄弟也都要陪着他走的。 你需要要提前想好方案，这些人都是不确定因素，想要这只军队更加稳固，你得提前有一个好的方案。” 范泽也是头大，如果都按照实际论功行赏还真不好办。得想个招才成，既能让所有人接受，同时又不能留下隐患。 刘子羽说道：“我有个想法，他们不是想要瓦解拆分老吴的军队吗，我们可以主动拆分。 杨政和吴璘都有独领一军的能力，何不让吴璘来千机营，杨政统领大安军。这样一来，老吴在川陕调度军力就更方便了！” 张浚笑着说道：“彦修，你还是专心做实事比较好。这样的确便于老吴指挥调度，但是朝廷就更不放心了。 这拆了等于没拆，反而让老吴实力更加强大了。 你看八字军是怎么拆分的，将兵力一分为四，分散到了全国各地。王彦手上只剩下原来四分之一的兵力，而以前手下用熟了的将领全部调到其他地方，这才是拆分。 照你说的，是将两员大将调到其他军队了，但是这两只军队还是属于老吴统带，这和没拆分有啥区别。” 刘子羽想了想说道：“四面强敌环视，而这些人还在整天内斗，好不容易有了能战之兵，立马就要拆得七零八落的。 这样何谈收复失地，敌人一来，就逃，好不容易把敌人赶走了，立马就过河拆桥。有这些人真是国之不幸！” 张浚脸色有些难看，说道：“彦修，慎言啊！这是太祖定下的国策，我们都得遵从。而且去年我才干了这事，干得还如此彻底。这是我这辈子都洗不掉的污点！” 范泽赶忙岔开话题说到：“两位大人，咱们还是继续谈谈千机营的事情！” 第二十一章 将军的后背 张俊擦了擦手，给刘子羽倒了杯酒说道：“老哥哥，知道你是这性子，眼里揉不得沙子，我不会往心里去。 你这弟子好些方面跟你性子很像，别让他学得跟你一样，以后官场上走一大堆弯路！” 刘子羽跟张浚碰了下杯说道：“是啊！我这辈子这官也算做到头了，基本没有上升的可能了，一辈子只能在外面转悠！只希望他以后能做出一番成就了。” 张浚说道：“不说这些了，继续谈论封赏的事情。陆东皓好办，营副将，营参军都可以，官职不大不小，以后调走影响不大。 就胡宝林难办，我一时还真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小子，想到好的办法了没？” 范泽说道：“现在千机营虽然还称为营，但是已经快三千人了，已经达到一厢标准。 现在是七个营，打算再增加几个营，千机营按照新的成军模式，全军满员定额十营一万人，不能再多，人数多了反而会降低战斗力。 这只部队对后勤依赖太严重，人数多了，后勤供应难度太大。 真正阵地作战的现在只有重甲营，盾刀营主要是袭杀为主。再增加一个阵地作战的营，这样处于后方的爆破营火枪营，就更加安全了。” 张浚鼓掌说道：“这办法很不错，他担任新营的正将，所有问题迎刃而解，就是有些亏欠他了！ 那这样一来，刘志良也不能升任为厢指挥使了，他升两级会让其他人不平衡了。” 范泽说道：“至于厢指挥使由老师兼任，以后让给我就行！ 师傅的大安军兼任的代指挥使可以卸任了，孙虞候这次立了大功，可以升任大安军指挥使职务了。” “小子，连你老师的主意都打，又让他给你做嫁衣，真不地道。 既然大致方案已经商量好了，一会儿等李参军忙完，再一起研究细节就好。 小子，再弄几个菜，这李笃人其实还行，一会儿田洪也要过来汇报审问结果！” 范泽问到：“审问什么，需要李参军和田大人一起审问！” 张浚说道：“就是那个阿离补，军中那些棒槌出来鞭子抽，就是棒子揍，没有问出多少有用东西。 但这田洪可是刑狱高手，让他审问朝中有哪些金人奸细，金人走狗，肯定会有不少收获！” 范泽觉得这阿离补应该也不知道到底有那些大鱼，潜藏在临安的朝堂上，他能知道的估计也就一些虾米。 范泽倒是知道一位超级重量级人物，只是压根没有证据。而且就算证据确凿，也不容易彻底扳倒他。 这些倒不是范泽目前所操心的事情，目前只要千机营，科研院里确保纯洁就行了。 范泽说道：“就算揪出奸细也没啥用，朝堂被投降派把持做。这投降派全都是奸细也说不准！” 张浚赶忙制止了范泽继续说下去：“小子，慎言，这谁都知道的事情，又能如何！” 刘子羽说道：“朝堂上这浑水池我是不打算去了，等这西北之地光复了，我就回家专心做学问去。 对了，德远，这次你携大胜之危，把伯纪请回来，平衡朝堂，让主战派有更多话语权，应该不错！ 而且上次伯纪罢官也是拜你所赐，这几年里你也时常后悔，何不趁此机会请他回来。如此你们也能把手言和了，也了却了你一桩心事！” 张浚说道：“难啊！李伯纪行事过于激烈，得罪人太多，连好多主战派都对他颇有微词。 我当时也是一心专营，身为侍御史，干的就是闻风而奏的事情，受人挑拨就参了他一本。结果就捅了马蜂窝，伯纪被赶出了朝堂。 我倒是高升了，可是每想到此事，就心里不安，却不知如何去做。 想让他回来主政太难了，这几年朝中早已物是人非。想要起复，必须要有个好的切口才行。” 刘子羽点点头说道：“是啊！这大宋朝廷能在这江南之地扎下根，伯纪功不可没，要不是他顶住压力，说不准现在都在海里喂王八呢！ 德远，我有个法子，可以将伯纪请回来，你看是否可行。” “你说！” “原定的明年年初我带着千机营去洞庭湖平叛，现在你要回临安，我就得留在川陕路，要保证老吴在前方可以安心作战。 去洞庭平叛，你回去过后可以建议启用李伯纪。一旦洞庭平叛成功，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入驻朝廷了。” “彦修，这川陕后方，现在金兀术全军覆没，川蜀之地也算是安稳了。估计有很多人都想来趟这个肥差了。但相比洞庭平叛的功绩来说，还是微不足道。 你都一把年纪了，就顶着一个承袭的忠肃伯，实在配不上你这些年的努力。 有了洞庭平叛的功绩打底，怎么也能再进一步，弄个侯爵在手里。” 刘子羽摆摆手说道：“德远，你看我像是在乎这些身外之物的人吗！爵位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只要能主政一方，为百姓谋福利就足够了。” 张浚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放弃了这大好机会，那启用伯纪就是最好的选择。伯纪也能凭此再入朝堂，这对整个大宋，都有莫大的好处！ 同时我对伯纪的愧疚之心也能稍减了。” 刘子羽点点头说道：“伯纪回到朝堂，主战派立马就有了主心骨了。朝堂上相互攻讦的局面也会好很多。 就是我们在这里商量了这些，真能够被朝廷采纳执行的又能有多少呢！” 张浚说道：“总归比啥都不做，任凭他们宰割要强很多！无论到最后能够实现多少，都是在朝着我们期望的方向发展。 而且这次大胜，主战派有了话语权，投降派怎么也得做出让步。有了这次大胜，皇上也有了信心，料想也会支持主战派多一点了。 这次我回到朝堂，应该也能够大展拳脚。也想改改朝堂上的风气，也为将来伯纪回归整顿朝堂，做好铺垫。” 刘子羽说道：“我和伯纪也算是有同乡之谊，以前也多得他的指点提拔。你我各修书一封，我派人送去。这样也能更好让他不计前嫌，提前做好准备。” 张浚点点头说道：“是该如此，我也是该修书一封请罪了。那是因一己之私，弄得一方柱石沦落到赋闲在家。只希望他能原谅我年少轻狂，以至于现在朝堂奸佞当道。” “伯纪行事激烈，嫉恶如仇，但也是心胸豁达之人，相信他不会因为你的一封折子就记恨于你！” “这我倒不担心，伯纪行事雷厉风行，杀伐果决，却又太过于专横，这也是很多人都对他颇有微词的原因。 我就怕后面平叛过程中，他还和以前一样事必亲躬，这样不是啥好事情。” 刘子羽点点头说道：“伯纪的确如此，他无论牧民主政一方，还是执宰天下，当世无人能及。 但是对于新军新式武器的认知，以及新式战法，他都不懂。只希望他能够完全放手让泽小子施为，他只需要把控大局就好。这样对谁都好！” 张浚说道：“这好办！你在信中将和尚原这两次大战的前因后果，写得清清楚楚，他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论行军打仗，伯纪还是和老吴有差距的，老吴都能当甩手掌柜，让泽小子尽力施为。相信伯纪也会明白你的苦心。” 刘子羽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转头对范泽说道：“小子，为师也就这些能耐，无论哪方面都和伯纪相差甚远。 明年你跟着伯纪，得从他那多淘些宝回来，他在文学上的造诣很高。而且为人极为方正，跟他也把你身上这些油滑的性子改改。” 说实话范泽其实也不喜欢李纲，虽然没有接触过，但从他所做的事情来看，的确是太过于刚烈，往往过犹不及。 范泽还真不知道如何和他接触，像李纲这种道德上没有丝毫缺陷的人还真不好相处，他会看谁都有问题，总想去纠正。范泽估计自己也会被他各种说教。 范泽笑着说道：“老师，能拜在你门下已是我人生大幸，又能得到李老教诲，那还真要羡煞天下文人士子了！” 张浚一听就笑了，说道：“这小子又在说假话，他只要一说好听的话肯定是假的！还真需要伯纪好好调教调教，伯纪虽然人不讨喜，但确确实实是有些真材实料！” 刘子羽说道：“这也得人家愿意教才行啊！巴巴的要拜我为师，他就图了个名，我教的一样没学会！” 范泽拜刘子羽为师还真就为了图名，图的就是朱熹的大师兄这个名。 不是范泽不想学，而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有这些时间去钻研坚涩的理学，心学，还不如好好赚钱，好好研究科技，好好陪家里两美女。 “两位大人，可喜可贺，招了！这可是捅出了大秘密啊！”李笃老远开始喊了。 刘子羽看了供词大惊失色，说道：“这么多身居高位的都是金国奸细，这还得了。” 张浚收起供词说道：“彦修，还有些人疑似奸细，比刚才那些人位置还高，哪有如何！ 不要如此大惊小怪，他们也翻不起大浪。如果伯纪能起复，他重掌相位，这些人一个都逃不掉。 李大人，妥当起见，这供词得多留几份备份。” 范泽想看看到底有那些人，张浚不给，张浚说道：“给你看了也没用，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刘子羽说道：“小子，做好你的分内事就好了，这些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你现在也没那个能耐，就算那些奸细站在你面前，你也毫无办法！ 这几天好好用功，马上就要参加府试了，到时候别丢我的脸。要是考不上，我这张老脸以后就没法见人了！” 李笃说道：“刘大人，你这弟子虽然基础不好，但这理解能力，记忆能力真的是少有人能及。一点就通，看一次就能记住。 虽然学的时间不长，但应付这府试是没有任何问题！可惜我就没这个福分收个好的弟子！ 前段时间，那个王灿不错，结果人家看不上我，不愿意跟我学。真是气死我了。” 张浚说道：“李大人，收徒也得看缘分，缘分不到，说啥都没用！而且你是监军，他哪敢拜你为师啊！” 李笃笑着说道：“是啊！监军在军中就是个神憎鬼厌的角色。在朝中被人排挤来当这个参军，本来以为要死在西北之地了，幸亏有张大人提点。最后才能和将士们和谐相处！” 张浚说道：“这西军的监军从来都不好当，多少监军死得不明不白，所以都怕来西军当监军。 其实监军挺好的，不用上战场，还能拿军功，只是大多数人都没明白这个道理！” 李笃说道：“是啊！我以前一直以为监军就是帮助朝廷监视军队，直到你提醒才发觉错得离谱！ 我们作为文人，在军营里如何能斗得过武将。那些以为只要抓到武将错误，以为扳倒武将就能立功的参军死得活该，我也差点步了后尘。 说来惭愧，吴将军作为一军主将，却将大权交给十五岁的少年，这私相授受就是军中大忌。要不是张大人提醒，这场大胜估计没了，我的脑袋估计也没了！” 张浚说道：“武将需要看着前方，他们不惧怕前面砍来的刀枪，却怕后方射来的暗箭。监军就是帮助将军处理后面暗箭的。 至于仗如何打，是将军的事情，他们比谁都懂如何打仗。那些想要参与军队决策，想要指挥将军的监军，基本都是纸上谈兵。胜了还好，败了责任是将军的。这样的监军谁都不会喜欢。” 李笃说道：“受教了，这次在和尚原呆了半年，也捞了不少功绩。回去以后也要教教后辈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监军。” 张浚说道：“李大人有这想法，是天下将军们的大幸！ 将军与监军本是一体，很多人却放到了对立面。将军在外带兵作战，受到猜忌很正常。 监军的作用就是要帮助将军打消猜忌，让将军可以安心作战，而不用为这些猜忌分心。 李大人估计年后还得来西北之地，你和老吴已经握手言和。以后你们搭档，肯定可以配合得更加紧密无间。 以后收复陕西诸路后，李大人也可以凭借功劳搏一个封妻荫子了！” 李笃笑着说道：“那就先谢谢张大人吉言！” 第二十二章 先驱 连续几天的荒唐生活，范泽过得跟神仙一样。还没等到阿娘数落，范泽先溜为快，阿娘只能逮着达瓦一阵数落。 顶着一对熊猫眼是没脸找小月了，也不敢去见老师。 范泽带着麻六一路直奔庄子，被麻六一路嘲笑该改名范四，和范一范二成亲兄弟了。 这哪能忍，区区一个下人竟然敢嘲笑主子，怎么都得好好打一顿。 麻六被范泽一顿暴揍之后活动活动筋骨，说道：“舒服了，在醉红楼躺久了，今天被你一顿锤，腰终于不酸了！” 气的范泽咬牙切齿，想要在揍一顿。揉了揉发红的拳头，还是算了。 这他妈就不是人，肌肉比铁还硬，范泽训练时打木人手都没这么疼过。 人比人气死人，麻六就每天练一会儿，现在赖叔，卜叔已经打不过他了。千机营除了龙四，麻六再无敌手。 麻六在醉红楼整整带了三天没出门，还能神清气爽，范泽这三天下来成了熊猫。这对比也太大了，人跟人身体差距真有这么大。 麻六说道：“少爷，练武你就算了，你天赋太差，咋练都比不过我。 至于床上功夫，你都还没长全，可千万不能使劲折腾，伤身体。过几年身体完全成熟了，你再和我比就成，现在可千万不敢和我比。” 看来得好好把持住自己，才十五岁，可千万得省着用。都怪药酒太猛，都坚持了半年，结果被药酒给破了。 科研院的雷酸汞有了新的进展，只是脾气太暴躁，一碰就炸。已经发生了好几起爆炸事故了。 幸好还没有大批量制作，没有伤到人。范泽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必须得加快雷酸汞的进度，火药的秘方早都献了上去。张浚走时又带走了火枪，和手雷的图纸。 相信下次和金兀术遇上，估计双方都要开始互丢手雷了。 范泽不献出秘方不行，献出秘方必然会被卖出去。只能加快研发进度。 好在金人想要生产出高精度高射程的火枪基本不可能，因为核心的机床他们没有，就算范泽把图纸给他，他也做不出来。 发电机，电动机，机床，范泽永远不会把图纸交出去。 范泽看了老叔们调配雷酸汞的过程，出现问题的原因应该是比例的没有把握好。 这雷酸汞是多组分混合物，比简单粗暴制作出来的雷汞安全很多。既能保证其灵敏性，又能保证稳定性。 范泽估计是酒精度数不够，反应过程不够完全，最终成品里面雷汞含量太高。 几位老叔按照范泽的指示，重新蒸馏了高纯度酒精，加入进去进行调配。实验了几次过后，终于得到了最佳比例。 猛击一下会迅速剧烈燃烧，但不会爆炸。轻轻磕碰一下还能保持稳定，不会发生燃烧或者爆炸，这不就是最佳击发药吗。 有了这东西，火枪就可以换代了，人手一杆三八大盖终于可以实现了。 范泽将早已准备好的新式枪**纸交给老叔，后续就需要他们不断实验改进了。 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实验电焊。 年后要去洞庭湖平叛，没有好的船不行。大宋常见的艨艟巨舰是不错，是湖上水战的无双利器。 范泽想在船上架炮，木质的艨艟巨舰开一炮过后，不等敌人来攻，自己就被后坐力崩散架了。 必须的打造铁甲舰才能承受得住大炮的后座力。 范泽本想造有巨型龙骨的尖底巨舰，这样的尖底巨舰哪怕是在海里也是无敌的存在。 但是这汉江水道就那么深一点，就算艨艟也只能在汉阴县打造。 卢进昌找来的造船姚大匠听说范泽要造铁甲舰，扭头就走。铁甲舰进攻防御是无敌，但是如何让这些铁板连接起来是个大难题，动力是个更大的难题。 这对范泽不是难题，范泽说这两问题都能解决。 姚大匠一听这两个问题都能解决，立马双眼放光。 只要是大匠都想从自己手里诞生无敌的武器。 姚大匠也不例外，能装备巨型火炮，后置螺旋桨，无需人力，无需风帆，就能自行行驶。 这样的无双水战利器一旦在姚大匠手里诞生，姚大匠必将青史留名。这是每一个大匠的毕生追求。 传统艨艟都是风帆动力，能不能动，全靠老天爷长脸。老天爷不长脸时，就是一个固定的堡垒，还是一点就着的堡垒。 韩世忠就是因为老天爷不长脸败过一回。去年洞庭湖平叛也是如此，历史上两年过后李纲也没被老天眷顾，依然败了。 所以范泽不能靠老天爷长脸，蒸汽机早都开始制造了，只是能拖动铁甲舰的巨型蒸汽机还没有实验成功。 铁甲舰需要动力太大，密封是一个大难题。四处漏气就导致动力不足。 最好的密封圈在没有合成材料的年代肯定是天然橡胶。 但橡胶就是一个死结，没有橡胶去不了南美，问题是橡胶树长在南美。 实验了好多种密封材料都不可行，得尽快找到可行的解决方案。 不然这个死结还真不知道如何去解开。 蒸汽机只要在三艘巨舰封夹板之前打造好就成，时间还有的是，现在紧要的是电焊。 电焊机比较简单，就是一个降压变压器。现在就是要确认出适合的电压就行。 麻六对电击上瘾了，范泽说电击可以刺激肌肉，让肌肉长得更加爆炸。所以他甘愿充当人形电压表。 变压器老叔们早都非常熟悉，只是要变出不伤人的低压高流，得经过多次实验，需要不断调整线圈匝数来实现。 只要麻六没有明显感觉，就大致符合要求。范泽怕麻六被电击次数多了，电阻增大，耐电击能力强。 范泽自己亲自体验了一把，很酸爽。坚持了几秒没啥出现任何问题，基本可行了。 电焊机组装好，就开始实验焊条了，这个相对比较麻烦。 难在焊条药皮，范泽知道药皮是多组分混合物，而且不同功能的焊条药皮还不一样。 范泽找来芒硝硅沙混合了煤粉放入熔炉中，等熔融过后，倒出来冷却过后。得到一坨透明度不太好的玻璃。 范泽将这团玻璃研磨成细细的粉末，加入大量清水溶解，搅拌静置。等沉淀完成后取上层清液小火熬煮到浓稠。 把赤铁矿石，锰矿，石灰石，石英石全部磨成粉末，加入适量糖霜，倒入已经冷却好的粘稠液体当中。 药皮制作完成，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将药皮均匀的涂抹在细铁条上面，等烘干就可以使用了。 趁着烘干焊条的时间，范泽去看了下蒸汽机。 这不就是一个大茶壶链接了一个大热水瓶嘛。只是热水瓶上多了一堆连杆轮轴飞轮。 范泽看着这四处漏气，哐当哐当响个不停的原始蒸汽机，飞轮慢悠悠的转着。 飞轮上的皮带带着碎石机，还行，虽然四处漏气，力气还真不小，拿来碎石效果相当不错。 已经初具雉形，只需要不断改进，减小摩擦，提升密封效果，后面装到穿上应该问题不大。 独臂的老叔不停地向炉子里添加柴火。看的范泽直摇头，柴火烧蒸汽机的锅炉虽然也是可行。 可是为了养这架蒸汽机，需要四个人侍候，三个人砍柴，一个人烧火。 这要是以后去洞庭湖平叛，还要烧柴火，这不把洞庭八百里水泽，砍成八百里沙漠才怪。 煤炭是个大问题，兴元府周围就没多少煤，洋源县的运出来太费时费力。兴洲的煤要供应兴洲的炼钢厂。 前段时间在北边天台山上发现了煤，但想要运下来太难了。为了能积攒足够的煤，都累死了几匹骡马了。 得尽早将收复陕西诸路提上日程，没有工业血液煤炭石油的支撑，发展工业就是一句口号而已。 蒸汽机能弄出来，范泽相信柴油机也不难，都是气缸活塞组合。只要有了石油，煤炭，范泽相信工业革命会让世人大开眼界。 焊条还算成功，效果还行。麻六充当焊工，焊接了一个铁皮水桶。试了下，没有漏水，看来这是成功了。 就是看着这水桶上丑陋的疤痕，范泽觉得麻六还是当电压表更适合点。 将来巨舰上要是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疤痕，估计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解体了。 电焊适合技术活，焊接牢固，不漏水这只是基础。必须要保证焊缝平整，焊接后两块铁板要成为一个整体。才能在后期使用中不至于焊缝开裂，断开。 这就需要老叔们不断去实验，提高焊接工艺了。范泽没干过焊工，也不知道该如何焊接。 有了电焊这利器，以后很多大件制造起来就会快好多。 铸造大件报废品太多，电焊就能很好解决这个问题。只需要把一堆小件拼装起来焊接好就成。 电焊焊接的第一件成品是范麻六重新焊了两个烧烤架。以前的架子是用铁丝绑起来的，动不动就散架。 今天解决了两个大难题，又有了新的烧烤架，得体验一下新烧烤架，今天晚上就做给家里人吃。 七月里的汉中还是比较惬意，白天只要不在太阳下面，还是不怎么热，丝丝凉风吹着也很舒服。 范泽给一群孩子上了两节课，这些日子以来他们都是自学。范泽很是佩服古人的聪明头脑和坚强的毅力。 在没有老师指导的情况下，这些孩子基本都已经掌握了初等数学和初等物理。 这些东西范泽以前需要学习九年时间，而这些孩子短短半年时间，就从零基础，掌握了如此多的知识，而且还是如此跨如此久远时代的知识。 当然他们只是掌握了基本理论，实际运用是基本不会，这就需要范泽进行点拨了。 无论是数学，还是物理，都是建立在海量的题目基础上。只有做的题够多，见识了各种类型的题目，才能真正掌握这些知识。 范泽给他们出的题目，全部都是日常生活中，以及将来的工业大革命中，需要实际运用的题目。 比如计算宜艘艨艟巨舰最多能装多少弹药，配置多少人手。 这些题目本来都是需要范泽自己去核算，但范泽觉得这些问题完全可以交给这些孩子。 他们必须要能学以致用，范泽现在人手紧缺，童工范泽也不介意。当然这些童工只需要进行脑力劳动。 这道题目对他们来说的确很难。综合性太强。既有数学知识，几何知识，也有物理知识。 范泽没有直接告诉他们如何去做，只是让他们结合所学的所有知识。让他们一起讨论，分析得出解答方案，才能进行下一步计算。 不得不佩服这些孩子的头脑。 很快他们就计算出了最大排水体力，这应用了最基本几何知识。 他们结合艨艟图纸，将艨艟最大吃水线一下部分进行分割，就能计算出最大排水体力。 接着他们结合浮力知识就可以得出最大艨艟的最大排水量。 剩下的部分就相对简单，最大排水量减去艨艟自重，和煤炭粮草的重量。 剩余的就是艨艟上士兵，武器装备的重量。 结合每个兵种，每种武器相应的装备标准配置，就能得出一个大致结果出来。 范泽比他们出的这类题目，目的在于让他们学会综合运用，解决实际问题。 所学的东西必须是用到实际生活当中，用到实际的科研探索当中。 他们不单要掌握理论知识，还必须要学会实际运用。 现在有电了，但是一到晚上家里依然是点蜡烛。范泽没有信心取代爱迪生，但是这群小家伙是完全可以的。 范泽将电灯泡的理念完全教给了这群孩子，至于他们什么时候能研究出电灯泡，范泽是不知道。 但是范泽相信，取代爱迪生的一定是他们。 让家中老叔专门做了几台低电压的发电机，专门供这些孩子做实验。 书本上以及范泽所教的都是些理论，想要验证这些理论就必须得依靠实验。 同时范泽也在书中提出了很多猜想，比如电灯，电报，喇叭，话筒。 这些猜想就是给孩子们指出了一个探索方向，至于如何走，是孩子们的事情。 范泽没有说灯泡是圆的，可能以后灯泡是方的也极有可能。 范泽只是一个指路人，这群孩子才是真正的先驱。 第二十三章 第一笔订单 刘子羽坐不断的给坐在对面那位大胡子汉子倒酒布菜。这汉子胡子上全是汁水。 透过满脸的胡子也依稀能看到脸上的八个黢黑的大字，“赤心报国，杀金贼誓！” 刘子羽没有向范泽介绍，示意范泽不必行礼，范泽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有这八个字，而且能让刘子羽亲自布菜倒酒的，也只有八字军王彦将军了。 刘子羽不介绍，不让范泽见礼。他肯定是偷偷摸摸来的。就是不知道大老远从房州跑到兴元府来所为何事了。 王彦只顾着埋头苦干，一大桌子菜，王彦一顿风卷残云，很快就扫得精光。 又端起汤碗，咣咣几口干完，抹了一把满脸的汁水。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靠在软椅靠背上，剔着牙说道：“痛快，这才是人吃的饭食。” 刘子羽说道：“看你这吃相，都跟八辈子没吃过饱饭一样！” 王彦说道：“可不是嘛！真差不多八辈子都没吃过饱饭了！ 在河北时，四面皆敌，没有补给，只能靠抢。今天抢金人的，明天抢张邦昌的，抢到了就有吃的，抢不到就饿着，有一顿没一顿的。 好不容易拉起来万人的队伍，就因为没有吃的，走了一大半。 岳鹏举当时也在我军中，是个难得的人才。本想大力栽培，可是看不惯我军中军纪混乱，作风散漫，也走了。 彦修，你说我能咋办，队伍里大部分都是太行山里的绿林豪杰。想要军纪严明，基本不可能。 最后也只能放弃河北之地，一路南下。 好不容易带着他们，一路从尸山血海中冲杀出来的，到达汴梁就剩下一万人。 这一万人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中的精锐，可是他们说我军中都是盗匪。他们要处决我军中的盗匪，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两千多弟兄被他们挨个处决。 他们还要剥夺我的军权。最后苦苦哀求才给我留下三千弟兄。 现在又窝在这破地方，都动弹不得，东面要防备襄阳方向的金人，南面得防备杨幺，背面还得防备商州方向的金军。 你这里这一路之地还算完整，又多膏庾之地，吃饱饭还是没问题。 我哪里就剩三洲之地，还全是大山。当地老百姓都吃不饱，哪有粮草供给军队。 朝廷补给想都别想，压根就没有，根本就运不进来。 现在全军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也不知道能撑到啥时候！” 刘子羽叹了口气说道：“子才，我们何尝不是艰苦日子过来的，年初的时候，也是缺粮。不但要供给军队，还有几十万难民。现在也才刚刚缓解！” 王彦说道：“你说我们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了啥！我们在前方提着脑袋奋力搏杀，后方却在给我们使绊子！ 每次想到那些弟兄心如刀绞啊，那这都是把命交到我手上的兄弟啊！ 现在这仅存的兄弟这都快饿死了。好些兄弟都去了洞庭湖了，我也没法阻拦。他们已经对这个朝廷失望透顶了。” 刘子羽说道：“子才，再忍忍，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一样，不是为了这个朝廷，是为了这天下受苦的百姓。” “是啊！要不是想早点回老家，解救苦海中的老家百姓，我都想跟随兄弟们一起去洞庭湖了。 至少洞庭百姓在杨幺的治理下都能安居乐业！而北边还有那么多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朝堂上那些人他们眼里只有自己的乌纱帽，钱袋子。哪里想过北边那些苦难中的百姓！” “子才，你能来这里，大概是张德远找过你了！他的计划你应该也知道了！” “说实话，张浚真的是志大才疏，官场专营的本事是少有人能及，但是其他方面还真上不了台面。 富平就就是因为他对军事一窍不通还要瞎指挥，才有如此结果。只可惜了老曲，一心为国却冤死狱中！ 他这次的计划倒是可行，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但这个计划肯定不是出自他手，他还没这个能力。” 刘子羽摇摇头说道：“子才啊，富平之事，我比你更加清楚，德远也是被人当枪使了。 作战计划朝堂上早都拟定好的，根本就不容更改的。 过去的就不提了，你也觉得这次计划可行，那我们就执行就行，不用管谁制定的。” “我现在是要人没人，要粮没粮，想要收复商州，控制武关，根本就办不到啊。 现在就八千兵马，均州房州兵马不敢动，唯一能用的就只有金州的三千人。区区三千人，这仗就没法打啊！ 你得帮帮我，兵、粮你都得支持我才行，不然这仗是真没法打！ 刘子羽说道：“出兵的事你得找老吴才行，毕竟他现在是川陕宣扶司使，调兵越境作战我没这个权利了。” “张浚给我讲了整个计划，让我来找你和吴玠。但是吴玠我是不想见他，老曲的事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我不需要你们出兵帮忙，我知道这个很麻烦！我只是想像你借一个人。” 刘子羽立马会意，看向范泽说道：“不给，知道你想借他！ 是真不能借给你，他马上要参加府试了，而且他心性不稳，怕你们把他带坏了。我就这么一个弟子，不能毁在你们手里！” “就知道是这样，张浚大力推荐的人想来不差。他虽然自身没啥本事，但是看人的功夫还是没错。 今天看你这样藏着掖着，看来的确是惊才绝艳之辈，听张浚的评价比岳鹏举还要高。有这样的后辈是万民之幸啊！” “打住，千万别捧杀了，这小子就是歪心思比较多，其他本事就那么回事。 和尚原大胜，他靠的不是奇谋妙计，靠的是一堆新式武器，金兀术十万大军是被他拿钱砸死的。” “这也是大本事啊！能做出这么多厉害武器，轻松碾压金兀术，就是大本事。而且有如此多的生钱手段，能挣钱砸死敌人，那还不比我们这些靠命拼的高明百十倍啊！” “你也别夸了，他我是不会给你的，至于想要其他人，你问他就行！” 范泽自己也根本就不想去，先不说没有朝廷调令。 王彦军中人员混杂，啥样的人都有，军纪混乱。范泽可不想让自己的人被他们带歪了。 但范泽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拒绝，说道：“全凭老师做主！” 刘子羽很是无奈，这小子又在一本正经的耍滑头，明明不想去，又把皮球推回来了。 刘子羽说道：“子才，这小子是没法借给你用，他马上要参加州试府试。而且千机营成立时间尚短，很多事务必须要他来处理。 知道你现在难处，没多少可用之兵，也没有几个能担当大任的武将。 但是这小子才十五岁，也挑不起这大任。千机营里各级武官也都是刚从士卒里捡拔出来的。暂时也都是当不了大任。 和尚原大胜，是有老吴带领上下人等，全心全意提拔辅助。才让这小子能够尽力施为。” 王彦说道：“听出来了，老吴是他老丈人，全心全意提拔辅助说得过去。 而且老吴手下人马全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我这人员太过于杂乱。让我全心全意辅助这小子是没啥问题，但是这下面的人可能就难以服从了。 彦修，知道你们不会答应，我也是说说而已。 至于借人，我想要你的那个亲卫借我用几个月，就是统领千机营的那个。 我想让他帮我训练士卒，你们这里的新式武器，新式作战方式，对付金军很有效。” “刘志良借给你没问题，但是他只会训练士卒，却不会指挥作战。” “这个张浚已经给吴玠去了封书信，老吴哪里一大堆将领，找他借一个。他那里的将领对于新式武器，新式作战方式都很熟悉。 开战前他那边就能抽出人来帮我指挥作战。现在只需要刘志良帮我训练士卒就可以了。” “你要训练新式武器，新式作战方式。你有钱吗？” “钱没多少，但怎么也不会亏待你家亲卫！” “我说的是装备新式武器的钱！” 王彦坐不住了，给刘子羽倒了杯酒说道：“彦修，你也知道，我穷的叮当响，哪有钱啊！彦修老哥，能不能帮帮忙，送我些武器弹药！” “没门，这些武器弹药不是我的，也不是朝廷的，现在还是属于这小子私人的东西。 千机营要使用，都得给钱，跟别说其他军队了。你也知道，粮草军械这些东西千万不能胡来。 一旦被人揪住把柄，畜养私军的罪名就能给他安在头上。” “老哥哥，你看能不能通融下，我现在是真缺钱缺粮。粮还好说，马上秋收了，能勉强支撑这场战斗。 可是这武器弹药，我是真的没办法啊！现在我就那点兵马，金州随时都有可能被破。 要是有了这些新式武器，收复商州，控制武关，你这兴元府也就安全了啊！” “的确是这个理，你那边收复商州，老吴控制着凤翔府，孙渥刘琦北上控制文州成州，兴元府的确是没有了后顾之忧。 可是这武器弹药，你也知道，是不可能私自赠与你的。” “老哥哥，你的帮帮我啊！” 范泽想了想，说道：“将军，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王彦立马凑过来说道：“你说，只要我们能办到就行。” 后世安康境内矿产资源丰富，锰矿，磁铁矿，硫铁矿，汞矿，这都是范泽需要的几种用量很大的矿石，还有不少煤炭资源。 有汉江水道，这些各类矿石都可以通过汉江运回汉中。而煤矿必须储备一大批，年后去洞庭湖需要海量的煤炭，不然范泽的铁甲舰只能在洞庭湖里当玩具了。 范泽说道：“将军，金州境内有大量的各类矿产，只是现在还没有发现。 我打算先把武器弹药给你，你用矿石来还。当然开采及运输得你组织人力，我这边派人寻找矿源，提供技术。 将军，这样你就有武器装备了，后面也可以一直给我提供各种矿石，用来补贴军队开支，你看是否可行？” 王彦双眼放光，说道：“这真的可行，不是你可怜我吧！ 我都不知道金州有矿石，金州房州人多地少，有矿那最好不过。组织人力开矿给你运过来都是小事！” 刘子羽看着兴奋异常的王彦，怎么都感觉王彦都像长了一对大耳朵得肥猪。 这小子那是吃亏的主，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各种矿，可惜到处交通不便，很难运出来。 金州有矿，而且有汉江水道的便利，王彦又根本不知道这些矿的价值。这还不的狠狠的宰王彦一把！ 刘子羽也不点破，反正是个双赢的局面，对谁都有好处，范泽这小子绝对是赚大发了。 刘子羽说道：“这也算个办法，子才，这也算是解了你的燃眉之急。 有了新式武器，收复商州就很容易了。到时候借助武关地利，只需要一支偏师就能守住这川蜀门户。 你东面的防御压力也就减轻了。 明年洞庭平叛如果一举成功，南面再无敌人。” 王彦说道：“是啊，到时候南下道路也通畅了，补给交通都再无阻隔！ 到时候就可以有多余钱粮招兵买马补充兵力，为收复失地做准备了。现在被困在哪里，啥都干不了！” “希望一切顺利，所有计划全部都能实现。这次和尚原大胜，消灭了金军西路的大部分兵力，西边算是暂无忧患，只需要等待机会。 如果伯纪能够起复，再解决洞庭水贼之患，腹地再无忧患。同时伯纪能够顺利入驻朝堂，主战派有了主心骨，北伐收复失地就指日可待了。” “是啊！我这金州房州也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环。只有守住了武关，老吴东进收复关中就不用担心襄阳的金军。” 商谈好了各种武器弹药数量和价格，以及交付日期。王彦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去了对面醉红楼。 好久没有好好放松过，有这大好机会，王彦岂会放过。听说醉红楼有一种酒很神奇，必须要去体验一下。 范泽也心满意足的去巡视自己的工业帝国。 弹药造出来不拿出去使用，放在库房白白的花费一大堆维护保养费用。时间久了回潮了就是一堆废品。 范泽希望有更多的人来买武器弹药。就是不知道岳飞，韩世忠两位大佬啥时候来了。 第二十四章 从来不用 科研院弄出出了一些新鲜玩意，老叔们也不知是啥。范泽要过去看看确认一下，看看有没啥用途。 成叔说那些新东西都是那几个道士鼓捣出来的。 成叔说老姜从商州找来那三个道士，平时也不也不坐禅念经，也不忌口，啥都吃。没事就那着各种矿石烧，来了一个多月也没弄出啥新东西出来。 前几天听到惨叫，一个老道一只手被一种臭烘烘的油烧伤了。我们过去看时，那只手真跟火烧过的一样。 那油很厉害，放铁桶里，铁桶一会儿就烂了，流到地上，石头都能冒泡，一会儿石头上都出来一个大洞。 范泽一听，这不就是硫酸吗，有了硫酸，很多以前炼化不了的矿石也能炼化了，这可是好东西。 老道那只被烧伤的手被孙庆宗给锯了，烧的都露出骨头了，根本就长不好，锯了反而能避免感染。 剩下一只手的老道依然神采奕奕，对少了一只手根本就不在乎。见成叔陪着范泽过来，知道是正主来了，赶忙吩咐徒弟煮茶。 范泽说道：“道长，你这伤还没好，不该好好修养一段时间，这研发之事也不急于一时！” 老道说道：“不妨事，别看我年纪大，现在飞檐走壁不行了，但这身体打磨了一辈子，比你那好些当兵的都强。 这研究新东西我就是指导一下，事情都是两徒弟在做！” 范泽不得不佩服老道，这身板还真比成叔还要健壮。锯了一只手跟没事人似的。 范泽问道：“那道长咋把手伤到了！” “还不是那徒儿没眼力劲，好不容易炼出了绿钒油，他非要装铁桶里面。 我让他倒进瓷瓶里面，结果才眨眼功夫，铁桶就烂了。幸亏我眼疾手快，把徒儿捞回来了，我这只手就废了！ 不过也不妨事，现在在你这里有吃有喝，不用自己种地打猎了，少一只手不打紧。 能做出些有用的东西，造福这天下苍生，就算两只手都没了也不算什么！” 范泽拱手说道：“这天下能有道长是天下苍生之福。” 范泽看了看三位道长研究的院落，他们选在偏僻角落，陈设太过于简陋，连像样的座椅都没有。 范泽吩咐麻六回去取设计图纸，和几本书。 能复原失传多年的硫酸，也就是绿钒油，这道士还是有两把刷子。没有炼那些各种颜色各异的丸子，范泽觉得这老道可以大用。 范泽说道：“道长，你们主修丹药，对于研究新东西是最为在行。和我命名的一种学问最为贴切，这门学问叫着化学，也就是研究物质变化的学问。” 道长捋捋下巴上的长须说道：“一气化三清！这个化用的好！化学，物质变化的学问，贴切！” “道长，我打算建立一个化学研究院，就是专门研究各种新东西，探索各种物质的变化及其规律。 我想请道长任这第一任化学研究院的院长，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范泽想要开发的很多东西都跟化学有关，自己空有一些简单的基本理论。 想要实践却无从下手，因为元素周期表上，范泽现在能弄到的相对纯度高的，就只有金银铜铁锡铅铝猛汞，外加一个碳。 想要更多东西，范泽也不知道如何下手，重要的是范泽也没有为科学献身的高贵品质。 化学研究是个危险的事情，爆炸，中毒什么的太常见。 范泽需要能为科学事业献身的人，这三位道士看样子是，所以范泽必须得抓住，给他们好的研究环境，好的生活待遇。 至于能力，和后世相比，估计也就是小化工底层厂普攻的水平，但在这个时代，他们已经是在这个行业金字塔顶端了。 家里那些孩子化学刚刚开始学习，范泽暂时不会让他们从事化工研究，但以后他们当中必然会有一部分人是这个化学研究院的中流砥柱。 道长摇摇头说道：“公子抬举老道了，老道可没这个本事，这天下比老道高明的炼丹士多了去了，很多秘方我都不知道。 能炼出这绿钒油，还得亏你这里有好的器具，好材料。 你要研究新东西，我也没有把握能弄出啥来，怕耽误了你的大事。” 范泽说道：“所谓研究，相当于探险，做的就是别人没做过的事，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以前从来没有的。 那需要什么秘方，有秘方就不叫研究了。 道家是研究发明的行家，很多新的发明其实都是像你一样的道长研究出来的，无论是冶炼，还是医药，道家都是行家里手 就像现在军中的无双利器火药，都是修丹鼎的道家研究出来的！ 所以我相信道长一定能行，这个院长也非你莫属，道长以后也必将青史留名。” 道长拱拱手说道：“多谢公子抬爱，那老道就不再推辞了，就怕耽误了公子的大事！” 范泽说道：“道长，你们这里也太简陋了，我需要重建化学研究院。 等建好之后你们师徒三人就可以搬过去进行研究了。那里会有很多专业的仪器，更加方便进行研究探索。 到时候会有几位老叔和你们一起研究。这几位老叔虽然不懂多少理论知识，但是他们有很强的实际操作经验，后面的研究会对你们有很大帮助。” “一切公子安排就好，我们本是方外之人，现金人南下。我们师徒三人不远匍匐于金人脚下，使得我们没了立锥之地。 公子大义，不但让我们衣食无忧，还托付重任。老道是真的无以为报，只能凭着这副残躯为公子多研究有用之物。 公子，不知这绿钒油有哪些用途！以前这东西就是拿来辅助化丹的。” 范泽说道：“这绿钒油用途很大，以后很多研究都会用到绿钒油。他能化丹，就能化掉很多东西，从而生成新的东西。” 老道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我哪顽劣徒儿这些天没事干就拿绿钒油滴到各种东西上玩。 那天他滴到一种很亮的铁片上，冒出了好多气泡，正好旁边有火，这气泡里产生的气哄的一下就爆燃起来了，你看他头发，就是那天被烧的！” 很亮的铁片，估计是锌，产生了氢气，不管是啥金属，他们都叫铁，比如锰铁，铝铁。 范泽得给他们专门命名，不然以后元素周期表全是一堆各种铁，本来元素周期表认半边字都够为难人了，以后大半个周期表都再加个铁字，不得被骂死。 范泽说道：“以后一定要注意，这绿钒油和这些各种铁器反应会产生一种气体，这种气体会很容易爆炸燃烧。越是轻的铁，越是危险。 这化学研究，很多新物质要么易燃易爆，要么有毒，所以必须注意安全注意防护。 我会专门做些护具，以后你们研究时一定要穿戴护具。” “公子有心了，带你去看两样有趣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有用没！” 范泽看到一堆乳白色的东西，道长说道：“我这顽劣的徒弟把绿钒油滴入到他们做电焊条的胶里面，一会儿就结成块了，用水冲干净过后就成了一坨。 晾干过后就成这样，这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跟那龙王有关，喝水厉害得很！” 老道把一大杯水倒在乳白色碎块上，一杯水很快就吸干了，范泽摸了一下，竟然是干的感受不到一点潮湿。 老道又倒了一杯水上去，很快又没了，这一堆乳白色物体竟然一点都没有变化。 范泽想到这不是水玻璃里面加入硫酸就生成了硅胶吗。这东西拿来防潮最好不过，以后军火防潮不用愁了。 范泽说道：“吸水性这么好，可以用来做武器弹药防潮剂，你徒弟可是立了大功了！” “是吗，贪玩都能立大功。看来这误打误撞也能研究出新东西！” 很多新东西不都是误打误撞研究出来的吗。范泽说道：“研究本来就是如此，将几种物质到在一起，就有可能产生一种新物质。 豆腐不就是这样出现的吗，不小心将盐卤水打翻了，倒进豆浆里面，才有了今天人人都爱吃的豆腐！” 老道摸着胡子大笑道：“的确如此，看来以后也跟徒弟学学，瞎弄着玩，说不准就能发明出新东西！ 还有这个，也是他瞎折腾弄出来的。他把酒精绿钒油混到这电焊胶里面，最后就出来这么一团东西。 软软的，还很有弹性，不怕火烧，还不吸水，晒了好几天还是这样，也晒不干。 你说都是点焊胶里面加了绿钒油，他这个就是到了一瓶酒精进去就变成这样了，和刚才那个差距竟然这么大。” 范泽看着这一小团白色胶状物，高兴的都要跳起来开了。这不就是原始的有机硅胶吗，至于是哪一种范泽也不清楚。 这团硅胶太软，目前还不适合做密封用。但能做出一种，范泽相信就能做出其他更多种类来，总有一种适合做密封圈用的。 一旦解决了密封圈的问题，蒸汽机再也不用四处漏气了。 “老道，我太爱你们了，晚上一起去醉红楼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跟在老道后面的两徒弟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老道微微一笑说道：“公子的好意老道我心领了，我们那一脉虽然不忌荤腥，可以结婚生子。但我是这一辈子清修，这大半辈子都苦修过来了，可不能毁了。 至于他们两既然下山了，也不用再跟着我清修了，不过这勾栏瓦舍之地还是不去为好！” 范泽倒是觉得不是这老道不想去，估计年轻的时候没钱，娶不起老婆，又逛不起青楼。现在老了，顶着一根从来不用，现在真用不成了！ 范泽赶忙说道：“口误口误，哪能破坏了道长的根基修为呢！我是想请你们去天汉楼好好庆贺一下！” 麻六很快就把图纸和书带来了，老道看了化学院的图纸，还有各种各样的仪器设备，兴奋异常。 能有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好的设备炼丹，还有啥丹药炼化不出来的。 老道问道：“公子，以后这些设备都可以随便使用吗！” “当然可以随便使用，现在这些设备还没做出来。这有很多设备你们不会用，特别是带电的，很危险。 后面建好了，设备弄好了，我会专门写出每种设备的使用方法，和操作注意事项！” 范泽将几本书递给老道说道：“道长，这本初级化学对你们道家炼丹帮助非常大。 当你读懂了这本书之后，以前感觉只有神仙大能才能施展出来的玄妙神通，你们都可以做到了。甚至点石成金也是可以的。 还有这本，道家对于机关勾连之术研究颇深，这本初级物理上面就是专门讲述各种机关勾连的原理的。 还有这一本，初级数学，可能对你们道家来说有些班门弄斧了，道家都是算学大家。 不过等你研究透彻了这本初级数学后，再来研究中级数学，几何图解，你就会发现一番新天地，以前解决不了的问题，现在都能轻松解决。” 老道翻开看了一会儿，舍不得停下来，说道：“公子，这样的巨作，家学，你就这样给我们了！掌握其中一样要么身价巨万，要么也能达官显贵！” “道长，这些东西我一个人会有什么用，我一个人能研究出那么多东西吗！ 想要做出更多好东西，更好的造福万民，就需要更多人掌握这些学问。” “公子这一举动比那些世家大族高明太多了。公子将来必将是万世之师！” 这个夸奖太过高了，范泽可承受不起。范泽不想后世一直被挂墙上，所有书上都没有署上自己的名字。 大部分新的发明范泽也把专利权让了出去，比如火枪大炮发明人都是成叔。 范泽不需要这些虚名，需要的实际利益。但可悲的是在这个时代，没有专利费这回事，鼓励发明有奖励，但太伤人心了。 火枪大炮，刘子羽象征性的给了成叔五十贯，结果成叔全部买成酒，请一众老叔喝了。 这次两种硅胶，范泽不知道刘子羽会这次给三位道士发多少钱。 第二十五章 银样蜡头枪 经过几个月的反复探索实验，庄子上的琉璃作坊终于做出了纯净无色的玻璃。 第一批玻璃制品是一批一尺见方的玻璃片。 安装了宽大玻璃窗的教室瞬间就亮堂堂的了，这才是学习的环境。 这些十多岁的孩子正式发育成长最快的阶段，光线不好很容易近视。 范泽没打算发明近视眼镜，范泽以前受过的苦，没打算让这些孩子再来受。 达瓦看着这亮堂堂的教室，也想把他自己的房间换成玻璃窗，被范泽直接拒绝了。 白日宣淫的事情范泽没少干，要是换成玻璃窗，万一哪天一激动给忘了拉帘子，范泽还没做好当动作演员的心理准备。 新的教室终于可以使用了，范泽在教室前后装了两块大黑板。前面教学用，后面留给这些孩子，让他们自己发挥。 左右两边墙壁上挂了四副画像，没有传统书院里面常见的孔子孟子画像。取而代之的是张衡，祖冲之，蔡伦，郦道元！ 这四位在不同领域为大汉文明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范泽希望能从这间教室里走出能比肩这些先辈，甚至超越先辈的人才出来！ 范泽在前面黑板两边挂上了一副对联。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范泽希望这些孩子从小立下大志向，无论是为科学探索，还是学术研究，亦或是发明创造，或者探索世界。 只有从小立下大志向，才能在沿着这个方向探索的过程中，不会迷路，更不会迷失自我，一直向前，终归会获得成功。 对于这二十二个孩子，范泽是比较满意的，他们能够心无旁骛，全心全意投入到学习之中。 从三月份来到这里，到现在快半年时间，范泽没有给他们放过假，中间除了二哥大婚间断了一天，其他无论晴雨，都没有休息过。 而相比之下，老五和吴家几兄弟就相差太远了。没有范泽监管的时候，这几个都是在讨厌好耍。 以至于到现在老五连基本的乘除运算都还弄不明白。而两两小舅子更是差劲。 今天教室里多了一群特殊的学生。两位小道士，还有千机营里挑出来的能识文断字，重名机灵的年轻士兵。 范泽只是给他们进行了一段演讲，就讲教学任务交给了这二十二个孩子。 只有将学会的知识运用出来才算真正掌握，这二十二个孩子未来可能是发明家，可能是学术大能，也可能是最好的教员。 但是现在他们都得从教员做起，毕竟开年还要招第二批学生，范泽是没有那个能力，也没那个精力教这么多孩子，放羊是必须的。 两小道士和这些小兵都学的很认真。这些挑选出来小兵他们要学会基础数学，几何，以及基础物理化学。 战场上的老将都是根据经验进行作战，但是有了这些学会专业计算的小兵作为辅助。无论是工事的建立，还是枪炮射击角度计算，都会更加精准。 两相结合，战场上就能以更少的人员损耗，武器弹药消耗，来消灭更多敌军。 范泽说万物皆可算，只要掌握规律技巧，任何事物都可以通过公式计算出来。包括道士算命，都是根据公式计算出来的，两小道士很是认可。 外面街上很吵，吵的教室里都没法正常教学了。麻六回报说外面很多人都跑去书店抢书，据说数量有限。 售卖的是这段时间天汉楼里说书人说得很火爆的聊斋志异！ 麻六想要去抢几本回来，让家里这些小娘子都看过新鲜。 范泽干脆也跟着去看看，的确人很多。看来任何时代神仙鬼怪的故事都很吃香。 小月和达瓦也在看热闹，小月很想抢一本看看，在酒楼里听得不过瘾。可惜人太多，挤不进去。 麻六好不容易抢到了一本，小月翻来一看，作者达瓦拉姆。 那还有看书的兴致，拉着范泽来到僻静处，把范泽怼到墙角，“说吧！这达瓦拉姆是谁！我都不知道这小小汉中城里竟然有这等才女，能写出这么好的鬼怪故事！” 范泽说道：“小月姐姐，你都猜到了，就是达瓦，故事都是我讲给她，她默写下来找人整理出来的！” “好啊！对你的小情人是真够好的！你要不给我讲更好的故事，我跟你没完！” 范泽有点为难的说道：“你也知道，我每天时间都很紧张，这些故事都是晚上躺被窝里讲的！ 小月姐姐，你要是想听，我们今天晚上就开始！绝对讲得更精彩！ 啊！轻点！唔！” 小月练过武，这手上力道是真的很大，专找软肉揪。范泽疼得受不了了又没法反抗，这事还真是范泽理亏。 还没结婚，就如此宠小妾，不被老婆收拾才怪。范泽也想好好宠爱老婆，只可惜没这个机会。 范泽一把抱起小月，转身摁在墙上，范泽的大嘴就贴了上去。 还是这方法比较奏效，小月掐在范泽腰上的手终于没了力气。 小月一把推开范泽，说道：“小泽，你越来越坏了！” 范泽说道：“小月姐姐，我要跟你讲的故事都已经准备好了，等我府试完了给你讲。这些故事可比聊斋志异更加精彩。” “她取的名字叫达瓦拉姆，是啥意思？” “就是像月亮一样的雪山女神的意思！” “你给他起的名吗？” “我哪懂这藏语啊，能听懂几句就不错了！这是他自己取的。” “那月神仙子叫什么！我想取个月神仙子意思的名字！” “太阴星君！” “那是男的！” “那就嫦娥或者婵娟！” “俗！有没有高雅一点的！” “阿尔忒弥斯！狄安娜！” “这一听就是胡人名字，有没有听起来又好听又能代表月神仙子的名字！” “要不就叫佛蕊沐雯！” “咋听着怪腔怪调的，这应该也是胡人名字吧！你咋知道这些胡人名字的！” “小月姐姐，你也知道，我是杂书读的多，但古籍没读多少，我是真想不起来了，我找机会问问师傅。” “好吧！一定要给我起个既好听，又能代表月神仙子的！一定要给我弄个好听的！” “嗯！要不我也写一本，我取个名叫后羿或者天蓬元帅！” “这后羿我但知道，嫦娥飞升之前的丈夫。这天蓬元帅又是谁啊，没听说过！” “天上的神仙！没事干就调戏嫦娥玩儿！” “你还是取名叫玉兔算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宠物！” 达瓦在这汉中城里算是出名了，走到哪后面都跟着一群粉丝。 阿娘很是担心，范泽整天这样宠着达瓦，小月肯定会吃醋。 看着小月整天窝在屋里也在拼命的写东西，也就不担心了。还真佩服这儿子把这两哄得服服帖帖。 和平静的兴元府一比，临安可谓鸡飞狗跳。 吴玠派出的红翎急使是专门精挑细选的军中猛士。 三十六名猛士骑着高头大马一路很冲直撞，临安城门守军顿时跑得人影都看不到了。 吴奎看着瞬间跑得干干净净的街道，后背一阵发凉！ 我们在西边拼死拼活，死伤无数大败金军，而这些人才见着三十多骑就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守门的都跑了，连个上来阻拦问话的都没有。这样的京城，如何去守卫。 金军随便派一支偏师就能轻松破城，这就是将士们拼了性命守卫的京城。 吴奎带着众人扯着嗓子喊道：“大胜！和尚原大胜，全歼十万金军！” “大胜！和尚原大胜！全歼十万金军！” 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出来问话，只有一些胆大的从门缝里偷偷看着这支满身尘土，铠甲旗帜破破烂烂犹如地狱恶鬼一般的骑军！ 吴奎带着众人站在大街上，第一次来临安城，这大街道路弯弯曲曲，到处都是水渠河流，走几步就是一座桥。 不敢乱走，真认不得路，不能惹出麻烦，只能扯着嗓子喊，希望有当官的过来接引一下。 这一路走来，无论是兴元府，还是金州房州，都有人围上来询问，杀敌几何，自损几何。 甚至是从洞庭水贼辖地穿过，水贼都能热情接待，奉上水酒吃食。 过了大江，就完全是另一番光景，想要在驿站歇息，换马都找不到人影。这些人一听到马蹄声人影都跑没了。 更别说有人围上来询问了，没有驿站可以歇息，更换马匹，吴奎只能放慢速度。一路吃喝用度上自掏腰包。 到了京城临安，连人影都没了。 将士们拼命守护的半壁江山，就是为了保护这些胆小如鼠之辈！ 吴奎嗓子都喊哑了，总算有人上前询问了。 须发花白的老头快步跑过来询问道：“敢问壮士，你们说得都是真的！” 吴奎拱手道：“老伯，我们镇西军何时有个弄虚作假！吴将军和小范参军带领将士们全歼金人十万大军。活捉阿离补，只有金兀术带着几名亲卫逃走了！” 老伯朝着西面双膝跪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小将军辛苦了，你们随我来，你们不认得路。没人领路你们还真找不到去哪报功！ 这边的人不像关中汉子那般粗豪，见到骑士都躲的远远的。不会有人主动来询问，更不会有人给你们领路！ 他们前面被朝廷，被当兵的抛弃，对这些当兵的都有敌意，不能责怪他们，他们也都是可怜人。 金军南下，文武百官，将军士兵全都抢船跑了，留下的这些苦命的老百姓，家破人亡十有八九！” “原来如此，多谢老伯！敢问老伯尊姓大名！” “叫我老姜就行，我也是西军老兵，以前是静难军，范将军麾下老卒！” “原来是姜老前辈，听小范参军说过，老前辈一把年纪还在为西军袍泽四下奔走！” “老了，比不上你们在前方奋力搏杀了，只能在后方做点小事！你们真能全歼十万金军，真让人难以置信啊！看来金军也不过如此！” “姜老前辈，这次大胜全赖小范参军的新式武器，新式作战方式，打了个金军措手不及！下次估计就没这么好打了！” “看来那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跟着他算是对了！ 小将军，前面我就不便过去了，等回头交完差，你们来西湖边天汉楼，虽然现在还没开业，但里面一应布局都好了，厨子都齐了，过来我为你们接风洗尘！” “天汉楼，一直听说天汉楼的美食全是人间极品，可惜没机会！这临安城分店也开起来了！那可不能错过，就是要叨扰老前辈了！” “小将军，前面是御前中军衙门，他们会带你去面圣，呈递战报！晚上天汉楼见！” “老前辈慢走！” 一群穿着亮闪闪的盔甲骑兵包围了吴奎，为首的年青武将胸甲上的护心镜竟然是金的。 为首的武将大声喝道：“京城重地，哪来的狂徒，竟然纵马横行，全都给我拿下！” 吴奎制止了众人拔刀，说道：“见过将军，我们是镇西军的红羚急使！送前线战报的，和尚原大胜，全歼金军十万！” “全歼十万金军，你当我们都是无知小儿吗！去年几十万大军被五万金军打的基本全军覆没。现在你给我说你们全歼十万金军。 本将怀疑你们是哪路反贼兵马，想要混入京城实施破坏！来人，卸下他们的武器，押入大牢！” 吴奎真懵了，红翎急何时这么憋屈过。不但沿途没有人接待，一进京城还要被被当成反贼！ 要不是顾及大局，真想拔刀冲上去，就对面那一群样子货，还不够兄弟们一个回合。 “将军，你都不查看我们腰牌，就认定我们是反贼，就要不分青红皂白把我们抓起来。 将军，先不说污蔑有功之人，这私自阻拦扣押红翎急使的罪名，恐怕你也担待不起吧！” “还在巧言令色狡辩，你们见过金人吗？就你们那一身破烂行头，见了金人还不得尿裤子！” 吴奎看着这群样子货是真动怒了，“兄弟们，我们在前方拼死血战，竟然被这群脓包笑话！兄弟们，拿拳头说话！” 就等着这句话，三十六人没有拔刀，三十六名骑士纵马错蹬。 只是几个呼吸的间隙，对面一百人没有一个人还能骑在马上，地上躺了一大片样子货。 吴奎他们都没下重手，毕竟不是在陕西之地，自己就三十多人，自己折损了就罢了，千万不能给吴将军惹麻烦！ 吴奎掂着手里的手雷说道：“一群怂包，还真以为所有军队都跟你们一样，打仗像乌龟，逃跑像兔子！让你们见识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军人！” 第二十六章 开放与保守并存 远处一名高大魁梧的中年将军静静地看着这场单方面的斗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就这战力，还老认为我手上掌握兵力太多，带一群狗都比这些窝囊废强！ 这京畿之地如何能让这些窝囊废来守护啊！可惜啊，能战之兵全在边关，以至于这大权旁落，中央空虚！” 中年武将召来亲卫，来到战场边缘，打量了一番这群猛士没错，是西军。就是不知道这军报到底是真是假了，实在是太难以让人相信信了！ 中年武将问道：“你们是那只军队的！” 吴奎没有下马行礼：“回禀将军，我们是镇西军吴将军部下，奉命来京城送战报！” “你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川陕路置制使张大人和监军李大人，估计过几日就押送金军右路元帅阿离补归京了！ 你不相信我们，但是你相信张大人和李大人，这战报是李大人亲自书写，张大人画押发出来的！” “好，你们在此稍事等候，我去通禀吕大人，将战报给我！” 吴奎有些犹豫，不知道这人是谁，也不知道官职大小，更不知道这人底细，不知道这战报能不能交给他。 吴奎担心战报落入投降派手里，自己任务不但完不成，还会带来杀身之祸，毕竟才打伤了这么多人。 中年将军说道：“本将御前中军统制杨存中，你那些小心思本将都知道。放心，本将不会在乎你们无礼，更不会在乎你们大伤我的手下。” 吴奎依然没有下马，在马上拱拱手说道：“见过杨将军，我们都是粗人，不懂京城规律，冲撞了杨将军，烦请将军见谅！” 杨存中吴奎知道，以前杨存中还在西军时，听说过，勇猛异常。但却缺少了西军的血性，本来是一头猛虎，现在却成了一条猛犬。 如果换成以前，吴奎一定会对他恭敬有加，但现在吴奎是恭敬不起来了！ 杨存中摆摆手，转身对着地上这群样子货吼道：“都滚起来，滚回军营去，整天就知道丢人现眼！” 吕颐浩拿着战报浑身都在发抖，兴奋的满脸通红，一阵头晕目眩，坐下来好一阵才缓和过来。 吕颐浩看杨存中还在等候，说道：“杨将军，既然你还在这里，就帮我通知几位中枢一起去面圣吧！ 如此大胜，得大家一起和圣上开开心心庆贺一下！” 杨存中说道：“吕大人，恐怕有些人会开心不起来了！” 吕颐浩说道：“管他呢！有了这场空前大胜，不开心的人以后会更不开心！” 杨存中说道：“前方大胜，恨不得我也能在前线厮杀！” “杨将军有此壮志很好，可是你深得圣眷，这只有你在御前，圣上也才能安心。想去前线，就别想了！” 杨存中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我竟然很羡慕外面那群信使！吕大人，外面那群信使怎么办？” 吕颐浩说道：“让他们卸甲候着吧！怎么也要向陛下帮他们讨些赏赐！辛辛苦苦跑了几千里路，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吴奎带着兄弟们等了两个时辰。文武百官陆陆续续下差从他们旁边经过，却没有一人上前询问。 倒是在一旁指指点点，嘲弄他们跟乞丐一样的很多。 吴奎心里越想越来气，让兄弟们又齐声大喊和尚原大胜的口号！ 这一嗓子总算让这群指指点点的人闭上了嘴巴，却依然没有人上前询问！ 这些人听到大胜的消息有惊慌失措的，有兴奋的，真正庆贺大胜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 这几人找来快马，匆匆离去，大概是去通知亲友或者是确认是否属实！ 一名白发老者对旁边中年文士说道：“和尚原大胜对我们这又能有多少用处，要是镇江大胜，我们倒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是啊！那边大胜，万一金人惧怕那边的西军，放弃进攻川陕，又将兵力全部调回江淮，那我们岂不是又危险了！” “是啊！去年好不容易才把金人引到西边，拆散了西军，现在这西军又起来了，这可不行，不能让这些骄兵悍将发展壮大！” “要是这次大胜是真的，那我们就不好过了！我们得去找秦相商量对策！” 杨存中终于出来了，亦步亦趋的跟在几名文官之后，一群人径直来到吴奎面前！ 吴奎还是没有下马，只是在马上拱手说道：“见过各位大人，身着戎装不便大礼，请诸位大人见谅！” 为首的中年文士脸色阴沉，颚上留着短须，身着朱袍，身形挺拔，看着很是气宇轩昂。 这文士向杨存中问道：“杨统制，这些人咋还杵在这里！京城宫门旁边一群外军全副武装成何体统！” 杨存中施礼说道：“秦相，他们在这里等回复！刚才已经传令他们卸甲了，他们怎么还没有卸甲，我问问！” 杨存中走到吴奎面前，命令吴奎卸甲，吴奎众人不为所动。 杨存中气得满脸通红，从没想过自己堂堂御前中军统制，统管着临安城一万兵马，竟然指挥不动这些骄兵悍将。 吴奎当然不会听杨存中的指挥，一是吴玠麾下士卒军纪严格。只听命与自己的上司，恰好杨存中不是！ 另一方面作为西军的骨气，只尊敬真正的英雄，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不可能屈服于脊梁挺不直的人。 杨存中本来是西军中得未来之星，却跟随张俊走上了幸进之路。想要功劳，官职，一刀一枪去拼杀，这样才是配的上男子汉大丈夫。 而那些逃出陕西做从龙之臣的几位，西军上下早已经不再认同他们是西军袍泽。 唯一能让西军赞赏的就剩一个韩世忠，毕竟他敢于和金军正面作战，甚至击败金兀术。 而其他人，张俊，刘光世等，金军来了，跑的比金军的马还快。去年楚州丢失，就是拜他两所赐。一个踌躇不前，一个按兵不动，坐视金军侵吞千里沃野。 这杨存中倒有些军功，可都是剿灭了几只不值一提的小蟊贼，从来没有和金军正面战斗过。 杨存中自讨没趣，正要发作，吕颐浩说道：“秦相，你有所不知，他们是吴玠的部下，纪律严明，执行军士只会执行上司命令。 这杨存中也在西军待过，咋犯这低级错误，他命令这些军士卸甲，这不是越权指挥了吗！” 这秦相不就是投降派头子秦桧嘛，见众人根本就没人把他当回事，本就心里不舒服，这会儿倍受冷落。坐上在旁等候的马车，回府商议对策才是正事。 吕颐浩过来拍拍杨存中肩膀说道：“退下吧！我来处理！” 吕颐浩又转身对吴奎说道：“众位将士辛苦了！我是左相兼枢密院使事吕颐浩。 你们的战报，我已经送到了御前，你们的赏赐马上就有内侍送到！” 吴奎这才命令众兄弟下马，向吕颐浩行礼，说道：“大人，我们边军将士不动朝中规律，身着铁甲不便大礼，请大人见谅！” 吕颐浩看着这三十六名彪悍的武士，身上的铠甲上全是烟火之色，上面布满了刀砍斧斫的痕迹。 比京中这些光鲜亮丽的御前禁军不知要强多少倍，这才是战阵杀出来的猛士，而不是只会欺负弱小的花架子禁军。 要是天下所有军士都能如此，何愁不能收复失地，光复中原！ 吕颐浩笑着说道：“无妨，这才是真正军人该有的样子！” 一群内侍捧着托盘小跑来到众人跟前，向吕颐浩和秦桧施礼后退到一旁。 吕颐浩整理了一下衣冠，高声喊道：“卸甲！” 作为枢密院使事，名义上对天下兵马都有指挥权，吕颐浩下达卸甲命令，吴奎当然需要遵从！ 三十六个内侍捧着托盘弓着腰站在三十六名猛士前面！ 吴奎轻轻将一对手锤，佩刀，手弩，弩匣，弹药袋放在托盘里。捧着托盘的内侍憋的满脸通红，这一盘子少说也得四五十斤。 吴奎脱下身上的铁甲轻轻放在托盘里，内侍再也举不动这托盘，眼看托盘要翻倒。 吴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托盘，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们平时打仗的时候比这还重！” 这群抱着一大托盘铠甲装备的内侍是真有苦说不出，谁曾想这些人快马疾行几千里，还带着这么沉重的装备！ 哪像那些禁军看着明晃晃硬邦邦的板甲，其实都是木头外面刷了一层金粉银粉，实则轻飘飘的！ 另外一群内侍捧着托盘快步走来，每个托盘里都放着十贯钱，一锭十两的银锭，御酒一瓶！ 众人接过托盘双膝跪地，朝着着皇宫方向大喊：“谢陛下赏赐！” 吴奎谢过众人，领了回执，算是完成了任务，这一趟跑的还算值，赏赐还算丰厚。 众人将赏银，铠甲，武器塞进马包。令吕颐浩奇怪的是，吴奎他们刀枪都放进马包。但是弹药袋却依然绑在身上，再套上外套。 吴奎看着吕颐浩有些疑惑，说道：“大人，这是我们的新式武器，这次大胜全赖这些新式武器！ 来时将军吩咐，千万不能遗失。这东西比较危险，不懂操作很容易伤到自身！” 吕颐浩已经听说过火药弹威力，想要一枚过来看看，却被吴奎拒绝了。 吴奎收好装备说道：“大人，不是不给你看，而是这东西真的很危险。 过几天张浚张大人和李监军他们回京，会带回来很多新式武器。到时候他们会一一展示！” 吕颐浩也不为难吴奎，谢过一众内侍，吩咐吴奎不要乱跑，先去驿站歇息，等候后续命令。 吴奎心里有些失落，等了大半天，就这样草草了事。本来以为如此大胜，怎么都会全城大肆庆贺，结果到处都是冷冷清清的。 庆贺当然是有的，吕颐浩遣走吴奎后又回到了皇宫。 吕颐浩走出皇宫时已经天黑，已经快要走不稳了，浑身燥热难忍，赶忙吩咐老仆驾车去熙春楼。 老仆很是担心老爷，都一把年纪了被皇上拉着喝酒，喝的还是药酒，真担心老爷身子顶不住！ 至于有多少人在私下里偷偷摸摸庆贺吴奎不得而知，只知道天汉楼的一众老兵已经喝得昏天黑地，而三元楼里也有一群人在庆贺，他们都操着吴奎熟悉的口音。 和临安偷偷摸摸庆贺不同，范泽带着小月达瓦，老五和三个几个舅子在汉江边野炊。庆祝小月新书发售成功。 小月的新书叫着《喻世明言》，火爆程度不输达瓦的《聊斋志异》 ，很多文士都非常推崇这本书。 刘子羽说这书里的故事都非常精彩，更难能可贵的是小小的故事里却包含了很多人生哲理，同时也揭露了社会上的很多阴暗面。 刘子羽很想见见这位才女，刘子羽认为，今日里显露声名的两位才女完全不输于易安居士。 甚至这位叫着素舒的女子相比李易安更胜一筹。 本想问问这位叫着素舒的女子是谁，想到这名字还是这小子找自己取得。 瞬间就焕然大悟，这些故事肯定都是这小子想出来的。这小子为了赚钱真是不遗余力啊，自家妻妾都齐上阵！ 故事都很不错，每个故事都包含了人生哲理，但这些故事里面的人物好多都偏离史实。 如果范泽自己出书，肯定会贻笑大方，甚至还会召开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由女子出书，就完全不一样了，哪怕贬低了一些人，也会一笑了之，谁会去跟女子较劲呢。 这些日子达瓦可算是出尽了风头，都害怕出门了。一出门就有人围着询问书中内容，询问下一篇什么时候发售！ 小月可不想出名，虽然有心人士早已猜到作者是小月，但是小月打死不承认，她可不想到哪都被一群人围着。 以后作为正妻在家里被人围着是必须的，但是出了门还被一群外人围着那可不行。 范泽这些日子已经筋疲力尽，为了应付两女的，白天给小月讲故事，晚上还要给达瓦讲故事。 每天还得给一群孩子最少上一节课，还要应付即将到来的府试。一个人早已经掰成几瓣再用了。 小月躺在范泽怀里听范泽讲杜十娘。小月哭的稀里哗啦的，大骂李甲猪狗不如。既愧对家人，又负了杜十娘。 但是令范泽诧异的是小月并没有同情杜十娘，在她的概念里，进了青楼，无论何种选择都是错的。如果被卖进青楼的第一天就跳江才是最好的选择。 范泽觉得大宋的女性其实很开放了，小月也是非常开放的人。但是今天才发现骨子里还是传统守旧。 不过范泽喜欢，左手搂着小月，右手搂着达瓦，也只有在这开放与守旧并存的时代，左拥右抱才能名正言顺。 第二十七章 没有没有了诺贝尔奖 远处河滩边上的柳树林里星星灯光，那应该是有人在抓知了猴，天汉楼收得很贵，一斤两百文。 也有在稻田里抓黄鳝，捉青蛙的，只要是鲜活的在天汉楼都会高价收购。 江边夜里的风很舒服，不带一丝燥热，风里还夹杂着丝丝田野里的稻花香味，以及远处一唱一和的蛙鸣。 小月扯出范泽伸到衣服里乱摸的手，换个姿势继续趴在范泽怀里，享受这难得的时光。 要是没有战乱该多好，小泽就不用每天那么忙碌了，可以有更多时间陪在一起了。 范泽虽然手上没停，但脑子里却在飞速的回顾这些日子所学的功课，即将到来的府试，虽然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能通过，但至少要让卷子上好看一点，不能给师傅丢脸。 “别拿你右手碰我，你都摸她哪了！” 范泽有些尴尬，闻了闻右手，似乎味儿的确不太好！ 背后树上的蝉不知是不是受了惊吓，吱吱哇哇的叫了起来，瞬间打破了宁静！ “回家吧！天色不早了，明天还要去庄子上，化学院里有了新的发现！”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 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范泽刚走出家门，汉中城里就到处传颂着这首《西江月》。 昨天晚上回家路上随口背出的偶像的词，估计一大早就被小月给放出去了。 范泽打算不继续抄诗了，对于后面能不能一举考中进士，范泽是真没把握，范泽可不想空有文名，实无才学。 等哪天凭自己实力能写出一首像样的了再背也不迟。昨天晚上嘴欠背了一首还算应景的，结果这文名又进一步，压力也随之更进一步。 王老道看了范泽的初阶化学，犹如打通了任督二脉，一发不可收拾。 道士不当了，改当和尚了。老道士委屈的说道：“根据书上步骤点解水的时候，密封没做好，泄露了，幸好好开始不久，产生的氢气不多，遇到明火爆燃了，胡子头发都被火燎到了！” 没有了头发胡子眉毛的老道士看起来很滑稽，脸上还有一个水泡没有好。 这也挡不住老道士对新世界的疯狂探索。 在老道士概念里，水能点解解能分成氧气和氢气，而氧气和氢气燃烧有生成水。天地万物皆可分解，皆可合成，只是还没有找到方法而已。 他认为这些学问本来就属于道家的学问，道家老祖宗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这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只是被后辈给遗弃了。范泽只是有幸得到了老祖宗的传承，现在范泽只不过是还给道家而已。 范泽不置可否，老道士说是道家的，那就是道家的。诺贝尔也应该是个道士才对。 老道士给两弟子下了死命令，数学物理可以不如那群孩子，但是化学要是比不过那些孩子，就不要叫他师傅。 范泽估计两小道士心里可坏了，花花红尘如此美妙，干嘛要去当那清修道士！ 不过范泽倒是真的很希望两小道士在化学上能超越那群孩子！ 老道认为既然碳燃烧产生二氧化碳，氢气燃烧产生水，认为氮气燃烧也能产生新的东西。只不过怎么都点不着。 石灰石煅烧能产生氧化钙和二氧化碳，绿矾矿高温煅烧能得到赤铁和硫酸，那硝石煅烧能得到什么新东西呢！ 老头冒着生命危险试了好多次，换了多种方法，每次都是烧了起来。 范泽不得不佩服这老道是真的命硬，啥都敢尝试。不过范泽需要的就是老道这种为了科学探究无所畏惧的人。 只要不断尝试，不断挑战总会成功。 老道认为硫酸是好东西，除了黄金白银外，啥都能腐蚀。将硫酸加入各种不同东西中，看能生成什么。 他将绿钒油加入硝石中加热，结果陶瓷坩埚上方的铁架子被蒸汽腐蚀了。 老道认为这蒸汽一定是一种很厉害的东西，不断尝试收集了不少这种蒸汽。 结果发现腐蚀能力比硫酸还要强强上不少，连白银都能腐蚀。 老道士得到了更厉害的硝酸，啥都想尝试腐蚀一下。 结果不小心弄到书上，书竟然没有像粘上硫酸那样变黑，变成了一堆微微淡黄的絮状。 这些絮状物掉地上竟然炸了，老道实验了好多次，觉得这絮状物比火药还厉害。 这才是真正的宝贝啊！这不就是硝化纤维吗！ 范泽小心的捧着纸上的硝化纤维，生怕一个不小心炸了。 有那些东西武器装备又能上一个台阶了，手雷子弹炮弹里的火药换成硝化纤维，这威力又能上一个档次。 范泽觉得以后再也不会有诺贝尔奖了，以后科学界最高奖项应该改为王道士奖。 虽然老道现在还没有研究出硝化甘油和三硝基甲苯，但范泽觉得老道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老道有的是机会取代诺贝达。 范泽不知道如何奖赏老道了，盖好房子不要，给钱不要，送女人更不要。 老道认为自己已是方外人士，舍弃白塔山道观，已经很愧对列为先师了， 老道说华山玉泉观，只留下几名老幼看守道观，其余道众在观主带领下一路奔赴山东抗金杀敌。 自己胆小怕死，连师傅留下的道观都守不住，死后根本就没脸去见师傅。 这个时候更不能贪图享乐，如果能在丹鼎一途做出成绩，死后这才能勉强有脸见师傅！ 老道想让范泽在庄子后山给他上盖一座大道观，无论如何要将白塔山丹鼎一脉传承下去。 这个要求对于范泽来说很简单，而且范泽觉得家里能有个道观或者庙，才算是大家族的象征。 范泽来到这个世界碰到的和尚，就两个还不错，吐蕃和尚整天治病救人，圣水寺的和尚也在接济难民。 而城西的万福寺，规模庞大，香火非常鼎盛，僧众都有五十多人，这些和尚一个个都油光水滑。 年初那么多难民聚集时，万福寺却关了院门，现在难民都有了吃的，就开始为难民祈福。当然祈福是需要香油钱的！ 而道士就不同了，天下投奔抗金一线的道士何止玉泉院。和尚原就有一只楼观台的道士队伍。 范泽决定将这新的白塔山道观建的高端大气，让白塔观成为天下丹鼎第一观。 这也算是对老道最好的报答，老道对范泽的建议还是非常认同。 老道决定等道观修好后广招门徒，同时联络天下精通丹鼎一道的道家同门，一起将丹鼎一道发扬光大。 范泽觉得老道以后一定会坠入九幽地狱，永不轮回，这硝化纤维一出，天下再无悍将，再无坚城。炮火之下，众生皆是蝼蚁。 老道一点都不在乎，他认为，火药都是道家发明出来的，他在发明硝化纤维又能如何。 他认为任何利器用之善则至善，用之恶则至恶！金人残暴，只能以暴制暴。 如果用这些武器对付金人，为汉人带来和平就是善，用来造反屠戮汉人那就是大恶。 他认为汉时太平道张角和五斗米教张鲁，虽然都被治下子民奉为神明，但张角是大恶，张鲁是大善。 张角想要争霸天下，屠戮了无数生灵。而张鲁只是想要护佑汉中一地平安不受战乱之苦。两人高下立分。 老道觉得他做出威力更大的炸药，能更快快将胡虏蛮人赶出中原，这就是大功德一件。 范泽给老道讲解了盐酸的制作两种方法，让老道慢慢实验，看能不能制备出盐酸 有了硝酸，盐酸就一定要做出来。 老道对能溶解黄金的王水非常感兴趣。一旦研制出盐酸，配制出王水，真金不怕火炼就是一句笑话。 水都能炼化，何况是火，炼化不开只是因为火不够大，温度不够。 范泽对老道的理解非常认同。只希望老道能研制出更多好东西。 范泽给老道布置了任务，需要研究出批量制备硫酸，硝酸，盐酸以及硝化纤维稳定可行的方法。 毕竟这些东西，无论是冶金，还是武器弹药制备，发挥的作用太大了。 而范泽的计划是先做出这三种酸，后续再把两种碱研制出来。 三酸两碱，工业的调味料。只有有了这三酸两碱，老道的三生万物，万物皆可化，才能真正实现。 范泽将碱研制放在最后研究也是无奈之举。缺盐，两种碱都需要盐作为原料。 汉中这片地没有盐矿，盐井。就连名字都叫盐场的盐场镇都没有盐。 现在就算有了制备碱的方法，也不能大量生产。只能等以后商业拓展开了，晒海盐。或者军队能够打下西域，攻下平塘，也能有大批的盐。 州试府试连考好像也没有给范泽造成多少麻烦。 不知道是自己以前所学的杂乱的知识，经历这段时间的综合归纳，让自己开了窍。 还是这个时代的文人士子水平不够高，考试题目不能出的太难。 试题并没有范泽想象的那种难度，两场考试范泽都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完成了。 无论是经意还是，策论，范泽都轻松完成。至于诗词，范泽脑子里的存货应付简单的考试，绰绰有余。 考试结束后，陆东皓他们暂时不用归营，等到放榜过后再行归营。难得的几天假期，怎么也得好好玩玩！ 至从进去千机营，以前的那些文人活动全部都推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空余时间去参加。 趁着这闲暇光景，陆东皓组织一场中秋文会。 范泽来到这个时代还没有参加过任何文会活动，不是范泽不想去，是范泽真没时间。 每天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就算有活动，也是被几个老头子拉去当厨子了。 这次收到了陆东皓的请帖，但有个附加条件，范泽不许作诗。陆东皓说范泽只要一开口，其他人就没得玩了。 这正合范泽的心意，范泽可不想做文坛大盗。 以前就算有各种活动，也很少有人邀请范泽。一是范泽作为外来户，和本地文士根本没有交集。另一方面范泽文名太盛，怕范泽抢了风头。 范泽和兴元府的官宦之家都有交集，但兴元府作为战争前线。刘子羽都不愿意将自己家眷带到前线来，更别说其他官员了。 想要当纨绔更不可能。至从范泽在十里铺弄死覃三过后，再也没有不长眼的在街面上欺男霸女了。范泽一个人玩不起劲，只能乖乖的做奉公守法好公民。 所以有了陆东皓的请帖，范泽也想借这个机会更好融入到本地圈子里去。 文会选地有点远，这也是陆东皓故意选了个比较远的地方。 陆东皓应范泽要求将千机营里的所有文人士子全部邀请了出来。 千机营的士子和范泽都是骑着高头大马，而其他那些并没有进去千机营的文士大部分还是坐马车。 陆东皓岂那能让他们惬意的坐在马车里，过了汉江，一路向东南行进。进山过后马车已经无法通行，众人只能解下马车，骑上马跟在陆东皓后面。 陆东皓觉得作为男儿，无论文武，骑马射箭是必备技能，今天正好向他们展示一下。 本来陆东皓想要在这些文士面前露一手，结果哪里知道，自以为很好的骑术在范泽面前就不值一提。 范泽的骑术在千机营里并没有展示过，除了龙四和黎铁虎见过以外，其他人都没见过。 还都以为范泽顶天就是个胆子比较大的文人儒将。哪里知道这骑术和好多正规骑兵一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弯弯曲曲狭窄的山道上飙马，本就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都是少年人，热血被激了起来。 范泽捞起一个妓子搂在怀里，挥鞭一马当先，向前冲上。 范泽的青骢马是达赤精挑细选的上好马，虽算不得宝马，但脚力却不是这些汉中本地马能比的。 坐在范泽身前的妓子双手死死的抱着马脖子，生怕掉下来。 范泽在飞奔的马上还能单脚挂蹬。不时捞起地上的野花，插在身前妓子头上。 前面有一丛树藤，上面挂着一串野果。紫色的外皮裂开了一道口子，漏出里面雪白的瓤。 这可是山里的至宝，哪能错过。 拔出短刀，站在马鞍上，身形随着奔马上下左右起伏摇摆，挥刀砍下一截树藤，七八个紫色的小瓜就落入范泽手里。 范泽这一手惊得身后众人下巴都掉了。 范泽自己也是一身冷汗，在平地上这一招轻松拿捏，山道上还是太过于危险了。 不过能赢的身后这些人的满堂喝彩也值了。 第二十八章 夜郎自大 范泽放缓了马速，显摆一下就够了，前方路太窄了，可不敢为了显摆把自己折在这里。 陆东皓追上来钦佩的看着范泽说道：“泽雨，你这骑术都快赶上达赤了，没见你练过骑术啊！平时你训练也少，论击技你都不如我，啥时候练出来这么高超的骑术！” 范泽拍了拍青骢马说道：“我在草原呆了几个月，达赤教的我骑术。当时右腿骨折，还打着夹板就天天练习骑术，才有今天这技术！” 陆东皓说道：“亏了，早知道就进游骑营，练一身好骑术，没事还可以显摆。在爆破都炮打的再好，都没发显摆！” 陆东白凑过来说道：“我更亏，每次都扛着乌龟壳，一场大仗打完，连金人毛都没摸到！” 陆东白虽然平时非常低调，但是人非常踏实。陆东白是陆东皓堂哥，各方面都没有堂弟出彩。 但范泽觉得陆东皓在千机营以后的发展不一定比得上陆东白。范泽还做不到举贤避亲，二哥永远会压着陆东皓一头。 而龙四虽然勇猛，但是文化水平低，在新式武器，新式作战方式不断更新迭代的千机营，上限不会太高。按照范泽的计划，以后的重甲兵会是战场绞肉机的存在。 范泽说道：“东白兄，现在虽然重甲兵没有太多表现机会，但是以后绝对是主力兵种。我有个建议，你性格踏实稳重，等放榜过后，我打算让你们去庄子的兵工厂学习一段时间。” 范泽的装甲战车已经有了雉形，苦于没有合适的动力。蒸汽机太大，不方便，用畜力动力不足，还严重影响战力，所以一直无法成型。 范泽想要千机营留住这些士子，只能让他们正真喜欢上这只军队，有他们亲自建立起来的军队才能让他们有更多归宿感。 即便是现在，范泽也还没有确定下来以后的千机军有那些兵种，只能根据武器装备种类来进行划分调整。 让他们参与新兵训练，进入兵工厂实地学习，同时结合他们自己的学识进行新武器的开发。 这样一来，他们对这只新的军队都倾注了自己的心血，这只军队的一切都是他们齐心协力打造出来的。哪怕以后不在这只军队里面了，无论身在何处，身居何位，都不会作出不利于这只军队的举动。 现在这只军队里面文人士子已经有四十多人，大部分都是张浚和赵开从川蜀各地找来的，范泽相信以后一定会有更多文人士子加入这只军队。 谁说文人不能上阵杀敌，这次大仗，杀人最多的不是勇猛无敌的郭浩，也不是机巧精明的杨从仪，而是曾今的文弱书生陆东皓。 以后的战场，依靠的不再是勇猛无双的猛将，而是有一颗聪明头脑能够熟练掌握各种武器的读书人。 现在的武器还相对简单，等新式破坚大炮正式装备军队，需要学习的各种知识，这些传统武将还真不一定能掌握得了。 到了这次文会的目的地，是叫着月牙河的地方。这里刚好处于山谷口，的确是一个非常适合野外游玩之地。 一大片平整的白沙滩，细细的沙砾，松松软软很舒服。一条细细的小溪从沙滩中间蜿蜒穿过，溪水里还有好多巴掌大的小鱼欢快的游着，更难得的是溪水里还有娃娃鱼。 陆东皓说，能见到这东西都是有福之人。他说娃娃鱼基本都是躲在石洞里，这里虽然很多，但是难得一见。老一辈的人都说这东西只要附近有奸邪之事，奸邪之人，就会发出婴儿一样的叫声。大白天能够出现一定是有大福之人出现。 范泽不知可否，这地方在山谷口，太阳照射时间短。这些娃娃鱼作为两栖变温动物，出来嗮太阳范泽觉得倒是正解，不过也可见这里的水质是真的好。 文会不能干聊，得有酒肉。肉不缺，河里这巴掌大的小鱼烤最是好。 至于赋诗作对先不急，先弄吃的才是正事。有几个没有加入千机营的士子一开始对这群跟野人一样的文人很不屑，但是看他们玩的开心，最后也抛弃最后的矜持，加入到抓鱼的队伍。 范泽想抓几条娃娃鱼尝尝鲜，被陆东皓制止了。无论这东西能带来福气是真是假，但对大自然保留敬畏总是好的，范泽很是认同。 范泽很有自觉性，看着他们高谈阔论，谈古论今范泽没有插嘴。他们赋诗作对，范泽更没有嘴痒背诗一首。为他们提供烤鱼就是最好的参与方式。 刚才那个被范泽掳上马背的女子走过来坐在范泽对面，看着范泽说道：“小女子绿芜见过范公子，范公子将小女子掳掠上马，下马就撇一边不搭理了！范公子始乱终弃，是看不上小女子吗？” 乱个毛线啊，摸都没摸一下，范泽有些尴尬，说道：“绿芜姑娘，小子刚才就你离我最近，所以就顺手捞上马了，没有其他意思！” “你这不是更让人伤心吗，也是范公子家里一妻一妾都是一顶一的绝色，而且都是惊才绝艳之人。最近这两本书小女子也是爱不释手！” “那都是他们无聊之作，些许小故事都是搜集民间道听途说，整编而来，算不得什么!“ “范公子为什么不去和他们一起吟诗作对呢！范公子随便一首都能压过他们所有。小女子很想见识一下范公子的风采！” “还是算了，我做一首，他们就没得玩了。我还是喜欢做吃的更有趣，各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是更有趣吗？” “范公子倒是说了大实话，范公子一出，不然技压群雄!” 范泽不是不想做，是一时没有想到合适的应景的诗词。这生的时代完了一点，要是早过几百年，李嫡仙的，苏轼的随便一首不得流传千古。 陆东白也来了，一屁股坐下，拿起烤鱼就啃，说道：“不行，我这差距太大，辩经辨不过，作诗更是草包脑袋一个，跟他们玩不到一起去！” 范泽说道：“这些都是小道，诗词于治国守边都没有多少益处，正真能掌握保境安民，富国强兵的学问才是大才！” 绿芜捂着嘴笑道：“范公子这句话说的很贴切，这不就是说范公子才是真正的大才吗？范公子一出马，就是两场大胜。范公子带领一群难民将褒河东岸开荒种地，短短半年时间，这些难民都能得以安居乐业。 范公子这不正是做到了保境安民，富国强兵吗？” 陆东白也不断点头，觉得绿芜说的没错！ 范泽说道：“绿芜姑娘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可当不起。咱大宋一百多年，真正做到这两点的，也就文正公，王介辅也算一个，我哪能跟他们比啊！这不是捧杀我吗？” 陆东白说道：“范公子现在才十五岁，就已经展露锋芒。假以时日，范公子以后一定能达到他们的高度，甚至超越！” 范泽说道：“东白兄，就不要夸我了，几斤几两我自己最清楚。最近做这些事，全赖一众老叔帮衬，将士们拼死血战才得来的。靠我一人啥也做不了！” 陆东白说道:“范公子也不必自谦，你的各种层出不穷的新颖想法，才是最重要的，老兵帮衬，将士们拼命，也是你指点了正确的方向！” 或许是吧！这些来自几百年后的东西的确比这个时代的好用。说道：“其实这些可能就来自于别人都看不上的杂学吧，这些东西看着无用，不能帮助考取功名，但是却更利国利民。” 陆东白说道：“是啊！我也不喜欢那些枯燥乏味的经义。可是作为普通人，想要在仕途上有所作为，这些就是阶梯，必须要掌握。其实我更喜欢机关之术，家父开了个小丝绸作坊，我平时很喜欢研究织机，但家父不允许我进作坊。 这次进军营，还是东皓说服了家里老祖宗，老祖宗发话，家父才没有阻拦。我才能顺利进入军营。经过这段时间的军营生活，我已经不想去考取功名了。 以后投入到喜欢的机关研究也很不错，无论是研究出战场上的无双利器，还是做出更利于普通民众的各种机器也好，我都觉得比天天研究故纸堆要强！” 范泽问道：“你喜欢机关之术，那当时咋不进入爆破都或者侦查都呢，这两个都都有更多的各种机关，而重甲都基本没啥机关。”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一种战车，人马全部都在车里面，用来冲阵是真正的无双利器。而操作这种战车需要身强体壮之人，而重甲都就符合这个要求，这段时间我搜寻资料，已经整理出来了。改天那个你看看是否可行！” 这才是真正的同志啊，以前一只都忽略了这位踏实低调的大才。 范泽说道：“东白兄，既然你喜欢机关之术，那等放榜过后就到庄子上的武研院。你说的装甲车，我们现在也正在研究，你的想法对他们会有很大帮助！” “真的，那就太好了，要是这些想法能实现那就太好了！” 他要是知道范泽以后打算在里面装上柴油机，架上机枪大炮，就是一个移动堡垒，不知道会是啥表情！ 范泽说道：“我们个人能力都是有限的，必须博采众长，结合很多人的想法，才能将这只军队打造成一只无坚不摧的力量！” 陆东皓担忧的说道：“范公子，不知道有句话该不该问！” “你说！” “如果真有一天，我们凭着这只军队打败了金人，收复了全部失地，那时我们该何去何从。” 范泽知道很多人都在担心这个问题，千机营里面的有识之士在担心，刘子羽在担心，张浚也在担心。 刘子羽建立这只军队目的相对单纯，就是想要借助这只军队收复陕西之地，同时也为兴元府留下一只可战之兵。他没有想过千机营要自成一军，只需要千把人队伍。但是张浚的大力扶持已经不受刘子羽完全控制。 而张浚作为主战派中流砥柱，手里却没有能真正可以指挥调度的军队。吴玠一成气候，不会一直服从于张浚手下。而刚建立的千机营就是最好选择，主将年轻好控制，没有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将来军队坐大，拆分也容易。 对于张浚来说，扶持千机营也就是举手之劳，他自己其实没做多少事情，只是为范泽开了方便之门而已。 但这千机营却能成为他上升的台阶，有一只自己可以指挥的动的军队，在朝堂上主战派里才会有有更多的话语权。可以帮助自己爬上高位，同时也多了一个外援。 范泽的目光从来都没有放到长江南岸，哪里湿气太重，没有辣椒的时代，范泽觉得自己可能适应不了那边气候。 范泽的目光放在了更西边，更东边，更南边。 是时候来，需要给这些土包子开开眼界了，不能将目光放在狭小的地方。 范泽从马包里取下长长的竹筒，从竹筒里抽出一张巨大的地图。这张地图耗费了范泽几个月时间才慢慢完成的。 画这张地图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全世界的山川河流琥珀海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不能有丝毫马虎。但是范泽还是不敢保证这张地图的精确程度，只能将就了。 暂时只能将这张地图作为参考，以后等到了一个地方，再实地考察完善了。 陆东白看着这张巨大的地图，惊呼道：“我们大宋就这么小，就只占据了这么一点角落？” “是啊！不单大宋小，你看盛唐的时候也没占据多少地方！” “是啊！看来我们都是井底之蛙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都是夜郎自大！” 这惊呼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都迅速围过来，看着这地图都不住惊叹！ “这苏武牧羊的北海就这么大，好像还挺近的！” “是啊！霍去病封狼居胥也好想没多远！” “碎叶城也好像不远!” “你们能不能不要把目光放在这周围，往远处看行不!” “这大洋彼岸还有这么大一片土地！相比之下，我们只能叫小宋了！” “是啊!大宋太小了！” 第二十九章 新世界 范泽说道：“所以啊，我们一定要建立一只无敌的军队，还有如此广阔的土地等着我们去开发！” “我们要那么多土地干啥!” “你家有几百亩土地，可是你看那些老百姓有多少土地，土地再多都要用！” “可是你看这北边那么冷，土地就算打下来也没法种地，也没啥用啊！” “咋没用呢！金人在北边可以放羊，辽人也能放羊，我们打下来放羊总可以吧！”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地图，范泽也不插嘴，等他们讨论够了再解释！ 等大家吵累了，范泽指着东边一串岛屿说道：“这里你们都应该知道，东瀛倭岛，地上到处都是白银，山里到处都是硫磺！有了足够的白银，大宋是不是就会富裕起来！” 范泽虽然经济学完全不会，但还是知道再多白银也不会让大宋更加富裕，但是这些人不知道，只要能激起他们的欲望，勾起他们的野心就够了。 范泽指向那边一串岛屿说道：“这片岛屿上有一种植物，他的块根能亩产三千斤，可以当主粮食用，有了他，南方再无饥馑之忧。这边这片岛屿上遍地都是各种香料，丁香桂皮之类山上就只生长这些树木。” “可是都挺远的啊！都隔着大海，就算打下来也不方便守卫啊！” 范泽说道：“那咱们不说远的，就说离咱们近的，交趾南边的占城稻应该听说过吧！一年三熟，稻子就生长在野地里，都懒得种，一年粮食都吃不完！ 还有这，青塘这片土地，我们曾今拥有过，到处都是盐湖，有了这些盐湖，老百姓再也不用吃高价盐了！你看我们吃的盐都是通过荔枝道运来的，为了吃上盐，每年都有多少背老二摔死在荔枝道的万丈悬崖之下！ 这边，唐时都是我们的土地，这边土地下面流淌着一种黑色液体，我称他为石油，也叫工业血液。有了他，就可以生产一种机器，不再需要牲畜，也可以轻松日行千里，朝北海，暮苍梧不再是一句玩笑话。而我跟东白兄说的装甲车就需要这种机器。 这里，离我们最近的地方，就是曾经的陕西大地，地下到处都是煤炭，也就是所谓的石炭，这个估计有的人知道，西军以前就已经开始用煤炭作为燃料了。有了煤炭，钢铁产量就会有巨大的提升。这是都知道的事情。 而我们守护的江南这片土地上，除了气候湿润环境优美以外啥都没有，到处都是山，到处都是河，能种植庄家的土地很少，其他矿产宝物什么的啥都没有。 好的土地都在北边，好东西也都在北边。这些曾经属于我们的土地都在敌人手里，这些本该属于我们的宝物都在敌人手里，我们该怎么办！” “打回去，讲这些属于我们的全部都要回来！” 范泽说道：“是啊！我们加入千机营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些本该属于我们的要回来，将金人赶出大宋的土地。金人给予我们的屈辱必须要血债血偿！ 但是有一天我们赶跑了金人我们该怎么办，我们那时可能已经拥有一只无敌于天下军队。朝廷不会放任我们不管，我们这个时候必然是朝廷的心腹大患！我们如何才能避免朝廷的卸磨杀驴，兔死狗烹呢！” “到时候我就解甲归田，回来陪老婆孩子！” “我觉得我可以找个没人的海岛去钓鱼也不错!“ 王灿个二百五说道：“到时候皇帝要是敢动泽雨，我们就反了他的，推泽雨做这个皇帝！” 范泽赶忙捂住王灿嘴说道：“真不愧是二百五，说话都不过脑子，亏你还是读书人！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成为士子的！以后不可再有类似说辞，不然赶出千机营，永不录用！ 大家请记住，千机营是大宋的军队，是万千老百姓的军队，而不是张宣抚使的军队，不是刘置制使的军队，更不是我范泽的军队。 我们千机营的使命是赶走金人，收复失地，为万千老百姓牟取福利。而不是某个成功的阶梯！” 王灿问道：“泽雨，那等我们赶跑了金人以后该干什么呢！我不喜欢钓鱼，回家陪老婆太无聊！” 范泽指着地图说道：“大洋彼岸，这片土地上有一个国家叫着太阳神国，他们还过着原始生活！但是这片土地上却是一片真正的宝地。 哪里有一种庄稼，和高粱很像，叫着玉米，非常耐旱，适合北方干旱土地种植。轻松亩产千斤以上，而且比小米糜子还要好吃。还有一种长在地里的庄稼，叫着土豆，比玉米还耐旱，贫瘠的土地都可种植，也能亩产三千斤，亦菜亦粮，而且非常耐储存。 有了这农作物，无论多么什么地方，都能有庄稼生长，那时天下百姓再无饥寒。 而且还有很多其他非常好的蔬菜瓜果，有了这些也可以大大丰富我们的餐桌。比如一种豆子，豆荚长在土里，叫着落花生，豆子油炸过后是最好的下酒菜，可比炒蚕豆，炒黄豆要好上几百倍了！ 而且告诉大家一个有趣的事情，我们脚下的大地其实是一个大球，悬浮在虚空中的，而且在不断转动！ 无论我们从那个方向出发，一直往前走，都会回到原地！所以南辕北辙也是可行的，最终都会到达目的地的！” “你就扯吧，大地是个圆球，那我们为什么没有掉下去！不断掉下去咋没有头晕呢！” “大地还真有可能是个球形，以前我小时候去过中原，一望无际的平原，看着很平的地面，向前走一段一段距离就能看到有山从前面冒出来！” 陆东皓奇怪的看着范泽说道：“泽雨，你去过这些地方吗，怎么知道这么多！” 范泽摸摸下巴说道：“以前在邠州跟一个极西之地的胡僧关系不错，他那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文稿，我都是从他哪里看到的，我脑子里很多新奇想法都和这个胡僧有关！” “那这个胡僧去哪里，学识这么渊博，知道这么多东西，找到他对我们帮助一定很大！” 范泽这个习惯改不了了，摸摸下巴说道：“金人打来，他就走了，回西域了，走时文稿都烧了。可惜我当时太小，没有学到多少有用的东西，现在想想真的好可惜。当时要是多努力些，将他的那些东西额全部学会该多好！” “是挺可惜的，不过就泽雨你现在这些东西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比我们这些只会专研故纸堆的强多了。要不是进千机营，这一辈子都是井底之蛙，今天算是开眼界了！” 范泽说道：“是啊！我们不能将双眼就放在这巴蜀之地，江南之地，要看向更远的地方。我的理想就是收复失地过后就驾船出海，寻找海外的宝物。顺便去极西之地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位胡僧，再学习些更好的东西！” 郭庆文说道：“到时候带上我，我要去看看这大地是不是像你说的，是个球，到底能不能一直往前走，最后都能回到原点。 我也想去海外看看，去看看那些蓝眼睛黄头发白皮肤的美女。最近出那本书里说得极西之地的美女很漂亮，我怎么都要弄回来几个，看看有啥不同滋味！” 众人立马离这老色坯远远的，郭庆文人虽然好色，醉红楼常客，但无论文武都非常出色。黎铁虎非常看重，能在盾甲都里面混得风生水起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范泽说道：“这是必然的，到时候你们都去。这片大陆上的美女很带劲，唯一有个缺点就是，除了牙齿是白的，其他那都是黢麻黑！这些美女庆文兄一定会非常喜欢！” 众人越听越来劲，指着地图让范泽讲诉这地图上每个地方都有那些宝物。 范泽也来了劲，又给郭庆文推荐了北边大冬天敢赤身裸体和熊瞎子搏斗的美女，还有脑袋上插着鸟毛，脸上画着各种图案在林子里用吹箭打猎的美女。 只要大家都起了好奇心就好，激起了对这个世界探索的欲望，范泽的母的就算是达到了。 范泽知道这里面好些人过完年不会跟着去洞庭湖，而是要去临安，要参加一年一度的大比。范泽知道，有些人去了肯定就不会回到千机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追求，范泽不能强求。范泽只是将个新世界种植在每个人心中，将他们的眼界拓宽。而不是局限在地图上小小的角落窝里斗。 范泽需要尽快复制出更多的地图，他需要将这个更加宽广的世界分享给大宋的每一个人。 本来好好的文会，算是被范泽破坏的干干净净，但是相比那些无用的诗词，众人了解到了更加宽广的世界，拓宽了眼界，比作出好诗词更加高兴。 同时很多人也有了更加远大的理想，更加明确的奋斗目标。 有了好东西，范泽怎么会漏掉刘子羽。 这一次范泽将兴元府里大小文武官员全部都请到了天汉楼大包间里面。将大圆桌拆分折叠变形，铺上桌布，就成了一张巨大的长条会议桌。二十多人分别坐在两边，等着范泽上菜。 等了半天，范泽没有上菜，只是端上来了上等茶水，不知道这小子又要玩什么花样，让这么多人一起来陪他玩，要是不能让大家满意，看怎么收拾他。 范泽终于来了，先向各位大人见了礼，说道：“各位大人，菜现在还在制作，请各位大人稍等。现在先上我们今天的开胃菜，也是今天的主菜！” 范泽命两位服务员将巨大的地图挂在包间的墙上。 当地图徐徐展开时，在坐众人都坐不住了，反应比白天的那些士子还要大很多。 毕竟他们被大宋文化侵淫时间更长，当看到大宋并没有处于地图正中央，而且只是占据地图上一小块。早些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已经崩塌。 在他们概念里，最北边就是金国了，金国比大宋面积大一点，至于金国北边是什么不得而知。 南边除了交趾，大理，再往南是啥就不知道了 西边大宋就没有走出过河西走廊，只能从历史里面的只言片语了解了西域。 至于东边，东瀛在他们眼里已经是东极了。 如今范泽的巨型地图里面，大宋就显得太不起眼了，只是地图上的一个小不点而。 在历史上大一统的王朝里面，南宋的却是最小的了。 范泽没有告诉他们，虽然大宋小，但是却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同时也是中国古代最富裕的朝代，哪怕是清朝土地面积大，人口多，也远不及宋朝的富裕。 范泽必须要将这一点隐瞒，要让他们知道，大宋在这个世界非常非常渺小。 要让他们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是一句笑话。 至于‘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也不过是一句振奋人心的空话。 范泽所需要做的是将另外两句话植入天下人心中。‘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退出长城，保尔全尸’。 范泽想要让天下人，重新燃起汉唐时的雄心。也要让天下人重新拥有汉唐时的傲骨。 想要让天下人知道，当有外敌入侵之时，脑海里都会冒出这两句话。而不是跑的比马还快，退过大江，退到崖山。 在坐的这些老人是要比年轻士子强上不少，从地图的精细程度，以及周边这些国家的准确性就能判断出范泽这副地图不是凭空杜撰出来的。 看着这副地图，刘子羽也开始感慨汉唐雄风，现在的疆域都不及盛唐的五分之一。 刘子羽说道：“小子，给我们看这幅图，是想要恢复汉唐雄风吗？不可能了！ 盛唐迅速衰落就是因为府兵制度的崩溃，大将权柄过重，才导致潘镇割据，最终灭亡，天下四分五裂！ 这是一个死结，解不开的。” 范泽指着地图说道：“各位大人，老师说的没错，我就是想要恢复盛唐雄风！ 至于老师说的死结，不是解不开，而是大家都不愿意解开而已！ 府兵崩溃根源是府兵没有了足够的土地。土地不会跑去了哪里了，被世家大族兼并了。 虽然武周时期消灭了很多世家大族，但是只要有大官，有富人，就会有土地封赏，土地买卖，新的世家大族又会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又会继续兼并土地。 土地总量没变，只是集中到了少数人手中。但是如果我们有足够的土地，无论是土地封赏，或者土地买卖，都不会造成老百姓无地可耕的局面。” 刘子羽点点头说道：“道理没错，但是就算有足够的土地，府兵制度也回不去了。当兵作为职责，部队战斗力还是要比府兵强上不少。 这个问题还是得不到解决，太祖决定的国策是正确的，只是这些年执行过程中，矫枉过正了，反而使得军队又没了战斗力。” 范泽说道：“老师，各位大人，的确这个国策是非常正确的，让文人掌控军队是个很好的决定。 所以千机营从根子上就在解决这个问题。千机营里现在有文人士子四十多个，以后还会更多。以后的各级军官都是文人。 他们既是文人，有能带兵打仗，都能像老师一样。这样的军队，既不会损害战斗力，也便于掌控。 我有个想法就是以后的军队，都可以用这种方式。 士子为骨，猛士为皮！” 第三十章 春风化雨 “好一个士子为骨，猛士为皮！” “小子，这是个好主意，现在文人士子不缺，沆官的问题也能解决，只要愿意进去军中都会有不错的发展。” “这要是在全国推广开来，还真解决了大宋的大难题！” “是啊！这小子新式武器作战，战损率很小，愿意进入军中的文人估计也不少！” “但是现在新式武器只有川陕这一片几只军队有装备，其他军队还没有啊！这小子对新式武器藏着掖着，根本就没办法推广开啊！” 范泽有些冤枉，说道：“各位大人，谁说我藏着掖着了，我天天盼望着有人来买我的武器，结果出了王彦将军来订购了一批外，其他再没人来了！” 卢进昌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把武器制作方法藏着掖着，朝廷想要武器就必须通过你，这样不但对你不利，也对朝廷不利啊！” 范泽说道：“卢大人，不是我不想将所有秘方上交，而是不敢。你信不信今天将秘方全部上交，明天就会出现在金国皇帝桌岸上！” 刘子羽点点头说道：“这倒是事实，的确现在没办法全部上缴，不过这小子已经将火药，手雷，火枪秘方上交了。 我现在就担心大宋其他军队还没有装备上新式武器，金人却先装备上了！” 范泽说道：“这个我倒不担心，火药他们能做出来，手雷可能也能做出来，但是其他武器现在他们还没那个能力！ 但是我们自己的武器却在不断更新换代，只要能保持武器装备的先进性，就能继续压制他们。 只有等彻底消灭了金人，我才敢将所有秘方全部上缴。毕竟你们都知道现在的大宋太乱，朝堂上什么人都有！” 刘子羽说道：“这个我鼎力支持，现在的确还不是交出全部秘方的时候！ 不过按照你的想法，又会出现文人将领权柄过重，如果哪天这文人生出不好的想法，还不是和那些传统武将一样吗？” 范泽说道：“老师，不会出现了。以前的军队，只要每人有一把刀，就敢打到天边。 以后的新式军队，靠的是各种弹药，一旦没了弹药，只能束手就擒。 朝廷只需要控制了武器弹药，就能控制住一只军队！” “的确如此，只要控制了弹药补给，没了弹药，新式军队就啥也不是！他们强悍的战力全是靠武器弹药堆出来！” 卢进昌笑着说道：“这么说来，也就小子你不受控制了，别人没了弹药，只能束手就擒。但是你自己就能造出弹药！” 范泽指着地图说道：“各位大人，请看地图。各位大人为什么眼睛就盯着江南这么点地方呢，岂不知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好地方！” 范泽又将地图上各处的产出，各地的宝贝给这些鼠目寸光的人讲了一遍。 范泽又和他们讲了马尔代夫的阳光海岸，巴厘岛岛的落日。以及风暴之角好望角，太阳神国的金字塔。 又讲了会唱歌的美人鱼，会在大海里船导航的海豚，胖胖的企鹅，会拳击的袋鼠。以及可以吃人的食人花，长的跟瓶子一样的猴面包树，会流血的龙血树。 范泽说道：“各位大人，这个世界如此之大，为什么要把自己禁锢在那三尺之地。 ，哪天不需要打仗了，我想要出去转转，想要踏遍世界每个角落，想要见识世界各地的美景，品尝世界各地的美食，听闻世界各地的奇闻怪事。 这些才是我真正理想，也是我向往的生活。 要不是金人入侵，我现在还在无忧无虑的当我的纨绔。 现在金人侵占我的家园，杀我亲人，我只能暂时放下自己的理想。 一旦彻底消灭金人，也就是我探寻世界的开始！” 王兆说道：“这个破官当的人憋屈，处处不顺心，你要驾船出海时记得叫上我！我也想出去看看！” 卢进昌回头看了看王兆说道：“你怎么憋屈了，我们给你穿小鞋了！” 众人哄堂大笑，王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主要是看着朝堂上那些官员，一天正事不干一件，整天净扯淡。天天都在窝里斗，没为老百姓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我现在官还小，每天事情比较多，还轮不到我扯淡！但是我能力摆在那里！早晚有一天会进入朝堂，一想到那时候也要天天扯淡，就觉得憋屈！” “哪里就踏踏实实当一辈子县令就行了，就不用扯淡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种还是芝麻小官就如此不要脸的！” 刘子羽说道：“的确，他说的没错，那些人只知道整天扯淡，正事没干一件！我也觉得憋屈，等收复失地过后，我也陪着小子一起出海去！ 他说的阳光海岸，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以后就在那养老，死了埋在哪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不敢去所谓的阳光海岸，现在就是个鸟不拉屎的荒岛，要真带去了，范泽担心刘子羽杀人灭口！ 卢进昌说道：“其实这小子重点不在这，他的重点是想让我们也关注这个新世界，参与开发这个新世界！ 你们想啊！他说的那亩产千斤还耐旱的玉米，能耐旱耐贫瘠的土豆，南方山地都可种植的红薯，如果是真的！ 那这天下再无饥馑之忧，天下再无饿殍，该死一个怎样的世界，不敢想啊！” “为啥这些好东西都不长在大宋呢！而且大宋就那么一点平地，还被金人占了，那么多平地都不是大宋的，想想就觉得这世界好不公平！” 范泽倒是觉得很公平，南边那些岛上，有吃不完的野果，人就不需要为吃的整天思考，所以现在还是野人！ 就是因为这片土地，有平原的地道缺水，有水的地方缺地，才造就了勤劳聪慧的汉民族。 环境恶劣就会让人彪悍勇猛，比如金人，藏人。环境复杂就会让人聪慧，汉民族就是如此。 但是安逸富足的环境就会让人不思进取，整天窝里斗，就比如现在的临安。 刘子羽说道：“是啊！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们干嘛还要整天自己斗来斗去，都出去开发新土地，开发新的作物，造福万民不是更好吗！ 有功之臣，封地就封一座大岛都无所谓，这世界足够大，足够分！ 到那时，就算海岛上那个封地想要造反，也不可能威胁到中央。 而且外围都是有功之臣的封地，至于外敌入侵，根本就不需要中央费劲心力，自然有封地上的兵卒去解决就行。中央只需要把控武器弹药就行。 如果这些实现，那大宋恢复汉唐雄风是真的指日可待，而且还没有汉唐的所遗留的问题！” “的确是非常不错的想法，但是现在都不知道是真是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卢进昌盯着范泽看了半天说道：“我觉得是真的，这小子有个毛病，只要说假话，就会摸下巴，今天没摸下巴，应该都是真的，没有胡编乱造！” “老卢你学识渊博，你真觉得他这地图没问题？” 卢进昌说道：“至于他说大地是个球，一直在转，这个一千多年前战国时候的《甘石星经》，都已经测出了太阳和好多大星的运行规律。 他们也猜测脚下的大地也是一颗大星，也在不停的运动，只是这么多年没有得到论证。 而地图上，最东面那两个大岛，我是真不知道。南面的大岛，西南面那个黑人岛也是有的，都是从野史杂谈中听说过，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巨大。至于西边没有问题，都是真的！ 老刘应该见过黑人国的黑人，泉州，广州，都有黑人奴隶。那边也有西边来的金色头发，蓝眼珠子极西之地的商人！” “黑人是真的，小时候在泉州见过，那黑人是真的黑，除了牙齿以外那都是黑的，跟从碳坑里爬出来一样 那些人力气极大，给那些金头发，蓝眼睛的身材矮小的胡商做苦力。” “那看来就没有问题，小子没有诓我们。极东那岛上有那些神奇物种也不奇怪。 你想我们现在吃的好多东西也不是我们本土产的，好多都是博望候带回来的。 他说香料岛应该是真的，那些胡商如果万里之外的极西之地贩运香料过来，以现在香料价格来看，真不值！ 极有可能在南边的岛上有基地，专门采摘加工好了就贩运过来！” 卢进昌说道：“看来我们还真是眼光短浅，就盯着陆地上这点东西，钱都让极西之地的野人给赚了！ 得上书朝廷组织海军，组织海商！汉唐时陆上的丝绸之路为汉唐带来了数不尽的财富，现在丝绸之路断绝，就断了一条财路。 现在南方有了江河之利，发展海商更为方便，只需要朝廷组织人力，收拢货物，有海军护航，通过海路贩运到西域，又是一条财路！ 大宋的茶叶，丝绸瓷器就有了更好的销路。同时就能大力发展瓷器业，纺织业。也能让大宋的百姓更加富裕！” 范泽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眼光及思路，范泽只是简单的讲解，他们多条利国利民的政策就出来了。 看来崖山之后再无文人士大夫真没说错，哪怕是半壁江山，这些文人依然首先想到的是为国为民，而不是崖山之后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为国为民的文人。 而更多的文人只是把当官当做阶梯，为自己，为家族牟取福利，而从来没有为广大平民老百姓考虑过。 刘子羽看向范泽问道：“小子，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们会全力支持你！我也会时刻提醒你坚守本心，勿忘初衷！ 快点解决完陆地上的事情，趁我还没老，我们一起去海上看看。去所谓的阳光海岸晒太阳都比朝堂上扯皮来的舒坦！” 范泽说道：“谢谢老师，谢谢各位大人支持！小子我一定会秉持初衷！ 只是想请各位大人帮忙将这地图和这些想法送到朝堂上，早点推动军制改革，封地改革，也让那些大人不要再整天斗来斗去，眼光看远一点！” “难啊！我们既然能来到这战场一线为官，就和那好些蝇营狗苟之辈不同，我们能认同的事情，并不代表他们会认同的！” “的确很难，我们这些人人微言轻，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凭我们几人是根本办不成的！” “也只能先就这样，千机营新式军队一骑绝尘，后面肯定会有其他军队争先效仿。 别人不说，但岳鹏举是一个进取开明之人，又是一个胆大妄为之人，一旦知道新式武器的威力，一定会想办法装备！ 想要用好新式武器，就得找读书人，他的军队慢慢的也会有很多读书人进入。 这场军制改革也就能够实现了，不需要朝廷下命令。只需要以新式武器为引，一场改革就这样春风化雨的就可以进行下去了！” “春风化雨倒是可以实现，就是战线拉的太长，这可能需要很多年的时间！ 估计那些几个守旧的武将还会排斥文人士子进入军中，这小子找我们都是有他用意的。这个难事情我们还得去做！” “是啊！早点解决朝堂上不断内耗的问题，也能集中所有力量一致对外，早点把金人赶出中原大地！我想老家的炊饼都快想疯了！” “那我们就连名上奏？将这副大地图送上去，同时把我们军制改革，武器改革，各方面的建议都写好奏折递上去？” “不妥！我们这些年好多折子都石沉大海，根本到不了御前！好些折子都被拦截下来了！” “是啊！这些改革太大，牵涉面也太广，无论是军制改革，武器革新，还是封地改为海外，还是派出海商，虽然都是利国利民的大策略。但最终得利最多的必然是新式武将。 这必然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这些人会想方设法阻碍这些革新的实施，得想个稳妥的办法！” “是啊！要是真能按照这些方略进行改革，那真是惊天动地。改革成功国富民强是必然的，但真正想要实施太难了。 无论是陛下，还是中枢那些人，都没有这个魄力。想要推行开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觉得倒是有可能，如果李伯纪能回中枢，以他雷厉风行的强悍作风，倒还真能推行下去！” “我觉得不妥，这样一来又把伯纪推到风口浪尖上了，不能老是逮着他坑啊！” 范泽就知道会是如此结果，这就是大宋官员的做派。遇事谁都不露头，谁都不愿意当这出头椽子！ 要是现在拗相公还在多好，没有啥改革是他不敢强制推行的，只要给他权利，他是啥都敢去尝试一下！ 第三十一章 仙女也不换 “其实办法是有的，明年春闱的时候，让利州路的学子将这些建议呈奏给陛下，也不是不可以，就怕那些人会对学子不利！” “为难学子那些人还不至于吧！” “没有那些人做不出来的事情，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啥事情干不出来！” “我倒是觉得这些学子，只要这些革新建议能让更多人了解。牺牲了这些学子的前途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情！毕竟每年那么多学子，也不差这几个！” “你倒是说得轻松，牺牲的不是你的前途！” 刘子羽看着这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半天也没得出个结果来，看向范泽说道：“小子，听了半天，你有没啥想法！” 范泽说道：“各位大人，刚才各位大人也分析了个中局势，各级利益关系。 看来是我心急了，想要变革，也不是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的事情。 既然不能快速达成，那就慢慢来，先让进京参加大比学子们，都能够认识这个新的世界，了解新的军制，新式武器。 让他们知道变革能给这个国家带来的好处，将革新的思想种植在他们心中。 府试结束后可以组织兴元府学子去成都府游学，将新的思想传达给成都府的学子。 等到明年，川陕学子赴京，在将这些新的思想传达给天下其他学习。 到时候无论是学习联上书也好，还是以后伯纪回京发起改革也好，都会有更多的支持者！” “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每年进京学子一万多人，这可是一股庞大的力量，只要运用得当，就可以推动变革！” “的确如此，每年都有大批学子参加大比，他们才是大宋的未来。他们才是以后革新的主力！” 范泽接着说道：“我们既然不能主导变革，就在背后推动变革！ 让学子看到更大的世界，打开眼界，推动军制变革是一方面，同时也要在现有军队中去推动变革。 现在王彦将军已经装备新式武器，下个月就会进军收复商州！ 老师和卢大人可以派遣人去韩将军，岳将军哪里推广我们的新式武器。 有这两位将军带头使用新式武器，新式武器就能很快推广开。 等更加高端复杂的武器大量装备到军中，他们也必须的招募文人进入军中！ 这样军制革新其实就已经在潜移默化中进行了！” 范泽说让他们帮忙上书是假，让他们推广武器才是最终目的。 有了雷酸汞，硝化纤维，新式武器弹药，已经开始投产，这都砸进去了范泽无数白花花的银子。 而老式武器还有不少库存，都得尽快处理出去，既能会本，又能省下大笔维修保养费用。 靠自己去推广，不认识人不说，更重要的是人微言轻，根本就没人会相信，只会被当做骗子打出来。 王彦是离的太近，知道新式武器的威力，还有张浚的推广，才有了这笔送上门的生意。 其他韩世忠，岳飞离得太远，就需要有人去主动推销了。 刘子羽点点头说道：“这个我和老卢都没问题，我们会派人出去大力推广！” 卢进昌看着刘子羽说道：“老刘，我咋感觉我们又上当了，他其实压根就没打算让我们去推动变革，就是想让我们帮他推销武器！” 众人也都回过神，刘子羽点点头说道：“上当就上当呗，反正对大家都好，武器推广出去，兴元府不也可以增加一大笔税赋吗！ 而且其他军队有了这些新武器，战力更进一步，想要击败金人，就更容易了，一举多得的事情！这样的当多上几回又有何妨！” 众人也齐声符合，都觉得这一举多得的事情，作为一地主官，都是分内之事！ 事情办得很顺利，让众人对千机营的担忧没了，同时也能帮助新式武器找销路。 至于改革，是必须要进行，但范泽却不会去做这个改革的先行者，只需要引发新思潮就可以了！ 就像短袖短裤，范泽没有给这些人推广短袖短裤，但今天来的好几位大人都穿着短袖衫。至于王兆直接穿着短袖短裤人字拖。 现在无论是汉中，成都府，还是临安府，穿着连衣裙裙露出胳膊小腿的女子很多，丝袜短裙在各大名楼都成了标准搭配。 这些东西范泽都没有去刻意推广，而范泽想要的改革，也同样不会去刻意推广，只要是好的东西，自然会有人识货，有人去推广。 一个点发生变化，这条线就会变了，紧接着这个面就会跟着变化。范泽相信以后会有更多层出不穷的新思潮，新的改革。 就像市面上已经出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新式服装，这些都不是出自范泽之手，范泽只是最初随手画了几副简单的图，就有了如此多的变化！ 军制改革可能只是第一步，范泽相信以后会有更多的革新不断到来。 比如各种新式机械产生过后，生产力水平就会有质的飞跃。将会物质大爆发，衣食住行价格全部都会下降一个台阶。 这时社会将会产生新的矛盾，同时也会自然推动新的变革。 范泽相信，自己只需要让这个世界有更多新式物品，变革就会自然出现。 就比如现在大宋最好的酒都出自兴元府，比如女性对于审美也有了新的变革。 让范泽很意外的是达瓦的变胸大了好多，扯开一看，里面垫了两片硅胶。 范泽真不知道这是谁发明出来的了，丝袜短裙内衣都是范泽的功劳，但这硅胶胸垫还真不是范泽发明的。 既然都发明出来了，那就必须大力推广，而且价格一定要是天价，不是天价还没人愿意买。 只是范泽都想不明白，硅胶都多到可以让达瓦拿来垫胸了，为啥还是做不出强度更高一点的，可以用来做密封圈的硅胶呢！ 看来得去化学研究院看看了，老道为了制取乙烯，已经被自己麻醉了好几次了！ 没有温度计，温度控制是个大问题，老道没有控制好温度，乙烯没弄出来，倒是把乙醚弄出来了。 孙庆宗体验了一把被麻醉的感觉，如获至宝！虽然乙醚也是杀神灭口必备神器，但不是范泽想要的！ 必须得把温度计做出来，但现在是夏天，一个标准大气压下的冰水混合物，范泽现在是真找不到，冬天到海边或能找到。 但范泽觉得人体温度三十六度八，这个是没有问题，范泽记得汉中沸水温度大约是九十七度。就以这两个温度为基准，来制作温度计。 哪怕是不够精确，也比现在凭眼睛看，用手摸来的精确。用手摸，一百度是烫，一千度还是烫，区别就是一千度手会糊，而一百度不会。 既然要进行标准化工业，就得建立一个标准，范泽打算逐步将标准建立起来。 建立标准，就得有测量标准的工具，温度计，密度计，千分尺，游标卡尺，天平，各类电表，这些就是标准。 范泽将制作温度计，密度计的任务交给了老道士，只要知道了原理和步骤，这种精细活老道是不二人选。 范泽给老道打了一天下手，温度计算是出来了。放咯吱窝夹了一会儿，还行，三十七度，体温正常。 范泽相信，有了温度计，老道的后续实验一定会进展神速。 范泽给了老道很多不完善的实验思想，实验步骤，就需要老道不断的去验证！ 放榜没啥好看的，范泽是稳过，哪怕交白卷都能过，这是兴元府一众官员达成的共识。 范泽也对古代官员有了新的认识，徇私舞弊管控如此严格，实行的糊名制，他们依然能从一大堆考卷里面挑出想要的考卷。范泽不得不佩服这些官员的能力。 当然范泽的名次不会高，只需要居于中间不显山露水就行。无论范泽考得有多好，也只会居于中间名次。 有平静的，也有欢喜的，也有沮丧的。郭庆文第一时间邀请众人去醉红楼庆祝，谁都想不懂他这个大色坯竟然是第一名。 陆东白落第了，路东白很平静，他本来对科举都不是很在意，平时更多的心思是放在杂学上面了。 落第过后也算是真正对父亲有了个交代，既然考不过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精力，可以全心全意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王灿很是沮丧，平时挺用功，基本上其他人在玩的时候他都在用心读书。 但范泽觉得他考不过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总感觉脑子缺点什么。往往会想出一些别人意料之外的点子，但这些点子都毫无例外的，没有一丝可取之处。 范泽觉得王灿倒是有成为猛将的天赋，不过不是侦察都的猛将。在侦察都，他击杀的敌军最多，但也暴露次数最多。 范泽决定将他调到盾刀都，有郭庆文能够降得住他，只要能怪怪听话，还是非常有潜力。 范泽是第一次去醉红楼，本来想见识一下古代青楼是什么样。结果进去了大失所望，这跟后世的会所好像区别不大。 一个个都穿着紧身短裙丝袜，脚下踩着恨天高。白花花的肚皮和大半个胸脯都漏在外面。 由于鞋跟太高，想要走路更稳当一点，必然要挺着胸脯，撅着屁股。将美妙的身姿凸显的淋漓尽致。 本来范泽这辈子就没打算和青楼女子有什么牵连，这下好了，彻底没了兴趣。 以前这样的美女见的太多，本来想要体验一下不一样的风情，结果非常令人失望。 老鸨子见一群士子进来，眉毛都要笑得飞天上去了。还没等到老鸨子推荐，郭庆文早就如同饿狼般的抱着自己心仪的美人上楼了。 众人只能谩骂这色坯有辱斯文，但也不妨碍他们对身边这些美人上下其手。 军中呆的时间太久，好不容易回来，又要准备府试，是真没有多少时间用来寻花问柳。 当然也有陆东皓这类假正经的，以前刘家师妹在时还算谦谦君子，现在也本性毕露，拉起自己心爱的美人就进了雅间。 原来所谓的文士风流，还真是够风流的！范泽又有了更深的认知。 当然也有跟范泽一样没有猴急拉着美人就跑的，陆东白就是仅存的没有急着找美人的！ 老鸨子贴上来说道：“两位公子，不知是不是没有看上我家这些美人儿，只要公子才学到位，紫衣小娘子也不是不可以陪两位公子的！” 青娘走了过来想范泽道了个万福说道：“范公子，盼了好久终于把你给盼来了！范公子能来咱醉红楼这是咱们最大的荣幸！” 老鸨子没见过范泽，但是这醉红楼的大管事青娘是见过范泽的，老鸨子赶忙给范泽见礼。 青娘说道：“妈妈，你先去忙吧，范公子又我来招呼就行！” “范公子，请随我来！磬儿姑娘一直在等范公子来呢，都望眼欲穿，范公子不来，磬儿眼睛都哭肿了！” 范泽说道：“青娘姐姐，那你就代我给磬儿陪个礼道个歉呗，我是真无福消受啊！” “范公子是家有娇妻美妾，看不上我们这些残花败柳，倒是很正常！这磬儿可是个雏儿额，范公子可不能错过啊！” 这倒是勾起了范泽的好奇心，范泽很想知道，这磬儿到底长什么样，能让醉红楼一直藏着掖着。 青娘将范泽带到后院三口雅间，这里的环境果然不错，远离了前边的街道纷扰，更没有了对面天汉楼各种食物味道。 雅间陈设很简单，但是却一点不简陋，处处透漏着高雅和情调。 青娘提了一个大食盒，这食盒的壁是双层的，中间既可以填充棉花或者加入热水保温，也可以填充冰块保鲜。 这个可不是出自范泽之手，范泽很佩服古人的智慧，这就是最原始的冰柜。 青娘从食盒中取出四个果盘荔枝，芒果，龙眼，金杏。能把这些水果凑到一起拿出来，范泽不得不服，宋人为了吃，真会想办法。 把这些不同时节，而且不便于保存的水果保存到现在，这些花费必然非常巨大。别说这个时代，千年后想要保存这些水果都是件很难的事情。 青娘没有拿醉红楼卖得最好的酒，而是拿出了葡萄酿。 范泽根本就顾不上其他的，先吃水果，喝葡萄酿才是正事。 至于美人，哪有这些水果和葡萄酿吸引力大。 范泽家里就有杏树，可惜成熟的时候范泽在和尚原，没吃成，至于其他几种水果，想要在北方吃到，太难了。 别说普通人，就连杨贵妃想吃荔枝，都得专门修一条三千里长的栈道。 至于葡萄酿，色泽鲜红，比以前喝的还要漂亮。但味儿嘛，真甜，微微的酸味，涩味，有一股葡萄清香，说实在的，比后世的差太多了！ 不过在这个时代，他就是美酒，至少比那些米酒黄酒更香，更甜，也更漂亮！ 也比范泽自家的酒喝着舒服，至少范泽觉得比天汉楼的果汁要强太多！ 这会儿，哪怕是仙女来了，范泽也不会多看一眼。 第三十二章 小道姑 陆东白在一旁都看傻眼了，第一次见到范泽这吃相。也加快速度，这么难得的水果，再不吃，一会儿就没了！ 青娘看着两人忘我的往嘴里塞水果，也不禁摇头。越来越搞不懂这范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磬儿在一旁站了半天，这范公子竟然看都不看一眼，只顾着往嘴里塞荔枝。 磬儿坐到范泽旁边，剥开一颗荔枝，塞到范泽嘴里，范泽才停下来。 范泽看着自己手上全是一片黄黄的杏子汁，估计嘴上也是，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磬儿掏出手帕准备给范泽擦擦嘴，范泽拿过手帕，没有让磬儿代劳。 范泽说道：“让你们见笑了，我本来就是一个大吃货，所以才有了天汉楼。今天见了这些南国的水果，就只顾吃，其他啥都忘了！” 青娘说道：“这样的范公子才更加有趣，以前苏学士也是如此，一生只对吃感兴趣！范公子不但这才学比肩苏学士，这吃一道，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东白说道：“的确如此，我认为泽雨才学上也要胜过苏学士，至少在格物一道，和军略一道上是要超越苏学士了！” 范泽摆摆手说道：“可千万不敢捧杀我，吃这一道或许能超越苏学士，其他的这大宋比我强的太多太多了！” 青娘笑着说道：“也是，论情调范公子是差一大截，身上的大美人，范公子看都不看一眼！” 范泽这才扭头看向身旁的美人，才瞟了一眼，吓了一跳，这就是所谓的美人，就是个小姑娘，估计就十一二岁。 一张小脸倒是非常精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穿的短裙丝袜，穿着传统宋人装束，捂得严严实实。 范泽赶忙坐开一点，可不敢和这小姑娘有点什么。祸害了达瓦范泽心里一直都比较歉疚，可再不敢祸害其他的了！ 达瓦作为藏人本来发育就比较早，现在早都看才十五岁了，为了不再歉疚只能继续祸害！ 但是其他的还是算了，哪怕是青楼女子。这些人也都是苦命的人，范泽很想问问这磬儿经历了什么，这么小就来到这种地方！ 青娘见范泽对磬儿根本就没一点兴趣，想想也是，范公子家有娇妻美妾，看不上这小姑娘也很正常说道：“范公子是没看上磬儿！” 范泽又将磬儿拉过来，说道：“帮我剥龙眼吧！问你一些事情？青娘姐姐你不要介意啊！” 磬儿边剥龙眼边说道：“公子请问！” “今年多大了？” “十一。” “来这里多久了？” “四年了！” “老家是哪的！” “开封！” 范泽大概已经猜到了，这天下想磬儿一样的女子估计有很多。都是在那场战乱中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 这些流离失所的女子身无所长，没有任何谋生手段，沦落青楼或许算是比较好的归宿。总比被金人掳掠去好上百倍千倍。 运气好的，遇到良人，或许还能重新获得幸福。哪怕此生遇不到良人，也能像青娘一般，年龄大了当个管事老鸨子！一生也能衣食无忧！ 但是个中心酸苦楚又有谁知道呢，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又有谁不想过正常人生活呢！ 能遇到良人的概率比买彩票中五百万也高不了多少。虽然被大官贵人赎身的不少，但是苦难并没有结束。 大宋官员富豪之间相互赠送小妾家妓都是美谈，最终还是一样是达官贵人玩乐的工具。 老丈人家一大堆小妾大部分都是从青楼赎回去的，她们只是老丈人自污的工具而已。平时里被丈母娘管的死死的，更下人没啥区别！ 范泽问道：“家里还有人吗！” “开封城破时，爹妈为了救我们兄妹三人，被金人砍死了，大哥带着大姐和我一路南逃！ 路上遇到一群乱兵，要抢大姐，大哥为了保护我和大姐，被乱兵打死了。 幸好碰到了青娘姐姐，她打退了乱兵，救了我们！我和大姐就来到了这里！” 磬儿说这些已经很平静，没有表现出来丝毫悲伤，这完全不像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该有的样子。 可能是这些年一路过来的遭遇已让心变得麻木了。 青娘也坐了下来搂着磬儿说道：“范公子，请你见谅！是我让磬儿过来陪你，她是第一次出来，各种礼数啥都不懂！” 范泽摇摇头说道：“不妨事，想不到青娘姐姐还是女中豪杰！佩服！” 青娘摆摆手说道：“女中豪杰！看着父兄倒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 金军杀入开封之后，开封城百万人，能从来封城里逃出来的又有几个，父兄为了保护我们顺利逃出来，死在金人乱刀之下！ 夫君为了护住我和年幼的女儿，也死在了乱军之中！可怜我那年幼的女儿，一路饥寒冻饿，没能撑下来！” 青娘已满脸是泪，磬儿想要帮她擦掉眼泪，被青娘阻止了，任由泪水弄花了妆容！ “从小练武又有何用，护不住夫君，护不住父兄，更加护不住可怜的女儿！ 一路逃到南阳，碰到被一伙溃兵欺负一群女子，其中就有磬儿她们姐妹俩。胸中怒火无处释放，杀了几个溃兵，救出磬儿她们，！ 一路南逃，一路都有溃兵，不断有姐妹被溃兵抢走，我拼尽全力也无能为力！ 等逃到汉江边，只剩下五人，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哪怕是投江也不能落入这些溃兵之手。 正好碰到了元娘姐姐他们的船，被救了上来，就来到了这里。” 范泽一直以为只有金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没想到这些开封的溃兵更加畜生不如。 青娘擦干眼泪说道：“范公子，真对不住了，勾起了以往伤心事，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请范公子见谅！” 范泽说道：“青娘姐姐，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我们作为男儿没能守护好自己的家园，没能护住天下弱女子！” “天下男儿若是都能如范公子这般，我们哪会受如此多的磨难！” “姐姐，你不要老是夸我，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这天下好男儿也有很多，好人也更多！” “是啊！在最绝望的时候碰到了好人是最大的幸事！这里的妈妈和元娘姐姐都心地善良，没有要求我们去陪客人！ 但我们也不能这样住在这里白白浪费粮食。我伤养好后就教这里的女子练武，无论练出什么样的结果，至少在受到欺负的时候不至于毫无反抗能力。 可是其他几个姐妹怎么办，出身官宦之家，除了会些才艺，其他啥也不会，根本就没有谋生手段。 磬儿的姐姐为了能让磬儿更好生活主动要求陪客，一旦走上这条路，这辈子想要翻身，真的不容易！ 可是即便是这样，也比南逃路上被抢走那些姐妹幸运得多，至少都能好好活下去！ 可是我们都希望磬儿不要踏上这条路，都想让她能有个好的环境幸福的活下去。 范公子，奴家有个不情之请，想请范公子帮个忙！”说着青娘跪了下去！ 范泽赶忙拉起青娘，说道：“青娘姐姐，你这是干嘛！你这一跪我可真受不起！” “范公子，请你帮帮磬儿，我们其他姐妹这辈子已经没了多少盼头，虽然这里也算不得苦海，但毕竟是个污浊之地！ 磬儿还是个好好的姑娘，他对范公子的才学也非常仰慕，我想请范公子带他离开醉红楼！” 范泽一脸茫然，自己第一次来，就要硬要自己带走一个，这好像不合青楼的规矩！ 范泽摇摇头说道：“青娘姐姐，这兴元府有才学，品行好的人多了去了，我还是算了！ 我这回去都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诘难，要再带一个人回去，那就更麻烦了！” 青娘看着一旁木然的磬儿，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丫头一路上受了太多惊吓，来这里又天天闷在屋里，越来越木了，这可如何是好！” 范泽说道：“青娘姐姐，你也可以去我家庄子上看看，哪里也有好些失去儿女的孤苦老人，看看他们愿不愿意收留磬儿！” 青娘摇摇头说道：“当初是走投无路，不然也不会将他们带进这个泥潭，一旦进了这里，哪怕是干干净净的身子，别人也不会认为你是清白自身，没人愿意收留的！ 今天范公子来这里，我觉得也是缘分。哪怕是范公子让磬儿去家里充当下人服侍范公子，也比这里这污浊的环境好上百倍！” 范泽一个头两个大，拒绝也不是，答应又不成！ 陆东白就纳闷，自己长得不必范泽差，就是才学比他差一截，咋就碰不到这样的好事呢！ 范泽看着陆东白说道：“要不东白兄，你把他带回家吧！东白兄品行才学都很好，现在在千机营里任职，也是前途远大！” 陆东白摆摆手说道：“我还是算了，家有悍妻，这辈子纳妾什么的是没指望了！今天要不是堂弟拉着我来，我还真没胆量来这里！” 青娘捂着嘴笑着说道：“原来再好的男人都是如此，谁说要让你们要把磬儿娶回去了。 才十一岁，你们要娶，我才不会答应呢！我找范公子，是因为范公子以前说过，必须十六岁以后才行男女之事，虽然现在破了誓言，那也是因为喝了药酒！ 我相信磬儿跟着他，绝对不会受到委屈。至于那些想要娶她回去的达官贵人，我可不放心！ 我只是想给他换个环境，能让她从头再来，以后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行！ 我知道范公子是有办法的，所以才求范公子带走她！” 范泽说道：“原来是这样，那就有办。只是青娘姐姐，这里的妈妈会放她走吗！” “这个我来处理就行，妈妈也是知恩图报之人，这几个月咱们这里光买酒赚的钱都比前面几年挣的还多，这都是多亏了范公子！ 元娘在临安的三元楼都快开不下去了，多亏范公子家里的老兵照应，才能重新在临安立住脚！现在又凭借范公子的酒隐隐有成为临安第一楼的趋势！ 虽然这些年妈妈在磬儿身上投入也比较多，但范公子要带走磬儿，妈妈想必也是不会阻拦的！” 范泽想了想，说道：“我现在倒是有个去处，可以让她改头换面，而且说不准以后还是大才女，就是可能会有些辛苦！” 青娘说道：“只要能脱离这个泥潭，辛苦算得了什么，只要以后可以清清白白安安稳稳过日子就行！” “现在我的化学研究院里，王老道就一个人，他两徒弟都在家里学习，我想让磬儿去帮老道打下手。 过几年长大了，又有了一身才学，家里那群小子估计都得为了她抢破头！” 青娘说道：“这去了化学研究院，成了道姑，这辈子还是没指望获得幸福啊！” 范泽说道：“青娘姐姐，化学研究院不是道观，不会成为小道姑的。就算成为小道姑，也无所谓，随时都可以还俗！ 老道那两徒弟都打算还俗了，他们应该已经来过醉红楼了吧！” 青娘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范公子是真没看上磬儿，没有想过带回家啊！” 范泽真的很无奈，范泽想要帮这小姑娘，可是真的麻烦啊，说道：“来醉红楼都觉得对不住家里人了，不能再带人回家了，无论带回家什么目的都不行！ 我现在也不知道她的头脑思维如何，如果是头脑思维特别灵活聪明，可以直接进入学堂学习！ 但是现在也不清楚具体如何，可以先让老道考察一段时间，如果是可造之材，再到学堂学习也不迟！” “范公子你那学堂收女弟子？你们教授这些学生学习什么科目？” “算数，格物！” “女子学习这些科目有什么用啊！还不如琴棋书画，女工来的实在！” “青娘姐姐，其实很多女的比男的更加专注，更有耐性，格物一道就是需要专注，耐性！ 只是古人认为这些都是奇技淫巧，男的都没几人愿意学，更别说女的了！” “是啊！可是范公子就是靠这些奇技淫巧很快就成了巨富人家，也靠这些奇技淫巧消灭了十万金军！ 既然范公子觉得这是一条很好的出路，奴家就多谢范公子了！” 青娘拉着磬儿跪在范泽面前，正要准备磕头，范泽赶忙拉了起来！ 范泽说道：“以后千万不要动不动就下跪跪天跪地，跪师跪父母都是天经地义。其他人还是算了，哪怕是君王，也得是值得下跪的才跪！” 范泽这这言论惊得众人嘴张得老大！ 范泽说道：“不必大惊小怪，研究格物一道，首先就需要抛弃一些传统思想的束缚！ 东白兄你后面也要学习，你以后就会发现很多真理与老祖宗的言论其实是相悖的！” 外面突然吵吵闹闹的，楼下有人喊道：“谁要带磬儿走，天王老子都不行！” 第三十三章 赵构的担忧 第80章 赵构的担忧 青娘赶忙跑下楼，看看是不是醉红楼背后大老板来了！ 范泽继续剥荔枝吃，他才不在乎谁来阻止，要是都让范泽带走磬儿，范泽还得考虑一下。想要阻止范泽带人走，范泽反而无论如何都要把人带走！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短衣短裤人字拖，胳膊上纹着两条龙的年轻人，双眼乌青，一看就是酒色过度。后面还跟着四五个小弟。 青娘在后面喊：“少爷，要带磬儿走的是范泽范公子，现在掌管着千机营，而且咱们的酒都是他提供的，可千万不能得罪啊！” 这少爷根本就不理会青娘，径直来到雅间，看着范泽说道：“我才不管他什么范公子，蔡公子的，在这汉中地面上，我才是天王老子！” 范泽很是无语，以为这汉中的恶霸从覃三的事以后都没了，没想到竟然还有。 麻六也完事了，跑了过来，一把拉住这恶霸说道：“郭鸣，千万不要放肆，以前怎么放肆都行，现在不行了。你刚从临安回来，不了解咱家少爷，千万不要惹他！” 见麻六过来，郭鸣后面的小弟也都退的远远的，看来麻六的威名还在。 郭鸣一把挣脱麻六说道：“谁像你这没卵蛋的，放着大哥不当，跑去当奴才，我郭鸣以后再也不认你这兄弟了！ 我家的事情我说了还能算，磬儿谁也别想带走，她是我的！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麻六无奈的说道：“郭鸣，少爷可不比以前那些当官的，覃三和李雄你知道吧，他两都是少爷弄死的。 你回来没发觉这城里的恶霸都安分守己了吗，都是怕哪天撞少爷手里！” 郭鸣笑道：“一个小小的千机营，也就管个五百人马，屁大点官，有啥可怕的！兄弟们，给我上！” 郭鸣说着就要去拉磬儿，范泽站起来挡在磬儿前面，手已经摸到后腰。青娘也赶忙护住磬儿。 郭鸣正要上前推开范泽。砰，郭鸣一下就跪到地上，小腿上一个血窟窿，血咕隆直往外冒。 这新版左轮手枪很是不错，威力还行，可以连发五枪，近距离防身相当不错。 范泽把玩着手枪说道：“郭鸣是吧，醉红楼老板家的公子，可惜了，郭老板咋就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 临安混不下去，又想回汉中来耀武扬威是吧，记住，在这汉中城里，只有我范泽可以当恶霸，其他人不行！ 不信就来试试，我枪法不太好，但我还有四颗子弹，再来几枪应该能打到子孙根，治好你的黑眼圈应该没啥问题！” 郭鸣的几个小弟瞬间就咚咚咚的跑下楼去了，生怕多待一会儿，一枪就过来了！ 陆东白也是第一次见范泽一言不合就开枪，听陆东皓说过，在十里铺，两发手雷解决了两个大恶霸。这范泽对恶人还真是够狠的。 想想就为这些混混恶霸感到悲哀，惹谁不好偏要惹他。碰到善良的人他比人家还善良，碰到恶人他比恶人还恶，一言不合就往掏枪。 不是范泽恶，小时候武侠小说看了不少，谁不想当个大侠除暴安良呢！ 但以前只能想想，现在有这个机会，不充当一下大侠，就太浪费了手里这么好的利器，也对不起这个时代！ 郭鸣挨了这一枪瞬间就怂了，看来麻六说的实话，这人的确是个狠人！ 郭鸣趴在地上不住的求饶道：“公子，小的是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公子，请公子见谅！磬儿就送给公子了！” 这么快就认怂了，范泽还以为这些恶霸有多厉害呢！都这欺软怕硬的德行！ 范泽挥挥手让把他抬下去，毕竟是醉红楼大老板家的公子，教训一下就行了，没必要使劲折腾。 本来范泽对青楼就没有多少兴趣，这会儿更没了兴致。 一众学子听到枪声也都过来了，看着地上一滩血，猜到范泽又发威了。 看来得换场子了，众人又来到天汉楼。既然要庆贺，就得玩尽兴，天汉楼美食美酒不缺，美女倒是有，就是不敢动！ 虽然天汉楼的令牌打手王恒去了临安镇场子，但这里依然没人敢放肆，这里的美女前台依然没人敢骚扰！ 青娘很贴心的送了一些稀罕水果过来，还带来了几个清倌过来为众人弹奏助兴！也算是对打扰众人兴致的赔礼道歉！ 能够聚在一起狂欢的机会太难得，明天一部分人又要返回军营，还有一部分人要去兵工厂深造，下一次能聚到一起狂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张浚很郁闷，本以为会有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结果什么都没有。 唯一能让他心里舒坦一点的是皇上在杨存中的周密护卫下，便衣出行，出城十里迎接！ 这一路张浚水陆并进，走了一个多月！这一路走得担惊受怕，又怕金人劫走俘虏阿离补，又怕洞庭水贼袭击！ 一路绕来绕去，水路不敢走，陆路也不安全。张浚不知道这一次自己是哪来的胆量，从金人和水贼的夹缝中穿过！ 或许是刘子羽派给自己的一千全员装备了新式武器的护卫，给了自己这个胆量！ 阿离补直接就被礼部的人带走，直接住进了四方馆。 张浚很是不忿，一届降俘，竟然被这些人当上宾对待。甚至还责怪张浚对阿离补太过无礼！ 张浚心想，如果范家小子在。会不会直接怼回去。让礼部的人给阿离补施牵羊礼，并封为昏德公，只有这样的礼节才配的上阿离补！ 用那小子的话说，就是这些人跪久了，已经站不起来了！ 赵构给张浚和李笃的接风庆功宴没有在皇宫举行。 皇宫现在就是和筛子，四处都漏风，谁也不知道那个是金人的奸细。 赵构很清楚他的所有行动金人都能了如指掌，夜御几女，多长时间，都能摆在金人案头！ 皇帝当到如此份上，赵构也觉得万分憋屈。可如今形式，不由他不低头！ 四面多时间，没有那一天不是在担惊受怕，经常在睡梦中被惊醒，生怕金人打过江来！ 现在大宋军队并不少，但是能有战斗力的也仅仅就那几只。更让人担忧的是那几只有战斗力的军队，却并不受自己完全控制。 自己真正能控制的也仅仅只有杨存中手里的两万人，但是这也仅仅算是两万个人而已。 论战斗力，岳飞，韩世忠，吴玠随便几千人就能摆平这两万人。也难为杨存中了，本来是一头猛虎，却带着一群猪！ 赵构心里很矛盾，也想要有智勇无双的猛将带着虎狼之师收复失地，光复中原，也能给祖宗一个交代，也能洗刷自己窝囊皇帝的罪名。 可是现在自己完全可以信任的也只有杨存中一个，必须得留在身边，自己才有安全感。 而张俊，刘光世就是两头猪，手底下更是一群废物。手里握着几万兵马，打仗不行，捞钱倒是第一位！ 至于岳飞，韩世忠，吴玠等人，都是带着一群虎贲之士。可是，他们越是强大，朕却越是担心，越是心里不踏实。 前年苗傅、刘正彦的兵变让赵构对武将更加不信任，以前还能信任的张俊，刘光世现在都不敢在信任了！ 赵构心里很矛盾，如果真收复了失地，自己也能成为光武帝一般的中兴之主。 可是武将一旦成长壮大，自己将更无法控制。万一这些武将行陈桥驿旧事，将要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另一方面，如果北伐成功，光复了中原，一旦钦宗回归，又该如何自处呢。 如果有子嗣也无妨，这些年，他无论名望还是人员支持都没有了，想要重新复位基本很难。 但没有子嗣，国家未来就没了根基，一旦钦宗回归，就靠着一个正统二字，就能重新复位，到时候又该何去何从！ 南逃是伤了龙根，虽然现在有药物辅助已经可以行男女之事。但是这几个月以来，却没有一名嫔妃怀孕。 这些年一直服用太多药物已经严重伤了元气，现在虽然已经能立起来，但却缺少元阳！ 这是赵构最大的心病，作为堂堂帝王，心底的隐秘却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只是希望这身体能好起来，只要自己有了子嗣，一切都好说！ 这次吴玠全歼金兀术十万大军，是史无前例的大胜！有了这次大胜，主战派是再也压制不住了。 自己也只能尽可能的去平衡，没有大张旗鼓的迎接凯旋，更没有在皇宫举报庆功宴，这都是给主和派更多回旋空间。 也不至于让主战派主导了朝政过后将主和派全部赶尽杀绝，主战派必须要受到牵制才行。而主和派就是最好的牵制力量。 天汉楼雅间里，赵构一身便服，而张浚，李笃，吕颐浩，杨存中都是一身便服。 赵构知道这天汉楼是西军的产业，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一直服用的药酒也是西军生产出来的。 在天汉楼为西军庆功，这也是对西军的最大肯定。先不论西军和吴玠以后会如何，会不会成为以后的心腹大患。 至少这一次大胜，换来了大宋两年安宁。金军西路人马基本已损失大半，剩下几万兵马，根本就无力南侵。 而东路有岳飞，韩世忠守着江淮防线，没有西路的策应，金人想要突破江淮南侵，基本很难实现！ 有这两年时间，也能让老百姓过几年安稳日子。也有了重新推行王安石新政的机会，相信借着这两年的太平时光，大宋无论是民生还是经济都会有大的发展。 至于军力，赵构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不发展军力，又怕金人再次南下，无力抵挡。发展军力，又怕武将做大，成为背后隐患！ 这吴玠和岳飞两人很是让人头疼，都是能打仗，打胜仗的武将，可是这两人却完全不受控制！ 岳飞在这江淮之地自己屯田牧马，自己招兵买马，军力不断壮大，哪怕是没有朝廷的补给，他一样能过得风生水起。 虽然挡住了金人南下江南的铁蹄，但这跟芒刺却卡在赵构心头。拔了会流血而死，不拔芒刺长大了，也一样会戳破心脏而死。 而吴玠就更难应付，这一年来，没有朝廷的补给，不但军力没有缩水，反而越来越强大。 吴玠控制着整个川陕之地的力量，无论控制是人口，还是地盘都要比岳飞的大的多。而且离得太远，有任何变故，朝廷都无暇顾及，只能坐视其壮大！ 能以万余人全歼金人十万大军，这还是有多么勇猛的将士才能达成这不世之功，这完全可以和韩信与楚霸王相媲美了。 该要如何才能衔制他呢，赵构一时头大，完全没有头绪。 张浚猜到了皇上担忧何事，遂将一个紧密的女匣子递给赵构。说道：“陛下，吴玠将军全凭匣子里的这些东西才能将金兀术大败！ 你看了这些东西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以后军队坐大，无法控制了！” “张卿，这里面是什么！凭这匣子里东西就能控制军队？” “陛下，这里都是各种新式武器弹药的秘方图纸！吴将军这次大胜靠的不是谋略有多高超，也不是将士有多勇猛，靠的是这些新式武器弹药威力太过强大！ 金人在这些新式武器下根本就无力抵挡。陛下，韩常你应该听说过，金兀术手下第一猛将，被一个小兵杀死的！ 是用一种火枪的武器杀死的，这种火枪类似火铳，但相比火铳，无论是威力，还是精准，各方面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面对新式火枪，再勇猛的武将都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还有其他几种威力更强的武器，在这些武器面前，金军就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张卿，那这些边军将士拥有了这些武器，那不就更无敌了，更没法控制了，该如何是好啊！” “陛下不必忧虑！这些武器威力是大，但消耗极大，一只军队想要自己供应，根本就支撑不起这样的消耗！ 而且这些武器并不是一般军队就能造出来的。现在我们有了这些图纸秘方，我们就可以控制军队的武器弹药补给。 一旦军队适应了新式武器，就会依赖新式武器，一旦断了补给，他们的战斗力瞬间就没了！” “爱卿说的是，可是吴将军他们自己可以生产这种新式武器弹药，我们如何去控制！” 第三四十章 胆子变大了 第81章 胆子变大了 张浚说道：“陛下，这武器可不是吴将军生产的，吴玠一届丘八可没这个能力。而且他军中也只有少量新式装备，不足为惧！ 这些新式武器是一个叫范泽的小家伙弄出来的！” “嗯！听说过这个人，好像几个月前刘子羽上了封折子，提到过此人，还进献了新式火药的秘方！这新式武器就是靠这新式火药才有如此威力？” “陛下，这新式武器全赖这新式火药，才有如此威力，应该大力生产这种新式火药，提供给各军使用，一旦所有军队都装备了新式火药，这金人就不足为惧！” “看来是必须的引起重视了！三司的人拿到秘方就没了下文！” “陛下，我们都可以直接绕过三司，选用陛下信任之人建立新式武器作坊！” “绕不过去的，国家穷，朕更穷，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力建立武器作坊！这新式武器作坊肯定耗费也比较大，必须有三司的支持才能建立起来的。” “陛下，既然这次吴玠将军能凭借新式武器取得大胜，消息肯定也会很快传遍大宋所有军队。 只要都知道新式武器的威力，三司必然会重视起来，就算三司舍不得投入大爱钱财，各位将军都会给他们施加压力！ 这新式武器作坊肯定能够建立起来的！” “张卿，这叫着范泽的小子能生产这些新式武器，那他将来会不会成为朝廷的威胁！” “他既然能将秘方全部献出来，就不会成为威胁。况且他一个人又能造出多少新武器，根本就不可能成为朝廷威胁！ 他做出的武器也只能满足千机营的使用，辛苦挣来的的家底，在和尚原一战中被消耗干净了。” “这倒也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子现在还不足以为惧。只是他和吴玠将军翁婿关系，要是他一直给吴玠军中提供新式武器，这以后就不便于控制了！” “陛下不必担心，他们军中多士子，川陕很多士子都进入军中任职。 士人和武人天生对立关系，战时相互合作，一旦战斗结束，又相互对立，只要他们军中存在大量士子，就成不了威胁！ 我路上收到了刘彦修的加急文书，他们商议想在全军推行，让士子进入军中！ 只是这江南士子和西北士子不同，估计其他军队想要推行开，很难！而且也会受到很多武将的阻拦，甚至朝中很多人也会阻拦！ 但是如果真的能够推行开，这对咱们大宋也是一次开天辟地的大改革，不到解决了武将难以控制的问题，同时也能解决文人不知兵的问题！” “听着是不错，想要实行太难了，又有几个文人士子愿意放弃身份与武人为伍呢！” “陛下，这文人士子也不用放弃士子身份，依然是士子身份，只是充任武职罢了！” “那如果这些文人士子一旦身居高位，有了不臣之心，他们有了文人的手段谋略，有有武人的决断很辣，将会更加危险！” “陛下，我们以往要控制军队的法子还是一样可以继续使用，不断更换主将，不断调换各级将官 但在以前一但更换主将，调换将官，可能这只军队战力立马会下降，甚至将校不和！ 甚至文人作为主帅，出现主帅不懂兵，不知兵的情况，以至于缕缕大败，皆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一旦文人士子大量充斥各级军官将校，用他们的话就是士子为骨，猛士为肉，全国所有军队将会有了统一文化。 无论是将校轮换，还是主将更换，都能很快融入新的队伍，不至于出现将校不和。 以后以后再派遣文人作为主帅，文人与文人之间也更好沟通协调，不会再有隔阂。 就算主帅是不懂兵之人，也能听进去同为文人的下属的意见，而不至于像之前那样文人不愿意听取武将意见，以至于纸上谈兵，一意孤行！ 而且这些文人士子都是深谙过孔孟之道，都是知书达理之人，都深受忠君爱国思想熏陶，断然不会像武人那般鲁莽行事！ 这样一来，所有的军队才算是真正的军队，才会纪律更加严明，进退有序！ 这也才是陛下能够真正掌握的军队！” “张卿，你这一路辛苦，咱们先不说这些！来，张卿，吕卿，杨卿，咱们共同举杯，庆贺这次大胜！” “为陛下贺！为大宋贺！” “张卿！这事以后再说，先说说这个范泽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刘彦修和你都大力赞赏！” “陛下，这范泽也算是文正公之后，他们这一支一只留在邠州静难军，为大宋守边百年。 到如今，家里男丁仅仅四人，其余所有男丁全部为国捐躯！去他家灵堂参拜文正公，灵堂里的五十多座灵牌，除了文正公，没有一个超过五十岁的，最小的只有十七岁！” 赵构叹了口气说道：“好一个满门忠烈，这才是我大宋的脊梁啊！” “是啊！可惜近百年家里没有一个特别出挑的，没有为家里搏得功名！ 幸亏这一代出了个范泽，这小子文采斐然，作了几首诗，都堪称经典。在算术格物一道，当世更是少有敌手。 不过也人无完人，他经义一道，经常将刘彦修气的暴跳如雷！” “还有这种人，能做出好诗，经义却很差，这书是怎么读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出身在军人家庭，从小就没有专门的老师指导，读什么书全凭自己爱好。能有他这成绩在普通军人家庭已经非常难得了！ 更多的军人家庭的孩子根本就没读过书，从小就开始训练军阵杀敌之术！ 幸好有刘彦修及时纠正，这次府试不出意外他应该会通过，三面过后应该也会来参加大比！” “看来还是非常不错的小子，才能得到刘彦修亲自指导。这老刘家累世大儒，这刘老将军以文入武，文武全才，刘彦修也是如此，看来他是打算把这小子也调料成文武全才了！” “陛下，在我看来，无论是治国，还是打仗，还是要文人才行。从古至今，纯粹的武夫能在史册留名的有几个，名垂千古的那一个不是文武全才。无论是春秋战国，还是汉唐都是如此。” “是啊！咱们大宋能真正做到以文入武的屈指可数，张卿你说的很对，懂兵的文人比真正的武人更要厉害太多。 只是这文人真没几个愿意去军中，别说去军中充任普通将校，就连去军中担任监军，很多人都不愿意！” “陛下，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有范泽这小子作为榜样，有川陕士子带头，以后会有更多士子愿意进入军中！” “张卿，吕卿，朕乏了，就先回宫了！吕卿，好好陪陪张卿！” “恭送陛下！” 赵构走了，为张浚准备的庆功宴才算真正开始！ 大包间早都准备妥当，就等着皇上走了，一群大小官员陆陆续续的进了大包间！ 吕颐浩说道：“德远，你回来，我就能轻松好多了，要是赵元镇，李泰定都在就更好了！ 你刚才那些方案的确非常不错，如果是真的，真按照这样去执行，大宋军力必然能上一个台阶。 只是德远，你心太急了！你也知道，咱们这位陛下，优柔寡断，缺少决断，而且还是疑心很重！对谁都不会轻易相信，任何建议都会衡量再三，才会做出决断。” 张浚笑着说道：“本来就没想过让陛下去施行，咱们这陛下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有人逼着才行！ 咱们是没那个能力，元镇、泰定都不行，只有李伯纪有那个实力和魄力！” “是啊！如果有伯纪在朝堂上，哪能容得下这些软骨头天天在朝堂上吆五喝六，耀武扬威！ 如此大胜，只能这样偷偷摸摸的庆贺，想想就万分憋屈！想想都为前方拼死血战的将士们万分不值，也为你感到不值！” “无妨，这不大肆庆贺，一方面是不想和那些人过早的拉开冲突，另一方面我们也需要舆论造势，为以后的反攻做打算！” “看着你心里憋着坏呢！说吧，有那些需要我们配合的，只要能扳倒这些软骨头，怎么都行！” “不急，不需要做什么大的事情，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全天下百姓都知道和尚原大胜。 同时让整个百姓都知道，大胜回来，没有全城庆贺，更没有庆功酒，庆功宴。皇上只能私下在酒楼宴请有功之人！” “就这！” “有这就够了，让天下百姓都知道，大胜之后有功之人得不到应有的荣耀，全是因为有那群人在，连皇上都不得不低头！” 张浚以前不知道舆论的作用是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去使用！ 听范泽说陈胜吴广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人们争相传播，天下群雄揭竿而起！而‘大楚兴，陈胜王！’也使得自己这只起义军不断壮大！ 至于‘点检做天子’这句话张浚更清楚他的汉子，以及后来的结果。 而房太子刘据死于谣言，朝中大臣、长安百姓都谣传房太子参与到巫蛊之中，最终刘据恐惧自杀！ 而一代文豪欧阳修被传与儿媳私通，汴梁百姓都相信了，一代临老时文豪面临身败名裂！ 这就是舆论的恐怖威力，普通人民大众是没有太多是非曲直判断力的，只要一人相信，一传十，十传百，最终就会达到目的！ 想要捧一个人，只要人民大众都认为他好，哪怕是坏人都能捧起来。想要害一个人，只要大家都觉得他坏，哪怕是再好的人都能达成目的！ 张浚觉得，这必须好好利用一下，干嘛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亲自冲锋陷阵呢！ 没必要把自己放在危险境地，自己只需要在后面推波助澜就够了，把控好舆论发展的方向，最终一定会达到目的。 吕颐浩是个老好人，完全可以信任的，张浚将自己的想法全盘告诉了吕颐浩！ 吕颐浩听了张浚的计划，不禁打了个寒颤。以后千万不要招惹张浚，这法子一旦中招很难破解。用来对付那个人倒是一个很好的的法子。 张浚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扳倒那人和他的党羽，就算扳不倒也能降低他的话语权，至少不能给自己后面的计划造成破坏！ 张浚说道：“元直，你也知道，咱们这位陛下，对武将防得太严，所以咱们主战派根本就没有话语权。 主和派我们也可以适当支持，但是那些软骨头投降派必须要扳倒，一旦投降派主导，我们所有人都要沦为金人的奴隶！ 和谈我赞成，过不久肯定会有一场和谈。只要和谈能给我们带来利益，这样的和谈我大力支持，而不是割地赔款！ 有句话说的好，和谈是打到谈判桌上来的，不是谈到谈判桌上来的！ 金人胜了，我们被逼坐上谈判桌，我们想要和谈，就得割地赔款。这次我们胜了，我们就逼迫金人坐上谈判桌，不然就继续打！ 今天在城外，皇上已经同意王彦将军进军商州，收复武关。如果金人还不愿意和谈，吴玠将军将东京京兆府，收复关中！ 我们有阿离补在手里，而且携大胜之威，这次和谈必须要换回足够的筹码！” “你觉得金人会送回徽钦二帝吗？要是金人以送回徽钦二帝为筹码换回阿离补我们该如何！” “那就弄死阿离补，徽钦二帝一定不能回来。虽然回来也没有可能复僻重登帝位，但始终是陛下心中的一根刺！ 无论如何安置都会心中不安，这种麻烦事情肯定不能接！换回韦太后是最好的选择！要是要回些失地那就更好了！” “我们在这都是空谈，真正谈判我们又没法主导，还是那些主和派在主导，谁知道他们又会签下那咋丧师辱国的条款！ 他们那些人面对金人能坐稳当，站端正就算不错了，不然哪能成为摇尾乞怜的主和派！” “所以我才会发动舆论，无论是接下来的和谈，还是川陕各路军将的封赏，我们都需要有主导权才行！ 不然将士们拼死血战，得来的大胜就白费了，我们既然要为这些武人代言，就不能继续让他们寒心！ 元直，你在他们心目中是个老好人，和谈时我觉得以你为首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你连我都算计，想让我带着一群磕头虫去和谈！你干嘛不去，你去不更好吗？” “我还是算了，我这次去陕西，胆子变大了好多，我有一把厉害武器，我怕控制不住场面，把金人谈判官打死就没法收场了！” 第三十五章 蔷薇露 第82章 蔷薇露 吕颐浩鄙夷的看着张浚说道：“就你，还胆子变大了，以为我不知道你几次都想跑阆中去！要不是刘彦修多蕃规劝，这大胜的功劳，估计也和你没有一丝关系！” “元直老哥，不要老揭我老底嘛！虽然我是武职，毕竟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要是吴玠抵挡不住金人，我拿什么去抵挡金人啊！幸亏这几次都大胜了，也让我有了信心，只要有他们在前方顶着，我在后方就没有啥可担忧的了！” 李笃一直没有发话，说道：“张大人说的可真是实在话啊！我刚去和尚原也是胆战心惊！你们也知道西军一贯骄横，西军的监军可不是个好差事！ 金人没来时，担心那些骄兵悍将悄悄把我弄死！金人来了，担心前方大败，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 要不是张大人一直告诫我，在军营中只需要带上耳朵和嘴巴就行，任何事情都不要插嘴，更不能插手，主将吩咐做事按照要求做就行！ 胜了，功劳少不了，败了，也不会承担任何责任！没必要给别人找不痛快，也是给自己不痛快！ 一直战战兢兢，金人打来是，我连帐篷都不敢出。直到把金人围困在大散关和神岔沟，我才有胆量走上和尚原城墙。 这些都是将士们给了我们胆量， 他们打败了金人，金人不可战胜的神话就再也不复存在！ 元直你也不要笑话我，你第一次上战场，估计也好不到哪去，能憋住不尿裤子就算不错了！” 吕颐浩淬了一口说道：“你以为都像你这怂货，我第一次去军中可是主动要求去的，哪像你是被人撵过去的，出临安城哭了一路！” 张浚笑着说道：“以后再也不用怕了，武将是文人的胆，文人是武将的骨，只有文武相济，才能真正让国家强大。 前唐武人太盛，文人都能提刀上阵，武将没有得到应有的制衡，才有了最后的乱世。 而我们大宋文人打压武将太狠，对武将掣肘太过，武将都畏首畏尾，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只有改变这种格局，才能让大宋强大起来。元直，我们今后的路不好走啊！” 吕颐浩点点头说道：“德远，既然你有了这想法，以后就慢慢去改变，我们这些人都老了，干不了几年级，今后看你的了！” 玻璃工坊终于开始批量生产了，第一批工艺品范泽非常满意。 第一批商队已经整装待发，商队的真正的货物不多，但是车队却很长。 因为这支商队运送的商品很特殊，只有玻璃制品和烈酒，烈酒有部分是装在玻璃瓶里面的！ 所有货物全部都是用草纸包好，再装进垫了厚厚一层谷壳的木箱里面，所以看起来货物很多。 范泽没打算用玻璃来坑大宋的有钱人，所以第一批玻璃制品会绕一大圈到达中都。 这次去中都，刘管家亲自出马，吴玠也派出家中几个老手陪同。毕竟这一次和以往都不同，这一次是要与金人打交道。 范泽家的老兵以往与金人打交道都是用长枪大刀，与金人都有切骨的仇恨，是不适合走这趟的。 范泽招募了好有胆量的年轻人，让麻六收服了好些以前的青皮混混，加上吴玠府上那些走过中都的老人，这只商队也算是成立了。 以后这只商队就专门走中都，甚至以后还要去上都。 刘管家说这次一定要让金人的贵族大出血。 晶莹剔透的各种玻璃饰品，玻璃瓶，玻璃杯，玻璃壶怎么都要比和田玉贵才行。 至于能造出彩虹的仙家法器三棱镜，怎么也算是无价之宝，刘管家觉得底价怎么都得一万贯，至于最终卖多少，得看有多少金人抢了。 那匹狼王，栩栩如生，连每一根毫毛都清晰可辨，眼珠子是镶嵌了两颗红宝石。做了一百多匹，就挑选了一个最好的，其他的全部回炉了。 刘管家是真不敢卖，怕金人卖掉半个金国都买不起。只能作为送给金国的见面礼，便宜完颜晟了。 装在玻璃瓶里的酒和玻璃瓶一起卖，酒瓶做工很精致，范泽觉得比后世那些各种稀奇古怪的酒瓶还要精致。 范泽本想在酒瓶上刻上天汉两字，想想还是算了，有了这两字，反而降低档次。这酒只能是天价，只有卖出天价才能彰显出买家的尊贵！ 玻璃制品范泽没打算多生产，一旦生产多了，价格就会降下来，而且会侵占瓷器的市场。 范泽没打算抢占瓷器市场，瓷器无论是制作难度，还是工艺高度，都要比玻璃高太多。范泽不能让大量靠瓷器吃饭的工人工匠失业没饭吃！ 而玻璃就没多少成本，毕竟这东西就是白沙子烧出来的，汉中最不缺的就是这东西。制作简单，做好了模具就可以批量加工。 只有一些要求高的饰品器具才是烧软了过后一点一点加工出来的，但和瓷器相比，还是太过于简单。 商队出发过后，范泽也开始着手牧场建立事宜，西乡的马场必须要清除掉里面对马有害的植物。紫柏山的牛羊肉加工基地也需要快速扩大。 金人手里最多的就是牛羊马匹，交易最终得到的也不过是牛羊马匹。想要换成范泽需要的金钱物资，必须二次加工！ 牛肉干现在买得很火，等商队回来，又会有一大批牛肉干。至于羊肉范泽还没有想好要做成什么制品卖出去，只能让加工厂尽快研制出可行的产品！ 庄子上的玻璃大棚已经搭建完成，大棚不大，种不了太多蔬菜瓜果。 汉中市场毕竟有限，天汉楼也消耗不了多少。临安倒是有很大市场，但是现在这交通运输，根本就无法实现将新鲜蔬果运往临安。 只有等以后在临安有了产业，才能着手在临安建立大的蔬菜大棚。 阿娘跟二婶，二嫂在大棚里种黄瓜，茄子，豆角。这会儿种上，正好可以赶上冬天天气最冷的时候大量上市。 等过段时间桃树，杏树，樱桃树叶子掉了再移栽进去一些。 在大冬天能有这些新鲜蔬果，范泽相信，一定会大赚一笔。 趁着几个月闲暇时间，范泽打算将庄子上的宅子修建起来。家里人口越来越多，成里的宅子已经显得拥挤了。 地基早已经平整好了，木头经过一个夏天，也已经风干成型。 主官工地建设事项的陈叔很快就召集齐了人手，只等吉日就可以开始动工建设。 范泽要让整个庄子时刻运转起来，这段时间，稻子已经收割，而油菜和小麦还不到种植的时候，正好有一段空闲时段。 庄子上这几百户人都是从贫苦中过来的，虽然刚刚丰收，但一旦闲下来不干活的时候就一天只吃一顿饭。 这样那行，大人还能勉强撑得住，孩子正在长身体，营养跟不上也就罢了，连饭都吃不饱那行。 这些孩子都是范泽的未来，范泽需要他们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无论是以后进入军队也好，还是进入工坊也好，身体才是最大本钱。 等庄子上的宅子建好后，范泽的学堂也要搬到庄子上。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褒河科技学院，很有三流技校的感觉。 同时还要在庄子上建立一座学堂，只要是庄子上的孩子，无论男女，五岁以上，十岁以下的必须在学堂读满五年，而且这五年是全部免费。 其他地方孩子只要愿意来这里读书，都大开方便之门，只不过需要交书本费，伙食费！ 这座学堂是专门为褒河科技学院储备人才。范泽觉得以后肯定会需要大量的各种科技人才充斥到各个领域。 范泽已经给这里注入了新的思潮，开启了一扇新的大门，以后各项科技，各种新的发明会呈现井喷式出现。 到时候各个研究院需要高端人才，军队需要各种技术人才，兵工厂需要技术人才。现在必须要开始培养为以后做准备！ 磬儿来到化学研究院也适应了这里的新环境，重新拥有了十来岁小姑娘该有的活泼开朗了！ 一开始的时候对这里各种刺鼻气味很难适应，但习惯了过后，反而觉得比醉红楼的脂粉香味闻起来更加舒服。 老道也对这个新徒弟很满意，比以前那两夯货更加细心，虽然现在很多东西还不懂。 但是老道觉得那两夯货徒弟都能教出来，这女徒弟比那两要更加聪明伶俐，没有理由教不好。 跟老道待久了也学会了啥都要闻闻一下的毛病，范泽只能叮嘱再叮嘱千万不能乱闻，都当耳旁风。 已经被乙醚麻醉过两次了还乐此不彼。范泽就怕哪天弄出笑气，她会不会成为瘾君子！ 更可怕的是老道已经开始实验电解食盐水，这爱啥都闻的毛病，弄不好就栽上面了。 范泽只能又将各种实验可能会产生的物质的各种性质写出来。范泽可不想自己的化学研究院刚成立就没人了。 跟老道老喜欢把硫酸加其他东西里不同，磬儿喜欢把不同东西泡酒精里，然后再闻味儿。 看着磬儿的操着，范泽一拍脑门，如果能成功，这么好捡钱的产业，以前咋就没想起来呢！ 香水现在还是顶级奢侈品，香水都是胡商传过来的，价格奇高。大宋也有高手匠人懂得提香，但是产量非常感人。 一定要研究出这项技术，钱不能让胡商赚走。这些有钱的贵妇得把钱给范泽才行，范泽有了钱，才能保护他们不被金人欺负。 说干就干，赚钱的大事，一刻也不能耽搁。 范泽找来实验室小号蒸馏装置，将浸泡着月季的紫红色酒精倒入蒸馏器里面。点上酒精灯，接好冷却循环水，就开始蒸馏。 范泽觉得如果能成功，让磬儿研究这个也不错，相对很安全。范泽还是喜欢女孩子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弄得跟老道一样邋里邋遢，以后不好跟青娘交代。 不一会儿，淡紫色的液体就从管口流了出来，范泽用小玻璃瓶接着。 接满一小瓶，范泽闻了一下，还行，酒精味儿里夹杂着淡淡的月季香味。 思路没有问题，味儿太淡，应该是酒精里泡的月季太少了。看来方法可行，那就不断去实验，总会成功！ 这时节，花还真不多，菊花开的正艳，范泽总感觉菊花的香味不够正，总感觉里面夹杂着苦味。 老道贡献一大包干桂花，这是老道准备用来做桂花酿的。 干桂花其实闻不出来多少香味，范泽也不知道这干桂花能不能成。 将一大包桂花泡在酒精里面，不断揉搓搅拌，酒精全部变成了淡黄色。 一股浓郁桂花香味直冲脑门，香得有点过头。看来干桂花的香味全部收敛起来了，一经酒精溶解立马就全部释放出来。 也难怪桂花酿会那么香，都是酒精溶解了桂花的香味分子。 看来猜想没有任何问题，经过蒸馏，最终得到了几瓶淡黄色的液体，范泽闻了闻，还不错，浓郁的桂花香味，酒精味儿基本都被掩盖了。 磬儿就是最好的体验者，磬儿将香水抹在脖子上。老远都能闻到桂花的香味，好像有点过头了，有点浓了。 浓就浓吧，反正桂花味儿香水无论再好，最终都是低端货。这味儿辨识度太强，显不出高雅来，只适合普通人使用。 大宋最高端的蔷薇露，其实也就是蔷薇花提炼出来的，但是现在季节不对，没有蔷薇花！ 这个季节花香味香水可选的就那几种，桂花，月季，茉莉。菊花范泽想了想还是算了，范泽真不喜欢那个味儿估计喜欢这个味儿的人也不多。 看来这礼物还得重新做，月季花，茉莉花的香味就很不错。搜遍庄子，总算凑了两包！ 成品效果非常满意，无论是月季还是茉莉，最终香味都比较淡雅，刚好能掩盖酒精刺鼻的味儿！ 这才勉强算是香水，虽然和后世的一比，空气清新剂都比这好闻。但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上品了，不过和真正高级货还差的远了。 想要香水味儿有多种层次感，还需要不断去研究开发。 第三十六章 柴油机 第83章 柴油机 体炼出来的只有几瓶，范泽想给家里一群女主人一人一瓶，但是数量有限，不够分。 只能给磬儿留一瓶，作为鼓励。剩下的给达瓦和小月一人两瓶就没了。 至于体炼出来的桂花香水，范泽让麻六送去醉红楼，让他们免费体验。以后香水成功上市过后，醉红楼才是第一大客户。 达瓦对这香水是非常喜欢，达瓦现在身上早都没了以前那种味儿，但是依然是每天洗澡，总想把自己弄的香喷喷的！ 拿到这香水，就更加爱不释手。范泽很是担心，达瓦一身的茉莉花香味，出门会不会被马蜂骚扰。八九月份时是马蜂最暴躁，毒性最重的时候，被蛰一下绝对三生难忘！ 小月对香水不是很感兴趣，但也依然将月季花味的香水抹在脖子上。 范泽不断的打喷嚏，这一边是浓郁的茉莉香味，另一边是月季香味，弄得范泽鼻子非常不舒服。 真搞不懂，抹那么多干啥，这味儿直冲脑门。看来香水还是不太成功，香味太冲。 范泽吩咐采办马叔进购一批香料回来。檀香，苏合香，龙涎香，这些些香料提炼出来的才是高端货。 范泽让马叔尽量采购没有处理过的原材料，市面上这些加工过后的香料价比黄金，而原材料就要便宜太多。 范泽有酒精，用酒精去提炼这些原材料，不但速度快，而且提炼效果也要好太多。 范家庄子上又一座工坊建立了起来，山脚下整整齐齐的建立了一长排工坊，看起来尤为壮观。 幸好范泽将砖瓦窑，石灰水泥工坊规划到其他庄子上了，不然这庄子以后真没法住了。 现在出现一个新的问题让范泽很为难，去高原上的商队专门从河西绕了一大圈回来，带回来了范泽心心念念的石脂。 有了这些石脂，范泽的柴油机就可以提上日程，早一日拥有柴油机，范泽的装甲部队就能早一日成型。同时也有了威力更加恐怖的燃烧弹。 不是范泽不想将汽油的功效发挥最大作用，而是条件不允许。汽油发动机范泽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造出来。 虽然汽油机原理和柴油机差不了太多，但是对工艺要求却提高了太多个档次。在这原始的工艺环境下，能做出柴油机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范泽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来安置炼油厂，建庄子上污染太大，建到其他地方又不放心。 炼油其实工艺并不复杂，很容易就会被偷师。蒸馏酒被偷师无非就少赚些钱，炼油一旦被偷师，后果很严重。 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只能先在庄子上炼了，现在原油还不多，不会造成大的污染。等以后有了大批原油再考虑建立工厂，暂时也只能如此了。 光这套炼油大锅炉费了好大劲，石油炼化原理并不复杂，但是实操过程中却很麻烦。 各种油气没有固定沸点，只是一个温度范围，很难控制。而且都是易燃易爆，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大事故。 蒸发炉，分馏塔，冷却塔的密封性不能出现一丝疏漏，如果出现泄露，就会很危险。 这对电焊工人的手艺要求很高，好在范泽不缺少手艺娴熟的人手。报废了一套之后总算是成功了。 堵住所有口子，只留下一个进料口，往里面充气，往几个大罐子上浇水，没有冒泡，证明密封性达标。 看着这黑乎乎的粘稠液体加入到罐子里，范泽心里一片火热。有了这工业血液，工业发展才能算真正开启。 范泽不喜欢笨重的蒸汽机，这东西虽然力气大，但是体积也大。除了火车和轮船有足够空间安装以外，其他地方都不太适合使用。 而且蒸汽机说要耗费煤炭也相当夸张，无论是轮船还是火车，自身消耗的煤炭都占居了大量载重空间。 想要远航，靠烧煤的蒸汽机，范泽觉得不太现实。范泽也不知道现在造出来的蒸汽机毛病出在哪里，效率奇低。 庄子上的加工厂都用的是电机带动，既节省能源，又环保卫生。以前的蒸汽机全部都转移到东边庄子上的水泥厂石灰厂去了。 柴油机早都做好了几台，只等柴油出来，就可以进行实验。范泽也不知道这柴油机是否可行。 范泽也只是知道原理，小时候家里也有一台柴油机，但是内部结构只见过一部分。 范泽根据自己的思路设计出的图纸，工人师傅们不断改进过后，与范泽以前见过的好像不太一样了。 这倒不重要，只要能转就行，管他什么形状。 冷却塔出口开始有气体出来，没有压缩装置，范泽还真没法处理这些气体，只能搬来大风机将这些臭烘烘的石油气吹到山后去，白白浪费掉这些最好的燃气。 得把压缩机研制提上日程，其他的先进压缩机范泽没有把握，但是活塞式的压缩机还是很简单的，不就是个大号的带动力的打气筒吗！ 不能再让这些石油气白白浪费了，以前受够了煤气的苦一罐煤气一百八，一个多月就没了。 有了压缩机就能将这些石油气收集起来，无论是钢铁厂炼钢，还是家庭烧火做饭，都非常方便卫生。 开始有无色透明液体从灌口流出来了，范泽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味儿就对了。 有了这些汽油，以后再坚固的营寨都会化为焦土，再勇猛的战士都能化为一捧白灰。 无色透明液体渐渐的越来越少了，范泽吩咐加大蒸发炉的火力，升高温度。 不一会儿就流出了微微有点泛黄的液体。范泽没有打算将煤油用着民用，煤油也要发挥出他最大的价值。 范泽想要热气球，就得有好的燃料，煤油就是最好的热气球燃料。易燃，稳定，没那么容易爆炸，不像汽油太暴躁。 有了没有，热气球就能飞的更高更远。无论在何处，任何地形环境，范泽的滑翔机都能有起飞平台。 同时热气球也能成为最好的轰炸机，前提是要解决动力装置。好在热气球动力装置没有飞机动力装置要求那么高，并不需要那么快的转速，柴油机应该可以胜任。 等到冷却塔管口的煤油越来越少时，再次加大蒸发炉火力，继续升高温度。管口慢慢流出泛着黄褐色的液体。 范泽迫不及待的接了一小桶就去实验柴油机，将一小桶柴油全部加入到柴油机里面。 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拿起摇把，按下减压，就摇了起来。 窝巢，这么沉，范泽使出吃奶的劲，才摇了几圈，就累的满头大汗，手上一停，飞轮也跟着停止转动。 不知道是不是哪有问题，都按下减压了，还这么沉。范泽记得以前家里那台十二马力的柴油机，自己才十岁就能发动起来。 范泽好歹也天天坚持练武，虽然力气比不上那些军中糙汉，但至少也比那个时代的范泽强一大截吧！ 麻六仗着力气大，他觉得他应该没问题。吭哧吭哧摇了半天，总算让飞稳定转起来了。 光转起来不行，得试试点火才行。松开减压，麻六被反弹得一屁股坐地上，幸亏反应快，没被摇把打到。 这是哪里的问题，范泽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要不用明火试试。 拆下进气过滤网，拿布条沾上柴油，点着放到进气口。排气口冒出滚滚黑烟，看样子应该有戏了。 结果松开减压，还是不行，麻六又被弹得一屁股坐地上。 麻六说道：“看来这东西力气还真不小，我单手都能扳倒一匹马，这东西应该比一匹马的力气大很多。” 范泽不住的腹诽，这要是只比一匹马力气大很多，费这么大的劲造这东西干啥，范泽觉得怎么都有十八马力了吧！ 一位老叔说道：“是不是没加润滑油的原因，才会这么沉！” 范泽一拍脑门，咋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幸亏没发动起来，要不然还真要弄报废了。 没有润滑油，阻力太大，沉是必然的。摇的时候转速不够，就没法给飞轮提供足够的惯性。减压一松开，活塞的反弹力道必然会很大。 润滑油又是一个大问题，蒸汽机里的润滑油没有太高要求，直接用了菜籽油代替。 但是柴油机肯定不行，柴油机温度高，柴油要在气缸里燃烧，菜籽油很容易就跟着烧起来，要不了多久就烧没了。 而且菜籽油润滑效果并不是太好，无法形成足够厚的油膜，对零件齿轮的保护肯定不够，很容易损坏。 看来必须得等把润滑油体炼出来才行了。 好不容易等冷却塔再也没有液体流出来了，将蒸发炉内黑乎乎粘稠的液体全部从底部的管口排出来。 将这些黑乎乎的滚烫液体全部放入一个大水泥池子里面，等待冷却。 经过大半天时间，温度才降下来。池子里的液体也分成了几层，最上面一层是半透明的粘稠液体，越往下颜色越深，也越粘稠。 范泽取了一大桶最上面一层液体，缓慢的加入稀硫酸，边加边不停的搅拌。 等到所有液体全部边稀为止，又慢慢加入澄清的石灰水。不停的搅拌，桶底不断有黄白色的沉淀物质生成。 范泽找来用喇叭花榨出的汁浸泡过的纸测试了一下，试纸变成了淡淡的紫色。 看来还是偏酸，继续缓慢的加石灰水，直到试纸不变色为止。 继续漫长的等待，等到沉淀物质全部沉底。这清亮的微微有些粘稠的液体应该成了。 范泽抹了一些在光滑的水泥地面上，让麻六上去走两步。麻六上去就摔了一跤，看来是成了。 麻六很不情愿的跟在范泽后面：“少爷，你不能老是逮着我一个人坑啊。造发电机，你让我试，造电焊机，还是我试，润滑油你又让试！以后能不能换个人啊！” 范泽说道：“好啊！你去江北大营训练，让黑子来试！” 麻六赶忙狗腿般的凑过来说道：“少爷，还是我一个人被你坑算了，黑子那傻大个不够机灵。少爷，我来帮你加机油！” 一切就绪，范泽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柴油机没那么难，烧豆油，少胡麻油都能转的的好好的，范泽就不信自己的转不起来。 摇了几圈过后，果然越来越轻。麻六摇的越来越起劲，飞轮转得也越来越快。但范泽还没打算大火，等机器充分润滑过后再打火。 火没打着都已经浪费了好多柴油了，油箱里的油足足下去了两寸，看来这机器排量不小，应该力气挺大。 终于没有其他杂音了，可以大打火了。 麻六松开减压，突突突，柴油机在地上不停的跳动起来，排气口冒出大蓬黑烟。 响了几声，就停了下来。打火是打着了，但才转了几圈就停了又是啥问题呢！ 冒出的黑烟中还夹着着白雾，看样子是燃烧不充分。难道是进气和进入的油量比例不对，一开始油门开大了，进油太多，进气太少？ 范泽调小了油门，又试了一次。这次很顺利，打着了。 范泽慢慢的调大油门，飞轮越转越快，突突突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就是排气管黑烟还是比较多，看来还需要调整进气口的大小。 世界上第一台柴油机转告诞生，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马力。麻六说看着阵仗怎能都能比的上十六匹马。 看来无论是中国人，还是欧洲人，在古代衡量机器力气大小，都用喜欢马来衡量，这一点都是一致的。 范泽想要测试下这台柴油机到底有多少马力。要测试有多少匹马力，就得找马来测试了。 要测试就需要做好准备工作，一匹马大概能拉动一千斤左右的东西，十六匹马就是一万六千斤，大概十吨左右。 范泽觉得就凭这柴油机暴躁的声音，以及这消耗柴油的速度，远远不止拉动十吨重的东西。 范泽让工人打造一块一千斤重的大钢板，四边翘起。一端开一个小孔，方便连接绳子。 铸造厂的大铁锭一个刚好两百百斤，只需要将铁锭放钢板上，很容易就有了一个准确重量。很方便测试 这是个大事件，范泽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个不吃草，只喝没人看得上，烧火都不好使的黑乎乎的石脂水，却比一群马力气还大的铁疙瘩。 订好测试时间过后，就让刘子羽光邀汉中府文武百官以及爱看热闹的市民一起来看热闹。 第三十七章 未来的纺织机 第84章 未来的纺织机 九月的汉中秋高气爽，天上飘大片大片的白云，汉江两边也是大片大片的白云。 芦花开了，芦苇丛有很多人，都在收集芦花。在这个相对贫穷的年代，芦花就是最好的保温材料。 无论是填充到被子里，还是缝到衣服里面都有很好的保暖效果。穷人过冬全靠这些芦花。 今天汉江边的空地上聚集满了看热闹的人，都想来看看这个铁疙瘩到底能不能比得过多少马。 方法很简单，将做好的钢板放地上，将大铁锭放在钢板上面，绑上绳子，分别用马和柴油机拉。看柴油机能拉动的极限重量需要多少匹马才能拉动，就能测算出柴油机的马力。 由于柴油机没有轮子没法移动，只能借助大绞盘。没有找到合适材料制作皮带，无论是加厚的熟皮子，还是厚厚的麻布带子都打滑严重，都没法测出柴油机真正功率。 范泽只能将大绞盘连接在柴油机的飞轮上。将柴油机和大绞盘牢牢的固定在地面上。将手臂粗的长麻绳绑好绞盘和钢板后，将一百个大铁锭放在刚板上，启动柴油机。 随着柴油机的飞轮带动绞盘转动，麻绳很快就被拉紧了。柴油机转的越来越慢，排气口冒出大蓬黑烟。 范泽让将油门慢慢调大，柴油机又正常转了起来，大钢板也被拉得缓缓移动。 范泽让不断的往刚板上加铁锭，同时不断的调大柴油机油门。柴油机的轰鸣声也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沉闷。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凝神静气，想要看看这小小的铁疙瘩到底能拉动多重的东西。 铁疙瘩巨大轰鸣声越来越沉闷，吐出的黑烟也越来越多，看来快到极限了。 柴油机吐出打团黑烟，终于别熄火了，达到极限了。数了一下，一百三十五块铁锭。 接下来需要换马来拉钢板了，看需要多少匹马才能拉动这些铁锭。 先套上十六匹马试了一下，钢板纹丝不动。看来这柴油机超过了十六马力。 继续不断增加马，直到加到二十五匹，地上的大钢板才开始缓缓移动。 范泽很是激动，相当于二十五马力。就五百来斤的一个铁疙瘩，还没一匹马重，却能有二十五匹马的力气。 围观人群也发出阵阵惊呼声，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见识了机器的力量，谁曾想机器力量如此之大。 刘子羽摸着柴油机说道：“这东西不吃草，光喝油，就能有如此大的劲，看来这千年来独尊儒术是最大的错误！” 范泽说道：“老师，也不完全是如此，先秦时，都已经出现了很多先进机器，但是后来全都遗失了，很多先进工艺都因为秦末战乱没了。 传说鲁班大师造出能在天上飞三天三夜的木鸟，以前人们都不信，现在应该很多人都信了。墨家的机关术没了，张衡的浑天仪地动仪都没了。 这些所有都是因为战乱，全部遗失了。包括唐时先进的冶炼锻造技术现在都没了，以至于大宋的兵刃还比不上西夏。 春秋战国时期，百家争鸣，各种学说空前发展。各国之间相互竞争，只要是能富国强兵的学说都能得到大力支持。 而独尊儒术之后，其他学说地位降低，得不到重用，慢慢的研究的人就少了。这也对科技的发展造成了很大阻力。 但是我觉得对各种科技破坏最大的还是战乱。汉时虽然独尊儒术，但依然有张衡，蔡伦，马钧的科学人才。两晋时也有刘徽，祖冲之这张的数学天才。 但经历了五胡乱华之后，很多学说科技都已经遗失。以至于到现在地动仪都无法复制出来。 前唐时科技好不容易有了稍许复印，又经历五代乱世，仅剩不多的一些科技科学人才，着作基本已经遗失殆尽。 而大宋以士大夫为尊，人人以东华门唱名为荣。而想要东华门唱名就必须研透儒家经典。 虽然科举有制科，算经，特科这些科目选拔专门人才，但是算经特科基本都没有学习参加。现在直接将这些科目都取消了，只考进士科。 这样一来就严重制约了科技的发展，学习这些科目根本就没有出头之日。 慢慢的就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学的人越来越少，科技也就越来越落后。 幸好大宋文风大盛，依然有不少人在学习如家经典之余去学习这些杂学。 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活字印刷，更不会有火药。 如果能够提升工匠的地位，其他杂学都能正常科举，而且得第后能享受同等待遇，相信大宋科技一定能够突飞猛进的发展。” 范泽很痛心中华文化的几次大断层，汉初一次，五胡乱华一次，元又来一次。但是这几次文化断层华夏依然可以站在世界之巅。 但这最后一次文化断层，不但时间长，而且损害太大，直接倒退几百年。 连一个撮尔小国都敢派出几十人的部队，来欺负那个自以为是，盲目自大的东方大国，中华民族积攒了几千年的瑰宝被抢劫一空。 再好的诗词文章，也挡不住侵略者的大刀长矛，再好的诗词也于富国强兵无益。 范泽今天展示柴油机，就是让世人知道科技的力量，只有科技才能真正让国家变得富强。 刘子羽点点头说道：“小子，牢骚有点多了啊！道理没错，但是又能如何，我们改变不了，而且也不能去改变。 孔孟知道教会了我们做人的基本准则，仁义礼智信，没有了这些作为支撑，与野兽有何区别！ 所以无论任何时候，这些经典都不能忘记，这些经典才是我们心中指路的明灯。同时也是立国之本！” 范泽说道：“老师，我记得管子曾经说过，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如果人民大众连饭都吃不饱，衣都穿不暖，何谈礼义，何谈仁信！只有让人民富足起来，为了守住自己的粮食，守住自己的妻儿，每个人都能为国死战！ 一个赤贫饭都没得吃的人，他首先考虑的是如何吃饱饭，谁能给他一口饭吃，谁就是爹，何来的礼义仁信！” “小子，老喜欢走极端可不是好事情，太过极端的人都会钻进自己的死胡同！ 我知道你不是极端的人，抱怨一大堆，无非就是想要皇上重开制科，特科，知道你对进士没有太大信心。 不过这重开特科，制科对选拔人才有很大好处。我会给张浚去封信，让他慢慢运作，看能不能将这些重新开起来。 如果重开制科特科，你将来肯定是考制科，根据你的特长出题，考中进士那是十拿九稳。” “老师，你知道，我不光是为了自己，这天下有很多学子，可能有的只对法感兴趣，有的只对算数感兴趣，甚至有的只对机关感兴趣有了特科，他们都可以登堂入室，也能更好的研究自己的学术，从而做出更大贡献！” “这些后面再说吧！说说你这柴油机，打算怎么用！不会是和蒸汽机一样吧！” 范泽说道：“老师，柴油机可比蒸汽机用途广泛太多了。蒸汽机体力太大，装在巨轮上还行，其他地方都不适合！ 而这柴油机就不一样，就这么小小体力，堪比二十五匹马。后面会做出不同型号的柴油机，也就有了多种不同用途。 比如小型的柴油机装上两个轮子，在后面拖上特制的犁铧，耕田耕地比要快很多倍。一头牛一天能耕两三亩，一台柴油机带动的犁一天耕一百亩不是任何问题。 用到各种工坊里面比人力效率更高，以后各种工坊的生产效率都会大大提升。 装上四个轮子就是一辆车，一天跑一千里地应该不是啥问题，而且能拉的货物要比马车多得多。 现在军工厂在研制一种铁甲战车，战场上铁甲战车就是移动堡垒。” “听着不错，就看你们什么时候全部弄出来了。就看你的这些想法多久能实现了。 我前些时候还不明白你为啥要拓宽陈仓故道，现在是明白了，是为了你的这些车能够方便进入关中大地。” “老师，以后各种各样的新发明会层出不穷，以后一定会有很多我们以前都没有想过的东西出现。 蒸汽机体积大，但是力气也大，巨轮还得靠蒸汽机来带动。地上跑的车柴油机带动。 至于电动机，也有很大局限性，必须要有电，只有适合建发电站的地方才能使用。 现在没有很好的绝缘材料，电没办法长距离运送，所以没法大规模运用。 但是以后解决了绝缘问题和远距离输电的问题，我觉得电动机以后会取代蒸汽机和柴油机。” “这些我都不懂，你好好研究就行。也算是明白了你今天这么大阵势的目的了，就是想让人认识到科技的力量。从而将会有更多人加入到科技队伍之中来。” “老师，大宋不缺少能工巧匠，但是他们的地位和待遇都太低。这些机器出现在大宋，人们会慢慢意识到这些能工巧匠的重要性，他们的地位就会慢慢提升。 而且我这里也严重缺人，这些老叔虽然也都很不错，但是年龄都太大了，我不能一直压榨他们，我需要更多年轻的匠人。 过几天会有几艘靠柴油机带动的船运送货物去临安，也让他们见识下。 不用人力划桨拉纤，不靠风帆也能奔行如飞的船，从这里水路到临安四千多里地，顺流而下大概两个昼夜就能到达。也让他们见识下科技的力量。” “是该展示下了，这次的封赏应该也下来了，让他们见识一下，也好上那些人心服口服。” “老师，我能得到那些封赏！” “这我哪知道，张大人走之前商量的方案，谁知道朝堂上那些人会如何执行呢！ 反正该是你们的就少不了你们的，至于你多久没去营里了，别忘了你虽然名义上是参军，可是营里将士谁都明白，你才是千机营的实际主帅！ 不说和将士们同吃同住，同甘共苦，至少每隔几天总得去看看吧！以后真把大权交你手上，你不把这只军队带散架才怪！” “这不是忙吗，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庄子上各个研究院，各个工坊的事情！” “在忙也要抽出时间去营里看看，这只军队是一只全新军队，无论是刘志良，还是胡宝林，他们都只是按部就班的训练军队，对于今后的发展方向，他们都不懂，需要你去时时把关！” “是，老师，一会儿这里忙完我就去看看，顺便让陆东白着手挑选战车上上的人员！” 陆东白这会儿正在跟看热闹的人演讲。这些人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些机器，有的人还以为是神仙法师，也有人以为是妖魔化身。 陆东白这段时间在兵工厂没有浪费一点时间，短短一段时间已经摸透了各种机器的原理。 范泽给他的初阶物理都快翻烂了，陆东白对简单机械这章节很感兴趣，他认为所有机器都是这些简单机械集合在一起的。 范泽很是佩服，短短个把月时间就把握住了重点。的确如此，所有复杂机器，全部都是简单的杠杆、滑轮、斜面、轮轴这些简单机械组合起来的。 陆东白正在给一大群人讲解柴油机的原理，虽然有些对牛弹琴。但听不懂无所谓，明白不是妖魔化身就行。 陆东白又给他们讲了将来运用到耕田耕地上面，以后就再也不用将牛当宝贝了，有了用柴油机带动的拖拉机耕地，可要比牛厉害百倍。 也讲了新式纺织机的理念。以后用柴油机带动新式纺织机。一台机器一天干的活，比得上十个人干一个月。 虽然陆东白还没有讲新式纺织机研究出来，范泽觉得新式纺织机比柴油机还要复杂很多。 柴油机原理很简单，结构也不复杂，只是以前的人不知道这个原理罢了！ 好多都人再想以后要是有这样一台纺织机，那想不发财都难。 第三十八章 铁甲舰 第85章 铁甲舰 金州运来了第一批矿石，这些矿石品相都非常不错，黄铁矿，赤铁矿，磁铁矿，锰矿这都是范泽急缺的。 范泽看着矿石从穿上卸下来，装上马车运往兴洲，心中充满火热。军火商还真是一个很好的职业，可惜在大宋当不长久。 库存里的老式枪支弹药还有一批，就是不知道啥事才能处理出去。刘琦孙渥都见识了更加先进的新式枪支，坚决不要这些老式枪支。 范泽只盼望望韩世忠，岳飞早点派人来领走这些老式枪支。 范泽现在的工业布局并不合理，矿石从金州运到兴洲，再把冶炼好的钢材运回金州造船厂。 中间一来一回白白浪费大把时间，浪费大量人力资源。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金州属于京西南路管辖范围，不属于川陕诸路宣扶使司管控范围。 范泽不想自己的冶炼炼工艺过早的流出去，如果流出去被国家掌控也到无所谓，但这个时代，国家领头人鼻子集体失灵。 最先进的工艺，最厉害的技术往往都是被私人垄断。毕昇的活字印刷术现在还没能大力推广开，就是因为被私人垄断。 范泽心里并不愿意搞垄断，但被范泽垄断至少要比大宋其他商人垄断要好过百倍。范泽不会因为利益将先进科技卖给外敌，但这些商人就不一定了。 至于发电机，机床之类的更高科技的产品范泽反而不担心，因为他们玩不转。就像荷兰曾经说的将光刻机图纸给中国，中国也造不出来。 中国造出光刻机范泽相信是一定可以的，但是范泽不相信大宋的其他商人能做出发电机，机床。 电动机，发电机，看着简单，但是不明白其中原理，就没办法玩转。而机床要的是精细，只要有一丝一毫的误差没法做出想要的产品。 汉江上六艘艘蒙着铁皮的大船正如同飞一般的向前蹿行，这五艘船全部都装上了柴油机，在突突的轰鸣声中，汉江两边的山崖飞快向后跑去。 其中艘船看起来比较普通，长不过五丈，宽一丈五，呈现船头尖船尾方的形状。 船体前半部分没有顶棚，只有最后面有一个船舱。这就是大宋常见货船造型。不过和大宋货船不同的是船头顶上有一个小房子。四面都镶着厚玻璃。 还有一艘造型奇特，两头尖尖的，船顶上很平坦，全部蒙着铁皮，船顶上有六个蒙着铁皮的小房子，中间有一个凸起的高台，高台上有一根奇特的大铁筒。 范泽站在高台上，扶着栏杆。不扶是真站不稳，看来还得继续改进才行，速度一块，晃得太厉害了。 在内河，内湖里其实最适合的还是宽底的平底船，稳当。但是平底船很难把速度提升起来。 所以就有了范泽这四不像的船，汉江中上游水浅，尖底的就别想了，百分百会触礁。 为了保证速度，只能做成狭窄的平底船。但是太窄，就会出行不稳。在这样的速度下，别说作战，想要站稳都难。 范泽看着这全副武装的小型战舰，甚是不满意。六门弩炮，一门中型火炮，外加八门藏在船舱中的小炮，全部火力倒是不错。 但是范泽就怕一个齐射，这战舰被后坐力给震翻了。不过范泽也没有打算让这艘船去真正上战场，只是为了保护货船平安通过襄阳和汉江口就可以了。 至于这艘船是不会去临安的，到达建康就向岳飞韩世忠秀一下肌肉，使命就算完成。 速度范泽还是相当满意，三个时辰就到了金州，这还是没有全速前进，这一截水路太过危险。只有过了房州，才敢全速前进。 范泽在金州下了船，本想去临安看看。刘子羽不允许，现在还不是去临安的时候，官卑职小。 去了临安，没人会把范泽当回事，如果真把范泽当回事，反而又不是一件好事，范泽现在就需要苟着发育。 范泽看着六艘顺江而下的大船，默默为他们祈祷，这一路并不安宁，襄阳的金军，汉江口的水贼。 范泽不想交过路费保护费，也不想绕路，更不想不想躲着金人和水贼，要正大光明从他们眼皮底下通过。范泽只希望在炮火的掩护下，都能顺利通过。 这五艘船上运载着美酒，牛肉干，香水，玻璃制品。美酒和牛肉干在临安是畅销品，范泽相信香水和玻璃制品肯定会更畅销。 范泽现在真的很穷，挣来的钱永远也填不满军工厂宽大的胃口。范泽相信这些香水和玻璃制品一定能让范泽赚的盆满钵满。 刘琦前些天已经开拔去了商州，现在这金州冷冷清清的，没了军队在旁守护，这些人无论做什么都显得匆匆忙忙。 刚才江上的船突突突的巨大轰鸣声，已经将这些人吓得不轻。范泽带着大队人马就没有进入金州城，直接去了江边的船坞。 船坞里到处都闪着白光，这是工人们正在烧电焊，到处都是机器的轰鸣声。这些闪光，这些轰鸣声，才是范泽的希望。 船坞里已经有两艘艨艟初具稚形，这巨大的舰身，将来一定是无敌的存在。 现在这艘巨舰长八丈，宽三丈，水面上高两丈，大匠说这还不是最终高度，最顶上一层还没有开始焊接，要等到武器装备全部安装完毕过后，才能焊接最顶上一层。 船体尾上还留了一个大洞，这是为了方便后期安装蒸汽机。船体上也留有好多洞，这些都是方便后期武器安装。 大匠说这艘艨艟要比大宋的其他艨艟更长更宽，但是高度却没有那么高。 大宋现在主流艨艟都是五层，这艘艨艟只有三层。因为后期要在夹板安装巨炮，如果太高，巨炮的后坐力会使船身不稳。 范泽也觉得，太高也没有必要。范泽的艨艟依靠的不是拍杆，巨锤。范泽的武器是各种型号火炮和弩炮，不需要用高度来作为依托。 范泽也不惧怕跳帮，因为范泽不会给他们接近的机会。远距离火枪手雷就能解决敌人，不需要用高度来增加跳帮的难度。 范泽更不会在乎他们凿船，反而希望他们来凿船，或者用钩锁攀爬船体，范泽会在船舷上布满铁丝网。 至于最终真正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还需要实际检验。 范泽的预计是造五艘艨艟，十艘快船，两艘补给船，没必要太多，太多了补给跟不上。 一艘艨艟配置五百人，一艘快船配置五十人。这三千人的队伍，范泽觉得配合这些先进武器，二十万洞庭水贼完全就不是对手。 范泽走进船舱，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梁柱，平整光滑的焊缝，范泽不得不感叹大宋工匠的手艺。 范泽只是给他们画了大致模型，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概念。他们却能很好的落到实处。造出来的成品远远超出了范泽的预期。 看着这梁柱密密麻麻，但都分布得非常合理，既保证了船体的坚固，又保证了船上宽敞的空间。 船舱各个部位都有很多小格子，这些小格子全都是各类武器弹药存放点，既方便使用拿取，还要使船体各个部位载重均匀。 而且将这些武器弹药分开存放，也可以避免万一出现事故全军覆没的下场。 船舱底层预留出了蒸汽机位置，其余部分全部都是堆放煤炭的区域。 看了一圈，范泽对这巨舰很是满意，唯独对这些满脸黢黑，还有不少疤痕的电焊工不满意。 范泽专门制作了一大批镶嵌了烟水晶的防护面罩，这些工人就是不愿意使用，嫌拿着面罩耽误干活。 好些工人都因为不小心伤了眼睛，一个个都闭着眼睛使劲流泪。 范泽一通臭骂，干活哪怕慢一点都无所谓。脸被熏黑一点倒也没啥大不了，眼睛伤了可是大事情。 眼睛被闪伤一次，几天就能好，伤的次数多了，就好不了了。范泽可不希望这么好的工匠成为瞎子。 范泽专门成立一支纪律纠察小队，抓到一次不用护具的扣五天工资，抓到第二次，扣一个月工资，抓到第三次，结清工资走人。 这个时代的工人，范泽不担心他们偷工减料，也不担心他们磨洋工，范泽只担心他们为了工作不顾自身安危。 这个工人地位地下，工资也低得可怜。范泽给他们最大的尊重，同时也给了他们远超这个时代的工资。 他们才是范泽手里的王牌，千机营在厉害，没有这些工人，千机营大部分人将毫无战力。 而且这第一批工人才是范泽科技革命的柱石，只有他们不断的探索，才能将范泽的各种理念具象化，才能让范泽的理想实现。 看完船坞，范泽又去了加工厂里面，这里冲压机，机床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厚厚的钢板被裁切成各种不同形状，再放入大火炉中加热烧红，被冲压机压成不同的形状。 火炉上方坐着一个巨大的锅炉，锅炉里面的蒸汽机推动汽轮机，带动发电机发电。整套流程下来，能量就基本没有浪费。 这套流程并不是范泽设计出来的，范泽只是提供了一个想法，一个理念，就全部被这些工人做了出来。 范泽觉得自己要是没有后世那些知识，估计在这个时代最多也就是一个大头兵，或者是一个狗屁不通的文人士子。 论武和这个时代的武人相比，自己就是个弱鸡。论文，没有后世知识，没有刘子羽指点，啥都不会。 和这些工人相比，自己就算有后世的知识，自己也没有办法将这些理论转化为实际。 造船厂里每一个工人都在拼命的干活，都想早一点将这些巨舰打造出来，每个人都忙得跟陀螺一样，只有范泽东看看西看看，显得格格不入。 范泽和工人一起去工人食堂吃饭，看着食堂的伙食，这是范泽唯一能安心的地方。 伙食的确还行，餐厅是自助餐厅，想吃什么自己打，有蒸饼，有米饭，菜也很丰盛，十几样菜，羊肉，猪肉，鸡肉，鱼肉都有。 餐厅里的厨子是专门去天汉楼学了半个月，各种菜的味道都还凑合。 范泽问了好些人，都回答说天天都是这样，不是因为范泽来了才有这么好的伙食。 这范泽就放心了，工人师傅干着这么辛苦的活，伙食是一定要跟上。 范泽对所有工坊的伙食要求都很高，范泽觉得只有伙食好工资高，待遇好才会有更多人愿意来工坊干活，而不是守着一亩三分地。 而且范泽还需要大量有技术，有资历的大匠，官职范泽提供不了，但是有一个好的环境，好的待遇，范泽觉得以后还是能吸引到很多大匠。 吃完饭范泽去看了下煤场，江边的没场的煤都堆积如山了，一直沿着江边都堆放了半里地。 范泽不知道这么多煤是如何在短时间开出来的，范泽很怕出现血汗矿洞，很怕听到矿洞事故。 金州总人口也不过十几万人，就算加上均州房州，人口也没多少，短短一个多月，在没有现代化机械的年代要开采出这么多煤，需要多少人才行啊！ 范泽打算去找知州问个清楚，刚进城门，就碰到吴知府。 吴知府很直接，说道：“小范大人，我大概也猜到你的来意，来金州没有先来找我，看了煤场才来找我，是想问，我们是如何开采出来的是吧！” 范泽拱拱手说道：“见过吴大人，本不想打扰吴大人，毕竟我是有军职在身，不方便相见。但看到这么多煤炭，还是忍不住想来问问！” “小范大人，他们果然说的没错，你是真的有悲天悯人的胸怀，见不得人们受苦。 小范大人放心，我们这没有压榨老百姓。开采煤矿全是刘将军一手主持的，这金均房三洲人穷地峡，就没有多少可供耕种的好地。 刘将军开出的薪水待遇很丰厚，要比重地强很多，所以招来的人就很多。” 范泽相信刘琦的人品，既然是刘琦一手主持的，剥削应该就不会存在。 但是就算人多，这个时代的开采手段就是用凿子凿，用锄头挖，又能挖出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