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大唐》 第一章 杜如晦的病 贞观四年十二月，长安杜府。临近年关，大雪纷纷扬扬，杜府上下却没有丝毫的喜庆，反而从上到下都充满了紧张的氛围。 “老爷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大少爷和夫人几夜没有合过眼了，二郎君却一次也没去看过老爷。老爷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二郎君这样的儿子啊”两个丫鬟在门外窃窃私语。 “你们两个，瞎说什么的？背后议论主人，还有没有点规矩？雪越来越大了，赶紧再往老爷房里送两个火盆”丫鬟匆匆散去，杜景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两个丫鬟私下议论的何尝不是他自己内心所想的，可他虽然是管家，毕竟不是主人，况且夫人和郎君最近已经够累了，没必要为了二少爷这么一个废物去让他们闹心。 没错，废物，虽然没有说出来，其实这杜府里上上下下都是这么看他们的二郎君，杜荷的。堂堂蔡国公，尚书右仆射之子，平常不学无术，被长安人称为长安四害，丢尽了老爷的脸面，现在老爷病重，下不了床，身为人子，不尽心照料，却躲在一旁偷懒。 其实，话说回来，再不学无术的儿子，当自己的父亲病重在床的时候，都不会充耳不闻。杜荷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现在的这个杜荷，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蔡国公，尚书右仆射杜如晦的二子，长安四害杜荷了。虽然还是原来的那具身体，灵魂确实来自穿越而来的一个同名同姓的一个叫做杜荷的金牌推销员了。 毕业于名牌大学材料专业的杜荷为了给重病的父亲筹集药费，放弃了去研究所工作，成为一个推销员。谁知道当他签了一个大单陪客户喝了半夜酒，一场宿醉之后，发现自己回到了唐朝。 喜欢历史的杜荷平时也会做梦幻想自己回到唐朝怎么样，可是现在，自己回到了贞观年间，病重的父亲怎么办？屋外传来了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由远到近，杜荷没有去理会。 “二郎，二郎，快开门啊，老爷醒了，赶快过去啊。”外面喊着的是杜荷的书童，杜杭。这个比杜荷还要小两岁的孩子平常在照顾杜荷的衣食起居。 “杜杭，怎么还没把二郎君带过去？”说话的是杜夫人的贴身丫鬟，小翠。她后面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丁，直接破门进去。看着一脸木然的杜荷，挥挥手说：“还不赶紧把二郎君带过去？”杜荷被两个家丁架着离开，也不挣扎。 “夫人，二郎君带来了。”小翠向着一个面容姣好，却满脸憔悴的夫人行礼。 这就是我现在的母亲了。杜荷想着，杜夫人也不等杜荷说什么，带着杜荷进了房间。 屋里放着三四个火盆，床边已经站了一个青年男子，这是杜如晦的长子杜构。 “大哥。”杜荷施了一礼。 杜构满脸疲倦，温和的说：“二弟来了，父亲等你好久了。” 杜荷下意识往床上看去，他的心却猛然一痛，好像被谁咬了一口。咬了咬嘴唇，眼泪却刷的一下流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黑，瘦，深陷的眼窝，枯槁的脸庞，双眼无神，任谁看去这都是一个病入膏肓，油尽灯枯的人。 然而，这并不是心痛的理由，虽然杜如晦的样子看起来很让人心酸，继承了原来身体记忆的杜荷也是十分难受，却也不会如此的失态。实在是因为，杜如晦的样子和前世父亲模样太像太像了。 几乎完全相同的脸庞，同样憔悴。眼中同样充满了愧疚与无奈。以及强打起精神的那一份坚强。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杜荷几乎以为这就是自己挂念的父亲。渐渐的，两个身影重合了。杜荷捂着嘴，无声地哭泣，泪如泉涌。无形中，杜荷已经接受了他现在杜府二郎的身份了。 “二弟，不要哭了，父亲一直教导我们兄弟要刚强，不要再这般姿态让父亲挂念。”旁边的杜构看到向来没心没肺的二弟哭的如此痛心，刚平复下来的心不由得又是一阵酸痛。却是强忍着悲痛劝着杜荷。 杜荷擦干了眼泪，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外面却传来一阵骚乱。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杜如晦，打开门出去对着一脸慌乱的杜景沉声喝道：“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惊扰了父亲你担当的起吗？” 手忙脚乱的杜景愣了一下，不知是否错觉，他在二郎君的身上竟然感受到了老爷的那股处变不惊的风度。“可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来的啊，还有房大人他们。”杜景低声回道。 “好了，收拾一下，杜景带着人和我一起去迎接皇上和皇后娘娘。”杜夫人这时候也带着杜构出来了 “不用迎接了，克明现在怎么样了？是否有所好转”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 李世民心中的担忧一点也不少于杜夫人。他与杜如晦相识几十载，不仅是君臣，更是朋友，知己。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杜夫人带着杜构和杜荷向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行礼。杜荷偷偷打量了一下，走在前面的李世民，浓眉大眼，留着胡须，身穿赤黄色常服。旁边还有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想来就是长孙皇后了。 “回陛下，蔡国公操劳多年本已经气血两虚，病入肺理，最近又是忧思过度，更是雪上加霜，怕是熬不过今晚啊。臣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旁边的太医胡远回道。胡太医是李世民早就派过来的，一直住在杜府，就是为了方便给杜如晦诊治，方才杜如晦刚刚醒来，胡太医就已经去看过了。 杜氏刚从屋里出来，还没来的及询问自己夫君的病情，本以为夫君从昏迷中醒来是有所好转，哪成想会是回光返照。想起自己与夫君相濡以沫数十载，好不容易从乱世中走到了现在，还没过上几年的安生日子，就要天人两隔，刚平复不久的内心又是一阵悲痛，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李世民听到胡太医的话，愣住了。当他还是秦王的时候，杜如晦就兢兢业业的为他出谋划策，玄武门之变，杜如晦更是把全家人的命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同样的义无反顾。他们不仅是君臣，更是知己好友。好不容易，自己坐上了皇位，他也成了蔡国公，尚书右仆射，正是君臣携手开创大唐盛世的时候，却闻此噩耗。 李世民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太医，匆忙进屋，房玄龄也跟在后面去见自己的同僚，好友最后一面。 第二章 救治 李世民和房玄龄匆忙前往杜如晦的病榻前，长孙皇后握着杜氏的手在小声安慰。 “大哥，操劳了这么些天，你暂且休息会吧，有什么事有我呢。”杜构听到杜荷的话，异常惊讶，自己这兄弟平常不学无术，横行霸道，父亲和母亲多次教导却不思悔改，现在却是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懂事了许多。不过，杜构还是拒绝了：“父亲病危，如果真的熬不过今晚，身为人子，理应侍奉床前。” 杜荷见大哥拒绝也不多说，将胡太医请到一旁，轻声问：“家父病症如何？胡太医妙手都无法救治？” 胡远叹了一口气，黯然回道：“在下学艺不精，实在是惭愧至极。蔡国公是邪热内结之征，本应宣肺通俯，清泻热结，然而蔡国公早年受过伤，又操劳多年，高烧不退，又不能用虎狼之药，蔡国公的身子受不住。束手无策啊”胡远看了看双目通红的杜荷，又说：“其实这病，重点是高烧不退，只可惜……” “也就是说，只要把体温降下来，您就可以救治我父亲？”杜荷不懂胡远所说的那些中医方面的专业术语，但是如果是降温的话，他或许会有办法。 “是这样没错，可是如何降下体温，在下实在是束手无策啊”胡远满脸的愧疚 在上辈子，杜荷见多了医院的冷漠，对于像胡远这种因为能力有限无法救治病患，感到自责愧疚的医生是十分的尊敬的。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下，或许能有用”杜荷的话让胡太医一愣，杜荷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人他也是有所听闻的，要在平日里，他不会和杜荷多说一句话。今日和他说了这么多，一是因为自己无力救治病人，面对病人家属的愧疚自责，二是杜荷真情流露，对父亲的不舍让他有所触动。现在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告诉自己，说他有一种退烧降温的方法，能够应对现在这种棘手的情景，他都怀疑是不是杜荷因为父亲病危，急得糊涂了。 杜荷也发现了胡太医眼中的怀疑，解释到：“这种方法是我以前无意中从一个道士那里得来的，我见那道士用这个办法给人降温确实有奇效。况且现在病危的是家父，我怎么会妄言” 胡太医看着杜荷言辞恳切，做事沉稳，与传闻中的飞扬跋扈，轻狂骄奢确实不同，不由得对杜荷的话有了些许的认同。 看到胡太医愿意让他去尝试一下，杜荷松了一口气。毕竟只有说服了胡太医，才会有人愿意让他救治父亲，不然是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纨绔子弟会治病的。 胡太医带着杜荷来到长孙皇后和杜氏面前道：“皇后娘娘，杜夫人，二公子说他有方法去降低蔡国公的体温。下官觉得可以一试，如果真的成功了，蔡国公或许还有希望。” 对于胡太医的话，长孙皇后还好，毕竟她常在宫中，对于杜荷平日的所作所为不是怎么了解。杜氏却是十分的吃惊，什么时候自己这不安分的儿子会给人看病了？平日里胡闹也就够了，这个时候，拿自己父亲的生命来开玩笑，真是混账。 不等杜氏发怒，杜构赶忙上前劝道：“母亲，二弟平日里虽然胡闹，但是二弟一向孝顺，在父亲的病上面是不会妄言的。况且胡太医也说了，父亲怕是熬不过今晚，不如让二弟试试，或许父亲还能有一线生机啊”杜氏犹豫了一下，想起病榻上的夫君，点了点头。 其实杜荷准备用的方法是物理降温法。高烧患者除药物治疗外，最简易、有效、安全的降温方法就是用25%-50%酒精擦浴的物理降温法。用酒精擦洗患者皮肤时，不仅可刺激高烧患者的皮肤血管扩张，增加皮肤的散热能力；还由于其具有挥发性，可吸收并带走大量的热量，使体温下降、症状缓解。这种方法正适合杜如晦现在的这种情况。 “小翠姐，你去准备些热水，手巾，让人把窗户打开，再拿来几个火盆。景伯，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立刻给我找来五坛长安最烈的酒。”杜荷沉声吩咐。小翠和杜景知道这是为了救治老爷，慌张施了一礼，匆忙去完成杜荷的要求。 李世民和房玄龄满脸沉痛的从屋里出来，看到外面忙成一团不由得一愣。长孙皇后上前解释说：“杜荷说是有办法降下蔡国公的体温为蔡国公博得一线生机。正在做准备呢。”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李世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有了一丝的期待。 “因为需要除去父亲的衣物，不方便女眷在场，景伯和胡太医随我进去就好。”杜荷接过小翠手中的脸盆，走了几步，又回头说：“母亲放心，父亲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杜如晦看到杜荷端着水盆进来，却不见自己的夫人还没有说话，就听到胡太医说：“本来下官对杜相的病是没有办法的，令公子有法子给您降温，所以您的病有希望了。” 只要有可能，谁不愿意活着？杜如晦才43岁，正值中年。他饱含希翼的看向杜荷，杜荷点了点头，笑着回道：“我从一个游方道士那里得到方子，确实适用于父亲的病症。”边说着话，杜荷帮杜如晦脱下了衣服。 本来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二儿子了。杜构生性沉稳，杜荷却平日里惹了不少的是非，他杜如晦还在的时候，人们看着他蔡国公的身份不与杜荷计较，如果他走了，杜荷的性子迟早要惹出大祸。现在看着沉着稳重的杜荷，杜如晦真心觉得哪怕治不好，也能放心的走了。 不一会，紧闭的屋门打开了，杜荷面带喜色走了出来，看到外面众人期待的目光，施了一礼说：“幸不辱命，体温已经降了下来，现在就看胡太医妙手回春了，应该无大碍了。” 屋外紧张的气氛为之一缓，看向杜荷的目光都充满了温情与感激。对于杜氏来说，夫君就是天，夫君在，她就有最坚实的依靠。对于李世民来说，爱臣不死，挚友得活，大唐江山就有的依靠，自己孤寂时又多了一个谈心的对象。 医好了杜如晦，无论是杜氏还是李世民，房玄龄，都不好出言感激，他们也只是拍拍杜荷的肩或者摸摸杜荷的头表示亲昵。但是杜荷知道，他已经初步的被大唐接受，融入大唐中了。 第三章 辞官 除夕夜，杜府一片欢声笑语，一扫往日的愁苦。 也是，身为杜府顶梁柱的老爷身子骨一天天的好起来，一向不让人省心的二郎君也一改过去里胡作非为，欺男霸女的性子，每日里在家看书，练字，夫人高兴的连月钱都多发了一些呢。 看着杜府里一片喜气洋洋，想起前些天化不开的忧愁，杜景更是对二少爷充满了感激，要不是二郎君救了老爷，杜府还不知道什么样子。 书房，杜荷恭敬的现在书桌前面。杜如晦看着近日杜荷所练得字，问：“这千字文你五岁时就可以通篇诵读，现在怎么又开始抄习了？” 杜荷回道：“虽然可以背诵，但是其中的含义我却不了解，往日里我行事荒唐，更是荒废了学业，所以更要重新温习。” 话说这么说的，其实对于杜荷来说更重要的是为了去熟悉唐朝的字体，虽然有原本杜荷的记忆，二十多年的习惯不是那么好改的，总不能写字一写一溜的简体字吧？ 杜如晦看着扭扭斜斜的字，点头夸赞道：“字虽然比以前的丑了些，但是相比以前更加沉稳了，可见你是用心了的。”杜如晦咳嗽了两声，又接着说：“这几天在家里估计也闷坏你了，过了年，多和朋友出去走动走动，总是闷在家里也不好。天色也不早了，去歇息吧。” 杜荷正准备告退，看了看杜如晦疲惫的神色，欲言又止。 杜如晦好笑的看着杜荷：“你和我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有什么话就说。” “父亲，明天的元日朝会，您去么？”杜荷问。 “怎么能不去啊，英国公李绩在白道击败了突厥，卫国公李靖又大败颉利可汗，一扫当初陛下渭水之耻。今年的朝会，怕是更费心费力喽。陛下前些天还让人告诉我，准备再次给我安排官职。”杜如晦笑了笑说。 “可是，您的身体虽然有所好转，但依然虚弱。朝会浩大，时间漫长，您怕是吃不消啊”杜荷说道。 看着杜如晦消瘦的脸庞，强打起精神却依旧不能掩饰住眉间的浓浓的疲倦，杜荷打定主意一定要劝杜如晦辞官。不然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杜如晦如此的劳心劳力。 都说“房谋杜断”，谋略费心，杜如晦去做出决策就容易了？断事好了，人们会觉得应该的，毕竟陛下都说了你杜如晦善断，可要是出了差错，表面上不说，实际上大家会把大部分责任推到杜如晦身上，谁让你决策失误的？杜如晦的压力可想而知。 “父亲，您辞官吧”杜荷上前一步，劝道。 “辞官？这官哪里是说辞就辞的啊，前些天陛下来看我，让我修养些时日，再去处理政务。况且，这大唐能走到今天，里面也是有我的心血的，我放不下啊。”杜如晦回道。 “您为大唐江山做的够多的了。况且辞官并不是说不能为大唐尽力，辞了官，您不再局限于朝堂，可以看到的更多。”杜荷又加码道：“你不考虑我们，也要考虑考虑母亲啊。” 杜如晦动摇了：“你先出去吧，让我想想，想想，好好想想……” 杜荷带上门出去了，杜如晦却陷入了沉思。 大业十三年，自己被房玄龄举荐，从此伴随秦王左右，参赞机戎，自己一介书生，也是官宦子弟，哪里受的住军中的操劳，却也忍受坚持了下来。武德年间，自己为秦王夺嫡出谋划策，因此恶了隐太子李建成，被斥逐出了长安。虽然贬谪外调，自己依然偷偷潜回长安，参与策划了玄武门之变。 秦王成为了陛下，没有忘记他们这群老臣子。他也因功进为蔡国公，拜兵部尚书。这是自己祖父和父亲都没有达到的高度啊。可惜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拖了后腿。不过，此生也了无遗憾了啊。 唯一对不住的，就是自己的老妻以及幼子了。杜构还好些，虽然那段时间自己奔波劳累，可却也抽的出时间教导，而自己功成名就了，却操劳与政务，疏忽了对于杜荷的教诲。杜荷往日里的胡作非为，欺男霸女，自己也有责任啊。幸好杜荷近日懂事了许多，杜如晦的心里却是十分的欣慰。 念起自己的老妻，杜如晦不由满心的酸痛。自己能一步步的走到今天，这也有妻子的功劳啊。自己早些年之所以随陛下到处征战奔波，不就是因为妻子在家主持家务，照看老人，使自己无后顾之忧吗？玄武门，自己虽然觉得万无一失，其实是在刀尖上行走，一步走错，连累的，那可是杜府上下数十口。自己得遇明主，义无反顾，老妻心里该是如何的担忧？想起前些天自己病危时老妻眼中悲痛，念起杜荷所说的不为其他，哪怕是为了多年来疏忽的老妻。杜如晦打定主意，眼中充满了坚决。 第四章 蒸馏酒 庄严肃穆的太极宫宫门紧闭，“大朝会开始，诸臣工使节觐见。”一道正大恢弘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太极宫的大门缓缓打开，小臂粗的牛油蜡烛将空旷的太极宫照的宛如白昼。 原来略显嘈杂的人群迅速分成几对，房玄龄搀着杜如晦低声问到：“朝会漫长，克明可还撑得住？” 杜如晦淡然笑道：“房相安心便是，往后朝堂上就依仗房相了，还望你多多费心啊。” 不等房玄龄回话，李世民头戴通天冠，身穿蟒龙袍缓步走了出来。面容被烛光映照着，让人看不清楚，整个人都显得光大伟岸了。或许这才是点亮如此多的蜡烛的原因吧？ 众臣子山呼万岁，李世民接受众人的朝拜，宣称免礼，诸人各自跪坐后，正式开始了朝会。 因为杜如晦大病初愈，房玄龄接替杜如晦对大唐贞观四年的工作坐了总结，大概是在伟岸英明的李二陛下的领导下，突厥这般跳梁小丑被轻轻松松的一顿暴揍，颉利可汗这个当初敢不给陛下面子的混蛋已经受到伟大的李二陛下的感召，跪在这里接受大唐的改造。过去一年风调雨顺，全国丰收，全年死囚近二十九人陛下真是德泽天下。其他的臣子诸如程咬金之类额也纷纷表示将要在李二陛下的指导下，看谁不顺眼就在他们的土地上插上大唐金龙旗。周边国家来朝见的使者也纷纷表示自己不仅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会是大唐的好属国，李二陛下的好臣子。 朝会接近尾声，杜如晦从座位上起来，整了整身上的紫袍。恭敬的施了一礼，道：“臣承蒙陛下倚重，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臣年老体弱，大病初愈，精力不如以往充沛，恐难以担任官职，臣乞骸骨。” 杜如晦的一席话让众人十分吃惊，虽然数月前杜如晦辞了一次官了，但是那是病重实在是无法处理政务，现在病体好转，陛下准备再次收官，却又要推辞。李二看着杜如晦一脸的坚决与恳切，说道：“克明真的忍心弃朕而去吗？” “臣虽然不居庙堂，却依然可以为大唐出力，况且，臣依然在长安，请陛下成全。”杜如晦拜道。 见杜如晦去意已决，李二到底是放手了，只是依然保留了杜如晦的蔡国公的爵位，并封杜荷尚乘奉御。 杜府，收到杜如晦没有接受官职的消息后，杜荷放下心来，琢磨着如何才能赚钱。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今天管家杜景去药铺给杜如晦买药才发觉药材的价格是如此的高昂。以前所用的药材都是直接从宫中的太医院送过来，谁曾想，一副药都抵得上杜府半个月的开支了？ 身为一个穿越者，被钱难住是多么尴尬丢人的事情。 杜荷考虑了好久，最终决定从酒入手。唐朝人爱喝酒，然而最烈的酒也不过是三四十度的三勒浆，如果出现一种烈酒，那么一定会受到欢迎的。可是，烈酒怎么酿出来的？ 杜荷只知道酒可以通过蒸馏提高度数，可是如何蒸馏，蒸馏酒用的器具是什么样子的他可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这时候的杜荷多希望自己学的是化学专业，而不是什么材料，虽然也有化学，可是早就忘了差不多了，如果说化学专业，分分钟给你整出来高度酒，哪里需要绞尽脑汁的去回想早就丢回给老师的东西了。 上次救治杜如晦，杜荷让管家杜景去买了些烈酒，现在还剩下几坛。杜荷全部要了过来。 “我还就不信了，不就是蒸馏酒吗？老子就不信我弄不出来。”杜荷吩咐杜杭去准备一些像竹子，釜，锅之类的可能用的到的器具。 杜杭是当年杜如晦在战乱中捡到的孩子，看到他可怜，就把他留了下来给杜荷当了个书童。杜杭感念杜如晦的恩德，对于杜荷的要求十分的尽心尽力。 杜荷吩咐下人将竹子弄成中空，用猪皮做成的接口连接起来，这就成了简单的冷凝装置，釜经过简单的改造，成为了加热装置，因为是对于普通酒的二次加工，设备其实并不需要多复杂。 带着几个下人将设备连接完善，杜荷开始初步的实验。 杜荷兴致勃勃的蒸出了第一锅酒，取了一些尝了一口，傻眼了。这哪里是高度酒啊，简直是水啊。杜荷仔细回想刚才的操作步骤，发现问题出在了火上。蒸馏过程中，一直大火，酒精蒸发过快了。 杜荷为了实验出蒸馏酒的制作方法忙的昏天黑地，在不了解他在做什么的管家杜景看来，这是二少爷在家待得闷了，纨绔性子又犯了，在搞事情呢。于是，当杜荷把余下的几坛酒耗费完后，找到杜景要求买一些酒的时候，被杜老管家严词拒绝了。 看着杜景一脸我忠心为主，你要打要杀随便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样子，杜荷实在是感到心累。 就差临门一脚，自己就摸索到蒸馏酒所需要的装置以及工艺流程了，却断了自己的原料，这怎么可以？杜荷思来想去，既然管家这里是弄不到酒了，只能去找自己的损友程处弼了，他们老程家一个个都嗜酒如命，想必要些酒不会太难。 “杜杭，你去卢国公府上找卢国公的三郎，就说我多日不见处弼甚是想念，需要一车酒来一解哀愁。”杜荷很不要脸的吩咐道。 杜杭带着一车酒回来了，一脸的哀怨，不知道再程府遭遇了什么非人的待遇，随之而来的还有程处弼本人：“我爹说了，小字辈从我老程家打秋风的你是第一个，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就遂了你的意，过几天你到我家拜年，得教教你什么叫做礼节。” 杜荷被这话下了一身的冷汗，程魔王啊，这是他小胳膊小腿能惹的起的？杜荷拍着胸脯说到：“兄弟我是那种人吗？我是在酿造一种烈酒，到时候我第一个就给程伯伯送过去。” 程处弼满意的走了，杜荷却更加投入的进行实验。蒸馏酒其实思路对了，很快就可以琢磨出来的，在一车酒快消耗完的情况下，杜荷终于把握住了蒸馏酒的技巧。看着面前摆着的一排度数不一的蒸馏酒，杜荷想到，或许再做一次推销员的工作？ 第五章 合作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去程府拜年虽然比不上荆轲使秦那么的凶险，但是想想程大魔王前两天放的狠话，杜荷心里还是很慌。 带着装好的烈酒，杜荷磨磨蹭蹭的前往程府。杜府和程府同样座落在朱雀大街，相聚并不远。 程府很大，座落在朱雀大街旁边，宛如一座巨兽，黑底金字的“赦造卢国公府”的牌匾挂在门上，更添一分气势。两列军士矗立在门的两侧，平白添了一丝的肃穆。 不用等待门房的通报，杜荷和程处弼平日来往十分亲密，程府上下都认得这杜府二少爷。杜荷刚走进程府上，迎面撞上一个身高八尺，身材魁梧，体毛旺盛，满脸横肉的疑似未进化完全的人。毫无疑问，这个相比像将军更像劫匪恶霸的人，就是“声名远播”的程咬金程大将军了。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上次不懂礼数，竟然敢来我家打秋风，今天竟然自投罗网。我得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程咬金拎着杜荷走向大厅。一直以为唐人说话之前喜欢大笑几声是谣言，没想到是真的，自家老爹也没这个习惯啊，杜荷无力吐槽。 “程伯伯，我是来拜年的，拜年。救命啊......”不理会杜荷的挣扎，随手将杜荷仍在大厅的软榻上，大声吩咐管家安排宴席，最重要的是上酒，上烈酒。 酒菜流水般上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老大程处默，老三程处弼。老二程处亮去皇宫里去给老丈人请安，顺便和未来媳妇培养感情了。现在清河公主才五岁，两人完婚时清河公主也不过十岁，不知道他怎么下的去手。三个彪形大汉往前一站，谁看了都会说这妥妥的父子，连亲子鉴定都不用做。 不等程咬金说话，杜荷连忙施了一礼：“程伯伯，荷偶的一酿酒秘方，可使平常饮的酒更加清烈。上次正因为此事才向处弼要了些酒尝试。我给您带了一些，要不尝尝？“程家父子都是嗜酒的人，尤其是喜欢烈酒，其实军伍中人不喜欢烈酒反而会让人感到奇怪。看着两个小程咬金一脸的期待，程咬金本人满脸的好奇却一副你是晚辈，我给你表现机会的样子，杜荷松了一口气，自己这棵大唐娇嫩的花朵暂时不用被程魔王的辣手摧残了。 小心翼翼的倒上半杯酒，恭敬的递给程咬金。”忒是小气了，送于我的东西，你那么珍惜干嘛？不过看这酒如水般清澈，确确实有那么点意思。”鄙夷的看了杜荷一眼，程咬金端起酒杯，一口喝下。 虽然是半杯，可是按程家喝酒的杯子，半杯酒也有小二两。这可不是程咬金平日里喝的最多三四十度的三勒浆，堪比二锅头的烈酒，让程咬金一口干了二两，堪比吞了一块烧炭。看着程咬金的脸慢慢涨红，双眼充血，杜荷的眼中充满了敬意。 “程伯伯觉得我这酒怎么样？”杜荷抿了一口三勒浆，笑得像一只小狐狸。 “不错，真他娘的够劲，和你这酒一比，三勒浆简直就是马尿，还是参了水的马尿。这才是汉子喝的酒啊。”程咬金的表现急得另外两只酒鬼抓耳挠腮，最后齐齐向杜荷举起杯子：”我们也想尝尝。” 程府饮酒的漆耳杯可是加大号的，几杯过后，一大两小三只野人彻底疯了。程处默和程处弼拍着自己爹的肩膀叫嚣着往后再揍自己下手要轻点，不然没得做兄弟了。老程指着天高声叫骂当年李绩那个王八蛋抢了自己征战突厥的机会，还特娘的整天炫耀，真不是东西。抱着杜荷失声痛哭说还是你好，有好酒还不忘兄弟我，来，咱俩一起满饮此杯。 杜荷脸都抽了。这兄弟俩真够没出息的，都喝多了说的想让老程下手轻点，而不是拒绝挨打，可见平时生活是多么的悲惨。只是和你们爹称兄道弟，等老程酒醒了你们还有命吗？程大将军喝醉后简直是话痨，从当初李靖和他抢酒喝到李绩占了他征讨突厥的机会，絮絮叨叨简直有一种反差萌。只是你说归说，别灌我酒啊。杜荷想要找杜杭救命，可惜的是，宴席还没开始，杜杭就被程府管事拉走不知道去哪了。 我是来谈合作建酒坊的啊。我还没成年，也没有你们老程家的高贵的酒桶基因啊。。。。。。 虽然杜荷也是酒场老手，可那是上辈子的事了，现在他就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一杯高度酒下来，杜荷看着天都是转的，栽倒在地上。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杜荷是被外面的富有韵律的惨叫声惊醒的。看了看房间的布置，杜荷确认这里不是自己家且自己并没有二次穿越后。 推开门，老大程处默和老三程处弼极富有艺术感的吊在树上，程咬金拎着鞭子边抽边说：“下次打你们轻点？不和我做兄弟？你们和谁称兄道弟呢？还跟老子抢酒喝？反了天了。”旁边看热闹的程处亮一脸的庆幸，为自己昨天出门的明智举动点赞。 听到屋门打开的声音，程咬金转过头来，看着杜荷的眼神就像看到了金子。 ”程伯伯，我彻夜未归，家里怕是着急了，改天我在来拜访您。”杜荷急着逃离火坑，连谈合作都忘了。 程咬金今天是出乎意料的好说话：”昨天已经给你家里报过信了，既然你想赶紧回去，就回去吧。只是别忘了我们的协议啊。” 杜荷一脸懵逼，自己不是醉了么？小心翼翼的，杜荷问：“程伯伯，协议是怎么说的.?“ ”我出钱，你出技术，负责把酒变成钱，六四分，我六。”程咬金看杜荷的眼神越加温和，连树上的儿子都忘记抽了。 杜荷小心翼翼打着商量:“要不五五分？”回答杜荷的是一只大脚，以及紧闭的大门。 想着自己稀里糊涂的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杜荷哭死在程府门前的心都有了。 第六章 杜景的震惊 分成稀里糊涂的被程咬金定下，杜荷委屈的就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看着紧闭着的大门，想了想程咬金三板斧的威力，杜荷只能放弃当街唾骂的打算，感叹自己羊入虎口，交友不慎。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路边残留着还未融完的积雪。虽然新年还没有结束，但是路上还是有些为生计奔波的人。毕竟对于本来就没有什么积蓄的百姓来说，过年花费的可不少，如果再不找些门路贴补家用，家里的炊烟就要断了。 杜荷刚回到家，就看到了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杜如晦。自从辞了官，杜如晦的日子过的是越发的舒心。没有了堆积如山的奏折，没有了繁琐的公务，杜如晦每天或与老妻手谈几局，或在书房练字看书做学问，或教导两个儿子的学业，气色愈加的好，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 “回来了？昨天你迟迟不回，要不是卢国公府上的管事传话说你留宿程府了，你母亲就要派人去找你了。”杜如晦坐了起来，叫住杜荷说。 “昨天本是打算去程府拜年顺便和程伯伯谈桩生意的，谁知，谁知程伯伯和处弼他们太过热情，我多饮了几杯。下次如若回来晚了，一定提前派人给母亲说。”想起昨天程咬金的“热情似火”，杜荷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这孩子心里怕是留下阴影了。 “哦？你和卢国公能谈什么生意。”杜如晦很好奇。 “前几天我偶然间发现了一种酿制烈酒的方法，所以打算与卢国公一起开一家酿酒作坊，专门产出这种烈酒。”杜荷解释说。 前些日子自己重病在床，这荷儿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不再如以往那样胡闹，反而可以沉下心修习学业。劝自己辞官所说的那番话，更是有理有据，让人信服。现在竟然会酿酒了。 从杜如晦的眼中，杜荷看到了惊诧与思索。想着酿个酒有什么值得吃惊的？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变化太大了，从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成为一个沉着稳重，勤奋好学的人，现在更是会酿酒了，早知道，从前的杜荷只会喝酒，哪里懂得酿酒？ 这个发现惊的杜荷一头冷汗。自己可不是在宣扬无神论的二十一世纪，自己这与以往迥然不同的表现，如果让人以为自己是中邪了，保不齐就给绑到火柱上烧了，说不定还是自家老爹点的火。哪怕不给烧了，让自己喝乱七八糟的符水也不行啊。 “父亲，我以前不懂事，。上次您重病在床，我是真的觉得您要与我们天人两隔了。当时我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就明白了许多道理。往后不会胡闹了。”杜荷说。 杜荷向来刚强，以前犯错，无论责罚的多狠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在自己的病榻前却哭的悲惨，还是杜构劝住了，大悲之下有所改变也是应有之义。想到此处，杜如晦接受了杜荷的说法。站起来摸了摸杜荷的头：“佛家有宿慧之说，想来你就是因为这种缘故吧。且去看下你母亲吧，念叨你半夜了。” 没想到自家老爹对于佛法还有所了解，不过既然给他找了一个如此好的解释，杜荷也乐于接受。想起母亲，被人牵挂的温情让杜荷心中十分温暖。匆匆施了一礼，杜荷前去后院见杜氏去了，留下杜如晦笑呵呵的看着杜荷的背影。 …… 既然要与程家合作，总不能什么都不管，坐着在家里等收钱，自己又不能亲自去管理，且不说父亲会不会同意，看了看自己瘦弱白皙的小胳膊小腿，杜荷摇了摇头，将这个离谱的想法甩出脑外。 俗话说，上位者劳心，下位者劳力。既然自己不能时时去照看酒坊，自然要找能看顾好酒坊的人。杜荷吩咐杜杭将管家喊来。 杜荷喝着茶水，看着管家杜景在发呆。其实这种状态已经有些时候了，大概时间就是杜景看到了杜荷所写的酿造蒸馏酒的秘方，以及得知自家二郎出去玩了一天就与卢国公府谈了一笔大生意的时候。 杜景打理杜府上下也有数十年了，他很清楚这里面的利益有多大。可是，越是知道，杜景越是感到悲愤。 边关战事不断，国库空虚，就连皇后娘娘的裙子都盖不住脚面了。自家全靠着老爷的俸禄和城外庄子的租子过活。以前还好，自从老爷辞官在家，俸禄少了不少，幸好这次陛下大方，赏赐的财物足以杜府上下的开支以及给老爷抓药。 赏赐再多，总有用完的时候。自己老爷的俸禄在昂贵的药材补品面前就相形见绌了。又不能去庄子上收租，去年的租子已经交过了，今年地都没种下哪来的租子啊。 身为管家，连少爷买酒的钱都拿不出来，杜景感到很惭愧。为了有钱给老爷买药材补品，也为了给少爷买酒，杜景想尽了赚钱办法。 本来打算去赌坊试试运气的，可是十赌九诈，杜景自认为没有那个本事，要是没赚到钱反而把钱再搭进去那就活不成了。想做点生意，一没有门路，二没有本钱，老爷又不让打着他的旗号去牟利，这条路让堵上了。不知道谁听说自己缺钱，竟然来找自己里应外合做没本钱的生意。连我老杜为什么缺钱都不知道，和官府里应外合的就把这伙贼人端了。 现在，自己还没有找到赚钱的办法，自家二郎出去串了个门就和卢国公府合作做生意了，这让杜景在震惊的同时感到一阵的挫败。 “虽然我和程府协商好了共同做这高度酒的生意，但是我不可能亲自去管理，所以还要景伯你去找一个靠得住的人去负责。”看到杜景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杜荷说道：“与程府合作的细节方面还没有商定，你去程府协商一下。等你回来后，来我这里一趟，对于这酒如何售卖，我要和你说一说。” 杜景告退前往程府，只是对于二郎君准备教他卖酒不以为然。在他想来，卖酒只要把酒运到酒楼酒肆就好了，哪里需要什么方法。 杜荷也看到了杜景眼中的怀疑，淡然一笑，吩咐杜杭磨墨，写下自己多年推销的经验。 第七章 郊游 程府是将门，管家和管事都是当年随着程咬金沙场上厮杀的亲卫，后来受了伤没有办法去拿起横刀在疆场上拼一个未来，程咬金为了让这群老伙计有个好的归宿，把他们留在了自己府上。 这些厮杀汉出身的人办事就像横刀一样，爽快，直白，因此，杜景很快商定好了合作的细节。 酒坊商定建造在杜家庄子周围，一来是为了方便保守酿酒秘方，毕竟周围都是杜府的佃户，可以保证不泄密，二来也让杜府的佃户多了一个赚钱的门路。程府的管家很霸气，表示自己只想坐在家里收钱。前面有需要钱的地方尽管开口，有麻烦，我程家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回到杜府，杜景准备去依言去杜荷房中，走到途中，想了想，去自己的住处将儿子杜宏喊了过来叮嘱了一番。 父子二人来到杜荷面前。杜景向杜荷讲述了与程府商谈的详细过程，“这是我的大儿子，从小在杜府长大，现在是咱们府上的一名管事，我想让他去管理酒坊。”杜景指着杜宏说，“二郎君你放心，杜宏做事老成稳重，绝对会把酒坊经营好的。” 杜荷并不怕杜景任人唯亲，只要有能力就好。掏出写的针对高度酒的宣传发展计划递给了杜宏。杜荷要先看一看杜宏能不能理解他写的东西的意义，最起码要能够执行下去，不出差错，不能画虎不成反类犬。 杜宏打开了杜荷写的薄薄的小册子，认真的看了起来。看着杜宏皱着眉头，一脸的沉思的样子，杜景担心自己的儿子不能够通过二郎君的考核。那么自己落下一个任人唯亲的名声，在老爷少爷面前丢了面子事小，自己儿子的前途可就堪忧啊。每一个父亲总是把儿子放在自己前面，这种情感哪怕是历经千年也是好不变质，感人至深的。 杜荷也不急，毕竟有些销售理念是领先于这个时代的。 许久，杜宏看完了这个薄薄的小册子。沉吟了一下说：“二郎君，这本册子里面所写的对烧刀子进行限量我能理解，限量的话主动权就掌握在我们手里，不过为什么要分级？这个宣传又是什么东西？” 杜荷对于杜宏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能看懂一部分，能提出自己的问题，最起码顺利执行杜荷的方案是没问题的，不懂的自己可以讲给他，往后值不值得培养就看自己的了。 “景伯你先去忙吧，我有些事情得和杜宏交代一下。”听了杜荷的话，杜景知道自己儿子通过了二少爷的考核，心里松了一口气，微微鞠躬说：“那我先下去了，二郎君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杜宏就是。” 杜荷点了点头，目送杜景离开。 “既然酒坊要交给你打理，那么，该教给你的东西自然会交给你，你不要辜负了景伯的一片苦心。”杜荷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其实册子上的东西你还是不明白。分级，是将酒分为特级酒，一级酒，二级酒。品级不同，价格自然也不一样，一级酒在口感上要低于特级酒，一级酒要卖于富商豪绅。二级酒口感要次于一级酒，要保证大部分长安人都喝的起。其中限量供应的，只有特级酒，我们要让长安人以喝上特级酒为荣。” 杜荷的话让杜宏浮想联翩，如果长安人能以喝上自己所酿造的酒为荣，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情景？ 杜荷看着杜宏畅想着未来，淡然一笑：“至于宣传，咱们酿出了好酒总得让人知道吧。所谓的宣传就是宣扬传播，让咱们的酒的名字传遍长安。” 听着杜荷的讲解，杜宏越发的佩服自家二郎了。适才父亲说二郎需要一个帮他打理生意的人，自己还想着二郎君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有什么生意可打理的？说不定就是他们耍乐弄的什么玩意儿，谁知道，二郎君竟然如此的有本事。 安排了杜宏下去好好的揣摩册子中的宣传销售技巧，杜荷不由得感叹人生的美好。 暖冬的阳光，斜照进屋里，正好洒在杜荷的脸上。湛蓝的天空，宛如一块未曾雕琢的蓝宝石，庭院里，活泼的跳着叽喳不停的家巧为冬季填了一丝的生气。呼吸着没有丝毫污染的空气，简直是至高的享受。杜荷慵懒的趴在桌子上，任由自己的思维发散。 “二郎，二郎，咱们明天可以出城玩啦。”不用说，这么毛毛躁躁的绝对是杜杭。杜荷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悠然自得的气氛被杜杭破坏的一干二净。 “干嘛，这么大人了，还是这么毛燥，我教给你的处变不惊呢？”看着打扰自己陶冶情操的杜杭，杜荷出口教训道。他选择性的忘记了他和杜杭一样大，同时也不记得自己并没有教过杜杭什么处变不惊了。要知道，搁以前，知道可以出城浪的消息，杜荷绝对比杜杭更加跳脱。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去城外玩了？”杜荷好奇了。 “是因为太子殿下过来邀请二郎出去玩，老爷见你在家呆着怕你烦闷就替你应了下来。”杜杭不得不说世界变化的真快，原本恨不得拿条绳子将少爷栓在门口顺便让栓在一起的狼狗旺财看着少爷的老爷夫人，竟然主动让二郎出去玩。 杜荷表情很是淡然：“我知道了。”心里却在想着明天就要见到李承乾了，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历史上，杜荷就是跟着李承乾混的，虽然最后陪李承乾造反把自己混死了，但是由此可以看出两人关系亲密了。稍微差一点的都不会探讨造反这种掉脑袋的事情。 李承乾生于武德二年，与杜荷同岁。贞观四年李世民开始让李承乾接触政务，到现在也有七八个月了。身为太子的李承乾最终却造反了，让杜荷感到很是可惜，现在的李承乾还是仁孝恭敏的太子，想来在杜荷这只小蝴蝶的翅膀的煽动下，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吧？ 杜荷开始期待明天的郊游了。 第八章 静女其姝 想起今天的郊游，杜杭的心早就飞了。一大早就急切的将杜荷叫了起来。杜荷不紧不慢的洗漱，吃饭，让杜杭的眼中充满了哀怨。看着杜杭想要催促自己，却又不敢的神情，杜荷好笑的说道：“你急什么？难不成你和哪一个相好的约好了？” 杜荷的调侃，让杜杭的脸变的通红：“我有没有相好少爷你还不知道吗，就连去燕来楼都是你带我去的。这不是因为好久没有好好的玩了嘛。” 说起来也有趣，杜荷每次去燕来楼这种风月场所，都不会过夜，只是吃吃喝喝，占占那些姑娘便宜。不像长孙焕，简直是人形泰迪，才十一岁，比杜荷还小一岁就已经是欢场老手了。 咽下最后一口粥，杜荷擦了擦嘴，站了起来，对杜氏和杜如晦说：“父亲，母亲，昨日和太子他们约好了去郊外游玩，今天中午就不回来了” 杜如晦点了点头没说话，杜氏却拿过来一件皮裘说：“去吧，厨房已经给你准备好饭菜了，让杜杭给你带着。” “知道啦。”杜荷接过皮裘，对杜氏说。 东宫，李承乾约的人不多，除了杜荷以外，还有长孙无忌的二子长孙焕，房玄龄的二子，有名的绿帽王房遗爱，以及跟着来凑热闹的程处弼。其实本来没有准备约程处弼的，可是谁让杜荷有好酒呢。听闻太子约了杜荷，就厚着脸皮跟了过来，想着说不定能够蹭点好酒，上次杜荷带过去的，基本都进了老程的肚子了。 等到准备出发了，杜荷发现有辆马车，杜荷好奇的问：“谁准备坐马车去啊？” 李承乾回答道：“是城阳和房姝，这两个丫头在家里待闷了随咱们出去散散心。” 房姝是房遗爱的三妹。至于城阳，杜荷想想就感觉到牙疼，这个可是差点就成为自家老婆的人，要不是父亲被救了回来，李世民就将城阳赐婚给自己了。城阳比清河公主还要小一岁，自己还笑话程处亮将来要娶一个十岁的丫头片子，自己要是娶了城阳，那可是比程处亮还要变态。 郊游的地点距离长安城虽然不远，可也不近，在距长安城三十里外的一个山坡上，那边的景色还是值得一看。众人纷纷上马，赶往目的地，城阳和房姝所坐的马车跟在后面。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因此骑马的速度比较快。本来以众人的骑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毕竟虽然纨绔，可是大家族该有的教育还是有的。然而毕竟有意外，临近城门口，拐弯却窜出来一个人。 是一个猎户，手里还提着几只兔子，看起来应该是趁着天气好，出来售卖猎物贴补家用的。长孙焕来不及勒马，猎户躲闪不急，被蹭倒在地。 见到马撞了人，众人赶忙停下。猎户看到杜荷他们穿着奢华，一看都是豪门贵胄，心里一阵的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今天出来卖猎物？自己受了伤不说还惊了这群豪门贵族，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自己，要是自己出了什么事，一家老小可就没了依靠。 旁边的行人认出来了杜荷他们，私下里都觉得这猎户要遭殃了。这几个纨绔子弟平日里没事还要搅三分，更别说和他们起冲突了。虽然是猎户被他们撞了，可是他们可不会管这些，他们只会知道这猎户挡了他们路，惊了他们马，哪里会管这猎户的死活。 不等长孙焕说什么，杜荷先窜了过去。以为杜荷要对自己打骂，猎户往后缩了缩什么，眼神中充满了畏惧。 杜荷温和的对猎户笑了笑，伸手扶起了猎户：“可有伤到哪里？小子鲁莽，让大叔受惊了，这里有些钱财，且当赔罪。” 要是有眼镜，估计地上全是玻璃渣子。这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杜荷？什么时候杜荷这么讲理了？无论是周围偷偷议论的行人，还是太子李承乾他们都很吃惊。不过对于百姓只是吃惊，太子可就是又惊又喜了。 十二岁的李承乾品性仁孝，和杜荷可谓是从小长大的兄弟，以往对于杜荷的品行多有规劝，可是每次杜荷都是表面上答应了，过几天又是旧态萌发。李承乾也是很无奈，今天看到杜荷能如此行事却是感到十分的开心。他听闻杜荷在蔡国公病重后品性大变，本来还不信，谁知道竟然是真的。 猎户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毕竟是在山上讨生活的汉子，身体素质那是有保障的。只是，面对杜荷递过来的碎银子，他却是不敢接的，对于贵族的畏惧已经浸入到了骨子里。 杜荷也了解猎户的想法，指着猎户手中的兔子说：“这样，你这两只兔子也别拿到城里卖了，这些钱就当是我买你兔子的钱。” 杜荷将猎人递过来的兔子递给杜杭，翻身上马，众人赶往郊外，后面马车里，房姝看着杜荷的背影想：杜荷可真是一个好人。 杜荷在前面和太子他们有说有笑，丝毫不知道自己被一个小丫头发了一张好人卡。临近晌午。他们来到了山坡。 虽然还是寒冬，不过阳光甚好。山坡小河环绕，不知道谁在山坡上还修建了一个亭子，虽然简陋，可也别致，看起来别有一番情趣。 众人纷纷将自己所带的食物拿了出来，在亭子里席地而坐，杜荷打了一声招呼却来到河水边处理刚刚在猎户收下买的兔子。 其他人只当杜荷在瞎玩，杜荷也不多说，自己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一会让他们大吃一惊。 “杜荷哥哥你在做什么呢？”声音从埋头清洗兔子的杜荷背后传来。 杜荷回头一看，是房遗爱的三妹房姝，小丫头怯生生的样子十分可爱。 “我在处理兔子，一会烤兔子给你们吃，姝儿先去你二哥那里吃点东西，一会就有兔子肉吃了。”从未被父兄以外的人喊过姝儿的房姝脸都红了，逃似的去了亭子下面。不明白房姝为什么会脸红的杜荷只当是小丫头平日里不怎么出门，不习惯和其他人说话，也不多想。 第九章 斗殴 杜荷说自己做饭手艺好不是吹牛，上辈子他忙于工作，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平日里都是在小窝里自己做饭。唐朝还不流行炒菜，不能说没有，极少，炒菜是在宋朝才开始兴盛。就杜荷这炒菜的手艺，在唐朝，绝对是饮食界的一股清流。当然，现在杜荷也做不了炒菜，没有工具，所以只能做烤兔子了。 连同刚才让杜杭从河里抓得鱼一起在火上烤着，杜荷用刀在兔子和鱼上面划了几刀以便调料更加入味。香味飘散，坐在亭中的小伙伴们煽动着鼻翼，一脸的陶醉。 杜荷好笑的看着这一群口水直流的吃货，一个个身份尊贵，看到好吃的却一点节操都没有，饭都不吃了，围成一圈就等吃杜荷做的了。 一听杜荷说好了，一个个蜂拥而上，丝毫不讲贵族风范，太子李承乾全力抢夺出来两条烤鱼，慢慢的给城阳挑着鱼刺。杜荷在这群吃货扑来的同时，早就带着半只兔子跳到了一边，看到房姝撅着嘴，一脸不满的盯着自己二哥，杜荷用刀将兔子肉分好递给了房姝，至于旁边小书童杜杭那满脸的幽怨，自然选择无视。 房姝红着脸接过杜荷烤的兔子，轻声道了谢，小口小口的咬着，可爱极了。杜荷忍不住摸了摸房姝的头，房姝的心里紧张的要死，却也没有躲开。 在回家的途中，房姝如同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说着杜荷的好，谴责着二哥。房遗爱一脸的苦笑，自家三妹被杜荷一顿烤肉就收买了？ ……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从上次郊游回来一直在家读书习字的杜荷终于再次踏出了家门。 杜荷今天和程家约定了今天去圈定建造酒坊的具体位置。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现在建造酒坊，壮劳力多，建造的速度快，任谁都愿意给家里多挣一点口粮。况且，来这边做工一天十文，中午还管饭呢，那可是干饭，主家仁义。 对于这些在土里刨食的苦哈哈来说，平常没有活的时候，不用吃的太好，一天两顿，或者一顿饭就够了，还得是稀的能看到人影的那种。战乱平息没有几年，受伤最大的永远是百姓。 中国速度，哪怕在千年以前，都是让人目瞪口呆的。短短三天，杜荷看到了一座房子平地而起，杜荷有心对房子的安全质量提出质疑，这么快盖好的房子，那能用吗？别到时候房子塌了，损失钱财都是小事，出人命可就玩完了。 对于杜荷的话，程处弼表示很不屑，唾了一口唾沫，鄙夷的说：“你懂个屁，大家伙都这么盖房子，也没听说谁家半夜睡觉房子塌了把人砸死了。就你事多。” 程处弼的话让杜荷很伤心，自己竟然被一个傻大黑粗的墩货鄙视了？而杜荷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擦干脸上被程处弼溅到的唾沫星子。 既然酒坊建好了，酿酒随时都可以开始。 程府，对于杜荷提出想让程伯伯屈尊降贵宣传一下自家的烈酒，程咬金表示很愿意。 看着面前摆着的几坛酒，程咬金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很是好奇，为什么叫做“烧刀子”，按他老程的想法，叫做“五步倒”最他娘的合适。 “五步倒？”杜荷有一种听到了老鼠药的感觉，本以为自己这烧刀子的名字够接地气了，结果老程又一次成功的刷新了他的认知。 “程伯伯，您也是知道咱们这酒有多烈的，喝着就像烧红的的刀子一样，所以叫做烧刀子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这才是男人喝的酒啊。”杜荷无奈的解释到。 男人喝的酒就应该让老程这么男人的人来喝。杜荷的话很对程咬金的胃口，于是，拎着面前的一坛烧刀子一饮而尽。 五六十度的酒，你当成水喝啊。程咬金的彪悍的表现吓得杜荷差点跪下唱征服。 很不错，程咬金这次没有被撂倒。涨红着脸的程咬金一只手夹着杜荷，就像刚生擒了敌方大将，另一只手拎着他的宣化板斧，摇摇晃晃的去找人晦气了。 杜荷很是淡然，一点也不挣扎，他不敢。程咬金明晃晃的斧刃时不时的在自己的脖子旁边晃悠一下，杜荷在面子和性命之间挣扎过后，到底是选择了性命，两只手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脖子。 据说，那天大半个长安城都看到了卢国公像拎着鸡崽子一样的拎着蔡国公家的二公子，真是为民除害，大快人心。 绕了半个长安的程咬金最终停在了鄂国公尉迟恭的门前。看到程咬金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门房连滚带爬的前去禀报。 也不等大门打开，程咬金一脚踹开大门闯了进去。迎面看到了尉迟恭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未等尉迟恭说话，程咬金比尉迟恭还要生气，两眼一瞪，指着尉迟恭破口大骂：“尉迟老匹夫，你欺人太甚。”说着，随手扔下杜荷就向尉迟恭冲了过去。 对于程咬金这种喝多了踹人家大门却比主人还要生气，在对主人破口大骂后，还要动手的真男人行为，杜荷觉得这辈子都学不来了。让杜荷欲哭无泪的是，自己不是要让程咬金帮忙宣传下酒吗？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杜荷原本的计划是让程咬金带着酒到诸位老将府上拜访下，毕竟军伍中人，对于烈酒还是很有喜好的，结果谁知道拜访倒是拜访了，可是程咬金拎的不是酒，是特娘的斧头。 尉迟恭也不多说，从家人手中接过兵器就迎了上去。只见两人打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有来有往，就跟排练好的一样。 鄂国公与卢国公当街互殴成为继蔡国公的二公子被压着游街之后的另一个话题。平日里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又不能大白天就做些没羞没燥的事情的长安居民津津乐道，直至传到了伟大光正的李二陛下的耳朵里。 “听闻你们两个在朱雀大街上演了全武行？很不错嘛，到底是为国征战多年的老将，时刻都不放松自己的拳脚功夫啊？”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程咬金，尉迟恭，李世民拍着桌子说道。 第十章 出名了 “卢国公，听闻你甚是勇猛啊？一脚就踹开了尉迟家的大门？”李二陛下对于程咬金这混蛋性子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伸手揉了揉眉心，李世民道：“说一说吧，到底因为什么原因。” 单纯的杜荷已经很努力的猜测程咬金的底线了，结果，他发现，程咬金这种迷一样的真男人的底线还不是他能够探寻的。 “都怪杜荷，要不是他带了好酒过来，我也不会喝醉，我要是没有喝醉就不会去找尉迟这个墩货的麻烦，没有去找尉迟的麻烦，就不会给陛下丢脸了。请陛下严惩杜荷，以儆效尤。”程咬金一脸的忠臣良将，直言觐见的模样，顺便鄙视了尉迟恭一下。 听了程咬金的话，躲在一边瑟瑟发抖的杜荷简直想要一口盐汽水喷死程老匹夫。李二陛下看了看一脸悲愤的尉迟恭和杜荷，觉的心好累，不知道该怎么接程咬金的话。 李世民其实并不喜欢手下大将之间一团和气，程咬金他们也知道。过往大军大胜归来，喝多了也不是没动过手，打的兴起的衣服撕了的都有，几个只剩一条裘裤的壮汉在地上扭打滚来滚去确实有些辣眼睛。李世民在意的是脸面，打架都打到了朱雀大街上，丢的不仅是程咬金和尉迟恭的脸，还有他李世民的脸。 两国公斗殴之事最终以程咬金罚俸半年，禁足半个月结束，烧刀子的名声也随着城中好事人的议论传遍了长安。 茶馆酒肆中，都在议论到底是怎样的好酒，让混世魔王程咬金都受不住，果然是男人喝的酒云云…… 听着路人的议论，杜荷咬牙切齿，对程咬金充满了怨念。这种宣传的方式，还真是程氏出品，要点脸的都干不出来。 既然烧刀子的名声已经打出来了，杜荷安排杜宏尽快的熟悉接管酿酒作坊，在家禁足的程大魔王可是说了，自己豁出去了一世的英明，还被罚俸半年，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要是分红少了，就带着一家老小去杜府蹭吃蹭喝。 杜荷相信程咬金能够干出这种事，所以对酿酒作坊的事情很是上心。 杜荷还是高估了作坊的产出，或者说低估了长安人的消费能力。几乎是昼夜不停的运转，产出的酒连个浪花都没打出就被长安吞没了。 订的二级烧刀子，已经是供不应求，有些人甚至开始倒卖二级烧刀子了，却也赚的不少。至于一级的烧刀子，虽然价格昂贵，长安的豪绅富商也不少，所以各大酒楼，尤其是类似于燕来楼这样的风月场所，更是受人追捧。要想在姑娘面前证明自己能行，除了吟诗作对，出手大方，器大活好以外，善饮像烧刀子这样男人喝的酒，也是一种选择。有人试过的，这烧刀子，是真的能点着的，可不是男人喝的酒吗？ 只有特级烧刀子，因为有身份的要求，所以售卖的并不是特别的多。不过，在李二陛下饮过一次特级的烧刀子将其订位贡品后，特级烧刀子也脱销了。 杜荷当初建立酒坊的初衷，就是为了给杜如晦买昂贵的药材补品的，烧刀子卖的这么好，杜如晦往后可以吃一份补药，倒一份补药了。程咬金看到第一个月拉倒家里的几车铜钱，表示自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杜荷害自己罚俸的事情了。 现在的杜荷没有心情去管烧刀子卖的有多好，也没有心情去数自己赚了多少钱。他还没有在钱堆里游泳的嗜好。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因为大哥杜构要去担任刺史了。 当消息传来的时候，杜荷是打心底的替自己大哥高兴的。刺史可是一州之地最高行政长官，足以让大哥一展抱负，做出一番成绩了。 本以为是个好消息，可是当杜荷发现母亲私下里在偷偷的哭泣的时候就不这么想了。去找程咬金要了一副地图，杜荷找到了大哥杜构即将担任刺史的地方－莱州。 莱州大概位于今天山东胶州半岛那一部分，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确实挺方便的，分分钟就到了，可是在唐朝，出行基本靠走的时代，从长安，到莱州，那可是一个漫长的距离。 父母在，不远行。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唐朝，你要是有个水土不服，头疼脑热，处理不好可是会出人命的。况且莱州水域复杂，匪患严重，自己大哥，一介文弱书生，怎么能受的住？ 杜荷没有办法阻止，毕竟任命已下，哪会朝令夕改。 “父亲，为什么会让大哥去莱州？那般偏远之地。”杜荷只能找杜如晦来解答心中的疑惑。 “为什么你大哥就不能去莱州？”杜如晦反问。 “莱州匪患严重，大哥一介书生，万一有个好歹……”杜荷急切的解释道。 看到杜荷一心为大哥杜构着想，杜如晦十分开心。“莱州是你大哥主动要去的，他想要做一番成果来展现自己。只有莱州合适。他虽然是一介书生，可是君子六艺中的御，射，你大哥可是十分的精通，所以安危也不用担心。”杜如晦详细的解释“况且你大哥还可以在紧急的时候调用莱州，登州的府兵。” 杜如晦的话让杜荷安心了不少，只是想起要好久不能和大哥见面，杜荷的情绪仍旧不高。每天在家里，劝导着母亲，陪自家大哥说话。 离杜构上任动身的日子越来越近，杜荷在想着送件什么礼物给杜构。 杜荷不想送什么字画之类的东西，一是携带不变，二是用处不大。思来想去，杜荷准备自己打造一件防身的兵器。身为一个材料硕士，限于条件弄不出什么特种钢材，没理由普通的做不出来。 第十一章 炒钢之法 炼钢的方法有很多，但是杜荷并不打算用多么先进的方法，因为虽然他有这个技术，但是并没有相关的设备，所以，他最终决定采用炒钢的方法来为大哥杜构准备一件神兵利器。 炒钢之法，其实在西汉时期就已经出现并广为应用，在东汉的一些史料中还有一些间接的记载。然而，汉家文明总是多灾多难。五胡乱华，汉家血脉短短几年几近断绝，所谓十室九空，数千万的汉家子弟之余三百万。不知道多少先贤的智慧结晶遗落在历史的长河中，这是野蛮驱逐文明，是历史的衰退。 炒钢是因为在炼制的时候需要不停地搅拌，形如炒菜，所以叫做炒钢。炒钢需要用到矿石，杜荷现在还没那么大的面子去军器监要东西，这么做的唯一结果，就是被扔在牢里等自己老爹来领，那人可就丢大发了。程处弼倒是可以，程府到底是将门。但是一来没必要为了这事去麻烦程处弼，上次的事情让杜荷有了心理阴影，真是不敢去程府，怕遇到程咬金，哪怕程咬金对他很不错。二来，这炼钢的法子也算一个不大不小的功劳，自然要让这功劳的好处最大化。 很自然的，杜荷选择了去找太子李承乾。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李承乾不会连这点忙都不帮，况且作为大唐未来君主培养的李承乾不会看不出这失传的炒钢之法的重要性，也算为李承乾的皇位添上一块砖。上次与李承乾郊游玩耍，杜荷对李承乾的印象很好，丝毫没有历史上所记载的李承乾后来残暴阴柔，不择手段的样子，反而阳光大气，待人温和友善，对于城阳公主的照顾和对于被长孙焕不小心撞到的那个猎户的关心都不是作假的，所以杜荷不介意帮他一把，让他坐稳皇位，省得好好的一个孩子，大唐未来的主宰，走上一条不归路。 不出意料，李承乾听闻了杜荷讲述的炼钢之法，以及需要一些矿石的要求之后，直接带着杜荷到军器监要了一车的矿石，请杜荷打造一把利器，他代杜荷献与父皇。并宣称不要省，随便用，不够还有。杜荷其实很想告诉李承乾自己其实只是想借着军器监人手充足，矿石也足够用来为自己的大哥打造一把武器防身而已。看着李承乾这么开心，杜荷也不忍心多说什么，也就是多打造一把兵器的事情。 杜荷喊来几个匠人帮自己把铁烧化成铁水，将矿石研成精矿粉，自己在一边鼓捣着模子。模子做好了，精矿粉也早已准备完毕，看着通红的铁水，杜荷挽起袖子，撒上精矿粉不停的搅拌，等到火焰的颜色改变成蓝色停止。将铁水倒入模子，就做好了初期的胚子。杜荷做的是两把剑，一长一短，短的准备让李承乾进献与陛下，长的才是准备给自家大哥的。等初胚冷却，打磨完毕，泛着幽光的一长一短两把剑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气，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把凶兵。 “承乾，你也是知道，我大哥杜构即将远赴莱州，莱州水匪众多，所以这把长剑我想送于我大哥护身，这短剑给你父皇可好。”杜荷解释道。 李承乾很不在意，手一挥说：“你大哥担任莱州刺史的事我也是知道的，进献兵器是为了让我父皇知道这炒钢之法的厉害，让我父皇对你用炒钢之法练出来的钢放心，无所谓的。” 紫宸殿，李世民日常批阅奏章的地方所在。李承乾带着杜荷所写的炼钢秘方和杜荷所制短剑来面见李世民。 “今日杜荷来找儿臣，献上炼钢之法，两人一天即可得百炼钢近百斤，此为用炼钢之法所制之兵器。”李承乾将带来的短剑交给李世民身边的内侍陈浩。 此时唐朝一年的钢铁产量大约是5000吨左右，这是整个大唐帝国的钢铁产量。李世民惊得站了起来，手边的奏章不小心被扫落在地。 如果这种炼钢之法是真实的，不，哪怕只有太子所说的一半的产量，那么自己就可以给大唐的军队换上更加锋利的兵器，更加坚固的铠甲。大唐周边的国家还不够温顺，突厥虽然大败，可是依然会卷土重来，况且，自己一直有一个目标——高丽。当年隋炀帝没有完成的雄图霸业就该让朕来完成。李世民对于自己在历史上的名声评价不是一般的看重，他在流血中取得皇位，踩着兄弟的尸体登基。所以对于他统治的合法性一直是他内心的一块逆鳞，他要证明大唐在他的掌控下会变得更好，他要证明他才是适合这个皇位的人。 从陈浩手中接过短剑，随手拿起一叠纸轻轻一划，厚厚的纸从中间分开。往旁边的朱红色的柱子上一插，噗的一声，短剑的剑身直接没入，几乎没有什么阻碍。放下短剑，亲自从太子手中拿过炼钢的秘方，叠好珍重的放在书桌上的匣子里。 “这个炼钢的方法还有谁知道？”李世民必须保证秘方不外泄。 “除了杜荷和儿臣，只有四个军器监的匠人，儿臣已经将他们的家人接了过来好生安置，他们我也赏赐了足够的钱财让他们在军器监用心做事。”对于李承乾的安排李世民十分满意，一国储君就该是这个样子。做事大气又不是缜密。既保证了这四个匠人不会泄露秘方，又没有亏待这他们。 “这秘方是杜荷所献上，你说我该怎么赏赐与他？”李世民与太子商量。 “杜荷所说：此法先汉早已经出现，然而五胡乱华使此法遗失，他只不过是偶然从史籍中推敲完善出来，不敢邀赏。”李承乾将杜荷的原话转述给李世民。 “有功怎能不赏？岂不寒了天下有功之臣的心？”李世民斟酌一下说：“陈浩，拟旨，授杜荷新乡县男，太子你素与杜荷亲近，就由你走一趟吧。” 第十二章 送行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杜荷自幼聪敏好学，克己复礼……” 当宣旨太监怀里揣着赏钱笑眯眯的回宫复命时，杜如晦和杜氏还没反应过来，自家二子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了新乡县男？反而管家杜景很是淡然的接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因为自从上次被因为酿酒作坊被杜荷折服后，在杜景看来，自家二少爷是个有本事的人，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事都不值得大惊小怪。哪怕杜荷指着石头说景伯，这石头的味道不错，你来尝尝，杜景怕是也会搬着石头就啃。 宣旨太监虽然走了，可是李承乾确实留了下来。看到太子想和自家二子聊两句，杜如晦和杜氏施礼后离开。杜如晦他们刚刚离去，杜荷和李承乾一本正经的样子瞬间松懈了。 “杜荷，你可够厉害的啊，平日里不声不响，嬉笑玩乐，可是一出手不仅有烧刀子这样的绝世好酒，还有炼钢秘法，竟为自己博得一个男爵的勋位。”李承乾轻轻的锤了下杜荷的肩膀说道。自从上次郊游，他和杜荷分开时杜荷给他这么来了一下，他就爱上了这个动作。 “运气，都是运气。”杜荷脸上写满了得意二字，仿佛再说：快来夸我，接着夸不要停。让人恨得牙直痒痒。 “哎，承乾，陛下赏了你点什么啊？我见你看到炼铁之法时极其兴奋。”杜荷好奇的问。私下里两人的称呼十分随意。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赏我。” 对于李承乾的话，杜荷表示不信：“不说算了，又不要你的。不赏你你看到秘方那么高兴干嘛？” “杜荷，你错了。”李承乾的表情很是严肃：“我开心，不是因为我能得到什么赏赐，而且因为你这炼铁秘方。有了你这秘方，我大唐将士会有更加尖锐精良的武器，坚固的盔甲，在战场上就会多一点活命的机会。这还不值得高兴吗？身为大唐储君，我又需要什么赏赐呢。” 没有想到李承乾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杜荷脸上慢慢绽放了大大的笑容。拍着李承乾的肩膀：“承乾，你往后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李承乾狠狠地点了点头：“我也这么想的。” 杜府后院，杜荷的那个小小的屋子上空，回荡着两个热血少年久久不息的欢笑声。 杜构远赴莱州的日子还是到了，就像我们想要时间变长，变慢，去拨动着钟表的指针，可是时间依旧不会为谁停留。 昨天晚上，杜氏拉着杜荷说了一宿的话。儿行千里母担忧，没有当今社会快捷方便的交通，没有人知道离别会不会最终成为诀别。 折一支灞桥柳，依旧不能让杜构留下。来送别的人很多，太子李承乾，程咬金家的三个彪形大汉：程处默，程处弼，程处亮，赵国公长孙无忌的大儿子长孙冲，房玄龄的两个儿子房遗直，房遗爱，以及杜构平日里来往的一些朋友。 杜构对他们一一致谢，为他们能够前来与自己送行。程处弼上前，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匕首：“此匕首名为幽泉，曾饱饮凶狠恶徒的鲜血，我将它送与你，希望杜构大哥能凭它建功立业。” 这把幽泉短匕杜构是知道的，杜荷和他说过，程处弼视只为生命，平常上酒楼吃个饭，都要用幽泉来扎着肉吃，当初太子想看看都没给，没想到就这么赠送给他了。 等到众人将礼物赠送完毕，杜荷上前，从杜杭手中拿过来自己锻造的长剑，递于杜构：“适才处弼将他示若生命的幽泉赠予了大哥，可惜幽泉是短匕，这把剑是我亲自打造的，丝毫不逊色与幽泉。此剑赠予大哥，不求大哥建立多么大的功业，只希望大哥念及家中父母亲，多多保重自己。” 一番话说的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杜氏又红了双眼。杜构本来打算将自己的妻儿留在长安，结果被杜如晦以及杜氏坚决的推辞了。拍着杜荷的肩，杜构说：“二弟，大哥不孝，不能在家侍奉父母，父母亲就要靠你了。” 来到杜如晦和杜氏面前，杜构狠狠地磕了几个头，上路了。 …… 距离大哥杜构前往莱州赴任也有些日子了，杜荷突然闲了下来。烧刀子依旧卖的火热，杜宏将烧刀子打理的很好，炼钢之法交于了李世民，所以自己也不在插手这方面的事情。 杜荷每天看看书，习习字，偶尔还会出去喊上房玄龄，程处弼他们一起玩乐，当然，是很正规的玩乐，毕竟后面还跟着一个小萝莉，房姝。 第十三章 拜师 长安大街，人流如织。杜荷手里提着一些礼品跟随在杜如晦的身后，前往颜府。 杜荷是来拜师的，虽然杜荷最近做了不少的事情，自己成为开国县男，食邑三百户，平日里也算是认真好学，但是不得不说，仅仅凭借凭借着未来的先进知识，金手指，杜荷或许会让自己过得很好，也可能去带动的着小伙伴们过的很好，但是是不可能去改变这个社会的，不可能带动整个大唐的百姓都过的很好的。况且，杜荷现在仅仅十二岁，在杜如晦看来，无论是成为一个商贾，或者仅凭一些奇技淫巧幸进并不是长久之计，因此他凭借着自己与颜师古多年同僚的情谊，让杜荷拜在颜师古的门下。 颜师古可不是一般的人，虽然他爵位不高，仅是琅邪县子，但是他家学渊博。先祖是颜回，自然不必多加叙述，祖父颜之推，也是一代博学大儒，所著《颜氏家训》流传甚广。在这种家庭氛围的熏陶下，颜师古自然而然的成长为一代大儒。 颜师古擅长于文字训诂、声韵、校勘之学，切对《汉书》进行注释，影响很大。李世民曾经夸赞他：体业淹和。器用详敏。学资流略，词兼典丽，职司图书，亟经岁序。 来到颜府，杜如晦进屋与颜师古说话，杜荷在书房外等候。少顷，传来杜如晦的声音：“二郎还不进来。” 杜荷推门进入，对颜师古施了一礼；“小子杜荷见过颜师。” 颜师古满头黑发，精神矍铄，身上的汉服一丝不苟的穿着，盘坐在榻上。看到杜荷，颜师古笑着说：“小小年纪了不得啊，不仅有陶朱公之能，更是小小年纪为国做出贡献，很不错。” “颜师谬赞了，运气而已。”杜荷回答的很是谦虚。他可不想给颜老夫子留下桀骜不许的印象，毕竟往后要时时来颜府聆听夫子教诲的。 “可愿随我学习？” “固所愿矣，不敢言尔.“ 颜师古本以为要教导一个纨绔子弟，毕竟那些大户豪门除了长子，其他的有出息的不多，虽然有这些庶子不求上进的原因，但是未免没有为未来打算，避免出现争夺家产的缘故。在杜如晦找上门来时，颜师古有心推辞，但抹不开老友面子，且自己暂无职位，居于府上有个弟子调教也好。没想到杜荷身上没有丝毫的纨绔气息，回话也是沉稳，谦逊，没有少年人的那份张狂。杜如晦看到颜师古对于杜荷如此的满意也是十分欣慰，原来怕老友不尽心教授的担忧也消散了。 拿起一卷汉书，颜师古递给杜荷：“这是我注疏的汉书，你且待回去精心研读，有所疑惑，待月中月末来我这里，我讲于你听。” 颜师古有一种预感，杜荷将来会成为他毕生的骄傲。 ...... 自从知道杜荷拜了颜师古颜老夫子为师，日后要将投入更多时间来读书，程处弼，程处亮，长孙焕这群狐朋狗友拉着杜荷来到燕来楼找乐子，美名曰祭奠杜荷逝去的青春。 燕来楼的老鸨艳娘见到杜荷一行人，眼里充满了笑意，就想看到一群移动的金子。腰肢扭的如同水蛇一般，款款走来，手绢一挥：“几位郎君可是好久没来了，莫不是忘了艳娘？可怜艳娘朝思暮想，都瘦了许多呢。” 长孙焕可谓色中老手，听了艳娘的话，哈哈一笑，掏出一块银子随手塞进艳娘的怀里，随手搂住艳娘丰腴的身子说：“艳娘还是这么会说话，不为其他的姑娘，就是为艳娘也要来这燕来楼啊。”艳娘当年可也是名满长安的花魁，只是后来攒了一笔钱，加上一个恩客的资助开了这个燕来楼。 风月场所，哪怕是青楼这种高档的地方，也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谁也不会把谁的话当真。逢场作戏完了，长孙焕停下来上下揩油的手，艳娘也不再左右躲闪，带着杜荷一行人，来到了楼上的一个房间。 房间装饰的很是奢华。厚厚的波斯毛毯铺在地上，踩上一脚，恨不得把人陷进去，屋子四角放着几个博山炉，穹窿式的圆顶，显得雍容华贵，炉壁上形态迥异的雕饰，充满了异域风情，袅袅青烟，盘旋而上，闻味道竟然是与等量黄金等值的沉香。 差人上了些果盘点心，美酒菜肴，艳娘到了一个万福离开了，只留下几个陪酒的姑娘。 “哟，这就还是最近名满长安的烧刀子呢，杜二你烧刀子短短一个月，就风靡长安，真是好本事啊。”长孙焕搂着一个姑娘，喝了一口酒说道。听闻面前这秀气的少郎君就是烧刀子的东家，陪坐在一旁的姑娘都惊讶的看了过来，真没有想到，烧刀子这么烈的酒，竟然是这么一个温和淡然的英俊少年郎？看来这个少郎君定然是一个贞烈勇武的人。姑娘们看向杜荷的眼神都炽热起来。 “长孙焕你少阴阳怪气的，这烧刀子我程家也参了一份子，怎么你长孙家有意见？”程处亮说道。 长孙焕脸色一变：“杜荷搞出的炼铁之法，对我家的炼铁生意冲击多大你不是不知道，我还不能说几句了？”看来杜荷一不小心成了别人家的孩子，长孙焕在家里没少挨骂。 长孙家做炼铁生意杜荷是知道的，但是没有想到长孙家会因此对他产生不满，想了想，杜荷说：”炼铁之法我已献于陛下，你长孙家可见我凭此有丝毫盈利？我此举为强我大唐，你却因为私利来指责我，不觉得羞愧吗？“ 本来就因为程处亮的抢白长孙焕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杜荷的话更是让他无话可说。 看到场面有些尴尬，陪酒的姑娘也不敢言语往前凑，房遗爱打圆场说：”行啦行啦，来喝酒，大家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添堵的。” 长孙焕闷闷的举杯，不在言语。 第十四章再见房姝 借口为了静心研读《汉书》，完成颜老夫子布置的课业，杜荷搬到了杜家庄子。现在杜家庄的庄主就是杜荷。新乡县毕竟离长安太远，原本杜家庄的管事被打发到了新乡县去管理杜荷的封地 庄子上的庄户的生活现在好过了许多，以前自己家里每天只能喝稀的，吃的是腌菜，现在偶尔可以吃上干饭了，隔上几天也可以到集市上买些不怎么新鲜的菜叶子给家里改善下生活。这都是因为庄子上多了一个酿酒作坊的缘故。知道作坊是杜荷开的，哪怕这个庄主年龄有些小，一来就鼓捣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家伙也只当庄主年纪小，喜欢玩乐，尽量的配合，也没有多说什么。 酿酒作坊的生意依然很好，只是没有刚出来的那么火爆了。现在生产的烧刀子，仅仅有一小部分去满足长安的需求，更多的是去发往高丽句，西域这些地方。也是，虽然高度酒对于大唐来说很是受欢迎，但是多年来饮用低度酒的习惯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普通的酒拼的不是酒量，是你的胃有多大的容量，你的膀胱有多强大，想要喝醉还是不太容易的，所以才有了“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的诗句。如果你给换成高度酒，那么就成了“李白二两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念起来哪里还有一点韵味豪情。 酒坊正在扩建，靠酒坊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了，杜荷也就收获了诸多的感激。走在路上，见到杜荷，谁不感激杜二郎君赏口饭吃？ 自己的产业养活了这么多人，收到了如此多的感激，杜荷觉得自己很开心，既然开心，杜荷也不介意吃点好吃的让自己更开心一些。 唐朝做饭水平杜荷已经知道了，可怜自己来到唐朝几个月了，连口炒菜都没有的吃。在家里如果想要下个厨，杜如晦暂且不说，杜氏想必是不愿意自家孩儿去做下人做的事情的。在这里就没人管自己了。 吩咐厨房里的下人把上好的羊肉给自己拿出来，也不是什么精致的菜肴，直接上锅和着蒜黄爆炒一下，只有平民百姓才吃的猪肉，来上一块，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的红烧肉早就想吃了，顺便在做一个糖醋排骨。老程家的牛容易摔死是出了名的，程处弼送来的一大块牛肉做个汤就很不错。 房姝从上次郊游回来就一直念叨着杜二郎，可惜杜二平日在家也不好登门上去，毕竟是姑娘家，总得有点矜持。这下子好了杜二郎搬到了城外的庄子上，缠着二哥带自己过来，想想就害羞。 “杜杭，你家二郎呢？”看到杜杭在院子里却没有见到杜荷，房遗爱问道。 “二郎在厨房里做菜，今天二郎高兴，想要吃点好吃的。”杜杭小声回答道，似乎让人知道二郎在做菜是很尴尬的事情。 “杜二上次郊游烤的一手好肉，不知道做菜的手艺怎么样？”房遗爱很是好奇。 杜荷搬到这里后，房遗爱也来过几次。熟门熟路的来到厨房，依在门框上看着杜荷忙活。 “杜家二哥果然会做菜。”房姝捂着通红的小脸看着杜荷的背影，心如小鹿乱撞。 “杜二，古人云君子远庖厨，你怎么在厨房里做菜啊。”房遗爱在嘲笑杜荷。 “所谓君子远庖厨，是说君子要常怀仁者之心，又不是说君子就不能进厨房做菜，况且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杜荷反驳道：“让你平曰里多看些书，就是不听。” 看到自家二哥被杜荷说的哑口无言，房姝反而替杜荷叫好。房遗爱无语的看着胳膊肘往外拐的三妹，翻了一个白眼。 “姝儿也来了啊，你且休息一会，等会有好吃的。”杜荷看到了藏在房遗爱身后的房姝，笑着说。 杜荷挺喜欢房姝这丫头的，可爱懂事，心底善良。听到杜荷又喊自己姝儿，房姝如同受了惊的小兔子，又一次跳到房遗爱身后，探着小脑袋，红着脸说道：“谢谢杜家二哥。” 菜做完了，杜荷让丫鬟将送到饭厅，自己洗了手过去。房遗爱和房姝围着一个大圆桌坐着，很是稀奇，他们从来没有这么吃过饭。 唐朝目前来说还是实行分餐制，不过杜荷还是觉得一大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比较热闹，所以让庄子上的木匠打造了这么一个桌子。本来打算是准备什么时候父亲母亲来的时候用的，没想到竟然提前用上了。 杜荷做的菜让房遗爱赞不绝口，房姝张着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根本没时间说话。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房姝哀怨的看着杜荷：没想到杜荷哥哥做饭这么好吃，自己会不会长胖啊。也不知道杜家二哥喜不喜欢胖点的。小女孩总是喜欢想的很多。 对于房姝动不动就脸红害羞杜荷已经见怪不怪了。看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杜荷让人将饭菜撤了下去，丫鬟送上来了一壶水。杜荷不喝茶，毕竟煎茶的那一股味道杜荷实在是喝不惯，自己又不会炒茶，只能喝水了。 “你们今天怎么想起跑到我这里了。”酒足饭饱，杜荷好奇的问道。 “在长安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你这里看看”房遗爱看了房姝一眼接着道：“你说你研读《汉书》，在家多好，而且方便你向颜老夫子请教，怎么就跑这么远？” “长安繁华，我道行浅薄，又不能自持内心，说不定就在你们这群狐朋狗友的鼓动下就出去玩乐了，况且在这里我也可以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杜荷打趣着房遗爱，笑着回答说。 “少扯理由，你窝在家里读书习字一个月不出家门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你小子跑到这里想做些啥子？” 杜荷笑了笑不说话，转身出了门，回来后手里多了一个锦盒，打开锦盒，一匹栩栩如生的天马呈现在了房遗爱和房姝面前。 房遗爱惊的站了起来，凳子都碰倒了。 第十五章 琉璃器 杜荷来到了杜家庄后就在思量着制造琉璃器了，对于材料硕士出身的杜荷来说，烧制一些琉璃简直比喝水还简单。唐朝的琉璃制造工艺还是十分落后的，制造出来玻璃杂质很多，所以现在在长安中出售的琉璃大多都是来自于罗马或者埃及，由那些行商跋山涉水，穿越沙漠，躲避匪盗送过来。杜荷曾经好奇问过价格，然后算了算自家那个八十平米的小屋里的玻璃制品的价格。发现如果自己能够将自己泡茶的茶壶，喝水的杯子，养鱼的鱼缸等等，都带到到唐朝，自己可以分分钟成为长安首富，当然，要除去我们伟大的李二陛下。 看到锦盒中的天马，房遗爱不惊讶反而奇怪了。这匹马是经典的马踏飞燕。马踏飞燕又有着马超龙雀，凌云奔马等诸多的称呼，造型矫健俊美，马首嘶昂，更显骏马的英姿。 锦盒中的这匹天马杜荷做成了纯色透明的，晶莹透亮，精致形象，堪称绝美的艺术品。 “杜二，你这匹马踏飞燕从何而来？这堪称绝品珍宝啊，万贯钱财都不一定拿的下来。”房遗爱是耿直又不是傻，一件东西的珍贵还是能够看出来的。围着锦盒转了几圈，想伸手摸上一摸，却几次把手缩了回来。 杜荷看着房遗爱缩手缩脚的样子直笑，拎着马踏飞燕就准备给房遗爱递过去。刚拿出来，房遗爱还没来的急接，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接了过去。 “二郎，如此稀世珍宝怎能如此怠慢，万一摔坏了怎么办？” “拜见蜀王殿下。”杜荷和房遗爱见来的是李恪，赶忙行礼道。房姝也在旁边行了一个万福。 李恪是李世民的三子，身具两代帝王血脉的李恪神武果断，才情敏捷，被李世民称为最像自己的儿子。见 “不用多礼，二郎与我大哥交好，与我也不必见外。”李恪真诚的说：“适才见二郎拿这匹天马的动作不太合适，动作有些不当，还望不要见怪。” 李恪丝毫没有身为皇子的高高在上，杜荷与李承乾交好是因为两人是从小的玩伴，所以私下里比较随意，而李恪与杜荷往来不多，却也如此谦逊温和就是十分难得了。看来李恪素有贤明不是谣言。 “你们可能不清楚，这马踏飞燕，并非是我从其他地方购得，要知烧刀子正在扩建，并向大唐各个州府扩展商道，我也没有多余的钱财了。”想了想，杜荷出言说道：“这是我自己烧制的。” 听了杜荷的话，房姝还好点，毕竟虽然知道琉璃珍贵，毕竟不知道价钱，只是觉得杜家二哥好棒，什么都会的样子，房遗爱和李恪简直是惊呆了，一副“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样子”的难以置信的样子。 “那些卖琉璃的胡子可是说了，纯净的琉璃那可都是集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的无价瑰宝。需要种种珍贵之物才可以烧制而成，况且你这马踏飞燕可是比那些胡子卖的质量更好。这真的是你烧制的？”房遗爱的言语中充满了对马踏飞燕的赞美以及对杜荷吹牛的鄙夷。你说你吹什么不好，你说你会烧制琉璃？真当我是傻子随便哄着玩啊。 杜荷很无奈，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相信，说好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带着他们来到了自家的仓库，仓库把守的很严，自己掏出一把钥匙，看守仓库的守卫掏出来一把钥匙，这才打开仓库大门。杜荷打算将自己快要丢弃的知识捡拾起来，来到了唐朝，他这才发现果然还是如当初上学时老师所说：“知识改变命运，知识成就未来。” 各种形态迥异，造型奇特，做工精美栩栩如生的琉璃器如同垃圾一样随意的摆放在架子里。李恪拿起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神圣而高洁，一尘不染，冰清玉骨，如此美好，高雅的东西，只有我才合适佩戴。房遗爱捏着一个玻璃珠，玻璃珠里面被杜荷做成了星空，巧夺天工，房遗爱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巧夺天工的宝物，嗯，很有必要带回去欣赏一下。 这群纨绔子弟平日里耍乐脸皮厚的像城墙，当着主人家的面往自己怀里揣东西也就他们做的出来，并且毫无压力。还好可爱的小萝莉房姝没有被他们带坏，很有必要奖励一下。 狠狠地揉了揉陪在自己身边的房姝小脑袋，杜荷带着房姝就去了厨房。禽兽哥哥和自家妹子抢饭吃，活该不会讨自家媳妇欢心，让人嫌弃。 等到李恪与房遗爱从仓库中出来时，杜荷正在看房姝吃自己做的蛋糕。女孩子总是喜欢吃甜点多一点，看到房姝吃的开心，杜荷自己也开心。 李恪和房遗爱走路都是叮当作响，怀里还抱着一个大件的琉璃器。李恪抱着的是头展翅欲飞的雄鹰，房遗爱抱着的是威风凛凛的狼王。 杜荷无语的看着走路都费劲的哥俩，捂着脑袋说：“你们抱这么多东西干嘛？” “难得你大方一次，你仓库如此的精美的琉璃器，怎能不趁机多拿几件以供把玩？”李恪大概是第一次到人家家里做客反而化身为强盗，房遗爱就臭不要脸的多了。 “房二，你我都是家里的庶子，爵位是轮不到咱们继承了，不过咱们可以自己打拼，有没有兴趣和我做一番事业？”杜荷和房遗爱其实挺投缘的，房遗爱虽然性格有些懦弱，但是为人还是很不错的，况且房玄龄和自家老爹还是同僚，也曾与自己老爹有过举荐之恩，所以杜荷想着顺手拉他一把，省的最后被砍了脑袋。 杜荷现在有了爵位，而且是自己拼来的，这让长安纨绔们都是十分的佩服。见到杜荷邀请自己，又看到了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琉璃器，房遗爱哪里还不明白杜荷是准备做琉璃器的生意，当下就连连点头表示愿意。房姝看到自家二哥不争气的样子，翻了一个白眼，继续与蛋糕作斗争。 第十六章购买武器 杜荷自己的变化太大了，因此也显得尤为突兀，干脆拉上其他的纨绔一起做些事情，也就没那么显眼了。所以上次是找了程处弼，这次找了房遗爱。 房遗爱是真的没有想到杜荷会拉着他做琉璃的生意，因为其实对于杜荷来说，如果想找一个合伙伴的话，选择太多了。无论是选择继续与程家合作以加强两家的感情;还是将秘方如同新式炼铁法一样献给陛下，来博得陛下的赞扬，以至简在帝心；哪怕与长孙家合作也好，虽然与长孙家再炼铁方面起了龌龊，但是如果有着巨大的利益，什么都是无关紧要的。 想不到自己有什么优势的房遗爱，看了看自家三妹，若有所思。 看到房遗爱的样子就知道他想多了，也懒得解释，就准备带着他去看一看烧制琉璃的窑子。 “既然两位有事要忙，我就先离开了。”听到李恪的话，杜荷很抱歉的笑了笑说：“无妨的，蜀王殿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不妨也来看上一看，说不定会有所收获呢。” 杜荷的话让李恪很是好奇。随着杜荷来到酿酒作坊，面对房遗爱和李恪的疑惑，杜荷解释道:“酿酒作坊守卫严密，且里面接触到秘方的都是我庄子上的庄户，将琉璃放在这里烧制安全上有保证。“ ”二郎，你来的正好，这一窑的琉璃马上就要出窑了。”说话的是庄子上的手艺最好的工匠。正好赶上琉璃出窑，房遗爱和李恪兴奋起来，不是没有见过琉璃，虽然琉璃器物十分珍贵，但是对于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说还是时不时见上一见的，但是看琉璃出窑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想起来了胡子给他们说的琉璃成型的那一瞬间的传奇神圣，李恪和房遗爱表示自己能够看到琉璃是如何吸天地之精华，日月之光辉十分的荣幸，紧张。 “开窑咯！”随着工匠一声雄浑悠扬的吆喝生声，密封的窑洞缓缓打开。等待窑内温度稍低，琉璃器被取了出来。很遗憾，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天华异彩，紫气东来的祥瑞之兆，但是做工精美的琉璃器还是让李恪和房遗爱惊喜异常。 “你们可知这琉璃成本几何？如何做成？”杜荷看着他们问到。 “想来是十分的昂贵吧？”房遗爱肯定的说，旁边李恪连连点头。 “成本几乎只有人工费用，材料是沙子。”杜荷摇着头说。 “这是沙子做的？”顿时感觉心中的期待与激动破碎了，就像就像洞房花烛夜，却发现新娘在站着上厕所一样。 李恪与房遗爱的惊讶杜荷是可以理解的，胡子不把东西说的珍贵异常怎么向这群钱多的造孽的人要高价？ 喊住了骂骂咧咧的准备去砸胡子的店铺的房遗爱：“琉璃过几年估计就会卖的满长安都是，但是现在依旧是稀世珍宝，还不赶紧把胡子赚走的钱再赚回来？” 见识到了杜荷赚钱的手段，房遗爱很是兴奋能够搭上这趟车。李恪没想到自己也能在这块大蛋糕上分上一口。从小接受皇家教育的李恪，深知什么东西都不能抢，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碰都不要碰。身怀两种皇族血脉的李恪平日里活的很是小心谨慎。捏着手中的协议，李恪却是十分的开心，比知道自己被分封为蜀王还要开心。 “恪先回府了，改日再来先二郎把酒言谈。”李恪是真的把杜荷当做了朋友。看着笑的这么爽朗的李恪，杜荷觉得还是不要被长孙无忌给祸害了好，挺可惜的。 …… 房府 房姝摸着临走时杜荷送与她的莲花坠项链，支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时不时的还笑出了声。房遗爱站在房玄龄的面前，杜荷给他的协议就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你说这是杜荷主动提起要和你合作的？”房玄龄看着房遗爱问道。 “是这样的，杜二郎主动提起与我合作，且我们房家站了三成，另外三成是蜀王殿下所有。”房遗爱一向怕父亲，此时又没母亲在旁边撑腰，回答的很是小心翼翼：“我见杜荷对三妹挺上心的，姝儿对杜荷也是极为亲切，莫不是因为三妹的缘故？” “切莫胡言乱语，败坏姝儿的闺誉。”房玄龄喝止住房遗爱的猜想，心里却在思考不会杜荷这小子真看上自家闺女了吧？如花似玉的闺女可不能就这么被拐跑啊。 看着房遗爱唯唯诺诺的样子，房玄龄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家二郎虽然自幼习武，勇猛过人，却性格懦弱，胆小怕事，自己屡次教诲却也改不了，幸好凭借自己多年为大唐江山社稷，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保他一生富贵却是不难。想起自己儿子要和杜荷一起做事，莫名的对杜荷有了一丝的信心，说不定会改变遗爱的性格呢？ 抛去脑子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房玄龄又开始准备起明天朝堂上要议的事情了。 古代官员上朝要带着笏，不仅可以用来记录自己准备说的事情，还可以记录朝堂上下的旨意或者皇帝说的话。所以其实古代大臣现在大殿上侃侃而谈，不要以为多么厉害，文采飞扬，说不定就是打好了草稿，最起码也得写个大纲。 贞观四年，日本派遣的遣唐使来唐，与其同来的，除了护卫以外就是各行各业的工匠，神父了。自从杜荷献上了炒钢之法，从十二卫武器开始，大唐的军队逐步开始了更换装备。 大唐军队的武器装备精良是出了名的，周边大大小小的国家不少都可以证明，证明方式是用自己国家的勇士的胸膛，基本可以肯定，大唐的刀砍起人来贼顺畅，绝对五星好评。 看到淘汰来这么多的武器装备，遣唐使的团长犬上三田耜上表请求可以采买大唐装备的武器。待犬上三田耜的要求被鸿胪寺卿在朝堂上转达后，整个朝堂就沸腾了。 这件事已经吵了好几天了，相比明天就会有结果了吧？ 第十七章 出售 太极殿，诸人仍在为是否出售大唐制式武器争论不休。 按理说大唐军队武器相比以前要好了许多，出售一些次品武器无伤大雅，但是话不是这么说的。首先虽然有了更精良的武器，但是仅仅是为部分精锐更换了武器，就连十六卫所属都未全部更换武器，更别说遍布各州，道的府兵了，况且，哪怕精良武器已然满足大唐需求，但是更换下来的武器对于周边其他国家来说仍是十分精良的装备，随意出售武器，是会给大唐周边的国家的布局产生影响的。 “启奏陛下，臣以为万万不可出售于倭国武器装备，开此先例，如若周围国武器家都要求购买该如何？如若我大唐与其开战，售予其武器，岂非资敌？岂不知这是对我大唐将士的生命的不负责。”说话的是琅铘郡公牛进达。一向担任军法官的牛进达铁面无私，却又对手足同袍讲义气，深得众人信服。 “此言差矣，我大唐德被万民，陛下被尊为天可汗，万国来朝，岂会轻启战端？况且售卖的尽是逐步淘汰的武器，有何不可？”褚遂良上前反驳。小小的拍了一下李世民的马屁，褚遂良还是希望卖一些武器装备来创造一些外汇的，毕竟李世民武功卓越，边境几乎战事不断，虽然大唐的疆土在慢慢扩大，大唐的威仪逐渐增强，但是国库却日益空虚。打仗除了需要将士勇猛，悍不畏死，打的还有补给，说白了就是钱。长孙皇后现在穿的裙子连脚面都盖不住了，一些宫殿漏水了都舍不得修。身为户部尚书的褚遂良现在看到钱眼都是绿的。 “胡扯，你又不上战场，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些蛮夷那个是良善之辈？要是因为武器原因让我军中将士死伤惨重你担的起这个责任吗？”程咬金脾气暴躁，说话也不经脑子。 听了程咬金的话，褚遂良的脸气的都红了：“程老匹夫你别胡搅蛮缠，边境战事不断，国库现在空的耗子都不愿意来了，现在能有充实国库的机会你还在这里唧唧歪歪，小心你左武卫发不起粮饷。”读书人发起飙来也是很凶的，这也不奇怪，这朝堂上站着的有几个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偶尔说话粗鄙一些也是情有可原。 眼看着好好的早朝快成泼妇骂街了，李世民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止住了下面的争吵：“诸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然目前国库实在空虚，褚卿的难处朕也看在眼里，且我大唐将士威震海内，岂会怯于蛮夷宵小，朕决意出售军中换下的装备。” 李世民一句话为争论数日的事情定了下来，牛进达，程咬金等一行将领却也无奈的接受这个结果。房玄龄，褚遂良等一系文官却是松了一口气，财政吃紧不是开玩笑的，硕大的大唐到处都需要钱，赈灾的，军中所需的军费，三省六部平日里的经费，杯水车薪，却总是好过没有不是？ 贞观四年，李世民就允许太子听政，以此培养李承乾处理政事的能力，李承乾也没让他失望，处事虽略显稚嫩，却也妥当。 “承乾，今日朝堂上之事你可有什么想法？”李世民又开始考察李承乾了，对于他，李世民可是寄于了深切的期望。 “父皇，儿臣窃以为售于倭国武器好处有三。其一，素闻倭国产黄金，此举可以充实我大唐国库，可以加强大唐国力。其二，周围高丽句，吐谷浑，突厥诸部觊觎我大唐武器已久，若见倭国可以购买我大唐武器，定然会派人接洽，届时，诸国如若想要我们武器，定然是高价购买，国力此消彼长，我们有这么一个缓冲时间，大唐将无可撼动。其三，出售了大唐的武器，会督促将士们更加勇猛，督促工匠刀剑锻造的更加锋锐，总不能让那些化外蛮夷的兵器比我们还要好吧。”李承乾将自己的看法娓娓道来，条理清晰，李世民很是欣慰。 “这都是你所想的？很不错，却是没有想到你能想这么多。” 听着李世民的夸奖，李承乾赶忙道：“父皇，其实这些大部分都是我与杜荷闲聊时，杜荷所说，只是儿臣深以为然罢了。” 前些日子朝堂上为此事吵破了天，然而李承乾看到哪个人说的都很有道理，却也没了自己注意，毕竟仅仅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虽然早已没了撒尿活泥玩的雅兴，但是还是容易人云亦云的。 心中烦闷，一团乱麻，来杜荷这里蹭吃蹭喝，顺带着散心闲聊，最后却被杜荷三言两语给了一个答案。虽然不明白军备竞赛什么意思，但是感觉好厉害就是了。 杜荷有这样子的本事确实让李世民很惊讶。杜荷现在也算得上勋爵了，然而这个县男除了杜荷的功绩在，杜如晦多年君臣好友的面子也是在里面的，不然你换一个人进献试试？估计也就是奖励十几贯，然后收回国有。本以为只是一个运气好的毛头小子，没成想有如此才华。 第十七章 出售 太极殿，诸人仍在为是否出售大唐制式武器争论不休。 按理说大唐军队武器相比以前要好了许多，出售一些次品武器无伤大雅，但是话不是这么说的。首先虽然有了更精良的武器，但是仅仅是为部分精锐更换了武器，就连十六卫所属都未全部更换武器，更别说遍布各州，道的府兵了，况且，哪怕精良武器已然满足大唐需求，但是更换下来的武器对于周边其他国家来说仍是十分精良的装备，随意出售武器，是会给大唐周边的国家的布局产生影响的。 “启奏陛下，臣以为万万不可出售于倭国武器装备，开此先例，如若周围国武器家都要求购买该如何？如若我大唐与其开战，售予其武器，岂非资敌？岂不知这是对我大唐将士的生命的不负责。”说话的是琅铘郡公牛进达。一向担任军法官的牛进达铁面无私，却又对手足同袍讲义气，深得众人信服。 “此言差矣，我大唐德被万民，陛下被尊为天可汗，万国来朝，岂会轻启战端？况且售卖的尽是逐步淘汰的武器，有何不可？”褚遂良上前反驳。小小的拍了一下李世民的马屁，褚遂良还是希望卖一些武器装备来创造一些外汇的，毕竟李世民武功卓越，边境几乎战事不断，虽然大唐的疆土在慢慢扩大，大唐的威仪逐渐增强，但是国库却日益空虚。打仗除了需要将士勇猛，悍不畏死，打的还有补给，说白了就是钱。长孙皇后现在穿的裙子连脚面都盖不住了，一些宫殿漏水了都舍不得修。身为户部尚书的褚遂良现在看到钱眼都是绿的。 “胡扯，你又不上战场，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些蛮夷那个是良善之辈？要是因为武器原因让我军中将士死伤惨重你担的起这个责任吗？”程咬金脾气暴躁，说话也不经脑子。 听了程咬金的话，褚遂良的脸气的都红了：“程老匹夫你别胡搅蛮缠，边境战事不断，国库现在空的耗子都不愿意来了，现在能有充实国库的机会你还在这里唧唧歪歪，小心你左武卫发不起粮饷。”读书人发起飙来也是很凶的，这也不奇怪，这朝堂上站着的有几个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偶尔说话粗鄙一些也是情有可原。 眼看着好好的早朝快成泼妇骂街了，李世民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止住了下面的争吵：“诸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然目前国库实在空虚，褚卿的难处朕也看在眼里，且我大唐将士威震海内，岂会怯于蛮夷宵小，朕决意出售军中换下的装备。” 李世民一句话为争论数日的事情定了下来，牛进达，程咬金等一行将领却也无奈的接受这个结果。房玄龄，褚遂良等一系文官却是松了一口气，财政吃紧不是开玩笑的，硕大的大唐到处都需要钱，赈灾的，军中所需的军费，三省六部平日里的经费，杯水车薪，却总是好过没有不是？ 贞观四年，李世民就允许太子听政，以此培养李承乾处理政事的能力，李承乾也没让他失望，处事虽略显稚嫩，却也妥当。 “承乾，今日朝堂上之事你可有什么想法？”李世民又开始考察李承乾了，对于他，李世民可是寄于了深切的期望。 “父皇，儿臣窃以为售于倭国武器好处有三。其一，素闻倭国产黄金，此举可以充实我大唐国库，可以加强大唐国力。其二，周围高丽句，吐谷浑，突厥诸部觊觎我大唐武器已久，若见倭国可以购买我大唐武器，定然会派人接洽，届时，诸国如若想要我们武器，定然是高价购买，国力此消彼长，我们有这么一个缓冲时间，大唐将无可撼动。其三，出售了大唐的武器，会督促将士们更加勇猛，督促工匠刀剑锻造的更加锋锐，总不能让那些化外蛮夷的兵器比我们还要好吧。”李承乾将自己的看法娓娓道来，条理清晰，李世民很是欣慰。 “这都是你所想的？很不错，却是没有想到你能想这么多。” 听着李世民的夸奖，李承乾赶忙道：“父皇，其实这些大部分都是我与杜荷闲聊时，杜荷所说，只是儿臣深以为然罢了。” 前些日子朝堂上为此事吵破了天，然而李承乾看到哪个人说的都很有道理，却也没了自己注意，毕竟仅仅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虽然早已没了撒尿活泥玩的雅兴，但是还是容易人云亦云的。 心中烦闷，一团乱麻，来杜荷这里蹭吃蹭喝，顺带着散心闲聊，最后却被杜荷三言两语给了一个答案。虽然不明白军备竞赛什么意思，但是感觉好厉害就是了。 杜荷有这样子的本事确实让李世民很惊讶。杜荷现在也算得上勋爵了，然而这个县男除了杜荷的功绩在，杜如晦多年君臣好友的面子也是在里面的，不然你换一个人进献试试？估计也就是奖励十几贯，然后收回国有。本以为只是一个运气好的毛头小子，没成想有如此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