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9：开局订婚绝美村花》 第1章 重生高粱屯 第1章 重生高粱屯 朦胧中，李文波缓缓睁开眼睛，只感觉头疼欲裂。 脑子里好像有一群人在窃窃私语，却根本听不真切在说什么，但感觉很嘈杂。 缓了一会儿，强忍着头疼，他打量了一下身边的环境。 老旧发霉的房子，烟熏黑的房梁，墙上贴着满是尘土的报纸，有些地方甚至于已经裂开了。 周边摆放着的家具干净倒是干净，就是不知道已经用了多少年。 生锈的搪瓷茶缸，还有掉了漆皮的桌子，还有套着简单布料的暖水壶。 怎么回事儿，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 李文波依稀记得原本是在和人去谈生意的路上，紧跟着有一辆卡车闯红灯，直接把他的车撞了。 之后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医院白花花的天花板，也没有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反倒是一副七八十年代年代的模样！ 意识清醒了一些之后，李文波也能听清楚外面的说话声了。 “老村长，咱们都是敞亮人，您直接说这件事儿怎么办吧！” “老村长，我知道您是个啥性格，可要是不拿出一个说法来，咱们明天直接带着那小王八犊子游街去！” “老村长，我不敢和您吼，但是那个李文波今天我必须揍他！” 老村长？ 这个称呼为什么这么熟悉？ 李文波猛然回想起来，莫不是那个老村长——杨国良？ 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又干又瘦皮肤黝黑，手里经常拿着一个旱烟袋的小老头的形象。 同时浮现在他脑海里的还有几个词语，知青、插队、高粱屯... 李文波的记忆再一次被拉回到了那个年代，受政策的影响，城市知识青年都要下乡，每家每户就只能留一个孩子。 而他的家里三个孩子，经父母商量之后，决定让年幼的弟弟在家读书，他和大姐都要下乡。 于是乎，16岁的他就背着行李，来到了塞北省红山市巴林县的一个叫高粱屯的小山村插队！ 而这一待就是五年的时间！ 此时，外面的吵闹声更大了，突然一个令李文波浑身一颤的名字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周婉！ 听到这个名字，李文波大脑顿时变得一阵空白！ 突然间，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再次认真打量起了这间屋子。 没错，就是杨村长家的那间西厢房。 难道自己重生了？ 回到了四十年前？ 那屋外的吵闹声...难道是因为他和周婉的事儿？ 想到周婉，李文波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鼻子有些发酸，眼角的泪水忍不住滑落了下来。 周婉是村长老杨家的养女，据说是老村长当年在山路上捡回来的弃婴，老村长心善，不忍心这么小个女娃子命丧荒山，就把她抱回来抚养。 十九年过去了，周婉也长大了，也越发出落得亭亭玉立了，成为了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姑娘。 不仅屯子里的青壮们暗中喜欢，哪怕和李文波同样来插队的男青年们，也不少都对周婉很钟意。 但是对于这些人追求，周婉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以至于都快二十岁了也没有订下人家，这让老村长也有点心急。 李文波和周婉之间的纠缠是因为一场意外，中午村里为几个回城的知青举办欢送宴，老村长也带着女儿周婉参加了。 结果之前从来没有喝过酒的周婉跟着众人凑热闹，也喝了一小杯，没想到竟然喝醉了。 无奈之下，老村长只好让暂时借住在他家的李文波将人送回去。 结果谁也没有想到，喝多了的两个年轻人竟然搞出了事情。 更让人郁闷的是，回城的知情里面有一个是李文波的朋友，他本来是过来和李文波辞行的，顺便问一问他有什么话需要给家里捎的。 结果意外撞破了这事儿，一下子将两人堵在了炕上，等老村长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晚了。 于是乎，这件事儿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高粱屯。 村里那些追求周婉的年轻人立马不乐意了，他们不能容忍方圆几十里范围内最漂亮的姑娘，就这样被李文波这样的废物给霍霍了。 一大帮人聚集起来，到老村长家闹事儿，要求严惩李文波。 甚至于还有人要求将他扭送到公社，所以才会有了外面的吵闹声！ 但是李文波知道，老村长考虑到女儿的名声，最终没有将他怎么样！ 毕竟捉奸捉双，如果严惩李文波的话，就必然会牵连到女儿，他最终妥协了。 其实老村长是想让李文波娶了周婉的，这样既保全了周婉的名声，也解决了婚姻大事，也算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李文波虽然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文弱书生，但好歹是个城里人，还读过书，长的也周周正正的，倒也不算埋没了女儿。 但是令老村长没有想到的是，李文波却一口回绝了。 原因也简单，因为李文波也接到了回城的通知，一旦要是和周婉结婚，他就要失去回城的资格。 而李文波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已经待了五年了，他呆够了，他想回城。 老村长见他态度坚决，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因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高粱屯。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李文波离开高粱屯的第二天，周婉独自来到后山的高梁河水库，然后纵身一跃，将自己如花的年纪定格在了19岁的夏天。 李文波回到了城里后，在父母的安排下找到了个相对体面的工作。 只是他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愧疚，于是乎在回城一个月后经受不住内心的煎熬，他再次返回了高粱屯。 这一次，他暗自做了一个决定，只要周婉愿意，他就将她娶了！ 毕竟周婉要模样有模样，身材也好，性格还温柔，娶了她也不亏。 只是等他来到高粱屯的时候，留给他的只是一座新坟！ 得知周婉自杀的李文波整个人都崩溃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不负责任的一走，竟然害了那么好的一个姑娘。 尽管后来李文波的人生还算顺遂，世道中浮沉二三十年，也有了一家像模像样的公司。 但他的内心从来都没有安心过，午夜梦回，他经常会梦到那个漂亮的姑娘。 在梦里，她经常问李文波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 李文波每次都想大声的告诉她，他愿意娶她，但每一次都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一次车祸竟然让他回到了四十年前，回到了悲剧发生之前，老天爷又给了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这一次，李文波暗下决心，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第2章 我娶你 第2章 我娶你 李文波的思绪翻飞之际，外面的争吵声越发激烈了！ “老村长，我们知青里面出了这样的败类，必须严惩！” “对，太丢人了，必须把狗东西带走法办，给周婉妹子一个交代！” “这样的狗东西留着也是个祸害...” 李文波听出来了，外面说话的有知青队长张春山，还有生产队的小组长杨枫林等人。 这些人都是村里的生产骨干，同时这些人也都是周婉的追求者。 他们聚在一起就是要收拾自己，最好是将自己送到监狱里。 另外，他们也想在老村长以及周婉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并趁势而入。 别看周婉现在丢了清白，但是谁都知道那是醉酒之后的事情，并不是周婉自己愿意的。 主要是周婉太漂亮了，即便是失去了第一次，依旧有不少人趋之若鹜。 李文波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必须表态了。 他倒是不担心老村长真的听这几个混蛋的意思，对自己怎么样。 但是作为一个男人，自己不能一直躲在别人身后，那不是大丈夫所为。 前世的他年轻缺乏担当，已经退缩过一回了，这一次他绝不退缩。 既然老天爷给了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那他就要好好珍惜！ 以前的自己的确是薄情寡义，确实是对不起周婉！ 双十年华的女孩，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消逝了，他李文波算得上罪孽深重！ 之前这一路上有太多太多的遗憾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李文波立即从炕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后面色坚毅的从屋里走了出去！ “吱呀！” 老旧木门转动的声音，惊动了院子里所有的人。 看到从屋里出来的李文波，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来到院子里，场景一如前世！ 原本就不大的小院，这会儿显得更加拥挤了。 高粱屯所在的巴林县，那都是极负盛名的粮食产地。 在塞北省这边儿别的不说，靠粮食说话的话，屯子里的人的腰杆子一直都是直的。 即便是自然灾害最严重的那几年，高粱屯都没有饿死人的。 因为产粮，所以屯子里的人也多，足足有三个生产队六百多人，这在普遍两三百人的塞北已经算得上是绝对的大屯子了。 看到李文波出来，老村长顿时皱起来眉头。 暗道这个小混蛋怎么这么不懂事儿，这时候出来不是火上浇油吗？ 他皱着着眉头刚要说话，却看到李文波率先对着他鞠了个躬，然后大声说道：“叔，对不起，这事儿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任何责任！” 一边原本双手插在袖子里面的杨枫林，突然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挥舞着全都就要砸向李文波。 老村长眉头一皱，敲了敲旱烟杆，怒声说道：“你小子想干啥，管不了你了是吧？” 杨枫林天不怕地不怕，亲爹亲娘都不怕，唯独就怕老村长。 被这么吼了一嗓子，马上缩了缩脖子。 但是纷纷不平的说道：“我咋了，我就看不惯他这股子窝囊劲儿，哪儿有这样说话的，一句对不起就算完事儿了？” 李文波看了他一眼，语气淡然的说道：“我认错是因为这件事情我确实错了，并不是说这件事情就完了！” 随后，李文波再次对着老村长说道：“叔，我要和周婉聊一聊，毕竟这是我和她的事情！” 李文波出来之前，就已经有了主意！ 从今天开始，一切都要改变了，首先就从不能逃避责任开始！ 周婉是因为什么自杀的，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而想要解决眼前这件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周婉结婚！ 不过这件事情毕竟事关周婉的终身幸福，还得征求一下她的意思。 老村长猛抽了一口旱烟，眉头舒展了一些。 “行！” 随后他又咳嗽两声，对着众人说道：“这事儿毕竟是婉儿和李知青之间的事情，先让他们自己商量商量，你们先别急！” 张春山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行，但是这事儿要是周婉同志受不了委屈，我们还是不会放过那个混蛋的！” 而一边的杨枫林，同样对着李文波冷笑着说道：“记好了，王八蛋，咱们之间没完！” “小混蛋，闹够了就赶紧滚蛋！” 老村长眉头一皱，杨枫林马上点了点头，身边几个屯子里面的青壮也是纷纷跟着离去。 现在院子里面剩下的，就是生产大队的大队长李福了。 “老村长，这毕竟是你们的家事，队里不方便插手。但如果你们自己家里解决不了的话，我们随时会帮你的！” 周婉向来是十里八村大部分青壮们心中的“白月光”，谁能想到搞出来这么一茬。 老村长转头看了看面色坚毅的李文波，沉声说道： “要不是看在你这几年也算是对屯子有功的份儿上，老子当时就敲断了你的腿！” 李文波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事儿出在我身上，我肯定不会躲，我绝对会负责到底的，哪怕周婉不消气，我蹲进去也没事儿！” “小兔崽子，这会儿上来硬气了！” 虽然老村长嘴上这么说，但是眼神之中的恨铁不成钢，那是遮掩不住的。 大队长一看这样，叹了口气，说道： “中了，让周婉和文波谈谈吧，我还要往城里送粮食，先这么着，你也别上火！” 杨国良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说道： “麻烦你了，去吧！” 李福点了点头，转身看了看李文波，只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李文波抿了抿嘴唇，老村长抽了口烟，沉声说道： “这事儿你想怎么解决？” “先帮人家姑娘家守住名誉才是最好的办法。”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应该想一想怎么处理。 其实李文波也有些纳闷儿，怎么偏偏回到了这个时间？ 早几天不行吗，要是穿越回几天之前的话，不就不会发生了吗？ 但讲真的，李文波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多半有些离谱，这穿越的事儿也不是他说了算的…… 老村长拧着眉头说道： “小兔崽子，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先订婚，和我家周丫头把名分定下来，要么，你知道我想说啥！” “订婚啥的都行，能解决问题咋都行，我没意见！” 李文波正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上辈子，暂且就算是上辈子吧，心中对周婉一直都有一种亏欠的感觉。 而且他最恨这个时候的自己！ 不懂农活儿，吃的挺多也就算了，不求上进也不是大事儿，怎么偏偏害了这么一个姑娘？ 周婉的身世屯子里谁不清楚，要不是老村长发善心捡回来抚养长大，多数是要冻死在山路上的！ 而且周婉的性子比较受欢迎，大多数人都愿意对这个姑娘露出笑脸。 反过来看看李文波，原本两个人不太可能有交集，可周婉偏偏对李文波有些好感，去哪儿说理去？ 这次的事儿一闹出来，已经有不少好事儿的人传开了，说李文波就是个坏的流脓的家伙，平日里那样子也不知道装给谁看呢。 当然，李文波后来拒绝留下来，也是因为这些话。 造成前世周婉自杀的主要原因之一的，同样是这些要了命的流言蜚语。 李文波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老村长的侄子，偷偷带着周婉回了小院。 周婉一个人去了后山，说是要静一静，山头上有一颗杨树，周婉经常去杨树下坐着。 老村长不放心，所以让小侄子跟着去看看。 老村长的这个侄子虽然还是个半大孩子，但是人机灵的很，而且和李文波关系还算不错，平日里那些知青欺负李文波的时候，还是这个孩子站出来仗义执言。 小伙子长得挺清秀，也算是身强体壮的，可惜从小父母就出了意外，算是老村长一手拉扯大的。 “叔，人到了，那我先走了！” 老村长点了点头，孩子转身就离开院子，大概以为自己又帮着办了一件大事儿，所以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的。 周婉的脸色苍白，看到李文波后，下意识将目光转到了另一边去。 身上的衣服虽然整理过，但是难免还是有一种落魄的感觉。 那些最恶毒的言语，往往都来自女人口中，虽然明面上听不出来什么针锋相对的意思，但是绵里藏针的言语，才最是伤人心。 李文波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往自己脸上甩了一巴掌，随后对周婉说道： “对不起，我会负责的！” 周婉愣了一下，她印象中的李文波虽然还带着几分知识青年的书卷气，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现在马上就是知青返城的节骨眼了，李文波不像是那种会因为这种事儿而愿意留在村子里的人！ “你……怎么负责？” 听到周婉的话，李文波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 “我娶你，我准备给家里写信，不管家里同不同意，找个好日子就订婚！” 周婉似乎愣住了，身微微摇晃了一下。 终于是没忍住，晶莹泪珠从眼眶里滑落出来，顺着脸颊一滴接着一滴的摔碎在地上！ 虽然听上去有几分草率，但这无疑是目前最稳妥的解决问题的方案之一了！ 出现了这样的事儿，如果李文波这边真的偃旗息鼓，那她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让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风暴，周婉想想都觉得没有那个勇气！ 看到周婉没有表态，李文波缓缓走上前，想要对周婉表示一下自己的决心。 但周婉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神情有些戒备。 李文波明白现在周婉的心情很复杂，于是不再上前，但还是态度诚恳的说道：“周婉，不管屯里人怎么看，反正我娶定你了，你这辈子只能是我李文波的老婆！” 这霸气十足的话，直接击碎了周婉强装镇定的心理防线！ 顷刻间，她泪落如雨... ............ 第3章 改变从现在开始! 第3章 改变从现在开始！ 李文波的家世，不算简单，父亲是一家拖拉机厂的副厂长，母亲同样是出身不凡，知识分子，而且还是工商部门的职员。 这样的家庭，算得上和富贵沾边了，从小也不缺吃喝，李文波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弟弟岁数小，所以出来插队的，就是李文波和大哥李文生。 李文生是去了西北，本身算是最优秀的一批知识青年，去了最贫苦的地方，而且拿到了不少嘉奖。 眼看着马上就能回城了，而且爸妈都已经提前给大哥找到了工作。 虽然李文生的生活也挺不容易的，不过好歹比李文波强一些，最后是得了病走的，在李文波三十出头的那年，李文生比李文波大五岁，是名副其实的顶梁柱。 李文生和李文波的弟弟，李家老三李文言，是李家后来最有出息的人，后来成为了一所重点工业大学的教授，从小兄弟三个人的关系就很好。 虽然李文波很懦弱，不过背后站着李文生，总是拼了命的拽着他往前走，哪怕因为这个弟弟，错过了一个不错的良配，也始终都没有放下。 李文言更是这样，甚至在李文波情绪低沉的那段时间里面，每天陪着这个二哥聊天解闷，一家子人，只有李文波自己放弃了自己。 李文波后来性格上的转变，是在大哥去世之后，凸显出来的，可是已经悔之晚矣。 现在的李文波，性格中带着大哥李文生的果断，勇敢，还有李文言的足智多谋，而且脑海中有各种先天优势可以利用！ 要是这样，还能把顺风局玩儿成逆风局，那李文波也没脸回家见这一大家子人了！ 老村长和周婉去屋子里面聊了很长时间，说起安慰人，现在也就老村长能和周婉说上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了。 李文波和周婉的家庭情况截然不同。 李文波哪怕是个所有人眼中连农活儿都不会做的瘦弱城里人，还有一个强大的家庭在背后扶持着，但是周婉不一样。 原本就是弃婴一个，被扶养长大后，也没有任何人过来寻找，或者是认领，李文波后来也不是没有找过周婉的家人，不过一无所获。 所以其实周婉家里人相当于只有老村长一个，老村长的看法和认可，很重要！ 这个姑娘李文波是真心喜欢，也同情，以前愧疚很多，未必有多喜欢，但是担起补偿和照顾她的责任，这是必须的！ 深吸了口气，李文波打算先让自己充实起来，起码能保证生活水平，那就先要挣钱！ 就在这个当口，老村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周婉俏生生跟在老村长身后，低着头，不过明显神色有了些变化。 看上去有了血色，也轻松了一些。 老村长示意周婉可以去坐一会儿，周婉点点头离开之后，他坐在椅子上，对李文波说道： “我和周丫头说了，你小子还能有补救的机会，订婚的事儿，我没啥意见，不过你小子得证明你能撑起一个家来，我就是要看看你能不能收起你的窝囊！” “能，我肯定能担起这个责任，老村长，您就看着吧！” 李文波这句话，说的十分有斗志，他也没说更多，让时间来证明一切，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天晚上的晚饭，是李文波下厨做的，老村长把周婉留了下来，还有他的那个侄子，杨三月。 杨三月这个名字，听着就给人一种充满希望的感觉，是老村长亲自起的，孩子人如其名，不管去哪儿都是干劲十足的样子，也读过书，有上进心，十里八村的人，没几个不喜欢这个孩子的。 哪怕是知青队伍里对李文波看不顺眼的张春山，都特别喜欢跟杨三月说话聊天。 孩子是个伶俐人，吃饭的时候一直都喜欢谦让，让周婉姐姐先吃，老村长和周婉，都对李文波的手艺十分惊讶。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就是随便试试，好吃就行！” 老村长的家境，在高粱屯不能说是顶富裕，却也是一日三餐起码有一餐能吃到肉的那种。 高粱屯距离县城不远，县城周边有国营养殖场，所以肉这方面，向来对高粱屯是很宽松的，因为高粱屯是重要的粮食产地，还是国营良种繁殖场试点。 这里的粮食几乎养育着小半个辽城和周边很多县城，人口也不少，村里面的村民们，基本温饱问题是半点儿不用忧心的。 周婉也有些饿了，是真的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吃饭的时候，李文波不断往她的碗里夹菜，老村长的神色也是柔和了一些。 这小子好像变了一些，起码没有之前那么手脚不利索了，居然连做饭都会了！ 周婉打量了一下李文波，好像的确有了些变化，这也是她愿意答应李文波订婚的原因之一。 但是未来会怎么样，谁都不好说。 一顿饭过去之后，老村长看着端着碗收拾的李文波，咳嗽了一声，拿出了旱烟枪，在椅子上敲了敲，说道： “一会儿去祥嫂那边，祥嫂给周婉带了点儿东西，你小子别打什么鬼主意，知道不？” “我知道，我收拾一下就去！” 李文波一点儿都没有犹豫，祥嫂的丈夫是做生意的，经常会邮寄回家里一些糕点、吃食，祥嫂经常会给周婉留一份。 至于这件事儿会不会有什么人说闲话，好在有老村长在，起码屯里人不敢明面上说什么，背地里的闲话虽然少不了，可终究还是耳听不到，清净一些。 一路上杨三月这个小家伙也跟着，有他插科打诨，气氛倒也不算尴尬。 “周姐姐，听说城里人有风筝，风一吹就能飞到好高好高的天上，而且还能拽住，不让它飞走，真的假的？” 周婉也很喜欢这个目光灵动的孩子，头一次露出了笑脸，说道： “真的，我小时候就玩过，有时间可以给你做一个，也不麻烦，就是材料不好找！” “谢谢周姐姐，我就说你人最好了！” 李文波一言不发，他一路上都在思考能弥补的办法。 现在周婉明显还有心结，得想办法改变她对自己的看法！ 越是回想，李文波就越觉得之前的自己怎么那么欠揍？ 当年就应该让张春山揍自己一顿，没准还能提前清醒过来！ 改变，应该从现在开始了！ 第4章 祥嫂 第4章 祥嫂 路上遇到了 少高粱屯的村民，原本个个脸上都带着笑容，因为今年注定也能有个好收成了，高粱屯去年的收成很惨淡，好在国营良种繁殖场这个章程定下来之后，上面有不少专家来田间地垄走了一趟。 这些专家们不辞辛苦，哪怕是灰头土脸的，跟着这些农民们一起面朝黄土背朝天，也要找到粮食减产的问题所在。 最后终于经过了半个月的奋战，让土壤的质量得到了完全的改善。 其实对于这些专家来说，他们工资虽然不低，但没有人在乎一个月能拿多少钱。 增加了粮食产量，对他们来说，那就是最大的激励了。 这些高粱屯的村民之中，还有几个知青插队的生产班子的人，这几个年轻人也都是从城里来的，一看到李文波和周婉，还有前面的杨三月，顿时脸色变了变。 他们虽然没说什么，不过眼神之中还是充满了鄙夷。 对李文波这个家伙，他们的印象向来不怎么好，上个月村子里面的知青和隔壁村的村霸方大龙，发生了冲突，当时所有人都抱团，团结的很，就只有李文波，从头到尾没露面过！ 所有人几乎都是同样的看法，所以李文波在村子里，自然就没有了什么地位可言。 李文波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周婉，这些人怎么看他，不重要，但是这些目光会给周婉带来多大的伤害，这一点没有人知道。 好在周婉这会儿低着头，也没说什么。 不过越是这样，反倒是越让李文波感觉愧疚。 “放心吧，我会努力改变他们的看法的。” 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而是埋在心底，和一些充满了憧憬的希望，一起放在李文波的心口。 …… 来到了屯子里一间不小的院子，这是高粱屯里面出名的祥嫂家，祥嫂的丈夫是外面做生意的，一年到头很少回家，所以祥嫂一直都和女儿住在家里。 祥嫂对周婉那是十分感激，因为周婉经常帮着祥嫂的女儿温习功课，现在小丫头在屯子里的学习那是顶尖的，老师说考上初中，没啥问题。 周婉也是上过学的，成绩还不错，如果不是时代和出身的原因，考上大学可能都不是问题！ 在周婉的帮助下，祥嫂家的丫头成绩非常好，这对高粱屯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虽然高粱屯的粮食产量，素来就有小粮仓的称呼，但是这也导致了没几户人家认为学习能有出息。 不过祥嫂家可不一样，毕竟是出去见过世面的人，所以对学习这方面，不管是祥嫂的丈夫，还是祥嫂，都很看重。 不管世道是个什么样子，书还是要读的，也算是艰难时的一剂清凉散了。 出了那天晚上的事儿之后，祥嫂当时就拎着铲子要出去揍李文波那个小王八蛋一顿，结果被大队长还有几个知青死活拖住了。 这会儿一看到李文波居然还敢和周婉一起走回来，祥嫂顿时怒气冲冲的抄起了院子里面扫地的笤帚，劈头盖脸的对着李文波就是一顿输出！ 李文波好在走位还算是灵活，勉勉强强避开了。 “别这样，祥嫂，老村长那边有说法了！” 祥嫂这才回过神来，指着李文波说道： “你个王八蛋，你要是敢不负责，想逃避责任，我就去县里找人告状去！” 李文波心中十分无奈，从而愧疚也更多了几分。 周婉忙拉住祥嫂安慰了一会儿，这姑娘识大体，懂事，总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了谁，对祥嫂来说，这样的姑娘太难得了，所以就见不得周婉被欺负。 李文波看着周婉和祥嫂窃窃私语的样子，突然头一阵疼痛，倒是不严重，不过却想起来了一件事儿。 祥嫂的丈夫，钟长鸣，是高粱屯里顶天的有钱人了，这会儿是和朋友瞅准了机会，开了一家瓜子厂，瓜子销量不小，小赚了一些钱。 不过后来却因为合作伙伴卷钱跑路，厂子倒闭了，欠下了很多工人的工资，所以钟长鸣无奈之下把自家的田地卖了，偿还了债务，从此祥嫂一家子算是来到了低谷期。 后面怎么样，李文波倒是没有多少印象了，因为他回到了城里，这辈子每年也就回来一次，给周婉上上坟，从高粱屯村民口中得知，这一家子人的命不好，后面从屯子里搬走了，不好过。 好人有好报？ 其实不见得。 李文波咂了咂舌，这是一个机会，必须要利用好，祥嫂别看对自己这么凶，其实真是个不错的人。 而且钟长鸣也是一样，为什么在高粱屯里，很多人见了祥嫂都是乐呵呵的打招呼？ 不是想巴结什么，而是以为钟长鸣每次在屯子里有困难的时候，都花钱帮忙，不计回报。 回过神来，祥嫂看李文波的眼神少了几分怒火，不过还是不怎么信任。 “李文波，你给我记住了，你能负责，这是你该做的事儿，你以后挺起胸膛来，让小婉受了委屈，我一样让你没好果子吃！” 李文波只得点了点头。 随后祥嫂就笑呵呵的给杨三月抓了一把碎嘴吃食，对杨三月，屯子里面的人都挺稀罕的。 李文波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等着让他们看自己的改变就行了！ 周婉之所以要亲自来，也是因为最近不能经常来给祥嫂的丫头补习功课了，这个是要交代一下的。 因为有些不入耳的流言蜚语，对孩子的影响很不好。 祥嫂当然是不想看到周婉做出这个决定的，还放出话来，看屯子里的哪个小崽子敢在她院子前嚼舌头，那她就直接拎着锄头登门拜访了。 不过人家对周婉好，这不是周婉可以拖累祥嫂的理由。 住在老村长那边，也是个好事儿，谁敢在老村长院子前面骂骂咧咧的？ 别说泼脏水了，就算是大声说话都要掂量掂量。 周婉和祥嫂聊的不多，又叮嘱了祥嫂丫头几句，无非就是用心学习之类的话。 随后祥嫂硬要让周婉带上一些钟长鸣从外面寄回来的特产，一行人这才告别离开。 一路上李文波也没多说什么，帮周婉拎着东西，背对着夕阳走在屯子里的小路上，余晖落在屯里的一间间瓦房顶，金灿灿的，另外还有炊烟袅袅。 落日的余晖将三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杨三月扯了扯李文波的袖子，没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拳头。 李文波当然知道杨三月是什么意思，这是在给他鼓劲儿呢。 他笑着拍了拍杨三月的头，好似被和煦的余晖敲开了心门，扔了一团阳光进去，暖洋洋的。 第5章 一样米养百样人 第5章 一样米养百样人 回到了老村长家，李文波把东西都放好，转身就看到了坐在凳子上的老村长。 老村长叼着烟枪，吸了一口，沉声说道： “时候不早了，周丫头抓紧休息吧，明天的生产任务啥的，我和李福打声招呼，你就别去了！”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现在也没他什么事儿，不如回屋子里好好计划计划该怎么做！ 可能对以前的李文波来说，流言蜚语落在耳朵里虽然难受，倒也不至于无法面对，习惯了那些尖酸刻薄的言语，无非就是堵住耳朵而已。 穿越回来的李文波，在思想这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所以根本不怕他们说闲话。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李文波摸出了纸和笔，纸是老村长家里的，还有不少闲余，笔是李文波的大哥李文生送的。 这钢笔可是优秀个人进步奖才有资格拿到的奖品，因为李文波喜欢，李文生一点儿犹豫都没有，直接给了弟弟。 摩挲着手上这根比起四十多年后，要落后很多，也不怎么好看的钢笔，李文波的眼眶泛起了一阵湿润的泪水。 大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扛着大梁，对这个弟弟十分上心，没少写信过来问候，这辈子最怕的事儿，就是他这个弟弟出了什么意外。 既然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说什么都不能让大哥失望！ 李文波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在纸上简单写了一遍接下来的计划。 首先，要赚钱！ 要是想让人不说闲话，想扭转他们对自己的看法，光是靠着嘴皮子根本不可能！ 唯一的办法就是赚钱，但凡是有这个能耐赚到钱的人，其实大部分在人心里的印象都不一样。 怎么赚钱？ 在高粱屯，什么最多？ 当然是粮食！ 巴林县小粮仓，这个名声没几个人不知道的！ 既然这样，那就做一做最简单的煎饼！ 煎饼这种小吃，最早是多少年前，众说纷纭，不过在八十年代的时候，煎饼这种小吃并没有在全国各地得到广泛的普及。 起码在高粱屯还有周边的县城，都见不到煎饼的踪迹。 所以如果靠着煎饼起手的话，应该是可以赚到不少钱的。 知青这会儿一个月能拿到将近二十多块钱的工资，二十多块钱也不算是什么小数目了，这会儿的钱那可是很值钱的。 不过要想结婚的话，起码对李文波来说，三大件是必须有的。 手表，自行车，缝纫机，很多地区的三大件说法不尽相同，但大体上都是差不多的。 李文波清楚，现在对周婉的愧疚占据了大部分，所以怎么改变周婉对他的看法，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方向就有了，李文波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先努力展现出上进心，另外煎饼摊子的事儿要先办好，三大件也必须准备好。 要给家里面写信告诉一声，毕竟不算什么小事儿，对爸妈还有大哥，是要交代一下的。 其实家里的人，对李文波可以说是特别上心，找对象这方面也是很犯愁。 其实李文波摸不清家里是个什么主意，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按照老爹古板的性格，挨骂那是肯定的，不过应该不会反对。 简单整理了一下思路，李文波靠在椅子上，盯着眼前的“计划书”，笑了笑。 回到这个时代，有些舍不得，也有些不甘心，但是终究还是切切实实的回来了，那就用尽全力弥补一些遗憾吧。 有些遗憾，是回过头来一晚上接着一晚上的难以入眠，但是可以藏在心底，伴随着时间，终究会忘记。 不过另外那些说不出来的遗憾，注定是难以入睡之上外加的痛彻心扉了，比如周婉，花一样的年纪，就那么离开了人世。 每每想到这个时候，李文波感觉自己好像是天底下最该死的人。 躺在炕上，虽然比不上席梦思那么舒服，不过今晚这一觉，是李文波长达几十年的岁月里，睡得最安心的一觉了。 …… 翌日一早，李文波起了个大早，先是去了厨房，跟杨三月大眼瞪小眼的做了一顿早饭，往常都是杨三月起来做饭，然后吃完了，李文波再送他去上学的。 李文波之前是很窝囊，不过对杨三月还是很上心的。 杨三月要上学的话，其实只需要去屯子外的小路上等车就行了，有一辆隔壁村的驴车，每天都从高粱屯路过，拉着几个孩子一起去县里上学。 县城距离高粱屯不算远，隔壁村的李大爷每天都要送孙子上学，所以会路过高粱屯。 站在屯子外，看着家家户户升起来的袅袅炊烟，李文波的脸上噙着笑容，见惯了城市里发达的科技，高耸入云的水泥森林，死寂的色调，还是觉得这里最有人情味。 “呦，李小子，今儿个咋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李大爷和李文波不是一个村的，只是因为李文波愿意天天来送杨三月上学，所以对他的观感还算是不错。 周婉那件事儿，当下虽然有了些风声，不过对李大爷来说，都是别人嘴里听说的，对李文波这个娃娃，李大爷一直当成晚辈后生，也没多说什么。 李文波笑着对李大爷点了点头，说道： “麻烦您了，李大爷，改天请您喝酒！” “中了中了，好好干活儿，你们这些知青马上也能回城了，算是看到头了，我这顿酒就在你走之前喝吧，也算是给你送行！” 李大爷转头看了看，确认杨三月和自家孙子坐稳当了之后，拍了拍毛驴，这毛驴打了个响鼻，慢慢顺着乡野小路，往县城里面走去。 李文波目送着李大爷离开，对着杨三月挥了挥手，杨三月也是一样，脸上的笑容让人心底暖和得很。 李文波回去的路上，脸色变得严肃了不少。 昨晚虽然给家里写好了信，打电话太贵了，而且要去县城里，划不来，还是写信实在一些，估计得需要个几天的时间才能收到回信。 接下来就是要找一口好锅，开始赚钱逆袭的计划！ 要找好锅，那就绕不开高粱屯里面一个奇怪，却有不错手艺的家伙！ 李文波裹了裹夹袄，向着屯子里走去。 第6章 一口好锅 第6章 一口好锅 做煎饼，这里面可是有大学问的，首先就是面糊，面糊怎么做？ 面粉，玉米面。 面粉是小麦研磨的，玉米面最早是用碾子，但县城里面有不少卖玉米面的，都是小作坊，他们的玉米面虽然还算可以，不过拿回来还得好好加工一下才能用。 李文波穿越回来之前，可是见过不少科技和狠活的结合体的，那些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色香味俱全的东西，事实上有不少添加剂。 比起来，还是煎饼这种路边摊最健康好吃了。 不过如果不去县城的话，高粱屯里能找到锅吗？ 当然能，屯子里有个奇人，绝对能帮上忙！ 高粱屯里有一个手巧的铁匠，叫杨老七，他平日里经常在县城，开了一家小铺子，卖一些自己打出来的铁锅。 不过杨老七在高粱屯名声一直都不怎么好，有人说这家伙嗜酒如命，事实上的确，杨老七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单身，就靠着一手打锅的手艺，走了周边的几个村子，有了些名声。 杨老七为人不行，但他的锅一点儿毛病挑不出来！ 杨老七住在高粱屯里最偏僻的一个小宅子里，也没有什么院子，只有一道篱笆墙，很久都没有打理，上面的爬山虎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现在正是秋天，九月份最忙，十月下旬反倒是轻松了不少。 杨老七每个星期，前三天都住在县城里面，周四回来，一直等到周一，再去县城。 一般找杨老七的人，就是一件事儿，修锅，钱和锅放在一起，扔在小小的篱笆院子里就行，有上门才能解决的麻烦，那就用石头压着钱，写上个名字。 杨老七要的报酬其实很宽松，要么你就直接用钱，要么就用粮票，肉票，再不济就是酒，肉，鸡蛋，大米，小麦，啥都行。 不过高粱屯里的人，都不怎么喜欢跟杨老七说话就是了。 杨老七这个人，好像精神有点儿问题，经历过什么变故一样，脾气暴躁得很，不过老村长居然也没有出来说过什么公道话，传言杨老七身上有些秘闻，是外人不知道的。 老村长知道，所以就任由杨老七去了，虽然这家伙邋遢，嗜酒如命，可再怎么说，锅做的还是不错的。 李文波敲了敲篱笆园门口的小木门，其实完全可以直接跨过去了，这门也就半人高而已。 但是最基本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好在今天杨老七没喝个烂醉如泥睡到日上三竿，只是有些睡眼惺忪的裹着棉被，拉开窗户，眯着眼睛说道： “有锅就放在门口，老规矩！” “我是来买锅的！” 杨老七向来不怎么关心屯子里面的事儿，所以也不知道李文波是哪个，他只在乎三种东西，钱，酒，还有锅！ 杨老七探头看了看这个年轻人，瞅着面生。 晃晃悠悠带着一身从被窝里带出来的酒气，他来到了篱笆后面，打开了门。 李文波笑着对杨老七道了声谢，说道： “我想买一口锅，锅底是平的那种，你看有没有，没有的话能不能订做一口？” 杨老七皱着眉头说道： “平底的锅，那可不好整，你做什么能用得上平底锅？” 做锅当然要讲究一个受热均匀，材质也是大问题，杨老七别的不说，唯独锅这方面，从来都不服谁，就算是屯子里的人再看不上他，整个屯子起码得有一百多户人家，在用他的锅！ 屯子里算是民风淳朴，虽然乡亲们用的是杨老七的锅，该骂他的时候还是骂他，杨老七自己倒也是个不介意的，不管你怎么骂，我都当成耳旁风了。 反正挣的钱一分都不少！ 不过今天这个看着好像是知青的小子，为什么突然要平底锅？ 这玩意儿拿过来能干啥？ 现在用的大锅，基本上都是镶嵌在灶里的，这样的锅实用得很，做饭也很是方便，出问题的可能很少，其实就是一个导热问题，还有受热均匀。 材质当然是多了去了，不过在杨老七眼中，他的锅，那当然是最顶尖的。 可是平底锅能装多少玩意儿，做一顿饭不麻烦吗？ “我就是好奇，问问，自然有我的用处，如果能做的话，当然是最好！” 杨老七眯着眼睛说道： “能做，钱可不能打对折，最起码粮票啥的该有吧？” “肯定少不了，您说个价格就是了！” 杨老七闻言点了点头，这才说道： “行，那你先回去等消息，我要三张五市斤的粮票，另外五十块钱，应该差不多了，再有一瓶高粱酒也行！” 李文波默默记下，随后从兜里取出了十块钱，递给了杨老七。 “这算是定金，粮票酒什么的，我再去想办法凑一凑！” 杨老七摆了摆手，说道： “你们这些知青身上能有几枚铜板，还是先收着吧，我做生意从来不喜欢什么定金，不兴这个！” 那感情好，没准还能靠着这十块钱起家呢！ 李文波也不婆婆妈妈的，收起钱道了声谢，转身就离开了。 怎么赚到四十块钱，三张五市斤的粮票，还有一瓶酒，这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情。 其实首当其冲的，还是赚钱。 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 现在高粱屯除了庄稼之外，什么最多？ 兔子！ 漫山遍野的野兔子！ 这些兔子的肉那是一绝，相当好吃，但是村民们却对这群好像一点儿不怕人的兔子，厌烦的很，因为这些兔子山里没吃的，就出来啃庄稼。 这会儿的土狗，根本没几条，有养狗的人家，经常把狗借出去，狗最喜欢撵兔子，屯子里有个老猎户，不过前几年搬走了，从那之后，兔子几乎就泛滥成灾了。 而李文波的想法十分简单，抽出点儿时间来下一些套子，抓住兔子，然后扒了皮去县城里面的饭店卖！ 不得不说，这是李文波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 还记得上一世高粱屯有一个小伙子，就是靠着兔子赚了不少钱，而且县城里，甚至是市里的人，有不少都喜欢这种野味儿。 打定了主意之后，李文波马上就行动起来！ 第7章 搂草打兔子 第7章 搂草打兔子 抓兔子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当然是做套子！ 先找到兔子经常出没的地方，摸清楚它们的路线，然后把做好的套子插进去就行了。 这套子简单得很，铁丝，结实一些的木棍，如果没有铁丝的话，坚硬点儿的绳子也是无妨的。 早些年李文波曾经帮过那个老猎户一次，老猎户腿脚不方便，那天下雨，是李文波帮着去山上抓那些中招的兔子的。 老猎户也和李文波说了一些技巧，后来他儿子在县城里面发迹，所以从村子里搬出去了。 后来的高粱屯，其实人越来越少，年轻人都想走出去，想看看外面的广阔天地，所以屯子里的人，自然就少了。 回过神来，李文波去老村长家里寻摸了几根挺结实的木棍，砍成了几段之后，张春山带着几个知青找上了门来。 “李文波，今天要去县城里面购置一些生活物资，你跟我们一起去，大队长说的！” 李文波愣了一下，按理说每个月这个时候都会去采购，这个时间是对的，但是怎么也不应该有他一个啊！ 这群人来找他做什么？ 大队长说的？ 李福这是什么意思？ 李福其实向来对李文波是不冷不热的，虽然没什么意见，但是也不向着他，只是因为老村长的关系，所以在稍微有点儿照顾， 不过生产班子的成员也有李文波一个，他总不能拒绝，正好抓兔子需要用一些绳子或者是铁丝之类的小物件，进县城一趟也是不错的选择。 李文波知道这会儿张春山看自己不太顺眼，倒也没有自讨没趣，只是默默跟在后面，高粱屯为数不多的几辆拖拉机，被借来了一辆，到了县城里，没准还能坐一坐卡车。 结果刚刚来到村头，李文波就愣住了。 李福正好也在，拉着李文波，把一个手绢包着的包裹，塞到了他的手里。 “小子，你听好了，周丫头的事儿你得给老子担起责任来，别怂得跟个龟儿子似的，去供销社转一圈，给周丫头买点礼物啥的，明白不？” 李福年纪不小了，四十多，人向来是很古板的，李文波确实没想到这位铁面大队长，还有这么一副面孔。 看来周婉的事儿，他也很上心，其实想想也是，周婉懂事儿，识大体，从小又是被抛弃的孩子，却又能这么听话，让人心疼。 而且周婉手脚远远比李文波麻利，没有什么让人厌烦的脾气，在高粱屯本地的这些乡亲们眼中，其实素来都有不错的评价。 只是这件事儿算是个转折点了，之所以没让周婉今天照常出来忙农活儿，其实也是李福和老村长心照不宣的结果。 总要给出来一个缓冲的时间，另外就是看看李文波的表现怎么样。 李文波要是能改一改性格，挑起大梁来，这件事儿怎么都好说，毕竟都是一个村子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李文波无奈只能接过了钱，这些钱虽然不多，但他现在也是囊中羞涩，所以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去做什么。 写封信，起码得要五六天的时间，等到回信起码也要五六天，这么一来二去的，就是十多天的时间，所以李文波是暂时等不到家里人的支援了。 看着李文波收起了钱，李福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机会给你了，自己把控好了，起码别让人再看不起了，这么大的人了，别总是给家里人添麻烦！” 李文波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 李福这些年其实也不容易，抓生产，抓生产，总是在抓生产，孩子一年到头见不到亲爹几次，已经三年没有回家了，那个在襁褓里的娃娃，如今都应该会下地走路了吧？ 跟着张春山等人坐在了拖拉机后面的斗里，李文波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伴随着一阵阵引擎的噪音，还有冒出来的黑烟，几个知青正在窃窃私语。 坐得这么近，就算是说话再小声也能听出来，他们正在议论自己和周婉的事情。 张春山从怀里取出来一本诗集，慢慢的翻阅，倒是没有给李文波什么难堪。 “唉，这年头什么人都有，也没个天理了！” “就是，要我看指定是人家家里有关系呢，没看老村长都不说什么吗？” “倒是可惜了周婉，你说好端端一个丫头怎么就……” 张春山眉头一皱，沉声说道： “注意你们的言辞！” 几个知青顿时互相对视了一眼，不说话了。 现在张春山是最有希望能返城，还能分配到工作的人之一，而且没少被评为先进，平日里这生产班子，不管是本地的居民，还是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知青，都挺尊重他的。 张春三转头看了看李文波，沉声说道： “别让我看不起你！” 李文波挑了挑眉，也没什么回应。 其实张春山的做法，还真没得挑，从来不站队，也不欺负谁，就是做最本分的事情，说最公道的话。 村子里面的老人们都喜欢这个样貌帅气，行事作风都很阳光的小伙子，之前的李文波和他站在一起，简直都没有什么可比性了。 一路上李文波就在心里打算盘，应该去买点儿铁丝之类的，给周婉买点儿吃的，发夹之类的小玩意儿，县城里其实也没多少好东西，还得是辽城那个地方比较繁荣一些，始终都是大城市。 现在正是物资紧俏的年代，肥皂三个月能补发一块，其他也都是定量供给的。 现在买什么都要钱，但是最缺的也是钱。 县城里的人口也不少，很多厂子都在县城周边，有不少外地来的工人，后来都在县城安家落户了。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面挂着红底白方块黑字体的条幅，东北这地方别的不说，就是热情，人人脸上都是笑呵呵的，衣服虽然有些单调，不过透露着淳朴的气息。 不远处的几个厂子，看不到大门，却能看到直直耸立的烟囱，应该是钢铁厂。 对这个年代的人们来说，日子再苦，愁眉苦脸是一天，乐乐呵呵也是一天，起码对辽城周边这些农村来说，这个道理不差。 “按照清单上的买，三个小时，动作快点儿！” 油盐酱醋，这些东西，都算是物资，小麦大米高粱屯倒是不缺。 眼看着明年就能返城了，这些知青们也更有干劲儿，同时也有些舍不得这个地方了。 李文波倒是清闲，因为人手够用，再说人家关系好的三三两两一起走着，不差他这一个，也没人来招呼他，索性直接去了供销社。 第8章 供销社 第8章 供销社 县城里供销社有几个，都是统一管理的，供销社主任和老村长是老朋友了，两个人还曾经一起上过光荣榜。 供销社从明面上看，和周边的民房没有什么区别，牌子上面白底黑字儿，辽城辽源县团结供销社几个字儿跃然其上。 供销社里面有几个大玻璃柜台，分成好几层，什么商品差不多都有。 虽然种类并没有二三十年后的超市那么齐全，不过现在可是供应着绝大多数的生活物资。 对李文波，这供销社主任还算是熟悉，因为之前都是李文波过来帮老村长买烟叶。 “文波来了，老杨跟我说了那天的事儿，糊涂啊你！” 供销社的主任是个慈眉善目的胖子，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人缘在周边很不错。 李文波苦笑着说道： “是我的错，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弥补吗？” “知错是一件好事儿，要是还能改正，那就最好不过了！” 他扫了一眼面前的货架，拎出了一袋牛皮纸包装的栗子来，说道： “这袋栗子你拿上，能知错，说明你小子还有得救，这一点老杨清楚，我也清楚，不过你可得抽空还我啊，这可不是白给你的！”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有些难言的愧疚。 仔细回头看看，会发现身边的很多人在这件事儿后，多少都对自己有几分失望，上一世他就是个混账东西，自己放弃了承担责任，放弃了弥补周婉的机会！ 似乎是看出了李文波心中的不好受，供销社主任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离开供销社后，李文波手上多了几个发夹，黑色的，这个年代发夹其实并没有那么多花哨的颜色，绑头发多数用的还是橡皮筋。 这些年来，周婉一直都过得很节省。 李文波一路顺着小路走着，铁丝这样的东西当然是要找钢铁厂的工人要了，临街的地方基本没多少卖的，日用品多数都在供销社里。 不过绳子就好说了，供销社里也不缺这个。 麻绳草绳，还是麻绳更有用处，毕竟不容易挣脱，但是时间也不能太长，兔子一旦被这个绳套套住，它越是用力的挣脱，就越是没有办法跑出去。 这个绳套十分讲究，用力越大反而套的越紧，不过不能套太长时间，要不然死掉的兔子，就不新鲜了。 野兔的肉，在县城饭店这会儿还见不到，因为高粱屯的人还没有人知道这玩意儿能端上大饭店的饭桌，不敢想。 跟店主磨了半天的价格，总算是谈妥了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价位，拎着一大把绳子，李文波琢磨了一下。 这些绳子肯定是能循环使用的，就是要绑紧点儿，不然兔子连这个桩子一起都带走了，那就徒劳无功了不是。 李文波转身摩挲了一下手头上的这些东西，然后就眯起了眼睛。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饭店门口，这家饭店也是国营的，在县城做的很火，周边有些领导都喜欢来这边吃饭。 这条街不远就是红旗木材厂，厂子里不少员工，穿着蓝色的工装，进进出出的，有不少卡车拉着木材，在院子里停着。 院墙外刷着几个喷漆，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是必不可少的，可以看到木材厂大院子里有个公示栏，也有些人围着公示栏指指点点，厂子里有什么新通知之类的，都会在告示栏上写出来。 李文波打量了一下，眼睛一亮，以后煎饼摊子要是支起来了，这儿是个好位置啊！ 就在木材厂附近，一出来大门口，马上就能看到！ 木材厂的工人们薪水不能说多高，不过一份煎饼，只要是定价合理，相信很多人都会捧场的！ 另外就是营业执照的问题，其实这年头做点儿生意真不容易，要是想拿下来营业执照，尤其是食品安全方面的证件，得有点儿门路才行。 好在并没有多少人关注着这里，县城里面的氛围还是很实在的。 另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公章问题，李文波缓缓叹了口气，总之先试试能不能做出来煎饼，剩下的事儿回去慢慢考虑吧。 回去的路上，李文波依旧是被孤立了，不过他本人倒是一点儿都不在乎，管他呢，反正这段时间自己都忙得很。 张春山这次什么都没说，目前返城的事儿，才是当下这些知青最关心的。 不过李文波却是一点儿都不在乎。 他们以为返城这件事儿很简单，事实上有很多人根本回不去。 这就涉及到一些无奈的大方向决定了，不是李文波应该担心的。 回去的路上，他们没那个运气能和卡车一起了，所以还是坐着拖拉机，结果就在刚刚离开县城没多远的小路上，遇到了隔壁村的拖拉机。 拖拉机上坐着的是隔壁村的几个不学无术，人品很差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叫方大龙的，自打从见过了周婉之后，这个家伙有事儿没事儿就去高粱屯徘徊。 一众知青看这个家伙特别不顺眼，不过人家有个老舅是在县城里有点儿地位的，本村的知青都不敢去招惹这个货。 方大龙一看到是高粱屯的知青，马上让人把拖拉机横在了路上，然后带着几个兄弟纷纷跳了下来。 “这不是高粱屯的各位知识青年吗，怎么着，周婉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 张春山本身就不是个好脾气，斜眼看着方大龙，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算老几，周婉来不来关你啥事儿？” 方大龙舔了舔嘴唇，嗤笑着说道： “装什么装呢，听说你们屯里有个小王八蛋把周婉糟蹋了，我把那个王八犊子揍一顿，让周婉嫁给我得了，反正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我的名号，嫁给我也不亏！” 张春山站起身来，从拖拉机后面的斗里跳下来，冷着脸说道： “我够给你面子了，方大龙，别以为你有个好舅舅就能横行霸道了！” “诶呦呵，张书生这是恼了，啧啧啧，哥几个，咱们这玉面小书生可很少有发火的时候啊！” 旁边几个年轻人纷纷迎合： “对啊，张春山也有生气的时候，奇了！” “这和咱们村那些知青可不一样啊，他们见了大龙哥那都绕着走！” “诶，你们看，那不是那个小子吗，李文波，我知道，周婉那事儿就是他做的！”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了李文波，方大龙一下推开张春山，笑着说道： “来，那个叫李文波的犊子，给我滚下来！” 一众知青纷纷站起身来，眼神不善，他们当然不是为了李文波打包不平，而是单纯因为方大龙推了张春山！ 李文波活动了一下手腕，虽然打架不是很擅长，但是他力气还是有的，而且也练过那么一招半式！ 这都要感谢大哥李文生了，小时候就教过他一些防身的把式。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第9章 找麻烦 第9章 找麻烦 方大龙这个家伙，混不吝，典型的村霸小混混，上次和高粱屯的知青起了冲突，还是屯里的杨枫林叫了不少屯子里的青壮，过去撑场子的。 这个杨枫林，是个典型的愤青，读过几年书，现在主要做的是帮忙运粮食，统计粮食数目的活计，为人大大咧咧的，但是敢打敢冲。 杨枫林和方大龙明面上看上去，性格差不多，其实比方大龙要更稳重一些，也讲理，识大体。 同时杨枫林也是周婉的追求者之一，如果没有李文波横插一杠子的话，恐怕杨枫林的攻势会更加猛烈。 不过现在出现了这样的事儿，杨枫林恐怕按住李文波狠狠揍一顿的心思都有了，但是最近运粮食，比较忙，恐怕顾不上找麻烦。 李文波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方大龙，不过既然遇到了，有什么好说的，要打就打呗，自己最多算是一个正当防卫！ 周边村子里大多数人，面对方大龙这样的无赖，还真不敢正面来硬的，最多背地里骂两句，因为人家的背景放在那，动手不就自己吃亏了吗？ 方大龙原本以为这家伙根本就是个软柿子，因为以前的李文波那可是见到他大气都不敢喘的！ 谁知道这次这家伙居然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 “小子，你跟我下来！” 一边说着，方大龙拽住李文波的衣领，就要把他拖下拖拉机，张春山眉头紧锁，沉声说道： “拦住他！” 再怎么说，李文波也都是他们班子的人，就这么被方大龙揍了的话，恐怕没有办法交代！ 结果就在这些知青不情不愿的想要拦住方大龙的这个当口，他们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方大龙居然被李文波一脚踢在了腰上，然后整个人从拖拉机的斗上面掉了下去！ 谁都没想到，李文波这个向来别人眼中只会闷头看书的家伙，居然真的敢动手！ 而且上来一脚直接把人高马大的方大龙给踹下去了！ 方大龙阴沉着脸，看了看身边的人，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的说道： “小王八蛋，你敢还手是吧，我……” 话刚刚说一半，李文波直接从斗里跳了下来，一巴掌扇在了方大龙的脸上！ “我和周婉马上就要订婚了，所以现在周婉是我的女朋友，再让我看到你打她的主意，你自己掂量掂量！” 方大龙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李文波，事实上何止是方大龙，他身边的这些知青们，包括也都是一样！ 李文波平日里下地干活身上都带着书的样子，已经深深刻进了他们的印象之中，和今天的表现，完全是判若两人！ 那群跟着方大龙一起来的年轻人，看到这个画面，马上齐刷刷的上前一步，结果被方大龙叫住了。 “都停下，别动！” 这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扶着方大龙从地上站起来，方大龙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嗤笑着说道： “小子，我记住你了，挺有骨气的，今天这事儿不算完，我现在还有事儿做，等办完了事儿再来收拾你！” 一群年轻人明显不想就这么走了，不过方大龙一点儿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看来是打定了主意，想要秋后算账了。 一众知青们转头看了看李文波，李文波只是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皱褶，重新回到了车斗里坐下。 张春山也没说什么，只是看向李文波的眼神有些奇怪。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气了？ 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张春山仔细打量了一下李文波，好像再次变成了之前那个文绉绉惹人厌的样子，一声不吭的坐在原地。 一路上知青们虽然眼神还是有些奇怪，但没有人敢当着李文波的面窃窃私语了，实在是刚才的事儿对他们造成了观念上的转变，好像怕李文波把他们也揍一顿出气！ 李文波一下子能把方大龙搞得灰头土脸，对付他们也不难！ 李文波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和这些知青其实没多大的仇，也就是平日里他们喜欢墨迹自己两句而已。 不怪他们，以前的自己，的确是该，就从周婉这件事儿上来看，怎么孤立他都不为过。 拖拉机回到了屯子里，李文波率先下去，然后看到了笑眯眯的李福。 “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可能会开个小会，商量商量分猪肉的事儿！” “分猪肉？难道有肉了？” “我早知道了，肉联厂那边今年有不少猪肉呢，听说知青都能分到一斤多！” “真的假的，四块多一斤的肉呢！” “那还能有假的，听说不要票也不要本！” 顿时，刚才气氛显得还有些沉重的一众知青，马上活跃了起来。 李福递给了李文波一个眼色，李文波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手上的栗子和发夹，李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那你就回去吧，到时候记得来，你也是知青，能分到一斤，拿回去好好做点儿吃的！” 李文波应声答应下来，转身向着老村长家里走去。 刚才路上和方大龙发生冲突的事儿，说给李福其实也没啥用，相信张春山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他的。 让老村长知道，才是最主要的，要让老村长防着点儿那个家伙才是。 老村长这会儿坐在院子里的小椅子上，晒着日头，身边趴着一条小黄狗，是前段时间杨三月从路上捡到的。 小黄狗一看到李文波回来，摇着不算长的尾巴就冲了过来，一边儿汪汪的叫着，好像见到了什么恩人似的。 李文波挺喜欢小动物的，捡回来的时候，这小狗奄奄一息的，老村长说没救了，李文波从自己的存量里切了半条腊肉，给小狗做了点儿吃的。 吃完第二天，这小东西就活蹦乱跳的了。 杨三月给它取名叫石头，兴许是听过了老村长的说法，贱名好养活。 “李小子，信寄出去了没有？” 李文波点了点头，把手上提着的东西放在院子里的小桌子上，解释道： “寄到家里，可能要四五天的光景，收到回信估计也要四五天，所以起码得十天才能拿到回信！” “你有数就行，看你这样子，是不是惹到什么事儿了？” 李文波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 “回来路上遇到了方大龙，有点儿冲突！” 老村长眯着眼睛，抽了口旱烟，打量了一下李文波。 约莫是认为李文波挨揍了？ 第10章 我把他揍了 第10章 我把他揍了 老村长打量了一圈，看不出来这小子身上有受伤的痕迹，破天荒的连尘土都没有，更是没有什么皱褶，咂着舌头说道： “被人家骂了还是挨了顿揍？” “没有，我把他揍了！” “啥玩意儿？” 老村长依旧是那副神色，不过眼神变得有些疑惑。 “你把谁揍了？” “方大龙啊，他说他要娶了周婉，让我靠边站，那我能不揍他吗？” 老村长猛地吸了口旱烟，似乎有点儿不相信。 “你小子， 让你干活都是马马虎虎，那胆子就和老鼠从米仓里偷走的最小的一颗米粒儿似的，咋敢和方大龙那个小犊子动手？”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 “他先对我不客气的，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吧，而且我是后动手的，算是正当防卫！” “整的词儿还挺新鲜，你小子是不是热血上头，不管不顾了？” “那倒没有，我是考虑好了的，这不是回来把这件事儿告诉您了吗？” 老村长磕了磕烟枪，说道： “所以你小子，打算让我帮你背锅？” “那话不能这么说，方大龙怎么敢和您吵吵，我又住在您家里，他要是有那个胆子找上门来，我倒是无所谓啊！” 老村长嗤笑着说道： “行，小子有点儿脑子在身上，总算是没让我看走眼一回！” 李文波什么话都没说，刚站起身来，迎面就看到了从东屋走出来的周婉。 这小院子，还有那房子，都是砖块垒起来的，所以根本也不存在什么隔音的事儿，周婉刚才听到了李文波的话，看向李文波的眼神也变了变。 李文波拎起桌子上的牛皮纸袋子，塞到了周婉的怀里。 “这是供销社主任给的栗子，还有新的发夹，你拿着吧！” 周婉刚要拒绝，李文波转身走向了后院，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 老村长也只有在周婉这儿，能有个笑脸，笑着说道： “丫头，那混小子欠你的，放心收着就是了！” 周婉这才点了点头，眼神复杂，现在的李文波，好像的确是变了一些，身上好像没有什么软弱的气质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个小细节，稍微让周婉对未来放松了一些。 …… 李文波来到后院之后，开始着手收拾桌子上的一些东西。 首先就是木棍，必须要最结实的那种才行，其余的都好说，无非也就是一些绳子绑在木棍上的手艺活儿。 能不能抓住兔子，就要看这些东西绑的牢靠不牢靠！ 一根木棍大概三十多公分长，二十多公分要扎进地下，这样才能稍微牢固一些。 绳子也要仔细分好，不能出现漏洞，不然很容易就被挣脱了，属于白玩。 本钱有限，那口锅的钱，还有买面粉、玉米粉的钱，都要算在这里面了。 忙活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总算是做出来了二十多个套子。 这就是全部了，虽然木棍还有，不过绳子的确是不太够。 简单烧了点儿饭，正好杨三月也从学校回来了。 平日里烧饭的，都是杨三月，别看他年纪小，但是烧饭的手艺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不过现在李文波既然想要改变老村长对他的看法，自然就要把烧饭的活儿揽过去了。 “诶，文波哥，你做这些棍子是干啥用的？” 杨三月撇到了一边对着的二十多根套着绳子的棍子，好奇的问道。 “有大用，先保密！” “不能给我说说吗，能有啥秘密？” “你等明天就知道了，先吃饭！” 其实有了杨三月，饭桌上的气氛更加活跃一些。 “周姐姐，这道菜好吃，你多尝尝！” “叔，这个也不错！” 杨三月这个小活宝，一会儿给这个夹点儿菜，一会儿给那个夹点儿菜的，让老村长没来由的有一种天伦之乐的感觉，脸色也柔和了不少。 对于杨三月来说，家里人越多，他就越发开心，这是没道理可讲的事儿。 县城的学校里，有不少同学一下课，都有爸爸妈妈去接，只有他默默的看着，其实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不好受难道就要哭丧着脸吗？ 叔叔那么大的年纪了，还供着他上学，而且也没饿着他，天天吃的东西也不错，起码肉是没少了，对杨三月来说，是一件很满足的事情了。 李文波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吃饭，周婉期间偷偷看了李文波几次，越发感觉李文波好像有什么地方变了，变得不一样了。 吃完饭后，李文波收拾完了碗筷，回到了房间里，点着了煤油灯。 这年代虽然有电灯，好一点儿的人家甚至都能有电视之类的电器了，可是对高粱屯来说，这些东西还早着呢。 原本就是屯子里，那种电器估摸着也就城里能看到，李文波是很少见到的。 再就是转头看看这些村民们的日子，其实过得也不算多如意，所以李文波觉得眼前的煤油灯，也算是不错的照明工具了。 从现代穿越回去，多少会带着点儿无奈的，毕竟习惯了科技发达的社会，突然一夜回到解放前，也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仔细研究了一下抓兔子的计划，李文波早早上床休息了。 …… 翌日一早，不用上学的杨三月，跟着李文波一起，来到了屯子后面的荒郊野岭里，后面就是一片天然的原始森林，树木参天，这景象不管来多少次，依旧会感到由衷的震撼。 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因为周边的树木犹如一柄柄直上青天的利剑一样，白山黑水，不知道养活了多少人。 县城里面的木材厂，也是从这里砍伐树木，拉回去加工的。 “文波哥，我们来这儿干嘛？” “当然是要抓兔子了！” “抓兔子？什么意思？” “你不想吃兔子肉吗？” “那你身上为啥带着这么多的棍子和绳子啊？” “你平常是怎么抓兔子的？” 杨三月闻言挠了挠头，说道： “不就是手里拎着棍子追着兔子跑吗，要是追上了就直接给它一闷棍，闷倒了之后，回家一扒皮，特别香！” “一天能抓几只啊？” 杨三月眨了眨眼：“一只还不够解馋啊？” 李文波笑着摸了摸杨三月的脑袋，说道： “咱们要抓的可不是一两只！” 杨三月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那今天一天别想回去了！ 第11章 孩子 第11章 孩子 沿着落叶满地的林间小路，两人走了将近二十多分钟，随后李文波的脚步停下来，转头对着杨三月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杨三月瞪大了眼睛，踮起脚尖，使劲儿往前面看，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看什么呢？” “兔子啊，我怎么没看到兔子？” “现在当然没有兔子，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当然早就跑了！” 杨三月撇了撇嘴，说道： “文波哥，你身上带了那么多短短的棍子，肯定是一只都抓不到的，因为太短了，根本打不到！” 杨三月今年是初一，学习还不错，按照班级上老师的说法，好好学下去，没准能成大学生。 李文波的记忆中，杨三月在初三的时候，也就是他们这些知青陆续返乡的一年多之后，辍学了，因为杨老爷子，也就是老村长，在下雨的时候收柴火，结果搭起来的简易防雨棚塌了。 防雨棚上面压着油布的砖头砸在了老人的头上，直接就砸出了问题。 后面杨三月退学照顾老人家，这个学就一直都没上。 李文波再次摸了摸身边这个小伙子的脑袋，虽然刚刚初一，但是这小子壮的就跟牛犊子似的，怎么着也有一米六将近一米七的身高了。 “要不这样吧，文波哥，我刚才路上看到了一根树枝，挺不错的，用来打兔子应该行，实在不行我去找春山哥，借他的弹弓！” 用弹弓打兔子，是张春山的一手绝活，而且那把弹弓，张春山宝贝得很，据说是他爸爸送给他的，是生日礼物。 平日里也就借给杨三月玩玩，别的谁都不给看。 “不用，看我的就行了！” 李文波笑着将袋子放下，从里面找出了一把把木棍，开始仔细插好。 昨晚为什么鼓捣了一阵子，可不仅仅是直接把绳子栓在棍子上，而是往这些绳子里面塞了不少东西，比如柳条之类的玩意儿。 这样一来，绳子扔在地上也不会变成其他形状，而是完整的一个小圈。 柳条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要不然就撑不起来，或者干脆就变了形状。 杨三月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文波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地上插木棍，纳闷的说道： “这就能抓到兔子了？我不信！” “等着看你就知道了！” 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在一些明显有过野兔子活动痕迹的地方插完了所有木棍之后，总算是能松口气了。 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在一处低矮的草丛里，眼尖的杨三月发现了一只山鸡，所以直接用一手独门的撵鸡绝活，追了这只鸡足足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总算是在一处树洞附近把鸡敲晕了。 拎着一只鸡，身上挂着不少树叶，尘土甚至是羽毛，杨三月只感觉自己仿佛是凯旋回来的将军一样。 全都布置完了后，李文波拍了拍手，笑着说道： “行了，咱们先走吧！” 闻言，顿时杨三月就愣住了，下意识说道： “这就走，那兔子咋办？” “兔子还得等等才能上钩呢，这些个小东西都精着呢，等到没人的时候它们才敢出来，回家等几个小时就好了！” 杨三月只好点了点头，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怀疑，这真的能抓到兔子吗？ 别是骗人的吧？ 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杨三月漫不经心的问道： “昨晚我看到周婉姐姐吃文波哥买回去的栗子了，一边吃，还一边流眼泪，栗子真的有那么好吃吗，还是不那么好吃，所以周婉姐才哭的？” 李文波的脚步顿了顿，这才继续往前走，笑着说道： “肯定是好吃啊，糖炒栗子，你吃过就知道有多好吃了，可能之前你周婉姐没吃过这么正宗的栗子，所以就高兴坏了！” 杨三月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等抓到了兔子，周婉姐尝一尝，是不是也会哭啊？” 李文波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道：“那还真的没准呢！” 因为栗子好吃，所以感动哭了吗？ 这种理由，多半也只有像是杨三月这样无忧无虑的少年才有吧。 周婉，应该是因为这段时间听到的背后议论，太多了，心情压抑得很。 栗子是甜，但奈何心是苦的。 李文波还能做什么？ 尽力去挽回这件错事，然后做更多的好事，往后的一辈子，追求一个无错，那是最好不过了。 就在一大一小两人马上要走进屯子里的时候，在屯子门口，李文波看到了一个比杨三月小一些的孩子，大概有七八岁的样子。 “那不是小福来吗？” 福来？ 李文波顿时回忆了起来。 福来是村子里一个老奶奶捡回来的弃婴，七八年前一个雪夜里面，屯子里都能听到孩子的哭声，应该是被人刻意放在了村头的老村长家门口。 当时还是村长的老村长，拿着个孩子也没办法，毕竟当年杨三月也才三四岁的年纪，怎么可能养一个更小的？ 屯子里无儿无女的李奶奶，心软，所以就抱走了。 孩子五岁的时候，李奶奶走了，就这么大点儿的一个孩子，吃着百家饭长大，得过一场病，险些就悄无声息的死在家里，还是杨三月去找孩子玩儿的时候，发现孩子额头烫得很。 屯子里的乡亲们，没有愿意出钱的，倒不是因为心狠，但每家的收成都很有限，自家的孩子都可能吃不饱，哪儿有精力去管这个孩子？ 最后还是老村长帮忙，找来了县城里的大夫。 上一世插队的时候，李文波和这个孩子没有什么交集，最多就是互相对视一眼。 但是这孩子的身份，不简单！ 之所以会被放在屯子里，是因为父母被戴上了冤枉的帽子，地位处境很危险，所以只能让孩子先离开他们。 在孩子十岁的时候，父母找到了村子里，孩子的父亲是一位知名的企业家，民营企业中最早开山的那群人之一！ 可想而知这孩子的地位，有多么恐怖了。 听说后来老村长出事儿之后，这孩子专门找人帮忙过，具体的事儿，李文波就不知道了。 眼前的孩子一看到杨三月，欢快的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李文波缓缓叹了口气。 第12章 李福来 第12章 李福来 对李文波来说，其实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过这孩子的故事，率先唤醒的，是他的恻隐之心！ 人都有恻隐之心，不过在利益的面前，很难保证心思的纯洁。 换成是年轻时候的李文波，估计这会儿早就走上前和孩子套近乎了。 但是现在这个年岁的李文波，是看过很多人间的风浪波澜的，有些人可能会说，这孩子绝对会苦尽甘来的，毕竟知道了结局。 不过李文波知道结局，对孩子来说并非是这样！ 现在孩子的名字叫李福来，按照年纪算应该是刚刚过了八岁生日。 “福来，又在村口等着送信呢？” “对啊，听隔壁张大婶说，今天邮局会送信，我就在这儿等着！” 幅来这个孩子，张春山他们那些知青中，有人其实不怎么看得上，因为这孩子很多时候有点儿傻傻的，别人和他说话，他就只是笑而已。 村子里面也有些同龄孩子，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傻福，其实这孩子并不是傻，而是觉得，笑是对人打招呼最礼貌的方式了。 以前屯子里还有小学的时候，孩子就经常偷偷跑过去，现在小学都搬到了县城里面，自然没有了学习的地方。 李文波叹了口气，按下心头乱七八糟的念头，从现在开始，福来在他的眼中，就只是福来而已。 “福来，吃饭了没有？” 福来挠了挠头，说道： “还没有呢，送完了信才能去铺子买两个包子吃！” 帮着跑腿送信，其实这活儿也是屯子里的人帮福来找来的一个最轻松的活计，起码能赚个几毛钱，吃饱可能是随缘，不过最起码饿不着。 福来孤零零的一个人守着一栋宅子，一直守了将近五年的时间，谁知道这五年对这个孩子来说，是多么难熬？ 李文波能看到头，但这孩子能看到头吗？ 难怪听说福来后面特别有出息，身份在整个商界都是超然的，有了这份历练，脱胎换骨那是必然的！ 李文波也不能过于干涉，如果现在就给孩子大把大把的支持的话，那无疑是在害他。 福来现在这个年纪，还小，如果养成了总向外求的习惯，恐怕以后的性格会大变样，所以李文波必须要在给予这个孩子帮助的同时，给他一定的历练！ 李文波眼睛一转，就有了办法。 “福来，我这儿有一块钱，但是不能白白给你，到时候有件事儿要找你帮忙，这就算是报酬了！” 福来眨了眨眼睛，清澈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疑惑： “啥叫报酬？” “就是工钱，你干了活，当然要给你工钱的！” 福来顿时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那我就等着大哥哥找我，什么活儿我都能试试！” “行，快去先吃饭吧！” 福来跑的嗖嗖快，一下子就没了影子。 事实上，福来已经很省钱了，本来就没有什么大收入的他，一块钱恨不得能花上一个月的时间。 对福来，屯子里的人哪怕再有意见，都会在孩子饿了的时候，让孩子去家里吃顿饭，不为别的，就为了李奶奶。 李奶奶活着的时候，对屯子里的人是有求必应，当了一辈子的好人，也没捞到享福，临了的牵挂就是这个孩子了。 听说后来福来回到屯子里，把李奶奶的墓迁走了，说是迁到了他们自家的祖坟里。 “文波哥，咱们为啥不把这只山鸡给福来，福来炖鸡也不赖呢！” 李文波笑着说道： “你要求什么东西，那就要用什么东西来交换，未必是等价的，但不能是随便拿来的，因为随便拿来的东西，会让人下意识觉得，原来吃饱穿暖这么容易，明白吗？” “我知道了，文波哥你是想说，不能让福来知道不劳而获这四个字儿吧！” “聪明，走了，先回家！” …… 时间不长，转眼来到了日头稍稍偏西的下午，下午的阳光很暖和，中午是最暖和的，但野兔寻常都是中午出来觅食，所以下午收获应该是最好的。 晚上的话，恐怕会有被野兽叼走的风险，所以还是趁早行动比较好。 李文波出发之前，先让杨三月去找了李福来，然后一大两小三个人一起，就要出门去看看到底抓了多少兔子，结果刚刚走到一半，李文波迎面就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方大龙！ 方大龙居然找过来了，这么快？ 李文波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这个家伙，笑着说道： “有事儿？” 随后他转头对着福来和三月说道： “你们先去守着，我一会儿就到！” 福来和三月点了点头，三月心思比较活泛，直接拉着福来回头去叫人了。 李文波看着两个孩子走远之后，刚要说话，方大龙已经动手了，一巴掌向着李文波脸上打了过来！ 其实这会儿农村里的打架，根本都没有什么招式可言，就是看谁力气大，对李文波来说，这一巴掌速度谈不上多快，他抬手格挡，另外一只手直接就是一记摆拳！ 这一招对付方大龙这种花花架子，可以说是百试百灵。 方大龙打架其实靠的就是一个狠字儿而已，一旦要是把他按住了，不让他拿什么武器，其实他估计战斗力比不上张春山。 结结实实又吃了一拳，方大龙顿时就恼了，转头对着身后的兄弟说道：“给我揍他！” “方大龙，你敢！” 一个悦耳之中带着几分愤怒的声音，在李文波身后传了过来。 方大龙转头看过去，发现是周婉！ 李文波也没想到在这儿能碰到周婉，刚要说话，周婉就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方大龙，这里不是梁子村，你动手想做什么，打人是吧？” 方大龙嗤笑着说道： “我哪儿敢呢，我可不敢，周婉，你跟着这个废物倒不如跟着我，起码一年到头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周婉冷着脸，身上还背着包，看来应该是要去开会的。 “我才不会跟着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还真打算跟这个废物结婚是吧，今天我就把这小子废了，到时候你选谁，就不用说了！” 正值二十郎当岁，还是家里惯出来的愣头青，方大龙这句话一说出来，哪怕是周边围观的村民都知道，李文波可能完了！ 第13章 冲突! 第13章 冲突！ 现在这个岁数的年轻人，沉得住气的都是少数，更别说方大龙这样家里本来就是娇生惯养的了。 方大龙脸色十分难看，沉声说道： “周婉，你让开，我不想伤着你，直接回去收拾东西吧，今天我就带你走！” 周边几个村子，就属方大龙最嚣张跋扈，但是硬是没有人站出来管，他们本村的知青，眼看着都要到了返城的时候了，谁愿意节外生枝？ 自然而然的，方大龙就越来越嚣张。 李文波遇到这个蛮不讲理的家伙，也没什么特别管用的办法，只是拉着周婉，沉声说道： “一会儿你直接走就行了，真打起来别伤着你！” 把周婉拉到身后之后，李文波挽起了袖子，打就打吧，相信老村长那边马上就得到消息了！ 周婉看着李文波的背影，愣了一下，脸色严肃，紧咬牙关的李文波，身上多了几分男儿该有的气质！ 就在局面马上失控的时候，李文波的身后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了一群人！ 正是本村的一些青年，还有知青们！ 带头的是张春山和杨枫林！ 杨枫林在十里八村有个外号，叫小杨疯子，打小打架最疯，哪怕是方大龙都在这小子手上吃过亏！ 只不过杨枫林经常跑市里，很少碰到。 “方大虫，谁他娘给你的胆子，在我们屯儿找事儿！” 一边的张春山眯着眼睛说道： “别说我不给你们梁子村面子了，你现在马上滚蛋，我不和你计较！” 这三个有能耐的人，聚在一起的场面，可真不多见！ 反过来看看李文波，倒是成了可有可无的人。 不过即便是这样，李文波依旧是紧紧拉着周婉的手。 杨枫林看到这儿，叹了口气。 只希望这个王八蛋别给自己揍他一顿的理由！ 不过现在还是要同仇敌忾，这小子今天还算是硬气！ 方大龙是狂，但也不是个傻子，人多人少还是能看出来的，这会儿要是真动手了，那事情小不了，老舅那边已经处理了不少麻烦了，自己不占理的话，估计要挨骂！ 而且要是打起来，估计新仇旧恨一起算上，下手未见得还能受得住！ 方大龙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阴沉着脸说道： “找人给你撑腰是吧，李文波，你给我等着，山高水远的，咱们走着瞧！” 方大龙带着一群兄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高粱屯，李文波的面色有点儿复杂。 对付这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他舅舅身上下手！ 这家伙的舅舅，做的那些事儿但凡要是被举报，那是一抓一个准儿！ 张春山和杨枫林其实也不算关系多好，但大事儿上还能统一意见，搭伙干活也是事半功倍。 “谢谢大家了，都散了吧！” “散了散了，兄弟们，找时间请你们下馆子！” 在张春山和杨枫林的号召下，本地的青壮们纷纷客气了几句，转身就回去各忙各的了。 其实对他们来说，这个方大龙一直都是一个心头大患，只不过没有人能收拾得了这个家伙而已。 现在看来，方大龙其实根本不是个事儿，只要是他们团结起来，这孙子不还得夹着尾巴跑路？ 目送着这些人散开，张春山也没说什么，杨枫林也是一样，他们现在依旧是半拉眼珠子瞧不起李文波，即便观点有了那么一丝变化，到底还是一样的。 李文波也没说什么，他现在就想马上去看看到底抓了多少只兔子。 “你先去忙吧，晚些时候去开会，我还有点儿事情处理！” 现在的李文波，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发生了大变样。 周婉听到李文波的话，这才回过神来，低着头发现李文波还拉着自己的手，顿时俏脸一红，直接把手松开了。 李文波笑了笑，并不以为意，转身向着屯子外面走去。 看着李文波离去的方向，再看了看周婉的表情，张春山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现在这些事儿，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说实话要是李文波今天怂了，他和杨枫林有一万个理由把这个小子揍一顿！ 但这小子好像真的换了个人一样，居然也豁得出去！ …… 李文波这会儿一路小跑，总算是来到了后山这边，迎面就看到了李福来和杨三月。 杨三月看到李文波身上没有什么伤口之类的，顿时松了口气，笑着说道： \"文波哥，没打起来啊？\" “没，不过张春山和杨枫林怎么回来了？” “是这样，他们正好找我叔在商量事儿呢，我一进去就看到他们了，所以就把这事儿给他们说了！” 李文波摸了摸杨三月的脑袋，笑着说道： “看来是我运气好，不说了，抓了多少兔子？” 杨三月的眉毛顿时高高的跳了起来。 “不少，我数了，得有八九只呢！” 八九只，合共二十多个套子，抓住了八九只，这战绩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这些兔子还是活蹦乱跳的，一听到人的脚步声，它们就开始疯狂挣扎，李文波咂了咂舌，放了一只比较小的，剩下八只大的，看上去吃的挺好。 对这些兔子，其实屯子里的乡亲们真是恨得咬牙切齿的，不过山上还有狼，如果要是把兔子全都打光了，恐怕狼就会成为最大的问题。 一次抓个八九只，不算什么，这些兔子别看一个个长得和小可怜似的，事实上繁殖能力极其惊人，一公一母放上个一年半载，满山起码上百只后代！ 李福来跑的快，回去找了个大背篓，把这些兔子全都装进了背篓里面，李文波估摸了一下，兔子的肉其实不算贵，但是比猪肉要稍微好吃一些，定价的话，五毛一斤最实在，如果处理好了的话，五毛五还是可以的。 八只兔子，最重的一只得有十斤上下，最小的一只也有七斤多，估计能卖个三十多块钱！ 这就是一个月工资！ 不过对李文波来说，能抓到这么多，已经算是运气使然了。 首先这些兔子本身就可能没见过绳套，再一个就是兔子确实有点儿多，附近得有个兔子窝！ 下次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第14章 小收获 第14章 小收获 兔子不好抓，养起来倒是好养，但李文波还真没打算靠着这个赚多少钱。 打兔子去县城里的饭店换钱，的确是能赚一些，但也是小赚，而且这办法谁学不会？ 要是一个人攥在手心里，肯定会有人眼红。 这不是李文波想要的结果。 用这几只兔子赚够了本钱，只要是能拿到锅，去木材厂门口卖煎饼，指定能血赚！ 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食品卫生许可的事儿。 没有证件，出去卖吃的，那不是自找没趣吗？ 李文波一路拎着兔子回去的时候，脑海中就开始绞尽脑汁想办法，到底怎么才能拿到食品安全凭证！ 说简单也简单，找人就行了，只要是煎饼真的安全卫生的话，倒不算什么问题，自己去申请，有可能十天半个月都是少说。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行就先从屯子里开始试试销量。 每走一步棋，要看后面三四步，现在李文波脑海中的记忆是最宝贵的，这能让他占尽先机，不过饶是如此，也不能只靠着这个吃饭。 回到了老村长的家中，把兔子围在一个简单的栅栏里面，还不忘上面盖上布，压实了，李文波这才松了口气。 让福来在旁边看管着兔子，给它们吃点儿野菜之类的，随后就拍拍身上的尘土，准备去开会了。 虽然有些灰头土脸的意思，不过李文波并不在意，那些兔子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知青，但是他们都没主动和李文波打招呼，李文波倒是一点儿都不在意。 开会的地点就在村委会，之前是老村长在这儿管事儿，老村长担任国营良种繁殖场的负责人之后，很多事儿其实也是现任村长负责。 现任村长叫杨树平，是个温和的中年人，听说有过当老师的经历，不管是在县里还是在城里，地位都不低，因为他提出来的一些建议，的确帮助他们村子达到了飞速发展的目的。 知青合共二十多个人，全都坐在几张黄漆皮的桌子边，没有桌子的就随便拎了个小板凳坐下，村委会地方不大，但是热闹，杨树平也没坐着，靠在一张小黑板上，一直都是笑吟吟的。 “今年的生产任务，整个县城周边的几个村子，我们还是第一，这多亏了大家的努力！” 李文波掀开帘子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碰到杨树平刚说完这句话，于是众人纷纷开始鼓掌。 杨树平看到李文波走进来，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李文波找了个舒服的角落坐下，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知青，估计这会儿都在考虑猪肉的事儿。 果不其然，杨树平笑着说道： “我得到消息，县里面的供销社回来一批物资，面包之类的都有，还有很多猪肉，都是肉联厂那边批下来的，现在已经到了市里的冷库，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应该会有准确消息！” 猪肉！ 知青们之前大部分都是城市人家，对肉没有什么概念，因为城市里但凡是父母有工作的，工资大部分都在二三十块钱一个月，四毛多五毛多一斤的猪肉，一个星期还能吃上几次。 但是农村里面可就完全不同了，要想买猪肉的话，凭票凭本，凭运气，不过终归还是有得吃，就是难买。 现在据说每个知青最起码都能分到一斤，这就再好不过了！ 如果能多买点儿，谁不想吃个肉？ 已经入秋不短时间了，知青们身上的活儿也轻松了不少，更有的人已经开始商量去县城饭店里搓一顿，高粱屯的这些知青们，大多身上不差钱。 李文波倒是也不缺，现在身上还有个二十多块钱，有十多块钱是不能动的，作为生活费，另外的钱是准备买面粉玉米粉啥的，手上值钱的就是那些兔子了。 家里面的存款虽然不少，不过李文波从来没打算动过。 那些存款是应急用的，凭这本事赚的钱，那才是自己的钱，用着也舒心不是？ 猪肉，肯定是要买的，老村长这边虽然不说，但是对李文波的好那是众人都看在眼里，要不是有老村长罩着李文波，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杨三月就更不用说了，李文波在整个高粱屯其实根本没有几个能说话的人，杨三月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了。 孩子也在长身体，正是需要肉的时候。 周婉也是一样，没人知道周婉心里到底多么苦涩，所以放在李文波眼中，当下最要紧的是把兔子肉卖给县城的饭店，赚点儿钱，多买点儿猪肉回来。 另外做煎饼的锅的钱，也得抓紧。 靠着兔子，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李文波正在走神儿，旁边的知青们都在议论纷纷的，都在说猪肉的事儿，杨树平敲了敲小黑板，面色变得严肃了几分。 “我知道大家的想法，所以明天需要几个班里的年轻人，去县城里打听打听，看看猪肉\/具体什么时候到，因为是限量供应的，怕被抢没了，所以能买下来多少就买多少，最好是多买几扇，一百斤算少，两百斤不多！” 这是要提前去蹲点等着抢猪肉了？ 李文波咂了咂舌，琢磨了一下眼下的情况。 县城周边合共五六个村子，知青肯定百十来号人，每个人都能去买猪肉，那么供销社有多热闹就不用说了。 这会儿去的越早，就越有优势！ 几十年后出生的孩子，谁能想到当年猪肉都要抢着买？ 李福笑眯眯的，双手笼在袖子里，说道： “那个啥，我先说一句公道话，咱们这次是全凭自愿，去五六个人就行了，到时候找人把猪肉切一切，然后带回来，会有拖拉机带着你们去县里，谁报名？” 这可不是个好办的事儿，而且要是抢不到的话，灰头土脸的回来，多丢人？ 众人纷纷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没有底。 张春山第一个站起来，说道：“算我一个！” 李福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张春山是肯定会去的，而且就算他没抢到，回来这些知青们也不能有啥怨言。 杨枫林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站起来说道： “也算我一个！” 这两个高粱屯青壮们心中的顶梁柱，都率先起到了表率作用。 第15章 再进县城 第15章 再进县城 这两个家伙都站起来了，李文波觉得应该没他啥事儿了。 这两个人去那就是绰绰有余，供销社主任对张春山的评价可比李文波高不少，而且杨枫林也是十里八村顶有能耐的后生。 李文波裹了裹外套，看了看时间，没啥事儿的话他就打算偷着走了，反正周边这群人看自己的眼神儿都不痛快。 回去把兔子处理一下，然后直接进县里找国营饭店一卖，钱这玩意儿，还是落袋为安比较好。 结果就在李文波走神的这个当口，李福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 “李文波也跟着一起去吧，上回能吓住方大龙，胆子变大了不少，出去历练历练，跟着张春山和杨枫林多学学，也是好事儿！” 杨树平对此倒是并没有什么意见，坦白说，李文波和周婉的事儿，现在是大家都给老村长面子，不提，但并不是不知道，不在乎。 老村长是什么人，当年屯子里闹饥荒，要是没有老村长跑了周边的几个县城，甚至去了省外找人帮忙，恐怕屯子里八成的人家都饿死了！ 这个村长，是屯子里多少百姓跪在地上，求着杨国良当的！ 杨国良这个老村长，也没让他们失望，在高粱屯还叫杨家村的时候，杨国良就和上面申请国营良种繁殖场的事儿了，今年是刚刚落实，结果直接迎来了大丰收！ 家家户户都能拎着猪肉回去，过年能吃上一顿猪肉白菜饺子，功劳全都在老村长身上。 更别说当年老村长的儿子因为救人，结果牺牲了，屯子里的人，更加愧疚了。 所以老村长对李文波好，大概所有人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李文波长得的确很像老村长的儿子，这一点是肯定的，而且性格也像，像没成年时候的儿子，就喜欢读书。 谁都没想到，这么一个平日里说话都很小声的年轻人，在灾难来临的时候，竟然冲在了第一线！ 有背地里说过不该说的话的人，第二天跪在老村长家门口，跪了几个小时，最后老村长把他们全赶走了。 按照老村长的说法，过去的都过去了，老子心眼儿不大，但也不小，好好活着孝敬父母就得了！ 李文波这会儿是没想到，李福能叫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我不行吧，要不算了吧！” 听到李文波的话，顿时李福就笑眯眯的说道： “这是生产班子给你的任务，去磨练磨练吧！” 李文波叹了口气，就知道这事儿有问题，应该是老村长打过招呼了。 大概是认为和张春山，杨枫林他们两个一起，能学到他们身上的那股子精气神吧？ 虽然看明白了是看明白了，不过他还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毕竟答应了老村长要肩负起责任来，当然要证明一下。 “行，那算我一个！” 李福听到这话，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说道： “行了，还有人没，主动报名是最好了，没有人就算了！” 有这三位去了，剩下的知青们自然也没什么意见，站出来了两个和张春山关系不错的青年，人数这就算是凑齐了。 接下来讨论的就是检修菜窖和民房的计划，每年冬天，高粱屯都要下雪，雪最大的那一年，好几户人家的菜窖和房顶都塌了，前几年更是出过人命，所以每年早在十月末十一月初的时候，所有知青都会检查一下屯子里乡亲们的房子。 别的屯子有没有这个规矩，不清楚，总之高粱屯是坚持了很多年了。 琢磨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李文波就算是不想跟着他们一起去县城，好像也没办法了。 不过拿着兔子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反正这些兔子都是自己抓来的，就算是张春山和杨枫林也不能说啥。 会议结束之后，知青们大都回到了知青点，等着张春山和杨枫林他们的好消息，至于李文波，到底是去历练的还是去做什么的，其实已经完全无所谓了。 谁关心他呢？ 只是可惜了周婉，原本周婉的日子还算是不错，但出了这档子事儿，一些流言蜚语是控制不住的。 老村长对外面没说什么，不过态度摆明了就是告诉这些人，周婉的事儿，你们可以不用管了。 李文波掀开帘子走出了村委会，迎面碰到了杨枫林。 “明天早晨十点多，我们在村口等你，就等十分钟，你不来我们就走了！” 杨枫林的态度谈不上多恶劣，不过是冷冰冰的，上下打量了灰头土脸的李文波一眼，也没多说，转身就离开了。 李文波裹了裹外套，也没说什么，转身向杨老七家里走去。 得看看锅现在是个什么进度了。 …… 老村长这会儿依旧是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小桌子，杨树平和李福也来到了他家里，这会儿李文波去找杨老七，没回来。 “老村长，这事儿影响挺不好的，知青们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有意见，您怎么看？” 杨树平对老村长这个叔叔辈的长辈，那是客客气气，带了不少好茶叶过来，可老村长不好这一口，依旧是摩挲着手上的烟枪。 “周婉丫头不想追究，文波也愿意负责，这结果难道还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杨树平刚要说话，就被李福打断了。 “依我看吧，现在的事情影响没扩大，对两个孩子都是好事儿，李文波是个什么性格你们也知道，就是喝多了误事儿，要是闹大了，先不说他，你让人家周婉一个女娃娃咋整？” 这件事儿目前算是最好的结果，一旦要是传开了，那结局不堪设想！ 一下子毁掉的就是两个孩子的未来了！ “据我所知，周丫头这边，我没什么好说的，但万一以后周婉的亲生父母找上门儿来，我们咋办？” “去他大爷的，周丫头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的，都二十多年过去了，那狼心狗肺的爹娘要还有脸找上门来，老子抽不死他们！” 老村长既然都这么个态度了，杨树平和李福也不再多说什么，李福明年也要回家了，本就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 杨树平虽然想按照流程走，仔细想想对周婉的伤害，还是算了，现在这样就不错。 第16章 吓唬人 第16章 吓唬人 李文波裹着外套站在杨老七家院子门口，却发现没有人。 杨老七应该是去了县城里，这趟算是白来了。 原本李文波是打算询问一下进度来着，看到杨老七家门口摆着一瓶酒，压着一个小字条，就知道村里有人要找他办事儿了，所以还是走了回去。 秋天到了，屯子里大丰收之后，就没多少人在家里待着，都在地里忙活，播种的事儿倒是不急，因为马上冬天就到了，地里面不能种农作物，不然冻死了就白搭。 家家户户的菜窖里，现在都屯上了不少菜，一个冬天就靠着这些菜过了，肉倒是不急，每个星期供销社那边都会有，知青们也会帮忙去带回来。 经过了几年的共同劳作，事实上知青们和乡亲们的关系都是不分彼此了。 有些知青不打算回去，因为他们可能找了个本地的姑娘，就这么着了。 顺着小路一边走着，心里又有了另外的打算。 其实对李文波来说，结婚这事儿还真没什么经验，毕竟上一世，或者说是穿越回来之前，因为周婉的事儿，他心里一直都有隐藏起来的愧疚。 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事实上，这个年代的恋爱别有一种风味，就是知识青年之间的恋爱，有一种特殊的浪漫主义色彩。 李文波之前是没这个念想，一心想要返城，而且性格使然，所以根本没顾周婉的想法。 如今既然已经开始计划着扭转局面了，那是不是也得带上一些浪漫色彩？ 对周婉，李文波本人当然是喜欢的，而且怕的就是周婉再次想不开。 周婉现在最缺少的是什么，安全感！ 这个安全感，只能是自己来给！ 杨三月和福来这会儿从李文波的身后追了上来，福来的身上脏兮兮的，让李文波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怎么搞的?” 福来笑着说道：“没事儿，不小心摔了一跤……” 福来的眼神有些躲闪，嘴角死死的往下抿着，一边的杨三月拉着福来的胳膊说道： “别说了，走，咱们找小胖他们去，哪儿有这么欺负人的！” 闻言李文波顿时反应过来，福来应该是跟人家发生冲突了。 “怎么回事儿，仔细和我说说！” 李文波的话刚说出来，福来就拉着自己的衣角说道： “真的没事儿，我这就回家了，要回去做饭了！” 说完了之后，他一路小跑直接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李文波转头看着杨三月，皱着眉头说道： “到底发生什么了？” “福来赚的钱，你给他的一块钱，他还剩下八毛多，结果有五毛都被小胖子抢去了，小胖还笑他没有爹妈，把他推倒了！” 小胖，算是村子里最难伺候的一个孩子了，他爹是个不错的人，可是是工人，没回家三年多了，他娘的性格在村子里那是泼辣的狠，嘴上的功夫也不饶人，逮住谁都能一顿骂。 也就是老村长面前，她才能收敛点儿。 仗着小胖他爹的工人身份，在屯子里也是横行无忌的，祥嫂和她最不对付了。 不过这次，多少有点儿过分了！ 看了看天色，现在还早着，反正也没事儿干，李文波拍了拍杨三月的脑袋，说道： “走，咱们要个说法去！” 杨三月顿时点了点头，一双拳头互捏，小胖和他年纪差不多，都是初中，不过小胖吃的比较好，但是要真打起来，他可不怕！ 屯子里合共就那么些人家，李文波在这边插队了足足几年的时间，早就认清楚了，知青们其实都不愿意来这家，因为这个婆娘的嘴简直是太毒了！ 而且周婉之前也被她损过，这一点更是李文波不能忍下去的主要原因之一！ 来到了小胖家的门口，李文波直接推开门走进了院子里，喊道： “张嫂，小胖呢！” 张嫂是个长相就十分刻薄的女人，这会儿手里拎着铲子直接走了出来，听声音对方就是来找事儿的，这不是正中下怀了？ “谁啊，喊什么喊，烦不烦！” “我是李文波，让你儿子出来，我有话问他！” 张嫂瞪着眼说道： “你个只会看书的书呆子还敢来我家的院子，周丫头跟了你倒是挺登对的，鱼找鱼虾找虾，真应了那句老话！” 李文波一脚踹在院子里的凳子上，阴沉着脸说道： “我不是来听你墨迹的，也不是来听你骂人的，赶紧把事儿给我说清楚，你儿子拿了李福来五毛钱，还骂李福来没爹没妈是吧，麻溜的给我把你儿子叫出来！” “呦呵，你能有啥证据，再说了，我儿子说的有错吗？” 李文波根本不打算跟这个最毒的娘们儿墨迹，拎起了院子里小桌子上的煤油灯，从怀里取出了一盒火柴！ 顿时，张嫂的脸色就变了！ “你想干啥，反了是不是？” “我想干啥，我反正现在觉得活着没啥盼头了，我想拉个垫背的，再不让你儿子出来，你就跟我一起走吧！” 张嫂这一下算是彻底慌了神，俗话说得好，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她就算是再嚣张跋扈，也依旧是个人！ 是个正常人就没有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的，所以一看到李文波居然要动真格的，马上她就怂了！ “李文波……你疯了，你绝对是失心疯！” “叫你儿子出来，我最后说一遍，要不然咱们就一起走吧！” 这会儿杨三月板着脸蹲在院子门口，憋笑憋的脸疼的不行。 那煤油灯里面的油，能烧多少玩意儿？ 而且再说李文波手里的火柴，其实就是个盒子，里面根本啥都没有！ 但是这些张嫂全都不知道啊！ 她只知道天晓得面前这个疯子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万一这家伙真的不想活了，难道还真要给他陪葬不成？ 于是赶紧把自己儿子从里屋叫了出来！ 小胖看到这个场景，也有点儿懵，结果被李文波一巴掌打在了后脑勺上！ “钱给我拿出来！” “啥钱，我没拿钱！” “别跟我装，福来身上的五毛钱！” 张嫂着急忙慌的扯了扯儿子，都快要急哭了。 “快点儿拿出来啊，你这败家玩意儿！” 到底还是个孩子，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小胖子一下子就哭了，磨磨蹭蹭的从手上拿出了五毛钱，递给了李文波。 第17章 县城巧遇 第17章 县城巧遇 接过了钱后，李文波随手把煤油灯往桌子上一扔，冷着脸说道： “找时间去给福来道歉，要不然我还来找你们，今天我想好好活着，没准明天又不想了！” 临走前，李文波冷冷瞥了刚要说话的张嫂一眼，张嫂居然下意识怂了，不敢多说什么。 张嫂的反应，让周边看热闹的乡亲们纷纷互相对视了一眼，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 李文波什么时候这么牛气了？ 按理说他不应该是挺不会说话的吗，以前来张嫂家里帮忙，被张嫂骂的满脸通红也不敢多说什么，今儿个怎么就能豁出去了？ 杨三月一点儿都没怀疑这个结果，走的是昂首挺胸的，好像刚才说话的是他，不是李文波一样。 回到了老村长家，李文波迎面遇到了杨树平和李福，只是点了点头，并没多说什么，到了后院看了看依旧是活蹦乱跳的兔子，这才心里有了底。 不管怎么说，李文波对这两位还算是相当尊敬的。 杨树平和李福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叹了口气。 这家伙好像的确是有点儿不同了！ 可是哪里不同了？ 却又让人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 时间来到了第二天上午，早早就起床的李文波，把兔子都带上，装进了背篓里，来到了村口。 这会儿张春山和杨枫林都来了，杨枫林看了看李文波身后的背篓，也没说什么，张青山也一样。 等到拖拉机来到了村口了之后，李文波先把背篓扔了上去，然后独自坐在角落里，一句话都不说，盘算着一会儿去了县城国营饭店，应该怎么跟人家推销。 推销也是一门儿学问，可不能小看了，平日里很多行业都要接触到这门学问，只要是做生意，都希望自家的产品卖得出去，拿得出手，买的人越多赚的越多。 张春山和两个知青都在闲聊，说的是菜窖修补的事儿，这次还得从木材厂搞点儿木板之类的回去，原本村子里的木料就不多，而且很多人家的木板都不够结实了。 杨枫林抱着膀坐在李文波的对面，踢了踢李文波，说道： “背篓里装的啥？” “兔子。” 李文波并没有多说话的意思，不过杨枫林的脑子活泛，马上就猜到了李文波要做什么。 “倒是有点儿长进了，知道干点儿活赚钱，去国营饭店找李大厨，就说是杨枫林让你去的，能给个不错的价格。” 杨枫林这句话说的虽然语气依旧是冷冰冰，但不难听出来他有帮忙的意思。 这倒是让李文波有些诧异了，毕竟杨枫林曾经说过，最看不起的就是他这样的人了。 怎么今天好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难道是自己最近的一些作为，让他看到了一些不同，暗中改变了他的看法？ 杨枫林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就继续闭目养神了，张春山依旧是没搭理这边的事儿，当初和杨枫林的确是有过冲突，哪怕是后来矛盾化解了一些，这两个人也是刻意不去和对方交谈什么。 在李文波看来，这俩分明就是死傲娇，谁都不先服软。 差的就是那么一个契机而已。 这个契机的到来，恰好李文波心里门儿清！ 在过年的时候，原本有机会回家过年的张春山，把机会让给了一个家里出事儿的知青，所以他没回去，另外杨枫林回到了屯子里过年，大部分知青都得到了回家探亲的假期。 李文波原本也是能回去的，但是因为周婉的事儿，当时影响太大了，所以就在老村长家过得年。 结果就在大年初三那天，出事儿了，大雪封村，足足三天多的时间才整理出来一条路。 张春山冒着生命危险把杨枫林的老妈和妹妹从雪堆里面拉到了县城医院，这件事儿让杨枫林记住了，后来杨枫林单独请了张春山吃饭，两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从那天之后，关系就好了不少。 不过张春山落下了隐疾，听说后来得了风湿病，很严重。 哪怕是张春山和杨枫林看自己不顺眼，但他们几次三番的也算是帮过自己很多次，李文波承他们的情，自然而然打算帮忙了。 这是大年初三的事儿，眼下想起来就只能先记着，怎么解决钱的问题，才是重中之重。 时间不长，到了县城之后，杨枫林和张春山先去了木材厂，打算打听打听木板的事儿，李文波正好顺路带着背篓来到了国营饭店。 国营饭店的历史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十多年的时间，在县城里算是人尽皆知，也是顶好的馆子了。 李文波是一次都没进去过，仔细想想当年也算是个小小的遗憾了，不过这次算是有了机会。 来到饭店里，一个服务员穿着青色的褂子，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笑着说道： “您好，吃饭还是住店？” “我找后厨的李大厨，是杨枫林让我来的！” 杨枫林这个名字，服务员看上去并不陌生，也没有什么高傲的样子，脸上带着职业微笑，点了点头。 “您跟我来吧！” 其实光看样貌的话，李文波和张春山还有杨枫林比起来，还得是李文波更胜一筹，但是帅这玩意儿在这个年代也不能当饭吃，还得是张春山和杨枫林更有男人味儿。 李文波只是喜欢读书，所以自然而然的，气势上多了几分书卷气。 跟着服务员来到了后厨，这会儿后厨还没有那么忙，过了饭点儿，自然清闲了一些。 国营饭店还和机关食堂那边有不少合作，所以那边的食堂不少菜都是国营饭店做好了送过去的。 李大厨是个膀大腰圆的中年人，熟人都叫他大头李，那会儿国营饭店有小混混闹事儿，李大厨一个人直接按住三四个小混混一顿揍！ 手里拎着两把菜刀追了一条街，后来国营饭店的名声算是响亮了。 李大厨这会儿正在切肉，转头看了一眼李文波，淡淡的说道： “小杨疯子呢，他怎么没来？” “他去了木材厂，李哥，我这儿有几只刚打的野兔子，您有兴趣收吗？” 李大厨愣了一下，摆了摆手说道： “就那么一两只的话你倒不如自己吃了算了，量太小了！” 李文波闻言，笑着把背篓放在了地上，顿时李大厨下意识看了过来。 第18章 小露一手 第18章 小露一手 “好家伙，八只？” 李大厨顿时咂了咂舌，说道： “小伙子，你这是蹲了几天？” “就一白天的光景，最小的起码都有七斤，怎么样，李哥，收吗？” 李大厨从背篓里面拎出来一只兔子，这家伙活蹦乱跳，一看就是雄性。 而且李文波眯起了眼睛，这家伙的手法是有讲究的！ 一下子选中了十斤的那一只，眼力相当到位！ “这兔子不错，正是肉质合适的时候，倒也没啥问题，说说吧，什么价格？” 八只兔子，起码能在临时菜单上多加这么一道菜了，换成是今日特价没啥问题，李大厨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点儿信心的。 李文波笑着说道： “五毛五一斤，您看怎么样？” 这种野生山跳，也就是野生兔子，其实肉质没得说，尤其是山里面自己找吃的长大的，那叫一个嫩，用来煲汤，烤着吃，炖着吃，煮着吃，都是一绝。 再搭配上一点儿作料，稍微调调味，和葱姜蒜一起煮了，让人回味悠长。 但是李大厨没那个精力天天去蹲兔子，专门倒卖兔子的给出来的价格也黑心，往往是六毛起步，最贵的甚至还有一块多的。 他们那都是自家圈养的兔子，随便用弓箭在栏子里处理一下，就说是山上打来的，这种兔子往往肉不如野生来的嫩。 “这个价格挺公道，不过这玩意儿比较难做，而且八只还是不太够，我给你五毛一斤，咋样？” 李文波知道这是在砍价了，但是五分钱也是钱啊，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当然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于是他笑着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这兔子的做法还是挺简单的……” 这句话说出来，顿时一屋子大厨的目光都变得有点儿不善！ 这小子嘴上怎么就没个溜呢？ 兔子好做？ 兔子是顶难做的菜之一了！ 因为兔子的肉在这个年代的确是比较难处理的，李文波已经吃惯了后世的满汉全席，站在他的角度看来这兔子还真没有什么难做不难做的说法！ 结果刚说出来，他才反应过来不对！ 现在可不是二十一世纪，这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 原本只是想打个哈哈糊弄过去，结果杨大厨直接上前抓住了李文波的衣领！ “小子，听你的意思，好像见过有名的厨师是吧，行，你给我展示展示这兔子怎么做好吃，做好的话，我出七毛钱一斤！” 七毛钱！ 原本想要拒绝的李文波，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别的不说，光是那只十斤的兔子，七毛钱就能卖七块了！ 李文波琢磨过一段时间的厨艺，有一个老朋友就是厨师，没事儿他就经常去朋友开的饭店吃饭。 喝酒的时候，逃不过聊到这个话题。 那会儿李文波没事儿就喜欢自己着手按照朋友的指点，试试手艺，虽然做的没有人家好吃，但也差不多了。 其中就曾经有一次，做过兔子！ 李文波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后笑着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可不带反悔的！” 杨大厨笑着送开李文波的衣领，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轻视！ 他根本不相信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手艺能有多好！ 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这年轻人根本不像是会做饭的。 这个岁数的，也不是高粱屯的人，应该是知青吧？ 知青都是些个书生，俗话说什么君子远庖厨，来来往往见过不少知青，就没一个会做饭的，盐和糖不尝尝都分不清！ 李文波拎起来一只兔子，琢磨了一下，时间倒是来得及，动作十分熟稔的开始炮制。 首先就是去皮，怎么完整的去皮，不仅仅猎人会，厨师当然也要会！ 看着李文波熟练的切开兔子，然后剥下来十分完整的一张皮，虽然有些手生的味道，但这小子看样子以前是真的做过！ 顿时李大厨的脸色就变了变，他是厨师长，厨艺自然是这群人里面顶尖的了，李文波这手法他之前没见过，但是却出奇的好用！ 收拾内脏之类的比较麻烦，但也没用多少时间，大致半个小时过去后，李文波已经把兔子收拾好了，剩下的事儿就是起锅烧油，弄一些佐料放进去。 李文波搞了一些葱姜蒜，酱油生抽之类的，一起放在锅里熬制，随后再把这些倒出来，却是熄火了。 虽然李大厨有点儿看不明白，不过还是耐着性子没去打扰。 李文波转身过来把兔子切成了一块块的肉块，刀功熟稔，脸色严肃，庄重，手上的刀一点儿颤抖都没有，一刀刀下去没有任何阻碍，好像是绕开了兔子所有的关节一样！ 这手法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些生疏，但是伴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是越发的熟练了！ 最后居然把兔子的骨架都刮了个干干净净的！ 有一个厨师忍不住想问问下一步该做什么，却被李大厨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这会儿大家都看得入神，你站出来瞎咋呼个什么劲儿？ 那厨师只好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转过头来，李文波已经把肉块洗了一遍，放进了装着刚才做好的料汁里面，左右看了看，也没找到一次性手套这种后世才有的玩意儿，索性直接洗了一遍手，用手开始腌制。 抓住肉块让它在调料里面沾满了料汁，简单浸泡了一下，再次起锅，倒了一些猪油，随后兔肉下锅！ 刚炒了没多少时间，香味儿就传遍了整个后厨！ 李大厨看的是目不转睛的，总感觉这个家伙的手法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没过多长时间，李文波直接开始小火收汁了，期间脸色严肃的用勺子舀了一点儿汤，品尝了一下，又往里面扔了点儿糖。 终于，兔肉算是出锅了，色香味俱全只是最苍白的描述，给人的感觉好像看到了一个顶级大厨，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尤其是李文波十分认真的脸色，顿时就改变了李大厨心中对他年轻浮躁的看法！ 李文波确认了一遍，所有过程都结束了后，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好了，可以尝尝了！” 李大厨深吸了口气，说道：“小伙子，我撤回我刚才的说法！” 李文波愣了一下，这尝都还没尝呢，怎么先改变看法了？ 第19章 大厨的认同 第19章 大厨的认同 李大厨通过刚才一阵仔细的观察，发现这年轻人虽然看上去给人一种毛手毛脚的感觉，但一旦拿起了炒锅和锅铲，那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 目光变得十分坚定不说，而且脸上全都是认真，尤其是在控锅颠勺的时候。 李大厨的目光在周边那些厨师身上扫过，冲着一个看上去挺年轻的小伙子说道： “小曲，你先来尝尝！” 李文波的目光看向了这个叫小曲的年轻人，他穿着也不像是阔绰人家的孩子，马褂上都是缝缝补补的痕迹，唯一一件还算是得体的居然是身上的围裙。 小曲笑着应了一声，这才用抹布擦了擦手，在筷子筒里捡出来两根筷子，来到了这盘还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但是色和香已经兼备的兔子肉前面。 夹起来一块肉，先是看了看，随后闻了闻，这才尝试着吹了吹，咬了一口，随后闭上了眼睛。 他这么一搞，搞得李文波还有点儿小紧张，毕竟年代不同了，他这一手做法，放在几十年后那当然是非常流行的，但是现在这个年代，不知道合不合他们的口味。 片刻之后，小曲睁开了眼睛，长出了口气，对着李大厨点了点头，脸色严肃的说道： “师傅，这个味道真是相当不错，虽然用上的料有点儿多，步骤复杂，但是绝对能受欢迎！” 李大厨这才点了点头，自己也上去尝了一口，这才转头对着李文波说道： “小伙子，你这一手搞得可不简单啊，之前是不是当过厨师，跟老师傅学过？” “那倒是没有，就是闲的自己瞎琢磨的！” 闻言，李大厨点了点头，看出来李文波没说真话，但是也一点儿都没有在意的意思。 “行，小伙子，我跟你商量个事儿，你过来一趟！” 李文波挑了挑眉毛，知道李大厨心中打的什么算盘了。 看来他对兔子感兴趣倒是其次的，主要是对自己这一手菜谱很感兴趣啊！ 不过这也挺好，反正他现在也没有钱开什么饭店，只想支起来一个小煎饼摊子，倒是不冲突。 跟着李文波来到了后厨外面的院子里，这里对面是个屯菜的小仓库，另外还有一个小地窖。 李文波从怀里抽出来一盒烟，对着李文波示意了一下，李文波没忙着接过去，笑着说道： “李大厨，有事儿您就直接说吧！” “小伙子，那我直说了，你这个菜谱，我有点儿兴趣，开个价，我高价收你的兔子，咋样？” 李文波双手揣进袖子里，笑着说道： “李大厨，用不着这么客气，我觉得刚才这么一手，你们这群火眼金睛的厨师，能记不住吗？” 李大厨正色道： “可不能这么说，记住了是一回事，但是真正做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就是挺好奇你师父是谁！” 李文波笑着说道： “您也别问这么多，先来谈谈兔子的事儿吧！” 谈到最后，李文波拿到了六十块钱，另外可以按照刚才的做法，拿一张纸写下来做兔子的步骤，不得不说其实李文波是赚了，但李大厨这边完全不亏！ 虽然八只兔子六十块钱有点儿小贵，不过他们买到手的东西可是能让国营饭店更上一层楼的菜谱啊！ 这价格，其实已经算是非常公道的了。 李文波拿到了钱之后，脸色明显轻松了许多，但是六十块钱，只能算是一个开门红而已，第一桶金都只是勉勉强强，在这个年代，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会谁先到来，所以手头上只有六十块钱，还是让李文波有几分着急。 李大厨笑着将李文波送出了国营饭店，这一幕正好是被在供销社刚刚出来的张春山等人看到了，一众知青似乎是有点儿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景象！ “那是李大厨吧，我听说他可是国营饭店资格最老的厨师了！” 说话的是杨枫林，他看到这一幕显然有点儿不敢相信，因为国营饭店这边儿他是送过山货和蔬菜的，平日里见到这个李大厨，总要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个面瘫，好像一直都是棺材脸，冰块脸，哪怕是在国营饭店的老板面前都是不苟言笑的。 怎么在这个小子面前反倒是和颜悦色了起来？ 一边的张春山皱着眉头说道： “别乱说话，嚼舌头，走吧，再去找人问问猪肉的事儿！” 刚才他们去了供销社那边，当然是没有问出来个一二三了，供销社的主任不在，看店的人根本不能负责，也不能打电话，按照道理说，供销社这个主任在发猪肉的时候，不能不在场的！ 因为分发猪肉那可是大事儿，从屠宰场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应该是没错，毕竟李福和杨树平在屠宰场那边拿到的消息，应该都是熟人递过来的！ “行，我不说就是了，那接下来去哪儿，拿不到猪肉我们回去要怎么交差？” 杨枫林虽然平日里看张春山十分不爽，感觉这小子身上一股子轴劲儿，让人难受的很，而且嘴里总是有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就喜欢说一些大道理，和那个李文波简直就是一路人！ 不过从两个人一起对付方大龙之后，他的态度就好了那么一点点，也能看出来张春山平日里虽然有点儿磨磨唧唧的意思，但是关键时刻还真的敢站出来！ 一群人商量了一下，就打算去打听打听供销社主任的住处，结果这个时候李文波看到了他们，瞧这一群人急得团团转的样子，李文波大致就能猜出来发生了什么。 “咋了，钱主任怎么说？” 供销社主任姓钱，熟悉他的人都叫他老钱或者是钱胖子。 杨枫林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一看到李文波就想到了周婉，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杨枫林这种性格的人，李文波并没有多少反感，他喜欢谁就是喜欢谁，不喜欢谁也从来不装，直肠子，性子里带着东北人的爽快。 张春山叹了口气，“没见到钱主任，供销社的人说他应该是回家了，家里有事儿，我们这正准备去找找人！” 李文波闻言皱了皱眉头，这件事儿搞不好，他们今晚可就要在这儿过夜了，那未免有点儿太费钱了！ 那可不行，得想个办法解决！ 第20章 胆子大有肉吃 第20章 胆子大有肉吃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虽然老钱对他也算是有些印象，但他和老钱之间的关系，还没到那种长辈晚辈相称的程度，眼下这情况，他也不知道钱主任住在哪儿！ 要是满大街打听的话，那不是更加不靠谱吗？ 这会儿根本不知道肉什么时候能送到，而且跟着肉一起到的物资，肯定有面包啥的，那可都是紧俏货，而且巴林县周边可不止一个村子，有好多人家！ 在这个年头，物资分配不均匀其实都是常有的事儿，很多人家，尤其是在农村的人家，过年可能连一顿热乎的饺子都吃不上，就算是吃上了，里面有没有肉还都是两说的。 一个太平年，哪里是和几十年后一样，只要人团圆了就什么都不缺了？ 这个年头最缺的就是一个物质条件，物质生活充裕的家庭，太少太少了，甚至于往后三十年家家户户说喝上就能喝上的牛奶，那在这个时代想都不敢想。 所以李文波认为，这么僵持下去不是事儿，他们现在明显比其他村子先得到消息，如果不能借助现在这个时间差，马上出手把肉拿到手，那过年整个高粱屯可能够呛有几户人家能吃上肉了。 当然了，也并非是到过年之前，只送这么一次了，但这次送的最多，而且分配的量也不少，凭借着票或者是钱的话，应该能拿下来不少！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沉声说道： “我有个法子，就看你们敢不敢了！” “什么法子？” 张春山的语气带着几分怀疑，因为李文波的话有多少可信度，他也不敢拿准了。 杨枫林察觉到身边的人目光都看向了自己，无奈摆了摆手，说道： “说出来听听！” 李文波沉声说道： “不如咱们直接去供销社，打电话问问市里冷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反正现在钱主任不在，那肉的事情都要有人问问吧？” 李文波的思路很简单，供销社这边能不能接肉，什么时候送过去，那都是要主任拍板的，但是现在钱主任有事儿不在，供销社这边儿根本没有人敢打电话的！ 因为这些供销社的成员根本没有这个权利，而且这些肉如果出现了问题的话，那是要有人站出来担责任的。 不得不说李文波这个思路过于大胆了，因为这一车肉如果真的在路上出现了什么意外的话，上面仔细一调查，出现了问题，他肯定是要担责任的，而且要连累着杨枫林和张春山一起！ 鉴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李文波心中其实也没有多少把握，不过这事儿还是要做的，而且要做就要做的全面一点儿，能吃上肉才是硬道理！ 杨枫林这会儿的确是陷入了两难之中，肩膀上背着一村子人的希望呢，谁都不想回去面对父老乡亲们失望的眼神不是？ 张春山这会儿同样也有几分动摇了。 原本按照他谨慎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儿的，但他是一个喜欢规矩的人，却绝对不是一个迂腐的人！ 如果这个时候还在守着什么规矩，到时候一点儿肉都抢不到了，那这规矩未免有点儿太没有道理了吧？ “怎么着，给个说法，不行我可就自己去了！” 一边说着，李文波已经打算去供销社了，结果张春山和杨枫林对视了一眼，都看出来了对方眼神之中的无奈，随后直接变成了坚定！ “行，我跟你去！” “我也跟你去！” 杨枫林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我可不是为了你啊，我是为了村子里面的人能吃上肉！” 李文波点了点头，倒也没多说什么，三个人外加上几个跟过来的知青，一起去往了供销社的方向。 平日里钱主任大部分时间都会在供销社后面的小院子里坐着，今天应该是家里出事儿了，所以才没来，而且他走之前应该都没有接到冷库那边的电话，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漏洞。 李文波倒是不怕这个，一来是因为从冷库那边运过来猪肉，路上出事儿的可能性太小太小了，二来是因为他们的确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杨树平和李福能够知道这个消息，保不齐其他村子的人也都知道！ 供销社里面的工作人员是个小年轻，看到这几个人，顿时一脸无奈的说道： “几位，你们咋还又来了，我不是都说了，这事儿你们得去找钱主任，找我没有用的，我也不能打这个电话！” 闻言，李文波直接开口说道： “找过了，我和钱主任认识，我来打这个电话就行，到时候出了问题也不用你担责任！” 一边说着，李文波直接走上前拿起了座机的听筒。 “冷库那边的电话是多少？” 看李文波理直气壮的样子，这个小年轻倒是有几分相信了，毕竟李文波是经常来供销社的，他在这边工作，经常能看到钱主任和李文波聊天。 “行吧，电话在这儿！” 一边说着，小年轻从柜台那边取出了一个泛黄的电话本，上面记录着各种各样部门的电话，其中冷库的电话就在第一页。 李文波没多说什么，直接拨通了上面的电话号码，随后就开始等待了。 转接了一下之后，冷库那边的工作人员，接通了电话。 “喂，哪位？” “我是巴林县供销社的，那个猪肉是什么情况啊，最近不是说要来好多猪肉吗？” “哦，是这样的，猪肉今天晚上估计就能送到了，我们这边也是刚刚接到电话，从市里面的肉联厂直接出发的，晚上八九点钟估计就能到供销社了！” “那多谢了！” “没事儿！” 原来猪肉已经在路上了，晚上八点多就能到，也就是说今天他们没准可以带着猪肉一起回去！ 听到这个对话，张春山和杨树平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兴奋！ 但是摆在面前的难题就是，钱和票从哪儿搞？ 李文波挂断电话之后，拉着两人来到了供销社外面，沉声说道： “时间太紧了，你们抓紧时间回去凑钱啊！” 张春山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我去就行，你们俩就在这儿等着！” 杨枫林也没有什么意见，组织能力这方面还是张春山比较强，另外这钱可以先让村长他们垫一垫！ 第21章 抢购 第21章 抢购 猪肉的价格在这个年头四毛多一斤，而且不到过年的时候，基本吃不到，买肉也是需要肉票的，天知道这次不用票的猪肉到底有多宝贵。 有票的话当然也是能换的，但钱无疑更加灵活。 李文波掌握了猪肉送过来的时间，这对整个高粱屯来说都是大好事儿，张春山一路上快马加鞭的直接回到了高粱屯，把这个消息递给了杨树平。 杨树平这边一开始就在准备了，这一次是生产大队和村委这边一起出钱，先垫上，能够让大家都吃上肉，后面的事儿就不着急了，反正大家都住在高粱屯，慢慢还钱也就是了。 这年头谁家里都有那么一点积蓄，为的就是在每年过年的时候，能够吃上一顿好的。 转过头看看另外一边，就算是贫困一些的人家，村委和生产大队这边也不能不管，一年到头谁家里还没有个困难的时候，所以大家都会选择互相帮衬一下。 张春山回到村子里之后，马上去了知青点，这会儿杨树平和李福都在。 “钱的事儿，怎么样了？” “基本上凑够了，能买下来五扇猪肉！” 听到杨树平的话，张春山也是愣了一下！ “这么大一会儿你们就凑出来了将近两百多块钱？” 五扇猪肉，按照猪肉现在市场价格来看，足足两百多才能拿到手！ 这两百块钱是个什么概念？ 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基本上在三四十块钱的年代，两百块钱可以算是一户人家一年的存款了，杨树平他们怎么一下子摸出来这么多钱？ “有一部分是村里人凑的，还有一部分是村子今年的盈余，让大家吃点儿肉还是没问题的！” 杨树平双手揣进袖子里面，皱着眉头说道： “但怕就怕这个肉抢不到，钱再多，买肉如果还是要票的话，那也白扯啊，都是限量供应的，怕就怕这次也是白跑一趟！” 李福也是苦大仇深的样子，每年的这个时候，都在为能不能吃上肉犯愁。 他们这个身份，自己吃上肉当然没话说，虽然也不是那么轻松，不过找找关系，走走人脉，吃上肉不难。 但如果你身边的这些村民们，高粱屯的乡亲们吃不上肉，你自己在家吃的满嘴流油，那是会被戳脊梁骨的。 李福本身并不是一个多有能力的人，要不然高粱屯这边也不会一直都在整个市排在后面了，生产大队班子不好带，这个李福比谁都清楚。 但李福起码对身边的这些父老乡亲们都不错，一年到头总是能让大家心里舒坦一些。 张春山对这两百块钱到底能不能换到肉，其实也没多少把握，去年其实情况就不太好，他们被方大龙针对，让一群小青年在路上把车砸了，后来只抢到了一扇猪肉！ 想起这件事儿，张春山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这个方大龙仗着县里面舅舅的关系，一直都挺飞扬跋扈的。 唯一一次吃亏，居然是上次和李文波对上的时候。 李福和杨树平得知这个猪肉的消息是李文波搞到手的之后，两个人也都十分奇怪，平日里这个李文波一直都是闷声不响的，怎么出了周婉这件事儿之后，整个人好像变了个样子？ 不过现在还是赶紧把猪肉抢到手最重要，李福也没多说什么，沉吟了一下，吩咐道： “春山，你叫上几个信得过的，有把子力气的青壮，把屯里的拖拉机开上，去县里！” 张春山顿时明白过来，五扇猪肉要是能抢到的话，那可是老沉了，光靠着他们几个根本弄不回来，叫上村里面的青壮就好了。 知青点这边的知青们虽然也能帮忙，但毕竟都是城里来的，光靠着他们可能还挺悬的，毕竟去年就发生了方大龙半路上带人搞事儿的情况。 那会儿是张春山带着身边的几个知青去的，结果被方大龙带着本地的几个青壮小伙子直接半路截胡了。 今年也叫上本地的一些青壮，高粱屯这边的架势绝对不会出问题！ 因为在县城那边，还有一个杨枫林，杨枫林在高粱屯年轻一辈也算是最大的翘楚了。 只要是杨枫林在的话，他就有号召力。 李福和杨树平都是这么想的，他们倒是潜意识里直接将李文波忽略了，毕竟之前李文波的种种表现，都展现出了这个人不太靠谱的一面。 “这次一定要小心点儿，要是再遇到方大龙他们，还是安全为上！” 闻言，张春山点了点头，知道李福和杨树平担心的是什么。 “没事儿，我们绝对把猪肉带回来！” 李福和杨树平纷纷出了口气，不过还是有几分担心。 方大龙那个家伙看上了周婉，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这一次周婉和李文波的事儿曝光出来，全村的人都见识到方大龙发疯的样子了。 说实话，要不是高粱屯这边杨枫林带着的本地青壮和张春山带着的知青，团结起来的话，真的难说了。 ……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高粱屯这边还在家没出活的青壮，都已经在村口集合了，坐上了拖拉机。 张春山面色严肃的沉声说道： “父老乡亲们能不能吃上一顿好的，全看我们了！”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一开始他们这些知青来的时候，其实他们都对这些城里来的同龄人没有什么好感，毕竟城里来的人都不怎么会干活。 但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和这些知青的关系，也在悄然之间改变了。 一行人坐在拖拉机上晃晃悠悠的向着县城赶过去，另外一边，方大龙的舅舅，也得到了消息！ …… 隔壁村，方大龙得到了猪肉马上要送到县城的消息，但是并没有准确的时间，所以方大龙召集了平日里跟着他一起欺男霸女的几个本村痞子。 “我老舅告诉我，今天会送过来一批猪肉，但不知道啥时候，我觉得咱们可以出去抢一下！” 几个痞子平日里都不是什么善茬，听到这事儿，口水都快留下来了，这年头谁不想吃肉啊？ “行，大龙哥，你就说咱咋整吧！” 方大龙笑着说道：“咱们就在外面路上等着就行！” 这一招叫啥来着，对了，守株待兔！ 第22章 阴险的方大龙 第22章 阴险的方大龙 巴林县县城，供销社附近。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有不少，一辆老旧的货车停在供销社的门口，几个穿着天蓝色工服的工人正在卸货。 不远处的巷子口，有一个穿着羊毛夹袄的老大爷，正在卖烤地瓜。 李文波站在旁边，和杨枫林人手一个烤地瓜，还冒着热气。 “你刚才去国营饭店干啥了？” 杨枫林闲着无聊，就聊到了这个话题。 李文波吹了吹热气，尝了一口热乎的烤地瓜，吸了口凉气，实在是太怀念这个味道了。 “也没啥，卖了个兔子而已，那大厨觉得兔子挺不错的，人也挺好说话。” 杨枫林看李文波没有聊下去的意思，也没多说这个话题，转头看了看供销社的方向，有点儿疑惑的问道： “你就那么冒冒失失的上去，打了那个电话，万一要是出事儿了，上面追究责任，咋整？”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总不可能钱主任不来，我们就不吃猪肉了吧？” 说的倒是一点儿都没毛病，杨枫林打量了一下李文波，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说的倒是有点儿道理，不过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以前你碰到这种事儿往后退还来不及，咋会上去打电话呢？” 李文波叹了口气，其实杨枫林看他不顺眼这事儿，高粱屯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打今儿开始，他就不再是之前的李文波了！ “没啥可说的，这几年下来我想通了一些事儿。” 杨枫林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但是看李文波的目光倒是变了一些。 这小子不唯唯诺诺的时候，其实也还算能靠得住！ …… 时间不长，张春山就带着钱和人一起，来到了供销社附近，众人没去找个地方休息，而是就在拖拉机周边等着。 杨枫林自讨腰包给身边这些高粱屯里面的青壮，还有知青们，人手买了一个红薯，穿着羊毛夹袄的老大爷数着钱，乐得合不拢嘴，今天算是碰到好人了，提前收摊，回家还能给孙女买包花生啥的解解馋。 因为这些高粱屯来的青年们，都是抱团的，一直都对李文波抱着厌烦的态度，所以根本没有人主动和他说话。 李文波倒也乐得清闲，一个人在街上走走逛逛，琢磨赚钱的路子。 他脑海中很多信息其实都变得非常模糊了，在街上走走的话，对恢复一些记忆有帮助的。 这年头想要赚钱，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首先得避开投机倒把这个名头，要不然干得再好那都没有用，人家一个举报，赚再多的钱，再辛苦，也都打了水漂了。 所以找路子和上面的人搭上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晃悠了几个小时， 随后时间就来到了晚上的八点多，将近九点，张春山看了看他的怀表，刚想去休息一会儿，发现不远处的路上，出现了一辆货车！ “是送肉的车，送肉的车来了！” 听到张春山的声音，周边已经很疲倦的众人纷纷回过神来，十分激动的看向了货车开过来的方向。 不远处的李文波也是松了口气，总算是等到这辆车了。 这会儿供销社周边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大晚上的都回家了，县里面的日子还算是舒服，不过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时间。 李文波跟着杨枫林和张春山等人掀开供销社的帘子来到了屋子里面，店员一看他们的样子，顿时就明白是在外面等着买肉的，但之前因为白天见过李文波，这个电话也是他打的，所以虽然供销社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但这个店员还是没把他们赶出去。 “伙计，给我们来五扇猪肉，钱都在这儿了！” 伙计点了点头，直接让车上的人留了五扇猪肉下来，搬到了他们的拖拉机上。 这年头说实话，还是上面有人才好办事儿，李文波早就看明白了这一点，今晚这猪肉有几分投机取巧的意思，但结果是好的。 晚上捋着夜路往回走，是最危险的，一路上坑坑洼洼的地方有不少，而且拖拉机前面的大灯还坏了一个，这就导致必须要慢点儿开。 李文波倒是一点儿都不在意这个，路上能发生什么事儿？ 难道还能有人拦路抢肉不成？ 这种事儿发生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太小了，而且去年方大龙是提前得到了消息，今年明显是高粱屯这边得到了消息，方大龙他们估计在村里面睡觉呢。 一路上李文波就靠在最边缘，面前就是五扇猪肉，看着张春山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也提高了警惕，难道去年方大龙干的事儿，今年这家伙还想再干一遍？ “大家都放亮了招子，往左右看看，有情况马上喊人！” 杨枫林靠在斗子边，无奈的说道： “不至于吧，这才刚出县城没多远，谁敢胆子这么大，你就是小题大做！” 张春山皱着眉头说道： “去年的事儿你不在，当时的情况有多严重，我们有三个人都被打进医院了，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我是知道，但去年那不是闹饥荒吗，今年几个村子收成都算是不错，他们有什么理由铤而走险？” 李文波在一边皱着眉头听着，总感觉有点儿不对劲。 别人干出来拦路抢肉的事儿，有可能是被逼的，这个没错，但是如果换成方大龙呢？ 这个家伙的思路其实也根本不是什么正常人！ 可能就是想针对高粱屯，所以就把这事儿干了！ 拖拉机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一处荒郊野岭的地方，后边突然响起了另外一个引擎的声音，又是一辆拖拉机在路边跟了上来！ 站在后面冷冰冰盯着他们的，是几个蒙着脸的家伙！ 张春山看到这个景象，顿时就反应过来，看来方大龙今年是要故技重施了！ 虽然蒙着脸，不过张春山还是可以认得出来方大龙的眼神！ 李文波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翻身直接来到了车下面。 高粱屯的一众小伙子们纷纷站起身来，眼看着一场冲突马上就要爆发了！ 这个方大龙还是有些脑子的，虽然都能猜到是他做的，但蒙着脸，知道又有什么用？ 而且这拖拉机也不是隔壁村的，不知道方大龙从哪儿搞来的！ 第23章 戛然而止 第23章 戛然而止 这个拦路的人，到底是不是方大龙，李文波现在也没有确定，但当下他们的确是陷入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 因为对面这群蒙着脸的不速之客，手上都拎着一些农具，例如镐把子，锤子，锄头之类的，反过来看看他们身上，却是手无寸铁！ 这说明什么？ 说明对面其实就是奔着抢肉来的，而且不怕弄出事儿来！ 李文波不得不承认，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把肉交出去，但是这可能吗？ 这些肉，可是生产大队和村委这边凑了将近一百五十多块钱买的，这都是村里所有人的心血了！ 能不能吃上一顿好的，全都看他们这群人能不能把肉安全的带回去！ 就这种情况，但凡是个有血性的大老爷们，能退缩吗？ 那真是死也不可能让这群人占便宜的！ 李文波来到张春山的身边，沉声说道： “你咋选，是现在把肉给他们，还能走，还是不给他们，那样就真走不了了！” 张春山也破天荒的有些犹豫，如果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话，那死也不愿意把肉交出去，岂不是辜负了全屯子人的希望？ 但现在拖拉机上跟着他的，可是高粱屯里面的青壮，这些人可都是各自家里的主心骨，要是任何一个出了问题，那责任谁来背？ 李文波自然是不会越俎代庖替张春山做出选择，现在明面上最有号召力的人无疑是杨枫林和张春山了，但是看杨枫林这怒火中烧的样子，不用问都知道这家伙绝对不会将手头上的肉交出去的。 张春山长出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肉，绝对不能给，哪怕真出了事儿，我也照样担责任，但这事儿绝对不能妥协，要是我们妥协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群人永远都喂不饱！” 顿时，李文波就露出了几分赞赏的眼神。 没错，道理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他们为什么敢来抢肉？ 不就是因为上一次尝到了甜头了吗？ 很大概率对面就是方大龙带着的人，如果他们把肉交出去了，万一方大龙还不罢休，怎么办？ 李文波自己其实有几分心知肚明，这次方大龙还真不一定就是冲着他来的，因为这家伙的目光就没落在自己身上，全程都在看张春山还有车上的五扇猪肉。 “等会儿要是真打起来，你小子往后站站，看你这体格，别打起来给你胳膊腿干出什么事儿来！” 杨枫林凑到了张春山这边来，看到了李文波之后，语气带着几分寒冷的说了一句，结果张春山扯了扯嘴角，感觉有点儿尴尬。 上次李文波可是把方大龙揍的一点儿还手之力都没有啊！ 当时也就是杨枫林不在场，如果他也在场的话，肯定不能说出这种话来！ 李文波也没有反驳的意思，知道杨枫林这是为自己着想，虽然平日里挺看不上他的，但这个关头，杨枫林不愧是年轻一辈里面的翘楚了，屯子里就属他最讲义气。 李文波往后退了几步的距离，却并没有真的袖手旁观的意思，该出手的时候，当然还是会出手的。 现在他的目光已经看向了路边，虽然没有什么武器可以利用，但石头这种东西还是不缺的。 一会儿打起来，他就偷着捡几块石头，在旁边策应，没准还能把局势扳回来！ 另外一边，蒙着脸的十几个青年已经从对面的拖拉机上跳了下来，眼看着就要拎着锄头镐把子等物事冲过来了，就在这个时候，道路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一束灯光！ 李文波随后就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引擎声音，顿时一阵思绪涌上心头！ 这是边三轮摩托车！ 很快，两辆边三轮摩托车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而对面蒙着脸刚要动手的这群家伙，看到这边三轮摩托车，马上就和耗子见了猫似的，直接跳上了拖拉机，作鸟兽散了！ 原因很简单，这边三轮摩托上面的图样，正是县公安的警徽！ 这是县公安来了！ 李文波不知道为什么县公安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不过也省得发生一场流血事件了！ 李文波定睛一看，在边三轮后面还跟着三辆二八大杠，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员十分精神，身上一身正气浩然的警服衬托得他们十分英武。 其中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将近四十的中年人，率先从边三轮侧面的座位上走下来，沉对着另外一辆边三轮的驾驶员说道： “去跟上那辆拖拉机看看什么情况，小王小赵跟我来！” 后面有两个骑着二八大杠的警员马上点了点头，从车上下来，跟着中年人来到了李文波等人的面前。 张春山松了口气，让剩下的青壮们回到车上去，转头打量了一下走过来的中年人，马上迎了上去。 “同志，多谢你们了！” 中年人摆摆手，面色严肃的问道： “方便告诉我，刚才那是什么情况吗？” 张春山同样是脸色严肃的回答道： “是这样的，同志，我们都是从高粱屯来的知青和本村的一些青壮，去县里面是为了买猪肉的，这个事儿不知道被谁听到了，路上就拦住了我们，想要抢我们的肉！” 闻言，中年人看了看车斗里面包着的猪肉，这才点了点头，分辨出来张春山说的没错。 站在后面的李文波，从看到这个中年人的脸开始，就在沉思，这个人看上去有点儿眼熟！ 当年好像在报纸上见到过，不过并没有面对面的接触，所以难免会有几分眼生！ 只是依稀记得这个中年人的来头和办的事儿不容小觑！ 张春山和杨枫林这边对中年警员道谢之后，他们一行人就再次上路了。 李文波一直坐在后面细细思考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中年人，直到夜色中出现高粱屯模糊的轮廓的时候，李文波总算是想起来了！ 那个中年人叫陈建军，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是巴林县公安刑侦支队的副队长！ 这个陈建军的身份来历，可是相当不简单！ 之前手头上侦破了不少大案要案，看来今晚应该是带着刑侦的人去抓案子了，在回去的路上正好遇到了他们，顺便帮他们解了个围！ 第24章 陈建军的事迹 第24章 陈建军的事迹 陈建军的出现，帮助李文波等人成功保下了这五扇猪肉，极有可能发生的流血事件，到底也没有发生，不得不说，高粱屯这次算是欠下了一个人情。 张春山并没有说是方大龙带人干的这件事儿，一来是没有证据，二来呢，他也不知道这个陈建军，到底和方大龙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万一他认识方大龙，或者方大龙的舅舅，今天晚上的事儿到底怎么定义那还是两说呢。 多留一份小心总归是没错的。 带着五扇猪肉回到了屯子里面，李福和杨树平马上就迎了出来，这猪肉不到地方，他们都不敢好好睡觉的，毕竟两百多可不是什么小钱了！ 整个村委和生产大队都不算多宽裕，今年的指标也完成了，手头上才剩下了这么几百块钱的闲钱，除去村子里面的日常开销，其实也没剩下多少了。 李福看了看这五扇猪肉，转头对着张春山和杨枫林说道： “行了，辛苦你们了，大家伙就散了吧，回去休息，明天咱们直接分肉了！” 众人顿时兴高采烈的回到了自家去，因为他们是能多分到手一些肉的，毕竟也算是出了力气了！ 李文波没有主动上前说什么，就直接转身奔着老村长家里走去。 天色也暗了，老村长家里静悄悄的，一路上李文波脑海中全都是关于陈建军的一些事迹。 这一路上李文波一直都在努力回忆，总算是有了一些收获。 陈建军这会儿应该是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就这个年纪，放在村子里也算是壮年，但是他的名号在市里面都算是比较响亮的了。 陈建军后来破获了一个案子，是一宗连环盗窃案，嫌疑人十分的猖狂，处处都在挑衅警方的威严，结果流窜到了巴林县一带，在山沟里面被警方堵住了。 陈建军当时作为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之一，自然是一直都身先士卒的，结果在抓捕的过程中，不知道这个嫌疑人手上哪儿搞来的一把土枪！ 直接一枪打在了陈建军的手臂上，虽然最后这个家伙被拿下了，但是陈建军身上的伤却十分严重，最后只能是截肢了。 这位冉冉升起的英雄，就这么调走了，不知道后面转去做了什么工作，当时在巴林县公安这边，他的同事们都非常遗憾。 陈建军原本那可是有希望能够担任局长位置的人，就这么年纪轻轻的，直接截肢了！ 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现在陈建军应该还没有接受那个案子，那个嫌疑人现在并没有在巴林县境内。 李文波对今天晚上陈建军的出手挺感激的，而且他知道陈建军是一个眼睛里根本容不得一粒沙子的人！ 李文波觉得，总是让方大龙这么嚣张下去那也不是个事儿，三天两头的总是在给周婉制造麻烦，必须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如果找到证据，可以证明今天晚上拦路准备抢肉的人，就是方大龙的话，陈建军绝对不会放任姑息的！ 不过首先要和陈建军搭上线，唯一的机会，就是下次的抓捕了，因为那个盗窃犯，他马上就要来到巴林县境内了，而且几次高调的作案都是闹得满城风雨的，李文波穿越回来之前就有所耳闻了，这就是一次机会！ 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住处，李文波悄悄推开门，坐在桌上，点燃了煤油灯，开始在信纸上写写画画的，把自己知道的线索和细节全都记录了下来。 这都是为了加深记忆，万一明天早上起来什么都记不住了，那可就麻烦了。 迅速将自己目前已经了解的信息全都写在纸上之后，李文波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 巴林县公安局。 寂静的大厅里面，只有一点孤灯如豆，在副队长的办公室里，陈建军面色凝重的翻看着手上的一些资料文件。 最近有一个十分猖狂的家伙，在红山市周边的几个县疯狂流窜，闹的是不可开交的。 而且这个家伙最狠的地方就是，一点儿痕迹都不留下，手法非常的老练，偷走的一些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手表、首饰、现金，从来不动大件，只拿走小件，所以逃跑的时候就非常的迅速。 而且作案的时候，选择的时间也一点规律都没有，有时候是半夜，有时候却是上午，没准下午就有人来报案了。 并且距离现场最近的一次，是这个家伙就在附近看着警方出警，猖狂到了极点。 在一个县里面作案三四起之后，这个家伙马上就换地方，狡猾得很！ 直到现在，就只知道这个人大概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七八之间，剩下的就什么都不清楚了。 就在这种困难重重的情况之下，陈建军也一点儿都没有放弃的意思。 这个家伙最近在巴林县犯了一个案子，偷走了一户人家的首饰、手表，总价值不便宜，几千块钱是有的，这一家子人之中的男主人，是做生意的，对这个情况十分不满，明显有些怀疑警方的办案能力了。 在这个通讯不怎么发达，出去巡逻只能靠着边三轮摩托车和二八大杠的时代，要去彻头彻尾的搜索到所有的线索，这无疑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陈建军自打从上面接过了这些资料之后，其实早在这个家伙来到巴林县之前，就有防备了，天天晚上组织人出去巡逻，而且告诉县里面的百姓们，睡觉的时候记得关上门窗，这些都是权宜之计，但是大多数人根本不放在心上。 因为人人都有一个侥幸心理，都认为这个贼肯定不会来自己家。 陈建军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文件，脑海之中逐渐浮现出了一个计划！ 如果这个家伙不出来的话，那自己不妨干脆去钓鱼！ 只要是将这个家伙抓个现行的话，大家根本都不用千日防贼了！ 不过脑海之中的想法，只不过是一个雏形，还需要多方面的完善！ 陈建军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份工作看上去挺简单的，事实上是真的能把人活活拖垮的，他已经连续加班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回到家，老婆孩子肯定都已经休息了，所以今晚注定又要在办公室对付一宿。 第25章 做煎饼 第25章 做煎饼 翌日清晨，已经有几个知青带着猪肉送到了老村长这边，是大队长李福让帮忙送过来的，虽然老村长没说过要吃肉之类的，不过每年大队长都会亲自送过来几斤肉。 因为今天事儿比较多，领猪肉的人家也不少，所以李福就不能亲自过来了。 老村长向来不喜欢占这个便宜，所以还是回到屋子里面给了这几个知青五块钱。 一共拿过来将近十斤的猪肉，换算一下也就是四五块钱的样子。 往年都是七八斤，五六斤的，今年给了十斤，其实主要里面也有补偿周婉的意思。 老村长正是看出来了，所以才不说什么。 至于李文波，则是去了一趟杨老七家里。 …… 杨老七家门口，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样子，不见人，篱笆栅栏后面摆放着几口锅，应该都是刚刚修好的，还有刚刚打出来的。 这会儿杨老七正坐在院子里，嗑着瓜子，面前放着一瓶小酒，懒洋洋的晒太阳。 对杨老七来说，日子怎么过都是过，也没多大的追求，找个盘靓条顺的媳妇传宗接代这种事儿，约莫是没有指望了，不过杨老七自己倒是从来也不在意这些。 反正家里爹妈都不在了，能把自己照顾好，也算是尽了孝心。 刚喝完一口酒，李文波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杨哥，我来拿锅的！” 从县城里面用兔子还有一道菜谱换到了钱，李文波一直都在惦记他的锅，平底锅可不好打造，这就要看杨老七的手艺给不给力了。 五十块钱，这可是刚刚从那位大厨手里面接过来没多长时间的，虽然有点儿心疼，但是要看值得不值得了。 在李文波略有些期待的目光之下，杨老七站起身来，转身从屋子里面拿出来了一口乌黑发亮的平底锅，看上去虽然有几分粗糙，但是做工居然还算不错！ 李文波不由得有几分惊讶了，难怪这些年屯子里的人就算是再对杨老七有意见，见到了他都会多出几分笑脸，别说人家这为人怎么样，就说这一门手艺，真是绝了！ 可惜伴随着时代的改变，这种纯靠着手艺做锅的手艺人，逐渐也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但是今天，在整个高粱屯乃至是巴林县之中，杨老七的手艺，绝对可以说是名列前茅的。 平底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导热，煎饼摊在上面，必须要受热均匀，这样煎饼才不会糊。 仔细检查了一下这平底锅，李文波笑了笑，这锅的底部也是相当不错的，而且受热绝对没有问题，足够结实，其他的还要拿回去再试试才可以！ “行，没问题，我没买到高粱酒，粮票啥的也比较难搞，要不然我给你六十块钱吧？” “拿走吧拿走吧，今天我心情好，剩下的不要了！” 杨老七生平最喜欢的是什么？ 不是喝酒，也不是吃肉，而是看到请他打锅的人，拿到锅的时候，脸上掩盖不住的喜悦！ 看到李文波脸上的表情，杨老七顿时心里面一阵熨帖，手艺人图的不就是这个吗？ 李文波倒是有几分意外，没想到杨老七这么大方，随后拎着锅喜滋滋的往住处走了回去。 …… 现在锅拿到了，剩下的无非就是材料了。 首先就是豆面，煎饼果子起源于津卫一带，有很多的传说，其中有一个版本就是三国时期，诸葛孔明辅佐刘备的时候，因为实力还非常弱小，所以被曹操追杀到了沂河周边一带，军队之中做饭的炊具基本丢光了，只剩下锅，于是诸葛亮就让士兵们在锅上面，做出了煎饼果子。 当然了，这些都只是传说而已，而且就从现在的情况来说，能不能将煎饼果子研究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豆粉倒是好说，豆子在他们这儿也算是好买，基本上屯子里都有碾子，不过怎么用碾子搞出来合适的豆粉，这也是一门技术活儿。 其次就是面酱了，这种酱的口感也是非常重要的，这个年代的酱基本还是面子酱多一些，做法就是面粉，干红辣椒，再加上盐和一些食用油，家家户户基本都会做。 如果将这个配方改良一些的话，没准还能有更大的收获。 面子酱之后，就是一些简单的配料了，其中就包括了油条，将近五十年后的煎饼果子，其实都不是最经典的，最早在津卫那边的煎饼果子，就只是加油条而已。 剩下的什么烤肠之类的，那都是另外研究出来的，不算是经典。 虽然口味是不错，但终究和传统不同了。 李文波打算先从研究这个豆粉开始，所以直接去了碾子旁边，这个年代的豆子价格大致是在一毛多一斤，最多不过一毛五。 李文波从屋子里拖出来一大袋豆子，这些豆子基本都是分下来的，老村长放在地窖里面，一般都是用来做一些小菜的，仔细看看里面也就是七八斤的样子。 一斤豆粉配上玉米面的话，大致能做出来十多张，到十五张左右的煎饼，但是考虑到实际因素，这个数量可能会有一些波动，毕竟李文波目前还停留在一个积累经验的阶段，或多或少肯定会浪费一些。 成本算下来的话，一张煎饼的价格定在什么程度，这都需要好好算算，肯定是不能亏本的，但是面对的消费群体是工人阶层，太贵了指定也不行。 薄利多销，这是李文波当下的主要思路！ 只要是把名声作响了，那就没问题了。 …… 不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李文波用尽了浑身解数，总算是将需要的东西差不多凑齐了。 油条倒是有，五分钱，这算是便宜原料之一了。 这年代，很多农民家庭一年到头的收入不过一百块钱，有些甚至还不到这个数字，月入十几块钱，二十多块钱，是常事，工人可能好一些，但是一个月最多也不过是三四十块钱出头的样子。 他们这些知青靠着工分，其实还算是条件好的了，有些去了更偏远地方的知青们，想吃上一口肉不知道有多难。 李文波对现状倒是没有什么挑剔，只管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煎饼果子上就好了，日子嘛，总归是要充实起来才有意思。 第26章 第一次尝试 第26章 第一次尝试 对于李文波来说，第一次尝试，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 关于煎饼果子的做法他之前倒是回忆过不少，不过大部分都是人家调整好的材料，直接拿出来就做，这个水和豆粉的比例，是需要仔细调整一下的。 其次就是一些配料，该什么时候放，什么时候刷面子酱，面子酱的做法，这都是需要一步一步尝试出来的。 李文波将磨好的豆粉放到大碗里面，随后将平底锅架在了火上，炉子上原本的锅其实并不大，直接被李文波搬起来，靠在了墙上。 随后就是将豆粉里面倒上一些水，能够让豆粉变成糊状的程度之后，将其搅拌均匀。 李文波是捋着记忆一点一点来的，所以做的过程就非常漫长了，而且一时半会儿根本完成不了，你说这个东西简单，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理解的。 里面有些步骤一旦要是做错了，前面的努力很有可能全部都前功尽弃！ 李文波紧紧抿着嘴唇，将豆粉糊均匀的摊在了平底锅里面。 因为这个平底锅是反过来放着的，所以边沿部位没有格挡，如果倒得太多了直接可能就从旁边流出去了。 随后李文波摸出了之前自己打磨出来的一个小玩意，刮子，拿出来直接试着将这个糊状的豆粉摊开，这玩意儿看上去简单，事实上也是一个技术活儿。 第一次就做了一个乱七八糟，根本没能连成一块面饼，而且因为速度不够快，这面饼都糊了一块，碎成了一块块的样子。 不过李文波并没有气馁，而是将糊了的饼拿下来，放在一边的碟子里。 这饼不能浪费，拿回去包着葱蘸酱吃也是一种美味了。 就在李文波忙的满头大汗的时候，老村长家里来了客人，不是别人，正是生产大队的大队长李福，后面跟着张春山。 老村长这会儿刚刚从院子外面回来，周婉下地里去忙农活了，别看已经秋收完了，但是屯子里面的活一年四季是根本干不完的，得多去攒一些过冬的柴火，还有剩下的玉米杆子，都要收集起来。 厨房的位置刚刚走进大门口就能看到，所以张春山和李福直接注意到了正在忙活的李文波。 张春山看到李文波面前那个奇怪的锅，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这个时间段，大部分青壮都去砍柴拉煤之类的，都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力气活，怎么李文波这大上午的在家里做上饭了？ 周婉倒是出去做体力活了，这小子几个意思？ 老村长也不说什么，其实打从李文波和周婉之间发生了这种情况之后，老村长看上去不怎么干涉李文波的选择，其实暗中一直都在观察，想看看李文波到底是不是能改变一些。 李文波现在的确是不捧着他从城里面带来的那些书了，往常一有机会就能看到他抱着书在屯子里面溜达，现在倒是没有这种情况。 “老村长，这猪肉可是春山他们费了很大力气才带回来的，但是春山说，这次他们能及时拿到消息，多亏了李文波，这不是，我们带了两斤猪肉过来，感谢感谢文波！” 说真话，要说是因为李文波他们这群人才能及时的拿到消息，李福第一个不相信。 李福平日里对李文波已经是无话可说，却又没有办法，毕竟李文波在城里面是有背景的，他爹那可是拖拉机厂的副厂长！ 这年头，家里有背景的年轻人不算多，但个顶个的不好惹，李福也知道李文波的大哥是出名的先进个人，所以能留面子，尽量给李文波留面子。 这次张春山一本正经的说多亏了李文波，杨枫林破天荒的也点了个头，算是承认下来了，使得李福有几分将信将疑，这小子难道还真的有这个本事不成？ 老村长握着烟枪，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沉声说道： “这事儿我不知道，你去跟文波说吧，还有，别老来照顾我，你看看村子里谁家真的困难，我都这个岁数了，一年两年不吃肉死不了！” 老村长虽然语气十分不客气，不过明显还是记挂着村里人的。 李福习惯了老村长的语调，点了点头，笑着来到了厨房这边。 李文波对着李福点了点头，随后聚精会神的用刮子操作着，这次明显效果好了很多！ 张春山皱着眉头问道： “你这是干啥呢？” “我在做小吃啊，煎饼果子，听说过吗？” 煎饼果子？ 在七十年代，其实煎饼果子并没有很全面的普及开来，这种略有几分偏远的西北地区，吃过煎饼果子的人很少很少，基本上相当于没有。 去过津卫的人不多，而且去吃过地地道道煎饼果子的人就更少了。 大多数人根本都没出过生活的县城。 而且张春山本人其实是从南方来的，根本没有听说过这种吃法，倒也是正常的。 “那是啥玩意儿，对了，你咋没出去砍柴，周婉都出去了，就你在家忙活？” 张春山皱着眉头，他向来就是个喜欢实话实说的人，现在这个情况，家里但凡是有爷们的，都出去干力气活了，只有一个李文波还在家里瞎鼓捣，不说说他怎么行？ 而且李文波现在明显改变了不少，其实张春山心里也多少有点儿欣慰，别说别的，起码李文波懂事儿了，知道怎么干活了。 不过光知道干活也没用啊，得看你干的是什么活！ 李文波当然知道张春山的意图，不过却是撇了撇嘴，说道： “我做的事儿，当然是有我的道理的，走着看吧！” 张春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的李文波可从来都没有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过话，打从周婉那件事儿后，这小子变得也太快了！ 李福见状立刻笑着说道： “别吵架不是，来之前你也说了这次多亏了李文波，文波，你先停停，我问问你路上碰到的那群要抢肉的人，是咋回事儿！” 李文波这会儿刚剪好一张饼，虽然没有碎成一块一块的，但是模样也是不敢恭维。 李文波叹了口气，这事儿不是一蹴而就的，得慢慢来，随后跟着李福来到了一间空的厢房里面。 看样子，李福对这件事儿很上心啊！ 第27章 第一张煎饼 第27章 第一张煎饼 来到了厢房之后，李福从怀里取出一根烟来，用火柴点燃，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说道： “所以，你们没抓到人，对吧？” 张春山点了点头，“看不到脸，但是绝对是方大龙，我敢用脑袋担保！” “你的脑瓜子还是留着吧，拿出来我们就亏死了，文波你呢？”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随手丢进嘴里一颗花生，沉声说道： “大队长，咱们要是真的有证据，也没啥人敢动方大龙吧，您也知道方大龙有个老舅，在县里面也算是个人物了！” 李福眯了眯眼睛，没想到李文波现在能看这么远，随即他就沉声说道： “这件事儿我来处理，你们只要告诉我有没有证据能证明昨晚领头的是方大龙就行了！” 闻言，李文波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我有个办法，能诈出来，到时候就看大队长你给不给力了！” 其实李文波明白为什么李福找自己和张春山问这个问题，作为生产大队的大队长，三番五次的被这个方大龙找到高粱屯来搞事儿，他心里绝对是有气的！ 但是就从现在这个情况来说，如果手头上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真不能贸然就这么动手！ 原因是什么？ 一旦要是方大龙这边证据不足，县城里面方大龙的舅舅，绝对会顺着杆子爬上来找事儿的！ 方大龙的舅舅也算是县里面出名的一个人物了，和上面领导的关系也算是不错，挺吃香的，听说是酱油厂那边一个主任。 这个家伙别看官不算多大，但是人脉广，认识的人不少，大多数都是高层的。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他这个舅舅特别喜欢这个外甥，还说要将方大龙叫到酱油厂去工作。 对方大龙来说，这事儿倒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关系就在这儿摆着，家里也不缺什么钱，就是看上了周婉，结果周婉还跟着李文波这么一个家伙搞到一起去了。 这段日子，方大龙是一直都在找机会搞李文波。 李文波当然对他也非常反感了，而且也知道这个家伙心里面打的什么算盘。 所以如果可以借助这次机会狠狠敲打敲打这个方大龙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张春山沉吟了一下，说道： “你先说说这个办法，要是真的实用的话，那可以试试！” 李福也是点了点头，显然是同意了。 闻言，李文波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自己想出来的办法，张春山和李福互相对视了一眼，张春山率先开口说道： “我觉得这个办法有几分可行性，不过靠谱吗，这里面不能有任何一个环节出错的啊……” “没错啊，一旦要是让方大龙察觉到了，那这小子就有警惕心了！” 闻言，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 “现在办什么事儿没有风险，难道有点儿风险就不做了吗？” 李福纠结了一会儿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行，那就这么着吧，这件事儿春山你和文波好好搞一搞吧，总是让方大龙这么嚣张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闻言，张春山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李文波，李文波当然明白这件事儿虽然是自己出的主意，但是占据主导位置的还是张春山，对于这一点，其实他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总需要一个能站出来扛事儿的吧，看看张春山人家这个体格，才是能抗住事儿的人，自己就算了，现在不适合大出风头，低调点比较好。 张春山拉着李文波聊了一下细节之后，也没再多说什么，临走之前瞥了一眼灶房锅台上的平底锅，嘴角扯了扯，明显还是不看好。 李文波翻了个白眼，有种到时候做出来你小子别眼馋！ 目送着李福和张春山离开，老村长坐在凳子上，看了看灶房这边，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嘱咐道： “不管做什么事儿，都上点儿心，你年纪也不小了，多点儿稳重总是好的！” 从老村长的话之中，李文波不难听出来其实他也不看好自己正在鼓捣的这个煎饼，不过李文波可不是那种别人说两句，自己就想放弃的人。 转身回到了灶房里面，再次开始琢磨。 …… 过了将近三四个小时之后，周婉背着一些柴火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将柴火放到柴火堆里面之后，她就来到了厨房，闻到了一阵阵香味。 正是这个时候，李文波的笑声从厨房里面传了出来！ “终于成功了！” 周婉皱着眉头，往灶房里面看了看，发现李文波手上握着一个奇怪的东西，看到了自己之后，就走了过来。 周婉下意识的想避开，却被李文波直接拉住手。 “来，尝尝这个，我刚做出来的煎饼果子！” 周婉的目光放在李文波手上用油纸包裹的煎饼上，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吃啊？” 李文波笑着说道： “你先尝尝，直接吃就可以，不用犹豫！” 李文波当然是有把握的，经过了将近四个小时的打磨之后，总算是做完了第一张煎饼，而且还是有模有样的那种！ 虽然做出来了很多失败的煎饼，但另外那些煎饼也不会浪费的，都被李文波收了起来，最近几天可能他就只能吃这些煎饼了。 周婉试探着咬了一口，竟然有一种酱香的味道充盈在感官之中，另外居然在煎饼里面发现了油条！ 而且这里面涂得不是面子酱吗？ 还能这么搭配的吗？ 这煎饼让人一口吃完，还想吃第二口，所以周婉控制不住多吃了几口，随后眼神就变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这么好吃，怎么做出来的？” 李文波闻言总算是松了口气，这年头干点儿什么都不容易，四个小时的成果，听到一句好吃，总算是让他看到了一些希望！ 接下来就是一些详细的改进，还有必须要熟练起来，摊煎饼这件事儿可不简单，首先质量是个问题，其次就是速度！ 要是买的人多了，为了多挣钱，速度必须要提上来！ 至于食品卫生许可的事儿，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要做好一张煎饼果子，那就必须要先脚踏实地，先把技术磨练好了，再说其他。 老村长依旧靠在凳子上，眯着眼睛，看着周婉手中的煎饼，悄无声息的点了点头。 这小子，总算没虚度光阴。 第28章 成果显着 第28章 成果显着 周婉用几分钟的时间吃完了一整张煎饼，整个人还有几分意犹未尽的意思。 李文波见状，心里面自然是相当有成就感的，于是再次趁热打铁做好了一张煎饼，拿到了老村长的面前。 “这是你小子自己琢磨出来的？” 老村长举着煎饼端详了一下，慢悠悠的看向了李文波。 “那当然不可能了，只是津卫那边有这么一个做法，我搬过来改了改而已！” 老村长点了点头，尝了一口。 到了他这个岁数，其实对吃喝都没有什么大的追求了，但是一口煎饼下肚之后，整个人的眼神就亮了起来，这东西还真别说，有那么几分奇特的味道，而且入口面子酱的香味和油条掺和在一起，竟然还不错！ 剩下的口感，更是一种相当新奇的体验，这煎饼也柔软，一口就能咬下来，基本上不用怎么嚼，看着小子搞了一早上的豆粉，没想到还真有一些成效！ 老村长也是勾起了兴趣，三两口下去之后，欣然的点了点头。 “不错，你小子还有点儿天赋，研究出来的玩意儿挺好吃！” 李文波长出了一口气，老村长的口味相当独特，这煎饼果子竟然能让他觉得好吃的话，那么自己就算是成功了！ 不过接下来才是难题，怎么把煎饼拿出去卖呢？ 首先这些原料怎么运到县城里面，另外液化石油气罐也是个问题！ 现在整个高粱屯都是用灶火做饭的，哪儿来的什么液化石油气？ 这东西就只有县城里面的国营饭店有！ 一想到国营饭店，李文波就犯愁，人家凭什么给自己液化石油气罐？ 而且摆摊这种事儿，必然需要很多助力，光靠着自己一个人想要折腾出来一个煎饼摊子，多少有几分入不敷出的意思！ 想到这里，李文波沉吟了一下，心里面闪过了一个念头！ …… 整整一下午，直到太阳落山，李文波都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奋笔疾书，在信纸上写出了长长一排的菜谱。 李文波脑海之中的菜谱其实不算多，但是凑齐七八道菜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些菜都是在这个年代还没有流行的，所以一旦要是做成功了，必然会非常受欢迎。 这对于国营饭店来说，绝对是千金难求的生意经了。 对李文波而言倒是没有那么大的作用，因为他现在也不是个厨子，只想用这些菜谱，换取一个能让国营饭店这边帮帮忙的法子而已。 做生意，讲究一个互惠互利，李文波相信那个李大厨，绝对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的。 写完了七道菜的菜谱之后，李文波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下，总算是松了口气。 现在日子过的不容易，想要赚点钱，必须要从实际情况出发，把眼下的日子过好了，才能慢慢有抬起头来的机会。 虽然李文波脑海之中有很多很多的机遇浮现出来，但其实设身处地的想想，大部分机遇都不太现实，因为没有相对应的实力，那份机缘也根本握不住抓不牢。 在80年代的时候，一套煎饼果子的售价是九分钱外加一两粮票，对于李文波来说，这个价格还是有点儿偏高的，所以他打算将价格定在八分钱，粮票的话，可以抵两分钱，也就是说八分钱一套煎饼果子，或者六分钱一套煎饼果子，外加一两粮票。 这么算来的话，就灵活了很多，而且工人们一个月的工资最多也就是四十块钱，大部分人都是三十出头的样子，对他们来说，八分钱的煎饼果子，也算是价格实惠了。 大方向现在都确定了下来，那么接下来的事儿就好办多了。 …… 翌日一早，李文波带着一袋子原料，豆粉，面子酱之类的东西，扛着一口平底锅，找屯子里面的乡亲借了一辆驴车，慢慢悠悠的往县城的方向赶了过去。 也就是看在李文波住在老村长家里，和老村长的关系不一般的面子上，这才能顺顺利利借到一辆驴车，要不然谁家的驴车不是当宝贝一样，这可是唯一的交通工具了。 屯子里面大多数人连二八大杠都没怎么见过。 驴车的速度比起拖拉机和卡车，那要慢太多了，所以路上晃晃悠悠的，李文波有大部分时间都在思考一会儿见到李大厨的说辞。 时间眼看着要来到中午的时候，总算是抵达了县城，李文波长长叹了口气，这会儿要是有车就好了，只可惜别说巴林县这个不算富裕的地方，现在哪怕是整个北方，都没有几座城市能经常看到汽车。 将驴拴好之后，李文波带着一大堆东西，来到了国营饭店这边。 国营饭店这边的服务员，是认识李文波的，上次是李大厨亲自送这个年轻人出去的，当然让人印象深刻。 “兄弟，又抓到兔子了呗？” 李文波笑着说道：“没，不过这次找李大厨有点儿事儿！” 服务员点了点头，领着李文波走进了后厨，这会儿是十点多左右，一般饭店还不算是太忙。 李大厨这会儿手握着斩骨刀，正在剁骨头，看到李文波，笑着说道： “带着锅来干啥，怎么着，想通了，来我们这儿应聘厨师？” 李文波笑着将东西挑个地方放下，然后从身上摸出来几张信纸，放在了李大厨面前。 “我是来找大厨商量点儿事情的，您看看这些菜谱，看完我再说！” 李大厨闻言忙擦了擦手，从李文波手上接过了菜谱。 上次那个兔子的做法，可算是给国营饭店打响了名号了，上面都有人十分感兴趣，这次不知道又能带来什么惊喜！ 这上面有七道菜，这些菜的做法都非常独特，而且配方都写的清清楚楚的，虽然简单，但完全是一种全新的思路！ “这些都是你研究出来的吗？” “当然不全是了，其中可能有我自己的改良吧，但是大部分都是跟大师傅学的经验！” 李文波倒也没说错，这里面大部分都是一个做厨师的朋友和他闲聊的时候，说的一些独门秘方和做法。 现在这个年代未必有这么多配方，所以也算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李大厨是个谨慎的人，接过来之后，直接就开始研究了。 第29章 技惊四座 第29章 技惊四座 这些菜谱上的菜，如果光是靠着一张纸上面冷冰冰的文字去领悟的话，根本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如果有人演示一遍，那就不一样了。 李文波为什么递给了李大厨这张信纸之后，自信满满的站在原地，当然是因为他就是真正能给这些大厨演示一遍怎么做菜的人了。 可以说就他手头上掌握的这些配料和菜谱，那都是不传之秘，现在大大方方的摆在这些厨师们的面前，也不怕他们偷师。 这里面真正有能耐的人，也就是李大厨一个，毕竟这只是巴林县一个县城的国营饭店，人家更多的大厨都是在北上广那一带，那些地方的饭店大多是百年传承的，厨师的水平根本不是他们小县城可以相比的。 有传言说这个李大厨其实就是在广深那边学的手艺，但是后来因为一些事儿，搞得不得不离开广深，回到了老家这边。 巴林县这个地方，向来经济不怎么发达，这会儿的红山市其实放在整个省也并不是多靠前的城市，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距离首都比较近，也算是偏远地区，整个辽地其他城市都开始大规模的兴建工厂了，但这里说实话位置有点儿过于偏僻了，火车铁路有倒是有，就是问题很多。 李大厨的手艺，在这个地方，也算是一流水平了。 看完了李文波撰写出来的这些菜谱之后，李大厨的脸色破天荒的有几分凝重。 “这些菜，你都能做出来？” 李文波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他选择的这些菜那可都是穿越回来之前，相当拿手的，其实他会的也就是这么多了，毕竟也不是专业的厨师什么的。 “那我想请你简单的展示一下，这个没有问题吧？” 这个要求来之前李文波就已经猜到了，这些恰好都是他非常拿手的。 “可以，没有其他要求的话，那我现在就开始了？” 在这之前，李文波并没有说出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其实根本原因是因为，如果你是来找人办事儿的，你主动说出来自己的难处，和其他人主动问出来，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李文波仔细查看了一下身边的炊具，厨具，发现了下面的液化石油气罐，现在也就是国营饭店能用上这种好东西，方便。 随后他回过神来，仔细的挑选出来几块鸡翅，这道菜其实在四十多年后，都算是家常菜了，不是别的，正是红烧鸡翅。 不过这道菜算是经过专业厨师改良的那种，所以口味上肯定是有所不同的。 国营饭店的作料十分齐全，倒也算是给了李文波一个操作的空间，虽然这些厨具跟四十年后的没有办法相比，不过简单做两道菜，也不用搞那么多考究了。 时间如同小桥下的流水，潺潺流淌过去，三个小时的时间，李文波做出来了足足五道菜，因为主要是用来演示的，所以李文波的操作过程缓慢却能让人一眼看明白。 “这些菜，其实精髓就在火候的掌控和调料的搭配上，可以说难度都不大，掌控好了的话，收益会更多！” 闻言，众人纷纷点了点头，看的是聚精会神的。 李文波做菜的手法其实是有些生疏的，这一点他们都能看出来，但是对这个火候的掌握，却是炉火纯青的，明明像是个生瓜蛋子，但是这手法非常老练，摆明了就是有经验的！ 这么矛盾的两点，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殊不知其实李文波本来就不怎么会做菜，但是做饭这个事儿，换成是谁，都能理解个三五分的，剩下的事儿就简单多了，无非就是掌控火候，多听多看多学多练而已。 李大厨皱着眉头，仔细的思索了一下，沉声说道： “这些菜，我大概都了解了，开个价吧，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过来，毕竟国营饭店这边的待遇不错，我可以找老板谈谈！” 闻言，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 “我理解大厨您的好意，但是我不适合在这儿工作，我过来只是想找你们问问，有没有什么路子可以搞到液化石油气罐的！” 液化石油气？ 李大厨顿时有点儿无奈的说道： “这个都是老板找人订的，用完了会有人定期更换，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老板，对了，你这口锅是什么意思？” 李大厨一早就非常好奇了，这锅是用来干什么的，一开始就放在李文波的身边，看上去奇奇怪怪的。 李文波笑着说道： “没什么，我就是想用这锅来做点儿小吃，斜对面不就是木材厂了嘛，我寻思着做点儿小吃拿去卖！” 听到李文波的话，李大厨拉着李文波来到了隔间这边，低声说道： “你想要自己做生意？” 李文波当然知道李大厨担心的是什么，这个年头个体工商户还是在摸爬滚打之中，而且上面的政策也不是确定下来的，几乎可以说是一天一个样，这个时候贸然出来做生意，多少有几分危险！ 现在这个年代，根本没有个体户这么一说，都是国营经济和集体经济，你在这个当口出来自己做生意的话，指定是不行的，投机倒把就是一个挺严重的事儿。 可是李文波现在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去参与国营和集体经济里面的一些项目。 现在李文波也在犯愁，不过做一些小吃之类的，只要是不太张扬，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大厨叹了口气，说道： “兄弟，你现在也挺难的，我能看出来，谁出来还不是想过个好日子，但是要出摊的话，你有食品安全方面的证明吗，另外这边儿可天天都有工商的人进进出出的，不太靠谱啊！” 李文波皱着眉头说道： “那我走到这一步了，不能就这么放弃吧？” “我倒是有这么一个办法，不过也只是一个办法而已，未必可以真的帮上你，但你可以试试！” 李文波下意识的追问道： “啥办法，说出来听听！” 李大厨低声在李文波耳边说了几句话，李文波顿时恍然大悟！ “这办法能行吗，你们老板能同意？” 李大厨笑着说道：“可以谈嘛，两利的事儿，我们也不吃亏！”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随后点头答应下来。 第30章 国营饭店的老板 第30章 国营饭店的老板 国营饭店的老板，其实在李大厨他们嘴里叫老板，不过人家一般都叫经理，饭店经理在这个年代其实已经相当于是一把手，体制内的存在。 大师傅，也就是李大厨这样的，相当于是车间主任，或者是技术主管之类的职位了，大师傅别看是打工的，但是人家的地位也相当不低了。 巴林县国营饭店的经理叫曹振祥，年纪在三十多不到四十这个阶段，平日里一般不在饭店，因为身上还有其他的职务，算是巴林县领导班子里面的一员。 但是国营饭店这边儿的收入，曹振祥还是非常上心的。 这天曹振祥是恰巧就在国营饭店，现在正是对账的时候，上面也有领导下来视察，所以全县上下都十分注重这次的巡查。 不过国营饭店的收入，说实话真的一般，这年头谁家里有钱不好好存着，要来国营饭店吃？ 在南方那些发展好一些的城市，一个月能去一次国营饭店都算是不错了，在这边普通人家更是半年多才能吃上一顿，那还得是县城里面的家庭。 下面的那些屯子村子，更是不可能，一年到头能有这么一次下馆子，那都得是收成非常不错了。 “经理，咱们这儿一年多的收入比不上人家广深那边三个月的，这和上面咋交代啊？” 曹振祥是个面相英俊的青年，白白净净的，可不是三四十年后那种小鲜肉，而是肚子里有真才实学，有真墨水的那种，家里爸妈也都是干部，老头子退休之后，他的这个职位，当然是儿子顶上了。 而且曹振祥本人也非常上心，往日里根本都不怎么离开单位，三十五六了目前还是单身。 不过他的口碑不管是在县里面，还是在饭店这边，都是非常不错的。 听到身边朋友的话，曹振祥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就现在这个样子，大环境就这样，咱能有啥办法，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慢慢发展呗！” 坐在曹振祥对面的那个和他年岁差不多的朋友，笑着说道： “那你可就难喽，话说当初你为啥就选择了这么一个地方，红山市下面没有什么发达的县城，你可以去北河那边啊，那边的一把手可是眼巴巴的等着人才呢！” 曹振祥面前的这个朋友，就是这次来巡查的班子里面，最年轻的一位成员，也算是大院里面长大的孩子，而且成就不在曹振祥之下。 他一直都对曹振祥来到巴林县这个事儿有点儿不理解，毕竟巴林县这些年发展的十分缓慢，木材厂就不说了，算是老牌厂子了，酱油厂和肉联厂里面，只有酱油厂算是收成不错的，肉联厂目前还只是在筹备之中，猴年马月才能落实。 曹振祥叹了口气，说道： “我就是在这儿长大的，虽然我家老头子让我自己选，其实我觉得他还是想让我回到巴林县来，经济发展不好，可以建设，但这是我的故乡，这没办法选择！” 朋友闻言点了点头，从怀里面摸出一根烟来，扔到了曹振祥手上，自己再拿出来一根，点燃，淡淡的说道： “反正路你选了，这年头咱们都有自己的选择，你还年轻，如果觉得走不通，那就换一条呗，自己有本事，咋也不怕饿死！” 曹振祥点了点头，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他的朋友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我先走了，那边儿还有点事儿，那些领导估计三天之后要在国营饭店吃饭，你准备准备吧！” 说完，这个朋友直接示意曹振祥不用送他，转身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 正好和门口的李文波还有李大厨擦肩而过。 李大厨看到了这个青年，但并不认识，所以也没放在心上，李文波同样如此，他现在脑海中还在犹豫，到底是不是应该按照李大厨的办法做。 如果曹振祥不同意的话，那这个液化石油气罐，是不是也没戏了? 曹振祥的目光放在了李大厨身后的李文波身上，笑着说道： “老李，这位是？” 李大厨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示意李文波随意坐，转头对着曹振祥说道： “这就是上次来卖兔子的那个小伙计，我和你说过他，你忘了？” 曹振祥顿时恍然大悟，笑着说道： “我想起来了，你叫李文波是吧，高粱屯的？”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是从城里面来插队的知青！” 曹振祥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那我可得好好感谢你了，这菜的做法让我们的生意多少有了点儿起色啊！” 一边说着，曹振祥给李文波倒了一杯茶，这年头，茶叶都是他们这种经理级别才能喝得上的，事实上农村人也喝不太惯。 李文波笑着接过杯子，说道： “那都是顺道的事儿，其实我就是找机会过来换点儿钱花花，这次来也是有事儿想找您帮帮忙！” 帮忙？ 没等到曹振祥问，李大厨率先开口说道： “老曹，情况是这样的，李文波这次给咱们带来了好几道菜的菜谱，他本人呢，想在附近开个摊位，卖小吃，但是有很多困难，你看咱们要不要干脆在门口设置个摊位，让李文波去操作，这个摊位呢就归在国营饭店下面，咋样？” 曹振祥闻言，顿时恍然，不过面色也有些为难，因为当下的这个情况，十分复杂，市里面有领导现在就在巴林县，这个摊位归在国营饭店下面，也简单，但要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担责任的可也是他们，根本跑不掉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曹振祥的犹豫，李文波沉声说道： “曹经理，这个食品安全问题，和质量问题，我可以现场给您证明一下，不如您给我个尝试的机会，怎么样？” 这年头想要养家糊口，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是最稳妥的路子，但是如果想要在短时间之内，攒出来一笔能买三大件的钱，那就必须要铤而走险了！ 李文波觉得既然回到了这个年代，怎么着也得搞点不一样的事儿出来！ 曹振祥是觉得，如果李文波手头上的菜谱能在三天之后，领导们来吃饭的时候，小秀一下，那让他试试，也未尝不可，就算是帮忙了！ 第31章 小试牛刀 第31章 小试牛刀 曹振祥向来是一个行动派，心中拿了主意之后，马上沉声说道： “试试也可以，你要做的是什么小吃，可以在晚上不忙的时候，做给大家看看，如果真的没有什么安全问题的话，我也不用上纲上线了，你就在国营饭店门口卖就行！” 闻言，李文波顿时长出了口气，紧接着，曹振祥继续说道： “不过，如果你在国营饭店这边挂牌开始摆摊的话，这个主次关系是要分清楚的，这个小吃，我希望你能传授给饭店里面的各位师傅，怎么样？” 李文波皱了皱眉头，那也就是说这煎饼果子做法的所有权，不仅仅是自己的了，要拿出来给国营饭店！ 不过随即李文波就释然了。 他只是想靠着煎饼果子赚点儿钱，并非是要将其做成什么大企业，这玩意儿根本不是长久之计，以后肯定是要找出来一些别的路子的！ 所以他马上答应下来。 “咱们用签点儿协议啥的不？” 听到李文波的话，曹振祥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商量商量，不过先给你个许可证啥的没有问题！” 听到这儿，李文波当时就放心了不少，曹振祥说话可相当好使的，而且不说别的，就算是在周边这群领导里面，曹振祥的信誉自然不用多说。 虽然李文波不知道曹振祥的为人具体是怎么一个情况，但是李文波最清楚的是，曹振祥这些年来在巴林县没少做了惠民的好事儿。 尤其是在知青返乡之后，有些知青根本没有办法回到原来的户口上，这件事儿曹振祥非常上心，帮很多人找了关系，解决了问题。 这样的一个人，口碑不错，信得过。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转头对着曹振祥身边的李大厨说道： “那就麻烦李大厨安排一下了，我找一个地方，先做两张煎饼出来，你们到时候尝尝！” 李大厨点了点头，也是看得出来李文波挺急的，不过现在正好到了国营饭店最忙的时候了，所以也是找了两个小徒弟，帮着李文波回到了厨房摆弄了一下。 国营饭店这个年头，中午来吃饭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冲着特价菜来的，有些家里比较宽裕的，手头上有余钱的，就会带着孩子一起来下馆子。 国营饭店里面的服务员，工资大致都在二十多块钱，最高的也就是三十多块钱，在北方地区，其实贫富差距也没有多么明显，尤其是个体户还没有冒尖的那几年里面，家家户户的情况是差不了多少的。 来给李文波打下手的这两个小伙计，其实都是厨师学徒，每个月的工资大致在二十块钱，如果转正了，成为大师傅的话，那就可以扬眉吐气了，起码可以多涨十块钱的工资。 一个月能拿到四十块钱，就算是非常不错的结果了。 两个小年轻脾气好，干活儿不怕累，帮着李文波简单收拾了一下他带来的这些东西，其中一个小年轻看到了平底锅之后，顿时有些疑惑的问道： “李哥，你这平底锅炒菜好使吗，怎么倒着放啊？” “这你就猜错了，我这锅可不用来炒菜的，到时候你看着就知道了！” 小年轻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依旧有几分好奇。 搭好了锅之后，李文波也不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利用李大厨提供的液化石油气罐，开始摆弄工具。 这些原料追求的就是一个新鲜，所以李文波都是现弄豆粉糊的，看到李文波往豆粉里面倒水，两个学徒是面面相觑，都很好奇。 之前从来没见过这种做法，和面他们倒是知道，不过这用豆粉，确定没问题吗？ 随后李文波就继续自己的操作了，面子酱之类的都提前准备好，还有直接用的国营饭店现成的油条，这倒是新鲜，而且这油条价格也算是非常亲民了，不过给李文波那都是免费用的，光是李文波提供的几个菜谱，那可都是无价之宝了。 虽然说是无价之宝有点儿夸张，但对国营饭店的现状来说，也没有多离谱。 李文波熟稔的将锅烧热，然后涂油，上豆粉糊，紧接着用刮子刮开，就这么一手，使得两个学徒更加奇怪了。 这怎么看着就像是烙饼一样？ 李文波这还没完事儿，等到一面煎好了之后，再次从后面取出了两个鸡蛋，打碎了之后放在饼上面，这鸡蛋可是很金贵的，不过为了保证绝对的口感，所以这是必须的步骤之一。 另外就是李文波往上面洒了一些芝麻，都是厨房碾碎的那种，可以说多亏了国营饭店这个偌大的厨房了，里面有不少调料都是李文波目前急需的。 高粱屯那边一年四季有些时候根本用不到那么多的调料，所以限制了这个煎饼果子的口味，经过李文波这么一阵操作之后，一阵阵香味也都从煎饼果子上散发了出来，因为李文波是在厨房后面的小院里做的，所以香味其实并没有传播多远。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文波总算是找到了窍门，手上这个煎饼可以说是自打尝试以来，做的最好的一张了！ 旁边的两个学徒看的是目瞪口呆的，这是什么饼？ 里面夹着油条，涂着酱，洒了芝麻，鸡蛋也放在上面了，这玩意儿应该怎么吃啊？ “李哥，你做的这个叫啥啊？” “这东西叫煎饼果子，津卫那边的小吃，很经典的，尝尝不？” 一边说着，李文波直接切成了四份，十分均匀，然后用油纸包着两份，分别给了两个学徒。 这两个学徒没准以后还能帮上忙呢，现在让他们尝尝这个煎饼果子的味道，也能更好的在他们心中树立起一个标准不是！ “这东西就要趁热吃，快尝尝吧，我把这两份给李大厨和曹经理送过去！” 一边说着，李文波用油纸包好了，转身就离开了后院。 两个学徒面面相觑，纷纷尝了一口煎饼，随后眼神马上就亮了起来！ 这东西的味道还真的完全不一样啊！ 光是看着就有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一口咬下去一点儿都不硬，而且特别特别香！ 可以说是回味悠长！ 第32章 煎饼的初次成功 第32章 煎饼的初次成功 李文波重新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曹振祥正在和会计交谈着什么，听到了敲门声，曹振祥示意先等等，随后让李文波进来了。 “这么快就做好了？” 李文波将手上的煎饼递给了曹振祥，笑着说道： “小吃嘛，用的时间不长，您先尝尝吧！” 曹振祥接过来，笑着点了点头，低头端详了一下。 既然能够接手国营饭店，其实曹振祥在做菜这方面还是懂一些的，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这就是他的真实写照了。 有时候曹振祥手上做出来的菜，那都足以让这些厨师们竖起大拇指了。 所以打眼这么一看，这小吃干不干净，有多少斤两，曹振祥心里面就已经有数了。 闻着香的菜，吃上去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差了。 就抱着这样的念头，曹振祥简单品尝了一下，随后眼神马上亮了起来！ “这小吃叫什么名字，做的不错啊，好像是煎饼吧？” 煎饼事实上还有一种，是东山那边儿的煎饼，不过和煎饼果子完全是两种小吃了，李文波笑着说道： “不一样的，我做的这个叫煎饼果子，是津卫那边的一种小吃！” 会计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有点儿好奇的说道： “曹经理，这是你们国营饭店的新菜？” 曹经理闻言笑着说道： “不不不，这道菜不是我们的新菜，是这位小兄弟琢磨出来的，算是小吃吧！” 小吃？ 会计笑着说道： “这小吃价格不便宜吧，不是我说啊，曹经理，这几年下来，国营饭店的收入成了最大的问题，不过环境就这样，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多改善改善，毕竟这国营饭店可是咱们巴林县规模最大，上面最上心的！” 李文波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他们正在谈论的问题这么重要。 不过巴林县的这个国营饭店可不简单，直到三十多年之后才被收购，在被收购之前，俨然已经成为了周边几个县城最上档次的饭店之一！ 而且曹振祥的儿子，在曹振祥去世之后，一直都在经营这个饭店，到后来已经算是相当有钱的商人了。 这都是后话，当下的曹振祥，算是被这个煎饼果子吸引了。 他转头对着会计说道： “刚才我们说好的事儿，暂且就这么办吧，回头我找你仔细商量商量细节问题！” 会计点了点头：“没问题，随时给我写信，拍电报，我先走了！” 目送着会计离开之后，曹振祥看了看煎饼，再次品尝了一下，随后问道： “李大厨怎么说？”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 “李大厨他们这会儿正是忙着的时候，这份您也一起吃了吧，我到时候再给他做呗！” 曹振祥点了点头，面色变得十分严肃： “这煎饼果子的味道相当有特点，而且用料应该是豆粉吧？” “没错，正是豆粉，里面是油条，打了两个鸡蛋，还有面子酱，就算是不打鸡蛋的话，也能做出来，虽然味道可能有点儿不同，不过殊途同归！” 曹振祥点了点头，脸色严肃的说道： “我觉得这个煎饼完全可以主打了，退出之后，价格只要是亲民一些，那就没有问题，我这边的条件不会变，你仔细想想，要不要和我们合作？” 闻言，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瞧您这话说的，我就是来谈合作的，说实话还是李大厨给我出的这个主意，我个人肯定是够呛能自己出去摆摊的，有了国营饭店的帮助，我很多硬性的问题也能解决！” 曹振祥这才笑着说道： “你帮我，我帮你，互帮互助，算不上什么！” 李文波长出了口气，现在这个问题倒是简单多了，虽然他的这个煎饼果子，是属于国营饭店的菜品之一了，但是收益不会被砍多少，上面的关系也有曹振祥帮忙去走，一来二去的，人脉不就慢慢的积攒起来了吗？ 而且有了那些菜谱的香火情，相信也不会有什么人来刁难自己。 能被国营饭店的经理认可，这是李文波来之前根本想不到的，其实也算是一种意外收获了。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希望可以把这个摊位支在外面，而且独立于国营饭店的厨房之外，毕竟主要是针对木材厂工人这些消费群体的，价格势必不会定的太高，我计划就是，八分钱一套煎饼果子，另外也可以六分钱煎饼果子，再加一两粮票！” 这个价格真的不算贵了，虽然比起油条是要高上一些，不过这可比油条好吃多了！ 按照大部分工人们三十多块钱的工资来算，哪怕是天天吃，都吃得起。 “行，价格方面我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你得教会师傅们，让他们人人都能做，我这个人喜欢提前想好一些事儿，如果哪天你要是不做了，那我们这道菜不能白白消失了！” 曹振祥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万一李文波赚够了钱不干了，走人，跑路了，那他们后面怎么办？ 必须得有人会做不是？ 甚至可以给李文波一些资助，但是如果李文波这边出现了任何的问题，他们都要有应对的方案。 李文波对这个办法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现在用的也是人家的地盘，而且是在人家的帮助之下，这才能有这种进展的，所以曹振祥这边的情况，必须要谨慎考虑。 煎饼果子的收益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未来明显还是一个未知的状态，所以李文波自己也必须要谨慎，每当走出去一步的时候，就要找到合适的落脚点。 “行，那具体的事儿等我搞出来一份详细的合同之类的，我们再继续商量，从明天开始，我就去找工商那边的朋友说说，另外食品卫生许可的问题，你也不用担心了！” 李文波闻言这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留下了联系的方式之后，这才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到屯子里去了。 时间拖的不长，这个曹振祥办事儿相当的雷厉风行了，根本没有任何的犹豫，说做什么就是做什么，这倒是给李文波起了一个好头。 等到卫生许可之类的下来之后，就可以正式开始摆摊了。 这段时间就尽量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儿好了。 第33章 推炭 第33章 推炭 李文波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色渐晚了，日头偏西，盯着黄昏走进家门之后，他听到老村长院子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哭声。 于是李文波站在门口，没有着急进去，就在外面静静听着。 “老村长，我家可就柱子这么一个爷们，你说出了这种事儿，明天谁去推炭啊？” “对啊，老村长，那方大龙他可不是一次两次的找事儿了，今天这事儿绝对就是报复，您不能不管啊！” 李文波探头往院子里面看了一眼，发现有两个中年妇女，其中一个还抱着孩子，泣不成声的，听她说话的意思，好像是方大龙把她家的男人打了？ 老村长依旧是叼着烟枪，皱着眉头说道： “晓萍，你把事儿仔细说明白了，到底是因为什么，方大龙才把柱子打了！” 这个晓萍和她的丈夫，在高粱屯的名声其实也不怎么好，这两口子都有一个小毛病，那就是喜欢占点儿小便宜，除了老村长的便宜，这两口子谁的便宜都敢占。 李文波听同村的那些知青们聊过，那一年好不容易搞回来了一扇猪肉，原本是按照出力的多少来算的，这个晓萍非说她家孩子生病了，要多要两斤，说白了就是道德绑架呗，为了这个事儿，都闹到了杨树平的面前了。 杨树平既然能坐在村长这个位子上，多少也是有点儿肚量的，当场就让晓萍多拿一斤走了，这份钱余出来是村委那边给补上的。 因为这点儿小事儿，伤了大家的和气，没必要。 关键在于，这两口子可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年年都各种法子换着来，作妖，不是多要酱油，盐，就是多要一些菜之类的，邻居见了这两口子都躲着走。 这次出事儿了，老村长其实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多半是推炭的时候，占小便宜占到了隔壁村上，结果被方大龙抓了个正着呗。 方大龙那是什么选手？ 是个省油的灯吗？ 你遇到了他，不躲着走也就算了，还去人家头上占便宜，这不是自己找事儿吗？ 当然了，也不排除又想占便宜的可能，去推炭这可是个十分累人的活儿，而且冬天要推炭的次数很多，就是用一种小推车或者是什么竹筐之类的东西，去煤仓那边装煤。 明天就是高粱屯这边去装煤的日子了，这一年冬天的煤几乎都是巴林县下面几个村子轮流着去煤仓那边装煤，几乎半个月才能轮到一次，所以每家都要尽量多装一些。 这推炭的活儿听上去就很累，事实上的确是一年到头，除了收庄稼之外，最累的活了，所谓的炭其实就是煤，煤炭，山上的树木总有用完的时候，而且大部分其实都给了木材厂承包，所以要过冬的话，家家户户都要烧煤。 煤和柴火混着一起烧的话，其实也更能节省一些资源。 这个柱子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昨天隔壁村的人去拉煤的时候，这家伙也跟着去了，混在里面，多半是被方大龙或者那边村子的人发现了，这才直接给打了一顿。 这种事儿，是在丢高粱屯的脸，所以李文波察觉到了老村长脸上的不耐烦，明摆着就是不想管。 这会儿杨树平也不在，多半是去县城里面和人家商量推炭的事儿去了，所以自然而然的，这个晓萍就找到了老村长。 李文波搞清楚了发生了什么之后，这才施施然推开门走了进去。 察觉到有人进来，老村长抬头看了看，发现是李文波之后，也没说什么，淡淡的敲了敲烟灰，说道： “这事儿找我不管用，你去找找杨树平他们吧，等他从县城那边回来，看看能不能找个知青帮忙，另外我能让杨树平带着人去你家慰问一下，暂时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儿，你走吧！” 晓萍和另外一个中年妇女对视了一眼，这结果其实算是不错的了，这才纷纷点了点头，离开了老村长家。 老村长轻轻咳嗽了一声，对着李文波说道： “明天知道是啥日子吗？” 李文波笑着说道： “您放心吧，明天我去县城那边推炭，您就好好养着就行，让小婉在家照顾您！” 老村长点了点头，喝了口热水，李文波回房间里面拎出来了一件棉袄，给老村长披上，这才转头回到了屋子里面。 推炭这个事儿，之前在知青下乡插队的时候，那都是有人轮着帮忙的，现在情况不同了，因为每家每户需要帮忙的都挺多，知青们大多数时间都忙不过来。 …… 一夜无话，这段时间李文波发现周婉有意在躲着自己，其实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周婉也是因为自己的鲁莽才成为了受害人，原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虽然有点儿特殊，但经过了这么一个事儿，总要有一个转变的契机。 早上李文波做好了一顿早饭，笑着对周婉说道： “今天你不用出门，就在家里照顾好老村长就行，今年拉炭之类的事儿，全都交给我了！” 周婉愣了一下，原本按照李文波的性格，搭把手是可以，但绝对不会这么主动的说出来，咋现在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 李文波也没多说什么，简单喝过了一口粥，收拾收拾就出了门。 往常李文波穿的衣服是十分讲究的，今天因为是出去干活儿，所以换上了一身耐脏抗造的行头。 杨三月今儿是放假，蹦蹦跳跳的跟在李文波身边，叽叽喳喳的跟入冬之后依然不消停的家雀儿一样。 “李大哥，去县城里面拉煤，我能跟着去看看不？” “你跟着去干啥，怪冷的天。” “我就是想去看看，你看我待着也没事儿啊！” “作业都写完了没有，学习这事儿可得上点儿心啊！” “放心吧，李大哥，我知道的，我可都是写完了才出来的！” “那行吧，老老实实跟着，别惹事儿就行啊！” “我知道我知道！” 李文波对杨三月其实还挺放心的，杨三月毕竟也算是挺早熟懂事儿的一个孩子，日后也算是家里面的半个顶梁柱了，多让他锻炼锻炼，长点儿见识，也是好的。 当李文波和杨三月一起来到村长家大院子里的时候，不少青壮已经聚齐了。 第34章 小风波 第34章 小风波 巴林县的煤仓，距离巴林县不算远！ 因为这地方没有煤矿，所以储存的一些煤基本上都是外地拉过来的。 这会儿已经是七十年代中后期了，搞几辆货车运煤，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巴林县这边一到冬天，最冷能达到零下二三十度，下完雪更是将近零下四十度，数九寒天的，不过这种情况不多见，大多数是零下二十多不到三十度。 如果光是靠着烧柴火的话，可能十分艰难，柴火的储存也是个问题，不过有了煤炭的话就好多了。 比起藏原地区的条件，其实巴林县这边还算是不错了，毕竟是地处高原，放眼望去那是一马平川的，大部分都是草原，所以运输煤炭也比较方便，但是人家运煤的不可能直接运到你家门口，所以都要去县城里面赶着驴车往屯子里面拉。 高粱屯这些青壮们的任务，就是要从县城那边拉回来足够多的煤，一天可能要走好几趟的时间。 而且驴车有不少，一个屯子加起来的话，凑出来七八辆驴车是足够的，这些知青们，算上本地的青壮小伙，合共也有三十多号人。 这三十多号人，现在都在村长家的院子里面集合了，人人都在低声唠嗑。 李文波和杨三月站在人群后面，倒是也不着急，村长绝对是有安排的。 这个时候，李福和杨树平两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李福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干啥呢干啥呢，吵吵吧火的，大早上挺有精神头儿啊，悄么鸟的，让村长说说！” 众人闻言纷纷噤声，杨树平站在最前面，声音放的极大： “大家伙儿都听好了啊，我们这次是能多装点儿就多装点儿，因为过了今天的话，可能下批就要将近二十多天之后才能送到了，所以一定要每家每户都多屯点儿，明白不？”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杨树平站在面前，声音严肃的再次说道： “都查看一下手头上的煤炭购买证啊，一定要查清楚了，到时候要是有忘记的，那可是拿不走煤的！” 李文波从怀里摸出了一本泛黄的小本子，上面写着的是煤炭购买证几个繁体大字。 这小本子可算是有些年头了，家家户户都有厚厚一沓子这个购买证，那个购买证，对李文波来说其实不算陌生。 在这个物资相对十分匮乏的年代里，生活用煤和柴火，大多数都是定量供应的，每家每户都要按照户口本来领取购煤的凭证，这相当重要，因为煤都是按照人口来定量发放的。 每年入冬之前，都要带着这个证件或者是户口本之类的证明，或者是粮食证，去煤仓或者是煤店拉煤。 县城周边的几个村子，都是属于这个县城的辖区，所以每个村子都要轮流去县城的煤仓这边，领取相对应数量的煤炭。 家家户户还都会准备一些小推车之类的，但是作用其实不大，用到更多的还是大竹筐子，这东西最能装，虽然可以靠着扁担扛在肩膀上，不过必须要有人在旁边帮忙才行。 不过这个节骨眼上，煤的质量都不算多好，好的煤大部分都供应给了工厂，这边的情况十分复杂，拉回来的煤也就是能用而已。 大部分还得靠着柴火，不过有煤总比没有强多了。 “我再说一遍啊，这次咱们就是拉煤，每辆车上的煤都记好了，每家每户多少斤，尽量不要出现缺斤少两的情况，明白不？” 李文波闻言是点了点头，这话在理，缺斤少两这种情况之前不是没有发生过，前几年就因为和隔壁村有点儿冲突，方大龙带着人偷走了他们不少煤。 这个方大龙，在自己的地盘上算是没有人敢招惹了，所以就把目光放在了高粱屯这些青壮们的身上。 昨天是方大龙他们村子去拉煤，那不是碰到柱子去冒充占便宜，直接把他揍了，现在人还躺在炕上下不来呢。 能回来都是人家隔壁村顺路拉回来的。 要说柱子和晓萍这两口子办的事儿，其实就算是高粱屯里的乡亲都看不惯，这次方大龙做的事儿倒是没惹来骂声一片，反倒是有不少人心里面竖起大拇指来了。 不过这并不排除方大龙不会再整事儿报复的可能。 在李文波看来，方大龙绝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肯定还会再弄出点儿什么花样来。 不过全高粱屯的青壮都在，最能扛事儿的两个人，一个杨枫林，一个张春山，也都会去，就算是方大龙在能耐，估计也搞不出来什么浪花了。 杨三月下意识拉了拉李文波的袖子，低声说道： “李大哥，这是啥意思，是不是说方大龙又要来打架了？” “没事儿，不用担心，那不是，你杨大哥和张大哥都在呢，有他们在咱们就不怕！” 李文波琢磨出来了一个道理，扛事儿先别着急，观望观望看看情况再说，他现在其实也就是从未来刚刚回归这个时代，很多事儿其实都忘得差不多了，还不适应这会儿的生活状态，所以需要重新融入一下。 只有掌握了大致的脉络之后，具体以后要怎么做，有什么规划，才能逐渐看清楚。 时间都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了，其实李文波已经逐渐摸索出来对付方大龙的办法了。 不过目前这个计划还不成熟，得有张春山和杨枫林的配合，这次拉煤回来之后，就可以开始实施了。 其中的很多步骤涉及到借力打力，还需要进一步的推算和计划。 很快，杨树平就简略的讲完了所有的注意事项，众人浩浩荡荡的坐在了驴车上，带头的是杨树平和张春山，杨枫林则是跟着他的一群小兄弟，坐在后面的驴车周边，拖拉机特意放慢了一些速度。 这年头，拖拉机可不是村村都能有的，只能是高粱屯这样的大型粮食产地，另外国营两种繁殖场的项目也在这儿，所以上面才能批下来一辆拖拉机。 李文波嘴里叼着一截甜草根，心中总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自打重生回来之后，他的预感就相当准确，不知道这次是因为什么！ 难道方大龙那边还真有报复的想法？ 第35章 巧遇陈建军 第35章 巧遇陈建军 出来拉煤，碰巧赶上个无风无雨，气温暖和的好天气。 瓦蓝蓝的天空上时不时飞过一排排的大雁，坐在驴车上身体一直摇摇晃晃的，跟水塘边的芦苇一样，李文波的心情好了很多。 这个年代，都在为了过上好日子努力。 抓生产也好，拉煤也罢，都是为了最基本的过上舒服的日子。 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也没有冗长的车流，喇叭声和汽油的味道，其实他挺喜欢这个年代。 不过也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 没有集中供暖，家家户户不是都能看上电视的，村子里面连电灯都没有，交通不发达，通信不发达，什么都是限量供应的。 只有经历过这时代的人，才知道这个时代究竟是有多么难熬。 对李文波来说，最难熬的却并非是这个时代的种种不方便，而是良心。 周婉的事儿，可以说在他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几乎挥之不去的，现在总算是有了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他补过的机会，所以他必须要做到完美！ 等到李文波回过神来，车队已经浩浩荡荡的抵达了煤仓，这煤仓可以说是所有人都在关注的一个地方，从这中心辐射出去，周边的几个村子几乎全都靠着这个煤仓来过冬。 这里的冬天是挺难熬的一段时光，捡牛粪、柴火，靠着这些度日的人倒也是有不少，但是巴林县这几年的发展算是不错了，有巴林县粮仓的称呼，可以说市里面大部分的粮食供应都来自于巴林县，而且高粱屯还是巴林县里面的重点屯子之一。 所以高粱屯这边的煤炭，那是很容易就能拿到手的。 对于李文波来说，这煤仓其实并不陌生，之前倒是跟着这些知青们一起来过不少次，不过今天那种奇怪的感觉却是挥之不去。 李文波挠了挠头，左右看了看周边的这些人，都是比较熟悉的面孔，那就奇怪了。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张春山这会儿已经组织人开始去煤仓门口的小木桌子那边核对名单了，时间紧任务重的，所以一点儿都耽误不得。 李文波让杨三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看着，他也拍了拍衣服，就准备去帮忙了。 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自家或者另外几户人家的名单，但是在来之前，全都交给了张青山，让张青山统一去保管，怕的就是出现什么意外，例如丢失的这种情况。 众人纷纷从张青山的手上接过了单子，这才鱼贯走进了煤仓这边，看这煤仓这边的工人模样，也是辛苦了好多天了，不过脸上的笑容那是掩盖不住的。 原因很简单，来拿走煤的人越多，他们就能越早下班了，有些村子人手不足的情况下，甚至还需要他们搭把手帮忙去搬煤！ 不过高粱屯这边的情况他们都是清楚的，今天可以说是最轻松的一天了。 等到李文波从张春山的手里接过来证件的时候，已经有很多知青和村里面的青壮在往驴车上面搬煤了。 一筐一筐的煤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李文波也是松了口气，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情况，那就是好事儿。 这煤是非常沉的，一个个那重量就和石头差不多，而且装满一筐的情况下，没有两三个人帮忙，很难搬走，索性他们高粱屯这边来的人比较多，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另外一边，杨三月一直都在周边好奇的打量着，煤仓他还没有来过，而且除了上学之外，县城里面的其他地方，都是很少去的，但凡是走街串巷的机会都很少有，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镇子里面有扭秧歌之类的节目，这才能过来站在人群外面眼巴巴的看一会儿。 李文波在杨枫林的帮助下，扛起了一箩筐的煤块，居然没有什么摇晃，这倒是让杨枫林有几分刮目相看的意思。 这小子体格算是可以啊，没给他们这群一起来的知青掉链子。 殊不知这段时间李文波一直都在忙碌，身子骨当然比刚刚下乡插队的时候，结实多了。 李文波将一筐筐的煤放在驴车上，很快这驴车就被装满了，如果再多的话当然也有空间，但是就怕驴子拖不动，这些屯子里面的村民们，对自家的驴子那可是相当爱护的，就指着驴子运东西呢，自然是金贵得很。 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之后，日正当中了，众人这才得到了喘息的机会，纯纯的体力活，可不好干，这些知青也并非是超人，所以个个也都到达了一个极限的状态，纷纷拿出自备的吃食，开始填补肚子。 这会儿李文波和杨三月也坐在一起，杨三月倒是精力旺盛，但李文波已经和身边的知青一样，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箩筐毕竟并非是全部密封的，枝条编成的箩筐有一定缝隙，所以这就导致有些煤灰或者是渣滓，从缝隙之中掉落出来，沾染到衣服上，难免弄得脏兮兮。 “你说你在家看看书多好，非要跟过来！” 李文波无奈的看了看杨三月身上的衣服，也扯了扯嘴角，杨三月当然也是自告奋勇要帮忙的，知青和村子里面的青壮，都挺喜欢这个家伙的，给他的箩筐里装的都是最少的煤矿。 杨三月回过神来，笑着对李文波说道： “我在家待着也是待着，再说了，学校的作业可都做完了，这次我的考试成绩不差的好不！” 李文波刚想说话，在这个节骨眼上，几个穿着制服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其中带头的人，居然是县公安刑侦支队的陈建军！ 陈建军来做什么？ 李文波正在茫然的当口，看到陈建军直接找到了看管煤仓的这个负责人。 “您好，我是县公安刑侦支队的，我叫陈建军，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负责人也是愣了一下，忙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笑着跟陈建军握了握手，说道： “您好您好，您直接问就行！” “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员来过煤仓附近，装煤卸煤的时候，有没有异常？” 闻言，负责人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过一边的李文波，脑海中电光一闪，记忆如同潮水一般占据了脑海！ 第36章 盗窃案的线索! 第36章 盗窃案的线索！ 在他的脑海之中，还真的浮现出了一些关于煤仓这边的记忆！ 记得当时在报道上看到案件经过的时候，那上面记录了一些关于这个盗窃犯的流窜路径，其中这家伙是跟着运煤的车一起来到巴林县的！ 而且在煤仓这边躲了不长时间，直接去了巴林县县城里面，开始踩点！ 踩点的过程可以说非常漫长，这小子几乎在县城里面蛰伏了将近半个多月的时间，这才出手，到最后被抓获也足足用了七八天的时间，别说他胆子大，他也足够谨慎！ 按照现在这个时间点来算的话，人应该已经进了县城了，李文波沉吟了一下，站起身走了过去。 陈建军这边还在跟负责人了解情况，这个负责人其实也是一问三不知，他那里知道什么盗窃案不盗窃案的？ 他就是单纯过来运煤的而已，至于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和他有什么关系？ 李文波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口问道： “陈警官是吧，我知道一些关于这个盗窃犯的消息！” 陈建军愣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 “说来听听？” 李文波下意识看了看这个负责人，陈建军顿时会意，转头对着这个负责人示意了一下，负责人如蒙大赦，转身回去继续工作。 陈建军转过头来，沉声问道： “小伙子，你仔细说说，你在这个煤仓见过那个人吗？” “我没在煤仓见过，但我知道这个案子，这个人现在应该在巴林县里面！” 在巴林县里面？ 顿时陈建军就感觉一阵疑惑，这个小伙子怎么知道人都进了县城了，不会是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吧，难道这家伙和那个盗窃犯是一伙儿的？ “小伙子，你这么说的话，身上的嫌疑可不少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警官，我知道这家伙在周边县城犯过不少事儿，偷走了不少东西，因为我听说的，但我确实知道这家伙进了县城，具体的情况不方便多说，我手上还有活儿，您看能不能找个时间，咱们再聊？” 站在普通人的角度来看，能说出这种话来，那就说明李文波手上真的有一些消息，虽然陈建军不相信，但是他现在也没多少时间。 手头上可不止这么一件案子啊，还有几个在逃的家伙都在巴林县附近，那可都是一群亡命徒，所以今天就算是李文波想找他谈，他也未必有时间。 于是陈建军沉吟了一下，说道： “那咱们交换个联系方式吧，到时候有时间再说，有情况的话，及时找我，这个人身上是有悬赏的，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悬赏不悬赏的他不知道，只是知道能够借助这个机会，帮助陈建军一把，倒也不算什么事儿。 陈建军再次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到底是老油子了，三言两语就把李文波身上的事儿问了个清清楚楚的，李文波这边自己当然也有洗脱嫌疑的想法，所以也没瞒着什么。 了解了情况之后，陈建军当然就放心了，于是转头带人准备离开煤仓。 李文波也算是松了口气，结果就在这个时候，车队的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都给我让开，高粱屯的是吧，一个个的还挺牛气的，拿了我们村子的煤，不用还的吗？” 听到这个声音，李文波顿时就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个家伙果然来了！ 方大龙！ 只看到方大龙气势汹汹的带着十几个小青年，肩膀上扛着锄头之类的东西，直接站在了高粱屯一众青壮们的对面。 “来吧，来几个人给我说说，这事儿到底咋办！” 杨枫林和张春山对视了一眼，两人纷纷站了出去。 在场的高粱屯青壮们，看到这两个人，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样。 这两位在他们心目中，简直就是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不说别的，就算是对面站着的是方大龙的那个舅舅，他们也不怵！ 当下这场面，使得李文波提高了警惕，平日里方大龙向来都是无理占三分的，现在柱子占便宜在先，让方大龙有了理，这家伙岂不是要翻天了！ 光靠着杨枫林和张春山的话，也不一定就能把方大龙怎么样，方大龙这个背景就比他们大了不少。 杨枫林转头看了看张春山，张春山率先开口说道： “方大龙，你要追究，行，柱子拿了你们多少煤当时你们都拿回去了，那我要来和你说道说道你把柱子打了这件事儿了！” 方大龙顿时嗤笑了一声：“那家伙喜欢当贼，我揍他都算是轻的了，没给他送到公安局都算是仗义，你现在跟我扯哪年的黄历呢？” 李文波咂了咂舌，笑着说道： “方大龙，我看你就是脑子不灵光了，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煤仓，那工作人员可都看着呢，柱子偷没偷你们的煤，我不知道，但你过来挑事儿，可是有这么多人都看着了！” 在场的煤仓工人们其实就是看个热闹，打不打起来的和他们也没啥关系，而且这两个村子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就算是真的打起来，那也是正常的。 就在这个时候，这边发生的骚乱，吸引到了陈建军等人的注意！ 陈建军皱着眉头看了看煤仓这边，原本以为是正常的打闹，不过现在看这样子，好像是有人准备闹事儿？ 穿着这身衣服，那就要负责人，陈建军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带着身后的一种警员直接来到了人群中间。 方大龙一看到穿制服的来了，立刻有点儿懵，警察怎么会在煤仓这边？ 陈建军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这是干什么，你们是来闹事儿的？” 方大龙转了转眼睛，笑着说道： “哪儿的话，警官，一点儿小矛盾，咋能呢，不至于！” “别闹事儿，我知道你，方大龙是吧，听说你在你们村子里面，是个村霸？” “不是不是，都是别人瞎传的！” 这个时候，张春山和杨枫林也走了过来，因为这件事儿很复杂，涉及到了柱子，原本就是柱子的错，追究下去的话，可能柱子会倒大霉，所以不能让真的把这件事儿揭开说。 第37章 有惊无险 第37章 有惊无险 因为两边都暂时的压制住了怒火，所以最后，陈建军在警告了一次方大龙之后，带着人离开了。 方大龙在周边的村子其实口碑一直都不怎么样，不过因为没有掌握什么犯罪的证据，陈建军也不能说什么。 而且方大龙是有背景的，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小麻烦。 陈建军自诩当然是不会怕方大龙的舅舅，但是各方面的压力他总要照顾一下。 下面的队员们，也都还年轻，所以现在就去动这家伙，不算是好主意。 但如果这家伙犯法了，那么陈建军自然不会姑息的。 李文波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心中浮现出了一个计划的雏形！ 这个计划需要多方面的助力，其中就包括了张春山提出来的这个情况！ 上次和张春山聊了一下，其实两个人都觉得李文波的计划可行，只不过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机会不就来了吗？ 再让方大龙这么疯下去的话，他们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报复！ 看着方大龙等人离开的背影，李文波皱着眉头看了看张春山，张春山沉声说道： “必须要找个办法杀一杀方大龙的气焰了，要不然在我们返城之前，这家伙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算是返城之后，他也是个祸害！” 李文波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张春山转头看了看他，继续说道： “你想的咋样了，啥时候动手？” “再等等，这不是时机还没到呢吗，不着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方大龙舅舅的把柄！” 杨枫林看着这两个人叨叨咕咕的，也不知道说啥呢，一脸懵，平常张春山不是最看不上李文波的吗，今儿这是咋了？ 怎么两个人还能凑到一块嘀嘀咕咕？ 不仅仅是杨枫林，不少屯子里面的人都感觉有点儿奇怪。 这段时间李文波的确是改变了不少，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张春山这个性格，对他都和蔼了许多，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 将所有的煤炭全都搬到了车上之后，整个煤仓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煤，不过这些煤都是下一个村子的了，他们高粱屯的煤基本上全都分完了，大部分人手上的煤都是按照人头供应的，一年到头定额的也就是这么多，剩下的如果还有问题，只能自己去想办法了。 方大龙明显是老实了不少，起码一直到这群人带着煤炭回到屯子里，都没有跳出来搞事情，这就说明一件事儿，他的确是和这个陈建军不认识，要是认识的话，陈建军根本不会插手的。 李文波确定了这件事儿，整个人就轻松多了，如果到时候可以按住方大龙舅舅的把柄，直接交给陈建军的话，那方大龙的舅舅就算是再厉害，也要栽！ 仔细想想这个陈建军是什么性格？ 那可是出了名的嫉恶如仇来着！ 如果被他知道了，那还能有好？ 一路上李文波就一直都在想，这件事儿必须要提前办了，不然方大龙这个货，绝对会再次找上门。 …… 另外一边，国营饭店的经理曹振祥，正在饭店里和工商局的一个朋友谈话。 饭桌上，有几道凉菜，还有一瓶好酒，作为国营饭店的经理，自然是有门路可以拿到一些资源的。 坐在曹振祥对面的是个中年人，看了看桌子上的菜，苦笑着说道： “振祥啊，估计也就只有你，找人办事儿只请凉菜了！” “情况特殊，大师傅们手上的活儿多了去了，先把事儿谈完了再上热菜，不然凉了不就不好吃了？” 中年人笑着点了点曹振祥，说道： “你小子这张嘴，就是太尖锐了，从来都不饶人，我看我今天要是不答应帮你的忙，这顿饭是不是吃不上了？” “哪儿的话，二叔，我找您办事儿那都是符合规章制度的，您这思想觉悟可不能跑偏了啊！” 被称作二叔的中年，这才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 “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吗，从来不逾越规矩，办事儿向来都是合乎情理又在规矩之内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过来了不是，说说吧，到底啥事？” 曹振祥给中年人倒满了一杯酒，这才说道： “就是我想在饭店门口立个小吃摊位，做点儿小吃啥的，就这么简单！” 曹振祥的二叔笑着说道： “我还不知道你吗，应该是为了帮忙吧，这个小吃叫什么名字？” “叫煎饼果子，不知道您听过没有？” “倒是没有，怎么个做法，你见过吗，符合标准不？” “何止是见过，我还吃过呢，这一点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要是不干净，不卫生，我也不可能让这种小吃出现在国营饭店里面！” “行，有你这话，二叔我就放心了，那就这么着吧，回头我让人过来仔细研究一下，没问题，我直接给你发许可！” 闻言，曹振祥笑着松了口气。 别看这个二叔好说话，其实算是他们家除了老爹之外最古板的一个人了，不过最喜欢的后辈就是曹振祥，这个二叔虽然是亲属关系，不过工作上从来不分什么亲属不亲属的。 打从曹振祥接手了国营饭店开始，没少被自己的二叔刁难过，不过都是为了培养曹振祥。 国营饭店在曹振祥接手的时候，其实已经面临着倒闭这么一个状态了，上一任的经理是各种刁难下面的人，各种吃拿卡要，后来直接被撸下去了。 打从曹振祥接手了之后，一切都变得完全不同了。 先是提高各种福利待遇，去酱油厂，去糖厂，去棉花厂，各种跟人家签订合同，然后每年都给在国营饭店工作的大师傅和服务员们提供福利，哪怕东西再少，但是这个年头，谁会拒绝？ 每个大师傅逢年过节两瓶酱油，两包白糖，三斤棉花，这都是曹振祥亲自去谈下来的结果。 福利待遇好了，你这国营饭店自然就能留住人了，而且还不允许门缝里面看人的情况，对待客人，越是家庭条件不好的，越要态度端正，给足够的尊重。 而且还会多给点儿菜，不能缺斤少两，正是因为这样，今天曹振祥找到这个二叔办事儿，这位二叔才能十分痛快的答应下来。 第38章 好消息 第38章 好消息 曹振祥的二叔在工商这边关系非常硬，本身地位也不低，而且还是老员工了，更是个十分够资格的老领导，哪怕是上面的领导下来视察的时候，都要给这个二叔面子。 后面的事儿就简单多了，曹振祥找了两个跑腿的小年轻，也就是李大厨带着的那两个徒弟，让他们去一趟高粱屯，一来是把这个消息通知给李文波，二来也是为了帮李文波搬东西，打打下手。 李文波这个人，曹振祥现在还没有看懂，如果这个李文波真有能耐，那么和他交好，对国营饭店的未来，都是没坏处的。 而且曹振祥找人打听过这个李文波的事儿，还有他的家庭背景，知道李文波的父母都是公职，而且李文波的父亲还是重点单位拖拉机厂的副厂长，更加放心了。 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一般品行都不会差。 至于周婉的事情，在老村长的授意下，外面虽然有风言风语，但是县城这边是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的，一来是老村长说明了，这件事儿别外传，二来是虽然方大龙能出来嚷嚷，但是这家伙一天到晚嘴里面跑火车，就没几个词儿是真金白银的，自然不会有几个人当真。 那两个小伙子得到了曹振祥的授意之后，马上喜滋滋的骑着国营饭店的二八大杠，往高粱屯的方向赶去。 值得一提的是，这二八大杠也是曹振祥买下来的，合共五辆，都是用来应急的，饭店这边有个什么事儿，去哪儿也都方便一些。 …… 李文波打从带着煤炭回来之后，一直都在收拾屋子，而且还和杨三月一起出去捡了一些牛粪回来，家家户户都会在入冬之前去捡牛粪，这地方向来都是靠着牛粪和柴火来度过一年又一年的。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杨三月也逐渐喜欢上了帮忙的感觉，虽然说捡牛粪这个事儿非常累，但是杨三月懂事儿，从小跟在老村长身边的时候，一直都在干一些脏活累活啥的，对这些活并不排斥。 李文波挑着两筐沉甸甸的煤炭，放在地窖里面之后，松了口气，索性直接坐在院子门口的台阶上，休息一会儿。 这几天在等国营饭店消息的同时，他一直都在捡牛粪，捡柴火，而且还抽时间补了补屋顶，今年年底将会有一场强降雪，影响十分严重，去县城的路大概需要八九天的时间才能打通，这个时间点，屯子里面不少知青都返城了，所以情况空前严肃！ 对于这次的灾害，高粱屯是猝不及防，所以出现了一些人员伤亡的情况，隔壁村知青走的更早，而且做的准备工作也不足，出现了很多死伤。 有的一家三口是因为能烧的东西全都烧完了，活活冻死的。 李文波对这件事儿非常看重，所以打算每天都抽出时间来，补充点儿柴火和粮食之类的，返城的事儿，根本就没被他放在心上，因为他就没想走！ 正在李文波喝了口茶水，准备站起身来继续干活儿的时候，两个小青年骑着二八大杠，稳稳当当的停在了老村长家院子门口。 这一路算是吸引到了不少村民的目光，这年头可不是谁都能骑上二八大杠的，而且这车的后座上挂着两个挎包，那上面印着的是国营饭店的标志！ 难道这两个小年轻是国营饭店的人？ 那来屯子里面干啥？ 李文波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两个年轻人不是当时自己摊煎饼的时候，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小学徒吗？ 李文波笑着说道： “来了，咋样，曹经理怎么说？” “李哥，曹经理说了，您收拾收拾东西，把能用上的直接带到饭店就行，剩下的事儿他都给你办妥了！” 李文波倒是并不意外，曹经理有这个能力，所以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从里面收拾出来一堆东西，大致就是做煎饼能用上的一些材料，炊具之类的。 “液化石油气罐的事儿呢？” “没问题，都说好了，我师傅说你到了饭店直接拿走用就行！” 门口的摊位应该是已经立起来了，这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李文波的目光放在了这两辆二八大杠上面，眼神变得有几分火热。 要是有了这个，去县城就方便多了，看来到时候得想个办法，和李大厨讨要一辆，最不济也借用一下！ 这都是后话了，李文波直接找到了屯子里面一户人家，借了一辆驴车，跟着这两个小年轻，慢慢悠悠的带着他的东西往县城里面赶了过去。 路上还遇到了李福，李福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看到了李文波先是没注意，后来看到了两个骑着自行车的小伙子，顿时眼神就落在了车后座的挎包上面！ 国营饭店？ 联想到之前李文波在厨房里面研究的东西，李福顿时有点儿疑惑了！ 这家伙做了什么？ 该不会是搞了什么东西，打算拿到国营饭店去卖吧？ 可是这玩意儿能卖出去吗？ …… 来到国营饭店的门口，前面果然已经有几个师傅正在支摊子了，这摊子放在国营饭店门口，虽然有几分突兀，但是晚上是能收回去的，算是移动的，就是组装比较麻烦。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主要就看这煎饼果子能不能达到预期之中的效果！ 李文波下车收拾了一下东西，迎面就遇到了李大厨，现在还不是饭点儿，所以李大厨也不忙，遇到了李文波之后，立刻走了过来。 “你那天做了煎饼果子是吧，为啥没给我留一份儿呢？” “那你不是正忙着呢吗，我也不知道啊，回头看的时候，煎饼果子都凉了，我就都给曹经理了！” “行吧，一会儿你再做一遍，工商那边的同志们也都在，要给你发许可的话，首先得搞清楚你这个煎饼果子的做法和原材料用的啥不是？” 闻言，李文波点了点头，目光看到饭店里面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脸色严肃，明显就是工商局来的同志了。 摊子立好之后，两个学徒从饭店里面搬出来了液化石油气罐，这个摊位也算是定制的，省了李文波不少事儿，当下他自然不用费劲儿了，直接开始自己的操作。 第39章 认可 第39章 认可 摊煎饼的法子，其实算不得什么高超的手艺，多的就只是熟能生巧这么几个字儿而已。 而李文波的种种手法，勉强可以算得上是娴熟，再往高了说说的话，其实就是刚刚达到不会出现什么差错的程度。 即便是这样，他的手法放在李大厨等人的眼中也能算是炉火纯青了，因为他们并没有见过真正的煎饼果子的做法。 这年头可不是说去津卫就能去的，能去一趟外地都已经算是非常了不起了，这里面说的外地，其实大部分指的是除开红山市之外的一些城市。 更别说跨省了，那火车票不是钱啊？ 所以在李文波熟练的操作之下，一张完整的煎饼果子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他们更多的还是一种十分惊奇的感觉，毕竟之前从来都没有尝试过这种小吃。 煎饼做好了之后，李文波将其切成了几份，因为是用来试吃的，而且这原料也是要钱的，所以自然不会多做，这点儿道理李文波还是相当清楚的！ 这些煎饼的原料，都是他自己搞出来的，费了多大的力气只有自己知道，在没有正式开张之前，其实一直都在亏本。 工商的人和李大厨是目睹了整个制作过程的，所以品尝的时候也十分放心，吃下去第一口之后，所有人的表情几乎全都是大同小异的！ 这也太奇特了，而且这味道，站在顾客的角度上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 李大厨的表情也如出一辙，他意犹未尽的吃完了全部的煎饼，随后对着李文波竖起了大拇指！ “兄弟，你这个煎饼做的还真是绝了，这都放的啥啊？” 李文波笑着说道：“瞎捉摸，就是豆粉糊而已，别的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因为还有外人在，所以李文波也不能多说什么，干这一行多少都要有点儿压箱底的宝贝，李文波的宝贝当然就是这个酱了！ 这个面子酱里面可是加了一些特殊的调味料的，换成是一般人，肯定察觉不到。 李大厨当然知道李文波的意思，所以笑着点了点头。 工商这边的人都是挺好说话的，因为这事儿是曹振祥找了二把手谈的，所以只要是质量过关，换成谁来都没话说，记录了一下情况就离开了。 李文波看到工商的人离开的背影，还有想到马上就能到手的许可证，有一种做梦似的感觉。 换成是穿越回来之前，能和工商还有国营饭店这边搭上关系，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别说他了，高粱屯里面谁都不敢想，就算是李福和杨树平都没这么远大的设想。 李大厨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笑着说道： “明天开始正是营业了，都不用咋赚吆喝，给你搞一块小黑板放在饭店门口，到时候可就看你的手艺了啊！” 闻言，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啊！ 接下来这段日子将会很忙很忙，估计早上天刚亮就要从家里出去，如果再算上之前算好的捡牛粪捡柴火的时间，那么时间简直太紧了根本不够用啊！ 李文波现在是恨不得一天拆成四十八个小时来过。 这边的事儿结束之后，还得去思考一下对付方大龙的计划，要不然心头一直都有一根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解决。 就在李文波和李大厨唠了一会儿，借了一辆二八大杠，打算赶着驴车回去的时候，一个中年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李文波，小李同志，是吧？” 李文波回过神来，这人正是刑侦支队的陈建军。 “您好您好，陈队是吧？” “最近忙什么呢，看你这天天屯子里和县城里两头跑的？” “没啥，就是在国营饭店这边搞了个小摊子而已，要不要来一张煎饼尝尝？” 陈建军明显非常有耐心，笑着说道： “行啊，那你给我做一份吧，多少钱？” “明天才开始正式营业呢，我现在可是连许可证都没拿到手，您要是拿钱的话，那不是让我犯错误吗？” “瞧你这话说的，我又不能坑你，我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人吧，你就直接说吧，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八分钱，或者是六分钱外加一两粮票！” “行啊，价钱公道，就是不知道味道咋样了！” 一边说着，陈建军从兜里摸出来了八分钱，递给了李文波。 李文波低着头也不说话，直接开始摊煎饼果子，这个陈建军不愧是干刑侦的，心理素质相当强大，他绝对是为了盗窃案的事儿来的，但是现在却一句都不提，摆明着是在观察自己的反应。 如果自己的确是和那个嫌疑人是一起的，是他找来的同伙，那现在早就露出马脚了。 只可惜陈建军这一次算是怀疑错了方向，任他怎么想都不可能猜出来，李文波到底是怎么知道盗窃案消息的！ 其实真相哪怕放在陈建军的面前，他也不可能会相信！ 李文波也在琢磨，到底怎么说，才能不显得突兀！ 可是一万种想法电光火石之间在脑海中一一浮现，却全都被否定了！ 李文波现在几乎就知道这个嫌疑人在哪个地方落脚，但是用什么理由让陈建军相信自己呢？ 一边摊着煎饼果子，李文波咬着牙想到了一个办法！ 既然不管怎么解释都很荒唐，索性就更荒唐一点儿！ 摊好了煎饼之后，李文波压低声音，对着陈建军说道： “陈副队，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陈建军本能的点了点头，随后眯着眼睛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副队长，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的职位吧？” “您把名字给我了，我打听打听不就清楚了吗？” “那可不一定吧，我们县公安那边有两个叫陈建军的，难道你都认识？” “您今天来找我，恐怕不是为了纠结这个吧？” 主动权逐渐回到了李文波的手上，李文波这才调整了一下心态，多了几分自信。 其实坦白说，上辈子几乎没怎么和陈建军打过交道，对这个人不算了解，只知道他是一身正气，刚正不阿，具有十分令人佩服的精神品质，但具体是个什么谈吐，了解程度几乎就和陌生人差不多。 从李文波手上接过了煎饼之后，陈建军示意李文波跟着他走。 第40章 神棍 第40章 神棍？ 李文波收拾了一下摊子，仔细的刷了锅，而且叫来了那两个小学徒，将这些炊具都放到了厨房里，期间的神色一直都十分淡定。 陈建军的目光一直落在李文波身上，除了感叹这个年轻人做事还算是有几分沉稳之外，这煎饼果子做的倒是真的不错。 直到李文波彻底收拾完身边的这些零零碎碎之后，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的时间，期间李文波找到李大厨说明了一下借用二八大纲的事儿，李大厨欣然表示没有任何问题。 李文波倒是也没想到陈建军这么有耐心，十分抱歉的说道： “对不住对不住，陈副队，我这属于是试营业，很多事儿都乱七八糟的还没个章法，让您看笑话了！” “劳动致富，靠着自己的辛苦赚钱，有什么可笑的，走吧，那咱们找个地方谈谈？” 闻言，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转头跟着陈建军在大街上走着。 “你是通过什么途径得到关于这个盗窃案的消息的？” “这个问题，我能不能先选择不回答？” 陈建军看了看左右，从怀中取出了一盒烟，这烟算是响当当的老牌子了，可惜在八十年代之后几乎就看不到了。 “抽烟不？” “我不抽，直说吧，其实我的消息，都是算出来的！” “算出来的？” 陈建军点烟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 啥意思？ 什么叫做算出来的？ 这小子胡说八道些个什么玩意儿呢？ “算出来，是个啥意思？” 李文波摊开手说道： “我真是算出来的，不管陈副队你相不相信，其实我跟着一个道观里面的师傅学过一些小伎俩！” 顿时陈建军的目光就变得有点儿奇怪了！ 这小子说的话靠谱不，不是糊弄人吧？ 这么多兄弟都在忙着，没有证据拿啥抓人啊？ 李文波发现了陈建军表情的不对，低声说道： “这个人现在就在巴林县城里面，如果我算的没错，这个家伙在十天半个月之内绝对会再次动手的，我到底是不是个骗子，还是思想不正确，这事儿应该往后放一放吧，现在难道不该想想怎么抓住这个家伙吗？” 陈建军头一回感觉有点儿无语，这小子什么神神叨叨的？ “你给我说仔细点儿，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都算出什么来了，说的明明白白通透一些，你现在给我整的是云山雾罩的！” 李文波声音越发低沉： “三十里街那边儿，有几栋没有人住的老房子，就在大庙附近，你让人去那边看看，最近有没有人生活的痕迹，不就知道了？” 说完这些之后，李文波就停下了脚步。 “目前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陈副队，您就算是把我带回去，也需要一个理由不是，等到你的人找到了我说的地方，看看情况，确认一下我是不是可信，然后我们再好好谈吧！” 这场谈话的时间不长，但是却让陈建军对李文波这个年轻人有些拿捏不准了。 听听他说的话，怎么那么不靠谱呢？ 而且有些事儿也的确是让他有点儿不确定，三十里街，大庙这边的情况，他不是不知道，不过这小子就这么说出来，而且还信誓旦旦的，不得不让陈建军坚定的思想产生了几分动摇。 要不然就按照那小子说的去试试？ 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 一边想着，陈建军快步回到了局子里，叫上了几个正在值班的队员，骑上边三轮摩托，还有二八大杠，捋着小路往大庙那条街骑了过去。 为了保证不打草惊蛇，他们都换上了便装，而且边三轮停在另外一条街上，这样大庙这边的人就看不到了。 一个小青年转头看了看，低声说道：“队长，我们来这儿干啥啊？” “叫副队长，跟你说过多少遍了？” 陈建军一瞪眼睛，随后回答道： “有了一点儿线索，不知道深浅，这不是叫大家过来看看吗！” 其实和李文波聊完了之后，陈建军有了一个最基本的设想，如果这个道士之流，能算出来的话，那破案岂不是容易多了？ 但如果李文波只是用道士这个说法来故弄玄虚呢？ 既然可以把地址说的这么准确，他不相信李文波是一个算命的！ 陈建军不是没有接触过算命的道士，不过都是些江湖骗子，真正的道士都在道观里面，很少出来。 也就是说这个李文波肯定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知道了一些线索，但是这个渠道他不方便说出来！ 而且是嫌疑人的同伙这个概率非常低，李文波的行程轨迹，陈建军已经排查过了，这些年来一直都在高粱屯和县城之间往来，过年的时候都没回过家！ 这样一个人，从时间和空间上，都不可能和那个嫌疑人发生重合！ 缓缓叹了口气，陈建军的眼神变得尖锐起来。 众人在大庙前面这条街已经开始行动了，这里的确是有几栋老房子，房子的主人是谁已经不可考了，因为打从建国之后这几栋房子几乎就在这儿了，被列为了危房之后，也没有人来过。 这几栋房子的主人，多数不会再回来，甚至已经忘了在这个地方还有房子存在。 而且官方也没有什么记录，再过个三五年的时间，政府极有可能直接收回去了。 这几栋老房子当下十分安静，陈建军找人打听过了，这几天的时间都没发现有亮光什么的，应该是没人。 这下陈建军心中的希望直接被浇灭了几分，难道李文波说的是假的，他也没有准确的消息？ 不过当李文波推开老旧院门的时候，地上十分浅显的一排脚印，引起了他的注意！ 有情况！ 顿时他的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转头对着身后的兄弟们说道： “都安静点儿，小张小赵，你们去周边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出口，其他人跟我往里走！” 众人纷纷安静的点了点头，显然也都看出来了陈建军脸色的凝重！ “放慢脚步，不要打草惊蛇！” 陈建军走的十分缓慢，顺着这个脚印来到了一栋厢房前面，猛地一推开门，发现里面空空荡荡的。 第41章 拿捏心理 第41章 拿捏心理 李文波的消息是错误的吗？ 并不是，这屋子还真有人住过的痕迹，就算是这个嫌疑人临走之前，将所有细节全都遮掩住了，但他也不是专业的，更不是超人，所以在陈建军等人的面前，终究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 因为这里都是老房子，所以尘土必然会有的，不过这桌子上和地面上却都是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虽然有脚印，但是只有两三个，已经模糊不清了。 显然是精心收拾过的，而且这破旧的木门和窗户都被人补过，如果是流浪汉之类的人，根本不会做的这么仔细，而且巴林县当前根本没发现过什么流浪汉。 这小子在没有被人察觉的情况下在这老房子住了几天的时间，现在又走了，依旧是悄无声息的，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这不是有问题是什么？ 陈建军吩咐身边的警员们开始搜集痕迹，自己走出了厢房，去周边的几个房间看了看。 随后他还带着众人去外面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痕迹，看来这家伙应该是离开了这条街！ 虽然还是慢了一步，不过李文波提供的消息无疑是非常有用的！ 一路上队员们都用十分崇拜的目光看着陈建军，搞得陈建军脸上都有几分挂不住了。 这事儿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关键是如果说实话的话，怎么解释？ 碰到了一个自称能掐会算的年轻人，线索是从他的嘴里找到的？ 这不现实！ 当下就只能暂时找了有一个有线人的借口搪塞过去！ 陈建军已经决定了，必须要找时间和李文波好好聊聊！ 一定要把这个家伙的秘密掏出来！ 回到了局子里面之后，陈建军马上申请了相对应的帮助，并且开了一个会，重点就放在这个盗窃案上面。 …… 翌日一早，李文波骑着借来的二八大杠，踏上了去往县城的道路，这会儿天也就是蒙蒙亮，刚刚能看清楚路，李文波就出门了。 换成是以前的话，其实不用这么早起来，但是李文波要节省出来一些捡牛粪或者是捡柴火的时间，不然跟人家买牛粪的话，要花不少钱。 这些钱留着可以多买一些粮食存起来，或者是腊肉之类的，这些才是能让人撑过整个冬天的硬道理。 因为时间已经马上来到十一月份了，所以巴林县这边的秋天，气温已经普遍降低到零下七八度甚至是十多度的样子，李文波翻出来了一件棉袄套在身上。 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这么忙碌过了，李文波一路上想了很多，想着想着，也就到了县城。 大早上的县城里面就挺热闹了，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的，大多数人都是要早起来上班的，所以必须要早点儿起来吃饭。 早饭一般都是在家里面对付一口，不过也有喜欢出来吃的。 国营饭店也经常买早点，只不过过来买早点的大多数都是县政府那边的公职人员，木材厂的工人们是不会经常来的。 但是今天却是个例外，因为李文波的煎饼摊子，在这儿支了起来，对外开始卖煎饼了。 许可已经拿到了手，自然是要开始干活了。 这年头没有吆喝的买卖，那都不叫买卖，李文波刚刚支起来摊子，就清了清嗓子，开始吆喝上了。 “尝一尝看一看了啊，新鲜出炉的煎饼果子，八分钱了啊！” “路过这村没有这店了啊，价格实惠，醇香好吃，六分钱加一两粮票也行啊！” “各位走过路过的不要错过，国营饭店新品了啊，正宗煎饼果子，不能错过啊！”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了过来，主要是因为这家伙的摊子摆在国营饭店门口！ 要知道国营饭店现在可也是卖早点的时间！ 这小子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要跟国营饭店抢生意不成？ 国营饭店的人怎么都不管管的？ 不过很快路上的人就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这家伙竟然和国营饭店的人有联系，国营饭店的学徒居然跑出来帮忙了！ 顿时他们都由衷的感觉到了一阵疑惑！ 难不成，这煎饼果子还真是国营饭店弄出来的新品？ 抱着这种想法，有几个人纷纷走了过来，他们都是县城府那边的，平日里也是经常会来国营饭店这边吃早饭的。 “你这煎饼果子，真是国营饭店搞出来的菜吗？” “那当然了，这两位就是饭店的学徒啊，你可以问他们！” 两个学徒纷纷笑着点了点头，其中一个灵气一些的说道： “李大哥和我师父李大厨认识，关系可好了，这煎饼果子我师父吃了都要竖大拇指的！” 闻言，这个穿戴整齐的中年人顿时笑着说道： “真有这么好吃？来一份吧，我尝尝！” 这就算是正式开张了，李文波自然是高兴得很，直接往锅上面洒了一些豆粉糊，按照无数次演练过的一样，手法娴熟的做起了煎饼果子。 大多数人几乎都没有见过这种做法，所以纷纷驻足观看，先不说好吃不好吃，这个独特的做法就让人感觉十分新奇啊！ 其实巴林县这边，因为处于比较偏远的地区，又是一个小城镇，所以煎饼果子这种独特的小吃，是在二三十年之后才传过来的，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大多数没见过这种新颖的做法。 就算是有见识过的，也未见得会开店和李文波竞争什么。 就这样，第一张煎饼做好了，李文波将煎饼放在提前准备好的包装袋子里面，收了六分钱和一两粮票，这也算是第一桶金了。 这中年人接过了煎饼之后，简单吹了吹，试探性的咬了一口，顿时被烫到了，不过即便如此，还是一边儿倒吸着冷气，一边对着李文波竖起了大拇指！ 李文波一阵如释重负，第一张煎饼总算是没搞砸，这下子可以放心了。 众人一看到中年人的反应，顿时心里有底了，也纷纷走了上来，八分钱真的不贵了，毕竟用料和原料方面，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而且用一两粮票就能抵两分钱，也算是不错的价格。 很快，煎饼摊子前面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李文波倒是有些惊喜，没想到大早上的居然就能这么受欢迎！ 第42章 收获颇丰 第42章 收获颇丰 整整一早上的时间，直到上午八点多过去，买煎饼的人才少了很多，到了九点多上午就算是收摊了，收摊完成之后，李文波整个人也是精疲力尽了。 不过他可没有多少休息的机会，因为马上就到中午木材厂的工人们下班的时间，大概是十一点半到十二点时间，因为李文波的记忆有些模糊，所以记不太清楚了。 但是十一点必须要补充原料，早上带过来的豆粉糊用得差不多了，好在国营饭店后院有碾子，倒是不用担心原料的问题。 累归累，一早上合共卖出去了三十多份煎饼，合共是赚回来了两块三毛多，另外还有一斤粮票！ 虽然这是开张第一天，生意好点儿在情理之中，但是仔细想想，就当下这个情况，远远比在生产大队干一天活换工分来的简单啊！ 一早上就赚了两块多，任谁都不敢想象吧？ 有时候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才能拿到将近五毛多钱，这一早上卖煎饼就直接赚了五六天才能赚到的钱，不得不说，这一行简直是暴富啊！ 不过李文波知道当下这个情况其实功劳不全都在自己身上，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人家曹经理和李大厨的尽力帮忙！ 他们虽然也是看在菜谱的面子上，这才答应出手帮忙的，不过要不是尽力而为的话，怎么能找工商那边打通关系呢？ 而且还不要自己的抽成，最多就是把配方和做法全都交给他们而已。 在李文波看来，这都是无所谓的事儿，本来煎饼果子就是人家津卫那边独有的小吃，发明这个小吃的人，怎么看都轮不到他才是！ 其实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李文波自己根本不担心吃饭的问题了，如果他只是想好好过日子的话，就认认真真的做煎饼果子，也能在一年多的时间里面积攒下来不少丰厚的家底。 不过李文波追求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么简单，他的目的是要让周婉过上好日子，这个所谓的好日子绝不是和其他高粱屯的乡亲们一样，这个水准。 有抱负，有理想，路才能越走越远！ 虽然现在距离个体工商户出现的时间还有几年，不过这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黄金阶段！ 要全面的了解身边的情况，掌握这个时代大体的走向，那可不是摊煎饼果子就能看出来的！ 必须要找个合适的工作，或者是赚钱的路子！ 就从现在这个局势来看，卖煎饼果子只是为了买三大件，提亲，积攒本钱而已，人的目光要是想要放的更加长远的话，就要多走走多看看，找找其他可行的路子。 一边想着，时间来到了十一点多，李文波再次开始忙活起来，所有的原料都必须要新鲜的，不能隔夜，隔夜的豆粉糊那味道可就不同了，而且这个年代想找个冰箱那简直就是难如登天，所以必须要谨慎再谨慎。 后续的事情其实简单多了，身边有两个学徒，都是被李大厨吩咐过特意帮忙的，所以李文波也不是一个人制造原料。 这两个学徒一个叫王向阳，一个叫刘成柱，都是从隔壁西林县来的，据说家里面的条件不好，负担不起几个孩子一起上学，而且因为跟生育政策不符合的关系，被罚了，负担要更重一些，这俩小伙子打从十二三开始就帮着家里放羊了。 偶然得到了一个机会，跟着李大厨来到了巴林县这边的饭店，饭店这边的客人不多，因为来吃早餐的人都被李文波吸引走了一大部分，所以生意也算不上是多火爆。 但是换一种角度来看，李文波也是在给国营饭店打招牌不是？ 毕竟他的煎饼现在可是国营饭店这边先开起来的！ 别的地方不说，放眼现在整个红山市，就没有几个县城能有煎饼摊！ 刘成柱转头看了看门外的大街，笑着对李文波说道：“李大哥，我们啥时候能和你一样，一早上就能赚两块多钱，那我娘得多高兴！” 一边的王向阳无奈的说道： “别想了，现在咱们赚的也不少了，师父说了，你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闻言，李文波笑着说道： “也不一定啊，其实你们都有各自的机遇的，只要努力抓住每一个机会，谁知道未来是个啥样子，没准都能当上大老板呢！” 大老板这个词儿，在这个时代有点儿模糊的意思，不过可以理解为有钱人！ 李文波这句话刚刚说完，顿时身边的刘成柱就反应过来，笑着说道： “李哥，您这话说的可有点儿太看得起我们哥俩了……” 李文波摆了摆手，倒是并不怎么在意。 这年头这些话说说就行了，他能做的无非就是让周婉和老村长的日子过的舒服一些。 至于身边的这些稍微有点儿关系，但是不熟悉的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但关系并没有到这个份儿上，那就只能抱歉了。 尽力而为就是最好的选择。 在王向阳和刘成柱的帮助下，很快煎饼所需要的豆粉糊就做好了一份，这些豆粉糊加在一起，足够让李文波再做个几十张煎饼了。 再次出摊的时候，是中午的十二点刚过，这会儿木材厂里面的工人，正好也到了午休的时间，一般距离家里近的，都会选择回家吃饭。 距离家有点儿远的，都带着饭盒，打算去食堂吃一口。 而李文波针对的这些人，就是回家吃饭的，或者是在木材厂这边带着随身的饭盒，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吃东西。 一般带的都是大饼之类的，随身带着一些蒜瓣，就着一起吃下去，在冷天气里面感觉还挺热乎的。 家里面一般都会有葱和蒜之类的，每年都会种一点，在红山市的这个年代，家家户户几乎全都有。 因为李文波挑选了一个不错的地方，煎饼摊子这边的香味被阵阵秋风裹挟着，直接飘进了木材厂这边。 木材厂这边的工人们，大多数年纪都在二十三四，最大的也就是四十多，闻到了香味之后，自然纷纷有些疑惑了。 这啥味儿？ 难道是国营饭店那边又做什么好菜了？ 就在众人纷纷感觉挺疑惑的这个当口，有明白人站出来说话了。 第43章 煎饼大卖 第43章 煎饼大卖 一个剃着寸头的小年轻，嚼着口中的大饼，漫不经心的说道： “水儿哥，你瞅啥呢，这不就国营饭店门口新支起来的那个摊子做的饼嘛，早上我还看到了呢！” 被称作水儿哥的，是个眼睛上有疤痕的壮年，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样子，一身肌肉十分精干，外套都遮不住的结实肌肉，从脖子上的青筋就能可见一斑了。 这个水儿哥几乎是木材厂工人们之中的扛把子，所以自然十分有威严。 听到村头小青年的话，他皱着眉头说道： “啥意思，国营饭店搞出来的新菜，挺贵的吧？” 水儿哥有个妹妹，现在在上初中，好巧不巧是和杨三月一个班级的，水儿哥对这个妹妹真是恨不得含在嘴里的那种，兄妹俩没有爹娘，一直都是水儿哥照顾着小妹。 水儿哥全名叫于水，妹妹叫于小雨，这些年来所有的生计都是靠着于水这份木材厂的工作。 于水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众人，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大饼，叹了口气。 每天他吃什么其实都无所谓，能填饱肚子，就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小妹跟着他，一直都吃大饼，那可不行！ 每天中午放学，于水的妹妹于小雨都会过来送点儿吃的，木材厂里面的工人们，都十分照顾这个小妹妹，人长的水灵不说，心地还十分善良。 有传闻说其实于小雨是被于水捡来的，但是这传闻重要吗？ 于水一直都对待小雨非常耐心，这一点在场的人也都不是傻子，谁都能看出来！ 所以就算于水和于小雨不是亲兄妹，能有什么关系？ “水儿哥，听说那煎饼八分钱一个，有粮票的话，六分钱外加一两粮票，挺便宜的，要不然咱们也搞一份尝尝？” 听到寸头小青年的话，于水摆了摆手，说道： “行呗，去尝尝啥的，你去买一份，回头要是真好吃的话，我给小雨也买一份尝尝！” 八分钱，倒并非是完全不能接受，于水反正是不会吃的，不如买来给小妹尝尝！ 一边说着，那个寸头小青年裹了裹身上的棉袄，跟着三五个小兄弟一起往煎饼摊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个小青年的来历也不简单，谁都不知道他家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但是人不错，很仗义，还经常请处得好的朋友一起去国营饭店搓一顿，喝点小酒啥的。 于水猜测这家伙应该是有权人家的孩子，可能是因为这几年都在风口浪尖上，所以这才出来避避风头，家里人给他扔到了木材厂。 这小子平日里是一点儿都不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这个月的工钱下来，可能除了一点儿基本的生活费用之外，一点儿也不省着。 如果家里面没有什么背景的话，绝对没有这么过日子的道理！ 寸头小青年叫武三，平日里木材厂比他岁数大的人都叫他三子，比他小的，叫他三哥，不过比武三小的也就只有两个人而已。 武三带着两个朋友来到了李文波煎饼摊子的前面，李文波注意到了他们身上的衣服，笑着说道： “几位，要买煎饼？” “我要两份，给他们一人来一份吧！” 武三开口就是五份煎饼，搞得李文波有点儿奇怪，什么家庭啊？ 五份煎饼合共就是四毛钱了，如果有粮票的话也不便宜啊！ 不过既然人家都这么要了，那他能说什么。 没准回头就平摊了。 一边笑着应了下来，李文波这边开始忙活了。 李大厨带着的两个学徒，王向阳和刘成柱，也站在摊子旁边，眼巴巴看着李文波做煎饼，看样子是真心想把这门手艺学到手。 其实做煎饼并不是很难，最难的地方就在于一个火候的掌控上。 如何完美的掌控火候，并且从中找到一个平衡点，听上去好像挺玄乎的，但其实真正重要的地方在于，多看多做多领悟。 豆粉糊要是真的糊了，那你这煎饼硬巴巴的，上面撒的料都包不住，而且肯定会影响口味。 但如果做不好，翻面翻得早，那么煎饼就不成型了，直接就从中间散开了，这样的煎饼也是卖不好的！ 好在李文波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之后，也算是勉强可以摸到一些门路了，赏心悦目倒是谈不上，但不出岔子的话，还是可以做到的。 逐渐的，武三等人也被李文波做煎饼的手法给吸引了，一个个眼神几乎离不开煎饼锅，这也很正常，一般人都挺好奇的，哪怕是放在三十多年后随处可见的路边门店里面，人家做煎饼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目不转睛的盯着。 这就属于是好奇心了。 时间不长，五份煎饼就做好了，不过这会儿后面也多了一些排队的人，探头探脑的，大部分都是想来尝个鲜的，八分钱一顿午饭，其实也不算很贵。 这些人里面有一半都是被煎饼果子新奇的做法吸引过来的，所以大多数人都在仔细盯着李文波的手法。 如果要是有手忙脚乱的情况出现，那其实对李文波来说也算是一个打击，肯定会对生意造成影响。 逐渐的人是越聚越多了，平常单位下班的一些人也都纷纷走了过来，想看看这边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武三这边拿到了 他们的那份煎饼之后，立刻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一口下去，面子酱的香味，油条的恰到好处，还有入味的面粉糊，简直是绝了！ 这搭配到底还是经典的说！ 武三这边的表情马上落到了周边的人眼中，周边的这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纷纷想买一份尝尝，看看到底是个啥味道。 就这样，在众人尝鲜的这个念头促使下，中午李文波的生意再次迎来了一次高峰。 武三吃完这个煎饼只用了不到三五分钟的时间，做一个煎饼也就是三分钟左右，等到李文波做完一份之后，武三这边也收工了。 武三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随后又要了两个煎饼。 其中一个是给自己的，另外一份是给于水的，还有一份是给于小雨，于水的妹妹的。 李文波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武三能觉得好吃当然不错，而且逐渐的，满意的神色出现在了更多人的脸上，这就让李文波更加舒坦了。 第44章 麻烦 第44章 麻烦 煎饼果子要趁热吃，要是凉了，原本的味道就会发生变化，会影响口感。 这是李文波的原话，所以武三马上带着煎饼果子回到了木材厂。 这一年到头的，于水没少帮他忙，虽然现在身上也没多少钱，不过这份人情，武三绝对记在心里面，既然这煎饼果子也不贵，多多少少算是一份心意，当然得让于水尝尝了。 后面跟着的两个同伴，走的就比较慢了，因为他们还没吃完，关键就在于这玩意儿的确是太香了，细嚼慢咽都来不及呢。 武三带着两份煎饼果子回到了厂子里面，迎面就看到了于水和于小雨。 于小雨是刚刚过来的，手上还拎着一袋子饼，另外就是自家腌制的酱菜。 这年头大白菜可不好买，但是因为于水是上个季度的优秀工人，所以能多分点儿菜之类的，这一点木材厂的工人们那都是心服口服的。 “水儿哥，小雨也来了？” 武三笑着将手上的煎饼果子递给了于水，于水接过之后，下意识看了看，这里面装着的是香喷喷还冒着热气的煎饼果子！ “啥意思，给我干啥？” “水儿哥，你尝尝不就知道了，这玩意儿便宜，还好吃，那味道，啧啧，我真是没法说了，我一高兴买了三份儿，没成想吃完了一份儿就吃不下了！” 于水当然不会相信这个家伙的说辞了，但能看出来这是一份心意，虽然他不想欠这个人情，但是看了看身边的小妹，还是笑着接了过去。 “来，小雨，尝尝吧，这煎饼和咱们的大饼可不一样！” 于小雨下意识接过去，本来是想着拒绝的，但是闻到煎饼果子的香味儿，还是犹豫了一下。 武三立刻趁热打铁，笑着说道： “尝尝吧，没事儿，水儿哥这儿我还有一份不是，小雨，你这不吃可就是不给我面子啊！” 小雨看了看自己大哥的表情，这才放心的咬了一口，随后立刻沉醉在面子酱和油条还有豆粉糊的香气之中了。 这豆粉糊在经历过层层的考量之后，已经达到了一个饱和的水平，在这个水平之上，口感自然绝对是最佳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一份煎饼果子的分量，那是绝对够让一个成年人吃饱的那种。 众人纷纷拿到手了煎饼果子，对这份小吃的评价个个都是直线上升。 对李文波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有收获的了，这小吃口碑传的快，可比上山搂草打兔子来的轻松多了。 王向阳和刘成柱都在一边帮忙，王向阳比刘成柱要机灵一些，更有灵气，而且办事儿还比较务实，家庭条件比刘成柱家里面是要更差一点儿的，老爸没有工作，只靠着老妈在厂子里面微薄的收入养家。 听李大厨说，王向阳的老爸有残疾，下不了床，一直都是弟弟在帮忙照顾着。 家里面的情况其实更让人心疼，对李文波来说，王向阳其实是个不错的帮手，刘成柱是那种天生的乐天派，就算是情况再难，日子再不好过，也都不会骂这个骂那个。 但是王向阳的情况截然不同，王向阳是那种有什么事儿都记在心里面，会默默将其转化为动力，逼着自己前进的那种人，和刘成柱倒也算是性格互补。 这两个年轻人，李文波都挺喜欢，虽然王向阳的性格更有可能走极端，但是只要有正确的引导，那就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 另外一边，木材厂里面，于水和于小雨也吃完了手上的煎饼，不得不说这煎饼的味道的确不错，于水注意到于小雨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妹妹是喜欢上这种感觉了，于是心中打起了一个算盘。 现在小妹上学带的午餐也还是大饼之类的，带着米饭做午餐都很少很少，如果能把午饭换成饼的话，那是不是会方便很多？ 反正现在天天上学放学的，距离木材厂也没多远的距离，一来一回的连两里地都没有，最关键的是，这个煎饼果子的价格便宜啊！ 这个念头在于水心中产生之后，就无法遏制了，他仔细沉吟了一下，现在这个煎饼果子的价格自己完全负担得起，那就这么定了！ 这东西虽然比饼贵一点儿，但是比饼好吃是真的！ 随后他就笑着转头对着妹妹说道： “以后午餐哥给你钱，你就买这个，咋样？” “好啊，可是不会太贵了吗？” “那有啥，八分钱一顿午餐，哥还是负担得起的！” 武三在一边也算是松了口气，之前倒也不是没有提出来过，要给小雨解决一下午餐的问题，他和机关食堂的大师傅认识，所以要是想从机关食堂那边，给小雨搞点午饭的话，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只可惜的是，于水当时就表示拒绝了。 这样的话就太麻烦武三了，虽然不知道武三的来历，但是他被放到了木材厂工作，干的还是出料的活儿，这还不明显吗？ 明显家里面也有些难以言喻的困难啊！ 换成是别人的话，怎么想？ 你家里是什么条件，还能让人家机关食堂的大师傅给你做饭？ 凭什么？ 有红眼的人，绝对会捋着这条线索抓住武三的小尾巴不放的！ 于水不想这么麻烦武三，所以当然会选择拒绝，武三也能看出来，自然也不再说什么。 现在既然有了这个煎饼摊子，倒是能侧面改善一下小雨的伙食，他眼睛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 中午过去之后，来买煎饼果子的人越来越少了，李文波也算是松了口气，今天收获不浅，粗略算了算，大概赚了六块多将近七块钱！ 虽然这是刚开业的缘故，但是足以证明煎饼这一行是真的赚钱了！ 第一天出摊，扣除成本其实就赚了五块多的样子，这还没到晚上，不过晚上买煎饼果子的人应该不多，李文波也想着晚上早点儿走，路上捡点牛粪，柴火之类的，所以晚上计划提前收摊。 提前收摊的话赚到的就不多了，一天满满当当算下来能赚个七块多，这都算是最高的利润了，县城里人不少，但也不是所有人天天都喜欢吃煎饼的。 李文波对现在的收获，已经十分满意了。 第45章 奇怪的要求 第45章 奇怪的要求 李文波晚上早早开始收摊了，也就是四点多不到五点的样子。 王向阳和刘成柱除了在后厨帮忙之外，大多数时间都和李文波待在一起，听李文波讲讲外面的一些故事，其实李文波大多数时候，说的事儿都和外面没啥关系，那都是几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每当听说以后人人手上都有一个可以随时用来打电话的设备的时候，王向阳和刘成柱都觉得李文波绝对是在开玩笑！ 这怎么可能呢？ 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好不？ 现在打个电话得多麻烦，而且说不了几个字就那么贵了，以后人手一个？ 端着个电话走路，多不方便啊？ 对于这一点，李文波倒是没有反驳什么，因为这件事儿归根结底，不是他一个人一张嘴能说明白的，等到了那个时代，这两个年轻人已经变成中年人了，就算是儿子女儿恐怕也都到了结婚的年纪了。 李文波刚想收拾收拾离开，迎面一个穿着木材场衣服的人走了过来，看上去有点儿眼熟的样子，但是李文波真没想起来是谁。 “您好，请问这个煎饼摊，是您开的不？” 来的人自然是武三了，武三早就盯上了李文波，在他看来，李文波应该就是真正会做煎饼果子的人，国营饭店这边大大小小的厨师，他不能说是全都认识吧，但是能认识一大部分，这些厨师可都不会做什么煎饼果子！ 不过这并不能妨碍武三的计划，他找人打听了一下，简单来说因为家里面的关系，所以国营饭店这边有些服务员，或者是经理身边的红人，对他都十分有耐心，如果武三的老爸没有出什么大问题的话，武三人家未来还有可能是钢铁厂的车间主任！ 虽然听上去有几分夸张的意思，但是武三家里还真有几分能耐！ 但是李文波对武三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因为前世根本没有什么交集，这就导致李文波的脑海之中，关于木材厂的记忆十分模糊。 武三笑着拿出了五块钱，递给了李文波，压低声音说道： “兄弟，我知道你开个摊子也是为了赚钱，打从明天中午开始，会有一个叫于小雨的女孩，是个学生，过来买煎饼，到时候你每天少收她一些钱就行，想什么理由都看你自己，我这边一块钱不差的给你补上！” 李文波闻言有几分奇怪，这是什么意思？ 卖煎饼还有这么买的？ 李文波一时间有点儿脑子转不过来，于是下意识的问道： “不是我说，兄弟，你这是啥意思，你要是想买煎饼的话到时候排队不就行了，我没整明白！” 武三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兄弟，听我说，情况是这样的……” 武三简单将于小雨不随意接受别人帮助的事儿说了一下，李文波当时就反应了过来！ 原来是这么一个情况，看来不管是于水还是于小雨，都不是那种能随随便便就跟生活低头，向别人请求帮助的人！ 既然这样的话，那倒是真的不能坐视不管了。 沉吟了一下，李文波应声说道： “行，兄弟，这个忙我就帮你了，到时候你也不用给我太多钱，只要八分钱一套煎饼果子，或者六分钱加粮票一两，这就足够了！” 武三长出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兄弟，我倒是没看错你，你是个好人啊！” “别别别，千万别这么说，顺手帮个忙而已，那就这么着了？” “行，兄弟，你这煎饼真是绝了，以后我还来吃！” 一边说着，武三对李文波竖了一根大拇指，这才转头向着木材厂走去。 李文波看着这个家伙的背影，随手就能拿出来五块钱，这小子是几个意思？ 和那个叫于小雨的小女孩是个什么关系？ 思来想去的，也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去想了。 家里面有困难的人，那可不是一户两户，你要是拿九十年代衡量贫困户的标准来看，他们几乎全都是贫困户，整个县城都没几户有钱人家！ 要是真的同情心泛滥，这个不收钱那个不要钱的，那这个煎饼摊子开出来不是纯纯做慈善的吗？ 李文波并不是一个圣人，他只是想借用手上有限的资源，让自己和身边的人过上好日子而已，穷则独善其身就够了，至于达则兼济天下，达的时候再说呗。 …… 回去的路上并没有什么值得说的，无非就是捡牛粪，装在背篓里，一路累的要死要活的，往家走，这个年代巴林县的日子是真的苦，就算是条件好的人家，冬天之前不出来捡牛粪，一家子人整个冬天只靠着柴火，是很难活下去的。 哪怕是晚上，有时候柴火灭了，炕上都是冰凉的，根本睡不着觉。 谁都不知道这个艰难的年代，这些条件艰苦地区的前辈们，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对于李文波来说，日子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其实巴林县虽然算不上什么发达的，条件好的城镇，但是有一点是众人皆知的，那就是这边的温度，往年来看的话都不算太低。 只不过从今年开始就是个分水岭了，今年最低的气温在零下四十度，靠近年关的时候，大多数人家都备好了过冬的柴火，不过一场大雪，才是最难熬的一个关卡。 现在李文波的小目标就是撑过这场大雪，来年开春的时候，才能有更多的机会，去找赚钱的路子。 这场大雪，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怎么样的灾难？ 损失惨重，地窖里面存储的粮食，基本上都是整个冬天所有的积蓄了，但是从现在这个局势来看的话，如果李文波不站出来提醒所有人，这次的灾难恐怕就过不去了。 知青返城的时间，已经逐渐迫在眉睫，理论上来说，李文波他们这群人，大概是在明年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回到各自的城市之中去了。 那场灾难，是在春节之后发生的，春节那会儿也就是刚刚农历正月初一之后，这个阶段正是大部分的知青都不在，离开了高粱屯的时候。 仔细这么一想，李文波发现自己还有很多很多的细节问题没有掌握，必须要找时间好好回忆一下了！ 第46章 应对危机 第46章 应对危机 一路上倒是有不少收获，捡了不少牛粪，对李文波来说，当下的这些牛粪足以支撑个五六天左右，加上柴火和煤的话，应该能坚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这些用来过冬，应该是暂时足够了，但是还有一个近在眼前的问题，那场雪灾。 之前就有征兆，只不过现在的天气预报，可以说根本等于是没有！ 现在的气象台，本身其实就处于一种十分困难的情况之中，什么技术都在研究，都在和国外的一些机构取经，包括天文方面的一些技术也是一样的。 李文波回到老村长家里，看到周婉已经在做饭了，老村长还在院子里面，杨三月在一边的小木桌子上写作业，院子里面天气虽然凉了一些，但杨三月就喜欢在这棵老树下做作业。 打从小学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了。 看到李文波回来，杨三月蹦蹦跳跳的就迎了上去，笑着问道： “李哥李哥，卖了多少钱啊？” 李文波是带着煎饼果子去县城卖了，这一点老村长是清楚的，而且也知道李文波是在国营饭店的门口摆摊，不过说实话，老村长和周婉，其实并不看好。 因为县城的国营饭店里面什么好吃的没有啊？ 人家能看上李文波自己琢磨出来的这煎饼？ 李文波笑眯眯的从怀里面取出了一沓钱，摆在了桌子上，说道： “老村长，您别用这眼神儿看我，今天的收获也就是马马虎虎吧！” 老村长原本以为，这小子背着箩筐回来的，捡了一堆牛粪，多数就是煎饼摊子收获不咋地，谁承想这个家伙从怀里面取出来这么多钱？ 看这些钱，起码得有个十多块吧？ 老村长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你小子该不会是把锅啥的都卖了吧，才换了这么些钱？” 李文波顿时愣了一下，苦笑着说道： “老村长，您这是什么话啊，我在您心中就这个形象呗？” “那谁能说得准呢？” “那锅可是花了几十块钱才打出来的，我就卖个十几块钱岂不是要亏死了，这些可都是我做煎饼果子赚的！” 老村长倒是有几分奇怪了，那煎饼，奇怪的小吃，口感虽然不错，但真有这么值钱吗？ 那一块得要多少钱，贵不贵？ “行吧，别让我知道你走了弯路就行，去吧去吧，去厨房给丫头搭把手！” 闻言，李文波笑着收起了桌子上的钱，看到了一边十分羡慕的杨三月，从十多块钱里面抽出来一张一块的，递给了杨三月。 杨三月一脸茫然的结果，下意识问道： “这是干嘛，李哥？” “拿着，给你的零花钱，买点儿好吃的，买点文具什么的！” 闻言，杨三月笑得合不拢嘴，不过仔细看了看这张一块钱，转手递给了李文波。 “李哥，现在你比我更需要钱啊，你拿着用吧，我啥都不缺！” 李文波笑着摸了摸杨三月的脑袋，说道： “我暂时还用不到这么多，不着急，你拿着，好好听话，知道不，有一古语叫长者赐，不可辞，所以好好拿着！” 这么点大的孩子，学到的知识也不算太多，自然十分高兴了，老村长只是眯着眼看着，也不说话，但心里面是很暖和的。 三月这孩子跟着他，没少吃过苦，因为老村长是个很严肃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十分严肃的长辈，因为根本给不了这个孩子父母一般的关爱。 而且杨三月是知道自己父母不在世的，打从父母刚去时的时候，老村长就一点没有瞒着这孩子。 “你不是没有爸爸妈妈，而是你的爸爸妈妈去世了，知道吗？” 这句话，一直被孩子牢牢记在心里面，在学校，会有开家长会的时候，每到了这个时候，都是杨三月自己去的，旁边坐着的都是同班同学的家长，但是他这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当然会有一些孩子在他旁边议论纷纷的，说什么杨三月是被父母抛弃了，也有些不开明的家长，会说这个孩子就是个扫把星，让自家孩子离他远点儿，但是这些对于杨三月来说，都算不上是什么困难。 哪怕他的世界只有一个人，那晚上也能看到无数闪闪发光的星星，对他来说，有星星陪伴的每一个晚上，都不算孤独。 这棵老树，和老树旁边，好像一直都坐在小椅子上的老村长，这就是杨三月的童年了。 李文波是知道这些情况的，因为屯子里的人，和生产大队的大队长李福，都和他说过。 老村长这些年也不容易，家里面一直都没有个后代站出来，也没有个顶梁柱，只能说老村长的生活一直都很枯燥，但是一直都是这个屯子的守护神。 哪怕是县里面的领导来了，大部分人都对老村长客客气气的，毕竟老村长也算是当年上过战场，保家卫国的那群人中的一个。 …… 李文波来到厨房的时候，周婉正在炖菜，因为有了猪肉，所以肯定晚饭是要用一块的，哪怕是不够四个人吃，但是用猪肉炖菜绝对味道是不同的。 李文波笑着对周婉点了点头，说道： “我来吧！” 周婉同样也是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不过对李文波的态度，有了十分明显的改善。 因为现在的李文波，身上的一些气质，俨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之前的周婉其实是有些喜欢李文波这知识分子的文学气息的，但当李文波真正改变了之后，他身上的气息也发生了不同的变化。 虽然依旧是有些文人风骨，但更多了一些淳朴。 “回头你就不用出去捡柴火了，我到时候去县城来回的路上就能捡点儿牛粪啥的，完全够用了！” 周婉下意识说道：“可是我白天也没什么事儿，出去干点儿活……” “不用，老村长年纪也大了，你就在家里好好照顾老村长就行，你看，我出去一天就赚了这么多，完全够一家子用的了！” 一边说着，李文波从怀里面取出了十多块钱，在周婉面前晃了晃，随后自己留下了两块，剩下的都塞到了周婉的手上。 “这些钱也不多，你就暂时拿去用！” 周婉看了看手上的钱，当时就愣住了！ 第47章 张春山的拜访 第47章 张春山的拜访 院子里面很快传出来饭菜的香味，伴随着一阵阵炊烟袅袅升起，屯子里面充满着浓厚的年代味道和乡土气息。 对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乡亲们来说，晚上吃晚饭的这段时间，毫无疑问是最惬意的时光了，老婆孩子热炕头，不管是哪个年代，这都是最幸福的画面之一。 李文波也是将菜端上了餐桌，这张餐桌也有些年头了，是个大圆桌，用的木料是什么，李文波是看不出来，但是听说也不便宜。 桌子上摆好了菜，老村长一动筷子，周婉和杨三月也开吃了，李文波刚刚坐在饭桌旁边的时候，院子大门突然被敲响了。 李文波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到了大门口，发现站在门口的居然是张春山！ “来了？我们正好吃饭呢，一起吃点儿不？” “不了，找你有急事儿，真是急茬儿！” “说吧，啥事儿？” 张春山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对着李文波说道： “上次你说的那个办法，大队长说是时候了，让我来找你谈谈，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上次说的事儿？ 李文波顿时想起来上次方大龙带着人在路上要抢他们猪肉的事儿了，这都过去好几天的时间了，看来李福还是不打算咽下去这口气啊！ 不过这样其实也挺好的，李福毕竟是大队长，不给兄弟们出口气的话，那以后大家散了，回去了，这口气就憋在胸口了，再也出不来！ 方大龙这些年可没少整事儿，既然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当然是要好好把握的！ 而且现在李文波也和陈建军搭上了线，虽然对李文波来说，也就是刚刚和陈建军达成了一个刚刚熟悉的关系，但陈建军这边怎么想，怎么看，还都是两码事。 只要是抓住方大龙的把柄的话，那就绝对有把握逆转当下的这个局势。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是方大龙的舅舅！ 现在李文波还没有掌握太多的证据，方大龙的舅舅是酱油厂的一个主任，这个身份其实对李文波来说，算是一个很大的压力了。 虽然李文波父亲是拖拉机厂的副厂长，从职权上来说，完全碾压这个酱油厂的主任，但是毕竟远在天边，属于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找个僻静地方，得在明年年初之前想想办法，要不然这个方大龙迟早成为祸害！” 张春山其实是不想来找李文波的，毕竟从李文波身上的种种表现来看，他也不是很有把握的样子，而且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说，李文波就算是能成功的话，方大龙一旦要是知道了这件事儿和他有关系，那岂不是更要报复了？ 李文波带着张春山走进院子里面，老村长家里其实就是最好的谈话地点，放眼整个巴林县，敢和老村长吹胡子瞪眼的人，可真是没多少！ 就算是方大龙来了，也不敢在老村长家门口放肆！ 张春山先是和老村长还有周婉，以及吃的正香的杨三月打了声招呼，随后跟着李文波来到了厢房里面。 这是李文波住的地方，目前也算是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的，虽然条件不算多好，但是对现在的李文波来说，也算是足够。 “具体再研究研究，这件事儿绝对不能有差错！”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 “就我们当下手上掌握着的情况来说，隔壁村那边的知青其实也对方大龙有些不满，对吧？” 张春山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隔壁村的那些知青们大多数都看方大龙不爽很久了，但是光靠着他们自己的能耐，还真不能把方大龙怎么着，毕竟一共也就是八九个知青，和我们屯子自然是没法比的！” 闻言，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觉得咱们是不是能从隔壁村下手呢？” “你的意思是？” “没错，从隔壁村找几个经常被方大龙欺负的人，这事儿不难吧，然后让他们提供一下方大龙那天的动向，旁敲侧击，并且让他们去县城公安那边告状，这样一来，方大龙就藏不了了！” 听到李文波这个办法，张春山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不过随即他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皱着眉头问道： “你认识知青点的人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不认识，但是你认识就行了，这件事儿不用我亲自出马吧？” 李文波摊开手说道：“我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去了隔壁村的话，方大龙绝对会警觉，到时候干什么都不方便，你那边就不一样了，你找几个眼生的知青去就得了！” “我说你小子，就这么怕吗，你这思想觉悟也不高啊！” “张春山同志，你这属于是顽固不化了，我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这件事儿就不是有没有勇气的问题，这是关系到我们整个高粱屯村民们生活的大事！” 李文波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看，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儿，虽然也算不上搬得上台面，但是我们只要是掌握好了方大龙的把柄，让县公安狠狠教育一下他，这样一来我们也能轻松不少！” “你这是什么说法？”张春山皱着眉头，看着唾沫横飞，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李文波，只感觉有点儿莫名其妙的。 “你只是看到了眼下，仔细想想，如果我们走了，那么以后谁来对付方大龙，光靠着杨枫林吗？” 这句话算是直接让张春山清醒了过来！ 没错，他们的家毕竟不在这儿，李文波倒是好说，以后他可能会留在这里，但是其他人呢？ 他们现在摆明了是得罪了方大龙，如果以后他们走了呢，那是不是要靠着杨枫林？ 但是杨枫林一个人，是方大龙的对手吗？ 摆明了就不是啊！ 那么以后该怎么办？ 张春山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了下来，在高粱屯插队也有些时间了，和这片土地上的乡亲们，产生了浓厚的感情，要是他们就这么甩甩手走人了，扔下了方大龙这么一个麻烦，岂不是太不厚道了？ 张春山沉吟了一下，面色严肃的说道： “行，那这件事儿就交给你了，你说咋整吧！” 李文波这才点了点头，和张春山简单说明了自己的计划！ 这一次，必须要让方大龙付出点儿代价！ 第48章 踪迹 第48章 踪迹 晚上十点多，巴林县城里面一家空房子里，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墙头翻了进来。 这个身影蹑手蹑脚的落在地上后，探头探脑的打量了一下这个不大的院子，然后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刚刚往前走了没几步，直接一脚踩在了一地的玻璃碴子上！ 这个身影心中暗叫一声不妙，刚刚转头想跑，一束手电光就突然亮了起来，照在了他的脸上。 “谁？” 一个带着几分嘶哑和警惕的声音在手电光的后面响起来，不过这个身影反倒是松了口气，抬起头挡住刺眼的光，说道： “我老三，二哥，是大哥让我来找你的！” 听到这句话，手电筒的主人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关掉了手电后，绕过玻璃碴子走了过来。 “你真是，跟你说了别来别来，你非得来是吧？” 说话的人，嘴角胡子拉碴的，看上去就是没睡醒的样子，不过眼神之中透露出来的狠辣，不是一般人能装出来的。 “哥，出问题了，外面好多警察都在找你，大哥说了，不行的话你就赶紧跑，那边他帮你照应着……” 被称为二哥的这个家伙，正是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窃贼，而且还不止他一个，他们兄弟三个都是干这一行的！ 只不过他的性格比较激进，他弟弟和他的大哥性格都是保守的，一般情况下在一个地方偷了东西之后，但凡价值在一百块钱以上，他们就要换一个地方。 老大老三针对的人家都是那种吃喝不愁的，就算是丢了一百块钱的东西，他们家也不差那点儿钱，类似这种程度的人家，就算是真的确认丢了东西，也未必会追究什么。 从来不偷穷人，这是他们自己立起来的规矩。 老二拍了拍老三的肩膀，沉声说道： “总干这个也不是事儿，早晚都得被抓住，我给你们闹出点儿动静来遮掩遮掩，到时候他们盯上我了，就直接来抓我了，你们不用担心，出了事儿我自己扛着，你们还得回家照顾娘呢！” 老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叹了口气，说道： “二哥，我在砖厂那边儿的工作让人给顶下去了，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年头找点儿活路真不容易啊……” “走吧，先进屋，动静小点儿，等以后咱们有钱了，自己做生意去！” “不中啊，二哥，那不是叫什么什么机……” “投机倒把？” “对对，人家现在不让干这个，会被抓住罚款啥的！” 这位二哥笑了笑，说道： “我听说凌州那边有动静了，没准以后咱们也能自己做生意了！” “真的假的？” 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走进了老二现在躲藏着的地方，兄弟几个人老家是辽省的，来到这边也是为了打工赚钱，起初还感觉工作不算很难找，因为家里面父亲去世得早，只剩下一个母亲，三个人带着母亲来这边定居，结果没想到不是本地人的话，根本也找不到什么工作。 光是一个居留证就花了不少的精力，大部分工厂的工作都是名额有限的，实在走投无路之下，兄弟三个盯上了一户挺有派头的人家，偷了五十多块钱出来。 第一次偷东西的时候，那种不劳而获的喜悦其实是很致命的，直接导致了后面他们走上这条路的根本原因，就是这种快感，十分刺激的感觉。 兄弟三人第二次再次光顾了这户人家，这一次偷了三百多的东西走，然后这户人家就察觉到了什么，报警了。 这家偷不了了，那就换一家偷！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的话，就根本没有办法停下来。 后来老三找到了一份工作，在砖厂，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多少也算是一份正经工作，结果刚过了不长时间，就被人从砖厂开除了，因为毕竟是临时工，算不上什么长久的饭碗，而且顶替他的，是一个砖厂厂长亲戚家的孩子。 老三生来其实性格就带着几分懦弱，每次偷东西也都是老大和老二带着他去的，兄弟三人因为老家的亲戚都看不上他们一家子，所以根本没打算找老家的那些人帮忙。 这个年代磕磕绊绊的活着，想要不求人，很难很难，偏偏他们三个还没有什么人可以求了。 他们的母亲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三个儿子到底都在干什么，现在还在家里给儿子们缝补衣服。 老大叫高大岭，老二叫高大川，老三叫高大河，他们都是从辽省那边的高家屯子出来的。 至于他们的父亲是因为一起事故，不然现在一家子人还在高家屯子过得好好的。 高大河看着自己二哥住的地方，叹了口气，说道： “二哥，咱们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儿，要不然还是赶快找个合适的工作吧！” 高大河其实天生胆子就很小，每天看到派出所门口的自行车都感觉心里面拔凉拔凉的，但凡遇到一个警察都要躲得远远的。 只是他们现在还没有这个机会找到什么靠谱的工作，所以只能这么苟且偷生下去。 高大川看了看自己的弟弟，无奈的说道： “娘现在身体是啥样，你不是不知道，我要是拿不到钱，怎么给娘去医院治病？咱们吃的住的，是在厂子里面赚得多，还是偷东西来得快？” 高大河顿时陷入了一阵沉默中，他知道这年头工作之类的都不好找，所以一直都在努力的找工作，他是真的不想去偷东西了，那种昧良心的感觉，真的很难熬。 “哥，你听我的，咱们去找个工作吧……” 高大川一拳打在了弟弟的胸口上，冷着脸说道：“你是来劝我的吗？” 高大河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他伸手摸了摸，哽咽着说道： “娘昨晚咳嗽咳出血了，大哥带着娘去医院了，医生说……” 高大川脑子顿时嗡的一声，一双粗糙的大手死死抓住弟弟的衣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你说什么……说清楚点！” “妈的病是绝症，大夫说了是肺癌，晚期了，治不好了……” 高大河今年也就是十八岁出头，根本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会儿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高大川脑子再次嗡的一声，整个人直接坐在了地上。 第49章 高家兄弟 第49章 高家兄弟 高大川在高大河的搀扶下，坐回了冰凉的炕上，但是一时半会儿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个消息。 “妈的事儿，大哥仔细问了吗，能确定吗？” 高大河帮高大川端来暖壶，倒了一杯水在茶缸里，随后递给了他的大哥，这才应声回答道： “具体的化验结果还在等消息，不过按照大哥的说法……妈这一次恐怕是真的……” 高大川双手颤抖着接过水，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肺癌晚期，先不去说治这个病要多少钱，单单只是晚期这两个字，就足够要人命了！ 高大川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当下最要紧的事儿就是赶紧检查检查，做检查还是要很多钱的，他们身上目前存款也不多了，原本这个活儿就不是那么好做的，再加上现在被人盯上了，就更危险了。 不过这次是为了母亲的命啊！ 绝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高大川擦了擦眼泪，沉声对着弟弟说道： “你明天就回去，回去找大哥，跟他说该花多少花多少，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我来干一票大的！” 高大河拉着高大川的袖子，死死地攥住： “哥，你别这样了，你跟我回去看看妈吧，妈就想看看你！” 高大岭的意思是让高大河把高大川带回去，三个儿子都不在身边的话，老人家很难闭眼的，其实现在高家兄弟的母亲情况已经十分危险了。 但是高大川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决定再拼一拼，带着母亲去更好的医院看看！ 这一切都需要钱！ 现在高大川整个人已经陷入了几乎癫狂的状态，所以一点儿都没有考虑什么后果不后果的。 高大河见到二哥这模样，也知道一时半会儿是说不通什么了，只好坐下来陪着他。 …… 另外一边，在方大龙所在的村子里，张春山和杨枫林两人站在了村子外围，在他们身后，李文波从驴车上跳下来，看了看天色。 “这么晚，咱们来干啥？” 杨枫林嘴里叼着个甜草根，转头看了看李文波，“知青点那个狸子，我熟悉，知青点就是他们家的院子改成的，不过现在这个点儿了，他睡没睡我就不知道了！” “没事儿，我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李文波说完，径直向着村子里面走去。 这个狸子，李文波是仔细打听过的，按照杨枫林的说法，狸子原本是村子里面的大哥大，结果后来方大龙搬进了村子里，他们方家其实算是外来的，因为这村子里面的人大多数都姓李。 方圆十里八里的，大部分人都是狸子的朋友，要不就是和狸子他们家比较熟悉的那种，但是从狸子现在的处境上来看，狸子几乎是腹背受敌了。 方大龙有事儿没事儿的就来知青点走两圈，每次走两圈都要拿走一点儿东西，这边的支队长根本就是和方大龙他们一家子穿一条裤子的，就当做是没看到了。 而且方大龙的舅舅在城里面也算是个人物了，吃拿卡要这种事儿太常见了，大部分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办法和方大龙对抗。 上次有个知青顶撞了方大龙两句，结果整个知青点的所有人都没分到酱油之类的调料，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一点上就足以看出来方大龙为什么这么猖狂了。 但李文波可不惯着他这个毛病，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就是上面太忙了，目光没办法往下看看，过了几年方大龙的舅舅为什么被扔进去蹲局子了？ 不就是因为太猖狂了吗！ 而且李文波现在也并非是全然没有办法，要动方大龙的话，那就不能只动方大龙！ 方大龙的靠山，也就是他的舅舅，只要他还在，方大龙就不会彻底的被打倒！ 李文波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击垮方大龙，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这样的人渣其实根本没有资格继续在外面逍遥，为祸乡里！ 一路上找到了知青点，张春山低头看了看怀表，现在是晚上的十点多马上要十一点了，转头刚想问问怎么进去叫醒狸子，结果一个青年直接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嘴里叼着一根自家卷烟，看上去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咋才来？” “路上耽误了一阵子，驴车嘛，驴子不愿意走我们能有啥办法？” 杨枫林扯了扯衣服，抽了抽鼻子：“还有烟没，整两根儿？” 狸子瞪着眼睛说道：“没了没了，我这可是最后一根儿了！” “瞅你说的那是啥话，把兄弟当成外人儿了不是？” 一边说着，杨枫林直接伸手到了狸子怀里面掏了一阵子，狸子没奈何只好投降。 “唉行了行了，给你还不行吗？” 狸子拿出一个小盒子来，从里面取出了几根烟，递给了杨枫林一根，另外又对着李文波和张春山示意了一下。 张春山自然是不会抽烟的，李文波之前倒是也抽，但是现在早就戒烟了。 “不用了，谢谢，来说说这边的情况吧！” 狸子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显得十分疲惫： “其实很简单，就是方大龙对我们看不顺眼，动不动的就过来耍横，我能怎么办，全村青壮们绑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啊，倒不是说没办法揍他，而是……” 狸子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而是他的后台，你说我们做饭要不要酱油的，要不要调料的？” 说的有点儿道理，一次两次的勇气可以理解，毕竟人都是有血性的，但是后果不是谁都可以接受的！ 他们一直都要去县城里面买调料的，没有调料怎么吃饭？ 方大龙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 李文波左右看了看，沉声说道： “找个能说话的地方！” 闻言，狸子点了点头，将烟头扔掉，转头看了看四边静悄悄的样子，低声说道： “跟我来吧，小声点儿！” 众人点了点头，李文波谨慎的观察了一下，确认了的确是没有人之后，这才跟着狸子走进了一个厢房里面。 走进房子里，炕还是热乎的，上面摆着一张小桌子，旁边就是床铺了，看样子应该是狸子的房间。 每个人都很小心，毕竟这里可是方大龙的地盘！ 第50章 密谋反击 第50章 密谋反击 对付方大龙这种人，你越是要和他硬碰硬的话，他越是来劲，因为他这个脑子就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但是如果侧面让他服气的话，譬如说干掉他的靠山，他没准就没有这么嚣张的气焰了。 这是张春山的想法，对张春山的分析，杨枫林也感觉挺有道理的，但李文波反倒是不这么认为。 在张春山的看法中，只需要拿到针对方大龙舅舅的证据就足够了，另外的证据之类的他们根本没有必要全都找出来，方大龙如果没有靠山的话，根本成不了气候。 杨枫林的意见也是先拔掉靠山，这样一来方大龙不就没办法继续嚣张了吗？ 两人都是这么一个看法，对于李文波来说，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他们都不把方大龙放在眼中，这就是为什么前世他们会一直让方大龙这么猖狂下去！ 这个人的能耐，还有他的疯狂，超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想象！ 狸子听了一会儿三个人的意见，摩挲着下巴叹了口气： “不管你们最后选什么办法，但是还得要村子里面一部分青壮的支持吧？” 李文波笑着说道： “现在有多少人看方大龙不爽？” 狸子咂了咂舌：“挺多的，这家伙就是个畜生，是个祸害，李大爷他们家分配的猪肉，这狗东西都敢抢！” 李大爷是残疾人，是那年地震的时候去帮忙救人被砸伤的，说起来也是一身的功勋啊，方大龙居然连李大爷的定额粮食都敢抢！ 上回要不是狸子用命拦着，没准方大龙都已经把李大爷打进医院去了！ 这件事儿一说出来，几个人顿时更加义愤填膺！ 李文波则是直接在心中给这个方大龙判了死刑！ 就这种人渣根本不配活着！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说道： “明天咱们换个地方见面，叫上几个你信得过的人，咱们去好好商量商量怎么对付这个家伙的问题！” 闻言，狸子也是点了点头，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而是有几分诧异的看向了杨枫林。 按照常理来说，在高粱屯最有话语权的人不是杨枫林吗？ 这个李文波狸子倒是认识，不过一直也没怎么说过话啊！ 怎么现在看来，反倒是李文波占据了主导的位置？ 连十里八村大名鼎鼎的知青小队长张春山都在旁边附和着？ 张春山瞥了一眼旁边的杨枫林，杨枫林耸了耸肩膀，他倒是不在乎这些，倒是乐意有人能站出来解决问题呢。 其实杨枫林是个特别特别懒的人，根本懒得去管太多事儿。 只不过在屯子里面的人有需要的时候，他绝对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从来都没有掉链子的说法！ 李文波转身率先走出了知青点，现在知青点非常安静，应该是都睡觉了，这个时间点应该是非常安全的。 对付方大龙和他舅舅的事儿，需要大量的证据和证人，这是两个村子的事儿，而不是一个人的事儿，要让两个村子的人联合起来，不是一点点的困难啊！ 不过这件事儿是有很大的可行性的，按照李文波的设想，如果方大龙引起了众怒的话，大多数人应该都不会站在他这边，这也就是说他们就有机会可以动摇方大龙的地位！ 重生回来面对的第一个对手，就是方大龙这样为祸乡里的村霸，其实对于李文波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 翌日一早，李文波照旧起了一个大早，热好炕，做好饭菜，然后推着自行车出门去了，煎饼摊子的食材问题，都有人帮他解决，就是那两个大厨的徒弟，王向阳和刘成柱。 早上的气温是越来越低了，李文波现在还不知道入冬之后怎么应对寒冷的空气，要是能有一辆车就好了。 车这个东西，放在四十多年之后那是满大街都是，家家户户都有的，但是七十年代中期这个时间段，车根本就是不常见的稀罕物事，只有一些身份特殊的人才能坐上车。 短时间之内想搞到车肯定是不太可能了，但如果是摩托车的话，应该不算多难的事情。 现在想要致富的话，只能靠着做做小生意，再就是打工之类的，因为现在的经济情况就是这样，还不知道未来是个什么走向，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了。 如果可以找一个不错的集体单位或者是国营企业上班的话，就更不错了。 可惜现在还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如果只是煎饼这样的小生意的话，又有国营饭店作为招牌，相信应该不算什么问题。 国营饭店这块招牌，其实是李文波这段时间最大的收获之一了。 曹振祥这个人，是李文波遇到的第一个贵人，关于曹振祥的事情，李文波倒是回忆起来一些，不过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碎片，但是曹振祥的父亲来头不小，这一点李文波是清楚的。 …… 一路来到了国营饭店的门口，李文波将车停下，来到了煎饼摊子这边，刘成柱和王向阳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困得睁不开眼睛，但还是将食材之类的都准备好了。 李文波仔细检查了一下盆子里面的豆糊，笑着点了点头，看来国营饭店的豆子质量相当不错，作为饭店的经理，曹振祥可是真的下了功夫。 正所谓民以食为天，在老百姓们的眼中，只要煎饼果子好吃，那么他们全都是回头客，而且李文波定下的这价格根本不贵，都能负担得起！ “煎饼果子啊，正宗津卫煎饼果子，瞧一瞧看一看嘞，只要八分钱一份，六分钱一辆粮票也行！” “煎饼果子嘞，走过路过的别错过啊，亏待啥都不能亏待胃！” 李文波的脸皮足够厚，旁边的王向阳和刘成柱躲躲藏藏的，似乎是不敢喊的样子，但李文波一点儿都不在乎。 别看三个人的年纪差不多，但李文波的心理年龄将近六十岁，可不是他们两个真正的毛头小子能相比的。 做买卖看的是什么？ 不就是吆喝声吗？ 正所谓赔本赚吆喝，如果你都不会吆喝的话，哪儿来的买卖呢？ 很快，李文波的声音再次吸引了一大堆人过来看热闹，买煎饼。 刘成柱和王向阳对视了一眼，打心眼里佩服李文波。 第51章 周婉 第51章 周婉 在李文波卖煎饼的时候，高粱屯老村长这边，周婉也出门去干活了。 周婉做的活儿和其他人差不多，都是去山里面捡一些柴火之类的，可以用来熬过这个冬天的柴火，剩下就是去挤牛奶了。 挤牛奶，可以赚不少工分，像是周婉这样的本地女孩，可以分到一些现金，粮票，或者是几两牛奶。 这些零零碎碎的活计，事实上就是周婉每天都在做的工作，农忙的时候倒是不用，毕竟庄稼才更重要，现在休息的话，当然要抓紧做一些工作了。 周婉一路上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背着一个大箩筐往山上走着，之前还算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同龄女孩，但和李文波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之后，也没多少人靠近了，事实上就是怕流言蜚语传到自己身上。 周婉倒是并不怪他们，只是感觉有些失落，有些迷茫，还有彷徨。 顶着刺眼但是没有什么温度的阳光，捋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往山上走着，心中的孤独越发的强烈。 从小知道自己没有亲生父母之后，其实周婉心中一直都有些自卑，因为每次看到有小伙伴们的父母抱着那些孩子们嘘寒问暖的画面，周婉就一直都很羡慕。 老村长对这些事儿其实一点儿都不想瞒着，就是直接告诉周婉，你的父母都不在了，或者说他们不想要你了。 回想起来当时的那种感觉，周婉忍不住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那会儿年纪小，老村长这种做法虽然很残酷，但是却造就了周婉从小自立，一点儿都不软弱的性格。 不过骨子里面存在的自卑，并不是只靠着坚强就可以消除的。 春暖花开的时候，周婉是一个人去草地上看着同龄的孩子们放风筝。 夏日炎炎的时候，周婉是一个人在地里面忙活，一样年纪的孩子们，去县城里面的供销社，买了些瓜果，一边笑闹，一边在田间垄头吃着。 秋风瑟瑟的时候，周婉跟着老村长在地里面忙活，同龄的孩子们在追逐打闹，抓蚂蚱，叼着草根躺在谷堆上，问着自己的爸爸妈妈，为什么天上的太阳一到秋天就不热了。 白雪皑皑的冬天，一群孩子们在外面打雪仗，有时候会砸到周婉的衣服上，也没有什么道歉，只是朝着周婉做个鬼脸，然后蹬蹬的跑开了。 只有褪去了青涩和幼稚之后，周婉懂得了怎么隐藏自己的柔弱，直到有一天，插队的知青们来了。 一开始周婉是对这些城里面来的年轻人不感兴趣的，因为毫无疑问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同村的一些姑娘们喜欢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找这些知青们讨教各种问题，展现一下自己的魅力。 城里面来的知青们，大多数都是受过教育的知识分子，不过来到了高粱屯之后，自然行为性格就有些被同化的味道了。 只有一个人比较特殊，得到了周婉的注意，那就是李文波。 李文波对周婉来说是很特殊的一个人，因为李文波和那些知青不一样，虽然不怎么会做农活，但是从他嘴里面说出来的一个个字，一句句话，都好像是为周婉打开了一扇又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自由，平等，信念，理想，个性，这些词对周婉来说，或许听过，但没有李文波口中那么的吸引人。 当然了，当年的李文波的确是刻板到了骨子里的一个知识青年，以至于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适应这边的生活，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身上的气质的确吸引到了周婉。 因为在周婉看来，他们都是一类人。 同样融入不进去这个群体，同样游离在群体之外，同样不知道怎么和人交流，从这个时候开始，周婉就已经逐渐沦陷了。 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周婉其实对李文波没有什么怨恨，因为她打从心底里还是喜欢李文波的，并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儿影响了李文波的前程。 城里来的孩子，注定要回到城里去的，尤其是当周婉听到老村长和村长的对话的时候。 其实也并没有听到几句话，只不过三两句的功夫，周婉就清楚了她和李文波之间的差距到底在哪儿。 李文波的父亲是拖拉机厂的副厂长，母亲还是工商局的公职！ 光是从这一点上，他们两个根本没有可能！ 所以有几天的时间里，周婉的情绪相当低落，才会在宴席上喝多，没想到阴差阳错之间，居然和李文波发生了那种关系。 好在李文波并没有抛弃她，周婉直到现在还有几分不敢相信，但这是的的确确的事实。 感觉上李文波好像是变了一个人，口中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和之乎者也之类的词儿了，反倒是非常务实，还会下厨，会去做煎饼，经常去县城里面，还赚了不少钱。 好像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个时候，迎面走来了高粱村里面的张嫂，周婉下意识避开了她的目光，这个张嫂可不是什么善茬儿。 张嫂今天倒是没带着她那宝贝儿子，但是张嫂一看到周婉，就撇了撇嘴。 “呦呦呦，这不是老村长收养的那个宝贝闺女吗，怎么着，没找你那个小情人帮忙啊，咋还自己出来捡柴火了？” 周婉根本不想和她说话，径直往前走，结果被张嫂横跨一步直接拦住了。 “老头子就这么教你的，我算是长辈吧，不搭话就这么走了，一点儿都不像是个能勤俭持家的女人！” 周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我是啥样的人，关你什么事儿？” 闻言，张嫂上来就是一巴掌，这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无理取闹，几乎整个高粱屯都知道，但是周婉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敢动手！ 好在周婉的身体素质很好，就算是吃了一巴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不过还是十分委屈！ 这个世道怎么不讲理的人这么多？ 那个张嫂依旧是不依不饶的，上来就抓住了周婉的衣领，周婉当然也不会示弱了，反手就是一巴掌抽了回去！ 清脆的巴掌声音响起来，张嫂顿时就懵了！ 没想到周婉这个浪蹄子居然还敢还手？ 这谁能忍得住？ 于是撸起袖子再次挥起手来！ 第52章 冲突 第52章 冲突 因为这里常年都看不到什么人烟，而且这个时间段没有人来北山，大部分人都去南山，那边的树木更加茂盛一些，柴火也更多。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其实南山那边早就被洗劫一空了，根本没多少柴火可以捡，北山这边虽然树木稀少，但是有一个草场，那边应该会有一些牧民放牛留下的牛粪。 烧牛粪，柴火还有渣煤，这就是巴林县大部分人冬天的情况了。 如果只有一样的话，根本撑不过极其寒冷的冬天。 也正是因为没有人经过的原因，所以现在的情况才更加让人无奈。 周婉虽然平日里性格是十分温婉的，但是遇到这种情况，谁也不想吃亏！ 尤其是张嫂先动的手！ 这个泼妇的名声早就扬名了十里八村了，所以众人都知道，也都躲着她走，没必要跟一个寡妇计较什么，没想到今天这个泼妇竟然主动站出来挑事儿，这对于周婉来说就有些出乎意料了。 张嫂也没想到周婉这个性格居然真的敢还手，她起初看到周婉只是想嘲讽几句而已，结果也是越想越气，想到那天李文波在自家门口嚣张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直接选择了动手！ 原本是想用周婉当个沙包出气的，但是没想到周婉居然还手了，而且一点儿都不认怂！ 张嫂脸色更加难看，更是变本加厉的开始下死手！ 周婉也不示弱，抓住张嫂的头发又是一耳光！ “小浪蹄子，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张嫂是动了真火，居然反手从背篓里抽出了一柄寒光闪烁的镰刀！ 周婉看到这个场景，顿时慌了一下，因为她是来上山捡柴火的，根本没带什么镰刀之类的锐器，手头上只有一根长长的木棍，是用来做行山杖的！ 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拎起了行山杖就向着张嫂那边胡乱挥舞着，就在马上要见血的时候，一个十分诧异的声音在两人旁边响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啥，快点儿都放下！” 紧接着冲上来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穿着的衣服上满是尘土和污渍，身后的背篓里有许多牛粪和柴火。 男人顾不上背篓里面的东西撒了一部分，还是从张嫂的手上抢过了镰刀。 周婉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也放下了手上的行山杖。 这个男人是屯子里面挺没有存在感的一个单身汉，年纪大概是在四十多上下，性格向来有点儿懦弱，干什么事儿都畏畏缩缩的，甚至不如一些同辈的妇女胆子大，所以在村子里面没有什么话语权。 印象中好像是叫……春生？ 春生是来北山捡柴火牛粪的，性格软弱的他其实一直都不怎么敢去和其他人去南山，因为在人多的地方，他就会成为被大家欺负的对象，这一点，和在隔壁村作威作福的方大龙正好呈现出一个反差。 因为好几次村子里面和外面的人起了冲突，就只有他唯唯诺诺的躲在后面，年轻的时候没少被当成是出气筒，这就养成了他懦弱的性格，到头来只是编草鞋和背篓换钱，胡子拉碴的，原本是个长相不错的小伙子。 不过遇到方大龙的那一天，方大龙用镰刀在他的脸上划了一刀，虽然是意外，不过还是破相了，从这之后，春生就更加沉默寡言了。 如果不是高粱屯现任的村长杨树平，知道春生的日子挺难过的，每次分配物资的时候，都留给他一些粮食，恐怕春生都要快活不下去了。 杨树平也不是没劝过春生，但是春生的性格是从小养成的，要想改变，太难了。 春生在路上看到有人打起来了，还拿起了镰刀，其实一开始也是有点儿心悸的，不过他还是不想看到有什么流血事件发生，而且其实村子里面哪个小伙子，不对周婉有好感？ 春生也知道周婉是个好人，不能就这么出事儿啊，于是一点儿没想直接出手了。 他只有一个人，只好先把镰刀抢过来，就算是平日里再怂，体格子还是摆在面上的，一点儿都不费劲的就从张嫂手上抢过了镰刀。 张嫂这会儿也是后怕的不行，脑子怒火一上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动手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有考虑到后果，所以有人抢了镰刀，她就下意识松手了。 春生手里握着镰刀，喘了口气： “你瞅瞅你们，都是一个村儿的，干啥啊这是？” 张嫂白了春生一眼，厉声说道： “关你什么事儿，你个怂包，赶紧给我滚！” 春生几乎是从小被骂到大的，听到这句话一点儿都没有什么火气，反正在他认知的世界里面，好像他生来就是低人一等的，只是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走三步回两次头，生怕这两个不好惹的女人再次打起来。 周婉的眼神死死盯着张嫂，她不知道张嫂会不会还要发疯，但是防备着点儿都是好的，手里死死攥着行山杖木棍。 张嫂冷笑着说道： “咋这个怂包也上来帮你，我看你这个小婊子魅力是真不小，也和这个傻子滚过床单了吧，年纪不大，男人倒是不少！” 周婉听到这句十分恶毒的话，眼泪顺着早就湿润的眼眶滑落下来，从小到大就没有人这么骂过她，尤其是今天这个场面，更是没有经历过，整个人好像心都被撕碎了。 张嫂实在是气不过，一口气憋在胸口太难受了，于是上来直接一推，居然把周婉推倒在地，周婉感觉胳膊上一阵疼痛，衣服被树枝划破了，露出了一截雪白如莲藕的手臂。 “小贱人，你给我记住，今天这事儿不算完！” 放完狠话之后，张嫂这才背上背篓，扬长而去。 看到张嫂走远了，春生这才战战兢兢的走过来，小心翼翼的看了默默站起来的周婉，也不敢说话。 周婉抹了一把眼泪，将撒在地上的柴火捡回背篓里，春生就默默在旁边帮忙，也不说话。 两人都是十分沉默的样子，春生是太怕周婉也骂他了，但是好在周婉没有。 周婉一路上山捡了不少柴火，春生一直都在大概十几米远的路上跟着，直到周婉一路回到了老村长家的门口。 第53章 春生 第53章 春生 春生看到周婉走进了老村长家里之后，挠了挠头，不知道这事儿该不该和老村长说，结果迎面走来了几个村子里面的青壮，看样子也是刚刚捡完柴火回来的。 “呦，春生也忙着呢？” “春生，咋不跟我们一起去啊？” 春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转身，马上走了，那些人脸上并没有什么嘲弄的神色，就只是打趣而已，但这样的表情，春生真的不想看到。 …… 周婉回到屋头之后，转身将背篓里面的柴火放好，老村长这会儿在屋子里面看报纸，撇到了周婉身上脏兮兮的衣服，顿时皱了皱眉头。 “丫头，你过来！” 周婉听到老村长的声音，顿时慌了一下，但是从小到大最听的就是老村长的话了，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瞒是瞒不过去了。 “来了！” 周婉低着头，攥着袖子，可怜兮兮的站在了老村长的面前，就像是被人欺负了的女儿，在老父亲面前一样。 “谁干的？” 老村长看了看周婉身上的衣服，威严的气势不用多说，低着头敲了敲旱烟枪，烧完的烟灰落在地上，像是黑色花瓣一样绽开。 周婉抿了抿嘴唇：“不小心摔的，没啥事儿的！” 老村长叹了口气，“丫头，你是啥性格我能不知道吗，是我把你拉扯大的，说吧，到底是谁干的？” 周婉都多大了？二十多了，走路还能自己摔着？ 根本不可能！ 绝对是有人下手了！ 看这样子应该是女人打的，老村长其实都不用问，直接就猜到了是谁干的！ 村子里面敢对周婉动手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寻常只是说几句闲话，一些流言蜚语的，也就忍了，这事儿总不能不让她们说，把她们的嘴堵上。 但是要动手的话，那就是真的过分了！ “丫头，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不是张玉那个娘们干的？” 老村长低着头摆弄着烟枪，声音平淡，但是透露着一种莫名的压抑： “我平日里是懒得管，我是老了，但是我还没瞎，这事儿你别管了，等文波回来，看看他怎么处理，我是肯定不会放手的！” 老村长直接将这件事儿一锤定音了，周婉张了张嘴，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不知道李文波知道这件事儿后，会是个什么感想？ …… 李文波现在正在木材厂门口蹲着，和那天提前付钱卖煎饼果子的武三聊得十分投缘。 “兄弟，你这一天能赚不少钱吧？” 武三吃完了煎饼，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眯眯的问道。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 “还好吧，其实这也就是一开始，有一个新鲜劲儿，等这个新鲜劲儿过去了，没准就没多少人愿意吃了！” 煎饼果子这东西无论是做法还是口味，都太新颖了，之前根本没人见过，再加上价格的确也不贵，所以有人愿意吃那是正常的。 接下来李文波是打算换个办法赚钱的，不可能一直靠着卖煎饼果子，这样来钱有点儿太慢了。 但是煎饼果子胜在一个稳定，如果可以发展成为门店的话，倒不是没有大卖的可能。 武三叹了口气，“这年头，啥都不好做，要不考虑考虑来木材厂呢？” 木材厂？ 武三这么一说，李文波直接意识到，这个家伙可能来头不简单。 张嘴就可以这么说话，看来应该是有后台的！ “木材厂这地方是说进就能进的吗，而且我还是知青，这马上回城了……” 武三撇了撇嘴，说道： “未见得真的回得去，兄弟，这话题咱们不好深入，但是你到时候遇到困难来找我的话，木材厂酱油厂钢铁厂，你开口，都没问题！” 李文波闻言着实有点儿小惊讶了，这武三到底是什么来头？ 酱油厂？ 突然李文波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定下来的计划，是得到隔壁村所有知青和本地青壮们的帮助，让派出所的人调查调查方大龙，这需要一个请愿书之类的东西，不过酱油厂这边，关于方大龙舅舅的把柄并没有什么准确的线索！ 李文波眼睛一转，笑着说道： “酱油厂，是不是有个叫方山的主任？” 闻言，武三点了点头，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说道： “这狗东西，我看他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了，现在是没办法弄他，等我找到机会早晚整他！” 顿时李文波的眼神就亮了亮，既然武三和这个家伙有仇的话，那就好办了！ 方山，正是方大龙的舅舅！ 那个方大龙嚣张跋扈背后真正的靠山！ “咋了，你和方山有仇吗？” 闻言，武三扯了扯嘴角，“道貌岸然的家伙，我能在木材厂工作，还真是多亏了他，这也就是现在没什么机会！” 李文波舔了舔嘴唇，现在还不知道武三到底和方山是什么关系，不过应该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如果这个家伙能相信的话，那么或许他们可以提前让方山落马了！ “这样吧，晚上你下班来找我，我和你说点事情，很重要！” 武三闻言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现在的确没有多忙，冬天木头虽然多，但是晚上最多也就是六点钟就下班了。 两人谈完了之后，分别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王向阳这边正在和刘成柱轮流练手，他们俩自然不是来白白帮忙的，虽然和李文波关系好，但毕竟还是国营饭店的人，李文波教给他们一些摊煎饼的技术，让他们有机会可以上手试试。 如果有天李文波不干了，那么自然就会让他们俩继承这个煎饼摊子了。 但是李文波的计划是，加盟，而不是直接让这个小小的摊子被国营饭店吞并了！ 入股这个概念目前还没有出现，不过在国外，其实发展的远远比国内要快一些，国外的经济体制还是有些值得学习的地方的。 如果谈入股的事儿，主动权其实还是在曹经理的手上，如果曹振祥点头的话，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煎饼摊子就是一个起步，算是第一桶金，这里面的剩余价值必须要完美的利用起来，李文波现在的确是太需要钱了。 结婚这事儿，一点儿都不能马虎，尤其是计划了很长时间的四大件！ 第54章 武三的经历 第54章 武三的经历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下班的点儿，对李文波来说，下班的点儿正是最忙碌的时候，但也是最快乐的时候。 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这年头最珍贵的还是一份稳稳当当的工作，李文波现在这个身份摆在这儿，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不过将来情况肯定是会改变的。 李文波粗浅的计划了一下，其实有一个最靠谱的办法，就是这几年尽量多攒点儿钱，等到了八十年代一到来，等到八零年年底，改革政策一出来，马上他就去开厂子做生意。 这段时间里面，就找点儿力所能及的或者是真正赚钱的活儿干，尽量多攒下来一些是一些的。 做小吃，煎饼之类的，这倒是一条不错的出路，只要是国营饭店这边的曹振祥愿意跟他合作的话，那么一切其实都不是问题。 李文波一边想着，被面前买煎饼的顾客催促的声音拉回现实，现在买煎饼的人是一天比一天多，看上去虽然是个好现象，但是也不是多长久的一个活计。 方大龙的事儿解决了之后，必须要找个机会和曹振祥好好谈一谈了。 时间不长，一个小高峰期就算是过去了，王向阳和刘成柱他们俩的手艺现在也算是不错，在旁边也能帮忙，李文波看着这两个兄弟开始忙碌，学着做煎饼，自己从兜里摸索出一根烟来，叼着坐在了一边。 李文波并不抽烟，但是叼着什么东西，有助于他的思考。 时间不长，武三就出现在了李文波的面前，看上去风尘仆仆的样子，就好像是从多远的地方过来跑亲戚似的。 “怎么着，你也累了啊？” 武三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笑着问了一句。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我倒是还好，赚钱有什么累的，说说吧，你到底是个啥情况？” 武三看了看李文波，笑着说道： “我能有啥情况，就是和那个方山有点儿私人恩怨呗！” 武三对李文波明显是挺信任的，李文波笑了笑，说道： “你就不怕我是方山那边的人，过来探你的口风的？” 武三白了李文波一眼，说道：“你这说的是啥话，你以为我没打听过方山身边到底都有什么人吗，而且我知道你是谁！” 知道我是谁？ 李文波舔了舔嘴唇，没说话。 武三慢慢悠悠的说道：“高粱屯的李文波吧，你和周婉的事儿，镇子上的人多多少少也都知道一些，我也听了不少，方山有个外甥是你们隔壁村的村霸，叫方大龙，你们和方大龙之间有不少冲突，我可不是傻的！” 武三也是个聪明人啊！ 从这一点上来看，这个武三不是什么满口胡话的家伙，那么他的身份就有待推敲了！ 姓武，他们这北方小城市，小镇子，姓武的大人物有多少？ 仔细推测了一下，钢铁厂退休的老厂长姓武，老厂长的儿子是红山市那边的干部，这段时间听说在家里面待着，请了病假！ 那位姓武的干部身份地位都不低，听上去好像是和这个武三有点儿什么关系！ “姓武，红山市有一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也姓武，你这身份不简单，为什么会在木材厂，一个小小的方山应该不至于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吧？” 李文波闻着烟叶的味道，淡淡的说道。 武三闻言顿时愣住了，随后无奈的说道： “你还真知道，行，我也不逗你了，我和方山之间有什么仇，这你就别管了，我觉得咱们可以联手把这个害虫搞掉！” 酱油厂那边的风气，都是因为这个方山所以才变成这样的，各个干部身上都有些见不得光的事儿，方山作为主任级别的人物，起到了反向的带头作用，自然是要直接拿下他的！ 李文波叹了口气，说道： “需要掌握证据，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我们就等于是白玩啊！” “我当然有证据了，但是还不够，我需要人证物证都齐全了，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木材厂这边上班？” 武三冷笑着说道： “木材厂这边的一个员工，是因为方山托人找了关系才弄进来的，我正在查的就是这个事儿！” 怪不得！ 李文波顿时恍然大悟，就说武三这样的人怎么会在木材厂工作，原来是这样，那就可以理解了。 这种干劲儿，这个很远大的决心，一看就是有权有势人家的孩子，像是他们这种普通人，眼里面只有赚钱攒钱，过上好日子，至于别人怎么样，不是没有心思去管，而是真的没有这个能力！ 李文波叹了口气，其实他原本也可以有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毕竟老爹是拖拉机厂的副厂长，母亲又是工商部门的，这个身份足以让他在城里面衣食无忧过一辈子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背景，所以才有了之前只知道读书，读书都读傻了的李文波。 李文波拍了拍武三的肩膀，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简单阐述了一遍。 武三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说道： “你说什么？你要进酱油厂？” 李文波点了点头，对着武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左右看了看，现在王向阳正在忙着做煎饼的食材，刘成柱在煎饼摊子上练手，国营饭店里面来来往往的倒是有不少人，不过都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几个。 确定了安全之后，李文波这才说道： “你也说了，方山这个人就喜欢钱，他指定是收了不少钱才帮人办事儿的，我得接近他才能知道到底是谁给他送了钱，这样一来，咱们只要是找到这些钱还有赃物，不就能直接把他拉下马了吗？”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武三觉得没这么容易。 “你别想的太好了，这方山可是个毒瘤啊，而且警察这边我们也要事先打招呼，要不然风声容易被泄漏出去！” 李文波将烟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这你不用担心，拿到证据之后，我来解决！” 武三皱着眉头看了看李文波，虽然很想说不如把证据都给我，但是现在他的情况也算是泥菩萨过河了，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李文波既然这么有自信，难道他身后也有背景？ 第55章 疯狂的高大川 第55章 疯狂的高大川 在李文波和武三谈论怎么对付方山的时候，巴林县的一个小旅社附近，高大川的身影从胡同里面走了出来。 高大河已经回家去了，实在没办法说服二哥的他，感觉有些着急。 二哥这样的状态下去迟早出事儿，但是母亲生病也不能离开人，大哥一个人在家里面照顾母亲很吃力，高大河必须要早做打算才行。 高大川裹紧了身上的老旧外套，按照之前踩点的情况来看，最有价值的地方无非就是县城里面的有钱人家，家里面的匣子里，有几块金表，之前去看过，约莫可以换个百十来块钱之上，运气好的没准可以换一千块钱左右！ 还有就是怀表和收音机，有些收音机更是天价！ 能卖出个好价钱然后直接带回家去给老妈治病，这就是高大川目前最重要的目的之一。 至于满大街上来来去去的人流里，到底有多少盯上他的警员，高大川不知道，也不想去猜了，只要是他一出来，警察那边肯定盯上他，他知道这一点，所以也有个计划！ 要去找道上挺有名的一个倒爷，他手上有仿五四！ 这种枪是小作坊照着模子生产出来的，做工十分粗糙，但是威力很大，弹容量和正规的五四差不多，一把枪要大百十来块钱的，不过为了求一个安稳，这个钱得掏！ 高大川看了看不远处的国营饭店，这地方他也来过，没人知道作为一个通缉犯，为什么高大川居然有胆子去这种人流来往密集的地方，高大川还去了曹振祥的办公室。 在他看来，国营饭店的经理应该是个好差事，既然这样的话，那办公室里面有点儿钱，或者什么值钱的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谁能知道冒着差点儿被发现的风险去转了一圈之后，居然什么都没找到，最值钱的只是一根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钢笔！ 虽然有贼不走空的这么一个道理，但是这一根钢笔实在是不值得高大川暴露。 对这个国营饭店的影响，还是有几分深刻的，迎面对上了一个坐在煎饼摊子边男人的目光，高大川只是瞥了一眼之后，淡淡的继续往前走去。 …… 刚刚准备站起身来的李文波，注意到了一个穿着脏兮兮大衣的家伙，抬头向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李文波当时就愣住了，这个男人怎么越看越眼熟？ 不对，那不就是陈建军一直都在找的高大川吗？ 李文波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移开了目光，演技倒是十分自然，看不出来任何破绽，但是起身来到了煎饼摊旁边，对着王向阳和刘成栋说道： “你们俩看着摊子，我有事儿离开一下！” 两人纷纷点了点头，李文波吸了口气，转头直接向着高大川的背影走了过去。 现在李文波还记不太清楚这个家伙的名字，只是记得从报纸上看到过这个小偷的照片。 这种程度的战斗力，已经不是小偷了，可以被称之为江洋大盗了。 只不过那些小说传记里面的江洋大盗，都是侠客，劫富济贫的那种人。 而面前的这个高大川，只是一个单纯的喜欢不劳而获的家伙而已！ 李文波跟的十分小心，前面走着的高大川也是非常的谨慎，几乎是走几步就回头看看，搞得李文波有点儿无奈了，这家伙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自己？ 好在高大川后半段路程就没那么小心了，一路上只是双眼看向前方，好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李文波放慢了脚步，转头看了看四周的情况，顿时醒悟过来。 这高大川胆子是真不小啊！ 这地方是哪儿？ 大院！ 大院里面住的几乎都是退休的老干部！ 这地方他也敢偷吗？ 其实高大川根本都不知道这地方到底是干嘛的，只是知道这院子里面住着的人，都挺奇怪，看上去一个个非常悠闲。 门口是有两个穿着中山装的青壮，在站岗的，目光不断地扫视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李文波眼睁睁看着高大川走进了院子后面的一个小胡同里面，再跟上去之后，就发现人居然不见了！ 李文波眉头紧锁，左右看了看，是真的没有发现任何痕迹，之后只好无奈的转身离开。 这家伙不会真的进去了吧，倒是有几把刷子！ …… 高大川这边，来到了院墙外面一处比较低矮的地方，这里有一棵歪脖子树，树叶已经看不到几片了，只剩下零零散散几片在枝头缓缓飘落，看上去有几分凄凉。 但是好在树根盘根错节的，挺结实的样子，上次高大川就是从这儿进去摸排情况的。 踩盘子也是个技术活儿，高大川打从自己单干之后，几乎是什么事儿都是他自己亲自下场，这就代表了他的经验十分丰富。 今天这会儿也是出来踩盘子的，要是动手的话，估计要晚上才行。 因为这个胡同后面已经算是禁区了，所以李文波并没有过来，跟丢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 李文波这边，离开了大院之后，径直来到了公安局这边。 陈建军刚刚带着人排查完了一个片区回来，迎面就看到了被门卫拦住的李文波，顿时一喜，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这不是李大师吗，来我们这儿干嘛，要报案吗？” 李文波在陈建军眼中，其实也算是怀疑对象了，毕竟哪有人能算出来那么多准确消息的？ 比起李文波是真道士的这个说法，其实陈建军还是更愿意相信这个家伙是有问题的，譬如说都是障眼法之类的。 李文波倒是也不怎么反驳，脸色严肃的说道： “我有个消息，要提供一下，关于那个嫌疑人的线索！” 陈建军闻言皱着眉头说道：“李大师，今儿我们真的挺忙的，你把线索直接告诉我，我会看看有没有用的！” 李文波左右看了看，低声附耳说道： “我下午看到了那个嫌疑人，叫高什么……” “高大川？” “对对对，就是高大川，他去了大院那边，好像是踩点儿去了，没准他要去大院偷东西！” 李文波没敢跟的太近了，毕竟他是知道高大川身上有枪的！ 万一被发现了，自己岂不是直接玩儿完了？ 第56章 大师风范 第56章 大师风范 对于李文波的到来，事实上陈建军是感觉挺意外的，这家伙就好像是神神道道的大师一样，总是能在各种关键的时候出现，他们的线索刚刚断了，现在居然直接被李文波给联系上了？ 不过信或者不信，对陈建军来说，就是值得揣摩的一件事儿了。 如果要是相信了李文波的话，那怎么说服身边的这些队员们呢？ 还有之前的一些搜查行动，也不好交代。 李文波摊开手说道： “陈副队长，总是在门口站着也不是回事儿吧，我觉得那个家伙可能看到我了，要是被他发现的话，恐怕会惊了！” 闻言，陈建军只好点了点头，“行吧，跟我来吧，小赵，给我找个空的审讯室！” 一个年轻人闻言马上点了点头，目光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李文波。 这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 怎么上来就冒冒失失的说有线索了？ 不会是同伙之类的家伙吧？ 必须好好调查！ 而且陈副队长也有些怀疑，没听说是让带到问询室去吗？ 既然都进了问询室了，那是有什么问题自然不言而喻了！ 陈建军这边带着李文波来到了一间空空荡荡的问询室，这里的人看上去都是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穿着制式的衬衫，白色的警服，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非常凝重。 巴林县城原本就是一个在红山市占据地位十分重要的粮仓，所以这边的一些案件，大多数也都是非常重要的，一旦要是发生了什么争斗的话，怕是会有纵火烧毁粮仓的情况出现。 之前并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恶性事件，那次十分恶劣的纵火案件起因居然只是街头一次小小的纠纷，邻居之间的拌嘴而已。 不过火烧连营这句话，在这里十分适用，因为周边的气温十分干燥，当时救援路程非常远，烧毁了足足八九吨的粮食之后，这火才勉勉强强算是被扑灭了！ 这件事儿导致上面对巴林县的治安问题，十分看重。 …… 问询室，其实就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小房间，上半边白色涂装的墙体已经有些泛黄的意思了，下面的绿色墙裙，光滑铮亮，里面一张包了浆的桌子，还有四把掉了漆的木椅子，桌子上一盏绿色灯罩的台灯，就算是所有的装饰了。 “陈警官，你带我来这儿是啥意思？”李文波笑眯眯的问道。 他身上是一点儿错都没有的，这一点李文波可以十分自信的做出保证。 而且这个年代其实对于他们这些知青来说，尤其是李文波这种身上有点儿背景的知青，陈建军这样的警官未必会难为他。 “没什么意思，别的房间都不是空着的，有用，我只是好奇，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 陈建军拉开了一张椅子，笑着说道： “坐下来，咱们慢慢谈，我有几个疑问想问问你，希望我们可以坦诚相待，作为一个思想觉悟不低的好同志，我相信你会对自己的言行负责的！” 这句话，一上来就给压力是吧？ 不过如果现在李文波真的还是当年那个小年轻的话，没准真的会被唬住了，但是可惜，现在的李文波，心理年龄根本就等于是个老狐狸！ 这一套对别人或许有用，对他，呵呵了。 “副队长，我没必要骗你，您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况了，我说了真实可信的证据，但是你们错过了没找到人，现场是不是确确实实的有人住过的痕迹？” 闻言，陈建军的眼神再次眯了起来。 这件事儿他明明没有告诉过李文波，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真的能掐会算，还是在警局这边儿有熟人？ 李文波摊开手继续淡淡的说道： “我算出来的还远远不止这些，大院那边最好让人去看看吧，当然了，我只是作为一个公民，一个正直的青年，给您提出一些意见，要不要采用我的意见，那就看您了！” 李文波的节奏掌握的十分不错，关键是他手上掌握的信息太多了，不过去调查这件事儿，纯属是他的一个推测。 在他看来，陈建军的精力明显全都放在了调查这个大盗身上，所以有任何的线索他应该都不会放过的。 回过头来看看现在的情况，不也是一样的吗？ 失去了一次机会之后，自己再来提供消息的话，或许会显得有些可疑，但这次如果真的可以抓住机会，注定可以打消陈建军对自己的怀疑！ 这样一来，在酱油厂的方山的事儿上，李文波完全可以找陈建军帮忙了。 陈建军现在有些犹豫，让人去调查本来就是一件兴师动众的事儿，再加上大院那边的情况有点儿特殊，人家是有专门的人手保护的，这样冒冒失失的过去调查，恐怕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 这个该死的高大川难道是算好了这一步吗？ 那这个家伙未免有点儿太聪明了！ 殊不知其实高大川根本不知道这大院是个什么地方，只是知道巴林县里面，就这个地方看上去防守最松，而且里面住的全都是岁数大的老头老太太。 这样就算是被发现了，也很容易逃跑。 李文波看到陈建军还在犹豫，无奈的站起身来，“陈副队长，您还是想清楚再来找我吧，我说我是亲眼看到的，您也不相信，我说我是算出来的，您也不相信，那您想要我怎么样，我还有摊子要收拾，我先走了！” 说罢，李文波一点儿都没有犹豫的意思，转身向着门口走去，事实上心中也是有点儿紧张的！ 如果陈建军咬死不相信他，或者是觉得为了一个高大川去得罪大院里面的人，不值当，那么李文波所有的计划都算是前功尽弃了。 就在李文波的手搭上了门把手的这一瞬间，让他如释重负的声音，总算是响了起来。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我这就让人去大院附近看看，不过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话，我不会再相信你！” 陈建军的预感是很准的，直觉告诉他应该相信李文波，虽然李文波这个人看上去神神秘秘的，但他做的事儿只要不危害公众安全，奇怪一些也无所谓！ 提供的证据有用就可以！ 第57章 愤怒的李文波 第57章 愤怒的李文波 李文波从局子里面走出来后，总算是松了口气，这边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大概率上，陈建军会让人去看着点儿大院那边，如果可以提前按住人最好不过。 但是在李文波的印象中，这个家伙是有枪的！ 还是要盯着点儿，为的就是防止这个家伙鱼死网破，导致双方发生人员伤亡。 这个问题其实一直都是最让李文波为难的点，这里面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之前以为重生回来之后，就可以按照记忆中的细节，掌握全部的节奏，但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简单！ 李文波自己就是最大的变量，他做出来的选择，其实是可以影响很多事情的走向的！ 比如今天这件事儿，如果自己不来的话，那么事情将会怎么发展？ 这个谁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可能就只是高大川自己了。 “高大川，高大川吗，好像是有点儿耳熟啊！” 李文波念叨着刚刚从陈建军那边打听来的消息，这个名字对李文波来说倒是有几分耳熟的意思，但是也仅仅只是耳熟而已，目前是没有太多的印象。 回到煎饼摊子的时候，刘成柱基本上已经掌握了煎饼的做法，这家伙学的十分认真，王向阳也一样，看来他们都是对煎饼十分感兴趣，不然没办法做到这种程度。 “行了，今儿就到这儿吧，你们也都挺累的了，多亏了你们的帮忙！” 李文波从兜里面摸索出来六块钱，放在了刘成柱和王向阳的手上，每个人三块。 王向阳当时就愣了一下，刘成柱则是直接就要将钱还给李文波： “李哥，您这是干什么，我们今儿啥都没干啊，就是出来帮帮忙，咋还给我们这么多钱啊！” 三块钱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要知道一张煎饼那才多少钱？ 八分钱啊！ 卖出去多少份煎饼才能赚到八分钱？ 保守估计得有三十多份，而且这里面还不看本钱的那种！ 这就直接把钱给他们了，是不是有点儿太草率了？ “就是啊，李哥，你这三块钱我们可真不能收，这得多少煎饼啊……” 李文波脸色一正，“你们这说的是什么话，都是过来给我帮忙的，自己的工作都荒废了，都是有家要养活的人，谁都不容易，拿着吧！” 闻言，刘成柱和王向阳这才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收下了钱。 他们本身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富裕家庭出身的小伙子，来到这儿又是举目无亲的，只有一个师傅平常可以照应着点儿，工资也不高，三块钱也算是很大的一笔收入了。 李文波看着他们收下了钱，这才笑了笑，骑上了国营饭店的二八大杠，向着高粱屯的方向赶回去。 今天已经有点儿晚了，路上估计够呛能去捡牛粪了，但是和陈建军这一次的见面，也能说是有了很大的收获。 高大川，也就是这个嫌疑人的名字，这家伙的事儿李文波知道一部分，都是在报纸上看到的，不过印象有些模糊了，得后面仔细想想，回忆一下。 另外就是方大龙那边，隔壁村子的狸子不知道是不是说服了那些知青们，到时候可以直接一起去警局那边，如果人多的话，指定是可以引起重视的。 改革还没有开始的这几年，实在是有点儿难熬，没有太多的生意可以做，李文波必须要利用当下所有的资源，来赚一些快钱。 思来想去的，还真被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卖鸡蛋！ 卖鸡蛋是为数不多不被列入投机倒把之列的小本生意了，而且只要是鸡多的话，下蛋也下的快，甚至可以考虑多养一点儿，这样也能有更多的本钱不是？ 一路上李文波都在思索这个事儿，都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到家的。 …… 推开老村长家的大门之后，李文波愣住了。 老村长这会儿罕见的没有抽烟，站在柴火垛前面将背篓里面的柴火都倒出来，一一摆好。 李文波上前从老村长的手上接过了这些柴火，有点儿好奇，没见到周婉。 “婉儿呢？” “那丫头今天被人欺负了，应该是张玉那个娘们干的，我问她，她也不说，这事儿你看着处理吧。”老村长拍了拍袖子，淡淡的说道：“反正我家的丫头，不能受一点儿委屈！” 李文波当时眼神就变了，张嫂干的是吧？ 好大的胆子，真是无法无天了，真当他还是以前的那个李文波吗？ 来到了周婉房间的门口，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传来什么回应的声音，虽然心中担心，但是也不能直接推开门进去，这样的行为很让人反感，正所谓关心则乱，但也要掌握好分寸！ 李文波察觉到周婉并没有什么开门的意思，转身就向着门外走去，既然周婉不肯出来，那他就先去找张嫂！ 倒是要看看，这个张嫂究竟是想干什么！ 反了天了！ …… 在李文波离开了家里之后，一直都在大杨树下面站着的春生，看到李文波怒气冲冲的身影，身子下意识往树后面缩了缩，随后看到李文波走的方向，春生马上跟了上去。 在直觉这方面，其实重生回来的李文波是明显强于许多人的，春生的跟踪又十分笨拙，直接被李文波发现了，李文波转过头来，有些疑惑的说道： “春生吧，你跟着我干啥？” 李文波和春生，其实没有什么交集，因为这两个人都是被群体排除在外的那种，而且互相之间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共同话题。 同病相怜是真的，但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这件事儿，也不假。 “我，我知道张嫂和周婉是咋回事儿！” 春生虽然没怎么和李文波说过话，但是还是有点儿忍不住，直接把这句话说了出来，说真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个问题了，甚至都不知道脑子里面想什么，就直接顺口而出了。 李文波皱了皱眉头，下意识问道：“你当时看到了？” “是，我看到了，是张嫂先动的手……” 春生简单说了一下他看到的情况，李文波听完走过来拍了拍春生的肩膀： “走，咱们一起去，你给做个证！” 春生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李文波拉着走了。 在李文波看来，这事儿绝对不能轻易饶恕！ 第58章 对质 第58章 对质 怎么处理这件事儿，李文波的脑子里有了一个大致的盘算。 张嫂这件事儿做的太过了，而且之前关于周婉和他的谣言，就属张嫂传的最多，而且夸大说辞，搞的是风波阵阵的，这一次更是变本加厉，居然直接动手了！ 李文波和春生一路来到了张嫂家门口，迎面看到了张嫂和一个村子里面的老光棍正在说笑着，这老光棍叫什么名字，李文波不太记得了，只记得这家伙没干过什么好事儿，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小混混。 村子里面好人家的姑娘，都躲着他走。 “张嫂，你不想给我解释解释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李文波单手插在兜里面，语气显得十分平淡，但是其中蕴含着的怒火，使得春生稍微诧异了一下。 在春生印象中的李文波，可从来都是斯斯文文的样子！ 张嫂听到李文波的声音，冷笑着嘲讽道： “瞧瞧这是谁啊，你们这一对奸夫淫\/妇，还真是盯上我了是吧，怎么着，那小贱人回去告状了？” “你会说话吗，有人教过你怎么说话吗？” 李文波的语气一点儿都不客气，之前还能留点儿面子，今天这事儿一出来，更是直接使得李文波怒火上涌，现在张嫂又是这个态度，好像先动手的是周婉一样，李文波当然不能忍了！ 张嫂听到李文波的话，抄起了一边的笤帚就冲了过来！ “你个小兔崽子，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李文波那是什么身手，自然不会被她打到了，只是稍微一侧身，就避开，随后直接将笤帚从张嫂的手中抢了过来，递给了一边站着的春生。 话还没说，旁边那个老光棍直接冲了上来，看样子居然是要帮忙！ 李文波一点儿都不惯着这个家伙，只是三两下的功夫就直接把他撂倒了。 “今天我只找张嫂，没你的事儿！” 春生走上前，虽然没学过怎么打架，但是春生从小力气就不小！ 那种压迫感，使得这个老光棍一句话都没敢多说，直接站起身来就跑了。 张嫂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暗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这家伙平常倒是经常过来献殷勤，现在遇到事儿居然第一个跑，难怪打光棍这么多年！ 李文波并不看那个老光棍，目光死死的盯着张嫂，语气之中带着弄弄的不善： “张嫂，我给你留点儿情面，还叫你一声张嫂，但是这事儿没商量，必须要去跟周婉道歉，而且我要赔偿！” 张嫂闻言顿时没好脸色： “做梦吧你，给那个小贱人赔偿？你是多了不得啊，我今儿就不赔了，我没去找那个小贱人让她给我道歉都不错了！”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声音逐渐变得冷酷起来。 “行，不赔偿是吧，那我就直接报警了，你手上当时拿着的可是镰刀，这算什么，这算是故意杀人未遂，你知道这罪有多重吗？” 张嫂闻言，脸色顿时变了变，要是没有人看到的话还好说，但是春生偏偏就在现场！ 这件事儿要是真的被说出去了，那以后岂不是要完了？ 警察绝对会找上门来的！ 到时候她儿子都没有人照顾了！ 张嫂虽然心中十分慌乱，但是还是强行忍住没有自乱阵脚，反而是瞪着春生，厉声说道： “谁说的，我根本都没有拿过镰刀，你这是胡说，而且明明是周婉先动手的！” 春生弱弱的插了一句： “你明明先动手的，你拿着镰刀，我抢过来的，要不然你就用上了！” 张嫂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脸色冷冰冰的说道： “春生从小就是傻的，村子里谁不知道大傻春的名头，他说的话，根本不能信！” 李文波冷笑一声：“你别以为胡搅蛮缠我就没有办法了，这件事儿没完，我认识县城那边公安局的陈副队长，我把他叫过来，咱们有什么事儿当面说！” 一边说着，李文波转身就打算离开，这一次他绝对不是吓唬人的，而是真的要去找陈建军！ 这种事儿已经严重危害到了周婉的人身安全，而且未来的影响可能会更加恶劣！ 比如要让人知道，他李文波，还有周婉，都是别人碰不得的！ 一旦要是有人招惹，那必然是不死不休！ 这也算是自保的一种途径！ 张嫂一看到李文波的态度这么坚定，顿时也动摇了，当时的确是她先动的手，这个没得说，另外就是春生可是全都看到了，这件事儿谁都心里清楚啊！ 李文波的一句句话其实都像是利剑一样，扎在了张嫂的心上，这件事儿要是闹大了，对她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慢着，慢着，我道歉，我认错，我错了还不行吗！” 张嫂慌慌张张的跑出来拉住了李文波的衣服，十分抱歉的说道： “对不住，是我的态度有问题，真是对不起了，当时是我昏了头……” 李文波冷着脸说道： “去和周婉说，我要你当面对周婉道歉，能听懂吗？” “能，能，我这就去！” 路上有不少高粱屯的村民，也都看到了这一幕，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张嫂居然也有服软的一天，这就让他们十分惊奇了。 张嫂这个人向来都是得寸进尺的，一点儿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这张嘴脸让人厌恶了很长时间了，结果居然在李文波面前怂成了这个样子？ 顿时李文波的地位在他们心中，就稍微变得有些不同了。 李文波带着春生和低着头没了嚣张气焰的张嫂，回到了老村长家这边，老村长看到了张嫂，冷哼了一声，什么话都没说。 但就是这么一声，使得张嫂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当时怒火上头，都忘了周婉是什么身份了，那可是老村长认下来的姑娘！ 村子里面谁不知道老村长对周婉是个什么态度？ 而且这次事儿要是闹大了，张嫂身上得扣多大的锅？ 李文波抬了抬下巴，张嫂虽然还是感觉一阵怒火，不过也不敢多说什么了，来到了周婉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周婉将门拉开，看到门口站着的是张嫂，直接就想关门，却被张嫂抵住了门把手。 “那件事儿是我不对，是我的错，周婉，看在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份上，我给你道歉了，你就原谅我吧！” 周婉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是来道歉的。 第59章 大不相同的李文波 第59章 大不相同的李文波 李文波淡淡的在后面说道： “就这些吗，就这几句话可不够啊！” 张嫂咬了咬牙，狠狠往自己脸上抽了一个耳光！ “对不起，周婉，是我话太多了，是我的态度问题，这件事儿没必要闹大，我真心实意的给你道歉！” 老村长挑了挑眉头，张嫂这个泼妇的性格可不是这么容易服软的人，难道是李文波在路上说了什么？ 这么想着，老村长转头看了看站在后面的李文波。 李文波当然知道老村长在想什么，这件事儿当然和他有关系了。 在来的路上，李文波并没有放狠话威胁，只是稍微给张嫂普了普法！ 按照张嫂这种行为，其实完全可以拘留，留案底，然后会影响到她儿子的学业，以后根本考不上大学，就算是上了大学，也不能去考公务员之类的！ 其中当然有些话是假的了，但是对李文波来说无所谓，张嫂这种文化程度，根本不知道详细的条款，而且他说的只是稍微把事实夸大了一点点而已。 不过张嫂敢不信吗？ 她根本不敢赌！ 张嫂这种泼妇看上去谁都不怕，其实最怕的就是她的儿子不能理解她，甚至和她之间有了间隙！ 张嫂最怕的就是儿子这边出问题，既然知道了这些事儿，张嫂还怎么敢和李文波作对？ 相信以后她也不敢多嘴什么了，这件事儿就成为了永久的把柄！ 周婉这边，其实惊讶了一下之后，心中就出现了一丝暖流，并不是因为张嫂的道歉，而是因为这件事儿，是李文波替她做的！ 是李文波为了她，不知道找到张嫂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这才让张嫂这样的人，都能扔下面子来和自己道歉！ 能让张嫂这种人抽自己耳光，足以看到李文波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第一次，周婉心中对李文波的态度，多了一些好的方面的转折。 “我原谅你！” 周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并不是真的原谅了张嫂，而是对李文波说的，从这一刻开始，周婉真心地原谅了李文波之前的一些作为，真正开始放下了芥蒂。 李文波似乎是心有灵犀一样，微笑着对周婉点了点头。 张嫂听到这句话是如释重负，连声说了几句谢谢之后，这才转身离开。 老村长的脸上也变得柔和了一些，转身回到了房间里面。 春生这会儿看到问题都解决了，也是松了口气，对着李文波说道： “那个，李哥，我就先走了！” 李文波回过神来，拉住了春生的胳膊，笑着说道： “别着急啊，我看你在门口等我半天了，应该还没吃晚饭吧，留下来吃口饭再走！” “不了不了，李哥，我不方便……” “这有啥不方便的，多一双筷子一个碗的事儿，来来来坐吧！” 春生抵不过李文波的热情，坐在了院子里的小凳子上，李文波走进了厨房去拿茶叶，而周婉同样也来到了厨房，打算做饭。 李文波见状笑着说道： “婉儿，别急，我来做饭就行，做一顿好的给你压压惊，上次分的肉还有呢！” 周婉闻言愣了一下，不过看到李文波温情的目光之后，脸色泛红的点了点头，李文波看到这一幕，脸上也是浮现出了笑容。 看来直到现在，周婉心中的芥蒂才算是完全消失了。 茶叶罐在柜子上面，周婉所站的地方，正好是柜子下面，李文波一伸手，两人自然而然发生了身体上的接触。 周婉愣了一下，随后缓缓伸出手，抱住了李文波的腰。 李文波同样是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关上了柜子门，也挽住了周婉的腰肢。 从周婉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清香味道，并不是任何沐浴露的味道，而是周婉独有的体香，从这一刻开始，两个人的关系终于发生了十分巧妙的转变。 李文波笑着说道： “从今天开始，我要让你当上整个高粱屯，整个巴林县，整个红山市，最幸福的人，等着我的行动吧！” 周婉俏脸微红，轻轻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杨三月正好回到家里，推开了院子门，听到这个声音，周婉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马上松开了手。 李文波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笑着看着周婉，用茶叶罐里面的茶叶，沏了一杯茶端了出去。 杨三月注意到院子里面坐着的人之后，有点儿惊讶，居然是春生？ “春生哥，你也在啊，我学着李哥的办法，抓住了一只兔子，晚上一起吃饭啊！” 春生笑着应了一声，对着杨三月比了个大拇指，整个村子里面，其实和春生关系最好的，就是杨三月，还有福来那个小鼻涕虫了。 果然，福来也探头探脑的在门口看着，其实福来很少来老村长家里，看到了春生也在之后，这才蹬蹬瞪跑了进来。 李文波看到多了这么多人，脸上笑容也更多了： “行啊，这么热闹，咱们一起吃饭，我给你们下厨，让你们看看我的手艺！” 杨三月顿时欢呼了一声，随后转身对着福来和春生说道： “春生哥，福来，我跟你们说啊，我李哥的手艺那可不是盖的！” 李文波笑着说道：“别吹了，一会儿别做的不好吃，那不是打脸吗？” 一片笑闹声中，站在窗口的老村长，嘴角微微弯出了一个弧度，想当年，他儿子和李文波这么大的时候，身边也有这么一群年纪各不相同的朋友。 在院子里面打打闹闹的，非常热闹。 打从他儿子去世之后，这院子多少年没出现过这样的景象了？ 已经记不清了…… …… 李文波这边简单做了几道家常菜，虽然是家常菜，但也是色香味俱全的那种，端上桌子的时候，看的几个人口水都流下来了。 一开始李文波做菜的时候，还是有些不适应的，毕竟年代不同，一些材料和调料也都找不到，不过好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之后，李文波琢磨出来了自己的风格！ 现在他的厨艺，已经处于大成阶段了！ 一顿饭过后，李文波收拾完了碗筷，回到了屋子里。 这间屋子几乎成为了他最喜欢待着的地方，必须要好好回忆一下关于高大川的一些事情。 而这间屋子，最安静，最适合回忆了！ 第60章 高家兄弟 第60章 高家兄弟 李文波静下心来，捋着线索仔细回忆了一下，脑海之中零零散散的碎片，拼接成了一条条重要的信息。 从这些线索里面，还真让李文波找到了一些问题。 首先就是高大川的家庭！ 高大川的家里面应该是有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弟弟的，而且高大川的父亲从头到尾没有被提到过，应该并非是什么重要人物。 另外就是高大川的这个弟弟，并没有特别安分，在高大川被抓捕之后，也出去浪荡过几年的光景，后面因为盗窃罪被逮捕过，和他的二哥同样的罪名！ 这三兄弟的老大，高大岭，是改革开放之后，第一批出了名的企业家，成立的高山集团，涉及到很多产业，可以说是三兄弟里面混的最成功的人了。 后来的事儿，李文波就不怎么清楚了，但是他总觉得这个高大岭，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绝对有问题！ 仔细想想，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十分谨慎，从来都没有出现在李文波的视线中，这个家伙哪怕是上辈子，都没有被抓到什么把柄！ 而且高大川其实也算是帮他这个哥哥扛了罪，所以才会被判那么多年，这些事儿仔细一想就明白都是疑点重重的。 其实对李文波来说，这群人怎么着并不重要，只需要拿到高大川的犯罪证据，想办法帮个忙，直接歪打正着将他抓住，让陈建军欠自己一个人情。 这个人情可大可小，像是陈建军这样的人，应该绝对会放在心上，李文波看中陈建军的一点，就是他的正义感！ 想通了这些之后，后面的事儿就好办多了。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关掉了煤油灯，躺在了床上，关于怎么对付那个家伙，现在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 翌日一早，李文波照常出摊，不过在早高峰之后，将摊位交给了王向阳和刘成栋。 这两个人有这个能力看管着上午的摊位，因为他们也学会了一些精髓，李文波并不感觉这样有啥不对的。 毕竟这煎饼也不是他的专利，也是跟别人学的，早晚都会在这边流行起来的，他只是一个推动历史的小浪花而已。 李文波孤身一人来到了大院附近，因为昨天来过一次，但是是跟着那个高大川来的，不太熟悉路线，今儿是自己来的，还找两个人问了一下。 其中一个人用有点儿鄙夷的眼光看着李文波，显然是将李文波当成了来找大院这边退休老前辈帮忙的晚辈后生了。 李文波倒是并不在意这些，大院里面的人和他从来都没有什么交集，在他看来，想要在这个时代立足的话，得有真正的技术和实力才行！ 大院附近依旧是一副防守十分严密的样子，高大川在哪儿李文波肯定是找不到的，所以他先找到了盯梢的人。 有一个穿着夹袄的小年轻，靠在路边的电线杆子上，低着头，看上去正在默默注视着什么。 李文波扯了扯嘴角，这家伙一看就是新人，哪儿有这么跟踪的啊？ 别说高大川了，大院的保安都有些怀疑了吧？ 好在大院这边的人应该知道这个家伙是什么身份，所以他才能傻乎乎的站在这儿。 李文波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家伙转头看了看，“干什么？” “兄弟，你们陈队长在不，我想见见他，你见过我吧，昨天我来找过陈队长！” 这个小年轻的脸色顿时变了变，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 “队长不在啊，你过来干什么，没看到我们正在布防吗？”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大哥，你这么站在这儿，我都能看出来不对劲，别说高大川了，你换个地方不行吗？” 这个小年轻的面色顿时有几分尴尬，无奈的说道： “好地方都被他们选走了，我也是真没办法啊……” 李文波笑着说道： “这样吧，我干脆把煎饼摊在这儿支起来一个，工商那边你们帮我说说，然后你就在我的煎饼摊子这儿盯着不就行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啊！ 顿时这个小年轻的眼神就亮了起来。 在他潜意识中，李文波应该是和队长有什么关系的，不然能随随便便就去找队长谈话吗？ 所以这个家伙没准就是队长的线人之类的！ 他的话应该没问题！ 李文波探头看了看，低声说道：“这样不行的，你们必须换个办法，高大川绝对会发现不对劲的！” “那你只能去找队长说了！” 小年轻转身就离开了大院这边，骑上了自行车，向着局里面赶过去。 李文波也转身跟着他一起回到了警局这边。 警局里，陈建军脸色有点儿难看，上面刚刚针对他的做法表示了批评和不满，因为大院那边住的人，身份地位可都不是什么普通人，这样去冒冒失失的布防的话，会打扰他们休息的！ 不过陈建军抗住了压力，其实年轻的时候，陈建军就是个刺儿头，领导们倒是都习惯了这家伙的做法，也知道他是为了抓住那个猖狂的盗窃犯。 而且这个高大川如果真的去大院偷了东西出来，他们的脸往哪儿放啊？ 但是话虽然是这么说，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 陈建军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十分形式的行为，不过他能说什么？ 领导们指定是认可了他的做法，不然他也没有什么机会真的让人去大院那边布防。 陈建军刚刚从办公室出来，迎面就看到了李文波。 “你怎么来了，高大川那边有信儿了？” 李文波无奈的说道： “没呢，你瞅瞅那大院门口，全都是你们的人，高大川根本都不敢去啊，怎么抓人？” “那你的意思是？” “就去三五个人，蹲着他，等到他翻墙的时候，直接把他按住就行了！” 陈建军十分无奈，这件事儿是上面的人安排的，主要负责这个行动的还不是他，而是那个有点儿关系的正队长！ “我想法和你一样，但这次的行动不是我负责，我也没有办法！” 李文波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现在陈建军还不是正队长！ 正队长是一个关系户来着，而且基本上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家伙，不顶事儿的！ 第61章 失误和调度 第61章 失误和调度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如果真让那个类似于酒囊饭袋的家伙去负责这次的行动，可能和重生回来之前的结局是一样的！ 陈建军为了弥补那个家伙犯下的错误，导致重伤，虽然后面升迁了，不过终身残疾是肯定的。 那家伙手里面可是有枪的！ 必须要想个办法，把负责这个案子的正队长给踢出去！ 那个正队长是个关系户，寻常的办法指定是不管用的，一定要剑走偏锋！ “你又有什么鬼点子了吧？” 陈建军对李文波现在有点儿了解了，这家伙一沉默就是在琢磨事儿！ “没有的事儿，你们队里面的事儿，我能掺和吗？” 李文波笑着说道：“你还是和上面建议一下，这个案子你来负责大家伙都有安全感不是？” 在屋子里面的所有队员们，纷纷都点了点头，是这么个道理没错，李文波这个家伙突然就变得有几分顺眼起来了。 “行吧，我努力努力，不过你别搞事儿啊，有什么消息马上通知我们！”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放心吧，我绝对会和你们通气儿的！” 离开了局子之后，李文波一路上都在回想现在刑侦正队长这个家伙的一些资料和信息。 其实能坐在这个位子上，说明这个家伙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能耐的，但是他身上有一个大问题，那就是爱喝酒！ 这个人简直是嗜酒如命，最后好像是九十年代末的时候，因为喝酒开车，坠入了悬崖，才五十出头，就早早撒手人寰了。 后面也就是个小派出所的所长，一辈子不求上进，都是耽误在一个酒字上面了。 那么是不是可以在酒这个字儿上，做做文章呢？ 想到这里，李文波的思路顿时更加清晰了。 …… 刑侦支队的队长，叫蔡卫国，是个老关系户了，他老爸是市局那边的一个领导，也算是跟着老爹学了不少的经验，起初是非常有上进心的一个人。 但是有一次出任务，出现了意外，身边牺牲了几个战友之后，他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好像开始怕这怕那了。 遇到事儿都先往后躲，原本是在市局那边担任副队长的，结果被扔到了巴林县这个小地方当队长。 蔡卫国的老爹其实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因为巴林县这个地方一直以来治安都还算是可以，而且希望可以早点儿换回来他的斗志。 只可惜蔡卫国来了一个自暴自弃，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上班就在家里面喝酒，身上的工资大部分都用在了喝酒上。 李文波随便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了蔡卫国的住址。 去供销社买了几瓶好酒，然后一路来到了蔡卫国的住所。 蔡卫国住在距离警局不远的一个小院子里面，院子里有棵树，看上去得有个二十多年的光景了。 这院子也算是整洁，看得出来其实蔡卫国并非路人口中说的那么邋遢，只是有些酒瓶子，散落在院子角落的木箱子里。 李文波敲了敲院子的大门，里面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小杨，高大川有消息了？” 院子门打开，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出现在了李文波的面前。 “你是谁？”男人皱了皱眉头，努力回想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印象。 “我叫李文波，没啥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聊聊！” 李文波笑着说道： “这个点儿，蔡队长应该还没吃饭呢吧，我带了几瓶好酒，一起啊？” 蔡卫国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李文波，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善。 “找我办事儿是吧，我帮不上你，这是原则性的错误，你当我是傻子吗？” “不是，单纯就是想找你吃顿饭而已，我之前听说了您在市局那边的战绩，想着来拜访拜访，我和当年其中一个人质，是朋友！” 当年那次行动，其实就是有几个家伙挟持了几个人质，当时的蔡卫国还是干劲十足，一身正气的小伙子，孤身和几个匪徒周旋，然后救下了三个人质。 这个事儿当时有很多人知道，李文波也清楚，其实他根本不认识什么人质，只不过是借助这个事儿，当一个敲门砖而已。 听到李文波说认识人质，蔡卫国顿了顿，叹了口气，说道：“我去换个衣服！” 片刻之后，蔡卫国跟着李文波离开了家，来到了国营饭店。 这个点儿国营饭店的人不多，王向阳和刘成栋看到了李文波，顿时笑着上来打招呼。 “李哥，这是朋友啊？” “是，和朋友一起吃个饭！” 蔡卫国看了看煎饼摊子，再看了看李文波，脑海中有点儿印象了。 这家伙不就是卖煎饼的吗？ 他说的话真的还是假的？ 李文波笑着说道：“你要是怀疑我，大可以仔细盘问盘问，不过我真的只是想和你喝一顿酒，表达一下感谢而已！” 说完这句话之后，李文波停顿了一下：“不只是因为你当年救过我朋友，也是为了你们身上这身衣服，还有那些真正献出了生命的，值得敬佩的警察们！” 顿时，蔡卫国的眼神亮了一下！ 这一次，是真的不能拒绝了。 两人来到饭店靠窗的雅座上，随便点了几个炒菜还有一盘花生米，李文波将从供销社买来的高粱酒放在桌子上，给蔡卫国先倒了一杯。 “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啥事儿，但是能看出来你和之前不太一样了，方便告诉我吗？” “不方便。” 蔡卫国淡淡的喝了口酒，咂了咂舌，这样的酒平日里他都不舍得买，都是打散装的白酒，每天都希冀着把自己灌个烂醉，然后好稍微减轻一下那种陷在回忆之中的痛苦的感觉。 前年还因为对犯人下手太重，背上了处分，从那之后，蔡卫国基本上很少参与一些行动了。 队里面的人虽然有些对蔡卫国意见不小，但是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更多的反而是同情了。 蔡卫国的一些人生经历，放在他们身上的话，他们未必就能比蔡卫国状态好到哪儿去。 李文波倒是一点儿都不觉得尴尬，蔡卫国就是这么一个人，来之前都打听过了，不过慢慢来，他总要把这些说出来的，一直憋着，太难受了。 第62章 蔡卫国 第62章 蔡卫国 蔡卫国一直显得很沉默，对李文波的一些问题，也都是避重就轻，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说，其实蔡卫国根本不想吃这顿饭，不过李文波的意思他也算是看明白了。 这家伙东问一句西问一句的，绝对是有目的的。 李文波笑着给蔡卫国倒上了一杯酒，说道： “最近关于高大川的事儿，闹的是沸沸扬扬的，听说这家伙还盯上了大院，这事儿你知道吧？” 蔡卫国眯了眯眼睛，这家伙，总算是来到了正题上了吗？ “我知道，怎么了？” “这事儿动静可不小啊，你想想看如果大院这边真出了问题，整个警局都要背锅，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合适？” 蔡卫国端着酒杯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你啥意思？” 警队的事儿，跟这个家伙有什么关系？ 李文波沉声说道：“我一直认为，一个警察最重要的是他会去做什么，而不是他做过什么，你觉得呢？” 闻言，蔡卫国吸了吸鼻子，感觉心中好像有什么被触动了一下。 “你这句话，是真没见过什么叫残酷啊，行了，今天就吃到这儿吧，我吃饱了！” 蔡卫国站起身来就要离开，李文波依旧是笑眯眯的说道： “就像我说的，我知道你心里面还是不甘心的，还是有想继续穿这身衣服的念头，但是你动摇了，一直都在动摇，如果你还是这样的状态，会被你拖累的人，更多！” 蔡卫国的身影稍微停顿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转身离开。 对他来说，其实无所谓什么对错了，但是拖累这两个字，杀伤力的确太大太大了。 李文波目送着蔡卫国离开，笑了笑，如果蔡卫国真的是他想象的那种人，那么计划没有可能会失败的！ …… 蔡卫国一路上都十分沉默，在警队里面也一样，从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队长当成他这样子的，实在是不多了。 众人都把他当成是关系户之类的，事实上他进来是靠着真才实学的，外人都不知道，只看到了他背后的老爹。 都以为他是靠着老爹的关系走上来的，其实从小他和老爹的关系就不怎么样。 老爹的要求总是很多很多，甚至包括吃饭在内，都有十分严格的要求，蔡卫国不喜欢这样被安排好的路子，所以一直都在迷茫。 后来在警队里面有了朋友，其实也算是找到了方向，刚刚提起了干劲，就遇到了那次意外，很多战友都在那次意外里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而最后得到的赔偿金，也就是那么几个数字，蔡卫国这才动摇了，因为这件事儿，去找过他老爹，结果换来的是一句，你什么都不懂。 蔡卫国赌气之下直接请求调离，而上面认为他的精神状态的确不适合当警察了，所以这才直接答应了下来。 来到了巴林县之后，蔡卫国整天都浑浑噩噩的，看着警局里面的那些年轻人，为了自己的信条忙前忙后的，还有一个陈建军，从警的时间比他都要长，还是兢兢业业的在副队长的位子上打拼着。 好像自己这个空降下来的队长，根本成不了他的阻碍一样。 一开始蔡卫国以为，他会受到排挤，结果根本没有人在意这些事儿，好像他们对自己的工作只有热爱而已。 阳光有些刺眼，不知不觉的，蔡卫国来到了警局的门口，记不清多长时间没有迎着阳光走过了。 “蔡队，你怎么来了？” 门口的警员愣了一下，他们最近都挺忙的，来来回回的跑着，拿到了不少证据是没错，但是也忙的要命，蔡卫国这队长也从来都不怎么出面。 出面的，扛事儿的，大部分都是副队长陈建军。 “没事儿，叫大家过来，商量商量案子的事儿！” 蔡卫国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下来，这件事儿不能拖了，必须要尽快处理，不能因为自己的堕落影响整队人！ 那个家伙虽然有点儿让人无语，不过他说的事儿却都是事实！ 警员愣了一下，随后立刻点了点头，心里面其实是有些担心的，队长不会又要瞎搞吧？ 刚才布防的情况简直是让人无语了，不知道这次又要搞什么…… 虽然是这么想着，但是毕竟人家还是队长！ 蔡卫国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街角，布料店旁边，李文波和陈建军并肩站在阴凉地上。 “行啊，还挺有效果的，你和他认识吗？” 李文波闻言耸了耸肩膀，无奈的说道： “不认识啊，我也不知道他会说什么，不过我想咋也应该管用吧，蔡队长真的不像是坏人！” “行，那我先去了，有你的，到时候能成的话，请你吃饭！”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陈建军回到了警局那边，长长松了口气。 说实话，能在这个时代遇到陈建军他们这种淳朴善良的人，是很难得的事情，所以一定不能让这群最可爱的人出事儿！ 李文波眯了眯眼睛，也是时候想个办法让上面注意到高大川到底是个多危险的人了！ 虽然他的想法会有点儿冒险，但是现在这个境地，必须要去试一试了！ ……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李文波没有着急走，收了摊之后就在这边留下了，让王向阳跑了一趟村子那边，告诉老村长和周婉自己今晚不回去。 因为关系到一些长远的布局，所以李文波认为自己还是应该亲自留下来，用一些伎俩让高大川放松警惕！ 把他引到那个陷阱里面去，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不知道警局那边，陈建军他们到底是怎么布置的，不过肯定是要抓个现形才可以！ 一边这么想着，李文波一路来到了大院周边，如果那个家伙要动手的话，肯定是会来踩踩点的！ 李文波选择的位置挺偏僻，在供销社的楼顶上，而且身上盖着布料，晚上的气温很低，这样也能保暖。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斜对面的小路，这条小路就是通往大院的唯一路径，那家伙要是来的话，总不可能走大路去，太显眼了！ 一边这么想着，李文波屏住了呼吸，让自己静下心来，过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果然有了动静！ 第63章 贼喊捉贼 第63章 贼喊捉贼 李文波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小路那边走过来，身上穿得不算是多好，有点儿破破烂烂的意思，还有就是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样子，像是个出来拾荒的家伙。 这个人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之后，这才从小路里面探出头来。 因为看不到脸，所以李文波不能确定这家伙就是高大川，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高大川的头上绑着一截布料，正好把脸挡住，左右看了看，再次确定了周边没人，慢慢走向了大院的方向。 李文波见状要跟上去，结果屋顶上的石头不识相的发出了动静，李文波反应十分迅速，没有站在原地，而是马上趴下！ 不远处的高大川，顿时快速回到了巷子的阴影之中，他之所以可以一个人来到这个地方，靠的可不是什么运气，而是绝对的谨慎！ 李文波也同样不差，一点儿都没有活动的意思，因为不知道石头到底在哪儿，一旦要是再出现什么动静的话，那可就彻底完了！ 僵持了有几分钟的时间，李文波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总算是探出头来往那边看了看，结果发现高大川居然转身走了回去！ 这家伙，居然不去了吗？ 这么警惕？ 那岂不是今晚陈建军他们的布局都白瞎了？ 李文波深呼吸了一下，最后做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 跟上去，想办法让这家伙去大院那边！ 这家伙手上不知道是不是有枪，所以李文波的这个决定实在是太大胆了！ 但是为了自己的一些布局，有些时候就是需要这种牺牲的精神！ 陈建军的人情，是能不能扳倒方大龙的关键所在，甚至关系到能不能去酱油厂拿到关于方山的一些证据！ 想要在这个县城，在红山市这边安稳下来，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方大龙这个对手！ 李文波深吸了口气，从楼上悄悄跳下去，然后一路跟着这个家伙来到了一个小小的胡同里面， 胡同里面漆黑一片的，什么都看不到。 这家伙难道一直都藏在这里？ 好家伙，外面过了两条街直接就是公安局了！ 倒是真能找地方！ 不过就算是这样，不也还是被李文波跟上了吗？ 李文波愣了一下，前面的高大川突然回头，好在李文波反应很快，躲在了路边一辆马车的下面，高大川什么都没看到，这才转头继续走，李文波缓缓松了口气。 继续跟着这个家伙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李文波看到了院子里面满地的玻璃碴子，倒是好防备，可是被李文波看到了这家伙的路线，所以跟上不是问题！ 眼看着高大川就在眼前了，李文波还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办法，正在着急的当口，突然急中生智，有了办法！ …… 高大川回到屋子里面，脱下了衣服，心中一直都有不祥的预感。 虽然刚才根本都没遇到什么情况，只是听到了一点点动静，但是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那个大院子看上去不像是什么普通人家，自己该不会是被盯上了吧？ 也就是说那天自己感觉有人在跟着，是对的了！ 高大川心中已经有了推测，所以他就不打算去了。 偷东西是一回事，明知道有埋伏，但是还要硬着头皮上，那真是傻子才这么干。 拿起水杯，高大川摩挲着茶缸上的茶杯套，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温暖的笑容。 这是娘亲手缝制的，跟了他很多年的时间了。 将茶杯装进了包里面，高大川转身收拾别的东西，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后出现了一阵异动！ 高大川立刻回头，结果看到了一个身影，抓住了自己的背包，就夺路而逃！ “妈的，给我站住！” 高大川马上追了出去，他自己就是干小偷的，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被人偷了！ 拿走高大川背包的人，当然是李文波没错了。 李文波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用这一手，他看到了高大川端着茶杯的样子，认定了这个茶杯绝对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于是他直接冲了出去！ 特意搞出了一点儿动静让高大川察觉，这才转身离开。 李文波的身体素质，显然是没恢复到前世最强大的时候，高大川又是天天东奔西走的，所以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 李文波倒是一点儿都没有什么慌乱，来之前早就规划好了路线，左右看了看找到一个水桶，反手踹倒，搞得高大川一身的水。 “你他妈的别让我抓到你，小兔崽子，我扒了你的皮！” 李文波一点儿都不在乎这家伙说什么，光顾着拉开距离了，可以说是用出了所有的潜能！ 高大川逐渐也有一些体力不足了，不过还是咬着牙跟上。 总算是来到了大院的附近，李文波演的就好像是慌不择路一样，一头冲进了包围圈里面。 全包围圈里面，大部分都是警局的人，还有一部分是大院的保镖，他们都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陈建军看到冲进圈子里面的人是李文波之后，也愣了一下，这家伙是在玩什么呢？ 刚要上去把他带走，没想到高大川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快快快上去把他给我按住，后面那个，不是前面那个人，前面的那个是我们的线人！” 大部分警员都知道李文波是谁，但是大院保镖不知道啊！ 那群人上去直接把两个人全按在了地上，李文波一点儿都没反抗，这件事儿是能说清楚的，但是高大川未必啊! 那家伙倒也是生猛，和一个保镖撕扯了一下，过了一招，这才被按在了地上。 这会儿陈建军从旁边跑了过来，先来到了李文波这边，对着肩膀上扛着军衔的中年人无奈的说道： “兄弟，这是我们的线人，松开吧！” 中年人这才点了点头，将李文波从地上扶起来，面无表情的说道： “对不住了，兄弟！” 李文波拍了拍肩膀，笑着点了点头：“理解，理解！” 随后一转头，看到了陈建军竖起来的大拇指。 “好样的，总算是把这家伙按住了！” 李文波笑着摆了摆手，说实话，这还真的是运气使然，如果不是正好遇到了高大川的话，也轮不到他出手帮忙！ 第64章 高大川的挣扎 第64章 高大川的挣扎 李文波看到高大川被按在地上，心中算是彻底松了口气，这家伙总算是被抓住了。 这几天都没能睡个好觉，总算是可以安安心心的去处理方大龙的事儿了。 结果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高大川那边出现了意外情况！ 这家伙挣脱了控制，从怀中取出来一把漆黑铮亮的手、枪！ “快按住他，危险！” 旁边的众人纷纷冲上前，李文波也是瞬间就提高了警惕，这家伙居然真的身上带上了枪！ 到底是从哪儿搞来的？ 不过现在顾不上这些了，这家伙对准的方向正是陈建军，陈建军绝对不能出事儿！ 他要是出事儿了，李文波岂不是白白谋划了，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陈建军的为人，李文波都看在眼中，是一个真正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 伴随着砰的一声枪响，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几个安保上前直接卸掉了高大川的手臂！ 高大川直接被按在地上，然后带上了手铐，身上的衣服都被搜过了一遍，另外一边，几个警员纷纷在查看自己身上和身边人的身上，想看看有没有伤口之类的。 检查结果还算是不错的，众人纷纷松了口气，不过李文波感觉有点儿不对，他低头一看，胳膊上出现了一道血迹！ 血迹从手臂后面蔓延出来，渗透了大部分手臂上的袖子，从胳膊肘那边滴下来。 “小李，你没事儿吧？” 李文波闻言苦笑着说道： “我运气好像不太好，挂彩了，不过没事儿！” 陈建军脸色立刻严肃下来，转头对着警员们喊道： “马上叫车来，找一辆车来，把小李送到医院去，现在！” 陈建军知道李文波到底是怎么受伤的，那是因为刚才李文波在高大川举起枪来的瞬间，他推了自己一下，不然正中的就是他陈建军的胸口了，到时候就真的祸福难料了！ “撑住，问题不大，马上带你去市医院，小兄弟，绝对撑住！” 其实李文波自己检查了一下，没有子弹停留的痕迹，只是刮伤而已。 伤到血管这样的问题，还是挺严肃的，必须要慎重一点儿。 很快李文波就被一群人推到了医院那边。 红山市医院，距离巴林县有不短的距离，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陈建军派出了自己的徒弟，带着李文波先去了镇子上的医院包扎了一下，随后这才抵达了市医院。 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结果总算是出来了，大体上没有什么事儿，只是缝了两针，注意这个阶段不能沾水，一切就都没有问题了。 李文波也是回过神来，总算是松了口气，谁不希望可以好好活着呢？ “记住了，别喝酒，少活动，回去好好养着就行了，过两个星期过来拆线！” 医生吩咐完了之后，陈建军的徒弟笑着应了一声，随后来到了李文波身边，低声说道： “李哥，这边没事儿了，我去给师父打个电话！”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你去忙你的吧，我这没事儿！” 说完，李文波活动了一下手肘，其实还真不怎么疼了，只是稍微还有一些麻，应该是麻药的劲儿还没过去。 打完了电话之后，众人再次回到县城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因为太晚了，所以直接在医院这边住了一晚上，医生开了一些消炎药，对李文波来说，倒是都在其次的，这些药不过是为了保证伤口不感染，但是隐隐作痛的感觉还是有的。 路上有些颠簸，对李文波来说不过是小事儿一桩。 “哥，这次多亏你了，有啥事你说话，能帮上忙的，我肯定尽力！” “那真是多谢了，不过总归没有其他人受伤，这就很不错了！” 一路上两个人倒是聊了不少，陈建军这个徒弟叫做田响，是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刚刚进入刑侦这边没多长时间，一直都跟在师父身边，没怎么出去单独办案，但是专业能力，毋庸置疑。 回到了警局这边，其实李文波是想着直接回去了，但是按照田响的说法，陈建军一定要见一见李文波才可以。 李文波大概知道陈建军要说什么，但是也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而且这层关系也是挺重要的。 …… 和第一次来到警局的时候，气氛截然不同，现在的警局，几乎是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看上去喜气洋洋的，因为辗转了几个城市都没能被按住的那个家伙，那个高大川，终于被他们抓住了！ 陈建军和蔡卫国之间到底有过什么谈话，是李文波挺好奇的一点，但这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内容对他们来说必然是保密的，但是从昨晚蔡卫国没有出现这一点来看，现在主导的应该是陈建军了。 李文波坐在局子里面等了一会儿，陈建军十分疲惫的来到了办公室里，笑着说道： “抱歉了，事儿有点儿多，高大川直到现在还没说话，有点儿困难，但是枪的来源我们找到了，是个倒爷干的！” 李文波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行，人抓到了那就没事儿，早晚都会开口的，一会儿我就先回去了，家里那边估计也着急了！” 陈建军笑着说道：“我让田响送你回去，县城警局就这么一辆车，但你胳膊伤着了，骑自行车不安全，回去好好养几天！” 闻言，李文波只好答应了下来，是这么个道理。 虽然现在手臂的疼痛减轻了一些，但是还不能剧烈运动或者是用力，这几天应该是只能老老实实的养伤了。 但也可以琢磨琢磨下一步怎么走！ 想到这里，李文波笑着说道： “没准以后还得找你帮个忙，不过你放心，绝对是原则之内的！” 听到这句话，陈建军面色严肃的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 “兄弟，你放心吧，有任何事儿只管找我，我陈建军算是欠你一条命，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儿，绝无二话！” 这不是什么人情不人情的事儿，李文波是妥妥救了他一条命，所以原则上的问题必须要分清楚的，但是原则之外，李文波就是陈建军的救命恩人！ 李文波离开警局之后，彻底放松下来，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他的目的基本上也算是达到了！ 第65章 坐车回屯 第65章 坐车回屯 田响一路上都没怎么打扰李文波休息，李文波就坐在后座上，这辆车算是整个巴林县城警局唯一一辆配备的车子了，在这个年代也算是稀罕物件。 车子是从老大哥那边进口的，会开的人真不多，田响算是其中一个，作为从城里面分配下来的精英学院，被搞到这么一个小地方，根本不是田响的本意，但也没有什么办法。 好在田响根本不在乎这些细节，在他看来在哪儿积累经验都是一样的。 李文波实在不能想象如果不能及时回到家里面会怎样，周婉会不会担心？ 老村长那边倒是还好点儿，毕竟出来这么长时间了，都不知道老村长有没有担心过。 车的速度自然是不用多说的，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已经开进村子里面了。 “就在村口停下吧，我自己可以走过去的！” 闻言，田响笑着说道： “那怎么能行呢，师父都跟我说了，我指定给您带到家里面再说啊！” 一边说着，田响已经按照地址找到了老村长家的门口。 这会儿大队长李福和村长杨树平刚从老村长家里走出来，因为要商量商量供销社那边有一批地瓜和土豆的事儿，打算给大家搞点回来当做是福利发下去。 这年头收成不太好，土豆和地瓜也不是经常能看到的，听说供销社这边运来了不少，而且还是市里面特批的，所以高粱屯势在必得！ 杨树平刚刚转头，看到了一辆车从村口那边开了过来，顿时就愣住了！ “谁的车，咋还有车来村子里面了？” 因为众人都没见过几次车，所以大致能看出来四个轮子带着一个会动的壳子，就已经足够神奇的了。 车身上有巴林县城公安的标记，这才让杨树平回过神来！ 李福皱着眉头说道： “啥意思，这车好像是冲着咱们来的，难道是李文波那小子犯了啥事儿了？” 说完这句话，李福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和杨树平对视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昨晚是不是李文波没在家啊？” 老村长轻轻咳嗽了一声，也感觉有点儿不对劲，那小子昨晚上的确是没回来，怎么第二天连公安那边的车都来了？ 该不会是犯了啥大事儿吧？ 一想到这里，老村长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那小兔崽子，真是一天都不消停！” 车子缓缓停在老村长家院子的门口，田响率先下车，然后给李文波拉开了车门。 看到坐在后座上的李文波，几个人都愣了一下，这待遇好像不是什么罪犯吧？ 李文波也是怔住了，没想到院子里有这么多人啊！ “大队长，村长也在呢，咋了，有啥事儿吗？” 闻言，村长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没事儿没事儿，你这是干嘛去了？” 田响率先回答道： “您就是高粱屯的村长，杨树平是吧，幸会幸会，我是县城刑侦支队的，我叫田响！” 还是刑侦的人？ 杨树平和李福都清楚刑侦是干什么的，顿时以为李文波跟什么案子扯上关系了，身上居然还受伤了！ “不好意思啊，同志，这家伙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会批评他的！” 老村长无奈的看了看李文波的伤口，这才消停了多长时间，又出去惹事儿是吧？ 李文波无奈的说道：“杨叔，我这是去帮忙来着，真的是帮忙，不信您问警察同志啊！” 田响笑着说道： “不是帮忙，各位，李哥是去立功了，协助我们抓到了一个在逃已久的家伙，受的伤也是为了救人，真的起了很大的作用！” 老村长提着的心顿时就放下了，但是脸色还是没有马上好转，依旧是阴沉着脸说道： “胡闹，人家抓捕用你帮忙吗？” 杨树平和李福这会儿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李福是替周婉高兴，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小子有正义感！ 杨树平则是因为李文波干的这件事儿，提高了他们高粱屯的整体形象而高兴！ 这样一来，上面有什么福利待遇啥的，都能率先考虑他们村子了！ 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儿来着！ “辛苦了辛苦了，同志，进来喝口茶水吧，我们这儿马上开饭了，吃完再走？” 李福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甚至都不在乎身后到底是不是自己家，开口就是笑眯眯的样子。 田响笑着婉拒道： “不了，手头上案子很多的，我要马上回去了！” 说完这句话，田响转头看向了李文波： “李哥，你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吧，我就先走了！”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路上慢点！” “没问题！” 田响开车直接离开了高粱屯，奔着县城方向捋着小路开了回去。 李福和杨树平这才转头看了看李文波身上的伤势，李福率先开口问道： “没事儿吧，伤的严重不，咋弄的？”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牵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口，咧了咧嘴，说道：“小伤，有人开枪，刮到了一下，不过没事儿，缝了几针而已！” 枪伤! 李福和杨树平顿时愣住了！ 居然都用上枪了？ 这得是多激烈啊？ “你小子没糊弄我们吧，咋还能用上枪了呢？” 李文波一边走进院子里面，一边无奈的说道： “这事儿我还能骗你们吗，真没啥事儿，两位要没事儿的话我就去休息了，熬了一晚上，挺累的！” 李福点了点头，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嘱咐了两句，就转身离开了。 杨树平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有件事儿得和你说一声，说完我就走！” “您说就行！” 杨树平简单的将土豆和地瓜的事儿说了一下，李文波这才恍然，这倒是小事儿，都不用找陈建军，因为陈建军指定是要把自己的事儿报上去的，这样一来，福利待遇之类的不就都有了吗？ 上面一直都在关注着，只要自己稍微有那么点儿意思，肯定就是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没问题，村长，这事儿我想办法就行！” 有了李文波这句话，杨树平就放心了，其实本来这事儿没打算和李文波说的，但是事儿赶事儿赶巧了！ 李文波也知道杨树平是为了村子好，自然不会计较这些。 第66章 目标方大龙 第66章 目标方大龙 李文波回到院子里面，老村长依旧是自顾自的抽着烟，李文波倒是也劝过几次，但是老村长无儿无女的，抽烟算是为数不多的消遣方式了。 只有在前世，周婉出事儿的时候，从那之后，老村长再也没有抽过烟。 只有周婉劝老村长的时候，他才会听吧。 周婉这会儿刚刚从门口回来，这次是去了祥嫂家，祥嫂的老公送回来了不少布料，祥嫂每次都会让周婉过去，聊聊天，再给周婉一些布料。 周婉回来后，看到了李文波，刚想上来打招呼，结果就看了李文波身上的伤。 “你……这是咋弄的？” 周婉直接将布料随手放在了桌子上，十分担心的来到了李文波身边。 李文波笑着说道：“不碍事的，小伤而已，去帮了点忙，这些布料挺漂亮的啊？” 周婉丝毫没有在意布料的意思，只是仔细查看了一下李文波身上的伤口，确认的确是没有什么大碍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老村长敲了敲旱烟枪，淡淡的说道： “小两口别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啊，我老头子看不了这个，你俩去屋子里面！” 李文波笑了笑，周婉则是脸色一红，转头瞪了老村长一眼，这才主动拉着李文波去了自己的房间。 老村长看到这一幕，笑眯眯的叹了口气，说道：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 在周婉的房间里，李文波破天荒的有几分局促，事实上这还是打他重生回来之后，头一次来周婉的房间。 女儿家的闺房，那可不是说进来就能进来的。 周婉的房间收拾的十分干净整洁，有一股淡淡的皂角的香味， 所以李文波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使得周婉的俏脸顿时红润了几分。 好在周婉平日里也算是落落大方的一个女孩，没在意这些，主动问道： “你这伤到底是咋弄的，昨晚为啥没回来？” 李文波闻言笑着说道： “真的是去帮忙来着，昨晚收摊之后就去朋友那边了，我那个朋友正好是个警察，他们去抓人的时候，被我遇到了，我就去帮忙来着，这不是赶巧了吗？” “那你这伤咋来的？” “枪伤，就是稍微刮了一下而已！” “枪伤？怎么都动枪了？” “真的没啥别的事儿，就只是枪伤，而且不严重，恰巧刮过去了而已！” 周婉使劲锤了一下李文波的胸口，没好气的说道： “以后遇到这种事儿，你就不能往后面躲一躲吗，你也不是警察，为什么这么拼命，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老村长这边可怎么办啊！” 李文波知道周婉也是担心他，所以缓缓伸出了手臂，将周婉搂在了怀里，低声说道： “放心了，这次真的是赶巧了，以后绝对不会往前冲了！” 周婉倒是没有反抗，俏脸更加红润，多了几分妩媚的感觉。 李文波看到周婉的样子，一阵心血来潮，在周婉的唇瓣上轻轻一点，周婉像是触电一样，往后一缩，却被李文波搂住了盈盈一握的腰肢。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门外传来了一声声狗叫，周婉这才将李文波推开，低着头，脸色带着几分羞怯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说道： “都受伤了，手还不老实！” 李文波无奈的挠了挠头，心想着你不是也没有反抗的意思吗？ 结果门外传来了一阵阵喊声，顿时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 李文波和周婉对视了一眼，怎么听上去有点儿像是杨三月的声音呢？ 两人拉开门走出去，发现门口处，杨三月身上背着一只兔子，身后跟着福来，两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回来。 看到了李文波之后，杨三月蹬蹬瞪跑过来，喜气洋洋的将手上的兔子递给了李文波。 “李哥，你看我刚抓到的兔子，就在后面山上！” 福来笑眯眯的也跟了过来，在村子里面，他就和杨三月关系最好了，这次下套也算是两个人共同的功劳。 “干得不错啊，我教你咋做兔子，福来也在这儿吃吧，也跟着我学一学！” 福来闻言顿时喜笑颜开的点了点头，终于可以再吃上李文波做的饭了！ 杨三月这才注意到了李文波的手臂，下意识问道： “李哥，你的手这是咋了？” “没事儿，小问题，就是伤着了，已经快好了！” “那我把这兔子炖了给你补补！” 走着走着，杨三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说道： “对了，我们刚才在山上的时候，看到了方大龙，他带着几个人，背着一包子东西，总是在山上晃悠，时不时还去地里面逛荡，不知道他们在干嘛！” “方大龙？你在哪儿看到的？” 李文波顿时愣住了，这家伙来做什么？ 不管他干什么，绝对不是啥好事儿！ 自己现在这个情况也没办法去和他硬碰硬，绝对会吃亏的，那就得找人去帮忙了！ “福来，你把兔子拿到老村长家里去，三月，你快去找杨枫林和张春山来！” 三月看到李文波一脸严肃的样子，顿时知道是有环节出问题了，一句话都没多说，转头直接跑向了知青点那边。 周婉下意识扯住了李文波的袖子，沉声说道： “你就别去了，你现在身上还有伤口！” “我没事儿，所以我才叫了张春山和杨枫林，但是我得去看看方大龙在搞什么鬼！” “一定要小心点儿！” “放心吧！” 李文波拍了拍周婉的手臂，转身去往了后山的方向。 大片的农田大多数都在南山和北山中间的谷地上，方大龙带着人往山上走，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们该不会是要动手脚吧？ 想到这里，李文波的脸色就变得严肃下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绝对不能轻易地饶恕了！ 这些家伙如果要在地里面动手脚的话，等于是直接从根本上切断了高粱屯的活路！ 远近闻名的粮仓，要是连粮食都种不出来了，那还谈什么粮仓？ 不过这家伙有什么理由这么干呢？ 难道是狸子那边正在做的事儿，暴露了？ 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狸子毕竟也不是自己人啊，出了差错也是很正常的事儿！ 这一路，李文波走的是步履如风。 第67章 搞鬼的家伙 第67章 搞鬼的家伙 方大龙带着自己的几个小弟，来到了高粱屯的北山上。 之所以来到这儿，是因为方大龙得到了李文波等人想要对付自己的消息，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个方法，但方大龙可不是个喜欢吃亏的人！ 早就准备好要对高粱屯下手的他，其实就在等这么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千载难逢，那就是在土地冬歇的时候，直接下手，把一整片土地，全都变成废土！ 他们背包里面装的东西，就是从城里面搞到的化学药品，扔到了土地里面的话，可以让一片肥沃的土壤，十年之内寸草不生！ 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两个村子之间的竞争非常激烈，隔壁村叫方庄村，方大龙祖上的老家就在这儿，方庄村的上一任村长将村子治理的也算是井井有条，那会儿两个村子之间的关系还算是不错。 不过这一任村长没有那么强大的能力，在村子里面基本上没啥威望了，在治理村子上，比起上一任村长差远了。 所以村民们已经准备联合起来，撤掉他的职务了。 现在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方庄村这边的粮食产值根本跟不上高粱屯，所以一些福利待遇之类的根本没办法和高粱屯比。 于是这一任村长，就动了歪心思，找到了方大龙的舅舅方山，送出去了几份传家宝，这样一来，方大龙就可以帮忙让高粱屯这边的土地废掉，寸草不生！ 干这件事儿，从头到尾不能有第四个人知道，哪怕是方大龙身边的这几个小弟，都不知道身后背包里面装着的瓶瓶罐罐是什么东西。 “龙哥，我们来这儿干嘛，这荒郊野岭的，回去喝酒吧！” 一个光头青年，有些气喘吁吁的咳嗽了两声，十分无奈的问道。 “别问那么多，你好好做事儿就是了，干完活咱们喝酒去！” 几个人纷纷点了点头，说道： “没问题，哥你就说怎么干吧！” 方大龙没注意到身后的大树后，有一个人影闪过，带着几个人直接顺着北山小路往后面走了过去。 …… 李文波靠着大树，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就在刚才差点儿被方大龙发现了，现在肩膀上还带着伤，根本都没办法跑，这几个家伙不是什么好招惹的家伙，而且身上多半都带着些罪行的那种。 就算是他全盛状态下，也未必能直面这几个家伙。 只能马上去找张春山和杨枫林！ 李文波转身就走，直接往山下赶去。 过了没几分钟的时间，杨枫林和张春山带着几个知青和本村的青壮，迎面遇到了李文波！ “妈的，方大龙他们在哪儿呢？” 杨枫林肩膀上扛着一根棍子，看上去怒火中烧，动他们村子的土地，那和动人家祖坟有什么区别？ “先冷静，我们现在浩浩荡荡的去了，他们绝对不会承认，都跟我悄悄的来，另外去几个人把村长和大队长也叫过来！” 李文波现在思路十分清晰，只能抓住了证据，所有人才都会相信！ 张春山点了点头，转头叫了几个知青去找人了。 剩下的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小道去找方大龙，在李文波的一再提醒下，一群人跟在身后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发出来。 …… 方大龙这边，几个人都来到了田地里面，顺着小路，找到了排水渠，排水渠的旁边，大部分田地里面都没有什么人影，现在人都在家里，或者是去城里面找工作了。 能够多换一点工分，多赚一分钱，那都是好的。 “一会儿听我的，咱们直接倒进去，别被人发现了，谁被发现我揍他，明白吗？” “明白了！”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纷纷放下了身上的背包。 就在这个时候，李文波等人总算是及时赶到了，但是现在张春山派出去的人还没有把村长他们带过来。 “我们现在就上吧，要不然咱们的地可就没了啊！” 杨枫林就受不了这个，翻起身来就要冲上去，结果被李文波按住了。 “你别着急啊，我们手头上没啥证据，现在他们拒不承认，那等于是白搭！” 李文波十分冷静的分析了一下： “按照我的分析啊，现在这个局面，应该是方大龙知道方庄村那边咱们的计划了，然后败露了之后直接就恼羞成怒，带着人来咱们这儿打击报复！” 张春山皱着眉头，嘴里面叼着一根草，沉声说道： “难道是狸子那边出现了问题？” “应该是吧，我们这边绝对没有外人的！” 杨枫林一拳砸在了旁边的土堆上，冷着脸说道： “狸子绝对没问题，问题应该出在别的地方！” “先看眼前的事儿吧！” 就在这几个家伙已经将包里面的罐子拿出来，准备开始往地里面倒的时候，生产大队大队长李福，还有村长杨树平，终于来到了现场！ 李福和杨树平同样都是一脸阴沉，没想到这个方大龙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众人纷纷冲出了藏身的地方，不少人直接冲上去就把跟着方大龙的几个小年轻直接按在地上了！ “你们他妈的，搞事儿搞到了我们头上是吧，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件事儿过不去了，必须得让你们游街示众！” 杨枫林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一个小年轻踹倒在了地上。 方大龙也是愣住了，没想到情况居然会发展成这样！ 这么多人到底都是从哪儿出来的？ “啥意思，我听不懂你们说啥！” 李文波冷笑着说道： “就等着你呢，方大龙，原本还打算过几天再搞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方大龙站在原地，撸起了袖子，冷笑一声，结果居然转头就跑！ 站在方大龙身后的是张春山这边的一个知青，身体素质根本没办法和方大龙相比，所以直接被推倒在地！ 李文波倒是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但是因为胳膊受伤了，就算是追上去也不是方大龙的对手！ 方大龙的身后是一个山坡，他从这上面直接滚了下去，杨枫林想要追上去，结果直接被李文波拦住了。 “别追了，我们直接找警察就行了，这一次有证据了！” 现在去追，反而容易出意外，直接走正规程序就完事儿了。 第68章 落荒而逃的方大龙 第68章 落荒而逃的方大龙 时间不长，村子里面的人全都聚集在了土地边，抓住的这几个家伙虽然都是方大龙的人，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有啥用，只是知道是方大龙让他们倒在这里的而已。 这里没有什么突破口，方大龙根本啥都没有告诉他们。 李文波坐在田野旁边的小路上，这里有一根老树桩，经常会有农忙的人过来休息休息。 在他旁边，杨枫林嘴里面叼着一根烟，坐在另外的树桩上，皱着眉头，看上去神色严肃，好像是在思考什么。 张春山则是和几个知青一起在研究这几个家伙带来的罐子。 这罐子里面的东西，是一种刺激性气味的液体，看上去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按照张春山的判断，应该是一种化学用品。 李文波开口提醒道： “最好还是先别动这些东西，危险，小心上面沾上你们的指纹之类的，而且这些都要交给警察同志！”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一听到这玩意儿有危险，直接将罐子放回了原地。 李文波这么提醒不是没有原因的，前世他可知道不少因为从地里面挖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生命垂危的情况，按照他的计算这些东西加起来，完全可以毁掉一整片田了。 “接下来咋办，就等着警局的人过来吗？” 李文波看了看天色，说道： “去一趟县城里面吧，我现在不太方便，你和春山想想办法，去那边找一个叫陈建军的警官，就说是李文波找他帮忙，让他找些专家来看看，另外把罐子带上一个！” 杨枫林闻言点了点头，现在倒是最好的办法了。 听李文波的意思，和这个叫做陈建军的警官应该是挺熟悉的，这就是好事儿，有人好办事儿！ 大队长李福和村长杨树平，也沉着脸，从另外一边走了过来。 “枫林，好好办事儿，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不过这个方大龙的舅舅方山，是个大问题！” 方山对于高粱屯来说，完全是一个不可逾越的庞然大物，这一次直接得罪了方山的话，还不知道这家伙会怎么报复他们。 李文波舔了舔嘴唇，说道： “放心吧，咱们占理，那个啥方山的事儿，我来想办法就行，大家都散了吧，该做啥做啥去！” 村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看了看李文波，这才有一种感觉，李文波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身上的气场，隐约之间有了几分老村长的威势！ 李文波倒是没注意到这个细节，站起身来带着杨三月和福来，径直回到了家里去。 “李哥，方大龙为啥要这么干啊，我们也没招惹他，他为啥抢我们的肉，还要糟蹋我们的地啊？” 李文波用没有受伤的手，摸了摸杨三月的头，微微一笑，轻声解释道： “这世界上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他们就是见不得别人过得好，就是要欺负人，以后你别做这种人就好了！” 杨三月闻言，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李哥，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人的，我要去做警察，我要把这些人全都抓起来！” 一边的福来好像听不太明白杨三月和李文波的对话，不过大概也知道，想去当警察的，还有像是李文波和杨三月这样的人，应该都是好人！ …… 另外一边，方大龙慌慌张张的，连村子都没回去，直接回到了县城里面，找到了自己的舅舅，方山。 方大龙脸上全都是汗渍，身上的衣服也是风尘仆仆的，看上去好像经历了什么抢劫一样。 方山是个戴着眼睛的刻板中年人，高鼻梁鹰钩鼻，宽下巴，全身加起来看上去没有几两肉，脸色蜡黄，这样的一个人，谁都没有想到居然是个两面三刀的家伙。 这些年酱油厂不少福利待遇几乎全都被这个家伙私吞了！ 方山看着自己外甥这样子，皱着眉头推了推眼镜，说道： “你看看你，多大岁数的人了，像个什么样子，让你老爸看到，又要说你了！” 方大龙擦了一下汗水，声音低微的说道： “出事儿了，舅，真的出事儿了！” “又把谁打了，说吧，要赔多少钱？” 方山端着保温杯，淡淡的喝了一口，方大龙把人打进医院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帮着赔了不少钱，这一次他以为也是差不多的事儿。 方大龙摆了摆手，说道： “是高粱屯那边的事儿……” “高粱屯？你不会得罪杨国良那个老家伙了吧，我早就告诉你，别去盯着那个周婉，漂亮姑娘多了，你就非盯着她干啥？” 方大龙低着头说道： “不是周婉，是我要去毁高粱屯的地，结果被他们发现了，但是他们没抓住我，真的！” 方山手里握着保温杯，顿时愣在了原地！ 啥玩意儿？ 去毁人家的地干啥？ 方山顿时意识到这次事情可能真的大发了！ 这次方大龙做的事儿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的！ 那不是要断了人家的命\/根子吗！ 他脸色十分难看的说道： “你小子他妈天天都在干些啥，你去动他们的地干啥玩意儿，你知道那边就划分成了国营良种繁殖场吗？你他妈疯了吧！” 方大龙瘫坐在了椅子上，脸色十分难看，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次的事情能这么严重！ 忘了还有国营良种繁殖场这么一茬了！ 而且老村长杨国良可是内定下来的厂长来着！ “舅，我不知道这事儿啊，是方庄村的村长找我帮忙的，就是他，全都是他指使的，我真的是被他骗了啊，是他！” 方山拧着眉头看了看自己这个只会惹事儿的外甥，冷着脸说道： “给我好好说话，你他妈这么慌干啥，能惹事儿不能扛事儿的玩意儿，跟我走，现在就去找那个村长！” 闻言，方大龙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立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跟着方山离开了办公室。 “跟紧了，一会儿你别说话，我和他谈，谈完了你马上收拾东西滚蛋，越远越好，知道吗？” 方大龙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平日里的嚣张气焰都不见了，立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两人骑着自行车，一路往方庄村的方向赶了过去。 第69章 通缉 第69章 通缉 方大龙犯的这个事儿，其实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不过就是恶作剧一样，还没有得逞，毕竟没有造成真正的损失。 但是往大了说，这性质就严重了，那一片可是国有土地来着，毕竟在国营良种繁殖场划分的范围之内！ 当年多少专家在这个地方挥洒过汗水？ 为的就是能够改善土壤的质量！ 但是这家伙搞的事儿一出来，让多少人的努力差点白费了？ 李文波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个事儿往大了搞，现在这个年代，这样的罪行，方大龙板上钉钉是指定要完犊子的，只要是抓住了人，绝对没商量！ 至于为什么要去找陈建军，因为陈建军是目前李文波最信任的人了。 天知道那个方山在警局那边有没有什么熟人，酱油厂主任这个职位，油水可是相当高的！ …… 在回到方庄村的路上，方山和方大龙迎面遇到了开来的警车，整个县城唯一的一辆警车，方山当然认识，一看到警车的瞬间，方山只感觉心脏快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了！ 方大龙就更别说了，整个人直接脸色惨白！ 这不会是来抓他的吧？ 居然连车都用上了？ 这得是多大的罪过啊？ 整个巴林县城也就只有这么一辆啊！ 不过方山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强行镇定下来，对方大龙说道：“走你的，别看，别回头！” 方大龙点了点头，好在这警车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径直去往了县城的方向。 其实这就是消息上的传递出现了问题，如果这个年代每个人手上都有手机的话，李文波直接给田响打个电话，开车的田响直接能在路上就把方大龙堵住！ 可惜现在开车往回赶的田响，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方庄村的人口的规模，还有占地面积，土地面积，粮食收成情况，生活水平，都是比不上高粱屯的，而且地形地势也比较难搞，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挺穷的。 方山一般都是住在县城里面，这边虽然是老家，不过很少回来，刚刚到了门口，就看到方庄村现在的村长坐在门口，一副提心吊胆愁眉苦脸的样子。 察觉到自行车的声音响起来，他马上站起身来，往门口的方向看过来。 方山将二八大杠停好，阴沉着脸看了看方村长，“去毁高粱屯地的事儿，是不是你指使的？” 方村长愣了一下，咋还惊动了这位了？ 虽然方山也是方庄村的人，但是这家伙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心狠手辣，别说给村子谋福利了。 “我……我也是一时冲动，你也知道咱们村的情况，再不整点儿措施出来，我怕……” “你怕个屁！” 方山一个耳光摔在了这个村长的脸上，直接把他打倒在地！ “你不就是想在这个位子上多坐几年吗，狗东西，搞出来这么个事儿，你以为你能瞒得住，你把警察都当成傻子是吧？” 方村长岁数也不大，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样子，方山也是四十出头，两个人没差多少岁，但是气场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方村长的眼神，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是感觉憋屈，但是又不敢说话，毕竟面前的这位和他的身份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我告诉你，一会儿有人来调查，你要把所有的事儿都揽到自己的头上，我会给你相对应的报酬，明白我的意思吗？” 方大龙站在旁边，看到了几个村民在屋里张望，赶忙拉了一下舅舅的袖子： “舅，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换个地方！” 方山也是反应了过来，指了指村长，说道： “拉上他，找个安静地方！” 方大龙闻言点了点头，扯起了村长，就来到了一间老房子里面。 这间老房子的主人在城里，基本上不怎么回来，钥匙就在村长的身上，大部分时间都是村长负责照看一下，听说这个房子的主人在城里面身份地位都不低。 “记住我说的话了没有？” 方山拎着村长的衣领，沉声说道： “我包你出来之后衣食无忧的，活得自由自在，但是这事儿毕竟是你挑起来的，你得给我扛住了，明白吗？” 村长面如死灰，如果现在不点头的话，那么他就会被当成首要解决的目标，这个方山的心狠手辣，他是早就听说过的！ 这一次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除了认命之外，好像再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村长犹豫了几分钟之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一边的方大龙算是松了口气，转身就要走出去，直接被方山拦住了。 “你干啥去？” “我去收拾收拾东西啊，不是要走吗？” 方山上前直接踹了自己这个没脑子的外甥一脚： “你没长脑子啊，你当这儿是干嘛去，旅游吗，还收拾收拾，赶紧带上钱给我滚蛋，离开巴林县城，找个地方好好藏着去，我不找你，别出来！” 闻言，方大龙连忙点了点头，从方山的手上接过了车票，转身就离开了村子。 方山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尘土，拍了拍上面的浮尘，对着愣在原地的村长说道： “自己去县城那边的警局自首吧，记住了，这些事儿都是你做的，和方大龙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要不然你们家以后的日子就别想好过了，知道吗？” 村长面如死灰的点了点头，根本一点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毕竟方山和他之间的身份差距就摆在明面上了！ 方山转身也离开了村子，不过和方大龙走的不是一条路，方大龙是要坐车离开的，那边的关系还得走一走，不能留下任何证据！ 方山在巴林县城也有将近二十多年的时间了，认识的朋友太多了，关系网也是层层密布的，可以说是一点一点看着这个县城有了今天的样子，自然知道怎么避开一些规矩。 方大龙方山前脚刚刚离开了方庄村之后，村长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赶着驴车前往了县城的警察局。 前前后后不超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决定了事情的最终走向。 这会儿，张春山和杨枫林等人，已经赶到了县城警局。 原本高粱屯距离县城就不算很远，但是在时间上，他们和方大龙完全错开了，这才没遇上。 第70章 飞速结案 第70章 飞速结案 巴林县城，警局。 张春山带着两个知青，和杨枫林等人一起来到了警局门口，说明了来意之后，门卫带着他们找到了陈建军。 陈建军现在也正在头疼，正在写结案报告，但是这个报告可是和之前的不太一样，因为有一个意外的出现！ 那就是李文波！ 李文波算是一个不稳定因素，总的来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有李文波的存在！ 不过和上面可不能直接报告说是因为李文波是个道士，学过一些易经之类的玩意儿，然后直接算出来高大川的线索！ 陈建军要做到将李文波的消息完全报出去，但还不能有什么疑点存在！ 所以只能将李文波营造成一个热心市民的形象，事实上李文波在这里是有很大的作用的。 “队长，有高粱屯的人来找你了，说是有案子，他们和李文波是一个屯子的！” 听到门卫的话，陈建军马上站起身来，拉开了门，看到了张春山和杨枫林等人。 “有案子？什么案子？” 让开门，张春山等人在屋子里面坐好，然后互相对视了一眼，杨枫林摆了摆手，解说到底发生什么了这件事儿，还得是让张春山他们这些知识分子来，他只管出力就可以了。 张春山点了点头，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说明了一下。 过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之后，陈建军皱着眉头问道： “所以，这个方大龙，是带着不少化学用品，想要去破坏你们村子的土地是吧，你们和这个方大龙，有什么仇吗？” 杨枫林这回开口说道：“还真有，我们两个村子之间本来就有点儿不合，方庄村的很多条件比不上我们高粱屯，从方大龙来到了方庄村之后，这件事儿就更明显了！” 张春山还简单说了一些方大龙和他们村子之间的冲突，陈建军用纸和钢笔将这些所有的消息全都记了下来。 捋顺了所有经过之后，陈建军看着手上的这张纸，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他们并没有成功在你们的地上倒这些化学品，但是这块地按照你们的说法，应该是国有的良种繁殖试验地，这么算来的话，这群人的确是违法了！” 张春山点了点头，应声说道： “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合理的处置方法，希望您可以帮我们一下，幕后黑手不管是不是方大龙，都一定要抓住他！” 陈建军点了点头，面色严肃的说道： “我认识你们村子里的人，一个叫李文波的小伙子，帮了我们不小的忙，严格说我还算是欠他一条命，你们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将这个方大龙绳之以法的！” 原本就是分内事，再加上和李文波有交情，陈建军当然不会放过任何线索。 杨枫林和张春山听到这句话，就算是放心了，听说这个陈建军来头可不简单，那可是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来着。 “你们回去等消息就行，有任何线索，我们会……” 就在陈建军话还没说完这个当口，田响推开门冲了进来。 “师父，有人自首来了！” 自首？ 张春山和杨枫林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怀疑！ 不会是方大龙吧？ 根本不可能啊！ “你觉得是谁？” “咱也不知道啊，慢慢看吧！” 两人并肩来到了大厅里，看到的却是方庄村的村长！ 这位村长现在是一脸的黯淡，顿时张春山心里就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这家伙来干什么？” “他不会是来自首的吧，还是说方大龙那件事儿是他指使的？” 听到身后几个知青的议论，张春山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这几个同伴猜的是八九不离十的！ 杨枫林顿时扯住了张春山，沉声说道：“得想想办法，这样一来，村长把罪都扛住了之后，不就没有方大龙啥事儿了吗？” “没办法，估计就是方大龙身后的那个舅舅方山搞的鬼！我们等等看看吧！” …… 陈建军也大致看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情况，来到了问询室之后，还没等到坐下，这个方庄村的村长居然已经开始坦白了。 “让方大龙去毁掉高粱屯那边的土地，这件事儿是我逼着他干的！” 说完这句话，方庄村的村长就低着头，一句话都不再说了。 陈建军旁边的记录员愣了一下，随后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 “这不是上课回答问题，姓名，性别，年龄，家庭住址先说一下！” “方大国，男，今年三十九岁，住在方庄村！” “具体说说你干了什么，还有动机，说清楚！” “高粱屯的收成比我们好，比我们受重视，得到的福利待遇也比我们多，我要是不动手，我这个村长的位置都保不住了，所以我逼着方大龙他们去毁掉高粱屯一部分土地，这样我们才能有机会翻身！” 闻言，陈建军皱着眉头说道：“你是怎么逼着方大龙去的，你手上有他的把柄？” “是，他打过不少人，这些人要去报复，被我压下来了，他欠我人情，所以答应帮我办这件事儿！” 听上去倒是挺合理的，但是这家伙为什么要来自首呢？ 这村长方大国看上去也不像是一个傻子吧？ 怎么就能突然良心发现呢？ 陈建军眯着眼睛，想到了一个细节问题，于是问道： “方大龙的家里人呢，他在附近有没有什么亲属？” 方大国顿时咽了口唾沫，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儿突然，难道被发现了什么？ “没有，据我所知是没有，他家里人都不在这边，只有一个舅舅，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陈建军眯着眼睛继续问道： “他这个舅舅是干啥的，跟我说说！” “这个……我不太清楚！” 方大国一直都在装傻，这一点陈建军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现在手上没有啥证据，他越是咬死这件事儿是他自己做的，越能说明他有同伙！ 按照张春山和杨枫林他们口中对方大龙的描述，这个人绝对不是那种容易被人威胁的家伙！ 所以方大龙背后指定还有一个高人，在指点！ 这个人和方大龙的关系肯定很好，而且能让这个方庄村的村长感觉到恐惧！ 那么这个方大龙的舅舅，最有嫌疑了！ 第71章 抓住漏洞 第71章 抓住漏洞 陈建军的敏锐感观，可不是吹出来的，人家之所以能坐在今天这个位子上，那可是靠着纯纯的功勋，这就是为什么李文波会选择绝对相信他的原因所在了。 “我说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八个大字你不会不认识吧，你知道这些罪行加起来够判你多长时间的吗？” 只是低着头不说话的方大国，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在他看来，进了这里就没有走出去的可能了，别说蹲多少年了，为了家里人，哪怕是死在这里面，也比出去引来方山的报复强！ 方山在方庄村的名声有谁不知道？ 陈建军敲了敲桌子，沉声说道：“你不说，行，我给你时间考虑考虑，我现在去查方大龙舅舅的身份，如果真的被我摸到什么蛛丝马迹，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真凶的！” 方大国这才抬起头来，苦笑着说道： “没用的，到我这儿就行了，你们也别找了，结案吧！” 记录员拍了拍桌子，阴沉着脸说道：“我们结案不结案不是你能说了算的，赶紧想想怎么交代你的问题吧！” 两人站起身来离开了审讯室，只留下望着天花板发呆的陈建军。 “副队，我们怎么查？” “去一趟方庄村里面，找找线索，我觉得方大龙这个性格，出了事儿要是没人给他出主意的话，这小子肯定去找最亲近的人！” 副队长就是副队长，分析的十分到位，陈建军来到审讯室外面的时候，张春山和杨枫林两人直接站起身来，这两人对视了一眼，上前问道： “到底发生了啥，陈队？” “没事儿，他来自首，是来扛事儿的，不过这后面还有人，我一定把这个背后的人给你们挖出来！” 张春山沉声说道： “我觉得应该是方山让方大国站出来挡枪的，方山有这个能力！” 方山？ 陈建军皱着眉头问道： “你说的是国立酱油厂的那个主任，方山吗？” 这个方山在巴林县城这边，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家伙了，不成想居然和这些事儿有关系？ 那可是正经干部，如果是真的，那这件事儿就有点儿不简单了！ 陈建军沉声说道：“跟我仔细说说这个方山，我会仔细调查的！” 过了几分钟之后，陈建军带着田响直接去了酱油厂的方向，现在就要找这个方山好好聊聊，至于方庄村那边，也派出去了一队人。 两边分头行动的话，极有可能会发现更多有用的信息！ …… 高粱屯这边，李文波已经回到了家里，正在指挥着杨三月炖兔子，周婉也在一边帮忙，不过脸上的神色明显还有几分担心。 李文波当然知道周婉在担心什么，笑着说道： “没事儿的，这一次证据确凿了，方大龙根本跑不掉，以后就不用担心他回来骚扰你了！” 周婉点了点头，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难免有一些担忧。 “你说这一次，方山会放过我们吗，他不会针对我们吧？” 李文波往灶膛里面添了点儿柴火，灶膛里面星星点点的火光映射着李文波坚毅的面孔，在他的眼中点缀出了点点星火。 “方山也清闲不了多长时间了，我要连他一起都搞下去，这样的毒瘤，就算是留着，也只是祸害而已！” 周婉十分担心的握住了李文波的手，“你不要太着急了，万一方山这样的人要报复你，咱们整个高粱屯都未必能帮上忙……” 李文波笑着拍了拍周婉的手，“不用担心，我有分寸的！” 周婉知道李文波一直都是一个有计划的人，从那天之后，好像一切都变了，但是正因为这样，所以未来才会变得更危险。 李文波好像变得不安分了，不和之前一样看上去那么胸无大志，眼界已经逐渐将很多人落下了，当别人还在赚工分的时候，李文波都去了县城那边的国营饭店卖煎饼，一天就能赚十几块钱甚至二十多块钱！ 虽然这几天去不了了，身上有伤，但是李文波一个月只要去个几天就足以超过大部分人的收入水平！ 这就是能耐！ 可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导致会遇到的潜在危险和问题越来越多，使得周婉更加有些担心。 她太怕李文波出事儿了！ 李文波看出了周婉的担心，但是没办法，这一世的机会来之不易！ “放心吧，以后咱们可以去市里面买房子，到时候你就再也不用下地了，把老村长也接过去，一家子人开开心心的，多好！” 周婉笑着点了点头，眉眼弯弯的样子，好像把正到天心的月牙儿挂在了眉间。 李文波最喜欢的就是周婉笑的时候，好像春风吹来，微风拂面的感觉之中，还带着几分清新的味道。 “以后多笑笑，多好看！” 李文波在周婉的面颊上轻轻一吻，周婉的面色顿时红润了几分，拍了一下李文波的肩膀，说道： “火太旺了，少加点儿柴火！” 李文波这才回过神来，马上把柴火散开。 …… 时间不长，杨枫林的声音就从院子外面传了进来。 “李文波！李文波！” 李文波这会儿刚刚指挥杨三月放好了调料，听到杨枫林的喊声，就知道方大龙的事儿应该是有进展了，单手擦了擦水，从院子里面走了出来。 “有进展了吗？” 杨枫林吐掉嘴里面的甜草根，说道： “有是有了，但是是方庄村的村长方大国，他去了警局，跟警察自首了，说毁掉咱们土地的事儿，是他干的，他逼着方大龙去的！” 李文波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扯淡，这件事儿绝对是方山在背后搞鬼，有方山在，方大龙咋可能担责任？” “陈副队长带着人去找方山了，另外还有几个同志去了方庄村那边，咱们咋办，就干坐着看吗？” 杨枫林是个急性子，就这么坐着等结果可太难受了，所以他觉得得干点儿啥，要不然心里面不痛快！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悄悄在杨枫林耳边说了几句话，杨枫林听完之后，皱着眉头说道： “现在就动的话，太着急了吧？” “你不得找到人先，不管咋样，方大龙绝对不能跑！” 李文波这次算是咬死了方大龙不放手！ 第72章 穷途末路 第72章 穷途末路 巴林县城唯一的车站边，一个戴着帽子的身影，身上背着一个简单的挎包，在车站门口左右张望着，看上去好像鬼鬼祟祟的。 在这个奇怪人影的身边，有一个哈欠连天的中年人，胡子拉碴的，看到身边这个家伙这么紧张的样子，嗤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别紧张，保证给你送走就是了，你慌个啥劲儿？” 这个十分慌张的家伙，当然就是方大龙了。 方大龙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说道： “你确定这儿安全吗，他们不会找过来吧？” 中年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舅舅不是都找了人给你扛事儿了吗，放一万个心吧，不过我还是要说，这件事儿得看你自己，你自己要是上心的话，我啥都不说，但是你自己要都不上心，谁都没办法，懂吗？” 中年人是方山找来的一个家伙，算是个票贩子，干的也都是倒爷和黄牛之类的活儿，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在这一行能耐不小。 方大龙闻言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啥都没说，只是坐在原地，不知道心里面在琢磨什么。 这一次的事儿算是搞大发了，就算是方山都保不住自己，不知道回家怎么跟爹娘那边交代！ …… 与此同时，陈建军和田响，也来到了酱油厂这边，见到了坐在办公室里的方山。 方山坐在椅子上，四平八稳的，心态十分平和。 “方主任，我们也算是有一面之缘了，我叫陈建军，是警队那边的人，过来呢主要是找你了解了解情况！” 方山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转头对着助手说道： “怎么没点儿眼力见呢，快点儿给警察同志上茶！” 助手马上点了点头，转身去拿茶叶。 这年头茶叶可是个金贵玩意儿，寻常人家根本喝不到的。 陈建军这样的身份，那也不是天天都能见到茶叶的。 “二位有什么想问的问题，直说就行了，我绝对配合，这是公民的责任和义务，我知道的！” 不愧是坐在主任位置上的老狐狸，都快成精了，陈建军其实一眼就看出来这家伙有问题，但手头上没有啥证据，也不能直接把人带走不是？ “既然方主任都这么说了，那就简单多了不是，我就直接问了，方大龙跟你是什么关系？” 一边说着，田响从衣服兜里取出了一个泛黄的小本子，上面记录着不少信息，算是笔录。 田响和师父陈建军的配合自然不用多说，陈建军目光炯炯的看着方山，好像就在等着方山露出什么破绽。 可惜方山依旧是一副十分淡定的样子，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方大龙是我一个外甥，远房外甥，只是听村子里面的人说，有这么一层关系，平日里倒也算是见过几面，这件事儿和他有关吗？” 陈建军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笑着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的线人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咱们不如直接坦诚相待吧，跟我们走一趟？” 方山绝对有问题，太淡定了，这就是问题！ 虽然别的问题暂时没发现，不过这家伙绝对是隐瞒了什么，这一点不难看出来！ 方山沉吟了一下，随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等我安排一下厂里面的事儿，马上就走！” 田响和陈建军对视了一眼，随后陈建军表示可以。 …… 高粱屯。 李文波坐在村头的老树桩上，张春山胳膊里面夹着一个纸袋子，皱着眉头说道： “现在就这么干，有点儿不靠谱吧？”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方大龙没准现在已经跑路了，我们再不动作的话，天知道这家伙会跑到哪儿去？” 杨枫林躺在一边的驴车上，淡淡的说道： “张春山，你要是怕的话，那就我和李文波一起去， 别在这儿畏首畏尾的！” 张春山闻言斜了杨枫林一下，这才沉声说道： “行，既然你们都这么决定了，那我就不多说啥，消息我去传递，一定要按住方大龙，要是他跑了，我们的努力可就白费了，万一他日后回来报复的话，那后果大家一起承担！” 李文波知道张春山这个人其实根本不是怂，他是真的谨慎，不过这个谨慎有很多时候也会坏事儿的。 村子里面现在这个情况，要么把方大龙送进去，要么方大龙肯定还会冲着他们的土地来！ 三个人仔细探讨了一下各种细节，上了驴车，晃晃悠悠的顺着小路去往了方庄村的方向。 这会儿方庄村里有两个警员，从县城里面刚刚抵达，骑着的都是二八大杠，方庄村的人基本上没几个见过的。 尤其是这几个警员身上穿着的蓝色裤子，白色警服衬衣，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其实平常这些警员们也舍不得穿这种正式的衣服，一遍一遍的洗，是很心疼的，而且这个年代的洗衣液的确是有些不好用，洗完会发白，时间一长了衣服也就不能用了。 所以每次办案子的时候，大多数都是穿着便装，今天是因为出来调查，要给这些村民们一种事情非常严重的感觉，才特意穿了这一身。 两个警员下了车之后，将车带到了拐角处，停稳，随后互相对视一眼，来到了村头第一户人家的门口。 这会儿已经有了一些围观的人，但大多数年纪不大，都是一群孩子，所以这两个警员也没放在心上。 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一个老婶，看上去得有个四十多岁了，年纪不小，但是目光炯炯有神，看到警员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 “你们是……来找谁啊？” 警员笑着说道： “大婶，问您一个问题，您在村口见过这个人吗？” 一边说着，警员从怀里面取出了一张黑白照片，是打印出来的。 上面正是方大龙的画像和身份信息！ 这打印机可是从市里面借过来的，这年头正是物资最紧俏的时候，就算是打印机，那也是要经过层层批准的！ 大部分文件之类的还都是手写，都没有这个资格用上打印机的。 大婶端详了一下这个照片，和身份信息对比了一下，其实根本都不用看，方大龙这个祸害，村头村尾有多少人家没被欺负过？ 第73章 打听消息 第73章 打听消息 大婶看了看照片，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马上闭上了嘴，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没见过这个人，不太熟悉！” 两个警员都能看出来这大婶是真的认识方大龙，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敢说！ 其实看这大婶的样子，不就是怕遭到报复吗？ “没事儿，婶儿，您听我说，方大龙现在犯的罪，十分严重，他根本没有机会敢报复您，要是他身边有人针对您，您直接告诉我们，我们不会袖手旁观的！” 大婶摇了摇头，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有一句俗话叫县官不如现管！ 只要他们一走了，方大龙一回来，那自己这一家老小咋办？ 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大婶关上了门，两个警员同时意识到了这次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方大龙简直是太该死了，到底做过了啥事儿，才能让大婶居然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远处的一群孩子一看到两个警员的目光看过来，顿时作鸟兽散。 这两个警员顿时陷入了一种十分尴尬的境地，根本都找不到人问线索！ 其中一个白白净净的警员，沉声对着同伴说道： “这个方大龙背后绝对是有后台的，抛开村长之外，也就剩下那个舅舅了，看来问题的根源还出在那个后台身上，听说方山是酱油厂的主任？” 同伴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那个级别的人物，也不是我们能怎么着的，就看副队长他们那儿了。” 两个警员在村子里待了挺长时间，愣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找到，只好返程了。 他们前脚刚走，李文波和张春山，还有杨枫林三个人，就坐着驴车赶到了方庄村。 驴车上面还有一大堆的面包、花生瓜子等碎嘴吃食，甚至还有几块肉！ 杨枫林转头看了看挂在车上的腊肉，叹了口气，说道： “你这是何必呢，方庄村对咱们是个啥态度，你不知道啊，咋还给他们送这么多吃的？” 李文波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看了看杨枫林，“这叫智取，我只要让这两个村子的人意识到究竟谁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就好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懂不？” 杨枫林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给他讲大道理了，闻言索性直接躺在了板车上，装死。 张春山有些明白李文波的意思了，毕竟都是一起来插队的知青，也都是知识分子，稍微这么一通气，就知道为啥李文波要让他们带这些东西来了。 “这办法好是好，但是李知青，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咱不成功咋办，万一他们还反咬你一口，那岂不是肉包子打狗？” 李文波摆了摆手，说道：“我想过，但是我相信方庄村的人，还是想过上好日子的，只不过是他们的善良，被恐惧暂时压住了！” 这个说法倒是新鲜，张春山点了点头，他是很赞同这个做法的，起码不要激化两个村子之间的矛盾，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的，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是邻村的人，何必呢？ 三个人，另外后面跟着两个知青，带着驴车来到了村口，李文波看了看村子里面的情况，只有几个孩子在路上打打闹闹的，村头村尾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 “真奇怪，大白天的咋还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呢？” 杨枫林皱着眉头左右看了看，随后对着一个半大孩子喊道： “小兄弟，过来一下！” 那个半大孩子左右看了看，没有想要过来的意思，应该也是害怕。 李文波拿出一把花生递给杨枫林，杨枫林顿时会意，笑着说道： “来吧，来尝尝！” 孩子应该是很少可以吃到花生的，一般也只有过年的时候可以尝尝，而且家里面也买不了多少，所以终究还是没办法抵抗花生带来的诱惑。 李文波看着这个孩子的模样，忍不住感觉自己等人像是人贩子一样…… 那孩子走过来从杨枫林的手上，小心翼翼的接过了花生，随后怔怔的看着这几个人，低声说道： “我认识你们，你们是高粱屯的人吧？” 杨枫林点了点头，李文波率先开口问道： “你见过方大龙吗，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孩子犹豫了一下，虽然平日里根本没咋和方大龙打过照面，但是经常可以看到方大龙凶神恶煞的样子，所以心中多少也有些恐惧。 杨枫林转身又给孩子拿了几颗糖，还有一条腊肉，笑着说道：“没吃过多少肉吧，只要你说点儿有用的消息，我就把这个给你！” 肉，对于任何一个孩子来说，都是非常致命的，有吸引力的，在这个年代，能吃到肉那可是太幸运了，尤其是一些条件不好的家庭，想吃一顿肉，那都得是大日子，过生日的时候，要不就是过节的时候。 孩子下意识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口水，随后点了点头，说道： “见过，早些时候，和一个大叔一起来的，我听方大龙管那个大叔叫舅，那个大叔还和村长说了话，说的啥我没听到，反正后来方大龙就离开村子了，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李文波顿时眼睛一亮，随后笑着拍了拍孩子的脑袋： “干得不错，把肉带回去吧，吃一顿好的，放心，方大龙不会回来了，不会来找你麻烦的！” 孩子这才点了点头，杨枫林将手上的腊肉递给孩子，众人看着孩子离去的背影，张春山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然福叔是生产大队的大队长，但是杨村长他们的办法的确是有问题，要一起富裕的话，那就不能落下任何一个村子，高粱屯走在了前面，但是这些村子咋办，只会越来越没有活路！” 李文波若有所思的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总要有一个先富起来的村子，先富带动贫困，然后大家一起共同富裕，这才是长远的计策，但高粱屯现在也并不是大富大贵的村子，差得远，最多也就是给方庄村一些救济了！” 在李文波的印象之中，方庄村的老小，不少都死在了将要到来的腊月，那场无情的雪灾之中。 现在距离雪灾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是应该动动脑子，想一个解决办法了！ 第74章 老狐狸 第74章 老狐狸 李文波等人打听到了消息，目的算是完成了一半，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众人一路上来到了方庄村这边的知青点，狸子早就等在门口了，杨枫林叼着一根甜草根走了过去，目光灼灼的看着狸子。 狸子有些莫名其妙的，下意识问道：“咋了，你咋这么看我？” “方大龙去我们高粱屯，打算毁掉我们地的事儿，你知道不？” 狸子摇了摇头，说道： “我知道这件事儿，但是我不知道这事儿是谁主导的！” 狸子的眼神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不过消息绝对是从他们这儿泄漏出去的，这一点是没跑了！ 李文波沉声说道： “看来你们这儿也不太安全的样子，消息被泄漏出去这件事儿，都有谁知道？” 狸子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们这儿的情况，他们本来其实都不想说的，是我要让他们加入的，不管是知青还是村里面的青壮，其实都有可能，硬是要找出来的话，不太可能！” 狸子的意思很简单，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处理面前的事儿比较好，万一要是现在就闹起来，恐怕会出差错。 不管是谁告的密，这件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闻言，李文波点了点头，的确，现在去纠结这些完全没必要了，他上前拉了一下杨枫林，随后对着狸子说道： “请愿书的事儿，怎么样了？” 杨枫林这才往后退了一步，随后狸子从怀里面取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有不少名字和指印，这就是李文波让他弄的一个请愿书了。 “这上面大概有三十多个人的签字和手印，我觉得应该够了吧？” 狸子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说服村子里面的人，站起来一起把方大龙这个家伙掀翻了，可惜全村上上下下两百多号人，就只有三十多个人愿意试一试。 虽然支持的人不是很多，但是三十多人也足够了，因为高粱屯这边还有不少呢！ 李文波接过了这张请愿书，端详了一会儿后，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在上面签字的大部分其实都是知青，因为是外地人，所以对方大龙这种行为更加看不惯，只不过是为了大局选择了忍气吞声而已。 张春山也是松了口气，算上他们村子够胆的一些青壮的话，凑齐一百多个签名和手印，应该不算困难！ 李文波将请愿书放在怀里，转头对着张春山和杨枫林说道：“走吧，时间很紧迫，我们这就回去，马上收拾收拾开始行动了！” 闻言，杨枫林立刻点了点头，转头拉住了狸子，说道： “你是方庄村的人，你得跟我们一起去！” 狸子点了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行行，我去还不行吗，今天反正大家都知道了，我就算是躲着也没啥用了！” 李文波这才笑着点了点头，只要是能把狸子带上，他们会更有说服力！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方庄村，向着高粱屯的方向赶过去，之后还要去一趟县城。 路上其实杨枫林是有些担心李文波身上的伤的，毕竟刚刚听说被子弹刮了一下，那可是枪伤啊！ 光是听听都感觉有点儿吓人的程度！ 但是李文波还就是面不改色，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强大了？ 张春山虽然也是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少也有几分把李文波当成自己人的意思了，打从周婉那件事儿之后，李文波整个人的确是变了，变得挺让人喜欢的。 这性格一点儿也没有了软弱的意思，整个人精气神拔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狸子这会儿只是感觉有点儿奇怪，从来没听说过高粱屯这边有李文波这么一号人物啊！ 怎么今天突然就这么冒出来了呢？ 李文波一路上也没说话，但是的的确确是他来做的主导地位，从这儿就能看出来，刚刚重生回来没多长时间的功夫，他就可以在高粱屯这边说了算了。 当然了，虽然只是年轻一辈，不过这也算是飞速的进步了，算是没有辜负周婉和老村长的期望吧。 一个多小时之后，众人来到了高粱屯，杨枫林和张春山，都去叫了不少兄弟们过来，明显一个个的都是亲信，知青们那边更是对张春山言听计从的，对方大龙是心怀怨恨已久了。 签字按手印的过程没用多少时间，主要就是表达这么一个态度，搞得和檄文一样，也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宣战了。 最后这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还真就是凑齐了一百多个人的名字！ 而且还有一百多个鲜红的指纹！ 李文波端详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转身对着杨枫林说道： “确认大家都来了是吧？” 杨枫林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 “应该是，大部分人都来了，这上面的名字都是我们村的人和知青们的名字，去局子那边管用不？” “这个你可以放心，绝对没有啥问题的！” 有李文波在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 反正张春山是这么想的，陈建军看到他们的反应，也都能分析出来，李文波的确和陈建军关系不错，要不然他们的待遇也不能这么高！ 李文波整理了一下衣服，沉声说道： “收拾收拾，大家伙都散了吧，枫林，春山，狸子跟我一起去，这一次就要让他们重视起来，忍受了方大龙这么多年，总算是能有一个交代了！”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随后簇拥着李文波等人来到了村口。 看到这号召力，说白了狸子是有点儿嫉妒的，这家伙也太多人拥护了，这家伙到底什么身份？ 狸子不清楚的是，其实知青们和本地的青壮们，大部分都是冲着杨枫林和张春山的面子上，才来到村口送一送的，李文波还真没有这个实力。 但是李文波这段时间也算是用自己的努力，获得了他们所有人的认可！ 而且今天这件事儿就是李文波想出来的办法！ 光是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自然要给李文波一些面子了！ 李文波对着众人摆了摆手，随后转过身坐在了驴车上，狸子赶着车，四个人一起往县城的方向赶过去。 这一去，必然要让方大龙落网，得到真正的惩罚！ 第75章 请愿 第75章 请愿 县城里不少行人在路上来来往往，行色匆匆，这会儿正是晚上歇工的时间段了，都忙着回家犒劳犒劳自己的五脏庙，也有些人身上比较富裕的，选择了去国营饭店和好友好好搓一顿。 煎饼摊子这边的生意依旧是十分兴隆，王向阳和刘成柱这两个小年轻，已经逐渐掌握了一些要领和精髓，一天到晚也能卖出去不少煎饼，已经逐渐在回本了。 武三拉着几个木材厂那边的工人同事一起来吃饭，看到香喷喷的摊子，冒着热气的煎饼，眼馋的很，自己就买了两份，还给于水兄妹各带了一份。 钱对于武三这种身份的人来说，还真不算什么大问题，他只是有些好奇，李文波去哪儿了。 在煎饼摊子前，武三搓了搓手，一边看着王向阳做煎饼，一边有点儿好奇的问道： “小兄弟，李文波去哪儿了，你知道不？” 王向阳愣了一下，还是个熟人来着？ “李哥受了点伤，这会儿应该是回家养伤去了，他家在高粱屯那边，你有事儿吗？” 武三闻言惊了一下，这小子该不会是直接去找方山，结果被人揍了吧？ 不过看李文波的样子可不像是什么会冲动的人！ 其实这就是武三想多了，李文波怎么会干出来那种没脑子的事儿，但是一说到受伤的话，武三心里面多多少少会联想到一些事情罢了。 “兄弟，你知道李文波家具体在哪儿不，我去看看他啥的！” 这件事儿要是搞不清楚，武三都睡不着觉了，最近也是听说了不少，据说方山好像是摊上事儿了，不过武三在公安那边也没有熟人，自然挺难找到一些准确消息的。 这光是着急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王向阳还真知道李文波住在哪儿，但是冒冒失失的就把地址给出去，万一这家伙不是啥好人咋办？ 正在王向阳犹豫的这个当口，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在两人的身边响了起来！ “呦，都在呢，生意不错啊！” 王向阳和武三听到这个声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转过头去，发现一个让人十分熟悉的身影，就站在煎饼摊子旁边！ 居然是李文波！ 李文波也是刚刚来到县城，去警局的路上碰巧路过摊子，一行人也是风尘仆仆的没咋吃东西，李文波就想顺路过来，看看王向阳和刘成栋的手艺进步的怎么样，买几张煎饼尝尝。 没想到武三这家伙也在，倒是正好可以找他了解了解方山的事儿！ 方山也没想到李文波居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过这样倒是正好了，省得再跑一趟了！ “你这胳膊是咋了，不会是直接去找方大龙和方山打架了吧？” 李文波无奈的看了看武三：“我是那种人吗，就是帮了一个小忙而已，也算是见义勇为，不说这个，你过来一下，我有点儿问题想问你！” 武三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李文波夹着脖子拖到了路边驴车这边，“诶诶诶，我煎饼，我他娘煎饼还没拿呢！” 李文波闻言笑着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到时候我请你吃，主要不是想和你问问情况吗？” 武三叹了口气，随后点了点头，说道： “行吧，就在这儿说能行吗？” 李文波左右看了看，街道上也没啥可怀疑的人了，疑心没必要那么重，再加上方山现在估计也是自身难保的一种状态，能有啥事儿？ “没事儿，你直接和我说就是了！” 李文波转头看了看杨枫林等人，对着武三介绍到： “这是杨枫林，张春山，还有狸子，都是自己人，没问题的！” 闻言，武三这才算是放下心来，松了口气，沉声说道： “方山的背后是有后台的，具体是个啥身份我不清楚，但是真的有，我绝对没骗你！” 方山的背后还有后台！？ 李文波的神色顿时凝重了几分，杨枫林等人也是差不多，张春山皱着眉头说道： “看来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很多，那我们接下来咋办？” 李文波皱着眉头说道： “都走到这一步了，我们还能咋办，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一步，那就啥都不用担心了，反正他们和方山之间已经有了梁子，干脆就直接干掉他完事儿！ 一不做二不休的，一点儿都不用犹豫！ 武三点了点头，竖起了大拇指，面色严肃的说道： “行，有血性，那我就跟着你们干了，一定要扳倒这个方山，把他身后的后台揪出来！” 李文波点了点头，和武三说了几句之后，目送武三转身离开，随后脸色变得十分严肃。 没想到方山都已经这么难搞了，他的身后还有人！ 不得不说，他们除了一往无前之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但是需要更多的帮助和助力！ 仔细想想，谁是最好的帮手？ 当然是陈建军！ 不管是从身份上来说，还是从地位上来说，陈建军都能给他们很大的帮助，只要还有陈建军这样忠心为人民的警察存在，那么方山之流的这些人，早晚都会落网的！ …… 警局门口，李文波等人带着请愿书找到了门卫，门卫一看到是李文波，顿时就反应过来，马上走过来低声说道： “老李啊，咱也算是熟人了，你先在这儿等等，刚才陈队心情不太好，现在恐怕是不合适……” 心情不太好？ 李文波联想到陈建军和田响去调查方山的事情，随后又想起来刚才武三的话，顿时心中就有了一些猜测！ 极有可能是调查受到了一些阻碍，所以导致没办法继续了！ 那么现在陈建军应该也多少感觉有点儿不对了吧？ 李文波转头对着杨枫林等人说道： “你们就在门卫这儿等等，我去看看发生了啥！” 门卫欲言又止，他倒是知道李文波不是啥坏人，但现在的陈队可是正在气头上啊，刚才给几个同事都骂了，那他们能有啥办法？ “具体发生了啥？” 门卫闻言，低声说道： “人的确是带回来了没错，但是又放走了，据说是上面来了电话，点名要放人，还批评了一下陈队，然后二队那边就把人放了……” 这里面的信息量不少啊！ 李文波顿时眯起了眼睛！ 第76章 压力 第76章 压力 陈建军这边的压力不小，李文波是知道的，但是来之前也不知道方山居然还有靠山！ 这个靠山居然和上面有点儿关系，直接一个电话过来让放人？ 这就是有点儿出乎预料了！ 二队放的人，刑侦两个队，二队居然直接把人给放了，说明二队那边和一队也是有点儿不对付的，甚至是有点儿冲突！ 陈建军就算是脾气再硬，再嫉恶如仇，那也只是一个副队长，能抗住压力把方山带回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可是这件事儿终究是牵扯太多了，得一步一步来！ 一路上门卫一直都在劝李文波小心点儿，李文波当然不会都站在门口了还退缩，只好低声说道: “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肯定不能说啥火上浇油的话！” 门卫这才放下心来，目送着李文波来到了警局门口。 办公区的气氛有几分沉重，田响和几个同事都在收拾散落一地的文件，看到李文波的身影，田响忙走过来，低声说道： “李哥你来干啥，真不是我们不努力，这边的事儿你也知道，上面打电话叫我们放人，我们也没办法……” 李文波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没事儿没事儿，我不是来说这个的，陈副队在办公室吗？” “在的在的，我带你去，不过师父现在心情有点儿不好，你别介意……” 李文波没说啥，只是笑着让田响带路。 田响带着李文波来到了办公室，看到这满地的狼藉，李文波是真的体会到了陈建军心中的愤怒。 轻轻敲了敲门，李文波走进了办公室，这会儿陈建军站在窗前，嘴里叼着一根烟，头发有点儿乱糟糟的，面前是一台被摔坏的电话，不远处的黑板上，写着方大龙还有方山的名字。 另外还有几张地图，都是高粱屯那边土地的地形图。 察觉到有人走进来，陈建军回过头，发现是李文波之后，叹了口气，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 “这群人，总是有一万个理由来阻碍调查！” 从他的话里面，李文波可以感觉到十分浓郁的愤怒！ 李文波坐在沙发上，沉声说道： “我希望陈副队可以看看这个！” 一边说着，李文波单手从怀中取出了那张写着足足一百多个名字，还有一百多个手印的请愿书！ 将请愿书铺在桌子上之后，李文波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位平日里素来嫉恶如仇的刑侦副队长，开口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只要一个答案，就看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回答了，如果你说不管方大龙的事儿，迫于压力打算低头了，我这就走，你就当没看过这张请愿书！” 李文波停顿了一下，声音越发铿锵有力： “如果说，你也不服上面的决定，你也看不惯这样的人能在村子里，在光天化日之下横行霸道无所顾忌，你也想帮着那些受过欺负的人找回来一个公道的话，那就请你帮我们继续查下去！” 李文波要的只是一个态度，哪怕是陈建军有任何的摇摆不定，他都不会去赌！ 要知道请愿书上的人，那可都是还带着一些骨气的真男人！ 这上面的人都是受过欺负的，或者心中还有正义感的人！ 陈建军深吸了口气，只是片刻的时间，目光就变得十分坚定！ “好，我当个警察，为的就是伸张正义，你们这个忙我帮了，我一定会对方大龙和方山，查到底，哪怕他们身后的人再干涉，我也一定查下去！” 李文波站起身来，对着陈建军直接鞠了一躬！ 陈建军愣了一下，马上把李文波扶了起来！ “别这样，从私人感情上说，本来我就欠了你一条命，而且我穿的衣服，本来就该是干这活儿的！” 严格上来说，陈建军是干刑侦的，但是这个年代，但凡是个警察，要处理的事儿是很多很多的，倒也不算是逾越。 看着桌子上的请愿书，陈建军沉声说道： “这份请愿书我就收下了，也算是证据的一部分，那就先按照请愿书上的这个名义，先把方大龙抓捕归案再说！”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应声说道： “没问题，那这件事儿就交给陈副队你了！” 两个人再次商量了一下细节，随后陈建军就把李文波送到了门口。 杨枫林和张春山等人早就在门卫这边等着急了，看到李文波出来，顿时放下心来。 李文波来到了杨枫林面前，沉声说道： “应该没问题了，现在他们就要去抓方大龙，我们只要回去等消息就是了！” 张春山也是点了点头，总算能给全村人有个交代了！ 狸子也感觉有点儿不敢相信，但是人家毕竟受理了这个案子！ “多亏了你啊，李哥，方大龙要是真的能被抓住，我得代我们全村人谢谢你了！” 狸子连声道谢，李文波按住了他，沉声说道： “别这么说，大家只不过是想好好过日子而已，就这么着吧，也别急，回去等消息就行了！” 等消息等消息，其实等消息才是最煎熬的一段时间！ 但也不急了，反正方大龙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回来的！ …… 另外一边，在县城客车站附近，方大龙身边的中年人从一个男人手上接过了一封信，脸色顿时变得严肃下来。 中年人转身来到了方大龙身边，拉着他就走，还给他扣上了一顶新帽子。 方大龙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 “啥意思啊，车不是快来了吗？” “别问，现在警察开始找你了，跟我走，别说话，车是没办法坐了！” 闻言，方大龙顿时愣住了！ “不是说都没事儿了吗，咋还……” “别问那么多了，你舅舅有安排，跟我走就行了！” 中年人明显不像和方大龙多说啥，这种毛头小子，小年轻，他看得多了，敢惹事儿不敢扛事儿，出了事儿家里后台就安排跑路，不过既然钱给够了，他才不管那么多。 方大龙慌慌张张的跟着中年人一路回到了县城里的小旅馆，中年人找旅馆老板说了几句话，随后从后院推出来了一辆摩托车！ 这年头摩托车都是很稀罕的物件了，这家伙能搞到，也算是不简单。 就在这个当口，旅店正门进来了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员！ 第77章 全县搜查 第77章 全县搜查 方大龙和中年人听到警员检查的声音之后，顿时慌了神，中年人反应倒是还算快，这家旅店的老板和他也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绝对不可能将自己的消息透露出去！ 方大龙这边的身份背景，旅店老板也知道，这年头开个旅店挣不了多少钱，还得交着不少的费用，而且这旅馆也算是国营的范畴，更是难做，有方山这么一条大腿放在面前，还不去舔一舔吗？ 旅店老板是个秃头的中年人，他坐在原地，看着面前两个警员在屋子里面翻找着什么东西，一脸无奈的说道： “我们这都是小本生意，也算是国营的，要是真的出了问题我也没办法交代，二位同志手下留情啊！” 这两个警员并没有发现啥可疑的痕迹，旅馆每个房间都是干干净净的，所以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其中一个警员说道： “要是有人来过，记得把身份信息好好记录一下，配合工作！” “是是是，肯定配合，我一定配合！” 旅店老板目送着这两个警员离开，确认他们上了自行车不再回头之后，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好家伙，差一点儿就全都暴露了，这要是被发现了，他们仨谁都别想好过！ 话说方山的这个外甥到底是干了点儿啥，怎么搞的这么大费周章的？ 中年人拉着方大龙从院子后面走出来，旅店老板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你们到底干了啥，咋闹得这么大，我劝你们还是抓紧走吧，风声太大了，我这儿估计也藏不了多长时间！” “老周，这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只要是我能联系上车，马上就走人，这地方风险太大了，你是知道我的，我也不想冒险！” 叫做老周的旅店老板，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说道： “刚子，我知道你的性格，你就直接说吧，准确时间！” “大概三天多的时间吧，你也知道最近车少，排不上班！” 三天的时间虽然有点儿长，但是从长远上来看，三天的时间冒险，换来的却是更多的便利，这倒是挺划算的！ 老周沉吟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行，那这几天我就不开店了，暂且回老家休息休息，你们别搞出来太大的动静就行了！” “放心吧，我欠你一个人情！” 刚子也知道这些年老周一个人照顾旅店，不容易，尤其是一年到头也没有几个钱，这会儿已经想着多赚钱，然后就打算退休了。 人毕竟年纪大了，没有啥精力。 “行了别看了，你小子净找这些麻烦，都不想想退路的吗？” 刚子对这些有背景就虎头虎脑的年轻人，其实并没有啥好感，因为他们干的事儿有些确实不是东西，净欺负老实人，能让自己走上这条路的，也是一个经常仗着背景横行乡里的家伙，可惜的是那个家伙没这么好的命，被他在一个雨夜里，直接用刀子给攮了，好像是十几刀，之后人直接就没了。 刚子的家比较偏远，是一个山城里面的小村子，所以等到警局的人赶到的时候，早就没有人影了。 刚子为了掩饰痕迹，把人拖到了深山老林里面，线索早就到了野兽的肚子里去，七八十年代发生的命案，悬案太多了，很多线索和证据都不齐全的，所以根本都找不到凶手。 从离开那个小山村之后，刚子整个人就变了，变得阴狠，并且为了达到目的，几乎是不择手段。 但他是有底线的，永远都不欺负穷人！ 穷人在任何年代都是最底层的一群人，一辈子都生活在坎坷之中，在刚子看来，他本身也就是穷人出身的，所以对这个弱势群体天生有一种同情的感觉。 刚子坐在床头，看着外面昏昏沉沉的天空，心情十分复杂。 他一直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按照方山的说法，现在县城里面的警察已经开始找人了，之前不是说这件事儿已经被压下去了吗？ 难道是骗他的？ 但是骗他有啥用？ 他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投机倒把的小生意人，倒爷，难道警局那边的人，会专门来找他吗？ 还是说自己之前干的一些事儿没搂住，漏出来了？ 那也不应该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来的就不应该是三两个警员那么简单了！ 仔细琢磨了一圈，恐怕刚子怎么都想不到，警员其实根本还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人家的目标就只是方大龙而已！ …… 翌日清晨，高粱屯。 李文波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肩膀，因为受伤的缘故，肩膀上的伤口不能压着，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不敢怎么翻身，这就导致一边的肩膀有点儿僵硬了。 杨三月蹬蹬瞪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李文波起床了，笑着喊道： “李哥，老村长说有事儿找你！” 李文波应了一声：“行，等我洗漱一下就过去！” 今儿居然睡到了八点多，看来昨天的确是折腾累了。 好在陈建军已经应允了要去找方大龙，那边的事儿就不用担心了。 …… 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李文波洗漱完，来到了老村长的房间门口，老村长出奇的没有抽烟，坐在门口，递给了李文波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 “这是市里的地址，你坐车去市里面，顺着这个地址找一个叫赵成国的人，路上买点儿东西帮我探望探望，这个赵成国，是我的一个老战友，这几年身体不好，我这腿脚也不行了，今年就不去了！” 往年每年逢年过节的时候，老村长的儿子都会去帮忙探望这些老战友，没成想老村长还没走，儿子先出了意外，这些老战友有个几年的时间没见过了。 之前不让李文波去，是因为李文波的性格实在不像是个能扛事儿的人，现在李文波既然改变了，那让他去的话，就没有问题了。 李文波接过了地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形象！ 赵成国的儿子，赵全东！ 赵全东这会儿估计还是个毛头小子来着，应该也就是十三四岁的年纪，但是以后的岁月里，这个年轻人的成就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未来可是军政界的领军大佬之一！ 第78章 领军人物 第78章 领军人物 在赵全东十八岁从军入伍的时候，就连他的亲爹赵成国都不看好，因为这小子简直就和有多动症似的，一天到晚都在打架打架打架。 赵全东的名声在市里面的中学，那是相当于校霸一样的存在，在班里面也算是拉帮结派的那种不良少年，不过这小子做事儿有自己的一套原则。 大部分的问题学生，其实并非是性格有问题，而是十分聪明，只是学习成绩不好。 十八岁之后，被老爹亲手送进了部队，赵全东让人震惊的一些军事才能，才开始逐渐显现出来！ 李文波回过神来，接过了纸条，红山市这个城市，对李文波来说不算陌生。 之前倒是有幸去过两次红山市，都是因为采购之类的事情，比起津门和京畿这些大城市，其实红山市是处于相对落后的一种状态的，不过未来的发展也算是非常迅速了。 现在的人们，大部分都想要一个城市户口，但是三四十年之后，农村户口反倒是成为了香饽饽，这谁能想得到呢？ 现在红山市的常驻人口，其实也就是在几十万左右，主要是矿场和工厂为主，都是一些出名的国营企业，再就是钢铁厂之类的存在了。 赵成国和杨国良，在一起服役的时候，那是一个班里面的生死兄弟，真正上过战场的老兵，退伍转业之后，赵成国就成为了红山市红山第一钢铁厂的厂长。 这个位置，重要程度不用多说。 七五年这个光景，物资匮乏，就算是厂长，家里面的生活条件其实也就是和三五十年之后的小康家庭差不多，一年到头的工资虽然不少，不过其实更累的还是做出一些决策。 一个决定做不好，可能就会导致产量发生巨大的改变。 “对了，你带上婉儿一起，去城里逛逛，多买点儿吃的用的穿的，这些年这丫头过得也挺苦！” 一边说着，老村长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布包，可以看出来里面有一沓沓钱！ 还有各种各样的票子！ 李文波笑着将老村长的手按住，说道： “不用，叔，我有钱，足够了！” 李文波这段时间赚了不少钱，每天几乎都是二三十块钱的进账，多亏了王向阳和刘成栋，有了他们帮忙，就能忙得过来了！ 分给了这俩小兄弟每个人二十块钱之后，现在李文波的身上还有小一百多！ 这些其中有一部分还是国营饭店大厨给的，为的就是学做菜！ 现在国营饭店的收入有了明显的进步，因为这件事儿，李大厨还说过要包一个大红包给李文波来着！ 老村长看了看李文波，随后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上的布包，说道： “自己有钱，也要省着点儿花，这年头赚点儿钱太不容易，出门在外一定要低调，明白不？”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明白，您就放心吧！” 等到李文波转过身的时候，发现杨三月探头探脑的在门外往里面看。 李文波来到了杨三月面前，笑着说道： “咋了，你也想去城里面看看？” 杨三月闻言马上点了点头，两眼放光的说道： “之前一直都听说城里面有可多好吃的好玩的，没啥机会去看看！” 李文波点了点头，拍了拍杨三月的脑袋，沉声说道： “这次不能带你去了，好好在家陪着咱老村长，到时候找机会我再带你去咋样？” 闻言，杨三月只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事实上这件事儿和李文波也商量过，不过那会儿杨三月还正在上学。 李文波是打算带着孩子去见见世面的，一辈子都在这么一个小屯子里，未免有点儿太可惜了。 按照杨三月这样的智商，应该会有更远更广阔的舞台！ 杨三月是个挺懂事的孩子，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笑着应了下来，对他来说，去城里逛逛就只是这么顺口一说而已，如果李文波真的没时间的话，他也不会强求啥。 人家可是去办正事儿的！ 李文波来到周婉的房间这边，周婉正在简单的收拾东西，还是要带两件衣服去的，毕竟城里面也不算近，坐车去的话，起码得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当天晚上肯定是赶不回来的。 要选择一个旅店住的话，就得花钱了，而且还不知道条件怎么样，带点儿衣服也是正常的。 “不用带太多衣服，到时候去城里可以找店铺，买几件新衣服！” “那就不用了吧，衣服多贵啊，我这儿还有祥嫂带来的布料呢，到时候可以自己做几件出来……” 李文波笑着轻声说道： “不用，现在我的手头还是挺宽裕的，咱们花钱大可以别那么节省，知道不？” 周婉抿了抿嘴，不过想到李文波一天就能赚二三十块钱，一件衣服好像的确没有几个钱，这才点了点头，说道： “那好吧，不过只能买一件啊！” “到时候再说吧，咱们先去车站！” 要从高粱屯去市里面，就只能先去巴林县城，然后坐班车，大概需要个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基本上是下午才能到。 李文波的计划是到了之后找个落脚的地方歇一歇，第二天去买点东西拜访一下赵成国，下午去街上逛一逛，买点儿布料之类的，再看看新衣服，之后就能回去了。 当然了，买点儿吃的喝的，这个也不能忘了！ 李文波盘算的非常详细，至于花多少钱，那就回来再算！ 反正现在两人的关系还暂时没有得到家里人的认可，订婚的日子远着呢，家里面一直都没有来信，看来也是在犯愁。 那就让他们先愁着，反正李文波自己是一点儿都不着急！ 已经确定了要和周婉过日子，这个事儿就不慌了，老村长这边没有问题的话，哪怕一直都在高粱屯都行！ 很快周婉就收拾完了，背上了一个布包，李文波也是带上了一个单肩挎包，两人坐着拖拉机，往县城里面赶去。 路上李文波又有了一些新的主意，这个年代的衣服，审美当然是距离四十年后差得远，如果要是能搞明白针线活的话，设计衣服，不也能算是一条出路吗？ 不过这个就要找找服装厂那边的路子了，个体户的话，恐怕会被说成是投机倒把！ 第79章 表彰 第79章 表彰 巴林县城。 李文波和周婉抵达县城里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恰好可以赶上饭点，所以李文波直接选择了国营饭店，来这里解决一下午饭的问题。 国营饭店这会儿人不少，不过还有桌子，王向阳一看到李文波来了，马上笑着走了过来。 “李哥，你来了啊，这位是？” 虽然周婉现在的穿着不过是十分朴素的一件碎花小褂，但是那气质、脸蛋和身材，都是顶尖的存在，使得王向阳这个大小伙子还有点儿不敢直接盯着看。 李文波笑着说道： “这是你嫂子，周婉！” 周婉俏脸微红，轻轻掐了李文波腰间的软肉一下，李文波扯了扯嘴角，王向阳正好看到这一幕，顿时更加确定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了！ “嫂子，抱歉抱歉，我没想到嫂子这么年轻，来来来，李哥，这边有座位！” “你这臭小子，说的好像我年纪很大一样！” 李文波其实和周婉没差多少岁，两人最多不过就是几个月的差别，但是李文波大多数时候的行事作风，都有一股远超原本年纪的成熟，所以周边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将李文博的年纪放大了几分。 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之后，李文波随口点了几道菜，这些都是他交给李大厨的菜谱上有的，算起来这些厨师应该学的差不多了。 “这些菜虽然都是家常菜，但是色香味俱全，在家常菜里也算是拔尖的存在了，可以好好尝尝！” 周婉闻言点了点头，轻轻捋了一下散在额头上的发丝，这个动作被旁边一桌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看到了，眼神顿时就亮了起来。 随后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服，笑着说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家常菜就只是家常菜，毕竟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李文波听到这句话，直接转头看了过去。 周婉也是皱了皱眉头，这个人是谁啊，认识都不认识，就瞎说？ 中年人察觉到两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笑着对周婉说道： “妹子，要不要试试这儿的红烧肉，那才是一绝啊，虽然价格对你们来说可能有点儿小贵，但是带着妹子出来吃饭，净点一些便宜的饭菜，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李文波嗤笑了一声，说道： “按照老哥的说法，你对菜好像很懂了？” “一般吧，毕竟之前也算是做过饭店经理，多少也明白一些！” 中年人看上去好像挺自豪的，事实上眼角的余光一直都在往周婉这边看，随后看了看李文波，眼神之中流出了几分不屑，似乎是在说，你小子怎么配和这种级别的姑娘坐在一起吃饭？ 李文波对这些人的想法简直是太清楚了，不过就是想要人前显圣而已，通俗点儿说不就是想装叉吗？ 但是这个中年人可算是找错了人！ 他是什么身份？ 这些菜都是谁搞出来的？ 还不是李文波教给后厨的那些厨师们的？ 可以说就单单只看兔子这一道菜，那就不是一般人能搞出来的！ 再往后看看，菜单上的平价家常菜，大部分都是李文波搞出来的！ 这家伙在李文波面前逼逼叨叨的，算是选错了人！ 李文波原本不想搭理这个家伙，但是这家伙就和话痨一样，这张嘴一打开，就合不上了！ 搞得周婉都快没有啥吃饭的心情了。 李文波叹了口气，直接喊了一声。 “向阳，向阳，你过来一下！” 王向阳听到李文波的话，马上赶了过来，“咋了李哥？” 李文波直接开口说道：“你去后厨找李大厨，就说有人对他做的菜不满意！” 王向阳顿时有些为难，下意识说道： “这不好吧，李哥？” “有啥不好的，我要问问李大厨这事儿到底咋解决！” 王向阳还是点了点头，径直去了后厨，那个中年人也听到了李文波的话，顿时心里面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家伙该不会是真的认识大厨吧？ 不可能！ 就这么一个小泥腿子，一看就知道是乡下来的，咋可能认识李大厨？ 中年人其实做的工作真的和饭店有关系，不过绝对不是什么经理，那都是吹出来的。 他不过就是一个厨师的帮手而已，是红山市国营饭店的大厨帮手，来到这地方，多少是有点儿看不起本地饭店的菜品的。 不过人家这的李大厨那手艺可不是盖的，市里面的饭店多少次来请李大厨，但人家就是不去！ 中年人刚想站起来跑路，就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厨房那边传了出来。 “谁对老子做的菜不满意！” 随后在饭店里面的众人纷纷转头看过来，一个五大三粗的身影，手里面拎着两把菜刀，风风火火的就冲了过来！ 应该是刚刚还在做饺子馅，李文波倒是十分敏锐，一眼就看出来了。 “李师傅，冷静冷静，先把刀放下咱们再说话！” 李文波递给了周婉一个安心吃饭的眼神，自己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中年人眼神之中全都是幸灾乐祸的光芒，你小子惹到了李大厨，还能完整的从这国营饭店走过去？ 到时候只要自己不承认那些话是自己说的，不就啥问题都没有了吗？ “这年轻人，是要干啥啊？” “对啊，说李大厨的菜做的不好吃啊，这不是疯了吗？” “别说话了，好好吃饭吧，估计有好戏看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李大厨马上要大发雷霆的时候，李大厨却放下了手上的刀，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 “小李啊，多长时间不来了，你手头上还有啥新菜没，搞出来让我研究研究！” 李文波顿时愣了一下，随后苦笑着说道： “大李师傅，您这不是开玩笑吗，新菜那可不是短时间能琢磨出来的，我得好好研究研究才行啊！” 中年人的脸色顿时僵硬了下来，周婉紧握衣服的双手也缓缓送开，看来李文波和这位李大厨认识！ “不忙不忙，欢迎常来，咱们探讨探讨，对了，啥事儿啊，谁说我做的菜不好吃？” 中年人已经打算站起来跑路了，结果李文波抬手指了指他的方向。 “就是他，要跑那个！” 李大厨锋锐的目光，直接发现了那个中年人！ 第80章 来自曹经理的奖金 第80章 来自曹经理的奖金 “干嘛去，想走啊？” 李大厨这句话一出来，马上过来了两个饭店的工作人员，直接把中年人拦了下来。 这家伙办的事儿远远不止诬陷这么简单，这要是被他出去瞎传的话，恐怕国营饭店这边的名誉会受到相当的影响。 而这个中年人转过头，露出脸的一瞬间，李大厨顿时就眯起了眼睛！ “是你？你来这儿干啥？” 李文波愣了一下：“难道你们认识？” “这小子是市里面国营饭店张大厨的徒弟，我当然认识了，听说赌钱的时候被人揍了一顿，回头又被张大厨数落了几次，现在在后厨帮忙呢，小兔崽子，你有资格说我的菜做的不好？” 中年人顿时懵住了，他没想到李大厨居然能认出来自己！ 这下不就尴尬了吗？ “都是误会，李大厨，真的是误会，我就是来运点菜回去，顺路来这儿吃个饭，您听我解释……” “把账结了，直接滚蛋，别让我再看到你！” 中年人顿时如蒙大赦，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的了，马上开始收拾东西，听上去这些菜好像都是李文波研究的？ 不然李大厨为啥总是问李文波有没有新菜单！ 虽然中年人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叫啥，但是心中已经默默记住了这小伙子的长相，他极有可能在未来成为李大厨这种等级的厨师！ 李文波并不知道中年人心里想的是啥，现在他已经被十分热情的李大厨拉着，坐在了位子上。 周边的顾客们，也都是议论纷纷的样子。 “这年轻人是谁啊，咋能让李大厨和和气气的？” “估摸着也是个厨师吧，看上去好像是挺年轻的，难不成身后有个师父？” “真说不好，好像煎饼果子也是他琢磨出来的吧？” “这年轻人，果然真不能小看了！” 这些恭维的声音，其实听听就行了，李文波本身也不是什么三岁孩子了，能看出来这些人都是因为李大厨在，所以在说出来这些话的，毕竟谁不愿意听好话呢？ 退一步说，没准李大厨一高兴还能给他们免单呢！ 李文波对李大厨笑着说道： “大李师傅，这是我老婆，周婉！” 老婆？ 这两个字儿一出来，李大厨和周婉两个人都是稍微愣了一下，随后周婉脸上泛起了一阵羞红，李大厨则是一脸的惊讶。 “你小子结婚了，啥时候的事儿？” “还没结婚，不过也快了，正在筹备钱啥的，到时候绝对通知您！” “必须的，到时候我给你俩好好琢磨点儿菜出来，吃席的时候就算是我的份子钱了啊！” 李大厨并不怎么惊讶，因为这个年代小县城这边结婚早是很正常的事儿，二十三四结婚都算是挺晚的了。 “看你们这样子，是要去城里吧？” 李文波很少打扮的这么板正，身上一件衬衣还是当时下乡的时候带过来的，基本上没穿过几次了，真的是舍不得穿。 “没错，是有这个打算，我们俩打算去逛逛，这不是马上要过年了吗，到时候一下雪，恐怕路就更不好走，也去走走亲戚啥的！” 李大厨在这些事儿上没有多问，谁家都有自己的关系网不是，随后他面色一正，沉声说道： “你走之前，跟我去见见曹经理吧，他好像有啥话要对你说，我不方便听！” 曹经理，曹振祥，作为这些年来国营饭店为数不多非常称职的老板，在饭店里面威望可是非常高的。 “行，那我去一下，婉儿，你就在这儿等我！” 周婉点了点头，随后李文波就跟在了李大厨的身后，去往了曹振祥办公室的方向。 曹振祥的办公室李文波已经来过一次，但是再来第二次的时候，依旧会有一种由衷的震撼。 这里的装修，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都让人感觉并非这个时代的产物，事实上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李文波重生之后一直都在农村，而且这个年代的记忆大部分都是贫苦的农村生活。 其实家里面真正有条件的一些官二代，红二代子弟，他们的生活环境都是不错的。 起码根本不用为了吃喝发愁。 带着几分庄重风格的办公室里面，曹振祥坐在办公桌前，正在低头看书，李文波注意了一下，这本书上全都是英文，可以看出来曹振祥的文学功底十分不错。 而且在这个时间段，居然看英文书，搞不好是要出事儿的，看曹振祥的样子，好像根本不担心，这就说明人家的气度并非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呦，小李师傅来了，随便坐！” 曹振祥在书上夹了书签之后，站起身来，合上了书，李文波注意到这本书的名字，居然是英国诗歌合集选，看来曹振祥是有相当深厚的文学素养的，而且家里面的路子也不简单！ 这个年代被翻译成中文的外语着作其实真不多，一来是因为特殊时期，很有可能被拉出去游街，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文化底蕴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厚积薄发的，所以流传在市面上的好书，很少见，看书都不能乱看。 “没想到曹经理喜欢诗歌选集，不知道您最喜欢哪位诗人？” “哦？小李师傅也关注过吗，我最喜欢的当然是十八世纪的诗人，亚历山大·波普了！” 亚历山大·波普，算得上是十八世纪英伦着名诗人的代表了，也很擅长翻译荷马史诗，例如《奥德赛》之类的大作。 李文波在文学方面没有什么特殊的建树或者是素养，但是多少也是有过了解的，而且也懂一些翻译方面的事情，之前在商学院的时候，和一位老师学习过不少文学方面的知识。 对于亚历山大的着作，记得那位老师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亚历山大可是英伦的代表性人物啊，他的《论人》里面，有些对人性相当经典的批判，不过在他生命的后期，讽刺就变得越发尖锐了！” 李文波的话一说出来，马上身上一股子专属于知识分子的气质就展现出来了。 曹振祥也是专业人士，马上就能听出来李文波绝对不是胡说八道，这种比较冷门的诗歌，可不是人人都能随便评价的！ 看来李文波的文学素养也不低啊！ 第81章 校对工作的可能 第81章 校对工作的可能 李大厨带着李文波一进门，这俩人居然直接因为一本书唠上了，搞得李大厨是云里雾里的，根本不知所云，所以他只好无奈的带上了门，让这两个知识分子去摩擦火花吧。 他还是更喜欢在厨房看锅铲摩擦出来的火花…… 曹振祥的办公室里面，李文波和曹振祥两人针对一群英伦诗人发生了一次有一次的辩论，曹振祥是站在现实主义的角度上来尖锐的看待所有作品的，不过李文波的看法往往比较中立。 “我认为《致阿巴思诺医生书》里面，针对逍遥法外的道德败坏者，评价的还是有些保守了，多半也可能是因为认知问题，不过他的言语大可更加激烈一些……” 李文波竖起来一根手指，摇了摇，说道： “结合当时的情况来看，虽然亚历山大的个人风格偏向于讽刺，但是也有很多的精辟言论是可以让人从中学到知识的，譬如被收录进入牛津的‘只有少量知识是危险的’，还有‘人皆有错，难能宽恕’这些话，都可以让人从中学到不少知识！” 曹振祥摊开手说道： “你的见识比我还要丰厚一些，这些都是你从书上看来的吗？” “ 算是吧，还有一部分是跟着一位老师学的，多亏了他，我对外国的诗歌才能有独特的见解！” 一位老师？ 看来应该是李文波插队之前的事儿了。 曹振祥长出了口气，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不知不觉居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但是这一场小小的辩论会，算是让曹振祥有了更丰富的见解！ “你这位老师叫什么名字，方便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吗？” 李文波闻言暗暗扯了扯嘴角，现在他还不认识那位老师，两个人第一次见面那都是二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现在那位老师还只是一个寻常的中学教师吧？ “会有机会的，毕竟我老家也不是在这儿的，我那位老师也很忙！” 曹振祥就是顺口这么一问，能认识当然是最好不过了，不过没时间也没问题，到时候总会有机会！ “好，对了，找你过来是商量商量菜谱的问题，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兴趣和我们进行一个长期的合作？” 长期合作？ 李文波眯了眯眼睛，看来这是要有利可图的节奏了？ 曹振祥给李文波倒了一杯茶，自顾自的说道： “长期合作，只要是你点头了，那我们可以马上开始合作，以后你但凡是研究出来什么新的菜品，你来教给我们的厨师，这些菜品上百分之二十的收益，都算是你的，怎么样？” 这算盘打得十分巧妙，只给两成利润，看上去十分苛刻，但是这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国营饭店！ 就根本不存在啥竞争的说法！ 这个年代只有国营饭店才是合法的！ 等到五年之后的十一月份，个体户经济时代的来临，这中间有整整五年的时间，五年的两成利润是多少？ 那也算是一个天价数字了！ 不过国营饭店赚的显然是更多，其中的八成利润，这算是顶丰厚的一个条件了。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说道：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需要思考一下……” 曹振祥从桌子下摸出来两张纸，打印纸，这年头在一个县城里可不好见到，另外是一个牛皮信封，按照这个大小和厚度来算，应该是钱，至于多少，不好说！ 李文波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曹经理这是诱惑我吗？” 曹振祥耸了耸肩膀，说道： “也不算吧，毕竟这年头谁不是赚钱想着好好过日子的，我这些只是简单的意思意思，国营饭店这段时间推出了一些你的菜品，收益上升了一大截，所以这就算是红包，也算是咱们合作的敲门砖了！” 李文波并非是一个迂腐的人，重生回来之后，他其实更执着于算计，顺手拿起来桌子上的红包，打开看了看，里面全都是十元大钞！ 十元，算是第三套货币里面价值最高的钞票了。 这里面足足有二十张十元的钞票，那就是两百块钱！ 寻常家庭一年攒下来的钱，也就是这个数目了！ 这新菜才上市几天的时间，就能有这种程度的利润吗？ 李文波摩挲了一下信封，笑着说道： “这里面是不是还有曹经理你自掏腰包放进去的钱啊？” “算是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要的只是小李师傅你的一个态度，如果合作，咱们以后能赚的更多，如果你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或者是兴趣的话，这些钱你也可以拿走，算是交个朋友！” 李文波抿了抿嘴唇，合作的事儿，当然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目前个体户还没有出现，政策不允许，搞钱的路子很难找的，国营饭店可不一样啊，这才是真正的定海神针来着！ “行，合作的事儿我回去好好想想，现在忙着走，去市里面逛一逛，那这些钱，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曹振祥也是个聪明人，顿时明白了李文波的意思，合作，看来真的是大有可能！ 随后他目光看向了桌子上的这本《英伦诗歌选集》，顿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叫住了转身刚要离开的李文波。 “我这儿有个急活儿，小李师傅要不要考虑一下？” 急活儿？ 李文波舔了舔舌头，急活儿代表着啥意思？ 代表着钱能给的多一点啊！ “给说说咋个急活儿？” “其实也挺简单的，就是一个英译汉的校对工作，有一些优秀的国外文学作品，不过市立图书馆那边人手急缺，所以找我问了认不认识啥专业的人员，小李师傅应该是懂一些外语的吧？” “当然，英语，西语，德语都算是略懂吧！” “那可太好了，我这儿有个联系方式，不知道你感兴趣不，放心，工钱绝对会让你满意的！” 不打白工就没问题，李文波十分痛快的从曹振祥手中接过了这个联系方式，揣进了兜里。 “行，那我到时候找时间去问问！” 曹振祥微笑着将李文波送到了楼下，这一次可是真真切切的震惊了几乎所有来吃饭的顾客了！ 就连曹经理都亲自送这个年轻人下楼？ 这年轻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第82章 有钱了 第82章 有钱了 李文波并没有兴趣去给这群人解释什么，事实上也没有啥必要解释，要的不就是个效果吗？ 曹振祥作为整个国营饭店最年轻的经理，知名度指定是有的，一身上下打扮装束也不像是普通人，就算是没看过报纸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年轻人身份不简单。 既然这样的话，他的身份不就是呼之欲出了吗？ 曹振祥也没说啥，和李文波一起坐在桌子边，李文波笑着对周婉说道： “婉儿，介绍一下，这位是曹经理，国营饭店的经理，我之所以可以赚到钱，都是托了人家的福！” 李文波的话显得十分谦虚，曹振祥笑着叹了口气，说道：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小李师傅，国营饭店现在能有这成就，那得是多亏了你的菜谱啊！” “客气了不是，我做的都是锦上添花的事儿，曹经理给我的这些合作的机会，那才是真正的雪中送炭啊！” 语言的艺术算是被李文波给玩了一个明明白白的，光是从这些对话上来看，曹振祥可是将李文波当成了同一个水平的人来看待的。 周婉现在才是真正有些震惊，没想到李文波居然连国营饭店的经理都认识！ 这是个什么水平的人物？ 是不是比生产大队大队长都厉害啊？ 周婉对这些等级其实并不是很了解，只是有点儿好奇，李文波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曹经理？ 而且这个曹经理看上去倒是挺平易近人的。 “周婉，婉儿妹子对吧，我比你们都虚长几岁，你们叫我一声曹大哥就行了！” 曹振祥本人对农村人是没有任何的偏见的，反而特别喜欢这些人身上的淳朴，尤其是之前也是找人调查过了周婉的身份，是老村长杨国良亲自抚养长大的，这层身份，就注定了周婉不可能太平凡！ 老村长杨国良那是什么人？ 当年在战场上也算是立功拿过勋章的老前辈，是曹振祥最尊敬的那群人之一！ 周婉能被老村长收养，那教养指定不差！ 周婉脸色微微泛红，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谢谢了，那我就叫您曹大哥了！” 李文波笑着对曹振祥说道： “曹大哥，见面礼不意思意思吗？” 曹振祥闻言一瞪眼睛，“刚才不是给过你红包了吗？” “你也说了那是利润，红包你不得另外给意思意思啊？” 其实李文波只是适当的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没想到曹振祥真的开始在身上摸起来。 “别别别，我就是开个玩笑，我是那种厚颜无耻外加得寸进尺的人吗，红包已经非常够分量了！” 曹振祥无奈的说道： “我那是给你的，可不是给弟妹的，对了，这个东西在我身上很长时间了，也没用上，弟妹就收着吧！” 一边说着，曹振祥从怀里面取出了一块银色的怀表，看上去并不是新的，而是有些年头了，周边看上去好像都掉漆了一样。 李文波咂了咂舌，说道： “这怀表，意义很特殊吧？” 曹振祥露出了一副缅怀的神色，轻轻点了点头： “算是吧，之前我也有一个挺喜欢的姑娘，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办法走到一起，这年头太多无奈了，那时候我买了这块表，其实是想送给她的，结果没赶上，她提前上了火车。” 李文波点了点头，知道这年头的确是有太多太多的悲欢离合了，这块表的意义还真是挺特殊的，没想到曹振祥居然会拿出来送给周婉！ 周婉有些忐忑的说道： “这不合适吧，毕竟这块表也是你的一份心意……”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也该往前看了，别嫌弃这表旧就可以！” 曹振祥笑着将怀表递给了周婉，周婉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去，饭店周边的几桌客人都保持了沉默，一句话都不说，其实心里面都在震惊！ 这一对年轻男女到底是什么身份！ 怎么曹振祥不仅过来陪坐，还送这个送那个的！ 是不是市里面或者是省里面高干的子弟？ 李文波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低声告诉周婉： “收下吧，这也是一份心意不是？” 周婉点了点头，放在了怀中，曹振祥低头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来沉声说道： “好了，我还有点儿事情，就先走了，你们路上小心，记得我和你说的图书馆的事儿！” 李文波点了点头，笑着应了一声，曹振祥这才转身离去。 曹振祥一走，饭店里面的气氛马上变得轻松了一些，也热闹了一些，不过这群人从之前天南海北的无话不说，瞬间都将注意力聚焦在了李文波和周婉的身上。 李文波并不在意，和周婉一起享用完了一顿完美的午饭之后，两人并肩来到了车站。 期间找王向阳借了一辆自行车，王向阳骑着刘成柱的车过来送行，刘成柱因为要照顾煎饼摊子的生意，所以并没有过来。 王向阳十分羡慕的对着李文波说道： “李哥，我也想和曹经理聊聊天，听说他之前可是市里面的杰出青年呢，不知道为啥来国营饭店当了总经理……” “这些事儿咱们就没有啥必要瞎打听了不是，有的是机会的，你们只要是把这个煎饼摊子照顾好了，完全没有问题的！” 王向阳这才笑着说道： “前面就是车站了，煎饼摊子李哥你就放心吧，我们指定能给你照顾的明明白白的！” 笑着摸了摸王向阳的脑袋，李文波这才带着周婉往售票大厅里面走去。 说是售票大厅，事实上不过是一个小平房而已，小平房的周边都是一片片的荒地，这年头公路是很难修到下面的一些县城的，不过巴林县算是一个例外，毕竟算得上是整个红山市周边，远近闻名的粮仓了。 在这个小小平房的后面，就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车站了，甚至可以用简陋来形容！ 掉漆的墙壁，地上用粉笔灰画出来的停车位，停着一辆看上去锈迹斑斑的小客车。 这年头能去市里面的人，身上的开销都是要精打细算的，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去市里逛一圈的，光是车票的钱就足够让人心疼了。 李文波带着周婉买了两张票之后，两人就在候车大厅里面休息，等着发车。 第83章 意外的线索 第83章 意外的线索 车站的车票算不上多贵，最贵的大抵是看路程，有几块钱的，也有几毛钱的，像是从巴林县城去往红山市客车站的，就是五毛钱一张。 两人，要一块钱，这个价钱对李文波来说不算贵，但是对收入低微的家庭来说，是有点儿负担不起的。 这个不算贵，也仅仅是对于李文波这样的人来说，仔细观察了一圈车站里面的人，大多数都是拖家带口，带着行李，脸盆里面网着不少东西，周边不少人都在聊天，有些人抽着价格低廉的旱烟，看上去倒是挺祥和的样子。 不过因为平房面积真的不大，这个小小的候车大厅，也根本没有啥能力负担得起那么多人，所以有一大部分的人都是站在门外的。 李文波从包里面取出碎嘴吃食，递给了身边的周婉，这些都是从供销社那边买回来的一些糕点，桂花糕，尤其好吃。 周婉自从吃过之后，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口了，知道了价格之后，总是告诉李文波别买了，不过李文波身上也不缺钱，既然周婉喜欢吃，那没有不买的道理啊！ 就在这个当口，李文波听到了售票窗后面，两个工作人员的对话。 “你知道前天来咱们这儿买票的那两个人不，车来了都没上车，直接跑了的那俩！” “知道啊，还是我给他们的票呢，咋了？” “那俩人里面，其中有一个是逃犯！好像是叫啥方大龙的，买票的是个中年人，我感觉他俩像是一起的！” “还有这事儿呢，我咋不知道？” “你那天不是休班吗，那会儿有俩警察过来问的，就是不知道犯啥事儿了！” 李文波顿时警惕了起来，看来方大龙还真是来过汽车站的！ 但是为什么这家伙没有坐车跑路呢？ 李文波仔细这么一琢磨，顿时就明白过来！ 其实原因很简单，方大龙绝对是想跑来着，但是这边的协查通报只是一个传真的时间，就能递到红山市各个县城的公安局！ 到时候只要在车站堵住了他们，根本不可能跑得掉！ 如果只有方大龙自己的话，他绝对不可能有这种规避风险的经验，指定是有人帮他！ 这个人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应该是方山找来的没错，仔细打听打听这个人的消息，说不定可以有所收获！ 李文波左右看了看，车站是有电话可以使用的，虽然是座机，价格也挺贵，不过现在可是有关键线索的，马虎不得！ “我去打个电话，婉儿，你就在这儿等我！” 周婉点点头，并没多问什么。 李文波来到了窗口这边，对着售票员问道： “方大龙，之前是不是来这儿买过票？” 两个售票员愣了一下，虽然搞不清楚李文波的身份，但是看上去像是警察，而且这事儿也不算啥秘密，于是就没啥戒心。 “是啊，那个逃犯上次来买过票，和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看上去有点儿邋遢！” 李文波抓住了这个消息，十分敏锐的追问道： “这个人的样貌你们还能回忆起来吗？” 两个售票员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看上去更年轻一些的妹子，有几分不确定的说道： “大概可以吧，你是警察吗？” 李文波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转头看了看座机： “我能用一下吗？” “可以，但是要收费的……” 李文波看都不看，直接拿出了五毛钱放在了柜台上，转头拿起了座机，拨通了县城公安局的电话。 之前陈建军留下过电话，是直接通到他的办公室的，李文波拨打的正是这个电话。 片刻之后，电话就被接通了。 “县城刑侦副队长，陈建军，哪位？” “陈大哥，我是李文波，关于方大龙的事儿有线索了！” 陈建军愣了一下，这么快，李文波从哪儿找到的线索？ “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县城客运站这边，之前方大龙来这里买过票，但是后面没坐车，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中年人，我觉得这个中年人挺可疑的！” “具体样貌可以描述一下吗？” “瘦瘦高高的，脸上好像胡子拉碴，看上去大概是三四十岁的样子！” 陈建军记录下了这些样貌特征，将电话听筒夹在了耳朵和肩膀上，对着外面喊道： “响儿，响儿，来一下！” 田响从外面跑进来，闻言有点儿好奇的问道：“咋了师傅，有案子了？” “你去给我调一份通缉犯的名单过来，从高到低全都给我找出来，要详细的容貌，还有他们最后出现的位置，知道吗？” “好嘞师傅，我这就去！” 时间不长，田响已经抱着一大堆文件走了过来。 这些都是市里面下来的一些传真，都是专门的一些悬赏。 这上面大部分都是级别很高的通缉犯，尤其是顶级的那一批，这群人可是非常危险的，必须要登在报纸上，贴在公示栏上，让所有人都看到，这样才能小心谨慎，别出事儿。 这些通缉犯都记在了所有警员的脑海中，一旦要是遇到了可疑人物，必须要死死盯着，以免出现意外。 不过现在他们手上有的通缉犯，足足将近六七十个，所以就算是陈建军都不可能完全记清楚。 “仔细找找，按照我记下来的相貌特征，好好看看！” 田响闻言马上开始翻找，之所以不叫其他人，是因为陈建军信不过！ 如果警局这边有方山那边的人咋办？ 就像是二队，那会儿直接给方山放走了！ 到时候咋解释？ 根本没办法说啊！ 好不容易拿到的线索，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被人卖了吧？ 过了将近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李文波这边眼看着就要发车了，陈建军这儿总算是有了发现！ “师父，我找到了，您看看是不是这个！” 一边说着，田响将手上的一个通缉犯信息和照片，递给了陈建军。 “这是……王远刚！” 王远刚，祖籍是鹿山，农民出身，十几年前因为过失致人死亡，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流窜，有证据表明这家伙原来在东北那边做倒爷的生意，为人奸猾狡诈，几次部署都落空了！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来到了巴林县城这边！ 看来方山和他绝对有关系！ 第84章 红山市 第84章 红山市 陈建军仔细对比了一下，这个王远刚的容貌特征和身高都和李文波说的差不多，不过具体的信息还得去见到了那个售票员当面问一问。 他们手头上所有的通缉犯加起来也有几十个人了，要想从这里面找到一个符合所有特征的并不容易，更何况本来匆忙之中就有人会看错，记错。 但是如果真的是这个王远刚的话，他们这次算是抓住了一条大鱼！ 王远刚身上的这些罪名可不少，就算不是a级的通缉犯，那也是b级之中顶尖的存在了，这家伙并没有特别强的危险性，不过天知道这种人为了活命能做出来什么事儿！ 抓进去的话，基本上就是二十年到无期的家伙！ 陈建军给李文波打了个电话过去，不过接电话的是售票员，这会儿李文波已经上车了。 好在售票员这边，李文波留下了一些消息。 “喂，陈警官对吧，刚才那位李先生说让我们配合您的调查，他的车到了，就先走了，说等到了红山市那边，会找机会和你联系的！” 陈建军闻言应了一声，直接带着田响去往了客运站的方向。 …… 李文波乘坐的客车离开车站半个小时之后，陈建军和田响抵达了客运站。 找到了售票员之后，田响直接将手上印着通缉犯照片的文件，递给了她。 “仔细看看，你见到的是这个人吗？” 售票员仔细看了将近两分钟左右的时间，随后点了点头：“虽然比照片上的更邋遢，但是没错了，绝对就是他！” 陈建军的面色顿时严肃起来，对着售票员说道： “这件事儿不要跟任何人声张，如果你再见到这个人，一定要拖住他们，联系我们！” 这家伙如果要带着方大龙跑路的话，只能通过汽车，除非他可以自己找到车！ 客运站是这个年代为数不多的跑路方式了，大部分嫌疑人通缉犯其实都是通过客运站蹲点来进行布置抓捕的！ 售票员表示一定配合之后，陈建军和田响十分低调的离开了客运站。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被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发现了！ 街角处，一个穿着羊绒马褂的小青年，目光死死盯着陈建军和田响，陈建军感觉不太对劲，一回头却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这小青年转身跑着回到了旅店，其实是旅店老板的帮手，一个侄子。 “咋样，你看到了啥？” 旅店老板和刚子，还有方大龙，都在旅店的地窖里面，这其实是三十多年前搞得一个防空洞，正好旅店盖在了这个地方，被当成了地窖。 在刚子等人面前摆着一张小木桌子，几张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小凳子，另外桌子上还有一些花生之类的，加上几瓶白酒，倒是显得挺惬意的。 方大龙是太紧张了，刚子也怕这个雏儿崩溃了，所以搞了两瓶酒过来让他放松放松。 老板的侄子喘匀了气，这才将刚刚看到的一幕，说了出来。 刚子脸色顿时铁青了下来，“妈的，这么谨慎还是被发现了，要不是买车票非要对一下证件，也不会给那个售票员看到！” 方大龙喝过了一两多点的白酒之后，也算是冷静下来了，沉吟了一下后，开口说道： “我们是不是换个办法跑路啊，车肯定是用不上了，摩托车的话，动静太大了吧？” 刚子拍了拍方大龙的肩膀，笑着说道： “用不着担心，这不是有我在呢吗，再说了，他们公安局一共就那么一辆车，只要到时候整点儿动静出来，就凭那几辆破二八大杠，根本追不上咱！” 方大龙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却没想到身边这家伙居然是个通缉犯，比自己还要狠！ 跟着他走的话，到底安全还是不安全都是两说呢！ 刚子并不在意方大龙的想法，他沉吟了一下，说道： “明天晚上，我想办法在县城东边高点儿动静出来，然后就从西边走，直接上公路，绕过红山市，直接出省！” 旅店老板点了点头，对他来说，刚子他们走的越早越好，要是他这个旅店被发现的话，可能就直接要被查封了，也要被扔进去改造几年的时间！ 这样可算是共犯啊！ 这个风险有点儿太大了！ 方大龙也是点了点头，不过他的眼神变得有几分闪烁不定。 就这么走了的话，是不是有点儿太憋屈了？ 那群人，听说他们搞了个什么请愿书出来？ 上面还有不少方庄村的人也都签了名字！ 都该死！ 方大龙的眼神逐渐变得狠厉了起来！ 一个不成熟的报复计划，逐渐在他的心中拉开了序幕！ …… 几个小时之后，红山市客运站。 红山市客运汽车站，作为整个省年代最久远的几栋标志性建筑物之一，也算是有将近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规模不小，足足上下有将近三层楼，占地面积将近一万多平方米，里面算得上是人山人海了，因为距离京津冀都比较近，所以红山市素来都有京津冀后花园的称呼。 这些年来红山市的发展也非常迅速，各种工厂的兴起，解决了很多人的就业问题，生活水平也有了相对的提高。 李文波和周婉乘坐的客车缓缓停在泊车位上，周婉跟在李文波身后走下车，紧紧握着李文波的袖子，好像怕走丢了一样。 “别紧张啊，这地方没准以后咱们经常来呢！” 周婉点了点头，不过心中的紧张还真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消除的，毕竟之前基本算是没来过市里，总是怕被人指指点点。 对七五年的红山市，李文波还真没啥确切的印象，毕竟没咋来过，但是红山市的一些人，李文波不算陌生。 譬如赵成国这种身份的人，还有市立图书馆的老馆长，赵成国的儿子赵全东，这些人多多少少李文波都算是听说过。 市立图书馆的老馆长，曾经是李文波合作伙伴的老朋友，对这位老人家，李文波的印象非常不错。 但是李文波想要认识他的时候，老馆长却因为癌症去世了，因为年轻的时候有一次意外，导致肺部受到了严重的损伤，侧面打听说是以为图书馆这边失火，老馆长为了救火，几乎搭进去了大半条命！ 算算时间，距离失火还有不到一年！ 李文波想到这里，顿时有些担心起来。 第85章 拜访赵成国 第85章 拜访赵成国 红山市市立图书馆，作为红山市标志性的建筑物之一，这些年来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依然矗立在市政府大楼对面，已经有了七八十年的时间，甚至比市政府更早建成。 旧的市政府大楼现在已经不再使用了，打从搬迁到新的市中心之后，对面的图书馆就成为了关注的焦点。 不过76年的一场大火，导致整个图书馆几乎烧成了废墟，具体原因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查清楚，疑点重重的。 要知道图书馆着火这件事儿当年闹的是沸沸扬扬的，但是调查结果却归咎成了自然失火，就很离谱！ 客运车站就在距离市立图书馆不远处的一个老城区这边，所以去市中心的路上是可以看到的。 这一路上周婉算是开了眼界，市里果然不愧是经济中心，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小商品陈列在供销社的货柜里面，红山市最大的供销社，可以说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有，种类齐全。 “咱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然后可以出来逛逛！” 周婉闻言点了点头，心思也被这些小商品勾起来了。 老村长的烟枪用了很多年了，周婉一直都想找个时间给他买一个新的，刚才打眼那么一看，还真的发现了一个不错的烟枪。 这一次李文波选择的落脚的地点，是位于市中心周边的大众旅馆，这家旅馆算是七十年代十分有名的存在了，说是这个年代的星级宾馆，一点儿都不夸张！ 要知道在大众旅馆最高级的房间里面，那可是有电视的！ 虽然还是黑白的，而且是老牌子，京牌，不过这玩意儿对他们这些条件不足的家庭来说，简直是从报纸上才能看到的玩意儿！ 大众旅馆委员会，是管理着整个旅馆日常运营的组织，也就等于是个体经济时代的管理层了，大众旅馆的设施非常齐全，齐全到让人难以想象。 早在56年的时候，大众旅馆刚刚成立，那会儿非常简陋，只有有数的几个房间，工作人员也没多少，旅馆真的只能是个睡觉的地方，但是现在十几年的时间过去，大众旅馆的规模也逐渐变得超乎想象起来。 现在整个旅馆大致有一百七八十个房间可以供选择，另外还有男女浴室，有马路食堂，周边还有一个供销社，各种商品是应有尽有！ 虽然只有最顶级的房间里面有电视机，而且放假可能不便宜，但是这些都不是事儿！ 李文波现在身上可是有着曹振祥给的两百块钱现金来着！ 当市里面的公交停在大众旅馆门口的时候，李文波的确是被面前这个大众旅馆的规模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合共两栋楼，大概都是五层高，院子里有专门的停车场，虽然没多少车，但是毕竟是正规旅馆！ 这种程度称之为宾馆一点儿都不过分！ 目前还是一个国营的状态，所以是有上面的经费的，作为一个市的排面，旅馆必然不能没有档次！ 在门口就可以看到食堂，这里面的菜价当然是要贵一些的，就是不知道好吃不好吃。 “我们要住在这儿吗，是不是有点儿太贵了？” 听到周婉的话，李文波回过神来，笑着说道： “没事儿，一点儿都不贵的，我手上还有钱，足够了！” 拉着周婉，两人一起来到了旅馆的前台，虽然墙壁有几分泛黄的意思，但是下面可都是贴的瓷砖，从这个瓷砖上就可以看出来档次了。 大理石做的前台后面，有两个长相十分标志的小妹，看到有客人进来之后，一起喊道： “欢迎光临大众旅馆！” 周婉下意识点了点头，李文波直接从钱包里面取出了十块钱，说道： “开一间房，双人标间，要最贵的！” 前台小妹笑着说道： “先生，我们这边双人标间的价格是三块钱一晚，最好的房间是配备电视还有缝补洗衣服务的，是五块钱一晚上的！” 闻言，李文波点了点头，应声说道： “先开两个晚上的吧！” 前台小妹十分痛快的开了房间，周婉看得有些肉疼，忍不住拉了拉李文波的袖子，说道： “太贵了，咱们住普通的房间就行了吧？” 李文波轻轻一笑，拍了拍周婉洁白如玉的皓腕，“不用担心，放心大胆的住就是了，我到时候可以去市立图书馆看看，要是成功了的话，又能赚到不少钱呢！” 周婉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李文波当然把手上装着曹振祥给的分红的钱包给她看了，这就导致周婉一路上都有些患得患失的，十分警惕，生怕钱包被人偷走。 事实上这个年代小偷的确不少，不过治安还是相当不错的，红山市这个地方风土人情可是有口皆碑的。 开完了房间之后，一个服务员带着李文波和周婉来到了三楼朝阳面的一个套房里，这房间居然还是两室一厅的那种，足以看出来这地方的豪华了。 虽然没有洗浴的功能，但已经算是这个年代 条件非常不错的房间了。 “把东西放在沙发上就行！” 李文波将身上的挎包放在沙发上，接过了周婉的包，其实这一路上李文波一直都想帮周婉拎包，只是周婉不习惯，一直都自己背着。 房间里面的地面都是铺的地板，而且茶几正前方摆着一台电视机，虽然尺寸不大，但是仔细想想，这可是李文波在75年见到的第一部电视机！ 虽然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时候，李文波的家里也用上了电视机，不过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可是红山市来着，哪怕是在四五十年之后依旧只是一个三线小城市而已！ 在这个年代就能有电视机的存在，而且可以亲眼见到，这意义可是相当特殊了。 “婉儿，你来看这个，这就是之前咱们在报纸上见到过的电视机！” 周婉的目光被电视机吸引了，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上面真的可以看到画面吗，我之前听祥嫂说过，但真有这么神奇吗？” “不是神奇，只是科技而已！” 一边说着，李文波上前摩挲了一阵子，找到了开机的旋钮，一拧，不大的屏幕上出现了片片雪花！ 第86章 方大龙失踪 第86章 方大龙失踪 电视机在泛起了一阵阵雪花之后，总算是出现了画面，让李文波这个看习惯了液晶电视的人，都感觉相当的神奇。 从面前这个小小的匣子，发展成了薄如蝉翼大尺寸的液晶电视，足足用了三十多年的时间，但是这技术的发展，已经算是非常迅速了。 “这么神奇，这画面是实时的吗？” 李文波看了看正在播放的节目，是一个不知名的新闻节目，其实这个年代的电视能播放的节目还真的不多。 “这些应该都是录播的，不是直播，就是一群人提前录制好了节目之后，放上来的……” 周婉显然是被电视迷住了，坐在沙发上认认真真的看着，李文波则是转身来到了窗台这边，掀开了窗帘，往外看去，比起电视节目，他更关心的是市立图书馆那边的事儿。 倒是真的想见见这会儿的老馆长，是个什么模样，按照年龄来算的话，应该是四十出头的样子吧？ “婉儿，你先看着电视，我去一趟图书馆那边！” 周婉应声点了点头：“路上小心！” “没问题！”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换了一身比较干净整洁的外套，搭配上衬衫，李文波这才从旅馆出发了。 旅馆距离市立图书馆没多远的距离，走路也就是十几分钟的光景，今天正是周日，不知道图书馆那边的人多不多。 曹振祥给的联系方式，是图书馆那边一个主任的姓名和电话，图书馆的主任，在级别上和国营饭店的经理是差不多的，不过图书馆的主任还兼任着市档案馆的主任，所以这个行政级别就不能一概而论了。 马路上没那么多来来往往的车辆，大多数都是行人，做一些小本生意都要躲躲藏藏的小贩们，还有就是一车一车的粮食来来往往的，最热闹的也就是厂子周边那一条街了。 大多数人都是穿着十分简单的粗布衣服，不过脸上都是笑容灿烂的，这个年代的快乐也很简单，起码没有那么高的房价，没有那么多的哀愁之类的，每天只需要吃饱就很开心了。 市立图书馆，建筑风格偏向于古风，有挺多榫卯结构，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打卡拍照的好去处，只可惜这个年代没有什么朋友圈短视频平台之类的，等到有了这些的时候，图书馆已经被烧毁重建，没有原来的味道了。 只是稍微感慨了一下，李文波就推开了图书馆的门，走了进去。 …… 巴林县城，小旅馆的地窖里。 方大龙扯开裹在身上的棉被，看了看不远处躺着的刚子。 刚子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已经睡着了，原本定下来的是明天晚上跑路，所以刚子需要好好睡一觉，这几天都没有睡一个安稳觉，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基本上怎么叫都醒不过来。 方大龙没喝多少酒，虽然隐约间已经感觉到手脚有些飘忽了，但是并没有什么影响，还能正常行动。 他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刚子的身边，试探着推了推刚子，刚子只是鼾声如雷，根本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方大龙深吸了口气，带上了自己军绿色的挎包，从地窖偷摸着爬了上去。 地窖这边，旅店老板一般是不会来的，现在整个旅店都是静悄悄的，老板带着侄子早就闪人了，这样一来就算是刚子他们被发现了，那也和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个算盘打的挺好，但是也方便了方大龙跑路！ 方大龙一路上小心翼翼的绕开了人多的地方，这个年代也没啥监控，下午这个时间段，人也不是很多，方大龙偷摸着来到了一户人家的院子里面，看到了院子边放着的自行车，顿时眼睛一亮！ 这自行车正好没上锁，给了方大龙一个机会，他直接骑上了车，迅速往方庄村的方向赶了过去！ 方大龙越想越是恼怒，高粱屯的人针对他，方庄村的那个狸子居然也开始跳！ 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必须要好好收拾一顿这个狸子！ 在方大龙的盘算中，只要是把狸子揍一顿，打个半死，给他们一个警告，告诉他们自己不是好惹的，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偷着赶回来了，从县城骑自行车快的话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来来回回的不超过四五个小时就能完事儿了！ 四五个小时，天也就是正好黑下来！ 到时候正是夜深人静的，自己岂不是更好行动？ 一边在心中打着算盘，方大龙一边加快了蹬车蹬子的速度！ …… 过去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之后，方大龙成功来到了村子的外围，方庄村的路是很难走的，周边有不少的小山坡，不过这也给了方大龙很好的掩护，他将二八大杠藏到了一个山坡的后面。 缓步来到了村口，方大龙就蹲在这儿等着找机会，狸子等人每天上工，来来回回的必然是要经过村口的，只要是等着，就不信狸子这家伙不出来！ 时间不长，也就是半个多小时之后，狸子带着几个本村的青壮，有说有笑的扛着斧头从村子里面走了出来。 看他们背着背篓的样子，应该是要去砍柴捡牛粪！ 眼睛一亮，方大龙马上就从山坡上站起身来，紧紧跟在了这几个小青年的身后。 这几个小青年其实都不是方大龙的对手，毕竟方大龙的体格子放在这儿，也只有杨枫林或者是李文波这样的人能和他过两招了。 杨枫林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孩子王，从小没少打架，李文波是多少懂点儿小技巧，但是时间一长了，也不是方大龙的对手。 几个人都没有察觉到被人跟上了，一路来到了距离村子有一段距离的树林子里面，就开始捡一些柴火，砍几棵树，用来当做木料，这都是自家种的树，所以是合法的。 方大龙十分有耐心，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狸子这个在方庄村发起签字的家伙，所以只需要把他狠狠揍一顿就行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狸子说要去单独解手，有些疲乏的方大龙顿时眼睛一亮，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随后他赶紧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其他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在他们看来，方大龙是打死都不敢回来的！ 第87章 失手 第87章 失手 方大龙鬼鬼祟祟的捋着小路往前走，绕到了狸子的背后。 狸子也是个经验丰富的青年，从小就在林子里面长大的，自然能听出来人的脚步声和动物脚步声的区别，下意识问道： “六子，你跟着我来干啥，我就是解个手……” 就在这个时候，方大龙知道自己藏不住了，一个猛子直接蹿了出去！ 狸子还没回过神来，就知道不对劲了，下意识的往旁边这么一扎，方大龙直接就扑空了！ 紧跟着方大龙也没含糊，既然知道暴露了，藏着也没啥用，冲上来抄起了狸子背篓里面的斧头，就是蒙头一阵乱砍！ 狸子下意识的躲闪着，但是方大龙的体格子摆在这儿，就算是再怎么躲闪也不可能一点儿伤都没有，一个不留神就被沉甸甸的斧头砸在了腿上，一阵钻心的疼痛。 狸子受了伤之后，动作自然就变慢了，好在这会儿方大龙也还算是有意识，并没有真的下死手，杀了人那自己身上的罪名就更严重了！ 所以他只是将斧头扔到了一边儿去，抄起了旁边婴儿手臂粗细的树根，一下一下狠狠的往狸子身上砸着！ “他妈的，我让你搞我，我他妈让你搞我，你知不知道老子从小是靠着啥混起来的，就是靠着一个狠字儿，我让你搞我！” 一边说着，这根木棍就和不要命似的一下一下往狸子身上落下去，狸子倒也是硬气，一直都死死咬住牙，连一声求饶都没有，抓住了一个方大龙喘息的空挡，猛地一个转身，从地上摸起来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冲着方大龙的脑袋直接扔了过去！ 方大龙没想到狸子居然这么快就能缓过来了，而且还能还手，一时之间没躲开，石头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这一下可是不轻，直接给方大龙砸的是眼冒金星的，狸子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开始大喊大叫，方大龙一怒之下，手上的木棍狠狠往狸子的脑袋上甩了过去。 就这么一下，狸子的脑袋直接砸在了地上，没了动静，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 方大龙看到这个情况，直接就慌了神，这木棍打人有多狠，他心里面自然是清楚的，这一下过去，狸子恐怕直接就是凶多吉少了！ 虽然是要报复没错，但是方大龙可没有要杀人的意思啊！ 这件事儿要是被自己舅舅知道了，那岂不是完了？ 一边这么想着，方大龙慌慌张张的就抓住棍子开始跑路，几乎是一路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林子。 好在虽然方大龙现在慌了神，但也知道换一个方向跑路，他刚刚跑到了对面山坡的顶上，听到了狸子昏迷之前那一声喊叫的几个小青年，已经到了林子的入口。 “诶，你们看那是谁，我咋瞅着有点儿眼熟呢？” 一个寸头小青年看到了方大龙在山坡上的身影，顿时一脸的疑惑，这家伙看上去好像是从林子里面出去的啊？ 他身边的两个同伴互相对视了一眼，说道： “别闹了，哪儿有啥人啊，赶紧找找狸子哥吧，看看他是不是忘带纸了！” 几个小青年往林子里面一钻，怎么喊都没有人答应。 “狸子哥！狸子哥！” “狸子哥，你应一声啊！” “狸子哥！” 过了两三分钟的时间，越来越感觉不对的几个小青年，总算是在一个低洼地里，找到了昏迷的狸子！ 寸头小青年慌慌张张的去将狸子的身体正过来，伸出两根手指在狸子鼻子周边停了一下，连声说道： “快回村子里面去叫人，给县医院打电话，狸子哥还有救！” “我去我去！妈的这是谁干的！” “不知道啊，快点儿走吧，先救人！” 寸头小青年和狸子几乎是从小穿一条裤子的关系，自然非常紧张，不过他多少也是跟着村里的老人学过一些急救的知识的，虽然都是一些土方子，不过应急是没有啥问题的！ 身边的几个小青年马上散开，能跟着狸子出来，说明他们都是狸子最好的朋友，哥们儿，自然不想狸子出现什么意外。 …… 狸子出事儿的消息，并没有直接传到方庄村这边，毕竟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这件事儿是方大龙做的，所以方庄村这边只是将其当成了一件野兽袭击的时间，有些时候林子里面会出现熊瞎子，这是很正常的事儿。 现在也没有入冬，熊瞎子自然还没有冬眠，前几年就出现过类似的事情。 再加上现场也没啥别的痕迹，就算是有，也不是他们几个毛头小子能看明白的，自然都认为是有野兽袭击了。 时间不长，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狸子已经被县医院唯一一辆车接到了手术室里面，经过简单的诊断，狸子身上的伤挺多，而且头部受伤是最难治疗的，整个人还处于昏迷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狸子的老娘就抱着狸子受伤时候穿着的衣服，坐在急救室门口，根本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听到儿子离去的消息。 同村的几个小青年也是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急救室门口急得团团转。 这些人都是狸子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根本不知道狸子到底出了啥事儿，就隔着那么一片树林子，谁知道是不是熊瞎子出现了？ 所以根本也没有人报警。 说来也巧了，就在这个时候，田响和两个同事从一间病房里面走出来，其中一个同事的老娘这几天身体不太好，应该是肺部出了毛病，所以正好带着来看看，田响这会儿也没有啥头绪，就跟着一起来照顾照顾。 田响一转头看到了狸子的老娘手上抱着的衣服，上面还有血迹，秉承着人民公安为人民的神圣使命，田响下意识走了过来，问道： “老奶奶，您这是咋了，出啥事儿了吗？” 寸头小青年知道老人家现在没办法回答啥问题，于是马上走过来低声对着田响说道： “兄弟，我一个朋友出事儿了，正在里面抢救呢，我也不知道啥情况，现在在等消息……” 田响点了点头，刚想安慰安慰，顿时觉得看着他们有点儿眼熟！ “你们，是方庄村的人吧？” 寸头小青年点了点头，这人难道也是方庄村的？没见过啊！ 第88章 田响的推断 第88章 田响的推断 方庄村的人，田响是有点儿印象的，因为之前他的几个同事去过一次，而且他本身也见过李文波等人，当时狸子和他们是一起来的，那件衣服就是狸子那天穿过的！ 方庄村的人受伤了，都被打进了医院，那这件事儿谁的嫌疑最大？ 指定是方大龙了！ 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这么想着，田响拉着这个寸头小青年，来到了一边的楼梯间里，低声说道： “他这伤是咋来的，是被人打的吗？” 寸头小青年挠了挠脑袋，说道： “我也不太清楚，那会儿他和我们在一起来着，就是在山上，我们打算去砍柴，狸子说要去解个手，然后我们都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过去找到狸子的时候，他就已经躺在地上了，浑身上下几乎都是血！” 田响皱着眉头说道： “你们在哪儿没发现啥其他人吗？” “没啊，我倒是看到过一个人影，现在都不确定是不是人，反正一闪就不见了！” 寸头小青年并没有将狸子身上的伤和报复联系起来，不过田响毕竟才是真正专业的人！ 他仔细这么一想，就察觉了其中的不对劲！ 现在这个季节，林子里面的花草树木几乎都是光秃秃的了，如果真的是野兽干的话，那为啥现场没有任何其他的痕迹了？ “你看狸子身上的伤口，像是野兽咬的吗，周边有没有脚印之类的？” 这可就问住了寸头小青年，他琢磨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啊，但是光顾着检查伤口了，不过倒是真不像野兽干的，如果是熊的话，恐怕狸子哥早就……” 田响心中有了猜测，看来这件事儿还真不简单，不知道是不是方大龙干的？ 而且面前这个小青年也说了，的确是出现过一个类似于人影一样的存在，这也算是证据之一！ 有必要去现场看看！ 一边这么想着，田响对小青年说道： “等到狸子出来，我要去看看他的伤口，我怀疑这是有人报复，有可能是方大龙干的，所以这段时间你让村子里面的人都小心点儿！” 方大龙！ 听到这三个字儿，寸头小青年的眼神之中顿时出现了几分恐惧夹杂着怒火！ 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如果是他的话，狸子被打成这样就容易理解了！ 这会儿小青年也大概知道了田响的身份，拉住田响的胳膊说道： “同志，拜托你们了，一定要抓住这个方大龙啊，给狸子哥报仇！” 田响点了点头，拍了拍小青年的胳膊，沉声说道： “放心吧，如果这事儿真是方大龙做的，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他！” 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田响转身和几个同事一起离开了医院。 …… 红山市，市立图书馆。 图书馆里面恢弘庄重并且严肃的氛围，让李文波也感觉每一步迈出去，都要很谨慎，这地方可以不由自主的让人安静下来。 李文波找到了工作人员，掏出了怀中的纸条，说道： “您好，我想找一下杜华先生！” 两个工作人员闻言互相对视了一下，随后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有些为难的说道： “不好意思，您要找杜老师的话，是需要预约的！” 预约？ 李文波顿时愣住了，杜老师，看来老馆长之前在市立图书馆的时候，身份也不简单啊！ 现在还没有恢复高考，这个老师的称呼是从哪儿来的？ “不好意思啊，我想问一下，杜华先生现在是图书馆的什么职位？” “杜老师现在是馆长的徒弟，同时也是负责国外书籍翻译校对的学者！” 原来是这样，也算是半个翻译师和半个管理员啊！ 李文波恍然，这样的身份的确不是寻常人说见到就能见到的。 “那这样吧，你们帮我传个话，就说是一个叫曹振祥的先生叫我来的，是来找杜先生的！” 两个工作人员这才点了点头，随后李文波就转身走进了图书馆，趁着这个机会，得抓紧看看这地方有什么好书。 李文波顺着牌子和分类的指引，找到了国外着作存放的区域，不过这里面将近百分之七十的书都是没有经过翻译的。 剩下翻译过的百分之三十的书，都需要重新的校对，因为外语和中文的语境大不相同，翻译的这个工作，也不是你想干就能干的，有些情况就算是你懂外语，也不一定就能翻译准确！ 这需要结合当时作者创作时候的心态，和前后文相呼应，并且需要了解当时的历史背景，这样才能完整的翻译出来一部完美的作品。 所以说不仅仅是翻译，哪怕是校对这个工作，都需要相当深厚的文学素养和功底。 李文波前世对这方面也算是知道一些，虽然他本人的文学素养可能不够高，但是他也曾经拜过几个名师，在修身养性这方面，国内外的一些文学书籍，还有国内外丰富的菜谱，都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了。 随便取出来一本荷兰史诗，上面没有翻译，但是有人读过，上面多出了一些标识之类的，在七十年代这些书都是很罕见的，如果在一些偏远地区，甚至家里面有这种书，都要被拉出去游街。 或许，这也就是为什么图书馆这么冷清的缘故吧。 站在这个时间线上往前看，四五十年后的图书馆，无数莘莘学子，可以随意阅读来自于世界各地的书籍，所以说祖国的文化，是有绝对的包容性的。 这些文字，李文波大部分都能看出来，其中更深奥的一些话，则是需要去查阅词典，说到词典，这个年代要找到合适的，准确的词典，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儿。 甚至有些词典还没有被编译出来！ 就在李文波看到第三本书的时候，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争吵的声音。 李文波有点儿好奇，图书馆这地方不应该是禁止大声喧哗的吗？ 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李文波放下手上的书籍，缓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越是靠近，越听得清楚很多，好像是在谈论什么关于翻译的问题？ 因为本来图书馆就没什么人，所以并没有其他人被吸引过来，只有李文波一个，站在了这房间的门口。 第89章 辩论 第89章 辩论 “这句话的意思，肯定是指的情感方面的问题，你仔细想想中世纪那会儿，如果按照英伦那边的风格来看……” “行了行了，我知道，但是这文章明显就不是那么个意思，你听我的准没有错，因为他这个诗人的风格，从来都不注重情感，只是一种隐喻而已！” “要从学术的角度辩证的去看待每个问题，我们要做的就是翻译出来他的直接意思，剩下每个人绝对都能有自己的看法！” 李文波皱了皱眉头，这群人好像是在说翻译的问题，一字一句的都要核对清楚，这样的翻译工作，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不过他们正在讨论的是什么作品，这一点李文波并不清楚。 “威廉·布莱克的风格，向来都是特立独行的，是一种十分出彩的浪漫主义风格，我们要按照这个方向去翻译，你们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吧？” 说话的人好像岁数不小，但是他的文学素养一听就不低。 李文波十分敏锐的抓住了其中的重点，威廉·布莱克！ 他最具有代表性质的作品无非就是纯真之歌，还有经验之歌！ 这两部作品的翻译过程可算是经历了无数的曲折，最终才堪堪定下来基调，从这里可以看出来，这个年代的翻译工作，真的是举步维艰。 “你们仔细读这一句，一粒沙子里，可看出世界，一朵野花之中，可得见天国，直接翻译过来的意思就已经很不错了，我觉得还是直接引用比较好，不需要多加什么修饰！” 原来是这句话！ 李文波顿时回过神来，这句话可是相当出名的，不过翻译的不同导致了这句诗的知名度也不尽相同。 这句话是出自威廉的作品《天真的预言》，李文波倒是有更好的翻译方案！ 反正左右也等不到老馆长杜华的出现，是时候让他们看看自己的水平了！ 想到这里，李文波立刻敲了敲门。 清脆的敲门声在房间之中回荡着，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里有七八张桌子对着拼起来，有四五个人，坐在各个方向，面前茶杯里面的茶还是热的，桌子上一个暖水壶，简单的几个小本子，还有一本威廉的诗集，便是整个房间的全部布置了。 率先听到敲门声的是正打算说出自己看法的一个中年人，看上去四十多不到五十的样子，戴着镜片厚厚的眼镜，听到了敲门声之后，皱着眉头说道： “不是说了，我们讨论的时候不能打扰吗？”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中年人，看上去四十出头的样子，不过身上打理的十分整洁，穿着一身西装，神色严肃，抬起头来应声说道： “可能是有急事儿吧，我去看看！” 说完，他站起身来打开房间的门，看到了门外站着的李文波。 这个中年人嘴角带着微笑，哪怕对方看上去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也依旧保持了所有该有的礼节： “不好意思，我们现在正在开会，有什么事儿方便等一下吗？” 李文波笑着自我介绍： “是曹振祥曹先生叫我来的，说是有校对工作，抱歉在门外听到了你们的话，冒昧的说一下，我对天真的预言，倒是有不同的翻译！” 顿时，屋子里面的气氛就变得安静了下来，安静的有点儿可怕！ 随后，那个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大叔，转过头来，眯着眼睛说道： “小伙子，你知道你在说啥不，我们正在做的工作可不是你能插手的，曹振祥那小子也不懂什么翻译，你赶紧回去吧！” 让这么一个年轻人来做校对工作？ 那不是笑话是什么？ 是笑他们市立图书馆这边没有人了吗？ 这么多年纪大，经验足的专家凑在一起，还因为一句话搞得不可开交的，这年轻人有啥资格站出来指指点点的？ 站在李文波面前的这个中年人，从李文波的手上接过了纸条，看了看上面的字迹之后，笑着说道： “我就是杜华，既然是曹振华让你来的，那就进来吧，我挺有兴趣听听你的看法！” 李文波点了点头，走进屋子关上了门，清了清嗓子，开始表达自己的看法： “首先威廉的风格是带着一些宗教色彩的，所以翻译的时候，最好不要太过于生硬了，作为翻译工作者，我们应该先去感知原作者想要表达的一些东西，要去理解！” 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嗤笑了一声，说道： “那你倒是说说，这句话换你来，怎么翻译？” 李文波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神国，这么看，是不是简短而又明确呢？” 顿时，几位老学究全都愣住了！ 包括哪位刁难李文波的中年人在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似乎都在思考，都在掂量！ 最后，在这个简单的会议室之中，想起了一阵清脆响亮的掌声！ 鼓掌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杜华，杜华笑着说道： “这翻译的方式十分独特，换成是我绝对没有这样的灵感，谁说现在的年轻人没有文化底蕴的，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除了戴眼镜的那位老学究之外，其他几个人纷纷点了点头，没错，李文波这句话翻译的的确是惊为天人，里面带上了宗教色彩，这是最让人感觉舒服并且惊讶的！ 要知道英译汉可是相当难把握的，其中涉及到了很多很多的问题，绝对不能一概而论，按照词典上面的翻译，硬着头皮往上填！ 李文波微微一笑，对着众人鞠了一躬，说道： “不好意思，是我有些唐突，献丑了！” 杜华上前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转身对着众人说道： “行了，那就这样吧，暂时按照这位小兄弟的话，继续往下翻译，有问题来找我！” 随后他转头对着李文波说道： “跟我来！” 李文波点了点头，跟在了杜华的身后，心中忍不住稍微感叹了一下。 不愧是老馆长，就算是年轻的时候，也同样这么有气度！ 从他的言辞之中不难看出来，对自己这个年纪的人，也没有任何的轻视，光是这一点其实就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李文波一路跟着杜华，来到了一间洒满阳光的办公室里，倒是有几分熟悉的意思，这办公室的位置，和三十多年后两人第一次见面的位置，差不多。 第90章 杜华 第90章 杜华 杜华带着李文波来到了办公室这边，这间办公室装修简直是太简单了，一张挺大的办公桌，但是上面摆满了翻开的书籍。 另外就是几根钢笔，不远处有一个沙发，上面铺着毯子和衣服，茶几上有一碟子花生米，还有剩下半杯的茶。 剩下的装饰，就只有书！ 无数书本在书架里面，在窗台上叠放着，在地上叠了将近半米多高的，一米多高的，放眼看去，整个屋子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各个语种的书籍！ 这间屋子被称作是书海，一点儿都不夸张！ “随便坐吧，不好意思，这个会开的有点儿急，没什么时间收拾屋子！” 李文波倒是无所谓，只是对杜华的这个工作态度，感到十分敬佩。 老馆长一辈子无儿无女的，据说是当年在感情上遇到了什么打击，所以将自己全部的精力几乎全都扔到了学习上面，出过不少书，并且在他手上翻译并且发行的作品，几乎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 这一辈子，老馆长都是勤勤恳恳的，从来都没有抱怨过什么，也从未觉得自己孤独。 浩如烟海的典籍之中，老馆长就相当于是祖国文学的指路明灯一样，桃李满天下，几乎没有人不为了老馆长的学问而感到折服。 有幸能够遇到正值壮年的老馆长，李文波已经感觉非常荣幸了。 “曹振祥那小子能把你推荐过来，说明小兄弟你是真的有两把刷子的，也别怪他，他现在是真的想帮忙，现在我们这边的情况不太好，你也知道……” 李文波当然知道杜华的意思，人才少嘛，人手不够，这是正常的事儿，而且图书馆这边儿给的薪资待遇也的确是有点儿低，条件不太好。 好在李文波家底非常丰厚，老爹又是手里面有实权的副厂长，薪资方面当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所以杜华也算是运气好，碰到了他这么个幸运儿。 翻译校对的工作，是一份苦差事，枯燥乏味，而且容错率还低，没有丰厚的经验的话，够呛能被看中。 万一经过你的手翻译的作品，被人从里面找出来了什么诟病，一本经典不是就被毁了吗？词不达意也是大问题啊！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李文波必须要确定，杜华手上的这份工作，必须得是可以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这才能够接手。 “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也是个有家的人，或者说是知青，您说的利害关系我大抵都明白，我想问问到底需要我做些什么工作，图书馆这边能给我什么！” 李文波的话，说的相当直白，向来他都喜欢打直球！ 不过这也正和杜华的意思差不多，他就喜欢这种直接的问题！ 杜华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翻译的工作，我们暂时不缺人了，省里面的专家们过几天都会过来，我们缺的是校对工作，校对工作目前只有一个老教授在顶着，工作量太大了！” “这个没问题，不过那么多的学者，一个愿意做校对工作的都没有吗？” 杜华摊开手说道：“校对毕竟不能和翻译相媲美，你看到的屋子里面的那些人，其实他们都是从校对工作转过来的，翻译工作在他们看来，才是能扬名立万名垂青史的工作！” 李文波点了点头，耸了耸肩膀：“我无所谓，就是有一个问题，薪水怎么算？” 薪水，这才是李文波真正关心的事儿！ 只要是给薪水，那就能干！ 杜华笑着解释道： “薪水很简单了，按照校对的标准算法来看，一千字大概在一块五左右，这个价格你满意吗？” 一千字一块五！ 这个价格在校对工作上来说，已经算是高新了！ 一千字是一块五的话，那么一万字就是十五块钱！ 李文波对这些书籍的熟悉程度自然不用多说，而且对这些外语的掌握也可以说是过关的水平，这都要多亏了那位老师了！ 一天只要翻译个一万字出来，那就是十五块钱的高薪水！ 两天基本上就能赚到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这活儿行啊！ 李文波立刻说道：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但是具体的工作内容，我有个疑问，如果我翻译完了，该怎么把东西送过来呢，毕竟我现在还在巴林县城那边的高粱屯……” “这个就不是问题了，你们镇子上应该是有邮局的吧，只要你把书寄过来，我们就直接把钱给你汇过去！” 李文波点了点头，这办法倒是不错。 杜华低头看了看怀表上的时间，笑着说道： “虽然是曹振华推荐你来的，不过我还是要对你的能力进行一个测试，这样才能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咋样，没有意见吧？” “没有，来吧！” 李文波十分自信，虽然其中有些书他都没有真正仔细研究过，但是脑子里面毕竟装着不少国外的典籍，再加上那位老师一些个人的精辟观点和教学方式，作为他的徒弟之一，李文波应对这些小场面，自然是没问题的！ 而且他主要负责的是一个校对工作，而不是更加辛苦的翻译，只需要将个别的一些词语翻译纠正，并且进行一个简单的审核就可以了。 听上去很容易，但是李文波这儿可没有什么容错率可言，毕竟他这个校对审核，就已经是最后一关了！ 这将会直接影响到整本书的内容！ 杜华从书架上随便找了两本薄薄的英伦诗集，递给了李文波。 “你只需要随便找三首诗，然后给我翻译一下就可以了！” 李文波点了点头，探手接过了这两本诗集，都是一些不出名的小诗人，撰写下来的，有些甚至都没有记录下来作者的名字，只是杂诗选集。 这些书上的诗甚至都不怎么在市面上出现，其中的很多词语都是晦涩难懂，十分难翻译，而且有些属于是翻译出来，影响不太好的那种。 这种诗用来考验一个人的外语水平，那是相当不错的选择了，看得出来杜华的手法十分专业。 第91章 大搜捕开始 第91章 大搜捕开始 李文波接过了书之后，就从中挑选了两首最冗长的诗出来，都是没有署名的诗集，都不知道作者是谁。 但是在李文波看来，这两首诗完全可以证明自己的实力！ 杜华接过来看了看，随后咂了咂舌，说道： “你选了这两首啊，这两首的难度可不低，你想好了？” “总会遇到困难的嘛，不如就让我试试，怎么样？” 既然李文波这么自信，杜华当然不用多说什么了，这两首诗就足够，不用再选第三首，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就可以。 …… 过了大概四十多分钟左右的时间，李文波将手上写满字的纸张放在了桌子上，长出了口气，对着杜华说道： “杜先生，您看看怎么样！” 杜华闻言放下了手上的词典，快步走了过来，拿起了纸张打眼一看，译文，个人见解，情景分析，还有语气助词应该怎么加，都写的是明明白白的！ 整首诗下来，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可以说是将这个诗人的心理分析的明明白白的，虽然未必十分准确，但是绝对能看出来工作态度和文化素养！ “不错啊，这句‘应低头看路，不去追着他人心中的明灯’，你是怎么找到这个语境的？” 李文波闻言耸了耸肩膀，说道： “其实很简单，按照这个诗人前后文写下来的诗句来看，他不像是一个喜欢跟着别人的方向，没有主见的人，这样的人，必然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其实李文波大概知道这个诗人的心态，从这个角度去分析的话，一切就会变得简单多了。 杜华用了十多分钟看完了整整四页纸的翻译，再看向李文波的眼神顿时变得不一样了。 “有没有兴趣来图书馆工作，待遇什么的都好商量！” 李文波摆了摆手，苦笑着说道： “这肯定是不行的，因为我还有家那边需要照顾！” 杜华满脸遗憾的说道： “现在翻译的位置是真的满了，而且校对审核工作的确是缺人手，如果不是翻译位子上的人，资格都比较老，我不好挪动，这个翻译的位置我是真的想给你坐！” 李文波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这个不碍事的，有这份校对审核的工作，就已经不错了！” 李文波当然是真心的，翻译的话，那必须要用大量的时间去研究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的意思，这样的话，他就没多少时间做别的事情了。 给的钱固然是多，不过那也要看看实际情况，回去之后估计要和国营饭店那边有合作，要去制作更多的菜谱，这样来钱应该会比做翻译工作更快一些。 这么看来的话，现在没多少时间都扔在翻译工作上。 除非某天李文波真的打算靠这个谋生了！ 不过他最擅长的，还是做生意！ 杜华叹了口气，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说道： “耽误你了，下乡插队这个事儿一出来，就上不了大学了，不过你放心，眼下马上就能改变现状了！” 虽然杜华没有说的太清楚，不过李文波也能听出来，应该是马上就要发生一些变故了。 时机一旦成熟，学历就十分重要，高考是改变命运的好机会，到时候一定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要让周婉也去大学里面深造一下！ 这样一来，以后也能有更多的机会，眼界也能更加开阔一些！ 人，在任何困境之中，都不要忘记吸取知识，提高自己！ 李文波和杜华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之后，杜华就交给了李文波十本书，还有大量的手稿，这些手稿其实才是最宝贵的东西，都是学者们呕心沥血的结果！ 这些可都是文学的结晶啊！ “不用担心，这些手稿其实都是复印件了，真正的原稿都在档案库里面保存着呢，你放心用就是了！” 李文波这才松了口气，收拾好了这些真正的贵重物品之后，抱起这个沉甸甸的箱子，就要离开。 杜华突然拉住了李文波，将一根钢笔插在了他胸口的袋子里面。 “我看你没带着钢笔来，乡下也不好买吧，我身上有一根钢笔，算不得多贵重，你暂时拿去用用吧！” 随后，杜华还给李文波的箱子里面放了两瓶墨水！ 李文波顿时就要拒绝： “这咋能行呢，钢笔太贵重了！” 其实杜华说的真的没错，县城里面的供销社都没有钢笔，要是用钢笔的话，必须要来市里面的大供销社才能买到。 而且钢笔的价格可不低啊，这一根钢笔就算是再便宜，那也是二三十块钱开外的！ 这种钢笔最难做的其实是笔尖，一个好的笔尖，是钢笔必不可少的重要部位！ “让你拿着就拿着，这就算是意思意思！” 杜华笑着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面色严肃的说道： “小兄弟，记住我一句话，一定要多读书，不要停下读书的习惯！” “放心吧，我会的！” 两人其实都是心照不宣，就这样，李文波转身离开了市立图书馆。 目送着李文波离去，杜华叹了口气，现在的人才还是太少了，不过好在碰到了一个！ 人才很少啊，不过杜华对李文波还是很满意的。 …… 巴林县城，公安局。 田响回到了公安局之后，一直都在找陈建军，只可惜陈建军好像是去开会了，一直都没回来。 一个年轻警员走过来，好奇地问道： “响哥，一时半会儿副队回不来，我们要去吗？” 田响打从回来之后，其实就一直都在找人开会，说线索，但是队长今儿休假，副队长去开会了，所以家里面都没有能主事儿的人。 “你们先等等，我去找队长！” 队长这会儿在哪儿，在干啥，没有人知道，而且队长的人缘一直都不咋好，办案子的时候，和他一起去的人都是不情不愿的。 现在这个情况，必须要申请命令，就只能去找队长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纷纷将目光看向了田响。 田响摆了摆手，说道：“该咋做计划就咋做计划，队长不一定会来，到时候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就在这个当口，公安局的大门口，一个穿着便装的中年，走进了办公区！ 队长，蔡卫国！ 第92章 蔡卫国的态度 第92章 蔡卫国的态度 田响骑着二八大杠从车棚里走出去，只感觉心里没底。 蔡卫国是个啥人，他心里清楚，对案子从来都不咋上心，听说之前还是因为出任务的过程中，身边的队友几乎全都牺牲了，这家伙才被踢到县城这边来的。 虽然只是谣言，但是谁听了心里都没底啊！ 身边的战友，甚至是领导者，居然是一个这样的人！ 就在田响忐忑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了一个人，按住了他的车把手！ 田响下意识的抬头，以为是师父回来了，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张让人心情复杂的面孔！ 是蔡卫国！ “我听说方庄村那边出事儿了，对吧？” 田响下意识点了点头：“没错，方庄村那边有个叫狸子的青年被人打了，现在人就在医院，我怀疑是方大龙正在报复，这没准是一个线索，打算去看看……” “回去我打个电话，发一个协查通报吧！” 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蔡卫国径直往警局的方向走了过去，田响心中一喜，有了蔡卫国这句话，他们再去找人的话，就能得到大力支持了！ 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蔡卫国今天咋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其实这些天，蔡卫国一直都在想李文波说过的那些话，不禁让他又想起了那段和战友们一起并肩作战的岁月。 记得以前的队长说过，他们穿着这身衣服，注定要走很多人都觉得走不了的路，特别难走的路。 对当时的蔡卫国来说，这些话只是一些豪言壮语而已，但是真正经历了一些难以忘记的事情之后，蔡卫国才真正明白身上这身衣服的含义，才能明白这身衣服到底有多么重要！ 走进了公安局这小楼之后，蔡卫国看到了一个个比他更年轻，还有比他更年老的警员，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和自己一样，在这一刻，他们都是自己的战友！ 相信那些牺牲的战友们，也希望自己可以早点儿走出来吧？ 一边这么想着，蔡卫国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警服，使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庄重严肃了几分。 “小李小张，你们去把方庄村周边的地图拿出来，标识一下狸子被打的地方在哪儿，算出来距离县城有多远！” 小李小张互相对视了一眼，应了一声直接开始动作。 “大王小王，你俩去方庄村里面看看，现在就动身，去问问最近有没有人看到过方大龙！” 又是两个人站起身来，应了一声之后，立刻走出了局里。 蔡卫国的眼神在屋子里面扫了扫，沉声说道： “把手上的其他案子都放一放，着重处理一下方大龙的事儿，听说他还有个舅舅叫方山，是酱油厂的主任，对吧？” 田响点了点头：“没错，上次就是二队过来把人带走的！” “响儿，你带着人去搜查，就在方庄村和高粱屯中间的这一段路上找人，如果真是方大龙干的，他也没有车，现在人应该还在这一段路上！” 田响立刻点了点头，随后有几分担忧的问道： “那方山那边咋办？” 一旦要大张旗鼓的去找方大龙的话，方山绝对是会使绊子的！ “这个你们不用管，方山那边我去调查！” 蔡卫国笑了笑，方山背后也是有关系的，但是自己何尝没有关系呢？ 不就是拼关系吗，拼什么你方山也不行啊！ 得到了蔡卫国的回答，整个公安局的这些干警们，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力气！ 这就叫做底气！ 整个一队在蔡卫国的指挥之下，有条不紊的开展针对方大龙的调查工作。 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陈建军开完会回到了公安局，发现队里居然只剩下了一个值班的警员！ “人呢，都干啥去了？” 警员马上站起身来说道： “方庄村那边出事儿了，有人把一个外号叫狸子的青年打了，现在怀疑是方大龙做的，蔡队已经带人出去调查了！” 蔡队！ 陈建军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蔡队，那就没问题了。 蔡队这段时间改变了不少，尤其是上一次的谈话之后，陈建军也对这个人放心了很多，这一次既然能亲自带队参与行动，说明他是想明白了，真正知道了自己的定位！ 这是好事儿！ “蔡队去哪儿了？” “蔡队直接去找方山了，剩下的人都在医院，方庄村和高粱屯那边！” 陈建军闻言点了点头，转身也离开了公安局，骑上了二八大杠，一路向着县城医院的方向赶过去。 先确认一下狸子的情况，然后问问他到底是谁干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 赶到县医院之后，陈建军一路打听找到了狸子的发小，现在狸子已经从抢救室里面出来了，初步的诊断是严重的脑震荡，而且全身上下多处骨折。 看着狸子的老娘一脸疲惫外加心疼的样子，陈建军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了狸子的发小。 “你仔细说说当时的情况，现场除了狸子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了？” “我是看到过一个影子，但是不确定，因为实在是太远了，不过这个季节，熊或者其他的野兽应该不会到这么外面的林子里面来，我们之前在这儿从来都没有发现过野兽！” 陈建军仔细看了看狸子身上的伤口，绝对不是野兽干的，那就是人了！ 狸子的老娘抓住陈建军的胳膊，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的说道： “同志，您一定要帮帮我儿子啊，我儿子命苦啊…你看看这都打成啥样了！” 陈建军按住狸子老娘的手，语气十分庄重的承诺： “放心吧，我一定查出来幕后黑手！” 随后陈建军一路找到了主治医生，询问了一下狸子现在的情况。 “现在伤者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应该是脑震荡引起的，但是具体其他有什么问题，我们也不好说，设备和技术比不上市里的医院，我的建议是观察观察，不行的话只能送去市里了！” 简而言之，狸子短时间之内是没办法清醒过来，能不能撑过去，只能看他个人的意志了。 不过最近和狸子有过节的人，也就只有一个方大龙！ 看来这个方大龙，有八成的可能就是打伤狸子的那个人！ 陈建军眯着眼睛，骑上了二八大杠，奔着方庄村的方向就赶了过去！ 第93章 登门拜访 第93章 登门拜访 早上，红山市大众旅馆。 李文波起了个大早，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带上了周婉一起，去供销社盘算着买点儿礼物。 赵成国好喝点儿小酒，所以李文波直接拎了两瓶本地的老窖，年份挺足的，闻上去就有一种醇香味儿。 这年代茅台虽然非常便宜，但是可不是哪个城市都能看到的，一般都是从外地出差才能看到两三瓶。 不过红山老窖，本地的这种白酒，那口味未见得差到哪儿去！ 再有就是红山这边的烧鸡了，张记烧鸡，算是七十年代这会儿远近闻名的牌子了，只有市里面的供销社可以看到，因为县城那边送过去的话，卖不出去就白瞎了！ 准确点儿说，县城那边的消费水平，还有消费能力，照着市里面有相当的差距，供销社往那边一送基本上就是赔本的买卖！ 所以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送几批烧鸡过去。 “对了，咱回去的时候也整两只烧鸡带上！” 周婉看了看价格，略有些担忧，但是仔细想想，老村长这些年都是省吃俭用的，没吃过几顿好的，买两只烧鸡的话，也算是孝敬孝敬了！ 随后周婉就点了点头，刚刚一转身，就看到了供销社新上的丝巾。 这会儿的丝巾制作其实算不上多精美，不过在这个年代，这些五颜六色的布匹才真是不便宜！ 李文波注意到了周婉的目光，微微一笑，转头对着供销社的店员说道：“丝巾给我拿一条过来试试！” 之前李文波十分痛快的要了两瓶白酒和两只烧鸡，店员算是看出来这位应该是不差钱的主儿了，闻言马上点了点头，取出了一条全新的丝巾来。 “来，试试吧！” 李文波接过了丝巾，直接系在了周婉的脖子上。 周婉回过神来，俏脸微红，下意识说道： “这好贵的，还是算了吧！” “看看，这多好看，正好遇到了就不能错过啊，店员，把这条丝巾也算上吧，一起结账了！” 两瓶红山老窖加起来一共八块钱，两只烧鸡一共是一块九，将近两块钱，丝巾也就是五毛钱上下，但是上工一天的话，也就是一毛钱到两毛多的样子。 周婉这一阵子上工也算是攒下来了一点儿钱，不过加起来也就只有五块多的样子。 生产大队的大队长李福和记分员关系不错，所以一直都非常照顾周婉，这个丫头的身世的确是让人很容易产生同情心，这段时间以来也都受到了不少照顾。 但是这些照顾都不在明面上，李文波都是看在眼里的。 杨树平，李福，这些都是对周婉非常好的上一辈人，至于到底是真的同情周婉，还是因为看在老村长的份儿上这才对她好，那就说不好了。 李文波看着面前和小姑娘一样对丝巾爱不释手的周婉，嘴角缓缓浮现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喜欢吗？” 周婉闻言立刻点了点头，哪儿有女孩子会不喜欢漂亮衣服之类的呢？ “喜欢就值得，走吧，我们该去拜访拜访了！” 周婉点了点头，心中多了几分喜悦，和李文波一起按照地址，找到了一片全都是三层小楼的居民区。 李文波低头看了看地址，随后咂了咂舌，这一片住的身份都不简单，出门可能随随便便就是个主任级别的领导。 而且整个一片居住区都十分安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保密区域一样，甚至可以在某些小楼的门口看到汽车！ 七十年代能开上车的，有几个是简单身份的？ 现在是特殊时期，能看出来挨家挨户的都是挺谨慎的那种。 李文波推开门走进了这个片区的第一栋房子旁边，一个穿着衬衫的年轻人正坐在自家院子门口抽烟，看到李文波拎着东西走进来，抬了抬眼皮，也没说什么，自顾自的吐着烟圈。 “你好，兄弟，我想问问赵成国老先生家，怎么走？” 年轻人熟练的吐着眼圈，夹着烟的手往左边指了指，说道： “捋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门口有两个石头雕像的，那就是赵叔叔家了！” “谢谢兄弟！” 李文波笑着对这个年轻人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一阵惊讶，这个年轻人称呼赵成国，赵叔叔！ 说明两家的关系还算是可以啊！ 没准以后也是哪个行业的领军人物呢。 这一片的建筑风格，放在七十年代其实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尤其是小楼里面有不少电器家具，甚至还能看到电视机的存在。 走到了居住区尽头，总算是看到了两个几乎没剩下多少的雕像，好像是多少年前建成的了，现在就只剩下残骸。 在这两个残缺不全的雕像后面，是一栋二层小楼，墙壁上可以看到一些爬山虎。 轻轻敲了敲院子门，李文波发现身边的周婉有些紧张，于是笑着抓住了周婉的手，低声说道： “怕什么，都是老爷子的朋友，战友，咱们可是代表老爷子来的！” 随后李文波捏了捏周婉的手，周婉俏脸一红，点了点头。 其实李文波知道周婉为什么紧张，是怕自己表现的不够得体，给老村长丢人，丢面子！ 不过既然李文波在这儿，那这些担忧都是没有必要的了。 时间不长，有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人打开了门，这女人穿着十分简单，干净素雅，上半身是衬衣，下半身是半身裙，头上简单的戴着一个发圈，一脸微笑： “你们好，请问你们要找谁？” 李文波提了提手上的红山老窖和张记烧鸡： “是杨国良杨老爷子让我们来拜访赵成国老先生的，这位是杨老爷子的养女，我算是杨老爷子的女婿！” 听到杨国良这三个字儿，面前这位夫人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了一些，随后笑着打开了门：“原来是杨老的女儿和女婿，快请进吧，这一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因为老爷子腿脚不方便了，所以我们就帮着来看看！” 一边说着，李文波心中对这个妇人的说辞也十分满意，因为她说的是女儿，而不是养女，这是对身份的一种认可！ 看来赵成国老爷子的这个儿媳妇，也是个情商很高，容易相处的人！ 第94章 意外突发 第94章 意外突发 按照李文波的记忆，现在这个时间段，赵全东的大哥不在本地，应该是在部队，赵全东的大嫂是中学的教师，赵全东的爷爷，也就是赵成国，因为身体腿脚不方便，一直都是在家里面办公的。 钢铁厂那边的事儿，其实都是两个副厂长一直都在操办着，赵成国只需要安安稳稳的等着退休就行了。 而且那两个副厂长也都是赵老爷子的门生，对这位老师那是相当的尊敬，让他们帮忙看管，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赵全东的大嫂叫做李敏佳，是后世远近闻名的教育家，慈善家，从她手上建成的学校不知道有多少，虽然后来远离了教育界去从商了，不过赚到的钱除了维持这个家之外，大多数也都扔到了教育界。 不过因为一次车祸的缘故，这辈子就只能坐轮椅了。 赵全东每年都会请军区总院的专家过来给大嫂和父亲看病，这件事儿当时是全国都知道的，也是出了名的大孝子。 李文波为什么能知道这个？ 原因很简单，在一次讲座上赵全东说过，他大嫂受伤那一次，是因为去车站接马上就要回家的大哥，被一辆运送物资的老旧卡车撞了一下，当时就站不起来了。 后面退出教育界，其实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因素，算算时间的话，那岂不是就在眼下了！ 李文波顿时反应过来，今天是八号，十一月初，出事儿是九号，也就是明天！ 明天赵全东的大哥应该就从部队放假回家了，也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李敏佳出的事儿，从这之后，李敏佳几乎再也没能站起来过！ 赵全东因为这件事儿几乎是悔恨不已，按照他的说法，当时是他和大嫂起了争执，在过马路的时候他没看到那辆货车，大嫂是为了救他才出的事儿！ 这件事儿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扎在赵全东的心口上！ 李文波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帮忙，因为赵全东的人生转折点就在这儿！ 他正是因为这件事儿，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似的，开始疯狂的训练，学习，后来进入了部队，这才有了辉煌的人生。 如果李文波救下了李敏佳的话，赵全东是不是不会改变？ 他不会改变的话，人生的轨迹不就出现了偏差了吗？ 仅仅是从院子门口走到屋子里，不过五六十米的距离，李文波已经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在前面带路的李敏佳并没有注意到李文波的神态变化，但是在李文波身边的周婉却注意到了，下意识的问道： “咋了，身上不舒服吗？” 李文波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没有，就是走神了，我们进去吧！” 反正现在还有时间，必须要好好想一想！ 李敏佳推开了三层小楼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充满着年代感的客厅，沙发上面盖着帘子，桌子上铺着整洁的桌布，茶几是茶色玻璃的，上面有几个水杯，还有一套茶具。 这位老爷子看上去酷爱书法，墙壁上都贴着不少书法大家的作品。 地面居然是铺的地板，这个年代很少见到这么大气豪横的装修方式。 在门口换下了拖鞋之后，李敏佳笑着说道： “我去找老爷子，你们随便坐吧！” 李文波点了点头，拉着虽然不是那么紧张，但还有几分局促的周婉，并肩坐在了沙发上，随后李敏佳过来给他们倒了两杯茶，李文波定睛一看，好家伙，铁观音！ 在红山市这样的地界看到铁观音，多半是从京畿那边送过来的，这档次当然是不用多说啥了！ 时间不长，也就是五六分钟之后，书房的门被打开，赵成国老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赵成国身上带着一种书卷气，戴着老花镜，看上去不像是个部队退伍的老兵，反倒是像一个老学究，慈祥和蔼，脸上的笑容给人一种强烈的亲和感，而且居然没多少白头发。 回想起来老村长的样子，李文波心中大概明白了，赵成国是因为家里面没啥可让他担心的事儿，就只是年纪大了，所以心不累。 老村长这边就完全不一样了，老村长这些年操劳的地方是真不少，尤其是捡到了周婉那一段日子，基本上每天都累的不行，还吃不上啥好东西，李文波来到了高粱屯之后，更是劳累。 虽然村里面事事都要照顾一下老村长，可是老村长的脾气谁不知道？ 谁要是硬要帮忙，哪一次不是吹胡子瞪眼睛的？ 哪怕是逢年过节的多分老村长一点儿粮食，也要被送回来，这一点李福和杨树平是费尽了心思，不过也正是这样，不爱占便宜，人还挺严肃的老村长，却是最受高粱屯村民们爱戴的。 因为老村长从来都不欺负弱小，主要看的就是一个公平公正！ 可能老村长不来城里面生活，就是喜欢乡村里面的烟火气吧。 赵成国在侧面沙发上坐下，笑着说道： “有失远迎啊，是老杨的女儿吧，当年我们还看到过照片呢，没想到现在出落得这么水灵了！” 当时老村长是生活费不够了，还要养着周婉，所以找老战友们帮忙，不少还能动弹的老战友们都去了村子里，其中赵成国就是给出的帮助最大的一个。 因为那会儿刚刚走马上任坐在了厂长的位子上，几乎没啥要花钱的地方，而且他本人又是十分仗义的那种，直接掏腰包给周婉买了不少吃的，另外还带着老村长和周婉来到了市里面的照相馆，照了一张照片。 赵成国当年觉得老村长这个身体情况和条件，不适合带一个这么大点儿的孩子，结果老村长的性格可想而知，根本不可能把周婉给赵成国养着，无奈之下，赵成国只好每年都给老村长寄一笔钱，直到周婉成年。 周婉那会儿太小了，后来老村长根本也没说过这些事儿，想着现在也是时候该告诉她了，所以才让周婉也跟过来，见一见这位大恩人。 听完赵成国的讲述，周婉已经是泪眼婆娑了，没想到当年老村长日子过的那么苦到没把她送给别人，而且面前这位赵叔叔，也是出了很多钱，这才有了她的今天，自然是非常感动。 李文波也是感触良多。 第95章 救还是不救 第95章 救还是不救 赵成国拿起杯子喝了口茶，笑着说道： “现在看你这丫头，这么水灵，身子骨也是健健康康的，就是我们最大的开心了，那老家伙死活都不肯低个头，要不然你就是我家的闺女了，现在想想都觉得亏啊！” 周婉破涕一笑，气氛变得轻松了不少。 随后赵成国将目光看向了周婉身边的李文波，目光在李文波的脸上扫视了一圈，叹了口气，说道： “小伙子，你长得和老村长家的那个儿子，太像了，当年出了那件事儿，我们都挺担心的，好在现在看来，那老家伙应该走出来了吧？” 李文波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赵成国说的是什么，老村长对他有些照顾，没把他当成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长得像是老村长已经去世的儿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面，李文波心中都有一种难言的愧疚，因为上一世他太不是个东西了，扔下了周婉就那么返城了，最后老村长这辈子还没来得及享福，就因为意外离世。 那是大写在心里面的愧疚，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愧疚的感觉几乎要了李文波的命！ 但是现在有机会可以扭转一切了，李文波正在做的这些事儿，就是要为他上辈子的错误赎罪！ 因为这个话题太过于沉重的缘故，所以赵成国并没有多说什么，后来基本上就是拉着两个人唠家常，谈天说地的，赵成国比起老村长，显然是更加健谈。 不知不觉时间就来到了晚上，赵成国的确是个爱小酌两口的人，看到了李文波带来的红山老窖之后，笑着抓住李文波的胳膊，说道： “你既然是老杨的女婿，那也算是我的半个女婿了，今晚就看看你酒量咋样，我这儿有客房，你们直接在这儿住就行，但是一定要喝的尽兴！” 李文波笑着婉拒，但是一点儿用都没有，明显赵成国就是要找人喝两杯。 李文波无奈只好答应了下来，察觉到周婉有些担忧的目光，李文波表示不用担心。 现在他的酒量可是完全不同的，因为某些原因，李文波的精神十分强大，虽然身体素质还有些跟不上，但这段时间不断地往来在县城和屯子里，也算是得到了充分的锻炼！ 现在李文波粗略估计了一下自己的酒量，就这种包装的白酒，一斤多应该是不在话下的，一斤之上是有点儿悬，没试过。 赵成国转身对着李敏佳说： “随便做点儿家常菜就行了，拿手的来几道！” 李敏佳笑着点了点头，周婉也表示要去帮忙，却被李文波拦住了。 “赵叔，今儿我来给您露两手，咋样？” 赵成国顿时挑起了眉头： “没看出来啊，你小子居然还会做菜呢？” “那是当然了，我这手艺国营饭店的大厨都不敢小看！” 虽然听上去有些吹牛的成分，但是李文波是一点儿没开玩笑！ 不过现在也只有周婉知道他说的没错了。 看着李文波撸起袖子带上围裙走进厨房里，周婉满眼都是幸福的笑容，两人的关系在李文波的努力之下，总算是变得没有那么僵硬了。 用李文波的话说，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仅不会变得疏远，反而会变得更加的牢靠！ 正是因为经历过了这么多的磨难，所以才能有更深厚的感情基础！ 赵成国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周婉的眼神，说道： “你这丫头，看来是真喜欢这小子，我听说最近城里面来的知青们都要返城了，那他不回去吗？” 听到这儿，其实周婉是有点儿担心的，不过李文波之前无数次和她说过，就和她在一起，哪儿都不去了，所以倒也没有一开始那样的担心了。 “他说我在哪儿他在哪儿，一直都在高粱屯这边也没事儿的！” 赵成国顿时对李文波是更加满意了，现在这些知青，哪一个不是想着快点儿回城里面去？ 有不少知青和本地的一些女孩子发生了关系之后，想的第一件事儿都是赶紧撇清关系，为的就是怕到时候没办法返城！ 不过李文波能说出来这句话，看上去也不像是个会说谎的人！ 暂且就相信他，以后的路还长着，慢慢看吧！ …… 正在厨房忙活的李文波，并不知道赵成国的想法，事实上就算是知道了也只会更加笃定的留在高粱屯。 家里面不用操心，有一个弟弟在，而且大哥应该也马上就要回去了，这段时间其实也收到过家里面的来信，都在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但李文波一直都非常坚定，他不想现在就回去，扔下周婉！ 周婉对他来说，就是最亏欠的人，可能以后会带着周婉回去看看，但是老村长这边需要人照顾，李文波注定不可能就这么直接回去，或者干脆把周婉带回去的。 而且摆在面前最让人为难的一件事儿，就是明天的那个意外！ 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去插手，改变一下李敏佳和赵全东的命运呢？ 随意篡改历史的话，真的没有问题吗？ 如果因为这件事儿，赵全东并没有发生改变，依旧是现在的样子，那他未来还会有前世那么大的成就吗？ 虽然这件事儿谁都不会知道，不过李文波自己心里清楚！ 心里面那一关，就过不去！ 就在李文波切菜的时候，李敏佳转身将烧鸡拿了出来，笑着说道： “我热一下这个烧鸡，小东最喜欢吃的就是张记的鸡了，这孩子挺轴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吃饭，如果顶撞了你，见谅啊，孩子不太懂事儿！” 李敏佳对赵全东是真的好，全心全意的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照顾着，从这几句话里面就能看出来，对赵全东的溺爱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李文波深吸了口气，心中有了决定！ 不管未来赵全东成为什么样的人，那都不应该让李敏佳承受这种痛苦！ 或许可以找机会和赵全东谈一谈，但是李敏佳的腿，必须要保住！ 明天必须要出手阻止这场悲剧！ 深吸了口气，李文波握着菜刀的手都变得坚定了一些。 哪怕未来赵全东没办法和前世一样，拥有那样的身份地位和成就，但那就是他的命数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让他的嫂子出事儿！ 第96章 和赵成国的洽谈 第96章 和赵成国的洽谈 李文波做的菜也很简单，西红柿炒鸡蛋，另外还有一道就是清蒸鲈鱼。 这鱼是他们在和赵成国老爷子谈话的时候，李敏佳出去买的，都是新鲜的鱼，价格当然不低，不过赵成国家里也不差这点儿钱，也算是顿顿都能吃上肉的家庭。 按照赵成国的说法，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他还会专门拿出来一笔钱，让李敏佳多买点儿鱼和猪肉啥的，给中学班级里面那些家里面吃不上肉的孩子送过去。 这个想法是李敏佳提出来的，之前都是用做教师那微薄的工资，老爷子知道之后，自然是用自己的工资来帮忙了。 李文波做好了菜之后，端上了桌子，刚刚看到这两道菜的赵老爷子，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不错啊，小李，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见笑了，老爷子，您尝尝！” 赵老爷子闻言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先动了筷子，夹了一块鲈鱼肉之后，仔细品尝了一下，随后立刻就竖起了大拇指！ “不错不错，真是相当不错，这味道比起国营饭店里面的厨子都不相上下了，你是专门学过吗？” 李文波将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笑着说道： “没有没有，就是喜欢自己在家里面瞎捉摸！” “那还挺好的，你这技术，去饭店里面都能和厨子拼一拼了！” 李文波笑着说道：“都是些家常菜，学会了谁都能做的，过奖了！” 再次品尝了一下西红柿炒鸡蛋之后，赵成国又是一阵赞不绝口，对李文波的好感度再次提升了几分。 之后就是一阵谈天说地，然后来到了喝酒的环节。 李文波给赵成国倒上酒之后，笑着说道： “这些年多亏了您的帮助，这才让杨叔和婉儿的日子好过了不少，我得敬您一杯！” “瞧你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谈啥谢不谢的！” 一边说着，赵成国端起了杯子，和李文波一起一饮而尽，李文波对着赵成国的方向亮了亮杯底，赵成国笑着比了个大拇指！ “好小子，看来我老赵今儿也算是遇到了对手了！” 就在这顿饭进行的非常顺利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随后一个看上去十多岁的半大小子，走进了客厅，能清晰的看到他身上满是尘土，脸上还带着挫伤。 “小东，又打架了是不是，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心平气和的和同学相处吗？” 这位就是未来军政界的一颗闪耀的新星，赵全东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很难想象赵全东小时候，也是个问题少年啊！ 一边这么想着，李文波并没有多嘴什么， 毕竟这件事儿是人家的家事儿，不好插嘴，赵老爷子明显也是习惯了，对李敏佳说道： “小佳，不要管了，让他洗个手吃饭，也不是第一次了，回头去找他的老师，和人家道个歉就行！” 赵全东听到这句话，直接去往了楼上，反手将门重重的关上了。 李敏佳叹了口气，随后笑着说道： “你们先吃着，我去楼上看看！” 现在的赵全东按照年纪来算，应该是刚满十八岁，正是火气最旺的年纪，所以李文波也没着急接触他，而是笑着对赵成国说道： “没事儿，老爷子，这个年纪的孩子会打架之类的都是正常的行为，我当年也是差不多这样的！” 老爷子点了点头，说道： “整个家里也就他大哥能管管他，他大哥这些年在部队里面，没什么机会回家，当时他大哥就是被我送进部队的，跟我对着干，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事儿，不提了，明儿他大哥就回来了，让他大哥看着说吧！” 老爷子明显也是知道自家的事儿很复杂，所以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和李文波又碰了一杯。 因为赵全东的缘故，所以气氛没有之前那么和谐了，过了半个多小时，这顿饭总算是吃完了，李文波的酒量明显比赵成国要强一点，赵成国在李敏佳的搀扶下回到了房间去休息。 而李文波婉拒了李敏佳让他们留宿的好意，带着周婉离开了赵家。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路边的路灯昏黄的光照在他们身上，李文波嘴角微微泛起了笑容，对周婉说道： “以后咱们也来市里面买房子，咋样？” 周婉愣了一下，下意识说道： “走不开啊，家里面还有地呢，杨叔肯定不想来的，这地方不如乡下自在！” 李文波伸了个懒腰，说道： “也是啊，那咱们就把整个高粱屯都变成这样，每家每户都是三层小楼，路边还要装上路灯，要让村子里面通电，家家户户都能有电视机，都有电冰箱，洗衣机，咋样？” 周婉伸手摸了摸李文波的额头，随后无奈的说道： “你是不是真的喝醉了，这咋可能，现在吃上肉都挺费劲的，更别说电视了！” “这可不是梦，只要努力，什么都有可能实现！” 高粱屯这个地方，有李文波很多的遗憾和回忆，这里是周婉的家，未来也就是他的家了，过段时间知青们就要返城了，但是按照李文波的记忆来看，没那么简单！ 有很多很多的知青根本没办法拿到返城的机会，因为他们的户籍都不被承认了，这才是最难熬的时间段！ 上一世之所以李文波能回城，那是因为李文波的父亲是拖拉机厂的副厂长，怎么着都能办好的！ 但是张春山等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后面几乎全都断了联系，只是听说他们这一批知青，大多数都没办法回到城市户口了。 至于具体是咋过来的，李文波就不清楚了。 所以李文波有个想法，不如留下来建设高粱屯，把这个有着丰厚土地资源的小村庄，彻底的发展起来！ 首先要有特色，其次就是要想办法去创业！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李文波也就是有这么一个想法而已。 这些话当然不能和周婉说，起码现在不能，因为周婉根本没办法理解这么多事儿，要做的事儿还有很多很多，明天就得先从怎么救下李敏佳开始！ 在救下李敏佳之后，还得找个机会和赵全东谈谈！ 这样才能既救了人，又不改变历史轨迹！ 第97章 凄惨的方大龙 第97章 凄惨的方大龙 方庄村外五里，一间破旧的小木屋中。 木屋里面生着一堆火，里面摆设十分简陋，只有几个碗，还有一个水桶，另外就是一张小凳子和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木床。 这床十分粗糙，如果不说是床的话，看上去就是几根木头桩子拼起来一样。 床上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方大龙！ 方大龙打了人之后，感觉事情不妙，慌不择路的跑到了田里面，等到躲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回到村子附近想要骑车回县城，却发现村子里面居然有警员出现！ 这个时候看到警员的一身制服，方大龙直接就炸毛了，连滚带爬的找到了村子里面，田地附近一个用来遮风挡雨的小屋子里面，就在这儿没敢出去。 谁知道出去之后会不会被人直接抓个正着？ 现在的方大龙简直就是惊弓之鸟。 其实下午在村子那边看到的警员，还真不是来调查这件事儿的，人家就是进行人口普查的普通干警而已，但是方大龙不知道啊！ 整整一天多的时间，方大龙是一点儿东西都没吃，好在土路附近有捡牛粪的村民，将驴车停在路上的时候，方大龙上去偷了几个土豆，勉强烤熟了之后一阵狼吞虎咽的，这才算是填了肚子。 喝水倒也简单，这小木屋旁边就是个水井，虽然水很少，味道也不咋好喝，但是都这个节骨眼了，方大龙当然不会挑剔，是真的又渴又饿，没办法了！ 不仅是吃喝条件不好，现在就算是睡觉的时候，方大龙只要是听到一点点的动静，马上就惊醒过来，哪怕是鸟叫的声音都容易提高他的警惕！ 可以说现在方大龙完完全全就是惊弓之鸟！ 就在逐渐夜深人静了之后，方大龙靠在床上，看着面前的火堆发呆，精神状态已经差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木屋的门居然被人打开了！ 方大龙想都没想，都没顾上看看进来的是谁，抄起了面前火堆里面的一根木棍，直接向着对方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不过来人可不是狸子那样毫无防备的，劈手直接抢过了木棍，一脚就把方大龙踹倒在了床上！ 来人正是刚子！ 刚子冷着脸，一耳光就抽到了方大龙的脸上！ “你他妈气量就这么小，遇到啥事儿必须要马上报复是吧？” 方大龙顿时懵住了，下意识就想站起身来还手，结果刚子又是一脚，踹的方大龙额头冷汗直冒！ “你想死可以，别他妈拖上老子，本来都能安安稳稳的跑出去了，到现在这个时间点了，你还给老子整事儿是吧，知道现在多少警察在外面找你吗？” 方大龙下意识说道： “我……我不知道……我啥都不知道……” “你也就知道个屁了！” 刚子单手将方大龙从破破烂烂的床上拎起来，冷声说道： “马上跟我走，现在还来得及，不然一会儿那些人找过来就麻烦了！” 刚子在旅馆地窖里面清醒过来的时候，是方大龙偷偷离开的三个小时之后了，起来一看到方大龙的位置是空着的，他还以为方大龙就是去厕所了，结果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有动静，就意识到了不妙！ 这小子居然偷偷摸摸的跑了！ 而且东西也没带上！ 这件事儿是方山托他办的，人可不能丢了，换做是平常的话，刚子才不会管这些事儿，现在人都跑了，自然是要找回来！ 要不然没办法和方山交代，也拿不到说好的那笔钱了！ 所以刚子这边马上开始动作，仔细思考了一下方大龙可能的去处，最后选择了方庄村！ 因为这小子打从知道了那个什么请愿书的事儿之后，一直都是愤愤不平的样子，看上去是请愿书上的人，惹怒了他！ 一路上刚子急得真是想骂娘，这毛头小子；犯了事儿不敢扛不说，反倒是又要去惹事儿，真是不怕死啊！ 这要是报复的时候被抓住了，那自己的钱不仅没有啥着落，按照这个小子怂包的性格，绝对会把自己还有旅店老板全都招了！ 这些事儿关联起来的话，很有可能会直接导致刚子被发现！ 刚子知道自己肯定是在通缉名单上了，所以才一切都更加的小心！ 随后刚子一路来到方庄村的路上，遇到了不少的警察，他刻意打扮成了寻常农民的样子，脸上也可以涂了点儿灰，没有引起啥注意，这才成功来到了搜查范围里面。 之前只是一些刑侦队的干警在搜查，谁能想到后来他们居然找了知青们，还有一些本地的青壮！ 这些人一上来帮忙，压力马上就显现出来了！ 所以刚子找到方大龙的时候，其实是松了口气的，因为方大龙起码没有被那群人先找到！ 他上前直接将方大龙拉起来，没好气的说道： “收拾好你的东西，现在马上就跟我走！” 方大龙现在脑子还是懵的，处于宕机状态，但是下意识的看了看，也没啥东西能拿的，就是肚子还有点儿饿，更要命的是非常渴！ 刚子无奈将自己身上带着的不多的吃的喝的递给了方大龙，方大龙接过去一阵狼吞虎咽之后，两人这才打扫干净了木屋，确认没留下啥明显的痕迹之后，这才离开。 对他们来说，最要紧的事儿就是马上找到突破口，冲出包围圈，原来定好的路线指定是不能用了，县里面也不能去，那不是直接自投罗网了吗？ 只要是能冲出这个搜查圈的话，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可问题是这搜查圈已经越来越严密了，怎么出去都是个问题！ 只能一边走一边看了！ …… 方庄村这边的一些知青们，被警员说动加入了搜索的队伍，再就是有一些被方大龙欺负的很惨的本地村民们，也都纷纷自愿加入了队伍。 对他们来说，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而且对狸子其实大家伙都是印象不错的，哪怕是方大龙再强势，狸子也总是会站出来帮忙，现在他出了这样的事儿，大家自然心里面有要帮忙的想法。 同时，田响还带着人去了高粱屯，高粱屯的人，想来应该也会愿意加入的。 第98章 成立搜查队 第98章 成立搜查队 田响来到高粱屯的时候，是清晨，这会儿不少知青们和本地的青壮都准备开始一天的忙活了。 在一个村民的带领下，田响直接找到了大队部，大队部里面早饭已经做好了，李福正洗漱完端着脸盆回来，迎面看到了穿着制服的田响，顿时走了过来。 “同志，你们咋来了，有啥事儿吗？” “方庄村那边发生了一起故意伤人事件，被打的人外号叫狸子，你们这儿应该有人认识他，我们怀疑打人的，应该是方大龙，但是现在还在搜查！” 方大龙打人？ 这就说明那家伙没在县城，反而在村子附近了！ 李福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这段儿时间没有了方大龙的干扰，他们的日子才刚刚算是轻松了不少，结果方大龙又跑出来了？ 这家伙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李福沉声说道： “同志，您就说吧，要我们咋配合，是不是要戒严啥的？” “那倒是不用，让妇女儿童出门不要独自出去，还有就是我们希望组织一些本地的青壮们，或者是知青，加入搜查队，跟我们一起在周边找找方大龙的痕迹，你们放心，人身安全问题绝对可以保证！” 李福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肃穆了几分： “行，没问题，我这就去找人！” 大队部这边距离知青点不远，所以李福换了一身衣服急匆匆就跑到了知青点。 田响和两个同事也跟着去了知青点，这样也好说明情况。 李福直接拿上了个简单的喇叭，其实就是个筒子一样的东西，根本不用电。 “所有人都出来，公安的同志们来了，要找咱们帮忙，都出来集合了！” 李福低头看了看时间，这个点儿知青们应该也都起床了，于是加了一句： “去帮忙的，大队部这边给你们算双倍工分！” 这句话才是真正调动知青们情绪的杀手锏，双倍工分啊，谁不想多赚点儿工分？ 第一个出来的是张春山，然后就是其他十几个知青，有些甚至脸上都没擦干净，一看就是出来的太急了。 田响面色严肃的将刚才说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张春山的脸色变得有几分凝重，和其他人的兴奋不同，他反倒是有些担心！ 方大龙已经把狸子打了，而且送进了医院，狸子现在是生死不明的，听说还没有醒过来，足以看出来方大龙现在是个什么精神状态了！ 如果他们把方大龙逼得太紧的话，天知道方大龙会怎么样报复？ 万一不顾一切也要拼一个鱼死网破的，难免会出现流血事件啊！ 这活儿听上去挺好干的，也挺解气的，但是里面的危险也不小！ 田响也算是挺有经验的一个警员了，在场的这些毛头小子们十分兴奋，他反倒也是挺担心的，唯独有一个领头的张春山面色也是阴晴不定，反倒是让田响放心了几分。 田响轻轻咳嗽了一声，脸色严肃的说道： “大家听好了，这个任务是有相当的风险的，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三思而后行，一定要谨慎，现在方大龙已经被我们逼到一个死角上了，我们只需要抓人，而不是让方大龙找到机会报复大家，大家能明白我们的意思吗？” 一众知青们也冷静了几分，纷纷点了点头，张春山的脸色也是稍稍有所缓和，这样才对，提前说明风险，好让大家明白，现在的方大龙逮住机会可是要下死手的！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那就开始吧，自愿加入的，往前面来！” 田响话音刚落，以张春山为首的这群知青们，齐齐往前走了一步！ 都是热血奔腾的年纪，这些年天天被一个方大龙搞得抬不起头来，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现在既然有了可以伸张正义的机会，他们必然是要牢牢把握住的，也算是给自己出一口气！ 这样的场景，比起方庄村那边稀稀拉拉的没多少人自愿帮忙的景象好太多了，田响这才点了点头，转头对着李福说道： “村子里的青壮们，有愿意帮忙的吗？” 李福刚要说话，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众人纷纷回头看去，却发现杨枫林带着十几个本村的青壮，穿戴整齐，齐刷刷站在了知青点的门口！ 杨枫林神色严肃的说道： “同志，被打的是我的朋友，哥们，这件事儿都是我们鼓捣的，请愿书这个主意也是我出的，这件事儿我负责任，所以搜查，我们必须要去！” 杨枫林的话，引起了很多本地青壮们的共鸣，如果继续放任方大龙这么猖狂下去，恐怕他们所有人全都要遭殃了！ 而且现在方大龙找不到人影，方庄村那边狸子已经被报复了，天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他们？ 出来参与这个搜查队，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正义！ 田响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我重申一遍，大家一定要谨慎小心，现在方大龙，还有他身边的一个通缉犯，都是危险分子，他们不知道嫩做出什么样的事儿来，一旦发现了踪迹，必须要通知就近的警员们，不要擅自行动，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闻言纷纷点了点头，这也是为了保证他们本身的安全，所以大部分人都可以理解！ 田响这才转身看向了一边的李福，沉声说道： “我建议还是留下一些人，看好屯子的安全，万一方大龙来到屯子这边报复，那就不妙了！” 闻言，李福马上点了点头： “没问题，我会小心的！” 最后，在屯子这边留下了十几个青壮和知青之后，田响带着三十多个年轻人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开始以方庄村和高粱屯为中心，在大山和田野里面，搜索一切关于方大龙的痕迹。 …… 巴林县城，国营饭店。 曹振祥坐在饭店大门口，正在和李大厨聊天，这会儿王向阳和刘成栋都在照顾煎饼摊子的生意，曹振祥突然看到几个警员骑着边三轮摩托车从饭店门口经过，一脸的疑惑。 这是咋了？ 大白天的，怎么有这么多警员？ 李大厨弹了弹身上的烟灰，皱着眉头说道： “我听说方庄村那边出事儿了，一个小青年被打了，好像是一个叫啥方大龙的人干的，公安现在应该是要抓他吧！” 顿时，曹振祥的眉头就挑了起来！ 记得李文波是和这个方大龙有过节吧？ 第99章 救下李敏佳! 第99章 救下李敏佳！ 红山市，红山火车站。 红山火车站的规模比客运站更胜一筹，从这儿可以看到人山人海的景象，在火车站进进出出的人，大部分都是出差，或者外地务工的人。 火车站占地面积是客运站的两倍多，候车大厅更是十分雄伟，当年设计这个火车站的时候，是有老大哥那边的设计师参与的，所以多多少少的也带了一些毛子的风格。 这个火车站一直用到九十年代末期，然后就被搁置了，后来在新城区建立了两个火车站，这个旧址就被当成了一个陈列馆。 李文波当年插队的时候，就是在这儿下车的，现在再次站在这儿，可以说是感慨万千。 前世这火车站一共也就来过两次，第一次是下车的时候，第二次是上车返城，记得走的时候，李文波整个人是失魂落魄的，因为周婉的事情，让他怀着愧疚离开了这个城市。 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好像火车站都已经换了地方。 李文波早上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上周婉，而是让周婉在房间里面好好休息，因为这件事儿实在是没办法预料，自己去救李敏佳必然是有风险的，带上周婉的话，万一出事儿的是周婉，那岂不是更加愧疚了？ 来到火车站的时候是上午的十点多钟，距离赵全东的哥哥，赵光北下车，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出事地点李文波不清楚，只是感觉应该是在马路边，毕竟货车走的都是马路边。 抬头看了看钟楼上的时间，算了算，李敏佳应该已经到了才对。 目光敏锐的在周边搜索，过了五分钟左右，李文波总算是找到了李敏佳的身影！ 在李敏佳身边，站着一脸不情不愿的赵全东，看样子两个人果然是闹了别扭，不然赵全东不能是这个表情。 时不时李敏佳还会和赵全东说两句话，但是赵全东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李文波悄悄来到了李敏佳和赵全东的身边，装作是恰巧遇到，惊讶的说道： “李姐，你也在这儿啊，真是巧了！” 李敏佳闻言转头看到了李文波，对李文波，她的印象还是相当不错的，在她看来李文波也算是个识大体，知进退的小青年，于是笑着回应道： “对啊，来接站的，你也是吗？”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没啊，我就是从图书馆那边出来的，随便逛逛，这是要接赵光北大哥吧？” “是啊，他今天从部队休假回来，算算时间也快到了，不如中午一起去吃顿饭怎么样？” “那就不麻烦了，我们打算下午就走，回屯子里的！” 李敏佳和赵全东说道：“打个招呼啊，这位是周婉姐姐的男朋友，你昨天都没说话！” 赵全东并没有搭理李文波的意思，看样子应该还是在和李敏佳闹别扭，李敏佳笑着说道： “没事儿，孩子嘛，就是这个脾气，见谅见谅！” 李文波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放在心上，就是这个时候，赵全东突然冷声说道： “我早就十八了，早就不是孩子了，你们还总是把我当成孩子，我在你们眼里永远都长不大是吗！” 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赵全东居然直接向着马路对面冲了过去！ 李文波心中顿时一阵警醒，左右看了看，果然在马路上看到了一辆大货车! 这辆货车是老大哥那边的产品，不美观，但是马力足，轰隆隆的声音其实根本用不着按喇叭，路上的行人就能注意到了。 不过赵全东可顾不上这个，停都没停，直接冲了过去，李敏佳也慌忙跟上，估计就是这个时候，躲闪不及出的意外！ 机会只有一次，李文波当然要牢牢把握住，所以赵全东冲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路上了，没想到李敏佳的速度比他还要快上几分，这会儿她和赵全东已经站在马路上了！ 眼看着大货车就要冲过来，李敏佳毫不犹豫的一推赵全东，把他推到了安全的位置上，自己这会儿已经来不及躲闪了！ 好在这千钧一发的节骨眼上，李文波一个飞扑，将李敏佳扑倒在地，他自己也是同样靠着飞扑之时加速的冲劲儿，直接躲开了货车的冲撞范围！ 落地之后打了两个滚，虽然卸掉了一部分冲击力，但是胳膊肘的位置，膝盖，还有腰间盆骨的位置，都传来了一阵阵细微的疼痛，应该是刮到了，有挫伤。 李文波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即就是一阵龇牙咧嘴，疼是真的疼，不过人应该也成功的救下来了！ 这会儿围观的一些市民们，也纷纷走了过来，在人群中响起了一阵阵的掌声！ 大货车堪堪停在了路边，驾驶员慌慌张张的从车上跑下来，看上去有点儿疲惫的样子，还有一头的冷汗，李文波顿时知道这家伙应该是疲劳驾驶，所以一时间进了闹市区路口没有减速！ 估计上一世这家伙被整的很惨吧？ 因为他撞的可不是什么普通人，那是本地钢铁厂厂长的女婿！ 李文波没想到自己这一扑，还能拯救两个家庭。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看看李敏佳身上到底有没有伤势，其实李文波心中还是有点儿忐忑的，万一要是没救下来咋办？ 或者要是救下来了，但是人身上有其他的伤，那可咋整？ 不过来到了李敏佳身边，将李敏佳扶起来之后，李文波仔细检查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李敏佳也是刚刚回过神来，毕竟只是个姑娘，慌神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连声对着李文波道谢： “谢谢谢谢，太谢谢你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文波摆了摆手，随后将目光看向了一边慌慌张张的货车驾驶员。 “兄弟，对不起，太对不起了，我是真的没注意，真的，你……你说吧，要多少钱，我还有些肉票粮票啥的……” 一边说着，这个穿着简陋的司机，从身上掏出来了几张皱皱巴巴的纸币，还有藏在手绢里面的粮票布票油票肉票，手绢是女式的，应该是妻子或者是女儿送的。 围观的众人原本是义愤填膺的，但是看到这个场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能看出来，这个司机家里面的条件也不好。 第100章 谈心 第100章 谈心 李文波叹了口气，看了看司机身上有几处补丁的外套，洗的已经有些发白褪色了，伸手将司机颤抖的攥着钱和布票的手，推了回去。 “拿着吧，这事儿大家都不对，现在没出大事儿，没出人命，以后开车小心点儿，出来赚钱都不容易，干嘛要把后半辈子搭上呢？” 围观的众人纷纷对着李文波竖起了大拇指。 “小伙子，好样的，好气量！” “也是，都不容易，体谅体谅挺好的！” “年轻人一看就是知识分子，这觉悟就是高！” 李文波摆了摆手，说道：“大家伙该干嘛干嘛去吧，没啥大事儿就行！” 人群散开之后，李文波搀扶着李敏佳来到了路边的座椅上，抬头一看，发现了躲在一根路灯杆后面，畏畏缩缩的赵全东。 赵全东应该也知道是自己闯的祸，差点儿酿成大错，所以想关心，又没脸过来。 李文波招了招手，面色严肃的说道： “你过来！” 赵全东没来由的被吓到了，李文波现在的脸色简直比大哥还要恐怖，再加上确实担心大嫂的伤势，虽然有点儿恐惧，但还是低头走了过来。 李文波面色严肃的注视着赵全东，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眼神儿时不时往大嫂那边瞄着，咳嗽了两声，说道：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你知道你差点儿酿成大错吗？” 赵全东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李敏佳拉住赵全东的手，声音之中带着几分严肃： “快对这位大哥哥说声谢谢！” “谢谢……李大哥！” 李文波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头对着李敏佳说道：“李姐，我和他单独说两句，行吗？” 李敏佳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李文波可是刚刚救了她的命，说两句话不是问题，而且李文波的言行举止，太像自己的丈夫，赵光北了！ 他们好像是一类人，这么看来，对李文波的好感度再次上升了几分。 李文波默默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赵全东跟在李文波身后，心情有几分忐忑，他当然是不希望大嫂出事儿的，刚才也只是在闹别扭而已，并没有真的想怎么样。 这会儿不知道这位李大哥要说什么，心中自然是有点儿慌的。 李文波叹了口气，对赵全东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也十八了，我比你大不了几岁，知道你咋想的，你觉得自己算是个成年人了，家里面还总是管着你，不让你干这个，干那个的，心里不痛快，不平衡，对吧？” 赵全东下意识点了点头，其实他就是这么想的，十八岁，已经有了负担起自己选择后果的权利，可是家里面为什么还总是把他当成是孩子呢？ 这是最让他不能理解的！ 李文波抬头看了看天，淡淡的说道： “你想要自由的，自主的生活，想要自己选择的权利，那你得向家里人证明，你是个真正的男子汉，那不如去证明给他们看啊！” 赵全东下意识的问道：“我咋证明啊，他们总是管着我……” “去部队！” 李文波短暂的思索之后，心中有了答案！ 上一世，赵全东就是在部队里面找到方向的! 既然这样的话，这一世也让他进部队，去部队里面寻找答案！ 改变了历史的轨迹，那就再把它往正确的方向带一笔！ 赵全东愣了一下，还有些犹豫，李文波再次说道： “你仔细想想，如果今天我不在，你大嫂出事儿了，你怎么面对你哥哥，这就是你自己做出来的决定，如果你大嫂因为你，瘫痪了一辈子站不起来了，你会不会愧疚，因为自己不成熟的决定，让你大嫂背负了一辈子的苦果？” 赵全东抱住脑袋，好像是有一个个画面浮现在脑海中，大嫂因为救自己，坐在了轮椅上，没有了最喜欢的教师的工作，大哥那晦暗不明的神色，兄弟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虽然大哥没说什么，但是赵全东心里有个坎，一辈子过不去！ 李文波看这小子有点儿不对劲，直接给了他一个板栗！ “想好了没，是继续这么窝囊下去，打那些毫无意义的架，还是去部队里面，做个真正的男人！” 赵全东猛地回过神来，抹了一把脑门上亮晶晶的汗珠，几乎是用喊的回答了李文波的问题！ “我去部队！我要证明我长大了，我也能成为家里面的顶梁柱！” 李文波微微一笑，这小子这么说，就证明其实他也是想得到认可的！ “行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去带你大嫂找个诊所看看伤吧！” 李文波拍了拍赵全东的脑袋，心中有些感慨，还有点儿小激动！ 这可是未来军政界的领军人物来着！ 能拍他脑袋的人有多少？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屈指可数啊！ 李文波去买了点儿消毒的酒精和纱布回来，交给了李敏佳和赵全东之后，转身直接离开了火车站，现在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可以收拾收拾带着周婉去逛一逛，然后回屯子那边。 李敏佳挽留无果，看着李文波离去的背影，心中多少有几分复杂，这个年轻人和她见过的同龄人大不相同，好像有一种远超心理年龄的成熟！ 也就是这个当口，一个拎着军绿色行囊的身影，出现在了李敏佳的视野当中！ 这是一个十分英俊的青年，皮肤有些黝黑，但是阳刚之气在一身军装的衬托下，显得英武十足，双眼皮，高高的鼻梁，坚毅的眼神，让人群当中不少适龄女青年目不转睛的！ 这人正是赵全东的亲哥哥，赵光北！ 虽然年纪轻轻的，但是人家在部队里，也是个副连长级别的干部！ 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都在部队里的赵光北，经常两地来回奔波着，在李文波的记忆中并没有多少关于赵光北的消息，但是赵光北几十年后真正脱下军装的时候，已经是正团级别的干部了！ 而且参与的一些保密工作，都是和国家级别挂钩的！ 赵光北看到李敏佳身上的伤，顿时走上前来，有些担忧的问道： “这是咋了？” “没事儿，小伤而已，多亏了有个好心人帮忙……” 李敏佳简单将刚才的事儿说了一下，但是并没说是因为赵全东的乱跑，才导致这次意外的。 第101章 紧要消息! 第101章 紧要消息！ 赵光北听完了之后，虽然和李文波素未谋面，但是对李文波是相当感激，可惜李文波现在已经走了。 “有联系方式啥的吗？” 李敏佳摇了摇头：“是爸认识的人，据说是爸的战友杨老爷子的女婿，昨天和爸一起吃过饭喝过酒，人品酒品都不错！” 赵光北叹了口气，随后搀扶起李敏佳，声音温和的说道： “走吧，先去医院看看，检查检查，后面我去找爸要个联系方式，我要找个机会当面感谢这位小兄弟！” 赵全东帮忙扶着大嫂，心中对李文波十分感激，同时眼神也变得更加坚毅！ 一定要找机会去部队，向家里人真正证明一下，自己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不需要家里面的庇护，也能打出来一片天下！ …… 李文波回到了大众旅馆之后，周婉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李文波身上的尘土虽然擦得差不多，但还是逃不过周婉的眼睛。 “你这是干嘛去了，咋把衣服弄成这样？” 周婉十分自然的拿来了一块毛巾，在李文波身上擦着，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 “路上碰到个急茬儿，帮了个忙，真没事儿，我去换一身衣服就行了！” 现在李文波身上的挫伤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周婉并不知道他受伤的事儿，在李文波身上来回擦了擦，不经意间就刮到了伤口。 在周婉看不到的地方，李文波一阵龇牙咧嘴的，好在没多长时间周婉就收拾完了。 “我先去换一身衣服，然后咱们出去逛逛，咋样？” 周婉点了点头，刚刚转身离开，李文波赶紧带着衣服去了里间。 时间不长，换好了衣服，再仔细处理了一下伤口之后，李文波从房间里走出来，周婉也打理好了，连行李都装好了，屋子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有条不紊的。 李文波咂了咂舌，周婉这个会过日子的媳妇，相信家里也会非常满意的！ 两人刚刚来到楼下，大堂里面一个前台女同志就出声叫住了李文波。 “请问是李文波先生吧，有人打电话来找你，说是叫曹经理，让你抽空给他回个电话！” 李文波愣了一下，随后带着周婉来到了前台这边，示意前台把电话拿上来。 付了钱之后，李文波拿起了听筒，等待着转接。 时间不长，曹振祥的声音就从电话对面响起来： “是小李师傅吗？” “是我，曹经理，有啥事儿吗？” “县公安那边动静不小，说是方大龙打击报复，把一个外号叫狸子的青年打进了医院，狸子是方庄村的，方大龙不是和你有过节吗，你知道这事儿不？” 方大龙把狸子打进了医院！ 李文波顿时愣住了！ 他知道方大龙和狸子之间的关系，但是都这时候了，方大龙还不抓紧跑路，怎么回去把狸子给打了？ “我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具体是咋个情况？” “狸子是在方庄村那边被打的，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但是公安那边基本上认定了方大龙和一个叫刚子的家伙，说他们就是嫌疑人，现在已经开始以高粱屯和方庄村为中心，开始搜查了！” 这次，因为李文波的一波操作，直接提前把方大龙逼到了绝境上！ 李文波有心的一次次针对，一次次盘算，总算是得到了应该有的效果，但是方大龙都这个时间点了，还不落荒而逃，反而去报复狸子，让李文波更加警惕！ 这个家伙，必须要尽早的除掉！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这就回去，谢谢你了，曹经理！” “没事儿，我听杜老师说，你的翻译和校对水平相当不错，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帮杜老师就等于是帮我了，有什么问题或者是困难，你和我说就行，我想办法给你解决！” 李文波应了一声，这才挂断了电话。 周婉在旁边听得很清楚，有点儿担心老村长，下意识拉住了李文波的手。 李文波拍了拍周婉的手，安慰道： “没事儿的，借给方大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去找老村长的麻烦，咱们现在就买车票回去，放心吧！” 周婉抿了抿嘴唇，说道：“你说方大龙他们不会被逼的狗急跳墙，开始伤人吧，三月他们这群孩子咋办？” 李文波拍了拍周婉的肩膀，知道周婉是真的非常担心，其实他心里面也没底，不过那么多的公安都在高粱屯周边，陈建军和田响他们肯定也都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申请部队来支援啊！ 而且陈建军和田响他们可是刑侦的，他们手上都有配枪！ 两人来到了车站，李文波买了两张最近的票，看了看时间，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发车了，周婉现在多少也平复了一下，毕竟村子里面还有李福以及很多知青和青壮，方大龙只有一个人！ 之前怕方大龙是因为这家伙身边有不少走狗，但是现在看来，方大龙应该处于一种孤立无援的境地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李文波才不那么担心，周婉在李文波的安慰之下，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车没过多久就抵达了车站，李文波和周婉上了车，一路上李文波一直都在安慰周婉，直到下午的六点多，才抵达了县城。 …… 李文波和周婉在县城的客运站下车之后，马上来到了县公安局这边，可惜现在县公安局的刑侦一队只有一个队员在值班，剩下包括蔡卫国在内都出任务了，全铺在了方大龙和刚子这个案子上！ 刚子可是个大通缉犯来着，市里面的命令也刚到，要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抓住这个刚子，这家伙是个危险人物。 李文波随即直接找到了国营饭店这边，和李大厨知会了一声，借了一辆二八大杠，带上周婉，一路往高粱屯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一路累的李文波上气不接下气的，好歹算是在天黑之后一个小时内，安全抵达了家中，老村长和杨三月不出意外的安然无恙，周婉也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李文波只是简单喝了口水，跟老村长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老村长的意思非常简单：“去帮忙把那个小王八蛋抓住吧，家里你不用担心！” 李文波这才转身离开了家，直接奔着大队部赶过去。 第102章 搜山进行时 第102章 搜山进行时 大队部这会儿人不多，李福和村长杨树平都在，两人面前放着茶缸，但是茶缸里的水都凉了，看得出来他们的心情也十分紧张。 现在在周边流窜的，可不止有一个方大龙啊，还有一个据说是恶贯满盈的顶级通缉犯来着！ 这个刚子，众人都不知道是啥来路，但是听说那可是杀过人的，这种程度的家伙当然是非常危险了！ 李福皱着眉头说道：“你看咱要不叫上一队人，在村子里面来回巡逻一下吧，天色比较晚的时候，就让大家别出门了！” 杨树平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行，我看就让知青们一组，本地的青壮们一组，这样中不？” 知青们彼此之间关系还算是不错，本地的青壮们自然不用说了，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 李福点了点头，刚想着出去叫人，结果门突然被推开，李文波从外面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我回来有点儿晚了，搜查队的人现在在哪儿？” 李福愣了一下，随后说道： “搜查队早就出发了，现在在哪儿咱也不知道啊，不过你小子回来的正好，正好村子里要组织一个巡逻队，大队部现在人手不够，你带一队知青，咋样？” 张春山和杨枫林都不在村子里，现在能用的人手还真不多！ 李文波闻言立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正好有这个要帮忙的意思，要是能带队保护一下屯子这边的安全，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方大龙这家伙，一旦露头绝对会被发现的，倒是暂时不用担心！ 李文波毕竟是知识分子，这会儿直接找到了纸笔，就在桌子上画了一张村子里面大致的地图出来。 “我有个想法，大队长，村长，你们看！” 李福和杨树平对视了一眼，被李文波画的这个草图吸引了目光。 李文波先是画了一个村头的位置，用笔点了点，说道： “这里是村头，也就是屯子的入口，方大龙如果落荒而逃的话，下意识就会避开这儿，村头应该是挺安全的，所以留两个人守着就没有问题！” “有道理，那就让本地的青壮守着吧，我记得小六子家就住在村头，让他把守，算他一个！” 杨树平毕竟是大家一起选出来的村长，对每家每户的位置记得是相当清楚。 李文波点了点头，随后继续画了一大片人家，在左右两边都画了不少田地，方方正正的，因为前世毕竟是学过一些测绘的，画一些简单的草图也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这是村子的中间部分，左右两边都是田地，北面靠山，也就是北面的这块田是最接近山林的，南边也有一小部分靠山，另外就是靠进山谷了，方大龙最有可能从这两边跑进村子里，所以这里算是重点的一个区域！” 分析的倒是十分专业，杨树平挑不出毛病来，但是李福却有问题。 “等下，方大龙现在不知道在哪儿，没这个可能跑进咱们村子来吧，毕竟搜查的人可就是从咱们村子这儿过去的，这些地方不都找过了吗？” 在福来看，搜查队就是从高粱屯出发的，大队部这边是眼睁睁看着他们从田地北山这边一步一步搜查过去的，咋可能从那边再过来呢？ 李文波面色严肃的解释道： “不能掉以轻心，方大龙藏身的地方有很多，外面荒郊野岭的，那么大片的地方，藏一个人还不简单，为啥一个地方要找两三遍，就是怕有疏漏，这个时候必须要谨慎，万一出了事儿，后果不堪设想！” 闻言，李福也反应了过来，这方大龙藏在哪里都有可能，万一被他抓住了一个机会，来到高粱屯这边疯狂报复，第一个下课的就是他这个大队长了！ 下意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李福给了李文波一个手势： “你继续！” 李文波点了点头，手指摩挲着这份草图，在村尾的地方点了点，说道： “村尾这边，其实是很靠近南山的，不过这和方大龙出现的地点完全是反方向的，他们要是到了村尾这边，直接跑路都没问题，没必要再回来，当然也不排除方大龙会回来报复，所以也留几个人看守一下！” “行，村尾这边我带着人安排，那这样吧，除了村头村尾需要把守的位置以外，剩下的人手都交给文波你了，组建一个巡逻队，你当队长，咋样？” 李福是个伶俐人，这段时间李文波的改变其实大家都看在眼中，现在让李文波站出来当这个队长的话，肯定会有人有意见，但他们也只能憋着！ 等到这次巡逻队的任务完事儿之后，是要找个机会好好缓和一下李文波和众人之间的关系了。 李文波自己倒没想这么多，其实原本只是想让李福和杨树平重视一下屯子里面的安全问题，没想到还能捞到一个队长的名头。 不过这倒也是正合他的心思了，毕竟涉及到安全问题，自己来才会放心！ 杨树平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说道： “等这次事情结束，咱们给你和春山，还有枫林，举办一次庆功宴吧，听说你小子菜做的相当不错？” 李文波无奈的说道：“这庆功宴还得自己做菜啊？” “你这说的是啥话，这是给你露一手的机会，行了，就这么着，快去把剩下的人都叫过来吧，我们分配一下任务！” 李文波转身离开了大队部，把等在门外的一众青壮和知青们，全都叫了过来。 李福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 “我和老杨呢，也知道大家忙活了一天了，挺累的，但是为了咱们屯子的安全起见，所以晚上必须要有人值班，防止方大龙和那个通缉犯，跑进村子！”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其实他们担心的也是这个，谁都不想家里人出事儿，天知道方大龙那个畜生能干出啥事儿来！ 知青们也挺担忧的，毕竟眼下马上就可以返城了，一旦要是出了事儿，评估过不了，返城的机会就没了！ 另外要是成功帮忙抓住了方大龙，那也算是功劳一件不是？ 众人对巡逻没啥意见，但是听到李福任命李文波为巡逻队队长之后，怀疑的声音此起彼伏！ 第103章 安排巡逻! 第103章 安排巡逻！ “李文波当巡逻队队长，他凭啥啊？” “李文波是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但是这个决定有点儿草率吧？” “谁知道呢，这可是大队长和村长说的，咱们不同意有啥用，又不能投票表决！” 李文波这些年听习惯了这些质疑的声音，完全习以为常了，根本不怎么在乎： “各位安静一下，先听我说两句！”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了李文波，似乎是想看看这家伙能说出点啥来。 “我知道没办法得到所有人的认同，但是，眼下这个节骨眼，不是我们该内斗的时候，我李文波有任何做得不对的地方，欢迎大家批评指正，在我布置任务的时候，大家有任何不满，这个队长可以让给你，但是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 李文波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就是为了保护整个屯子的安全，我这样说，大家可以理解吗？” 众人闻言这才纷纷点了点头，没错，他们虽然其中是有一些人对李文波的印象不是很好，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方大龙之所以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李文波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但是李文波说的这些话都没毛病啊！ 现在最重要的无非就是屯子的安全问题，人家也都说了这其中出现了任何问题都能批评指正，村子里面的青壮，都认杨枫林，杨枫林这些日子和李文波的关系他们也都看到了。 事实上在前几天，杨枫林他们本地的这些青壮私下里开小灶的时候，杨枫林还说过，现在的李文波让他挺顺眼的。 知青那边也是，张春山没少和众人提起过李文波的改变。 张春山和杨枫林都不算啥坏人，真正的坏人就在他们面前，这个时候自然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了！ 要不然真的内讧起来，那不是让人笑话吗？ 李文波看到众人没有啥反应，这才轻轻松了口气，随后正色道： “既然大家没啥意见了，那我来说说安排！” 李文波将在场的人数了一遍，一共十九个人，将近二十个，其中九个是知青，另外的十个都是本屯子的青年。 年纪最小的是十七岁的，年纪最大的是二十七的，按照年龄和身高体重，李文波把人分成了两队，因为一晚上不可能就一队人守夜！ 那样得熬出问题，主要还是身体情况要保证。 年纪偏大的，跟着李文波值前半晚上，年纪偏小的，跟李文波值后半夜，因为年纪偏大的熬夜能力毕竟没办法和年轻人相比。 这个划分十分合理，任谁都挑不出来一点儿毛病。 李福和杨树平在一边儿看着，纷纷点了点头，李文波这么一搞的话，后面的事儿基本不用他俩操心了。 “暂时就这样，我值整晚，就到晚上两点，一队去休息，换成二队上，现在二队的马上回去休息，两点我去叫你们集合！”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对李文波的划分并没有提出啥问题，没看到李文波自己要值班整晚吗？ 一晚上不合眼，想想都累挺，人家都扛起了这么重的担子，他们还能说啥啊？ 李福走过来，皱着眉头说道： “我说，你真要值班一晚上啊，不用睡觉啥的，能抗住吗？” “总得有人来吧？” 李文波头也不回的说道： “知青返城就在节骨眼上了，要是真把方大龙这个祸害留下，那以后整个高粱屯和方庄村，不还是要受欺负？” 李福自问还真的没有想这么远，看来李文波考虑的更多啊！ 刚刚回过神来，发现李文波已经不见了。 …… 李文波骑车回到了老村长这儿，找到了正在院子里抽旱烟的老村长。 “老村长，这段时间不太安全，晚上就早点儿休息吧，另外别让三月和婉儿出来，我晚上去值夜班，巡逻，就不回来了！” 老村长点了点头，李文波风风火火的就要去安排巡逻的具体事项，这个节骨眼上，老村长叫住了他。 “小心点儿，保住自己的小命，那个啥通缉犯，遇到了别着急上，看看情况，一定要等公安同志来了，听他们的安排，知道不？” 李文波笑了笑，明白老村长这是在担心他的安全，笑着应了一声： “放心吧老村长，我还没明媒正娶，把婉儿娶进家门呢，我可不能出事儿！” 老村长笑骂了一声：“快去吧，小王八蛋！” 目送着李文波离开院子，老村长攥着旱烟枪的粗糙大手，再次握紧了几分，可以看出他手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了。 天知道他是多怕李文波出事儿，一如当年他儿子出事儿的时候一样！ …… “爹，山上出事儿了，我得去看看，雨太大了，您在家等！” “爹，不用担心，我可精着呢！” “爹，就不带伞了，我有蓑衣就行！” “对不起，村长，您儿子他……我们尽力了！” “他是为了救人走的，对不住，村长！” …… 那一幕幕，好像在眼前重现了一遍，也是在这个院子，李文波告别的位置，和当年他儿子所在的位置一模一样！ 平日里看上去对啥事儿都是漠不关心的老村长，其实在意的东西有很多，以前是担心婉儿这宝贝闺女，吃饱了没有，穿的多少，暖和不暖和，冷不冷。 后来是杨三月这小家伙，不过杨三月其实不用老村长太担心啥，精着呢，而且脑子伶俐，读书用功。 其实后来担心最多的，还是李文波，因为李文波真的很像是老村长的儿子。 这一点，任谁都能看出来。 李文波初来乍到的时候，几乎是啥也不会，每天就抱着一本书，老村长之所以提出让李文波住到他们家里来，其实用的是一个理由。 自己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婉儿又是个姑娘家家的，杨三月还是个小屁孩儿，要天天上学，找个腿脚利索的年轻知青，也算是照顾照顾他。 其实李福和杨树平都知道，这是怕李文波这个性格在知青点受欺负。 现在看来，李文波好像已经不需要自己照顾了，也真正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第104章 部队支援! 第104章 部队支援！ 距离高粱屯十多里地的一处山坳中，有不少火把的光芒，夹杂着手电筒形成的光柱，在周边的林地上不断的晃着。 这年头手电筒都做不到人手一个，现有的这些还是陈建军让田响跑了一趟，去隔壁村镇的派出所还有屯子借来的。 剩下的人就只能手上拿着火把了，按照分组是五个人一组，散开在整个方庄村和高粱屯周边搜索。 从时间上来看，方大龙根本不可能跑出去，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些痕迹，陈建军带着的这一队人，当然是最先找到线索的。 陈建军面色严肃的看着面前的脚印，明显脚印的主人十分慌张，因为脚印的间隔不一样，似乎是跑两步然后回头看一眼，这挺符合方大龙当时的心态。 作为一个老警员，根据面前这么一大堆线索，陈建军已经分析出来方大龙的确是嫌疑人，十拿九稳，不过在没有真正看到人之前，下定论还是有点儿早。 “陈副队，咱们这儿周边能藏人的地方都找过了，还有啥地方是没看到的吗？” 说话的是狸子的发小，那个寸头小青年，看得出来他和狸子的关系是真的好，打从狸子出事儿到现在，基本上没合过眼，一听说要找凶手，打了鸡血似的，说啥都要跟过来。 当时也就是他看到方大龙模糊的身影的，所以他的到来十分重要，可以给一个大体的方向，另外他对周边的林子也都熟悉，可以大大降低搜查的难度。 陈建军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出了一盒烟来，抽出了一根，在旁边这个小青年的火把上点燃，抽了一口，叹了口气。 毕竟岁数不小了，晚上还要熬夜搜山，所以一根烟来提提神，是很有必要的。 “陈副队，咱们接下来去哪儿找，方庄村那边的田里面，好像还没去过呢！” “走，就去那边看看！” 虽然五个人一个组，但是每个组之间的距离都不能太远，要在可以联系上的距离之内。 田响看到陈建军这边往方庄村的方向走过去，马上告诉身边的人停止搜索，跟着大部队前进。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个位置旁边，有一个不高的土坡，这上面蹲着两个身影，身上还盖着干树枝！ “他们走了，小点儿声，从里面出来！” 说话的正是刚子，在刚子身边，方大龙鬼鬼祟祟的伸出了脑袋，往外面看了看，确认这些人离开了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他们是去方庄村那边儿了，太险了！” 哪怕是刚子，都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刺激的感觉！ 这群人根本就是奔着他来的，一个方大龙不足以这么兴师动众的，刚子心里面都清楚。 方大龙这一天也是担惊受怕的，生怕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暴露了。 心里面最慌张的其实就是他了，东躲xz的也没个安身的地方，要不是刚子提出就跟在这群搜山队的身后走，现在方大龙还在那个破烂的小木屋里面呢！ “走吧，看来只能顺着高粱屯那边跑路了，也没别的办法，你小子给我听好了，别再整事儿，我让你咋走你就咋走，知道不！” 方大龙下意识点了点头，现在这个局面可不是刚子说干啥就干啥么，换成是他一个人的话，早就被按住了！ …… 另外一边，陈建军的等人已经来到了方庄村周边的小木屋这儿，依旧是没啥人影。 不过有一堆木炭，和杂乱的脚印，还有吃剩下的土豆残渣，倒是吸引了陈建军的注意！ 看来这儿有人来过！ 陈建军精神一震，转头问向身边的寸头小青年：“这地方经常有人来吗？” 小青年挠了挠脑袋，“村里面一些调皮的孩子可能会来，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都在家呢，不敢出来，其他也就是农忙的时候会有人来纳凉，但这个季节哪儿有农忙，不会有人来的！” 陈建军顿时意识到，应该是方大龙来过了！ “方大龙来过这儿，他应该还没走远，这儿距离县城有多远？” 田响带着的那一组也赶了过来，听到陈建军的话，他们组里面一个方庄村的知青立刻说道： “大概十多里地吧！” 陈建军皱着眉头，总是这么找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很有可能人都在眼皮子底下了，还是被躲过去了！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响儿，给部队的人打电话，找他们借点人，还有军犬！” 眼下就只有军犬，可以在这荒郊野岭里面用最高的效率找到人了！ 至于警犬，这个年代培养这样的战友，要耗费的人力物力是一笔天文数字，县城里面根本没有警犬可以过来帮忙。 这个年头警队和部队一起行动，那是经常的事儿，众人也不奇怪。 田响马上转身去找地方打电话了，陈建军则是在小木屋里面仔细寻找线索。 从现场的痕迹可以看出来，这里不止有一个人待过，还有第二个人的脚印！ 田地里面都是土路，再咋消除痕迹，都没办法掩盖脚印，所以倒不是刚子不够谨慎，实在是脚印这玩意儿真没办法消除。 如果有一场大雨的话当然很不错，可惜运气没站在刚子和方大龙这边。 …… 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田响直接带着一个排的战士，还有一条军犬，重新回到了木屋这边！ 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这边距离军区其实也不是很远，田响是直接借了自行车赶去了部队那边的驻地，只是简单核实了一下田响的身份，部队那边的领导马上派人过来帮忙了。 因为毕竟有一个刚子在，刚子可是顶级通缉犯！ 这样危害到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人，绝对不能放任他逍遥法外，人民子弟兵当然会毫不犹豫的伸出援手！ 而且抓到了人的话，这就是妥妥的三等功！ 一个排的战士，都是手握钢枪，这就给了现场这些搜山队的青壮们无限的信心！ 借给那个通缉犯一百个胆子，他敢和这些战士们硬碰硬吗？ 陈建军和这个排的排长简单沟通了一下，随后两人简单制定了计划，让军犬闻了闻小木屋里面的味道之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呈搜索队形，奔着高粱屯的方向赶了过去！ 第105章 情况变化! 第105章 情况变化！ 一开始确定下来目标是在高粱屯的方向，陈建军心中多少带着几分不妙！ 因为他们就是从那边搜索过来的，这说明啥？ 说明很有可能刚子和方大龙跟了一路了！ 极有可能一直都在他们的身后也说不准！ 刚子这个家伙很有经验，如果真的被他们跑了，绝对是这个家伙在背后搞事儿，出谋划策！ 深吸了口气，陈建军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不论如何绝对不能让这个家伙跑了！ …… 陈建军找人从部队请来了帮手，还带着军犬，这件事儿刚子是一点儿都不知情，如果他知道的话，绝对会拼了命的跑，而不是找个地方歇一会儿。 现在刚子和方大龙正躲在北山的另外一面，翻过这座山就是高粱屯了！ 在刚子眼里的路线中，高粱屯这边其实是最难过的一关，因为如果想要去县城那边，或者是出了巴林县范围的话，绝对要经过高粱屯！ 高粱屯占地面积在脸上摆着呢，但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所有的交通要道其实都会经过高粱屯这边，人家有粮仓的称呼，自然是各方面的福利政策都要向这边靠拢了。 不去说省道的走向，哪怕是要徒步走小路，都必须要经过屯子里面。 刚子现在是有些为难的，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穿过高粱屯，这样才能继续往前走，出巴林县。 另外就是回头，从方庄村那边绕一下，避开高粱屯，虽然也能直接出县城，但是要经过一大片山谷，还有就是一片原始森林！ 天知道那边有没有路了，刚子从来都没有从那边走过。 现在最怕的就是从高粱屯这边走的时候，被人发现，到时候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大！ 而且身边还跟着一个不稳定因素，方大龙！ 刚子敢说现在的方大龙，要是被人发现了，绝对会杀人的！ 这小子骨子里面就有一种非常疯狂的基因，也不知道是随谁！ 咋选呢？ 刚子从怀里取出来一根烟，不舍得抽，放在鼻子前仔细闻了闻，一心一意的想找个出路。 …… 与此同时，巴林县城里，方山家门口。 蔡卫国穿着一身制服，敲响了方山的家门。 方山一脸疲惫的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蔡卫国，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段时间被方大龙的事儿搞得，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的，一看到这身警员的制服，就感觉一阵头大。 “同志，有事儿可以明天来找我吗，现在已经很晚了！” 这会儿都是晚上的十点多钟了，方山还在打电话找人帮忙，县局这边派出人去搜山的事儿，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自然有些心烦意乱的。 蔡卫国笑着说道： “没啥事儿，就是过来拜访一下，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蔡卫国，是县局刑侦一队的队长！” 方山心想管你什么队长不队长的，我外甥现在都危在旦夕的，哪儿有时间和你扯闲篇，结果一下就愣住了！ 蔡卫国！ 这名儿听上去咋那么耳熟呢！ 市局副局长也姓蔡来着！ 而且听市里面的关系说，那位蔡局最近马上就要高升了！ 家里面的情况方山多少也知道一些，据说那位蔡局的儿子在红山市这边某个县城当队长，眼前这个蔡卫国莫非正是？ 这么一想，顿时方山的态度就变得不一样了！ “蔡队是吧，来来来，进屋说吧，我倒是听说过一些关于令尊的消息，令尊是最近要升迁了吧？” 蔡卫国眉头一挑，这家伙关系果然是市里面的，都知道自己老爹的事儿？ 不过这个关头了，就用老爹这层身份挡挡枪呗！ 于是他笑着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想到方主任消息这么灵通，没错，我爸这段日子正好跟我提过一嘴，说是二把手那边缺人，准备暂时代替一段时间！” 二把手那边的情况，方山就更加清楚了，原本他在市里面的那个关系地位也不算低，但是这些年来，方山根本给不了什么便利的条件。 另外因为这个外甥的事儿，方山忙前忙后的跑了不少关系，原本打算等到知青返城的时候，直接给这个外甥套上一个返城知青的身份，这样还能安排一个不错的工作。 这样一来，也算是对得起他的大哥大嫂了不是？ 但是谁能想到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明明年底的时候就能直接让方大龙堂堂正正的顶着知青的身份回去了！ 蔡卫国的突然到访，方山猜测应该也是和市里面的关系有关，没准那位已经和蔡局打过招呼了，所以蔡局的儿子才会过来拜访呢？ 但是仔细想想又不可能，市里面的那个关系，胃口真的很大，他当年这个酱油厂主任的身份都是因为方大龙父亲工伤，所以才能有机会顶上来，这一点市里面的关系没少用劲儿。 这也是为什么方山对方大龙这么有耐心的原因，是因为方山欠了方大龙他爹的！ 这些看上去错综复杂的关系脉络，事实上正是身在这个年代避不开的问题。 “蔡队长，家里面也没啥好茶，这碧螺春还是上次去市里面开会的时候，钢铁厂的李主任送的！” 一边说着，方山给蔡卫国泡了一杯碧螺春，这年头能喝到这种好茶叶的，还是个小小县城的酱油厂主任，蔡卫国顿时知道面前这个家伙是个啥成分了。 指定也是靠山不低的！ “客气了不是，我哪儿够资格喝这种好茶叶啊，糟践了不是？” “诶呦，瞧蔡队这话说的，不用猜都知道，您父亲一旦坐在二把手的位子上，把蔡队你调回市里面去，还不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 “哪儿能呢，挺多事儿都要避嫌的，这一点相信您不会不知道吧？” “客气了客气了，我岁数比蔡队大，叫我方叔就行了，别老您您您的，听着别扭！” 蔡卫国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对这个方山的评价又谨慎了几分，这家伙彻头彻尾是个老狐狸啊，可不能露出马脚，不然被他发现了，翻脸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不过有自己老爹这层关系在，没准就能从他口中套出来什么消息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蔡卫国就开始旁敲侧击了。 第106章 蔡卫国的策略 第106章 蔡卫国的策略 蔡卫国品尝了一口碧螺春，其实还真没喝出来啥味道，将茶杯放回桌子上，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段日子其实都不好过，市里面下来检查的领导刚走，就出现了这样的事儿，我们县局压力也是很大的！” 一开口其实就侧面说了，是因为方大龙的事儿，方山这个老狐狸果然听懂了，叹了口气，也挺为难的： “谁说不是呢，我平常其实根本没啥时间看着这个小兔崽子，家里人也管不了他，因为城里面那些破事儿，让他出来躲一躲，谁能想到这小子又搞出个请愿书来！” 城里面的事儿？ 看来方大龙身上还有别的事儿背着，只要是查出来，那这家伙不是奔着枪毙去的吗？ 明面上，蔡卫国是神色不变，心里已经开始思索各种应对策略了。 这家伙嘴里面说的到底啥事儿，又为啥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来？ “话说，方大龙这边我不好插手，方叔你也知道，在队里面这个陈建军是经常和我对着干的，二队的人也都知道，要想把陈建军叫回来的话，很难，但并不是完全没办法！” 听到这儿，方山的眼神顿时就亮了起来！ 其实之前他一直都在为难到底要不要给市里面的关系去个电话，说一下现在的情况，想办法让陈建军他们不要再搜山了，起码给方大龙和刚子一个跑路的空隙！ 但是市里面的关系，命令传达下来，还不一定就真的管用，这个什么陈建军他是明摆着就是冲着抓住方大龙和刚子去的！ 一旦命令下来了，这家伙不遵守，或者人已经被抓到了，那咋办？ 方大龙是个啥性格，啥德行，没有人被方山更清楚了，这小子一旦要是被抓住了，陈建军他们稍微吓唬一下，他就能把自己供出来！ 到时候不是全都白玩儿了吗？ 所以当蔡卫国说出来可以帮忙的时候，别提方山心里面多激动了！ 蔡卫国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会和县局申请把陈建军调到别的案子上，然后我亲自盯着这个案子，到时候直接找机会让方大龙他们跑路就行了，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那我打个电话跟市里面说一下？” 方山试探着问道，他认为这件事儿市里面的关系应该知道才是。 蔡卫国当然不可能让他打这个电话的，十分自然地说道： “市里面要是知道了，你能肯定消息不会泄漏吗，这种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市里面难保不会责怪你，少找麻烦，对谁都好不是？” 方山仔细琢磨一下，的确是这么个理儿，“还是你想的周到，行，那就这么着，这件事儿麻烦你了！” “没事儿，小事情，那天色也晚了，我就先走了！” 蔡卫国将茶杯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来，离开了方山家，方山一直送到门口，看着蔡卫国离去的背影，总算是松了口气。 其实他本身也不是很想让市里面的后台知道这事儿，估计跑不了一个办事儿不利索的骂名。 只不过方山并不清楚的是，其实这件事儿从头到尾，都是蔡卫国设置的一个骗局！ …… 蔡卫国这边一路回到了警队，休息都没休息，直接继续奔着方庄村那边赶了过去。 他并不是要去调走陈建军的，反而是要去帮忙的！ 现在陈建军等人已经无限逼近了刚子和方大龙藏身的地方，眼看着军犬的速度越来越快，众人心中也越来越紧张！ 不过好在除了带着配枪的一众警员之外，还有部队的这些战士们！ 这样想，大家也都不算多紧张了。 终于，在距离刚子和方大龙几百米的地方，军犬敏锐的嗅觉终于发现了他们躲藏的方向！ 也就是这个关头，出去撒\/尿的方大龙一眼看到了漫山遍野的火把！ 顿时连滚带爬的直接来到了刚子身边！ “刚子哥，他们找过来了，我们被发现了！” “啥？咋回事儿！” 刚子顿时反应过来，来到了小山坡上看了看，顿时发现了走在最前方的穿着绿色军装的战士们！ 另外还有最前面的一条军犬！ 刚子从来都没和部队的战士们打过交道，但也知道军犬是绝对的无解！ 他们基本上已经被锁定了，根本跑不了！ 刚子深吸了一口气，从腰间居然拔出了一把乌黑锃亮的五四式！ 虽然是高仿的，但是这玩意儿杀伤力也很大了，射程不算远，小工坊做出来的玩意儿，膛线都磨平了，平日里也不咋保养，不过刚子这些年全都靠着这东西吓唬人！ 虽然有子弹，不过也只有三发，还不一定全都能打响！ 但这东西毕竟是热武器，看的方大龙腿肚子都在打颤！ “哥……哥，咱投降吧，部队的人手里都有枪，比你的还要长啊！” “你给我闭嘴，要投降你自己去，老子身上背着的罪可是要吃枪子儿的，今儿就只能拼了！” 方大龙听到这话，吓得更不知道说啥了，看着刚子直接奔着人群冲过去，他自然有些慌不择路，转过头来直接奔着高粱屯的方向跑了过去！ 另外一边，刚子真的不去管方大龙的死活了，这会儿已经是自身难保的一个局面，只能看方大龙自己的运气咋样了！ 他十分谨慎的趴在山坡上，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群，突然听到几乎是近在咫尺的几声狗叫，顿时深吸了口气！ 应该是被发现了！ 果然，不远处的陈建军开口喊道： “王远刚，方大龙！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现在主动站出来，不要负隅顽抗，我算你们自首！” 田响也跟着喊道： “现在部队的人都来了，你们根本跑不掉了，赶紧出来，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放弃抵抗吧！” 王远刚，也就是刚子，冷笑着喊道： “老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就没怕过谁，告诉你们，老子手里有枪，谁敢先上来，我一枪打死他！” 陈建军闻言顿时眯起了眼睛！ 这家伙说的不像是假话，而且高大川那样一个寻常的盗窃犯手上都能搞到枪，王远刚涉嫌走私，手里有热武器也不奇怪了！ 看来今后必须要严打了！ 不过解决眼下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第107章 出事儿了! 第107章 出事儿了！ 刚子就没打算直接投降，因为他知道根本没用的，他这些年走南闯北的犯下的事儿，可不仅仅是投机倒把那么简单！ 基本上自己都给自己判了死刑了！ 所以玩命搏一搏，没准儿还能有个出路！ 方大龙就看他自己了，能跑出去就跑呗，反正方山给的钱绝对是没机会花了，那小子留下来反而是个变数！ 对面部队来支援的那些战士们，一听到刚子说自己有枪，立刻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打开了手上武器的保险！ 他们带着的枪可都是目前最先进的，是当下还在逐渐改进之中的七九式！ 这种枪的射速和威力都是相当不错的，并且目前在部队中还没有正式的列装，不过性能已经开始测试了。 这种枪比起刚子手上的五四式，简直就是碾压一般的存在！ 刚子并不知道这个，也并不在乎，他只想拼出一条活路来，眼看着对面的阵容没有任何的改变，顿时一阵愤怒，随后向着人群直接开了枪！ 因为早就有了防备，所以看到刚子站起来，陈建军立刻招呼身边的人散开，这一枪打在了山坡的石头上，在深夜中出现了一丝火光！ 陈建军早就拔出了枪，一看到这个场面，马上开始压制射击，因为在场的不仅仅有战士和警员，还有跟着一起来搜山的普通群众！ 刚子开枪之后，基本就是必死的局面，所以他看到所有人都躲开的时候，马上找到了一个空隙，不要命似的就要冲出包围圈。 可惜这一个排的战士，是带着军犬来的！ 军犬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飞速的掠过了一大段距离，奔着刚子直接冲了上去！ 刚子慌乱之中再次开了一枪，不过一点儿用都没有，军犬毕竟是军犬，那可是训练过的，所以十分轻松的就躲开了这一枪。 刚子脸色十分难看，在山坡上滚落了下去，原本打算找个好走的路，结果被军犬直接咬住了胳膊！ 这一次距离可太近了，刚子抬手又是一枪，但是这一枪直接哑火了！ 刚子咬着牙怒骂了一声，不过这枪在他的手上从来都没有保养过，子弹质量也是参差不齐的，有这种情况太正常了。 刚刚反应过来，刚子的面前多了一大堆人影，随后直接就被撂倒在地，部队的这些战士们可都是如狼似虎的盯着他呢，手上的枪也是第一时间被夺走了。 排长低头检查了一下刚子的仿造五四式，先是关了保险，然后下了弹匣，撸动了几下枪栓，确认里面没有子弹了之后，将其递给了一边的陈建军。 “陈队长，安全了，里面空了！” 陈建军接过了枪，下意识转头问道： “有没有人受伤？”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没有，陈建军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转头对着田响说道： “响儿，你带着人去找方大龙，留下三个人一会儿带着这个家伙回去！” 田响立刻点了点头，并没有收起来手上的枪，因为现在不确定方大龙身上会不会也同样藏着枪！ 一群人继续浩浩荡荡的往着高粱屯的方向搜索过去，部队的人也跟着一起去找了，排长带着这条军犬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陈建军低着头看着被拷上的刚子，沉声说道： “王远刚，你这枪是从哪儿弄来的？” 刚子闭着嘴，显然是根本不想说话，陈建军只是点了点头，并不在意，对着留下的三个警员说道： “直接带他回去，连夜审出来，你们仨轮班休息，别让他睡觉！” 三个警员点了点头，直接押着刚子向着县城的方向赶过去。 陈建军叹了口气，虽然抓住了一个王远刚，但是还有一个方大龙，刚才简直是太惊险了，这家伙身上居然有枪，这是绝对的意外情况！ 那么多的普通老百姓，万一要是一个不慎出了事儿，他估计马上就得脱衣服！ 好在有部队里面这些战士们的帮忙，这才成功地拿下了最大的麻烦，但是还有一个方大龙，这小子可是冲着高粱屯的方向跑的，必须要尽快抓住他！ …… 高粱屯外围，田地里。 李文波带着春生，还有几个村子里面的青壮，蹲在村子边，正在商量咋巡逻的时候，突然山上传来了一声枪响！ 李文波顿时就站了起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警员们抓人的时候，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动枪的，除非是对方先动的枪！ 听这个枪声，应该是王远刚带着的！ 过了一会儿，又是几声枪响传了出来，村子里面的这些青壮马上脸色就变了！ 这玩意儿的响声和过年时候放鞭炮可不一样！ 这东西打在人身上是会死人的！ “这这……这不会是枪吧，这咋还打枪了呢？” 李文波皱着眉头转头说道：“慌什么，那么多警员都带着枪呢，怕啥！” 不过这几个家伙明显都慌了，想想也正常，碰到这种事儿谁能不怕死呢？ 让李文波比较意外的是，春生居然没啥反应！ “春生，你不怕吗？” 自打上次春生帮了周婉一次后，李文波是挺感恩的，隔三差五就要请春生吃点饭，还经常接济他，春生对李文波也是挺有好感的。 春生下意识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那东西，不吓人的，我小时候跟着老猎户，学过打鸟铳！” 没想到春生居然还有这种经历，这个年头其实有很多很多的老猎人，因为资源太少了，所以他们经常会进山打猎，但是从八十年代之后，打猎这种事儿大部分都被禁止了。 “春生，拿着枪的人可不是啥好东西，记得一定要小心啊！” 春生点了点头，舔了舔嘴唇，握紧了李文波给他带的一袋子吃食。 当时李文波找到春生的时候，他还在家里喝小米粥，李文波看到春生家里根本没啥吃的了，就剩下一小袋子小米，直接将身上周婉给他做的饭递给了春生。 其实也没啥，就是三根玉米棒子，两个烤地瓜，但就是这些吃的，让春生十分感激。 李文波并不知道这个细节，他依旧十分谨慎的蹲在村口，枪声传来的方向是北山的另外一边，保不齐方大龙和王远刚就会从那边跑过来！ 第108章 周婉被劫持! 第108章 周婉被劫持！ 高粱屯外，北山。 一个人影穿着粗气，身上满是各种各样的伤痕，灰头土脸的，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翻过了一个土坡，翻身来到了一根倒在地上的老树桩旁边，深吸了几口气，却又爬起来继续往前跑着。 他几乎已经没啥力气挪动脚步了，不过是借助下坡才能艰难的往前移动。 这个人，正是慌不择路的方大龙。 方大龙现在几乎已经连害怕和悔恨的情绪都提不起来了，如果现在让他脱离了危险的话，他绝对会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来这个地方！ 为什么自己当年在城里面要强\/暴那个姑娘！ 如果不是因为当天晚上喝多了，没控制住下半身，也不至于逃到这个荒凉的小破地方来！ 他到现在都没想一想，这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 他会怨恨李文波，怨恨狸子，怨恨方庄村的那些村民们，怨恨张春山，怨恨杨枫林，甚至是怨恨他的父母，怨恨一直都在保着他的舅舅方山，但唯独不会怨恨自己！ 这样的人，有今天的下场，太正常了，比方大龙更能看穿他的，正是李文波！ 李文波知道这家伙绝对受不了请愿书的事儿，所以才搞出来这么一个计划，只是有太多的意外了。 方大龙喘息的时候看了一眼下面的田地，目前他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穿过去，穿过高粱屯，偷一辆自行车，顺着大路跑到县城去，去找方山！ 他的脑子现在根本都不转了，也不想想这会儿去找方山会给这个舅舅带过去多大的麻烦，遇到了危险去找自己最亲近的人，这只是生物的本能。 一路跑到山下，下山的路还算是好走，方大龙选择的这条路，是李文波等人恰好正在把守的这一条，如果他顺着大路走的话，估计能和李文波等人直接撞个满怀！ 但是方大龙还算是有点儿智商的，并没有大摇大摆的顺着大路走，而是绕了一下，选择了横穿整个田地！ 李文波等人在整个田地周边巡逻，但有几个本地的青壮害怕了，打从听到枪响的时候开始，就脸色泛白，找了个借口说是跑肚，就躲着去了。 李文波虽然再三解释，劝阻，他们也没听下去，说什么村里人的安全，哪儿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所以这几个家伙根本也不巡逻了，搞得另外一边负责巡逻的人，从八九个变成了三四个！ 三四个人根本没办法盯过来这么大一片田地，所以自然会有疏漏，方大龙偏偏是运气好，他从地里面出来，到屯子里的时候，面前一个人都没有！ 李文波等人还在往这个方向来的路上，所以出现了一个空挡，被方大龙十分幸运的钻了空子！ 方大龙一路在村子里摸黑走着，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屯子中间的地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春生和两个知青走了过来！ 这两个知青都是跟着张春山的，平日里对春生不冷不热的，只能说是认识，不过是李文波让春生和他们一起来这边看看，怕就怕人少，出了差错！ 因为老村长家，正是在这儿！ 春生一听是老村长家，自然是马上跟着就过来了，老村长平日里对他也算是不错的，当然要上心了。 方大龙这一下算是慌了神，他身边也没啥能躲着的地方，抬头往左边一看，发现有个小院子挺眼熟的！ 一时间也没多想，方大龙直接就冲了进去！ 院墙并不高，虽然现在方大龙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了，不过一米多高的墙不算啥问题，双手一撑，有几分狼狈的落在了院子里！ 路上走过来的两个知青，其中有一个眼尖的，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喊了一声！ “有人翻墙！快叫人，快去叫人！” 虽然这家伙眼尖，但是根本没啥经验，你说这个时候喊了一声，不是让院子里面的人慌神了吗？ 不管是翻进去的人，还是原本住在院子里的人，都很慌张！ 这么一弄，热血上头，很容易出现误伤的事儿！ 不过这个知青毕竟是城里面来的，也没遇到过这种事儿，没经验倒也是正常的，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春生，他直接推了那个知青一把： “去把文波哥他们叫过来，快点儿去！” 瓮声瓮气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春生转身就是一个冲刺，大踏步来到了老村长家院子旁边，心中暗道一声得罪了，直接毫不费力的翻了进去！ …… 周婉原本已经躺在炕上了，但是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踏实，刚刚有了点儿困意，睡了一小会儿，结果做了个噩梦！ 梦里，她开门出去找李文波，却发现李文波和方大龙缠斗在一起，方大龙的手上拿着一把锋锐的匕首，李文波却是手无寸铁！ 方大龙一看到自己，面目狰狞的就要冲过来！ 那表情吓得她一动都不敢动！ 李文波却是拼了命的去拉住方大龙，不让他过来，而且去抢他手上的刀！ 但是方大龙毕竟是身强体壮的，直接往李文波的小腹上狠狠扎了一刀，周婉的面前全都是一片恐怖的血色！ 周婉惊呼了一声，直接从炕上坐了起来，这下子再也睡不着了。 原本周婉对李文波的感情已经在向着恋人甚至是夫妻的方向发展了，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尤其是晚上李文波说要去带队巡逻，保护村里安全的时候，周婉感觉李文波已经是最有担当的男人了，之前的琐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但是李文波真正去了之后，周婉反倒是后悔了，自己当时咋就不劝劝呢？ 听说方大龙都把隔壁方庄村的狸子打进了重症病房，人到现在都还没有清醒过来！ 万一李文波也被方大龙打成那样呢？ 万一更严重呢？ 万一…… 周婉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就在一阵胡思乱想之中，周婉突然听到了一声怪响，随后就是一声大喊！ “有人翻墙！快叫人，快去叫人！” 周婉顿时愣住了，难道翻墙进来的是方大龙或者是那个什么通缉犯！ 顿时她就慌了神，没想到居然会进自家的院子里！ 不过一想到剩下的房间是老村长和杨三月，周婉在恐惧之中，滋生出了一股名为责任感的勇气！ 第109章 发飙的李文波! 第109章 发飙的李文波！ 那两人既然翻墙进来了，慌乱之中肯定是要找房子躲着的，院子里面合共也没有几个厢房，杨三月和老村长万一听到了动静，出来查看，他们难保不会受伤！ 这个时候只有自己站出来了，才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这样他们两人也就安全了一些！ 想到这儿，周婉摸黑抓起了旁边筐子里面的剪刀，单手藏到了衣服后面，猛地打开了门！ 筐子里面，是正在给李文波织的围巾，李文波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这是周婉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 这门一拉开，周婉看到了院子墙下一个黑影，那黑影转过头来，借助月光，周婉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 不是别人，正是方大龙！ 方大龙这会儿先是一惊，但看到出来的人是周婉之后，立刻反应过来，压下了心中的恐惧！ 这会儿反正都被发现了，抓一个人质，这样外面的人就束手束脚，不敢进来，到时候没准还能找到机会跑路呢！ 方大龙猛地站起身来，虽然现在腰酸背痛的，但是自信拿下一个周婉还是不在话下的，一想到周婉宁可选择李文波那个怂货，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顿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下手自然也就狠了不少！ 周婉被方大龙拉住胳膊，顿时心中一慌神，从背后拿出剪刀对着方大龙直接就是一下！ 方大龙也没想到柔柔弱弱的周婉居然还有这种狠辣的心思，于是躲闪不及直接被剪刀在胳膊上划出来一个口子！ 胳膊上一凉随后就是一阵剧痛传来，方大龙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上面已经溢出了大片的鲜血，顿时双眼赤红，狠狠地甩了周婉一个耳光！ “你个婊子，你他妈还敢拿剪子扎我？” 周婉口鼻溢出了鲜血，脑子一阵发懵，不过还是死死攥着剪刀，打算找机会再给方大龙一下，方大龙不会再犯这个粗心的错误了，直接上前使劲一掰，周婉吃痛，松开了剪子。 剪子落在地上，带起了一阵尘土，方大龙狠狠掐住了周婉的脖子，也就是这个时候，春生从院墙上翻了下来！ 春生一看到这个场面，眼睛顿时红了，他这辈子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玉米棒子和地瓜，这都是面前这个温婉善良的姑娘做的！ 而且这个姑娘是李文波的对象来着，李文波对他也不错，那就不能让这个方大龙伤害周婉！ 春生只是脑子比较简单，他并不是傻，村子里面谁对他好，对他不好，他心里面自有一本账！ 所以一看到方大龙动手，春生马上跟一头牦牛似的就要冲上来！ 方大龙其实没咋和春生接触过，但是也知道这个傻大个力气特别大，而且一轴起来简直吓人，所以马上狠狠用力夹住周婉的脖子，冷声说道： “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弄死她！” 春生听到这个，马上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现在可不能动手，周婉明显已经有些呼吸困难了，脸色发青，一激动这家伙真有可能下手，到时候自己不就把周婉害死了吗？ 其实春生在关键时刻，脑子比那些没见过啥大场面的知青好用的多了，他知道现在绝对不能上去，不能刺激这个家伙，只要让他把周婉松开，再找机会锤死他！ “我让你走，我就当没看到你，门在这儿！” 春生把院子门从里面打开，侧过身子，让开了大门！ 这会儿杨三月和老村长都拉开了房门，不过看到这个场景，老村长啥话都没说，拉住了想冲上去的杨三月，这会儿绝对不能刺激他！ 杨三月也是个伶俐的孩子，看着周婉难受的样子，他马上安静了下来，只是双手死死攥紧，瞥了一眼身边的柴火垛，偷偷摸起了一把砍柴用的斧子！ 这会儿方大龙也看到了老村长和杨三月，不过发现他们并没有靠过来的意思，所以这才松了口气，一步一步挟持着周婉，向着院门的方向走过去。 …… 不远处，李文波正一路往老村长这边狂奔！ 听到那两个知青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老村长的院子进去了一个人之后，李文波顿时怒火中烧！ 有对那几个擅离职守的家伙的怒火，更多的还是对方大龙和王远刚这两个人的怒火！ 还有对老天爷的怒火！ 为什么村子里那么多户人家，偏偏出事儿的是老村长家？ 难道自己重生回来之后，做的那么美好的一个个计划，都要变成泡影了吗？ 方大龙前世可是真的下过死手的！ 这种情况下，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还有就是那几个胆小的知青，人在非常愤怒的情况下，是会影响理智的，现在李文波就快要失去理智了，他只能通过一边狂奔一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办法，让自己快速恢复思考的能力！ 现在这个位置距离老村长家其实并不远，一切都还来得及！ 跟在李文波身后的有本地的青壮，也有城里面来的知青，大家其实心里面都挺慌张的，不过大部分人还是马上跟上了李文波的脚步！ 剩下的人则是马上去叫醒正在休息的其他人，整个高粱屯在一声声大喊之中，恍如一个刚睡着的人，被从梦中惊醒了一样！ 很快，家家户户门口都亮起了一个个火把，一盏盏手电筒发出的灯光！ 几个知青还有本地的青壮，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锣，不要命似的边敲边喊！ “出事儿了，别睡了，带上家伙什儿去老村长家！” “大家都醒醒，通缉犯进屯子了，快拿东西去老村长家！” “大队长，村长，出事儿了！” 在一声声呼喊之中，李文波带着几个人来到了老村长家门口，迎面就看到了满身狼狈的方大龙，还有他身边被挟持的周婉！ 李文波脸色十分难看的说道： “方大龙，你跟我有仇，冲我来，把婉儿放了！” 方大龙一看到李文波，一腔怒火总算是有了发泄的方向，手里拿着从地上捡起来的，原本属于周婉的剪刀，对着李文波的方向，冷声说道： “他妈的，老子有今天多半都是你小子搞的鬼，今晚咱俩必须没一个，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周婉艰难的对着李文波摇了摇头，示意他先走，因为方大龙绝对不会放过李文波的！ 第110章 惊险时刻! 第110章 惊险时刻！ 李文波这会儿手心全都是汗水，他没有任何把握，方大龙不会对周婉下手，只是能想到的一切办法都拿出来试一试！ “方大龙，你听我说，咱们之间的事情，像个男人似的解决，你不要把周婉牵扯进来，我才是你最想报复的人！” 这句话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整治方大龙的主意其实一直都是李文波出的，周婉是根本不知情的！ 只可惜现在的方大龙，一点儿都听不进去，他只知道一旦要是放周婉走了，那么遭殃的绝对是他！ 现在老村长家旁边的村民是越来越多了，他们手上杂七杂八的啥都有，镐头，锄头， 铁锹，还有婴儿手臂粗细的木棍！ 甚至村子里面不问世事的那个铁匠杨老七都在，这家伙手上拎着半米多长的一根实心铁棍！ 杨老七起初也不关心这个事儿，但是因为老村长是对他有恩的，那会儿最困难的节骨眼上，是老村长特批了粮食给他，算是救过他一挑命！ 所以一听老村长家出事儿，起初杨老七是打算拎着自己藏起来的那半米多长的开山刀来的！ 不过这样反而容易见血，毕竟是在老村长家的大门口，不吉利，所以只是拎了一根铁棍来！ 杨老七嘴里面叼着一根烟，平日里都舍不得抽，但是这会儿顾不上这些了，乱糟糟的头发挡在额头前面，被遮挡住的眼睛，眼神却十分犀利，一直都在找机会！ 但凡是有任何的空挡，他站着的这个位置绝对能第一时间冲上去！ 这个场面搞得方大龙更慌了，下意识对着李文波说道： “让他们都给我往后退！” 这会儿，杨建军和田响等人也都赶到了现场，千算万算没算到，方大龙这家伙居然真的跑到了屯子里面，而且挟持了人质！ 陈建军是不知道周婉的身份的，但是田响知道啊！ “队长，不妙啊，被挟持的姑娘是文波哥的对象！” 陈建军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严肃，沉声说道：“我们就先别上去了，让所有人别往前了，叫上枪法好的弟兄跟我走，绕一圈！” 田响立刻点了点头，心里面也是多少有些担心的！ 在场的警员都是刑警，一眼就看出来这局势很难对付了，关键在于方大龙的情绪！ 一旦他感觉受到了威胁，脑子一热，万一做出啥过激举动，人质极有可能受到伤害！ 而且人质还是一个十分水灵的姑娘，谁都不想眼睁睁看着这姑娘香消玉殒啊！ 所以一众警员们，也是提起了十足十的精神！ …… 现场的情况十分严峻，李文波的脸色同样是非常严肃，他转身让周边的村民们后退了一段距离，这才悄悄缓步上前，一边说道： “你现在放开婉儿，我让你走，我知道屯子里面有个拖拉机，我带你去，你把拖拉机开走，咋样？” 跑的最快的其实也就是拖拉机了，至于汽车根本不用考虑，现在这个年头，就算是县公安局，也就只有一辆车！ 方大龙当然是觉得划算，当即点了点头： “行，这倒是没问题，不过周婉要跟我一起走，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把她放了！” 这能行吗？ 等到方大龙安全了，周婉就不安全了！ 李文波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不过现在不是最好的机会，李文波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这都好说，你先松手，你不松手，我绝对不会让你走的！” 现在方大龙的手臂还是死死夹着周婉的脖子，周婉已经呼吸困难了，再不松手的话问题就大了！ 方大龙稍微松了松手，随后带着周婉，跟在李文波这边，慢慢往屯子里面停着拖拉机的方向走了过去！ 拖拉机在这个年代那也是顶稀罕的玩意儿，方庄村那边一直都在眼红，可惜他们的产值根本比不上高粱屯，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 这拖拉机可是大队长李福和杨树平的心头肉来着！ 李福现在也赶到了现场，杨树平同样一脸紧张，拖拉机的事儿现在都来不及心疼，他们只是祈祷周婉可千万别出事儿！ 只要周婉安全了，就让这个方大龙把拖拉机开走都没问题！ 周婉现在总算是可以正常呼吸了，但是一只胳膊被方大龙扭在身后，疼的她一阵阵皱眉，却只能硬着头皮暂时配合方大龙！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李文波的眼神和杨老七，以及春生对上了！ 不远处，张春山和杨枫林这俩人，就趴在房顶上！ 因为天黑的缘故，所以方大龙根本没注意到这俩家伙！ 趴在房顶上的主意其实是杨枫林出的，他们刚刚也是跟着陈建军从山上下来，结果看到了这个场面，其实杨枫林是撸袖子直接打算冲上来的，却被张春山拉住了！ 他们俩在的话，只要不被看到，其实就能找到机会直接把这个家伙拿下！ 只可惜距离有点儿远，没能把握好机会，不过方大龙只要走动，机会随时都能有！ 李文波和杨老七对上眼神之后，两人只是简单的交流了一下，杨老七从李文波的眼神之中看出了坚定的样子，知道这小子绝对要下手！ 春生也看明白了李文波的眼神，开始找机会！ 终于，走了没多远，因为屯子里面都是土路，有一个小坑，里面有一块小石头，这会儿天色很黑，方大龙没看到，居然绊了一下，一个趔趄！ 人的本能是下意识看看啥东西绊了他一下，方大龙自然也这么干了，直接被李文波抓住了机会，冲上前直接用胳膊肘锁住了方大龙的脖子！ 方大龙手上的剪刀挥舞着就要向着李文波身上捅过来，早就开始等机会的杨老七，一铁棍甩上来，直接将方大龙的手打了个鲜血横飞，剪刀自然也飞了出去！ 春生手疾眼快直接将周婉抱开，屋顶上的张春山和杨枫林同时跳下来，按住了方大龙的胳膊！ 方大龙一阵拼命挣扎，勉强挣脱了束缚，就要挥拳头打李文波！ 不过李文波早就红了眼，就等这个节骨眼呢，周婉现在也安全了，他当然可以放心，抡起拳头直接开始输出！ 方大龙虽然体格健壮，但是现在早就透支了，所以根本扛不住几拳就晕了过去。 第111章 平安落幕! 第111章 平安落幕！ 方大龙虽然已经昏迷了过去，但是李文波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是在他脸上一拳接着一拳的输出！ 屯子里面几乎所有青壮们都在，包括跟着去搜山的人，他们看到了一脸怒火的李文波，一时间居然没有人敢上前拦住他！ 还是最外面的陈建军和田响等人，冲进来拉开了李文波。 外围还有一群举着钢枪的战士们，带头的排长看到这个景象，伸手压下了身边士兵的枪口，众人这才纷纷关掉了武器的保险。 看地上方大龙那半死不活的样子，能不能正常喘气儿都是个问题了，更别说暴起伤人了。 排长看向李文波的眼神，变得有几分好奇，还有欣赏。 这年轻人对时机的把握，还有反应能力，体力，都挺不错的，而且体格看上去也不错，是个当兵的好苗子啊！ 而且年龄还正好！ 要是带去部队历练几年，未来也是一个好兵啊！ 不过毕竟是马上要返城的知青了，侧面问问看看人家有没有这个意愿就好，如果没有倒也不用强求。 …… 李文波这会儿双手已经被包扎好了，不过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从纱布里面渗出来的血迹，周婉从刚才开始一直都在李文波身边，现在更是紧紧抱住李文波的一条手臂，说啥都不肯松手。 方大龙被随队的一个有医疗经验的警员检查了一下，没啥大事儿，看上去被揍的很惨，实际上都是皮外伤，不过手臂骨折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的。 春生和杨老七站在一块儿，张春山和杨枫林站在一块儿，老村长在杨三月的搀扶下，来到李文波的面前，缓缓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一句话都没说，不过眼神却是十分赞赏！ 陈建军长出了口气，将近两天两夜的搜索下来，整个人显得十分疲乏，不过还是打起精神，对着屯子里的众人说道： “好了，接下来的事儿就不劳大家费心了，我们公安会处理好的，现在两个嫌疑人都已经被抓捕归案，大家可以放心的休息了！” 李福和杨树林查看了一下李文波的伤势，周婉身上也被祥嫂检查过了，啥事儿都没有，就是有点儿擦伤，还有就是胳膊上有扭伤，不过对比起刚才危急的形势，这点儿伤已经算是万幸了！ 李文波这边缓了一会儿，脑海中全都是后怕和庆幸。 刚才看似十分轻松，其实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方大龙到底会怎么动手，也不知道他下一步的行动！ 但是如果在方大龙坐上拖拉机之前还不能把周婉救出来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完了！ 这个抉择，简直可以让人窒息！ 好在总算是结束了，之所以最后还要狠狠揍一顿方大龙，其实正是因为愤怒和后怕！ 如果周婉真的出事儿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李文波这次重生回来，第一个要补偿的就是周婉！ 如果眼睁睁看着周婉在自己面前出事儿，还无动于衷的话，那心中的愧疚能让他窒息！ 活动了一下手腕，李文波这才回过神来，察觉到紧紧抱住自己手臂的周婉，李文波单手将周婉搂紧了怀里。 杨枫林叹了口气，干脆利落的转过身就离开了，其实他喜欢周婉喜欢了很长很长时间，打从记事的时候开始，他就对周婉抱着一种好奇的心思。 后来也有打算表白的计划，只可惜出现了李文波这档子事儿！ 现在看来，他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张春山是跟着杨枫林一起离开的，察觉到杨枫林有些一瘸一拐的，于是无奈上前将杨枫林的一条胳膊，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你也喜欢周婉？” 听到杨枫林的话，张春山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这腿没事儿吧？” “没啥，就是抻着了，躺一晚上就好了！” 这两人虽然结伴走的，但是不知道为啥，给人一种挺孤独的感觉。 春生这会儿看到李文波和周婉都没事儿，只是傻笑了一会儿，杨老七嘴角叼着烟屁股，无奈的骂了一句： “你小子笑啥，人家小两口亲热，你在这儿看啥，走，哥带你吃点儿好东西去！” 村头有个城隍庙，记得杨树平往里面放了只鸡来着？ 春生立刻点了点头，虽然没咋和杨老七交流过，但是刚才杨老七那兜头一铁棍，可算是帮了大忙！ 如果不是这一棍子的话，李文波指定要被剪刀捅了！ 能帮李文波的，那就都是好人呗，多简单的逻辑！ 杨老七是觉得，春生并不是真傻，他算是在春生之后第一批到达现场的了，春生的表现其实比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要冷静得多，这家伙脑子好用着呢，而且也够仗义！ 对他脾气！ 今晚算是大胜了，胜利当然要好好庆祝一下！ 陈建军和田响疏散了一下在场的群众之后，不打算打扰李文波他们小两口了，虽然按照规章制度，李文波和周婉都要去县局那边做个笔录的，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陈建军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说道： “兄弟，明儿记得去县局做个笔录，我们就先回了！” 李文波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之后，公安这边也带着方大龙撤了。 不远处，蔡卫国嘴里叼着烟，拦住了陈建军。 陈建军看到蔡卫国，也是一脸的惊讶。 “队长，你咋也来了？” 蔡卫国抽了口烟，说道： “方山那边还啥都不知道呢，这里有个信息差，知道我意思不？” 方山那边不知道方大龙被抓了！ 这一点顿时就点醒了陈建军！ 没准能用这个事儿，从方大龙嘴里掏出一些针对方山的证据来！ 他笑着说道：“你这个队长，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好同志嘛！” “诶，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讲，你以为我这个队长是真的靠着关系当上的？” 蔡卫国笑着说道：“对这个李文波，小李同志，我觉得可以申请申请，给个表彰啥的！” 陈建军也有这个意思，两人也算是不谋而合了！ 毕竟陈建军还欠了李文波一条命呢！ 这样有勇有谋，还充满正义感的青年，咋也得给个奖励吧？ 第112章 平静的日子 第112章 平静的日子 高粱屯，清晨。 当李文波从炕上清醒过来的时候，秋日的阳光已经从窗户外透进来了，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李文波稍微动了一下，想要从床上坐起来，看看现在是几点钟，却发现胳膊有些酸，还有点儿重，有点儿抬不起来。 转头一看，发现周婉和衣躺在自己身边，脑袋枕着自己的枕头，睡得正香！ 李文波这才回想起来，昨晚周婉很担心他手上的伤，过来帮忙换药，李文波那会儿实在是很累了，因为整整一天都没咋合眼，就那么直接睡着了。 周婉应该是担心，所以也睡在了这屋，至于咋跑到床上来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周婉的侧脸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越发娇俏，很难想象天天下地干活，风吹日晒的，皮肤居然没有任何瑕疵。 虽然手上略微有些干燥，不过能看出来保养的还是不错的。 李文波用另外一只手拿过来手表，低头看了看，刚刚八点半左右，这个点儿其实已经该起床做早饭了，不过一直都没有人进来打扰他们。 想来早饭应该是杨三月做的吧？ 李文波拿手表的动作，到底还是惊动了周婉，只见到周婉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正好和李文波四目相对！ 随后，周婉的俏脸顿时红了起来，肉眼可见，红的非常快。 李文波笑着说道：“不多睡会儿，昨天你也累得够呛！” “不了，我睡的挺好的……” 周婉有些羞赧的起身，然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看了看天色，说道： “我去准备早饭了！” 李文波也没说啥，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更近了一步，这是好事儿，但也不能太着急了！ 另外就是，今儿好像还得去县城一趟，好多事儿都要处理一下！ 首先就是一个做笔录的问题，周婉应该不用去了，毕竟和陈建军等人也都算是认识，具体发生了啥自己心里都清楚，就让周婉好好在家休息几天吧。 国营饭店那边，和曹经理之间的合作关系，得好好谈谈，现在国营饭店可是一块很硬的招牌，七九年年底，距离个体经济时代的到来还有一年多的时间！ 这一年多可不能闲着，要好好利用这个空窗期！ 至于到了个体经济开放的时候，要做啥，李文波心里面已经有了规划！ 其次就是煎饼摊子，也应该好好处理一下！ 这会儿还剩下一个祸害，那就是方山！ 自己亲手把方大龙抓住了，作为亲舅舅，方山绝对会报复的！ 虽然还不知道这家伙正在打啥算盘，不过绝对不能就这么掉以轻心！ 李文波起床简单叠了一下被子，披上了外套走出房间，冬天的脚步已经逐渐临近了，眼看着雪灾到来的脚步逐渐接近，李文波的面色也是沉重了下来！ 这一次的雪灾对于高粱屯来说，打击太大了，其实很多农民是盼望着下点儿雪的，这样对土地有好处，来年粮食的收成能更好一些！ 不过如果下雪的规模太大的话，也不是啥好事儿！ 记得前世高粱屯因为雪灾，塌了多少房子，埋了多少人？ 要做的事儿太多了，李文波先整理了一下思路，决定先做笔录，把方大龙这事儿敲死，对付方山主要还是以防备为主，先找大队长李福和杨树平，一定要让他们召集村子里面的人，赶紧把房子都检修一下！ 这个时候，杨三月端着碗来到了李文波的面前。 “文波哥，瞅瞅我做的粥咋样，尝尝不？” 李文波笑着接过了杨三月手上的碗，摸了摸这个小家伙的脑袋， 稍微品尝了一下，做的非常不错！ “挺好啊，这是你的手艺，真的假的？” 杨三月有几分小得意的挺起胸膛，说道： “我可是按照文波哥你的教程做的，一步都不差，当然不会出岔子了！” “你婉儿姐呢，喝了没？” “喝了啊，婉儿姐正在给你煮鸡蛋呢，说要给你好好补补！” 李文波再次揉了揉杨三月的脑袋，说道： “行了，去忙你的吧，玩得时候记得带上福来，中午就让福来来咱们这儿吃吧！” “好嘞！” 福来一个人孤零零也没个地方吃饭，自己一个人做饭再出点儿事儿，反正现在家里面粮食足够多，多福来一个孩子，也就是多个碗多双筷子的事儿。 老村长不在屋子里，不知道去干嘛了，李文波来到了厨房，周婉正在煮鸡蛋，一看到李文波过来，下意识看向了李文波的手掌。 “放心吧，我手现在啥事儿都没有了，一会儿我去县局那边做个笔录，你就不用去了，在家歇一歇就行！” 周婉这才点了点头，“那你记得把这个鸡蛋吃了，我得去接着缝裤子啥的！” “好，等我找机会给你弄台缝纫机来！” 李文波笑着接过了鸡蛋，感受着鸡蛋的温度，倒是挺喜欢现在这个平静的日子的。 走出了家门之后，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本地的青壮们，还有知青，不过这些家伙看他的眼神好像都有些不太对劲，李文波倒也没放在心上。 仔细一想就知道，指定是因为昨晚那一幕，把方大龙揍的几乎没了人样，之前懦弱的形象算是彻底一去不复返了！ 实在是方大龙这个恶霸的形象太过于深入人心了，而那么狠的一个茬子，就被李文波当成布娃娃似的按在地上疯狂输出，这场面谁看了不肝儿颤？ 李文波推着二八大杠正好路过大队部，能看到李福正在里面坐着翻书，应该是在看计分本，所以就想着进来知会一声，结果大队部院子里面的知青们，看到李文波的瞬间，脸色就变了。 “文波哥，你手没事儿了啊？” “啊……没事儿了，伤的不严重！” “文波哥，早啊，吃早饭了没？” “吃了，你呢，吃了没？” “我吃了，吃了，找大队长是吧，在里面呢！” 这些人突然变得这么客气，搞得李文波还有几分不习惯。 李福一看到李文波走进来，也是笑眯眯的端起了暖壶，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这是要干啥去，伤还没好，不好好养养？” 李文波摆了摆手，还真有些不适应这个气氛。 第113章 做笔录 第113章 做笔录 “大队长，太客气了，我这就打算去县局那边做个笔录！” 李福点了点头，说道：“是该去一趟，陈副队走之前和我说了，没准还能给你安排一个表彰啥的，这对咱们屯子也有好处啊！” “有啥好处？”李文波有点儿好奇，对这个表彰不表彰的，其实还真没那么大的期待，最多就是发一个奖状啥的，现在这年头穷成这样，真不指望有啥实质性的奖励。 “最近市里面批了挺多物资的，因为咱们高粱屯这几年收成不错，巴林县城脸上沾光，不知咋地有了个粮仓的称呼，但是咱们这儿肉少啊！” 李文波点了点头，李福这话说的到底在理儿，他们这的确不适合养牲畜，一到冬天活生生都能冻死！ 而且这地方的人，对种地那可是经验丰富，一说到养牲畜的话，那可都是两眼一抹黑，啥都不会啊！ 李福端起茶缸喝了口热气腾腾的白开水，带着几分兴致勃勃的说道： “我有小道消息，这一次可能会批下来四百多斤的肉，有猪肉，有羊肉，猪肉大概是两百八九十斤的样子，但是羊肉也有一百多斤！” 这是个好消息啊！ 李文波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东北这边因为气候寒冷的缘故，所以牲畜的生活条件更加恶劣，这些肉大部分都是从南方运过来的。 这个年头买肉是需要肉票的，都得是限量供应，所以李文波就算是身上钱再多，那也很难搞到肉票！ 这已经和个人能力无关了，除非他能联系上一个肉联厂的厂长，找他开个小灶，不过可惜现在李文波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但是这几百斤的肉，可是明晃晃就摆在面前了！ 这四百多斤的肉，可是重要的资源啊，一想到过段时间马上就要面对冷酷无情的雪灾了，肉这个东西就越发的重要了！ 看到李文波霎时亮起来的眼神，李福还以为这小子是馋肉了，笑着说道： “有了你小子这个表彰，我估计县里面咋也能给个面子，给咱们批了，来的不止这四百多斤，其他的县城啥的，估计都没咱们这儿分的多！” 按照李福的意思，如果李文波可以拿到表彰的话，上面咋也能给批一个先进个人，没准还能连带上一个先进集体！ 要是有了这个先进集体的话，那这些肉不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奖励了吗？ 李文波顿时明白了李福的意思，随即有些无奈的说道： “大队长，你咋能这么肯定呢，万一到时候要是没有批下来的话，那我不是成了罪人了？”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李文波也是一清二楚的，万一这个事儿在屯子里面传开了，对他其实并非是啥好事儿！ 因为总有些人喜欢在后面磨嘴皮子胡说八道！ 李福笑着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说道： “没事儿，我就只是知会你一声，具体咋样，咱们看结果，万一这批肉真的能批下来，我就和大家伙儿说有你的功劳，万一没批下来的话，这事儿就咱俩知道！” 李文波这才松了口气，随后笑着说道： “那行吧，那我就先走了，县局那边还得做个笔录呢！” “去吧去吧，路上慢点儿！” “好嘞！” …… 巴林县城，方山家。 方山坐在沙发上，脸色有几分沉重，昨天刑侦二队那边的人，将方大龙被抓的消息告诉了他。 蔡卫国很明显没能及时赶到现场，人就被抓了，直到现在方山还不知道这件事儿里面蔡卫国其实是站在对面的。 这就是蔡卫国的高明之处了，他并没有和陈建军一样，直接和方山硬碰硬，而是选择了慢慢接近，并且拿到方山的信任！ 方山摩挲了一下座机听筒，拨通了蔡卫国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喂？蔡队啊，是我，方山，我想问问有没有可能把我这个不成器的外甥，从里面调出来？” 蔡卫国今天可是老早就来到了局子里面，就在等方山的电话呢，同时也在提防着二队的人过来捣乱。 听到方山的话，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啊，你看最近上面的人也都在关注这件事儿，你稍微等等，我帮你问问！” 问？蔡卫国从来没这个意思，就只是想拖着方山而已！ 方山这才点了点头，也算是看到了一丝丝希望，毕竟蔡卫国没有直接拒绝不是？ 殊不知，就在蔡卫国对面，陈建军抱着双臂，靠在办公桌旁边，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蔡卫国挂断了电话，笑着说道： “你为啥这个眼神儿看我，我这办法不是挺管用的吗？” 陈建军叹了口气，说道： “管用是管用，但也有点儿危险，要是方山这家伙一口咬定和你有利益输送关系，那不给你直接撸了乌纱帽？” 蔡卫国冷笑着说道： “就凭这家伙，还想跟我玩这么一出，绝对不可能！” 蔡卫国当然一点儿都不怕，因为他老爹现在是啥身份？ 方山就算是怀疑他，也只能在一边儿陪着笑而已！ 陈建军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挂钟，说道： “我去看看审讯室那边的进度，你别玩太过了！” “放心吧！” 这次对话或许是打从蔡卫国调到巴林县城之后，两人交流次数最多的一次了，不过蔡卫国心里面知道，恐怕自己很快就要被调回市里面了。 到时候这个队长的位置，就是陈建军的了，说实话，这位置交给陈建军，比谁都合适，蔡卫国最放心！ …… 时间不长，李文波来到了县局这边，一进门都是熟面孔，就和回了家似的…… “小李来了？来来来，进来坐吧！” “文波同志，欢迎欢迎！” “来，小李，尝尝我这茶叶！” 众人对李文波的印象都挺不错的，尤其是看到了李文波挺身而出拿下方大龙的时候，他们都对李文波十分佩服，要知道当时方大龙的手里可是有武器的！ 李文波这个举动同样也是帮了他们的忙，要不然部队的人出手的话，难保上面不会怪罪一声办事不力。 李文波也是有点儿不适应，不过陈建军很快就过来了。 “赶紧都干正事儿去，文波你跟我来！” 李文波应了一声，这才跟着陈建军离开了办公区。 第114章 方山的动作 第114章 方山的动作 酱油厂，作为整个县城，和周边几个邻县共同的酱油来源渠道，自然是重中之重。 作为酱油厂的主任，这些年方山可没少搞到一些灰色收入。 酱油厂出渣车间，是最辛苦最困难的活儿了，那里面的工人一块肥皂能攒下来半年多的时间，才舍得用几次，不过方山浑然不在乎这个，他家里别说肥皂了，就算是家具，但凡有一点儿损坏也要换成新的。 但是现在的方山，浑然没有之前那么轻松的心态了。 方大龙这小子的嘴可不严实，作为他的亲舅舅，方山太清楚这一点了！ 这小子被抓是因为啥事儿，能判个多少年，其实方山心里面很清楚，早就找人问过了。 方大龙身上的事儿，足够判一个无期了，更何况还有劫持人质，放在现场那是足够枪毙的命了！ 这会儿他指定是心里面没底，加上公安那边一阵吓唬，绝对会把知道的所有事儿说出来，争取一个缓刑。 方山辛苦努力了一辈子，一想到极有可能毁在自己亲外甥的手上，别提心有多乱了！ 所以现在在办公室里面走来走去的，整个人显得十分不淡定。 其实方山这会儿已经在想要不要跑路了，虽然方大龙不知道他到底贪污了多少钱，但是帮着他打压方庄村和高粱屯这两边村民的事儿，方大龙绝对会说出来吧？ 不行，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得抓紧想想办法！ 方山沉吟了一下，拨通了二队那边的电话，最起码得安排他们俩见一面，这样才能和方大龙说上话，得告诉一下这个小子，别把自己卖了！ 虽然方山心里面对方大龙的父亲有亏欠，但是事到临头了，不得先求一个自保吗？ …… 方山给二队的人打电话这件事儿，蔡卫国一点儿都不知情，蔡卫国的老爹，也就是马上要升迁的蔡局，刚刚寄过来了一封信，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说明了一下最近的情况。 蔡卫国调回市里面的事儿，暂缓，要等到过了年再说，现在整个市都在忙着知青返城的事儿。 这段日子其实蔡卫国也在找机会推迟返城，因为手头上多了一个大案子，方山的贪污事件！ 这个案件只有陈建军和蔡卫国两人知道，并且正在开展调查，因为二队那边和方山的来往非常密切，这不得不让人警惕起来。 万一消息泄漏出去了，蔡卫国岂不是马上就察觉了，万一毁灭一些证据，并且跑路了，那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李文波现在正坐在问询室这边，对面坐着的是蔡卫国和陈建军，李文波简单的将方大龙做的事儿都描述了一下，随后三个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方山这边。 “照我看的话，不如直接去搜查，秘密调查一下，万一找到啥证据，不就完全没问题了？” 从蔡卫国的角度看待问题，其实只要是掌握了证据就可以提出公诉了，所以并没有啥难度，李文波也说了几处方山可能的藏匿赃款的地点，只需要掌握了这些证据就足够了！ 而陈建军却是有不同的意见。 “我觉得还是从方大龙身上入手比较好，方大龙肯定是掌握了不少和方山串通作案的细节，把他这个环节拿下，那就啥问题都没有了！” 李文波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叹了口气，说道： “这两种办法都不太可行，首先赃款的位置我们还真的不清楚，目前我们掌握的所有东西，就只是猜测而已！” 两人的目光纷纷看了过来，陈建军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你说咋办，要查方山的话，我们总要一个动机吧？” “简单，我去酱油厂待一段时间不就知道了？” 去酱油厂？ 蔡卫国双臂抱在胸前，皱着眉头说道： “酱油厂那可不是说进去就能进去的，你有这层关系吗？” “我可以试试，总之先不要着急就是了，方大龙那边，未必就一定会把方山供出来！” 方大龙虽然遇到了这种情况指定会非常怂，但是这家伙正因为熟悉方山，才会知道方山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而且方山是现在为数不多想要把他从里面捞出来的人了，这小子很难反咬方山一口的！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的处境其实很尴尬。 李文波当然是不会让方山逃脱惩罚的，不过要想拿到有力的证据，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查调查。 “行了，那这事儿咱们慢慢商量着，小李同志，根据可靠消息，上面已经批准了对你的表彰，你就先回去等消息吧，表彰下来的话，我们会通知你的！” 李文波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起身就要离开县局，紧跟着身子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问道： “今年听说市里面要运来不少肉，给下面的这些县城屯子分发下去，是吧？” 陈建军闻言点了点头，这事儿他也听说了，县局里面的这些同志们也都可以拿到肉。 “我拿到表彰这事儿，能不能让我们高粱屯也有个先进集体啥的，这样能多分点儿肉不？” 蔡卫国闻言是沉吟了一下，放下手上的保温杯，开口说道： “这个事儿你不用担心，我会打个招呼，应该不是啥问题！” 李文波这么问了，明显是要帮着村子那边多要点儿肉，这一点倒是不难看出来，所以蔡卫国自然十分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行，那我就先走了！” 心中的疑问得到了回应，李文波倒也感觉放下了一个心事儿，毕竟到了年底刚过完年这一阵子，那场雪灾实在是太严重了。 他原本还在盘算着，要不要去周边的几个村子都告知一下？ 但是空口无凭的，过去说也没人会相信自己啊！ 这还得好好想个法子！ 过了年应该南方的消息也能传过来了，个体工商户的时代也能到来，到时候想要给周婉搞一套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彩礼，那就轻松多了！ 一想到这儿，李文波浑身上下全都是干劲儿！ 走出县局的大门之后，李文波左右看了看，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向着国营饭店的方向走了过去。 也是时候和曹经理谈一谈深入合作的事儿了。 第115章 大会厨师 第115章 大会厨师 因为现在不是饭点儿，所以国营饭店并不是很忙碌，除了在厨房里面洗菜的一些师傅之外，剩余的大厨们都坐在大堂里，有说有笑的。 李大厨也在其中，不过李大厨面前摆着一本发黄的笔记本，时不时还用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的。 门口的煎饼摊子，生意虽然不如刚开业的那几天，不过也相当不错了，每天大概都能赚个二三十块钱，算是很不错的收益了。 正在煎饼摊子这边坐着的，是王向阳和刘成柱，他们俩几乎已经成了专职的摊主了。 李文波来到煎饼摊子的时候，这俩人正肩膀上搭着毛巾，在收拾摊位。 “今儿生意咋样？” 听到李文波的话，王向阳和刘成柱这才回过神来，刘成柱笑着说道： “文波哥，今儿上午卖了大概八块钱的煎饼呢！” 八块钱，那收成算挺不错的了，李文波点了点头，随后想起了被自己放在屋子里面的那些资料文献诗集。 也是时候真正开始赚钱大业了，因为这几天事儿太多了，所以都没顾上好好校对一下，这一次有了时间，回去绝对要认真工作了。 校对的工作其实没那么简单，也是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的。 “文波哥，这几天我听人说，南边好像是有人干个体户了，真的假的？” 李文波挑了挑眉头，王向阳是咋知道这个消息的？ 不过这还是没确定下来的事儿呢，保守估计咋也得过完了年才能出政策吧！ “是有这个风声，但是先别急着尝试，到时候有了政策，可以去试试，现在可别忙着试啊，容易被人当成是投机倒把的！” “行，我知道了哥！” 王向阳和刘成栋这两个年轻人不差的，有抱负有理想，在他们的眼神中，李文波可以看到对机会的渴望，这是当年的他所不具备的性格。 走进了大堂里面，李文波一眼就看到了李大厨，对李文波在座的所有厨师都是印象深刻的，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年轻人，居然在厨艺方面的造诣这么高。 李文波十分自然地坐在李大厨的对面，看了看他手上的笔记本，原来是一本菜谱，李大厨居然把每一次做菜的经验得失都记录在了笔记本上！ 李大厨的字儿写的不能说是难看，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有些地方不会写的字会标明，可以看得出来十分用功。 “我觉得这个炒土豆丝，可以试一试；只用盐，或者多加一点点酱油，这样也能节省成本不是？” 听到这个声音，李大厨顿时回过神来，发现坐在对面的是李文波之后，咂了咂舌，皱着眉头说道： “只放盐的话，会不会影响到这道菜的口感？” “土豆丝儿而已，咱们这地方缺土豆吗，不缺，所以这道菜看上去是最便宜的，然而并非是这样的，你看看其他的调料，咱们这儿都很难搞到的，只用盐的话，我可以做来给你试试，你吃过就知道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了！” 在谈论菜品的时候，李文波总是一本正经的，前世他那个厨师朋友说过，做菜的时候，必须要谨慎，因为民以食为天，不管在什么条件下，保证菜的口感才是最重要的！ 这其中还有一点相当重要，那就是一定要适量的放调料。 李文波的话让李大厨陷入了一阵深思之中，如果说可以节省成本还能做出来不错的菜，那何乐而不为呢？ 要知道现在不管啥资源都是相当宝贵的啊！ “这事儿以后慢慢研究，曹经理在不在？” 闻言，李大厨点了点头，说道： “在，跟我来吧，最近好像市里面有点儿动作，老曹这一天都是愁眉苦脸的！” 市里面有动作，和曹振华有关系的？ 仔细想想那就是和国营饭店有关系啊！ 随即，李文波就想到了一件事儿！ 在前世的这个时间段，市里面组织了一次全市辖区内国营饭店的厨艺比拼，看的就是国营饭店的经营状况，还有这些大厨们的手艺！ 获胜的可以得到更多的经费支持，并且还有机会在马上就要举办的一次大会上，被聘请成为大会厨师！ 这可是相当不错的荣誉了！ 要知道这可是市里面的活动！ 不过前世举办这个活动的时候，李文波已经慌忙的回到了老家了，根本没参与，也不可能参与进来。 仔细想想，那次的大会应该非常盛大，而且据说报酬也十分丰厚来着！ 并且如果自己能被选中的话，岂不是能带着周婉去城里面逛逛了？ 这一次就全然不同了，吃饭和住宿都是可以报销的！ 抱着不确定的心思，李文波来到了曹振华办公室的门口，李大厨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时间不长，曹振华就打开了门。 “哦，小李师傅来了，请进！” “老李，你也进来，咱们正好合计合计这个事儿！” 李大厨闻言点了点头，走进来关好了门，李文波有些好奇的问道： “合计啥事儿？” “市里面下发的一个活动通知，按照我们这个饭店经营的情况，估计是够呛能靠着利润挤进去了，那就要看你们的手艺了！” 李大厨接过了一张电报，递给了李文波一份，李文波低头看了看，心里面就有数了！ 果然是因为大会的事儿！ 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目测也就是半个月之内的事情，半个月要选出来足足十个厨师，作为大会的专用厨师。 另外还会给配两个助理，现在这个年头是很难找到水平足够的厨师的，也就是说他们必须要击败全市大部分的厨师。 在这个物资紧张，人才短缺的年代，其实每一步都是为了生存，曹振华虽然家庭背景不简单，但是也需要这次机会，才能距离自己的梦想更进一步，对李大厨来说，他也需要这么大的舞台，来展现自己的实力。 李文波就更不用说了，他的目光直接看到了这份通知上面的报酬！ 只要是被选中成为大会聘用厨师的话，就能拿到两百的报酬，另外还有五十市斤的肉票！ 那可是整整五十斤的肉票啊！ 这一次市里面可真的是下了血本了！ 另外从面和米两者之中，还能选二十斤出来！ 这条件，太诱人了。 第116章 一次有挑战的尝试 第116章 一次有挑战的尝试 在李文波看来，这次是绝好的一个机会，首先就不说两百块钱的含金量了，光是五十市斤的肉票，就足够让他去挑战一下了。 事实上参赛的天数一共也不到三五天的时间，虽然参加的厨师绝对会很多，不过做一道菜能用多长时间？ 过去试一试，也无伤大雅，且不说李文波对自己的厨艺还算是有自信，单说他手上掌握的一些后世的菜品，就不是现在的大厨们能想象的。 就算是失败了，也没啥损失不是？ 李文波看到这报告的时候就已经心动了，曹振华当然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也稍稍放心了一些。 其实有李大厨在的话，曹振华就挺有信心的了，不过李文波要是也可以以国营饭店的名义参加的话，无疑他们的胜算更大一些。 只要是巴林县城这边的饭店可以入选的话，那么他的一些提案才会被上面认认真真的考虑，这样才能有真正实现抱负的机会不是？ 等到李文波将这电报全部读完了之后，这才笑着说道： “看来我们之间的合作应该从这儿开始了，对不对？” 曹振华也是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沉声说道： “你现在手上拿着的这个电报，其实算是第一封了，因为我市里面也有点儿关系，是提前知道的，距离正式开始预选的比赛，还有将近十多天的时间，要考虑考虑吗？”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 “不用考虑了，我现在就能加入，至于原因嘛，我想很简单，因为有肉可以拿，还有钱可以赚，何乐而不为呢？” 曹振华这才笑了笑，“行，那具体需要准备点儿什么菜，小李师傅有意见吗？” 关于小李师傅这个称呼，其实李文波一开始就不是那么适应，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也就只有这个称呼最合适了。 毕竟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远不近的，只能找一个不那么尴尬的称呼先顶着了。 因为是走小道提前拿到的消息，所以这封电报当然不能带走，不过李文波已经将这些东西全都记在脑海之中了。 按照他的设想，回去之后可以先做一下图书馆那边的工作，校对一些国外诗集的翻译，靠这件事儿赚点儿钱出来，然后再潜心研究一下菜谱的事情。 期间还要混进酱油厂那边，去打探一下方山贪污的证据，倒是挺忙的。 而且和周婉求婚这件事儿，也要提上日程了。 倒是真挺忙的！ 李文波走出国营饭店的时候，心里面已经盘算好了，得和家里面再说一声，不管咋样的，得把周婉带回去给爸妈看看！ 不过打从写信给家里寄过去之后，这都多长时间了，咋还没有回信？难道是信根本没有送到？ 所以他又修书一封，给家里面再次寄了过去。 …… 塞北省，sh市。 sh市是整个塞北省的行政中心，是整个塞北的心脏，虽然并非是工业重心所在地，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经济中心和交通枢纽所在。 这几年铁路完工之后，sh市的发展程度也是有目共睹的。 sh市红星拖拉机厂，是整个北方最出名的一个厂子了，规模之宏大不用多说，每年光是从这儿生产出来的拖拉机，其价值和数量都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毕竟是首府城市，所以红星拖拉机厂内部，不管是从卫生条件还是从人员素质上来说，都不是小县城可以比拟的。 而李文波的父亲，李晓平，正是这座拖拉机厂的副厂长。 李晓平为人生性谨慎严肃，大半辈子的工作经验，在他的管理之下，一次重大生产事故都没有发生过，多次被厂子里，还有机关那边，评为优秀生产模范。 当年说需要知青下乡插队的时候，原本众人都以为李晓平这样权柄和威望并存的老领导，会稍微利用一下手上的职权，不让儿子去那些更加贫苦的地方去插队。 不过谁能想到，李晓平一点儿都没有犹豫，把大儿子和他妻子最疼爱的二儿子，直接分配了出去！ 大儿子李文生去了最偏远的地区，二儿子李文波，也被安插到了省东的小农村里面。 不得不说，李晓平的确是起到了表率的作用，带动了厂子里面十分低沉的情绪，不过也受到了妻子的埋怨，回到家里面，堂堂一个副厂长只能睡小卧室，有时候甚至只能睡沙发…… 但是李文波的生身母亲，也就是李晓平的妻子，翁美英，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母亲，好妻子。 哪怕是心中对儿子再思念，也没有阻止丈夫的这种行为，大儿子的脾气带着相当的刚烈，扔到最偏远的地区，其实也是为了锻炼。 二儿子的脾气其实有点儿太软了，扔到省东红山市那边，就是为了磨练一下。 只有小儿子，当年根本没成年，所以被留在了身边。 小儿子自然就是李文言了，李文言目前还在读书，算起来只有高二，不过李文言是幸运的，因为高考目前已经开始恢复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有机会去读大学了。 塞北这种偏远的地区其实有些跟不上南方的脚步，所以高考恢复的事儿，普及到了这边已经过去了两年的时间，也正是这两年给了一个缓冲的机会。 …… sh市红星拖拉机厂，副厂长办公室。 两鬓已经斑白的李晓平，虽然脸上的皱纹是一天比一天多了，不过却还是能看出来几分英俊的，比起当年帅气的模样多了几分老成，更显得严肃了一些。 现在他的手上，握着一个信封，是从红山市巴林县城寄过来的！ 不过现在，李晓平的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来看这封信。 李晓平年轻的时候就曾经担任过不少职位，家里面标兵的锦旗更是差点儿挂满了一整面墙壁。 同样身为高中校花的妻子翁美英，也不甘落后，不仅仅是一个好学生，毕业之后进入了工商部门工作，更是办事儿有条不紊，现在已经是副主任的级别了。 原本一家人的生活不能说无忧无虑，却也是衣食无忧的水准，不过因为插队的事儿，家里面突然间冷清了许多。 第117章 来信 第117章 来信 至于前段时间李文波给家里面写的信，其实这就是另外一个意外了，应该是邮递员的问题，所以信根本就没到家里人的手上！ 在这个年代，其实也算是正常的事儿。 邮递员毕竟一路上要跨越不短的距离，有些信或者物品，是有概率丢失的。 现在李晓平手上的这封信，其实就是李文波写的第二封信了，不过李晓平是打从李文波下乡插队以来，第一次收到儿子的信！ 可能是因为插队的关系，所以李文波心中不能说对父亲没有怨气，原本他是想考大学的，不过根本没办法说服父亲的决定。 甚至就连插队报名，也是李晓平去的，根本没有问过李文波的意见。 原本的李文波，对这个家其实情绪是很复杂的，所以也就一直都没有写信回来。 其实在原本李文波的视角看来，根本也没什么必要和家里面联系了，插队这个事儿既然当时定了下来，那就不是谁都可以随随便便解除的。 所以那段日子里面，李文波整个人是带着一种绝望的心态去插队的。 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让李文波对知青下乡插队这段经历，更是闭口不谈。 现在李文波总算是有了可以改变一切的机会，自然不会和家里面断绝什么联系了。 这并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当年二十岁出头的他，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刚刚离开了父母羽翼之下的一只雏鸟而已，遇到什么风浪，只会把头埋在自己的羽毛里面，不愿意去面对。 李晓平一直都握着信封，心情挺复杂的，现在厂子里面倒不算是很忙，因为技术突破了大部分国家的封锁，机械化的脚步也逐渐在加快了，上周开会的时候，上面还说最近要在sh市成立一家汽车工厂来着。 汽车一直都是李晓平比较喜欢的事物，打从他小的时候第一眼看到车开始，就对这个玩意儿非常感兴趣了。 不过这东西可不是在哪儿都能看到的，尤其是在李晓平长大的那个年代里面，也就市里面的一把手能坐这种好看的，四个轮子的交通工具。 后面虽然市里面有了公交路线，有了公交车，但是在李晓平看来，发展的还是不够快！ 本身就是技术型员工出身的李晓平，脑子里面有很多关于机械制造方面的知识，这些都是当时和老大哥那边派过来支援的专家学过来的。 只可惜后来和老大哥的关系降低到了冰点，这些专家全都撤走了，还有好多东西没来得及交流。 从内部渠道得到的消息上来看，李晓平可能成为未来这个全新汽车厂的厂长候选人之一，是厂长，而不是副厂长！ 虽然有几个竞争对手，但是大家都知根知底的，明显是李晓平的机会更大一些！ 要知道这么多年的时间，李晓平在厂子里面虽然有一个“李铁面”的称呼，但是对这些工人们可以说是非常上心。 有一个工人家距离工厂比较远，而且家里面有孩子，每天都要起很早很早给孩子做饭，然后再走着过来，为了省钱，都不咋坐公交车。 二八大杠在李家算不上什么过于昂贵的东西，但是对一个工人来说，真的是舍不得买。 李晓平知道这个事儿之后，就直接把自己的自行车送给了这个工人，自己也并没有买新车，只是天天坐公交车上下班。 这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儿，却让工人们充分认识到了李晓平的温柔一面。 还有就是每个月其实工人们都有饭补，就是额外的补贴，但是这饭补是每个人五块钱，大部分工人的年纪都不小了，都是家里面有孩子的，所以李晓平就让人仔细调查了一下。 家里面有几口人，配偶是做啥工作的，全都仔细统计了一下，生活困难的，饭补双倍给，家里面条件还可以的，只有一个人独自生活的，饭补多给一块钱。 这样下来，所有工人其实拿到手的钱都是一样的，而且相比原来的价钱还涨了不少！ 李晓平做的这些事儿，上面的人也都看在眼里，要是说起来对工厂的关心，其实那些领导不比李晓平差，缺的就是这么一个敢做事儿的人！ 不过谁能想到这么一个表面严肃，其实内心十分温柔和蔼的副厂长，连自己儿子的信都不敢拆开看看？ …… 好不容易拖到了晚上下班的时间，李晓平带着这封让他十分忐忑的信，回到了家里，这会儿妻子翁美英也差不多刚到家。 翁美英看到李晓平的样子，下意识说道： “你咋了这是，咋还魂不守舍的？” “没啥，儿子来信了……” “儿子来信就来信了呗……你说啥？儿子来信了！” 翁美英顿时反应过来，大儿子几乎每隔一两个星期就来一封信，他们当然不担心，担心的是二儿子，打从插队过去之后，就再也没来过啥消息！ 要不是通过县里面找的关系，每过一段时间询问了一下，恐怕翁美英早就坐火车赶过去了！ 李晓平将被自己揉的皱皱巴巴的信纸递给了妻子，翁美英拿过去之后，十分利索的拆开了信封，一点儿都没有犹豫！ 实在是太想知道儿子的近况了！ 打开信纸的瞬间，映入眼帘的，就是爸和妈两个字。 “爸，妈，之前寄过一封信，不知道你们收到了没有，如果没有，那大抵是丢了，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希望你们不要担心，儿子一切都好！” 翁美英看到整齐的小楷，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感觉有点儿奇怪。 “这语气挺像咱儿子的，但这字儿为啥不太一样呢？” 当妈的当然认识自己儿子的字迹了，只不过李文波现在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回来的，多少也练过一些硬笔书法，所以自然会有些改变，让李文波去模仿当年自己的笔迹，也不太现实…… 李文波并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但是这玩意儿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回来的，只能借口说自己练过一段时间的字儿呗。 从这句话往下，李文波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插队时候的见闻，当时他写的时候就感觉怪怪的，有一种写作文的久违触动，不过文笔还是相当不错的。 第118章 一封家书道不尽感慨 第118章 一封家书道不尽感慨 这一封家书，虽然抵不上烽火连三月的时候，那么让人触动，不过也算是稍微减轻了一些相思带给翁美英和李晓平的负担。 李文波要是有了心结的话，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父母也没办法安慰，那才是真的要命。 前几天还听说了有几户人家的孩子因为意外，插队的时候出事儿了，当时可给翁美英担心坏了。 好就好在李文波这边是平安无事的，李晓平嘴上不担心，其实心里面已经是非常愧疚了。 当时让李文波去插队的时候，天知道他写报告的时候有多犹豫！ 而且几次都想托关系帮忙，让李文波避免去插队，安排到市里面的一个单位上班，当时李晓平就已经是拖拉机厂的副厂长了，所以这点事儿还真不在话下！ 但是为了响应号召，已经拿起了电话的李晓平，最终还是放弃了。 去插队的知青不止李文波一个，还有很多个家庭他们都是这样的，但是他们可没有自己这样的背景和关系！ 如果这个先例在他这儿没能坚持住，那么以后谁还会真心实意的为集体着想？ 根本没有了！ 最后将李文波送上火车的那一天，李晓平也没有去，自己一个人躲在厂子里，躲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挺大岁数的人了，偷着掉眼泪，没有人能真正理解李晓平的良苦用心，除了重生回来之后的李文波！ 李文波是非常感谢这个父亲的，起码他真的做到了一个父亲能尽的义务，也没有把自己的孩子宠坏了。 错，就错在李文波自己身上。 当年的事儿，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想往自己脸上抽两巴掌，抱着这样的心态，李文波写的这封家书，当然是真情实意的。 翁美英确认了李文波现在小日子过的不错之后，其实就没那么担心了，但是下面写的事儿才是真正让她有几分惊讶的！ “在插队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叫周婉的姑娘，有种一见钟情的感觉，现在我们的关系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了，期间发生了一些意外，不过都已经处理好了，我想这个儿媳妇你们绝对应该见一见！” 周婉？ 李晓平脸上逐渐带起了几分笑容，在他看来，二儿子总算是长大了，也是时候该试着谈谈恋爱了，虽然还没有见过面，谈婚论嫁有些早了，但是他和翁美英结婚的时候，也就是二十出头！ 翁美英则是有几分迫不及待了，毕竟这个家都是知识分子，对农村没有什么偏见，原本都是从农村走出来的，谁小时候没放过牛，养过猪，喂过鸡鸭？ 老家都是在农村的两口子，对这个还未谋面的儿媳妇，更多的还是期待。 “你说也真是的，咋还就推迟了知青回城的事儿呢，要不然咱儿子现在都能回来了！” 知青回城的事儿，sh市这边另外有安排，不过有消息说是因为城市户口的问题没有得到根本妥善的解决，知青们就算是回来也很难找到工作，其他的城市已经发生了这一类的现象了。 尤其是在南方，更为严重。 李晓平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马上就要竞选一下汽车厂的厂长了，这没准儿是个机会，到时候直接把儿子安排进厂，就行了！” 翁美英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看上去十分温婉： “这才对嘛，别那么迂腐了，咱们家有这个实力，给儿子安排个工作咋地了？” 仔细读完了这封信，后面李文波提到了周婉那边现在的情况，还说到了老村长杨国良的事儿，高粱屯在搞国营良种繁殖场，这一点原本李晓平是知道的，而且也对这个老村长十分敬佩和感激。 尤其是听说这个老村长是真正端过钢枪穿过军装，保卫过祖国的战士，就更加放心了。 周婉是这位老前辈的养女，各方面觉悟能差了吗？ “咱家老二的意思是说，暂时不回来了，打算继续在那边待一段时间看看？” 翁美英皱了皱眉头，几个年头见不到二儿子，她这个当妈的想念得紧，今年明明说了知青可以返城了，结果又给推迟了，二儿子也说了待一段时间，这就有点儿为难。 李晓平搂住妻子的肩膀，说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们都要长大的，不可能每天都在身边，想想儿子都在咱们身边待了十多年的时间了，现在能有这么一个地方，能有这么多让他成长的机会，不是挺好的吗？” 翁美英闻言点了点头，也是叹了口气，知道李晓平说的没错，孩子们都是要长大的，不可能一直都停留在他们身边儿。 老大那边不用担心，虽然西边条件比较恶劣，还是高原，但是老大的性格就十分刚强，压力越大只会越让他感觉自在。 老幺的性格其实也挺让人放心的，因为太聪明了，学习根本不用他们督促，每一次考试都是班级第一，而且喜欢跑步，这个点儿应该是还在回家的路上呢。 三个孩子里面，老幺李文言最招人喜欢，最让他们担心的，就是二儿子了。 其实光是从现在这个角度来看，李文波反倒是最成熟的一个，毕竟现在的他，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李晓平安慰了翁美英一阵，随后就开始转移话题了。 “给儿子写一封回信吧，怎么着，你写还是我写！” 一家子人都是知识分子，所以写信这个事儿倒不是啥问题。 “一人写一封呗，放在一起寄过去！”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家门被打开，一个长相和李文波足足有七分相似的青年，出现在了家门口。 “爸，妈，我回来了！” 这个笑起来十分阳光帅气的开朗青年，正是李文波的弟弟，李文言！ 李文言察觉到屋子里面的气氛有点儿不对劲，下意识的说道： “咋地了这是？” “文言，快过来，你二哥来消息了！” 李文言眼睛一亮，马上走了过来，拿起了信封。 李文波当然也提到过这个弟弟，不过对这个弟弟，李文波还是相当放心的。 “我二哥啥时候回来啊！” “最近是够呛能回来了，不过你有时间倒是可以去看看！” 李晓平说完这句话，就被翁美英怼了一下。 “说啥呢，孩子这么小，你咋能放心啊！” 李晓平耸了耸肩膀，不说话了。 第119章 回信 第119章 回信 sh市的生活节奏比起农村来，的确是要快上不少。 李文言当天晚上就写好了回信，一家子人都将信装到了一个信封当中，李晓平直接拿到了单位去，从他们单位的邮箱寄出去的话，速度应该可以快一点。 尤其是上面写的地址，那可是相当有学问的。 寄件地址是sh市红星拖拉机制造厂，收件地址是红山市巴林县高粱屯国营良种繁殖场，这样看来，都是国字头的单位了，所以送信的时候自然是要重点照顾的。 相比起sh市，巴林县城这边就比较忙碌了。 还有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儿，李文波的表彰，总算是下来了！ …… 李文波这会儿正在屋子里打磨自己的经验，校对一些稿子，这玩意儿可不是你说做到就能随随便便翻译出来的。 而且这些翻译未必全部都是准确的，需要很强大的知识储备，不仅仅是历史和文学方面的，甚至有些涉及到了物理化学之类的。 这方面的知识储备，李文波有点儿不够用，不过好在这些知识暂且也用不上，他只校对和文学相关的作品，例如诗歌集之类的就可以了。 即便是如此，这份工作也并不是很轻松的，好就好在报酬足够多！ 一千字，足足能拿到一块五，他现在校对完成的，就已经有将近两万多字了，幸亏这些老教授们翻译出来的作品准确率还是相当不错的，用不着太费心思。 校对工作必须要谨慎，而院子里面的周婉和杨三月，也不知道李文波在忙啥，看着他坐在门框上，盯着手上的外文书籍眉头紧锁的样子，也没人上去打扰。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李文波的面前，是田响！ 田响是骑着二八大杠赶过来的，累的气喘吁吁的，周婉给他端过来了一杯水，他直接仰头一饮而尽，笑着说道： “真是锻炼身体啊，文波同志，你是咋能坚持下来的，天天骑车往县城里面跑？” 李文波放好了书签，合上了书本之后，无奈的说道： “我得想法子赚钱吧，能赚钱的路子可都在县城里面呢，不往县城里跑咋办？” “不说这个了，说正事儿，你的表彰下来了！” 表彰？ 李文波愣了一下，“啥表彰啊？” “见义勇为，先进知青，另外还有给你们屯子的，先进个人！” 先进知青？ 这表彰之前没听说过，是谁研究出来的？ 听上去倒是有那么点儿意思啊！ 随后就是这个先进集体了，放在巴林县城那也算是相当不错的荣誉啊！ 随后，李文波最关心的事儿其实是那些肉，还有奖励之类的！ “进来说！” 田响点了点头，也就是李文波才能让他专门跑这么一趟了，换成别人的话，他还真未必能有这个时间！ 因为田响对李文波，那也算打心眼儿里面佩服的。 田响坐在院子里之后，李文波沉吟了一下，低声说道： “那肉的事儿，咋样了？” 田响笑着说道： “不用这么谨慎，你们高粱屯指定是可以分到的，但是方庄村那边，恐怕会有点儿意见！” 李文波闻言皱着眉头，说道： “方庄村那边能有啥意见，按照产值和人口来算的话，他们能分到的应该也足够了吧？” “按人头算的话，每个人能分到二两多，但是你们高粱屯要是按照人头算，每个人能分到一斤半，你说方庄村的人知道了，能善罢甘休吗？” 每个人能分到一斤半的头，这可比李文波预算的要好的太多太多了！ “那还挺好的，但是方庄村那边就算是不同意，恐怕也不能说啥吧？” 田响皱着眉头说道： “怕就怕这背后有人捣鬼啊，方庄村的村长不是进去了吗，现在的代理村长是原本村长的弟弟，听说前段时间进过县城，回去之后带了挺多的吃的之类的，笼络了不少村民，当上了村长！” “这有啥问题吗？” “问题就在于，这小子原本是个无业游民来着，之前也是跟着方大龙混过一段时间，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去买东西送村民？” 李文波顿时反应了过来，这是一招笼络人心啊！ 如果这家伙真的只是一个小混混的话，恐怕根本想不到这么多手段，也没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 那到底是啥原因让他开窍了？ 还是说，这背后其实是有高人在指点？ 李文波和田响对视了一眼，田响率先开口说道： “我觉得你和我想的应该差不多吧，这小子身后没准就是方山！” 李文波也是点了点头，只能是方山了，有这么雄厚的财力，而且还有手段，和方庄村也有渊源，更重要的是，方山和高粱屯有仇啊！ 因为方大龙就是在高粱屯被抓的，而且高粱屯大部分村民都参与过搜捕方山的行动，也正是因为这事儿，还拿了一个先进集体！ 李文波咂了咂舌，沉声说道： “这个方山还真是不死心啊，看来都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我们从现在代理村长那边儿下手的话，能抓住方山的把柄吗？” 田响摇了摇头： “很难，方山基本上不会留下啥痕迹的，留给我们的证据肯定也不多，要按照我想的话，恐怕这个所谓的代理村长根本都没有见过方山！” 田响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的，方大龙现在还在羁押中，马上就要被提出公诉，还没上法庭，这个节骨眼上方山如果想要救出来他，那就要曲线救国，从别的地方给李文波和高粱屯的村民们压力！ 如果方庄村的这些村民们尝到了甜头，或者是心中依旧有对方山的恐惧，他们是很难保证现在的立场的，而且李文波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他们指定已经动摇了！ 方山这个胡萝卜加大棒的策略，很有可能已经奏效了！ 高粱屯这边的情况不一样，不是那么容易拿捏的，而且也不太好接触，所以只能给压力了！ 李文波最担心的就是万一这个肉的事儿落不到实处的话，很有可能屯子里面的村民们，心里会有其他的想法！ 对付方山这种人，都走到了这一步，绝对不能再退缩了！ 李文波心中十分担忧，但只有他自己的话，终究是无济于事的。 第120章 表彰 第120章 表彰 老村长家的院子里，田响拍了怕李文波的肩膀，沉声说道： “我还有案子要忙，我建议你去县局那边领一下表彰，声势搞得大一点也无妨，毕竟是凭借着本事拿来的表彰！” 田响的意思，李文波其实可以听懂，大概就是说要给方山一个颜色看看，方山一旦要是被激怒的话，指定会留下一些痕迹！ 这些痕迹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抓住方山的关键所在！ 目送着田响离开，李文波沉吟了一下，心中有了计划！ 站起身来，转身对着周婉说道： “婉儿，我出去一下！” 周婉点了点头，她也听到了表彰的事儿，但是也就只是听到了这个消息而已，关于方山和肉的事情，没能听到。 李文波离开了家，来到了大队部，找到了正在整理办公室的大队长，李福。 “大队长，我有点儿事儿，能不能叫春山和枫林他们过来，开个会？” 李福无奈的放下手上捧着的盒子，说道：“你小子真是分不清楚大小了是吧，下命令呢，你说开会就开会啊，生产任务不做了，今儿可是要去清理河道的！” 冬天的时候，也会有一些生产任务，主要就是清理一下河道，再就是修修路，扫扫大街之类的，这些活儿看上去不是挺重要，但总要有人去做，干的越多才能拿到越多的工分儿啊！ 李文波叹了口气，低声在李福耳边说道： “是关于肉的事儿，有着落了！” 李福顿时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李文波！ “真的假的，你小子没糊弄我吧？” “这种事儿我咋敢和你开玩笑？” 李福点了点头，大声喊道： “小张，小张，过来一下！” 小张是队里面专门负责跑腿的，人也机灵，岁数不大，比李文波要小两年，挺招人喜欢的一个小伙子。 “咋了大队长！” 小张天生就是风风火火闲不住的性格，所以当个通信员倒是不屈才。 “你去找杨枫林和张春山他们，告诉他俩马上回来，我要开个会！” 小张应了一声，都没问个为啥，转身就跑出了老远去。 李文波索性就坐在了大队部，看李福这眼神儿，他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恐怕今天是没法儿走了。 “仔细说说吧，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就在刚才，县局那边的田响同志专门过来找我的，和我说表彰下来了，我有一个先进知青的荣誉，屯子里面，也能给大队部一个先进集体，而且肉的事儿妥了！” 李福顿时喜笑颜开的说道： “你小子，给我吓得够呛啊，那这不是好事儿吗，干啥脸色这么不好看？” “是好事儿没错，但是有人就看不得我过得好呗！” 李文波摊开手，简单将方庄村那边的事儿说了一下。 紧跟着，李福的脸色就变得有几分严肃了。 “是，照你这么说的话，他们如果诚心搞事儿的话，肉咱们能不能拿到手，还得两说呢！” 李文波也是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所以我就说，咱们要把这个动静闹得大一点儿，我在屯子里面威信还是不行，如果能带上杨枫林和张春山的话，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分肉，也靠谱点儿不是？” 眼下马上就要到了年关了，屯子里的大家能不能吃上一顿好的，可全都掌握在李文波他们的手上了，李福当然知道这件事儿的重要性！ 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借势，借谁的势？ 县公安局！ 只要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动静是县公安局那边搞出来的，方山指定是不能亲自露面的，因为他现在就是如履薄冰，必须要谨慎再谨慎！ 他要是真的露出了什么马脚的话，李文波绝对会第一时间抓住的，干他，就是要一蹴而就，一举消灭！ 李文波倒是不怕，他站在光明的一面，自然没有什么顾虑，但也怕方山不计代价的报复！ 到时候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波及到了周婉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李福沉吟了半晌之后，说道：“行，按照你的说法走我没啥意见，等到枫林和春山他们回来，你们好好商量商量！” …… 时间不长，过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左右，张春山和杨枫林两人，就风风火火从外面赶了回来，实在是小张描述的很到位，据说大队长脸色非常严肃，应该是有大事儿。 原本清理河道的任务都交给了其他人去做，张春山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工分的问题的。 至于杨枫林，他就更加不担心了。 “咋地了，啥事儿啊，大队长？” 杨枫林一口喝光了茶缸里面的水，皱着眉头问道。 “开个会，关于一批肉的事儿！” 看到李文波的身影，两人都不算意外， 打从方大龙这件事儿之后，他们俩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而且和李文波之间的嫌隙，也基本上消失了，都是大老爷们，哪儿有记仇的说法？ 而且现在的李文波，的确是让人有点儿小佩服。 “啥肉的，咱现在还有肉票吗？” 如果能吃到肉的话，谁不想呢？ 杨枫林可是眼馋了好久了，但是换回来的肉都得好好处理一下，不能一下子全都吃完，只能是一点点的吃，这对于一个馋肉的吃货来说，别提有多难受了! 张春山倒是还好，不过看眼下这情况，脸色也是严肃了不少。 屯子里头可是有不少孩子和老人家的，他们的身子骨可需要好好的补一补，有肉，当然是好事儿。 李文波这会儿放下了手上的茶缸，沉声说道： “其实也没啥特殊的，就是上面送下来了一批肉，目前这个消息应该是在县城里面传开了，这批肉算到我们手上，按人头每个人都能拿到一斤半，加起来是多少斤，不用说了吧？” “那可真不少了，但是这不要肉票吗，咱们手头上也没这么多肉票啊？” “这批肉，是不需要肉票的！” 李文波这句话说出来，杨枫林顿时愣住了！ “真的假的，你没糊弄人吧？” “我当然没说假话，真不要肉票，而且价格还很便宜，问题就在于咱们咋拿到手！” 接下来，李文波简单将表彰的事儿，和肉的事儿，给杨枫林和张春山解释了一下。 第121章 轰轰烈烈 第121章 轰轰烈烈？ 李文波简单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之后，张春山和杨枫林互相对视了一眼，平日里对这些事儿不咋上心的杨枫林，都是稍稍坐直了身子，目光变得严肃了一些。 这次可不是什么闹着玩儿，约架，这一次是真的关系到屯子里这些乡亲们，能不能在过年的时候，吃上一顿好饭了！ 张春山也是抱着相同的想法，原本其实他作为一个知青，眼瞅着马上就能返城了，不需要在这些事儿上认真啥了，其实知青们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 大部分人都把最好的几年青春，放在了一个个小小的屯子里，但是他们也从这黑土地上，得到了相对应的一些回报。 什么回报？ 不只是黑土地里面种下的希望，更多的还是一种人生经历。 之后的时代将会是他们这些年轻人的时代了，这群人里面保不齐谁就会去经商，然后获得成功，一举走向最鼎盛的时间段。 张春山并没有想这么长远，他是真心将高粱屯，当成了他的家。 李文波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两人，只要他们点头了，对付方山的把握也会更大一些。 这并不是玩笑话，因为毕竟村子里面还是这两个人影响力最大，他们要是可以帮忙的话，对自己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儿！ 杨枫林沉吟了一下，只是略作思考之后，就抬起头来说道： “我是没意见，具体咋整你俩商量就行，反正我要人给人，要力出力！” 张春山点了点头，看向了李文波。 “你有啥想法，说出来听听吧！” 李文波这才点了点头，就知道这两人绝对会同意的！ “咱们直接开着拖拉机去，到时候要仔细问问肉的事儿，而且要提防着点儿方庄村那边儿！” 杨枫林率先开口说道： “如果狸子在的话就好了，哪儿轮得到方老二在这儿狂，但是狸子现在还没清醒过来，这就有点儿难办了！” 方老二正是方庄村现在的村长，因为在家里面排行老二，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外号。 这小子杨枫林一直都看不顺眼，尤其是听说这家伙居然当上了村长，虽然是个代理的，但是也明白不对劲了。 这家伙别说是管一个村子了，连猪都养不明白的玩意儿，那不是祸害人去了吗？ 所以杨枫林其实一直都挺反感的，有机会绝对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李文波沉声说道： “这件事儿多半是来自方山的报复，所以你们其实可以不参与进来的，肉要是拿不回来的话，我会想办法赔给大家！” “你这说的啥话，咱就说你虽然不是在屯子里长大的，但是也为屯子做了不少事儿，别说这些肉是为了屯子里面的父老乡亲，光从道义上说，我肯定也得帮忙！” 杨枫林其实想的很简单，李文波这段日子做了挺多的事儿，屯子里面也跟着受益不少，而且方大龙当时要对地下手，还是李文波率先发现的！ 所以他们欠了李文波很多事儿，不光是一次两次而已！ 现在听说大部分知青都可以返城了，高粱屯这边，一个主动离开的知青都没有！ 大家都想着帮着高粱屯过完这个冬天之后，再做打算！ 这个选择对屯子里面的所有知青们来说，是不需要做考虑的，高粱屯作为偏远地区的一个小村子，这里的村民们待人和善，当然了，也有个别的例外，但大部分村民都能和知青们和睦相处。 在这儿有很多村民和知青们一起做的事儿，都是可以拿过来回味的。 李文波简单说明了一下计划，其实就是按照田响的说法，把这件事儿搞得声势浩大一些，这样才会有更多的人关注，方山才会束手束脚的！ …… 很快，杨枫林和张春山就找了几个人跟着，众人坐上了拖拉机，向着县局的方向赶过去，大概用了将近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总算是抵达了县城。 县城的街道上基本没啥人，这个时间段大部分都在工作，只有偶然看到的几个老头老太太，坐在门口悠闲的晒太阳。 县城里是有照相馆的，但是规模和条件远远比不上市里面的照相馆，李文波在想着，父母现在收到了信没有？ 要是收到了的话，他们啥时候能回信呢？ 回信之后会说啥？ 如果他们对周婉也没啥意见的话，是不是得拉着周婉去照相馆照个相啊？ 也好下次直接把照片给他们寄过去！ 对父母，李文波心中当然也是满满的亏欠，还有小弟和大哥，不知道他们的日子咋样。 县局门口人不多，里面办公的警员们大部分都在外面，出外勤，所以里面也没多少人，李文波孤身一人走进来，让张春山等人在外面等着，杨枫林不知道找人从哪儿搞过来了一挂鞭，这玩意儿也是相当稀罕的。 好在陈建军和田响还有蔡卫国这三个人都在，所以办理手续的过程并不是很麻烦。 “李文波同志，经市局批准，现授予你先进知青的称号，以鼓励你在方大龙、王远刚一案中，对人民的杰出贡献，和对公安的大力协助！” 杨枫林看到这一幕，直接让身边的伙伴点燃了鞭炮！ 这下子整条街的人差不多都看到了胸前挂着个大红花的李文波，自然纷纷开始打听到底发生了啥。 “这谁啊，咋挂上大红花了？” “这是李文波啊，前段儿时间不是有个啥盗窃案吗，听说这年轻人帮大忙了！” “还有抓方大龙那事儿！” “方大龙？他是干啥的？” “酱油厂主任方山的外甥，一个混混，听说挺狠的，没想到是李文波抓住的？” “这都是小道消息，听听就得，心里有数就行，看这样儿，恐怕方大龙干的事儿不小！” 一传十十传百的，这挂鞭，这场面，落在了不大的县城里，很快人人都知道李文波的事迹了。 这样一来，方山这边反倒是有些投鼠忌器！ 因为李文波搞得这么热闹，后面但凡出现点儿啥问题，自然而然的他嫌疑最大了！ 李文波倒是感觉没啥，现在关注问题的重点，应该是在那些肉上！ 不夸张的说，这肉是能救命的好东西啊！ 第122章 李记者 第122章 李记者 李文波扶了扶胸前的大红花，面前出现了几个人，带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不是照相机吗？ 七十年代末这个时候，照相机还是挺宝贵的东西，但是那只是针对国内来说的，在国外，照相机几乎已经算是走进千家万户了。 最早是在1822年，照相机第一次被外国人发明，照下来第一张照片，随后照相机的发展就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非常的迅猛。 在面前这个报社记者手上端着的，正是老大哥生产的费德系列相机，这一系列相机的研制，可以说是非常艰辛，因为老大哥现在正在面临着众多的技术封锁，所以技术完全靠着自己突破。 相比起老大哥来，其实祖国的地位还算是不错，在世界历史上也算是占据了不小的一块舞台。 这个记者应该是市里面来的，是个生面孔，看他的穿着打扮就不像是本地人，陈建军看到李文波打探的眼神，走上来应声说道： “这位记者叫李唐，是从市里面来的，红山晚报的记者，是来撰写一些关于巴林县城的报导的，正好赶上了你的表彰下来，他有兴趣了解一下你的事迹！” 李文波咂了咂舌，了解一下倒是没啥问题，但现在时间上好像有点儿赶啊，他们要去供销社那边问问肉的情况！ 李文波沉声说道： “陈副队，可以让这位李记者稍微等等吗，我这边可能要先去一趟供销社！” 毕竟供销社才是和市里面冷库直接对接的地方，地方这些公社之类的，都不能直接拿到市里面运过来的肉，不然很容易发生分配不均或者是哄抢的时间。 这件事儿陈建军当然是知道的，也知道李文波的确是有急事儿要去忙，所以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 “应该是没问题，我去和李记者说一声！” 其实在普通人看来，因为一些猪肉之类的，所以居然推迟市里面大报社来的记者的采访，这件事儿办的多少有些草率了。 猪肉是小事儿，能不能出名儿这才是大事儿来着！ 不过陈建军却十分尊重李文波的选择，因为李文波是把集体利益放在前面的！ 这倒不是李文波在作秀，而是这个年头，哪怕上了报纸有啥用？ 那会儿在农村，报纸都是用来糊窗户糊墙的！ 肉可是可以让人踏踏实实吃一顿饱饭的好东西！ 陈建军这边找到了那位长相十分清秀的记者，李唐，李唐其实也算是有几年工作经验的同志了，自然可以理解，一听到李文波是高粱屯那边公社插队的知青，顿时来了兴趣。 “这个高粱屯，是不是获得了先进集体的那个公社？” “对，就是这个公社，巴林县之所以能被称为粮仓，其实多亏了高粱屯，他们的屯子一年到头给市里面提供的粮食，是占大头的！” 李唐听完了陈建军的解释，顿时点了点头，灵机一动，说道： “我想去高粱屯看看，能跟着李知青他们的车一起走不？” 车？ 陈建军扯了扯嘴角，说道：“他们还真没有车，不过是坐着拖拉机来的，李记者，要不等我们局子里面的车出完任务回来……” “不用不用，这就没必要了，车子是集体的，又是县局的同志们唯一的交通工具，我怎么能占用呢，我就跟着李知青他们的拖拉机走，都是同志，他们能吃的苦，我咋也得试试吧？” 不愧是大城市来的人，这说话就是不一样，陈建军稍微感慨了一下，随后也不再坚持，带着李记者直接找到了李文波。 “文波，李记者想要跟着你们一起走，去高粱屯那边简单走访一下，你看方便不？” 李文波倒是有点儿诧异了，城里面来的大记者，干啥和他们一起坐在拖拉机上吃土啊？ “不是我不想同意，陈副队，主要是我们那边条件比不上城里，一望无际都是荒原，山上也是光秃秃的，有啥好采访的，而且实在是条件艰苦……” 说白了，李文波是怕带上这个记者，容易出事儿！ 现在方山可是在找机会对付他们啊，一旦要是保护不了这个记者， 高粱屯公社岂不是会陷入非议之中？ 天知道这个记者背后有啥关系！ 这要是出了事儿，别说是肉了，万一到时候上面稍微给点儿压力，高粱屯几百口子人可咋活啊？ 李唐却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而且本来也比李文波大不了几岁，还带着那么点儿血气方刚，听到这话，挺起了胸膛，说道： “都是同志，哪儿有什么三六九等，我本身就是来了解基层民众们的生活情况的，写的就是真刀真\/枪的报导，怕苦我就不会来了！” 李文波咂了咂舌，这家伙倒是有点儿骨气，随后也没啥意见了，人家既然要坚持，他们总不能不让人家去吧？ “行吧，来，同志们，给咱们李大记者让让座！” 拖拉机后面的斗本来是用来拉猪肉的，现在坐了七八个人，其实还不算多拥挤，于是李文波等人就这么带着这位李唐李大记者，晃晃悠悠的往供销社的方向开了过去。 …… 县局这边，距离供销社没多远，但是拖拉机开的不快，所以李唐还是抽空问了李文波几个问题。 “李文波同志，请问当时遇到盗窃案嫌疑人的时候，你挺身而出，就没害怕过吗？” 其实不仅是李唐，李文波身边的杨枫林，张春山，还有几个知青和高粱屯的青壮，都挺好奇的。 那个盗窃案的犯人，他身上可是有枪的啊！ 虽然他们当时都不在场，但是仔细想想也知道是怎么一个危险的情况了！ 李文波当时就真的没有一点儿害怕吗？ 李文波闻言，沉吟了一下，说道： “你要说怕，那指定是有点儿的，不怕你们笑话，当时我的手和腿都有点儿哆嗦，不听使唤，但是那会儿绝对不能慌啊，一慌的话，那才容易出事儿！” “那你是怎么从枪口下，救下陈建军副队长的呢？” 李唐一边问，一边拿着小本本，奋笔疾书，这可是第一手资料来着！ 这个英雄事迹，起码可以放在头版上了！ 第123章 采访 第123章 采访 仔细回想那天晚上的情况，李文波也很难搞清楚自己的心态，怕，指定是会有点儿的。 但是当一个人的心跳骤然加速，到了一个极限的时候，肾上腺素的作用会使得人的恐惧无限降低！ 热血上头，做的事儿也就不那么考虑后果了。 “我当时还真没想那么多，站在犯人的角度，那种距离，那会儿又那么乱，打中了陈副队长的话，多半是后果很严重，而且碰巧我在附近，出手帮忙，也是正常的事儿！” 虽然李文波的说法，有几分轻描淡写，不过拖拉机上的这几个人纷纷对视了一眼，心中都带着几分惊颤。 枪口距离陈副队不远没错，但是距离李文波也不远啊！ 很难想想李文波是以怎么样的心态，做出那种选择的。 李文波本人倒是觉得没啥，救人嘛，没有啥事儿比救人还能重要了。 陈建军这样的好同志，真正的人民公安，那是绝对值得救他一命的！ “对于你救了陈副队这件事儿，你本人是抱着一种怎样的看法，是出于本能呢，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作为一名记者，其实更需要仔细观察，如果李文波说的是假话的话，李唐马上就能分辨出来，毕竟他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是有点儿过于尖锐了！ 不过对于李文波来说，这看上去尖锐的问题，回答起来一点儿难度都没有。 “我救陈副队，当然是出于本能，但也有其他的想法！” “哦？”李唐手上的钢笔直接开始奋笔疾书，难道这里面还真的有其他的事儿？ “我是这么想的，陈副队这样十分称职的好同志，同时在县城里面也是人人都能竖起大拇指的好警察，有他，是巴林县城群众们的幸运，同样也是整个红山市的幸运！” 说到这儿，李文波稍微停顿了一下，他不由得想起了前世陈建军身怀残疾依旧奋战在工作岗位上的那篇报道，感触良多。 “他绝对能救更多的人于危难之中，我救了他，就等于是了未来也许成百，也许上千的人，这个选择，一点儿都不难。” 李唐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回答李文波的这段话，唯一能想到的词，也就只有精彩了。 李唐的经历其实也不简单，出身虽然不算平凡，但也经历过一些变动，人生经历这方面虽然比不上李文波那么丰富，却也有一段属于自己的传奇。 就针对现在的采访来说，李唐其实是有野心的，他想真正下乡体验一下现在的农村生活，并且将其真真切切的写在报纸上，让更多城市里面的人知道现在农村的发展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还有就是要让他们知道，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碗里面的所有粮食那都是来自于奋斗在农村的同胞们，一年四季不停歇的辛劳！ 这没准儿是一篇具有教育意义的报导，而且也能有效的改善一些城里人对农村人的偏见。 现在全国各地插队的知青们，大部分都要开始返城了，不过很多人都面临着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返城之后，户口怎么办，工作怎么办？ 不能说返城之后托关系找工作吧，因为这年头有关系还下来插队的知青，真的没多少！ 这些问题都是李唐关注的，也是他想仔细走访调查的，只要发出声音来，总会有些人听到的不是吗？ 李文波并不知道面前这个家伙的想法，前世也和李唐没有什么交集，对他没啥印象，所以一路上除了应对一下采访之外，更多的还是在担心肉的事儿。 到了供销社的门口，李文波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这门口停着三辆天蓝色的货车，看上去应该是送肉的没错了，但周边怎么围着一群人？ 这群人就这么肆意的堵在货车周边，看上去好像正在吵闹什么！ 李唐的嗅觉是十分敏锐，他直接拿出了照相机，拍下了这幅画面。 杨枫林转头看了一眼李文波，问道： “好像是方庄村儿的人，他们咋找过来的？” 李文波想也不想，直接应声回答道： “都不用想，指定是那个方老二搞的鬼！” 这么多人，多半不是自发来的，整个方庄村还有谁比村长有号召力？ 方老二多半也是得到了方山的指使！ 现在最棘手的地方在于，怎么才能将现在的问题解决！ “咱们咋办，这群人围着，要是上去直接拿走肉的话，多半会被抢了吧，我就说应该早点儿来，多带点儿人！” 听到杨枫林的说法，李文波摇了摇头，说道： “他们既然能来，肯定是有关系给他们通风报信了，就算是我们早点儿到，没准在回去的路上就被堵住了，这个风险我们绝对不能冒！” 杨枫林皱着眉头说道：“那现在咋整，到头来肉不是还会被他们抢走吗？” 张春山倒是显得比较淡定了，因为他理解了李文波的想法！ “不一定，咱们现在是在哪儿，这可是县城里面，这么无法无天的敢抢肉的话，除非他们全村人都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县城的供销社，那可是整个县城物资唯一集中的地方了，这群人要是硬抢的话，那公信力还要不要了？ 县长，县局局长，还有工商这些部门的脸面要不要了？ 这啥年代了，怎么会有人允许发生这种性质恶劣的打砸抢事件呢？ 李文波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段来供销社，不是没有原因的！ “走吧，我们先过去，反正咱们是占理的，腰杆儿挺直了，不要怕！” 那几个知青其实看到这个场面，真的是不想下去，不过李文波都这么说了，那不去的话多没面子！ 于是也是深深叹了口气，随后眼神变得坚定了不少。 “我说，你们想清楚了没，还有这到底是啥情况啊，这群人是你们屯子的吗？” 李唐现在听不懂李文波等人的对话，而且也摸不清楚到底是个啥情况，眼看着李文波等人有几分坦然赴死的样子，也忍不住有点儿担忧了。 “没事儿，李记者，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在后面看着就行了！” 李文波并不打算现在就解释，因为实在是没有这个机会！ 对面带头的一个光头青年，已经注意到了他们！ 第124章 痞子村长方老二! 第124章 痞子村长方老二！ 地方宗族势力，其实一直都是一根刺，宗族的影响力太大的话，对公社来说不算啥好事儿，就比如方庄村这边的情况。 方庄村的生产大队队长，其实在村子里面各方面根本比不上村长的权利大，基本上说不上话。 大多数人都只听从村长的话，再就是一个方山的存在。 这些村子里的人，多少都知道方山的恐怖，也知道方山的实力和背景，所以方山随便给他们一点儿好处，而不是去威胁他们，他们就已经是感恩戴德了。 这是多年来积攒下来的一种习惯了，最棘手的地方也就是在这儿。 李文波轻轻咳嗽了一声，刚要说话，对面这个光头青年，倒是先开了口。 “呦呦呦，这不是李知青吗，看这样儿，都挂上大红花了，到底是咱们巴林县的牛人啊！” 一众方庄村的村民们，纷纷将目光看了过来，不过大多数眼神都不太对劲的样子。 方大龙原本在他们村子，多少方山还会照顾一些，只要听话，就没啥事儿，逢年过节的还能从方山那边拿到一些好处。 但是方大龙一被抓进去，他们整个方庄村在十里八乡都背上了污点不说，方山根本也不想搭理村子这边的情况了，上面给的一些福利待遇甚至都被影响了！ 瞧着面前一车的肉，最多每人只能拿到几两！ 反过来看看隔壁高粱屯，居然可以每个人拿到将近一斤半！ 凭啥？ 犯事儿的是他方大龙，你们非得去招惹吗？ 现在算是两头都不讨好了，逢年过节的怕是要连肉都吃不上了，再加上有心人，譬如方老二这么一煽动，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闹事儿。 不过站在李文波的角度，他心中一点儿愧疚都没有，就像他说的，他们占理！ 正所谓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个道理李文波本人再清楚不过了。 这个年代，都是为了活着，尤其是偏远农村的这些淳朴村民们，原本其实心地善良，但是经过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诱导之后，很难坚守住底线！ 这其中的害群之马，应该就是这个方老二了。 李文波缓步来到了方老二的面前站定，沉声说道： “方老二，你这是要干啥，聚众闹事儿是吧，你想过后果吗？” 方老二狞笑着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说道： “李知青，你这话说的真难听啊，我们村子里面的这些人，不过就是想吃口肉而已，凭啥你们屯子就能分走那么多，我们村子就只能干瞪眼？” “对啊，都是人，凭啥啊！” “我们一年到头干的活儿也不比你们少吧，为啥我们就只能吃野菜，你们就能分到肉？” “哪儿有这种说法，我们要吃肉！” 李文波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乡亲们，我理解你们的诉求，但是这件事儿真的和我们没有关系，并不是我们抢了你们的肉，这都是按照生产力分配的，你们在这儿堵着也不会有啥用的，我建议大家还是让一让，让我们先把肉拿走，可以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明显对李文波的说法一点儿都不满意！ 张春山皱了皱眉头，现在李文波就算是给他们解释能有啥用啊？ 他们绝对听不进去的，这会儿所有人眼里面只有这几百斤肉！ 可是李文波不应该用这么简单的办法，明知道没有用，还有可能激化矛盾，还站出来说！ 这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儿啊！ 难道真的是他考虑的疏忽了吗？ 李文波这会儿看到乱糟糟的场面，隐约有了几分失控的样子，反倒是嘴角掀起了笑容！ 现在方山明摆着是不想把事儿闹大的，一旦县里面的人知道了这件事儿，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抢供销社的肉，那指定会大发雷霆！ 到时候顺藤摸瓜的，不就查到了方山的身上吗？ 方山这么做只是想让李文波他们妥协，分点儿肉出来，制造两个村之间的矛盾，这样也能吸引一下当地县局警方的注意，他只要站在背后挑事儿，煽风点火就足够了！ 就算是查到他身上，也不知道是哪年的事儿了！ 但是真的要是失控的话，惊动了县里面，甚至是市里面，那就不是简单一两句话可以平息下来的了。 这年头虽然哪儿哪儿都挺难的，但是负责任的干部还是有不少的，闹大了，吃亏的只能是方山！ 方山这个想法，也正是被李文波猜到了，所以李文波才搞了这么一出！ 他的目的就是要把动静闹大！ 现在有一个记者在身边，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啊！ 不说别的，现在李唐根本不知道两个村子之间的关系，但是他看到的，是方庄村的人闹事儿，不让李文波他们拿走肉！ 这些肉，是李文波他们屯子，应该拿的，这是合理分配，而方庄村的人纯属是无理取闹！ 看到李唐在小本本上奋笔疾书的样子，李文波松了松衣领，继续很有耐心的去劝说方庄村的这些村民们。 杨枫林这会儿早就忍不住要动手了，却被张春山拦了下来，因为这会儿张春山也看懂了李文波的所作所为！ 张春山咂了咂舌，对着身边一脸怒容的杨枫林说道： “你给我冷静点儿，看明白事儿了吗你就吵吵吧火的？” “咋还看不明白，这不就是不想让咱们拿肉吗，文波还是怂，你撒开我，我非得打趴下两个！” 张春山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家伙果然没看明白！ “你消停点儿，看文波发挥就完事儿了！” “看他发挥，一会儿肉都被抢走了！” “行了行了，我直接告诉你吧，文波的目的就是要刺激他们！” 杨枫林这才稍微镇定了一下，下意识说道： “刺激他们？那是干啥？” “你想想这是啥地方，这可不是荒地，不是高粱屯，也不是方庄村，这是县里面，他们要是闹得动静太大了，县里面会不管吗？” 杨枫林这才反映了过来，原来目的是在这儿呢！ 随后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你看明白了咋不早说，那咱们现在就看着吗？” 张春山无奈的看了这家伙一眼，当然要上去帮忙了，只要是看着点儿别让李文波被人下黑手就行！ 第125章 动静大了! 第125章 动静大了！ 供销社门口聚了三四十号人，还推推搡搡的，这么热闹，自然整个县城差不多都知道了。 陈建军坐在办公室里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用想都知道就是李文波干的了，不过这些方庄村的人，倒也真的是大胆啊！ 大白天的，这是干啥？ “响儿，你过来，带几个人过去看看是咋回事儿！” 田响闻言应声带了几个警员，骑着二八大杠就赶了过去。 现在这个情况，如果被县领导知道了，对他们的调查也是有好处的！ 这件事儿背后是谁鼓捣的，其实陈建军心里面有数！ 蔡卫国现在天天东跑西跑的，在局子里面基本上看不到人影，为的是啥？ 就是为了查方山背后的后台到底是谁！ 可以说方山这件事儿如果要是查不完的话，蔡卫国绝对不会走的！ 整个县局里面，二队是最有问题的，但是凡事儿都要讲个证据，县局的局长这会儿在市里面开会，只有一个副局长，年事已高，基本上到了快要退居二线的时候了。 所以实际上最有希望坐副局位子的，就是蔡卫国和陈建军了！ 陈建军原本是够呛的，毕竟蔡卫国要是不走的话，副局长的位置必然会是他的，但蔡卫国没有在这儿长留下去的意思，这就是一个机会。 至于剩下的事儿，那就剩下再说了，陈建军这个人对当官其实还真没有什么瘾，只要是穿着这身衣服，不管肩膀上扛着什么衔都无所谓！ …… 田响带着人赶到了现场之后，直接看到了带头十分嚣张的方老二，方老二其实都不知道县局这边的人早就盯上他了，这会儿依旧让人死死把守着货车，不让李文波等人靠近。 不仅如此，就算是货车司机都没办法下车！ 供销社的工作人员也是一样，都被挤了出去。 田响皱着眉头，大声喝道： “干啥呢，干啥呢，这里是啥地方知道不，有诉求可以协商解决，堵着供销社门口算咋回事儿！” 看到田响来了，李文波往后退了几步，整理了一下身上被方老二拉出皱褶的衣服，看上去有些狼狈，其实根本一点儿都没吃亏！ 田响带来的人虽然不多，但是身上都是穿着制服的，那可都是警察，村子里面的人还是很怕这身衣服的，于是总算是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田响来到了方老二的身边，大声故意问道： “谁是负责人？” 方老二笑着对田响说道： “同志，我就是，我是方庄村的代理村长！” “你是村长？你说说这是啥情况，干啥都堵在这儿？” 方老二顿时无奈的说道： “快要冬天了，这是入冬之前为数不多的肉了，你说给他们高粱屯每个人能分到一斤半左右，凭啥给我们只能二两多？” “这事儿不归我管，我看到的是你在聚众闹事儿，而且妨碍供销社正常运转！” 方老二是个十分油滑的家伙，闻言顿时举起手说道： “我可没有啊，我是为了乡亲们着想，你看这明明有好几车的肉呢，我们俩村子一人一半不好吗，他们凭啥就能拿走那么多！” “是啊，我们这个冬天吃啥啊？” 李文波只感觉有点儿无语，他们吃啥？ 方庄村这些年从方山那儿得到的东西还少吗？ 而且方庄村之前家家户户都是有过打猎经验的，前几个冬天没有肉，吃的甚至比高粱屯还好，因为方庄村虽然土地贫瘠，但是靠近山林，那可是一大片原始山林！ 这个年头山里面可不缺兔子啥的！ 随便过去打几只都比高粱屯这边简单多了！ 更别说方庄村这边还有自己养的猪！ 高粱屯前年困难的时候去找他们借猪苗，结果直接被拒绝了，差点儿被全村子人赶出来！ 从那个时候开始，李文波就对方庄村没啥好感了，方庄村儿里面像是狸子这样的人，其实还真的不多，狸子是为数不多和高粱屯关系好的方庄村人了。 之前方庄村是有个方大龙压着，所以两个村子之间勉勉强强还算是可以同仇敌忾，不过现在看来，和睦相处基本成了梦话！ 李文波的眼神骤然阴沉了几分，转头对着杨枫林说道： “老杨，让人去拿肉吧，我看他们能干啥！” 杨枫林早就等着这句话呢，闻言顿时笑了笑，转头对着身后的几个兄弟说道： “兄弟们，去拿肉了，好好搬啊，别掉地上了！” 众人纷纷应了一声，直接从人群中间走了过去！ 方老二刚要出声，李文波就按住了他的肩膀，方老二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使劲一扭发现李文波的手居然和铁钳子一样，一动不动的！ “你和方山的事儿，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我给你个机会，好好想想，要是再敢拦着我们，你信不信我把事儿捅出去，到时候不仅是县里面会查你，方山也不会放过你！” 方二龙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下意识说道： “你说啥呢，我听不懂！” 李文波冷笑了一声，“方山让你当这个啥村长，你以为是好事儿呢，你等着看吧，到时候给他背过的，绝对有你一个！” 方二龙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还想放几句狠话，但是转念一想，李文波说的要是真的咋整？ 方山当时找他，说让他当村长的时候，他就光顾着兴奋和激动了，打小就吊儿郎当的样，哪里有这样的机会啊！ 不过现在仔细想想，方山为啥要找自己当这个村长？ 要说单纯是为了帮助自己，那根本不可能的事儿！ 方老二一愣住，周边的方庄村村民也纷纷消停了下来，更多原因还是因为田响和一群警员就在旁边盯着呢，这会儿要是上去爆发了冲突，没准都要被带走蹲局子去了！ 李文波这一波恐吓倒还真是管用了，虽然县领导那边没来人，但县局这边可是有人注意到了这个事儿！ 引起注意，也只是时间问题！ 最让人感觉欣慰的是，肉拿到手了！ 肉拿到手之后，自然也没啥后患了。 合共三百多斤的肉，也算是满载而归了，李文波等人因为拖拉机上肉比较多，不得不坐在斗最边缘的部分，不过所有人看着斗里面满满当当的肉，还是合不拢嘴。 第126章 满载而归 第126章 满载而归 对付方山，这一阶段算是暂时胜利了，因为方山这会儿正是投鼠忌器的时候，这也给了李文波他们一个机会，这个机会要是好好利用的话，未必不能成为日后扳倒方山的证据！ 方二龙现在已经动摇了，只要他不是个傻子，绝对会防备着方山的！ 李文波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一部分，而且这些肉自然也不用犯愁了。 迫在眉睫的反倒是屯子这边，一些老旧房屋的修复工程，还有就是这些肉，粮食，蔬菜之类的储存工作。 这些工作只有到位了，才能预防马上要到来的雪灾！ 现在一片欢声笑语的高粱屯，可能根本都不知道未来几个月将会面临着什么！ 下雪的确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儿，毕竟地里面需要水来滋润，但是一旦雪太大了，把路都堵上了，出不了家门，补给进不来，问题就大了！ 一路上看李文波沉默的样子，原本想继续采访的李唐也感觉有点儿奇怪，所以选择了暂时不去打扰李文波。 杨枫林想找个机会对李文波说声谢谢，但看李文波的脸色不对劲，也没说话。 张春山感觉有点儿奇怪，这钱毕竟是李文波垫付的，分到肉的人都要还钱，他想找李文波说说这个事儿来着，毕竟高粱屯这边也不是人人手上都有钱的，想问问李文波能不能宽限条件有限的人一段时间。 但李文波一言不发眉头紧锁的样子，难道是因为垫钱的事儿不高兴了？ 按理说不应该啊！ 四毛多一斤的猪肉，现在车上三百多斤，算下来那就是一百二十块钱，这一百二十块钱李文波拿出来的时候，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小子哪儿来的这么多钱，这还没来得及问，李文波就上车了。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李文波才察觉到车上的气氛有几分不对，调整了一下状态，沉声说道： “老杨，有个事儿想找你帮忙！” 杨枫林闻言十分痛快的点了点头，“你说！” “回到屯子里之后，动员大家仔细检查一下自家的房子，加固一下房顶，看看屋顶有没有漏水的情况，另外就是好好看看菜窖之类的地方，有没有不结实的墙之类的！” 闻言，杨枫林皱着眉头说道： “咋了，有啥问题吗？” “我前几天不是去市里面吗，有个专家说最近这段时间，要下雪了，今年的雪来的挺早的，就要检查检查，据说雪不小，这不是怕出事儿吗！” 杨枫林点了点头，不明白李文波为啥这么看重这件事儿，但还是点了点头，应声说道： “中，回头我就找人，告诉他们仔细检查一遍！” 李文波这才稍稍放心，随后转头看向了张春山，沉声说道： “春山，我希望你可以告诉大队长，这些肉，让大家别忙着全都吃完，留着点儿，万一雪大了把路啥的封死了，那情况会多严重，不用我说了吧？” 张春山也是点了点头，明白了李文波的意思，难道他刚才是在担心这个吗？ 但是天气预报这玩意儿，谁能说得准呢？ 一边的李唐听到李文波的话，也简单把这些话记在了小本上，随后皱着眉头说道： “你说的要是真的，那这个消息用不用通知一下其他村子或者是公社啥的，毕竟大家都是同志，提前知道也可以减小损失不是？” 李文波闻言眼睛一亮，差点儿忘了面前这位可是记者来着！ “行啊，但是怕就怕他们不信啊！” “我去联系一下，让报社发个公告就是了！” 李唐在这件事儿上还是相信李文波的，看李文波的样子还真的不像是说谎，自然而然的，就想出手帮帮忙，报社在报纸上登一条公告的事儿，倒是不算啥。 …… 抵达高粱屯，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事儿了，虽然李唐之前也去过一些条件差的地方，不过可没走过这么摇晃的路啊，下拖拉机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晕晕乎乎的。 李文波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这地方条件不好，苦了我们大记者了，没事儿吧？” 闻言，李唐摆了摆手，叹了口气，站在地上才感觉好了一些，胃里面真是翻江倒海的，好在是没吐出来！ 李文波等人带着肉来到了大队部这边，这会儿李福等人早就翘首以盼了，村长杨树平没在这儿，应该是去了县城。 李福看到整整三百多斤的肉，而且听说还是李文波垫付的钱，拉着李文波的手使劲晃了晃：“老弟，这次多亏了你啊！” 李文波无奈的说道： “差辈儿了吧，大队长，先找人把肉切开分了吧，我要回去一趟，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唐，市里面来的记者，红山晚报的！” 一听到是市里面来的记者，李福顿时有几分不自然，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衣服，搓了搓手，李唐向着李福伸出手，李福下意识把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因为刚刚干完活，还没来得及收拾一下…… 没想到的是，李唐十分热情的抓住了李福的手，笑着说道： “不管我是从哪儿来的，大家都是同志，不要在乎这些细节！” 李福闻言这才笑着放下心来，有点儿好奇的问道： “李记者这次来是？” “为了调查一下现在农村的生活条件，给巴林县城写点儿真材实料的报导，另外照点儿照片啥的！” 李福顿时满脸笑容的说道： “欢迎啊，欢迎欢迎，那李记者要待多长时间都可以啊！” “我就待个三五天的，一边写一边走一走，看一看，你们不用照顾我，正常生活就可以了！” “好，好，那李记者就住在大队部咋样，我们还有空房间，虽然条件不咋样……” “见外了，大队长，都是同志，是我打扰了你们才对！” 李文波这边帮忙把肉切好，就用了不断的时间，因为切肉的活儿可不简单，屯子里面也没屠夫，只有个老猎户，还年纪大了，就只能他帮忙了。 其实这肉也不是拿刀就能切好的，每一刀下去多少斤两，那都是有数的！ 切多了下一刀不好分，切少了，再补上也很难，这可是技术活儿来着！ 好在李文波在这方面多少有些经验。 第127章 再出阴招! 第127章 再出阴招！ 巴林县城，酱油厂办公室。 方山看着面前低着头，唯唯诺诺的代理村长，方老二，一脸的怒容： “你的意思是说，你就站在那儿，眼睁睁的看着李文波让人带走了肉，是吧？” 方老二无奈的说道： “我知道这么干不对，但是你听我解释啊，当时警察都在呢，我们要是闹事儿的话，把我们全都抓起来咋办，你也知道村子里其实都挺怕穿制服的……” “那你们倒是在他们回去的路上拦一下啊，我不是给你们安排货车了吗？” 方庄村的人是咋来到县城的？ 不可能人人都有自行车吧！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方山给他们安排了一辆货车，是酱油厂那边运货的车，但是开车的司机和方山认识，有交情，所以去方庄村接了他们过来的。 方老二再次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的确是有货车，这倒是没问题，不过他们走的那条路根本不是我们过来的这一条，我们一路上根本没找到人！” 这其实就是李文波的一个计谋了，他猜测到对方可能会有交通工具，所以去的时候和回来的时候，走的路线都不一样，特意避开了省道，这就是为什么会晚一段时间的原因！ 哪怕绕的远一点儿，但是更保险不是？ 方山虽然心里带着几分恼怒，但是也不能说啥，毕竟这些人都是他找来的，都是一些没权没势的村民，也不知道咋办事儿，太正常了。 看来只能换一种办法了！ 方山眯着眼睛沉吟了一会儿，从办公桌里面取出了一袋子东西，扔给了方老二。 “你叫上几个信得过的人，别告诉他们这是啥，只要是把这东西随便放进谁家的肉上面，就行了！” 方老二顿时瞳孔一缩，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来这不是啥好玩意儿了！ “这……这不会闹出人命来吧，这事儿我可不干！” 开玩笑，闹出人命的话，他们还咋拜托关系？ 没准到时候方山一句话把他们全都卖了呢！ 方山皱着眉头说道： “就只是泻药而已，吃了顶多拉肚子，你我都这种关系了，我还能卖了你不成，到时候你要是被抓了肯定咬我，咱们谁都跑不了，放心吧！” 方老二这才松了口气，想想也是，自己要是被抓了，方山还能跑吗？ 这么大个人物应该比自己还要惜命吧？ 接过了这袋子药粉之后，方老二这才穿上了衣服，围上了围巾挡住脸，从后门离开了酱油厂。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来过，现在风头很紧，不能泄漏任何消息。 万一有县局的人盯着，那方山就完了。 …… 高粱屯这边，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原本看到这么多肉，乡亲们自然是非常高兴的，但是很快大家又开始犯愁了。 肉是的确足够了，但是没有多少钱啊！ 农村一年到头要花钱，用票的地方很多很多，很难积攒下来什么大量的票、现金，而且一斤多的肉，看上去大部分人都能拿出来，但有些家庭实在是太困难了，手头上就连一块钱都要精打细算的。 这并非是夸张，而是真事儿，就像是福来这样的孩子，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还太小了找不到啥工作，手头上几毛钱都要精打细算的话，吃百家饭长大。 对这一点，李文波也明确说明了自己的意思，让大家完全不用担心，这钱就是他垫付的，等到来年秋收的时候，大家随便送点玉米土豆地瓜啥的，也就算是还了钱了。 这样既不算是施舍，也可以让大家心安理得的吃上一顿肉。 另外，这些肉也不能马上就吃完，尽量留着点儿，当然了，这句话就不是李文波说的了，毕竟让他来说的话，就有点儿怪怪的意思，所以还是交给了大队长李福。 李福看着面前排着队等着领肉的村民们，站在最前方大声说道： “大家伙都好好听着啊，这批肉可能是近期运过来的最后一批了，所以大家尽量就省着点儿吃，不管分到的是猪肉还是羊肉，都要省着点儿，很长一段时间可能就吃不上肉了，知道不？” 这地方条件困难，要想吃肉还得限量，所以大家也都习惯了，记得最让人无奈的一次，整整两个月没见到肉，那会儿据说是养猪场失火了，损失了不少。 猪苗几乎死光了一批，各种条件十分困难的情况下，要想补齐了一批猪苗的话，得需要十几个部门的批准，盖章，才可以。 李文波趁着大家分肉的时候，就拖着有几分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老村长家，摸了摸身上的挎包，李文波满脸都是笑容。 拿了个表彰回来，在老村长这边的形象多少也能改变一点了吧？ 老村长可相当于是周婉的亲生父亲了！ 某称程度上来说，那不就是自己的岳父吗？ 老村长这会儿正在院子里面抽旱烟，这段日子下来，抽烟的次数少了很多，应该是周婉已经找他谈过了。 这是好事儿，李文波在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带着老村长去市里面的医院检查检查？ “回来了？”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将挎包里面的一个奖状，递给了老村长。 “这是表彰？行啊你小子，到底是长能耐了！” 老村长接过了这个看上去有点儿草率的奖状，手指在‘先进知青’几个大字上摩挲着，虽然面色十分平淡，但眼底的高兴是逃不过李文波眼神的。 李文波笑了笑，老村长这个淡定的劲儿，是装的很足啊，很可惜现在的李文波远远不止二十出头那么简单，当然能看出来他心里面藏着的事儿。 想当初，老村长的儿子也得过这么一张奖状，可惜人没能回来…… 因为这个事儿，周婉几乎天天往河边跑，她不相信对她那么好的一个哥哥，就彻底回不来了。 周婉和老村长儿子的关系，就是亲兄妹一样。 对李文波来说，真正拿到手这个表彰的时候，才能知道当时老村长的儿子冲出去救人，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好在自己是重生者，知道那家伙身上有枪，不然后果就难料了！ 第128章 大喜事儿! 第128章 大喜事儿！ 老村长端详了许久这个奖状，随后抬起头来对李文波说道： “别的给了啥？” “还有面票粮票，油票，五十块钱的奖金！” 李文波早就把这些东西一起交给了老村长，对他来说，这些东西不难搞到，最难搞到的是肉！ 老村长看了看挎包里面的其他东西，随手就把挎包递给了李文波。 “你拿着吧，我一个老头子也不出门，拿钱有啥用，这些年还攒下了一点儿钱，有当年的津贴，也有慰问金，到时候你和小婉办事儿，钱不够来找我！” 李文波刚要说话，周婉就从外面回来了，挎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是刚拿到的鸡蛋。 “你们在说啥呢？” 李文波直接将挎包递给了周婉，笑着说道： “婉儿，你看，这是表彰！” 周婉将一篮子鸡蛋放在桌子上，接过了这个挎包，打开之后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张奖状！ 顿时周婉就感觉爱不释手，虽然这奖状不是她的，但是李文波拿到了，她也替李文波感觉高兴！ 李文波将挎包里面的票还有现金拿了出来，递给了周婉： “婉儿，这些你都拿着，我去做饭了！” 都没等到周婉说话，李文波这边直接就去了厨房，对李文波来说，这些东西都交给周婉的话，他也能放心，而且可以派上用场。 因为下厨这方面，周婉做的比较多，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家里面的米面粮油啥的，都是周婉掌握的最清楚。 今天的菜很简单，就是猪肉炖粉条，李文波不忘了叫上福来一起吃，因为福来这段日子也没闲着，一直都在帮李文波捡柴火。 李文波说的条件很简单，帮忙捡柴火的话，就能来蹭饭吃，并且每天还能给五毛钱的工钱！ 这个条件对福来这么大点儿的孩子来说，简直是能救命的！ 李文波并不是没有想过把福来接过来，但是转念一想，福来从小的经历，可能会成为一生之中最宝贵的东西，这能改变一个人的品质！ 所以李文波仔细思索了一下之后，就选择了还是用现在的办法，来帮助福来，要告诉他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什么，都需要用双手和汗水去拿到手！ 一顿饭吃完了之后，周婉却突然感觉有点儿不对，转头去了茅房，李文波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以为周婉肚子不舒服，刚要去找村头的赤脚老中医拿点儿药的时候，却发现周婉的脸色有点儿不对。 如果是坏肚子多少脸色应该是带着点儿苍白的才对，但周婉这面色，给李文波一种很正常的感觉，侧面还透着点儿虚弱。 “咋了，婉儿，是饭的问题吗？” “不是，就是想吐……” 这个当口，祥嫂带着一些她丈夫从城里面寄回来的瓜子花生之类的，登门拜访了。 “文波，婉儿，在家不？” 听到这个声音，李文波转身打开了院子门，祥嫂看到周婉的样子，顿时有些奇怪。 “婉儿这是咋地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祥嫂的话让李文波有些担心，下意识问道： “刚才就去吐了一阵子，难道是胃病？” 祥嫂看了看婉儿的脸色，又抓住婉儿的手看了看，随即提出了一个猜测！ “婉儿这该不会是……有喜了吧？” 有喜了？ 李文波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随后顿时回过神来！ 难道是……怀孕了！ 仔细算算时间的话，也差不多啊！ 李文波更多的还是惊喜，这可是个好消息，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得早做打算，先去医院做个检查再说！ “祥嫂，不好意思了，我得赶紧带着婉儿去县医院看看！” 看着李文波喜气洋洋的样子，祥嫂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我正好在家也没事儿，孩子也在县城那边亲戚家，我陪着你们去吧，要检查得去妇科，你一个大老爷们不方便，我陪着婉儿！” 李文波连声道谢，这个喜讯来的实在是有点儿突然了，不过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来着！ 李文波从来就没有当过爹，天知道多羡慕那些有孩子的父母！ 老村长也在屋子里面听到了这个消息，当然也挺高兴，让李文波带着周婉去城里面好好检查检查，如果是真的怀孕了，那可得好好养着！ 周婉本人倒是没啥，只是有点儿慌，下意识紧紧拉住李文波的袖子，李文波拍了拍周婉的手，安慰道： “没事儿的，要是真有了孩子，你就不用干活了，好好养着就可以，我给家里写了信了，直接选个吉利的日子咱们直接把事儿办了！” 周婉听到这句话，才稍微放心了一些，因为在公社里面听到过挺多这种事儿，就是男知青一听到对象有了孩子，第一反应都是打掉，要不就是赶紧撇清关系！ 因为有些知青都是急着返城的，一旦要是有了孩子的话，不光是回不去城里面了，社会关系都不纯洁，升迁的路子也就断了，那是会影响前途的！ 李文波倒是浑然不在意这个，他本来也不是个无情无义的家伙，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当然不会扔下婉儿自己跑路！ 这一辈子重生回来就是为了弥补的，至于前途啥的，马上就能做个体工商户了，凭着他脑子里面的那些经验，还怕赚不到钱吗？ 找隔壁邻居借了三轮车之后，李文波就让周婉和祥嫂坐在三轮后面的斗里，自己蹬着三轮，一路往县城的方向赶了过去。 这年头，还没办法做生意，也很难搞到车，要不然李文波高低要拿到一辆车，来来回回的可太麻烦了！ 即便如此，李文波还是心情十分喜悦，因为他极有可能要当爸爸了！ 一想到这儿，简直浑身上下全都是干劲儿，蹬几下就回头看看周婉，如果遇到颠簸的路，干脆就下来推着走一段。 祥嫂看到这儿，对李文波也是越来越满意，毕竟她和周婉的关系向来都挺好的，周婉有了孩子，李文波还能做一个称职的好爸爸，这最好不过了。 没有什么比找到一个顾家的好男人，更幸运的事儿了。 周婉这个性格，温婉善良大方，命里也该有李文波这样的人做丈夫！ 第129章 要当爸爸了 第129章 要当爸爸了 如果按照平常李文波的速度，骑自行车来到县里面，大概需要四十多分钟的时间，但是今天足足用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这才堪堪可以看到县城的影子。 周婉一路上说歇一会儿也没事儿，但是李文波又怎么能坐得住呢？ 一路下来李文波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但是即便再累，也根本抵挡不住那种喜悦的感觉！ 县城医院其实并不大，合共也就是四层楼那么高，另外就是一片片的平房了，这个年头，条件最好的医院也就是京畿那边的总院，不过也远远比不上后世那么先进发达。 药品紧缺，成为了所有医院最先需要解决的问题，而且根本都没有什么仪器之类的，要想坐全面体检的话，去京畿是最好的选择。 李文波带着周婉，祥嫂跟在两人身后，挂了一个号，进行检查的时候，李文波就只能在门外等着了，好在有祥嫂陪着，这才能放心一些。 时间不长，在李文波的期待之中，祥嫂和周婉走了出来，祥嫂笑眯眯的对李文波说道： “你要当爸爸了，真的是有喜了！” 李文波最开始是愣住，随后直接抱住了周婉，笑着说道： “我要当爸爸了，我也是要当爸爸的人了！” 周婉笑着什么话都没说，但是李文波还是可以感觉到她的担心的。 周婉估计是怕没有经验，没办法保护肚子里面的孩子。 周婉今年应该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在七十年代末，其实这个年龄当妈妈的不在少数，普遍都是十七八岁就结婚了。 这会儿还没有明确规定年龄，所以可以去领结婚证。 “咱们先领证吧，办婚礼的事儿可得好好筹划筹划！” 祥嫂笑着说道： “这个倒是不着急，大夫说了，周婉的身子骨倒是还算可以，但是如果要生孩子的话，那就要注意补充各种各样的营养了，回家注意休息，多吃点儿好的补补身子！” 李文波点了点头，对祥嫂道了声谢之后，直接说道： “来都来了，咱们去国营饭店吃点儿好的吧！” 祥嫂倒是没啥意见，国营饭店这地方，她丈夫在家的时候，一家三口逢年过节的都会来吃一顿。 整个高粱屯，就属他们家的条件算是最不错的了。 周婉也没说啥，的确是挺高兴的，但是养一个孩子那可不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他们真的没有问题吗？ 在李文波看来，现在最要紧的事儿就是抓紧赚钱筹备婚礼，彩礼的事儿也应该要提上日程了，三大件是绝对不能少的，另外就是酒席的事儿，必须要摆的热热闹闹的！ 家里面也要通知一下，可惜的是自己的父母都没时间来，而周婉的亲生父母，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人世…… 反正前世是没有听说过什么消息。 将思绪拉了回来，李文波这一次并没有去找李大厨或者是曹经理，就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吃个饭，现在国营饭店正是饭点儿，最忙的时候，李大厨当然也不会露面了。 随便点了几道菜，就算是简单的庆祝一下了，李文波是打算晚上再给周婉做一顿好的，得要亲力亲为才能有意义不是？ …… 于此同时，在高粱屯外面，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村口大树下坐了下来。 这人明显是个生面孔，现在家家户户都在起锅做饭，所以没人在村口待着，孩子们一般都是去山上或者在地里面玩，也不会来村口。 这个人长相看上去有几分贼眉鼠眼的意思，两撇八字胡，看年纪应该有三十多开外了，身上的衣服洗的发白，还有几处随便缝上的缺口。 裤子也是大一号的，明显是不合身，布鞋同样是破破烂烂的，千层底都要磨穿的那种。 看他的打扮，应该是生活比较拮据的那类人。 身上还带着点儿酒气，就更显得邋遢了。 这个人正是方老二找过来的家伙，要找机会往村子里人家的肉上，下药的人！ 这家伙叫二驴，在方庄村属于是挺不受人待见那一类，他平日里基本上不咋干活，就只是在家里面待着，父母去世的早，也没啥弟弟妹妹，整天就是靠着游手好闲，小偷小摸过日子。 最喜欢的就是喝酒，但却和高粱屯的铁匠杨老七不一样，杨老七干起活儿来那是认认真真的，在屯子里也算是有知名度的，毕竟打得一手好铁啊！ 但是这个二驴，根本就是人嫌狗不耐。 去县城偷东西的时候，差点儿被人把腿给打断了，好在人家看他这个样子根本懒得报警，要不然现在都蹲进去了。 方老二找到二驴之后，直接给了二十块钱，说要是事儿办成了还能再给二十，就只是下个泻药的事儿。 这种活傻子才不干呢，二驴这么想着，十分痛快就答应下来了，也没问到底是啥药，爱是啥是啥呗，能拿到钱不就结了？ 二驴倒也不是没想过拿钱直接走人，不办事儿，但都是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而且方老二还是个村长，这件事儿要是办成了，以后还有类似的好事儿方老二肯定还找他啊！ 抱着这种心态，二驴当然挺上心，直接就来到了高粱屯。 两个村子之间距离不远，走着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而已。 二驴捋着村子里面的小路走着，这会儿家家户户都在吃饭，要不就在午休，看到二驴的人不多，多半都是瞥一眼就回头干自己的事儿了。 二驴走过村子里小石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打水回来的春生！ 春生对村子里面的人都挺熟悉的，看着二驴也不像是屯子里的人，就想着停下来问问，结果一个转身把水放下来的当口，二驴就没了人影！ 春生有些纳闷的挠了挠头，只当这家伙是来走亲戚的，就继续挑着水回家去了。 二驴一路上没找到啥机会，这玩意儿不能干的太明显了，二驴也是有点儿脑子的，当然要找一个没人注意的机会下手了！ 快要把整个村子绕完的时候，二驴终于发现了一个机会！ 有户人家居然就把猪肉放在门口的一个小盆里，还用热水泡着，看来是没来得及处理！ 二驴十分利索的把药粉全撒了一部分，随后立刻去找下一家！ 过了一会儿，张嫂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继续开始处理猪肉！ 第130章 猪肉有问题 第130章 猪肉有问题？ 将药粉撒了五家之后，这包药粉也就算用完了，二驴十分谨慎的蹲了一中午这才算是完事儿，之后就悄悄的离开了村子。 张嫂家这块肉，当然也是李文波从县城带回来的那批之一，对大队长李福的话，张嫂是一点儿都没听进去。 既然有了肉，那干嘛要留着，给自己孩子炖了好好补一补多好？ 抱着这样的想法，张嫂直接烧了开水打算好好处理一下猪肉，其实这原本不算啥大事儿，张嫂的儿子一顿最多也就吃个二两多，小胖这个体格子摆在这儿，虽然胖点儿，但也就是个孩子。 张嫂在屯子里面的人缘本来就不好，也多半是因为这个尖酸刻薄的性格，但是对自己的孩子，那是真的好。 其实村里有些老人是知道张嫂啥样子的，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本来就是孤家寡人了，如果再不强势点儿，怕是都会受欺负的。 高粱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坏人，但这谁又能说的好呢？ 有些时候，穷人都是被逼的，才去干了坏事儿，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为了坏人。 张嫂是会做饭的，也会做红烧肉，虽然手艺比不上大厨，但给自己的儿子吃那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香喷喷的一顿红烧肉，小胖是吃的心满意足的，但是张嫂只是简单吃了一块而已。 就在张嫂收拾碗筷的时候，小胖却突然脸色发白，跑过来拉住了张嫂的衣服！ “娘，我肚子疼……” 张嫂皱着眉头说道： “让你别吃得的太快了，去喝点儿温水，娘先洗完碗！” 结果小胖刚走两步，直接面色惨白的倒在了地上！ 孩子的身体毕竟是脆弱的，张嫂之所以没事儿，多半是因为肝脏把毒素完全消化了，因为她根本没吃多少肉，基本上都是小胖吃的！ 张嫂还没意识到这是肉的问题，直接抱起了儿子面色苍白的跑到了村头，去找赤脚老中医！ …… 在高粱屯的这个老中医，好像是四十多年前来到这儿的，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能治好，甚至还能接生，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正因为年纪大，所以各种经验丰富才让人放心！ 老中医虽然是满头白发，但是神采奕奕的，看上去起码有六十岁，但真实年纪却已经七十出头了。 这样的身子骨放在整个红山都十分少见，按照老中医自己的说法，那是有一套养生方案的。 李文波对这个老中医其实没有啥印象，毕竟他才来了多长时间，打从小时候吃的就好，所以体格子也摆在这儿呢，插队的条件虽然苦，但是几乎没有得过啥病。 这就导致他对这位老中医，其实还真没啥记忆可以提起来的。 张嫂抱着小胖来到老中医家的时候，老中医躺在一张竹编的椅子上看书，看上去挺悠闲的。 “陈老，陈老，您快看看我儿子……” 陈老从椅子上起身，屯子里面的晚辈后生都这么叫他，这么多年听习惯了，也就没让他们改啥称呼。 二话不说，就只是救人，救完人报酬好说，都是一个屯子的，谁能不好意思给钱？ 就算是不给，陈老也不会说啥，就像是福来小时候得病，陈老就一分钱都没收，因为福来的奶奶本身就已经够困难的了。 陈老先是把手搭在小胖的手腕上把脉，随后看了看小胖的舌头，皱着眉头说道： “你这孩子是吃坏东西了，不用着急，没啥大事儿！” 一边说着，陈老转身走进了他的屋子里，这里面是一间小药房，里面几个柜子里放着常见的草药，如果这些草药用完了，陈老会找年轻人进城帮忙买药。 陈老爷子做了一手参苓百术散，这东西可以起到治疗胃病，并且治疗腹泻的作用。 吃了药之后，小胖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已经开始熟睡了，看得出来是真的有效果。 张嫂连声道谢，就算是对整个屯子的人十分刻薄，但是对面前这位陈老爷子，张嫂不会有丝毫不敬，当年生小胖的时候她病危了，还是陈老爷子配药救回来的！ 毕竟是欠了人家陈老爷子一条命！ 张嫂这边刚离开，就有两个年轻人架着一个姑娘，也来到了陈老这儿！ 陈老一把脉，奇怪了，居然也是胃部的毛病！ 难不成碰巧一起吃坏了东西？ 这事儿可不对劲啊！ 这边还没煮完药，有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都是同样的毛病！ 陈老皱着眉头，敏锐的感觉到事情有点儿不对劲！ 一般来他这儿治病的，十天半个月也就有一两个，多数都是感冒发烧之类的小毛病，今儿怎么有这么多吃坏东西的？ 陈老看了看周边，对着一个本地的青壮说道： “你去找一下李福，就说我有事儿！” 青壮闻言一点儿都不敢怠慢，以为是药不够用了，转身直接飞奔到了大队部那边。 没过多长时间，李福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咋了咋了，陈老，有啥事儿啊？” 陈老指了指躺在屋子里面的几个人，皱着眉头说道： “这几个人，都是一个毛病，吃坏东西了，屯子里面是不是粮食坏了，看他们这样子，应该像是吃了同一种东西！” 李福皱着眉头问道： “你们中午都吃的啥啊，说出来我听听！” “就吃的窝窝头啊，还有就是咸菜，对了，实在没忍住，做了点儿猪肉吃……” “我们也吃了猪肉啊！” “诶，我们也吃了！” 这么一对比，问题马上揪出来了！ 就是因为猪肉啊！ 李福皱着眉头说道： “就你们几家吃了猪肉吗，其他人呢？” “其他人我不知道啊，但是绝对不止我们几个吃了，大队长，是不是这猪肉的问题？” 李福皱着眉头寻思了一会儿，为啥就他们几个吃了猪肉发现问题了？ 其他人要说真的没吃，那根本不可能，刚拿到手，指定是先做来尝尝鲜啊！ “我去开个会，回家暂时都别吃肉了，估计就是这个肉吃出来的事儿！” 这可不是小事儿，食品安全问题要是出现漏洞，那是真的会死人的！ 李福马上回到了大队部，召集了每家每户的人，起码都要有一个到位。 第131章 怀疑 第131章 怀疑 李福的说法很严重，说是搞不好就有生命危险，所以村头村尾每家每户都派出了起码一个人，赶到了大队部的院子里面。 院子里现在已经十分热闹了，不少人都交头接耳的，屯子本来就没多大，所以有几户人家吃猪肉吃出事儿来的消息，也很快传进了大家的耳朵里面！ “你听说了吗，老五他们家吃了猪肉，结果吃坏了，人现在在陈老那儿呢！” “咋没听说呢，还有大柱子，他和他小侄子也吃了肉了，现在都在陈老那边呢，但是大柱子吃的少啊，现在听说没事儿了！” “你说说这是不是肉出了问题啊，东来他们家也吃了，咋就一家三口都没事儿呢？” “也可能是个人体质，万一人家抵抗力强的吃了就没啥事儿呢？” “说不好啊，但这肉还是先别动了，陈老的意思是，这肉绝对是有问题的！” 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的，原本吃了肉没有出现啥症状的人也都开始担忧了，怕就怕万一是自己消化慢了，现在是没出现啥问题，没准一会儿就开始难受了呢？ 还有的则是担忧，也很着急，一斤多的肉找不到问题的话，那不是白瞎了吗？ 一年到头能看到肉，容易吗？ 李福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之后，乡亲们马上走上前围住了他，吵吵嚷嚷的，都是在问这个肉的问题。 李福本身也不知道肉到底有没有问题，只是有这么一个怀疑而已，万一是吃了其他的东西呢，还有万一是传染病啥的，这都是未知的事儿！ 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话啊！ “大家冷静，冷静一下，到底是啥情况，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我们都会调查的，绝对可以查清楚的，只需要一些时间！” 众人这才算是稍微安静了下来，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爷子住着拐杖，沉着脸说道： “这要马上解决啊，要是真的肉有问题，咱们这亏不能白吃了，文波给大家垫付了钱了，这也是人家的血汗钱，必须要上面给个交代出来！” “对没错，这钱可不能让文波白拿了！” “必须找肉联厂那边的人，要个说法！” 说话的这位老爷子，在屯子里面也算是辈分仅次于老村长杨国良的存在了，所以他说的话，自然也是一呼百应。 错很明显不在李文波他们的身上，人家把肉从县城带回来容易吗？ 更别说李文波还是自己掏的钱！ 从根本上来说，这事儿和李文波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不过却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此时此刻，人群之中的张嫂，眼神变得有些阴沉！ 在她看来，这件事儿根本就是李文波为了报复才搞出来的，为啥她儿子吃了肉就出事儿了？ 肯定是李文波在肉上动了手脚！ 切肉的时候，就是李文波主刀的！ 要想在肉上动手脚的话，李文波的机会多了去了！ 他和周婉的关系非同寻常，上次是自己吃亏了，但是那小子估计没咽下去这口气，至于为啥有其他人也中招了，只有自己儿子中招的话，那不明摆着的是报复吗？ 所以李文波指定是冲着自己和自己儿子来的！ 这件事儿没商量，还用查吗？ 这会儿替李文波说话的人太多了，不好出声，等到李福把众人都遣散了之后，张嫂这才单独找到了李福。 “大队长，我知道这事儿是咋个情况！” 李福皱着眉头看着张嫂，沉声说道： “张玉，这事儿和你一点儿关系没有，你儿子现在是个受害者，已经好转了，你知道是谁干的，有证据吗？” “就是李文波干的，他在肉上面下了药，为的就是报复我！” “我们说话要讲究证据，你要是没有证据，这根本就是瞎扯！” 在李福眼里面，这不是扯淡是啥？ 李文波有那个闲心和你过不去吗？ 再说了，啥仇啊，都能到了下毒这个地步了？ 就因为上次一个小小的冲突吗？ 别开玩笑了！ 看到李福根本不相信的样子，张玉沉声说道： “自从上次我和周婉发生冲突之后，李文波一直都看我不顺眼，这次分肉，他根本不想给我，是怕落人口实这才硬着头皮分给我的，我当时就觉得有问题！” “够了，张玉！” 李福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你要是怀疑李文波的话，你要拿出来证据，不然就是在诬陷，李文波可是刚刚拿了县里面的表彰的，要是没有这个表彰，这些肉根本到不了咱们屯子，你知道吗？” 凭啥所有人都向着那个小王八蛋？ 张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嚷嚷道： “我要到县里面去告状，你们都和李文波穿一条裤子的，欺负人啊这是！” 李福在高粱屯也不是一年两年的时间了，太清楚这个疯婆娘发起疯来的样子了，但是根本也不怕她！ 他李福是没有啥大能耐，最多也就是帮屯子里面争取争取肉的事儿，但是他绝对是最公平公正的一个！ 这一点包括村长杨树平在内，那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张玉，马上给我回家好好呆着去，这件事儿我会找县局的同志们来调查的，你不要在这儿给我胡搅蛮缠，乱说这些不利于团结的话！” 大队部这边不止有李福一个人，还有不少知青，这些知青们同样都是和李文波一起来插队的，听到张玉这么疯狂诋毁李文波，心里面自然也都十分不痛快，听到大队长都说话了，纷纷上前把张玉带出了大队部。 这女人也不知道是咋想的，根本不用脑子办事儿！ 听听她说的话，李文波故意陷害她？下毒？ 这一路上可是有人跟着李文波一起来的，那记者李唐就坐在李文波身边，回到了屯子里面之后，当时李文波在切肉，那么多人全都看到了，哪儿有什么下毒的事儿？ 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但是张玉就是不信，在她看来现在大队部这些知青们，和李文波根本都是穿一条裤子的！ 这群人全都被李文波买通了！ 张玉的神经就是比较敏感，尤其关系到了自己儿子，更是关心则乱，所以现在有这个反应倒也不算反常。 她这么一闹，屯子里面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个说法。 第132章 无辜的李文波 第132章 无辜的李文波 李文波给张玉下毒？ 这事儿传开来其实也没用几个钟头的时间，李文波是根本不知情的，因为他这会儿还没回去，在县城里面。 没有人制止谣言，谣言自然穿的非常迅速了，有些闲着没事儿的乡亲们多想了想，其实也并非是完全没有可能！ 换成是之前的李文波的话，大家当然都不会怀疑，但是现在的李文波，他的能耐是人所共知的！ 抓方大龙是他亲手干的，另外他还认识县局的副队长，而且听说和国营饭店也算是关系不浅！ 张玉的性子大家都知道，发起疯来都能和村头大黄狗吵上两句，周婉的事儿让她不爽，前一阵子和周婉起了冲突！ 最后是李文波不知道用了啥办法，把她吓唬住了。 听说上次张玉和周婉吵起来的时候，两女都动手了，很激烈，要不是春生及时赶到的话，指不定周婉已经没命了！ 李文波是不是一直都怀恨在心，这次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机会，所以借机报复呢？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啊！ 仔细想想，之前李文波本来就三番五次的和张玉看不顺眼了，上次那件事儿之后，两人的关系也并没有缓和多少，今天又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李文波还真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人！ 关键是李文波现在不在屯子里面，所以也没办法及时站出来证明！ 逐渐的，屯子里面的消息就越来越离谱了。 李福这边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特意站出来说了两句，现在已经让人去县里面找公安的同志们了，马上就会有专家过来检验猪肉，让大家可以放心。 不过李福越是这么说，越是有人提心吊胆的！ …… 时间不长，李文波和周婉还有祥嫂三人，从县城回到了屯子里，让李文波有点儿奇怪的是，屯子里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有好奇，有探究，甚至还有几分恐惧！ 这是咋地了？ 分明上午还都挺感激自己的！ 越往村子里面走，村里人的眼神就越奇怪，甚至有些孩子趴在门口栅栏上看，都被家长拉了回去。 这是咋了？ 李文波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先把祥嫂送了回去之后，这才回到了老村长这儿，没想到李福也在！ “大队长，有啥事儿吗？” “没没，就是一些猪肉的事儿，文波啊，你和张玉，有啥过不去的过节没？” 张玉？ 就是张嫂吧？ 李文波回过神来，皱着眉头说道： “没有啊，要说有过节的话，也是她和我过不去才对！” 这句话一点儿都没有作假的意思，因为李文波根本没有把张玉当回事儿！ 在他看来，之前的事儿过去就过去了，毕竟都是一个屯子的，未来一段时间他也不会这么快的就从屯子里面离开，所以他们之间还真没必要留下什么仇恨。 老村长叼着烟枪，眯着眼睛看向了李福。 “你小子啥意思，怀疑文波?” 李福顿时摆了摆手，说道： “没啊，咋能呢，我这不就是问问吗，调查调查而已！” 李文波皱着眉头说道： “到底啥事儿啊，我看屯子里面的人瞅我的眼神儿都不对，是不是张玉干的？” 李福叹了口气，一五一十的将刚才发生的猪肉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李文波只感觉彻头彻尾的无稽之谈！ “这不黑天的冤枉吗，我从拿到肉的时候身边就全都是人，把肉带回来之后，那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切的，我要是动手脚不是早被人发现了吗?” 越想越是离谱，这个张玉真的是恨自己恨到了骨子里面啊！ 要不然不带这么玩的，怀疑谁不行，非要来怀疑自己？ 李福也是叹了口气，“没错啊，大家其实都是这么想的，但是张玉硬是在屯子里面吵吵，非说这件事儿是你要报复她才搞出来的，难保不会有人多想！” 周婉皱着眉头，插话道： “这张玉咋能这样，我去找她理论，和大家解释解释！” 李文波拉住了周婉，低声说道：“你现在有身孕，不能动气，这点儿小事儿交给我处理就得了，听话！” 周婉现在可是怀着自己的孩子，万一那个张玉再对周婉动手的话，李文波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下死手！ 院子里面合共就这么几个人，当然全都听到了李文波的话，李福顿时站起身来对李文波说道： “诶呦恭喜恭喜，啥时候的事儿啊？” 李文波笑着说道： “就是刚刚查出来的，这不是才从县医院回来吗？” “这可是好事儿啊，那你们啥时候办事儿，确定了吗？”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 “尽快呗，咱们先把眼下的事儿解决了再说！” “好好好，我已经找人通知县局那边了，很快就会有公安的同志带着专家过来的！” 李文波这才点了点头，没过多长时间，公安的同志，还有一个从医院请过来的专家，就赶到了屯子里面。 这件事儿可不是啥小事儿啊，高粱屯毕竟是产粮重地，多少人都盯着呢，再说了红山晚报的记者都在，要是查不出一个水落石出，让人寝食难安啊！ 李文波也是马上来到了大队部这边，虽然周婉一直都坚持要跟着来，不过都被李文波拦住了。 周婉要是过来，难保不会和张玉发生冲突，就张玉那个性格，真容易失控！ 张玉这会儿也来到了大队部，孩子交给了邻居照顾，对孩子，张玉向来都是很溺爱的，而且邻居就算是对张玉印象不好，和孩子也没有什么过节，自然不会有意见。 “李文波，是不是你给我孩子下的毒！” 张玉一见到李文波，马上就进入了暴走状态，搞得来办案的两个警察同志有点儿懵！ 啥意思啊？ 李文波不是刚刚从县里面拿到过表彰的吗？ 这咋就冒出来一个投毒？ “张玉，我敬你是长辈，是妇道人家，但是你别给脸不要！” 李文波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哪儿有这样泼脏水的啊？ 这不就是硬栽赃吗？ 张玉直接就要冲过来，直接被几个知青还有公安拦住了。 “这位女同志，冷静一下，你这没有证据，请相信一会儿我们的调查结果！” 李文波将目光看向了专家，并没有和张玉多做纠缠。 第133章 谁下的药 第133章 谁下的药？ 公安既然都来了，屯子里面的人自然放心多了，看李文波的样子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动的手，张玉的性格屯子里的人大多数都知道，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 这两位县局来的同志，虽然和陈建军不是一个部门的，但是也知道李文波见义勇为的事儿，自然也不太相信李文波能做出来下毒的事儿。 李文波本人，从来都没有在意这些流言蜚语，等到结果出来自然就有分晓了。 专家检测并没有用多少时间，不过二十多分钟过去后，就出现了结果。 “这几块肉上，的确是检测出来了下药的痕迹，但是从时间上判断，应该是在三个小时之前，三个小时的时间之后，这药效就没啥用了！” 三个小时之前下的药，李文波三个小时之前根本都不在屯子里！ 所以自然就没有任何的嫌疑了！ 张玉兀自不依不饶的冷着脸说道： “那也有可能是他找的人下的毒，这种事儿他不是做不出来！” 李文波顿时看向了张玉，眼神不善的说道：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是当着同志们的面，我就告诉你，这个下药的人，我绝对会把他找出来，如果找不到的话，我给大家每人再添一斤的肉！”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这件事儿分明就和李文波没啥关系了，纠缠不休的是谁？ 分明就是张玉！ 所以众人都纷纷开始劝说，这件事儿和李文波就是没关系嘛，张玉也没必要步步紧逼不是？ “张玉，都是一个屯子的人，李知青做错啥了，人家是真的不知情，专家都说了！” “对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来这个人，你家小胖不是没事儿吗，这事儿总归能有个说法的！” “李知青给咱们屯子办了不少好事儿了，咱们不能让人家寒心不是？” “就是就是，差不多就得了！” 张玉眼看着这么多人都帮着李文波说话，自然也不能拿李文波咋样了。 两名公安同志也开始问那几户人家，到底都有谁接近过这些肉，不过时间过去也不短了，大部分人都没啥印象了。 李文波则是在想，有没有可能是屯子外面的人，进来作案的呢？ 都是一个屯子的，高粱屯邻里乡亲们之间也没啥这么大的仇怨，根本没有啥作案动机啊！ 而且这几户在肉上被下药的人家，平日里在屯子里面更是没有啥对手了，尤其是两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家，他们在屯子里更是出了名的待人和善！ 根本不可能有啥仇人！ 那这件事儿就值得好好深思一下了！ 就在李文波思索怎么查这个下药的人的时候，一个看上去四十多的妇女，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大队部！ “张玉，张玉，小胖出事儿了！” 张玉闻言立刻站起身来，转过头一脸慌张的问道： “啥事儿啊，出啥事儿了！” “诶呀我也说不清楚，你快过来看看吧！” 李文波还有专家，以及那两位县局来的警察同志，纷纷跟了上去，不少屯子里面的村民也都纷纷跟上。 张玉虽然行事作风让不少人不喜欢，但是孩子可是绝对无辜的啊！ 众人来到了张玉隔壁的大婶家里，只见到小胖在炕上，已经隐约有口吐白沫的现象了！ 人群之中的专家立刻走了过来，这位专家不仅在药理学上有所建树，在医术上同样有着十分优秀的临床经验，而且和陈建军认识，平常情况下都是时间排的满满的，也就是陈建军打了个电话，这才亲自过来支援的。 陈建军也是怕出事儿的是李文波他们家的人，所以才找了这位医生过来帮忙，要是按照资历的话，这位可以去市里面做副院长了！ “都让开，给孩子足够的空间，我来看看，家长也别急！” 有几个老嫂子拉住了张玉，专家走上前仔细查看了一下小胖的情况，转过头对众人说道： “孩子应该是胃里面还有残余的药物，必须马上送到医院去洗胃，快去找你们屯子里最快的交通工具！” 最快的交通工具？ 那就是拖拉机了！ 李文波当即就说道： “有拖拉机，但是是不是过于颠簸了？” 专家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眼神在李文波身上多停留了一下，孩子和大人不一样，消化系统毕竟还处于一个发育的阶段，没有那么强的排毒能力，颠簸的话，更有可能出现一些意外情况。 “换一个交通工具吧，我来！” 李文波上前抱起来小胖，转头奔着杨老七家跑过去！ 杨老七有一辆板车，三轮的那种，这玩意儿是杨老七在县城找人搞到手的，去县城的时候，杨老七就会把所有东西都放在这儿，也能方便点。 杨老七今儿没喝酒，只是在打铁，从屋子里面传出来清脆的敲击铁毡的声音，直到李文波抱着小胖闯进了院子，杨老七这才回过神来。 “咋地了这是？” “说来话长，这孩子马上要送到医院去，能借用一下你的板车吗？” 杨老七摆了摆手，说道： “骑走就是，人命关天，你能骑得动吗？” 李文波刚想说没问题，结果杨老七也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皮质围裙，沉声说道： “我和你一起吧，俩人换着骑，还能有个喘气儿的空挡！” 张玉这会儿已经把板车上的东西都拿下来了，看着李文波把小胖放在板车上，根本急得没办法说话，就是一个劲儿的流眼泪。 一个当妈的，一个把儿子当成心头肉的母亲，这会儿是真的不知道该做啥了，只能看着李文波他们忙活，然后就是抱着儿子，给儿子擦嘴角的白沫和口水。 现在李文波也没有和她较劲的心思，人命关天，小胖要是没事儿，他回来必须要和张玉好好盘算盘算诬陷的事儿！ 杨老七倒是无所谓，也就是看在李文波的面子上，才这么痛快，他同样看张玉这个泼妇不顺眼，但是毕竟出事儿的是个孩子！ 专家就没上板车，只是简单叮嘱了几句，自己骑着二八大杠往县城赶过去，他要回医院的话，速度当然更快，而且也需要提前安排仪器啥的。 就这么风风火火的，杨老七和李文波，还有张玉，带着小胖，一起往医院的方向赶过去。 第134章 生死时速 第134章 生死时速 小胖一路上的情况并不是很好，时不时会咳嗽两声，然后脸色就更加虚弱了，最关键的是一声都不吭啊，这才是让人最担心的。 “儿啊，儿，你看看娘，别睡啊！” 这会儿是李文波骑车，杨老七皱着眉头看着张玉怀里面的小胖，沉声说道： “刚才县城医院的大夫不是说了，要把孩子放平，你别老抱着！” 张玉这会儿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听到杨老七的话连连点头，然后慢慢的将孩子放在车上，杨老七脱下外套折起来，垫着小胖的头，随后从怀里取出了一盒子烟来。 不过刚刚叼在嘴上，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张玉，还是没点燃，就这么一直叼着。 “李知青，换我骑会儿吧？” 李文波沉声说道： “不用，保存体力，后半段你来就行！” 李文波现在骑得飞快，当然不是为了帮助张玉，而是为了救小胖的命！ 路上李文波为了分散注意力，开始思索到底是谁动的手。 这么思来想去的，只有一个人看似和这件事儿没关系，事实上最有可能是受益者！ 那就是方山了！ 可是方山这么做的话，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无非就是恐吓报复一下！ 但是这恐吓报复，有什么意义呢？ 李文波根本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路子，自然也没办法找到可以应对方山的办法了。 但是从这可以看出来，方山现在日子也肯定不好过就是了。 只要把这个下药的家伙查出来，背后的人自然藏不住！ …… 抵达医院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可是李文波和杨老七全速前进的结果。 那位专家已经安排好了仪器，小胖一到，马上开始检查身体，并且仔细甄别，再三进行一个会诊。 结果定性为食物中毒，真正的药粉到底可以起到啥作用，这就要等化验结果了。 在急诊室外面，李文波和杨老七还有张玉三个人坐在椅子上，李文波拍了拍身上全都是灰的衣服，杨老七拿着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水，说道：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弄点儿吃的来！” 他刚刚站起身来，张玉也紧跟着站起来，随后直接噗通一声，给李文波和杨老七跪了下来！ “谢谢，谢谢你们帮忙！谢谢！” 李文波低着头叹了口气，心中只有一句话在脑海之中萦绕着。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张玉是个坏人吗？ 不能说是十恶不赦的那种，但也不算啥好人，这么多年屯子里面对张玉的所作所为其实都亲眼目睹着呢，跋扈，嚣张，得理不饶人，没理占三分…… 其实张玉的名声真不算好，自打丈夫去世之后，一个人拉扯着孩子，能走到今天，的的确确不容易，偏偏性格还这么离谱。 但是张玉对自己的儿子是真的很好，几乎是把儿子当成了心头肉。 不然现在也不能因为李文波和杨老七将她的儿子送到医院来，就直接给李文波和杨老七跪下！ 李文波和杨老七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李文波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将张玉扶了起来。 “起来吧，咱们的事儿和孩子没关系，孩子是无辜的！” 张玉连连点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错，这么多年磕磕绊绊的走过来，在屯子里几乎没有结过啥善缘，全都是梁子，但是谁能想到最紧要的关头，救了她儿子命的居然是她一直都在针对的李文波呢？ 现在张玉也坚信，这件事儿和李文波没关系了，所以只是一个劲儿的道歉，真正接近了李文波的人，稍微了解他一点，都知道这件事儿不可能是李文波干的。 李文波对此倒是一点儿都不在意，起初他就没把这个事儿当真，既然张玉一个妇道人家都主动下跪道歉了，再追究就没意思了不是？ 张玉自己也受到了惩罚，现在只希望小胖没事儿。 ……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光景，杨老七到底还是从外面带了点儿饭回来，装在老饭盒里面，这老饭盒明显花了杨老七不少钱，看这家伙脸上一阵阵心疼的神色就能辨别出来。 李文波笑着拍了拍杨老七的肩膀，打开老饭盒一看，这里面居然还有肉！ 这倒是真的救了命了，李文波都快折腾一天了，可算是能吃上好东西了。 “从哪儿买的？” “国营饭店那边儿不是卖盒饭吗，贵点儿是贵点儿，但是补补吧！” 张玉同样不好意思的接过了盒饭，不说她本来身上就没多少钱，现在出来得及，身上只有五块钱，还是给小胖准备的医药费。 李文波啥都没说，从兜里数了五块钱，递给了杨老七，杨老七愣了一下，摆了摆手，说道： “你这是干啥，我看你够意思才请你吃的饭！” “这可不是饭钱，这是借用你车的租金，还有你出力的钱，要不是最后一段你骑得快，咱也没这么快能到不是？” 杨老七闻言这才笑眯眯的接过了钱，说道： “那你要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 杨老七本身也并不是个手头宽裕的人，但是今天这件事儿属实有点儿让人措手不及了，出门都没带多少钱。 不一会儿，大夫从急诊室里面走了出来，见状，三个人全都站起了身来。 “谁去交一下医药费，还有住院押金啥的，我们需要病人家属签个字，孩子现在没有大碍，但是需要住院观察几天，以免出现后遗症啥的，这个年纪的孩子身体还不够强壮！” 这当然是肯定的，并不是说医院要赚他们这点儿住院的钱，起码这个年代的医院全都是公家的，这些大夫也都是奔着救死扶伤来的。 “行，那张玉你留下签字，我去缴费吧！” 为了避免让张玉尴尬，李文波只好先帮她把钱交了。 其实医药费不多，但是住院费加在一起的话，五块钱还真够呛，县城医院的医疗条件，能有病床已经挺不错了。 李文波不指望这一家子人多感恩，只要以后别再针对自己就万事大吉了。 张玉连连点头，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跟着医生去签字了，杨老七也暂时收起了盒饭，去药房帮忙拿药。 第135章 有线索了 第135章 有线索了 来到医院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了，在医院忙活了半天，现在更是已经满天星斗高悬。 杨老七和李文波帮着把小胖安排在了一个单独的病房里面，这其实是两个床位的病房，另外一张床正好也能给张玉用。 全都忙活完了之后，盒饭也有点儿凉了，但李文波和杨老七都是在屯子里面摸爬滚打出来的人，根本不在乎这些。 两人直接席地而坐，一边吃着盒饭，杨老七一边有点儿好奇的问道： “李知青，你心胸倒是宽广啊，之前张玉那么针对你，咋现在又帮这又帮那的？” 李文波笑了笑，咽下嘴里的饭后，说道： “这你就想错了，其实我心胸还真不算多宽广，我是个心眼儿特别小的人，我只对朋友大方！” “张玉也算是你的朋友吗？” “不不不，我不是在帮张玉，我只是在帮这个孩子，也是在帮母亲！” 母亲？ 杨老七表情复杂的吃着盒饭，母亲，这个自然对他来说，不是一般的陌生啊。 对他来说亲情是只存在于字面上的东西，屯子里面的人，其实只是将杨老七当成了铁匠，毕竟杨老七的这个杨是外姓。 没有人问过杨老七的身世，但是都知道他是个孤儿，不然哪里有人十多年二十多年都没有回过家的？ 这背后的事儿，杨老七也没有要说说的意思，李文波也没有继续问，每个人心头都有不想被提起来的过往。 李文波说是为了母亲，是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翁美英。 当年有一次半夜发高烧，怎么着都不退，父亲还在外地出差，家里面大哥在学校没回来，弟弟李文言又太小，是母亲一个人抱着他几乎走了几公里，这才找到一家医院。 因为是逢年过节的这个当口，所以大部分诊所根本没几个大夫，儿科大夫更是见不到。 听说医院也只有一个值班的大夫，还是外科，实习生，新手，经验不够根本不敢用药，母亲又打听了儿科医生的家庭住址，顶着风雪找到了人家家门口！ 那儿科医生起初并不想帮忙的，不过一直都不想靠着父亲的名声办事儿的母亲，到底还是搬出了当时已经是拖拉机厂主任父亲的名号。 拖拉机厂主任，这在当年可算是一个了不得的职位了！ 大年夜的，也就这个身份可以让儿科医生放下手上热腾腾的饺子了。 这件事儿，对翁美英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但对李文波来说，这是必须记住一辈子的事儿！ …… 吃过饭之后，杨老七和李文波就顶着满天星斗和皎洁的月光踏上了归途。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大队部这边依旧是灯火通明的，说是灯火，其实就只是煤油灯而已，高粱屯还没有到通电灯的年头。 李文波推开大队部的木门，发现张春山和杨枫林两人也都在，都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 “文波同志回来了，坐吧，我们把手头上的线索都说一下！” 很少能看到李福面色这么严肃的时候。 李文波在众人的帮助下，很快了解了情况。 “也就是说，有人的确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身上穿的不咋样，但是没人看到过他的脸，对吧？” 这个时候，在角落里面站着的春生，举起了手，说道： “我在小桥那边看到了一个人，不像是咱们屯子的，长得大概是……” 春生简单描述了一下他看到的二驴的样貌，不过屋子里面的众人，都是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春生在屯子里面一直都是性格孤僻的人，而且众人都认为他精神有点儿问题，所以他说的话，真没多少可信度！ “大春儿，之前你咋没说？” 杨枫林抬起头来，看向了春生，刚才大家复盘的时候，春生可是一声都没吭啊，现在咋说出来了这个线索，该不会是瞎掰的吧？ “大春儿，我觉得你还是看错人了，咱们屯子这么多人，你也不敢说全都认识不是？” “对啊大春儿，公安的同志们明天还要来呢，你光靠着猜测那可不行啊！” “大春儿，你还是好好想想再说吧！” 春生为啥之前不说？ 当然是因为他最信任的两个人不在这儿！ 一个是李文波，另外一个就是杨老七了！ 那天晚上，李文波救下了婉儿，杨老七还带着春生一起喝酒来着！ 最信任的当然是李文波了，李文波之前就不在，他自己说了也没有人相信！ 李文波拍了拍桌子，沉声说道： “现在任何的线索都是非常宝贵的，春生，如果再见到那个人，你能认出来吗？” “可以！” 杨老七点了点头，刚想说话，一个村里头之前经常看不上春生的小青年，扯着嗓子说道： “信他的话干啥，他昨天晚上吃的啥都不一定能记住，我看咱们还是……” 杨老七眉毛一拧，大手一伸就把这个小青年拎小鸡崽子似的拎了过来！ “你小子给我消停的，你见过那个人是咋地，我看你就像下药的家伙！” 杨老七平日里那可是天天拎着大锤子和铁毡较劲的人，那一身的腱子肉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小青年马上连声求饶。 李文波按住了杨老七的手臂，看向了大队长李福。 “大队长，今晚大家都去休息吧，那些肉剩下的可以放心吃了，家里面的肉有问题的，我可以给肉票，不过春生说的话，咱们得信一信，明天让屯子里全员集合一下，我带着大春去认一认！” 李福点了点头，这法子最稳妥了，究竟是不是屯子里面的人干的，还不清楚，既然现在有线索，那必须要抓住啊！ 于是他咳嗽了两声，说道： “同志们，大家都先回去，明天都要来大队部这边集合一下，有行动不便的老人的，我们也会上门看看的，希望大家配合一下，不是咱们屯子的人干的最好不过，万一是的话，别怪我不念情谊了！” 众人纷纷应了一声，行得正做得直，这当然不怕了。 李文波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眯了眯眼睛，屋子里面的人应该都没问题。 其实他更怀疑方庄村的人！ 这件事儿，真有可能是他们干的！ 第136章 接踵而至的线索 第136章 接踵而至的线索 翌日一早，李文波早早起床披上衣服，端着脸盆来到外面洗漱，今儿的任务很重，必须要利用好时间。 周婉也知道李文波要忙啥，所以打算起来去厨房做点儿早饭，但是被李文波拦住了。 “婉儿，你现在可是咱们家最大的宝贝啊，我来做就行！” 杨三月这会儿从房间里面冲了出来，嚷嚷着说他来做饭，李文波笑了笑，转身对着周婉说道： “我正好指导指导这小子厨艺！” 周婉这才无奈的说道： “大夫说了，我这才算是刚刚怀上，用不着这么小心！” 不过周婉哪里说的过李文波啊，只好看着李文波指导杨三月做早饭。 早饭吃的是粥，里面放上了一些猪肉切成的丝，还有一些鸡蛋，这样就是简单的鸡蛋猪肉粥了。 这顿早饭吃的可是水平相当高的，尤其是在七十年代末这个物资匮乏的时候，更是尤其珍贵了。 哪怕是只有一点儿肉丝，那都算是相当不错的条件了。 “这早饭也太……” 周婉倒是从来没见过谁家的早饭能吃的这么好，不过对李文波来说，只是洒洒水的程度而已。 “放心吃吧，咱们还有不少肉票呢，肉不够的话我能去县城找国营饭店的人帮忙，反正咱们家的肉，可以做到顿顿都不浪费！” 现在李文波手上校对完成的稿子将近三万字，准备攒到五万字寄给市立图书馆那边，好在脑子里面真有点儿这方面的东西，要不然也挺尴尬的。 老村长倒是没说啥，淡淡敲了敲旱烟枪，就提起了猪肉下药的事儿。 “听说下手的人不是熟面孔，是吧？”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对，今儿就是要仔细查查到底是不是屯子里的人干的，春生说他见过一个生面孔，时间啥的也都对得上！” “行，要是屯子里的人，必须严查，要不是的话，那就是外村干的，也想办法找出来，你有方向没？” 老村长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敏锐程度当然不用说，直接就点出了问题的所在。 李文波点了点头，回答道： “我觉得应该是方庄村的人干的，方庄村离我们最近，而且春生说的生面孔应该就是外村人了，如果今儿在屯子里没找到人的话，我就找机会去方庄村打听打听！” “你心里面有数就行，我不多说！” 老村长沉声说道： “这个人必须要找到，必须得给乡亲们一个交代，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这件事儿要是没办法水落石出的话，恐怕屯子里面人人都是提心吊胆的，下毒的人没有被抓住，要是以后再出现了问题咋整？ 李文波当然知道老村长的意思，而且也能肯定这件事儿几乎就是方山从背后指引的！ 方山的目的可能就在这儿了，就是要让他们根本不能安安心心的生活！ 这家伙为了报复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件事儿不可能就这么结束的，李文波绝对会追查到底！ …… 推开门出来的时候，李文波在门口发现了春生，春生好像是老早就来了，早就在这儿等着。 “春生啊，来，这是鸡蛋猪肉粥，吃了咱们再去就行，不着急！” 李文波早就知道春生不会吃啥东西，所以直接给他带上了。 春生双手接过了粥，连连点头，笑着说道： “好嘞，谢谢小李哥！” 小李哥这个称呼，李文波其实不是很习惯，他和春生说过叫他文波就行了，但是春生明显没有这个意思，对春生来说，李文波就是为数不多的朋友啊！ “慢点儿喝，你再和我说说你看到的那个人是啥样！” 春生一边喝着粥，一边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二驴的模样，随后沉声说道： “那个家伙，长得不是很好看，有点儿贼模贼样的，穿的衣服看上去很旧了，反正我在咱们屯子里，没见过这个人！” 李文波点了点头，说道： “你说会不会是来走亲戚的？” 春生点了点头，说道： “我也想过，有这个可能！” “得嘞，咱们就有方向了，主要找到这个人，估计这事儿就是他干的！” 屯里面的其他人，当然也不排除嫌疑，李文波只需要挨家挨户的去打探一下就能分辨出来了。 屯里的这些乡亲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根本接触不到泻药这种玩意儿，而且干了这种事儿，对他们来说那是要遭报应的，多少面部表情都应该有点儿不自然才对！ 只要是干了亏心事儿，不可能一点儿都没有慌张的样子，尤其是这些本性都挺淳朴的乡亲们！ 当然了，方大龙这样天生坏种的家伙除外。 …… 春生喝完了粥之后，就和李文波一起去了大队部，大队部这会儿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是听说有了下药的事儿的进展，这才聚集到这儿的。 “大队长，不是说有进展了吗，到底啥进展啊？” “对啊，大队长，我们可都是起了个大早啊，到底有啥进展，是不是抓住人了？” “把那个王八蛋拖出来，给咱们看看，到底是谁！” 李福站在众人的身前，伸手往下压了压，笑着说道： “冷静啊，大家都冷静点儿，听我说，叫大家过来是因为有了那个下药的人的线索，大家配合配合，很快就没事儿了！” 春生这会儿走了过来，目光在人群里面开始搜索，李文波站在旁边也在观察众人的神色，不远处还有几个孩子在垫着脚尖往人群里面看。 杨三月还对着李文波招了招手，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在屯里面，杨三月的威望可也不差的，因为年纪比较大，所以带一群孩子上山下水的，抓山跳，抓小鱼，是样样都能手到擒来，自然收获了一堆的小粉丝。 这会儿，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家伙拉了一下杨三月的袖子，十分好奇的问道： “三月哥，他们在干啥啊？” “在找人，听说有个人给猪肉上下了药，有几户人家都吃坏了！” “是啥药啊？” “听上去好像是白色的末末吧？” 这孩子眼睛一亮，说道： “我那天看到过一个不认识的叔叔，他身上就有白色的末末！” 杨三月的目光，顿时转头看向了这个孩子！ 第137章 目标锁定方庄村! 第137章 目标锁定方庄村！ 杨三月弯下腰，低声在孩子耳边说道： “你看到那个叔叔身上的末末了，他是不是往猪肉上放了？” “对啊，不过那叔叔有点儿吓人，我没过去，他身上有个纸包，打开里面就是白色的末末！” 杨三月眼神一亮，随后低声说道： “跟我来，咱们去找李大哥！” 孩子马上点了点头，看得出来这小家伙是真的挺开心，能帮上忙，当然很高兴了！ 李文波这会儿正在盯着人群，看到杨三月领着个孩子过来，低声问道： “咋了，这孩子是谁啊？” “文波哥，他见过那个下药的人，据说是个没见过的叔叔！” 李文波顿时眼睛一亮，蹲下身子，顺手从兜里面掏出来一颗糖，递给了这个孩子，问道： “小弟弟，你真的看到过？” “对啊，那个人手上拿着个纸包，往肉上面撒白色的末末，我看到了！” 李文波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让孩子和春生在人群之中一起找，屯子里面但凡是能动弹的人都来了，如果那个家伙在里面的话，没有认不出来的道理！ 从这个孩子口中的描述来看，这家伙应该和春生看到的是一个人！ 片刻之后，春生对着李文波摇了摇头，说道： “没找到人，看来应该是不在这儿！”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屯子里面的青壮，符合年龄的都在了，剩下的就是祥嫂的丈夫，老钟，根本不在本地，还有张玉的丈夫，是个工人，支援大西部去了，也不在家。 那就只能是外村人了！ 方庄村，是首要怀疑对象！ 李文波来到了李福身边，沉声说道： “大队长，不是咱们屯子人干的，应该是方庄村的人，回头我去方庄村看看！” 李福点了点头，对着在场的众人说道： “大家伙听我的，都散了吧，下药的这个人不是咱们屯子里面的，可以放心了！”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都没说啥，既然不是屯子里的就好说啊，毕竟都是邻里关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真是的话，那不是尴尬了？ “我看就是方庄村的人干的，没别人了！” “对啊，我觉得也是，怎么偏偏就盯着咱们呢，指定是记仇了呗！” “要我说多半是那个新村长搞得，叫啥来着，方老二是吧？” “听说这小子之前是跟着方大龙混的啊，有这个可能！” 众人纷纷开始分析，头头是道的，李文波也是这个思路，他们屯子这边得罪的人，就只有方家的人了！ 方庄村那边和高粱屯本来关系就不好，除了这个方大龙之后，不感恩也就算了，现在反过来要帮着方山对付高粱屯，摆明着就是白眼狼！ 但李文波看的更深一点儿，现在这个局面，其实反而更容易让人理解。 从人之常情的角度来看，的确不是所有人都能坚定不移的站在正义这边的，方庄村现在得罪了方山，他们也没有李文波这样的人，甚至是连李福这样真正为村子里着想的村干部都没有，只有一个低头认怂的路可走了！ 方山是可以狠狠压制住他们的！ 这一点根本没办法反抗的！ 所以这些无奈之下的方庄村村民，还是得活在方山的阴影之下！ 不过李文波不会因为这样就停止针对方庄村，只能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现在李文波身上的钱是足够的，都能给方庄村每人买一斤猪肉了，但他并不打算这么做。 的确，这么做是可以息事宁人，也只是暂时的，而且方庄村的人未必能念他的好！ 他们只会觉得李文波是借助这个机会，让他们在方山面前失去信任，失去一个补救的良机！ 所以最终的目的还是要彻底扳倒方山！ 这件事儿是很长远的一个计划，甚至成功的可能性非常低，不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李文波可以不择手段！ …… 大队部的人都散了之后，几个骨干都留了下来，都是大队部里面精挑细选出来的人，这些人都是有职务的，唯二两个没有职务的，李文波和春生，反倒是坐在几乎最中间的位置。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分析道： “大家都猜测是方庄村的人干的，我也是这个想法！”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李文波的话说的没错，大部分人都在想这个问题出在哪儿，却从来都没有人真正下念头去方庄村看看。 要去方庄村的话，他们几乎都知道那边的人会是个啥态度！ 如果没有啥正当理由的话，很难平安无事的从村子里出来！ 方庄村不能说是虎穴龙潭，但是要真正进去的话，还是需要想一个办法出来的。 毕竟现在和方庄村之间的关系这么紧张。 杨枫林沉声说道： “我带几个人去看看吧，你们都不太方便，还是我去比较合适！” “不行，你去的话，带上几个人，风风火火的，好像就是去给人压力的，这么干的话，恐怕就算是他们的人做的，也早就跑路了！” 李文波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反对：“我的建议是，我和春生去就行了，春生认识那个人，要是真的面对面还能认出来，两个人动静也小点儿！” 李福摆明着是同意李文波的说法的，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 “我觉得文波同志的办法不错，咱们不管干啥都要讲究一个证据不是，现在我们手头上也没有啥证据，只凭借着春生的话，很难说服他们，那就这样，这件事儿文波负责，和春生两人找机会去方庄村看看！” 张春山点了点头，随后有些担心的说道： “大队长，我觉得外面是不是得安排接应的人，万一到时候那家伙被发现了，直接当场跑路咋办？” 站在张春山旁边的几个知青纷纷点了点头，道理没错，那家伙干了亏心事儿，绝对十分慌张啊，而且他和春生打过照面，认识春生！ 李文波带着春生去，傻子也知道是去干啥了！ 这家伙能不跑吗？ 李文波眼神一亮，对着张春山竖起了大拇指，他还真没考虑到这个情况，到底还是张春山心思比较细腻。 “行，那到时候你们在外面帮忙接应一下！” 张春山和杨枫林对视了一眼，纷纷点了点头。 现在只希望李文波他们可以尽快找到那个家伙，给他定罪！ 第138章 厨艺大比邀请 第138章 厨艺大比邀请 翌日清晨，几个警员再次来到了高粱屯。 高粱屯这边的投药事件，性质十分恶劣，在场的人都能找到证据证明，的确是有人过来下过药，县局来的几个同志开始挨家挨户的调查取证。 不过在场的几乎没几个人能回忆起当天的一些线索，反倒是那个孩子印象十分深刻。 不过孩子就是孩子，也没办法仔细描述出来那个人的样子，春生也将自己的说法告诉了公安的同志们。 “我说的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方庄村的，同志，你们能不能去调查一下？” 听到春生的话，几个公安的同志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一个带头的同志说道： “老乡，我们调查是要讲究证据的，方庄村那边我们会去的，但是如果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很难找到嫌疑人！” 闻言，春生点了点头，但是心里面还是更相信李文波一点儿。 其实放在以前，春生未必会这么坚持，所有人都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他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子也没啥用，多半也会选择沉默了。 可是李文波相信他！ 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对春生来说弥足珍贵，所以春生不想辜负了李文波的信任！ …… 在李文波的屋子里，桌子上摆着一堆手稿，李文波将其中的一部分打包放进了牛皮纸信封里，这些可都是经过详细校对之后的诗集！ 校对之后，明显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了，对于李文波来说，这些十分宝贵，可都是白花花的经验和知识，用这些换来的银子，足够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家用了！ 另外就是等到钱到了，可以去看看三大件！ 结婚嘛，这年头都要三大件，最时髦，有面子！ 三大件有很多说法，在巴林县这个地方，是缝纫机，收音机还有自行车。 这三大件加起来价格是个大问题，不过手上的这些稿费应该暂时足够了。 昨晚在李文波挑灯夜战的突击之下，总算是将整整五万字的诗集都校对完毕了，并且光是改稿子就用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费心研究。 因为李文波不仅仅要动笔，还得回忆之前的一些记忆！ 好就好在前世虽然是一个商人，但是李文波积攒了不少外语的经验，而且还经常阅读这些国外的着名书籍。 千字一块五，换算一下，五万字那就是七十五块钱！ 这七十五块钱只是个开始而已，刚上手的话，肯定进度会比较慢，等到慢慢记忆全都被激活了，李文波相信每天多校对一些没啥问题！ 缝纫机的价格大概是在一百出头的样子，这对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已经算是大件儿了，另外就是自行车，自行车是在一百三十块钱到一百五十块钱之间。 最后就是收音机了，收音机在当年也有大牌子，小品牌大概也就是五十块钱，但价格更高一点儿的，也得有一百多出头。 在李文波看来，要买当然就买最好的！ 所以这三个加起来，得要将近四百块钱以上了！ 四百块钱还只是三大件彩礼的钱，摆宴席，布置婚礼现场，这不也得要钱吗？ 请厨师这事儿也得好好琢磨琢磨！ 不过在这儿之前，一定要先把那个下药的家伙抓住！ 万一这小子在婚礼上下药呢？ 另外，为了周婉着想，这个家伙也一定要被抓住！ 周婉现在可是怀有身孕的，现在方山是疯了似的想要报复自己，周婉怀孕的事儿一旦被这个方山知道了，天知道这个家伙会做出啥来！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刚要出门叫上春生一起，去方庄村看看，结果一拉开院门，正好看到了骑车过来的王向阳！ “向阳，你咋来了？” 王向阳有点儿气喘吁吁的，将二八大杠倚在土墙上之后，从包里面取出了一个包裹。 李文波接过来，发现是个档案袋一类的东西，拆开一看，居然是邀请函！ 是市里面发下来的，上面写着诚意邀请巴林县城国营饭店李文波师傅参加市里面的厨艺大比！ 这会儿，王向阳才开口说道： “是李大厨让我过来的，师傅说要和文波哥你商量商量菜品的事儿，想让你去一趟市里面！” 李文波点了点头，原本是想过两天再去的，没想到邀请函都送了过来！ 看样子邀请函应该是到了国营饭店那边，然后李大厨让王向阳送过来的。 “歇一会儿吧，不着急，跟我说说这次都多少人要参加？” “起码得有五六十个厨师吧，个顶个的都是高手，听说他们的工资可都不低啊！” 王向阳叹了口气，说道： “我还要去看煎饼摊子，文波哥你记得去啊！”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回过神来，李大厨应该知道泻药的事儿吧？ 那家伙下的药，里面掺了巴豆比较多，不过还有一些药物是在本地根本买不到的，应该只有县城里面有吧？ 李大厨知不知道这玩意儿呢？ 毕竟好像之前的国营饭店也有过类似的事件来着！ 一想到这儿，李文波就打算先去一趟国营饭店，打听打听！ 李文波来到了春生家，告诉春生先去国营饭店一趟，春生自然要跟着了，回来之后两人直接就去方庄村了，不然根本没有联络的方式，李文波还得回屯子这边一趟，太麻烦了。 春生和李文波两人，直接奔着县城的方向出发了。 …… 前脚李文波刚走没多长时间，就有邮递员骑着二八大杠来到了高粱屯，这邮递员也是高粱屯里走出去的，自然熟门熟路的。 来到老村长家院子门口，邮递员敲了敲大门，不一会儿，门开了个缝，杨三月从里面探出了头来。 “柱哥，咋了？” 被称作柱哥的邮递员，笑着摸了摸杨三月的脑袋，说道： “有你文波哥的信，从他老家寄过来的应该是，你文波哥在家不？” 杨三月摇了摇头，说道：“文波哥去县城了，你把信给我吧，我送他屋子里去！” “行，别丢了啊！” 一边说着，邮递员从包里取出了信封，用一截短短的铅笔，在小本本上记录了一下，这才把信封给了杨三月。 杨三月接过了信封之后，说了一声谢谢，目送着柱哥远去，转头将信封放在了李文波房间的桌子上，埋在了一大堆稿件中间。 第139章 嘴馋的二驴 第139章 嘴馋的二驴 二驴这两天感觉要憋死了。 手上有四十块钱，这对二驴来说那可是一笔巨款啊！ 有这些钱完全可以去大吃大喝一顿了！ 而且可以多买几瓶酒，二驴爱死这玩意儿了。 不过方老二给的消息一直都是，稍微等等，再等等，等风头过去！ 二驴这几天在朋友家的村子里，根本就没回方庄村，而且方庄村那边也没有啥消息传过来，二驴认为方老二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二哥，不是我说，那高粱屯的人根本想不到是我干的，也没有人能认出来我，这事儿不就是过去了吗？” 方老二坐在二驴对面，两人面前有个矮桌子，上面全都是一些吃剩下的饭菜，两人面前还有两瓶白酒。 不过这白酒都是村子里人自己酿的酒，对二驴来说根本不过瘾啊！ 方老二皱着眉头说道： “让你小子消停点儿是为你好，天知道那群人会不会查出来点儿啥东西？” 二驴撇了撇嘴，说道： “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早就把我给逮住了，你能不能给个准信儿，我到底啥时候能出去？” 方老二叹了口气，说道： “你他妈爱啥时候出去啥时候出去，到时候被抓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另外那药也不是我给你的，是方山给的，你有种的就把方山供出去！” 二驴刚要说话，方老二探过身子，压低声音说道： “你小子别跟我扯什么这无所谓那无所谓的，我可告诉你，方山的能耐你想都想不到，万一到时候你真给他供出去了，别说你下半辈子能不能放出来，就算是放出来，也是生不如死！” 二驴锃亮的脑门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冷汗几乎湿透了后背，虽然没得罪过方山，但是这事儿要是真的被方山知道了，自己要是真的出卖了他，那岂不是完了？ 二驴下意识抹了一把汗水，赔笑着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绝对不会乱说话的，真的！” 闻言，方老二这才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拉开屋子的门，往外面小心翼翼的看了几眼，随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了出去。 二驴坐在原地，再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到底还是没敢说啥。 方山的能耐，二驴多少也知道一些，之前毕竟是跟过方大龙的人，啥事儿能干啥事儿不能干，心里面也算是有数了。 二驴喝了一口酒，看了看桌子上的菜，皱着眉头寻思了一会儿，这个当口，屋门被打开，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驴哥，咱晚上吃啥啊，要不我去给你弄只鸡来？” “不用，咱们晚上去县城，去国营饭店！” 二驴手上拿着酒瓶子，重重往桌子上这么一放，随后沉声说说道： “哥请你吃一顿像样的！” “中啊，哥，你现在真大方啊！” 小年轻脸色立刻就变了，眼神都放光了！ 国营饭店啊，那地方听说菜可好吃了，就是一年都未必有这个机会能去一次！ 二驴这会儿琢磨明白了，只要不去方庄村，去哪儿都行，去县城不就完事儿了吗？ 去县城吃一顿好的，回过头来还根本不会被人发现，县城里面那么多人，根本不可能找得到他！ 就算是方老二想找到他都不可能啊！ 有钱了，干嘛不能花？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就直接从小路奔着县城的方向赶了过去。 这条小路，用那个小年轻的话说，一般都是老一辈人采药打猎走的路，现在没多少人干这行了，所以就这么废弃了。 对他们来说，这条路目前最安全！ 哪怕是大白天都不用担心啥！ 二驴之所以敢这么做，心大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也的的确确是馋了。 仔细想想多长时间都没能吃上一顿好的了？ 现在兜里有钱你就算让他老老实实在屋子里面待着，他能坐得住吗？ …… 县城，国营饭店。 李文波和春生两人赶到国营饭店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过了，属于晌后。 这会儿吃饭的人是最多的，但是厨师们都是火力全开，李文波也不去打扰李大厨，现在估摸着是最忙的时候，于是带着春生找了个空闲的桌子坐下。 现在在这儿吃饭的，都是县里面的一些干部，大中午的也没有人喝酒，这些可都是公务员，这个年代的公务员那地位相当不同，但面临着的风险也不小。 李文波要了一壶茶，还有一碟子花生，就坐在最靠窗的位置等李大厨，随后看了一眼外面的煎饼摊子，这会儿也十分热闹。 煎饼虽然是李文波鼓捣出来的，但这东西毕竟不算是李文波自己的发明，那可是老祖宗的才智，李文波并没有啥居功的意思，但还是可以每天都从这里面抽出一些收益来。 在上次和曹振祥的谈话之后，曹振祥根据现在的情况，给出了一个让李文波和王向阳还有刘成栋，三方都十分满意的说法。 煎饼摊子的收益一个月一结算，分成三份，三三四，三成给李文波，三成给国营饭店，另外四成，王向阳和刘成栋每人两成。 王向阳和刘成栋在煎饼摊子最忙的时候，可以主要负责摊煎饼，不忙的时候就去饭店继续做原本的帮厨，这样就等于可以拿两成工资，干两成的活儿了。 李文波是提出这个想法，搞出来了这个做法的人，自然要拿一部分，而这个煎饼摊子毕竟是在国营饭店的名下，所以付出了也是要有回报的，国营饭店自然要拿走一部分收益。 这个处置办法李文波十分满意，现在他都没多少时间可以放在煎饼摊上了，自然精力不足。 回过头来看看，王向阳和刘成栋也的确干得不错，并没有白白浪费李文波的信任。 李文波来到煎饼摊子这边，王向阳和刘成栋这会儿也在忙活，国营饭店这边找人专门再订制了一个类似的平底锅，煎锅，专门用来制作煎饼的，后来定做的这个自然档次上就不一样了。 李文波简单指导了两人一下，随后尝了尝他们做的煎饼，不禁更加满意了，这哥俩的水平，已经快要赶上他了！ 就在这个时候，春生从饭店里面走了出来，低声在李文波耳边说了一句话！ “刚才进去的俩人，其中一个我看着眼熟！” 李文波顿时打起了精神！ 第140章 意外收获啊! 第140章 意外收获啊！ 春生可基本没咋来过县城，看到有一个人比较眼熟，这说明啥？ 说明那家伙很有可能就是下药的人！ 李文波打起精神，拉着春生回到了他们刚才的位置上，低声说道： “哪个人你看着眼熟，告诉我！” 春生扭头在四周找了找，随后说道：“靠近厨房的那个桌子，有个头发乱糟糟的家伙，就是他，衣服裤子鞋都换了，但是脸挺眼熟！” “你可以确定，那天你见到的就是这个家伙吗？” 闻言，春生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就是他，可像了，但现在我看不到正脸！” 李文波闻言转头看了看，那家伙现在坐着的位置是背对着他们这一桌，所以自然看不到啥具体的细节。 “等下我过去，让他转过头来，你别出声，就悄悄盯着，确认一下！” 春生点了点头，李文波扯了扯衣领，站起身来向着那边走过去。 李文波是很有自信的，这家伙应该见过自己，不过都无所谓了，这家伙就算是能认出来自己，但绝对想的是李文波不可能认识他！ 李文波走过去之后，故意十分隐蔽的撞了一下他们的桌子，随后擦过了这个家伙的后背，这人自然转过了头来！ 另外不远处的春生，目光直接锁定这个家伙的脸！ …… 时间回到五分钟之前，二驴带着他的小老弟，来到了国营饭店门口。 那个小老弟被门口的煎饼摊子香味儿吸引了，下意识问道： “驴哥，那是啥玩意儿，看上去和饼似的，真香啊！” “那玩意儿不就是饼吗，咱是来吃好的，不是来吃饼的，有点儿志气行不，丢人！” 一边说着，二驴带着头走进了国营饭店。 也就是在这个当口，原本没和李文波一起出去的春生，拿着花生的手突然僵在了半空中！ 他正好看到了二驴的脸，就在二驴的眼神马上找到他的时候，春生直接弯下腰到了桌子下，这才算是躲了过去！ 随后春生就连忙出去找李文波了。 二驴和小年轻大大方方坐在了靠近厨房的位置上，这里也是目前唯一空着的位置了。 二驴刚刚点完了菜的节骨眼，李文波正好走了过来！ 桌子被撞了，而且后背还被人怼了一下，二驴这个脾气本来就是一点就炸，自然坐不住了。 “咋地，你没长眼睛啊！” 李文波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真不是故意的，对不住对不住！” 二驴瞪着眼睛，回想起方老二的话，这段日子应该低调一点儿，这县城国营饭店距离县公安局可不远啊，万一闹出啥动静来，那不是很快公安就到了？ 到时候万一被按住那不是尴尬了！ 所以二驴还是摆了摆手，十分嚣张的说道： “行了，下次注意点儿，法治社会救了你啊小子！” 李文波赔着笑点了点头，转过身的瞬间，脸色直接变得平淡了下来，很自然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刚一坐下，春生立刻沉声说道：“就是他，文波哥，没记错，绝对是他！” 李文波顿时心里面有了数！ 这小子真是很狂啊，下了药，还大摇大摆的跑到国营饭店来吃饭！ 真的很勇啊！ “春生，你去县公安局找一个叫陈建军的同志，找不到陈建军就找一个叫田响的同志，就说我找他们帮忙，就在国营饭店等他们！” 春生点了点头，十分低调的离开了饭店，至于为啥不让春生留下来盯着，是因为毕竟二驴见过春生，万一被他看到了，这小子绝对马上就会跑路的！ 春生离开之后，二驴突然转头看了一眼，目光扫视过了在座的众人，这才收了回去，李文波心中顿时一紧，好在春生这会儿已经离开了饭店！ 不然真有可能被这个家伙发现！ 这家伙绝对不是怀疑，就只是十分谨慎的看了看，也幸好不是啥怀疑！ 现在就等春生了！ …… 县公安局。 这会儿警员们都在食堂吃饭，春生来到大门外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被看门的同志拦住了。 “同志，等等，你要找人吗？” 闻言，春生点了点头，说道： “是李文波同志让我来的，找陈建军副队长，还有田响同志！” 穿着制服正在站岗的警员，一听到李文波这个名字，顿时就明白了。 “进去吧，陈副队不在，出去开会了，但是田响同志在的，应该在食堂吃饭！” 李文波和陈建军的关系，局子里面谁不知道？ 所以这事儿必须帮个忙啊！ 这警员指了指食堂的方向，春生点了点头，也有些紧张。 这可是第一次来到这么庄重严肃的地方，当然会有点儿不自然了。 但是春生本身也没犯过啥错，所以当然不怕了。 从这儿走进去之后，可以看到不少人都在食堂里面吃饭，这里属于机关食堂，吃的饭菜要便宜一些。 里面的人都在低头吃饭，田响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所以看到一个面生的人走进来，自然下意识站起身来过去询问。 “老乡，你这是要找人，还是报案？” 春生愣了一下，说道： “找……找人，是李文波同志叫我来的，来找……田响同志！” 李文波？ 找自己的？ 田响顿时反应过来，应该是李文波遇到啥麻烦了吧？ 所以他马上说道： “没事儿，别紧张，我就是田响，李知青是遇到啥事儿了吗？” “是屯子里面在猪肉上下药的事儿，我们可能找到那个下药的人了，现在人就在国营饭店！” 田响是知道这件事儿的，但是他们是刑侦部门，当时有个案子挺急的，就没亲自过去，不过一听那家伙居然在国营饭店，田响顿时就毛了！ 下药这种亏心事儿干完了不找个地方好好躲着，也不自首，跑到国营饭店去大鱼大肉了？ 这家伙简直就不是一般的猖狂啊！ “赵儿，老王，咱们去看看，这家伙真是狂啊！” 赵儿和老王也都是刑侦的，都是陈建军手下的得力干将，闻言纷纷站起身来，这家伙的行为属于是对公安的严重挑衅！ 必须要给点教训！ 春生在前面带路，包括田响在内合共三个警员，气势汹汹的直奔国营饭店的方向！ 第141章 抓住了! 第141章 抓住了！ 国营饭店这边，二驴这一桌已经上菜了，这家伙居然点了红烧肉和炖猪蹄，还有两瓶白酒，一看就是馋荤腥了。 李文波就坐在桌边吃着花生米，倒是一点儿都不眼馋。 饭店里的客人基本吃完饭就撤走了，大部分都是公务员，下午还要工作的。 于是整个大厅只剩下了稀稀拉拉四五桌人，李文波倒是放心了一些。 万一一会儿场面失控的话，也不至于有多少人会受伤！ 李文波喝了口茶水往外面一看，看到了春生，还有后面跟着的田响等人，也就放下心来，对着田响比了个手势！ 现在这个家伙是背对着门口的，所以根本看不到后面，田响等人直接来到了这家伙的身后，结果他对面的小青年突然喊了一声！ “驴哥，有警察！” 二驴闻言一惊，倒是果断，头也不回站起身来就往厨房跑！ 李文波也没想到那小青年一嗓子，就能让二驴跑这么快，所以直接追了上去！ 但是厨房的后门也是在前面，靠近煎饼摊子的位置，田响是知道这一点的，转身对着身后的同事说道： “赵儿，老王，你们去后门，煎饼摊子那儿！” 两个警员立刻点了点头，转身就直接追了出去！ 李文波这边来到了后厨，发现后门并没有打开，转头一看，这家伙在桌子下面钻着呢！ 这会儿李大厨不在，厨房里面有三个厨师，都懵了，看到李文波之后更是不理解，为啥李文波会在这儿？ 李文波双手下压，沉声说道： “大家先都出去，动作快！” 这几个大厨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厨房，这会儿田响也冲了进来。 “厨房就这么大，后门还在前面，出来吧，马上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二驴才不会管这些，他可不傻，明显这就是被人盯上了！ 这会儿要是真的出来，那才是真的跑不了！ 二驴探头一看，桌子上有个菜刀，他顺手直接拿下来，阴沉着脸说道： “让我走，不然今儿非得躺下一个！” 李文波和田响互相对视了一眼，田响转身摸到了腰间的配枪！ 要是情况危险的话，他是有这个权利直接开枪的！ 李文波沉声说道： “你现在情况还没那么严重，但是要真动刀了，那就是死路一条，我知道谁让你干的这事儿，不就是方山方老二他们吗，你听我的，把他们交代了，你啥事儿都不会有的！” 不得不说，李文波的话让二驴稍微犹豫了一下！ 的确，他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这包玩意儿是啥，而且这件事儿主谋根本就不是他！ 他是完完全全有机会可以洗清的！ 不过二驴突然回想起来方老二的话，方山的手段他们可都是知道的！ 万一方山要是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儿来，谁都没办法跑得了啊！ “我啥都不知道，你们让我出去！” 二驴情绪正激动这个当口，两个警员从门外悄悄打开了后门，趁着这家伙注意力都在李文波和田响的身上，他们两个直接扑了上去！ 随后二驴直接被压在了地上，春生上前把他手里面的菜刀抢了过来！ 抓捕这种事儿，从来就没有啥一对一的说法，只要确定了罪犯的话，那就是人越多越好！ 公安办事儿只求一个稳妥，而不是啥个人英雄主义。 “你们他妈的，松开我，我告诉你们，我啥都不会说的！” 李文波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每个人都打算咬死不说，但是真正进了审讯室之后，那种压力可不是嘴上可以形容出来的！ 到时候这家伙必然忍不住！ “辛苦各位同志了！” 李文波对着包括田响在内的三个警员，抱了抱拳表示感谢。 田响只是敬了个礼，随后无奈的说道： “这多不好意思，每次但凡和你有关的案子，线索都是你这儿拿出来的，就显得我们很没有存在感！” 一旁的赵儿笑着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老田，这才是好事儿，这说明是我们警民之间的配合好啊！” 老王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人人都能像是李知青这么警醒的话，我们的工作进展将会顺利的多啊，这才是团结的力量！” 田响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说道： “得得得，你们都有道理，走吧，把他带回去好好审审！” 三个人带着二驴离开了厨房，李文波看着一团乱糟糟的厨房，有些无奈。 每次抓人都搞成这样，但也没办法，那家伙确实相当危险！ 就在李文波撸起袖子要帮忙收拾一下的时候，有一只手伸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是咋了？” 李文波闻言转过身，发现李大厨就站在他身后，随后他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说道： “抓了个人，就这样了！” 抓了个人？ 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李文波将这事儿从头到尾解释了一下，李大厨十分无奈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抓人，但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厨房多危险啊！” “这可是那家伙选的地方，和我没关系啊！” 李文波笑着说道，随后简单收拾了一下。 这会儿不少厨师走回到了厨房，纷纷开始收拾东西，李大厨说道： “人手够了，来吧，咱们找个地方谈谈正事儿！” 李文波点了点头，让春生在楼下等等，转身跟着李大厨来到了楼上，曹振祥的办公室里面。 …… 曹振祥这会儿刚刚放下电话，是县局的局长打来的，针对国营饭店这个事儿，做出了解释。 “楼下到是挺热闹啊，没想到那个对你们屯子动手脚的人，居然回来国营饭店大摇大摆的吃饭！” 曹振祥也是知道高粱屯那边发生的下药的事儿的，刚要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没想到凶手居然在自己的饭店被人按住了！ 李文波无奈的说道：“谁说不是呢，可能也是抱着侥幸心理吧，不过抓住他，也算是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曹振祥点了点头，双手扶在桌子上，眯着眼睛说道： “你得罪了方山，所以方山找方庄村的人来针对你们高粱屯，其实真正的目标是你，对吧？” 李文波点了点头，曹振祥的确是脑子转的很快，才刚刚知道这件事儿，居然就联系到了方山的身上！ 第142章 侧面警告 第142章 侧面警告 曹振祥眯着眼睛，这事儿倒是不难分析，因为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方山的侄子方大龙都是被李文波亲手抓住的，他们之间有仇那是正常的！ 方山作为一个酱油厂主任，在县城里面干的那些事儿，就算不知道的，恐怕也都听到过一些风声吧？ 之所以活跃到了现在还没被撸下去，多半是因为市里面有人呗！ 曹振祥知道，那是因为他背后也有人，而且他们整个曹家都不简单。 “我帮你侧面给方山一个警告，起码让他短时间之内不敢对你动手，就算是他有市里面的关系，也未必敢动！” 曹振祥的话，使得李文波松了口气。 的确，他脑海中有很多宝贵的信息，但是现在实力还不够，碰到方山这样的家伙还真没辙，主要还是没有时间去酱油厂那边踩点！ 万一冒冒失失的反倒打草惊蛇就不好了，所以侦查工作还是交给了田响陈建军他们，他自己只是按照记忆提供了前世方山藏东西的地方的线索。 如果有了曹振祥的帮忙，那就等于让对方根本没办法对自己动手了！ 这可是个好办法，短时间之内应该是不用担心了！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 “可是应该用啥办法呢？” 曹振祥笑着说道： “放心，我找了报社的人，明天你成为咱们国营饭店聘用的参赛厨师的消息，就能传出去，到时候整个县城都知道了，他方山要是还要动手，就说明是在挑战我了！” 曹振祥平日里是不喜欢耍手段的，但是这个方山，就算是他，那也要找个合适的时机，那家伙在背后的后台，在市里面的位置应该也不低。 李文波点了点头，暂且放下心来。 “对了，关于这个厨艺大比，有啥其他的消息吗？” 闻言，李大厨沉声说道：“这次市里面的所有厨师都会参与，竞争十个位置，对手很多，虽然你的厨艺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但也不是那么简单！” 曹振祥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说道： “就我所知，这一次有几个对手都请了外援，不好对付！” 外援？ 李文波顿时反应过来，这意思就是有几家国营饭店的经理，从其他的城市请来了一些帮手啊！ 这次比赛对他们都十分重要，这关系到一个脸面和话语权的问题，也关系到他们的前途！ 自然是要慎重对待了！ 像是李大厨，其实原本就是从广深那边来的大厨。 “所以不仅仅是厨艺方面，我们在菜品上也要下点儿心思，要够档次，市里面这次大会不简单，涉及到很多重要的问题，来的人物身份也不简单，所以必须要谨慎！” 闻言，李文波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我知道，我大概有个想法了！” 简单，端庄，严肃，大方，色香味俱全，这就是目前所有的要求！ 不能太奢华，但是一定要相当的上档次，听上去很难。 这种大会，你不能只扔上去一个炒鸡蛋就算完事儿吧？ 成本还要控制好了，不然难免被人说成是铺张浪费，那可是不合时宜的事儿。 “你有啥想法，说出来听听！” 李大厨和曹振祥，纷纷将目光看向了李文波。 李文波舔了舔舌头，说道： “简单，我做一个龙凤呈祥就行了！” 龙凤呈祥这道菜用来过第一关，那是一点儿都没有问题的！ 龙凤呈祥？ 曹振祥和李大厨对视了一眼，曹振祥皱着眉头说道： “这名字听上去也太资本了，能行吗？” “有啥不行啊，你看看现在那沙发垫子上有些都绣着龙凤呢，现在是啥年代，咱们这个社会不兴封建那一套了，我这个龙凤呈祥，象征的可是吉祥如意！” 李大厨点了点头，说道：“你说说咋个做法！”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在脑海中简单回忆了一会儿之后，说道：“胡萝卜，黄瓜，水萝卜，大萝卜，土豆，猪肉鸡肉，暂时就这些，但是对刀工方面的要求十分重要！” 闻言，李大厨点了点头，“这些菜听上去倒是都挺简单的，不过你真能搞出来吗？” “给我点儿时间，应该可以，今儿不行，我得回去把抓住了人的事儿告诉大队长他们，明天中不？” “行行行，没问题，那明天我们等着你！” 曹振祥点了点头，也理解李文波的话，毕竟下药这事儿可不是啥小事儿，必须要让乡亲们知道他们才能放心不是？ “有啥需要的，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 这句话从曹振祥嘴里面说出来，那可是相当有重量的，李文波倒是暂时没遇到啥困难，于是笑着先道了声谢，就离开了办公室。 前脚李文波刚刚离开办公室，后脚曹振祥就下意识问道： “老李，你知道这龙凤呈祥是个啥菜不？” “那倒没有，从来都没听说过，不过用的菜都挺简单的，到时候做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也是，你觉得能靠谱吗？” “那倒是没把握，但是信小李一次我感觉没问题，这家伙的厨艺可不简单啊！” “行吧，我可全靠着你们俩了啊，一定加油啊！” “放心吧，我用毕生所学也把这个名额给你拿到手！” …… 李文波来到了楼下，这会儿春生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到李文波出来，马上跑过来问道： “咋样了？” 李文波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没事儿了，那个家伙叫二驴，是方庄村的，应该是方老二找他干的好事儿，他和他的同伙儿都被抓住了！” 春生也算是松了口气，这下子好了，回头和乡亲们那边儿就能有个交代了！ “别紧张，人都被抓住了，接下来不就好办了吗？” 春生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就知道文波哥你行的！”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啊，多亏了你和那些警官同志们，我只是站出来帮个忙的功夫！” 春生笑着说道：“我可没有啥功劳，我就是坦白说我都看到了啥！” 两人有说有笑的踏上了回屯子的路，曹振祥借了他们两辆自行车，这让李文波挺感激的，不过春生不会骑，所以他们还是坐着驴车回去。 第143章 家书 第143章 家书 李文波和春生回到屯子里，太阳几乎只剩下一半还在照耀大地了，这地方的夕阳倒是相当的好看，让李文波回想起了童年的时候。 小时候家住在郊区，算是靠近城市的边缘，就躺在谷堆上和儿时的小伙伴们一起，看着黄昏之后，挂满天空的星星，还有弯弯的月牙。 因为往往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就能看到月亮的影子了，所以他们总是在想，这是不是书上说的日月同辉？ 那些童年的玩伴们，长大了之后也都纷纷消失在了记忆中，好像不是搬家了，就是去插队了，多数人再也没能见过一面。 尤其是知青返城的日子，物是人非的，回去之后找工作的找工作，以后多数再也见不到了。 其中李文波就听说过一个儿时的玩伴，是个女孩，回城之后父母都被送到边远地区了，所以靠着自己回家打拼，到后来虽然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啥，但是可想而知得有多难受。 最后是先赊账和人家要针线，在小桥周边帮人家做针线活度日子，后面才逐渐好起来。 这些事儿其实大部分都只是这时代的缩影，日子虽然苦了一点儿，但是在这个时代，熬一熬总算是能过去的， 李文波是知道这其中有多困难的，很多苦他虽然没吃过，但是出来创业之后，那是真的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崩溃感觉。 不过即便如此，路也是自己选的，就算是抱怨，也没啥用，而且现在的条件已经好了很多了，不用再担心饿肚子这个问题。 所以他非常珍惜现在的每一天，争取每一天都活出价值。 …… 大队部这边，李福就坐在门口，旁边放着一个火盆，这玩意儿是目前最常见的取暖工具了，几乎家家户户都有。 不过这东西可不能经常放在屋子里，一定要通风，不然一氧化碳中毒，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李文波下了驴车，李福看到马上走了过来： “咋样了，找到了人没有？” “找到了，不仅找到了，还直接给抓住了！” “抓住了？咋抓住的？” 从里屋，杨枫林和张春山等人也纷纷走了出来，原来这群人都在等消息，看这样子好像只等李文波他们确定了，就一起去抓人了！ 李文波之前是说了，让他们在外面等着的，不过因为国营饭店的事儿，所以就让大活儿在大队部等消息，然后再一起去让方庄村把人交出来。 但是伴随着二驴的被捕，他们自然也就不用去冒险了。 “不是，咋回事儿啊到底，不是说要去抓人的吗？” 杨枫林这会儿已经是战斗状态了，他都盘算好了，要是对面不交人的话，直接去找公社领导，下来给方庄村的人压力！ 李文波摆了摆手，说道： “下药的人，叫二驴，这家伙就在国营饭店吃饭呢，我去国营饭店是有点事儿，结果正好碰上了，旁边就是县城公安局，我就去找了公安同志们，直接就把人抓住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了点头，恍然大悟。 杨枫林沉声说道： “我知道这个家伙，二驴嘛，之前是跟着方老二的，也是个游手好闲的家伙，抓得好啊！” 李文波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 这家伙就是个天生坏种，从小到大没干过几件好事儿，现在被抓住，也算是另外一种程度上的为民除害了！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现在就等着县城公安那边给个回信儿了，也能放心不少。 李文波回到了老村长家，这会儿周婉正在做针线活儿，既然有了孩子，那当然要为孩子的出生准备准备了。 李文波一如既往的在周婉的房间坐了会儿，陪她说了会儿话，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刚坐在桌子前准备继续校对，就发现稿子里面，有一个信封！ 白天周婉去了祥嫂家，给祥嫂的丫头辅导功课，应该是杨三月接的信吧！ 一看寄件地址，李文波嘴角浮现出一抹温馨的笑容。 是从sh市红星拖拉机制造厂寄过来的！ 就是父亲李晓平寄过来的！ 看来上次寄出去的信，应该是收到了！ 打开信封，李文波快速浏览了一下信件内容，随后长出了口气。 有三封信，最长的是母亲翁美英写的，最短的是父亲李晓平写的，李晓平只是简单说明了一下家里面的近况，并没有说想念李文波的事儿，还有就是将自己马上要去竞争汽车厂厂长的事儿，说明了一下。 另外就是母亲的信，母亲的心上全都是对李文波的关系，其中一些小事儿，都被三番五次的提起来。 “马上过年了，回不来没关系，多穿点儿衣服，需要钱就和家里面说，另外咋不和对象拍张照片寄过来，人家姑娘身世特殊，你要多照顾照顾，可不能和人家发脾气！” “咱们家的条件啥的，都和人家姑娘说一说，也别让人家太累了，你也长大了，婚礼的事儿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别嫌妈太唠叨，这些年你不在家，以后多写点儿新往家里寄，妈岁数大了，但是身子骨好得很，不用太担心，别看你爸嘴上不念叨，但这心里一直都惦记着你呢，找个机会把人家姑娘带上，一起回趟家看看！” 李文波擦了一下眼角滑落的泪水，母亲的信让他最有感触，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好像从来都没有生气或者是愤怒过的和蔼笑脸，心中忍不住一阵酸涩。 这么多年来，哪怕是离家再远，都没办法忘记夜半那一碗碗香喷喷的面条，一碗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当年自己出去闯荡，去经商，回家的次数很少，每次到家都是凌晨了，虽然母亲已经睡下，但家里的桌子上，总会有一顿夜宵，在等候着自己。 母亲后来身体不太好了，都是弟弟在陪着，大哥走得早，自己的生意刚刚有起色，都不知道母亲身体出现问题的事儿，还是弟弟偷偷告诉自己，才赶回去的。 时间久远，但如今回想起来，欠母亲的，太多了。 第144章 蔡家丽 第144章 蔡家丽 弟弟李文言的信上，说的就简单多了，都是最近学习上的一些情况，另外就是关于蔡家丽的事儿，让李文波稍微留意了一下。 起初蔡家丽这个名字一时间还有点儿陌生，但是等到记忆恢复了一些之后，李文波这才彻底想了起来！ 蔡家丽算得上是李文波小时候的不错的玩伴了，蔡家丽的父亲，和自己的父亲属于是同一个厂子的员工，而且现在也是副厂长！ 拖拉机制造厂的两个副厂长分管不同的事情，一个是主管日常事宜，人员调动，另外一个是主管科研攻关，设备设施的。 李文波的父亲就是主管设备设施的副厂长，在技术方面造诣不浅，非常不错，但人脉方面，还是蔡家丽的父亲话语权更大一些。 在记忆之中，李文波狼狈的从高粱屯回到家之后，父亲李晓平正好是要竞争汽车厂厂长的这个位置，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李文波的事儿被人在厂子里面大肆宣扬！ 一个知青和插队农村的女孩，发生了关系，结果抛弃了人家跑了回来，这件事儿在当时的影响可不小啊！ 所以直接就导致了李晓平的名字在汽车厂厂长候选人的名单上，被踢出局了！ 那时候李文波根本不会关心这些问题，但是现在回忆起来，处处都是疑点！ 首先，高粱屯这边的事儿，是老村长大力压制了一下舆论，所以才没能传出去，最后李晓平这边都是才得到消息的，怎么会被厂子里面的人知道？ 这明显是有心人在针对李晓平！ 李文波再次转念一想，谁有这个能力和机会？ 可不就是竞争对手，也就是蔡家丽的父亲吗？ 后来两家的关系一直都不咋好，现在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只不过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从来都没有在他们兄弟三个面前提过这件事儿！ 这一次，李文波觉得有必要多加一个心眼儿了！ 为了补偿父亲，这个汽车厂厂长的位置，李文波觉得有必要出一把力气！ 至于咋帮忙，他都想好了，只要自己这边拿到的荣誉越多，到了父亲那边不就好办了吗？ 资料到时候一拿上去，他当知青的时候拿过表彰，而且如果能在市里面的大会上担任厨师的话，这也是相当有名头的荣誉啊！ 仔细往下看看弟弟李文言写的信，蔡家丽听到了李文波找到了女朋友的事儿之后，特意来到家里面吃了顿饭，打听过，这个李文波倒是没有放在心上，蔡家丽现在也被他列入了对手的名单里面。 蔡家丽的性格是啥样，是个什么样的人，甚至现在长得什么样，李文波都已经是记不住了。 准确的说，自从八岁之后，李文波就没咋见过这个小时候的玩伴。 关于她的事儿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蔡家丽的父亲，现在是李文波一家子人最大的对手！ 合上了信封之后，李文波立刻提笔开始写回信，将自己最近做的事儿都写在了上面，并且直接告诉父亲李晓平，可以用这些加进资料里面，另外还和母亲提了一下。 …… 几天前，李晓平家里。 一个俏生生的姑娘，站在李晓平家门口，满脸笑容，身上穿着白衬衫，十分整洁，一看就是知识分子。 翁美英打开门，一看到这个姑娘，顿时笑着说道：“诶呦，这不是家丽吗，这是放假了？” 蔡家丽目前是学校的老师，教的是初中，家里父母也都是公职人员，父亲也是副厂长，这些年来自从李文波走了之后，蔡家丽经常来这儿做客。 李文波的父母是挺喜欢这个小丫头的，这丫头可以说是他们从小看着一点一点长大的，年纪现在也正合适，原本他们是想着撮合李文波和蔡家丽的！ 但是没想到李文波寄回来的信里面，说已经找到了对象，这就让翁美英和李晓平有几分惋惜，不过倒也没说啥。 他们家里面的恋爱观念是十分宽容的，秉承的就是一个自由恋爱。 蔡家丽笑着说道：“伯母，打扰了，我正好放假，顺路就过来看看您，您的腰好点儿没有？” 翁美英笑着说道：“来来来，先进来再说吧，家丽啊，你也知道，我这个腰是老、毛病，哪儿有那么容易好啊？” 蔡家丽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一边走进屋子里面，一边从包里面取出了一个包裹，笑着说道：“伯母，这个您拿着，这是我一个同事带的，一个老牌子的膏药，贴在腰上很管用的！” “这咋好意思，见外了不是，每次过来都带东西，你说说这好一个姑娘，没办法，坐吧坐吧，我去给你带点儿吃的！” 翁美英其实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因为恐怕蔡家丽还不知道，李文波现在已经有了对象了！ 李文波那是啥人，她这个当妈的还不知道吗？ 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儿，那是十头牛拉不回来的性格！ 现在在那边有了对象，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总不能不让他找吧？ 不过这姑娘也挺不错的，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帮忙照顾他们家的事儿，这可咋整？ 只有李文言看的最明白，在他看来，这件事儿必须尽早说开了！ 为啥？ 一旦误会深了，谁都不好解释！ 于是李文言悄悄的把李文波的信找了出来，趁着蔡家丽和翁美英说话的功夫，就把信放在了茶几下面，露出了一个角！ 这样子坐在沙发上，可以直接看到下面的信，信上面的痕迹也已经处理过了，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起码没有人会怀疑到他身上！ 李文言叹了口气，其实他对蔡家丽的印象也不错，但是他更在乎自己二哥的看法！ 二哥既然有了良配，那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很快，蔡家丽就从厨房走了出来，李文言鬼鬼祟祟的关上了房门，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蔡家丽坐在茶几上，刚喝了一口水，果然看到了茶几下面的信！ 她一看到是李文波寄回来的信，当然按捺不住好奇心，随后抽出来仔细阅读了一遍！ 李文言在门缝之中看到了这一幕，长出了口气，却也提起了小心脏，十分紧张！ 蔡家丽，会是什么反应呢？ 第145章 蔡家丽的想法 第145章 蔡家丽的想法 蔡家丽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只是默默的将信封放回到了茶几上，不过正是这样，才让李文言更加担心。 李文言的双商都在线，要不然后来也没办法成为重点工业大学最受欢迎的教授和博士生导师。 在他看来，如果蔡家丽不和翁美英提起这件事儿的话，绝对是要压在心里面了！ 万一压在心里，出了事儿咋办？ 但是这也不能瞒着，瞒着事情才会更大！ 蔡家丽接下来的表现是一如往常的，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倒是让李文言更加的小心谨慎。 在翁美英家里吃完一顿晚饭之后，蔡家丽就离开了，李文言将蔡家丽送到了楼下，目送着她走远，表情十分复杂。 他知道蔡家丽一直都在惦记着二哥，但是二哥已经有对象了，两人甚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二哥的性格李文言是了解的，根本不可能半途而废，如果二哥喜欢了谁的话，那一定是真的喜欢了！ …… 蔡家丽走了两个岔路口的距离之后，在一个僻静的巷子口蹲了下来，把头埋在了胸口，心中十分难过！ 原本以为李文波很快就能从高粱屯那边回来了，到时候自己就能有机会了，其实打从小时候开始，她就对李文波有一种朋友之上的感情！ 上初中的时候开始，一直到高中有一次学术答辩，李文波在那次答辩会上力挽狂澜，这让蔡家丽更加喜欢他了！ 但是无奈的是，到最后都没有机会来得及和李文波坦白，表明自己的心意，李文波就已经去插队了。 这一去就是几年的光景，也没有什么机会，甚至是连具体的地址都不知道，只是知道是一个角落高粱屯的地方。 刚在那封信上看到了地址，其实蔡家丽是很开心的，这样就能给李文波写信了不是？ 结果往下一看，发现李文波居然已经在那边找了对象！ 看信上的话，不难发现，李文波和那个叫做周婉的姑娘，两人感情是真的很好！ 这让蔡家丽一时间迷失了方向，甚至都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 蔡家丽强忍着马上要爆发的情绪，离开了翁美英的家，走到这个岔路口的时候，才终于忍不住了。 她喜欢李文波整整喜欢了将近四五年的时间，到头来一切都是空话！ 这么多年动不动就来到翁美英家里是为了干什么？ 不就是为了留下一个好印象吗？ 蔡家丽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她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也去插队了，但是父亲找了关系，所以插队的地方距离sh市不远，甚至逢年过节的还能回来待几天。 她就不用说了，打小就是家里面的宝贝，根本不用去插队，所以父亲找人想要安排一门婚事，被蔡家丽拒绝了，蔡家丽心里面还装着李文波。 这件事儿，李文波是一点儿都不知情的！ 因为蔡家丽喜欢李文波这件事儿，在心里面整整装了一辈子！ 李文波前世回来之后，家里面就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蔡家丽还没这个机会表白，后来李文波就出门自己闯荡了。 后面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蔡家丽就失去了李文波的联系方式。 蔡家丽扶着墙站起身来，再次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过目光也变得坚定了下来！ 她心中产生了一个念头，想要去高粱屯，去看看那个被李文波喜欢的姑娘，到底长什么样，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到底能不能给李文波带来真正的幸福！ 不见面，就只是在暗处看看！ 这个年代的人，对爱情是真正的热烈，在这个纯真年代，所有的自由恋爱虽然结局不一定都是完美的，不过大部分都是绝对真挚的！ 在心中下了这个决定之后，蔡家丽就像是没事人一样，但是直接奔着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蔡家丽的性格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女强人！ 当老师的时候，她是全学校最严肃的老师，但是也是对学生们最关心的老师，而且她们班级的成绩，那是全校名列前茅的！ 哪怕是校长，不看蔡家丽的身份家庭背景，都会觉得蔡家丽是个真正称职的好老师。 老师的这份工作，也是蔡家丽自己选择的。 现在蔡家丽正在休假，所以拿出个三五天的时间走一趟高粱屯那边，不是啥问题。 …… 高粱屯外，一片田地中。 方二龙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三人悄悄的从山坡上打量着高粱屯。 “二龙哥，咱们过来也没用啊，听说二驴都被按住了，送进局子里面了，咱们也帮不上啥忙啊！” “对啊二龙哥，估计他们屯子的人看到咱们都能给咱们拆吧了，还是先走吧……” 方老二眯着眼睛看了看身后这两个怂包似的小弟，沉声说道： “都给我挺直了腰杆，别忘了是谁让咱们来的，有方主任给咱们撑腰呢，怕个球！” 这两个小弟纷纷对视了一眼，只好点了点头，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方山他毕竟不在这儿啊！ 现在方山身后都有公安那边的同志盯着呢，这家伙要是真的有能耐早就把高粱屯打的求饶了，还有他们啥事儿啊？ 这不就是方山本人也不好出现，才把他们扔出来当跑腿小弟的吗，这些事儿谁不明白似的…… 不过他们俩也只能在心里面说说了，明面上是绝对不敢和方二龙念叨这些的，毕竟还得靠着方二龙拿福利呢！ 方二龙扯了扯衣领，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事实上这次就是方山让他们来的，不出他所料，方山的意思就是让二驴背锅！ 这次来高粱屯的目的就是一个，登门道歉，以退为进，直接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说这个事儿是二驴的个人行为！ 二驴前段时间和高粱屯这边也算是有过小争执的，给他扣上个帽子就是了！ 不管高粱屯的人信不信，后面的事儿都会有方山来处理。 坦白说他们就是来给高粱屯压力的，因为马上酱油厂这边，有一批新货就要到了！ 酱油厂的酱油虽然也是要票才能买的，不过每年都能有一批低价处理的酱油。 这些酱油相当于是搞福利了，如果高粱屯点头的话，这些酱油就是他们的！ 不点头的话，后果当然自负了！ 第146章 赤裸裸的嚣张 第146章 赤裸裸的嚣张 方老二毕竟是新官上任才没几天的时间，村长这个位子在他眼里的确挺舒服，村里人见到他都要打招呼，平日里对他根本都是爱答不理的！ 虽然方庄村面积不大，人口也没办法和高粱屯相比，但这感觉让他十分迷恋啊！ 这次带着的两个兄弟，都是平日里混得不错的两个朋友，算是来撑场子的。 不过明显这两个兄弟都不愿意来，还是看在分了不少粮票和肉票的份上，答应过来帮帮场面。 三个人刚刚走进高粱屯，马上就被在村口干活的杨枫林盯上了。 杨枫林这会儿正在卸货，一麻袋一麻袋的土豆，这都是李文波在国营饭店那边托关系买来的，用的当然是公社攒下来的钱。 这些土豆都是直接从农场那边搞过来的，不能说是低价收购吧，但是价格真的不贵了。 杨枫林眯着眼睛说道： “站那儿，你们仨，干啥来的！” 杨枫林这句话说完，他身后的两个兄弟马上抄起了家伙，看上去一言不合就要开干！ 这地方的人本来脾气就是敢爱敢恨的，这群人往他们屯子里面投药，没当场动手都算是懂礼貌了！ 方老二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这是干啥，我们是来道歉的，二驴干的事儿简直是太丢人了，这不是想着来赔个礼吗？” 赔礼？ 杨枫林眯着眼睛往杨老二的身后看了看，随即冷笑着说道： “赔礼，空手来啊，你也没有啥诚意啊，马上滚吧，你从这儿走进去，能不能自己走出来，我可就不知道了！” 方老二笑着说道： “别介啊，赔礼当然不能空手来吧，高粱屯你说了也不算不是，让我见见你们大队长，行不？” 杨枫林闻言也不开口骂回去，知道这家伙嘴有多脏，到时候要是不能给出一个满意的解释，直接揍他不就完事了吗？ 于是他转身对着身边的朋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下手上的家伙什儿，“先让他们进去，一会儿要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咱们再动手！” 顺通无阻的进了屯子之后，方老二注意到屯子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有几分不善，倒也没放在心上，这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了，打小反正也就没几个人正眼看过自己。 被记恨都比被忘记强不是？ 一路来到了大队部这边，牌子上面写着高粱屯公社知青点，基本上和大队部都是差不多的意思，反正大队长李福一直都住在这儿。 这会儿大部分知青都去山上干活捡柴火了，所以知青点里没啥人。 李福就坐在炕上核对现在生产队有的资源，而且修补房屋这个工程，也要他这个队长来琢磨咋去实施。 大部分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必须要他过来把把关，而且要去县城里面找两个这方面都挺熟悉的师傅过来帮忙。 就在这个节骨眼，方老二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 “李大队长，好久不见了！” 李福皱着眉头看了看这个家伙，随后看了看带人堵在门口的杨枫林，顿时明白了是啥意思，这家伙见自己，应该有方山的意思吧？ “这不是方村长吗，咱们见过吗？” 李福还真是没啥印象，因为这个家伙放在哪儿都是碍眼的货，根本说不上话！ 只是知道这个家伙有个外号叫方二龙，还有就是方老二。 他本名是啥估计这家伙自己都不知道了吧？ “方二龙，你要是不想变成第二个方老二，抓紧有事儿有说事儿，我可警告你，你这个称呼可不咋吉利！” 杨枫林跟过来主要就是为了给这个家伙压力的，要不然按照他这个油滑的性格，指不定装到啥时候！ 方大龙的狗腿子当了这么多年，多少也学会了一些方大龙身上的嚣张，不然为啥有个外号叫方二龙呢？ 方老二心中一颤，随后笑着说道： “李大队长，其实我来吧也没啥别的意思，就是专程过来道歉的！” “道歉？道啥歉？” 李福直接开始装傻，现在屯子里谁不知道这下药的事儿是谁让二驴干的？ 二驴也不是个傻子，没有人指使自己嫌命长了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当然是因为二驴的事儿了，这事儿我们可都不知情啊，二驴这是怀恨在心，现在他被抓住了，那是皆大欢喜，这种人简直是我们方庄村的耻辱！” 李福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说道： “那就是说，二驴是自己干的这个事儿，没有人指使他，对吧？” “那当然了，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儿的，你说这个家伙是真的让人恨不打一处来啊，在这个关头非要干出这种事儿来，你放心，既然是他做的，那我们都是一个村子的，我替他来道个歉！” 李福点了点头，双臂抱在胸前，沉声说道： “你来替他道歉，那对不起，我们没办法接受，这下的是泻药倒还好，不过现在还有个孩子在县城医院躺着呢，你这要是下的毒药，责任谁来负，你道个歉就解决了？” 方老二倒是早就猜到了李福会这么说，于是笑眯眯的回答道： “当然不会了，我们咋可能就这么解决问题呢，这次我带来了一些粮票和肉票，还有油票布票啥的，这可是我们方庄村为数不多的存货了，希望您可以笑纳！” 一边说着，方老二从身上拿出来一个小布包，里面果然是一些肉票啥的，虽然不多，但也足够赔偿给那几户人家了。 不过李福十分敏锐的察觉到，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按照方老二这个家伙的性格，应该是打死不承认这件事儿是他们做的才对！ 怎么会上赶着掏腰包给赔偿？ 这个赔偿多少有点儿烫手啊！ 李福笑着说道： “赔偿啥的，咱们等等，现在县城局子那边还没给结果呢，到时候让法律来判定该给啥赔偿，你手上这些可是整个方庄村公社的存货，都拿出来给我们，那是要落人口舌的！” 这家伙还真是该死的谨慎啊！ 方老二笑着将布包放在了桌子上，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嗓音说道： “李大队长，您这是不是不太给面子啊，今年的特批低价酱油可马上要开始分了啊……” 李福挑了挑眉头，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第147章 算盘打空 第147章 算盘打空 特批的低价酱油，马上开始分了！ 这不直接等于是把方山供出来了吗？ 这还不简单，分明是方山让他们来的啊！ 方山是怕事儿闹大了，所以想在自己这儿找一个突破口，侧面秀一秀肌肉，吓唬吓唬他们！ 意思就是大家都互相给一个面子，就不要追究了！ 但是在李福看来，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他们要是真的收了这点儿东西，并且不再追究的话，那岂不是等于直接给方山跪下了？ 李文波前前后后为高粱屯办了那么多事儿，真正目的是啥，李福心知肚明，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可以把方山这个大老虎扳倒！ 为了这个，李文波费劲了心思，如果他这儿收了东西，那就表示不能再追究下去了！ 这样一来，难道就是李文波想看到的局面吗？ 李福沉吟了一下，抬头看着这几个家伙，沉声说道： “你们抓紧从我眼前消失吧，趁着我现在脾气还算不错，马上给我消失，能听懂吗？” 方老二皱着眉头说道：“李大队长，我劝你不要做一些愚蠢的事儿，你要知道这件事儿如果闹大了，对我们谁都没有啥好处的！” “那我可管不着，我李福是没啥本事，但是你们这样的垃圾，我们高粱屯敢说和你们斗到底！” 杨枫林听到这句话，心里面喊了一声痛快，一摆手，马上一群屯子里面的壮小伙就围了上来。 “听到了没有，给你们三个数让你们滚蛋，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杨枫林这句话一说出来，当时方老二带过来的两个小兄弟就慌了！ “老二，你不是说能镇住场子的吗？” “他妈的，咱们先走吧，他们人太多了！” 方老二也有点儿慌了，慌忙站起身来，强装镇定的说道： “这事儿没完，我告诉你，得罪了谁你们心里清楚！” 杨枫林上来直接就是一脚，冷着脸说道： “小兔崽子，来，你告诉告诉我，我们得罪谁了！” 方老二要是说得罪了方山，那不是正好坐实了这件事儿就是方山指使的吗？ 不过方老二也没有那么傻，并没有说出来方山的名字，只是快步离开了屯子，慌忙之中都没时间找机会报仇了。 杨枫林这一脚可不算轻，踹在他身上，更让他慌张了不少！ 杨枫林那是真的敢动手的，十里八村谁不知道这小子从小就是打架打到大的？ 当时要是没有人拦着，早就和方大龙怼起来了。 这三个家伙慌慌张张的离开之后，李文波从大队部外面走了进来，最近马上要去研究新菜品了，但是屯子这边一些老房子还没有修缮。 李文波这次就是冲着这个事儿来的，却发现气氛有点儿奇怪。 “咋地了这是，咋跟刚打完仗似的？” 李福闻言叹了口气，说道：“方老二那个小子来了，说了一大堆，意思就是让我们别在追究这件事儿，这小子背后绝对是方山在撑着！” 李文波点了点头，随后笑着说道：“没事儿，也不用担心，咱们扳倒方山也是早晚的事儿！” 李福点了点头，说道： “你小子不是挺忙的吗，成天到晚看不到个人影，咋了这是，有啥事儿来找我？” “就是修缮老房子的事儿，最近我也知道大家伙儿都挺忙的，但是这事儿可千万不能马虎，要是到了冬天下大雪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大队长还是我是大队长，这事儿我早就在安排了，但是你说咱们这地方有经验的人没多少，这不得好好修理一下，得去县城找个懂行的人啊！” 李文波一拍手，笑着说道： “我知道有这么个人，这次来就是要跟您推荐一下的！” 闻言，李福好奇的问道： “谁啊？” “县城里面有个老木匠，大概今年有六十多了……” “停停停，你小子打住吧，六十多了，那还能干重活么，万一出了事儿咋办？” 李文波摊开手说道： “当然不是找这位老木匠了，他有个儿子，今年也快四十了，也是个木匠，就是人性格有点儿怪，但是手艺那是没得挑！” 这位老木匠的儿子，说起来还让李文波有几分佩服。 个体户时代来临之后，这位老木匠的儿子就成立了一个小小的建筑公司，到后来直接发展成为了北方地区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之间的龙头企业！ 后来被收购转型成为国企，人也活到了九十多，可以说是满身殊荣！ 不过唯一一点有点儿可惜的就是，这一辈子无儿无女，据说和父亲关系不太好，也不知道是啥原因。 这个人的技术，是目前李文波最迫切需要的，在他手上出来的房子，那都是顶尖级别的！ 而且他也会一些泥瓦匠的活儿，这对现在的高粱屯来说太重要了。 因为祖上三代几乎全都是木匠，所以对这个行业他十分热爱，但是现在算算时间的话，正好应该是他父亲患病退出这一行，让他去找个其他工作的当口。 作为一个天生热爱木匠这一行业的人，他根本接受不了父亲的说法，说什么以后不要做木匠了，因为木匠这一行没有啥前途。 关于这件事儿其实李文波是有猜测的，他觉得应该是这位老木匠干了一辈子木匠，觉得这一行根本就没啥前途，所以想让儿子转行。 不过未来情况改变了之后，他们应该可以体会到时代带来的一些变化，其中就包括了这建筑行业和建筑装饰行业的兴起。 …… 对李文波的说法，李福表示了认可。 “那你去找找这个木匠，原材料的事儿我来想想办法，暂时可能没那么快可以解决……” 李福也犯愁，修缮房子不得要木料啥的，现在去哪儿找，总不能冒冒失失的就上山去砍树吧？ 李文波闻言笑着说道： “这个事儿不用担心啊，我可以试试，我认识个木材厂的朋友！” 说到这儿李文波就想到了武三！ 武三应该是有这个能力的，虽然可能会欠人情，但考虑到这个事儿的严肃程度，欠一个人情，等着以后再还，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李福点了点头，目送着李文波离开，心中难免有些欣慰。 第148章 再找武三 第148章 再找武三 翌日一早，李文波收拾停当之后，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的陪伴下离开了高粱屯，往县城那边赶过去。 今儿的事儿可不少，首先要去木材厂的武三商量一下木材的事儿，其次就要去找木匠，还有就是要研究研究这个龙凤呈祥这道菜，得去一趟国营饭店。 忙起来，就是脚不沾地的程度了，但是李文波还是想尽量在下第一场雪之前，把屯子里面的房子都找人好好修补一下。 县城的早上也是挺热闹的，国营饭店门口有不少来买煎饼的人。 李文波并没有过去，而是在不远处观察着煎饼摊子，自从多了一个锅之后，马上就不一样了，因为速度提升了不少。 “大家走过路过的别错过啊，这煎饼可是上乘的材料，而且价格便宜量又足，当早餐再合适不过了！” “大家排好队啊，票子和钱都准备好，大哥，您的煎饼拿好，慢走！” 王向阳的嗓门比较大，刘成栋的手速比较快，这两个人的配合倒是天衣无缝的，而且从他们脸上可以看到对这份工作的热爱，相当的热情。 李文波笑了笑，回想起当年的自己，在这个岁数的时候，根本比不上这两个活力四射的小青年。 看来将煎饼摊托付给他们，是个明智的决定啊！ …… 骑车来到了木材厂这边，刚到门口，并没有看到武三的身影，李文波沉吟了一下，倒是看到了于家兄妹。 于水正在给于小雨整理书包，看样子是打算先去送妹妹然后再去上班了。 “你好，于水同志对吧？” 于水一时间没认出来李文波，倒是于小雨想起来了李文波的身份。 “李大哥好啊！” 李文波笑着回应了一句，随后将目光看向了于水，笑着说道： “于水同志，我想找一下武三同志，他在不在？” “哦哦，武三啊，他在员工宿舍里面住，你直接进去，往里面走一段左转，有一栋灰色的三层楼，去里面找二零三宿舍就行！” 于水这会儿也想起来了，因为于小雨和他提过，有一个卖煎饼的叔叔，人挺好的，还给她打折呢。 而且武三也和李文波认识，所以看样子应该是有啥急事儿。 李文波道了声谢之后，转头来到了木材厂这边，原本门卫是不让外人进去的，但是一听到李文波是来找武三的，十分痛快的放行了。 “兄弟，宿舍楼进去就能看到，灰色的那栋！” 看着前一刻还表情懒洋洋的门卫突然变得这么热情，李文波就知道武三的身份看来不算啥秘密，都知道是背后有大人物的！ 顺着门卫指出来的路线，往里面走了一段，果然看到了灰色的宿舍楼，这栋楼起码也有十多年的历史了。 武三住在二零三，是二楼风景最好的一个位置，倒是不难找，不少人都在楼里面洗漱，门口的水池子排满了人。 武三这会儿正在床上半躺着，手上拿着一份报纸，一看到李文波的身影，马上坐直了身子。 “你咋来了，坐，随便坐！” 李文波笑着说道： “有点儿事儿来找你帮忙，不打扰吧？” “不打扰不打扰，啥事儿啊？” 武三放下了手上的报纸，看得出来这家伙精神状态不错！ 钢铁厂的老厂长算起来应该是武三的爷爷，说起来巧了不是，钢铁厂现任厂长，那也是老村长杨国良的老战友啊！ 看来钢铁厂这个位置可不是寻常人能坐的！ 而且武三的父亲应该是陷入了啥麻烦当中，要不然他儿子不至于现在还待在这么一个小小的木材厂。 木材这事儿本来也不是啥见不得光的，李文波索性就直接说了： “最近吧，我们屯子里要修缮一些老房子，需要点儿砖和木材，另外还有水泥啥的，你这有路子没？” 武三一听到这儿，面色轻松了不少，不过还是严肃的说道： “路子倒是有，但是这些都需要钱啊，不瞒你说，现在钱才是最重要的！” 砖厂那边，武三也有认识的朋友，倒是可以帮李文波争取到这个机会，但是前提是得有钱啊！ 现在面临的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资金，如果没有足够的资金，买啥都是只能干瞪眼！ 李文波这会儿在想的是，按照现在的物件来算的话，其实木头还算好搞，也不太贵，毕竟他们这儿就有红山最大的伐木场，不过砖瓦一类的必须要去市里面申请。 申请这个功夫都可以免了，现在可以做到的就是以物换物了。 屯子里面啥最多？ 粮食！ 高粱屯高粱屯最不缺的当然就是高粱了。 其次就是小麦和玉米，这三样是高粱屯面前最多的粮食。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沉声说道： “你觉得我们能用以物换物不，我们高粱屯这边的情况你也知道，要是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的钱的话，指定是运转不开的！” 闻言，武三沉默了一下，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 “应该是没啥问题的，我去找人协商一下，现在粮食的确是挺好的，不过按照市价来看的话，换来的砖瓦肯定不多！” 李文波笑着说道：“那倒没事儿，我们多买点儿木材应该也够了，大部分房子都是木材为主的嘛！” “那行，回头我找人去问问！” 既然话带到了，也得到了回应，李文波当然是要去下一个目的地了，结果刚刚转身要走，就被武三拉住了。 武三往外面看了看，这会儿整栋宿舍楼的人都开始穿衣服准备去上工了，没人注意宿舍这边，武三平常又是自己住，更没有啥人来打扰，所以很安全。 “记得我和你说的事儿不，酱油厂那边的事儿？” 李文波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现在县城公安那边也在暗中调查了，我提供了一些线索，但是扳倒方山，是需要时间的！” 李文波当然知道武三要说啥，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家里面和方山有啥过节，不然不能这么盼望方山倒台！ 武三闻言松了口气，随后面色再次变得严肃起来： “兄弟，我给你一个忠告，千万别小看了方山，这家伙真的不简单，本地也有不少和他有联系的家伙！” 李文波点了点头，譬如县城局子刑侦二队，就和方山有点儿关系！ 第149章 手艺人周山河 第149章 手艺人周山河 从木材厂离开之后，李文波一直都在回味着武三的话。 在本地也有不少人和方山有联系！ 这里面应该不仅仅有刑侦那边的人，应该还有一些身份地位都不低的存在！ 看武三在木材厂这边的情况，难道木材厂这边也有？ 想想也是，方山那个圈子里面的人，应该都差不多是这个身份的！ 不过这些都要留到以后让公安的同志们去调查了，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找到那个木匠！ 其实老木匠不难找，县城里面大部分的人家都找老木匠做过家具，不说别的，老木匠做家具的活儿那是真的绝了！ 随便找人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了老木匠家的住址。 …… 老木匠的家是一个小院子，看上去有点儿像是四合院，但是是在一个小巷子里，没有四合院那么宽敞。 院子中间一棵树，李文波看不出啥品种，毕竟对这方面还真没啥研究。 院子门就开着，门口坐着一个孩子，骑着一个木马，摇摇晃晃的，一个样貌清秀的女人在院子里洗衣服，看上去挺和谐的。 李文波在外面敲了敲门，女人抬起头来，笑了笑，说道： “您好，请问要打什么家具吗？” 李文波说道： “有个大活儿，我想找一下周山河先生，想和他谈一谈！” 大活儿？ 闻言，女人笑着说道： “好的，您先等会儿，我去叫他！” 随后她转身对着骑着木马的孩子说道：“巧儿，走了！” 巧儿？ 李文波眼神落在了这个孩子身上，周奇巧，正是这个孩子的名字，也是未来周山河商业帝国的接班人！ 周山河不到四十岁，就已经有了将近三十多年的经验，而且有一个学东西很快的儿子。 周家之所以能够在建筑行业风生水起，不是没有原因的，就是一代又一代人的积累和热爱！ 很快，一个看上去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就从里屋走了出来，说是中年人，其实长得还算是年轻，只不过脸上的胡子让他显得略微有些邋遢而已。 “您好，怎么称呼？” “我叫李文波，是高粱屯插队的知青！” “李知青，你好你好，我叫周山河，你说的那个大活儿，是啥意思？” 李文波没猜错的话，现在的周家应该挺困难的，因为冬天本来活就不多，周山河的父亲生病了，就更需要钱，另外周家也没啥能卖的了，就连祖上传下来的地都是在去年卖出去了！ 不出意外的话，周家老爷子这个病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治好的，李文波略微回忆了一下，应该是癌症。 李文波现在还站在院子门口，他左右看了看，随后周山河马上反应了过来，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跟我来，咱们换个地方谈！” 谈事儿的地方是一间仓库，其实还好，因为这仓库里面也没啥人，只有一些木料，再就是一些桌子和椅子，看上去都是订制的那种。 这些木材都不贵，木料的成本价格也不高，不过赚的钱也不多，而且一年到头的估计也要被查上好几次，因为木匠这活儿除非是官方找的，不然也很难定义到底是不是投机倒把。 这年头就这样，谁都没办法改变的事儿。 李文波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沉声说道： “我就长话短说了，瞧着您也挺忙的，高粱屯那边有些房子有缺陷，这眼瞅着就要来到冬天了，今年冬天应该下雪下大了的话，房子可能会塌，需要您去看看，修补修补！” 果然是大活儿啊，整个高粱屯多少房子呢？ 周山河听到李文波的话，有点儿惊讶，但更多的还是惊喜！ 因为这活儿要是算上的话，赚的钱足够一家子人过个好年，也应该能解燃眉之急了！ 李文波话锋一转，问道： “我听说老爷子这段日子身体不太舒服啊，去医院检查过了吗？” “检查过了！”周山河叹了口气，低着头说道：“癌症，大夫说希望不大，现在只能靠着药物缓解一下，但是那些药也都不便宜！” 闻言，李文波点了点头，这是当然的，不说别的了，这些药算在一起的话，全家人恐怕都要勒紧裤腰带了。 “这样吧，我可以先给你一半的工钱，后面的钱等到收工我再给，行不？” 周山河当然是没啥意见，“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太谢谢了！” 李文波摆了摆手，说道： “还没完呢，我想问问您现在一个小时大概能赚多少钱，或者说一天大概赚多少？” “活多的话，一天大概可以赚八毛钱吧，这还是找我做家具最多的时候，平常也就是五毛钱多点儿！” 这样看的话，木匠这一行还真是挺难的！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可以先给您五十块钱的定金，这算是定金，工钱到时候咱们算算一共干了多少天的活儿，到时候咱们再另算，不够的我就补上，咱们按照一天两块钱的标准来，咋样？” 一天两块钱？ 周山河连连摆手，不是嫌弃不够，而是给的太多了！ “不行不行，最多我一天就赚八毛钱，两块钱你们要亏死的，不能这么算！” “不是，这价格算是公道了，你去看看就知道，那工作量可不小的！” 李文波知道现在周山河家里面的条件不好，所以更要出手帮忙了。 现在恐怕他们一家子人连二十块钱的存款也没有！ 一天两块钱，这工作对周山河来说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哪儿听说过这么高的工资啊？ “不是，李知青，这钱我拿了良心过不去的，你们高粱屯那边我不知道是个啥情况，但是大家伙儿肯定都不容易……” “听我的，周师傅，你现在需要这些钱，我正好有，你要是不干的话，这县城里面你让我找谁去，我这工作量这么大，耽误一天都是问题啊！” 周山河叹了口气，有句话说的没错，现在他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这些钱拿出来，你们真的不会困难吗？” “真的不会，周师傅，那就说定了？” “行，我收拾收拾东西，下午就过去看看！” “好嘞，我正好中午有事儿，到时候下午我来找您！” 这件事儿总算是敲定了，找周山河，李文波也能放心，毕竟人家手艺摆在那呢。 第150章 这道菜叫龙凤呈祥 第150章 这道菜叫龙凤呈祥 李文波从老木匠家离开之后，周山河面色复杂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妻子马上也走了过来，双手攥着衣角，说道： “咋样，他说的那个大活儿，你拿下来没有？” 周山河看着妻子双手通红的样子，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子，说道： “拿下来了，一天两块钱呢，我这定金都拿到手了！” 一边说着，周山河从兜里拿出了五张十块的纸币，交给了妻子！ “咱们家是遇到好人了，下午我就去看看，活儿不难，就是去高粱屯检查检查有没有房子需要修缮的！” “那挺好的，注意安全啊，一切都要以安全为前提！” “放心吧，我一定能接更多的活儿的！” 这五十块钱，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这个时候，里屋的门被打开，一个老爷子推开门走了出来，住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才刚刚六十多，就已经举步维艰了，足以看出这是真正的病入膏肓。 “爹，你咋出来了，外面冷，回屋躺着啊！” 一边说着，周山河就走上前，搀扶住了老爷子。 老木匠咳嗽了两声，沉声说道：“行了，刚才的事儿我都听到了，不是说好了在木材厂给你找了工作吗，你咋没去！” 周山河的表情凝固了一下，随后低声说道： “咱们做的是手艺人，这么多年传下来的就是手艺，从小不是您教我要靠着手艺吃饭的吗？” “你个傻小子，要被我一个老头子拖累到啥时候，木材厂那边的工作更轻松，你妈走的时候都在和我置气，说不该让你学啥木匠，当年就应该让你好好把高中念完，我现在后悔啊！” 老爷子可能是很长时间没说过这么多话了，一时间气上不来，咳嗽了两声。 周山河拍了拍老爷子的背，但是声音却依旧是坚定的： “等到有一天，我会转行去做其他行业的，但不是现在，木材厂一个月能赚多少钱，也就是二三十了，我努努力，不比他们差的！” 老爷子咳嗽了两声，沉声说道： “你小子，就是犟！” “爹，您快回去休息吧！” 老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儿子和儿媳妇的搀扶下，还是回到了屋子里去休息了。 周山河坐在院子里，长叹了口气，随后脸色就变得坚定下来。 不管咋样，一定要让老爹过得舒服一点儿，让一家子人的日子，比现在好点儿！ …… 县城，国营饭店。 饭店这会儿大部分厨师都在忙，忙着整理做菜的调料之类的，一旦要是忙起来可不能掉链子。 但是掌勺大厨李师傅却没在厨房忙活，只是坐在大堂，吃着花生，正在等李文波。 李文波出门的时候还是早上，现在已经眼瞅着就要到中午了。 等到李文波风风火火赶到了现场之后，李大厨总算是松了口气。 “早就等着你了，今早进了一批新鲜的蔬菜啥的，我亲自盯着的，绝对够用，说吧，现在咱们咋整？” 龙凤呈祥这道菜可算是让李大厨心里面跟有小猫挠似的，思来想去了整整一晚上！ 李文波到底是咋做的，咋搞出来这么一道菜的，谁都不知道！ 只知道李文波这道菜有可能让他们直接晋级！ 因为这名字听上去就挺高大上的！ 李文波闻言笑着说道： “先别着急啊，我先列个清单，需要点儿东西，凑齐了我就能开工！” 这道菜最重要的就是造型和口味，首先看上去得好看，给人一种视觉冲击，另外一个就是得让人有食欲！ 这两样其实并不冲突。 再者就是，李文波要做的这个改版的龙凤呈祥，原本是需要鱼肉的，但是目前可以搞到的只有鸡肉和猪肉，这样看来，暂且只能用这两样代替一下了。 这会儿还不是最好的时间段，所以鱼找不到。 而且作为一个试验菜品，这会儿就用鱼肉的话，万一不成功那可就太浪费了。 清单很快就列完了，上面展示出来的蔬菜之类的，其实都是很常见的，萝卜，土豆，西红柿，猪肉，鸡肉，生菜，大白菜，但是还点名了要牙签，的确让李大厨感觉有点儿难以捉摸。 “你这上面写了要牙签是啥意思啊？” “李大厨，你信我，就去搞过来就行！” 李大厨闻言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还能咋样呢，反正现在是李文波发力的时间，只要配合就完事儿了！ 一边儿这么想着，李大厨转身就找人帮忙去凑齐这些东西了。 因为这会儿还不是饭店，索性李文波直接在外面大堂随便挑选了一张靠近厨房的桌子，开始了他的制作。 这道菜，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刀工！ 要在大萝卜和胡萝卜上面雕刻出来栩栩如生的龙和凤！ 这个手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学会的，必须要经过相当专业的训练，李文波当然没有那个手艺了，但是他可以做一个缩小版的！ 大概只有原版的二分之一，那也算是一道不错的菜品了！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出来，李文波其实并没有真正掌握精髓，但是李大厨他们可不知道啊！ 一看到李文波拿起了一把小刀，王大厨有点儿疑惑的说道： “你这是要改刀吗，可是给胡萝卜改刀意义不大吧？” “不不不，我是要雕刻！” “你说啥？” “雕刻啊，龙凤呈祥，不得雕刻出来一龙一凤吗？” “你疯了吧，那咋能连起来呢？” 王大厨虽然也是学过专业知识的，但是并不知道这道几十年之后的菜品，事实上这是一位五星级大厨发明的，那可是有厨师证的人，真正潜心研究出来的结果。 合计总共上百位厨师都有自己的不同手法，李文波只是掌握了其中的一种而已。 王大厨皱着眉头看着李文波的一系列操作，忍不住感觉有点儿迷惑，这样真的可以吗？ 这道菜且不说能不能做好，能不能赶在限定时间之内做完都是个问题！ 李文波却并没有被身边围着的这些厨师们的议论声所干扰，他只是在一边雕刻，一边专心回忆每一个细节。 这道菜他只做过两次，所以记忆还不是很清楚，必须要仔细研究才可以。 不是所有人都是天生都会做饭的，这都是看个人的兴趣爱好，好在李文波的爱好就是这个。 第151章 吸引眼球的菜品 第151章 吸引眼球的菜品 这道菜的真正目的不是在秀技术，而是在口味上。 所谓龙凤呈祥，这么吉利的一个名字，应该是让人印象深刻的，而不是随随便便吃啥都能品尝出来这种独特味道的。 之所以选择胡萝卜，是因为好雕刻，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胡萝卜的口感。 很多人不喜欢在菜里面放胡萝卜，是因为不喜欢它的甜味，这一点在这个年代其实还好，因为不是家家户户都有资格去选择挑食还是不挑食的。 就像李文波打小也不知道父母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父母挑食的样子，但是长大了之后，才慢慢注意到，其实有很多时候，父母吃的东西都不是他们爱吃的。 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吃鱼，怕里面有刺的翁美英，会帮兄弟三人把刺全都挑出来，自己却说不喜欢吃鱼，父亲从来都只是吃鱼头。 直到后来听祖母的说法才知道，原来母亲其实最爱吃的就是鱼，打从认识母亲的时候开始，父亲就从爱吃鱼身子，变成了爱吃鱼头，这个习惯只不过是为了照顾他们而已。 这些事儿其实对李文波的触动是很大的，只不过现在的李文波还没有办法帮到父亲什么，所以只能尽力的去打响自己的名号，增强自己的实力了。 注意力回到了手上的胡萝卜上，雕龙刻凤最重要的就是龙鳞和羽毛，其次就是龙头凤首，这是最重要的两个部位，也是两个最重要的环节。 从这儿其实就可以看出来，李文波的确是有点儿手生的，雕刻的时候手一抖就有可能前功尽弃，这年头胡萝卜啥的可也是非常珍贵的资源，不能浪费，所以李文波舍不得扔，只能仔细的再雕琢一下。 “这是做菜呢还是干啥呢，能行吗？” “是啊，这咋看不明白呢，这是干啥呢？” “这胡萝卜不是生的吗，难道这是凉菜，就生着吃吗？” 众人都不理解，一来是他们根本没见过这么做菜的，二来是这个做法让人真的很怀疑，一般来说切片下锅才是正常的做法，要不然就拿来拌凉菜，李文波搞这个是个啥意思？ 李文波却是一点儿都不在乎旁边人的看法，过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才算是完成了前面一个阶段的准备工作。 要知道一道菜标准的准备时间是一个小时，现在可已经过去一半了！ 李文波扯了扯衣领，聚精会神的开始了下一步。 下一步就是把这些菜浇上调料，然后蒸熟! 鸡肉和猪肉早就下锅炖了，其实肉反倒是最好做的两个部分，李文波加了一些独门的调料进去，相信这口味绝对的没有问题。 转过头看看另外一边，从厨房里面已经可以闻到香气了！ 李文波松了口气，端着这一盘子看上去奇奇怪怪的菜来到了厨房，其中最大的一块大萝卜，已经变成了两半的龙头，一会儿只需要简单的组合一下就可以了。 当然了，这些旁边的厨师们是暂时看不懂的，尤其是这种拼接的方式，向来是很罕见的。 将这些菜放进了蒸笼里面之后，要做的就只是等待了。 李文波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从怀里取出了怀表，盯着时间，顺便也可以歇一会儿。 李大厨坐在他对面，皱着眉头说道： “能行吗，现在也就剩下十几分钟的时间了，到时候估计是要限制一个小时的！” 李文波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没事儿的，虽然太长时间了没做，有点儿生疏，但是一个小时绝对没问题！” 李大厨闻言这才点了点头，听李文波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 他愿意相信这个年轻人一次！ 再次过了几分钟之后，眼看着只剩下十分钟的时间，总算李文波有了动作，把菜从蒸笼里面端出来，顾不上烫手，只是套了个手套，随后把另外一锅里面的鸡肉，以及后面那锅猪肉，一起拿了出来。 从这开始，众人的目光锁定在了李文波的身上。 他们都想看看到底这道菜有多神奇！ 李文波深吸了口气，笑着说道： “各位，麻烦让个空间，给点儿光！” 众人纷纷往后撤了一步，李文波上前直接开始操作！ 在他的手上，一块块看上去毫无关联的萝卜块，各种各样的蔬菜，好像是活了似的，被组装成了一个想要展翅腾飞的凤凰的模样！ 众人纷纷面面相觑，满脸的不可思议！ 那胡萝卜上雕刻出来的，一开始根本看不出来是啥玩意儿的纹路，在这一刻好像都变成了羽毛一样！ 另外一边大萝卜上的一片片龙鳞，也是好像会呼吸一样，给人感觉像是要从菜上面飞出来了！ 还有就是白菜叶子，原本就是再寻常不过的菜叶，这会儿竟然给人一种晶莹剔透的感觉，在凤的尾巴部位，就好像是活了一样！ 另外就是龙头了，起初看着有点儿不能理解，因为是分成两半的，但是用牙签穿起来之后，这两半合成了一个十分威武狰狞的龙头！ 再加上菜品的点缀，这样看上去还真有点儿龙凤呈祥的意思！ 真的给了人一种吃不起的感觉啊！ 剩下用调料做好的焖鸡肉和炖猪肉，都已经被李文波放在了盘子中间，就在龙和凤的中间！ 这么看上去，简直相当的完美啊！ 李文波松了口气，随后笑着说道： “各位，请掌眼吧，这就是我推荐的菜，龙凤呈祥！” 李大厨咂了咂舌，绕着这道菜走了一圈，对李文波竖起了大拇指，沉声说道： “咱们先不说这味道咋样，光是这个创意，就已经是独一份了，你是咋想出来的呢？” 李文波闻言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可别这么说，这都是咱们老祖宗研究出来的菜谱，我只是借鉴一下！” 这句话倒是真的，这道菜之前就出现过，只不过现在红山市这个地方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这道菜还没能传过来。 就和煎饼果子似的，那都是人家前辈们的发明啊！ 不过这句话放在此时此刻这个饭店大堂里面，自然就变成了谦虚了。 李大厨叹了口气，不服老不行啊，还是年轻人有潜力，于是先动了筷子，打算尝尝。 第152章 浅尝一下 第152章 浅尝一下 这龙凤呈祥，主要其实还是吃猪肉和鸡肉，谁都不会先去吃龙头和凤首的，毕竟舍不得，那么好看的摆盘，第一口就吃了那不是白瞎吗？ 李大厨夹起来的是一块猪肉，这块肉看上去是真的熟透了，切成了不大的块状，其实更能嚼烂，更能入味。 一口进嘴，首先就是酱汁的香甜，紧随其后的才是猪肉的口感，给人一种红烧肉的感觉，却带着扣肉的味道，更是有孜然掺杂在里面，肉质鲜嫩可口，在这个年头，这种做法绝对算得上是新奇了！ 李大厨仔细品尝了一下之后，这才长出了口气，对着李文波竖起了大拇指！ “不错，这猪肉算是炖烂了，但也没有失去原本的味道，你这个调料是重点啊，可要注意保密，千万别轻易的外泄！”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放心吧，李大厨，你再试试鸡肉！” 一众厨师的目光，纷纷看向了另外一边的鸡肉，再次满脸好奇！ 不知道这鸡肉，又是个啥味道呢？ 将注意力放在了鸡肉上，李大厨再次用筷子夹了一块放进了嘴里，仔细品尝了一下，发现鸡肉和猪肉居然不是同一种调料，如果猪肉是卤煮做法的话，那这个鸡就是盐焗类型的！ 居然是两种不同的做法吗？ 李大厨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的细节，随后就发现了问题！ 刚才所有人的注意力可都是在李文波搞得这个萝卜上面，都想看看他咋雕刻的，没有几个人注意鸡肉和猪肉那边是咋搞出来的！ 李大厨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转头对着李文波说道： “这道菜，完全够资格参加预选大比了，就是这个做法上面还有一些需要调整的，另外就是一个时间问题！” 李文波点了点头，说实话虽然看上去他现在非常自信，但其实心里面也是捏了一把汗的！ 为什么呢？ 因为这时间无限接近于一个小时啊！ 一个小时就算是超时，他必须要想办法把这个时间缩短一部分！ 这样一来才能真正有机会去给自己提高一下容错率！ 万一哪个环节出现了意外情况，导致时间不够用，那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一众厨师趁着李文波和李大厨正在讨论咋缩短时间的时候，一拥而上，直接开始品尝，他们早就开始好奇了，一时间有点儿按捺不住，李文波这么一搞，使得所有人都对这道菜越来越感兴趣了。 等到李文波和李大厨谈论完了细节之后，转过身来一看，盘子上几乎已经空了！ 李大厨当场就愣住了，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咋样，从这道菜上有没有学到啥？”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李文波做菜的过程，可以说是让他们大开眼界，不过大部分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个雕刻上面，而没有人去在意鸡肉和猪肉的做法…… 不过李文波不就是在这儿了吗，所以找个机会暗中请教请教不就得了？ 李大厨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低声说道：“这样吧，我说的简单点儿，聘请你当厨师，曹经理的意思是不能白当，你暂时和我一样领工资，一个月就按照四十块钱算，咋样？” 李文波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不用，真的，您天天多忙啊，我总不能一直留在饭店吧，家里那边事儿也挺多的，我只要按照谈好的拿分成就行了！” 李文波当然是有目的的，但是他的目的可不是赚钱，一个月四十块钱的确是不少了，不过他现在给市立图书馆当校对人员，赚的钱更多！ 别说四十块钱了，一个星期校对五万字起码能到手七十多块钱呢！ 而且未来更多的时间李文波是有其他的安排的，国营饭店这边主要是交个朋友，拓宽一下人脉！ “行吧，你要是坚持的话，那就还给你按照分成算？” “对，分成就足够了，你说我也不天天在这儿上班，还拿着和您一样水平的工资，你让其他师傅们咋看？” 李大厨叹了口气，随后点了点头，其实他是希望李文波可以来国营饭店发展的，按照他的手艺，这来了就能直接做厨师长了！ 李文波显然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就把话题转移了。 “对了，过段时间我可能要订婚了，到时候结婚开席，李师傅您可得过来帮帮忙啊！” 李大厨笑着说道： “这说的啥话，我指定去啊，到时候我跟老曹说一声，没问题的！”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到时候可就指望您了啊，我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全村上下几百人呢！” “中，你定下来日子跟我说一声，我去随个礼！” “别别别，随礼倒是不用了，能请动您，那可是我最大的荣幸啊，人能到就行！” “你这小子，还跟我见外是吧？” 两人有说有笑的，唠了一会儿之后，李文波就简单将龙凤呈祥的做法交给了李大厨。 “李大厨，我这道菜其实不算啥不传之秘，但是现在是关键时期，别让竞争对手知道就得了！” 李大厨慎重的收起了李文波写完的这张纸，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放心吧，放我这儿不会有意外的！” 李文波这才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东西，转身离开了国营饭店。 路上路过县城医院的时候，李文波想起来有两家人都在这儿，一家子是狸子，也就是方庄村那边，杨枫林的那个发小，当时被方大龙打了之后，就一直都在昏迷状态。 另外一家，就让李文波感觉有点儿心情复杂了，那就是张玉和她的儿子，小胖。 张玉的性格的确让人不敢恭维，但是那天小胖出事儿的时候，张玉是真的很着急，李文波和杨老七当时可都在场的。 要去看看狸子的话，那就躲不开张玉，所以李文波还是去供销社买了两份慰问品。 …… 县城医院一进门，就有一股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就是十分忙碌的护士和医生，医院整体的医疗水平其实不高，毕竟只是一个小县城的医院，但这个医院，对李文波来说意义大不相同。 未来很有可能周婉会在这里，生下他们的孩子！ 第153章 探望病人 第153章 探望病人 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探望病人，所以李文波并没有带太多的东西，率先打听了一下狸子住的病房，直接来到了三楼。 住院部是在后面的小三楼，房间和床位都不多，但是过来就诊的人也不多，大部分有小病小灾的都回家养着去了，医疗条件毕竟有限，所以回家休养一下，吃个药，差不多也就好了。 狸子这个情况不一样，打从昏迷的时候开始就需要很多医疗设备随时监控，而且狸子家里面的情况不是很好，这段日子大部分积蓄几乎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杨枫林前段日子倒是来过，这个事儿李文波是知情的，而且杨枫林还拿出了自己攒下来的一百块钱，交给了狸子的母亲。 李文波来到狸子的病房外面，看到狸子的母亲正坐在狸子的身边，整个人显得憔悴了不少。 “婶儿，您好，我是杨枫林的朋友！” 也就只能这么介绍了，毕竟李文波和狸子还不算太熟悉。 狸子的母亲马上打起精神来，笑容虽然和蔼，但是不难看出来背后藏着的疲惫和担忧。 “你好，不好意思，没啥可招待你的，坐下来吃点儿水果吧！” 李文波闻言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了，我就是来看看狸子的，最近状况怎么样？” “还是那样子，不好也不坏，还不知道赔偿啥时候到，身上这点儿钱也快不够了，我打算月底带着他回去……” 李文波皱着眉头说道： “方大龙那边就没有给任何的赔偿吗？” 狸子的母亲叹了口气，说道：“方大龙的舅舅不来找麻烦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至于赔偿不赔偿的，不重要了！” 闻言，李文波抿了抿嘴唇，转身将他买来的一些慰问品放在了桌子上，从兜里取出了五十块钱来，递给了狸子的母亲。 “婶儿，我出门没带太多的钱，但是你先拿着，狸子这个状况还是在医院比较好，我们也都算是认识，有困难随时找我们帮忙，方大龙那边必须要给个赔偿！” 狸子的母亲连忙摆手，说道：“这咋好意思，上次枫林来都借给我一百了，你们这些孩子都年轻，用钱的地方多的是，我这儿还有点儿钱，够用，够用！” 李文波二话不说硬是把钱放到了装着慰问品的袋子里面，笑着说道： “我们年轻，也用不到啥钱，赚钱的路子多了去了，不用担心，婶儿，这些钱您就好好拿着就行了！” 说完，李文波不给狸子的母亲说话的机会，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那我先走了，我还有点儿事儿，不打扰您了！” 一边说着，李文波站起身来就离开了。 狸子的母亲无奈只好道了声谢，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皱皱巴巴的小本子，上面记下了来给过钱的人，姓名，和金额，还有日期，写的明明白白。 在她看来，这些人情都是要还的，她不想让儿子醒过来之后，欠人家人情，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 狸子的母亲没看到的是，狸子的手指，突然微微动了动，而且他的眼角湿润了一瞬！ …… 李文波已经按照刚才打听完的路线，找到了张玉儿子小胖的住院地址。 小胖这会儿已经没大事儿了，估计明天下午就可以出院，张玉一看到李文波走进来，连忙站起来，手脚都没有了放的地方，这让李文波感觉有几分欣慰。 起码，张玉的态度改变了不少不是？ “李知青，你咋来了，还带着这么多东西……” “没事儿，大家不管以前相处的咋样，毕竟都是一个屯子的，现在下药的人已经抓住了，你们可以放心了！” 一边说着，李文波将带来的一些吃的喝的，放在了床头柜上。 张玉双手合十连连说道： “我都听说了，太谢谢你了，之前的事儿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 “过去就过去了，孩子身体怎么样？” “大夫说了，没啥问题，明天下午，最晚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挺好的，你爱人也不在家，家里面太长时间没人也不行，另外……”李文波停顿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以后给孩子做个好榜样，孩子毕竟是你带大的，父母是孩子接触这个世界的第一任指导员！” 闻言，张玉马上点点头，说道： “我以后绝对会注意的！” 这件事儿也让张玉看明白了，关键时刻站出来帮忙的人，他们对小胖其实真的没有恶意，也真的不在乎自己之前的话，如果她还不知道悔改的话，恐怕未来没多少人会出手帮助自己的孩子了！ 好人缘可不是凭空得来的，那是要争取来的。 在这边坐了一会儿之后，李文波去了一趟镇子上的邮局，打算看看有啥信没有，另外想找个靠谱点的照相馆，给自己和周婉一起照张相。 就在这个时候，李文波转身居然遇到了这几天虽然在屯子里，但是一直都不见踪影的那个红山报社记者，李唐！ “李知青，你也在啊，你这是来照相的吗？” 李唐这一身打扮看上去和屯子里面天天下地干活的农民没两样，不是刚见面时候一身得体的中山装了，搞得李文波还有点儿不习惯。 “不是，就是来看看，李记者这是来？” “哦，我是来洗照片的，这次搜集了不少素材，也体验了一下生活，感觉你们屯子的人都挺热情的！” “嗨，那肯定的，我们屯子民风向来不错！” 李文波一边说着，就打算先告辞了，结果被李唐拉住了，李唐低声说道： “李知青，最近知青马上开始返城的消息，你听说了吗？” 知青返城的事儿，难道终于要确定了吗？ 李文波并没有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李唐是干啥的？ 那可是记者，记者获得消息的渠道那是多得很！ “还没听说，怎么，马上轮到我们这边了吗？” “对啊，红山市第一批返城的知青已经在火车上了，当然了，你是sh市来的吧，sh市那边也有消息了，估计最迟这个月底，就可以开始返城工作了！” 李文波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多谢李记者了，不过我并不打算返城！” 李唐闻言直接愣住！ 第154章 返城消息的到来 第154章 返城消息的到来 不打算返城？ 李唐下意识追问道： “不打算回去，难道李知青你不想家吗？” “想家肯定是想的，而且回家看看是肯定的，不过我是不打算将户口一起转回去的，况且现在返城工作有多困难，记者同志，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李唐舔了舔嘴角，下意识点了点头，说道： “我倒是听说过一些小道消息，据说现在户口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而且大部分人回去可能面临找不到工作的困难……” “那不就是咯，我在这儿活得多自在，干嘛要忙着回去呢？” 李唐对这些小道消息可是十分敏感的，立刻联想起了李文波的身份！ “李知青，是不是你家里那边，给你啥消息了？” 李文波笑了笑，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好好，我不问了就是，对了，李知青，高考恢复了，明年没准你有机会去上大学啊！” 李文波笑着说道：“这个倒是必然的，到时候我看看吧，李记者你呢？” “我当然也要去了，没准到时候我们还能坐在一个考场呢！” 高考恢复之后的这几年时间里面，复员军人，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等等，还有工人，都是可以参加考试的。 上一世李文波就是借助这个机会，拿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不过这一世，李文波不打算一个人去报考，他要带上周婉！ 算算时间的话，如果在考试之前周婉可以生下来孩子，那就没有问题！ 李唐口中的知青马上开始返城的消息，给李文波带来了不少压力，因为一旦知青们走了的话，屯子里将会少二十多号人啊！ 这些可都是宝贵的劳动力！ 而且屯子里面的小学，可咋办？ 屯子里面有个小学，都是大队长李福和一众知青们办的，知青们轮流都会去给孩子们上课，教孩子们读书写字，为的就是让这些孩子们可以有机会，去外面的世界多看看！ 这是一种小小的愿景，在这个物质资源匮乏的时代，穷啥都不能穷了教育啊！ 这些问题都不是李文波一个人可以解决的，所以回程的路上，李文波整个人显得有点儿沉默。 来到周山河家里面，叫上周山河一路回屯子的路上，周山河看李文波的表情，也觉得有点儿奇怪，想来应该是遇到啥事儿了，所以也没问什么。 …… 屯子里面现在挺热闹，不少青壮们都在挨家挨户的检查粮食的储量，还有就是柴火够不够多，另外就是检查屋顶有没有漏水漏风的情况出现。 知青们现在其实也和本地的青壮们打成了一片，原本的隔阂已然消失不见，但是没办法改变的是，知青们终究是要回去的。 这里面的大部分人，其实都在等着返城的这一天。 李文波带着周山河来到了大队部，这会儿李福正在盘算手头上的预算呢，看到周山河，顿时笑着迎了上来。 “这就是那位手艺不错的师傅吧，你好你好，我叫李福，是高粱屯公社的生产大队大队长！” 周山河笑着和周山河握了握手，说道： “我叫周山河，就是个木匠，另外也懂点儿泥瓦匠的活儿，是李知青找我来的！” “辛苦辛苦，大老远跑一趟不容易，进屋子里坐会儿不吧！” “不用不用，我寻思这就开始干活儿了，李知青说时间挺紧的！” 一边说着，周山河扯了扯自己的背包，笑着说道： “那我就先从村头开始了？” 李文波点了点头，拉住了身边的一个知青，说道： “大飞，你带着周师傅去看看，咋样？” 大飞马上笑着点了点头，大飞原本是跟着张春山的，但是对李文波印象不错，也挺佩服现在的李文波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紧张。 大飞带着周师傅去了村头那边，李福看出来李文波有心事儿，所以等到那两人走远了之后，低声问道： “咋地了，看你这表情，碰到啥事儿了？” 李文波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在旁边之后，这才开口说道：“知青返城的通知，马上就要下来了！” “下来就下来呗，咱们这儿……” 李福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转头看向了李文波，沉声说道： “真的假的？” “从李唐口中听到的，我觉得多半是真的！” 李文波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你也知道咱们这儿现在的情况，要是知青们一走的话，生产大队估计就没人了，以后的政策绝对会改变的，我们根本来不及完成这个修缮的工作……” “唉，倒是，这通知来的不是时候啊……” 李福也是满脸犯愁，他不是本地人，是二十多里外的屯子的人，之所以过来当生产队长，多半也是上面下的决定，其实这个通知对他来说也算是好事儿。 公社这边发生了这么大程度的人员调动，多半他就要回家了，但是这对整个高粱屯来说，并不算啥好事儿。 李福可是生产队长啊，一旦他要被调走的话，谁来接替他的位置？ 谁有这个能耐来接替他的位子？ 这么大的压力，还有工作量，那可不是人人都能干得了的！ 李福将目光看向了李文波，沉声问道： “你呢，你是个啥态度？” 李文波摊开手说道： “我指定不会走的，而且知青返城工作不见得会顺利，我有个朋友，按照他的说法，恐怕知青们返城之后，不会那么快拿到户口，而且回城里找工作都是个问题！” 这个消息，目前没有得到任何的证实，所以知青们肯定是不会相信的，所以李文波只能和李福说了。 李福长长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事儿要是真的，那咱们面临的问题可就严峻了！” 李文波也是点了点头，随后长出了口气，目光变得坚定下来！ 他心里面有个想法，在这个节骨眼上，必须要试一试了！ “你小子有主意吗？” “有，但这办法未必能管用，不过我总要试试吧，晚上能不能让所有知青们都过来，开个会？” 李福叹了口气，貌似猜到了李文波要干啥，点了点头，说道： “没问题！” 李文波现在也是很忐忑，但是也没别的办法了，总要试试吧？ 第155章 谷堆边的张春山 第155章 谷堆边的张春山 周山河的工作效率那是相当高的，在木料和砖瓦没能送过来的前提下，利用高粱屯现有的一些原材料，简单修补了三个老房子。 这三座老房子，都是目前情况比较严重的，有的屋子已经漏风了，承受能力更是不用说，基本上属于那种一下雪必定会塌的危房。 傍晚在知青们和本地青壮们强烈的要求下，周山河吃了顿饭才走的，临走前不忘了和知青们要了两三个热乎乎的馒头放进了包里，妻子和孩子应该也要尝尝。 作为一个木匠，其实在吃这一方面还真的未必能和屯子里面的乡亲们相比，因为高粱屯这边虽然看不到啥有钱人，不过吃的都是可以自给自足的。 周山河离开之后，李福放出了通知，屯子里面的所有知青，都要过来大队部开会，知青们倒是没觉得有啥异常，三三两两的都去了大队部的方向。 …… 在地里面的谷堆上，一个身影靠在高高的谷堆旁边，手里握着一个怀表，怀表上面有一张照片，主角是一个十分清秀的女孩，梳着马尾辫，一脸甜美的笑容，面颊上还有两个小酒窝。 这个身影的主人，是知青之中的标杆人物，屯子里面不少女青年的倾慕对象，张春山。 张春山这段日子都在认认真真埋头干活，在屯子里面几乎很少能看到他的身影，都在外面组织人捡柴火。 怀表中照片上这个女孩，和张春山的关系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个时候，一个知青从不远处跑了过来，听到脚步声，张春山并没有啥反应，来人正是大飞，和张春山算是发小，两家在城里面隔得不远，几乎算是邻居。 “春山哥，大队长找咱开会呢，你这是……” 大飞目光落在张春山手上的怀表照片处，突然沉默了下来。 张春山动作平淡的收起了怀表，笑着说道： “咋了，走吧！” “春山哥，我知道你对燕子的感情，但是都过去三年多了，你也该放下了吧……” 燕子，张春山的对象，两人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打小就一起长大的，也就是照片上的这个女孩，在三年前一次生产事故中，意外去世了。 张春山得到消息之后，破天荒的喝了一斤的白酒，随后一个人坐在现在这个位置，这个谷堆旁边，坐到天亮。 燕子家里面的条件并不好，起码和张春山家没法比，燕子的父亲是残疾，家里面还有个妹妹，母亲一个人在大众浴池，做的是修脚工，其实原本家里面的日子也算是过得去。 但是燕子出了意外之后，压力全来到了燕子的母亲身上。 燕子的妹妹还在上学，刚上初中，根本没有能力分担，张春山每个月都会打钱过去，另外厂子那边也赔了一笔钱，这家子人才能勉勉强强的活着。 虽然燕子已经不在了，但是张春山还是决定，帮燕子家里人一把，起码到燕子的妹妹有工作能力之前，他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不管不顾的。 虽然张春山很有能力，但是能做的也就是每个月拿过去十块钱，这十块钱还是他省吃俭用攒出来的。 原本这边的情况就挺困难，不过张春山还是咬着牙坚持着。 对张春山的选择，他的父母这边也不咋干涉，因为他们都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看上去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其实骨子里面就有一种倔强！ 后来张春山这边困难的时候，他的父母还会帮他每个月送十块钱过去。 这件事儿在整个大队里面，也就只有大飞知道了。 张春山回过神来，拍了拍大飞的肩膀，说道： “我知道的，大飞，这路是我自己选的，倒是你，听我一句劝，珍惜眼前人！” 大飞点了点头，表情复杂的跟在张春山身边，两人并肩一起去往了大队部的方向。 …… 这会儿大队部外面已经点燃了火把，这年头啥资源都挺珍贵的，所以火把算是最普遍的照明方式了。 当然了，这火把是有防范措施的，外面有一圈小小的遮挡，防止火星被吹走太多。 李文波坐在屋子门口的门槛上，目光看着在场的知青们，最后和张春山对上了眼神，两人都纷纷点了点头致意了一下。 李福站在院子中间，点了点人，确认人齐了之后，面色严肃的说道： “大家都坐吧，我这儿有个消息，相信你们应该有兴趣！” 众人纷纷面面相觑，没想到大队长还学会卖关子了！ 李福却是面色依然严肃，看这样子，众人也纷纷收敛了一下心绪。 李福轻轻咳嗽了两声，嘴唇动了动，却咋也说不出口。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是有点儿难以启齿，一边的李文波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在李福耳边低声说了两句，李福这才点了点头，坐在了一边。 李文波看了看夜幕逐渐笼罩大地的景象，调整了一下状态，朗声说道： “我想各位应该也能听到一些风声了，没错，知青返城的通知，马上就要下来了，这代表着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众人闻言纷纷面面相觑，一时间情绪复杂，居然没有人站出来说啥。 “真的假的？” “不知道啊，应该是真的吧，看李文波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啊！” “算算时间，咱们来了多少年了？” “得有个四五年了，唉，时间过得真快啊！” 说啥的都有，就是没有人提到离开的事儿，不过他们心里，其实都知道，离开，是必然的。 李文波双手微微下压，沉声说道： “估计这个月的月底，通知就正式到位了，我知道大家都想家了，早就想回去了！” 众人再次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没错，这个消息虽然来的很突然，但是他们想回家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毕竟亲人都不在这儿，他们的根还在市里面！ 张春山的表情十分复杂，看了看李文波，又看了看身后的大家，他可以看出来这里面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归心似箭。 不过他反倒是没那么想回去。 因为他怕！ 怕见到燕子的父母，他不忍心看到那个画面！ 李文波舔了舔嘴唇，随后看到了张春山，感觉有点儿奇怪。 张春山，好像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样子？ 第156章 一个请求 第156章 一个请求 李文波深吸了口气，将目光重新挪了回来，沉声说道： “在通知正式下来之前，我有个请求！” 一众知青们，纷纷将目光再次放到了李文波的身上，都带着浓浓的好奇。 李文波开口说道： “我希望，大家可以多留下一段时间，因为下雪之后，高粱屯将会迎来一段十分艰难的日子，会需要大家的力量，当然了，这只是一个请求，并非是命令或者是要求！” 众人闻言纷纷对视了一眼，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个要求，多少有些让人为难，这一点李文波本人是清楚的。 因为现在在场的这些人，他们可都是支边多少年连家都没回去的青年，他们的未来不应该局限在一个小小的高粱屯。 哪怕是李文波，最后的目的也是希望走出去！ 高粱屯的每家每户，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学会读书识字，可以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去上学，有一个光明的前程，可以不用和自己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天天种地。 这个年代的大学文凭，那是金子一样，到哪里都能闪闪发光的！ 李文波本人也是希望可以通过高考的途径，获得一张毕业证的，而且他让周婉重新捡起书本，目的也是一样的！ 只有读书才是改变未来的最佳途径！ 在座的一众知青们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也都暗中在筹备高考了，打算回去之后，直接就去参加考试。 李文波本人倒是并没有强求的意思，他本人绝对不会离开的，现在的高粱屯不说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但也差不多了。 这些知青们如果能留下来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但是如果他们选择走，李文波也不会阻拦，相反他会祝福这些同僚们。 “你啥意思？” “我没啥意思啊，其实我想回去，出来这么多年了，都没找到机会回家……” “我弟弟妹妹还在上学，挺多年都没见到我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学习啥样了……” “我也想回去啊，我家里人估计都想我了……” 张春山虽然坐在最前方，但是他完全可以听到身后这群知青们的言语，他的脸色十分复杂，随后抬起头来，第一个说道： “我留下，等到过完这个年，再走！” 过完年，雪咋也下完了，来年开春之后，再回去吧！ 现在回去的话，他实在是太怕见到燕子的父母了！ 这也许是一种逃避，也许并不能改变什么结果，不过对张春山来说，这是目前唯一可以让他稍微冷静一些的途径了。 这些知青们的目光纷纷落在了张春山的身上，都很诧异，为啥张春山这么快就做出了选择？ 而且居然不打算回去…… 大飞很快也举起了手，沉声说道： “我也留下！” 张春山转头看向了大飞，皱着眉头说道： “你搞什么，你家里就你和你弟弟两个，你不回去，叔叔阿姨不会担心吗？” 大飞耸了耸肩膀，说道： “你都不回去，我可不敢回去，你以为我就不怕见到燕子的爸妈吗，而且万一你在这边想不开咋办，我得盯着你点儿！” 张春山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不过还是叹了口气，大飞的良苦用心，他咋能不知道呢？ 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最了解他的人，非大飞莫属了。 李文波的目光也略微显得有几分惊讶，他没想到张春山居然是第一个留下的。 不过他不知道张春山留下的原因，所以惊讶倒也正常。 剩下的这二十多知青里面，有一半的人选择了留下，另外一半的人选择了各自回家。 不过可以看出来他们都是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为了一群陌生人而放弃这个回家的机会的。 留下来的人，更是需要很大的毅力，哪怕他们心中其实明白，困在这个小地方很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但是他们依然选择了留下。 李文波长出了口气，对着面前的一众知青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管我们关系好不好，不管你们是选择了留下还是回家，我都尊重你们的决定，也代表高粱屯，感谢你们所有人的付出！” 众人纷纷愣了一下，随后都是眼含热泪。 这几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谁没有想家过？ 但是咬紧牙关在这个小地方不断坚持下去，看这一年又一年的风吹麦浪，终究还是过来了，没有谁对这个地方没有感情，这个地方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完全不同，全都是满满当当的回忆啊！ 他们将人生之中最精彩的几年青春，都扔在了这片土地上，这地方不仅留下了他们的血汗泪，更有他们的青春啊！ 这些复杂的情绪，在李文波这么一次鞠躬中，都变成了值得。 李文波直起身来，沉声说道： “明天所有要留下来的人，去李大队长那儿报个名吧，虽然不再是插队知青的身份，但是我们依旧可以为这个屯子，献出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 说的话多少带点儿官方的意思，不过李文波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说辞了，总之心里面对这些选择了留下来的知青们，是很敬佩的。 但是张春山居然选择了留下，这是让李文波有点儿诧异的事儿。 所以李文波决定去打听一下。 散场了之后，所有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李文波倒是理解，他是一开始就打算留下来的，所以并没有多纠结。 临走的时候，李文波看到了大飞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跟在自己身后，皱了皱眉头，说道： “大飞，你有事儿吗，直说就行了！” 大飞挠了挠头，说道：“其实也没啥事儿，就是……” 李文波有些无奈的说道： “大家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有啥不能说的？” “好吧，你过来，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 李文波有点儿奇怪，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了大队部菜窖这边，大飞再三确定了旁边没有人之后，这才沉声说道： “文波，是关于春山哥的事儿，你知道他为啥留下吗？” “我当然不知道了，我也挺好奇的！” 张春山要是回去的话，应该可以有个不错的前程，前世就是这样，听说后来也是拿到了大学文凭的人！ 第157章 自然就好 第157章 自然就好 大飞叹了口气，将燕子的事儿，简单和李文波讲了一下。 李文波没想到张春山身上居然背负着这么多东西，皱着眉头说道： “现在张春山不更是应该回去才对吗，心结必须要面对面的才能解开，这件事儿错也不在他身上，他为啥不敢回去啊？” 大飞无奈的看着李文波：“我也是这个意思，但是有可能他还没有走出来吧，他需要一些时间冷静下来！” 李文波挑了挑眉毛，说道： “那你把这件事儿告诉我，是啥意思？” “我劝过他，我劝了整整三年了，不过他就是走不出来，我觉得可能你跟他说的话，他会比较容易接受吧？” “不是，我和他关系也没你和他的交情好啊，你找我我也没啥办法，这事儿就得自己想开了！” 大飞点了点头，面色十分平淡的说道： “他这个人我了解，我这种怀柔的办法是没用了，春山哥天生就是啥事儿都喜欢在心里面憋着，现在屯子里面数你最聪明了，你得帮我找个办法让他发泄出来！” 李文波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道： “我说话要是管用的话，我就帮你试试，但是也只能是试试了，最后还得靠他自己，知道吗？” “我知道，你能帮忙就行，我相信春山哥迟早可以想明白的！” 大飞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儿，三年都没啥进展，其实他也知道没多少希望，只能靠着李文波赌一把了！ 李文波看着大飞离去的背影，长叹了口气，只感觉这年头的确是人人都不容易。 张春山是个什么性格，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李文波能看出来，这家伙要是抛开其他的因素不说，凭他这股子认真钻研的劲儿，怎么着也都该是未来的博士甚至是教授了。 但是燕子的事儿，是个意外，是李文波无能为力的意外，如果李文波知道这件事儿，并且重生回来的时间早个三年，没准儿可以帮忙解决。 可惜现实并没有那么完美，燕子也终究没有周婉这样的好运气，遇到了重生回来的李文波。 李文波一路往家走着，一边走，脑海中一边在想到底咋样才能让张春山心中的这些郁结，彻底的发泄出来！ 但是这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到的事儿！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脑海中有了个想法，但是还不太成熟。 回到家里，周婉已经做好了晚饭，三菜一汤，一家子人倒是挺热闹的，福来现在也不用天天过来蹭饭了，搬去和春生一起住，这两个人一大一小的，相处的挺和谐。 李文波还时常给春生一些粮票肉票啥的，作为报酬，春生只需要多帮忙捡点儿柴火牛粪啥的就够了。 而且周婉现在行动需要小心，需要春生他们经常帮忙，李文波接下来这段日子应该也免不了天天奔波。 有个人照应着的话，挺方便的。 杨三月这段日子都在学校和家之间来回跑，不过眼瞅着马上就要放假了，所以这几天趁着没事儿，都在写作业。 这年头作业倒不是很多，其实真正靠学生自觉，杨三月找人借了下一年需要用到的教材，准备假期的时候预习一下。 对李文波来说，杨三月这样的行为当然让他十分欣慰了。 上一世，是因为老村长意外受伤，杨三月不得不辍学去照顾老村长，不过这一次李文波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于是出现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情况，每当老村长在柴火堆或者菜窖附近的时候，就会被李文波找理由拉开…… 老村长不明所以，所以也就由着李文波去了。 …… 与此同时，巴林县城，方山家中。 方山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在他对面，一个穿着衬衣的中年人，面色严肃。 “二驴把方老二供出来了，但是他不敢确定这药到底是谁给的，所以在我们的暗示之下，没咬到你身上，不过这也是我们能做到的极限了，下次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方山闻言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这就足够了，剩下的事儿我会处理，你们别再接近他了，引起怀疑就麻烦了，陈建军应该就盯着你们呢！” “这倒是没事儿，不用担心，我们自然有应对的办法，倒是你这边，一定要谨慎点儿，最近有不少人盯着呢！” 方山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我这儿他们抓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行，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好！” 方山目送着自己在县城局里面的眼线离开，脸色骤然阴沉了不少。 因为方大龙的事儿，自己这边不得不活跃起来找找关系，然后就被陈建军他们盯上了！ 现在估计正在调查呢，而且前段日子居然盯上了自己藏钱的地方！ 他们到底是咋找到的？ 难道是身边有人背叛了？ 那也不应该啊，那个藏钱的地方十分隐蔽，只有方山自己知道，就算是方山的老婆孩子都是不知情的！ 还有就是，高粱屯那边那个生产大队大队长李福，多少有点儿不给面子了，得找个机会敲打敲打！ 方山沉吟了一下，随后笑了笑，眼神逐渐阴沉！ 也是时候，让这群人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了！ 在这个位子上，要是没有点儿能耐的话，那岂不是早就被抓住把柄了？ …… 翌日一早，大清晨的，有两个壮硕的身影，来到了方山家里，没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就从方山家里面离开了，随后直接赶往了高粱屯的方向。 这两个人目测身高都得有一米八开外，而且十分强壮，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 高粱屯这会儿不少人正在修缮房屋，李文波购买的一批木料，大清早的时候，已经让武三找的人送到了屯子外面，这些木料一共花了李文波不少的钱，现在剩下的就是砖瓦的问题了。 李福最后选择留下盯着这些木料，至于其他的砖瓦之类的，李文波去了仓库，打算点一些粮食出来，能用粮食换的话，再好不过了。 这年头，现金还是相当宝贵的，但是粮食高粱屯这边很充足。 那两个壮硕的家伙，来到高粱屯外的时候，正巧所有人都在屯子里忙，只有李福和两个知青，在外面清点木料。 第158章 李福出事儿! 第158章 李福出事儿！ 李福盯着面前这些木料，眉头紧锁，这些木料可都是木材厂那边运过来的啊，刚才卸货的卡车他看到了，一般情况下得有上面的批准才能从木料厂拿过来啊！ 李文波是咋弄的，没要文件，也不用盖章，直接拿到手了？ 而且居然把钱都先付清了？ 看来李文波在县城那边还有认识的朋友，而且能耐不小啊！ 这不禁让李福产生了一个想法，眼看着知青马上就要返程了，自己这个生产队长指定是要调动的，剩下来的这个生产大队大队长的位置，可就空出来了！ 昨晚因为这个接班人的事儿，李福就没睡好，屯子里面能用的人真的不多，而且个顶个的其实能力都不太够啊！ 如果李文波可以接手的话…… 就在这个当口，屯子里面走出来一个村民，大声喊道：“大队长，里头缺人，得找两个搬一趟木料啊！” “行，我知道了！” 李福转头对着身后的两个知青说道： “你们去帮忙吧，清点木料这事儿我自己就行了！” 这两个知青对视了一眼，随后纷纷点了点头，抬起了一根木头就往屯子里面走过去。 李福则是继续在这边拿着小本，仔细查看木料。 …… 不远处的树林子里面，那两个身材壮硕的家伙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从背包里面取出了手套和围巾！ 把围巾套在脸上之后，就看不到他们的面颊了，随后再把手套往上一戴，这两人鬼鬼祟祟的，绕到了高粱屯村口处，因为有地上一堆一堆木料的遮挡，所以李福根本没发现他们的到来！ 这两人猛地从后面窜出来，捡起了地上一根打桩固定用的木棍，足足有婴儿手臂粗细，直接就照着李福的头就是一下！ 这一下算是结实，李福当场就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一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这两人随后又是狠狠一顿木棍伺候，李福只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给我记住了，别人给你脸，你就得好好端着！” 其中一个壮汉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两人直接扔下了手上的棍子，飞也似地跑进了刚才出来的树林子里面！ 全程都没用五分钟！ 李福躺在地上只感觉眼前一片黑，一声都发不出来，直到两分钟后屯子里那两个进去送木料的知青出来，才看到地上躺着的李福！ 顿时两人的神色大变，马上上前查看李福的情况！ “快去叫人，估计是骨折了，快去啊！” 另外一个知青马上转身跑进了屯子里面，一边跑一边大喊： “来人啊，出事儿了，大队长被人打了！” “来人啊！快点儿去村口啊！” “快点儿把驴车拉过来！” 不少知青现在都在房顶上，周山河正在十分耐心的指导他们怎么做泥瓦匠的活儿，怎么检查房子上的情况，这些人听到下面同伴的喊叫声，纷纷手脚利索的从房顶上爬了下来！ 张春山和杨枫林是反应最快的，这会儿杨枫林正忙着锯木头，一听到这话，拎起来旁边的斧子就往村口冲！ 屋子里面大飞正往炉子里面添柴火，闻言也是抄起了烧的通红的炉钩子，就跟在了张春山的身后往外面跑过去。 李文波这会儿是在粮仓，正在清点粮食，外面的动静当然传了进来，不过李文波当时并没有听清楚。 等到回过神来，春生从外面跑了进来！ “文波哥，大队长被人打了，就在村口！” 李文波愣了一下，直接转身往村口的方向跑过去，春生跟在他身边，说道： “打人的人直接跑了，我们找不到人，只找到一根棍子，大队长现在情况不太好！” 李文波脸色阴沉，沉声说道：“告诉大家别急，直接去驴车那边，先把人送到医院再说！” 春生点了点头，直接冲着大队部那边跑过去，驴车一般都停在那边。 李文波这会儿在想，李福为人向来喜欢和稀泥，是个有善心的大队长，很善良的一个人，到底是谁和他有仇？ 回想起来，那天好像是方老二他们来过一次吧？ 都不用想，平日里谁和李福有仇，不就剩下一个方老二了吗？ 这件事儿就算不是方老二干的，这家伙也脱不了干系！ 很有可能又是方山搞的事儿！ …… 村口这会儿围着不少人，屯子里面有人去找了老中医，老中医这会儿检查了一下李福的状态，简单包扎了一下，脸色严肃的说道： “马上送到医院去吧，身上起码三处骨折，倒是没有伤到内脏，但是晚了可就完了！” 李文波这会儿也刚巧赶到，眼看着众人紧张的情绪，马上朗声说道： “春生，枫林跟我走，帮忙把大队长送到县城医院去，剩下所有人听春山的，继续该干啥干啥！”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杨枫林二话不说，将李福抬到了春生赶过来的驴车上，李文波他们俩也是合力才抬起来的，李文波马上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出来。 现在李福的情况不容乐观，好在有老中医帮忙包扎了一下，不至于大出血，春生赶着驴车，立刻往县城医院的方向冲了过去。 张春山目送着几个人远去，转头说道： “剩下的兄弟们，仔细回忆回忆刚才到底谁来过村口，咱们必须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春山哥，刚才我俩是跟着大队长的，但是后来就松了个木料，回来之后大队长就这样了！” “对，当时所有人都在屯子里，肯定是屯子外的人干的！” 张春山点了点头，说道： “都慢点儿，把你们知道的事儿说给我，一个一个来！” …… 县城小路上，杨枫林皱着眉头检查了一下大队长身上的伤口，沉声说道： “妈的，肯定是方老二那边的人干的！” “咋说？” “方老二上次就来找过大队长，应该是因为二驴的事儿，可能是想让咱们停手，别再追究，大队长当时就没同意！” 这么看来，方老二那边报复的可能性很大！ 李文波沉声说道： “也有可能是方山，当时就多半是方山让方老二，来的！” “没错，这群人都该死！” 杨枫林眯起了眼睛，李福这些年对他们都不错的，这个仇必须得报！ 第159章 事儿闹大了! 第159章 事儿闹大了！ 生产队队长被打了，还是在自己屯子门口，这件事儿放在整个县城，都是十分轰动的。 将李福送到了县城医院之后，李文波让杨枫林守着，自己转身去了县局！ 县局这会儿也就只有田响在，剩下的人都扑在案子上了。 田响得知生产队大队长居然被人打了，马上认真的和李文波了解了一下情况。 “也就是说没有目击者，只能有一个大致的怀疑方向是吧？”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合理的怀疑，应该是方二龙或者是方山干的，但是根本没有人看到，可能需要你们去现场看看！” 田响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我们绝对会负责到底的，我先去医院和你看看李队长的情况，然后直接去现场！” “谢谢！” “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田响叫上了两个同志，和李文波一起往县城医院的方向赶过去，路上正巧路过供销社，李文波突然说了一句： “等下，我去打个电话！” 田响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带着身边的人在路边等着。 李文波来到供销社，拨通了李唐留下来的号码！ 这件事儿，要闹的话，就要闹大！ 谁的影响力最大？ 指定是李唐这种记者了！ 没过多长时间，李唐就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红山晚报！” “你好，我找李唐李记者！” “我就是，你是哪位？” “我是李文波！” 电话另一边，正在办公桌上夹着电话，奋笔疾书的李唐，突然愣了一下，抬起头来，“李知青，有事儿吗？” “我们生产队的队长李福，被人报复，打成了重伤，现在正在县城医院抢救，这件事儿我要见报！” 李唐这边其实也就是刚刚回到市里面的报社，刚回来不到一天的时间，闻言，马上站起身来，说道： “有什么详细的信息吗？算了我过去吧，你等着，我最晚下午就能到！” 现在时间不算晚，应该有从市里面去县城的车！ 一边这么想着，李唐直接打算过去！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这件事儿的影响非常恶劣，我觉得应该要告诉大家！” “没问题，等我到了咱们详谈！” 李唐也是个行动派，出了门直接就往车站的方向赶过去。 车站果然还有票，李唐直接买了一张最近的车票，然后看了看时间，心中开始盘算这次的稿子应该咋写了。 …… 巴林县城医院。 李文波带着田响等人来到了急救室门口，这会儿急救还没结束，春生一看到这么多人，还有警察，马上就放心了。 “情况咋样？” “大夫说要找家属签字，说是最严重的应该就是骨折，对方下手有分寸，没有内出血，但是光是骨折就三处！” 李文波点了点头，田响脸色严肃的对身后的两个同事说道： “你们带人先去高粱屯那边，我等会儿就去找你们，这件事儿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 闻言，后面的两个同志纷纷点了点头，离开了医院。 田响必须要确定一下伤势才能找到一个办案的方向，另外就是需要从李福口中得到一些线索！ “家属签字的地方在哪儿，带我去！” 现在李福根本没办法联系家属，李文波只好代替他签个字去了！ 春生带着李文波来到了一个办公室里，在办公桌上放着一个文件，李文波确认了上面的名字就是李福之后，马上签好了字。 “行了，大春你在这儿等着，我去买点儿东西来！” “行，你去吧！” 李文波需要买点儿住院能用上的东西，因为李福这边必须要有人照顾，屯子里面的知青们轮流来照顾是最好的选择。 时间不长，等李文波拎着一大堆东西回来的时候，急救室的灯灭了。 虽然李福看上去还是有几分凄惨，但是起码没有送过来时候那么惨了。 “具体的情况，还需要仔细观察，这段时间就住在医院吧，病人这情况绝对不能折腾，身上三处骨折，腿上，两条手臂上，都有！” 李文波沉声说道： “现在还好吗，他有意识吗？” “我们刚刚进行了麻醉，起码需要三四个小时才能缓过来吧，我建议你们让病人好好休息休息！” 李文波点了点头，转头对着田响说道： “这边有我在，你需要什么信息，等到大队长醒过来我会问的，杨枫林会跟你一起回去！你先去忙吧！” “行，那我和枫林就先走了！” 田响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转身和一直都在门外徘徊的杨枫林，离开了县城医院。 李文波看着病床上的李福，长长叹了口气。 他还是有点儿低估了方山这群人的狂妄！ 简直是目无王法！ 光天化日之下的，居然能做出来这样的事儿！ 太猖狂了！ 必须要马上找到方山贪污的线索，把他拉下马！ 就算是有保护伞也不好使！ 如果这家伙身后的保护伞盘根错节十分庞大的话，大不了就隐忍几年，只要让李文波崛起了，那第一个要做的事儿就是拔掉这个保护伞！ 这里面存在的问题可太大了，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春生压低声音说道： “文波哥，要不你去休息会儿吧，我看着！” 李文波拍了拍春生的肩膀，说道： “没事儿，你先去休息休息，这边可能需要你待一会儿，等大队长醒过来，我问问到底是谁动手的，然后我会回去一趟！” 春生点了点头，找了个空床位就上去睡觉了，必须要做好了晚上也要熬夜的准备了。 李文波目光炯炯的看着病房，看上去一点儿疲倦都没有。 …… 过了两个多小时之后，从红山市风风火火赶过来的记者李唐总算是抵达了医院。 一阵打听找到了李福所在的病房之后，在门口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李文波。 “李知青，啥情况？” 李文波这会儿正在观察李福身上的伤势，闻言转过身来，一看到是李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来，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谈！” 李唐闻言点了点头，两人来到了十分安静的楼道里。 “这件事儿我目前没有证据，但我知道是谁干的！” “你是说方山吗？” 李文波脸色严肃的点了点头，既然找来了李唐，那就爆点猛料！ 第160章 另外的手段 第160章 另外的手段 李唐面色严肃的看了看医院走廊，确认没有外人在场之后，继续说道： “你没有证据的话，我可能没办法帮你啊，因为做我们这一行是需要绝对的证据的！” 现在这个年代，记者们倒是十分淳朴啊…… 李文波笑了笑，放在后世的话，恐怕光是听到个风声都能直接洋洋洒洒写出来一篇几千上万字的稿子了！ 沉吟了一下，李文波沉声说道： “这样吧，你先等等，你要证据，我给你个确切的证据，这件事儿和方庄村的村长方老二有关系，这个家伙外号叫方二龙，他之前是跟着方大龙的，你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不就是方山的外甥吗！” “当时方大龙，是在我们高粱屯被抓住的，现在方老二一个没啥能耐的人坐在了村长的位置，而且和方山有来往，并且和我们高粱屯之前发生过冲突，猪肉被下药的事儿，你当时就在场吧？” “对啊，我就在场，不是方庄村一个叫二驴的人干的吗，这个家伙已经被抓了！” “二驴把方老二供出来了，现在这个消息除了我谁都不知道，目的就是为了从他这儿得到更多的消息，你自己捋一捋，能发现什么吗？” 李唐能这么年轻就自己出来主管一个版面，当然不是白给的，都不用仔细想，马上沉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方山的报复，是因为你们屯子的人帮忙抓了方大龙，所以他找了方大龙这边的兄弟，方老二，暗中报复你们屯子的人，找二驴下药！” “我没这么告诉你啊，这些消息你只需要把已经证实的放出去就可以了！” 顿时李唐就明白了李文波的意思！ 现在大队长李福被打了，原因是啥？ 你把这些消息全都放出去了，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自己脑补吧？ 把这些串联起来，最后谁是真正的凶手？ 方山的嫌疑最大啊！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指明这件事儿就是方山干的，但是报纸上也没说就是他干的！ 这只是让人怀疑的一个由头而已！ 不过就是这个由头，就足以要了方山的半条命啊！ 李唐咂了咂舌，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文波，沉声说道： “你这个手法可以啊，但我只能帮你争取争取，万一有啥阻力的话，那我就只能先说声对不起了！” 因为这篇文章发出去，效果指定是震撼性的，不过动静要是闹大了，指定上面会有人站出来制止的！ 李文波这一手是直接把事儿搞到了惊动方山背后保护伞的程度了！ 知道这家伙有后台，所以只能用这样的办法了。 李唐当然知道这些弯弯绕绕，所以他才有点儿担心，他本人倒是无所谓，后台谁没有啊？ 他能有这么大的自由度，还这么年轻就坐在这个位子上，当然也是有后台的！ 这个后台，相信不比方山的靠山身份低！ 李文波伸出手，神色严肃的说道： “这个忙你能帮，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我知道对付方山这样有权有势的人，只能找这么一条路，如果干扰了你的工作，我很抱歉！” 李唐伸出手来，和李文波握了握，沉声说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当记者不就是想用笔来描写这个世界吗，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能让我帮你们讨个公道，这也算是实现了我的初衷，是我要谢谢你！” 两人再次讨论了一些细节，随后李唐就选择在这边先留下，搜集到了足够的证据之后，再回去写自己的稿子。 至于主编那边倒是不用担心，他们就算是想催也不能催，这个事儿才是最重要的！ …… 高粱屯，村口。 村口这边的木料厂上，依旧留着当时李福身上的血迹，这是李文波临走之前特意嘱咐的，任何人都不能过来破坏痕迹。 张春山这会儿就坐在村口，面色沉重，他现在是想出手都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所以就只能坐在这儿等消息！ 时间不长，两个骑自行车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道路尽头。 “春山哥，看，是公安的同志！” 张春山马上站起身来，看到两道穿着制服的身影，总算是放下心来。 这两个人就是田响让他们过来先勘察现场的。 一个长相周正的中年人，仔细检查了一下地面上的痕迹，对着张春山等人说道： “有目击者吗，当时发生意外的时候，都有谁在附近？” 张春山摇了摇头，说道： “当时村口就只有大队长一个人，我们从头到尾都没看到动手的人！” 公安同志点了点头，倒也没说啥，这是挺正常的事儿，毕竟这群人作案的动机可不单纯，当然不会留下什么证据。 但是地上的脚印，可是没法说谎的！ “你看，这儿有脚印，是从那边过来的！” 其中一个同志正在询问杨枫林他们一些基本信息的时候，另外一个警察发现了踪迹！ “这脚印，应该是从树林那边过来的，看这样子应该是两个人，从脚印的大小的深度上来判断……” 一边说着，那个更年轻一点儿的警员在随身携带的小本上开始比比划划的计算，随后对着身边的同伴说道： “这个人应该是身高一米八二以上，体重在一百五十公斤到一半六十公斤！” “另外一个人呢？” “稍等，我算算！” 片刻之后，这警员沉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另外一个人的身高在一米八以上，体重一百五十公斤到一百六十公斤之间！” 这两个家伙块头不小啊！ 中年警员转头问向张春山：“这个体型的人，你认识吗，和你们有什么过节吗？” 张春山闻言沉吟了一下，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从来都没见过，我不知道大队长见没见过，但是我们屯子里面就没有这么强壮的人！” 中年警员点了点头，转头来到了树林这边，顺着大路往上看了看。 现在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不过有些痕迹是没办法这么快就抹除，消失的！ 就比如剩下的驴粪，在树林外围！ 张春山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沉声说道： “这条路我们不常走，今天一上午都没有驴车来过！” 看来，这两人也是坐着驴车来的，或者是用驴车逃走的！ 第161章 找线索 第161章 找线索 两个警察同志忙活了一阵子之后，田响和杨枫林也赶到了高粱屯，这让张春山更放心了一点儿。 田响对张春山有点儿印象，那天搜山找方大龙的时候，就属杨枫林最积极，而且在这个屯子里面，一众知青之中，最有号召力。 “田警官，你好，现在有啥线索吗？” 田响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是从县城医院那边过来的，现在李知青在医院那边守着，李福队长还没醒过来，不过没有严重的内伤，就是骨折挺严重，我过来的时候，麻药的时间还没过去，所以线索就是我们手上掌握的这些了！” 杨枫林死死咬着牙，沉声说道： “我知道是谁干的，绝对是方山找人做的，不是他就是方老二！” “我们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你说的线索，我们都会一一去调查的！” 闻言，杨枫林点了点头，也理解这个说法，毕竟县局可不是谁的一言堂，抓人也是要找证据的，不能说怀疑谁就直接抓了吧？ 疑罪从无不是一种态度，而是一种制度之下的严格要求。 “把目前的线索总结一下，咱们去方庄村！” 闻言，两个警员点了点头，跟在了田响的身后，田响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带人离开了。 杨枫林叹了口气，总感觉十分憋屈！ 李福这么多年来虽然没有什么大成就，没拿过啥表彰，但是对屯子里面的事儿是真的上心，也是真的尽力了！ 白头发一根一根的，杨枫林都看在眼中！ “哥，咱们咋办？” “去县城，收拾收拾，老李那边需要人看护，春山，你就留在屯子里，万一有人来找麻烦，别和他们客气！” 怕就怕方老二他们会找机会再过来整事儿，所以杨枫林和张春山还有李文波，三个人之中必须有一个在场的，只有他们仨其中一个在的时候，才不会是一团散沙！ 张春山点了点头，杨枫林转身带着几个本地的青壮收拾东西，准备前往县城医院。 至于为啥带这么多人过来，原因很简单，怕就怕对方再去医院找麻烦！ 这群人可都是做好了打地铺的准备，就等着那两个家伙再过来！ …… 李文波这会儿打算去医院的食堂打个饭，直到出事儿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而且一会儿要是李福醒过来的话，肯定也会饿啊！ 在食堂打完饭回来，发现李福居然有要清醒过来的迹象了！ 李文波马上来到了床边，低声说道： “大队长，大队长？” 李福的手指动了动，随后睁开了眼睛！ 现在李福的意识是相当模糊的，但是好在可以听到人说话！ “这是……哪儿？” 李文波慢慢让李福先喝了口水，因为现在李福根本没办法直起身子来，所以喂水用的是小勺子。 “这里是医院，这里特别安全，不用担心！”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说道： “当时是谁动手打你的，你看到他们的脸了吗？” 李福轻轻咳嗽了一声，只感觉浑身上下疼的要命，但还是沉声说道： “当时我没看到他们的脸，应该不是咱们屯子的人，两人个很高……”说到这儿，李福再次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其中一个人跟我说，有什么人给我脸，让我好好端着，应该是方老二，或者是方山找的人！” 李文波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大队长，你现在就好好休息，放下心来，屯子里还有村长，还有老村长，春山，枫林，还有我，没事儿！” “你们小心点儿，那两个人可不是好对付的，体格太强壮了！”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为了不打扰李福休息，转身出去找了护士。 现在还算不上需要特级护理，所以身边需要有人照顾，但并没有那么严重。 春生这会儿也醒了，他是在外面看着李福和李文波谈完话，这才来到李文波身边的。 “咋样，大队长都说啥了？” “没事儿，我有办法，这两个人必须要抓住！” 李文波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心里面也没底，这么大一个巴林县城，这两个人要跑的话，根本抓不住啊！ 不过已经有了目标，那就是方山和方老二！ 主要就从他们俩身上下手！ 时间不长，杨枫林带着几个青壮来到了医院这边，李文波皱着眉头说道： “你这是干啥？” “我来看着点儿，万一他们在和大队长动手，咱们不得有个防备吗？” 李文波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现在也理解杨枫林的心情，杨枫林和李福之间感情挺深的，现在杨枫林属于是红了眼了，要是让他抓住那两个人，估计能活生生扒了他们的皮！ “别做什么过激行为，一切都等我的消息，这件事儿我会好好查的！” 杨枫林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说道：“你去吧，这几天我就在县城医院这边了！” “对了，刚才大队长醒了……” 李文波转身将刚才李福说过的话，都告诉了杨枫林，杨枫林一拳就打在了医院走廊的墙壁上！ “他妈的，我就知道是那个缺德玩意儿干的，等我找到他，非弄死他不可！” “冷静点，我去找证据啥的，屯里面有春山，村长也马上回来了，那边不用担心！” 杨枫林点了点头，随后李文波就离开了县城医院。 从哪儿开始找证据？ 目前方老二这边，是最重要的消息渠道！ 直接去找他，这家伙指定是打死不承认的，但是别的还有啥办法呢？ 仔细想想，还真有个办法，虽然有点儿冒险，但是只要能套话，绝对没问题！ 好在县局那边还在审二驴，没有对方老二下手，这就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 方庄村。 现在的方庄村，家家户户看到穿着制服的人，就慌张的不行，纷纷门户紧闭，这就增加了调查取证的难度。 田响看着面前几乎空无一人的村庄，家家户户都躲进了房子里，这种景象让他感觉到深深地无奈。 他知道这些人在怕什么，绝对不是怕他们这身衣服，而是怕方山！ 方山的形象还真是深入人心！ 这颗毒瘤，早晚都要铲除！ 一行人直接来到了村里面的公社，现在公社里，只剩下一些知青了。 第162章 知青点的情况 第162章 知青点的情况 这些知青，看上去精神状态都没问题，只不过显得有些沉默，没有高粱屯那些知青们那么精神。 “你好，请问你们这儿谁是负责人，生产队长在吗？” 在大门口正在收拾菜窖的一个知青，转过头来说道： “上午还在，中午估计去喝酒了吧，现在在哪儿就不知道了，同志，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田响点了点头，说道： “我想问问方老二，也就是你们现在的村长，去哪儿了，有些问题希望他可以配合我们调查！” 青年摇了摇头，说道： “我们根本看不到他人的，这几天听说他经常往县城那边跑！” 田响点了点头，敏锐的察觉到这可能是一个重要信息，于是在小本上上记录了一下，刚要问一些问题，却发现这个知青点的条件，各方面都差到了一定程度！ 米缸里面根本没多少米不说，而且男女居然住在一个屋子里面，只不过中间隔着一个看上去和厨房一样的地方！ 而且知青点小的可怜，其他两处厢房都是仓库！ 仓库里面，粮食也少得可怜！ “你们这粮食好像不多啊，干一天活儿记的工分，不去换粮食吗？” 菜窖那边的青年，也是个敢说话的，其他人明显有回避这个问题的意思，只有这个青年，冷笑着说道： “工分？心情好的时候正常给我们算工分，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把我们的工分都快扣完了，就算是去个洗手间的功夫，也要扣我们一天的工分！” 闻言，田响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情况为啥不上报？” “因为他们根本不让我们出村子！” 青年手上的东西一扔，背对着田响等人，沉声说道： “外面全都是村长家那边的人，每次出去都要被他们盯着，狸子在的时候好点儿，没这么明目张胆的，但是狸子一出事儿，他们就更加嚣张了！” 这是什么？ 明摆着就是地方宗族势力排外，欺压知青啊！ 田响沉声说道： “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们，我可以保证你们不会受到任何报复！” 旁边一个面色苍白的女知青说道： “我们本来人就少，他们仗着人多，说啥是啥，你们一走，天知道我们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田响顿时胸口一阵怒火上涌，沉声说道： “真是没有王法了，你们放心说，今儿我们就不走了！” 随后，田响对着身边的两个同志说道： “帮忙记一下，一字一句记得清清楚楚！” 后面跟着的两个警员也是十分恼怒，哪儿有这样的人？ 人家知识青年过来是为了帮忙的，没想到居然有这种待遇？ 看到这个场面，这些知青们才知道，这些警员过来不是为了走个场面，而是真正要办事儿的，所以纷纷将他们知道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儿，说了出来！ 就在他们说出一项项证据的时候，不远处有个青年看到了院子里面的这一幕，慌慌张张的离开了知青点，来到了村尾的一户人家里！ 这房子看上去没人，事实上下面是个地窖，是防空洞改成的菜窖！ 现在方老二和他的两个兄弟，就在这里喝酒！ 方老二知道李福的事儿一旦发生了之后，肯定会有人来找他，所以提前就找到了躲藏的地方！ 这地方好是好，就是有点儿闷得慌。 “我跟你们说，过了这阵子，拿着钱就走，别再回来了，去大城市找找机会，咱们这小破地方没啥可待的，穷的要命！” 听到方老二的话，其中一个小年轻说道： “你这话说的，我家里面还有老爹老妈呢，咋可能就这么跑了？” “他就是喝多了，你听他吹牛呢，咱们都没有城市户口，找工作都找不到，每个人手上握着五十块钱，花完了不就完犊子了？” 另外一个年轻人倒是看的通透： “要我说啊，这些钱不如偷偷留着，救急用，躲一阵子要紧，就为了这五十块钱，你是不知道现在外面多少警员找我们呢！” 方老二倒是满不在乎，他拿到的钱，比这俩同伴多的是！ 他身上足足有一百多将近两百呢！ 这些钱足够他快活好一阵子了，而且他头上还多了村长这么一个身份！ 有这层身份在，那岂不是可以随便作威作福了？ “不好了，不好了！” 几个人正要喝酒，突然从上面传来了一阵喊声，方老二皱着眉头转身一看，发现是盯着知青点的那个小弟！ “咋了，能不能消停点儿，万一让人知道了咋办？” 这小弟气喘吁吁的说道： “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来了几个公安，现在正在查知青点呢，那群知青估计把啥事儿都说了！” 顿时，方老二就站起身来，冷着脸说道： “大队长呢，他干啥去了？” “大队长一天都看不到人，我也不知道他干啥去了，你们快去看看吧，不然那些知青真的啥都说了！” “放屁！现在去不是找死吗，你们在这儿待着，我去看看啥情况！” 说完，方老二顺着梯子爬了出去，一路摸到了外面的知青点，看到院子里面的场景，当场就愣住了！ 外面是没有人，屋子里面，有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一群人围着这两个警察，看上去好像正在谈论啥。 方老二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看来真的是要完蛋了！ 不过这群人是咋能找过来的？ 就奇了怪了！ 方老二有些慌张的下了梯子，结果因为喝多了，脑子有些晕晕乎乎的，一脚居然踩空了！ 整个人连带着梯子，直接倒在了地上！ 方老二当时就愣了一下，随后马上连滚带爬的往藏身的地方冲了过去。 屋子里面正在盘算方庄村做的见不得光的事儿，外面传来的动静他们当然听到了，田响马上冲了出去！ 不过这会儿方老二已经跑了，原地只剩下一个梯子。 后面一个警员追上来，沉声说道：“是不是有人在这儿偷听？” 田响点了点头，随即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儿，该忙忙你们的，这家伙应该不敢再来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方老二！” “他们不说方老二不在村子里吗？”警员有点儿疑惑的问道。 “他们的话，我可不信！” 田响冷笑了一声，转身回到了知青点。 第163章 另辟蹊径! 第163章 另辟蹊径！ 在田响等人调查知青点情况的时候，李文波一路回到了高粱屯，将县城医院的情况和张春山说了一下。 村长杨树平也是刚刚从市里面回来，这段日子没少跑了，因为杨树平想了解一下知青返城的情况，还有一些政策上的变动，所以就只能去市里面找领导。 回到屯子里得知李福被打的事儿，也是一阵暴怒！ 杨树平和李福这些年搭班子，两人十分默契，而且也算是老朋友了，那会儿在县城里面上的都是同一个初中，自然有些交情。 “文波，咱们有没有啥办法能找到对方的证据，现在这个情况，咱们总不能干坐着吧？” 李文波沉声说道： “我有主意了，但是这事儿只能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样吧，我在屯子里面选两个人，跟我一起去，你们对外别说这个事儿！” 现在大队部里面只有张春山和杨树平两个人，他们自然不会多说啥的。 “你放心吧，但是注意安全，现在屯子里面这个情况，你可不能再出事儿了！” 李文波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放心吧，我有分寸！” 离开了大队部，路上的知青和村民们虽然都在忙着修缮房屋，但是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沉重，看来李福住院的事儿，对所有人都有一定程度的影响。 李文波并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回到了老村长家，清点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钱。 现在合共有现金三百多，另外粮票和布票啥的，不算在里面，这些都交给了周婉保存，这三百多是用来买彩礼的，三大件可不便宜！ 而且三大件应该去市里面买，县城里可没有这么齐全，另外就是一个质量和品牌的问题。 李文波打算攒齐了五百就去买彩礼，然后先订婚，找个喜庆日子结婚，结婚之前指定是要带着婉儿回家一趟的。 这个日子，还是待定。 迫在眉睫的，还是砖瓦的问题，另外就是怎么找到方老二，逼着他把话说明白！ 仔细想想也不一定要逼着，这家伙的嘴向来不严，只需要简单的诈一下就行！ 具体怎么操作，其实还是个技术活儿。 周婉现在在李文波的劝解下，正在重新拿起书本，来年李文波决定带着周婉去考试，当然不能放过任何学习的机会。 高考的事儿，不容马虎！ 李文波自己当然也是需要复习一下，但脑海中有了相对应的记忆，只需要在关键的时候不掉链子就行了！ 收拾完东西之后，李文波换上了一身从来都没有穿过的衣服，全身上下都是黑色，而且还有个黑色的大围巾，这道具十分重要。 听李福的描述，那两个人都是这种打扮，显然都是有备而来的！ 在屯子里面转了一圈之后，李文波想到了大飞，这家伙的体格子，一米八出头，另外十分强壮，的确符合人设！ 随后李文波一路打听，找到了正在扛着木料的大飞。 “大飞，过来，有个事儿找你帮忙！” 大飞闻言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就跑了过来。 “啥事儿啊？” “简单，跟我一起办件事儿，你想不想找到大队长被打的线索？” “当然想了，文波哥，你就说咋干吧！” “跟我走，换件衣服去！” …… 十几分钟之后，李文波和大飞两人，就离开了高粱屯，往方庄村的方向偷偷摸摸的赶了过去！ 路上，大飞皱着眉头说道： “咱们为啥还要换衣服啊，到了之后咋办？” 李文波从怀里取出了围巾，沉声说道： “你把这个戴上，剩下的事儿我来安排就行，千万别暴露！” “行！” 大飞是个明白人，既然李文波不说指定是有他的盘算，只要是能抓住那个动手的家伙，让他干啥都行！ 两人来到方庄村也没用多长时间，毕竟方庄村距离高粱屯不远。 不过到了村子外，李文波却并没有着急进去的意思。 “咋了哥，咱们现在不进去吗？” 李文波沉声说道： “现在不能着急，得稍微等等！” 村子里面不知道是啥情况，他们这一身打扮，一进去可太显眼了，到时候太多人看到，反倒不好办。 “那咋整，啥时候进去？” “从外面绕一下，找找方老二现在在哪儿！” 大飞沉声说道： “我大概知道方老二家的位置，上回和杨枫林他们来过，狸子带着我们去过一次方老二家！” 闻言，李文波顿时大喜，这下子好了，都不用找！ “带我去，不过咱们得绕一段路！” “行！” 大飞辨别了一下方向，就直接带着李文波，绕过了门口，从村子的侧面进去了。 大飞明显是真的来过，他走的路都是人少的地方，或者是根本没啥人，不过李文波有点儿奇怪的是，为啥整个村子一个人都看不到？ 能在屋子里面看到人，不过外面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到底是啥情况？ 李文波转身看向了大飞，沉声说道： “你看到了没有，为啥这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啊？” 大飞也是皱着眉头说道： “我也不清楚，这个时间段，难道他们都在做饭？” “不可能，做饭连炊烟都看不到吗？” 李文波抬头看了看周边的情况，随后沉声说道： “我觉得应该是出事儿了！” “先找人吧，出啥事儿了咱们自己也调查不清楚！” 李文波点了点头，两人一起来到了方老二家的房子这边。 不过站在房子外面简单看了看，李文波就叹了口气，说道： “这地方没人啊，看来方老二应该是躲起来了！” “躲起来了？看来这事儿还真是和他有关系啊！” 突然李文波直接拉着大飞躲在了屋子后面，大飞刚想说咋地了，就看到了李文波噤声的手势。 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人进屋了！ 李文波低声说道： “是不是有人进去了，去看看是不是方老二！” 大飞点了点头，缓缓走到屋子窗户下，探头迅速往里面看了一眼，随后转身对李文波说道： “不是，是个生面孔，没见过！” 李文波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生面孔？ 这个节骨眼上，还有谁回来方老二的房子这儿？ 难不成这边有啥情况？ “跟上去看看！” 李文波这句话说出来，马上大飞就跟了上去，刚要进屋，就发现那个人已经从后门走了！ 第164章 跟踪! 第164章 跟踪！ “不对劲，这家伙对屋子挺熟悉的，他拿了啥东西走了！” 听到大飞的话，李文波顿时眼睛一亮，说道：“咬住他，这家伙绝对知道方老二躲在哪儿了！” 大飞点了点头，两人马上跟上了这个家伙。 事实上，这个人正是方老二的其中一个朋友，他过来就是为了拿上酒，顺便还有一盒方老二从县城买来的烟！ 这家伙根本不知道被人盯上了，现在还在沾沾自喜，这烟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那得是县城那边的工人才能享受的！ 他们这种平日都离不开屯子的，基本上见都见不到！ 不过这家伙不知道的是，李文波和大飞早就在后面盯上他了！ 李文波沉声说道： “我知道这家伙是干啥的了，那天好像和方老二一起去过屯子里！” “这些家伙都躲起来了，说明那事儿他们知道啊，就算不是他们干的，这俩家伙也指定知道点儿啥！” 大飞眼神直接亮了起来，沉声说道： “看来咱们这次找对地方了！” 李文波也是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一会儿找到地方，跟过去看看，我说话就行，你不用说话！” “好！” 两人一路跟着这个家伙来到了方老二藏身的地方，事实上现在方老二就住在这儿，他们算是找对了人！ “等会儿，这屋子里面咋没有人？” 李文波和大飞刚刚跟上来，眼睁睁看着这个家伙走进去的，结果屋子里面啥都没有，看上去空空荡荡的！ “这边上有些菜，不会是菜窖吧？” 李文波皱着眉头说道： “动作慢点儿，咱们进去看看！” 大飞点了点头，两人同时把面巾带上，随后走进了屋子里面。 屋子里现在十分安静，看上去没有任何人，只有空荡荡的房间还有浑浊的空气。 “不对劲啊，明明可以闻到酒味儿！” 大飞低声说了一句，还要往前走，结果直接被李文波拉住了！ 李文波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指了指脚下，大飞低头一看，居然有个活板门！ 原来是在地下啊！ 大飞顿时恍然大悟，随后目光变得更加阴沉！ 看来这家伙是真的知道发生了啥，不然也不会躲在这种地方！ “我们现在要下去吗？” 李文波点了点头，悄悄拉开了活板门，这地方距离地面其实不高，索性李文波直接就跳了下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地下的四个人直接警惕起来！ 李文波皱着眉头一扫，从腰间掏出来一把临走前带在身上的斧子！ “是方主任让我们来的，哪个是方老二！” 方老二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连忙拉住了身边的两个朋友，那两人放下了手上的木棍，众人都松了口气。 方老二这边松了口气，是因为听到李文波说他们是方山派来的，李文波这边松了口气，是因为方老二还能听进去话，要是真动手的话，还真不一定谁输谁赢！ 李文波轻轻咳嗽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粗犷一些，沉声说道： “李福的事儿，影响挺大的，这个你们知道吧？” 方老二叹了口气，说道： “你说方主任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两个人，我们可都没见过面啊，警察咋能找到我们身上呢！” 李文波顿时眼睛一亮，这家伙果然知道！ 方山找的人看来和方老二没关系，但是这小子知情啊！ 李文波调整了一下嗓音，随后再次沉声说道： “这个事儿不是我们可以随便议论的，二驴那边我们还在打听，这段时间你哪儿都不要乱走，就在这儿老老实实等着！” 方老二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我知道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方主任一声，我想问问我那笔钱啥时候能拿到手！” “这就不是我们该知道的事儿了，要不你自己去问问方主任？” 方老二顿时举起了双手，说道： “我可不敢，算了吧，你们要咋着就咋着，别把事儿都算到我身上就行了！” 李文波冷笑了一声，说道： “你还挺有架子，要不要我回去和方主任说一声，酱油厂主任的位置，给你坐几天？” 方老二马上嬉皮笑脸的说道： “别这样，大家咋算都是一家子人嘛，这不就见外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的！” 李文波点了点头，转身拉上了死死攥紧拳头的大飞，两人离开了地窖。 不过就在李文波爬上梯子的时候，方老二突然问了一句： “你们是咋找过来的？” 大飞顿时握紧了刚才李文波手上拿着的斧头，李文波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们这地方，要是都找不到，我们凭啥能给方主任办事儿呢？” 方老二这才笑着说道：“对不住，对不住，二位慢走！” 李文波和大飞并肩来到了屋子外面，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长出了口气！ 大飞沉声说道： “刚才咱们暴露了吗？” 李文波摘下面巾，说道：“应该没有，总之先回屯子吧，有啥事儿得大家一起商量商量，起码现在可以确定就是方山找人做的了！” 大飞也是点了点头，这一趟就算是没白来啊！ 之后的事儿就很简单了，把这个消息告诉屯子里的人，然后再去找一下李唐，李唐这段时间就在县城里。 结果两人刚走了没几步，李文波就看到了知青点那边的情况！ “那不是田警官吗？” “对啊，正好，走我们去看看！” 李文波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随后大飞也跟着照办，防止村子里面的人见到他们回去告诉方老二。 随后两人直接来到了知青点这边。 田响这会儿正在坐着，记录一些关于方老二的情况，一看到李文波和大飞走过来，也挺诧异。 “你们咋来了？” 李文波低声在田警官耳边说道： “我们是专门过来的，想看看这边是个啥情况！” “另外，找到了方老二！” 田响的目光顿时看向了李文波和他身后的大飞，随后站起身来，说道： “走，去隔壁说！” 来到了隔壁，田响皱着眉头说道： “你们在哪儿看到的方老二，他不是不在家吗？” “是不在家，在村尾的菜窖下面躲着，那应该是防空洞！” “能确定吗？” 李文波点了点头，开玩笑，他们刚刚就是从那儿出来的！ 第165章 直接抓捕! 第165章 直接抓捕！ 田响沉声说道： “他们下面一共多少个人？” “大概四个，不过我觉得只要能抓住方老二就算成功了！” 田响沉吟了一下，说道： “现在我们这边只有三个人，要是一对一抓捕的话，可能有点儿困难，所以我要申请一下支援！”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行，但是得快点儿，方老二可能警觉了！” “咋回事儿？” “因为刚才是我和朋友一起下去的，我们试探出来，打人的事儿就是方山找人干的！” 田响顿时瞪大了眼睛：“太冒险了吧？” “总是这么循规蹈矩的查，你觉得能有机会吗，方山根本就是个老狐狸！” 李文波转头看了看十分安静的村子，沉声说道： “你看看现在的情况，要是我们不动手的话，得啥时候才能拿到证据啊？” 田响长叹了口气，他的年纪和李文波相仿，自然也有一腔热血，但是遇到方山这种人，手上的权势滔天，根本没办法顺顺利利的找到证据！ 李文波的做法虽然很冒险，但是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之一了！ “好，不过这种事儿不能有下次了，如果你们暴露了，后果不堪设想！” 闻言，李文波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大飞身边，对大飞说了几句话，大飞点了点头，转头直接奔着村子外面赶过去。 田响这边得让警员回一趟县城，现在根本没有通讯工具，只能靠着人力，方庄村更是没有电话线，虽然累点儿，但是只要能抓住方老二的话，就没问题！ 李文波坐在知青点里面的炕上，长叹了口气，他也注意到了知青点这边的情况。 自从上一任村长进了局子之后，方庄村知青们的情况变得越来越让人不忍直视。 李文波也趁着这会儿了解了一下情况，得知这一切现象的原因都是因为方老二，方老二就看不上这些知青们，所以千方百计的针对他们。 “放心吧，我市里面有个朋友，说通知已经下来了，很快所有知青就能返城了！” 听到这儿，这些知青们的眼神直接就亮了起来！ “这消息是真的吗？” 李文波点了点头，说道：“最晚月底，你们就都可以回去了！” 方庄村这边的情况，李文波是管不了了，也没啥办法管，吉人自有天相吧，他就算是告诉村子里面的人，说是马上要来一场暴风雪，又有几个人会相信？ 而且看到知青点这边的情况，李文波更是不想让这些知青们留下来帮忙了。 这都是自找的，对李文波来说，眼下这个情况根本不用做出啥抉择！ 整个方庄村都这么冷漠，而且当时在供销社门口，跟他们屯子抢肉，从这些事儿上来看，李文波对他们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所以提醒是绝对还会提醒，不过别指望能出手帮忙。 …… 时间不长，大飞这边率先回来了，而且带了二十多个人，有知青，也有屯子里面的青壮！ 这些人都在屯子外面，都没进来，大飞率先回来的。 “人都叫过来了，现在就等动手了！” 田响转身看向了李文波，皱着眉头说道：“你们干啥了，啥人都叫过来了？” 李文波沉声说道： “没啥，屯子里面的人我可管不住了，他们一听说这件事儿，都聚过来了！” 田响皱着眉头说道： “你这是干啥，这是不符合……” “我知道，但是你总得让我们知道知道事儿的来龙去脉吧，而且万一人跑了咋办，咱们不都白忙活了吗？” 李文波说完这句话之后，田响长叹了口气。 的确，被打的人是谁？ 那可是生产队长！ 方庄村这边方老二不断地针对高粱屯，人家可不是纸糊的啊，那都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汉子！ 李福在整个屯子的地位不用说都能看出来，这群人多少都是得到过李福的帮助的！ 看到田响不再说话，李文波沉声对着大飞说道： “你让大家全都去村尾菜窖那边，把整个菜窖包围起来，别弄出太大的动静！” 大飞点了点头，转身直接离开了现场。 田响叹了口气，看了看时间，等不到支援过来了，转头对着李文波说道： “行，不用等人了，我直接抓人！” 不能说是人证物证俱在，但是方老二就在下面，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他跑了吧？ 李文波算是松了口气，其实他之所以做这么多，也是为了逼着田响马上抓人！ 因为经过刚才的试探，恐怕方老二已经起了疑心！ 再等的话，知青点这边的事儿他早晚也会知道，到时候干啥都晚了！ 知青点的知青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也纷纷跟上了田响，能抓住方老二的话，也算是帮他们出了一口气！ 李文波跟在众人身后，慢慢悠悠的，但是一点儿都没有放松警惕的意思。 …… 方老二在李文波和大飞走了之后，咋想咋觉得不对劲。 平常只有他去找方山，方山要是找他的话，就会托人来屯子这边带口信，那个人只会将信息放在家门口，从来不会和他多说一句话的！ 今儿咋还来了俩人，而且看上去从来都没见过啊！ 他们身上的衣服也从来都没见过，而且方山会这么好心提醒自己，躲一阵子？ 那家伙知道的事儿那么多，反过来还要找自己交代啥？ 方老二找不到确凿的证据，但是就是心慌，所以沉吟了一下，转身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跟我走，这地方不能待了，我们去隔壁村子！” 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没问为啥，因为他们也感觉刚才那两个家伙挺不对劲的！ 方老二刚刚爬出了房子，结果发现门口全都是人！ 而且不仅有熟面孔，还有很多生面孔！ 田响和同伴站在人群中间，沉声说道： “方老二，放弃挣扎吧，你跑不出去了！” 方老二关上了正门，连滚带爬的来到了后门这儿，一拉开后门，看到的却是李文波的脸！ 李文波就坐在门口，对着方老二摆了摆手！ 在他身后，全都是高粱屯的人！ 方老二顿时满脸绝望！ 根本跑不出去！ 跟着方老二上来的三个人，也都傻了眼！ 第166章 行不义自有天收! 第166章 行不义自有天收！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这四个人全都被按住了，田响是过来抓人的，但是基本没用他动手，周边的这些高粱屯的青年们一拥而上，要不是田响和李文波等人在后面喊着别下死手，恐怕方老二他们当场就能被活活打死。 李文波对这些人喊道： “这家伙只是知情，不是他动手打的大队长，要是把他打死，我们就找不到真凶了！” 众人听到这句话，这才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收了手。 田响看着地上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四个人，转头对李文波说道： “这件事儿，可能需要查一查，要是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就是方山找人做的，我也无能为力！” 李文波点了点头，这他当然知道，但是不管咋样，起码不能让方老二逍遥法外！ 田响继续说道： “方老二干的这些龌龊的事儿，应该是短时间跑不了了，足够判他个十几年的，方庄村，希望能有一个好村长吧！” 李文波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多行不义，自有天收，方老二的事儿我们都看在眼里，这就算是报应，希望你们尽快找到证据，能给我们大队长一个交代吧！” 田响闻言点了点头，这件事儿他当然要查的，而且一定会查到底！ 李文波看了看方老二，蹲下身子冷笑着说道： “你记住了，方山干的事儿早晚有一天会被扒出来，你现在不说可以，以后想说都晚了，要是主动坦白，没准还能减轻你的罪行！” 方老二嗤笑着说道： “就凭你们这群人还想扳倒方山，这些事儿都和他没关系，我可从来都没有承认过！” 李文波嗤笑着说道： “你以为你还能有多少机会狡辩！” 过了一会儿， 县城那边的支援到了， 一众干警们看到面前的景象，也是有些震撼。 头一次出警抓人都不用自己动手的，直接把人带走就行了！ 田响找到了李文波，沉声说道： “接下来的事儿都交给我们，你们不要有啥过激的动作！” 李文波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是有分寸的，只要可以把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绝对不会节外生枝的！” 田响这才点了点头，将方山等人扭送到了边三轮摩托车上之后，这才嘴角浮现出了笑容。 有这么一群热血青年都能站出来帮忙，能看出来他们是真的很有正义感！ 如果人人都是这样，那这个社会指定会变得更加美好！ …… 李文波目送车子开走，随后笑着对身后的众人说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儿了，大家都回吧！” 高粱屯的众人纷纷点了点头，至于方庄村知青点这边的人，李文波找到了一个年轻人，沉声说道： “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当村长，要不然这个村子就完了，你们能做到吗？” 几个知青互相对视了一眼，带头的那个说道： “只要方山不干扰的话，就没问题！” 李文波点了点头，拍了怕他的肩膀，“放心吧，接下来这段时间，方山自顾不暇了！” …… 回到高粱屯的时候，已经日头偏西了，李文波伸了个懒腰，高粱屯的老旧房屋修缮工作，进行的是如火如荼的，主要是周山河的技术真的很不错，在他的指导下，不少问题都能妥善解决。 周山河本人是挺喜欢这个屯子的，因为这里的风土人情比县城那边更有味道，可能是因为大家原本就都是一个屯子的邻居，而且彼此之间还经常相互帮助的缘故，所以让周山河都有了一种归属感。 这些房屋里面，大部分都可以用木料修复，但是少部分是没办法的，只能采取用木料暂时代替的这么一个办法，等李文波搞到了砖瓦之后，才能着手进行下一步的修复工作。 李文波回到了屯子这边之后，看到修复工作基本上进行了一大半了，脸色也是轻松了不少。 在他看来，目前的事儿总共分为三个档次，最着急的应该就是这个房屋的问题了，其次就是周婉的身体，一定要保证每天都能摄取足够的影响。 最后就是订婚的问题了，在这之前，还要走开三五天的时间，去市里面参加厨艺大比，这个大比至关重要，其次就是市立图书馆那边的翻译校对工作。 方山那边的事儿，有陈建军和田响他们盯着，应该不算啥问题，李福这边还在医院里，但是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短时间之内应该是不会有问题。 砖瓦的事儿，是该好好思索一下了。 …… 翌日一早，李文波直接来到了县城，按照武三提供的一个联系方式，找到了砖厂这边的一个负责人。 这个负责人姓孙，穿着淡蓝色的工装，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的，一看到李文波，直接笑着说道： “小兄弟，你就是三哥介绍来的人，要用粮食换砖瓦的？”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具体是怎么个换法，还得商量商量！” 这个负责人笑着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说道： “走走走，咱们进去谈，三哥算是我的大恩人了，啥条件都好说，我欠他个人情！” 李文波点了点头，随后也感觉武三这人行，能处。 人情这东西挺复杂的，它不是无限的，越用的话，就越容易用完，面前这个孙姓的负责人，在砖厂这边的地位明显不同，之所以对自己的态度这么热情，恐怕多半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和来历，还有和武三的关系！ 身份来历其实都在其次，最主要的就是和武三之间的关系！ 武三的身份其实不算啥秘密了，而且只要是方山这边倒台了，武三的父亲恐怕直接可以官复原职，人家还是市里面数一数二的人物！ 另外李文波身后还有曹振华这样的人在，所以就算这一趟不是武三介绍的，但凡知道点儿李文波身后背景的人，都不会将他当成简单的人物。 前段时间曹振华可是放出了消息，李文波将会代表国营饭店，出现在市里面厨艺大比的舞台上！ 这个消息，恐怕整个县城没多少人不知道的。 李文波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茶水也是感慨万千，总有一天，自己要不靠别人的力量，也要得到同等的尊重！ 第167章 粮食换砖瓦 第167章 粮食换砖瓦 李文波坐在砖厂的办公室里，简单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装饰十分简陋，可以说除了一张桌子，几张椅子之外，别的就没啥东西了。 靠近门边的位置有个生了锈的衣架，上面也没啥衣服，地面是砖砌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同时也能看出来时间很长了，几乎表面都被磨得十分光滑。 “不好意思啊，我这边条件有限！” 孙主任笑着坐在办公桌后面，说道： “你们高粱屯，能拿出来多少粮食？” 李文波笑着说道：“最多能拿出来玉米三百斤，小麦的话，能有个五百斤左右吧！” “高粱呢？” “高粱比较多，可能可以达到六百斤左右，只要你们可以拿得了，下午就可以把粮食送过来！” 高粱实际用途其实不比玉米和小麦，这两样是孙主任更为看重的，作为砖厂这边的主任，今年的财政状况，其实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为什么？ 因为砖厂今年没能申请下来补贴，面临着发不了工资的窘境！ 而李文波带来的这些粮食，侧面可以帮忙解决发不了工资的问题啊！ 砖厂三百多工人，如果人人都可以分到粮食的话，起码可以过去这个冬天不是？ “既然三哥那边给你推荐了我，那我也不能瞒着你，现在我们砖厂的情况，也不乐观……” 孙主任叹了口气，简单描述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前段时间出了个意外，两个工人在搬砖的过程中发生意外，被砖砸了，一个当场就没了，另外一个也是高位截瘫，下半辈子搭进去了……” 李文波闻言也是叹了口气，大体知道是个啥情况了。 有些工人一次拿太多的砖，这就导致重心不稳，而且砖堆的很高，一旦要是发生意外的话，根本反应不过来。 而且这操作，不符合规定，但大家都是为了养家，很多时候说实话，都是奔着要钱不要命去的！ 结果就很明显了，出现了意外，厂子里面没有不管不顾，就不错了。 李文波叹了口气，说道：“后来呢？” “后来就赔钱呗，都是在厂子里干十几年的老工人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家里人走投无路吧！” 孙主任的语气充满着无奈，李文波倒是也理解，这两个人一出事儿，恐怕整个厂子的经费都要紧张起来了。 “两个人，赔了将近五百块钱进去，每个月的工资也就是三十，本来这三千多就是紧紧巴巴才能凑出来的，这件事儿一出更紧巴了，再加上罚款，我们厂子现在合共就剩下一千多！” 李文波闻言也是点了点头，的确，不仅要给下面的家属赔钱，上面还要交罚款，这么一搞下来，的确没剩下多少钱了。 孙主任继续沉声说道： “你也知道，我们砖厂最缺的不是砖瓦，而是钱，或者粮食，大家都等着钱办年货买粮食呢，现在砖瓦本来销量就不高，如果可以换来粮食的话，那就是物尽其用了！”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吧，下午我就让屯子里开始送粮食，玉米三百斤，小麦五百斤，高粱六百斤！” “高粱不用那么多，三百斤就行，砖瓦你随便拿，能用多少就拿多少！” 砖瓦这个玩意儿其实还真用不了太多，对李文波来说，旧房子加起来也没多少，估计绝对够用了。 “好，那咱们就这么定了，下午等我消息！” …… 孙主任站起身将李文波送到了厂子外面，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回到了办公室之后，孙主任坐在椅子上，长叹了口气，拿起了抽屉里面的账本。 这上面的账，根本就对不上！ 砖厂的厂长，是孙主任的恩人，可以说是恩师，如果没有他，孙主任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就坐在这张椅子上。 但是孙主任在这账单上发现了问题！ 上面审批下来的资金，这上面根本没有记录！ 审批下来的资金按理说应该经过孙主任的手，但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厂长独吞了！ 起初孙主任是感觉相当不可思议的！ 因为他的恩师，也就是这个厂长，是从厂子里当老师傅，手把手教他人生道理的人，一步一步走到厂长这个位子上，真的很不容易！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吃了回扣！ 厂子里现在面临着严重的资金链问题，身为厂长居然握着资金揣进了自己的兜里面！ 这种行为让孙主任感觉十分震惊，却又处于一个十分艰难的境地之中！ 他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一面是下面众多靠着这份微薄工资等着养家糊口的员工们，另外一面是自己的恩师，贵人！ 现在就只有他手上有这份账单，副主任和副厂长那边都是毫不知情的，所以可以说恩师的前途，就掌握在自己手上！ 孙主任本身是个十分重情义的人，当年家里面横遭变故，是武三站出来找关系帮忙的，所以孙主任认为自己欠了武三，一直都在找机会报答。 恩师这边更是，在孙主任老婆面临疾病的折磨的时候，找了老朋友，还有各种关系人脉，转到了市里面的医院去，这才保住了母子两人的性命！ 之后老婆被单位排挤，马上面临着开除的时候，是武三站出来，找关系，这才不仅没有被开除，反倒是坐上了管理层！ 而且在孩子上学这方面，武三也帮了忙，选择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学校。 现在老婆孩子都在市里面，日子已经很不错了，之所以孙主任本人没有去，是因为感觉对厂长有亏欠，所以还在这个岗位上坚持着，同时也不想就这么扔下身边的这些工人们。 这些人都是在厂子里干了挺多年的了，还有些新人更使老人带进来的，大部分都是爹在厂子里面，儿子也在！ 这厂子一旦要是没有了真心为大家着想的领导，恐怕大家一年到头要少赚不少钱！ 长叹了口气，最后孙主任还是将这个账本，扔进了抽屉里面。 对他来说，选择简直是太困难了，所以还是再等等，再看看，看看到底自己的恩师，会不会迷途知返！ 第168章 方山的动作 第168章 方山的动作 李文波回到屯子里之后，就找了不少人来到粮仓清点粮食，这些粮食每年都吃不完，剩下的就要拉到县城那边去卖掉。 今年倒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李文波是提前算好了量的，如果不吃的太多太快的话，粮仓里面剩下的粮食足够撑过这个难熬的冬天了。 杨枫林站在粮仓门口，沉声说道： “砖厂那边你都谈好了吗，我听说砖厂有点儿情况，好像是有工人出事儿了吧？” 李文波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是有这么回事儿，砖厂现在资金紧张，发工资的钱估计都不够了，正是这样才能有机会用粮食换砖瓦！” 杨枫林也是点了点头，难怪之前买砖瓦都要手续的，现在居然不要这个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过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总算是将高粱、小麦和玉米，从粮仓里面清点了出来，接下来就是运进县城那边了。 运输的载具，除开拖拉机之外，也就只有驴车了，拖拉机可以放个八百斤的粮食，驴车的话，也就是五百斤封顶，所以加起来只需要一辆拖拉机，外加一辆驴车就足够了。 一共是一千一百斤的粮食，拿走了粮仓里面三分之一的量，这对整个高粱屯来说也不算太多，而且家家户户还有自己的余量。 “那我带驴车，你们先去拖拉机那边，路上走慢点，到了县城门口，你们直接去砖厂就行！” 杨枫林闻言点了点头，让人开始往拖拉机后面的斗上装粮食。 李文波这边也让人在驴车上装东西，因为驴毕竟也会累的，所以直接找了两只过来，另外还牵上了一只，这样中途也能有个替换下来的机会，驴子可是相当宝贵的，这是屯子里面为数不多最管用的交通工具之一了。 “大家加把劲啊，这次过去之后估计还要拉砖瓦回来，所以多带两个驴车吧！” 李文波突然想到粮食和砖瓦可不是同一个重量，所以动员起了村子里面几乎所有的驴车，合共是八辆，村子里面还留了两辆，就当做是备用了。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大部分驴车其实都是生产大队提供的，而且拖拉机也是公社的，拉回来的砖瓦都是给大家补房子用的，当然都没有啥意见了。 这个时候，张春山从村口那边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生产大队的记分员，李福不在的时候，大队长的事儿自然都交给了张春山处理。 张春山沉声说道： “辛苦了，这次搬东西的事儿，大家都按照正常上工算，每个人只要出力，都有双倍的工分！” 众人纷纷欢呼了一阵子，李文波也是点了点头，对着张春山竖起了大拇指。 还是张春山这一手比较优秀啊，不玩虚的，直接搞大事儿！ 众人欢欣鼓舞了一下，干活明显更加积极了。 李文波这边也是一直都在忙活，期间周婉做好了饭送过来，在众人十分羡慕的目光之下，李文波就靠在粮仓旁边的大树下，简单吃了一口。 吃完饭后，难得有个休息的时间，李文波摸了摸周婉的小腹，笑着说道：“现在有啥感觉吗？” 周婉无奈的说道： “这才多长时间，啥感觉都没有呢，还得等三四个月吧！” 李文波很自然的搂着周婉的腰肢，笑着说道：“过完年，跟我回趟家吧，我爸妈都想见见你呢！” 周婉闻言俏脸魏红，下意识说道： “不会太早吧？” 李文波笑着刮了刮周婉娇俏的小鼻子，说道： “不早了，我妈生下我的时候，也就是二十出头，结婚更早，要是在家的话，他们早就在催我了！” 现在这个年头，结婚早是很正常的事儿。 一忙起来，时间就显得有些皱皱巴巴的，不太够了，所以装完车之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众人经过一阵子修整之后，开始往县城的方向进发了。 预计抵达砖厂那边需要一个小时四十多分钟，驴车更是要两个小时起步，所以路上就不耽误时间，直接一路前行。 …… 就在李文波等人赶往砖厂路上的时候，陈建军这边也有了动作！ 一直都在监视方山的人，传来了消息！ 在县局这边，刚刚从市里面开完会回来的陈建军，接到了田响传来的消息，据说方山拎着箱子，去了一个位于县城区外的小房子！ 这个消息可是太让人激动了，记得李文波曾经说过，方山藏钱的地方就在区外来着！ 而且也是个小房子！ 难道就是这个？ 那他们这一次可算是中了头奖啊！ 想到这儿，陈建军立刻来了精神，沉声对着田响说道： “响儿，你马上带着人去看看啥情况，如果可以确定就死藏匿赃款的地方，直接当场给我按住方山！” 田响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自然是马上答应了一声，十分激动的带着人就冲了上去。 方山似乎根本没发现身后有人跟着，骑着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一个小黑箱子，慢慢悠悠的往区外的方向骑过去。 那边是拆迁完的老房子，起码都是三五十年前的房子了，当然没有人会用，已经不知道拥有者是谁了，所以自然划分给了国家，未来县城会在这边盖一个大剧院，电影院啥的。 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方山，自然对这块地挺心动的。就是还没有找到关系把这块地买下来。 一路上方山慢慢悠悠的是一点儿都不着急，田响等人也不敢跟的太死，因为边三轮摩托车动静太大了，所以他带着的三个人都骑着自行车。 “响哥，我咋感觉不对劲呢，咱们要不要先检查一下，看看他袋子里面装的是啥吧？” 田响闻言皱着眉头说道： “必须要人赃俱获才行，万一他袋子里面装的就是钱，但是被咱们拦住之后，他就是不说那个房子到底在哪儿，咋办？” 这周边的房子其实不少的，他们目前只能确定，藏钱的地方就在这一片，却不知道钱到底藏在哪儿！ 现在要是拦下来的话，恐怕后面更找不到藏钱的地方啊！ 闻言，那个警员也是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说道： “我其实还是感觉不太靠谱……”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警员突然说道：“他停下来了！” 众人纷纷刹车，目光锁定在了方山身上！ 第169章 被耍了! 第169章 被耍了！ 这些警员都是新来的，进局的时间比田响要晚，所以都对田响挺尊重的，而且田响这段时间也办了不少案子，上面也知道这家伙的办事儿能力。 跟着田响的人，都能学到不少东西，田响对此当然没啥意见，只要是能把方山拿下的话，那就是为巴林县城除了一个毒瘤啊！ 所以每当冲在最前面的时候，田响心里面装着的都是一颗热烈的心，不过也正是这样，少了几分陈建军身上独有的敏感。 方山停下车之后，从后架上拿下来了那个小黑箱子，来到了其中一栋二层楼的建筑里面，田响见状立刻带着人跟了上来。 算上田响在内这次一共来了四个人，都是县局这边比较年轻的同志，刚来就跟踪方山这样的大人物，搞得大家都有点儿紧张，其中有两个小年轻更是第一次出外勤，难免呼吸声有点儿之重。 田响对众人做了个不要紧张的手势，随后扯了扯衣领，直接走进了这栋小二楼里面！ 结果刚刚进去，就发现屋子里面坐着几个人，方山坐在他们最中间的位置！ “这不是田警官吗？有何贵干啊？” 方山看到田响，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惊讶的样子！ 田响当时就感觉到了不对，沉声说道： “方主任这不上班，跑这么远来干啥，那箱子里面装的是啥，拿出来让我们检查检查吧！” 方山闻言愣了一下，笑着说道： “我是犯什么法了吗，小田同志，年轻人火力不要这么旺盛，容易让自己下不来台的！” 田响眯着眼睛沉声说道：“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把箱子打开吧！” 方山笑着点了点头，身边的几个同伴也都是用嘲弄的眼光看着田响等人，箱子一打开之后，里面居然只是几罐茶叶，还有一套茶具！ 方山坐在椅子上，将东西全都摆在了桌子上，笑吟吟的说道： “我喝茶，不犯法吧？” 田响身边的一个年轻警员脸色一沉就要往前走，却直接被他拉住了。 “别冲动！” 这个年轻人闻言吸了吸鼻子，最后还是没冲上去。 “行，方山，下次希望你不会有这种运气了！” 田响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转身带着人离开了，他们这次被耍了！ 方山果然是老狐狸！ 可是这家伙是怎么知道有人在盯着他的呢？ 不用想了，绝对是二队那边透漏的消息！ 看来这家伙和二队那边的关系不浅啊！ 田响一路带着人离开，回到了县局这边，这会儿陈建军就坐在办公室里，好像早就猜到了这个结局。 “咋样？” “被人家摆了一道，那家伙早就知道我们在盯着他了，所以今天搞这么一出，其实就是为了让我们难堪！” 陈建军十指交叉，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方山那边暂时不要盯着了，咱们应该先从队内下手，明天你跟我走一趟市局吧！” 田响下意识说道：“但是方山这个情况……” “我们现在手上拿不到确凿的证据，二队队长和方山关系不浅，这在队里面不算啥秘密，我去拜访一下上面的关系，只要是能把二队这个问题解决了，对咱们来说也算是阶段性的胜利了！” 闻言，田响这才点了点头，能看出来，他是非常不甘心的，但是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再去搜集一些证据？ 陈建军拍了拍自己徒弟的肩膀，沉声说道： “有些时候，和这些人周旋，你会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但是相信我，如果我们可以坚持下去的话，这群人早晚都有被咱们抓到尾巴的一天，记住一句话，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田响点了点头，目光再次变得坚定起来！ 一次失败不算啥，拍拍身上的土站起身来不就是了！ 他们不去做这个的话，那方山未来只会更加猖狂，更多像是方山这样的人，就会肆无忌惮！ 他们就是最后的底线了！ …… 方山这边，和众人喝了几口茶之后，面色再不见之前的嚣张，而是凝重了不少。 “现在情况不乐观，他们已经盯上我了，估计就等着我失误呢！” 周边坐着的都是几个老油子了，在厂子里面充当的就是方山爪牙的身份，带头的一个强壮青年，正是当时出手打伤李福的人！ 这个青年皱着眉头说道： “要不然咱们干脆给他们点儿警告算了，总是这么被人盯着的话，迟早都会出问题啊！” 方山摆了摆手，从怀中取出个烟盒，将一根烟叼在嘴上，沉声说道： “这办法不行，他们估计就等着我这么干呢，这段时间都安静一点儿吧，我找找上面的关系，等到过些日子，如果他们还紧追不舍的话，咱们要提前想好退路！” 青年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主任，你说咋干就咋干，到时候给我们信儿就行，这么多年兄弟几个没少从您这儿拿了钱，现在是该回报的时候了！” 方主任十分自然说道：“说这些干啥，伤感情，你们都是我的晚辈，那是我一点点扶持上来的，以后自己出去过点儿好日子，找个好媳妇儿，我这把老骨头不求别的了，只求能把我外甥弄出来，这样我才有脸见我大哥！” 青年和身边的朋友们对视了一眼，不由自主的记住了这句话。 其他人都离开之后，方山坐在位子上良久，随后顺着楼梯来到了下一层，有一个小小的仓房，门口摆放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一些杂物。 仓房里面也都是一些纸箱子之类的东西，方山走到最里面，这里有个衣柜，他伸手打开衣柜上面的锁之后，拉开了柜门！ 这里面，全都是成堆成堆的现金！ 田响等人根本没有理由再进来搜查了，他们下意识的认为其实方山根本就没在这儿藏钱！ 但是李文波说的话可是真的！ 这里面全都是十块十块的钞票，都是大团结！ 这些钱，是方山这几年来所有的积蓄！ 有些是看上去很旧的了，有些则是崭新的，而且还是连号的！ 这些钱如果真的被发现了，他本人直接就等于吃不了兜着走了！ 方山看了看面前的这些现金，长叹了口气，即便是这些钱，也换不来方大龙的人身自由！ 第170章 县城路上 第170章 县城路上 今儿天气还算是不错，路上也没刮风下雨啥的，晚秋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李文波躺在一袋袋粮食上，听着身边一众知青和村民们的聊天声，有一种惬意的感觉。 虽然过段时间知青们马上就要返城了，但是大家现在都刻意不去提起这件事儿，在高粱屯，知青们和屯子里面的青年们相处的相当不错，所以大家其实都挺怀念这几年的时光的。 回想当初他们知青刚到这儿的时候，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是带着情绪的，并非是所有人都那么胸怀大义，在城里面的日子多舒服，非要跑到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来，讨不到好不说，拿到手的工分那么少。 但是慢慢经过相处，他们就发现其实本地的这些青年们，他们也有一颗热忱的心，而且对待这些城市里面来的知识青年们，十分有耐心，会站出来主动帮忙，哪怕是刮风下雨，也都不放在心上。 而且大队长李福，在中间更是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因为他主管的就是一个分配！ 如果有分配不均匀的情况出现，那对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其实是有相当的影响的，不过李福却从来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放眼周边的几个屯子，其实就属他们之间的这种相处方式最好了。 晃晃悠悠的，眼看就要到县城了，这个时候驴车突然停了下来，李文波坐起身来，皱着眉头问道：“咋了?” 驾车的不是别人，正是杨枫林那边的一个兄弟，他指着前面说道：“有人拦路，文波哥，你看看吧！” 李文波下意识以为是方庄村那边的人，但是现在方老二都被抓住了，难道他们还要执迷不悟？ 李文波跳下车来到了前面，发现拦路的是一个老人家，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脚底的鞋都漏脚指头了。 老人家看着面前这么多人，却只是伸出手来，一句话都不说。 李文波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来到了老人的面前，低声说道： “老人家，您这是……” “我是来找我儿子的，我儿子走丢了……” 老人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 “能不能给点儿吃的，我还要继续找我儿子，我儿子就在县城里面……” 李文波拉住老人的胳膊，扶着他来到了后面一辆空的驴车上，从怀里面取出了一块早些时候周婉烙的饼，递给了老人，老人接过去之后就是一阵狼吞虎咽的，看得出来饿了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了。 而且李文波十分敏锐的感觉，这老人的精神恐怕有些问题。 这么大岁数了，家里人咋能放心让他出来呢？ “老爷子，你跟我们去县城吧，我去公安局帮你问问！” 老爷子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后再次吃了一大口，能看出来是真的很饿了。 李文波又找前面的人要了一壶水，面色复杂。 春生从前面绕过来，帮着李文波扶着老爷子，众人再次开拔，一路往县城里面走过去。 路过县城公安局这边，李文波示意其他人先往砖厂那边赶过去，自己带着老人下了车。 这老人家身子骨已经十分虚弱了，而且看得出来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局子里面的同志们一看到这种情况，马上找了个空房间出来，并且带着老人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李文波坐在大厅里面，看到了脸色不是很好看的田响。 “咋了这是？” 田响叹了口气，说道：“别提了，今儿我们找到了方山的线索，看到这家伙鬼鬼祟祟的往区外一栋废弃的房子里走，我们就跟上了，谁知道被他摆了一道！” 李文波闻言，皱着眉头说道： “不可能啊，你们仔细检查那栋房子了没？” “没有，当时那个情况，没有搜查令，我们没办法检查，上面也不会随随便便就给批下来的，明天我和师父就要去市局了，都怀疑是内部有人透漏的消息！” 因为这个事儿目前还没有定论，也是怕引起警觉，所以田响最后一句话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李文波可以听到。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行，那你帮忙找一下这老人家的家里人吧，联系联系，我下午还有事儿，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田响点了点头，李文波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三十块钱来，递给了田响：“这些就当是给老人添置衣服和口粮的钱了，你帮我转交吧！” 田响无奈的接过去，说道： “你这个人吧，啥都好，就是心太善了，真把自己当成散财童子啊？” “不不不，是善财才对！” 告别了田响，离开了县局，李文波来到了砖厂这边。 …… 砖厂门口，这会儿倒是十分热闹，不止是高粱屯的人都在，砖厂的三百多工人们，也都堵在厂子里！ 李文波打眼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这不会是……开始闹事儿了吧？ 等到李文波来到杨枫林身边的时候，杨枫林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正在看着。 “咋不进去啊？” “我们挤不进去，刚才试了，听说是要闹到政府去呢，工资拖了两个多月了还没下来，这些工人们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李文波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让大家准备准备吧，我进去找孙主任！” “行！” 李文波看了看人群，指定是不可能挤进去的，所以他将目光看向了院墙那边。 砖厂的保安不见人影，怕是因为人太多了，拦住恐怕要挨揍，所以提前躲了，李文波直接助跑然后翻墙进去，这才来到了院子里面。 大院里面都是静悄悄的样子，看这情况就知道，管理层恐怕都没上班吧？ 那孙主任呢？ 来到了办公室的尽头，李文波并没有看到孙主任的身影，还以为孙主任也跑路了，结果在院墙的下面，看到了蹲在那儿抽烟的孙主任。 “孙主任，你在这儿干嘛呢？” 孙主任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站起身来，拉住了李文波的胳膊，说道： “你可算来了，粮食带来了吗？” “带来了啊，咋了这是外面……” 孙主任叹了口气，简单说了一下李文波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 第171章 砖厂变故 第171章 砖厂变故 从李文波离开砖厂之后，孙主任就在凑钱了，把厂子里面所有的流水资金全都提了出来，打算先给这些工人们发一部分的工资，等到下午李文波带粮食来，就能暂时对付一下了。 但是厂长那边迟迟都不给批钱，不盖章，孙主任当然着急啊，财务那边必须要厂长的章才行，他一个主任的章不管用啊！ 孙主任就给厂长打电话，结果没人接听，孙主任当然也没有啥办法，只能去找副厂长。 副厂长这边也不在本地，听说回老家探亲戚去了，还说老妈生病了，现在在市医院，短时间指定是赶不回来！ 孙主任这才没办法，打算强行冲进厂长的办公室，去把章拿出来盖上，让财务提钱，结果等到冲进办公室之后，拿到了章，转头过来，财务的人都跑了，有人说工人们打算强行要个说法，气势汹汹的，财务这边不敢待着，都跑了！ 砖厂这些年真的穷，是因为有个厂长在吸血，结果这么一看，恐怕吸血的不只是这个厂长啊！ 顿时孙主任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群人到底在搞什么？ 难道整个一个砖厂就没有一个清清白白的官吗？ 等到孙主任带着章走出来，和大家说厂子里面其实只剩下一千多的时候，这些工人们一听直接就炸了！ 还好当时孙主任是在铁门后面，不然肯定就被打了。 也就是这年头鸡蛋和蔬菜都不便宜，要不然身上绝对全都是烂菜叶子和鸡蛋。 听到孙主任说完了发生的情况之后，李文波也是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那现在这个情况，咱们该咋办？” 孙主任无奈的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说道： “那就是能是先拖着了，等一会儿和我出去，把粮食都给大家分了，然后我给大家认个错，回头再找厂长去……” 李文波闻言皱着眉头说道：“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厂长怎么会不在现场？他干嘛去了？” 这个问题算是问到了点子上，孙主任长叹了口气，还是选择了回避。 “厂长应该有事儿吧，我也不知道，总之先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再说！” 李文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越发感觉有点儿奇怪。 厂长去哪儿了？ 厂子里面都这样了，厂长不可能不知道吧？ 但是人呢？ 而且财务这边都不见了人影，他们为啥跑得这么急，难道是知道了什么事儿？ 李文波把这个疑问先放在了心底，随后谨慎的拉开了大门，对着众人说道： “各位工人朋友，先冷静冷静，听我说！” “还能说啥，俩月的工资都没发了，听说厂子里面都没钱了，钱都哪儿去了！” “对啊，必须要给个解释，要不然咱们就法院见吧！” “薪水从四十降到三十五就算了，现在降到了三十五，你们还不给活路，直接就不发了，那我们还跟你客气啥，今儿就直接把厂子砸了算了！” 李文波面色严肃的说道： “大家冷静点儿，我是来帮你们的，难道大家砸了厂子不用赔钱的吗，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了家里面的妻儿着想吧？” 李文波虽然搞不懂这个厂长在干啥，但是他能看明白一件事儿，那就是现在绝对不能冲动！ 一旦要是冲动，把厂子给砸了，这些工人们那是要负责任的！ 恐怕那个躲起来的厂长就等着他们砸场子呢！ 厂子里面的设备，各种投资，可都和他没关系，那是政府的投资！ 这家伙虽然还没照面，但是这算盘打的是真的响亮啊！ 李文波再次强调了一遍之后，工人们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 “我们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的活儿，降工资就算了，这下子好了，干脆不给我们活路了，这世道还有天理吗！” 一个看上去得有差不多五十多的大爷，脱下来身上的工装，往地上一扔，直接跪在地上开始泣不成声。 砖厂这边干力气活儿，这么大岁数的其实也不少见，他们可没有那么好的退休待遇，反倒是怕退休那一天来到。 因为退休就代表着失业，没办法赚钱还咋养家？ 而且砖厂现在转正也是个问题啊！ 李文波来到了这位大爷面前，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随后脸色严肃的说道： “放心吧各位，我今天既然站在这儿了，那必然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看到后面那些粮食了没？” 一众工人们这才转身看向了拖拉机和驴车那边，随后不明所以的看向了李文波。 李文波沉声说道： “大家听好了，这些粮食都是给大家带来的，砖厂这边欠大家的工资，孙主任打算用粮食给大家抵一部分！” 眼看着这些工人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李文波继续语重心长的解释道： “大家放心，这都是高粱，小麦，还有玉米，就算是不能卖给县城的加工厂，也可以自己留着用的，也别怪孙主任，孙主任是真心想给大家解决问题的，你们看，全厂子的管理层只剩下他一个在了，他要是不想给你们处理问题，干嘛不跑呢？” 众人这才纷纷点了点头，说的有道理啊，而且孙主任平常对他们真是没得说。 孙主任这会儿在走了出来，十分惭愧的说道： “对不住了大家，钱的事儿我一定想办法，这些粮食真是无奈之下才搞来的，希望可以帮助大家暂时渡过这个艰难的阶段，我知道我们厂子的领导层有问题，我会申请让上面派人下来调查的！” 孙主任吸了吸鼻子，总算是下定了决心。 “今后大家的工资，会恢复到之前的水平，我孙兴平说话算数，大家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厂长的锅，孙兴平已经不想再继续背下去了！ 这关系到三百多户人家的吃饭问题！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不说其他的，现在欠了工人们整整两个多月的工资不给，这可不是小事儿，一旦要是被上面知道了，指定会彻底调查的！ 孙兴平不知道到底都有谁拿了钱，反正在他这儿，是一分昧良心的钱都没有！ 至于厂长，他的问题就让他自己交代去吧！ 第172章 伸出援手 第172章 伸出援手 孙兴平在砖厂这边，也有八年多的工作经验了，这些年厂子里面各种资金短缺的问题都遇到过，起初他根本没往坏的方面想，单纯以为是生产问题还有质量问题。 在这一任厂长上任之前，原本这些工人们是可以在厂子里面的大食堂吃饭的，饭菜钱只需要每天两分，就可以吃上热气腾腾的三餐。 但是自从这一任厂长，也就是孙兴平的师傅上任之后，就进行了一个内部调整，说是为了什么主攻生产水平，所以取消了供应一日三餐！ 这在当时就引起了不少的反响，当时砖厂所有人的工资是三十八块钱一个月，后来这个厂长说涨工资，涨到四十三块钱，大家仔细想想也就算了，毕竟工资可以多拿点儿，吃饭那就简单对付一口吧。 结果一年多之后，工资反倒降低到了三十五块钱，说是厂子生产问题，导致的什么资金链短缺，让大家坚持几个月！ 现在孙兴平回想起来，其实根本都是扯淡！ 抓生产的副厂长每天起早贪黑的，和工人们一个时间起床，吃的还不如工人们好，几乎是愁白了头发在研究生产！ 结果呢？ 生产居然还是上不去！ 当时孙兴平就有点儿怀疑了，不过当时厂长脸上的愁容也是下不去的，所以孙兴平本人也没说啥。 直到现在，其实讲这些事儿串联起来看，孙兴平就已经明白了，这就是厂长在搞鬼！ 他们的生产上不去？ 那标兵厂的锦旗为啥还挂在厂长的办公室里面？ 回想起上次去厂长家里面吃饭，看到了一块手表，当时虽然没觉得有啥，但是那块手表可要大一百块钱的！ 一个厂长的工资就这么舍得花吗？ 李文波这会儿已经在组织众人去领粮食了，大家好歹算是饿不死，能拿到粮食，而且这些粮食都是按照市价给这些工人们的。 这些钱，都算是进价，而且便宜到不能再便宜了，李文波也不是傻，他可是真正站在工人朋友们这一边的，因为这很明显就是砖厂的高层有人贪污了！ 孙兴平这边回过神来，只感觉对不起在场的这些同胞们，长叹了口气之后，转头回到了办公室，拿走了账本，还有从财务那边拿到的一千多现金。 这些钱都是锁在柜子里面的，但是现在孙兴平手上是有手续的，他当然不怕这个，直接就把柜子砸碎了。 数了数，合共是一千两百多块钱，算下来其实每个人也就能拿到四块多不到五块。 不过这些钱，也算是给大家一个安慰吧。 带着钱走到了工人们的面前，孙兴平自己亲手拿着开始给大家发，每个人能拿到四块两毛，孙兴平每将钱交到一个人的手上，就深深鞠一躬，后面钱剩下十块十块的，孙兴平就直接去银行换，换完了之后才回来，继续发钱。 李文波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也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杨枫林他们同样感觉有点儿心里堵得慌，因为孙兴平好歹也算是一个主任级别的干部！ 拖欠工资的根本都不是他，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两个月没有拿到薪水呢？ 李文波双手缓缓攥紧，下定决心，要是让他知道了那个厂长在哪儿，非得按住他好好质问一下，他到底是有没有良心！ 另外一边，已经有不少高粱屯的人开始往车上装砖瓦了，这次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换到足够数量的砖瓦。 李文波本人是等着孙兴平发完钱之后，这才来到了他身边。 “为啥会这样，你是不是知道原因？” 李文波从孙兴平的眼神当中看到了失望，对谁失望？ 当然不是对这些工人们！ 仔细想想也只能是对自己最信任的人了！ 孙兴平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我要去一趟公安那边，然后就能真相大白了，到时候我也可以安心辞职了，这件事儿终归还是和我有关系！” 李文波皱着眉头说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认识这个厂子的厂长？” “是，他就是我师傅，这些年来厂子里面看不到一点儿余钱，总是紧紧巴巴的，我早就应该猜到他有问题的！” 李文波注意到了孙兴平手上的账本，随后沉声说道： “我可以拿来看看吗？” 闻言，孙兴平点了点头，将账本递给了李文波。 翻开一看，李文波顿时就感觉有点儿震惊了。 “上面的拨款有一万多，这算是大半年的拨款吧，但是到厂子这边财务手里的，怎么只剩下两千多了？” 足足八千多？ 这个厂长他妈疯了吧？ 孙兴平苦笑着说道：“这是我前天在办公室里面发现的收款证明，因为每次都是要进行核对的，所以不能被销毁，我去财务那边找理由借调了一下今年大半年的财政情况，一对比，才找到了这些漏洞！” “那你为什么不去举报？” “因为我还不想让这个厂子倒闭，我还想给师傅一次机会，厂长是我师傅啊，我的一身本领都是他教给我的！” 孙兴平蹲下了身子，身上洗的发白的工作服，让人看着有些辛酸。 是，他把他师傅当成了亲人，但是他师傅明显没把他当成一回事！ 连自己徒弟的工资都能扣两个月的杂种，他也配当厂长？ 李文波将孙兴平从地上拉起来，沉声说道： “跟我走，我现在就带你去公安局，这件事儿不能再瞒下去了！” 闻言，孙兴平也是马上调整了一下情绪，随后缓缓点了点头！ 没错，他不能一错再错了！ …… 李文波再次来到了公安局，这会儿虽然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但是局里面还是灯火通明的。 最近正好马上碰上市里面的领导要下来巡查了，积压着的案子必须要好好处理一下，所以这些同志们又要辛苦一阵子。 李文波轻车熟路的带着孙兴平找到了田响在工作的地方，搞得孙兴平感觉李文波都像是在这儿工作的。 没办法，毕竟李文波来过太多次了，这个过程他再熟悉不过。 田响这会儿刚去洗了把脸回来，一看到李文波的身影，顿时有点儿无奈的说道： “我说文波同志，你转过来跟我们一起干得了……” 李文波也有些无奈，谁让自己真好碰上了呢？ 第173章 严肃处理 第173章 严肃处理 按照李文波对这个砖厂的记忆，好像是在明年，也就是80年的年中，发生了一次规模很大的冲突事件，厂长差点儿被人打死，原因就是拖欠这些工人们的工钱。 后来这个厂子被卖给了一个民营企业家，改成了整个县城第一个养殖场，那个企业家叫什么，李文波模糊有点儿印象，好像是和福来有点儿关系！ 应该就是福来的家里人了，反正自从这养殖场落地之后，整个巴林县城的经济水平开始了飞速的发展。 后来这个企业家在这里开始发展旅游业，振兴乡村经济，试点营业的地方就是在高粱屯！ 直到李文波穿越回来之前，最后一次听到高粱屯的消息，那会儿高粱屯已经成为了旅游文化村，远近闻名，家家户户都住上了小洋楼。 这些后续的发展都离不开一个互联网时代的契机，现在当然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换成是李文波的话，指定也会选择发展旅游业。 砖厂当年的事儿影响太大了，虽然说最后工人们还是拿到了工资，不过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毕竟是暴力事件，定义就不一样，很多人为此还蹲了一段时间，赔了钱。 李文波现在直接阻断了这个事儿的发展方向，也算是为这些工人们好。 …… 田响翻看完了账本，从孙兴平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之后，马上去找了陈建军。 “混账，这他妈不是胡闹吗？” 陈建军脸色阴沉的将账本扔在桌子上，沉声对着田响说道：“马上去把这个赵忠孝带过来，现在就去！” 田响敬了个礼，转身离开了陈建军的办公室。 陈建军转头看向了孙兴平，面色缓和了不少。 “谢谢你，孙同志，如果不是你给我们带来这些消息，我还不知道有这种混账存在！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 孙兴平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我又何尝不是被蒙蔽了好几年，总之同志们要是可以帮忙把工人们的血汗钱追回来，我个人就十分满足了，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了！” 陈建军点了点头，也是感觉一阵怒气上涌，这年头和方山差不多的人，怎么就这么多？ 李文波长出一口气，沉声说道：“酱油厂那边的情况只会更加严重吧，希望你们可以有进展！” 陈建军点了点头，面色再次严肃起来： “希望将来有一天，这些漏网之鱼都会被抓出来，我希望可以亲手把他们送上法庭！” 李文波点了点头，和孙兴平并肩离开了局里面。 回到了砖厂这边，砖瓦居然已经装的差不多了，因为后面这些工人们也过来帮忙，工人们可都是天天干力气活儿的，在他们的帮忙之下，砖瓦用了也就是不到一个多小时的功夫，就全都放在了拖拉机和几辆驴车上，装的是满满当当的。 李文波和孙兴平握了握手，沉声说道：“我就在高粱屯这边，有任何困难尽管找我，希望可以帮上忙！” 孙兴平十分感激的回答：“李知青，你帮我的已经足够多了，感激不尽！” 两人再次寒暄了一下，李文波这才坐上了返程的驴车。 这一次车队走的就不快了，毕竟带着这么多的东西，要是快了反倒容易出事儿。 另外一边，田响已经带着两个同志，火速出击！ …… 西林县，巴林县西二十公里。 西林县的发展其实一直都比巴林县快上一些，这边的村庄生活条件也比巴林县城好上不少。 西林县这边的国营饭店中，巴林县砖厂的厂长赵忠孝，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和几个朋友正在喝酒。 “老赵，你厂子那边不是今儿发工资吗，你咋不回去看看？” “厂子一年到头赔了多少钱，那些工人们心里面没数吗，还要工资，我那厂子还剩下啥他们全都搬走算了，反正要钱是没有！” 一个看上去五十多的大爷往窗外吐了口唾沫，随后叼上了一根烟，这老大爷，正是赵忠孝！ 人到了他这个年纪，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了圆滑，他周边坐着的都是同级别的一些干部，有本地水泥厂的主任，还有本地面粉厂的二把手，这些都是赵忠孝自己混下来的一些关系。 “老赵，你可得小心点儿，我可听说酱油厂的老方都被人盯上了，现在上面好像正在严打呢，要不然你还是给他们结算一下工钱吧，免得事儿大了，到时候可不好交代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推了推眼镜，好心好意的开始劝说。 “没事儿，我的厂子我还不知道吗，而且我徒弟就是主任，这么多年的情分在这儿呢，没有我他能坐在这个位子上？” 能看出来赵忠孝是一点儿都没把砖厂的事儿放在心上，依旧是一副浑然都不在乎的样子。 这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都不去劝说了。 说他有啥用，老赵就是太贪心了！ 这么多年他贪了多少钱？ 足足今年就贪了将近一万啊！ 一万，那是啥概念？ 寻常人家一年到头才拿到不到一千，就已经够舒坦的了，这家伙一年几乎拿了一万多！ 这年代万元户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有钱人，同时他们私下里也都说，赵忠孝这是穷怕了，想钱想疯了！ 就在众人打算开始谈论下一个话题的时候，国营饭店门口，走进来了几个穿制服的人！ 带头的正是田响！ 田响看了看手上文件挂着的照片，直接来到了他们这一桌子，敲了敲桌子，沉声说道： “赵忠孝是吧，跟我走一趟！” 赵忠孝愣了一下，随后装作啥都不知道的样子，脖子一梗，反问道：“你是干嘛的，我凭啥和你走？” 田响冷笑一声：“怀疑你涉嫌巨额贪污，现在马上配合调查，我们手上有确凿的证据，而且人证物证都有，别在这儿待着了，动一动吧！” 旁边坐着的几个干部纷纷转身站在了边上，生怕和赵忠孝扯上啥关系！ 真晦气啊！ 这么贪，早晚都得出事儿吧！ 他们可是劝过的，赵忠孝自己不听，有啥办法？ 赵忠孝这会儿脸色煞白，已经被戴上了亮晶晶的手铐，整个人兀自还在茫然的状态中！ 咋能被发现呢？ 第174章 倔强的蔡家丽 第174章 倔强的蔡家丽 赵忠孝被带到县局的时候，人依旧是懵的，他都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也不知道公安的人是从哪儿拿到的证据！ 直到孙兴平以证人的身份来到局里，坐在赵忠孝对面的时候，他才算是反应过来！ “孙兴平！你他妈、个白眼狼，你就这么对你师傅是吧？” 孙兴平现在算是看透了赵忠孝，脸色阴沉的说道： “赵厂长，你做的事儿就不配称之为人了，那些工人们在厂子里兢兢业业十几年的时间了，到头来被你欺负成这个样子，你有想过他们的感受吗？” “我呸，你等我出去的，孙兴平，你小子别想在厂子里面干了！” 田响冷着脸说道：“你不会以为你还有机会能出去吧？” 赵忠孝顿时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啥意思？” “啥意思？就是字面意思，这些年你贪了多少钱心里有数，光是今年就一万多，你这胃口还真是让人震惊啊！” 一边说着，田响看了看手里拿着的账本，“你最轻都是个无期了，等着老死在里面吧！” 但凡有点儿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种人其实是最没有好下场的。 因为他们根本都不知道什么叫分寸，量刑的时候，人家法官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知道判多少年了！ 顿时赵忠孝就慌了，连声说道：“我拿的钱都能送回来，真的，你给我个机会警官，都是误会！” 田响冷着脸说道：“你当这是啥地方，贪了多少年了，一句把钱拿回来就算是完事儿了？” 孙兴平是一点儿都不想多看这家伙一眼，一个贪污到了这种地步的人，根本他都不在乎面子不面子了，这种人根本就该死！ …… 李文波回到了屯子这边之后，马上开始如火如荼的筹备起来，目前他们检查出来的这些房屋的状况还算是稳定，不过危房绝对坚持不过这个冬天！ 有几个房子的情况，周山河都是捏了一把冷汗！ 譬如这个李大婶家的房子，但凡是来一阵稍微大点儿的风，屋顶就可能被刮飞了！ 还有就是一面墙，经常还有孩子在下面玩，这栋墙已经无限接近于解体了！ 周山河测试的时候，稍微一推就倒了，在场的众人纷纷捏了一把冷汗啊！ 这次好在是砖瓦都到齐了，终于开始彻底的修缮工作，李文波作为一个监工，村头村尾的组织人手帮忙，为的就是在年前，争取把这些事儿都解决。 现在距离市里面厨艺大比的时间，也就只剩下半个月了，在这儿之前，必须要先把这个房屋的问题彻底解决。 …… sh市。 sh市的风土人情，事实上更贴合西部地区，方言也是有类似之处，作为中学老师的蔡家丽，深有体会，班级上的一些孩子，说方言的时候，她都会细心的请教，这样和孩子们的关系就能更加贴近了。 sh市中诚中学，就是蔡家丽所在的学校，这是一所高中初中合并起来的学校，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 蔡家丽这会儿刚刚上完课，后天开始，学校就要放假了，蔡家丽一直埋藏在心里面的那个想法，也到了该付诸实践的时候。 下课时间，蔡家丽坐在校园里面的长椅上，摩挲着一封信纸，这封信纸上是李文波曾经自己撰写的一首诗歌，从变淡的墨水上来判断，起码有四年多的时间了。 这封信纸，是蔡家丽厚着脸皮和李文波的母亲翁美英要来的，当时李文波已经下乡插队了，蔡家丽一直都在关注着他，知道这件事儿后也是难过了好久。 原本她是想等着李文波的，没想到这么一等，等来的却是李文波已经有对象的消息。 这个年代的爱情，更多还是简单的真挚，简单到一封信纸就能让人思念整整思念，真挚到哪怕是跨越八百多公里，也要去亲眼看一看，再见一面。 蔡家丽自问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去看一看。 晚秋的风裹挟着落叶，在这位人见人爱的老师身上划过，似乎有一种无言的寂寥。 这个时候，有人给蔡家丽披上了一件外套，很明显是男式的外套。 蔡家丽下意识回过头，发现是一个同事，教的是高中语文。 “吴老师，您怎么来了？” 蔡家丽十分自然地脱下了身上的外套，递给了吴老师，“我不冷，谢谢您的好意！” 吴老师是个面向十分英俊的中年人，身上穿着中山装，古板之中带着几分俊朗，在高中那边非常受欢迎。 据说这位吴老师，家里面的条件也不简单，从他披在蔡家丽身上这件呢绒大衣上就可以看出来。 吴老师推了推一点儿都不死板的眼镜，笑着说道： “天凉了，这不是看蔡老师好像是有心事吗，就过来看看！” 吴正国，年纪也就是二十五上下的样子，听说是个书香世家的传人，而且家里面有不少人都在省里面有不小的成就。 这样的人，根本不用担心未来，哪怕是教书也好，在家待业也罢，一辈子都能不愁吃喝的。 但凡是自己有点儿上进心的话，都能有一番不错的成就。 吴正国本人的文学素养更是非同小可，虽然要比蔡家丽大三岁，不过蔡家丽的父亲，一直都很看好吴正国。 “谢谢吴老师关心，你那边不忙吗？” 恢复了高考之后，吴正国直接去了大学，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拿到了毕业证，这会儿是一边在附近的大学学习，一边还来这边上课教书。 sh市本地有两所大学最有知名度，一个是塞北大学，一个是塞北人文大学。 吴正国在塞北大学读书的时候，成绩在整个专业都算是名列前茅，而且因为精通文理，所以学校允许在他没课的时候，可以来到高中这边教书。 教师资格证已经拿到手的吴正国，自然而然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来了。 吴正国对蔡家丽可以说是一见倾心了，两年来是一直都在追求，不过并没有太过的刻意，也没有干扰蔡家丽的个人生活，这让高中部那边不少老师都羡慕不已。 即便是这样，蔡家丽的心，还是在八百公里外的那个小屯子里面。 第175章 离家出走 第175章 离家出走 蔡家丽本人是个性格开朗的女孩，在学校里面更是备受学生们喜爱的，尊重的老师，所以在吴正国和蔡家丽闲聊的时候，几个蔡家丽班级上的学生就走了过来。 “吴老师，你可不许欺负蔡老师，不然我们分到你的班的话，就不好好听你的课！” 吴正国马上举手做投降状，笑着说道： “天地良心，我可没有啊，你们看，我把我最喜欢的大衣都给你们蔡老师披上了，就是怕她冷，这可是我爷爷给我的生日礼物啊！” 蔡家丽微微动容了一下，这件衣服居然是吴正国爷爷送的？ 吴正国的爷爷，那可是文学界的泰斗了，出版过很多的文章，他们正在学习的课文里面甚至都能看到！ 吴正国的爷爷蔡家丽有幸见过，老人家谈吐十分风趣，对家里人却要求十分严格，吴家的家风，在整个sh市那都是出了名的严格！ “这么贵重，你还是拿回去吧！” 吴正国也不强求，笑着接过，随后叹了口气，说道： “你还在想李文波？” 蔡家丽微微摇头，“我现在不想谈论这个问题，如果吴老师没有别的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好好，你随意！” 吴正国笑着目送蔡家丽离开，心中也是微微一叹。 蔡家丽这样的性格，也会因为一个人而变得这么忧郁吗？ 这个李文波到底是个何方神圣？ 吴正国眯起了眼睛，随后笑了笑，如果蔡家丽真的可以和这个李文波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话，那他当然要祝福了。 但如果这李文波伤害到了蔡家丽，那他就有机会了，爱情是要争取来的，他总能证明自己比李文波更优秀！ …… 蔡家丽回到家中，这会儿母亲已经做完了晚饭，父亲因为最近马上要成立汽车厂的事儿，正在应酬。 汽车厂的厂长位子，父亲已经盯上了很久了，家里人都知道这个事儿，所以一天到头看不到人，也是正常的。 “家丽啊，过几天咱们要去你吴叔叔家吃饭，你不是正好放假吗，到时候可不能再推脱了！” 听到母亲的话，蔡家丽鼻子一皱，下意识说道：“为什么得要去吴叔叔家里吃饭，我就算是学校放假，还有自己的事儿啊！” “你一放假还能有啥事儿，这马上过年了，再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人家正国多欣赏你，在学校没课就去找你，前段时间还经常来看我，这关系再说别的不就见外了吗？” 蔡家丽皱着眉头说道： “他喜欢我那是他的事儿，我不喜欢他啊！” “你这孩子，你天天往李家跑，你以为妈不知道你喜欢李文波啊，你看看那李文波下乡插队去了，耽误了多少年的时间，回来之后还得重新找工作，你再看看正国！” 蔡家丽顿时不说话了，因为现在家里人都不知道李文波的情况！ 看来自己只好偷偷去了！ “好吧好吧，那我过几天看看，找找时间！” “这才对，好好和正国相处相处，你们年轻人之间肯定更容易找话题！” 当天晚上，蔡家丽就一个人悄悄去了火车站，买了一张去往红山市的车票！ 这张车票上，是长达几年时间的思念，还有就是蔡家丽本人对这份感情的一份期待！ 哪怕对方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儿，蔡家丽也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一看！ …… 两天后的一个清晨，蔡家丽偷偷从家里面带上了行李，离开了家乡，坐上了前往红山市的火车！ 这一路上估计要十五六个小时，这对从来都没有出过远门的蔡家丽来说，是一次十分危险的冒险。 不过蔡家丽并不觉得有什么困难的，这本身在她的计划中，她提前想到了可能会遇到的所有困难，身上的钱都分成了四份，装在不同的地方，身份证明之类的更是贴身放着，一路上几乎不带合眼的，一直都在保持警惕。 与此同时，蔡家这边，算是彻底炸开了锅！ …… “咱家丫头到底去哪儿了！” 蔡父脸色十分难看，看向蔡母。 蔡母也心急火燎的反驳：“我咋知道，是不是你俩又闹啥矛盾了？” “我这几天忙的连丫头的面都见不到，有啥矛盾，你仔细想想，那丫头有啥异常表现吗？” 蔡母着急的说道：“我咋知道啊，咱们姑娘是个啥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事儿还真是第一次，以前从来都不这么做的！” “快点儿去报警吧，那还想啥啊？” 这会儿，屋外传来了敲门声，蔡父以为是蔡家丽回来了，打开门一看，发现是吴正国！ 吴正国当然是来找蔡家丽的，结果看到两口子这么着急的样子，顿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叔叔阿姨，蔡老师呢？” 蔡父叹了口气，，面色十分难看的说道： “我们也不知道这丫头去哪儿了，从早上到现在没有任何动静，谁知道这丫头到底是咋了……” “叔叔阿姨，你们别着急，我这就去市局那边找人！” 吴正国立刻安慰了两句，然后带着这两口子直接前往了市局的方向。 市局这边的办事效率非常高，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就确定了蔡家丽的去向。 “蔡女士前天是买了前往红山市的火车票，现在应该已经在火车上了！” 红山市？ 去红山市干嘛？ sh市距离红山市足足有八百多公里呢！ 蔡母当时就愣住了，蔡父也是一脸的不明所以，吴正国从中倒是察觉到了一丝痕迹！ “红山市，我大概知道了，阿姨，您认识李文波的爸妈吗？” 李文波！ 对了，蔡家丽一直都喜欢李文波，这一点蔡母是知道的！ “我认识，我认识，你等等啊，我这就打电话！” 借用了市局的电话，蔡母直接将电话打到了李文波的家里，这会儿在家的只有一个李文言。 “喂？哪位？” “请问是李文波家吗？” “我是李文波的弟弟，李文言，你有什么问题吗？” “文言啊，我是蔡家丽的妈妈，我想问问你二哥是在哪儿插队啊？” 李文言虽然感觉有点儿奇怪，但是还是回答道： “我二哥在红山市巴林县城高粱屯，咋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问问！” 挂断了电话后，蔡父立刻沉声说道：“我去把她找回来！” 结果直接被吴正国拦住了。 第176章 蒙在鼓里的李文波 第176章 蒙在鼓里的李文波 “叔叔，你现在不能去啊，现在正是汽车厂厂长人选确定之前的关键时刻！” 蔡父愣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吴正国继续说道： “我去吧，我目前没有课，而且我年轻，这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不算事儿！” 蔡父和蔡母简单商量了一下，随后两人纷纷点了点头，这就算是同意了。 吴正国面色严肃的说道：“叔叔阿姨，你们就放心吧，我绝对可以把人毫发无伤的带回来！” 蔡父拍了拍吴正国的肩膀，无奈的说道：“麻烦你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们这……” “我知道的，叔叔，我喜欢家丽没错，但是我更希望得到她本人的认可，这样我才真正可以安心，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在吴正国来看，堂堂正正的赢得蔡家丽的青睐，是很重要的，另外就是他本人也想看看，李文波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蔡家丽喜欢这么多年！ …… 蔡家丽在火车上过了将近十四个小时之后，总算是抵达了红山市，但是她手上的地址是巴林县城高粱屯，所以还得去坐汽车，不过在这之前，蔡家丽打算先找个地方住一晚，想想自己应该以什么方式，出现在李文波的面前。 首先有一点，如果李文波真的有对象的话，她绝对不能打扰人家的生活，这一点是最起码的，因为李文波如果和人家真心相爱，自己出现的太突然，反倒破坏了人家的感情！ 当然了，如果他们不是真心相爱的，蔡家丽就有机会改变这件事儿。 下了车之后，蔡家丽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的物品，好在没丢什么东西，这一路上她一直都在保持警惕，甚至都没怎么合眼，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去旅馆好好休息休息。 蔡家丽身上带了足够的钱，这都是这几年当老师的奖金和薪水，加起来一共是三百多块钱，为了保证出门之前不被发现，她都没从家里面的储蓄卡上取钱。 开了一个单人的标间之后，蔡家丽去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开始盘算自己的计划。 首先到了高粱屯之后，先说自己是李文波的远房表妹，按照她和李文波之间的关系，李文波就算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也多半不会揭穿她。 之后的事情就走一步看一步，而且还要买点儿东西给他们送过去，要知道村子里面的条件毕竟没办法和市里面相比。 红山市虽然不是塞北省的行政中心，但是也是发展程度不逊色于sh市的城市，各种物资齐全。 而蔡家丽不知道的是，吴正国也已经搭上了火车，在她之后的五个小时，吴正国也抵达了红山市！ …… 翌日一早，蔡家丽刚刚打开旅馆的大门，准备出去买点儿礼品啥的，结果一抬头，直接遇到了吴正国！ 吴正国笑着说道：“你打算一个人去见他，不觉得有点儿奇怪吗？” 蔡家丽兀自还处于震惊之中，随后就反应了过来，带着几分恼怒的说道：“吴正国，你是不是跟踪我？” 吴正国举起双手，无奈的说道：“是你走了都不给家里人打个招呼，你知道叔叔阿姨多着急吗，我是在警局查到你买车票的消息的！” 蔡家丽冷着脸说道：“我做什么还用不到你来管吧，毕竟我们只是同事关系，如果你是来阻拦我的，请你回去吧！” “我为什么要阻拦你？” 吴正国摊开手说道：“我只是来帮你的，一会儿我直接给你家里打个电话，就说是找到你了，报个平安，剩下你愿意做什么是你的自由！” 蔡家丽半信半疑的说道：“你能有这么好心？你知道我是去找谁的吧？” “当然了，你是去找李文波的，但是李文波据说现在已经找到了对象，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了，你这么一个人去的话，恐怕不太合适吧？” 蔡家丽点了点头，“那有什么办法，我总要亲眼看看吧！” 吴正国沉吟了一下，试探着说道：“要不然我陪你去算了，反正我也挺想体验体验风土人情的，听说高粱屯这边盛产高粱，而且群山环伺的，是个好地方！” 蔡家丽皱着眉头想了想：“你和我一起去，不是容易让人误会吗？” “如果李文波其实没有找到对象，你就说我是你表舅表哥啥的，如果他真的有对象了，那我就假扮一下你的对象，这样谁都不尴尬！” 不得不说，吴正国这么胡乱一打岔，还真的有点儿名正言顺的意思了！ 仔细思索了一下之后，蔡家丽还是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好，那暂时就这么决定了，但是这段时间我们还是要保持距离！” 吴正国苦笑着点了点头，心想你不是一直都在和我保持距离吗？ 追一个姑娘这么长时间了，真是一场马拉松啊！ 说实话，吴正国对李文波这个从未谋面的竞争对手其实充满了好奇，而且知道了李文波有了对象之后，其实最高兴的就是他了。 这并非是什么幸灾乐祸，单纯的只是一种庆幸的心思。 当然了，也不排除李文波其实是在骗家里人，就只是让他们不用担心而已，但是这样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两人并肩来到了市里面的供销社，红山市的供销社，是规模最大的，当然和sh市还是没法比，但是仅从这个店面的面积来看，也就仅次于sh市了。 这里面各种商品种类齐全，而且还有些当地的特产，当然了，价格上也是偏高一些的，就比如风干牛肉干之类的。 吴正国看着蔡家丽挑选了一大堆吃的喝的之后，正打算帮忙把这些钱付了，却被蔡家丽阻拦了。 “这些东西，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但是我掏钱的话，才是最合适的！” 吴正国点了点头，倒也不坚持，沉声说道： “行，你坚持的话，我就出去等你！” 来到了供销社外面，吴正国深吸了口气，红山市偏向东北，这里的风土人情事实上和sh市是完全不同的，塞北省幅员辽阔，毕竟相隔了八百多公里，别说十里不同音了，这里的方言完全是另外的味道。 马上就要见到李文波了，他和蔡家丽的心情其实都挺复杂。 第177章 返城通知 第177章 返城通知 高粱屯今天依旧是忙碌的一天，大清早的李文波刚洗漱完，就被张春山从家里面拽了出来，因为今天就要重新给几户人家盖菜窖了，原本的那些菜窖都不太结实。 李文波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大队部。 “早啊，文波哥，今儿咱们要盖菜窖，我先把做法给大家演示一下！” 闻言，李文波点了点头，说话的是周山河，周山河这段日子就住在这儿，家里面还有老婆，不过他们现在有钱了，所以暂时不用担心。 周山河先拿大队部的这个菜窖，也就是知青点的菜窖做了个简单的样子，菜窖是这边非常重要的一个设备，主要作用就是用来处理这个冬天储藏蔬菜问题的。 在这个年代没有冰箱，为了保证菜可以新鲜点儿，大多数人家选择把菜晾在外面，冬天的温度可以达到零下二三十度左右，这样菜就可以一直都保持新鲜了。 对广大居住在北方寒冷地区的人来说，这个办法算是最实用的。 菜窖的作用，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尤其是在储存白菜这一方面，先把白菜晒几天，然后去掉一些菜叶，放进菜窖里面保存，还有直接用大缸腌酸菜的，这些在高粱屯并不少见。 周山河在这边教众人使用菜窖，张春山拉着李文波来到了大队部的屋子里，这原本是李福的屋子，但是李福现在还在医院休养。 “上面知青返城的通知下来了，我今天早上刚拿到的！” 看着张春山手里面的文件，李文波叹了口气，应该是没错了，红、头文件，而且上面还有章。 “你打算啥时候说？” 李文波双手插进袖子里面，坐在了炕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张春山。 “不是，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啊，现在大队长不在，你不觉得你来说最合适吗？” 李文波指了指自己，笑着说道：“我在大队里面的身份地位哪儿比的上你啊，你快得了吧，还是你来说最合适！” “你忘了那天晚上你那顿慷慨激昂的演讲了，第二天有些人可是直接去签字了，算上我合共有十多个人留下来，剩下的交代也该是你来吧！” 李文波无奈的说道：“你这是歪理，张春山的名头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吧？有几个认识我李文波的？” 李文波和张春山其实都心知肚明，他们并非是真的在争执这个谁去读的问题，而是都心中有点儿舍不得。 毕竟剩下的几个知青虽然选择了回家，但是他们也是这么多年一起走过来的战友啊，纯洁的革命友谊就烙在了胸膛上，心尖上，不管咋样，都算是一家人，都一样是兄弟姐妹！ 这么一走，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有啥机会能见到了。 张春山吸了吸鼻子，说道：“行吧，我读就我读，不过你那天没签字吧，那你是要走还是要留？” 李文波瞥了张春山一眼，“婉儿怀孕了，你说我能走吗？” 张春山当时就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 “你说谁，谁怀孕了？” “婉儿，我带着婉儿去医院检查过了，就是怀孕了，这种情况你让我走，那我不是畜生吗？” 张春山这才回过神来，随后长出了口气，笑着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 “看来我留下来，没准还能喝上你的喜酒啊！”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 “谁说不是呢，你小子运气还不错，你呢，你为啥留下来，啥打算？” 李文波虽然知道张春山留下来的原因，不过还是希望他可以自己疏通这个心结，要不然未来还有那么长的人生，不就都给耽误了吗？ 张春山却只是笑了笑，说道： “我留下来是因为舍不得，行了，我出去把这个通知告诉大家。” 李文波目送着张春山掀开门帘子走出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心结太深了，起码对于张春山来说，是一件不是很容易放下的事儿。 …… 张春山来到了大队部外面的院子里，对着一众知青们说道： “大家都过来，我宣布个事儿！” 众人纷纷放下了手上的活儿，围拢了过来，李文波掀开门帘坐在了门槛上，抬头看了看太阳，今天阳光正好，是个适合离别的日子。 “上面下来通知了，下来插队的知青们，可以返城了，也可以选择留下来，如果你在这儿有牵挂，或者是有什么其他原因的话，过来找我谈，要走的过来签个到，然后就可以收拾东西去了！” 知青们，还有村里的青壮们，纷纷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这一天早晚都会来到的，他们之前就想过会有这么一个选择摆在面前，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我知道，大家肯定心情十分复杂，原定的日子是明天启程，今天晚上咱们就让李大厨做一顿好的，给大家一饱口福，大家吃好喝好，咋样！” 院子里面的所有人纷纷大笑着说道：“好！” 李文波愣了一下，李大厨？ 李大厨是谁啊？ 难不成张春山请到了国营饭店的李师傅不成？ 就在李文波满脸问号的当口，张春山走了过来，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说道： “李大厨，晚上辛苦你了，给大家搞一桌子好饭好菜吧！” 李文波指了指自己，随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做饭，真的！” 张春山顿时满脸无语的看着李文波，随后拿出了昨天的报纸，点了点上面的一个栏位。 李文波定睛一看，随后就无话可说了。 昨天张春山进县城看李福的时候，路上就随手买了一份报纸，谁想到在上面看到了国营饭店刊登的消息，李文波和李大厨，马上就要代表巴林县城国营饭店，去参加厨艺大比了！ 因为李文波的身份比较特殊，是过来这边下乡插队的知青，并非是专业的厨师，所以受到了广泛的关注！ 没想到张春山居然会看到这张报纸！ 李文波使劲搓了搓脸，无奈的说道： “行吧，但是买菜买肉的钱，你可得给我报销！” 闻言，张春山耸了耸肩膀，“你去找大队长要吧，这个钱我是真不敢随便动！” 李文波只好叹了口气，看来还是自己垫上算了…… 第178章 熟人来访 第178章 熟人来访 来高粱屯插队的知青们，一共二十多人，这些人，全都是北方各省市来的，家乡几乎都是不同的城市，所以回家的方向也都大部分不同。 红山市本地的没有多少人，反倒是sh市的有几个，不过都不是市里面的，而是下面的县城还有部分户籍是城市，但是住在乡下的人。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说话的口音也算是相似。 不过他们的方言，和红山市本地的方言又是不同的味道了。 红山市虽然隶属于塞北省，但事实上塞北省没有自己的方言，塞北省东和省西更是不同的意思，省东这边，也就是红山市这里，说的都是偏向东北的方言，省西偏向西山省方言，从这儿就能看出来塞北省幅员辽阔了。 李文波本人是偏向红山市方言这个语种的，因为他后面几年几乎都在东北发展，口音自然而然也就本地化了一些，但是因为后期上过大学，所以普通话也是相当的标准。 这些天南海北的青年们聚在这个小小的村庄里，闷头一待就是将近五年的时间，现在总算是到了日子，他们可以回去了，马上回家的那些知青们，反倒有些不舍得了。 刚才张春山说让李文波下厨给大家吃一顿好的，大家纷纷起哄，看上去虽然挺热闹的，但是过去那个劲儿之后，都有些落寞。 选择留下来的知青，有些是在本地找了对象，有些则是因为选择直接在本地备考，准备直接参加高考了，另外有些人则是家里面发生了变故。 张春山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但是没有人敢问他就是了。 张春山的事儿，目前就只有大飞和李文波知道。 不过李文波目前暂时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劝张春山，所以这个事儿就暂时搁置了下来。 “我说，回去之后帮我看看我爸妈，咱们老家离得不远，我家的地址是这个……” 两个知青正在聊天，选择留下来的这个，告诉马上要走的那个，托他去看看家里的父母。 选择留下来的这个人，李文波有印象，叫张辽，一个非常霸气的武将的名字，但是张辽本人却个子不高，南方来的，和他的这个同伴徐春发，是老家隔着不远，只有几公里的距离。 徐春发是因为家里老爹患病了，不得不选择回家，徐春发是个挺油滑的小伙子，但是办事儿却十分认真，张辽的性格有些大大咧咧的，不过一遇到事儿就喜欢冲在最前面。 起初这哥俩不太服气，他们觉得张春山没啥资格领导他们这群知青，不过张春山亲自出面解决了几次冲突之后，他们就老实了。 当时是和几个屯子发生了纠纷，就在山谷里面集齐了几百号人，张春山站在高粱屯队伍的最前面，据理力争，最终给高粱屯多讨回来整整二十亩地！ 因为年代比较久远，一切地契根本找不到，所以荒地就放在哪儿，谁先拿到手谁先开垦，还是张春山站出来，才有了高粱屯现在的富足。 这个张辽，选择留下来的原因是家里面的老爸老妈催着他找媳妇，一会去就面临着相亲啥的，但是张辽和本地的一个样貌不错的姑娘看对眼了，家里人当然是不同意，所以他干脆选择留下来，到时候直接带着孩子一起回家！ 不得不说这个哥们简直是太干脆了，搞得李文波有点儿哭笑不得的，但是张辽平日里就是队里面的活宝，少了他的话，的确会少了很多乐趣。 张辽刚和徐春发聊完，看到了李文波，就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文波哥啊，晚上你掌勺，能不能多来几道硬菜啊？” 李文波坐在门槛上笑着问道： “你想要多硬的菜？” “红烧肉，全是红烧肉都行！” “你用你的工分给我买肉啊，那没问题，各位，张辽说要用他的工分给大家买肉吃，晚上我给大家上红烧肉啊！” “好！哈哈哈张辽这个铁公鸡，没想到还挺有觉悟的啊！” “这才是我们的好同志嘛，看来平常倒是小看他了！” “老张，你有你祖宗几分威武霸气的意思了，我看好你！” 张辽顿时连连求饶道： “我那点儿工分真不够用的，哥哥们你们就饶了我吧，我每天迟到扣的都差不多了！”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传过来，李文波笑着拍了拍屁股从门槛上坐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春生从外面走了进来。 “文波哥，外面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说是来找你的！” 李文波愣了一下，“找我的？” 春生点了点头：“他们看样子好像是从市里面来的，穿的衣服都挺贵啊！” 李文波下意识皱了皱眉头，这是谁啊？ 市里面来的人？ 记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在市里面认识过什么朋友，能让他们找到这儿来啊！ “行，我出去看看，大家忙活吧！” “好嘞！” 李文波走向了知青点的门口，来到了栅栏外面，果然一男一女两个人，就站在门口。 女的清纯漂亮，男的严肃英俊。 这是第一印象。 随后看到了这个姑娘的脸之后，李文波就回想起了一些事儿！ “你是……蔡家丽？你怎么来了？” 印象中，在学生时代，蔡家丽算是为数不多能在成绩上和自己拼一拼的人了，所以李文波还算是有些印象，不过也剩下不多了。 多半是因为穿越回来的影响，这一世来插队之前的一些记忆，都逐渐有些淡忘了。 蔡家丽沉声说道：“文波哥，好久不见了，我就是来看看你的……” 李文波点了点头，还是搞不懂为啥蔡家丽会来这里！ 随后他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英俊年轻人，下意识问道：“这位是？” 难道这也是自己的故人，但是咋一点儿都想不起来呢？ 男人推了推眼镜，笑着说道：“我叫吴正国，是家丽的……” 吴正国停顿了一下，现在还不知道是个啥情况，那该咋介绍自己呢？ 好在蔡家丽刚才打听了一下，李文波在屯子里面确实有个对象，所以她很自然的说道： “这位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就是来探望一下你！” 李文波这才恍然，不过怎么看这两人的关系都有点儿奇怪的说！ 第179章 奇怪的气氛 第179章 奇怪的气氛 大队部门口毕竟人多眼杂的，所以李文波很客气的将蔡家丽和吴正国两个人请进了李福的办公室之中。 说是办公室，其实和平常人家的布置没啥两样，不过也就是多了几条凳子还有一个已经掉漆的老旧办公桌而已。 办公桌上锈迹斑斑的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的是生产大队大队长几个大字，看上去字体也是充满了年代感。 李文波笑着说道： “随便坐就是了！” 因为不知道他们真正的来意，随意李文波只好让他们暂时在大队部这边落脚了。 吴正国推了推眼镜，多少有几分震惊，难道李文波是生产大队的大队长？ 这地方应该是知青点吧，而且同时也是大队部，看这样子，好像李文波对这儿很熟悉啊，就和自己家一样！ 一个知青是怎么在几年的时间之内当上大队长的？ 这科学吗？ 蔡家丽浑然不在乎现在李文波是个什么职位，她只是看着李文波，发现他有了许多的变化。 首先就是样貌，少了几分白净，多了几分成熟，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就是真正有了一些魅力。 虽然皮肤多少有些黝黑，不过更显得精神了不少。 另外就是谈吐，言语之中多了几分当年没有那么强烈的自信！ 这些细节，是吴正国没办法发现的，毕竟吴正国当年根本也不认识李文波。 李文波笑着给二人沏茶，随后说道：“我们这地方吧，人是挺热情的，就是好东西不多，你们大老远过来的，恐怕都累了吧，正好晚上留下来一起吃一顿饭，叙叙旧，轻松轻松！” 蔡家丽笑着说道：“看你在这边，过得好像还不错啊？” “是啊，刚来那会儿是有点儿不适应，不过后来还好吧，毕竟这地方风土人情别有一番韵味，而且大家关系都不错，就和一家人似的！” 李文波是真正把面前的蔡家丽当成了老朋友，现在也完全想起来了蔡家丽的身份，sh市红星拖拉机厂，两个副厂长，一个姓李，一个姓蔡！ 蔡家丽的父亲正是另外一个副厂长，蔡兴元！ 蔡兴元这个人，李文波对他的评价是一个墙头草一样的人物，虽然算不上坏，但是办的事儿有些时候让人不齿。 但是后来在横遭变故之后，蔡兴元整个人变得沉默了许多，后来在一个薪水还算是不错的位子上退休，回家养老去了。 当年蔡兴元和自己的父亲李晓平，那可是同一个院子里面长大的，后来两个人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了，因为自己的父亲走的是技术路线，秉承着一个有才者居之的道理，一步一步往上走，来到了拖拉机厂副厂长这个位子上。 蔡兴元则是靠着走人脉，处关系。 这两人的感情变化，却并没有影响到下一代，蔡家丽和李文波之间并没有什么敌意，蔡家丽对李文波暗生情愫这件事儿，上一世李文波就一直都不知情，现在更是不知情了。 如果蔡家丽是一人来的话，李文波多少会有点儿猜测，但现在都带着男朋友一起来了，李文波当然不会往那方面想了。 蔡家丽笑着说道：“我也是听说了你往家里面写信的事儿，正好放假，我们就出来走走，顺路就来看看你，听说你有对象了是吗？” 吴正国注意到蔡家丽的手缓缓紧握，看得出来她心里面其实并不是很平静，应该也是在最后确认吧。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是有了对象，最近正在考虑订婚的事儿，对了，要不要去我住的地方看看，我介绍一下你们认识？” 蔡家丽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再好不过了，方便吗？” “放心吧，方便的！” 李文波率先站起身来，离开了屋子，蔡家丽终于忍不住，蹲了下去，把头埋在了双臂之中。 吴正国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你应该早就能猜到的，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了！” 蔡家丽啜泣的声音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不过吴正国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肩膀在抖动。 “我知道，我就是不相信才过来确认的……” 吴正国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演戏就要演全套，起来吧，一会儿他该回来了！” 蔡家丽站起身来努力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想装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但眼圈微红还是隐藏不了的。 两人走出了大队部的院子之后，李文波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好在三人是并肩走的，所以并没有被李文波发现什么异常。 吴正国为了找点儿话题，笑着说道： “早就听说高粱屯的发展是附近几个屯子里面最快的，看来这少不了李队长的功劳吧？” 李文波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就会误会，生产大队的大队长的确姓李，但不是我，我们大队长现在在医院，我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知青而已！” 吴正国这才恍然，随后笑着说道： “普普通通，李知青，你这可是自谦了啊，你的地位分明也不低啊，对了，知青返城的通知不是下来了吗，你不打算回去？”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 “屯子里面还有好多事儿，我真的走不开，而且我对象就在这儿，我还能去哪儿，这不打算过完年不忙的时候，带对象回去见见父母！” “那确实，另外我看屯子里好像在修房子啊？” “是啊，为了防止冬天雪灾，所以菜窖和房子都要仔细检查，马上雪灾就要来了，这也是必要的保护措施吧！” “那这个事儿是大队长提出来的吗？” 李文波闻言笑着说道：“是我给的建议，大队长正好也就采纳了！” 吴正国越发觉得李文波这个人不简单，从一些细节上就能看出来，他的谈吐之间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平淡，并不是在邀功，这个人的心态平静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啊！ 李文波本人倒是没觉得有啥，毕竟他的心理年龄已经五十多了好不好…… 三人很快来到了老村长家，李文波率先走进去，对着老村长说道： “叔，我朋友来了！” 老村长笑着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上的烟枪。 “欢迎欢迎！” “大爷，您坐着就行，不用起来！” 吴正国笑着回应道。 第180章 心碎的声音听不见 第180章 心碎的声音听不见 蔡家丽的目光在院子之中晃悠着，似乎是想看看能被李文波喜欢的那个姑娘到底有多漂亮，随后她就看到了一个穿着朴素简单的身影，在厨房里面忙活着。 “来客人了吗？” 一个轻灵却带着几分柔情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李文波笑着说道：“不是说不用忙活吗，咋还在厨房里？” 厨房里面那个身影摘下了围裙，笑着说道： “没啥，我又没事儿，就是收拾收拾！” 随后这个身影来到了屋子外面，吴正国和蔡家丽这才看清了这个姑娘的脸。 身高在一米六七左右，看上去和蔡家丽差不多高，皮肤虽然没有蔡家丽这么好，但是在高粱屯这样条件比不上市里那么好的地方，能有这样洁白如玉的肌肤，实在是难得。 另外就是我见犹怜的双眼皮，水灵灵的眸子好像会说话一样，琼鼻下一张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恰好的双唇，点缀的整张脸都像是画里面走出来的佳人一样！ 蔡家丽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输在了什么地方。 那种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温柔，和李文波原来沉静内敛的性格，简直是天作之合！ “你们好，我叫周婉！” 周婉十分自然地走上前来，和蔡家丽先握了握手，随后对着吴正国点了点头。 吴正国也是感叹了一下，难怪了，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当然是最完美的了，但是对蔡家丽来说，今天可能是非常痛苦的一天吧。 蔡家丽满眼复杂的情绪堆积起来，周婉当然可以看出来，不过只是感觉有点儿奇怪，从来都没有听李文波提起来过这个女孩啊！ 李文波笑着说道： “这位是蔡家丽，这位是吴正国，蔡家丽是我初中和高中的同学，和我家里人很熟悉，也算是老朋友了，这位吴小哥，是家丽的对象吧？” 蔡家丽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李文波就说道： “正好我们晚上有个欢送会，有部分知青明天就要启程回家了，我打算下厨，给大家做点儿好的，你们不如留下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蔡家丽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不用，我们留不了那么长时间，这些东西是我代表阿姨买的，这次来主要就是替阿姨看看你在这边的生活状况！” 李文波这才恍然，母亲毕竟岁数大了，如果真是托蔡家丽过来看看，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蔡家丽观察了一下，现在李文波和周婉住的这个院子是整个屯子里面条件最好的了，看来应该是和这位老爷子有关系，不知道这个老爷子，是什么人？ 好在周婉率先开口介绍了。 “这位是我爹，因为我是被捡来的，他老人家一直都把我当成亲女儿，我爹也是屯子里面的上一任村长，所以屯子里面的人都叫他老村长！” 老村长摆了摆手，说道：“别叫什么村长了，那都是老黄历，叫我杨叔就行！” 蔡家丽这才点了点头，随后和周婉很快就熟悉了起来，搞得李文波有点儿懵，姑娘们之间交朋友这么快的吗？ 吴正国趁着这个机会，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笑着说道： “兄弟，咱们出去唠唠？” 李文波点了点头，早就看出来这两人之间有点儿事儿了，正好问问是咋个情况。 两人来到了后院里，吴正国转头看了看，确认前院那边没有人能听到之后，这才低声说道： “家丽这次，其实是为了你专程来的，是偷着跑出来的！” 李文波顿时愣了一下：“啥意思，啥叫为了我？” “家丽喜欢你这件事儿，你估计不知道吧？” 李文波脑子里直接变得十分混乱：“你说啥？家丽喜欢我？为啥啊？” 吴正国有点儿无奈的说道： “为啥？这个问题不应该问你们吗，你俩认识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在哪儿呢，她从你下乡插队的那一天开始就喜欢你了，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李文波有些懵了，他是真的不知道！ 蔡家丽和他咋会有关系呢？ “不是，你把话说明白点儿，这个事儿你是听谁说的？” “家丽自己说的，不信你可以去直接问她，但我想你最好还是别去问了，估计她现在心里也很难受！” 李文波沉默了一会儿，只感觉有点儿不真实，不过他对蔡家丽是真的只有朋友之间的感情！ 而且蔡家和他们李家的关系，向来都是很尴尬的，天知道什么时候，这两家人就会反目成仇了？ 这个时候冒出来一个蔡家丽喜欢自己的消息，换成是谁都下意识不会相信的吧？ 吴正国叹了口气，说道： “你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感情，说实话我是感觉很庆幸的，因为我喜欢她，也不止一年了，这一年里面我是可以看到她对你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的，现在你有了家庭，我觉得她不会再打扰你了！” 李文波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我只能说很抱歉，我之前并不知道这个事儿，但是我对她是真的没有任何男女方面的感情，我现在已经有了未婚妻，并且我们的孩子已经有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吴正国顿时有些惊讶，不过微微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会努力追求家丽的，放心，我祝福你们！” 李文波无奈的看了看吴正国：“你倒是挺有气度的，当老师的吧？” “你怎么知道？” “你说话的口吻太像知识分子了，如果不是当老师的，我很难想想有什么其他的职业更适合你！” “那倒是，行了，言尽于此，该说的我就说这么多，希望可以在走之前，让家丽明白你的心思！” “好，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李文波和吴正国之前有一种挺奇怪的关系，不过因为两人都是知识分子，所以这种关系倒也不算太让人难以接受。 两人都是挺理性的，原本李文波以为这家伙会动手，没想到反应这么平淡，不过也能看出来的确是个有修养的人。 只能对蔡家丽暗暗说一声对不起了，毕竟周婉，才是李文波此生唯一的选择，唯一的伴侣！ 在吴正国看来，蔡家丽多半是会心碎吧，不过心碎的声音，别人是听不到的。 第181章 一顿饭 第181章 一顿饭 李文波和吴正国两人回到座位上的时候，面色和往常一样，不过李文波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思索。 蔡家丽应该是猜到了什么，刻意躲避着李文波的目光，却又在不经意之间，下意识扫过去，好像想多看几眼。 吴正国则是和老村长聊上了，到底是情商比较高的家伙，和老村长很快就打成了一片，老村长对这个后生的感觉不错，身上没有城里人眼高手低那种讨人厌的感觉。 李文波则是去做饭了，怎么着不得露两手，周婉和蔡家丽两人则是出去了。 在乡间的小路上，蔡家丽看着前方挂满了金灿灿树叶的山林，笑着说道： “能不能带我体验一下你们这儿的生活啊，你们一天都干些什么？” 周婉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每天其实很简单，就是上工赚工分，后面按照工分分钱，就和打工差不多，不过有一点儿不一样，生产大队和我们寻常的村民……” 蔡家丽十分耐心的停着周婉的解释，随后不断地点头，看上去是真心想要了解一些知青的生活，周婉也带她去了几个地方参观一下，唯独没有问什么问题。 一直都是蔡家丽在问问题，周婉好像是看出来了什么，但是一直都没点开说。 …… 另外一边，老村长家的院子里，李文波做好了一桌子菜，吴正国闻到香味走了过来，十分感叹的说道： “你这手艺真是没话说了，你真的不是厨子吗？” “我当然不是，大厨的手艺比我好的多，我就是献丑！” “话说，你为什么不回去呢，回去不是有更大的机会吗，而且高考你打算咋办？” “就在这儿复习了，山清水秀的多好啊！” 吴正国点了点头：“看来你还是打算高考的，打算去学什么专业？” 李文波打量了吴正国一眼，看这个家伙的年纪，应该比自己要大上几岁，当然了，是现在外表上的年纪，要说心理年龄的话，这家伙叫自己一声叔都不为过。 “工商管理，经济学，金融类的吧！” “为什么？”吴正国皱了皱眉头，这些专业倒不是说罕见，问题是学了之后有啥大作用吗？ 李文波笑着说道： “这些专业，在未来将会是最火爆的，最受欢迎的几门专业，你现在转专业的话还来得及，没准有一天，我们的发展节奏快起来了，有了个体经济呢？” 吴正国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李文波，这家伙居然有这种心思啊，看来之前是没少做了功课，不过这段日子也的确是有这种声音。 现在这种集体经济的时代，其实终究是要过度的，到了个体经济时代才能让发展的脚步再快点儿，例如前段时间边海市成立的一个工商办爱国建设公司，这就是海外爱国人士搞得一个协会，虽然名义上是集体的，但事实上却是个体的。 当时爷爷还说，这就是一个前兆！ “看来你也有路子啊，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李文波闻言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 “我哪儿有啥路子啊，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希望而已，对了，我和你之间的对话，你出去可别乱说，要不然中午这顿饭你就只能在旁边看着了！” “瞧你这话说的，不至于这么小气吧，再说了，我要说这种观点是你一个知青提出来的，谁会相信啊？” 李文波这才点了点头，两人虽然都绝口不提蔡家丽的事儿，事实上这种默契已经是一种态度了。 很快蔡家丽和周婉两女从外面走了回来，这会儿李文波已经准备好饭菜了。 “来吧，尝尝我的手艺，我提前说两句啊，我可是有几天没做饭了，这手生，如果口味不对的话，包容包容啊！” 闻言，吴正国笑着说道：“放心吧，就算是难吃我也会说好吃的！” 众人纷纷笑了笑，李文波这边叫上了老村长，还有一直都在屋子里面学习的杨三月。 这段日子杨三月似乎是受到了李文波的影响，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直都在学习，时不时会去找福来玩，不过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学习之中度过。 福来这边也在村子里这几个知青开办的小学中读书写字，福来的天资还算是不错的，所以大部分字不费力就可以认下来。 还有就是，原本知青们认为福来这种性格，应该是坐不住才对，没想到福来坐在椅子上，一看到书，基本上就挪不开了！ 居然是出人意料的认真啊！ 屯子里面的日常作息，生活方式，蔡家丽了解的差不多了，这样的生活里，难为李文波以前一个只喜欢读书的人，变成了现在这样，有担当，有情义，但是唯独放下了他最喜欢的书本。 事实上蔡家丽不知道的是，李文波从来都没有真正放下过，他依旧在空闲的时间里去校对国外的一些诗集，依旧在读书，各种各样的书，甚至没有放下之前已经看过的书。 更多的还是在找教材，现在的教材可不是说买就能随便买到的，起码县城这边是不全的，要是想要看到最新版本的教材的话，就要去市里面的书店，或者是图书馆那边。 李文波已经盘算好了，等到厨艺大比开始的时候，带着杨三月和周婉去看看，顺便在市里面的图书馆借几本教材来，好复习，今年的七月份或者是六月份，就要开始高考了，争取在这几个月里面取得不错的成绩。 其实高考，对李文波来说是不太陌生的，因为这一年的高考题大部分李文波有印象，而且塞北省这边，考卷都是一样的，虽然上一世参加高考是在sh市，不过红山市这边的题应该也都差不多！ 这样一来，复习的方向不就有了吗？ 这么一想，李文波还多了几分信心。 …… 饭桌上的饭菜虽然丰盛，但蔡家丽的内心相当苦涩，自然尝不出是什么味道，反倒是吴正国，吃的还不错，但是转念看到了蔡家丽的表情，也收敛了一些。 有一说一，李文波的手艺是真的好，吴正国暗中也是下定了决心，打算回去之后抽时间练练厨艺！ 这种毫无由来的好胜心，倒是让吴正国心情好了不少。 第182章 送别 第182章 送别 吃完这顿饭，吴正国和蔡家丽就该走了，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毕竟人家一家子生活的很温馨，不知道蔡家丽的情况，周婉发现没有，但是还是早点儿走比较好。 万一真正揭穿了，到时候谁都尴尬。 其实吴正国感觉周婉已经发现了什么，但是没有明说，只是将蔡家丽真的当成了远道而来的朋友。 李文波应该是不会主动说起这件事儿的吧，这两口子之间倒是有一种令人羡慕的默契。 这种田园生活，事实上是吴正国心中比较向往的，不过现实就是他们注定不可能和李文波和周婉这么自由了。 首先学业没完成，其次自己家里面的情况十分复杂，真要是抛弃一切来到这儿生活，那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了。 吃完饭之后，周婉很自然的去收拾碗筷了，李文波则是送蔡家丽和吴正国，来到了村口。 两人是搭车来的，一路坐着驴车颠簸过来，身上的衣服难免有些褶皱，回去的时候当然不用这么麻烦，因为这边缺点儿建材，所以村子里的拖拉机要去县城的砖厂。 正因为这个，李文波就让他们顺路做拖拉机会县城，然后坐车回市里。 吴正国对此当然没有什么意见了，这可比驴车好多了，蔡家丽本人还沉浸在一种悲伤的情绪之中，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李文波笑着对坐在拖拉机上的两人说道： “欢迎下次再来，等你们再来的时候，没准这地方已经大变样了！” 吴正国笑着点了点头，蔡家丽也是挥了挥手。 目送着两人远去，李文波长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心中的感觉，但是这两人终究是走了。 估计以后也很难见面了。 蔡家丽喜欢他这件事儿，知道的人还真的不多，但是她这么一闹的话，肯定两家都知道了。 好就好在自己在信里面说过，自己有对象了，要不然真的就尴尬了。 李文波刚一转头，发现周婉就站在自己身后！ “刚才那个姑娘，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李文波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从小我们两家关系不错，我一直都把她当成朋友，来到这边插队之后就没联系了，谁知道她能喜欢我？” “你为什么不否认一下呢？” “这有啥好否认的，她喜欢我，我对她又没有那种感情，而且人家现在身边跟着的是一个优秀青年，我要是没猜错的话，那小子家里面应该是不简单！” 周婉笑了笑，十分自然地挽住了李文波的胳膊： “那你呢，你不也是身世不凡吗？” “我多简单一个知识青年，有啥不凡的？” 周婉继续笑着调侃道： “你可是副厂长家里的儿子！” “我爹是厂长，我又不是厂长，我要靠着自己的力量，以后起码混的不比我爹差！” 李文波像是在宣誓一样，挺起了胸膛，结果周婉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着说道： “行了，别装了，晚上的晚饭咋办，要买多少人的菜啊？” 李文波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一场欢送会呢！ 真是无语了…… 他眉头一挑，说道： “有了，我去请外援，你就瞧着吧！” 周婉有点儿好奇，不过李文波匆匆忙忙收拾了一下就骑上了二八大杠，临走前蜻蜓点水似的在周婉的面颊上吻了一下，周婉顿时俏脸微红，都没来得及问这家伙要去哪儿。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李文波已经一阵烟似的消失了。 周婉转念一想，这家伙应该是去国营饭店找帮手了吧？ 不过国营饭店也很忙，能腾出来人手帮忙吗？ …… 县城，国营饭店。 这会儿是国营饭店正忙的时候，午后都在忙着刷盘子，清理大堂，擦桌子，整理剩菜，打扫卫生。 大厨们都在帮忙，服务员们更是忙不过来，王向阳和刘成栋则是在外面盯着煎饼摊子，倒是没什么活儿。 两个年轻人正在聊天的当口，李文波匆匆忙忙的身影出现在了远处，两人马上站起身来。 “咋样，现在忙不忙？” 王向阳和刘成栋对视了一眼，两人纷纷摇了摇头。 李文波擦了下头上的汗水，说道： “正好，帮我个忙吧，对了，李大厨在不在？” 正说话间，李大厨从厨房拎了一桶水出来，看到李文波之后，无奈的说道： “你小子，这几天咋没来，那道菜练的咋样了？” “没啥问题，对了大李，找你借俩人行不行？” 李大厨看了看王向阳和刘成栋，摆了摆手，说道： “行啊，你俩去帮帮忙吧！” 王向阳这才应了一声，脱下了身上的围裙，刘成栋也是一样，不管李文波让他们帮啥忙，只要能从李文波身上学到东西，那真是倒贴钱都行啊！ 李文波笑着说道： “其实不是啥大事儿，就是我们屯子的知青要返城了，这不是打算办个欢送会吗，需要点儿人手掌勺啥的！” 王向阳笑着拍了怕自己的胸脯，说道: “放心吧李哥，找我绝对没问题！” “对，我的技术也不差！” 李文波拍了拍王向阳的肩膀，看了看刘成栋，他当然知道这个问题，而且也知道这两人都是什么水平，虽然还只是学徒，但是他们可是李大厨的徒弟来着！ 李大厨的水平，不说巴林县城，放眼整个红山市，那都是顶尖的存在。 在他手下当学徒，没点儿天赋和手艺指定是不行！ 三个人简单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袋子，就去买菜了，这次需要的菜很多，光是肉就要不少，不过大部分的菜其实在村子里面就有，这倒是不用担心。 路上，李文波语重心长的说道： “到了晚上可能就比较忙了，我先简单说一些做菜的小技巧，另外你们的刀工应该都没问题，有你们帮忙的话，我们的进度还能快点儿！” 刘成栋和王向阳对视了一眼，纷纷点了点头。 “我们用的锅是大锅，下面是灶膛，所以火候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需要适应一下，所以会给你们提前展示一下，另外就是煮汤的问题，调料的多少也需要你们自己把控！” 听上去很有挑战性啊，两人的眼神马上就亮了起来！ 这种大锅，最考验技术了！ 第183章 筹备欢送会 第183章 筹备欢送会 李文波一路上说了不要点，百忙之中刘成栋还不忘了拿出小本来记上，李文波感觉有点儿哭笑不得，不过这么认真到底是一件好事儿。 另外就是王向阳，他的记忆力相当不错，而且还会举一反三，李文波最看重的就是这个理解能力。 刘成栋是有自己的风格，他总是能按照李文波给出来的这些基本信息，从其中找到不同的路子。 譬如一个小小的调料的转换，会达到什么样的效果，这些他都准确的记载在了上面。 李文波本人对这种学习的认真劲儿，也是相当欣赏的。 在供销社这边买了足足三十多斤的猪肉，十多斤的羊肉之后，李文波等人就踏上了返回高粱屯的路。 等到回到屯子里的时候，已经是太阳西斜了。 …… 三个人抵达屯子的时候，屯子里已经有了些变化。 气氛热闹的很，不少家里面有酿酒的人家，都把酒拿到了大队部这边，另外搬来了不少桌椅，因为都是自家做的桌椅，所以高低参差不齐，反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全屯子的年轻人都聚集在了大队部这儿，虽然没有什么横幅，没有什么鞭炮，但是大家都喜气洋洋的，看不出来有任何离别的样子。 倒是女知青和村子里姑娘这边，时不时会传来一阵阵啜泣的声音，大家家里面都备着凉菜，这会儿也不吝啬，纷纷端了出来。 李文波等人还买了一大堆的花生和瓜子，院子里面的氛围就更热闹了。 打从回来之后，李大厨就一头扎进了厨房里面，大队部的厨房是整个屯子最大的，大概有四五口锅，都是出自杨老七的手。 头一次看到大锅的王向阳和刘成栋，都有点儿好奇，这锅是怎么个原理，学习起来也是非常的认真。 另外还有几个懂厨艺的村民也过来帮忙，这就让他们的工作更加轻松了一些。 “红烧肉指定是要有的，另外这些羊肉来一个葱爆吧，剩下的买回来的骨头就炖汤，然后再来几个素菜就得了，鸡村子里还有没有？” 听到李文波的话，一个大婶笑着说道： “早就准备好了，一共六只鸡，李知青打算咋做啊？” 六只鸡的话，其实也不够多少人吃的，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啊！ 合共有八桌人，六只鸡分摊的话差不多，而且多点儿鸡汤，多放点儿豆角土豆就行，另外还有红烧肉啥的，应该绝对没问题的！ 这些肉其实是最难做的，其他的菜倒是还好说，不过肉如果没有经验的话，很难把握其中的风险。 李文波想把这桌子菜做的完美一些，尽量不留下什么瑕疵，这样一来，也能给大家留下一个美好的结尾。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分辨出来这其中的不同的，就比如不能走的这些知青们，他们留下来，暂时可以不用体会这种分别的感觉，但是更多的其实还是一种不舍的情绪！ 这些情绪是最好的催化剂，李文波要让这顿欢送宴，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欢送，而不是充满着悲伤的那种欢送。 “李哥，你说吧，我们具体该咋做？” 李文波回过神来，开始教王向阳和刘成栋怎么用这种大铁锅，事实上他们俩在家也会用，不过毕竟情况不同，他们在国营饭店学的，可没有这种铁锅的用法。 但是李文波猜测，其实李大厨应该是知道的，他绝对清楚该怎么用，只不过之前从来都没说过而已。 “这样的锅，颠勺当然是不可能的了，我希望你们可以尝试一下利用这个火候，分成不同的阶段来做菜，这样看来，不就方便多了吗？” “这个火候的控制，有啥讲究吗？” “当然有了，你想想，刚下锅的时候，锅刚热起来，就适合慢炖，当然了，平常热菜也能用到这口锅，所以大部分时间，这锅是多用途的，多用途说明什么？” 刘成栋闻言笑着说道：“多用途的，那不就是管用吗，好用才能多用啊！” “没错，所以思路要打开，要去适应这个厨具……” …… 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手把手教学，王向阳和刘成栋基本上已经掌握了大锅的用法，这样的锅用起来是真的舒服，一次性可以炒不少菜。 看着两个人逐渐已经掌握了用法之后，李文波这边也不多说了，直接起锅烧油，开始忙碌了起来。 厨房里面的气氛十分热闹，外面自然也是一样。 要走的知青，十一个人，这是经过了思想斗争之后的结果，留下来的合共是十个人，到底还是有些人动摇过，不过张春山自然不会计较这些。 大家都是革命战友，都是袍泽，那是一口铁锅里面吃饭的交情。 张春山站在大队部的门口，沉声说道： “今天晚上，很遗憾我们的大队长没到场，不过他写了一封信，交代我，让我念出来，大家都安静一下！” 众人纷纷沉默了下来，要说最舍不得的是谁，自然就是大队长李福了。 大队长这么多年，总是在说自己不中用，但遇到事儿，总是喜欢挑在自己身上，用他的原话说，“你们都还是一群孩子，有些事儿，不能头脑一热就冲上去，得多想想！” 起初来到这个屯子的时候，不管是知青还是本地的青年，都是各自不服气的，大队长夹在中间，真的是很难开展工作，坦白说就是两边不是人。 不过时间长了，大家也都理解这个中年人的不容易，他的家距离这儿其实不远，但是愣是过年一次都没回去过。 腿上有老、毛病了，但是他也是一句话都没说过，从来没见到他请过假，一年到头最累的还是他，分的钱不多，妻儿还经常写信抱怨，大多数时候，这个中年人都是苦涩一笑，然后又陷入了忙碌之中。 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人物，成为了链接知青和本地青壮们的牵引绳。 杨树平这会儿也在现场，他本人对屯子里也有许多贡献，也是个大家爱戴的好村长，现在他坐在人群里，也在等着张春山，读李福这封信。 李福和他关系也不错，两人算是多年的好友了，这次在医院，其实也能好好休息一阵子，不算坏事儿。 第184章 唯一的大队长 第184章 唯一的大队长 张春山选了一张比较高的凳子，站了上去，清了清嗓子，就开始读信了。 这封信写的其实没有啥文采，有些字儿都写错了，其实李福的文化水平真心不高，这一点不是秘密，但其实最让人感动的，就是这种直接了当的感情。 “这几年的时间其实过得挺快的，转眼这群小兔崽子就要回去了，咱们这个公社啊，少了点儿欢声笑语的，我还挺不习惯的。” 众人纷纷笑了笑，这的确是李福能说出来的话了。 “选择留下来的人也好，选择回家的人也好，大家其实都是朋友了，也就用不着那么认真不是，我老家距离这儿不远，就算是调回去了，也能经常来看看大家，不是说你走了，就不是咱们这儿的人了，高粱屯其实永远都有你们的地方，把这儿当家就行！” 要走的女知青们，已经有些忍不住，开始掉眼泪了，这屯子里，多少都发生过一些令人难以忘怀的事儿，放在这儿，不算什么宝贵的事儿，但是走了之后，那就真的是只能怀念了。 “回去之后，孝敬父母，认真工作，就算是回报社会了，我是个粗人，认识的字儿也不多，写起信来也是磕磕绊绊的，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你们都和我的孩子一样，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的过完这一辈子，做个好人就好！” 这封信真的不长，到这儿就算是全都读完了，站在门口的李文波听完了这封信之后，也是鼻子一酸，不过好在他不会走的，但是听这意思，好像李福要被调走了？ 张春山这边收起了信，对着众人说道： “能和大家一起在这儿插队，是我的荣幸，我希望回去之后，大家也能记住我们这份宝贵的友谊，今天晚上主题可是欢送会，大家打起精神来，准备开吃吧！”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一把抹掉眼泪，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与此同时，厨房这边也纷纷开始上菜了。 炒青菜打头，后面就是拌豆腐，然后红烧肉、豆角土豆炖鸡、葱段羊肉等等，这里面有些菜，可是平常一点儿都看不到的。 另外就是李文波独家秘制的这个红烧肉了，这红烧肉可不是那么简单，光是从做菜的程序上来说，就比其他的菜复杂了很多。 不少人尝过了之后，直接就是赞不绝口啊！ 这边吃的是非常开心，李文波他们厨房这儿，忙的是不可开交。 但是王向阳和刘成栋是非常开心的，因为他们能从李文波这儿，学到真正的技术啊！ 和李大厨那边不同的是，李文波这边饭菜的做法，有些独特，口味上也是更加让人留恋啊！ …… 全部的饭菜上齐了之后，李文波长出了口气，坐在了椅子上，只感觉整个人好像被抽光了精力一样。 不过好在李文波本人对这种情况已经快习惯了，婚礼那天还要来这么一手呢！ 做新郎的自己做饭，听上去多少也有几分浪漫的感觉吧？ “哥，走吧，吃饭去啊，留着桌子呢！” 听到王向阳的话，李文波点了点头，站起身，刚刚来到人群中，就听到了张春山的声音。 “大家鼓鼓掌，欢迎我们的李大厨！” 众人纷纷开始鼓掌，这些菜可都是出自李文波的手啊，从这儿就能看出来，李文波是真的有能耐！ 难怪人家能被国营饭店相中啊！ 李文波笑着摆了摆手，说道：“都是自家兄弟，这是干啥，好吃就行，大家把桌子上的菜都吃完，就是我最喜欢看的事儿了！” 众人纷纷笑着应了一声，继续动筷子。 李文波坐在了张春山这一桌，张春山沉声说道： “好想是要换大队长了，这个事儿你听说了吗？” 李文波摇了摇头，其实他心里面是清楚的，前世听说后面的大队长是找了一个高粱屯本地人，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做了没几年的时间就改革了。 其实原本的大队长，对大家都是不错的，下一任也是，李文波并不打算插手，直到张春山说出下一句话！ “大队长把人选提上去了，一共三个人，你，我，还有枫林！” 李文波顿时咳嗽了两声，刚刚放进嘴里面的菜没差点儿吐出来！ “等会儿，你说谁？” “你，我，还有枫林啊，这事儿大家其实心里都有数！” 这不对啊，剧情不应该是这么发展的啊！ “不是，这消息准确吗，咋还能从咱们仨上面选呢？” 自己之前做的事儿和大队长就不沾边，而且口碑现在还不确定呢，张春山是在知青这边比价有影响力，但是人家也是个随时都能返城的知青！ 杨枫林的性格比价容易冲动，并不是最佳的人选，李福怎么会把他们三个的名字报上去呢？ 张春山耸了耸肩膀，说道： “没办法啊，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个消息应该是没错的了。” 李文波叹了口气，眼下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这个生产大队的大队长，他是不能当的！ 一旦身上有了这个担子，他还怎么去做自己的事儿啊？ 而且论发展的话，哪儿有个体经济时代发展来的快，到时候大队长这个职位其实就没啥用了！ “到时候再说吧，吃菜！” 这顿饭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众人这才纷纷散去，收拾完了桌子啥的之后，李文波坐在大队部的门口，望着天上的星空，长长叹了口气。 这也算是一个阶段的结束吧，知青返城之后，给城市那边带来的冲击不小，很多岗位上都是人满为患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工作，所以找工作是个大问题！ 久而久之，这些知青们也没啥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的饿死吧？ 于是个体经济的萌芽就开始发迹了，最后，改革的时代总算是到来了，个体工商户开始疯狂的发展起来。 在这个大变革的前期，李文波要做好足够的盘算！ 首先就是做啥可以赚钱！ 这个倒是不难办，现在有那么多的行业，哪怕是开个小商店都没问题！ 在门口坐了一会儿，王向阳和刘成栋就先回去了，李文波也慢慢悠悠的往老村长家走去。 第185章 返城回家 第185章 返城回家 翌日一大早，要走的知青们就收拾好了行李，搭着屯子里面的驴车，前往了县城。 离别的伤感，并没有耽误大家太长的时间，毕竟修缮房屋的工作还是要继续的，因为这些人的离开，工程的进度事实上更赶了，大家仔细算过，还需要十天的时间，才能彻底完工。 李文波的预计是十三天，在这之前希望可以彻底完工，随后他就要去市里面了，因为厨艺大比还有将近十多天的时间，不过有周山河在的话，验收工程的步骤应该用不到他。 其次就是粮食的储备，这些倒是足够。 张春山和李文波跟着一起去往了县城，一来是为了送别，二来也是为了去看看李福。 到了县城，这些知青们直接开始买票，张春山等人就来到了医院这边，李福的状态看上去倒是不错，人也精神了不少。 …… “你们几个，来看我干啥，屯子里面不是正忙着呢吗，快回去吧！” 李文波笑着说道： “也不差这一会儿了，咋样大队长，身子骨没出啥大毛病吧？” “唉，我能有啥事儿，就是骨折好的有点儿慢，方老二不是都抓住了吗，那啥时候能抓方山啊？” 李文波叹了口气，这屋子里面没有谁比他更想让方山进去了，但是这事儿还是要循序渐进不是？ “快了，现在就是搜集证据呢，方山一旦要是进去，争取直接给他判死，这个您放心吧，没问题！” “那行啊，我这把老骨头也不求别的事儿了，只希望方山这个家伙能落马！” 杨枫林叹了口气，说道： “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没听说吗，方山的背后可是有市里面的关系，咱们这一个小县城，和人家那大人物咋比啊？” 李福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行，你们仨都在，咱们说点儿别的，我这把老骨头，短时间应该是派不上用场了，昨儿公社的领导来找我了，让我推荐一个人，当一下代理大队长，你们仨商量商量，看看谁行？” 李文波闻言，顿时往后退了一步，笑着说道： “我可不行，我本身身上的事儿就够多了，想要安安心心管理屯子根本不可能，还得是他们俩！” 杨枫林也愣了一下，“这活儿不适合我啊，我的脾气你们都知道！” 张春山无奈的说道：“我可是个随时都能走的人了，你们就不怕我随时随地撂挑子啊？” 三个人各自有各自的理由，谁都有个好借口，看的李福是哭笑不得。 “你们仨，我还不知道吗，一个比一个能整景！” 轻轻咳嗽了两声之后，李福沉声说道： “这样吧，我也不强求，枫林是本地人，这个代理大队长就枫林先当着，春山和文波，你们俩看着点儿，枫林有啥事儿，你们帮帮忙，这样行不行！” 张春山和李文波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行！” 杨枫林顿时满脸的问号，但是李福毕竟还是有威严在的，只是咳嗽了一声，瞪了杨枫林一眼，杨枫林就缩了缩脖子。 “可以吧？” “行，行，我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杨枫林那叫一个欲哭无泪啊，但是有啥办法？ 人家都直接决定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李文波笑着拍了拍杨枫林的肩膀，说道： “行了，以后就是杨大队长了呗，兄弟们出门就靠你罩着了！” “别开玩笑了，我还有事儿呢，我先走了！” 杨枫林叹了口气，现在换班的人来了，他也该回去带人修房子了。 李福看了看窗外，叹了口气，说道： “都走了吗？” 李文波当然知道李福问的是什么，点了点头，说道： “刚走，现在还在车站！” “这些孩子其实都不容易，你们心里要是有不舒服，我理解，但是也理解理解他们，毕竟都是有家的人！” 李文波点了点头，他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来去自由，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该有自己的路了。 其实很多人都在想，到底为什么，知青们有些不愿意走，有些走了之后还舍不得？ 原因非常简单，因为有些事儿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整整将近五年的时间就扔在了这片山水之中，自然是有感情的，这不是一个正常人可以摒弃的东西。 来之前，大家其实心情都是复杂的，离家那么远，是谁都能忍受的吗？ 想家的感觉有多难受，不是不知道，但是走了之后，却更加感觉舍不得，因为有了感情，真正可以融入进去，这就不是一个简简单单可以放下的念头了。 “你咋不走啊，孩子，你在这儿待一辈子，未来咋办？” 听到李福的话，其实李文波和张春山都知道，这句话是对着他们俩说的。 李文波笑着说道：“我走不走的，其实完全没那么重要，就算是回家，我也还是要重头开始，而且不高考的话，在家也是待着，干嘛不找点儿事情做呢？” “我就不回去了，我的情况有点儿复杂！” 张春山说完这句话，叹了口气，李文波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该怎么帮忙解开这个心结。 “其实选择是挺重要的没错，但是做出来这个选择的人，同样也很伟大！” 张春山翻了个白眼，“拐着弯骂我是吧？” 李文波摊开手，笑着说道：“只是一种夸赞而已！” …… 出了医院之后，李文波来到了国营饭店，一来是道谢，给王向阳和刘成栋结算一下工钱，二来也是找李大厨继续切磋一下厨艺。 李大厨手上很多活儿，那是李文波都搞不懂的，尤其是一些基本功，这是李文波目前最缺的东西。 不是说李文波的基本功不扎实，而是为了让它更扎实一点儿，为了增加做菜的速度，要把时间控制在四十分钟之内，这是一个极限了。 最少最少，也就只能是四十分钟，这道菜是不是能变得完美，就看这一步了。 剩下的二十分钟，是给出来一个容错的时间，如果途中出现了意外啥的，完全可以用这二十分钟来补救一下。 李文波本人当然是没有啥意见，要求严格的是李大厨，按照他的说法，一点儿错误都不能有！ 第186章 狸子醒来! 第186章 狸子醒来！ 县城医院的特护病房之中，狸子的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给儿子擦身体，按照医生的说法，狸子现在的情况已经在好转了，所以不用担心，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 狸子的母亲当然是坚定无比的相信这个事实，所以照顾儿子越发细心。 就在刚刚给儿子擦完胳膊之后，狸子的手动了动，居然握住了母亲的手！ 狸子的母亲顿时十分激动，连忙把医生喊了过来。 这个时候，狸子也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因为刚睁开眼睛，所以对这些强光还有些不适应，当时狸子就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 好在这个病房是阴面，所以没有刺眼的阳光，狸子缓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回过神来。 “儿啊，你感觉咋样？” 狸子现在还有些虚弱，不过还是笑着说道： “没事儿的娘，您别担心了，我感觉浑身上下都挺舒服的，没有啥大事儿了！” 一边的医生简单的做了一些检查，随后也是笑着说道：“现在身体的各项机能应该是没有受到影响，再待几天就能康复了！” 狸子的母亲总算是松了口气，抱着儿子哭了起来！ “老天有眼啊……好在你没出事儿，你出了事儿让娘咋活啊！” 狸子笑着说道： “没事儿的，娘，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 一边说着，狸子活动了一下，除了伤口的位置还有些隐隐作痛之外，其他的情况感觉都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应该可以出院。 在医院这个地方太烧钱了，天知道这段时间家里面花了多少钱！ 就在这个时候，杨枫林恰巧拎着点儿水果走了过来！ 因为这个年头运输水果比较困难，所以这果子都是当地产的，并没有那么丰富的种类。 杨枫林一看到这个景象，也是十分惊喜！ “狸子？你醒了？” 狸子闻言转过头，笑着说道： “枫林哥，你咋来了？” “我来看看你小子呗，醒来了就好，省得婶儿担心！” 狸子母亲拉了一下儿子，说道：“你昏迷这段时间，枫林借了咱们不少钱，咱们现在欠人家的！” 杨枫林连连摆手，说道：“可别这么说，婶儿，你这么说的话我可没法在这儿待着了啊，什么欠不欠的，我和狸子是朋友，帮忙那不是应该的吗？” 狸子的母亲已经不知道该说啥好了，于是只好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我去打点儿热水，你们聊着！” 狸子和杨枫林两人同时应了一声之后，目送着母亲离开，狸子沉声说道： “方庄村那边，情况咋样了？” 杨枫林叹了口气，就知道狸子要问这个，于是沉声说道： “现在情况挺复杂的，你听我给你说说就明白了！” 杨枫林简单的描述了一下现在方庄村的情况，狸子听完之后，也感觉有点儿一时间难以接受。 “所以现在方家老大老二都进去了，方山的手也被砍断了，现在的方庄村，是没有村长了？” 杨枫林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 “而且知青们应该已经全都走了，就在昨天，知青返城的通知下来了，你们方庄村那边知青的情况你也知道，恐怕没有愿意留下来的！” 狸子同样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感慨，方庄村这个排外的问题，太严重了！ “那你们屯子呢，知青都走了吗？” “没，留下来了一半，李文波你是知道的，他留下来是为了周婉，还有张春山，也留下来了，另外一半的知青都留下来，打算过完这个年再说，因为屯子里现在正在修缮房屋！” 修缮房屋？ 狸子下意识问道： “为啥要急着修房子？” “按照李知青的说法，好像说今年的年底会有一场大暴雪，告诉了你们村子的人，不过他们好像都不太相信……” 杨枫林回想起当时的场面，只感觉无能为力！ 那何止是不太相信啊？ 那根本就是一点儿都不信！ 李文波本人是费尽了口舌去劝说，但是根本都没用啊！ 就在抓住了方老二的那天晚上，李文波连方庄村一个能扛大梁的人都没找到！ 可以说方庄村现在根本就是群龙无首了，只有一个大队长，这个大队长现在也成了空架子，每天都浑浑噩噩的。 这些话听得狸子心里面十分难受，因为方庄村毕竟是他长大的地方啊！ “大队长呢？” “你们那大队长，你心里还没数吗，根本就是个傀儡！” 狸子叹了口气，随后眼神变得坚定了下来。 “我明天就出院！” 杨枫林闻言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么着急干啥，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现在这个情况哪儿还有时间给我养伤啊，村子里面的事儿估计挺多的，要是还没有人站出来，那不就废了吗？” 对这个村子，其实狸子是有感情的，方庄村的人其实本质上并不坏，他们只是太害怕了！ 方山就好像是一座大山摆在他们面前，那种压力，简直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这就导致他们比不上高粱屯的人，没有他们身上那种自信！ 对这一点，狸子作为本地人，那是最清楚不过的！ 现在也是时候做出来一些改变了！ 既然没有人能扛事儿，那就他站出来扛！ 杨枫林叹了口气，他是很了解狸子的，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恐怕整个方庄村也就剩下狸子可以成大器了！ “方三里，你能行吗？” 方三里，就是狸子的大名，狸子转头看了看杨枫林，笑着说道： “放心吧，欠你的钱，我一定会还上的！” “你小子，我问你这个了吗，我是问你有没有信心，整顿好方庄村！” 狸子坚定地点了点头，虽然也知道其中的困难，但是方庄村毕竟是他的家乡！ 杨枫林其实内心是希望狸子可以当上方庄村的村长的，因为毕竟两人之间有信任基础，这样一来，高粱屯和方庄村完全可以结盟了。 当时在那张纸上签下字的，也有方庄村的人，这就证明他们其实内心中也是在盼望正义的！ 只是缺了一个脊梁骨！ 狸子，毫无疑问有这个能力。 离开了狸子的病房之后，杨枫林转身回到了李福的病房，把这个事儿告诉了李福。 第187章 阴损的方山 第187章 阴损的方山 县城，方山家里。 方山今天按照惯例是要休假的，所以在家里没出去，今儿家里面倒是挺热闹的，基本上方山的人都在，方山的妻子孩子，去了娘家。 方山在一个佛像前面，手握三根香，拜了拜之后，插在了佛像前面的香炉之中。 “山哥，您还信这个啊？” 带头的是那天出现过的那个青年，也就是动手打伤了李福的人，因为十分老练，而且警觉，到现在警方都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当然了，这也和二队从中干扰有关系。 方山笑着说道： “人老了，总是希望能平平安安的，信和不信其实没有那么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青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感叹了一下： “山哥到底是念过书的，说的话挺高深！” 方山坐在了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叫你们来，就是想简单说说现在的情况，大家应该也都可以感觉到，县局那边盯我们是越来越紧了，没准什么时候，就会被他们摸到一点儿蛛丝马迹！” 带头的青年沉声说道： “山哥，您就说让我们咋干吧，只要是能帮上忙，绝对没问题！” 屋子里面的众人纷纷点了点头，他们都是方山这些年一手栽培出来的人，有在砖厂的，有在酱油厂的，还有在木材厂的，甚至还有在县局的！ 另外周边的几个屯子村子，也有一些是忠心方山的人。 方山闻言，脸色变得坚定下来，沉声说道： “现在只有一种办法了，你们回去之后，在各个地方搞点乱子出来，让他们应接不暇，我趁这个时候，把钱都转移走，然后去市里面，去找找关系！”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为数不多的办法了，而且只要方山去了市里面，县局的人想抓人的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方山犹豫了一下，十分不舍的说道： “如果你们这么做了，大概率会被县局的那些人盯上，他们可不是吃干饭的，所以你们要是有不想做的，我不干涉，都是自己的选择，这些钱，你们拿着！” 一边说着，方山掀开了桌子上的桌布！ 这张桌子上，摆着一摞一摞的钱，全都是一捆一捆的大团结！ 一捆合共是一百张，那就是一千块钱！ 天知道方山一个酱油厂的主任，到底是咋搞到这么多钱的！ 不过在场的众人都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 “江川，你是跟着我是时间最长的人了，这个县城里面，你认识的人最多，当年也是帮过我的，这些钱你拿过去给大家分了，这次之后，我是很难在县城立足了……” 带头的江川，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您放心吧，我会的，您现在应该抓紧收拾收拾，不然他们很可能找过来！” “没事儿，我倒是不着急，还有时间，大家都拿钱吧，你们跟着我这么长的时间，家里面也都有妻儿要养活，不能亏待了大家不是？” 众人纷纷上前，每个人都拿了两捆钱，也就是两千块。 这些钱可是十年都攒不下来的，跟着方山，轻轻松松就能拿到，方山对自己人的大方也是他能有今天的原因。 “下面，我来说说具体的情况……” 县局这边之所以能够盯上方山，是因为县城本来就没有多少案子，这是一点，其次就是县局的警员人手是足够的。 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如果让县局的人忙起来的话，方山这边反倒成为了最容易疏忽的点！ 因为要抓方山的话，毕竟缺少证据，但是要在这个时候，各个厂子都出现情况的话，警员们就忙不过来！ 方山就能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钱都带走，离开巴林县城！ 这么一走的话，那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吗？ 陈建军和田响等人已经找到了方山藏钱的地方，而且方大龙和方老二，还有二驴这些人纷纷落网，拿到确凿的证据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么一来二去的，如果再不走的话，恐怕就要被瓮中捉鳖了！ 在县城这个地方，天高皇帝远的，就算是市里面的关系想帮忙，也未必能帮上！ 而且方山有这种预感，一旦自己要是在这儿被抓了，市里面的关系不会找人解救的，只会第一时间撇清和自己的所有联系！ 这群人，从来都是这么冷血。 盘算完了所有事情之后，方山看向了窗外，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沉声说道： “分出个人手来，让他给我去高粱屯放一把火，就当做是警告了！” 江川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这个事儿我去办！” 方山微微点头，转身背着手，看向了屋子里面的一切，随后叹了口气。 在巴林县城这么多年，从当年的兢兢业业到现在不得不背井离乡，这么多年，拿到手的钱倒是挺多的，但是几乎每天都在走钢丝！ 桌子上这些钱，几乎就是他存款的一半了！ 李文波他们这群人，把方大龙送进去了，又把目光盯上了自己，不让他们付出点儿代价怎么行？ 方山背后的手，缓缓紧握！ …… 李文波这会儿还不知道方山已经盯上了自己，他刚刚从国营饭店出来，李大厨准备的菜，十分有代表性，是李文波提的意见，搞了一个大丰收！ 这和龙凤呈祥其实正好是相得益彰，摆在同一张桌子上，既有对比，也都有一种互相衬托的感觉。 这个大丰收可不是这么好做的，首先需要的菜就不少，窝瓜，胡萝卜，土豆，鸡肉，地瓜，玉米等等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而且要是较真的话，还得用大锅来做！ 如果没有大锅的话，难度无疑就要提升几个档次了。 好在李大厨是相当有经验的，第一次做出来的虽然没有绝对的完美，但是意思上还是足够的。 按照李文波的说法，形似，但是神似还差了点儿火候，李大厨这会儿回家苦心钻研去了，李文波看了看天色，也是该回去了。 不过就在李文波路过县局的时候，突然想到了田响说过的事儿，那次方山好像是把他们耍了？ 但是自己回忆之中的那个藏钱的地方，确实就是那个房子没错啊！ 第188章 一探究竟 第188章 一探究竟 李文波骑车在路上走了一会儿，总是感觉非常奇怪。 方山之所以把钱都藏在这个地方不是没有原因的，好像有人会从市里面过来定期拿走，存到银行里面。 要是换地方的话，那么多钱，现在方山又被盯上了，根本不太可能吧？ 那不是太显眼了吗？ 那里面可不止有钱啊，还有一些酒烟之类的东西，更还有不少古玩字画，都是方山这些年利用职权之便，拿到手的！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随后暗暗决定，去看一眼！ 现在方山应该是自顾不暇，不过警员们都盯着他反倒是好事儿，这样一来的话，藏钱的地方就没有人去了！ 田响等人估计是被误导了，可能当时钱就真的藏在那边！ 只不过他们感觉被方山耍了，所以根本没仔细查！ 李文波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了老城区这边，左右观察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如果方山在这边留了人的话，其实就等于是实锤了。 不过仔细想想，方山其实没有必要这么做。 因为就从眼下的情况看，这些钱藏在这儿只要对方不来找的话，绝对没有意外，如果留了人，反倒是容易被发现！ 但是方山没想到李文波会找过来！ 李文波本人当然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但是可惜他脑海中的记忆算是帮了大忙啊！ 按照记忆，李文波找到了那栋二层小楼，然后走了进去。 这楼年久失修，看上去就是危房，这一片虽然都是老城区，不过根本没有人住，都是已经准备拆迁的房子了。 按照李文波的印象，这里应该是方山托关系买下来的房子，现在这个房子的产权在方山的手上！ 这么算来的话，其实方山嫌疑最大，但是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就是违规买房了。 有些交易可都不是放在明面上的，所以自然也会有查不到的情况。 李文波走进了房子，打开了手电筒，左右看了看，楼上楼下都找了一遍，根本没发现啥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难道方山已经把钱都转移走了吗？ 也不是不可能，李文波正打算放弃寻找，突然发现了楼梯后面一面奇怪的墙，这上面还有个拉环，看上去应该是门！ 李文波愣了一下，缓步走了过去，一拉这个拉环，门就被打开了！ 往下面一看，是一个地下室！ 这里面放着很多杂物，让李文波一瞬间看到了线索！ 这地方这么多年的时间，如果没有人过来的话，空气里面应该全都是灰尘的味道才对！ 但是这里根本没有那么重的味道，而且这台阶上也没有什么灰尘！ 反倒是楼上灰尘比较多！ 什么人会经常来这儿？ 当然是方山了，他藏钱的地方应该就在这儿没错了！ 李文波松了口气，随后笑了笑，看来这家伙工作做的还是不到位啊，留下了这么多的痕迹！ 走到了里面之后，表面上并没有啥异常，但是李文波十分敏感的发现了一个情况！ 所有的脚印都是向着一个老旧的衣柜方向！ 这衣柜挺大，里面要是装东西的话，天知道得多少钱！ 李文波缓步走了过去，检查了一下，衣柜上有锁，这锁看上去可是崭新的，应该就是在这儿没错了！ 这年头可没有那么多的海外账户，所以只能是现金，现金要是藏在这儿，怎么看都合理啊！ 符合那老东西的性格！ 李文波仔细找了找，这衣柜上上下下的，没有什么缝隙，难道只能撬开看看？ 自己又不会撬锁，万一到时候被发现了，咋办呢？ 就在李文波郁闷的这个当口，楼上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下意识关掉了手电筒，李文波躲在了阴影之中，因为地下室的杂物太多了，所以要找个地方躲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好在自己进来之前顺手关上了外面的门，要不然不是直接被发现了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李文波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转头往外面悄悄看了一下，不过对方的脸看不清楚，只是看到了他手上拿着钥匙，打开了衣柜门。 最后往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李文波不知道，好在期间没有出现任何响动，要是被发现了，恐怕就彻底完蛋了。 等到脚步声消失，传来了一阵关门的声音之后，李文波也没有马上行动，而是又在原地停留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这才转头看了看外面的情况，打开了手电筒。 衣柜的柜门被动过，李文波干脆直接暴力的从侧面开了一个小眼，撬开了一块木板，往里面看过去！ 结果发现这里面，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古玩，还有一沓沓的钱！ 李文波深吸了口气，这一次，方山是真的没得跑了！ 既然已经拿到了对应的证据，这地方也不能停留了，李文波马上离开了这栋二层小楼。 路上，李文波一直都在琢磨该怎么把这个事儿，告诉田响他们，看了看时间，还是先回去，明天来县城再说吧！ …… 翌日一早，李文波照常来到县城这边，一来是去邮局把刚刚校对完成的稿子，送到市立图书馆去，二来也是为了领上次的钱。 这些日子赚了将近两百多，而且市立图书馆那边的一些学者表示，李文波的校对手法相当别致，而且文学素养不低，问什么时候能去一趟，大家可以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李文波倒是感觉挺无奈的，杜华那边的人他也都不认识，去了能干嘛，一群老教授，围着他一个年轻人，想想都觉得奇怪。 之所以帮助杜华，一来是因为自己现在的确是缺钱，二来是杜华和他之间是有一段师生的情谊的，虽然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师生吧，但是杜华对李文波文学素养方面的影响，是有一些的。 人都说修身养性，其实杜华这个人最提倡的就是修身，齐家，这四个字，给了李文波很大的触动。 当时李文波在自己的心结之中，迟迟都没办法走出来，也是因为受到了杜华的影响，后面的日子才好过了一些。 拿到了钱，寄出去了稿子，李文波长出了一口气，眼下就要好好熟练熟练厨艺了，如果能拿下那个名额，自然是最好不过，但是如果拿不下来，也不怕，只要是入围了的话，还是有奖金的。 而且昨晚自己找到的那个线索，也是时候和田响他们说一下了！ 第189章 奇怪的案子 第189章 奇怪的案子 县局这边，一如往常，大家都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其实案子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过几天上面会有领导下来，赶在这儿之前，大家都已经将手头上的案子处理完了。 剩下的事儿，就都是一些陈年旧案，几乎就连报案人都找不到的案子，估计这会儿报案人都不在乎了。 这些案子里面并没有什么严重的影响，最严重的不过就是丢了一头牛，最后在林子里面找到了牛剩下的尸骨，是被狼吃了，这案子多少是有点儿危险的。 到头来，牧民那边拿到了赔偿，五十块钱，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田响和陈建军去了一趟市里面，见了一个大人物，当时给出来的结果就是，可以查方山，但是必须要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最好不给对方挣扎的机会，直接就给他判了！ 这样的证据，除非是直接找到方山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藏匿的赃款，不然这家伙总能找到机会狡辩的！ 这件事儿让田响十分难受，他在办公室里面来回走，恨不得把整个县城都翻过来找一遍。 陈建军也是挺无奈的，但是也没啥好办法，毕竟方山的职位摆在这儿，而且现在虽然报纸上已经将李福被打的事儿，和方山联系了起来，不过并不能成为证据。 市里面之所以答应他们调查方山，也多亏了李唐写的稿子，一登到了报纸上，就得到了广泛的关注。 因为这个事儿，李唐的领导也是把他一顿批评，但是李唐的家世毕竟摆在这儿，所以也就只是一顿批评了。 陈建军坐在办公室里，长叹了口气，说道： “你小子能不能别转了，老老实实坐一会儿，总要想个办法吧？” 这个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警员，沉声说道： “副队，有人找你，是李知青！” 文波？ 陈建军坐直了身子，说道：“让他过来吧，这小子是不是又带着案子来的？” 李文波每次过来可都不是白来的，天知道这小子的嗅觉咋那么灵敏，还能找到那么多的线索！ 李文波推开门走进来，看到田响也在，直接不废话了。 “我找到方山藏钱的地方了！” 田响闻言，刚刚坐下的身子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就跟火烧屁股似的！ “你说啥？找到了？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我是亲眼看到的！” 陈建军伸手往下按了按，示意自己的徒弟稍安勿躁，随后面色严肃的看向了李文波： “我们现在没办法申请搜查令，所以只能暗中去看看，你确定有把握，不会让我们白跑一趟吗？” 李文波面色坚定的说道： “我确定，相信我，绝对没有问题！” 陈建军这才点了点头，说道： “这个事儿知道的人不能太多，响儿，你和文波一起去，我去牵制一下二队的人！” 二队始终是个隐患，上面发话了，马上就要对他们下手了，所以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让二队里面的奸细，给方山通风报信！ 陈建军动作很快，直接开门就去了二队那边的办公区，李文波和田响对视了一眼，田响换上了一身便装之后，直接跟着李文波前往方山藏钱的地方。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方山的人，同样有了动作！ …… 木材厂这边，一众工人都在忙碌，作为周边几个县城最大的木材厂，这里的工作非常繁重，但是同时他们也是待遇最好的厂子，工资最高的厂子。 木材厂这边，一个工人趁着休息的时候，左右看了看，走去了后面放着机器的车间，拖过来了一个油桶，把里面的柴油，全都倒在了机器和木材的上面！ 要知道这里旁边可就是堆放木材的仓库！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工装的人从门口路过，看到这一幕，走过来皱着眉头说道： “你干啥呢！” 这个正在往机器上倒柴油的人，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转身拎起了旁边的棍子！ 一声闷响，出声阻止他的工人直接倒地！ 动手的这个家伙，面无表情的继续倒油，之后从兜里摸出了一盒火柴！ 点着了之后，直接往油桶上面一扔，顿时冲天的火光，就从木材厂这边升腾而起！ 另外一边，在砖厂的方向，一阵爆炸声震耳欲聋，两个年轻人从墙上直接翻下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出去！ 厂子里面现在没多少人，好在没有什么人受伤，因为这个爆炸是从库房那边传出来的，孙兴平从办公室里面冲出去，看到眼前的景象直接傻了眼！ 虽然爆炸的面积不大，不过里面堆放着的一些建材算是完了！ 损失已经达到了赔本的程度了！ 另外酱油厂这边，也有两个蒙着脸的年轻人，疯狂的砸各种设备，有些工人想上去拦着，直接被这两个人砸晕在地！ 随后在破坏了整个出渣车间之后，这两个人也是夺路而去。 周边的几个屯子里，也是鸡飞狗跳的，不是有人打人，就是被砸了房子。 …… 高粱屯这边的仓库里，有一个青年鬼鬼祟祟的趴在房顶上看了看，随后直接跳了下来。 他从兜里摸出来一个火柴盒，擦亮了火柴之后，甩手直接扔进了仓库里面！ 结果刚刚转身，遇到了从县城里面回来的杨老七！ 杨老七当时就大喊一声： “给我站住！” 这个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江川，江川根本不搭理杨老七，转身就跑路，杨老七追了几步，转头一看，仓库里已经着火了，马上开始喊人！ “来人啊！着火了！出来救火！” “快点儿来人！仓库着火了！” 最先赶到的是春生，然后张春山等人也纷纷赶到了现场！ 人手一个水桶，开始往仓库里面冲。 好在这个仓库里面并不是放粮食的地方，只是放一些生产工具还有杂物的，废了好大的力气，火才算是被压制住了。 …… 县局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几乎所有的警员都被排出去了，一面是木材厂的大火，另一边是砖厂的爆炸，还有酱油厂的故意伤害，几个屯子的打砸抢，让县局的警员们分身乏术！ 在这一片大乱之中，李文波和田响，已经撬开了老二楼地下衣柜的门！ 第190章 证据到手! 第190章 证据到手！ 看着面前一堆的大团结，还有一些古玩和字画，田响一拳砸在了衣柜上！ “这一次我看你往哪儿跑！” 李文波沉声说道： “这些证据足够了吧？” 田响闻言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绝对够了，这一次他绝对跑不了！” “走吧，你是带着，还是直接去抓人？” “先出去，找个最近的地方打电话，我要让局子那边派人过来封锁现场，然后告诉我师父，让他们去抓方山！” 李文波长出了口气，这么长时间的博弈，总算是找到了方山的证据，这样一来，也算是完美收官了！ 不过他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因为来的路上听到了巨大的声音，仔细想想应该不会是方山搞得鬼吧？ 就在田响刚刚出去打完电话回来之后，李文波发现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咋了？” “木材厂那边有人防火，砖厂那边发生了爆炸，另外酱油厂出渣车间有人打人，这些事儿都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 李文波沉声说道： “不妙啊，方山是不是跑路了？” “目前还不知道呢，不过得马上找到他！” 田响看了看手表，暗骂了一声，现在这个时间段，所有人几乎都被派出去了！ 谁能去抓方山？大家都忙着呢！ 指定是方山找人干的事儿，这家伙盘算好了，就等着乱子起来呢！ 李文波沉声说道： “这样吧，方山要走的话也只能是去车站，咱们俩应该够了，去车站看看！” “那这些钱呢？” “就算是有人过来拿钱，他们也不能全都拿走，咱们保留一部分当成是证据就行了！” “好吧，那快收拾下，咱们马上走！”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李文波到底是不是警员了，因为再多一分钟，方山就有可能坐上车直接离开！ 两人十分速度的赶到了县城车站这边，看到有辆车马上就要走了，田响马上从怀里面取出了证件，把客车拦了下来！ “师傅，停一下，我是县城刑侦的，现在要检查一下车上的乘客，还有你们的证件！” 这个师傅闻言，马上停好了车，县城刑侦的必须要配合啊，要不然回去之后饭碗都保不住！ 而且车上要是真的有嫌疑人的话，这一路上难保不出现什么意外！ 车上的众人纷纷拿出了自己的证件，田响检查了一遍后，并没有发现方山的身影。 李文波转身来到了候车大厅里面，左右查看了一遍，同样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难道方山根本没来这儿，不会从这儿走？ 不可能啊！ 李文波皱着眉头坐在了最后一排，这会儿田响也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声说道： “找不到人，你确定他会从车站走吗？” “如果要去市里的话，还有别的路吗？” 在这个当口，李文波的余光看到了刚刚走进车站的几个身影，随后瞪大了眼睛！ “我找到人了，你别回头，我确定一下是不是那家伙！” 田响点了点头，就低着头，时刻保持警惕。 方山穿的十分简单，只有一件外套，另外手上拎着沉甸甸的一个箱子，李文波坐在侧面，仔细观察了一下，一直都没看到正面，等到方山把箱子放下之后，李文波这才看到了方山的正脸！ 确定是方山无疑之后，李文波轻轻咳嗽了一声，和田响同时站起身来，往方山的方向靠近。 “你能确定吗？” “刚才我看到脸了，就是他！” “数个三二一！” “直接上吧！” 李文波率先出手，直接按住了方山，田响动作十分迅速地从腰间拿出来了手铐，方山都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当场抓住！ 这个时候，跟着方山一起走进来的一个壮汉，看到这一幕，冲上来直接把田响撞退了几步！ 田响一阵吃痛，但是愣是不肯松手！ 李文波这会儿倒是反应快，拎起了售票窗口前面的椅子，直接照着这个壮汉的头砸了下去！ 方山这会儿从地上爬起来就想跑，结果直接被田响拉住了！ “你还想跑？” 李文波这边看着面前这个壮汉，实在是心里没底啊，怎么说他也算是身强体壮了，但是对上这种选手，真的是毫无胜算…… 不过这会儿从外面冲进来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员，带头的居然是陈建军！ 陈建军看到了屋子里面这一幕，沉声说道： “方山，你搞出来的动静倒是不小啊，不过可惜了，到底还是没能跑掉吧？” 方山冷笑着说道：“抓我，你们有什么证据？” “证据自然是有的，不然我为什么直接过来？” 一边说着，陈建军让几个警员上去把那个壮汉按住，戴上了手铐。 “你这次的事儿算是跑不掉了，有人已经给我们证据了，木材厂的事儿，砖厂的事儿，酱油厂的事儿，都和你有关系，跟我们老老实实回去接受调查吧！” 车站里面一片寂静，随后就有人认出来了方山！ “那不是酱油厂的主任，方山吗？” “就是啊，我说咋看着眼熟呢，这是咋地了？” “不知道啊，是犯事儿了吧，这么多警察啊？” “带头的那个不是刑侦的陈建军吗？” “真是诶，我就说这方山绝对有问题！” “果然是栽了啊，还真是老天有眼！” “小点儿声你，万一人家没啥事儿最后给放出来了，倒霉的不还是咱们吗？” 听到周边人的议论声，方山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事实上他心里清楚，这一次要是真的被定罪的话，那就真的是栽了！ 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啊！ 李文波坐在椅子上，看着方山被带走，扶着椅子坐在了地上，长出了口气，只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刚才那个壮汉的力气真是不小，看来自己还是要加强锻炼了！ 不过还好，这家伙总算是被抓住了！ 车站里面的人纷纷转过头去，继续窃窃私语，这件事儿放在巴林县城，那可是绝对的大新闻啊！ 李文波坐了一会儿之后，站起身来，离开了车站，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朦胧感。 方山，荼毒了巴林县城多年的一个毒瘤，就这么被抓住了？ 李文波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恐怕这件事儿还不算完呢！ 第191章 阻力极大 第191章 阻力极大 方山被抓了，就在车站被抓的。 这个消息，就像是自己长了翅膀一样，飞快的传遍了大街小巷，引得居民们都开始议论纷纷！ “这个方山是谁啊，咋没听说过呢？” “这你都不知道，酱油厂的那个主任啊，老恶棍了，之前干过不少缺德事儿！” “我还真不知道这个，到底咋地了？” “你记得前年酱油厂那边有补贴不，到头来说那边的工人都没拿到，那不就是这个主任给私吞了吗？” “不是，他就一个主任，这个事儿厂长不知道吗？” “厂长也未必就敢招惹方山啊，方山的后台可是在市里面都地位不低的！” “你从哪儿听说的啊？” “这不是外面人人都在传吗，还用听说？” “我听说酱油厂那次生产事故死人了，这事儿也是方山压下去的！” “真的假的，这王八犊子有这么缺德？” “那还能有假啊，人家家属当时找上门了，结果方山掏钱把这事儿平了！” “那得多少钱啊？” “听说拿了一千五呢！” “这个主任这么有钱的啊？” “呵呵，在酱油厂那一亩三分地，这方山可不就是土皇帝吗？” 人云亦云的，各种各样的版本是众说纷纭，之前分明都不知道方山是谁的一些人，现在倒是说的头头是道的，反正在这些人的描绘之下，方山俨然已经成为了最大的恶人。 至于酱油厂的厂长，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直接找到了县局。 …… “同志，你听我说，这些事儿真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 酱油厂的厂长是个头发花白的发福中年人，年近五十，不过手上的实权还真不大，因为这都是靠着方山背后关系提拔，这才能坐在这个位子上的。 说实话，方山在酱油厂里面的话语权，比他要大得多了。 陈建军看着面前的厂长，叹了口气，说道： “于永光，对吧，你先冷静一下，我们目前还不能确定你和方山到底是有什么关系往来，你要是清楚的话，希望你可以主动坦白，这样我们也能从轻发落！” 于永光闻言马上点了点头，说道： “我配合，我肯定配合，他们这些年来给我的钱我都留着呢，没敢花，同志您看我是不是能当个污点证人啥的？” 污点证人？ 陈建军笑了笑，说道： “你还知道的挺多的啊，污点证人都知道，行吧，你说说看到底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我们会酌情考虑的！” “好好好，我这就说！” 作为酱油厂的厂长，方山到底在做什么勾当，事实上于永光是非常清楚的，但是涉及到一些上面领导的事儿，他是真的不敢说。 “你的意思是，这些年方山一直都在酒厂那边生产劣质的酒，并且借用酱油厂的货车，往市里面销售？” “对，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卖给谁我可不清楚啊！” 卖给谁？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上面的关系利用这一层在盈利！ “你说说这个酒的价格！” “这些酒，价格最低的都是二十块钱一瓶，而且我知道那些酒藏在啥地方！” “送到了市里面之后，谁负责接手的，这个你知道吧？” 陈建军在本子上奋笔疾书，记录下来了于永光说的每一句话。 “我真不知道，同志，这个事儿不归我管的，我真的不清楚啊！” 陈建军是个老刑侦了，一眼就能看出来于永光在说假话，把笔放在桌子上，沉着脸说道： “你要是配合的话，我们还能给你悔过自新的机会，但是你如果不给我们名字，我们的调查就没办法继续往下进行！” 于永光叹了口气，说道： “同志，我是真的尽力了，继续说下去，我的命怕是保不住，就连我家里人的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陈建军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好像方山的后台，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硬！ …… 红山市，一处依山傍水的二层小楼里。 一个看不清面貌年龄的男人，坐在阴影之中，放下了手上的听筒。 “方山的事儿，有什么定论吗？” 身后的秘书，恭恭敬敬的说道： “目前还没有定论，但是受贿的证据有了！” “那就把这个证据送给他们，就这么盖棺定论了，继续调查就没有必要了！” “明白，万一要是有人和您扯上关系……” “我没去过巴林县城，方山也从来都没有见过我，这个事实，必须要摆明了！” 秘书顿时会意，点了点头，说道： “好，我这就去！” 男人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了一盒烟，叼在嘴上一根，缓缓点燃，随后深吸了口气，看着面前的烟雾升腾，好像方山被抓这件事儿，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李文波，这个名字倒是挺陌生的，小伙子倒是挺有能耐，呵呵。” 男人自言自语着，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再次拿起了电话。 “老汪啊，是我，打扰你了，帮我查一个人！” “就是一个插队的知青，叫李文波！” “行，那我等你消息！” 这会儿已经赶到高粱屯的李文波，还不知道，方山背后的人，已经盯上了他！ …… 方山被抓了之后，李文波只感觉神清气爽的，不过回到了屯子里面之后，马上察觉到了不对。 怎么人都聚在仓库那边? 出啥事儿了？ 李文波正好看到大飞拎着水桶从那边回来，于是叫住了他。 “大飞，大飞，你等等，出啥事儿了？” “仓库那边有人放火！” 李文波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说道： “谁放的火？” “人跑了，是杨老七发现的！” 李文波马上跑到了仓库那边确认了一下情况，好在没损失啥东西，就是仓库被烧的得重新盖了。 但是距离粮仓可不远啊！ 这家伙应该不是村子里面的人，不然直接奔着粮仓就去了！ “文波哥，你回来了？” 春生站在仓库门口，满头大汗光着膀子，身上都是黝黑的烟熏的痕迹。 “没事儿吧？” “没出啥事儿，就是一些工具啥的烧了，都能做回来！” 周山河也在旁边，点了点头说道： “这些东西我能做，到时候都给你们补上！” 李文波闻言，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第192章 李文生 第192章 李文生 李文波观察了一下，仓库里外没啥大的损失了，几把铁锹，还有扫雪用的扫把，笤帚，小推车，就这么多。 这些并不是很值钱的东西，不知道那个家伙为啥要烧了，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家伙应该是方山的人！ 方山还有同伙在外面流窜，这个事儿想想就让人感觉挺无奈的。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决定再搞一支巡逻队出来，以防有人晚上过来报复！ “听说周边的几个村子好像都有这种情况，方庄村那边几个人被打了，菜窖被烧了！” 张春山走了过来，叹了口气，说道： “他们为啥突然这么激进？” 李文波沉声说道：“方山，被抓了！” 不只是张春山，身边的众人纷纷放下了手上的活儿，转身看向了李文波！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当时就在现场，方山被抓了，酱油厂的厂长都去自首了！” 众人纷纷一阵感叹，方山总算是落马了！ 张春山也是松了口气，毕竟这家伙只要还在一天，对他们来说就是个挺大的威胁！ 好在是老天有眼啊！ “你没事儿吧，他们咋抓的方山？” “找到了证据呗，方山藏钱的地方都被找出来了，他收到的贿赂，你们想都想不到！” 大概的估计一下，那些钱加在一起得有好几万了！ 好几万啊！ 这是什么年代，现在可是七十年代末啊！ 一个县城的酱油厂厂长能贪好几万，他上面的人只会贪的更多！ 不过希望方山的后台不会注意到他们就是了，毕竟这个事儿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但是距离市里这么远，李文波还真不相信，方山的后台，手会伸这么长！ 未来的一段时间里，高粱屯应该就能相安无事了。 …… 北疆，疆边生产建设大队。 疆边村，是矗立在北疆中部高山上的村子，这里的海拔比较高，条件十分恶劣，就在这个地方，生活着三百多户人家，还有大片的草场和牧场。 三面都是高耸连绵的山脉，山顶上常年都覆盖着积雪，阴天的时候，一片白茫茫，晴天的时候，天是清澈的蓝。 这里最要命的，就是高原反应。 作为北疆高原最重要的交通枢纽，疆边村的生产建设工作十分重要，尤其是保障交通运输的通畅，这是首要任务。 其次就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让村里面的百姓们，生活条件可以好一些。 来这儿插队的知青，少之又少，大部分人就算是插队也会选择繁华城市的周边乡野，这种一年四季几乎都是光秃秃的地方，就没几个人愿意来。 “文生！文生！有你的信！” 一个面貌和李文波有六七分相似的俊朗青年，穿着厚厚的大衣，正站在高台上写东西，听到这句话，转身就看向了下面。 “文生，你家里人给你写信了！” 李文生笑着应了一声，然后直接从高台上下来，从同伴的手中接过了这封信。 李文生，李文波的大哥，李家的老大，现在在生产建设大队这边，担任的是记分员的工作，不过时常不把自己的身份当回事儿，下地和知青们一起干活儿。 李文生在当地的这些年轻人和知青里面，那是相当有威望的！ 边疆这边的年轻人们，向来火气旺盛，谁都不服的那种，但是遇到了李文生之后，他们算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不好惹。 能让这群人服气的，也就只有一个李文生而已。 李文生接过了信，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有二弟的字迹！ 结果发现是家里人转过来的信件，上面说这是李文波往家里写的信，说他在高粱屯那边找到了对象！ 李文生别提多高兴了，仔细翻看了一下弟弟的信件，脸上的喜悦根本掩盖不住！ 弟弟果然懂事了不少啊，看来这一趟高粱屯可不是白去的！ 李文生收起了信件，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同伴这会儿凑上来说道：“知青返城的通知下来了，你要不要回去啊？” 李文生点了点头，说道： “肯定得回去啊，这么多年了，老爸老妈也都快到了退休的年纪了，弟弟还在上学，二弟都要成家了，指定是回不去，我必须要回的！” “行啊，后天就能走了，收拾收拾东西吧，你第一站去哪儿？” 李文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先去看看我二弟吧，这些年最不放心的就是这小子了！” “也是，你这个弟弟从来都没咋写过信！” 两人并肩往大队部的方向走过去，这里的气温已经很低了，而且基本上看不到啥树，倒是牛羊成群的。 不远处有一个老牧民，正赶着一群羊过马路，李文生转头说道： “那不是王叔吗，走吧，过去搭把手！” 同伴十分自然的点了点头，李文生是出了名的热心肠好帮忙，两人过去帮忙，直接让羊下了马路。 王叔是个穿着夹袄的本地人，岁数不小了，听说有个儿子来着，但是这么多年在外面一直都没回来，其实都在说，他儿子犯了事儿，跑路了。 对这些问题，其实李文生去找了当地的公安同志核实了一下，说的没错，王叔的儿子的确是犯了事儿，而且事儿还不小，这么一走就是六七年的时间，只留下这么一个老爹在家里，其实内里的原因也很无奈！ 但是为了让王叔不那么难过，李文生还是说，王叔的儿子身上的罪，不是很严重，没准哪天就自己回来了。 王叔手里攥着个鞭子，笑着说道： “文生，是不是快要回家了？” 李文生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看一望无际，晶莹剔透的蓝天，说道： “是啊，王叔，我走了之后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我这把老骨头，没多少时间了，临了的愿望就是再见一面我那个儿子，知道他没事儿就行！” 李文生叹了口气，这个愿望恐怕是不可能了。 不管王叔的儿子去了哪儿，都不可能再回老家了，他犯的罪很难下定论，判个三五年，甚至七八年都有可能，但是畏罪潜逃这就更加严重了！ 李文生旁边的同伴也知道真实情况，同样叹了口气。 其实当年那个事儿，村子里面的人都看在眼里，错真不在王叔儿子身上！ 第193章 迷途的人回家了 第193章 迷途的人回家了 当年是因为屯子里面的一个不讲理的大队长，私自克扣大家的口粮钱，并且还总是骂人，有天喝多了，动手把王叔给打了！ 当年的王叔，其实就想要点儿赔偿就算了，家里的日子苦成这个样子，顿顿都快揭不开锅了，拿到点儿钱其实挨顿揍也没啥的。 不过就是因为在要赔偿的过程中发生了口角，那个大队长恼了，上来就要叫人把王叔打一顿！ 这过程中都有人动刀子了！ 当时王叔十七岁的儿子，冲上前拼命的抵抗，到最后基本上所有动手的人，身上都带着刀伤，有两个伤势严重的家伙更是差点儿都没救过来！ 当天晚上，王叔的儿子说去朋友家，然后就失踪了。 王叔托人找了很长时间，公安的同志们也帮忙找，最后还是没有音讯，那个大队长后来经过调查之后，直接被抓起来，判了五年的时间，从里面出来之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只有王叔的儿子，还在外面跑。 如果按照正当防卫来算的话，其实王叔的儿子真的无罪，不过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说那个大队长其实背后有点儿能量，多半是要重判的，所以王叔的儿子这才会跑路吧？ 事情都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天知道到底还能不能找到人，最坏的可能就是王叔的儿子已经死在了外面，但是这些都无从得知了。 帮着王叔将羊都送了回去之后，没想到公安的同志走了过来。 “王叔，您好啊！” 王叔愣了一下，看了看这些同志，下意识问道： “咋了，还是因为我儿子的事儿吗？” 两个同志点了点头，说道： “王叔啊，最近您儿子王长树，回来过吗？” “没有啊，咋了？” “我们接到消息，说有人在车站那边，看到过王长树的身影，他应该是已经回到了这边，您确定家里面没有人回来过得痕迹吗？” “你们可以进来看看！” 王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是有些激动的，李文生上前一步搀扶住了王叔，笑着说道： “同志，不好意思，王叔身上有点儿老、毛病，如果我们发现了王长树，我们会劝他去自首的！” 两个同志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点了点头。 “行，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啊，一旦有消息希望您马上可以通知我们，孩子其实也没犯多大的事儿，但是总在外面这么跑，也不是回事儿啊！” 王叔点了点头，现在嘴唇微微颤抖，几乎已经说不出来话了，肉眼可见的激动！ 李文生示意自己的同伴先回去，自己扶着王叔，走进了屋子里。 “王叔，您先冷静冷静，说那个人只是像长树，不是说就是长树！” 王叔闻言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 “我儿子命苦啊，从小他妈走的早，我一个人拉扯着他长大的，以前家里没多少钱，吃啥东西都是困难得很，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点儿，又碰到这种事儿……” 李文生叹了口气，说道： “没事儿的，往后就都是好日子了！” “我儿子要是回来，你说可咋办，我不想让他进去蹲大牢啊！” 李文生再次叹了口气，这件事儿可不是他可以决定的！ 现在王长树身上的罪还没有完全洗清，在外面逃得时间越长，其实越是不利，早点儿自首才是最好的选择。 “叔，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吧，这个事儿我帮您打听打听，我后天才走，明天我帮您去仔细问问！” 王叔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谢谢你啊，文生，你先走吧，我没事儿的！” 李文生拉开了门，走出了王叔的家，随后一个人缓步往知青点的方向走去。 在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李文生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穿着的衣服很旧了，身上背着一个挎包，靠着墙不知道在干啥。 “干嘛的！” 李文生这一嗓子，靠着墙的这个人马上回头看了一眼，随后拔腿就跑！ 李文生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那两个公安同志手上拿着的资料，顿时反应了过来！ 那不就是王长树吗？ “王长树！给我站住！” 那个身影一点儿都没有回头的意思，继续往前狂奔，李文生当然不想让他跑了，于是在后面一阵埋头猛追！ 王长树这小子是真的很能跑，李文生一米八几的身高，而且也算是知青里面最强壮的人了，整个村子里很难找出来第二个比他身体素质更优秀的人！ 不过这个王长树，不简单！ 但是快归快，这小子跑了大概三里地左右，还是被李文生追上了！ 眼看着马上就进峡谷了，要是这一次真的让他跑掉了，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抓住！ 李文生飞身上前，直接就是一个飞扑，把十分狼狈的王长树按在了地上。 王长树还想挣扎，但是在李文生的手上，不管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的。 “王长树，你跑了这么多年，也是该给个交代了吧！” 王长树冷着脸说道：“你给我松手，我不是什么王长树，你认错人了！” “我才刚看过你的照片，你有胆子伤人，没胆子承认是吧？” “我咋就不敢承认了，我捅的都是一群畜生，都是一群不是人的玩意儿，我只恨当时没有捅死他们！” 李文生长出了口气，沉声说道： “好，算你小子说的对，那你倒是和我说说，为啥你现在回来了，扔下你爹一个人跑了六七年的时间，你的良心呢？” 王长树一声不吭的，不再出声，李文生确定这小子没力气再跑了之后，这才松开了手，发现这个身高已经快追上他的年轻人，居然哭了！ 王长树狠狠抹了一把眼泪，瞪着李文生说道： “你们这些从城里面来的知青，根本就不明白，我当时要是不跑的话，我进去了，他们还是会欺负我爹的，只要我一天还在外面，他们就一天都在害怕我！” 李文生当场就愣住了！ 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是这么想的！ “我这么多年在外面，就是为了告诉他们一个事儿，但凡我还在外面一天，你们敢有人动我爹，我再回来弄死你们！” 李文生长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第194章 等待的终点 第194章 等待的终点 一间独立的小木屋里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李文生站在门口，对一边的王长树说道： “这是个废弃的观测站，没有人住，平常也就我经常来，进去吧！” 王长树点了点头，把包放在了屋子里其中的一把椅子上。 之所以带着王长树到这儿来，是因为李文生想打开他的心结。 王长树内心当然是不想自首的，这次回来多半是因为对父亲的思念，李文生怀疑其实村子里面有人经常给王长树传递消息！ 要不然整整七年不回家，这对王长树来说，是一件多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他如果根本不知道父亲的近况的话，那也不敢走得太远了！ 李文生给王长树倒了一杯水，拿了一块馕饼递给他，随后坐在了屋内唯一的一个火盆旁边。 “你这些年，都去哪儿了？” “去了挺多地方的，干了不少活儿，赚了点儿钱，这次回来，就是想给我爹送点儿钱！” 李文生皱了皱眉头，下意识问道： “你都去哪儿挣的钱？” “见不得光的地方，黑煤矿啥的，我手上的钱，都是用我自己的命换回来的！” 王长树似乎不太愿意回忆那段岁月，所以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李文生叹了口气，王长树的性格，其实和王叔太像了，两人不愧是父子。 王叔从头到尾都没有求过人的意思，这么多年在村子里也是出了名的臭脾气！ “听我说一下现在的情况，王叔的岁数摆在这儿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根本没有人可以依靠的，你要是自首的话，他老人家还算是有个盼头，而且根本判不了几年，我可以帮忙，你这个只是正当防卫！” 王长树瞪着眼睛说道： “我不相信你！” “你不相信我，你会跟我来这个屋子里？我要是想抓你的话，早就叫人了！” 李文生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是看着王叔一路辛苦的走过来的，我想你也有渠道能得到村子里面的消息吧，老人家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还能有几年的好日子，你总是在外面这么跑，让谁能放心啊？” 王长树缓缓紧握手上的馕，鼻子一酸，说道： “我要是进去了，我爹在外面被他们报复，你说我还能找谁去？” “你相信我，那群人现在早就不在村子里面了，你现在去见一面王叔，和他说清楚，然后去自首，我们整个大队部都会帮忙的！” 王长树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知道了，我只能相信你，但是如果我爹出了事儿，只要我有出来的一天，我就找你们！” 李文生点了点头，“没问题，我把话放在这儿，王叔这边我会托人好好照顾的，出了事儿你尽管找我！” 王长树仿佛是放下了什么心事儿，站起身来说道： “我去自首之前，能不能先去看看我爹？” “没问题！” 跟在王长树的身后，李文生心中十分感叹。 没有谁是天生的罪人，只不过有些时候，时间会给我们开一个小小的玩笑！ 七年多的时间，天知道王长树在外边过得是啥样的日子？ 两人一路来到了王叔家的外面，王长树推开门走了进去，这会儿王叔正在烧水，听到开门的声音，以为是李文生回来了。 “文生，落下啥东西了吗？” 一转头，却发现了一个让自己日思夜想的面孔！ “长……长树！长树！” “爹，儿子不孝！” 王长树眼里热泪盈眶，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王叔的面前！ 李文生悄悄关上了门，看着这一幕，其实有些感慨万千。 这对父子的相遇，可以说是历尽了一些风霜，这让他想到了二弟李文波，还有远在sh市的一家子人。 算起来他们也分别了将近四五年的时间了吧？ 王叔抱着自己的儿子久久不松手，王长树也是泣不成声。 “孩子，你去哪儿了啊，这些年都干啥去了，为啥不回家啊！” 王长树哽咽着说道：“没事儿了爹，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这些年都去外面赚钱了！” 一边说着，王长树从挎包里面摸出了一沓钱，有零有整的，李文生粗略的算了一下，大概有四百多块钱吧。 七年多的时间里面，飘摇不定的生活，还能攒下来四百多块钱！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的钱都是用命换回来的！ 一想到王长树说他去了黑煤矿那件事儿，李文生只感觉有点儿触目惊心的，因为他看到过王长树手腕上的伤口。 难怪王长树的衣服袖子那么长，原来是为了遮挡住伤口！ 父子两人总算是稍微冷静下来了一些，王叔叹了口气，说道： “儿啊，你听爹的话，去和公安的同志们自首吧，我问他们了，你这个罪不是很严重的！” 王长树苦涩的笑了笑，随后点了点头，说道： “爹，过了今晚，我明天就去，我想吃您做的菜了！” “好，好，好说，都好说！” 李文生点了点头，他可以看出来，王长树是真的不想再跑了，因为看到了王叔的白头发之后，李文生有一种感觉，王长树不想再走了，也不舍得再走了。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翌日一早，李文生专程来到了王叔的住处，发现王长树已经不在房间里面了。 王叔从里面走出来，笑着说道：“早上公安的同志已经来把长树接走了，走之前是说了，最多只要三年多的时间，长树就能回来了！”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个非常不错的结局了，因为现在这个时代对正当防卫的判定还不太完善，李文生也是松了口气。 还好，三年的时间，王长树总算是可以心安了，王叔也可以时常去探望，关于这个事儿，李文生临走之前请教了大队长。 大队长的说法是，他来找找关系，要是王长树在里面表现得好的话，可能一年多的时间就能出来！ 满怀着一种特殊的情感，李文生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开始收拾东西。 这次要去高粱屯，先探望探望自己的弟弟，一旦要是回家的话，恐怕就不是说走就走的事儿了。 而且这几年他的表现非常不错，大队长已经找人办理了转业，回去之后不用愁找工作的事儿。 第195章 大哥要来了! 第195章 大哥要来了！ 高粱屯，老村长家里。 就在刚刚，李文波收到了一份电报，这电报的内容，让李文波十分吃惊！ 大哥居然要来了！ 这可以说是一个惊喜了！ 李文波三兄弟的关系向来都是不错的，大哥二哥还有老三，他们仨几乎都读的是差不多的学校，不过就是早几年晚几年的事儿。 其中李文波对大哥的亏欠，那是仅次于父母的，因为大哥这么多年来实在是太累了，上一世光是为了撑住一个家，几乎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这一次自己重生回来，就是要帮大哥分摊一下，让大哥也能不那么累！ 这个美好的愿望其实也不难实现，现在自己其实就比大哥混的好点儿，当然了，这句话只能在心里面说，至于为啥…… 因为现在大哥还没遇到大嫂呢！ 按照时间线来推算的话，大嫂现在还是老家sh市那边，政府里的一个会计，过几年就要去私立的公司做会计师了。 虽然现在还没遇到，但是李文波觉得自己倒是可以帮帮忙！ 收起了电报，李文波再次投入到翻译校对的这项工程之中。 距离厨艺大比的那一天，是越来越近了！ 大哥在这儿之前估计能到，那到时候可以带上大哥一起去市里面看看！ 李文波抱着这个想法，倒是有些期待了，不过也有些忐忑，再次遇到大哥，和上一次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景了，也不知道大哥是不是原来的性格。 …… 五天的时间匆匆过去，厨艺大比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红山市，下边的所有县城都挺热闹的，包括红山市的国营饭店！ 作为市一级的国营饭店，这里的阵容和规模当然是更加的盛大一些，光是饭店整体就有四层咯，而且还有个顶楼，不过是办公室。 剩下的都是一些基本的人员配置，大堂装修的十分严肃，看得出来开会经常会选择这里，同样的，来这儿吃饭的人，也都是县城里面看不到的一些人。 城里人的工资水平还不错，尤其是马上到八十年代了，很多行业也都面临着变革。 红山市，js区国营饭店。 饭店里面的景象，一如既往，每到了高峰期的时候都是满座的，来吃饭的大部分都是国企的一些员工们。 当然了，大部分都是管理层，基本上就把这儿当成了食堂。 机关单位的人也会经常来吃一口，这里的饭菜其实不贵，只说家常菜的话，他们的工资在这儿吃是绰绰有余的。 这家国营饭店的经理叫郑迎春，是个中年人，岁数不小了，但是能成为市里面国营饭店的总经理，可以说资历这方面是摆在明面上的。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人的来历，只知道来这儿吃饭的人，都要给点儿面子，不能在这儿闹事儿。 但是郑迎春这几天却有点儿犯愁，马上就要进行一个厨艺切磋了，作为国营饭店的老板，其实他心里还真有点儿慌！ 主厨前段时间辞职了，据说是老家有变故，不能在这儿干了，找来了一个临时替代的掌勺大师傅，不过这两人的手艺还是有一段差距的！ 偏偏在这个十分要命的节骨眼上，厨艺切磋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件事儿关系到整个国营饭店的名誉啊！ 难道得去借一个厨师？ 这个关头，恐怕手艺好的厨师都被人借走了吧？ 郑迎春咬了咬牙，实在不行的话去隔壁市借一个过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下面这些县城的国营饭店，估计就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因为骑在他们头上这么长时间，早就有人看他不顺眼了！ “经理，咱们这个季度的收益不是很好啊，厨师的事儿，您找到办法解决了吗？” 一个穿着衬衫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拿着这个季度财务的报表，满脸愁容。 “厨师的事儿，已经有了眉目了，对了，昨天那个菜的事儿，你再和我说说是啥情况？” 衬衫男点了点头，回答道： “就是咱们原来的王师傅 有一道拿手的好菜，就是豆腐脑，但是现在找来的厨师做的豆腐脑，和王师傅做的口味不一样，回头客过来一尝，不是那个味道，人家就不愿意在这儿吃饭了！” 郑迎春长叹了口气，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另外告诉大家别心急，厨师的事儿，我有办法！” 闻言，衬衫男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郑迎春长叹了口气，看了看刚才衬衫男送过来的财务报表，只感觉十分头疼。 这个季度的收益，比上个季度的几乎少了百分之二十！ 看得出来换了一个主厨，对国营饭店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很多时候未必能满足所有人的口味需求，但是也需要仔细的斟酌一下，毕竟众口难调，要找一个技术好的厨师的话，也能避免这种损失客人的情况出现。 这么一想，郑迎春就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在京畿的国营饭店，当主厨的，手艺非常不错，在他手上做出来的菜，基本上让人赞不绝口，流连忘返！ 这个人可是曾经参加过国宴，在国宴上做过菜的！ 想要把他请过来的话，当然不可能，但是把他的徒弟请过来，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他的徒弟，是前两年刚收的，风声穿的很快，据说掌握了挺多种不同的地方美食，只要是能请到人的话，那就不用担心什么厨艺大比的问题了！ 但是价格方面可能会让人感觉十分肉疼！ 郑迎春沉吟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个大师的徒弟请过来！ 不然他们只会亏损得更加严重，这一次厨艺大比如果拿不到名次的话，恐怕他这个经理的位置都够呛能保住啊！ 说干就干，郑迎春直接拿起了电话。 “喂，您好，帮我接一下京畿国营大酒店，我找郝师傅！” “好的，请稍等！” 片刻之后，一个带着几分磁性的声音在电话听筒之中响起。 “我是郝运，哪位？” “郝师傅，您好，我是郑迎春！” “郑经理啊，有什么事儿吗？” 郑迎春简单将情况直白的说明了一下，一点儿都没有拐弯抹角，因为他知道郝师傅的性格，最反感的就是别人耽误他的时间！ 第196章 紧锣密鼓的筹备 第196章 紧锣密鼓的筹备 郝运沉吟了一下，随后在电话里说道： “行啊，薪水问题好说，这次的厨艺大比，我希望我徒弟可以直接占据一个名额，在你们饭店的内部是不是要海选一下的？” 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儿，饭店的内部这么多的厨师，当然是需要仔细斟酌一下的，如果郝师傅的徒弟不来的话，当然要选拔一下。 但是郝师傅那可是去过国宴的厨师，想给他的徒弟要一个内定的名额，还不简单吗？ 郑迎春马上笑着说道： “这个不是问题，只要您的徒弟过来，我保证他可以直接参加厨艺大比，不需要内部再选拔了！” “行，那就让他去试试吧，薪水的问题……” “按照主厨的工资算，我个人再每个月多加二十块钱的，怎么样？” “那就没问题了，郑经理这么有诚意，我老郝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下午我就让他收拾收拾过去！” “好嘞，那您忙！” 挂断了电话之后，郑迎春心里面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一想到来人是郝师傅的高徒，他的心情瞬间就愉悦了不少！ 郝师傅的徒弟可不是寻常人，听说是个挺有天赋的年轻人，老家是京畿的，而且好像还是个大家族来着…… 反正家里面有两个四合院，父母都是高干！ 郑迎春打开了文件，管他家庭背景是啥样的，过来了就客气点儿给人家伺候好了就得了，没准能把这个徒弟留下来一段时间呢！ …… 翌日，郑迎春和国营饭店的副经理，两人一起来到了红山市火车站，在这儿准备接人。 这个接待的阵容可是相当的严肃的，不是谁都有资格享受这个待遇，更别说是一个厨师了。 可是这个厨师的地位完全不同，毕竟是有资格成为郝师傅徒弟的人。 郑迎春低头看了看手表，转头对着副经理说道： “几点到站来着？” “应该就是这趟车，照片我都找着了！” 副经理手上拿着一个照片，是一个十分英俊的青年，剑眉星目的，有点儿侠气在身上。 两人是开着国营饭店的车出来接人的，这车一般都是用来迎接贵宾的，也是郑迎春自己搞的路子买的车，这车的年代也不算久远，是老大哥那边的牌子。 车身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红山市国营饭店，下面有几个小字，写的是郝师傅徒弟的名字，谢有余。 京畿那边的谢家，这个来头相当可以了，当时副经理看的都震惊了一下，没想到谢家的这位，居然不去好好考公务员啥的，反倒是来当了厨师？ 对这个事儿，郑迎春表示别多问，人家愿意干啥就干啥，现在有了这个手艺，过来锻炼一下帮他们在大比上面那一个名次，不是挺好的吗？ 很快，一个平头的年轻人背着个包，出现在了两个人的视野中！ 郑迎春笑着迎了上去，说道： “是谢有余，谢同志吗？” 谢有余点了点头，面色严肃的说道： “叫我小谢就行了，请问哪个是郑经理？” 郑迎春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我是，郑迎春，幸会幸会！” 谢有余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您好，郑经理，久等！” “没有没有，我们也是刚到，那咱们走吧，直接去饭店？” 谢迎春点了点头，转身就上了车，郑迎春和副经理对视了一眼，这年轻人好像不怎么爱笑啊，而且还这么严肃，难怪郝师傅收他当徒弟，这两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性格！ 一路上谢有余一直都在看书，郑迎春注意到这是个没有名字的菜谱，看样子应该是郝师傅编出来给徒弟看的，这样的书，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应该算是独家秘传吧。 到了国营饭店之后，谢有余连自己住的地方都没去看看，直接就去了厨房！ 作为市级国营饭店，哪怕是在七十年代末期，配备还是相当不错的，而且郑迎春对厨房这边有硬性的要求，必须要保证干净整洁，厨具要经常清晰，另外任何的油污都不能看到，做完一道菜必须马上清理。 这种规章制度就算是食品监督部门来人检查，也绝对挑不出来毛病。 而且食材方面的选择，更是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对于这一点，郑迎春更是费了很大的心思。 他半辈子的心血都在这国营饭店里面了，能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有多不容易，他自己心里十分清楚。 “这里就是我们的后厨了，各项指标都是符合规定的，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 谢有余仔细检查了一遍厨房之后，点了点头表示满意，“卫生不错，我喜欢，我自己带了厨具之类的，就是菜刀不让带，我需要一把质量好的菜刀！” “这个简单，你来随便选一把就是了，我这些菜刀都是找师傅手工打造的，绝对够锋利！” 谢有余淡淡的点了点头，直接来到了挂着菜刀的位置，一把一把的拿起来掂量了一下，最后选择了最重的一把菜刀！ 郑迎春皱了皱眉头，下意识说道： “这把菜刀是不是太沉了，放在这儿都没啥人用的，而且有点儿钝了，要不然你换一把？” “不用，就这个了，我感觉这把手感不错，挺适合我！” 郑迎春这才点了点头，不多说啥了。 熟悉完了厨房之后，谢有余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郑迎春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靠不靠谱，很难接触是真的，要是有机会可以聊一聊就更好了。 另外就是他的厨艺，希望可以学到几分郝师傅的精髓吧！ …… 巴林县城，国营饭店。 “火候有点儿大了，不过还好，这个土豆的表面有些烧糊了，但是放在下面也没办法翻上来……” 看着面前这盘子大丰收，李大厨皱着眉头，明明已经让人流口水的程度了，他却还是感觉有点儿瑕疵。 李文波在一边沉吟了一下，指了指锅底，说道： “受热不均匀，这个问题没办法，除非我们换一口锅，但是厨艺大比的时候，能让带自己的锅吗？” 李大厨点了点头，说道： “这个当然没问题了，锅也算是厨具啊！” 李文波顿时松了口气，随后想到了一个人！ 杨老七！ 第197章 一口锅 第197章 一口锅 杨老七的手艺，当然不用多说，十里八乡都挺有名气的，而且本人对待工作也是十分认真，不过就是生活态度有些懒散而已。 “我认识一个人，能帮忙搞出来一口锅，但是时间上估计来不及吧？” 李大厨沉声说道：“现在距离大比开始，也就是三天左右了，我们得提前去市里，三天的时间应该够吧？” 李文波直接带上了东西，“事不宜迟，现在我就去找他！” 李大厨点了点头，随后有些担忧的说道：“你找的这个人靠谱吗？” “反正在关键时刻，他从来都没有掉链子过！” 杨老七，说实话看上去可真不像是个靠谱的人，但是如果说打锅这件事儿，李文波不觉得有谁能比他更靠谱了！ 杨老七本人就是一个最好的代名词！ 李大厨看着手上的锅，感慨了一下，原来他们国营饭店用的锅，还真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难道民间也有人有这种手艺，可以打出来比手上这个更好用的锅？ …… 李文波一路风风火火的赶回了屯子里面，连家都没回，直接找到了杨老七。 因为和杨老七已经比较熟悉了，索性李文波直接来到了他的屋子里。 “老七，起来，给你找了个急活儿！” 杨老七这会儿正坐在床上喝酒，闻言皱了皱眉头，说道： “啥事儿啊，这么着急？” “这不是市里面马上要有一个厨艺大比吗，我和国营饭店的李大厨马上就要去参加了，但是手上缺一口好锅！” 杨老七闻言挑了挑眉头：“市里面的厨艺大比，你就算是去了，能拿到什么好名次吗？” 李文波摊开手说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缺一口好锅啊！” 杨老七叹了口气，随后点了点头，说道：“行，我手上有这么一口锅，你看看能不能用！” 一边说着，杨老七站起身来，去往了自家菜窖的方向。 李文波皱了皱眉头，菜窖里面？ 这里面放的锅，大概是很长时间不用的吧？真的能行吗？ 杨老七进了菜窖没多大会儿，手上就拎出来了一口包着油毡布的东西，李文波仔细一看，是一口锅，但是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了。 “这口锅是我师傅留下来的，他打的最后一口锅，这质量，我现在最好的状态下，也就是勉勉强强能达到吧，我原本打算自己留着，不过既然你要用，拿走先用着吧！” 李文波掂量了一下这口锅，顿时感觉十分惊讶！ 不是因为太沉了，而是因为太轻了！ 这口锅，比在国营饭店做饭用的那口锅，轻了足足一半多啊！ 这是咋做到的？ 这要是放在四十多年后，当然算不得什么，但是现在这个年代，想要找到这么轻的锅，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你师父他老人家呢，怎么没见到过？” 杨老七叹了口气，喝了一口高粱酒，说道： “三年前就走了，走之前我就不在他身边，等我过去的时候，他给我留了一笔钱，还有这口锅。” 李文波拍了拍杨老七的肩膀，沉声说道： “放心吧，我会好好用这口锅的！” 杨老七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屋子里，李文波拎着这口锅，重新用油毡布包好了，往县城里面走去。 杨老七的师父一定是个很不错的手艺人，从他打造出来的这口锅里面，就能看出来他的态度了。 或许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默默无闻的手艺人，他们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什么大钱，但是依旧初衷不改的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闪闪发光。 …… 时间一晃，就来到了李文生马上要抵达的这一天，因为李文生下火车是在红山市，所以李文波提前就打点好了，抽出了一天的时间，直接赶赴了红山市。 顺便也能去市立图书馆这边看看，杜华总是说，有一位老学究想要见见李文波。 这天上午李文波赶到了红山市，说是上午，其实已经快到了午饭时间了。 虽然赶路的过程很疲惫，但是李文波还是落脚的地方都没找，先来到了图书馆。 图书馆的大门一直都是敞开的，最近来的人多了些，应该是因为知青返城的缘故，有些知青们选择来到图书馆借阅一些教材之类的，准备参加来年的高考。 李文波当然也抱着这个心思过来的，只希望教材不要都被借阅完。 找到了一个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李文波十分客气的问道： “请问杜华老师在不在？” “在的，在二楼的会议室那边吧，他们应该在开会，你可以稍微去门口等等！” “好的，谢谢了！” 七十年末的图书馆，总是给人一种背负着厚重历史的严肃感，因为红山市图书馆，毕竟是上个世纪就存在的，哪怕是经过了战火的洗礼，也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时代感。 这里面有些建筑都是上个世纪的了，所以用古老来形容，一点儿都不为过。 还有就是因为距离京畿地区比较近，一直都被当做是京畿的后花园，也是个避暑胜地，这就导致这边的建筑要更加讲究一些。 每次走在图书馆之中，李文波都感觉自己的内心经历了一波又一波的洗礼。 会议室里面挺热闹的，李文波就坐在门口，随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是一位历史名人撰写的传记，正当李文波看的正入神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知青，你来了啊？” 李文波闻言抬起头来，果然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杜华。 “杜老师，您好啊！” “好好好，跟我来吧！” 杜华带着李文波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给李文波倒了一杯茶水，这才笑着说道： “等你好长时间了，这段日子你寄过来的校对稿，我们都看了，水平非常不错，而且很多问题都被点出来了，让我们这些人是佩服不已，我听说知青返城的通知早就下来了，你怎么没回去？” 李文波笑着说道：“我未婚妻就在这儿，要回去估计不太可能！” “这样啊，那我们共事的时间就能延长一段日子了，对了，高考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李文波下意识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刚开始筹备复习，有什么新消息吗？” 难道高考这方面有变动？ 第198章 这一声大哥 第198章 这一声大哥 杜华笑着说道：“别担心，不是高考有变动，而是我这边的变动！” “哦？您的意思是？” “经过上面的协调和讨论，我会是明年高考的总监考，主考场就在红山市！” 李文波顿时恍然，笑着说道：“那可要恭喜您了啊，总监考，任重而道远啊！” 杜华的文化水平和资历，那是完全够格的，而且多半马上就要被聘请作为教授的身份，去大学教课了。 “客气了，对了，这次来其实是有个老前辈想要见见你，和你聊聊，等我一下，我这就去找他！” 李文波笑着说道：“没事儿没事儿，应该是我去拜访才对！” 一边说着，李文波站起身来跟着杜华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两人来到了一间安静的房间内，这里也都是书，不同的是，更像是接待室一类的地方。 “胡老，这就是我跟您说过的那个年轻人！” 被称为胡老的这个老爷子，虽然头发和胡子都花白了，但是眼神那是非常带劲，身高足足有将近一米七八的样子，放在老人这个年龄段，已经算是很高大了！ 不过这位老人的笑容十分和蔼，有一种特殊的亲和力！ “李文波是吧，后生可畏啊，我叫胡、平，就是个退休的老教师，坐吧！” 李文波点了点头，低着头掩饰了一下心中的震惊！ 胡-平！ 这不是后来那位红山大学的校长吗！ 而且这么多年的时间里，胡-平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教书啊！ 这个人几乎是大隐隐于市的那种人，从来都喜欢用自己的方法来教书，却备受学生们的喜欢！ 而且学历方面更是让人震惊，不过三年的时间拿到了两个学位证书，人越老，活得反倒是越发的精神了！ 之前李文波和胡-平老教授的确是没有什么交集，只是经常在网上听说胡-平教授的事儿，听说找他请教学问，是最轻松的，却也是最困难的，因为胡-平老师很平易近人，基本上没有任何的架子，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请教他的人非常多。 作为导师，从他手上走出去的学生，基本都是杜华这样成就的人。 当然了，胡-平和杜华属于是忘年交，他们之间的友谊，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纯粹。 “胡老，久仰了，不知道您找我来是？” “这就见外了不是，只是简单的学术交流，我有挺多疑问的，你校对后的稿子我都看了，其中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这一交流就是整整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期间李文波倒是还蹭了一顿饭，这顿饭吃的十分简单，包子，茶水，咸菜，这就算对付了。 之后又交流了一个多小时，胡老的学问，的确是让李文波为之感慨的，但是李文波的一些后世的奇特思路，让胡老也是大开眼界。 因为现在很多无解的问题，放在李文波这儿算不得什么秘密了，后世简简单单写在初中高中教材上的知识点，在这个年代那都是物理学家，化学家，史学家们穷极一生都想要证明的东西！ 从胡老这儿体验到了这种感觉之后，李文波越发感觉后世的那些教材，其实都来之不易啊！ 要是没有这些前辈们呕心沥血的验证，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尝试，他们能得到那么廉价，却又十分宝贵的真理吗？ 最后在胡老的极力劝说之下，李文波答应参与到教材校对的工作中，不过也是在家工作的那种，这样一来虽然工作量多了不少，但也是值了！ 这是个漫长的工作过程，如果教材最终被选中了，那么起步价格就是五百多一本书！ 这对李文波来说还是挺有诱惑的。 离开了市立图书馆之后，算算时间，大哥坐的火车也差不多快要到站了，所以李文波直接前往红山市火车站去迎接。 路上要经过国营饭店，当李文波路过的时候，略作感叹了一下，不愧是市级的国营饭店，就是比县城的饭店大多了！ 火车站依旧是人山人海的样子，红山市作为未来的贸易中心，铁路系统是相当完善的，而且正在修建直通周边省市的线路，一旦要是完工的话，未来指定是可以有不错的发展， 交通便利，是经济发展的基础因素之一。 算算时间，火车应该到站了，李文波心情也十分忐忑，这么长时间没见大哥了，算上前世，几乎有个几十年的光景，就连大哥的样子都快要模糊不清了。 记得前世大哥走的时候，好像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不过要感谢老天，能给他这么一个机会，再次见到大哥，能有机会去补救自己之前做过的一切！ 抱着十分期待，却又有些复杂的心情，李文波终于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和自己有六七分相似，身高也比自己高一些，肤色有些黝黑，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刚毅，正是李文生无疑！ 李文波走上前，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文生倒是一点儿都不见外，笑着说道： “黑了点儿，也壮了点儿，好！” 李文生单手搂着李文波，使劲在他背上拍了拍，笑着说道： “你咋知道我坐这趟车的？” 李文波声音似乎有点儿哽咽，不过还是笑着说道： “我后来给你发电报了，但是你们那边的人说你早就走了，上火车了，还把火车的车次告诉我了！” “行啊，咋样这几年过得？” “还不错，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先吃饭吧！” 李文生无奈的说道：“这地方太贵了，还是会县城吧，我在车上吃了点儿干粮，现在还不饿！” 李文波这会儿已经调整好了状态，闻言笑着说道： “你老弟我现在可是有钱人了，赚了不少钱，咋也得在市里面吃一顿，就当是给你接风洗尘了！” 李文生一听就有些担忧，不由得想起了王长树的事儿，下意识问道： “你别是干了啥投机倒把的事儿了吧？” “咋能呢，我是在县城的国营饭店，还有市里面的图书馆赚的钱，来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 闻言，李文生这才放松了下来，随即就感觉有点儿惊讶，这个弟弟居然发展的这么好？ 第199章 不对劲 第199章 不对劲 李文波和李文生两人并肩来到了红山市国营饭店的门口，李文生明显有些犹豫。 “这地方不是挺贵的吗，还是算了吧，咱们随便吃点儿就行了……” “大哥，相信我，我身上有钱，不用担心这个！” 李文波直接拉着李文生就走进了饭店，饭店里面挺热闹的，虽然说过了饭点儿，不过还是有些人是刚刚才吃上饭的，有些时候因为工作忙，所以不能按时吃饭，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坐吧，大哥！” 找了一个大堂中间的位置坐下，旁边马上就有服务员过来递给了两人一张菜单。 “欢迎光临，想吃什么随便点，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李文波笑着说了声谢谢，随后点了几道家常菜，要了一壶茶水。 李文生感叹了一下，随后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刚才说，你在县城里面的国营饭店，还有市立图书馆赚钱，是啥意思？” 李文波笑着说道：“我现在也算是半个县城国营饭店的厨师了，过几天有一个厨艺大比，我的手艺还算是不错，然后就被国营饭店的经理聘请了，暂时代替他们来参加比赛！” “你？你小子啥时候学的做饭，开玩笑呢吧？” 李文生自问还是挺了解这个弟弟的，在家里面几乎从来都没有碰过厨具，厨房都不咋进去的人，咋还就学会做饭了？ “大哥，这些年下乡插队我可不是白白浪费时间的，我也在学习啊，长了不少的见识呢！” 李文生这才有了几分相信的意思，随后问道：“那市立图书馆这边是咋回事儿？” “我喜欢读外文的书籍，这个你知道的，我外语底子还算是不错，所以就帮他们校对一些翻译啥的，也能赚点儿钱！” 李文生恍然，随后叹了口气，说道： “这几年也是苦了你了，对了，听说你找对象了？” 李文波笑着说道：“对啊，高粱屯本地的一个姑娘，咱们回去你就能见到了，而且，你要当大伯了！” 李文生拿着茶杯的手颤抖了一下，下意识问道： “你说啥？” “我说你要当大伯了，我对象怀孕了！” 李文生顿时心中感慨万千，皱着眉头说道：“这么大的事儿，咋不和家里商量商量呢，你说这啥都没准备……” “我也没办法，这地方离家里八百多公里远，一千六百多里地啊，而且上次我寄出去一封信，都丢了，第二封家里才收到！” “行吧，这事儿你和爸妈说了吗？” “还没呢，我打算过完年就带着对象回家一趟，不过这次要看情况了，这样吧，到时候你回去顺路给爸妈说一声！” 李文生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 “咱们哥仨，就你最让我担心，现在都是有家的人了，干啥事儿都要稳重点儿，知道不？” 李文波点了点头，这种关心，有多少年没有体会到了？ 只有真正的家人才会在你风头正盛的时候，打压你两句，看上去是泼冷水，其实内里真正的关心，是包含在这些话语之中的，只有真正了解的人，才能体会到。 自己上一世就是因为听不进去，所以才会后悔的！ 现在终于是有了机会，所以必须要好好珍惜，哪怕是再唠叨的话，李文波都能听进去。 “大哥，你在那边咋样，有没有找个对象，合适的姑娘啥的？” 李文生苦笑着说道：“我那个地方，一天到晚就没有多少闲着的时候，你想想谁家的姑娘愿意去啊，本地的姑娘倒是有，但是我没这个念头，我要是不回家的话，家里人咋办？” 说的倒也是，这就能解释为啥大哥这么优秀的人，在疆边那么长的时间没有一个对象了，因为这个家需要他，所以插队完事儿之后，他必须要回来。 李文波叹了口气，其实想想也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后面怎么遇到那么好的嫂子呢？ 李文波笑着说道： “不用担心，我大哥这么帅气有为的有志青年，还愁找不到好姑娘吗，等你回到城里面之后，肯定大把的姑娘排队找你呢！” “你这小子，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话，油嘴滑舌的？” 李文生笑着给了李文波一个板栗，叹了口气，说道： “也不知道小弟学习咋样了，回去我也要复习了，看看能不能考个大学上！” 李文波笑着说道：“当然可以了，小弟的学习啥时候用咱们担心过，他的成绩比你当年好多了！” 李文生是三兄弟里面学习成绩最平庸的一个了，这件事儿多少也算是他的无奈吧，但是好在老二和老三的学习非常好，这让他这个当哥的十分骄傲。 “瞅你说的，我打算去试试，考得上就好，考不上就算了，安安心心在厂子里上班工作，到时候你们俩要是能考上的话，那就不用我担心啥了！”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高考是指定要去试一试的，这是改变命运的出路没错，所以他临走之前从图书馆那边带了几本教材出来，应该没啥问题。 大哥这边，大概率其实是考不上的，前世距离录取分数线就差了一百多分，不过大哥在厂子里面的工作十分不错，最后还混到了主任的级别。 这些都是目前李文生不知道的，但将来会在他身上发生的事儿。 这顿饭气氛很好，兄弟俩谈天说地的，李文波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不过就在他从饭店后门去厕所的时候，听到了两个厨师的对话！ “你说新来的那个家伙，啥来头啊，咋一上来就把主厨的位置抢走了？” “听说是郑经理新找来的一个厨师，好像是国宴厨师郝师傅的徒弟啊！” “这么有来头？来咱们这儿小地方干啥啊？” “这不是马上有一个厨艺大比吗，估计郑经理也着急了，咱们这个季度的收入不多，好像是老厨师走了之后，新主厨的技术没那么好，少了不少的回头客呢！” “可是这个家伙也太年轻了，看上去二十五岁都没有吧？” “但是这小子技术好啊，你是没看那几道菜做的，相当不错了！” “也是啊，这次厨艺大比那两个名额，咱们没戏了吧？” “你要是感觉自己能比得过那个小子，你就去试试呗！” 李文波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新来的厨师？国宴厨师的徒弟？ 第200章 不妙的消息 第200章 不妙的消息 李文波静静的听了一会儿这两个厨师的对话，感觉有点儿不妙。 这个大比并不是说入围了拿到了名额就算了，第一名可是有特殊奖励的啊！ 他不就是冲着这个特殊奖励来的吗？ 但是现在冒出来了这么一个厨师，是国宴厨师的徒弟，衣钵传人，而且老家还是京畿那边的！ 这说明人家的影响力和知名度就在这儿呢！ 该不会他们已经把第一名给内定了吧？ 但是仔细想想也不太可能，听说这次的这些评委可都是从五湖四海来的，喜欢的口味都各不相同，而且都是来历不凡的，只是一个国宴厨师的徒弟，他们没必要徇私舞弊！ 这样一来砸的不还是自己的饭碗和口碑吗？ 李文波稍稍放心了一些，但是依旧感觉挺危险的，毕竟这个国宴厨师的徒弟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李大厨的水平，放在国宴厨师的面前，就算是李文波他们不愿意承认，那他们还是差人家一截的！ 难道第一名就和自己无缘了吗？ 随后李文波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现在还没有定论呢，下结论太早了！ 怎么着都要干掉这个名师教出来的高徒！ 虽然有点儿困难，但是自己也有占据优势的地方！ 就是脑海之中这些宝贵的记忆！ 这些先进的一些烹饪技巧，是这个时代独一份的，看来想要赢的话，就只能是出奇制胜了！ 想到这儿，李文波倒是冷静了一些。 回到了座位上之后，李文生敏锐的察觉到了弟弟的不对劲，下意识问道： “咋了，看你脸色有点儿不对啊！” “没啥事儿，快吃吧，一会儿饭都凉了！” 李文生下意识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啊！ 但是李文波的心事儿，他现在未必帮得上忙，既然弟弟不愿意说，这个当哥的也就没必要追问了，都是成年人了，有点儿自己的这个秘密，是很正常的事儿。 而且多半也是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要是自己随手可以帮忙，李文波的性格应该不会扭捏的。 两人吃完了饭之后，就来到车站买了返程的车票，路上李文生也是感叹了一下，虽然这边的气温降低了不少，但是比疆边那边的风景好多了，生活条件也是一样。 李文波对此倒是十分赞同，红山市已经算是比较发达的城市之一了，在塞北这边还有挺多不如红山发达的城市呢。 …… 下午的时候，已经马上可以看到落日和晚霞这个节骨眼上，两人才赶到了县城这边，李文波和李文生兄弟二人是借助回屯子的驴车，搭了一程。 赶驴车的人李文波认识，是留下来的两个知青，他们之所以不回去，是因为家里面发生了一些变动，这边的薪水还算是不错了，回家之后可能需要重新找工作。 不是人人都有李文波这样富裕的家庭背景的，所以要是回去之后，两人可能要在家肄业很长一段时间，这对整个家庭来说都是负担，所以两人就决定在这儿先工作一段时间。 李文波对此倒是给不了什么准确的建议，毕竟全国各地每个城市的政策他并不是都清楚。 “李知青，你咋不回去啊，待在这儿干嘛呢，城里面不是机会更多吗？” 这两个知青是知道李文波的父亲是谁的，拖拉机厂的厂长嘛，那可是大人物来着！ 李文波摆了摆手，说道： “回去干嘛，城里面先不说户口的问题，机会是多没错，但是咱们这些刚刚返城的知青们，啥情况都不知道，咋能竞争得过那些有工作经验的人呢？” “说的倒也是啊，但是你老爹不是厂长吗，就不能给你安排个工作啥的？” “这可就是一个作风问题了，不提倡的，我更喜欢自力更生，而且这地方多好啊，不用愁这个愁那个的，山清水秀，就是物资条件比不上城里，但是早晚有一天能发展好的嘛！” 这两个知青倒是都挺佩服李文波的，抱着这种心态的人，绝对能有大出息吧？ 反正他们是已经很累了，在这个地方每天看着太阳东升西落的，还能赚点儿钱，要是能赚的多一点儿，那就更好了不是？ 回家，谁不想啊，问题是现在这个情况，回家能干啥？ 李文波知道他们心中的担心，不过心里也是暗暗想着，过去了这次雪灾之后，等到个体经济时代到来，他就可以带着大家干点儿自己的生意了！ 到时候整个高粱屯的情况都能变得不一样！ “到了，这就是高粱屯了！” 李文生回过神来，放下了手上的书本，视线所及是炊烟袅袅，虽然没有鸟语花香，但是人间该有的烟火气是一样都不缺的。 来来往往的人，有的肩膀上扛着木料，有的人拎着建材，有的人手上拎着水桶，还有的人端着饭碗坐在自家院子门口吃，这些人虽然都在干不同的事儿，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 脸上的神色都十分放松惬意，而且路上遇到了都会打招呼。 微微点头致意的有，帮忙接过手上木料的也有，甚至从家里面直接拿出一碗饭来的都有！ 这样的屯子，看上去民风两个字是特别突出的。 李文波也是有些感叹，刚刚来到这个屯子的时候，其实这些村民们就已经是非常的团结了，知青们干啥都插不上手的，但是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知青们也是得到了村民们的信任。 之所以能这么团结，两个人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一个是杨枫林，一个是张春山。 这两个人虽然行事作风大不相同，但是他们都有一种让人服气的潜质。 当然了，李文波的异军突起，是一种例外的情况。 “你们屯子这边的知青，留下了多少人？” “留下了大概十多个吧！” 李文波知道李文生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多半是想和疆边那边的情况做一个对比吧。 但是说实话，疆边那边如果不是在本地找了对象的话，几乎没啥人愿意留下来。 生活条件恶劣到了极点，煮开水都够呛的地方，如果不是真正的热爱，加上意志力强大，根本没办法坚持下去。 第201章 周婉见大哥 第201章 周婉见大哥 李文波和李文生两人直接在村口下了车，两个知青笑着说道： “文波哥，明儿别忘了我们还要去县城，你要是走的话，告诉我们一声，我们等你啊！”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没事儿，我会提前到的，我要是没去你们直接走就行了！” 这两人是去砖厂那边拉东西的，因为东西有点儿多，所以一天去了两三趟，也是挺累的，但是这两个小伙子年纪就比李文波小一岁，按照他们的话说，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 李文生笑着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行啊，看来你在这儿人缘还挺不错的，有没有混个生产大队大队长当一下？” 李文波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说起来还真别不相信，他真有这个机会来着，但是被他自己拒绝了！ 估计说出来大哥也不会相信的吧？ 来到了老村长家院子的门口，李文生还有点儿不敢相信： “这是你住的地方？你不应该在知青点住吗？” “没，我不在哪儿住，老村长人挺好的，挺照顾我的，让我在这边住下了，也能照顾照顾他！” 一边说着，李文波推开门走了进去，院子里面周婉刚刚做好了晚饭，正在往院子中间的小桌子上放，一看到李文波回来，笑着说道： “正好赶上饭点了，诶，这位是？” 李文波笑着说道： “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哥，李文生，大哥，这是我老婆，周婉！” 一听到老婆两个字，周婉的脸色刷一下就红了，而且有些不好意思，现在身上还穿着围裙，赶忙脱下了围裙之后，又擦了擦手，这才走上前来。 “大哥……你好，我叫周婉！” 李文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喜欢上我家这臭小子，委屈你了！” 李文波顿时无奈的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大哥，你咋还跟咱爸的语气似的？” 李文生转头看了一眼李文波，说道： “你小子，能找到这么漂亮一个媳妇儿，就偷着乐去吧！” 李文波笑着说道：“这个我可就要反驳了，咋还能偷着乐呢，我就得光明正大的乐啊！” 李文生有点儿无奈，这下乡插队几年的时间，李文波倒是真的改变了不少，以前那就是个闷葫芦，除了学习好之外，生活都快不能自理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看到弟弟这样子，也就放心多了。 “我弟弟啊，有些地方做的可能不会太成熟，姑娘你多担待担待，不对，我现在应该叫你弟妹了！” 一边说着，李文生从包里取出来一个红包，递给了周婉，周婉看了一眼李文波，李文波笑着说道： “收下吧，在我们这儿就这样，见面给个红包，多好，就算是一种习俗吧！” 周婉这才接过去，笑着道了一声谢。 “大哥，坐下一起吃饭吧！” 李文生笑着应了一声，然后李文波就走进了厨房，帮着周婉把菜都端上来。 老村长这会儿不在，说是去了村长家里，所以吃饭的就只有杨三月和李文波，还有周婉和李文生他们几个了。 杨三月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李文生的时候也愣了一下，经过李文波的介绍之后，马上笑着说道： “文生哥你好，我叫杨三月，今年上初中！” “好好好，来，给你个红包！” 来的路上早就和李文波打听好了老村长家这边的情况了，所以李文生准备了两个红包。 “好了好了，来吃饭吧，尝尝你弟妹的手艺吧！” 一家子人是其乐融融的，李文波一直都在想，如果到了那一天，大哥有了妻子孩子，老三也有了自己的妻子孩子，他们聚在一起，加上父母，还有老村长他们，那副画面多好啊？ 真正的一家团圆！ 至于周婉的亲生父母，李文波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也没办法去打听，但是如果有一天他们找上门来的时候，可能老村长绝对会把他们赶出去的！ 就算是周婉自己，怕是也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离开吧？ 因为毕竟都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们就连找一下周婉的意思都没有，整整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一点儿音讯都没有，就没见过这样的父母！ 吃完饭，收拾完了碗筷之后，李文生和李文波兄弟俩，来到了村子口，两人坐在栅栏边的草地上，背后就是高高的谷堆了。 “这里的晚上是挺好的，虽然星星没有疆边那么亮，但是起码不冷啊！” 看到感慨万千的大哥，李文波也是笑了笑，说道： “是啊，但是我每天忙的都没啥时间看星星！” “我打算明天就回去了，你这边事儿也挺多的，还有那个啥厨艺大比，虽然你大哥我不是很看好你，但是你要拿个第一回来的话，我就给你道歉！” 李文波顿时扯了扯嘴角，说道： “你这话说的，那我高低得给你拿第一个回来啊！” “切，行不行啊你，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玩竹蜻蜓吗？” 李文波愣了一下，随后说道：“不太记得了，那会儿我才七岁多吧？” “是八岁，那会儿咱们仨一起玩竹蜻蜓，小言不会玩，胡乱扔，咱们仨比，结果你输得最快，小言都比你扔的高！” 李文波心中有一道暖流划过，没想到这个事儿大哥还记得，他自己都快忘的差不多了。 “你还记得呢，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一边说着，李文波索性直接躺在了草坪上，舒舒服服的。 李文波仰头看着星星，笑着说道：“我那会儿夜里一个人守夜，就喜欢把以前的事儿拿起来想想，这样也能让时间过得快一点儿！” 这天晚上兄弟俩说了很多，等到回去的时候，屯子里面的狗都不叫了，应该是挺晚了。 翌日一早，李文波和另外两个知青把大哥送到了车上，一路赶往了县城，因为李文生要去提前看看车票了。 虽然这次的相聚十分短暂，但是大哥李文生的到来，无疑是给李文波打了一股气，让他再次充满了力量。 按照李文生的话说，既然你选择了自己的路，走就是了，家里人都会支持你的。 李文波长出了口气，随后眼神也变得更加的坚定。 目送着大哥走进了车站，李文波站在原地良久，才转身离开。 第202章 预选开始 第202章 预选开始 这个年头能碰上个厨艺大比这样的内部比赛，其实是不容易的。 李文波送完李文生，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在想，如果那个新来的厨师，水平比所有人都高的话，占据的也只是一个位置而已，这样的名额差不多有十个，为什么红山市国营饭店的经理要下这么大的手笔呢？ 难道这个胜负这么重要吗？ 仔细想想，其实这里面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那就是一个最基本的问题了，饭店与饭店之间的一种竞争关系！ 看来市里面的国营饭店这些年来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啊，不然为啥要搞出来这么一手请外援的操作呢？ 来到了县城国营饭店的门口，李文波长出了口气，进去找到了李大厨和曹振祥经理，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们。 …… 曹振祥的办公室里，传出了砰的一声巨响，曹振华脸色十分难看，一只手拍在了桌子上，阴沉着脸说道： “你能确定吗，这事儿是真的？” 李文波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因为昨天我就去的国营饭店，这是我听到他们那边的两个厨师说的，绝对不会是假的！” “这个郑迎春还真是不择手段啊，郝师傅的徒弟他都请过去了？” 曹振祥也是十分无奈，郝运是谁，他能不知道吗？ 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参加过国宴的厨师，他的厨艺在整个北方都是独树一帜的那种，而且精通各种的地方菜系，鲜有他不会做的菜！ 虽然不能保证每一道菜都做的让人难以忘怀，但是每道菜都会做，光是这一项，就让很多厨师难以望其项背了。 “这个郝师傅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能仔细说说吗？” 倒也不怪李文波不知道，毕竟前一世他就没咋和这个郝师傅打过交道，自然没有啥印象了。 李大厨轻轻咳嗽了一声，简单说了一下这个郝运的事儿。 郝运，人如其名，就是运气好啊，老家就在京畿，家里面条件不好，小时候顿顿吃饱都困难，长大了之后就上了一个小学，而且还是私立的那种，学费贼贵，好就好在包吃饭啊！ 大小的时候，听说去饭店做厨师的，顿顿都能吃饱，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反正郝运是深信不疑了，小学毕业的水平，就去当地的国营饭店，说自己想学做厨师。 当时的主厨是个老人家，在十里八街都是挺有名的，叫卢显生，老卢家可不简单，之前是做京畿烤鸭的，老字号传人。 这不那会儿生意不太好的时候，家传的老字号没啥名气，后来这才来到了国营饭店。 一开始没有人愿意搭理这个孩子，一来是真的是忙，国营饭店那是啥地方，哪天不是忙的脚后跟打屁股蛋的，后来就有人问这个孩子，说你学厨师为了啥，这么小的岁数，咋不去学习啊？ 当时问郝运的这个人，就是卢显生卢老爷子了，不过郝运一本正经的说，我学厨师以后就不用挨饿了！ 因为从小家里面条件不好，所以郝运挺早熟的，说话也是喜欢一本正经的，小大人一样，也正是因为这样，老爷子看中了郝运。 之后就算是收下了这个徒弟，另外还去拜访了一下郝运的父母，郝运的父母都不知道郝运出去私自拜师这个事儿。 但是卢显生自我介绍了一下之后，当时他们就没有意见了，反正儿子本来就不愿意去上学读书，做个厨师也挺好的！ 从这儿之后，郝运的人生才算是真正起步了，因为从小就不想犯错，态度十分严谨，这个苛刻的要求，对任何人都是一个难以忍受的事儿，偏偏郝运对自己就是这个态度。 也正是因为这样，使得他学东西的速度很快，卢显生平生只收过一个徒弟，那就是郝运。 郝运算是得到了师傅全部的真传，之后应邀参加了国宴的烹饪，更是一举成名了。 卢老爷子驾鹤西去之后，京畿烤鸭总算是恢复了原来的名誉，郝运作为唯一的传人，自然有义务发扬光大，所以就直接接手了整个京畿烤鸭的摊子。 这也就是为什么郑迎春找上郝运的原因了，京畿烤鸭啊，这个名头可不能说是小了，而且郝运收徒弟的眼光在业内也是相当有水平的。 家世不是问题，要的就是性格，性格之中必须要带有一丝不苟，这样的人才能成为最好的厨师。 至于他的这个徒弟，李大厨倒是也听过一些传闻。 “听说他收的这个徒弟，家里面也是京畿的显赫名门啊，这孩子几乎和郝运一个模子里搞出来的性格，就是一个字儿，犟！”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这一点倒是应该差不多，不过更应该用认真来形容，这样看的话，其实更加的贴切不是？ 谢有余因为太年轻，所以并没有很多的传闻，但是有一点是明摆着的，郝运这样的人收到的徒弟，那能是一般人吗？ 后面郝运的这个徒弟应该就是他们这一次最大的阻力。 李文波叹了口气，说道： “说实在的，碰到这种真正有传承的高手，我心里面还真是没底，前十倒是简单，第一就难了！” 曹振祥无奈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你们进了前十的话，我就没啥别的要求了，对上这种人谁都没把握啊，你说天知道这个家伙到底身上有啥功底，咱们只要别在淘汰阶段遇到，啥都好说！” 李文波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这么多的厨师，真的在淘汰阶段遇到的可能性其实不大的，只要我们保持稳定的水平，其余的爱咋地咋地吧！” 李大厨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要是遇到了也没关系，咱们手上的压箱底绝活儿，未必就比这个什么谢有余差！” 比不过一个郝运，还比不过一个毛头小子吗？ 再次练了一段时间的基本功之后，李文波走在回去的路上，心情有点儿复杂，说实在的，他心中对这个郝运是真的没底，这家伙教出来的徒弟，应该也不是省油的灯。 看来他们的运气不太好啊，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请外援！ 不过这个消息不是秘密，现在大概率所有参赛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儿了吧？ 第203章 高家兄弟! 第203章 高家兄弟！ 红山市，靠山靠水的小楼里。 穿着朴素的两个年轻人，并肩走进了小楼的院子中。 这两个年轻人一高一矮，但是身材都十分匀称，外貌也十分形似，身高差不了多少。 身高高出那么一点儿的这个年轻人，面色带着几分惶恐，相反身高低一点儿的，反倒是不那么紧张。 “大哥，这是啥地方啊？” “别说话，这是大领导的家，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今天有个大领导要来见咱们！” “二哥的事儿，这大领导真的能帮忙说上话吗？” “这么大的领导咋也不能骗咱，而且听说大领导知道是谁抓的老二！” 说到这儿，大高个年轻人才点了点头，稍稍收起了几分紧张。 “高大岭，高大河是吧？” 两人纷纷点了点头，看向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这个男人是从小楼里面走出来的。 “坐，这不是有凳子吗，谭先生马上就出来，你们先等等！” “好嘞好嘞！” 高大岭，高大河，这两人不是啥陌生人，正是被抓起来的高大川的大哥，还有弟弟！ 当时高大川被抓了之后，得到消息的高大岭十分难过，偏偏老娘病重走不开，就在八天前，他们的老娘终于还是没熬过去，走了。 把老妈送走之后，高大岭和高大河两兄弟就来到了红山市这边，打算按照高大河的印象，去找巴林县城，二弟被抓了这件事儿，使得高大岭打算疯狂报复一次！ 结果刚刚来到了红山市，就被人客客气气的请到了一个小平房里面，有吃有喝的待遇倒是还不错，高大岭十分聪明，大概知道是有人觉得他们有用处了，所以打算见见他们。 这事儿高大岭之前倒是干过，不陌生，所以大概知道是个啥流程。 过了一会儿之后，一个头发略微有些花白的中年人从小楼里面走了出来，笑着说道： “别这么客气，坐下说吧！” “诶，好嘞，我弟弟那个事儿……” 中年人摆了摆手，说道： “高大川是吧，不止一项罪名，把他运作出来不太现实，咱们聊点儿实际的，他要是在里面好好改造的话，早出来几年不是问题！” 闻言，高大岭马上点了点头： “领导，我都明白，有啥事儿是我能尽力的不，我愿意帮忙！”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查到了你弟弟进去，是谁导致的！” 高大岭下意识问道： “谁啊？您这儿有消息？” “是一个叫李文波的知青，现在在巴林县城高粱屯插队，他现在应该还没回去！” 李文波！ 高大岭记住了这个名字，面带笑容的说道：“多谢领导了，这个李文波和您是有仇吗？” “不该问的问题就不要问了，这个事儿不是你该关心的，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了，你弟弟这边，我会让人好好照顾的！” 闻言，高大岭马上从善如流，笑着说道： “你放心，绝对没问题！” 中年人点了点头，摆了摆手，随后高大岭和高大河就站起身，离开了小楼。 站在中年人旁边的这个秘书，低声问道： “就这么交给他们，真的没事儿吗？” “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而且有问题，也查不到我这儿来！” 中年人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阳光，说道： “要变天了，下次出门得多添一件衣服了！” …… 高家这俩兄弟离开了小楼之后，高大河皱着眉头说道： “大哥，咱们去哪儿找这个李文波啊，就只有一个名字，啥也没给啊！” 高大岭嘴里面钓上了一根廉价的香烟，沉声说道： “不难找，等我们先去买点儿东西，这次他们给了不少钱，买完东西直接去县城！” 高大河点了点头，其实他心里面是不想这么干的，因为他总感觉这样的事儿，报复来报复去的，没个头，等二哥出来的话，不是也可以吗？ 不过问题是根本没啥机会说出来啊，大哥脸上的样子他也看到了，这件事儿根本就已经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如果往后还有啥意外的话，大哥多半也都会一意孤行！ 高大河叹了口气，算了，谁让这是自己的大哥呢，兄弟三个是这世界上最亲的人了，如果他们干完这个事儿，真能给二哥减刑期的话，那也值了！ …… 巴林县城，时间一转眼来到了该去红山市参加预选的日子了，李文波打算带上周婉一起去，上次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都没能逛啥地方。 杨三月这次也跟着去，老村长这边有杨树平一家子人照顾着，本来也有亲戚关系，而且老村长向来身子骨还算是硬朗，杨树平也在，不会出啥意外。 李文波简单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算是完事儿了，杨三月也是，基本没啥特别要带上的东西。 另外就是杨三月，也没啥好收拾的，简单整理了一下就打算出发了。 周婉带了几件衣服，还带了点儿吃的打算路上吃，收拾完了之后，三个人也是搭着驴车，前往了县城的方向。 按照曹振祥的说法，他找关系借了一辆车，正好可以带上几个人一起去，这辆车虽然不大，不过五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文波对此并不感觉奇怪，虽然曹振祥只是一个县城国营饭店的经理但是人家的家庭背景可不一般！ 借到了一辆车不算啥大不了的事儿。 一路上杨三月显得十分激动，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去这么大的城市，所以兴奋的有点儿不知道该说啥好了，李文波只是笑着，因为不止如此，他们不仅要去逛，还能吃几顿好的！ 据说安排住宿也都是统一的，可以带家属，就住在大众旅馆，上面也是难得的阔绰了一把，吃喝全免。 不过曹振祥说了，打算请他们去市里面的国营饭店吃一顿，打探打探对方那个郝师傅徒弟的底细！ 李文波对此倒是没啥意见，这个谢有余应该比自己大一两岁的样子，倒是挺好奇，这家伙的手艺能达到一个啥样的程度。 赶到了县城国营饭店，和曹振祥还有李大厨汇合之后，李文波一行人再次出发，赶往了红山市的方向。 因为是开车，所以速度应该挺快，预计也就是两个小时就能到市里面了。 第204章 谢有余 第204章 谢有余 红山市，国营饭店。 后厨里面，谢有余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这一盘子的菜，用筷子仔细挑选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递给了在旁边看着的一个中年人。 “不行，盐放多了不说，这颜色也不对劲，端上去门外汉看不出来问题，但要是拿到专家眼中，一眼就能看出来问题！” 中年人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你这说的是啥话，你知道我这一盘子菜做了多少遍了吗，足足五遍了，挑剔也没有你这么挑剔的，我好歹算是你前辈，能不能尊重我点儿？” 谢有余瞥了这个中年人一眼，一句话都懒得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把这盘子菜端走了。 中年人是怒气冲冲的端着盘子离开了，在厨房门口遇到了郑经理，郑迎春下意识问道：“咋了这是？” “郑经理，你找过来的这个小子是来给我们上眼药的吧，做个家常菜都要挑这挑那的，我一盘子菜重新做了好几次了，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人！” 郑迎春有点儿无奈的说道： “老王啊，咱们别这么隔路是不是，人家过来也是为了提升一下咱们的整体水平的，而且主要的目的就是过来参赛的，所以咱们平常心，平常心好不好？” 中年人虽然不是主厨，但是在国营饭店里面也算是元老级的人物了，所以郑迎春也不好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弄的太僵，只好两边都劝一劝了。 “这样吧老王，我去说说他，让他放松一点儿标准是不是，这样大家都好做，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了，咋样？” 中年人闻言这才点了点头，说道： “这也就是你的面子了，换成是别人，我直接不干了！” “瞧你这话说的，没必要，真的，就是个孩子，你和他较啥真！” 中年人离开之后，郑迎春转身来到了厨房里面，大部分厨师的脸色都不是那么好看，能看得出来，要是再让谢有余这么搞下去，恐怕要引起众怒了！ “小谢，小谢啊，你过来一下！” 谢有余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给了郑迎春一个面子，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转身来到了郑迎春的面前。 郑迎春笑着搭上了谢有余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 “咱们现在啊，毕竟不是在参赛时期，这些人也都不会去参赛的，所以对他们的要求，你可以放松一些，不用管，只要你的实力达到了这个水平就足够了！” 谢有余皱着眉头说道： “我师父说了，做菜必须要认认真真的，要有一颗一丝不苟的心，还有十分谨慎的态度，这才能做出来最好的菜品，不然还不如回家种地赚工分！” 闻言，郑迎春叹了口气，说道：“倒也不是这么说的，主要是我们现在这个情况吧，和你想的有点儿出入，国营饭店这边的大家，都是出身不那么好的，没有你这样的师父，所以水平也都是比不了你的！” 谢有余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自己的师父水平是什么样子，大家心里面其实都清楚，他这辈子最大的目标就是追赶上师傅！ 郑迎春继续说道： “大家的出身决定了他们的高度，所以你这样的技术我们都是没有的，大家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你手上的绝活我们的厨师都不会，你不能用自己的标准来要求，你要试着融入大家，然后试着用一个朋友的角度，去告诉他们，这道菜该怎么做！”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别说什么，“你这道菜不对，应该怎么做……”而是变成“我觉得这道菜该怎么做……”，这样一来的话，或许就没那么容易被人拒绝了不是？ 谢有余微微点了点头，其实这些最基本的人际关系问题，他还真的不擅长处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和厨具打了最多的交道，根本没和人怎么接触过。 对他和他的师父来说，只是做菜就足够了！ 菜做得好的话，别人说啥都无所谓。 郑迎春拍了拍谢有余的肩膀，说道： “我们的目标是拿下这次厨艺大比的第一名，这个目标对你来说应该不难，但是别大意，整个红山市还是有不少技术不错的厨师的，他们都是你的竞争对手，加油吧！” 郑迎春转身离开之后，谢有余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看来自己和人相处的方式的确是有点问题。 其实他本人的性格就是这样，天天都是看上去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小时候也是有点儿自闭在身上，和班级上的同学们不交流，和老师也没啥话说。 这么多年来，朋友都是屈指可数！ 这样的人生里面想找到一个爱好来排解这种孤寂，其实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但是自从第一次摸到了厨具之后，谢有余就像是找到了寄托一样。 很难想象，在这个年代，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面，谢有余最喜欢的爱好，居然是做饭！ 但是谢有余的爸爸妈妈，却感觉无比的欣慰，因为儿子总算是有了可以寄托精神的爱好了！ 虽然做饭并非是什么长久的事情，说实话也赚不到多少钱，不过他们家的情况特殊，并不需要谢有余去赚钱，去养家，只要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那就没啥其他的愿望了。 正好巧合之间，谢有余被郝运发现了，这个孩子身上的气质，当时就吸引了郝运，所以从这一刻开始，谢有余就成为了郝运的徒弟。 谢有余回到了厨房之后，看着身边的一个个和自己穿着同样衣服的人，从这一刻开始，他才真正试着去接受这个世界，真正用心灵去感受除了厨具和食材之外的东西。 看到谢有余回来之后就不说话了，这些厨师们倒是纷纷松了口气，开始各忙各的，马上就要到了饭点儿了，要准备许多食材，顾不上和一个孩子较真。 与此同时，李文波等人也赶到了红山市里，来到了红山市国营饭店！ 第一次看到这么大面积的饭店，杨三月惊讶得很，只感觉看啥都特别新鲜，又怕给人家碰坏了啥东西，所以只用眼神去打量。 李文波和周婉倒是不陌生，之间路过几次，有了一些基本的印象。 第205章 点菜 第205章 点菜 红山市的国营饭店，在历史上曾经接待过几次大人物，但是成立的时间不长，算不上百年老店，在四十多年之后，已经被一家私人企业收购了。 红山五星酒楼，就是这家酒店后来的名字，虽然并没有多广泛的人气，但也算是本地知名的五星酒店之一了。 但是之后的厨师们，是一个比一个出彩，都有些不错的手艺在身上。 据说是因为原本作为前身的国营饭店，有过一次不小的殊荣，给当时一个年轻人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所以这才使得这个年轻人发迹之后，回来买下了这个饭店，做成了酒楼。 李文波在想，此刻这个未来将会买下这座饭店的人，会不会就是在厨艺大比上，下定的决心呢？ 曹振祥和李大厨两人没有打量酒店的装修，而是在查看酒店的菜品。 虽然都是在一座城市里面，但是并没有什么大方面的不同，这些菜都是很地道的家常菜多一些，定价方面，县城的国营饭店当然是要便宜一些的。 这些菜品之中最贵的多了几道海鲜之类的补品，但是事实上根本没有达到这个保鲜的要求，成本也很高，所以后来都被去掉了。 没有了海味，剩下的当然是山珍了！ 这里面的蘑菇之类的菜，还算是口碑不错。 随便选择了一个位置坐下，曹振祥正了正脸色，沉声说道： “到底是市里面的国营饭店， 果然有很大的不同，就是不知道这菜的口味有没有偏差。” 李大厨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其实这里的厨师手艺也不错，光是看着菜的样子就能看出来，是下了功夫去研究的！” 李文波左右观察了一下，这会儿杨三月的目光是已经被菜单吸引了，所以一直都没有挪开。 “咋说，点几道家常菜试试口感？” 曹振祥闻言，无奈的说道：“倒是想看看那个谢有余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只可惜郑迎春绝对不会让咱们进后厨的！” 现在这个谢有余完全成为了郑迎春的杀手锏，所以绝对不会露面的，至于做菜的话，很有可能他做的菜根本都吃不到。 李大厨皱了皱眉头，说道： “要不然这样吧，我就说和他切磋一下，如果这小子能答应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要是不答应，这个消息在饭店传出去，也算是给这小子压力了，郑迎春指定难做！” 李文波却是有不同的看法。 “我觉得没有必要，他是个什么实力，我们有机会能看到，如果他出来跟我们露一手，那是最好不过的，如果他不想出来的话，也无所谓，反正马上就是预选环节了，第一场我们就能看到他的手艺了！” 说的也是，现在距离预选环节也就是两三天的光景了，谢有余就算是再隐藏，两三天后也到劲了，到时候就能观察一下他的水平和手法了。 李文波本人对自己的厨艺，其实并非很有自信，但是奈何他手上掌握着的菜品可都是远超现在的水平！ 虽然没有李大厨那么惊艳的刀工，也没有谢有余背后京畿烤鸭这个大招牌，但是李文波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这也是李大厨最放心的地方，李文波总是能给人相当意外的一众表现。 曹振祥也是点了点头，摩挲着下巴，说道：“看来是我把这个胜负看的太重要了，来吧，就当是出来玩了，你们看看想吃啥，随便点吧！” 杨三月早就按捺不住了，闻言眼睛一亮，问道：“曹大哥，真的吗？” “真的，想吃啥都行，今天曹大哥买单！” 曹振祥挺喜欢这个小家伙的，一路上和杨三月说了不少自己的见闻，听说曹振祥是从京畿那边来的，杨三月更好奇了。 周婉微微一笑，她倒是感觉挺好的，这一次带着杨三月出来，也算是完成了他一个小小的愿望，上一次没带着他来其实就感觉挺可惜的。 李文波点了排骨炖豆角，另外几道菜就都是其他人点的了，这年头排骨炖豆角在饭店里面也不算很贵，而且饭店这边，也不是经常有人来吃的。 点完菜之后，过了没多长时间，第一道菜已经端上了桌子，是小葱拌豆腐。 别看这道菜简单，这道菜可是李大厨点的，李大厨就是想看看，这么简单的菜，饭店的厨师们会不会用心做。 这道菜的做法大体上都是差不多的，不过李大厨在调料上有自己的一套办法，不过这个尝起来也算是不错了，总的来说，口味虽然比不上李大厨自己的手艺，不过放在国营饭店这边的水平，还真不算是掉价。 “咋样， 比你做的如何？” 听到曹振祥的话，李大厨沉吟了一下，说道： “中规中矩的做法，可以说合格了，豆腐挺嫩的，平常咱们那边的豆腐坊做不出来这样的豆腐，但是调味上没有我的精致，总的来说，还不错！” 闻言，曹振祥点了点头，“这些饭店的厨师们，大部分都是本地人或者是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有师承的，还有像你这样南方来的不多，在这种小菜上，不会用太大的心思，所以还是有优势的！” 不能正面和谢有余交流，对于李大厨来说也是很可惜的事儿。 下面一道菜就是辣椒炒肉了，也不算多难的一道菜，杨三月吃的倒是挺开心的，落在李大厨的嘴里，这道菜的做法顺序直接就被他盘算的明明白白。 “手法和咱们有些不太一样，不知道是顺序的问题还是调料的问题，但是这道菜，做的不如我，却比咱们其他的厨师做的好！” 曹振祥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是该学习学习，别的不说，起码他们的态度非常专业！” 就在这个当口，一个浑厚，带着几分惊奇的声音，在他们这桌后面响了起来。 “这不是振祥吗，啥时候来的，怎么没和我说一声呢？” 一个中年人面带笑容站在曹振祥身边，曹振祥闻言笑着站起身来，十分自然的和他握了握手： “郑经理，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坐吧，别和我客气！” 李文波敏锐的察觉到，气氛好像有些变化，莫名的严肃了几分。 第206章 互相试探 第206章 互相试探 郑迎春和曹振祥明显是认识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现在当然是竞争对手，但是之前的话，两人的关系也未必多好。 “啥时候来的，咋不告诉哥一声，我还能用饭店的车去接一下你！” “那倒是不用，我也是开车来的，咱们得有两年多没见过了吧？” “谁说不是呢，上次还是外宾过来红山市这边做客的时候，那会儿就是在我这儿吃的饭！” 郑迎春这句话就多少带着一点儿显摆的嫌疑了，不过李文波是理解，现在两人毕竟是一个竞争的关系。 曹振祥闻言也是笑着回答道： “是啊，记得上次你们这儿还搞出来了一个小乌龙，人家差点儿在饭里面吃出了石头，对不对？” 郑迎春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硬了，随后拍了拍曹振祥的肩膀，说道： “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没必要揪着不放是不是，你家里人还没有让你回去的意思吗？” 这里面的潜台词李文波是听得清清楚楚的，看来郑迎春把曹振祥当成了竞争对手啊，这里面有什么隐秘吗？ 曹振祥笑着说道： “我是奔着你的饭店来的，现在你还是经理，过一段时间可就说不准了，县城的国营饭店，现在收益不错，但是到底不如你这个位置来的好啊！” 郑迎春脸上的神色再次僵硬了一下，两人的年纪差距不大，八九岁而已，但是行事作风可是完全不同的。 郑迎春没有什么大的背景，家里面的条件也是简简单单，但是曹振祥可不一样！ 曹振祥家在京畿那边，也算得上是不差了，放眼整个红山市，还真没几个人能和曹家掰掰手腕的。 不过曹家这几年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曹家现在不在了，以前那些关系还在！ 李文波察觉到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冰冷，于是插科打诨道： “郑经理，您国营饭店的这些菜，相当不错啊，看来厨师也都是相当有来头的吧？” 这句话明显给了一个转移话题的台阶，郑迎春也是人精了，笑着说道： “小兄弟，这你就看高我了，我们的厨师啊都是普普通通没经历过专业训练的，有些在我来之前人家就在这儿工作了，经验丰富，但是手艺，只是靠熟脸，有做的不好吃的菜，包容下，我找人给你们换啊！” 话说的非常漂亮，李文波没能试探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说郑迎春为人十分谨慎，不愿意过多的透露什么。 李大厨在一边不说话，只是专心在尝桌子上的菜，周婉和杨三月也是一样，他们不说话，是因为现在这个场合，言多必失。 郑迎春过来闲聊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曹振祥也是笑着目送着他离开，随后脸色就变得有几分凝重了。 “这家伙胸有成竹的，一看就是对预选阶段挺有把握！”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啊！\" 曹振祥闻言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其实郑迎春，心里面是有点看不上我这个位子的，因为他觉得我是靠着家里面的关系坐上经理的位置，我从小就是大院里面长大的孩子，家里面条件还算是可以，但是郑迎春家里……” 经过曹振祥的简单介绍，李文波对郑迎春家里的情况，大致有了一个了解。 郑迎春家里是不富裕的，单亲家庭，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大，至于父亲，估计只有郑迎春自己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曹振祥也是听别人说的。 郑迎春的母亲前两年因为绝症，离开了人世，从这之后，郑迎春就真正没有家人了，所以国营饭店就和他的孩子一样，这也是他唯一可以寄托的事儿了。 作为国营饭店的经理，郑迎春本人也有不合格的地方，但是他真的是很拼命了。 办公室就等于是他的家，听说有一段时间，饭店最忙的时候，郑迎春本人整整两个月没回过家。 不排除是因为母亲去世的原因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所以不管是曹振祥还是其他的国营饭店的经理，他们都对郑迎春的工作态度，没有任何的挑剔，都很佩服。 李文波大概了解了一下这个人的过往，对郑迎春的认识也就更深了一些。 据他所知，在郑迎春之后，接手国营饭店的人，是不是多少也是认识郑迎春，知道他的事迹的？ 印象中好像那个人也姓郑来着，难道是巧合吗？ …… 另外一边，在厨房里，郑迎春找到了谢有余。 “巴林县城国营饭店的大厨来了，你有没有兴趣和他切磋一下？” 谢有余挑了挑眉头，下意识说道：“他的水平怎么样？” “不好说，但是多半是下面县城之中，很出色的一个了！” 谢有余点了点头：“我都可以！” “这样，你不能用全部的实力，就比一道菜，你能看出来他的手艺吗？” “什么菜？” “你就来个凉拌菜，或者一道家常菜，用来试探试探他，有把握能看出来他的水平吗？” 谢有余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说道：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这样有什么用吗？” 郑迎春笑着说道：“这不是可以帮你提前认识一下对手的实力吗？” “行，那郑经理您安排就好了！” “好，我这就去准备准备！” 转身离开了后厨，郑迎春扯了扯衣领，面色严肃了一些。 下面这些县城的国营饭店，总得来说对他没有什么威胁，但是曹振祥不同！ 他的身世摆在这儿，要是没有背景的话，多少他还能和他拼一拼，不过万一曹振祥是真的想要坐在他这个位子上，那多半是危险了！ 这一次的市政会议，行政级别上来说是很重要的，能在这次的会议上，担任一个厨师的身份，给领导做菜，这就是日后自己可以站稳脚跟的关键！ 有了这个资历，才能保住现在的位置！ 长出了一口气，郑迎春面带笑容，走向了曹振祥他们这一桌。 这会儿也就是刚刚上完菜，李文波看到郑迎春走过来，顿时心中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家伙又要干啥，咋还笑眯眯的走过来了？ 曹振祥也是挑了挑眉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第207章 切磋一下 第207章 切磋一下？ 郑迎春走过来，十分直白的说道： “振祥，有没有兴趣，咱们切磋一下？” 曹振祥顿时挑了挑眉毛，说道： “你认真的吗，老郑，你这不是让我难堪吗，听说你可是请了郝师傅的徒弟来啊！” 郑迎春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大厨，笑着说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李大厨的名头，周边没几个县城不知道吧，我可是还想挖墙脚来着，李大厨，你怎么说？” 李大厨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听曹经理的！” 曹振祥沉吟了一下，他们来这儿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看看谢有余的手艺，现在倒是正好不用拐弯抹角了，于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那行吧！” 李文波坐在旁边，笑着不说话，其实他才是曹振祥找来的真正的杀手锏，这一点郑迎春根本就不知情！ 郑迎春笑着说道：“那就请李大厨跟我去一趟后厨吧！” 李大厨点了点头，起身离开，曹振祥跟在了两人身后，李文波倒是没有动作的意思，杨三月扯了扯李文波的袖子，有点儿疑惑的问道： “文波哥，你咋不去看看，你不也是要去参加比赛的吗？” 李文波笑着说道： “他们不会拿出来真手艺的，去了也没用，郑迎春明摆着就是想要试探一下，咱们在这儿坐着吃东西就行了！” 周婉恍然大悟，“看来这两家饭店，也不是和和睦睦的，刚才听他们说话，我还以为他们关系不错呢！” 李文波刮了一下周婉的鼻子，突然话锋一转： “市里面有个电影院来着，要不然咱们找时间去看电影吧？” 闻言，周婉顿时愣了一下，下意识说道： “你有时间吗，不是马上要开始预选了吗？” “没事儿，预选是后天开始，明天咱们找时间去电影院看看吧！” 其实这会儿红山市的电影院，并不是四十多年后那种十分专业的设备，还有广阔的场地，另外各种吸音隔音的墙壁，更多的还是一种十分简单的设施，投影仪，幕布，音响，场地多半是露天的。 市里面的电影院，收取的费用不多，如果这些放电影的人去村子里面放的话，是免费的。 这一点对很多巴林县城的居民们来说是相当值得期待的，大概三个月左右，市里面的电影院就会去村子里面放电影，都是一些有些年头的老电影了。 即便如此，这对李文波来说依旧是不可多得的机会，毕竟前一世他根本没和周婉一起看过电影，哪怕是一次。 轧马路，去河边一起钓鱼，去溜冰，这些事儿都是李文波一直都想和周婉一起做的，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当然要好好利用一下了。 杨三月顿时说道：“我也想去啊，但是你们俩一起去，我去不太合适，我就随便逛逛吧！” 李文波笑着揉了揉杨三月的脑袋，说道： “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屁大点儿孩子懂什么，不过提前说好了，跟我们去可以，但是千万别乱跑！” “好！” 杨三月只感觉现在自己能一蹦三尺高，那可是电影啊！ 他也就五年前看过一次，那会儿岁数还小，是周婉带着他，还有老村长一起去看的。 这年头虽然说有电视了，但是村子里面根本没通电呢，去哪儿找电视机？ 就算是有了电视机也根本看不到啊！ 李文波家里倒是有电视机，不过也没几个台有节目的，一般白天大家都挺忙的，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吃完饭看一会儿之后，也就上床休息了。 城里面大部分都还是烧炕的条件，所以电视机的普及，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 另外一边，在后厨里，曹振祥和李大厨已经见到了谢有余。 看到这个郝师傅亲传弟子，两人的第一印象都差不多，那就是年轻！ 这小子的样貌和李文波差不多，看上去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这么年轻，那得是啥时候开始学的厨艺？ 曹振祥低声说道： “这小子看来挺有天赋的！” “没错，看他手上的老茧就知道了，指定是经常拿菜刀的！” 谢有余的手上有老茧存在过的痕迹，二十多出头，就有老茧了，说明没少练过基本功！ 基本功扎实，其他的手艺之类的都是在其次啊！ “别有压力，他们估计不会选太难的菜，他们想试探咱们，咱们也能试探他们！” 李大厨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我心里面有数！” 郑迎春来到了谢有余的身边停下脚步，笑着说道： “介绍一下，这位是谢有余，感谢的谢，年年有余的有余，郝师傅的亲传弟子啊！” 谢有余打招呼的方式和态度都十分平淡，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毕竟是年轻人，身上带着一股子淡淡的傲气，其实就是一种独特的自信。 李大厨笑着说道： “李国富，巴林县城国营饭店的主厨！” 闻言，郑迎春笑着说道：“行了，话不多说，咱们就直接进入做菜的环节吧，就辣椒炒肉，另外做个凉菜，凉菜的范围你们可以自己选！” 辣椒炒肉？ 李大厨眼睛一亮，这道菜自己还是有自信的，但是不能把最拿手的用出来，不然对方指定会有防备的。 另外一道凉菜，李大厨想起了之前李文波和他介绍过的那道菜！ 谢有余这边已经开始动作了，先是切肉，然后切辣椒，葱姜蒜小三样，国营饭店的肉都是优质肉，屠宰场那边刚刚送过来的。 另外这里可是有冰箱的，所以保鲜方面根本不用担心。 转过头来看看这边，李大厨是先把猪肉下锅开始炒，炒出来的猪肉其实才是最香的。 这就是一个经验老道了。 另外加了一些调料，李大厨本人做菜喜欢偏向咸口，但是为了抵消辣椒的辣度，所以另外加了一些糖。 这些手法，都是和李文波互相学习交流得来的结果。 曹振祥和郑迎春属于外行人，所以站在这儿只能是看个热闹，郑迎春虽然有些不服气，不过不得不说，从现在这个角度来看，李大厨的手法老道，经验丰富，是谢有余没办法比的。 但是谢有余的专注和手法，是李大厨的弱点。 第208章 不相上下 第208章 不相上下 很快，两位厨师的比拼，吸引了几个厨师的注意，不过大家手头上都有活儿，所以只能时不时的抽空看一眼。 谢有余的手法很特殊，而且刀工非常不错，精准，迅速，李大厨没有师父，大部分都是自学成才，这一点就落了下风。 不过这并不能成为阻碍，李大厨深吸了口气，强行将注意力放在了手头上的辣椒炒肉上，打算用独特的口味赢得胜利。 很快两人的辣椒炒肉就都完成了，纷纷开始准备凉菜，李大厨准备的是李文波提出来的一个做法，麻酱拌白菜！ 这一道凉菜，其实从根本上来说，是一道古老的民间做法，有一段历史可以查找。 不过现在这道菜还没有广泛的普及，李文波在其中加入了一些小小的改变，让这道菜变得稍微有些不同了。 按照雷恩博改好的顺序，李大厨先是把白菜洗干净，撕成一片一片的，放进了大碗中，随后开始往碗里面倒麻酱。 麻酱之后，是白糖，还有芝麻粒，另外还有些盐。 这些程序都做完了之后，就用筷子开始搅拌了。 这个做法，让郑迎春一脸的疑惑，还能这么做吗？ 一边的曹振祥则是长出了口气，这道菜他可是尝过的，相当不错，当时是李文波亲手做的，那口味有一种清新的感觉。 另外一边，谢有余做的也很简单，凉拌黄瓜木耳，先拍黄瓜，然后把木耳和黄瓜一起放在调制好的酱料里面，很快就做好了。 这两道菜一起放在了辣椒炒肉的旁边，为了保证公平起见，郑迎春和曹振祥都不参与评价，而是找了两个厨师来品尝。 两个厨师虽然都是国营饭店的，但是他们并不会偏向谢有余，毕竟大家也都是不熟悉，而且谢有余之前一顿指指点点，搞得他们其实都挺不舒服的。 仔细品尝了一下几道菜，第一个厨师沉声说道： “这道菜给我的感觉，好像偏甜，但是其中又有不一样的味道，加了麻酱之后，可能有些变化，挺不错的！” “我喜欢凉拌黄瓜木耳，微辣，冰凉，口感正好！” 这两人品鉴出来的结果，让郑迎春微微点了点头，评价的当然是中肯的，其实结果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的厨艺水平，谢有余心里面有没有数！ 不出意外的，这两人品尝完了辣椒炒肉之后，也给出了一个平局的结果，随后就是做菜的两个厨师，还有郑迎春以及曹振祥来品尝了。 因为一个明面上的问题，这里面分出来胜负其实没有必要，所以两边给出来的评价都是很中肯的。 “行了，大概结果我想两位心里都有数了，那这次就到这儿吧！” 听到郑迎春的话，曹振祥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没问题，那我们就先走了，饭还没吃完！” “慢走不送！” 目送着两人离开了后厨，郑迎春转头看向了谢有余，沉声说道： “感觉怎么样，这李大厨应该是他们饭店的主力了！” 谢有余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 “不排除他有藏了一些技术的可能，但是如果是这个水平的话，我有把握能赢！” “那就好，那就好！” 郑迎春松了口气，随后转身离开了厨房。 另外一边，厨房外，曹振祥和李大厨一起回到了座位上，李文波沉声问道： “咋样？” 李大厨砸了砸舌，说道： “这小子的手法我没见过，挺难缠的，而且做出来的菜相当不错，实力应该是在我之上，所以主要还得看你了！” 李文波闻言苦笑着说道： “这种水平的对手我也从来都没遇到过啊，我觉得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走一步看一步吧！” 曹振祥也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没事儿，咱也不是非得要拿一个第一，只要拿到了前十的名次就可以了！”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看了看李大厨，两人的目光一对上，互相就明白了心里在想啥！ 只是前十的话，应该是没啥问题的，但是这个第一总要争一争！ 不争一下，多遗憾啊？ 而且他们未必就没有任何赢面！ 这顿饭吃的有些波澜，不过还好郑迎春并没有刻意的刁难，结完账离开了国营饭店，众人就去往了大众旅馆。 大众旅馆的待遇还算是不错的，有些条件有限的厨师，他们过来虽然也是能报销花销的，但是其他县城的国营饭店，可没有曹振祥这么阔绰的手笔，几乎是恨不得一块钱撕成两半花。 他们住的地方大部分也都是集体宿舍，大众旅馆这边，倒是挺安静的。 …… 李文波回到了住的地方，是一间标间，三个人的，中间带着一个小小的客厅，比上次来的套房要小不少，不过是曹振祥出钱，所以李文波就没说啥，毕竟人家都把心意放在这儿了。 杨三月逛了差不多一天，已经很累了，所以直接回到了单间去休息，李文波和周婉简单收拾了一下。 这房间里面贴着一些海报，都是广告或者是标语之类的，里面就有冰箱的广告。 李文波其实很想搞一台冰箱，比起电视机来，冰箱显然是要更加实用的！ 可惜的是，就算是拿到了冰箱屯子里面还没通电，而且这个电费也是很大的一个问题！ 不是所有人都能付得起冰箱昂贵的电费的，而且马上就要入冬了，所以冰箱的事儿，还得要等等再说。 在这儿之前如果可以给屯子里面通上电，那就再好不过了！ 相信这个问题，只要去找杨树平说明一下，应该可以解决。 毕竟县城距离高粱屯也不是很远，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想想其他的办法了。 “想什么呢？” 听到周婉的话，李文波笑着转过身来，说道： “没啥，就是想着给咱们家也弄个家电啥的，冰箱电视洗衣机之类的！” 周婉叹了口气，说道： “屯子里面也没通电，而且用不到啊！” “咋会用不到呢，将来家家户户都能有电视空调洗衣机冰箱，你信不信？” 周婉下意识摇了摇头，那根本不可能！ 现在这个情况，顿顿吃上肉都困难，哪儿有可能家家户户都能有电视机啊？ 那不是开玩笑吗？ 第209章 去看电影 第209章 去看电影 翌日一早，李文波吃完早饭后来到了楼下，曹振祥和李大厨去拜访几个老朋友了，李文波索性直接找到了旅店的前台，询问了一下电影院的事儿。 “电影院啊，出门左转过两条街就是了，路上随便找人打听一下他们都知道，就在副食品店旁边！”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回到了房间里，叫上了杨三月和周婉。 看电影是要提前打听今天会放映什么，然后再买票的，三个人一路打听，终于是找到了电影院。 其实说是电影院，只是一个简单的大厅，旁边有副食品店，里面的东西大多数也是要用券的。 这块幕布倒是挺大的，现在正在放映的是老电影《火红的年代》，讲述的是六十年代钢铁厂工人的故事，满满的回忆和年代感。 李文波看了看上面贴着的告示，下一场电影是《向阳院的故事》，是个带着一些温情和感人的电影。 电影票是五分钱一张，这个价钱还算是相当公道了，所以李文波没有犹豫，买了三张票，另外去买了一些小零食，无非就是瓜子花生之类的，另外还买了三瓶汽水，放在这个年代，也是很大的开销了。 周婉下意识说道： “买这么多，吃不完咋办？” “不用担心，吃不完咱们就带走呗，电影院可不是经常能来的，来都来了就开心点儿吧！” 周婉想想也是，如果是他们俩来的话，其实不用买这么多东西，但是杨三月毕竟不是经常来，还是让孩子开心一点儿比较好！ 杨三月欢呼了一声，坐在了路边等候的位子上。 过了二十多分钟左右，现在这场电影放完了，李文波拉着周婉的手，另外一只手按住杨三月的肩膀，三个人走进了电影院里。 电影院虽然陈设十分简陋，但是却让李文波确确实实的弥补了一些遗憾。 在七八十年代这种艰苦奋斗的岁月之中，能够有一份真挚的爱情，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儿。 对于李文波来说，他本人其实是非常喜欢现在这种氛围的，只要是有周婉在身边，心中多少都会有一些安宁的感觉。 电影开始放映，后面的放映机逐渐开始转动，杨三月瞪大了眼睛，好像不管啥时候看到电影，他都会感觉相当神奇，那些画面到底是咋拍下来的？ 为什么里面还能有声音？ 这些问题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不过很快就被剧情代入进去了。 《向阳院的故事》讲述的是一个退休老工人，带着红领巾和一个观念不正的阶、级敌人辗转斗争的事儿，李文波很享受这个氛围，周婉和杨三月看的都是津津有味的。 尤其是当电影中的反派胡守礼出现的时候，杨三月更是咬牙切齿的，同时还在怪那几个被诱惑的少年，李文波因为之前了解过剧情，所以感觉还好。 这个年代每一部电影都是值得尊重的，因为祖国的电影行业发展可以说是磕磕绊绊的，受到各种设备的限制，在七八十年代的时候，根本没办法追上国外的电影工业水平。 电影厂更是只有那么几家，其他人想要接触到拍摄电影这个行当，根本就是难如登天！ 电影放映完了之后，李文波长出了口气，转身看向了周婉，笑着说道： “咋样，这电影不错吧？” 周婉点了点头，“很感人，就是票有点儿贵啊……”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钱这种东西，要让它流动起来，才能越赚越多不是？” 一边的杨三月下意识说道：“为什么会有胡守礼这么坏的人呢？”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方大龙不也差不多吗？你看看这么多年的时间，方大龙干了多少坏事儿了？” 杨三月点了点头：“也是啊，不过方大龙最后不是被抓了吗？” “所以说，以后一定要做个堂堂正正的人！” 杨三月点了点头，没错，以后必须要做一个好人，而不是背后被人戳脊梁骨的人！ 三个人看完电影之后去了副食品店逛了逛，这里面也都是要用券的，还有些生活用品，例如牙膏之类的。 牙膏皮卖给废品收购站，也算是挺值钱的，大概是一分两分钱这样，所以有些收废品的会单独把牙膏皮装进一个袋子里。 这年头工厂要是给分集体宿舍的话，还好些，如果不分的话，生活压力会更大。 城里面的人未必生活比农村好，也是为了生计发愁，路上李文波还看到了两个红袖章在追一个抱着布包的年轻人，这应该是刚从乡下回来的知青，没有找到工作，也失去了城市户口，于是只能靠着摆摊卖点儿东西过日子。 要是被抓住了，还要罚款，扣押货物，更是雪上加霜。 不过这样的情况会很快迎来改变的，毕竟马上就要开始改革了！ 回到了大众旅馆门口的时候，李文波看到曹振祥和李大厨也在楼下坐着，看来他们已经办完事儿了。 “去哪儿逛了？” 曹振祥的样子，看来上午这一趟没白走，因为他脸上带着几分笑容。 李文波笑着说道：“去电影院看了个电影，你们呢，顺利吗？” “顺利，算是摸清楚了其他人的底牌，他们的实力比不上咱们，所以不用担心了！” 光是看业绩应该就能看出来，因为周边几个县城的收入都没有巴林县城国营饭店的高！ “说说咋个情况？” “那几个经理我都认识，老朋友了，一个个愁眉苦脸的，不用问都知道是咋回事儿了，他们都是选的最好的厨师过来，可惜预选赛上都能和咱们对上！” 李文波顿时恍然，李大厨的厨艺众人皆知啊，他们和李大厨对上，不直接等于被淘汰了吗？ 曹振祥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他们几个也挺不容易的，生意不好不怪他们，本来他们那几个县城经济发展就不行，另外下面的村子也都是穷得叮当响的，自己吃饱都是问题！”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没错，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哪儿还有啥心思来参加啥大比啊？ 多半是工资都快发不起了，好在有上面的支援！ 都挺难！ 第210章 预选阶段 第210章 预选阶段 预选阶段的比拼，这几家县城国营饭店的经理，就已经提前准备打道回府了。 因为他们实在是没有这个能力啊，毕竟一个李大厨摆在这儿，他们的厨师基本都是本地找的，根本没有啥专业的训练，只会做简单的家常菜！ 到了这个场合，基本就等于提前被淘汰了。 对这种情况，李文波也无能为力，毕竟这可是比赛，虽然并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厨艺比赛，但是本身就有一种内部的影子，如果没有实力的话，也是很难出头的。 三个人坐着聊了会儿天，李文波和周婉一起回到了房间里，杨三月则是被曹振祥他们带着，开车在市里面逛了一圈。 …… 翌日清晨，李文波起了个大早，打点好了自己的穿着，到了预选的现场，是能人手一件衣服的，都是标配。 发下来的厨师服，都是最新款式的，重点是免费，参赛就有，不要钱！ 这年头一块布料都是需要布票的，有这种福利，让李文波更加感叹了，看来上面对这次厨师的选拔还真是重视啊！ “这么早就出发吗？” 李文波闻言愣了一下，没想到周婉也起这么早，于是笑着说道： “参加的厨师不少，起码得有个五六十人吧，每次也就是五六个人一起，一个小时的时间，今天早点儿过去摇号，都不一定能比完！” 因为评委都不是本地人，都是对厨艺有些造诣的厨师，全国各地来的，这一次的晚宴也是他们来主厨的，现在选拔的只是副手而已。 五个人一批的话，五十个人起码要十个小时才能彻底完事儿，所以必须要分开，合共是分成了三天来进行。 虽然条件有限，但是市里面还是尽量的保持了最大限度的优先级，他们做饭的地方选在了市局单位的机关食堂里。 机关食堂这几天所有人都要去国营饭店吃饭，倒是赚到了。 毕竟机关食堂的饭和国营饭店的还是没法比的。 “我看看能抽到什么签，如果今天没轮到我的话，我就回来！” 周婉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路上小心点儿！” 闻言，李文波笑了笑，突然在周婉的面颊上吻了一下，周婉顿时俏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轻轻拍了李文波一下。 李文波这才扯了扯衣领，这一身衣服是衬衫，搭配上一条笔直的裤子，看上去有那么几分专业厨师的样子了。 刚刚打开房间的门走出去，迎面看到了走廊那边的曹振祥和李大厨。 李大厨今天也是很帅气的装扮，虽然上了岁数，不过一身中山装还是衬托出了他的意气风发，另外一边，曹振祥穿着的是一身十分得体的西装，搭配上了一条没有花纹的领带。 这身西装看上去可不便宜，如果不是这种场合，曹振祥也多半不会穿出来。 “走吧，抽签是上午九点半开始！” 李文波点了点头，三人一起开车去往了抽签的现场。 抽签的现场也是在这个机关单位这边，距离机关单位分配的宿舍不远，现在不少工作人员都分到了宿舍，就在旁边的一片平房里面。 这里的条件其实还算是不错了，水管已经进院子，而且很快就不用再一起用公共厕所了。 八十年代过后条件会更好一些，这个年头是分不到楼的，很多科级的干部都未必能住进楼房里面，红山市这边的条件毕竟有限。 现场的人远远不止五六十，得有一百多人了，现在都站在大会议室外面，等待着大会议室开门。 大会议室就是抽签的地方，这一次放签对所有人都挺重要的，李文波本人是感觉，如果这一次真的可以在大会开始之前搞出来点儿名头，没准还能帮帮老爹！ 老爹马上就要去竞争汽车厂厂长的位子了，最有力的竞争对手是蔡兴元，在人脉关系上老爹绝对会吃亏的，所以要直接在人选确定之前，先拿到足够的筹码！ 这个筹码，就是自己目前正要做的这些事儿！ 如果拿到了第一名的话，在选厂长的时候，会看家属的情况，只要了解了自己在红山市这边做的事儿，相信上面会认真考虑的！ 李文波深吸了口气，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大会议室门口，不少熟人都开始互相唠嗑，曹振祥和李大厨也不例外。 “老李，你这次咋还来了，不怕家里面没人拿勺子了？” “老张，国营饭店厨师可不止我一个啊，你来巴林县城，我找两个徒弟和你比比！” “那就算了，赢了输了都不光彩，你这老小子还真是不怀好意！” “老曹，听说你们这次是两位都来参赛，另外一个是谁啊，是老齐么？” 曹振祥闻言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跟我还神神秘秘的，昨天你是不是去见郑迎春了？”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人，不管是厨师还是国营饭店的经理，纷纷都转过了头来，看向了曹振祥。 曹振祥闻言沉声说道： “没错，我还见到了郝师傅的徒弟，我只能说是名不虚传，这一次郑迎春绝对是奔着第一来的！” 众人沉默了一瞬间，李文波观察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变化，原本的凝重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 谁都不想第一轮就走，但是没办法的事儿，眼看着就要来到最后一步了，谁要是能多留下一轮，那也是好的！ 因为他们看的是厨师的水平，如果第一名就被刷下去了，那对厨师背后的饭店没有任何的好处！ 这个消息一旦要是传出去了，去饭店里面吃饭的人只会越来越少！ 仔细想想，如果要去这家饭店吃饭的时候，听说了这个饭店的主厨是在大比之中第一轮就被刷下来的，还会选择来这家饭店吃饭吗？ 还是那句话，风评最重要！ 过了三五分钟左右，终于有工作人员过来打开了大会议室的门，这个工作人员还给在场的厨师们鞠了个躬，道了个歉，因为里面的设备问题，找两位师傅修了半天的音响，这会儿才刚刚修好。 众人纷纷入场，并没有什么单独的座位，都是随便坐的。 都坐好之后，几位评委也入席了。 第211章 评委们 第211章 评委们 这几个评委，男女中青老少都有，最年轻的一个看上去有三十多岁，一脸的严肃，年纪最大的是一位老爷子，笑眯眯的，面容和蔼。 一个穿着淡蓝色尖领毛衣的妇人坐在老爷子的旁边，她身材丰腴，脸上带着微笑，对着众人微微点头，就算是打招呼了。 大体年纪不好说，不过起步得有三十，保养的非常不错。 在这个女人另一边，坐下了一个四十多的中年人，穿着一身中山装，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一根钢笔，面色和身边的青年一样严肃，仿佛师出同门一样。 最后一位厨师，是一个光头大汉，脸上一笑起来全都是褶子，肩膀很宽，得有个一米八左右的身高，是这里面身高体重最占据优势的人了。 一共是五位评委，坐在盖了一张红布的桌子上，面前用小卡片简单打印上了名字。 那老人的名字，叫冼文书，这个姓氏李文波接触的不多，所以印象更加深刻，这几位厨师里面，也是冼文书的资历最老，所以他率先开口，声音在大会议室之中开始回响。 “各位都不用紧张，咱们都是厨师，坦白说就是做饭的，会点儿手艺，都是同志，我说话也就直白点！”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这位老爷子看上去倒像是个好说话的。 不过李大厨的脸色更加凝重了几分，转头对着李文波说道： “这位冼文书先生，可千万要注意了，你知道郝运吧？” “冼老先生和郝师傅有关系？” “不是，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见过面，但是冼老先生可是在厨艺上赢过郝师傅的师父！” 李文波顿时震惊了！ 没想到这位重量级的人物都出来了！ 郝师傅可是参加过国宴的水平，而且又是京畿烤鸭的正统继承人，没想到这位冼老先生更是战绩斐然啊！ “冼文书在整个厨师界都是相当有名气的，听说是湘南那边的人，但是全国各地的菜系好像都有了解，而且曾经走过很多城市，去找本地的小吃！” 李文波听到这儿是肃然起敬了，这位冼老先生还真是有魄力啊！ 这不可不是四十多年后，你想去哪儿都行，火车飞机高铁，随随便便让你选，而且落地就有网约车，手上一部手机去哪儿都可以，那些全国各地的美食博主，随随便便就能吃到街边的美味！ 这个年代就算是市局的领导都很少有开车的，冼文书老爷子一个人可以走那么多城市，最多也就是骑着自行车吧？ 这种精神，就值得学习了。 冼老先生说完之后，介绍了一下身边的几位评委，他们的来历李大厨就不是很清楚了，只是说最年轻的那个青年，应该是冼老先生的徒弟。 李文波的目光看向了三十多岁的这个青年，他的名字叫路远，很容易记住。 “好了，大家应该都等急了，咱们废话不多说，直接开始抽签，所有参赛的厨师，都来前面抽取一个数字，然后报上身高体重，领衣服！” 厨师们纷纷都动了起来，来到现场的大概有五十二名厨师，这些都是周边各个县城来的，还有周边的一些县级市，周边的城市也有派厨师过来。 所有的国营饭店，都有两个名额，所以算起来一共是二十六家国营饭店！ 当然了，这里面真正有信心可以走到最后一轮的厨师，没多少。 按照李文波的算计来看，县城这边的国营饭店，怕是多半要在第一轮几乎都被刷下去了。 除开巴林县城之外，没几家是真正有底牌的。 其实想想看，如果真的有底牌的话，人家为啥还要在县城的国营饭店待着，去市里面的国营饭店，待遇更高，工资也更高！ 李文波抽到了七号签，李大厨抽到了十六号，领完了衣服回到了座位上，冼老先生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大家都领到了数字吧，我们马上开始决定第一轮选拔的数字，拿到相对应数字的人，移步去机关食堂的后厨开始准备吧！” 众人纷纷捏紧了手上的纸条，少数非常有自信的人是例外。 李文波和李大厨显然就是这个例外了。 另外李文波总算是在大会议室里的角落中，看到了谢有余的身影。 谢有余坐在角落里，身边并没有看到郑迎春，他去哪儿了？ 没等到李文波探究，冼文书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六号，八号，九号，二十三号，四十五号，这五位请移步机关食堂后厨，一号，十七号，二十九号，十二号，三号，请下一轮做准备，今天一共要进行五轮，上午两轮下午三轮，我会让工作人员帮忙把今天需要选拔的各位手上的数字，都贴在外面的公示栏上的！” 前两轮，也就上午的两轮，没有自己和李大厨，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转头看了看角落里面的谢有余，他居然站起身来，走向了机关食堂的后厨！ 看样子，他应该是第一轮就被选中了！ 六号八号九号二十三号四十五号，他是其中哪一个呢？ “没有抽到咱们，那是留下来看看，还是先回了？” 李文波听到李大厨的话，沉声说道： “谢有余来了，他去食堂了，第一轮就有他，我觉得咱们可以留下来看看！” 因为品尝的这个环节也是公开的，同样是在这个大会议室里面进行的，所以留下来的话，是可以看到选拔的过程的。 这也就是为啥大部分厨师没抽到，还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原因了。 了解一下对手的实力，有好处！ “那就留下吧，对了，老郑咋没来？”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我也没看到，可能是有事儿吧！” 李文波算是猜对了，郑迎春现在根本走不开，因为场地选在了机关食堂这边，所以机关单位的员工们都要去国营饭店吃饭！ 这两个地方相隔的不算很远，不过郑迎春现在是忙的团团转！ 机关单位的职员们过来吃饭，那是需要不少准备的，所以搞了一个简单的自助餐的形式，现在国营饭店里面正在布置，他作为经理，根本走不开，没办法来到现场。 只能让谢有余一个人来参加选拔了。 谢有余对此倒是并不在意。 第212章 强大的对手 第212章 强大的对手 谢有余走进了后厨之后，李文波等人就坐在原地等着，因为要准备一个小时的时间，所以这过程中评委们是不会去干涉的，有工作人员陪同，一个小时之后，就要把菜都端上来了。 堪堪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之后，合共五道菜已经摆在了五个评委的面前，五个人，第一轮虽然不至于拿出自己的压箱底好菜，不过也都选择了差不多的菜肴。 谢有余站在一道菜前，脸上看不到任何的紧张。 冼老先生先是打量了一下这些菜，随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看来红山市这边的传统菜都是差不多的，我上次来就尝过一道特别地道的酸菜炖豆腐，现在想起来依旧是让人流口水啊！” 面前这道菜，就是酸菜炖豆腐，这道菜，一个小时的时间多少有些不够用了，不过这是目前来说，最家常的一道菜！ 最具有本地的特色。 五个评委简单品尝了一下，随后交流了一下看法。 很快轮到了谢有余的菜，李文波这才看出来，谢有余做的是黄豆焖肉！ 而且色香味俱全，这会儿大会议室里面已经全是焖肉和黄豆的味道了！ 谢有余简单介绍了一下这道菜，随后冼老先生的目光就看向了谢有余。 “黄豆焖肉，这种做法，很像我一位老朋友啊，孩子，你是从哪儿来的？” “京畿，我的师傅是郝运！” 冼文书顿时恍然大悟，随后笑着说道： “那我知道了，看来我们之间还有点儿渊源，不过说实话，你这道菜做的还欠缺了一点儿火候，我只能给你一个及格分！” 谢有余点了点头，因为他早就知道面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和师父的师父正面接触过的，而且师父的师父还输了！ 师祖都输在他的手上，自己的菜做的让他评价的分数不高，也是正常，越是这种级别的厨师，其实越是注重一个细节问题！ 自己指定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 想到这儿，谢有余就开始思索了。 至于坐在冼老先生身边的这几个人抱着什么看法，已经不重要了，一来是谢有余不认识，二来是他们的水平就算是好，也就是和自己的师父不相上下！ 在场厨艺最高的，是这位冼老先生才对！ 这道菜在其他四位眼中，都是八分左右的评价，要知道他们本身也是行业内的翘楚了，给出来的评价向来都是十分公正的！ 作为本地人，可能这些厨师根本不知道这位老先生有怎么样的来历。 但是李文波和李大厨，还有曹振祥，都是相当清楚的！ 今年在广深那边开了一家大酒店，是一个外籍华裔企业家开的，叫天鹅大酒店，是国内第一家五星级的酒店！ 现在还没有对外营业，但是那位企业家亲自找上了门，邀请冼老先生去他们厨房看一看，给一些意见，并且盛情邀请冼老先生成为常驻顾问！ 这可是国内第一家大酒店，重要程度不用多说了！ 很快，五位厨师的评分都拿到手了，毫无疑问，谢有余是第一名晋级，冼老先生给了一个及格分七十分，剩下都是八十分起步，还有一个九十分。 另外的几个厨师，都是差不多七十分的样子，他们互相品尝了一下，纷纷对谢有余甘拜下风，尤其是知道谢有余的身份来历之后，更是这样了！ 原来这就是郑迎春找到的那个帮手，外援，郝师傅的徒弟！ 李文波来到了评委们的面前，坐在他身边的李大厨都没反应过来这小子啥时候窜出去的！ “冼老先生，您好，我能尝尝这道菜吗？” 冼老先生看到又是一个年轻人，于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可以啊，随便品尝，这些菜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李文波点了点头，用筷子夹起来一块肉，放进了嘴里，一边的谢有余起初是没当回事儿的，因为他不认为李文波也是来参赛的人。 李文波顿时一阵感叹，这块肉可以说是入口即化了，根本没有任何阻塞的感觉，而且汤汁浓郁，油却不大，很好的做到了控油这个技术！ 而且本人似乎挺喜欢黄豆的，谢有余把这个黄豆做的是软糯香甜，不知道是什么手艺！ 看来这就涉及到一个不传之秘了。 要是让李文波来打分的话，也得是个八十分起步！ 对着谢有余比了个大拇指，李文波笑着说道： \"希望可以在下一个环节遇到你！\" 谢有余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 “你也是来参加选拔的？” 为什么这个人这么年轻？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 “当然了，不多说了，我们下一轮见吧！” 李文波转身回到了座位上，李大厨皱着眉头问道： “咋样，他的手法如何？” “大李师傅，自己去尝尝吧，我只能说这是个强敌啊，可能我都够呛能赢了他！” 李大厨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转身来到了下面，尝了一口，这会儿坐在上面的厨师们纷纷下来品尝，曹振祥也不例外，这家伙的实力如果真的和李文波和李大厨形容的那么恐怖的话，这对他们而言不算是好消息！ 品尝完了之后，这盘黄豆焖肉几乎没剩下啥了，只剩下一些黄豆，但是吃过的众人看向谢有余的目光，都变得十分凝重！ 接下来第二轮，李文波等人就并没有关注了，而是离开了国营饭店。 剩下的人，在李文波看来，都是不足为惧的，不说手法咋样，起码冲进前十名，李文波不会遇到任何的阻碍！ 但是后面的事儿可就不好说了，要是提前遇到了谢有余，恐怕有点儿危险。 选拔是五十二个人全都做完菜之后，经过品尝，打分，分数最低的人出局，分数较高的二十个人，进入下一轮。 第一轮直接就可以淘汰掉一半多的人，这对众人来说是相当残酷的一件事儿，但是没办法，时间紧任务重，毕竟市里面马上就要召开会议了。 第一天的选拔就在紧张的氛围之中度过，拿到分数的厨师们，心情也十分忐忑。 毕竟他们的实力自己心中有数，但万一就超超常发挥入围了呢？ 事实上，几个评委也是很为难的，毕竟要做出来一个取舍。 第213章 顺利通过 第213章 顺利通过 第二天，总算是轮到了李文波的七号参加选拔，是下午的第二轮，李文波感叹了一下，好在没和谢有余分配到一个组，毕竟这家伙的实力谁看了都有些害怕。 自己的一手龙凤呈祥，在这群厨师里面，未必是口感最好的，但绝对是视觉效果最惊艳的！ 进入了机关单位的食堂后厨之后，李文波感叹了一下，这里的卫生打扫的十分干净，另外就是食材都整理的整整齐齐的。 毕竟来之前在国营饭店那边练习过好几次了，所以刀工问题根本不用担心，李文波熟练地切菜，炖肉，只感觉有如神助！ 意识穿越回来之后，感觉整个人的第六感越发的准确起来，而且行动更加迅速，反应力也是相当不俗，或许这就是穿越回来的好处吗？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记忆力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 这一点对李文波来说，可是太重要了！ 一边雕龙鳞凤羽一边看着时间，在四十五分钟之后，李文波成功的雕刻完成，这一次的手工比第一次做好多了，栩栩如生谈不上，但是让人一眼就能体会出来这是一条龙和一只凤！ 而且龙的眼睛做的非常不错，算是李文波尝试过的几次之中，最满意的一次了！ 等到肉都做好之后，就是摆盘的环节了，李文波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善，随后这才让工作人员帮忙端了出去。 来到了大会议室之后，几个评委看到李文波的菜，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其中冼老先生下意识看了看其他人的菜，感叹了一下，说道：“这道菜是谁做出来的？” 李文波伸出手示意了一下：“是我做的，冼老先生！” “很有创意，你先来仔细讲一讲，具体是什么思路吧，我看这好像是萝卜？” “没错，这道菜的主体其实就在龙凤呈祥这龙凤两个字上……” 简单说明了一下这道菜的渊源之后，冼老先生点了点头，对着李文波竖起了大拇指，笑着说道： “先不说这菜的口味如何，在这种选拔上，你可以拿出来这样的菜，还能在规定的时间里面完成，说明你是下了苦心的，这种创造精神，冒险精神，值得学习！” 李文波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有了这句话，心里面就有底了！ 冼文书尝了一下肉，点了点头，给了一个中规中矩的评价，不过分数上还是打了一个七十五分，比谢有余的还要高五分！ 后面的评委给出来的分数都是八十多，最低都是七十五分，这足以说明李文波的水平了。 其实李文波知道，自己的基本功和谢有余没法比，所以只能靠着出奇的创意获得胜利了。 好巧不巧的，其实现在冼老先生他们迫切需要的，就是这个创意！ 最后李文波的评分和谢有余的不相上下，接下来就是李大厨了。 李大厨的一手大丰收，也获得了不错的评价，虽然没有李文波和谢有余的评分这么高，但是相差也不过就是二十分而已。 第一轮选拔结束之后，二十个人从大部队里面脱颖而出，接下来就是一个前十的选拔了。 这次的选拔更是简单粗暴，十个人一组，厨房开放，自选食材，不管做的时间长短，只要端出来，马上进行评分，评分之后再次进行一个选拔，分数最高的十个人，去最后一轮，这个环节一天就能结束。 机关食堂的后厨十分宽阔，十个人同时做菜是正合适的。 这一次，周婉和杨三月也来到了现场，毕竟淘汰了三十多人，他们又是家属的身份，自然不会有问题。 这一环节，厨师们也能参与到打分的行列之中，当然了，不能给自己的菜评分就是了。 李文波进去选择了一道梅菜扣肉，这道菜相对来说是挺常见的，也挺简单的，不过还是那句话，李文波毕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预调好的酱汁是关键，梅菜扣肉好不好吃，一半都在酱汁上面！ 其次就是肉的好坏，真正的梅菜扣肉那是入口即化的，李文波要追求的就是这个感觉。 他还会时不时停下来看一眼谢有余那边，不过只能看到一个忙碌的背影，但是人家的刀工是真的让李文波有点儿羡慕，不愧是专门吃这碗饭的！ 手起刀落之间，一些辣椒就被扔进了锅里面，这速度让李文波很是感慨。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十道菜已经摆在了厨房里，周婉和杨三月来到了满头大汗的李文波的身边，周婉十分自然的帮李文波用手绢擦了擦汗水。 “怎么样？” “感觉还行，手感来了，但是这些大厨们可不是吃素的啊，名次还真不好说！” 周婉拍了拍李文波的手，安慰道： “没事儿，重在参与，尽力就好！” 李文波点了点头，原本一身的疲惫，在周婉一句话之后，悄然溶解，在最累的时候有人能安慰你，理解你，这才是最重要的。 谢有余做的是干煸羊肉，偏向辣的口味，这也让李文波稍微有点儿惊讶，没想到谢有余选择的菜大部分都是家常菜类型的。 但是这道菜，不得不说相当有味道，羊肉的膻味一点儿都不剩下，肥瘦相间，辣度刚刚好，再加上孜然，给人一种相当不错的体验！ 最后的评分出来，李文波是第三名，这一轮李大厨居然拿了第一，他做的回锅肉超水平发挥了，让不少人打了高分。 第二名是谢有余，不过和李大厨只差了五分而已。 前十名的结果出来之后，李文波第三，第二谢有余，第一名是李大厨，只剩下最后一轮的比赛了，决定的就是一个最重要的掌勺厨师的位置！ 后十名厨师有些失望的去领了奖励，打道回府了，李文波等人则是有机会留下来进行最后一轮的角逐，明天就是最终决战了！ …… 当天晚上，李文波牵着周婉的手，走在街边，周边昏黄的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高考完了之后，你打算去做什么啊？” 听到这个问题，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说真的，他还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儿。 “应该是先去学习呗！” 大学的文凭相当重要，虽然李文波脑海中有一些知识，不过如果去深造一下，也是好的！ 第214章 最后一轮! 第214章 最后一轮！ 大学的殿堂，不是谁想进就能进去的，尤其是这个年代，高考恢复之后才几年的时间，大多数的学生老师们捡起来之前的知识，都在复习。 刚刚放开高考的时候，知青们就算是请假也要复习，老师们都快记不住原本的知识了，但凡有一份正确率高的试卷，那都是要仔细研究的，一群人盯着一张试卷，向学生学习！ 这样的场景，在过去的十年之中，是根本看不到的。 这十年中太多人的命运受到了波及，很多人颠沛流离，妻离子散，也正是因为这样，不少人都在感叹命运的不公。 周婉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说道： “要不然我就不考了吧，算了，反正有了孩子……” “别这么说，算算时间也来得及啊！” 李文波无奈的说道： “孩子是孩子，你是你，咱们可不能学那些老旧封建思想，什么女人有了孩子就要在家带孩子之类的，要做就做女强人！” 周婉捂着嘴噗嗤一笑，说道： “你老实说这个女强人女强人的，到底是啥意思啊？” “其实很简单，就是自强自立的女人，她们不容小觑啊，实力非常强大，譬如说……” 刚想说上市公司的老板，有一个李文波认识的女强人，之前是打猪草，养猪的，不过时代浪潮来临了之后，她就抓住了机会，才有了后来辉煌的成就！ 但是这会儿还没迎来个体经济的时代呢，没法说啊！ 李文波念头一转，随后笑着说道： “就像我老妈一样，工商局工作多繁重啊，她还能把我们哥仨照顾的这么好！” 闻言，周婉叹了口气：“可我就只会种地……” “你不是高中文凭吗，好好复习一段时间，未必就不能得到一个好的前途，相信我，高考绝对要去试试！” 周婉这才点了点头，答应下来，李文波能看出来周婉是有些心结的，但是慢慢就可以打开了！ 毕竟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结婚这件事儿。 两人回到了旅馆之后，李文波坐在桌子前，拿出了信纸，打算给家里面写一封信，同时带上一张昨天拍的和周婉一起的照片，不然家里人总是会惦记的！ 正好市里面有照相馆，李文波当时就带着周婉去照了一张，周婉当时还紧张得很，整理了半天衣服。 李文波当时说了一句，丑媳妇也总是要见公婆的不是，结果就是收到了周婉老大一个白眼！ 这张照片上，周婉挽着李文波的手，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是因为拍照之前，李文波低声在周婉耳边说了一句，遇到你是我的幸运，结果周婉当时就俏脸通红，这动人的瞬间，直接被记录了下来！ 简单的写了一封家书之后，李文波并没有马上寄回家，而是想等等，毕竟明天可就是总决赛了！ 总决赛的含金量自然是不用多说的，李文波其实心里面也没底，十分忐忑，但是总归是要参加的，来都来了，那就拿出一切实力，拼一拼吧！ 这一晚上，李文波没睡好，脑海中在回忆自己掌握的所有菜，到底有什么能拿出来和谢有余他们拼一拼！ …… 翌日一早，李文波起床之后，感觉有些精神不佳，昨晚忘了是几点钟睡的了，反正最后总算是想到了一道菜！ 那就是京酱肉丝了！ 这道菜的口感偏咸，但是配上春饼的话，再加上葱，黄瓜，味道也是相当不错的！ 放在大会的餐厅里，多半也是会很受欢迎的菜品了。 想好了这些之后，李文波推开门走了出去，准备去问问李大厨打算选择什么菜，结果没找到人，在旅馆的门口，李文波看到李大厨和曹振祥就坐在台阶上抽烟。 “大清早的抽啥烟，有害健康啊！” 听到李文波的话，曹振祥叹了口气，说道： “谢有余多半是要拿出京畿烤鸭了，这一招可是没料到的，恐怕我们这一次是难了！” 京畿烤鸭啊！ 李文波叹了口气，这没办法了，京畿烤鸭作为老字号的招牌，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出来的，在这个场合拿出来，其他的菜都是黯然失色啊！ 李大厨叹了口气，说道：“我试着做一做烧麦吧，但是说实话，烧麦真的不占据什么优势，毕竟烤鸭的名头摆在这儿！” 李文波点了点头，烧麦也是老字号了，但是这边是红山市，烧麦应该算是sh市那边的老字号，口味上有些差距的！ “我打算做京酱肉丝，如果运气好可以超常发挥的话，也能试一试！” 闻言，曹振祥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说道： “也别有压力，反正咱们的前十进了，前三估计也稳了，奖励拿不到的话，我给你们补上，尽力就好！” 李文波点了点头，是啊，都说尽力就好，但是尽力却拿不到第一的话，是一件挺可惜的事儿！ …… 上午的十点钟，正式开始了最后一轮的角逐，这次的选拔，也来到了尾声。 还是十个人一起做，不过大家脸上的神色都不再轻松了。 李文波的基本功其实是处于中上之间的，李大厨和谢有余的基本功是最扎实的，不过对于李文波来说，基本功之外的一切，他都不见得会输。 尤其是在口味的掌控上，他是相当有优势的。 还有就是在创意方面，一直都是靠着创意，李文波才走到了今天。 靠着前人留下来的宝藏，李文波打算用尽全力，进行最后一轮的比拼！ 最后一轮给出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时间上绝对的充足，刚刚计时开始，就已经能听到一阵洗菜的声音，还有切菜的声音了。 不得不说在这些厨师中间，如果心理承受能力不过关的话，可能会影响操作，但对于李文波来说，这不是问题！ 他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有了一颗饱经风霜的心！ 京酱肉丝的做法算不上复杂，但为了绝对的保证口感，李文波计划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完成这道菜。 李大厨这边也是正在剁馅，做烧麦当然选择了羊肉，这些羊肉都是刚刚从肉联厂那边运过来的，李大厨面色沉稳，手上的动作也不慢，羊肉烧麦最重要的一个点就是皮薄馅大，所以他和李文波一样，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疏忽。 第215章 第一名是谁 第215章 第一名是谁？ 京酱肉丝的做法，大体上属于东北菜，京畿菜品，主要原料就是猪里脊，瘦肉，再加上甜面酱，葱姜等等其他的调料。 北方菜系的独有烹调手法，“六爆”之一的酱爆，在这道菜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做完之后，甜咸都有，酱香比较浓厚，另外慢慢的独特味道，在整个塞北省，甚至是京畿地区，都是非常流行的菜品。 制作时间比较短，也是风靡北部的一个原因，最多也就是三十分钟的光景就可以制作完成了。 李文波制作完成之后，用了三十三分钟的时间，这一次的发挥还算是不错，虽然不是特别完美，但是酱料的配合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 李文波并没有被现场的情况影响到，为了保证口味的独特，特意在里面加上了白胡椒粉，淀粉的分量也是足够，这种菜其实不一样就在淀粉多少上面！ 不少自己家人做的京酱肉丝之所以没有饭店里面那种感觉，其实就是因为淀粉的问题。 淀粉的多少是直接影响到这道菜的口感的，要是放的多了，就会比较面，吃起来没啥味道，要是放少了，那就成了酱爆肉丝了，根本吃不出来京酱肉丝的感觉。 不少大饭店里面的厨师们，其实都掌握好了一个淀粉的配方，这里面是有一个配料比的。 另外就是李文波自己调配的这个料酒、老抽、生抽配方，加进去之后，再来一些清水，甜面酱，这样一来，不是那么浓稠的酱汁调配好了之后，把肉放进去，这才能炒的更香一些。 最后再加上一些浓稠的酱汁，让它达到一个完美的平衡，这就是关键了。 菜做好了之后，李文波将其端了出来，冼老先生的目光下意识看了过来，冼文书以为李文波可能会做一道类似龙凤呈祥的这种菜，不过没想到的是，李文波居然这么快就做好了！ 老爷子缓步走了过来，笑着说道： “这么快就做好了？嚯，还是京酱肉丝，闻着挺不错的！” 一边说着，老爷子拿起了公筷，夹起来了几条肉丝，放进了嘴里，仔细品尝了一番，随后挑了挑眉头，说道： “这里面，有些口感不一样啊，你都放了啥调料？” 李文波笑着说道：“其实其他的都差不多，我只是放了一些白胡椒，更好的搭配猪肉的口感！” “不错，挺会创新的，年轻人！” 冼老先生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随后后面的几个评委，也纷纷上来品尝了一下，看了看他们的表情，李文波也是长出了口气。 不管结果咋样，总算是完事儿了！ 自己也品尝了一下之后，感觉这次发挥的其实非常不错，就是不知道别人的菜品咋样！ 陆陆续续的，其他的九个厨师也都做好了菜，食堂里面顿时弥漫着各种各样的香味。 李大厨的烧麦最后一个做好的，这其实算是主食的一种了，不过因为具有特色，所以也算是一道菜品。 羊肉烧麦，最大的一个特色就是里面的油比较多，但是李大厨做的这个羊肉烧麦，是经过了精挑细选的，所以里面的油不多，却又非常鲜美！ 所有人除了看不出表情变化的谢有余之外，显得都有些紧张，谢有余的菜品果然是地地道道的烤鸭，这京畿烤鸭往这儿一放，给人的压力简直太大了！ 李文波站在这儿看了看，只能是感叹了。 京畿烤鸭这是独门的绝活儿，他就算是想学人家也不可能会交给他配方啊！ 满屋子的菜，京畿烤鸭的味道最香了。 李文波缓缓叹了口气，看来这次第一名是没啥指望了！ 不过第二名第三名也挺好的不是？ 这可是整个红山市的比赛啊！ 第二名也能被选中，参加大会的宴席烹饪。 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之后，五位评委品尝完了所有的菜肴，坐在桌子上讨论了一下，李文波来到了李大厨的身边，刚才他就品尝过李大厨做的烧麦了，非常不错，口感极佳，但是在烤鸭面前，也只能是黯然失色！ “看来第一名，是不指望了，你发挥的不错啊，京酱肉丝的水平完全超过了我啊！”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叹了口气，说道： “也不一定啊，你的烧麦做的也挺好，也是跟手艺人学过的吧？” 李大厨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我一个老朋友了，家里住在绥化那边，一个小巷子里，聚顺源烧麦的传人，可惜儿子没兴趣当厨师，继承这个手艺，我去拜访的时候，他就把这个秘方传给我了！” 李文波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了。 看来现在聚顺源的继承人，就是李大厨了？ 等等，聚顺源？ 那不是后来非常有名的那个连锁烧麦品牌吗？ 在sh市的影响力甚至要超过京畿烤鸭和明炉烤鸭啊！ 聚顺源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sh市本地特色美食的代言啊！ 难道这事儿和李大厨有关系，是他发展起来的？ 李文波感叹了一下，如果真的是，那李大厨的这个身份就呼之欲出了，也算是创始人之一了！ “老李，你有没有自己开饭店，把你那位老朋友的烧麦，发扬光大的想法？” 李大厨闻言愣了一下，无奈的说道： “自己开饭店？做梦吧，那不是投机倒把吗？” “不不不，以后政策要是变了，你不就有机会了吗，嘴上说是投机倒把，你看私底下做生意的人少了吗？” 李大厨眼睛亮了亮，随后还是摇了摇头： “现在指定是不行啊，国营饭店这边的事儿就足够我忙的了，以后吧，有机会再说！” 闲聊了一会儿之后，比赛的结果，终于出炉了！ 冼老先生清了清嗓子，笑着说道： “经过我们几个的探讨和商议，这一次的第一名，是京畿烤鸭这道菜，但是第一名的福利，前三名都有！” “第二名，京酱肉丝！” “第三名，羊肉烧麦！” “第四名，……” 李文波听到这儿，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不管咋说，第二名算是稳稳当当拿到手了，另外奖励福利也和第一名一样，这说明自己的菜并不差多少！ 李大厨这边也是同样松了口气，起码巴林县城这边包揽了二三名，已经不错了！ 第216章 小有遗憾 第216章 小有遗憾 第二名，第三名，曹振祥得到了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之后，并没有难过，而是很高兴。 输给了郝师傅的徒弟，反倒也是扬名的好机会了。 毕竟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和郝师傅的徒弟一决高下的，尤其是输给了京畿烤鸭这道菜，从根本上来说，他们输给了一个老字号，不丢人。 而且李大厨手上的烧麦也是老字号，他们也是争了光的。 这奖励也是实打实的，两百块钱，另外五十斤的肉票，还有二十斤的米或者面！ 李文波和李大厨在厨房这边领取完了奖励之后，还拿到手了一张证书，说是证书其实就是彩印的奖状，上面写着的是荣获红山市厨艺大比第二名（第三名），上面还盖了几个大红公章。 周婉和杨三月也早就在门外等着了，看到李文波拿着奖状出来，周婉也是微微笑了笑，管他第一第二第三的，还不是自家的男人最帅气？ 李文波叹了口气，对着周婉说道： “可惜了，不过谢有余的实力的确是强，烤鸭都能做出来，也算是输给了老字号，不丢人！” 周婉牵着李文波的手，笑着说道： “谁说第二名就不算赢了，五十多个人呢，你赢了五十多个，咋就算输了？” 一边的李大厨十分无辜的躺枪了，“你这丫头，安慰你对象干啥把我这把老骨头也带上？” 周婉顿时俏脸泛起一阵红晕，李文波笑着说道： “大李师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媳妇说的可是事实来着，不然咱们哪天找个机会，再切磋切磋？” 正看热闹的曹振祥笑着插话道： “我看行啊，到时候邀请其他几个县城的师父过来，咱们再比比！” 闲聊中，李文波看到了郑迎春和谢有余的身影，郑迎春这次也算是如愿以偿了，成功拿到了第一名，他的位子就更稳当了，而且谢有余回去也能和师父交差。 曹振祥看着郑迎春离开机关食堂，也是叹了口气，说道： “老郑这些年其实也不容易，为了保住位子这个事儿天天提心吊胆的，老妈走了之后，就没啥可盼的了！” 李文波点了点头，换位思考一下，确实是这样，如果没有了亲人，一切的奋斗，好像都没了方向。 虽然拿到第二名小有遗憾，但是人生之中总是会有遗憾的，哪怕李文波是穿越回来的也好，重生回来的也好，不可能弥补所有遗憾的。 众人离开了机关单位的食堂之后，剩下的事儿就是等待通知了。 到时候市里面开大会的时候，他们依旧会在这儿展示自己的厨艺，那就要等大会确定时间再告诉他们了。 李文波看了看万里无云的蓝天，打算回去就写信把这件事儿告诉家里人一声。 …… 巴林县城。 两个穿着打扮都是风尘仆仆的身影，在街道上走着，一高一矮，不过面貌有六七分的相似。 “大哥，咱们打听了好几天了，这个李文波是不是不在县城这儿啊？” 这两人，正是来巴林县城打听李文波消息的高大岭高大河兄弟俩。 高大岭闻言没好气的瞥了弟弟一眼，说道： “我当然知道李文波不在这儿，但是你能去高粱屯动手吗，整个屯子都是认识李文波的，咱们前脚刚去，后脚可能就被一个村子的人给揍了！” 李文波住在高粱屯，这他们当然知道，但问题是李文波在高粱屯的影响力，可不是他们能随便挑战的！ 万一被人关起门来敲门棍，那不是完了吗？ 仔细想想一个屯子的人都追着他们跑，这个画面多吓人啊？ “那咱们现在咋办？” “去饭店吃一口吧，他们给的钱不是还有呢吗？” 这一路上两兄弟收到了市里面大人物给的钱，一共是三百多，这些钱对那个大人物只是挥挥手的事儿，但是可给这两兄弟高兴坏了。 不过这三百多要是提前拿到的话，老妈可能就不会这么早走了，一想到这儿，兄弟俩又有些难过。 高大岭带着弟弟每天东躲xz的，毕竟他们身上都是有前科的，而且高大岭本身就是通缉令上的人物，打听消息都是避开人群打听的。 高大川进去之后，兄弟俩行事作风更加小心谨慎了。 这年代受到很多技术方面的阻碍，所以办案的难度远远比国外的那些警局要大，所以公安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贸然行动的，都要拉网，布线，确定了嫌疑人的准确信息之后才会出动。 另外协查通报也不是说发就发的，首先这里面有一个人力物力的问题，其次就是消息来源的准确性，要是没有证据就随便出动警员的话，那不是浪费警力吗？ 现在巴林县局的同志们几乎全都铺在了案子上，尤其是针对方山的一些调查取证，还有刑侦二队停职接受检查，这些事儿都是一件挨着一件的，搞得现在警力十分紧张，所以高大岭这边，就没什么暴露的风险了。 …… 兄弟二人晃晃悠悠来到了国营饭店，找了一个最靠近角落的，不起眼的地方坐下，简单点了几道家常菜，高大河叹了口气，说道： “哥，我觉得咱们还是冷静下来想想，这事儿可不是那么好办的，没听说李文波的爹是拖拉机厂的副厂长吗，咱们要是动了他……” 高大岭摆了摆手，说道： “来都来了，答应人家的事儿都做到一半了，现在跑路的话，咱们就能安全了？得罪的可是市里面的大领导，另外李文波的爹在绥化那边呢，八竿子都打不着，你怂个啥？” 高大河点了点头，喝了口茶水，也就不再劝说了。 是，现在的确是八竿子打不着，但是你犯了事儿，还能往哪儿跑啊？ 他们身上本来就背着不少事儿呢，现在事情闹大了，怕到头来和二哥是一个下场了！ 老妈是走了，但是她真的希望儿子们全都进去吗？ 多少也留点儿念想吧，要不然老妈就算是在天上，也合不上眼睛啊！ 不过这些话，高大河都没敢跟大哥说，因为就算是说了，大哥未必会听的！ 一路上劝了多少次了，根本没用！ 现在高大岭是红了眼，一意孤行就要给弟弟报仇！ 第217章 赶巧! 第217章 赶巧！ 这顿饭兄弟两人吃的很沉默，其实高大岭也知道弟弟的意思，但是不想办法帮一帮二弟的话，恐怕娘才会真的闭不上眼！ 他们兄弟三人，是世界上彼此唯一的亲人了，老二在里面受苦，咋也得想办法帮帮忙吧？ 要不然他这个当哥哥的心里难受啊！ 况且入行就是他把老二拉进去的！ 如果不是带着老二去偷东西，可能也不会有今天了。 但是回想起来，他们兄弟几个当年要啥没啥，就连工作都找不到，除了偷之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就在兄弟俩人埋头吃饭的时候，从饭店外面走进来了一拨人，一开始高大岭并没有注意。 “经理，你们回来了？” 国营饭店的经理吗？ 高大岭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结果一眼看到了曹振祥身后的那个身影！ 正是他们打听了很长时间的李文波啊! 高大岭是有些反侦察意识的，所以下意识低下头，不再看李文波，在桌子下面踢了踢弟弟的大腿，说道： “别回头，李文波就在后面！” 高大河瞬间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侧着头看了看，发现的确是李文波！ 李文波这会儿是和曹振祥他们一起，刚刚从市里面回来，正好来到了饭店打算吃口饭，没意识到饭店里面居然还有仇家！ 李文波、周婉和杨三月，还有曹振祥和李大厨，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都是自家的人了，吃饭当然不用点菜啥的，直接让厨房看着做就行了。 厨房那边一听到拿了个第二和第三回来，自然也十分高兴了，老齐为首的一些老厨师们，直接下厨，打算好好搞一桌子菜出来。 李文波在和周婉说话，这一次去市里面买了不少好东西，回来可得给老村长换个烟叶，而且还买了一些布匹回来，另外就是缝纫机的事儿必须要抓紧了。 周婉打算自己做衣服，做衣服这件事儿是和祥嫂学的，这些年祥嫂可没少照顾她，所以这些布匹要分给祥嫂一些…… 另外就是祥嫂的丫头，也要给小丫头带点儿零食啥的，毕竟还都是孩子嘛。 其次就是一些日常的琐碎开销。 “订婚的事儿，咱们要提上日程了，等我家里人的回信到了，咱们就盘算盘算吧！” 周婉点了点头，有几分紧张的说道： “你家里人真的同意吗？” “你不是都看过回信了吗，我当然不会骗你了，到时候咱们去逛一逛，自行车，收音机，缝纫机，三大件一样都不能少，我这次可又是拿了两百块钱回来呢！” 周婉这才点了点头，随后就开始精打细算了： “自行车的话，你能用得上，天天都要往县城跑，有个自行车方便，这个要买，收音机也要买，这个爹能用上，一天到晚总是一个人在家，有个收音机还好点儿！” “那缝纫机呢？” “缝纫机暂时就不用了吧，祥嫂家里不是有一个吗，我都是和祥嫂学的，到时候用用祥嫂的，多给人家点儿布嘛，没事儿的！” 李文波叹了口气，笑着说道： “你这傻丫头，给我们盘算的挺好，到头来自己这儿就能省则省，天天去用祥嫂的干嘛，买一个也用不了多少钱的！” 周婉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一粒大米，一针一线，都要精打细算的，老村长是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家里面的条件不算富裕，勉强够他们三个人生活的，杨三月年纪小，又在读书，所以没办法分摊啥。 老村长岁数大了，很多体力活都干不了，所以经常一个人在院子里面抽烟生闷气，要不是每个月还能领点补助回来，心里更是过意不去了。 现在条件终于是好多了，家里面多了一个李文波，总算是有了个大老爷们，很多重担到了李文波的身上，不过周婉还是习惯节省。 现在她穿的衣服就是自己缝制的，要想找一件的确良的布都挺麻烦，这一身衣服可是被周婉当成了宝贝一样，平日里都舍不得拿出来的。 另外一边，曹振祥和李大厨只是在聊天，这一次拿到了名次回来，国营饭店的名头应该不差了，而且从根本上来说，李文波手上的几道菜品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所以他们正在打算从李文波的手中把这些菜品的配方买过来，让李文波教教他们这边的厨师。 “文波，你那道京酱肉丝，咱们谈谈呗？” 李文波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那都是前辈们的发明了，我哪儿来的啥优越感不是，要想放进菜单里面，我可以免费帮忙！” 曹振祥闻言摊开手，说道：“你要说免费，那不行，这配方都是厨师个人琢磨出来的，不可能一点儿钱都不值，这样吧，还是按照老规矩，以后每个月给你分成！” “那感情好啊，我现在就把配方写下来！” 李大厨去拿了笔和纸过来，李文波写在了纸上，笑着说道： “临走前我给你们演示一下，到时候靠这个就够了！” “行，没问题，那就合作愉快吧！” 李文波拿到了两百块钱，五十斤的肉票，这就足够吃一个冬天的了，另外选了十五斤的大米，五斤的面，当然了也都是带着票回来的，从本地的供销社就可以领，这些东西可以说是辛辛苦苦才赚回来的！ 更重要的是一份香火情，这一次是顶着国营饭店的名头去参加大比的，赢了之后，得到更多关注的，是巴林县城的国营饭店，无形中给曹振祥打了一波广告啊！ 从这一点上来看，李文波算是帮了大忙，人情这东西，只有欠着，才能有往来不是？ 简单吃完了一顿饭之后，李文波就站起身来带着周婉和杨三月打算离开了，回去的路上当然是要坐驴车了，另外李文波打算先把肉换上几斤，还有米面啥的，能吃多少就带多少，剩下的吃完了再来换就是了。 这么看来，驴车还是比较方便的。 而且李文波有了一个小小的念头，他想在这个地方，搞一个小市集出来，这样一来的话，也能方便点。 所谓的小市集，就是私人交易的集市，但是可能会有点儿风险！ 搞不好就会被人当成投机倒把！ 第218章 小市集的想法 第218章 小市集的想法 李文波和周婉还有杨三月三个人，刚刚离开饭店，后脚就被人跟上了！ 高大岭和高大川在后面等了半天了，也没找到什么机会，毕竟国营饭店的经理就在那边坐着！ 李文波一站起身来，高大岭终于松了口气，只要是离开国营饭店，机会不就来了吗？ 不过那个大人物给的信息上，可没说李文波和国营饭店的经理还有关系啊! “哥，咋说啊，他们和国营饭店的经理认识，咱们还干不？” “干啊，必须得干，不在饭店里动手不就完事儿了吗，一个女人一个小孩，只要是制住了其中一个，李文波还敢还手吗？” 高大岭其实到现在都没想到咋对付李文波，只是想找个机会狠狠教训一下，要是能把二弟换出来就再好不过了！ 把二弟换出来？ 对了！ 高大岭顿时想到了办法，只要是抓住了人质就好说，让本地县局的人去把二弟给带出来放了，不就好说了吗？ 到时候用不到大领导说话，二弟一出来他们直接跑就完事儿了！ 这些县局的警察肯定抓不到的，只要是让他们跑出去，那就是天高皇帝远，根本不可能抓住他们！ 这个念头刚刚在心头出现，就直接按捺不住了！ “咱们这样……” 听完了大哥的话，高大河马上拒绝，说道： “大哥，你这情况不一样啊，这算是报复，还绑架人质，咱们这样的话，要是进去了，估计直接就出不来了！” 高大岭沉声说道: “你怂啥，咱们手上要是有人质的话，还用怕吗，到时候直接带上老二一起跑了，他们想追的话也追不上啊！” “大哥，你听我一句劝吧，这个事儿真不行，太危险了，搞不好咱们仨都要折在这儿了！” “行了，就这么干！”高大岭一直都是一个鲁莽的性格，高大川也属于胆大包天的那种， 但是经历过这段时间的事儿之后，老三高大河看明白了一些。 和法律对抗，那就是死路一条啊！ 市里面那个大领导分明也是不怀好意，当时就没明确的说到底会不会帮忙，反正只是一句话而已，到时候他们要是成功了，真的报复了李文波，恐怕那个所谓的大人物也不会说话算话的！ 可惜高大河明白的有些晚了，现在这个情况下，根本劝不住大哥！ “大哥，你就听我一句吧，这个事儿真不行啊！” 高大岭转身看向弟弟，沉声说道： “老三，你听哥哥一句话，要是还把我当成你的亲哥，就跟我一起去，你要是怕了想跑，随时可以跑！” 闻言，高大河只好点了点头，长叹了口气！ 没办法，到时候只能见机行事了！ …… 李文波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跟着，他下意识转头一看，高大岭和高大河就躲起来了。 周婉察觉到了什么，拉了拉李文波的袖子，下意识问道： “咋了？” “没事儿，错觉，你说咱们要是在这儿开一个小市集的话，能行不？” “小市集？啥意思？” 李文波简单说了一下小市集的概念，大概就是以物易物的一个规则，这么算来的话，只要是家里有不用的，或者是暂时用不上的东西，都能拿出来换一换，之前养土鸡下鸡蛋的这个想法，也能有实现的余地了！ 如果家里面有布匹，但是粮食不够了，还没有粮票，那用布匹换点儿粮食，不是合情合理吗？ 而且李文波也是有一个小小的野心的，那就是等到明年这个时候，基本上个体经济已经开始活跃起来了，到时候把这个小市集发展成为农贸市场，也不是不可能的！ 供销社里面几乎啥都是限量的，但是农贸市场可以大大摆脱这个限制啊！ 不过就是有点儿风险，万一要是被抓住了，没准头顶上就是个投机倒把的帽子，不过只要用来交易的东西和钱没关系，那就没事儿了！ 周婉听完了李文波的这个设想，有点儿担忧的说道： “有点儿危险吧，要是被有心人举报的话，那可就成了投机倒把了！”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找人帮忙走走关系，让工商的人帮忙盖个章就行了吧？” 找谁呢？ 现在李文波身边的朋友，有点儿权势的，也就是武三、曹振祥、还有陈建军了！ 武三现在的身份挺尴尬的，陈建军向来是个铁面无私的人，找他帮这种忙说实话不太现实，那就只剩下一个曹振祥了！ “到时候我找曹经理问问吧，他肯定能有办法！” 闻言，周婉这才点了点头，李文波提出来的这个想法，确实是不错的，但是还有一个点，需要提前搞清楚！ “如果你要开这个小市集的话，放在哪儿开呢？” 这倒是个问题，李文波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说道： “我觉得开在县城的话，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县城这边儿物资条件并不是这么紧缺，你觉得开在高粱屯咋样？” 开在高粱屯？ 周婉下意识说道：“这倒是不错，附近几个村子其实条件都不太好，咱们高粱屯还算是不错的了，方庄村那边的蘑菇容易采集，山上还有草药啥的，平常咱们缺这些东西，可以在小市集上跟他们换！” 一说到方庄村，李文波就想到了狸子！ 上次杨枫林说过，狸子好像是回方庄村，去争村长的位置了，按照狸子的说法，他从小就是在这儿长大的，当然舍不得眼睁睁看着这个村子就这么荒废了。 “也行，到时候我去找找狸子，顺便问一下这个事儿他有啥看法，旁边的几个村子屯子也跑一跑！” 先把这个基调定下来，李文波并非是要从这里面谋求什么利益，只是单纯的从一个未来发展的角度看，这样大家的生活多少也会改善一些不是？ 而且自家要是养猪的话，猪肉卖给收购站，赚到的钱也不是很多，不如以物易物，交换一下，还能从中拿到不少实实在在的好处！ 而且收购站在县城，价格压的很低，倒不如几个村子商量商量，自给自足，内部消化一下！ “行，到时候咱们慢慢商量商量，先去换点儿肉吧！” 周婉感觉，如果这个小市集真的能成功的话，能给周边的这些村子，带来不小的改变！ 第219章 高家兄弟的报复! 第219章 高家兄弟的报复！ 李文波和周婉一起走着，杨三月在旁边跟着，手上抱着一大堆的零食，这都是曹振祥掏的钱买下来的。 曹振祥很喜欢杨三月，让他想到了家里面的表弟，两个孩子都是一样的听话，同样都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就在这个当口，在后面等着的高大岭和高大河，找到了机会，高大岭冲上前直接掐住了杨三月的脖子，杨三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怀中抱着的零食撒了一地！ 高大岭这会儿早就用布条把脸遮住了，沉声对着李文波说道： “别出声，给我过来！” 李文波闻言愣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下来！ 这是啥情况？ 光天化日的，这两个家伙是疯了吗？ 找上了他？ “朋友，有话好好说，孩子是无辜的，你先把孩子放了，钱我这有！” “老子不要你的钱，赶紧给我过来，还有那个小娘们，一起过来！” 李文波下意识拉住了周婉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周婉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杨三月可是被她当成亲弟弟一样看待的！ 不过即便是这样，周婉也控制住自己没有胡乱喊出声来，因为天知道这两个人能做出啥事儿来？ 万一他们一激动了，伤到了杨三月咋办？ 杨三月也是很精明的一个孩子，哪怕是被控制住了，也没有挣扎，而是等机会！ 他脑海中回荡着李文波说过的一句话，碰到突发情况的时候，要强制自己学会冷静和思考！ 抓住每一个能利用的机会，这样不管遇到什么事儿，转危为安的可能性都要大一些！ 李文波和周婉两个人，跟着蒙着脸的高大岭和高大河，来到了一个僻静的断头巷子里，高大岭手上的小刀依旧是架在杨三月的脖子上，脸色阴沉的说道： “都别动啊，李文波是吧，知道我们为啥来找你吗？” 李文波伸手往下虚按，说道： “朋友，你是冲着我来的就好说了，你让他俩先走，咱们聊，行不？” 高大岭摘下了脸上的布条，脸色狰狞：“我二弟就是被你害的，这才进了局子，连老娘最后一面都没能看到，你说，咱们咋聊？” 李文波愣了一下，看着高大岭的脸，咋看都有几分熟悉！ 随后转念一想，顿时反应了过来！ “你是高大川的大哥？” “没错，就是我，找你很简单，一来是报仇，二来是借你把我二弟给换出来！” 换出来？ 李文波愣了一下，随后沉声说道： “那是不可能的，你二弟早就被判了，人现在都不在巴林县城了，根本不可能换出来！” “那又咋了，我告诉你，你抓紧去给我联系，把县局的人给我照过来，要不然这小子就得出事儿了！” 一边说着，掐着杨三月的手再次勒紧，杨三月只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李文波咬了咬牙，转头对着周婉说道： “婉儿，你去找田响和陈建军，把这个事儿告诉他们！” 周婉一点儿都不敢犹豫，马上转身就离开了小巷子，不过好在周婉是离开了，这样李文波也能稍稍放心一些！ 接下来就是周旋一下，找机会把杨三月从高大岭手上救出来！ “咱们再聊聊，除了你二弟的事儿，你想别的什么我都满足你，把孩子先放开！” 高大岭冷笑着说道： “你以为和我说这些，拖延拖延时间，就有用了？这个条件是最基本的，要是实现不了，那咱们就一起上路！” 李文波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事儿真没法谈，高大川干的事儿太大了，枪击警员未遂啊，那是多大的一条罪过？ 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缓解的余地好不？ 这个时候，高大河额头上满是汗水，这是一条死路，如果被抓住的话，他们都是要重判的啊！ 而且这地形根本没办法跑，人家要是口头上答应了，结果一直都见不到人的话，大哥情绪一激动真有可能动手！ 自从老娘走了，二哥被抓了之后，大哥的精神状态就有些不稳定了，时不时的会恍惚一下，眼下这个情况，要是伤到了这个孩子，他们绝对跑不了！ 李文波这会儿注意到了高大岭身后的高大河，他虽然不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但是能看出来高大河是有些紧张的！ 都能看到他额头上的汗水了！ 于是李文波灵机一动，开口说道： “后面那个兄弟，你也不想蹲进去就是一辈子吧，你们这有手有脚的，以后都能过上不错的日子，高大川是进去了没错，但是他也不是不能出来了，你们这么做的话，只会连累他，明白吗？” 闻言，高大河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大声说道： “你少糊弄人了，我们干的事儿和我二哥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不能这么说啊，兄弟，万一公安这边觉得你们是受了挑唆啥的，你二哥只会在里面多待几年，根本救不出来的，仔细想想吧，兄弟！” 场中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默了下来，随后高大岭怒气上涌，厉声喝道：“你少给我放屁了，老三，等会儿直接把这小子给我打残了，他要是还手，我就把这小子跟他一起弄死！” 高大河手上的小刀微微颤抖，这会儿是真不知道该咋办了！ 要是不阻止大哥的话，怕是大哥真的会下手的！ 但是现在自己也被架上了！ 高大河短暂思考了一下，缓步走向了李文波的方向！ 高大岭见状精神一帧，沉声说道： “老三，动手，快点儿动手啊！” 高大河来到李文波的面前，李文波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应对高大河的攻击，结果高大河突然转身，一把攥住了高大岭手上的刀尖！ 李文波虽然愣了那么一瞬间，但是马上反应过来，从高大岭的手上，把杨三月抢了过来！ 杨三月反应很快，身子一矮就来到了李文波的身后！ 高大岭怒视着自己弟弟，愤恨的说道： “大河，你他吗、个叛徒！” “哥，咱们快走吧，现在还来得及啊！” 高大河扯着嗓子苦苦哀求道： “你和二哥明明答应我收手不干了的！” 高大岭却没有领情的意思，推开了自己弟弟，再次往李文波的方向冲了过来！ 李文波顺手抄起了地上的碎瓦片，准备还击！ 第220章 谁家没有难念的经 第220章 谁家没有难念的经 高大岭冲了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就走不动了，低头一看，高大河抱着自己的腿，满脸都是汗水和泪水。 “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干几年活，等二哥出来，好好过日子不行吗……为啥非得走这条路啊……” 高大岭没好气的给了弟弟一脚，说道： “就是这个人，他他妈的害你二哥被抓了，老三，你给我清醒点儿行不行？” 高大河摇了摇头，依旧不肯松手： “你们一次又一次的说要收手不干了，娘都知道你们在干啥，她临走之前一粒你们买的药都没吃啊，娘不让我告诉你们，还让我劝你们，可你们就是不听啊！” 听到这句话，高大岭顿时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沉声说道： “你说啥？给娘买的药，娘一口都没吃？” 高大河颤颤巍巍的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布包，高大岭猛地接过去，一打开，发现里面全都是大大小小装在袋子里面的药片！ 这些药事用来止疼的，是用来压制病情的！ 难怪娘这么早就走了……原来是一粒药都没吃！ “你为啥不让娘把药吃了！” 杨三月抬头看了看李文波，李文波对着他摇了摇头，随后把他推到了巷子口，低声说道： “情况不对，你去门口等着，一会儿你姐就带公安叔叔来了！” 杨三月扯了扯李文波的袖子，示意让李文波跟他一起走，李文波低声说道： “你先去，现在这个情况，他们估计不会动手了，放心吧，你走了我才更好对付他们！” 杨三月这才点了点头，转身一路小跑去了巷子口。 李文波转过头来，看着面前这一幕，叹了口气。 谁家没有本难念的经啊？ 有今天这个结果，还不是因为一开始误入歧途的念头作祟？ 高大岭眼角留下了几滴悔恨的泪水，来龙去脉他都已经搞清楚了，娘之所以走了，是因为打从知道他们哥仨干这个事儿之后，就觉得吃这个药良心有愧，就算是忍着疼痛的折磨离开人世，都不去碰一下这个救命的药！ 明明知道吃这个药，就可以多活几年，少一些疼痛，但是老人家果断地选择了拒绝！ 为了不给儿子添麻烦，为了让三个孩子走上正道，就这么把自己的生命弃如敝履了！ 李文波长出了口气，现在谈不上什么犯罪不犯罪的了，知道了这个消息的高大岭，简直比判了死刑还要难受！ 能看出来他是很孝顺的一个儿子，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能让他崩溃的了！ 这等于是他间接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啊！ 李文波光是想想就感觉难受了。 高大河抹了一把脸上夹杂着的眼泪和汗水，继续说道：“大哥，咱们现在走吧，还有机会！” “不走了，你站起来，老三！” 高大河下意识的站起身来，高大岭一巴掌拍在了高大河的脖颈上，沉声说道：“老三，以后听咱娘的话，当个好人，知道吗？” 高大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啥，高大岭直接把他推到了旁边的土墙上，“赶紧给我爬上去，快点儿！” 高大河下意识爬到了墙上，伸出手下来拉自己的大哥，结果高大岭直接把他推到了土墙的另外一边！ 这土墙外面是一户人家的院子，不过好像没人，不然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有人出来看了。 “赶紧跑，你听着，老三，你要当个干干净净的人！” 随后高大岭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靠着土墙缓缓坐了下去。 侧过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李文波，高大岭自嘲的笑了笑，“你咋不跑啊？” “你说，你干这些事儿，让老人家知道了，心里难受不？” 高大岭手上握着刀，对着李文波比划了一下，“你再提我娘，我他妈一刀捅死你！” 李文波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把手上的刀放下！” 带头的是田响，身后跟着不少穿着制服的公安，田响手上握着枪，一步一步来到了李文波和高大岭的面前，头也不回的问道： “没事儿吧？” 李文波点了点头：“没事儿，安全了！” “不是还有一个人呢吗？哪儿去了？” 李文波看了看地上的死死攥着刀打算最后拼一拼的高大岭，开口说道： “就一个人， 哪儿有别人？刚才应该是我媳妇太紧张，说错了吧？” 田响顿时感觉挺疑惑的，但是现场的确只有坐在地上的高大岭一个，先把人抓了回去再核对吧！ “行吧，来，把刀给我放下！” 高大岭听到李文波的话之后，浑浊的眼神突然恢复了一丝清明，看了看李文波，然后甩手把刀扔了，举起了双手。 如果李文波说另外一个跑了，高大岭指定是要暴起伤人的，必须要阻拦一下这群人追赶弟弟的脚步！ 不过李文波不知道为啥，帮了他们兄弟一次，高大岭不能说是是非分明的一个人，但绝对是一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 所以他不挣扎了，也许弟弟说的没错呢，他们兄弟这么多年，都是东躲xz的，啥时候是个头？ 让老三出去自由自在的活着吧，老三本来就是无辜的，偷东西也都是迫于无奈，他和老二，就替弟弟扛了这个事儿吧！ 李文波看到高大岭被戴上手铐，带走，也是松了口气，怕就怕这家伙起来伤人，而且这个事儿本来就是一本糊涂账。 高家兄弟里面，高老二被抓那纯属是自己作的，自己帮忙，合情合理，当时高老二可是要拿枪伤人的！ 高老大找自己报复，也是柿子挑软的捏了，咋不去找人家陈建军陈队长呢？ 还不是因为人家是刑侦大队的副队长？ 另外就是田响了，田响本身年轻有为不说，身材也是没得说的，要找人家报复，那就相当于自首了不是？ 所以只好找他了！ 至于高大河，也就是高家老三，能看出来高大河是真的想拦住两个哥哥，不想让他们干这些事儿了，李文波不认为刚才那是在演戏。 根本没必要演戏，高大河每一句话都是真情流露！ 而且高大河这么一走，势必不会再找自己报复了，他骨子里应该就没有这个念头，也没有这个胆子。 第221章 风平浪静 第221章 风平浪静 一场不大的闹剧，就这么平息了下来，李文波还没来得及发力，危机就被化解了。 这多亏了高家的老三，是个明白事理，真正孝顺的人，为了阻止两个大哥陷入歧途，可以说用出了浑身解数。 封锁线撤下去之后，周婉十分担心的冲了过来，仔细检查李文波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 “没事儿没事儿，他就没冲上来，后来自己就坐下了！” “到底发生啥了，另外一个人呢？” 李文波轻轻将食指放在了周婉的嘴唇上，低声说道： “嘘，一会儿你就说太紧张说错了，只有一个人，知道吗？” 周婉下意识眨了眨眼睛，搞不懂为啥。 “另外一个人是来阻止他的，多亏了他三月才能跑出来，也是他拦住拿刀这个人的，现在没事儿了，那个人是好人！” 周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然搞不明白这两个人为啥会内讧，但是现在没事儿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确定那个人不会回来了是吧？” “确定，他现在估计已经走了吧？” 李文波仔细检查了一下杨三月，杨三月身上就没有啥伤口，能看出来这个高大岭虽然看上去有点儿不正常，但是还有几分清醒，没对小孩子下手。 杨三月收拾了一下零食，皱着小脸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丢了一袋子瓜子，我现在只有花生了！” 看来这件事儿对杨三月并没有造成什么阴影，这是李文波最担心的事儿，如果杨三月被吓到了的话，是有可能引发一些创伤性后遗症的！ 但是好就好在，杨三月比较心大！ 这些事儿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李文波松了口气，拍了拍杨三月的脑袋，说道： “走，咱们去供销社，给你再买点儿瓜子儿去！” “行啊！” 在这儿之前，李文波还要去一趟县局，做一个笔录，周婉和杨三月同样如此，而且还有大夫要给杨三月做一个检查，评估一下伤势。 让所有人都感觉惊讶的是，杨三月作为一个才刚刚上初中的孩子，居然非常冷静，好像这件事儿对他一点儿影响都没有一样！ 李文波倒是不例外，因为杨三月从小就比较早熟，懂事儿，这件事儿发生了之后，多半也就是后怕一阵子，然后就忘了。 “所以，当时真的就只有一个人，出来挟持了杨三月，对吧？” 田响手上握着笔，皱着眉头说道。 李文波坐在田响对面喝了口茶水，点了点头，“没错，真的就只是一个人，路上没有其他人了，我媳妇应该就是看错了，误会了！” “好吧，你媳妇那边也是这么说，那就没事儿了，你们可以走了！” 李文波点了点头，随后问道：“对了，方山的事儿，咋样了？” 田响左右看了看，确认周边没有其他人之后，探过身子，在李文波耳边低声说道： “小道消息，应该是马上就要判了，你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头发都熬白了，阻力老大了，市里面总是有人打电话阻挠调查，不过证据基本上差不多了……” 就在这个当口，突然一个文件袋拍在了田响的后脑勺上，田响下意识捂着脖子转头看过去，发现居然是陈建军。 “师傅，您来了？” 陈建军没好气的说道：“小道消息别瞎传，胡说八道的，给我消停点儿！” 田响笑着求饶了两句，这才站起身来让陈建军坐下了。 陈建军清了清嗓子，对李文波说道： “查清楚了，高大岭就是来报复你的，这一点他都坦白了，我们查了一下票，高大河应该是和高大岭一起来的，你确定没见过他吗？” 李文波坦坦荡荡的和陈建军对视，点了点头，“我从头到尾就不知道高大河长啥样子，就只有高大岭一个人，你们找到高大河了吗？” 陈建军无奈的说道：“这两个人非常小心，是今天才发现他们的行踪的，这说明我们的工作还是有漏洞的，高大河没出现，高大岭现在落网了，我建议你们还是小心一些！” 李文波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相信公安的同志们，方山的案子你们也加紧吧，我可太想听到这家伙被判的好消息了！” 陈建军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分内事，多谢协助了！” “见外了不是，我这都协助多少次了，局子里面的常客了都，诶对了陈哥，这茶叶不错，我能带点儿回去给老爷子尝尝不？” 看着面前这个有些蹬鼻子上脸的小子，陈建军无奈的说道：“你可真会挑啊，这是蔡队从他爹，蔡局那边要过来的茶叶，咱这地方都见不到的！” “哦呦，这么金贵啊，那我路上肯定保护好了！” 无奈之下，陈建军只好给李文波带上了一袋，大概一斤多的样子。 离开了县局之后，李文波松了口气，刚才但凡放松一点儿警惕就容易露馅了，陈建军是干啥的？ 那可是老刑侦了！ 说出高大河这个名字的时候，李文波就已经想到刚才那个人是高大河没错了，但是仔细一想，自己之前并不知道他就是高大河，要是想骗人的话，你就要先骗过自己！ 想到这儿，李文波就小小的给自己催眠了一下，那个人不知道是谁，刚才真正动手的其实就只有一个高大岭！ 这样一来，不管是从神态上来说，还是从后面的话语之中都不会出现任何的破绽了！ 至于周婉那边，田响他们肯定不会过多询问的，毕竟周婉是先去报警的，后面的情况到底咋样，她是不清楚的。 过了这一关之后，李文波算是松了口气，希望高大河可以像他们的娘期盼的那样，真正做个好人吧！ 去供销社买了瓜子之后，找到了去往高粱屯的驴车，这一次是两个本地的青壮来拉菜的，顺路就可以搭车回去了。 回到高粱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院子里面杨树平就坐在石板凳上，和老村长下象棋。 杨树平和老村长有那么点儿血缘关系，但是更多的还是尊敬吧，所以相处起来，也挺自然的。 这几天杨树平是经常过来和老村长下棋，一来二去的，杨枫林也没少跑过来，不过都是找杨树平商量屯子里的事儿。 第222章 建立小市集的想法 第222章 建立小市集的想法 老村长家的小院子里，打水一直都是个麻烦事儿。 这年头打水，是需要去村头村尾的水井的，两口井养活了不少人，一代又一代的，而且全村人几乎全都是要从这两口井里面打水。 地下水资源非常丰富，起码这个年代是这样的，可即便如此，大早上的还是要去排队打水。 李文波肩膀上挑着扁担，扛着两桶满满当当的水回到院子里，长出了一口气，用肩膀上挂着的毛巾擦了擦汗水，老村长家距离水井倒是不远，但是最近的一个水井全都是人，排队没个头，所以李文波只好去村头那边的那口井去打水了。 那边的井水应该是上游的水，而且村头距离村子里人家集中的地方很远，大部分人都在下游这口井打水。 眼瞅着要来到冬天了，李文波打算在河道上冻之前，去抓点儿泥鳅，河虾啥的。 这附近有一条河倒是挺宽的，不过要翻过南山才能看到，上面有一座小石桥，大概有个二三十米长，务农的时候，村民们也会在靠近河水的树荫下歇一歇，河水非常清澈，简单处理一下是可以直接喝水的。 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完成了图书馆那边交代的工作，李文波琢磨着带上春生，还有杨三月、福来这两个孩子，去河边抓点儿泥鳅啥的。 这边的河里面，最常见的就是鲶鱼，泥鳅，小白鱼，老头鱼等等，其次就是螺，但是安全起见，螺还是不要抓了。 最奇特的一种，要数蝲蛄了，这种长相类似于小龙虾的东西，也是鳌虾类的一种，猛地一看有点儿像是虫子，事实上是河虾一类。 蝲蛄一般是很难抓的，需要耐心和相当熟练的技巧，当然了，也是可以用网抓的。 抓这些河鲜，用啥样的网是有讲究的，本地人都不喜欢用网眼小的网去抓，那样会抓上来一些小的，还没长大的河鲜，一直都这么抓下去的话，怕是会绝种的！ 所以他们都喜欢用比较大的网眼，夏天时候去抓的人更多，其他的季节，这些河鲜躲得很深，所以有点儿难抓。 要做的第一件事儿当然是编网了，一边编网，李文波一边问向在身边看热闹的老村长。 “叔，你说我要搞一个小市集的话，能行不？” “小市集？干啥的？”老村长淡淡突出了一口烟，问道。 “就是家里面有啥用不上的东西，拿到这个地方来，可以和别人换，譬如说你需要鸡蛋，我需要针线，那咱们换一下，这样大家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老村长闻言挑了挑眉，点了点头，说道： “这个想法挺好的，不过周边的几个村子，是不是得好好宣传宣传才行，另外怕是会被人当成投机倒把吧？”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打算去县城找找国营饭店的经理，他应该认识工商的人，让他们通融一下，盖个章开个证明，大家日子也能好过点儿不是？” 老村长细细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 “事儿是好事儿，但是你小子可悠着点儿，别让人盯上了！” “没问题！” 既然老村长这么经验老道的人都觉得可行，那李文波也不再犹豫了！ 明天就去周边的几个村子转转，看看他们的意见，然后去县城找曹振祥，让他帮忙找工商的人，要个证明去！ …… 杨三月一听李文波要带着他和福来，一起去河边抓河鲜，激动地坐不住了，书本一放下就一溜烟跑到了福来住的地方。 福来现在是和春生住在一起的，春生虽然小事儿上有些笨拙，但是福来也是懂事儿的孩子，能照顾好自己，和春生一起倒是挺不错的搭配。 春生有时候做菜做不好还是福来去帮忙的，毕竟福来小时候就没了照顾他的人，很多事儿都是在自力更生这四个大字儿里面学到的。 叫上了福来和春生之后，李文波带着他们一起往河边的方向走过去，河边距离老村长家有一段距离，李文波为了方便，背上了箩筐，能抓河鲜的小巧工具全在里面了。 四个人来到河边之后，两个孩子当然是非常高兴，就要往水里面去，被李文波拦住了，虽然说现在水位不高，但是也有没过大腿的样子，孩子下去会有危险的，只能让他们站在岸上玩。 “春生，听我的，一会儿把这个网拉起来，我游到对面去，你把这个杆子插进河里面，知道不？” 李文波搞的这个网并不是很宽，最多不过两米多，但是可以围成一个椭圆形，另外一边有口，鱼虾之类的从这儿进去，就出不来了。 春生点了点头，明白了李文波的意思之后，在另外一边拉住了渔网，使劲往地上一插，木棍插进了河道里面，随后再绷直了，这样一个口袋形状的阵型就完成了。 李文波甩了甩身上的水，上岸之后，转头看了看河道里面的情况，对着岸上翘首以盼的两个孩子说道： “福来，三月，你们跑远点儿，用棍子拍拍河水，敲打敲打河道里面的石头！” 杨三月和福来马上蹬蹬瞪的跑了过去，李文波和春生转身上了岸，静静地等着，随后李文波拿出来了一个小篓子，上面有一块布盖着，里面装的啥看不清楚。 “这是啥啊？” 春生有些好奇的凑过来，李文波说道：“这是挖出来的蚯蚓，这种个头大的适合用来钓鱼！” 之前李文波也是个喜欢钓鱼的人，不过可惜的是，这个年代哪儿有那么专业的装备，所以只能用这个玩意儿来凑合一下了！ 春生这才点了点头，说道：“能钓到鱼吗？” “应该没问题，这个时间段，鱼也很难找到吃的，但凡有个能吃的东西，它们应该能凑上来！” 其实李文波也拿捏不准，不过来都来了，抓河鲜钓鱼都是需要耐心的，李文波打算和它们好好耗上一下午的时间！ 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修心的过程吧。 要好好梳理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儿，这样才能往前走的时候，更加坚定。 春生看到李文波去钓鱼了，也好奇的跟上去，知道钓鱼是要安静的，所以学着李文波的样子，一言不发的坐在原地等着上钩。 第223章 大收获啊! 第223章 大收获啊！ 阳光洒在身上舒舒服服的感觉，让李文波只感觉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这段时间的确是太紧张了，对神经没啥好处。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李文波正在神游之中，突然感觉手上的杆子动了动，上面简单做的浮标往下沉了沉，水面上荡起了一阵阵的波纹！ 李文波小心翼翼的一拉一送，发现钓上来了一条成年人巴掌大的鱼！ 这种鱼应该是小白鱼了，油炸之后，特别好吃，鱼刺炸脆了之后就不用担心卡喉咙的问题了。 而且其实要拔刺的话也很简单，本身没多少小刺，可以说是最佳的河鲜菜肴之一了！ 不过只是巴掌大的一条的话，根本不够一个人吃的！ 李文波并不气馁，这说明起码河里面还是有不少鱼的嘛！ 就在李文波刚刚钓上这条小白鱼没多长时间，春生这个新手那边，居然也有了动静！ 春生没啥经验，刚要猛地用力，李文波就低声说道：“慢慢的，松一下先，慢慢拉上来！” 春生点了点头，先松了一下，然后突然一拉，全靠的是一个蛮力，直接就拉了上来。 李文波定睛一看，大概有十几公分了，这条鱼应该是鲫鱼，整条河也不大，大概十几公分大的鲫鱼，是真的罕见啊！ 没想到春生运气这么好！ 这条鲫鱼完全可以做一道汤出来了！ 李文波对着春生竖起了大拇指，笑着说道： “干得漂亮，这条鱼应该算是河里面最大的了，没想到运气还行啊！” 春生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就是运气好，真的，没啥！” “行，继续吧，看看咱们今天能收获多少！” 春生闻言点了点头，开始认真起来。 坦白说，很多人都是从新手走过来的，随后爱上了钓鱼这个手感，主要是收获时候的喜悦，太吸引人了。 过了两个多小时之后，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李文波拍拍屁股站起来，清点了一下收获，还不错，六条小白鱼，然后一条鲫鱼，春生这边是两条鲫鱼，三条小白鱼。 带来的蚯蚓几乎全都被用完了，有很多次失误，被鱼吃了蚯蚓就跑了，李文波因为这个时间和地点的限制，另外也没有趁手的工具，所以能有这些收获就不错了。 另外钓上来了一些不足半个巴掌大的小鱼，无一例外都被李文波放生了。 这条河的生态环境非常不错，因为这个年代没啥污染，而且屯子里面经常组织过来清理河道，赚工分，所以鱼虾啥的都挺多，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个年代的人正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特别保护环境。 接下来就是收网的环节了，李文波和春生将网从河里拖出来之后，清点了一下，抓上来不少泥鳅，另外就是鲫鱼有几条，还有河虾，河虾是那种半透明的品种，油炸之后特别好吃。 因为秋天之后没多少人过来抓河鲜，所以收成非常不错，光是李文波数出来的鲫鱼就有七八条的样子了。 把一些特别小的，没长大的鱼虾放生之后，剩下的就装进了篓子里面，这篓子是心灵手巧的周婉编出来的，能装水，一点儿都不漏。 河虾最大的大概有一根手指的大小，最小的也有大拇指那么粗，应该可以好好改善改善伙食了。 这些完全够做两三顿菜了，大家一起吃的话当然一顿就能吃完，因为里面也有春生和福来的功劳，所以李文波自然叫上他们一起吃。 …… 带上这些河鲜回到了老村长家，周婉一看到抓了这么多，也是喜上眉梢，这些东西可是真正不用花钱的，只需要费点儿油就能做一顿不错的吃食。 李文波去厨房里面开始忙活，鲫鱼啥的要去内脏，河虾不需要去虾线，但是要仔细清洗，另外就是泥鳅啥的，泥鳅李文波打算来一个红烧处理。 鲫鱼和小白鱼的话，鲫鱼用来炖汤，把里面的鱼刺去掉是个大工程，小白鱼最好做了，直接油炸就可以。 河虾也是简单的炸一下，这一桌子菜不就有了吗？ 周婉也在一边跟着李文波一起忙活，清洗，下锅烧油，这些河鲜必须要在新鲜的时候下锅才行，不然口味就不好了。 “婉儿，你去休息吧，我来就行！” 周婉听到这句话，笑着说道：“我不用休息，这一天没啥活儿，你去做菜吧，剩下的我洗就行了！” 因为光吃河鲜的话容易腻，所以李文波准备一些青菜，这样可以解腻，而且口感应该不错。 下锅之后先处理了一下鲫鱼，鲫鱼里面的内脏捯饬干净了，加上一点儿调料，放水直接开始炖，这道菜做完了之后，剩下的就可以简单油炸啥的了。 李文波还搞了一些不错的调料，从国营饭店那边顺回来的麻酱，还有酱油里面放上切碎的小米辣，葱蒜啥的，这样能很好的去腥。 不管是油炸完的肉还是炖煮的鱼肉，放进这里面涮一涮，都能有不错的口感。 一桌子菜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总算是完成了，摆上桌子之后，别提有多丰盛了。 福来和杨三月吃的最带劲，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是出去疯玩了一下午，可惜的是河里面没能找到蝲蛄，这东西的确不太好抓，不过有这么多收获也算是不错了。 春生吃自己钓到的鱼感觉尤其不错，之前是没有人教过他咋钓鱼抓鱼，李文波教会了他之后，也能给福来他们俩改善改善伙食不是？ 老村长也吃了不少鱼肉，岁数大了更需要补身体，李文波这一手鲫鱼汤是相当不错，清淡之中还带着点儿鲜味。 吃完饭之后，两个孩子在院子里面数星星，李文波靠在门框上，春生坐在屋檐下面，周婉靠在李文波的身边，老村长在自己屋子门口，坐着一张竹编的小板凳，抽着烟。 这样的场景，让李文波没来由的感觉心安，哪怕没有轰轰烈烈，只要这种平平淡淡的日子，李文波也知足了！ 慢慢的，听着两个孩子交谈的声音，李文波感觉肩膀一沉，转头一看，发现周婉靠着自己的肩膀，睡着了。 轻轻揽着周婉的肩膀，李文波抬头看着夜空，嘴角带着微笑。 第224章 周边村庄 第224章 周边村庄 高粱屯周边除了方庄村之外，还有两个村子，一个是旗杆营子，另外一个是大石村。 大石村背靠矿山，虽然说矿山已经废弃了，但是里面还有些珍奇的石头，这些石头拿出来也是可以和一些走私的商人换钱的。 大石村人口不多，两百多号人，平日里也是靠着种地，插队的知青应该也走了，本来就没几个人，应该是七八个的样子。 而且周边也都是山林，靠着打猎的话，过得也不错。 旗杆营子这边的情况，比方庄村稍微好一点儿，仅次于高粱屯，大概三百多号人，这边就是靠着一条大河，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旗杆营子的村民们，大部分都是抓鱼抓虾啥的生活，另外自己种的甜菜啥的，也能卖给收购站。 各有各的活路，但是条件最差的就是方庄村了。 李文波计划先去方庄村看看，了解了解情况。 方庄村要是可以谈下来的话，能对这个地方的村民们有点儿帮助。 他们领不领情，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 刚刚走出家门，张春山就正好路过，李文波看到张春山，一把把他拽了过来。 “走，跟我办点事儿去！” 张春山穿着一件淡蓝色毛衣，皱着眉头说道： “不是，你有病吧，我跟这儿正忙着呢，有啥事儿不能等等？” “关于民生的大事儿，一点儿都耽误不得！” “不是，和民生有关的事儿，跟咱们没多大关系吧，那都是县长该考虑的，你给我松手！” 李文波夹住了张春山的脖子，笑着说道：“跟我走一趟你就知道了，走吧走吧！” 张春山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下来，转头看了看李文波，有些郁闷的说道：“你咋不去找杨枫林？” “他可是现在的代理队长，多忙啊，这几天都没看到人了，咱们先去方庄村！” “去那干啥？” “我有个主意，是这样的……” 简单描述了一下成立小市集的事儿，张春山若有所思的说道： “按照你这种说法，这个市集的作用还真是不小，他们进城一次的确是挺困难的，要是啥东西都去县城里面买的话，费太多功夫了！” “是吧，我之前就想着能不能帮上忙啥的，这次一看，要是这个小市集成立了，咱们高粱屯的地位就不一样了，而且各个村子都有用不到的东西可以拿来换，就是上面要是来检查的话，会有点儿麻烦！” 张春山沉声说道： “如果说，有人举报你是投机倒把的话，你得找个办法脱身啊！” “我觉得也是，之后再说这个事儿吧，应该不会有人举报吧，这可是好事儿！” 张春山点了点头，心里面还有些担心，但是这个事儿毕竟才是刚刚起步而已，没准发展得好的话，上面就批准了呢？ …… 再次来到方庄村，李文波发现了一些不一样。 首先就是村子里面能看到人了，几个孩子在追逐打闹，而且大人们脸上也出现了笑容，几个妇人坐在一起，一边做着针线活儿一边聊着天，多了几分该有的味道。 李文波转头对着张春山说道： “我听说这边来了一个新大队长，是谁啊？” 张春山耸了耸肩膀，说道： “说是从县城那边过来的，不知道是谁，具体的情况我也不了解，老家好像也是方庄村的！” 肯定不会是狸子，那还能有谁？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村子里。 村里的人看到有两个陌生人走进来，都十分谨慎，其中有不少人马上认出了李文波和张春山。 “这不是高粱屯的人吗？” “那个后生好像是李文波啊！” “旁边那个是谁，好像是张春山，他们俩不是知青吗？” “听说他们屯子这儿有一半的知青没返城啊……” “为啥不回去？” “好像是留下来帮忙修房子啥的，前几天才收工的！” 李文波感觉到方庄村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很奇怪，但仔细想想也是正常的，毕竟之前没少在这儿搞事儿了，还抓了方老二。 但是这事儿也是避免不了的，仔细想想方老二做的那些事儿，村子里面的人难道不会有人想反抗吗？ 现在他出手帮忙了，按理说应该对他有些感激才是。 不过眼下的情况也不适合想那么多了，李文波调整了一下状态，转头对着张春山说道： “方庄村的人，可能和咱们还有些误会，所以一会儿说话的时候客气点儿，他们不礼貌那是他们的事儿，咱们要大度一点儿！” 张春山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知道的！” 两人并肩来到了大队部这边，原来是知青点，但是现在知青们都走了，所以自然就改成了大队部，现在方庄村的生产大队属于完全被打乱了，因为知青走了之后，很多留下来的事儿都要这个新的大队长来处理。 至于这个新的大队长是谁，李文波和张春山其实都不清楚，只是听说是县城来的而已。 轻轻推开篱笆门，李文波来到了大队部门口，公社在这儿盖成的大队部，原本是很热闹的，知青们在这儿生活在一起，都挺有烟火气，现在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李文波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到什么人影，于是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有人吗？大队长在不在？” 张春山走到院子旁边的小菜园这边，之前来的时候好像没注意到这个，是之后开垦出来的，还是原本就有的？ 小菜园里面种的好像是黄瓜，门外还有一箩筐新鲜的土豆，应该是有人刚刚拿过来的，大队部里面还有人在！ 时间不长，大队部中间这排房子靠左的一扇门被打开，一个穿着尖领毛衣的青年，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报纸，看样子年龄在三十岁上下。 “请问你们找谁？” 李文波第一反应是，这个大队长好年轻啊，难道不是大队长？ 仔细想想，杨枫林不是更年轻吗，但是他都当上了大队长，好像也没啥不可能的！ 想到这儿，李文波笑着说道： “您好，我们是高粱屯来的，有个事儿想和方庄村的大队长商量一下！” 闻言，青年十分自然的点了点头，说道： “进屋吧！” 说完，率先走进了屋子里。 第225章 年轻的大队长 第225章 年轻的大队长 方庄村公社这边之所以这么冷清，是因为进行了一次大整顿，有问题的人全都被叫走调查了，哪怕是没有问题的，天天也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卷入什么事儿里面。 所以公社现在空空荡荡的，没事儿的时候都只有这位大队长自己在。 青年坐在了炕上，给李文波和张春山倒了一杯茶水，这才开口说道： “我叫张利民，是刚刚调到这儿来担任大队长职务的，就像是你们看到的这样，我还在整顿方庄村的生产大队。” 李文波点了点头，现在生产大队这个称呼，马上就要取消了，即将会改成村民委员会，通知将会大概三年之后发布。 其实现在个别的地区已经开始着手进行改革了，只不过他们这边的脚步会更慢一些，毕竟还算是比较偏远的地方。 “我们这次来呢，主要是想联合周边的几个村子，一起组成一个小市集，地点暂时选在高粱屯，平日里可以把大家用不到的东西，集中在小市集上，以物易物！” 张利民闻言眼睛一亮，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办法不错，但是我想问一下，上面如果查下来的话……” “这个当然不用担心！”李文波笑了笑，说道：“我们回去找工商局的人，可以开个证明或者是许可，这样一来就变成合法的了！” 张利民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 “这个办法不错，我会尽快和村民们沟通一下的，但是因为我刚来这儿，还没有什么号召力和信任基础，我建议你们找一个本地人去游说！” 李文波点了点头，说道：“我正有这个意思，不知道你有什么推荐的人选吗？” “有啊，方三里！” 方三里？ 那不就是狸子吗？ 李文波和张春山对视了一眼，张春山开口说道：“你对这个方三里有什么看法？” 张利民耸了耸肩膀，说道：“我算是从上面空降下来的，之前也在方庄村待过一段时间，不过那是小时候的事儿了，回来之后也没啥人认识我，方三里是主动找过来，说配合工作的！” 现在方庄村对外人还是充满了不信任，但是有方三里在的话，从中作为一个调剂，还是非常不错的。 尤其是狸子是本地人，而且办事儿利索，有信任基础，听杨枫林的说法，狸子可是打算拼一拼村长的位置的！ 村长当然是要从本地人里面选择的，现在的方庄村有几个能挑大梁的？ 地方宗族本来就存在一些管理问题，村长要是本地人的话，那就不用犯愁了，尤其是方三里这样十分积极可以配合工作的同志，上面不会看不到的！ 现在方三里当村长的呼声还是很高的，如果能行的话，他们俩搭班子，那就是史上最年轻的领导班子啊！ 李文波点了点头，既然是狸子的话，那当然没啥问题了，而且看样子张利民对狸子还是相当信任的，这就是好事儿！ “行，那我们去找一下狸子，张队长您继续忙！” 张利民站起身来，无奈的说道：“我现在也没啥事儿，跟你们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有事儿想和方三里商量一下！”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和张春山还有张利民一起，找到了狸子家。 狸子这会儿正在院子里面修凳子，拎着个小锤子时不时敲打一下，察觉到有人过来，抬起头一瞧，笑着站起身来说道：“你们咋来了？” 张利民转头一看，方三里居然和李文波他们认识？ 李文波笑着说道：“有点事儿要和你商量商量，是好事儿来的，身体恢复的咋样了？” 狸子放下手上的锤子，“好多了，方老二的事儿多谢了！” “客气了，都是同志不是！” 张利民笑着插话道：“原来你们都认识啊，那就更好了！” 狸子闻言点了点头，对着张利民解释道：“多亏了他们，方庄村才能安稳下来，都不是外人，进来坐吧！” 众人在院子里面纷纷落座，方三里的母亲还过来要倒水，被李文波阻止了。 “别别别，婶儿，不用这样，我们就说句话的功夫，别浪费！” 狸子的母亲笑着点了点头，对李文波她是相当感激的，毕竟现在还欠着人家的钱，李文波给狸子的钱那可都是救命的钱啊！ 所以狸子现在对李文波也没啥敌意，相反非常感激，有他在中间调和的话，李文波相信方庄村会有一些改变的。 听完了小市集的事儿，狸子马上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事儿好说，我回头和村里人商量商量，正好能改善一下两个村子之间的关系！” 李文波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这个事儿也不是为了我个人的，大家都能从中拿到便利，一会儿我们去旁边的两个村子再谈一谈，要是能敲定的话，对大家都有好处不是？” 狸子闻言也是十分赞同，毕竟这几个村子去县城的话太麻烦了，要是能在高粱屯这边就把一些平常用不到的东西交换出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李文波是奔着提高高粱屯的知名度去的，一旦要是知名度上去的话，大家的日子也就更加好过了！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之后，李文波和张春山就起身告辞，前往了下一站。 …… 大石村也属于巴林县城的管辖范围之内，但是不同的是，距离克腾市要更近一些，从这儿到红山市大概需要两百多公里，但是距离克腾市只有一百多公里出头的样子。 这样的情况就导致，大石村的村民们一般要是出点儿小巧好看的石头，都会选择去克腾市，去找那边的收购站。 考虑到这个问题，红山市也没有特别的刁难，默许了这个行为，大石村除了特殊种类的石头之外，还有一点是引人注意的，那就是大石村的野味！ 大石村后面是一大片的森林草原，这里不少村民家里面牛羊都有，最多的家里面甚至有一百多头羊，所以吃肉不是个困难的问题，这里的草场是相当鲜美的。 而且后面的森林也有不少野味，兔子毫无疑问是其中之一，大石村的人可以说家家都有会打猎的。 兔子繁衍的速度太快，所以自然成为了狩猎的目标。 第226章 发展潜力 第226章 发展潜力 大石村，在李文波的眼中，是最具有发展潜力的一个，因为牛羊的地位就摆在这儿，他们高粱屯耕地用的牛，都是从这儿换过去的。 张春山和李文波来到了大石村附近，就看到了几个村民身边跟着十几头羊，大石村这边少数民族比较多，不过大家的关系都不错，他们这边也挺热情好客的。 “你好，大叔，忙着呢？” 一个穿着羊皮袄的大叔和蔼的笑着点头，说道： “小伙子，找谁啊？” 李文波笑着继续说道：“我找一下大队长，大队长在不在？” 大叔笑着指了一个方向：“往这边走，门口拴着一条大黑狗的房子，就是大队长他们家！” 李文波道了声谢，绕过了羊群，张春山打量了一下这些羊，叹了口气说道： “咱们屯子要是也能养羊就好了！” 大石村距离高粱屯有一段山路，而且就算是带过去羊羔的话，他们周边也没有啥草场，很难养活的。 李文波笑着说道：“时代发展的很快的，咱们不如拭目以待吧，到时候家家都能用上冰箱电视洗衣机，也不是不可能的！” 张春山耸了耸肩膀，只是把李文波的话当成了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 …… 来到了大石村里面，果然家家户户几乎都有牛羊，这边吃肉倒是不愁，最愁的就是粮食！ 大米是最短缺的，那会儿就是用牛和高粱屯换的大米，两个村子之间经常往来，只不过秋收之后，往来就比较少，每年的春夏时候，都经常会有些交易。 按照那位大叔的指示，李文波和张春山总算是找到了生产大队长的家，门口果然有一条大黑狗，趴在门口吐着舌头，一看到有人过来，马上耳朵往后一竖，提高了警惕！ 但是奇怪的是，这狗只是低吼了几声！ 李文波一眼就看出来，这狗应该是真的会咬人的那种！ 咬人的狗可都是不叫的，看这只狗的肌肉应该就能发现，平常吃的很不错，扑倒一个成年人虽然有点儿困难，但是突然袭击的情况下，也不是不可能！ “您好，请问有人在吗？” 没多长时间，屋子里大门被打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看到门口的两个年轻人，笑着迎了上来。 “你们好，你们好！” 李文波简单做了一下自我介绍：“我叫李文波，这位是张春山，我们都是高粱屯那边过来的，有个事儿想和大队长商量商量！” 这个汉子笑着说道：“高粱屯来的老乡啊，进来吧，屋子里面坐！” 看到汉子出来之后，那条大黑狗这才放松了警惕，趴在了地上继续睡觉了。 李文波和张春山走到了屋子里，壮汉坐在炕上，家里面还有一个小女孩，正在一张小桌子上写作业。 “我就是大队长，我叫余庆，说说吧，有啥事儿啊？” 余庆给李文波和张春山倒了杯水，李文波双手接过，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余庆听完了之后，感叹了一下：“的确是不错的办法，我们这儿牛羊肉倒是不愁，不过杀一只也很心疼的，而且吃米也困难，县城离这儿不短的距离，去克腾市的话，路上耗费的时间更多……” “要是能有一个小市集可以交易米面的话，我们愿意参与一下！” 李文波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只是牛羊肉，羊皮啥的也可以交易一下嘛，毕竟收购站那边给的价格不太公道，另外咱们都是自己人，一个屯子的，大家也都能互相帮助一下不是？” 余庆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那我跟村子里的人商量商量！” 李文波道了一声谢之后，再次离开了村子。 …… 等到去完旗杆营子之后，已经是下午了，在旗杆营子这边也受到了款待，在大队长家里面吃了一顿饭，不同的是旗杆营子这边已经开始组建村委会了。 李文波对这个现象倒是不感觉奇怪，这都是常见的，毕竟现在没有了知青，村子里面生产大队的情况也挺复杂的，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分配均匀的，有人不满意，就会改变一些情况。 就从现状来看，条件最好的还是高粱屯，毕竟距离县城比较近，所以选在这儿成立小市集的话，对这几个村子来说都算是一件好事儿。 两人虽然是走路，不过路上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这说明小市集一旦要是开始的话，可能会马上受到不少激烈的反响。 起码从这个受欢迎的程度上来说，很快也能吸引到上面的注意，这件事儿有利也有弊，要是碰到一些看李文波不爽的人，还真的很容易出乱子！ 接下来就要去曹振祥那边，请他帮忙找一下工商的朋友了！ …… sh市。 红星拖拉机厂，大礼堂。 礼堂里面的气氛非常严肃，安静的落针可闻，在座的人都知道，今天要通知的是什么消息！ 坐在主席台上最中间位置，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轻轻咳嗽了两声，开口说道： “绥化汽车厂，筹备工作已经马上开始进行了，我来给大家宣布一下汽车厂厂长的候选名单！” 一边说着，中年人打开了手上的信封，读出了上面的两个名字： “李晓平同志，蔡兴元同志，恭喜你们两位成为汽车厂厂长职位的候选人，具体的投票结果，将会决定你们谁是厂长，谁是主任！” 副厂长的位置已经有了人选，是现任的厂长，因为岁数大了，所以只能担任副厂长，蔡兴元和李晓平都是这位老厂长推荐的。 坐在下面的李晓平缓缓松了口气，接下来就看投票结果了，当然不是在今天，组织上还要对他们进行考察，为期就是一个月的时间，现在汽车厂这边才刚刚立项而已，所以一个月的时间很充足。 汽车厂的地位不同凡响，而且这可是近年来sh市最大的变动之一了，上面的目光都盯着呢，自然不能出现什么疏忽，原本定下来的是拖拉机厂的老厂长，但是老厂长认为该给晚辈们一些机会，所以推荐了两位较为年轻的副厂长。 说是年轻，其实也不算年轻了，不过资历方面和老厂长比，的确算是晚辈。 第227章 通知 第227章 通知 散会之后，整个拖拉机厂所有工人们也都是议论纷纷。 “听说这次汽车厂这事儿，上面可是动真格的了！” “咋说？” “这一次引进了不少先进的设备呢，而且不少专家都打算在这儿常驻，研究新型汽车，那可是咱们自己造啊，而且整个西北就属这个新汽车厂最大最气派了！” “何止啊，我还听说来这个厂子工作的话，工资能到四十五块钱，那可是四十五块钱啊！” “真的假的？那我能去吗？” “你懂个屁啊，人家要的都是专业的，你懂机修吗？” “不是上岗之前有培训的吗，咱们要不去试试？” “看厂长是谁了，我反正肯定投给李副厂长，他对咱们啥样，大家心里都有数啊！” “咱们手上的票可不咋管用吧，那得看上面想让谁当厂长了，不是有一个月的考察期吗？” “我觉得还是李厂长好，我也想选李厂长，对咱们是啥样这还用说吗？” “行了，走吧走吧，这事儿我看悬啊！” 工人们都知道谁对他们不错，但是蔡副厂长也不是吃素的啊！ 人际关系这方面，李晓平在位这么多年，得罪了不少人，甚至是开会的时候，还和上面的领导红过脸，是因为给工人争取福利的事儿。 蔡兴元就不一样了，整个人就是个笑面虎，在领导面前多讨喜，大家都看在眼里。 拖拉机厂的老厂长是个很有智慧的人，很好的协调了两个厂长之间的关系，每次李晓平去接待领导，大家都是提心吊胆的，蔡兴元去了就不一样了，各种糖衣炮弹不经意间就把领导说的十分舒服。 不过蔡兴元根本没给大家争取过什么福利，好事儿全都是李晓平办的，挨夸的却是蔡兴元。 再就是人脉方面，这也是李晓平最吃亏的地方，蔡兴元认识不少大领导，各级部门的主管他都挺熟悉，和他们关系非常不错，至于李晓平倒是得罪过不少人…… 下面的这些工人们其实都为李晓平担心，这样的副厂长多好啊，一旦要是被上面批评了，都没地儿说理去！ 而且李晓平现在还住在老房子，单位给单独分配的宿舍也没要，因为知道现在集体宿舍分配的不够，他占了一个名额，可能后面的工人就会少一个名额。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大家都对李晓平有好感。 现在工人们住的地方都是分配的住处，在小巷子里，整个一片都是家属院，条件不咋好，不过李晓平说动了上面的人，水管入户，外加每家都能有厕所，这样一来的话，条件就好多了。 李晓平做的事儿太多了，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上面对他的态度十分复杂，你要说李晓平有贡献，那是肯定的，不过总是被下属天天蹲在大门口烦，多多少少也有些难受。 …… 开完会，回到了家里面，翁美英已经做好了饭，李文生回到家第三天就找到了工作，这里面当然有父亲是李晓平的这个因素，现在李文生是在sh市面粉厂的一名工人。 sh市面粉厂作为劳模级别的单位，三班倒，工人们干劲十足，因为刚刚更新过设备，现在用的全都是国产的磨粉机，老一代的磨粉机被淘汰了之后，生产效率上升了不少。 整个面粉厂的设备全都在进行升级换代，所以现在的面粉厂也是最缺人的时候，因为三年前才刚刚和第一粮库合并了，现在面粉厂可是支柱产业！ 生产出来的面粉和粮食不仅仅可以提供给整个sh市，还有周边的县城，就连驻扎的部队都能供给上。 李文生背后有李晓平这层关系在，所以录用的通知很快就下来了，再说李文生也是从疆边那边历练回来的知青，相当有资历。 这会儿下班刚刚回来，李文生就看到了父亲一脸疲惫的样子。 “爸，咋了这是？” “没啥，就是汽车厂厂长选举的通知下来了，有一个月的观察期，过了这一个月就能有结果！” 李文生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爸，按照你的资历肯定没问题的！” 翁美英这会儿已经做好了饭菜，端上了桌子，叹了口气，说道： “那可不一定，竞争对手是蔡兴元，蔡兴元的人脉关系，你爸比不上啊！” “谁说的，现在工人们那边，呼声可好了，面粉厂的工人们都说了，支持我爸的人不少呢！” 翁美英笑着说道：“咱们家的条件已经不错了，这个汽车厂的厂长就算是当不上，日子也要照常过不是，来来来，吃饭了！” 李文言这会儿已经放假了，但是还在自己的房间里读书复习，按照他的说法，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更不能掉链子！ 高二，马上就要高考了，现在刚刚升到高二的李文言，算起来可以和二哥李文波一起高考，李文生是打算沉淀一年，好好复习复习，然后再去试试。 八三年之前的高中，大多数只有两年，小学大部分是五年，所以升到了高二，就已经距离高考不远了。 时间紧任务重，不少老师都倾囊相授，只可惜停了十年高考，经验丰富的老师们真不多了，老师们都在抓紧学习。 “文言，出来吃饭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文生听到外面有人叫他，他转身走出去，一个骑着自行车的邮递员将一封信递给了他： “这是从红山市寄过来的信！” 李文生顿时反应过来，应该是二弟的信！ 于是拿着信回到了家中： “爸，妈，二弟来信了！” “快看看，写的啥！” 最着急的当然是翁美英了，不过李晓平也侧过头去看了一眼，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李文言也凑了过来，李文生这会儿把信拆开，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照片！ 是李文波和周婉的照片，虽然是黑白的，但是周婉样貌还是让翁美英惊讶了一下！ “老大，这就是老二的媳妇啊，长得可真是水灵啊！” 李文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真人比照片更好看，有机会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李文言也是挺惊讶的，抬头问道：“二哥啥时候能回来？” 这个问题让家里的人都沉默了一下，恐怕得过了年吧？ 第228章 不安分的蔡兴元 第228章 不安分的蔡兴元 按照李文波自己的说法，回家当然是可以的，不过要等过了这个年，现在有很多事儿要忙，而且冬天这边的高粱屯，周婉家离不开人的。 这边的知青们陆陆续续返城了之后，就业方面遇到了很大的阻挠，有些知青不被单位接纳，因为已经满员了，甚至是想回到城市户口都很难。 吃拿卡要的现象，已经是遍地可见了，这种情况上面虽然也有这个心思整治，不过到头来还是抵不过人数太多的问题。 所以大部分的知青们，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 这个事儿，李晓平是知道的，不过却没办法帮啥忙，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了。 李文波之所以不回来，是因为还有些知青也留了下来，另外就是周婉家里面的原因了。 按照周婉现在的情况看，已经有了孩子，脏活儿累活儿就不能干了，李文波在家也能照顾照顾周婉。 看完了信之后，翁美英自然也放心了许多。 “咱们家小波还是很有责任感的，回不来就回不来吧，这个年也挺热闹了，起码老大回来了不是？” 李晓平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老二都找对象了，老大，你啥时候找一个领回家来，让爸妈看看？” 李文生闻言顿时愣住，随后苦笑着说道： “爸，这事儿催也没用啊，讲究一个缘分不是，而且我现在面粉厂这边的工作才刚刚算是步入正轨，一点儿存款都没有呢，找啥对象？” 翁美英笑着说道：“这不是事儿，到时候妈找同事给你介绍介绍，我三个儿子都这么人高马大玉树临风的，到哪儿都不愁！” 李文言耸了耸肩膀，闷头开始吃饭，好在他还没到这个年纪，要不然天天在家里被催着，多要命啊？ …… 另外一边，蔡兴元的家中。 蔡兴元面前的小圆桌上，摆着一盘子拍黄瓜，一盘子花生米，还有一瓶高粱酒。 在蔡兴元的对面，是工商部门的一个领导，两人也算是老朋友了。 “五哥，你说这事儿搞的，我在领导们面前可没少跑了，到头来老厂长还是推荐了一个李晓平，这个李晓平咋就这么招老厂长喜欢呢？” 被称作五哥的白头发中年人，和蔡兴元碰了一杯，说道： “别担心，老弟，你也知道现在情况不同了，老厂长眼瞅着就是要退下去的人了，就算是当上了副厂长，那也没几年的时间，到时候你从主任的位置上升上去，那不还是副厂长吗？” 现在呼声最高的是谁？ 李晓平！ 这个汽车厂厂长的位置，大部分人都认为必然是李晓平的囊中之物了！ 不过蔡兴元不服啊，前前后后加起来有差不多二十三四年了，他在这个副厂长的位置上，也有七八个年头了，这也马上快到了退休的年纪，到头来都不能扶正，太难受了！ 蔡兴元叹了口气，说道：“你也不看好我呗，五哥？” “我可没有，我觉得你能当上厂长，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给组织贡献这么多，上面当然看到了，而且也给他李晓平背了不少锅，但是我这么看，别人可不这么看啊！” “说的也是，那现在就没啥办法了吗？” 五哥转了一下眼珠子，低声说道：“我知道有谁能帮忙！” “谁啊？” “吴家的人呗，你女儿不是和吴家的吴正国走的挺近吗，吴家老爷子的影响力，那可不能小看！” 闻言，蔡兴元叹了口气，说道：“那都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吴老爷子未见得就能帮我说话，平日里面，面儿都见不到的人！” 五哥笑着说道：“你五哥我这么多年在工商也不是白混的，你只要点头，我给你牵线，吴正国的父亲吴江，和我们有联系，我能让你们见一面！” 闻言，蔡兴元眼睛一亮，沉声说道：“行啊，那这件事儿就拜托五哥了！” “没问题，喝酒喝酒！” 吴正国的父亲吴江，也是sh市的中坚人物了，是市局那边的一个领导，官职不高，但是说话声音不小！ 如果吴江帮忙的话，蔡兴元的机会才会更大！ …… 在sh市一家福利院门口，两个身影从门口走了进去。 带头的正是吴正国，在他身后的，是蔡家丽。 蔡家丽自从回来之后，就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待着，也不出来，更不说话，让蔡家父母很担心，不过好在吴正国上门之后，蔡家丽的状态才好了一些。 吴正国并没有追求的意向，只是说带蔡家丽去一个地方。 蔡家丽跟着吴正国来到了位于绥化老城区的一个福利院，来之前根本没想到吴正国会带她到这儿，真的很奇怪。 “咱们来这儿干啥，你认识这的人？” 吴正国点了点头，说道：“周六周日的时候，我会来这儿教这些孩子们一些知识，都是一些最简单的科普，所以也算是熟悉吧？” 蔡家丽微微点了点头，没想到吴正国还会抽出时间来到福利院，和孩子们相处。 “这些孩子都是找不到家人的，或者说被家人遗弃的，但是在这个福利院，大家在一起，就有了一个家。” 吴正国简单介绍了一下福利院的情况，这家福利院是吴家资助的，政府也会每个月给点儿接济，福利院里面十多个孩子，有大有小，最小的五岁，最大的十二岁。 为了供这些孩子读书上学，吴家这些年来给了不少优越的待遇，其实对吴正国来说，这些孩子和他的弟弟妹妹差不多。 吴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吴正国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反正只要对这些孩子有好处，就足够了。 “吴大哥！吴大哥，你可来了，春芽又哭了，我这次可没欺负她！” “吴大哥，我没有，小豆芽瞎说的！” “吴大哥，小豆芽可打不过春芽了，春芽现在长高了！” 刚刚走进院子里，一大堆孩子们就围了上来，蔡家丽有些惊讶，这些孩子们是真的对吴正国很熟悉啊！ 要不然咋能这么热情？ 那个叫小豆芽的是个小男孩，看上去七八岁的样子，这群孩子里面，他的个子真不算高。 不过那副神气的样子，让这个孩子显得十分灵气！ 第229章 吴家的影响力 第229章 吴家的影响力 福利院里面的这些孩子，没有任何发育不良的情况，小女孩普遍要比小男孩发育的早，所以小豆芽还没有春芽高。 春芽是个样貌清秀的小女孩，看上去有八九岁的样子，事实上和小豆芽是同样大，同一年出生的。 “小豆芽，你得好好吃饭了，不许挑食了，你看看春芽现在都比你高了，以后就只有春芽欺负你的份儿了！” 小豆芽顿时噘着嘴说道：“都是我这个外号不好听，小豆芽小豆芽的，你们以后都叫我大树苗！大树苗好听！” 蔡家丽顿时捂着嘴笑出声来，这孩子人小鬼大的，真有意思！ 吴正国带着这些孩子走进了院子里面的房间里，这里是一个小小的教室，十多个座位，孩子们纷纷在座位上坐好，吴正国坐在孩子们的前方，笑着说道：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姐姐叫蔡家丽！” 蔡家丽对着这些孩子们摆了摆手，孩子们也纷纷开始打招呼： “蔡姐姐，你真漂亮啊！” “蔡姐姐，你吃糖不，我不能吃太多，我的给你吃！” “蔡姐姐，你是吴大哥的对象吗？” 蔡家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时候，那个叫春芽的小女孩走过来，递给了蔡家丽一颗糖。 蔡家丽笑着接了过去，说道：“我和你们吴大哥只是朋友关系！”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面，蔡家丽坐在旁边看着吴正国给孩子们讲课，说是讲课，其实就是聊天，想到啥就说啥，吴正国一本正经的样子，在这儿好像消失了。 不管多离谱的问题，吴正国总是可以十分耐心的回答，孩子们知道了真相之后，就会牢牢记住了。 过了两个多小时之后，到了开饭的时间，在吴正国的邀请之下，蔡家丽留下来和这些孩子们一起吃了顿饭。 这一段时间，使得蔡家丽对吴正国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变。 原来这个吴正国，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死板啊！ 回家的路上，两人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汽车厂厂长的事儿。 “我一直劝我爸，别太重功利了，这些年回家的时候大多数都是满身酒气，他就是不听，这次有这种机会，他肯定又要开始组局了！” 吴正国笑着说道： “叔叔这也是为了这个家好，我爸不也是一样吗，每天都在开会，我小时候那会儿，他出差，回来我都快不认识他了，但是他要是不努力的话，靠什么来养家？” 吴正国顿了顿，笑着说道：“我现在不也是一样吗，现在都是为了前途，为了家，身上背着的东西越来越重，反倒需要我们走的越来越快！” 蔡家丽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是说这样不对，我就是担心，担心我爸会走极端，犯错误！” 吴正国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事儿，我回头和我爸说说吧，他应该能帮上忙！” “算了算了，这不是走后门吗，对李叔叔不公平的！” “好吧！” …… 李文波在信上说明了在红山市的作为，并且提到了拿到了第二名的名次，这一点对汽车厂厂长的选拔，是有帮助的。 起码在李文波本人看来，能让上面下来调查的人，看到他的努力！ 风评是很重要的。 另外这封信里面，还有一些李文波未来一段时间的计划，也说明了为啥春节可能回不去的原因，这一点是家里人目前还不知道的。 因为高粱屯马上到来的一场大雪，所以李文波正在抓紧去帮助村里面的人，修补房屋，筹备一些资源。 小市集的建立，也是这个原因。 对李文波来说，高粱屯已经成为了他的第二个家。 高粱屯现在大部分房屋已经修缮完成了，至于方庄村这边，李文波给狸子强调了一下，狸子说他会想想办法说服一下大家，不过方庄村没有高粱屯这么有钱，所以可能够呛能全都修理好。 李文波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所以狸子也知道这件事儿的重要性。 另外，周山河这边，李文波还是决定长期雇佣，并且还让周山河可以把家里面做好的一些家具啥的，拿到小市集上来卖，当然了，得等到小市集开始营业之后。 李文波本人，已经来到了国营饭店这边。 …… 国营饭店新上了几道菜，其中就有李文波一举拿下第二名的京酱肉丝，属于是李文波的改进版，这道菜定价不高，菜量大，口感非常不错，所以吸引了不少食客。 木材厂这边的工人们，最喜欢的是李大厨的大丰收，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凑点儿钱带着家里人来吃一顿。 自从方山被查了之后，木材厂这边的几个领导陆陆续续也被查了一遍，有事儿的当然是直接带走了，没事儿的也是心惊胆战的，换了一部分领导之后，这薪资待遇直接就上去了。 按照李文波的估计，这一次算是根除了方山在巴林县城的势力，上面的领导估计也损失了不少，但是结果是好的！ 来到饭店里面，一看到是李文波来了，店里面的几个服务员笑着走了过来。 “我找曹经理，他在不？” “在，我带您上去？” “不不不，用不着，你忙你的，我自己上去就行，谢谢！” 李文波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办公室，曹振祥办公室的门开着，这会儿他正在打电话。 “我不管食材多少的，你起码要给我保证新鲜吧，你看看那玉米，那是能给客人吃的吗，客人也是人民啊，你这不是糊弄人吗，抓紧给我检查检查质量，下一批要还是这样，我就投诉你们！” 挂掉了电话之后，曹振祥才看到李文波的身影，随后无奈的说道：“最近运过来的食材原来越不新鲜了，没办法，看来得换一家采购了！” 李文波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要不干脆试试直接在本地采购得了，不少肉啊，蔬菜啥的周边这些村子都有种！” “这个办法挺好的，但是还要再看看，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成的！” 李文波点了点头，随后说明了来意。 曹振祥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可以帮你牵个线，但是这个事儿我不能打包票，不过想法是好的，可以试试！” 有这句话，就足够了！ 第230章 工商部门 第230章 工商部门 工商部门的人，来到国营饭店的时候，是半个多销售之后了。 来的只有一个人，一个穿着十分朴素的和蔼大叔。 这位大叔左看看右看看，就坐在了靠近窗户的一张桌子上，要不是李文波知道这个人是谁，都要把他当成是村民了。 “这位就是工商局的老干部了，虽然现在马上退休了，但是影响力还是有的！”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跟着曹振祥一起走下了楼梯，来到了这位大叔的面前。 “郭叔，好久不见了！” 郭爱民，也就是这位工商局的老干部，穿着的外套洗的发白，看出来是个挺节俭的人。 “不是说就随便吃个饭聊聊天儿吗，这是谁啊？” 李文波自我介绍了一下：“郭叔，您好，我叫李文波，是高粱屯这边的知青！” 闻言，郭爱民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点了点头，说道：“坐吧！” 李文波和曹振祥对视了一眼，两人坐在了郭爱民的对面，郭爱民开口说道：“说吧，找我这把老骨头来是啥事儿？” 李文波简单把小市集的想法说了一下，到现在为止李文波不知道跟多少人说过这个事儿了，要是办不成的话，指定会让人很失望的。 郭爱民点了点头，听完之后也没啥反应，只是问道： “你不是知青吗，现在返城的通知都下来了，为啥不回家呢？”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说道：“因为我在这儿有家了，这里算是我第二个家吧！” 郭爱民闻言，再次点了点头，沉吟了好久，这才说道： “我可以给你这个许可，但是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张扬，知道吗，现在风向变得很快，都有些模糊了，所以给你一个许可不算啥大事儿，但是千万别干太过了！” 李文波闻言自然是大喜，笑着连声答应下来。 后面按照李文波的了解，这个郭爱民在工商局是个马上要退下来的老干部，还是有些人脉的，而且和曹振祥认识不短的时间了，没啥背景，但是愿意做利民的好事儿。 不过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退休的年纪了，郭爱民感觉自己的精力大不如前了，眼瞅着方山倒下，郭爱民算是放下了心头大事儿。 李文波从国营饭店离开的时候，手上已经有了一张白纸黑字盖着大红公章的证明，这就是开办小市集的许可，李文波一直都在琢磨的就是这个东西了。 不知道到底管不管用，不过就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起码他们这个小市集，完全可以办起来了。 李文波并没有直接着急回去，而是按照记忆，找到了那个泥瓦匠的活儿干得不错的木匠，周山河家。 周山河家一如既往地安静，院子里面的孩子也是不打不闹的，周山河的妻子在做饭，这会儿因为李文波的接济，所以一家子人的日子好过了一些，饭菜里面都能看到油水了。 “李知青来了，快进来吧，正好我们做饭呢，一起吃点儿不？” 李文波笑着说道：“我就是来找老周商量点儿事儿，不蹭饭了，到时候你们上我们家吃点儿！” 周山河跟着李文波来到了原来那个小仓库里面，李文波沉声说道：“有个小忙，就是我打算搞一个小集市，要你帮忙过去围一下，弄出一片空地来，让大家能在里面摆摊啥的！” 周山河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没啥问题啊，这个简单，给你们简单做个棚子，然后找几个围挡就得了呗，对了，这集市要容纳多少人？” 在周山河看来，高粱屯也就差不多三百多户吧，一个小集市能占多大地方？ 结果李文波一说，周山河就有点儿惊讶了！ “周边的几个村子都来啊，那工程量不小啊！” 李文波点了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呢，就按照我们的这个算计来看，大概需要多久能做完？” 周山河沉吟了一下，说道：“材料到位的话，一天我就能搞的差不多，保守估计三天吧，不过你有地方去找材料吗？”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有钱可以垫上，到时候能有作用的话，就当是做了好事儿了呗！” 周山河点了点头，对李文波是越来越佩服了，自掏腰包干这事儿，李文波是知青吗，更像是本地人啊！ 价钱方面，周山河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你少给我点儿就行了，我也帮不上啥忙，看着给！” “该多少就多少，这样吧，做完了之后我给你十块钱，咋样？” 十块钱？ 周山河无奈的说道：“李知青，你手上的钱他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再说了你不是马上就要成家了吗，这个事儿上更要费钱，算了吧！” “这个事儿你不用担心，周师傅，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你要是不赚这个钱，我可找别人了啊！” 周山河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行吧，就按你说的来！” 李文波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周山河家。 …… 接下来的这几天，周山河在高粱屯找了一块大空地，开始盖一个简单的棚子，高粱屯的人一听李文波真拿到了许可，要开始办小市集了，纷纷提起了精神。 李文波、张春山和杨枫林三个人，因为这个事儿忙前忙后的，有时候甚至连坐下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杨树平也是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 周边的几个村长还有大队长，难得的聚在了一起，方庄村这边是狸子和张利民，大石村这边的是余庆，村长岁数大了没来，余庆可以全权代表村长。 旗杆营子这边，村长和大队长都到齐了，不过他们现在正在高村委会，有从南边回来的青年，说现在大家都在村子里搞村委会，旗杆营子这边自然是要效仿一下。 谈话的地方选在了高粱屯公社，公社周边都是自家人，所以就敞开大门谈了。 杨枫林作为最年轻的生产大队大队长，当然要起一个主导作用了，在他身边就是提出建立小市集的李文波，另外就是张春山，杨树平坐在左边，显然是打算把舞台交给年轻人。 这次商量的，就是几个村子之间到底是咋运作这个小市集的事儿。 首先要有规矩，这样才能站得住脚不是？ 第231章 订立规矩 第231章 订立规矩 杨枫林喝了口茶水，笑着说道： “我年纪小，有些话可能不太中听，我希望大家可以和和睦睦的相处，排挤这种事儿，是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 剩下三个村子的话事人纷纷点了点头，方庄村这边来的都是好沟通的，狸子更是杨枫林的发小，两人关系不错，当然不会站出来呛杨枫林。 大石村这边的余庆，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也有个规矩要提一提，这以物易物是挺好的，但是可不带骗人糊弄人的，要是我们带了牛羊肉过来的话，和你们换米，你们可不能给我们换质量不好的大米，这样谁受得了？” 李文波闻言笑着说道： “那我建议一下，几个村子的人抽出一个可信的，凑成一个监督小组，就是要仔细检查质量，咱们最基本的就是诚信，小市集没有谁是老大，但是也不能挨欺负不是？” 众人再次点了点头，李文波沉声声明了一点： “小市集这边，我希望大家都低调点儿，虽然我手上有这个许可，但我们还是要秉承着一个最基本的原则，以物易物，希望大家明白！” 这次会议开的有些仓促，但是因为这个小市集的概念是第一次提出来，所以大家都没啥意见，好处可是都看得见的！ 四天之后，小市集总算是筹备完成了，周山河没少费了功夫，搭起了一个棚子，而且周边用来支撑的全都是原木，李文波花了大价钱从木材厂那边买过来的。 因为有工商开具的证明，所以并不算困难。 小市集面积不小，可以同时容纳上百号人，在村边的一个大空地上挺显眼的，第一天就有大石村的人过来，牵着一头牛，想要换粮食。 另外旗杆营子这边儿有几个青年带着刚刚抓到的鱼过来，鲫鱼，大概有成年人胳膊那么长了，这样的鱼可是不常见的，也是想过来换点儿粮食，米面粮油是高粱屯这边不缺的。 屯子里面自己就能做花生油，只不过花生还要从外面买回来，所以成本是个大问题。 “现在是刚刚开始，看看家里有啥用不上的东西，都拿出来卖吧，我看这个小市集挺实用的！” “对了，山上的山跳咱们家不是有吗，都吃不完，去换点儿鸡蛋吧？” “我有几匹布，想点儿针线扣子啥的！” 高粱屯这些人家，多多少少都有点儿富裕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是如果换成急需的物件儿，更划算，小市集就这么活了起来。 李文波坐在门口，看着里面热闹的样子，也是长出了口气，随后就想到了自己一开始的那个念头！ 能不能让高粱屯家家户户都有鸡鸭猪啥的？ 这样一来，吃肉也就不发愁了！ 但是养这些，需要经验啊，尤其养猪，那搞不好就要赔了！ 这么些年高粱屯的收入从哪儿来？ 无非就是公社卖粮食给收购站，高粱、稻谷啥的，大石村那边收的就是牛羊肉，牛现在谁都舍不得卖，所以羊肉还是更多些。 旗杆营子那边收的就是水产品，给的价格还算是公道，但是换粮食很难！ 现在有了小市集，发展的好的话，未来未必不能成为农贸市场啊！ 但是养猪这个事儿，首先得有猪苗，家家户户要有猪圈，要有经验，还有懂得分辨猪草，猪草是个挺笼统的称呼，不过家里的老人们应该都能认识。 他们屯子就算是不养猪，也是可以上山割猪草，卖给收购点换成粮票面票啥的，然后收购站再拿去给养猪的人家。 这么算起来的话，其实不赚也不赔。 不过李文波看的要更远一点儿，要是什么都能自给自足了，那才是富裕的开始不是？ “我觉得养猪的事儿，咱们要开始琢磨琢磨了！” 杨枫林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李文波，“你真是疯了，咱们屯子这点儿家底都快让你祸害没了，村长和大队长咋就这么相信你呢？” 虽然有些主意是李文波提出来的，但是屯子里面不能老是让李文波花钱吧？ 李文波前前后后的给屯子干了不少事儿了，垫了不少钱，所以这次这个小市集，开销大部分都是屯子里面给的。 杨树平是没啥意见，毕竟李文波也算是老村长带出来的，为啥现在性格大不一样了？ 多半就是因为老村长教的好呗！ 当然了这只是杨树平自己的猜测，至于到底为啥李文波会变成现在这样，还说不好。 但是这总归是好事儿，李文波这段时间做了不少的贡献！ 不过杨枫林是真的有点儿难受，真正坐在李福这个位子上才能知道，看着屯子里面的钱越来越少是个啥感觉，李文波搞的这些投资啥的，他都知道是好事儿，不过难受啊，往外掏钱总有一种入不敷出的错觉！ 现在刚搞了一个小市集，就要养猪，之前又不是没试过，结果是啥？ 损失惨重啊！ 因为没掌握养猪的技术，所以家家户户养的猪得了病都不知道该咋治！ 不过一个冬天的时间就死的差不多了！ 死猪只能买了，病猪的猪肉人家收购站不要的，七八头小猪苗合共就活下来了一头，还瘦瘦弱弱的，看的收购站的工作人员直皱眉啊！ 恰巧那会儿李文波也在，不过那会儿的李文波还不是现在穿越回来的这个，所以根本没啥经验。 “开春了之后再说，这一次指定能成功就是了，养了猪的话，大家的日子不也能好过一点儿吗？” “行行行，你有理，到时候你去和村长他们说吧，我是说不过你，我就一句话啊，不管咱们干啥，都得脚踏实地！”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没错，脚踏实地，看来杨枫林这段时间学习了不少！ 随后他就想起了大飞之前和他说过的，关于张春山心结的事儿。 张春山，是不是也得脚踏实地了，要是天天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恐怕永远都走不出来吧？ 想到这儿，李文波转头对着杨枫林说道：“晚上叫上春山，咱们吃点儿好的？” 杨枫林点了点头，说道：“你请客啊，那我要吃红烧肉，得是你亲手做的！”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声没问题！ 第232章 解开心结 第232章 解开心结 晚上，李文波独自找到了杨枫林，现在还没到约好的吃饭的时间， 所以杨枫林有点儿奇怪。 “不是还没到点儿呢吗？”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反手关上了门，说道： “跟你说个事儿，关于春山的！” 杨枫林点了点头，“说吧，啥事儿啊？神神秘秘的！” 李文波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和杨枫林全盘托出，现在能劝解张春山的，还真不多，他算是一个，不过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事儿必须要带上杨枫林这种直肠子！ 为啥这么说？ 因为杨枫林这个性格向来不会扭扭捏捏，杨枫林本人更是把张春山当成真朋友的，张春山也是一样，有些重话，从李文波嘴里说出来不合适，从杨枫林嘴里说出来，却是理所当然！ “春山来插队之前，有个青梅竹马，这事儿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这是他和你说的？” “不是，大飞告诉我的，这个青梅竹马，前几年出事儿了，因为生产事故，走了！” 杨枫林正在倒茶水的手忽然就停下了，随后咽了口唾沫，“你继续说！” “春山的这个对象叫燕子，两家关系挺好的，燕子的父母只有燕子这么一个姑娘，现在燕子走了，春山每个月都会给他们家寄钱过去，但是这次他没回去，你知道为啥不？” 杨枫林瞪着眼睛说道：“这小子不孝顺啊，干啥不回去，现在不正应该好好回去孝敬爸妈吗，我还以为是有啥别的原因……燕子没了那不是更该 回去看看，扫扫墓啥的吗？” “你虎吧，冷静点儿，听我说！” 杨枫林下意识点了点头，没反应过来，不过李文波这一嗓子的确是有点儿老村长的味道了。 李文波叹了口气，这才说道： “春山当然是想回去，但是你想想，这两家可是住一个院子的，要是他回去的话，他们家其乐融融的，燕子的爸妈咋看？” 杨枫林顿时恍然，“那确实是挺难受的……” 女儿没了，对面人家开开心心的，自己家里冷冷清清，这谁受得了啊？ 按照李文波的想法，张春山不回去就是怕面对燕子的父母，因为听大飞说这个厂子是张春山托朋友介绍给燕子的，这工作等于是张春山帮着燕子找的！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杨枫林再是个直肠子也能听明白了。 这事儿还是后来大飞打听到的，之前大飞都不知道！ 李文波叹了口气，说道： “春山现在就是因为这个事儿，根本都不敢回去，所以才选择留下来帮忙，多呆一段时间的，但是人家爹娘也就这么一个儿子，老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 杨枫林闻言叹了口气，说道： “咱们劝他，他能听进去吗，就说目前这个情况吧，春山铁定是认为这事儿和他自己脱不开干系了，但是咱们手头上也没啥可以安慰他的，你说咋开导他呢？” 李文波也是正在犯愁，叹了口气，说道： “我觉得吧，这事儿就你最适合！” “你说啥？”杨枫林当时就愣住了！ “我最适合，为啥啊？” 李文波在杨枫林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杨枫林顿时无奈的说道： “合着你找我来就是这个意思是吧，我还真以为你想好好请我吃顿饭呢！” “诶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来请你吃饭可是真心的，不过就是在吃饭的过程中解决一下兄弟的困难，哪里不是真心的了？” 杨枫林一时间语塞，随后摆了摆手说道：“我不和你们这些城里来的人争论，你们这些人弯弯肠子可多了！” “你就说帮不帮忙吧！是不是把春山当兄弟！” “帮，我帮行了吧！” 李文波闻言顿时笑着说道：“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行了，那我收拾收拾就去准备菜了，记得按时来，不管咋样一定要带上春山！” 杨枫林点了点头，目送着李文波离开院子，长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身回到了房间里面。 …… 晚上，李文波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另外还摆上了两瓶好酒，就在小市集这个小棚子下面，支起了一张桌子。 小市集这边算是距离老村长家比较近的地方，但是安静，不会打扰到谁，也不会被人打扰。 这地方好就好在安心，可以放开了吃喝。 而且主要目的，还是给张春山解开心结。 因为是晚秋眼瞅着要入冬了，所以旁边摆上了几个火盆，能取暖也可以照明，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李文波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转头一看，张春山和杨枫林并肩走了过来。 “为啥不在大队部吃，跑这么远干啥？” 看到张春山有点儿奇怪的表情，杨枫林递给了李文波一个眼神，让他解释解释，李文波马上笑着说道： “就咱们仨，我可没准备那么多菜，算是开个小灶吧！” 张春山也没怀疑啥，点了点头，就坐在了凳子上，看了看李文波准备的菜之后，十分惊讶的说道： “嚯，这么丰盛啊，还有红烧肉，还有鱼？” 李文波点了点头，杨枫林坐在了张春山旁边，无奈的说道： “肘子都有啊，你小子这日子过得相当不错啊！”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无奈的说道：“可别乱说啊，这可都是我的血汗钱挣回来的！” 说的倒是没错，这些都是李文波靠着给图书馆帮忙换来的钱，那也是杜华看得起他，才给了他不少油水很高的活儿。 现在杜华被调去做了阅卷老师，而且多半可能还是出题老师，也有机会做出一些改变了。 杨枫林看样子是真的饿了，拿起一个猪肘子咬了一口，点了点头，赞叹的说道： “文波，你以后就去当个厨师吧，这手艺真的没话说！” 李文波笑着说道：“那还是算了吧，我去了不是抢人家的饭碗吗？” 张春山闻言笑了笑，低着头尝了一下，李文波的手艺还真不是吹的，相当不错！ 不愧是去市里面都能拿到第二名的水平！ “尝尝这酒吧，打来到这儿没咋见过你喝酒呢，今天咋也得给个面子吧？” 张春山点了点头，最近几天心情都不是很好，借酒消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233章 打配合 第233章 打配合 酒是个不错的玩意儿，关键时刻可以帮人打开心结，但是喝多了不好，伤身体。 李文波平日里也不喝酒的，不过今天这个场合挺特殊的，要是不喝酒的话，怕是很难让张春山真正敞开心扉。 杨枫林也是这个想法，三个人里面酒量最好的应该是杨枫林了，从小就在屯子里面长大，小时候就偷高粱酒喝，这次能光明正大的喝酒了，为啥不试试呢？ 李文波对这个倒是没啥感觉，他虽然是能喝的，但是现在是穿越回来的这个身体，意识可以适应，但是身体可是跟不上的！ 所以只能少喝点儿了。 对于滴酒不沾的人来说，现在这个情况可能喝两口就倒下了，李文波本身是有经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李文波和杨枫林互相递了一个眼神，纷纷打开了话匣子。 “枫林，我说你在屯子里这么多年，就没啥姑娘喜欢你，主动和你摊牌的？” 杨枫林叹了口气，说道：“就我这个性格，小时候有多招人烦你是不知道啊！” 张春山顿时来了兴趣，笑着说道： “啥情况，给说说！” “小时候上小学，拽人家前面同学的辫子，结果被老师发展，窗户外有树杈子伸进来，我抬手摘了个杨树毛毛，那玩意儿跟毛毛虫似的，你们都见过吧？” 李文波和张春山纷纷点了点头，他们的家也在北方，的确是知道这个东西！ 杨枫林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那会儿真没啥玩儿的，我就把这个杨树毛毛扔到了前面同学的身上，就是被我拽辫子的那个女孩，结果给人家吓哭了！” 张春山无奈的笑了笑，杨树林果然是从小顽皮到大啊！ “后来呢？” “被老师狠狠训了一顿，然后找了我娘，我娘过来就按着我给人家姑娘道歉呗，这种事儿我还真干过不少……” 李文波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小时候在学校里面，绝对是个刺儿头，后来咋不读书了？” 杨枫林耸了耸肩膀，说道：“学不明白，数学我不会，语文倒是还行，但是数学成绩太差了，我爹和我娘商量了一下，读到了初二，就不让我念了，日常能用到的几个字儿说明白了就行！” 李文波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理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现在很多人家都是，娃娃的成绩不好，那就不读书了，省着钱给家里补贴家用。 哪怕是不读书，以后种地也能养活一家子人。 伴随着时代的推移，很快就变成就算学习不好，也要读完书，才能有出息，事实上这是好事儿，高学历的人到哪儿都吃香。 杨枫林喝了口酒，说道： “仔细想想都是自己作的不是，我这个性格，就是这样，改不了，在初中那会儿也和人打过架，因为在县城上学，有些人瞧不起咱们祖上种地的，我不服气，给他揍了一顿，还是找家长道歉，时间一长了，我感觉没意思了！” “为啥？” “你看，那小子虽然是县城里面家里条件不错的人家，但是吃的粮食不还是我们爹娘种出来的，吃进了他的肚子，反过来他还要看不起我爹娘，这种人就算是读书学问高了，有屁用，我要是学成了他这个样子，岂不是爹娘都不认了？” 李文波顿时恍然，原来是这个原因。 杨枫林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种人到三十四十多年后都有，吃着农民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结果到头来反倒是看不起农民了，白眼狼，哪个时代都有，不过让李文波感觉庆幸的是，这种人毕竟是极少数。 “别想这么多了，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没必要和他们置气，来，喝酒！” 听到张春山的话，杨枫林点了点头，三人碰了一杯之后，杨枫林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春山，我不明白你为啥不回去，城里面的日子不是更好过吗，你爹娘也需要人照顾不是？” 张春山沉默了一下，说道： “因为个人原因吧，我有个对象来着，但是意外去世了，不想回去见到她的爸妈，我总感觉是因为我，她才走的……” 杨枫林和李文波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看来的确还是酒精的效果比较强大，只要是张春山自己说出来，那就有可以解开心结的可能不是？ “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咋能这么想呢？” 杨枫林直接开始发力了，他沉声说道： “你仔细想想，介绍你对象去厂子工作，这个事儿初衷是好的，错不在你身上，二老也不会怪你，现在人都走了，不回去看看他们二老，你这不是不孝顺吗？” 张春山只是闷头喝酒，李文波在旁边劝说道： “枫林说话的确是直接了点儿，但是话糙理不糙，你总是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啊，仔细想想，谁能因为这件事儿去怪你，对不对？” 张春山深深吸了口气，说道： “我知道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每天我一闭上眼睛，全都是燕子出事儿的消息，这感觉真是太难受了，你们能明白不？” “哥们儿，燕子指定也不希望你现在这样活着，她在天上也希望你可以活得好好的，你知道不，你这样只能让两家人都心累，听我的，尽早回去看看吧！” 杨枫林和李文波不断地打配合，两人是有预谋的，张春山当然没有啥防备了，现在已经明牌了，这两人也是一点儿都不掩饰意图，不断地开导。 李文波毕竟是过来人，他有这个经验，虽然很可惜没能帮到张春山，但是也不希望张春山就这么一直颓废下去！ 这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张春山总算是被说动了，打算腊月就回去，多留下一段时间，也能帮帮忙。 总的来说，心结并没有完全打开，因为张春山还是放不下，但是这个问题就要留给他自己去解决了，只要他去面对的话，就没啥问题。 李文波也是松了口气，希望张春山可以早点儿走出来，真正走出来，停留在过去的人，会被未来抛弃的。 杨枫林倒是心大，直接趴在桌子上开始呼呼大睡，还是李文波和张春山把他送回去的。 酒量最好的没少喝，当然第一个倒下的。 第234章 热闹的小市集 第234章 热闹的小市集 不过五六天的时间，高粱屯这边的小市集就发展到了十分热闹的程度，周边的几个村子过来交易的人越来越多。 方庄村这边，用山上抓来的兔子换米面粮油，猪肉羊肉，大石村这边用羊肉猪肉换一些高粱，小麦啥的，另外就是布匹。 旗杆营子经常用水产品来换一些猪肉，羊肉，粮食，基本上都能做到诚信交易。 而且有时候还能用各种生活用品票来换粮食，交易的方式其实很简单，只要是两边都不觉得亏了，那就是合理。 李文波经常北被拉过来进行调解，因为难免会有些纷争，不过这都是小事儿，大家心里面都清楚，这个小市集的作用到底有多大。 周婉用粮票换了一些布匹回来，里面居然有的确良的料子，不得不说比市面上是便宜了不少，能做几件不错的衣服了。 至于李文波，当然是啥都不缺了，每天只是坐在屋子里面继续干图书馆那边儿找来的活儿，春生和福来经常去河边钓鱼，春生学会了钓鱼之后，每天都会去地里面挖蚯蚓，为的就是找鱼饵。 对李文波来说，现在的小日子是越来越舒服了，不过他也时刻都在保持警惕，每天早上起来都要仔细看看天气。 万一要是下大雨，小市集就要停一停。 …… 逐渐的，小市集的事儿，传到了县城里面，从县城里面传到了市里，到了原本方山的后台，那个领导的耳朵中！ 红山市。 一张办公桌上，扔着一堆报告，之前教唆高家兄弟去报复李文波的中年人，就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的说道： “高家的这两个兄弟，到底还是不靠谱啊，不过这个李文波也真是的，听说在屯子里面开了个小市集，是吧？” 旁边站着的男人点了点头，说道:“我听说是，的确是李文波牵头的！” “这就是明摆着的投机倒把啊，通知下面的相关部门好好调查调查，这次可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一个插队的知青而已，不老老实实回家，总是插手这边的事儿，让中年人有些心气不顺！ “领导，您也别生气，李文波搞得这个小市集，我们有把握能让他白做，您就等好消息吧！” 中年人点了点头，说道： “这个事儿，别让别人知道！” “好！” …… 李文波并不知道小市集这里已经被人盯上了，事实上他还没有意识到，上面有人在针对他！ 现在李文波正在盘算去哪儿搞一大批的铲雪工具来，这个年代铲雪可没啥机器，另外也舍不得用盐，所以只能靠着人工除雪！ 而且周边的几个村子都要通知一下，既然大家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那么如果雪灾对周边的村子有影响的话，也会影响到他们！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随后找到了杨枫林。 上次喝完酒之后，杨枫林一直都在忙，生产大队这个情况，弊端是越来越严重了，尤其是李福不在了之后，很多问题都没办法第一时间解决。 杨枫林本身经验不是很丰富，而且这种坐着干的活儿，需要动脑子，对于一个喜欢干力气活儿的人来说，简直是要了命了。 最重要的是一个算账的问题，要不是有张春山在一边帮忙的话，恐怕杨枫林这会儿已经疯了。 “这边这个账，好好对一下，我算不清楚，不过咱们段时间的收益不是太多……” 一边说着，杨枫林把一本账本递给了张春山，张春山点了点头，接了过去，自从那次喝完酒之后，张春山的心结也就算是解开了，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张春山的状态有些不同了。 “文波来了，坐吧，我现在有点儿忙……” 李文波坐在了炕上，翻看了一下小桌子上摆着的这些文件，笑着说道： “杨枫林，杨大队长，现在是越来越有范儿了啊！” “啥啊，这些都是堆积了好久的活儿，咱们整个大队部就剩下不到五十块钱了，这可是一个大队啊！五十块钱将就着也就够两个人的工资，这段时间花销太大了！” 李文波闻言倒是有点儿不好意思，话虽然是这么说，这些花销其实多多少少都和他有些关系！ 现在他手上也就攒了四百多不到五百，要是想买三大件的话，勉强算是够用，不过这订婚结婚啥的也要钱不是？ 李文波打算再多攒一攒，等到手上的钱足够了，直接把婚礼筹备一下！ “跟你说个事儿，能不能通知一下，联系联系周边的村子，告诉他们多准备点儿除雪的工具，还有各自回去都把房子加固一下啥的！” 杨枫林闻言看向了李文波，无奈的说道： “你这个事儿到底是从哪儿听说的，准不准啊，咱们屯子都快让你重新装修一遍了都！” 张春山一边算着账，一边说道：“你还不知道他吗，向来都是喜欢未雨绸缪的，就通知一下吧，也不是啥坏事儿，再说了加固房子这个事儿，不管下不下雪，总是好事儿不是?” 杨枫林闻言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 “我这个代理队长当的，纯纯是给你们俩打工的！” 李文波闻言顿时无奈的反驳道： “那没办法，就只有你有这个身份，我要是去说，人家多半不会听啊！” “行行行，我知道了，怕了你们俩知识分子了！” 杨枫林摆了摆手，随后站起身来就出去了，应该是去找人放消息，他作为一个生产大队的代理队长，不能说走就走。 李文波这才松了口气，眼瞅着要来到冬天了，到时候自己还要去市里面一趟，就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万一赶不及的话，杨枫林这边儿也能通知其他人小心一点儿不是。 通知到位了之后，李文波就起身离开了大队部这边，刚刚走出来，结果迎面看到了几个穿着淡蓝色制服的人，头顶上别着庄重的徽章。 李文波愣了一下，这不是工商的人吗？ 咋到了屯子里面来了？ 瞬间，李文波的心中就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难道是小市集的事儿？绝对是了，不然还真想不到有啥理由能让他们来屯子里！ 第235章 被设计了! 第235章 被设计了！ 工商的人果然是一路奔着小市集的方向过去了，李文波远远跟在后面，心中在想和谁结下了梁子，随后转身去老村长家，把那个郭爱民开具的证明带在了身上。 几个工商的同志在小市集这边走了一圈，随后带头的中年人，留着胡子，看上去有几分不好惹的样子，沉声说道： “负责人是谁，谁让你们在这儿摆摊的？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 李文波闻言马上站了出来，沉声说道：“负责人是我！” 中年人转头看了李文波一眼，指了指小市集，说道： “你这是在干什么知道吗，这属于投机倒把！有啥好说的吗，马上给我解散了，然后跟我们走一趟，这里面的所有东西我们都要带走！” 李文波皱着眉头从怀里取出了那份许可，递给了中年人，沉声说道：“这小市集也不是以盈利为目的的，只是以物换物，有啥问题吗，我们这儿根本不用钱交易！” 中年人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证明，就放进了自己的包里，不容置疑的说道：“我怀疑你这份证明造假，而且上面的公章有问题，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文波顿时就意识到，他们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 从头到尾根本都没问过自己的名字！ 这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还能是啥？ “同志，你们经过仔细调查比对了吗，这市集根本不赚钱的！” 一边的村民们马上围过来，这工商的人咋回事儿？ 人家根本也不是为了赚钱的啊？ 干啥逼得这么死？ 以物易物现在还不行了是吧，那我手上有布匹啥的，用不到，还不能和人换吃的吗？ “你们给不给人活路啊，就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是吧？” “什么东西啊一个个的，人家一分钱不赚，就是换点儿吃的咋了？” “对啊，这都啥玩意儿啊，让不让人活了！” 几个工商的工作人员没想到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应，李文波也没想到村民们能为他说话，其实是因为这个小市集，大家手头上都能换到一些急需的东西，而且米面粮油啥的也方面换，好不容易便利了一些，结果工商的人就直接找上门来了！ 看看工商穿的这个衣服，再看看他们穿的是啥，本来日子就不好过呢，现在一出来这么件事儿，指定是要引起众怒的！ 在家里面带点儿土鸡蛋想去县城换点儿钱，多数也会直接被工商的人扣下，这些村民们早就忍不住了！ 带头的中年人冷着脸，李文波看到这个局面，也知道再继续下去有可能出大事儿，于是沉声说道：“我跟你们走，我接受调查！” 中年人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几个人带着李文波就离开了高粱屯。 这几个人都是骑着边三轮摩托车来的，眼瞅着就要进入八十年代了，所以工商的人有这个装备，不奇怪。 李文波被工商的人带走调查的事儿，很快就在屯子里面传开了，周婉十分担心的找到了张春山和杨枫林。 “周婉，你也别着急，我们俩马上就进城打听打听是啥情况，到时候绝对把文波带出来，应该不是啥大事儿，这个小市集是文波做的没错，但是也有我们的参与，有我们的心血！” 周婉闻言这才点了点头，稍稍安心了一些，“要不然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去吧，看看能帮啥忙！” “你就在家等消息吧，杨叔指定也着急呢，你在家等着就行！” 杨枫林和张春山骑上大队部的自行车，外套都没来得及穿，一路就直接冲向了县城的方向。 一边走着，张春山一边沉声说道： “一会儿咱们直接去国营饭店，找那个曹经理，这事儿不是他牵的线吗？” 杨枫林皱着眉头说道：“能行吗，万一他就是想对付文波呢？” “文波和他是啥关系，文波手上可会做不少菜呢，最近刚刚拿到了市里面大比的第二名，到时候还要代表县城的国营饭店去在市里面的大会上当厨师，你觉得曹经理能害文波？” 杨枫林转念这么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仔细想想到现在为止，他们可没得罪过其他人啊！ 而且就从现在这个角度来看，根本不可能有别人知道他们到底搞这个小市集是有啥其他的想法！ 所以准确点儿来说的话，现在李文波之所以出事儿可能多半都是因为背后有人搞鬼，这个人不是曹经理，有可能是李文波的仇人！ 要不然这个小市集才开几天，消息传的就算是再快，能有人不知道这是工商局这边的人做的事儿吗？ …… 两人赶到了县城之后，来到了国营饭店门口，一进门，杨枫林就沉声说道：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国营饭店的曹经理在不在？” 服务员愣了一下，说道： “曹经理在楼上，请问你们是？” “我是李文波的朋友，找曹经理有急事儿，方便让我见一下曹经理吗？” 服务员听到这儿，恍然大悟，随后说道： “请跟我来吧！” 来到了楼上，服务员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说道： “曹经理，有人找，说他们是李文波的朋友！” 随后，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曹振祥站在门口，好奇地问道： “有啥事儿吗？” “曹经理，文波被工商的人带走了，因为那个小市集的事儿！” 曹振祥一听脸色马上就变了，随后对着服务员说道： “你先下去吧！” 服务员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曹振祥关上门之后，脸色严肃的说道： “你们仔细说说，到底咋了？” “就今天上午，刚才，有几个工商的人找到了屯子里去，直接把文波带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为啥！” “好像是因为小市集的事儿吧，但是不是开许可证明了吗？” “他们说那许可是伪造的，说少了什么公章，有问题！” 两人七嘴八舌的直接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没办法，因为李文波被带走的时候，他们不在旁边，还是村民们说的！ 曹振祥闻言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 “我知道了，这件事儿交给我，你们先冷静一下，我去找工商的人！” 不对劲啊，按理说不应该发生这种情况的！ 郭爱民给的证明，应该没有问题才对！ 第236章 莫名其妙的情况 第236章 莫名其妙的情况 曹振祥动身去了郭爱民家，杨枫林和张春山对视了一眼，也纷纷跟了上去，不然他们也不知道现在还能做啥了。 一路找到了郭爱民家里，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郭爱民这会儿是休班，所以在家休息，一阵敲门声之后，郭爱民打开门，看到曹振祥，还有点儿意外。 “振祥，你咋来了？” “郭叔，您给开的那个许可，没问题吧？” 许可？ 郭爱民闻言沉吟了一下，随后想起了那个许可的事儿，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啊，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出事儿了？” 曹振祥点了点头，说道：“刚才工商的人去了我朋友的屯子里，把他带走了，说开具的许可有问题！” 闻言，郭爱民顿时皱起了眉头！ “不可能，那许可绝对是真的，走，我现在就去局里面看看是啥情况！” 曹振祥和杨枫林还有张春山等人也是马上跟上，按照郭爱民的话来看，他说的应该不是假话，那也就是说，真的有人在里面捣鬼了！ 应该是工商内部的问题！ 问题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呢？ 曹振祥无意间想到了方山的事儿，现在唯一和李文波有仇的，应该就是方山了，但是方山已经被调查了，而且和方山有联系的人，也都在被调查中，自顾不暇的情况下，还有人针对李文波？ 难道是市里面的那个？ 想到这儿，曹振祥马上察觉到，情况可能比他们想的要更加棘手！ …… 县城工商部门，一个安静的房间中。 李文波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张小桌子，对面坐着两个穿制服的人，其中一个就是带走李文波的中年人。 “说吧，你搞这个小市集，是不是为了从里面赚钱？” 李文波摊开手说道： “没有这个意思，这完全是子虚乌有啊，你们看到我赚钱了吗，市集上的东西都是以物易物的！” “你的这个行为已经有了投机倒把的性质，我希望你可以配合我们，早点儿配合你也可以早点儿出去，知道吗？” 李文波笑着说道：“早点儿配合，是说你们来调查我，有人指使吧，我的动机非常单纯，就是想要改善一下当地村民们的生活条件，你们为啥就看不到利好的方向呢？” “你这完全就是商人的说辞，还说你不是投机倒把？” “同志，麻烦你去调查调查，小市集上的钱有一分到我的兜里了吗，盖这个市集的钱都是我出的好不好？” 中年人也没想到，问了快要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了，李文波愣是不低头，而且说话还有理有据的！ 他们这次本来就是走的非正常流程，根本没有举报人，而是得到了上面的通知之后，直接过去抓的人，目前掌握的消息也就是李文波组织了一个小市集，召集了周边几个村子的村民们过来以物易物，交换东西！ 至于李文波到底有没有从中牟利，原本这个事儿他们也不清楚啊！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一个青年探头进来，说道：“陈哥，有人找！” 中年人点了点头站起身走了出去，李文波坐在椅子上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因为给他安的这个罪名根本就是虚构的！ 他根本就没从小市集这边拿一分钱！ 这是有鸿沟划分的，如果拿了一分钱的话，哪怕仅仅只是一分钱，都能直接判定成投机倒把！ 问题是没有，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李文波和这个投机倒把有关系！ 这也是让中年人很为难的地方！ …… 在屋子外面的办公室里，郭爱民脸色阴沉的看着中年人，沉声说道: “许可证明是我开的，你不是说造假有问题吗，现在把我抓走吧！” 中年人当然知道面前这个郭爱民是谁，无奈的说道： “郭主任，这个事儿不是我要办的，我也不想啊，是上面让我做的啊，您只能去和上面说！” 上面？ 郭主任阴沉着脸说道：“那你就不和我打招呼直接去抓人了，我问你，你有确凿的证据吗，小陈，我还没死呢，主任这个位置还在呢！” 中年人十分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 “我也没办法，郭主任，您也理解理解我，要不您去和上面说？” 郭主任摆了摆手，说道：“我这就去打电话！” 中年人这才松了口气，事实上夹在这中间他也很为难！ 但是给上面办事儿，只要办的好了，那升职就有希望啊！ 他也是想往上面爬一爬的，这件事儿要是做好了，没准等到郭主任退下来，那个位置就是他的了！ 郭爱民当然知道他这些花花肠子，但是也没办法，如果真的是上面通知的，恐怕还真的麻烦了！ 来到了座机的旁边，郭爱民接通了一个号码，随后说道： “我找市局工商李局！” 没过多长时间，一个浑厚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喂？哪位？” “李局，我是郭爱民！” “老郭啊！哈哈，好久都没联系了，啥事儿啊？” “高粱屯那边小市集的事儿，你知道不，谁让抓人的？” 听到这句话，电话对面的李局稍微沉默了一下，随后无奈的说道： “这个事儿我不清楚啊，老郭，你也知道我平常根本不管这些，市里面的事儿都忙不过来……” “你都不知道，那就是瞎胡闹呗，我这边直接放人了！” “别啊，老郭，你听我一句，这个小市集的事儿，其实就是个先河，你开了这个先河的话，效仿的人绝对会越来越多的，所以这件事儿不能简简单单的放下了……” “那是啥意思，就非得处罚呗？” “老郭啊，你马上就要退休了，这里面水有多深你比我清楚……” “你要抓人给我证据，咱们是工商部门，查的是败坏市场风气的，而不是便民利民的人，去他的狗屁水深水浅的，我马上要退休的人了我怕啥！” 郭爱民现在可以说气的是怒气上涌！ 这话啥意思他能听不明白吗？ 不就是说李文波得罪了人了吗？ 但是管他呢，上面的人再牛他也不能只手遮天啊！ 对这种作风，郭爱民是第一个看不惯的！ 这也就是为啥，这么大岁数了，他依旧是县城这边一个主任的原因吧…… 第237章 义愤填膺 第237章 义愤填膺 在老郭的一阵义愤填膺之下，上面就算是再想刁难，也只好放人了，他们没想到李文波手上的证明许可居然是郭爱民给的！ 郭爱民这个人，里外就是一个刺儿头，年轻的时候就是，老了之后也是！ 两次升职，最后都下放了，就是因为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 只要是让郭爱民知道的事儿，那就必须要搞得清清楚楚的，在他眼里面只有对群众好，还有对群众不好的，根本不考虑上面领导的看法。 也正是因为如此，先进个人和标兵的锦旗是挂了一屋子，但是临到退休也就是个主任，这还是老局长心疼，据理力争拿下来的职位。 对于郭爱民来说，现在的情况就是，上面的人要警告一下李文波，出于啥原因不知道，多半是李文波得罪了人了，但是他能做的也就只是这次帮一下忙了，要是总是和上面对着干的话，恐怕结果指定没有现在这么轻松了。 来到了李文波所在的房间里面，郭爱民坐在了李文波对面，叹了口气，说道： “年轻人，你是不是得罪了啥人了？” 李文波闻言下意识说道：“没有啊，我能得罪谁，上面的领导我见都没见过啊！” “算了，不用想了，这次的问题暂时算是解决了，但是你好好想想得罪了谁，要不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跑到高粱屯去抓你，我能帮你一次，够呛能次次都帮你！” 李文波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事情都已经被解决了！ 看来应该是曹振祥找的郭爱民，杨枫林张春山他们找的曹振祥了！ 这群兄弟还是一如既往的靠谱…… 李文波无奈的说道： “郭叔，您为啥帮我啊，咱们也才刚认识，这非亲非故的，您现在也得罪了上面的领导了吧？” “我不是帮你，我是帮那些群众们，现在几个村子的日子，因为这个小市集，好过了点儿，我干啥要为难你，为难群众，那不是有病吗，记住了，我是站在人民这边的！” 李文波听到这儿，肃然起敬。 这才是老干部该有的风采不是？ “谢谢郭叔了！” “行了，赶紧出去吧，记住了，下次小心点儿，别得罪了啥人都不知道！” 郭爱民摆了摆手，打开了门，李文波站起身来走了出去，那个带着李文波进来的人，就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李文波对着他笑了笑，说道： “不好意思了，那我就先走了！” 中年人脸色阴沉，随后直接转身离开，一句话都没说。 …… 走出了工商部门的大院子，这一次李文波手上拿到了相当齐全的各种许可，按照郭爱民的说法，这就算是补偿了，这一下上面要是还想有人找他的麻烦，那就很难了。 门口这边，曹振祥，杨枫林，张春山，三个人全都在一边等着，李文波笑着走了过来，对着三个人说道： “这次多谢了，谢谢哥几个了！” 曹振祥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说道： “这也算是运气好了，正好郭叔就在家，愿意帮忙，不然真的麻烦了！”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郭叔的意思是，我好像是得罪了市里面的人，我觉得有可能是……” “方山的后台！” 还没等到李文波说出自己的猜测，曹振祥率先开口了。 “你看，你根本都没啥机会去市里面，而且就算是去了，也接触不到啥领导，这么看可不就是剩下一个方山的后台了吗，方山这些年没少给那个大人物办事儿，现在人被你搞下去了！” 李文波仔细想了想，也是，的确是这个情况。 方山的确是被自己搞下去了，而且到现在没有挖出来这个后台是谁，说明方山根本就不敢说出来！ 到他这儿线索就被掐断了！ 这就更加说明一个问题了，方山的后台不简单！ “以后的日子估计更难熬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文波认为，现在他在巴林县城，这天高水远的，就算方山的后台有些影响力，在高粱屯这边也不能把自己咋样！ 等到以后有了机会，绝对要算算这笔账的！ 李文波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人了，身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蛀虫早晚都要被抓出来，捏死！ 现在的自己当然没有这个实力，只能暂时隐忍一下了！ 曹振祥在一边，以为李文波心里过不去这个坎，语重心长的说道： “现在的情况，没必要太过纠结，等到日后有了机会，在出这口气也不迟，现在还是低调点儿！” 李文波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放心吧，我知道的！” 回去的路上，杨枫林和张春山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们才知道李文波因为方山这个事儿，得罪了市里面的大人物，虽然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能给方山当后台，到现在都没被抓的，多少也是有点儿背景的！ 他们这些普通人，根本帮不上忙啊！ 李文波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笑着说道： “担心个啥，他在市里面，我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别担心了！” 杨枫林像是想到了啥，“对了，文波，我听说你老爹不是拖拉机厂的副厂长吗，他能不能帮忙啊？” “我爹在sh市，这是红山市，差了八百多公里呢，帮不上忙的，另外这个事儿也不是我爹能插手的！” 杨枫林叹了口气，说道：“要不然你回家吧，这边我们帮你照看着，总是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 李文波闻言无奈的笑了笑，这是能说走就走的事儿吗？ 不过杨枫林这么为他着想，他倒是也很感动。 “不用，咱们该咋着还是咋着，还是那句话，咱们不怕事儿，行得正做得直，怕啥？” 张春山也是叹了口气，随后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以后还是小心点儿吧，市集那边要不要停一下？” “不行，绝对不能停啊，你没发现最近来咱们屯子的人多了吗，这是好事儿，一停下来就全完了！” 李文波就是三个字，不认输！ 市集对周边的村子来说都是好事儿，停下来不就是低头了吗？ 再说了，市里面那位是冲他来的，又不是冲着这个市集，不过是个理由而已！ 第238章 腊月 第238章 腊月 不知不觉，就是月余时间过去，李文波也终于接到了通知，要去市里面参与大会的活动，以一个厨师的身份。 当然了，作为第二名，还要和第一名，也就是谢有余配合。 谢有余本人一直都在辛苦的训练，从那次厨艺大比上，谢有余认为如果不是自己拿出京畿烤鸭这样的老字号菜品，可能就要输给李文波了。 所以他一直都没有放弃，一直都在努力，因为李文波的年纪比他还要小，而且听说人家根本就不是干厨师这个行业的！ 不得不说，这个消息让谢有余很受打击！ 一个业余的厨师，而且年纪还比他小，居然逼得他用京畿烤鸭才能拿到第一名！ 索性谢有余就没有回到京畿那边，只是通过电话，把这个事儿告诉了师父，也就是郝运。 郝运对此并没有什么看法，也没有批评，只是说了 一句，强中自有强中手，不要气馁，加倍努力而已。 李文波期间倒是收到过一次谢有余寄过来的信，这家伙貌似根本都不会写信，信上面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这一次市里面开大会的时候，需要准备的一些菜品，并且问了一下李文波，有没有什么拿手的菜可以推荐的。 李文波当然觉得没问题了，只不过是感觉这封信上的字句都是冷冰冰的，倒也真是字如其人…… 一共是十个厨师，每个人都要准备两道菜，其中一道是要做的，另外一道菜则是为了确保有啥突发的状况，备用的。 李文波当然是要选择自己的京酱肉丝了，另外李大厨选择了他的入围作品，大丰收，谢有余当然也是京畿烤鸭，这三个人担当主力，市领导那边相当有信心，因为找来的评委负责提供指导，绝对不会出岔子的！ 李文波这一次并没有带上周婉，因为周婉这段时间都在家里面缝制衣服，而且比赛的结果已经敲定了，自然也不用加油打气什么的。 这一次去红山市，合共也就是李文波和李大厨两个人。 …… 李文波和李大厨决定坐班车前往红山市，上了车之后，李文波选择了一个靠着车窗的位置，李大厨就坐在他旁边。 “这次大会听说听重要的，听说好像个体户的事儿要开始试点了！” 个体户吗？ 李文波回过神来，已经是十二月份了，马上就要进入到八十年代这个飞速发展的年代了，下海经商也是从这十年间开始出现的，不断地涌现出一些商业天才，李文波当年是根本没有这个本钱下海经商，现在总算是有了机会！ “个体户一出来，恐怕会持续一段时间乱象吧，可能我们这儿没啥变动，做生意这个事儿，挺复杂的，搞不好就要赔本！” 听李大厨的意思，好像对个体户不是很看好的样子，这是标准的老一辈人的看法了。 如果李文波的意识不是穿越回来的，当然也会这么认为，毕竟集体经济制度持续了这么长时间，有些观点已经是深入人心了。 但是过来人的经验告诉李文波，未来的世界，还得是个体经济的时代，毕竟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国有企业改革的事情发生！ 李文波笑了笑，沉声说道： “李师傅，您可不能这么片面的思考啊，你看看小市集，为啥这么受欢迎，这要是真的迎来了个体经济时代的话，取而代之的就是一个一个的农贸市场了！” 李大厨闻言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 “听我爷爷说，他们那个年代太乱了，咱们能保证自己好好活着，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儿了，要是有更好的政策，那当然是要支持的！”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政策嘛，总归是一次又一次在不断改进的！” 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之后，车子缓缓靠边停了下来，路边有个人带着一个孩子走上了车，坐在了最后边。 因为这个年代坐车的人不是很多，但是路上可能会遇到一些村子之类的，他们这里没有车站，只要在村口这边看到人的话，司机都会停下来，只要上车之后补票就可以了。 带着这个孩子的，是个男人，长相是五大三粗，看上去不是很好惹的那种，小孩跟着男人坐在最后一排之后，就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李文波只是回头看了 一眼，就感觉很奇怪。 这是个什么奇怪的组合？ 男人好像不像是个父亲啊！ 李大厨这会儿没在意，靠在椅子上正在打盹，李文波感觉奇怪，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最后一下和男人的目光对上了之后，李文波就更加感觉不对劲了！ 这个男人的眼神咋看都不像是个好人啊！ 随后男人给了李文波一个警告的眼神，旁边的孩子抬头看了看，李文波发现这孩子是个小姑娘，看上去也就是五六岁的样子！ 而且脸上还有眼泪！ 这种情况咋看也不像是个父亲带着孩子吧？ 这个男人绝对的有问题！ 想到这儿，李文波的眼神就阴沉下来！ 这家伙，没准是个人贩子啊！ 不管咋样，都不能这么对待孩子！ 不过现在李文波还没有啥确凿的证据，只能先等等看！ 如果这两人真的是父女关系的话，那李文波插手也不会改变什么，问题如果真的是人贩子，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贩子都他娘的该死！ 班车其实也就是大巴，只不过这边的人都习惯叫班车，车子在路上晃晃悠悠行驶了一阵子之后，来到了一个小镇子的附近，这里距离红山市市区已经不远了，照理说应该下车去公共厕所的，因为已经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大家应该都要去方便一下。 坐在后排那个男人，果然带着那个小女孩下车了，李文波假装睡着了，事实上从这个男人经过之后，一直都在盯着这个小女孩！ 李文波在想到底是该找个啥办法，去刺探一下，结果转头看到了过道另外一边，有一个姑娘！ 这个姑娘看上去挺清秀的，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挺朴素的，看样子应该是城里面的人，来这边应该是回老家的！ 李文波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第239章 智斗人贩子! 第239章 智斗人贩子！ 李文波先把李大厨叫醒，随后来到了外面，这姑娘身边的位置是空着的，李文波十分自然的坐在了这儿，结果这姑娘下意识的抓住了自己的包，可能是怕李文波是小偷啥的。 李文波低声说道： “姑娘，你别误会，我有个事儿找你帮个忙，你看到之前后面坐着的那个家伙，和他身边的小姑娘了吗？” 这个姑娘虽然感觉挺疑惑的，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因为后面根本就没有几个人，那个男人长得是五大三粗的，很难让人不注意！ 李文波压低了声音，沉声说道： “我觉得那个男的有可能是人贩子，你帮我个忙，咱们试探试探他，咋样？” 这姑娘闻言皱着眉头说道：“咋试探啊，万一人家根本就不是呢？” “你看，现在那个男人上厕所的话，指定是不能带上小姑娘的，这小姑娘只能自己去女厕所，我想让你帮忙去女厕所，问问那个小姑娘，到底这个男的是谁，干嘛的！” 这个姑娘顿时反应过来，恍然大悟，说道： “行，那我帮你问问，要真是人贩子咋办？” “肯定不会让你去和他斗就是了，到时候你只需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我会有办法的！” 李文波打量了一下，这车上有十几个人，里面七八个男人呢，要是按住这个家伙，不算啥问题！ 而且光是李大厨这个体格子就绰绰有余了，往坏的方面想，就算是大家都不帮忙的话，李文波和李大厨两人也足够对付这个家伙了！ 这姑娘下车走向了女厕所之后，李文波观察了一下，那个疑似人贩子的家伙，果然站在女厕所门口那儿，脸色警惕！ 看样子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李文波走到前面，找到了司机，司机是个中年人，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汗衫，脚上是一双胶鞋，皮肤黝黑，身材算是中等，这会儿正叼着一根自己卷的土烟在吞云吐雾。 “师傅，麻烦你一个事儿！” 这师傅转头看了看李文波，“啥事儿啊？” “师傅，后来上车带着个孩子的那个男的，你看到了吧，在女厕所门口站着的那个！” 这师傅转头就能看到，所以点了点头：“咋了？” “那个家伙有可能是个人贩子，我想让师傅你帮个忙，我已经找人去打听了，这个家伙要是真的人贩子，能不能叫上大家一起帮个忙？” 人贩子？ 这师傅听到这句话，眼神儿马上就变了，变得十分犀利！ “奶奶的，人贩子？小伙子，你能确定吗？” 李文波点了点头，“八九不离十了，只等那个姑娘出来告诉我结果，我让她去问那个小女孩了！” 司机师傅转头看了看车厢里面的人，对着后面喊道： “狗六子！狗六子，过来一趟！” 一个原本正在呼呼大睡，穿着一件棉纺织厂字样天蓝色外套的年轻人马上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跑了过来。 “姐夫，咋地了？” “你跟着这个小哥，一会儿他让你干啥你干啥，组织上需要你的时候到了，咱们没准能抓个人贩子！” 这年轻人，马上反应过来，随后点了点头，脸色严肃的说道： “放心吧姐夫！大哥，你说谁是人贩子？” 李文波是没想到，这个司机师傅挺好说话，有正义感，另外这个小舅子看上去也挺有干劲儿的，而且……有点儿中二啊！ 不过也好，这样一来算上司机的话，合共就有四个人了！ 找李大厨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之后，李大厨沉声说道： “那就要保护好孩子啊，毕竟孩子在他这边，动手之前不得准备准备？”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就先把孩子带过来再动手！” 很快，李文波找来帮忙的那个姑娘，从厕所回来了，低声对着李文波说道： “那个小姑娘说了，她根本不认识这个男的，那个男的说要是小姑娘叫出声的话，就打她，那个畜生，小姑娘身上都是伤痕！” 李文波心中暗骂了一句，妈的，幸好是提前发现了，不然这个小姑娘得多受罪啊！ 好在已经提前发现了，那就还有补救的机会！ 想到这儿，李文波转头看向了身后，从窗户这儿可以看到男人已经带着小姑娘往后面来了！ 至于司机的这个小舅子，狗六子，已经来到了李文波身后，沉声说道：“就是这个家伙吧？” 李文波点了点头，对着李大厨和狗六子说道： “一会儿等他上来之后，我先抢小姑娘，然后给这位姐姐，咱们一起上把这个家伙控制住，马上就要进城了，直接给他送到公安局去！” 狗六子点了点头，双手互捏，沉声说道：“放心吧，绝对不会掉链子的！” 那个人贩子，带着小女孩来到了车上，一开始李文波和李大厨他们坐的位置现在已经换了，三个人都在过道旁边，狗六子就在他原来的位置上，闭着眼睛正在假寐。 李文波是坐在最前面的，因为必须要把小姑娘先带过来，然后才能对这个人贩子动手，所以他必须要抓住机会！ 过道另外一边就是那个姑娘了，这姑娘已经准备好了，一会要是打起来的话，她直接来到小女孩的身边，保护她就行了。 司机这会儿手上已经拿上了一根不算长的实心木棍，跑长途的司机车上都有可以防身的东西，谁知道这一路上会遇到啥？ 例如现在这个情况，藏起来的东西不就可以帮上忙了吗？ 李文波坐在后面，看到面前这个男人走过去，一把拉住了小姑娘，然后把她抱了起来！ 前面正在走的这个人贩子，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转身就要冲过来，结果直接被李大厨勒住了脖子！ 后面狗六子是一脚踢在了这个男人的膝盖部位，膝关节处，男人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车上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为了防止他们不了解情况帮倒忙，李文波沉声说道： “大家别动，这是个人贩子！” 这么一说，众人纷纷反应了过来，把李文波当成了警察，那这就是抓捕现场了！ 这个人贩子力气不小，马上又要站起来的时候，李文波冲了上去，肩膀直接顶在了这个家伙的腹部！ 第240章 又立一功! 第240章 又立一功！ 这个家伙明显是已经没劲儿了，吃痛半跪在地上，但是还是不认输，结果这个当口，司机师傅走过来，一棍子敲在了这家伙的脑袋上！ 瞬间这个人贩子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李大厨一松手，哐当一声，他直挺挺的倒在了车厢里面。 李文波坐在了地上，长出了一口气，好在总算是把这个家伙拿下了，真是有点儿难缠啊！ 不管咋说，现在的情况总是好的，因为制住了人贩子，小姑娘也没受伤。 李文波过来试探了一下，人贩子还有呼吸，应该只是昏迷了，找了一个大妈借了麻绳之后，把这个家伙绑了个结结实实。 李大厨叹了口气，说道：“你小子，每次跟你出来好像都能碰到点儿意外情况！” 李文波闻言耸了耸肩膀，说道：“我也没办法啊，但是碰到了，不出手的话，良心过不去啊！” 要是真的不动手的话，放任这个人贩子把小姑娘带走，李文波感觉这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如果说这种行为也算是圣母的话，那就是这个世界的恶意太大了，作为一个成年男性公民，有义务在条件合适的情况下见义勇为，试想一下如果是自己的孩子碰到了人贩子的话，肯定也希望有人帮忙！ 司机师傅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说道：“各位乘客，这家伙是个人贩子，不用惊慌啥的，给他绑在椅子上就得了，一会儿咱们直接开到公安局，咋样？” 众人七嘴八舌的，纷纷表示没有意见。 “人贩子，我呸，这群狗东西都是天杀的，都该死！” “我二舅的丫头就是让人贩子拐走的，真他妈畜生啊！” “看这小姑娘，身上都是伤，指定是这个狗、日的人贩子干的，猪狗不如的东西！” 不管时代怎么变迁，对人贩子的恨意，那是永恒不变的，对李文波来说是这样，对在座的所有人来说，也都是差不多的！ 人贩子比小偷啥的更可恨，因为小偷只是偷钱，这里面或许有生活所迫的原因，但是人贩子，那就是生来改造天谴的了！ 李文波对伸手帮忙的几个人表示了感谢，随后大巴就开到了红山市公安局的门口，李文波下车找到了站岗的同志，说明了一下情况之后，很快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员就走了过来，把还在昏迷的人贩子带了下去，另外一个女警员也把孩子抱起来，带到了公安局里面。 按照惯例，司机师傅，他的小舅子狗六子，李文波还有李大厨，以及那位姑娘，都要下来说明一下情况。 李文波当然没啥意外的，来到了大厅里面之后，一个和颜悦色的老同志就坐在了他们面前。 “李文波同志是吧，很感谢你这次的见义勇为，小姑娘的情况我们已经确定了，这边会派人去联系她的家人，另外人我们会送到医院去的！” 李文波点了点头：“应该的！” “对了，李同志，我想问问你是怎么发现这个人贩子的，还有是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 李文波熟悉这套流程，所以有什么答什么，给公安的同志们节省了不少时间，另外就是其他人的笔录，显然都不是什么问题。 对李文波来说，最重要的事儿就是小姑娘平安无恙的，这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一套流程走完了之后，差不多过去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李文波和李大厨从局子里面走出来，两个人都感觉有点儿疲惫了。 “走吧，先去吃点儿东西，不然太难受了！” 李大厨闻言点了点头，这里距离国营饭店倒是不远。 到了国营饭店之后，两人都要了一碗面，俗话说上车饺子下车面，虽然也不知道是啥时候传出来这句话，但是下车来一碗面，是真的很舒服。 解决完了面的问题之后，两人来到了大众旅馆这边，这一次是上面花钱提供的宿舍了，所以不用担心花销的问题。 ……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合共十位厨师已经在机关单位的食堂里面集合了，大会将会在下午开始，李文波定了定神，也就是说，晚餐将会轮到他们出手了！ 不远处的大礼堂里面，就是举行大会的地点，李文波坐在食堂里面，深吸了口气，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可以站在现在这个地方，担任这么重要的一个职务，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应该要谨慎一点儿。 厨师这个工作看上去简单，其实关系到很多问题的。 他们十个人是代表着红山市的顶尖厨艺水平，所以这就显得十分重要，如果有任何的瑕疵的话，可能都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这样的压力之下，难免会有人发挥失误，但是对李文波来说，这种可能不存在！ “别紧张啊，这场合一紧张就容易掉链子！” 听到李大厨的话，李文波笑着说道：“李师傅，你的担心有点儿多余了，我看你别紧张才是！” “哈哈，我会紧张？年轻人，我这把老骨头经验丰富得很！” 一边插科打诨，李文波一边开始注重手上的工作，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对面的谢有余也是脸色严肃的样子，看来这家伙心里面其实也是相当紧张的吧？ 李文波笑了笑，长出了一口气，埋头开始切菜了。 …… 专注的过程之中，时间总会过得非常快，不知不觉的，李文波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快到了散会的时间了。 他们的作品基本上也已经全部完事儿了，谢有余那边传来了烤鸭的香味，李大厨这边的大丰收，也算是完美收官！ 李文波在做京酱肉丝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儿，那就是这次的大会上，参与的多半都是市领导，那这里面会不会是有方山的后台？ 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啊！ 方山的后台也是市领导，来参与这次大会那是合情合理的！ 自己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知道自己是谁！ 该不会在这儿对自己动什么手脚吧？ 李文波深吸了一口气，那又怎么样？ 难道因为害怕，就不做了吗？ 小市集自己不也是坚持着办下来了吗？ 没办法了，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在这种场合，想来那个人也不敢太嚣张！ 第241章 大雪到来 第241章 大雪到来 所有的菜全都上齐了之后，李文波等人得到了休息时间，事实上到这儿就算是完工了，因为每个人都要准备很大一份量的菜，参会的人得有三四十的数量，一盘指定是不够的。 这些菜要不重样的话，才能更好的给人一种视觉上的体验，至于口味的话，当然还是谢有余的烤鸭更胜一筹了。 李文波来到了机关单位食堂这边，这会儿他已经脱下了那一身厨师服，坐在角落里面，默默地观察着在场的这些市领导们。 因为来吃饭的不仅仅有开会的人，还有一些员工们，食堂的范围不小，李文波的位置又很隐蔽，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在一众与会的领导里面，李文波的目光十分警惕不断搜寻着，随后他就放弃了，因为根本找不到啊！ 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人人看上去都不像是坏人，这就让李文波有些一筹莫展。 “想啥呢？” 李大厨坐在李文波对面，察觉到了李文波的眼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在找那个方山的后台，他指定也在这里面吧，你有啥线索吗？” 李大厨闻言叹了口气，摊开手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个做饭的，方山的事儿也只是听说过，都没见过那家伙几面！” 李文波叹了口气，随后点了点头： “到时候再说吧，我总感觉那家伙就在这群人里面！” 李大厨也是有点儿担心李文波现在的情况，毕竟那个人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对手，能坐在这个位置上，没有点儿手段和心机，怎么牵制住方山这样的老狐狸？ 找不到，李文波索性就不找了，早晚有一天他可以找到这个家伙的，现在要做的事儿，就是抓紧时间提升自己的实力！ …… 大会进行了两天的时间，这期间李文波他们主要的任务就是做菜，报酬方面，合共是每人一百五十块钱。 对于大会来说，这个水平的工资相当不错了，那可是普通人三个月的工钱来着！ 拿到了钱之后，李文波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个阶段的活儿其实也不简单啊，怎么看到应该是赚到了。 接下来就是回家了，另外三大件的事儿，李文波要提前盘算一下，所以去市里面转了转，电视机的价格在一百三四十这个样子，缝纫机的话也在八九十左右，自行车一百多，现在李文波能拿出来的钱不多，不过电视机暂时先不考虑。 毕竟高粱屯现在都还没通电呢，就算是有了电视机有啥用？ 换成手表啥的话，会更实在一些，等到以后通了电的话，随时再买电视啥的就行了。 理想总是伟大的，但是日子总是残酷的，得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走出来才可以。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攒钱！ 回到了屯子里之后，确认了一下，小市集这边的情况相当不错，另外就是各个村子接到了李文波的提醒之后，也纷纷开始检查房屋啥的，进入了腊月之后，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了，李文波因为对大雪的记忆比较模糊，所以每天早上起来都在看，到底今天会不会下雪，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坦白说，就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距离下雪不远了！ 一场雪灾，脚步是越来越近，在年前来是最好不过的，因为这样李文波他们还能过个好年。 不过如果雪下的太大的话，根本就连县城都去不了！ 这种情况之下，李文波就算是神仙都没办法！ …… 这一天，李文波和往常一样，打算出门看看天气，结果抬头一看外面阴沉沉的，他的脸色就变得相当严肃！ 天空上已经逐渐开始飘雪花了！ 李文波马上穿上了棉袄，走出了大门，月余的时间过去，这场雪果然还是来了，躲不掉的！ 来到了周婉的屋门口，李文波敲了敲门，沉声说道：“婉儿，咱们去拿点儿除雪的工具！” 周婉打开门，皱着眉头说道：“现在拿是不是有点儿早啊？” 这雪毕竟才刚刚开始下，平常都是堆在地上厚厚的一层之后，众人才去拿工具开始组织铲雪的！ 李文波脸色严肃的说道：“这场雪很大，要是不提前准备一下的话，恐怕明天一早起来大门都出不去了！” 不仅仅是自己家，李文波找周山河做了不少的铲雪工具，现在都在仓库里面，和周婉并肩来到了仓库这边，李文波递给了周婉两个大铲子，是铲雪用的那种，随后转头说道： “你先拿回去，等雪稍微盖上了地面的时候，就铲一下，我现在去一趟大队部！” 周婉虽然感觉李文波有点儿小题大做的意思，但是看他的脸色还真不像是开玩笑的，于是马上点了点头，转头回到了家里。 另外一边，李文波顶着一片一片从天空上飘落的雪花，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现在的情况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要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或者是疏忽的话，真的会出人命的！ 上一世的高粱屯，就是因为这场大雪，有冻伤的，有饿坏了胃的，还有失踪的！ 周边的几个村子更别说了，情况更加危险！ 这场大雪将会持续大概半个多月的时间，具体是多少李文波自己也说不好，毕竟时间和空间都是在不断地发生变化的，如果真的情况不对的话，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 高粱屯大队部，这会儿杨枫林和张春山都在屋子里面，吃早饭，张春山虽然决定了要回去看看，但是这会儿是不着急的，刚刚进腊月，村子里面还有不少事儿。 两个人早饭刚刚吃完，门外就进来了李文波。 “快点儿走，叫上所有青壮，大家马上去集合，拿铲雪工具！” 杨枫林闻言皱了皱眉头，转头看了一眼窗户外面，说道：“这不是才刚刚开始下雪吗，急个啥啊？” 李文波面色严肃的说道：“不能不急了，马上动起来吧，这场雪要下挺长时间的，要是一点儿都不清理的话，恐怕问题就大了！” 杨枫林和张春山对视了一眼，张春山下意识说道： “那就走吧，先准备着，总没坏处！” 杨枫林闻言只好点了点头，没办法，张春山看来是向着李文波这边的。 第242章 全员备战 第242章 全员备战 高粱屯这边的青壮们，在一道集合的通知之下，全都站在了大队部的院子里面，并且人手都有一件除雪的工具。 李文波站在众人的面前，脸色严肃的说道：“各位，现在的情况十分严肃，雪越下越大了，天也是昏昏沉沉的，我知道大家都很冷，但是听我说，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我们耽误时间了，这场雪没有个七八天的时间，恐怕是停不了的！” 众人面面相觑，充满了怀疑！ “真的假的，他咋知道七八天不会停啊？” “那谁知道了， 有点儿小题大做吧？” “管他呢，时不时出来扫个雪的事儿，简单！” 现在这些青壮们都没把李文波的话当回事儿，李文波倒是也不介意，这几天的时间过去之后，相信他们会明白的！ “大家的任务很简单，门口大路上的雪只要超过了五公分就去扫一遍，哪怕是一直都在下雪，也要经常去扫，每过五个小时的时间，就要去扫一次雪，大家注意保暖，另外自己家门口的雪也要注意，现在开始，铲雪工具不离手！” 看到李文波十分严肃的样子，众人还是纷纷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现在这个情况，好像的确是不太寻常啊！ 李文波的脸色可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来着！ 众人纷纷散开之后，杨枫林凑了过来，说道：“是不是有点儿……” 李文波转头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有点儿太过了，没必要这么严肃？” 杨枫林点了点头，摊开手说道：“这么多铲雪工具，根本用不上吧，咱们高粱屯也不是没下过大雪，但是可没到人手一个铲子这种程度！” 李文波 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倒是在担心其他的村子，你都没把我的提醒太当回事儿，其他人是啥样，不用想了！” 杨枫林眨了眨眼，随后转头看向了张春山。 张春山耸了耸肩膀，说道：“你别看我啊，我其实还是支持文波的，他可从来都没有开过玩笑，再说了，工作量其实也不大，就这么几天，雪停了不就好了？” 杨枫林只好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李福现在还是在医院那边接受治疗，伤筋动骨这种事儿，没两三个月的时间是好不了的，不过好消息是过年之前李福就能回来，到时候杨枫林也能卸下这个担子了。 既然张春山都听李文波的，杨枫林也不多说啥了，反正一开始李福就让他多听听他们两人的话。 …… 李文波组织了两个小队，因为高粱屯的占地面积摆在这儿，地里面可以不用管，因为下雪是有好处的，但是屯子里面的路，不能不管，各家门前的雪扫到大路上之后，李文波会带着这些队员们，把雪清理到外面去。 现在其实根本看不出来有啥问题，毕竟雪才刚刚开始下，不少人心里面也是对李文波这种行为不理解，甚至有点儿小小的怨气。 不过李文波现在就算是跟他们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和他们说啥？ 难道说什么，我知道后面会发生啥事儿，这场大雪会下半个月，然后不清雪的情况下，会有房子被压塌吗？ 不会有人相信的。 所以李文波只能是暂时忍受着这种白眼了。 时间过得很快，不到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之后，雪没有停的意思，反倒是逐渐加大了！ 李文波的脸色严肃了下来，沉声说道： “各位，都听好了，这场雪才算是刚刚开始，我希望大家打起精神来，别当成儿戏！” 有些有经验的老人，其实都能看出来，这场雪恐怕是不一般！ 但是现在这些年轻人们到底会不会听从劝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过有李文波这个后生在的话，他们倒是可以放心一些。 逐渐的，一个小时的时间，雪就能铺满地面了，这些青壮们也都纷纷察觉到，李文波好像并没有小题大做的意思！ 随后怎么保证供暖，成为了最大的问题。 现在供暖烧的都是灶火，火盆，木头煤炭牛粪之类的，就是原料了，这些东西都要做好防护，不能潮湿，如果潮湿的情况下，那是根本没用的！ “大家都回去检查检查柴火、煤还有牛粪，千万别潮湿了，另外菜窖里面的菜也要注意保护好！”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现在倒是顾不上怀疑李文波的话了，因为这雪的确是有点儿不太正常！ 李文波转身回到了家里面，门口还有不少人都在清雪，现在也没办法出去，雪一旦下大了，根本没法去县城，现在家里面有的食物都要好好清点一下了！ 好在之前李文波就已经有预感了，所以贮备了不少的食材，搞来了不少牛肉干之类的，方便贮存，另外还有一些米面粮油，土豆之类的，这些应该可以坚持一段时间。 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冒险走一趟河边，虽然够呛能有收获，多少也算是一条路！ 首要任务，就是熬过这一段时间。 坐在炕上，李文波的心思有些沉重，不知道周边的村子情况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 但是自己这边都顾不过来，如果去的话，会不会有点冒险了？ 这边的情况按照李文波的计划，起码要让大家形成一个习惯，那就是时不时出来看一眼，这场雪没时候停下来，大家可能都不会关注什么，毕竟下雪的时候舒舒服服在屋子里面躺着，烤火，这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 但是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的话，恐怕这个舒舒服服，是绝对够呛可以应付的。 李文波来到了大队部这边，一直按捺不住内心的无奈，周边的几个村子其实人都还不错的，要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出事儿的话，李文波感觉自己的良心首先就过不去啊！ 如果要是能再有多一些的人手就好办了。 这个年代，什么都特别缺，都是大家要齐心协力才能渡过一个又一个难关的，尤其是村子里面的粮食和肉之类的，就更需要大家支援了。 也正是在李文波犹豫要不要去别的村子看看这个当口，一个熟悉又意外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李文波抬头一看，顿时惊讶了！ 第243章 李福归来! 第243章 李福归来！ 李福！ 站在门口的这个人，居然是在医院疗养的李福！ 现在李福还是住着拐杖，但是明面上看的话，有几分精神焕发的意思了，这对李文波来说可算是个好消息！ “李叔，你咋这么快从医院出来了，这不是还没好利索吗？” “就是胳膊和腿不能随意活动，其他没啥事儿了，医院那地方多贵了，再说也下雪了，眼瞅着就进了腊月，屯子这边人多热闹，我就直接回来了！” 李福将拐杖靠墙放好，李文波起身扶着他坐在了炕沿上，李福笑着说道： “做的挺好啊，我看屯子大路上都没多少雪，这是你的要求？”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 “我这么多天来又催着大家修房子，又让大家多准备点儿吃的，其实就是为了冲着这场雪来的！” 李福闻言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你做的事儿，我们都看在眼里呢，听说你告诉了周边几个村子的人，也注意点儿，对吧？” 李文波一说到这儿，直了直身子，随后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是啊，我是告诉他们了，但是咱们屯子这边我都废了很大的口舌，大家还都觉得我大惊小怪的，更别说其他的村子了！” 李福点了点头，李文波继续说道：“现在李叔你回来了不就好办了吗，你帮我盯着屯子里面的事儿，我正好借这个机会去周边的村子转转，再试着叮嘱他们一下，咋样？” 俗话说他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但是如果世道都是这样的话，真的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吗？ 对李文波来说，其实如果可以稍微做一些暖人心的事儿，而且不费力的情况下，那就尽量多做一些，图个心安理得，也图一个好报应吧。 “你要是这么做的话，不怕好心当成驴肝肺吗？” 听到李福的话，李文波笑了笑，从炕上下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说道： “我当然怕啊，哪个想做好事儿的人不怕这个，但是我觉得他们认为我小题大作也好，认为我有目的也好，只要是能帮到一些人，我就尽力帮一帮，这样我良心过得去！” 李福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小子，总有理由，去吧！” 李文波应了一声之后，起身去了老村长家。 还有国营饭店的自行车在，所以赶路的问题倒是一点儿都不用担心了，只不过李文波一路上都在想，到底应该在怎么说服大家，听自己的话！ 要是讲道理的话，恐怕没多少人会听进去吧？ 那不如试试换一种方式呢？ 突然，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李文波的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如果这个办法管用的话，不怕有人不听劝了！ …… 周婉得知李文波要去其他的村子看看之后，也十分担心，因为这一去的话，当天晚上可能就回不来了，又下着这么大的雪，天气这么冷，万一得病或者是出事儿怎么办？ 李文波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告诉周婉，不用担心，前面做知青的几年，还遇到过比这个更恶劣的情况呢，不都是平安无恙的过来了吗？ 周婉也只好给李文波带了两件衣服，雪一旦在身上融化的话，衣服就湿了，那个时候才是要命了！ 李文波带上周婉给他装好的一些吃食和衣服之后，骑着自行车就上路了，老村长破天荒的没有抽烟，而是站在门口，在周婉的搀扶之下，目送着李文波的身影渐行渐远。 对他来说，这一幕简直是太熟悉了！ 像极了自己的儿子出门的时候！ 可是自己的儿子，直到最后都没能回来！ 想到这儿，老村长就忍不住的开始担心，希望这贼老天被让历史重演！ 李文波并不知道老村长在担心什么，或许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依然会义无反顾的离开家，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并且有了机会可以改变一些悲惨的历史，哪怕用尽全力改变一点点，救回来几条人命也是好的！ 来到了最近的方庄村，李文波有点儿意外的发现，村口那边，狸子居然在带着人扫雪！ 没想到狸子这边是彻底贯彻落实了李文波的提醒！ 这倒是让李文波的心情舒坦了不少！ 狸子，也就是方三里，带着方庄村为数不多的一些年轻人，正在满头汗水的清理雪堆，现在雪下的不算很大，不过狸子依然记住了李文波说的话！ 一定要在积雪变厚之前，经常清理，不然雪积压太多的话，那就不是人力可以清理完的事儿了，而且一旦要是村子里面的路被堵住，出事儿了都出不了大门！ 狸子是知道这句话的含金量的，也明白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他们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除雪机器，所以就只能靠这个了！ 对狸子的话，方庄村的人还是比较信服的，再加上大队长张利民也站在狸子这边，所以众人更没有什么意外或者是怨言了。 “李知青，你咋来了，进来吧！” 门口正在扫地的狸子看到李文波的身影之后，当然是非常的惊喜了，于是马上开口招呼，李文波下了车，笑着说道： “这不是不太放心嘛，就过来瞅一眼，都忙着呢？” “对啊，按照你的提醒，我可以是让他们重新整理了一遍，现在马上就开始清除积雪，等到变厚了的话，就把大家叫出来，再清理一遍！”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说实话，我之前挺担心的，因为我们屯子的人都觉得没必要，我还以为你们……” 闻言，狸子顿时笑着说道：“哪儿能呢，我回来和张大队长琢磨了一下，感觉你说的话不太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再加上这雪越下越大，所以就赶紧找人出来扫雪了！” 李文波和狸子聊了聊，然后跟着他进了村子，得知张利民在另外一个方向带着人扫雪之后，李文波算是彻底放心了。 “告诉大家也注意一下房子的情况，谁家的房子要是有异常的话，马上查看一下！” 狸子点了点头，还想挽留李文波吃个晚饭，但是现在时间就是金钱，李文波当然不会留下来。 这顿饭只能找机会再说了。 第244章 不妙的情况 第244章 不妙的情况 下一个目的地，就是大石村了，大石村这条路算是比较难走的，尤其是下了雪之后。 有一段陡峭的山路，因为积雪的缘故所以非常滑，就算是李文波骑着自行车，都没办法顺利通行，只能是推着自行车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出去。 而且这路面原本坑坑洼洼的，经过一段时间的通行之后，压出了一些车辙，这都是大石村那边的驴车从这儿走过的缘故，但是现在一下雪，什么痕迹都看不到了，是真的非常容易迷路的。 哪怕是李文波常年居住在高粱屯，但是他根本没来过这边几次，又是在下雪的情况下，好在身上带着整个大队只有一个的指南针， 不然还真不敢冒冒失失的出门。 这条路，据说修成了公路之后，经常在雨天出现事故，不过李文波也只是看过几次报道而已，现在真真切切自己走在这儿，才知道什么叫做无奈！ 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距离，李文波总算是看到了一段相对平缓一些的路了，前面应该就是大石村，天色逐渐偏暗，李文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到旗杆营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恐怕今天晚上要在大石村这边留宿了。 大石村门口多了一些积雪，看出来他们也是清理过的，但是伴随着天色逐渐昏暗，外面看不到一个人影了，李文波推着自行车走进村子里，皱了皱眉头。 的确是有清理过积雪的痕迹，但是现在雪越来越大，大石村村民们估计都回家烤火去了，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这积雪的程度，到明天早上几乎可以覆盖整个大石村了！ 而且今天之前干的活儿，那就等于是白干了！ 李文波的脸色相当严肃，在大石村里面走了一圈之后，找到了大石村这边，生产队长余庆的家。 轻轻敲了敲门之后，余庆打开了门，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到是李文波之后，顿时有些惊讶： “李知青？” 李文波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有点儿事儿想和余先生谈，现在方便吗？” “当然，快进来吧！” 走进屋李文波才发现，小女孩也在，现在抱着一本封面已经不见的书，正看的津津有味的，李文波左右看了看，屋子里面的装饰依旧是十分简陋，却是一点儿都不杂乱。 厨房里面还有一股香味传出来，应该是正在做饭吧？ 可奇怪的是李文波并没有在屋子里面发现余庆妻子的身影！ “做饭呢吧，抱歉打扰了，但是我又不能不来！” 余庆笑着说道：“这说的是啥话，来都来了，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点儿吧，那个，具体是有什么事儿呢？” 李文波闻言沉吟了一下，随后说道： “是这样的，这两天雪是不会停的，我看村口的确是扫过雪，但是晚上没有人出来扫雪吗？” 余庆听到这儿，叹了口气，说道： “这个事儿，我之前和村长说过了，但是村长的意思是，没有必要扫雪，因为往年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再加上大冷天的，大家感觉没必要出来，所以……” 李文波闻言顿时恍然大悟，看来问题出在这个村长的身上！ “能带我去见见村长吗，或者你给我指个路，我去找他就行了！” 余庆笑着说道：“村长家离我这儿不远，我带你去就行！” 说完，余庆转头看向了小女孩：“云朵，饭就在厨房，自己记得吃啊！” 小女孩叫云朵吗？是个好名字啊！ 李文波转头看向了小女孩，这小女孩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我等爸爸回来一起吃！” 余庆无奈的点了点头，和李文波一起出了门。 李文波笑着说道：“你姑娘长得挺可爱的，多大了？” 闻言，余庆笑了笑：“云朵今年大概是六七岁吧，具体的年龄，我也不知道，因为云朵不是我亲生女儿！” 李文波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是什么意思？” “第一次遇到的时候，是在县城医院，我正好那天去看病取药，结果在医院那边，有人说有两口子出事儿了……” 三言两句，余庆就说明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云朵的爸爸妈妈，在家里出事儿了，当时因为云朵身体原因，所以被送到了医院这边，爸爸妈妈出来得及，没带钱，回家是为了拿钱的，结果碰上了突如其来的火灾。 云朵的父母因为重度烧伤，所以没能抢救回来，这孩子就被扔在了医院，也根本联系不到什么亲人。 没办法，无奈之下，余庆直接抱着襁褓之中的云朵，去了公安那边，办理了一个领养手续，过了好几年的时间，也没有人找上门来，自然而然的，云朵就成为了余庆的女儿。 “你这还挺辛苦的，没想过找个对象吗？” “我这条件，自己还带着个蛙，谁愿意跟着我啊，不过有云朵就够了，没结婚就直接有了孩子，也挺好的不是？”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有些明白当时遇到周婉时，老村长的心情了。 不过云朵是父母不幸离世了，那周婉呢？ 周婉的父母在哪儿，在干什么？ 为什么不来找他们的女儿？ 这一点，让李文波百思不得其解。 一路思索着，两人就来到了不远处的大石村村长家门口。 大石村的村长家，条件明显要比余庆家好得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地上还铺着砖，院子里面有三间房子。 这会儿，其中一间房子里面正亮着灯，当然了，这昏黄的灯光，看样子也是煤油灯，想想也知道，这年头都没通电，能用的只有煤油灯了。 敲了敲门之后，李文波就站在了余庆旁边开始等待，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一个青年打开了门，这青年穿着看上去挺邋遢的，身上还有点儿酒气。 “咋了，大队长啊，有啥事儿吗？” “你爷爷在不，我们找你爷爷有事儿！” “爷爷啊，忙着呢，大晚上的，找别人去吧，一天到晚的事儿这么多！” 这青年看上去挺不耐烦的样子，让李文波意识到，可能情况比他认为的，要更加严重啊！ 看来这个村子，大队长和村长关系好像不太好？ 但是开小集市那会儿，好像没发现这个问题？ 第245章 问题所在 第245章 问题所在 余庆正了正脸色，说道：“我说的是正事儿，石头，叫你爷爷一声，我们……” “去去去，你和我可说不着啊，我爷爷现在正忙着呢，说多少遍啊，你们赶紧走吧，我是不想和你们多说啥了！” 一边说着，这个青年还上来动手，李文波脸色一沉，沉声说道： “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你老动手是什么意思？” 说完，上来直接抓住了这个青年的手臂！ 石头愣了一下，还想反抗，但是李文波现在是什么力气，当然不是一个邋邋遢遢十分懒散的青年能对付得了了！ 抓住这个家伙的胳膊之后，李文波转头一看，屋子里面还有一个中年人，于是直接把这个青年推到了一边儿去，沉声说道： “里面有人吗，我是高粱屯来的，我有事儿找大石村的村长！” 这中年人不知道是啥情况，不过看到了青年十分难看的脸色，沉声说道：“有好话好好说不行，动手干啥？” 李文波嗤笑着说道：“动手的可不是我啊，你是村长吗？” 中年人摇了摇头，刚要说话，李文波直接走了进去。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要找的是村长，和你们没关系！” 在李文波身边的余庆叹了口气，没想到李文波倒是挺冲动的，但是也没说啥，这个情况其实早就有预料，李文波这次应该不是来客客气气谈事儿的！ 也能看出来，村子里面这种除雪的事儿，不是李文波应该担心的，但是他依旧过来了，说明这个事儿，李文波本人是上心的！ 这可不是什么多管闲事儿，这是一种负责任的表现吧？ 李文波在屋子里面找到了村长，因为整个屋子里好像一共也没几个人了，除开这一对不负责任还嚣张的父子之外，只有一个看上去六七十的老爷子。 这老爷子看到李文波进屋来，皱着眉头说道：“谁让你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来的，不知道这是啥地方吗，滚出去！” 李文波皱着眉头说道：“外面那么大的雪你是看不到？为什么还坐在这儿？让人出去清雪啊，羊圈那边也不管了，那么多羊等着冻死是吧，我什么人都不是，我只不过是来给你提个醒！” 老头子皱着眉头，一点儿都没把李文波的话放在耳朵中，脸色阴沉的说道：“你是哪儿来的混小子，赶紧滚出去！” 李文波看到了余庆的身影，余庆刚要走过来，李文波就冲着他摆了摆手，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低着头沉声说道： “难怪王道长说你们这个村子气数快尽了，我算是知道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说完这句话之后，李文波转身就要走，结果老村长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变！ “你等会儿，你刚才说谁？” “当然是王道长，不然你以为我干嘛来这儿，王道长算过，这场大雪，就是血光之灾，要不是说你们村子里有个王道长欠了人情的人，我才不来这儿惹麻烦！” 对付这种人，李文波当然不能讲道理了！ 讲道理在这种人的眼中只不过是服软的表现而已，就算是你低三下四的求也未必能有效果，所以李文波想出来了另外一种办法！ 那就是让他们将信将疑！ 这种老传统的宗族势力，在这些农村之中十分普遍，村长必须得是当地十分有威望的人，看着老头子的样子，应该是属于顽固不化的那种！ 这种人最怕的是什么？ 是玄学！ 对付这种人就不能好好说话了，既然他们的思想顽固不化，那就干脆用更加迷信的手段对付他们，反正只要最后结果是好的就无所谓了！ 这个王道长当然是李文波瞎编出来的，但是鉴于现在的情况，这个村长也不可能真的去县城那边查验！ “王道长是谁，他说我们村子有血光之灾？开玩笑的吧？”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王道长和我关系不错，是道观里面出来行走的道长，专门给人看命，道行不浅，你去周边几个城市打听打听就知道！” 这个老头子，下意识皱着，眉头说道：“小子，你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老头子，我告诉你，你爱信不信，我过来这一趟是为了开玩笑吗，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大老远跑过来还不是为了你们的村子？” 这话说的没啥毛病，哪怕是在旁边一脸懵圈的余庆都感觉相当有道理！ 李文波人家大老远跑过来难道真的是为了开玩笑吗？ 但是余庆想不通的是，自己也没碰到过啥道长啊？ 老村长思索了一下，脸色当时就变了，变得缓和了不少，脸上居然出现了笑容： “那啥，小哥，你先坐，不着急，咱们好好说说这个事儿，你叫啥来着？” “李文波，是来插队的知青！” “李知青，哈哈哈，听说过你的大名，年轻有为啊，这个……王道长还说了啥别的话不？” “说了啊，说你们现在的情况挺危险的，旁边的村子已经开始准备了，这场雪暂时不会停的，说是因为这边常年来不注意保护环境，引来的天谴！” 李文波是知道什么玄幻的事儿就编什么，到最后说这个王道长是天上的什么什么真君转世，原本不该插手的，但是不忍心看到这边的百姓们横遭涂炭，所以这才善心大发之类的…… 余庆，还有那个中年人，以及那个青年，三个人在旁边听的是云里雾里的，但是老村长却直接就深信不疑了！ 尤其是李文波说王道长告诉了他生辰八字，和老村长的出生日期对上了之后，老村长整个人直接就差点儿给李文波跪下！ “小哥，你回去和道长好好说说，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这就让大家都出来扫雪，你放心吧，对了，能不能有这个缘分，让我见一见王道长……不是，真君！”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王道长神仙一样的人物，我哪里知道他老人家去哪儿了，你还是好好专心做好眼前的事儿吧，没准你见过道长，结果人家不想见你呢！” 顿时这个老爷子连连点头，说道： “我马上就处理！马上处理！” 第246章 第二白四十六章 连蒙带骗 第246章 第二白四十六章：连蒙带骗 这一阵子连蒙带骗的，李文波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偏偏这个老村长对此都是深信不疑的，李文波本人也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明显。 其中关于这个村长生日的事儿，李文波当然是问了一下余庆，所以余庆倒是不意外，现在应该明白李文波是骗老村长的，不过也没多说啥，反而一直都在旁边打掩护。 这个大石村村长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把村子里面所有的年轻人都喊了出来，在院子里面集合之后，说明了一下要求，吩咐众人马上开始清雪工作。 看到这儿，李文波也算是松了口气，起码还是有些效果的不是？ 既然这边问题解决了，那么剩下就是旗杆营子那边了。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李文波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明天去了，希望旗杆营子那边，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吧！ 晚上只能在大石村这边借宿一宿了。 在余庆的盛情邀请之下，李文波来到了余庆的家中，当然了，大石村的村长也说李文波干脆去他们家住算了，不过被李文波拒绝了。 “你刚才这么说，万一他们不相信，咋办？” 关上门之后，余庆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了李文波，他当然可以听出来李文波其实都是在吓唬人的。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你觉得像是你们村长这样的人，上过学吗？” “当然没有了，别说他了，他们一家子人就没几个有文化的！” “既然是没有上过学，他们应该对这件事儿深信不疑，一点儿都不奇怪，我要是突然告诉你，我给你算了一卦，说你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你慌不慌？” 余庆顿时恍然，笑着说道：“换成谁谁不慌啊？原来是这个道理！”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外面正在满头大汗干活的众人，沉声说道： “这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吧，但是如果我不这么说的话，恐怕会有更多人因为这个小小的疏忽出事儿，所以我不能放任不管！” 余庆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大石村其他的都还好，就是村长的权力太大了，有些时候让我挺头疼的，不过村长也不算是彻彻底底的坏人，他是真的把这些乡亲们当成是一家人的！” 李文波倒是不奇怪，其实这种宗族势力，村长这样的人，都是大家信服，这才选出来的，如果都和方庄村那边的情况差不多的话，那还算是什么宗族？ 现在周边这几个村子在李文波的摸排之下，情况完全了解的有三个，只剩下一个旗杆营子这边，说实话旗杆营子这边的村民还算是比较好相处俄，不过可能是因为距离的原因，所以李文波现在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 按照余庆的说法，旗杆营子这边，村长不在本地，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应该是在的，不知道这个大队长有没有组织村民们除雪！ 抱着这种担忧的心情，李文波在夜幕之中缓缓睡去，因为疲惫的缘故，所以睡得很快。 睁开眼之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八点多了！ 依旧是看不见太阳的天气，雪花依旧在天空飞舞，李文波起身第一眼看向了窗外，好在地上的积雪不是很厚，看来大石村的村长也算是听从了自己的建议。 这就好，起码努力不算是白费！ 李文波深吸了口气，随后站起身来，穿好了衣服，从包里面取出来周婉给他装的几个白面馒头，转头看了看余庆做的早饭，是窝窝头！ 李文波看了看云朵，笑着把手上的白面馒头递给了余庆： “把这些热一热吧，我吃两个窝窝头！” 余庆下意识接过去，问道：“你不吃吗，这可是白面的！” “没事儿，我们那边条件要好一点，所以白面馒头还是没问题的，拿着吧，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吃白面就去小市集那边找我！” 扔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李文波带上了两个窝窝头，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 现在是事不宜迟，必须要早点儿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如果去晚了，可能要出大事儿！ 好在昨晚自行车放在了大石村村长家里，不然今早是够呛能骑了。 去和大石村的村长告了个别之后，李文波对比了一下旗杆营子的方向，再次开始赶路了。 不过刚刚来到大石村的村口，李文波就意识到了一件事儿！ 骑自行车这个方案，可能是不行了！ 因为路上的积雪已经很厚了，起码得有十公分！ 这样的降雪量已经超过了过去十年的水准了，情况果然更加严重！ 李文波看了看自行车，将其推回了大石村村长家，随后选择步行上路！ 十公分的厚度，这的要用到水靴了，所以李文波找余庆借了一双，虽然有点儿大，但是够用，李文波还用布条在水靴周边馋了一圈，加上了两块毡布，确保暂时不会让雪渗透进靴子里，这才继续往旗杆营子的方向赶过去！ …… 这一路最艰难的，其实就是最后一段，去往旗杆营子的方向，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如果没有指南针的话，走出去就等于是找死！ 天寒地冻的， 要是在外面时间长了，恐怕身体也受不了！ 好在下雪的时候还好，化雪的时候才真的冷！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现在这个情况，距离旗杆营子原本大概一个小时的路程要走半个小时，身上吃的还有，就是有点儿凉了，有肉干之类的倒是可以对付一下，保护好自己，这才是一切的前提！ 继续顶着风雪往前走，李文波时不时做个记号出来，感觉体力不支的时候就找个背风的地方休息一会儿，终于在两个多小时之后，赶到了旗杆营子！ 但是现在旗杆营子的情况，并不怎么样，从远处看村子里是一片白茫茫！ 李文波顿时脸色一变，旗杆营子这边的积雪根本就没清理过！ 现在已经和外面差不多，十多公分厚了！ 而且外面没看到一个人影，他们到底在干嘛？ 李文波加快了脚步，来到了旗杆营子门口，依旧没发现什么人影！ 现在只能找旗杆营子这边的生产大队长了！ 艰难的来到了第一户人家的门口，李文波敲响了门！ 第247章 旗杆营子的情况 第247章 旗杆营子的情况 这户人家，打开门的是一个半大小孩，这孩子眨了眨眼睛，看向了李文波，说道：“叔叔，你找谁啊？” “你爸爸妈妈在家不？” “爹！娘！有人找你们！” 一个穿着厚厚棉袄的中年人走了过来，看李文波是个生面孔下意识说道： “你找谁啊，我没见过你，你是我们村子的吗？” “我是高粱屯来的，你们大队长呢？” “大队长在他家，往前走看到一个大磨盘往左转，然后一个插着旗杆的院子，左边就是大队长家了！” 李文波闻言不再多说，按照中年人指出来的路线就赶了过去。 这个大队长到底在干什么？ 村长不在村子里就算了，大队长居然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儿？ 就算是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话，那外面这情况难道看不到吗？ 路上倒是发现了几家在清理积雪的，不过明显也都是早上才开始出来清理的，屋顶上的积雪看的李文波十分担忧，万一要是塌了的话，那可是要出大事儿的！ 找到了大队长的家里，现在插队的知青们大部分应该都回去了，不过也有留下来的，留下来的这些估计都是结婚生子，生活在这儿的人了。 对李文波来说，当下最重要的，就是马上找大队长，让他出来号召一下大家！ 在大队长家的门口敲了好长时间的门都没有反应，李文波忍不住来到了窗户这边，不过拉着窗帘，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无奈之下李文波只好继续敲门，敲了大概五六分钟的时间，总算是有人把门打开了！ 迎面出现的是一股相当浓厚的酒气，李文波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发现正是大队长，但是大队长现在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 不知道这家伙是到底喝了多少酒！ “你是大队长吧？” 这个大队长下意识点了点头，说道：“是我，你找谁啊 ？” “我找你，外面下这么大的雪，为啥不组织人出去清雪？” “下雪了吗？没有吧，我咋不知道啊？” 大队长下意识往外面看了看，看他都变成这个样子了，李文波也不指望他能干啥事儿了。 “之前我提醒过你们，一旦要是下大雪的话，一定要及时清理积雪，你咋喝了这么多？村长呢？” “村长不在这儿，去县城了吧，谁知道呢，来一起喝点儿不？” 李文波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行了，你赶紧醒醒酒吧！” 转身离开了这个大队长的家，李文波来到了村长家这边，发现村长家里也是一个人都没有，看来应该是带着老婆孩子一起走的，那村子里面找谁比较好？ 无奈之下，李文波敲开了村长家旁边一户人家的大门。 “你好，我想问一下，这营子里除了村长和大队长，谁说话最好使？” 开门的是个妇人，听到李文波的话，下意识回答道： “村长的老丈人，是上一任村长，你找他有啥事儿啊？” “没啥，告诉我他们家咋走就行，谢谢！” 李文波从这个妇人口中打听到了消息之后，转头快步来到了村口这边，找到了一户门口斜靠着一辆二八大杠的人家，再次敲开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爷子，看岁数其实也不算太大，五十多的样子，老爷子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李文波，随后恍然大悟，说道：“你不是上次说要搞市集的那个年轻人吗？” 李文波点了点头，面色严肃的说道：“大爷，您是老村长对吧，我有个事儿要和你说一下！” 这老大爷看李文波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有啥事儿，进来说吧！” 李文波跟着老大爷进了屋子，看着老大爷拿炉钩子掀开炉盖，往里面扔了两块木头，索性坐在了炉子旁边，顿时感觉暖和了不少！ “我想让您帮忙通知一下，找些年轻力壮的乡亲，出来清雪！” 这老大爷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老旧棉袄，家里面不能说是家徒四壁， 但是条件也比老村长家里差了不少，起码老村长家还是个小院子，而且这段时间李文波添置了不少新的家具！ 老大爷闻言转身看了看李文波，并没有说啥，只是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说道： “为啥要清雪，年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到时间了这雪自然而然就化了！” 李文波闻言，沉声说道： “您听我一句劝，今年这雪不一样，县城那边有个王道长，我找他算过， 我是高粱屯来的，周边这几个村子都会出问题的，现在其他三个村子都开始清雪了！” 老爷子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说道：“我可不信那一套，年轻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请回吧！” 李文波顿时感觉到了棘手，这老头子明摆着油盐不进啊！ 那接下来咋办？ 李文波长叹了口气，转头问道：“你们这有堆放工具的仓库没？” 老头子随便指了一个方向，李文波点了点头，转头走了过去， 既然没有人愿意清雪的话，那就自己来！ 如果可以让一些年轻人有触动，那是最好不过了，如果没有的话，自己埋头清完一波，然后就走人！ 起码证明自己真的来过这儿，为的就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来到了仓库这边，李文波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铲子，旗杆营子的仓库比李文波想象的还要寒酸，清雪的工具根本就没多少，找了半天也就找到这么一个而已。 不过这一点李文波倒是一点儿都不奇怪，毕竟旗杆营子这么多年也没遇到过啥大雪，剩下的清雪工具应该是被村民们拿走借用了。 默默地一个人拿着铲子来到了村口，一铲子一铲子的雪扔出去，引来了不少奇怪的目光打量。 “那是谁啊？瞅着眼生呢！” “不知道啊，那是干嘛呢，清雪啊？” “傻不傻啊，雪没下完呢就去铲雪？” “谁知道呢，在家里待不住了呗！” 李文波听到了这些议论声，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没必要和他们计较，他们只是还不知道这场雪没个头，如果他们知道的话，大部分也会和自己做出同样的选择的。 村长的老丈人就坐在屋子门口，看着李文波的动作，面无表情。 第248章 出事儿了! 第248章 出事儿了！ 现在的温度，李文波没算过，但是大致在零下十几度左右，好在雪还没开始化，化雪的时候，大概温度能在零下三十度了。 这个天气，就是神仙来了也无能为力，零下三十度要是还在外面转悠的话，没过多长时间就指定会被冻伤的，这个念头的温度可比后世冷多了！ 尤其是最要命的白毛风，地上一层层雪花被寒风吹的满地冲锋的时候，这是最要人命的，那冷风直接往衣服里面钻，别提有多冷了！ 一般这种情况，如果有家养的牲畜的话，就更危险了，譬如土鸡，鸭鹅之类的生物，如果不做好保暖措施的话，当场冻死的都有，而且不在少数。 李文波干了一会儿之后，只感觉手掌不冷，反而开始发热，这个时候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下了，正所谓物极必反，当冷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直接感觉有发热的情况出现， 其实这就是一种身体自我警告，如果不休息一下的话，很有可能会冻伤！ 李文波选择了仓库作为暂时休息的地点，虽然没有火源啥的，但是起码算是个避风的地方不是？ 站在这儿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李文波这才堪堪缓了过来，随后长出了口气，打算继续出去干活。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靠近村尾的位置传来了一声响动，起初李文波并没有注意，以为可能是什么人在干活，搞出来的动静，可是接下来就听到有人开始喊了！ “房子塌了！房子塌了！快点儿来人帮忙啊！” 房子塌了？ 李文波猛地抬起头来，然后直接把手上的工具一扔，冲向了声音传过来的方向！ 与此同时，村子里面不少人也都听到了这个动静，纷纷冲向了声响传出来的地点！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当然互相间熟悉，都想去看看是不是自己的熟人出事儿了，也好第一时间帮忙！ 坐在屋外，旗杆营子村长的父亲，看到这动静之后，也有点儿紧张，于是马上走了过去。 …… 李文波顺着声音来到了最靠近村尾的地方，转头一看就看到了两个人正在一片废墟之上用手挖着，这房子原本是啥样已经彻底看不清了！ 李文波上前也开始帮忙，一边往下挖着，一边问道： “谁知道这房子里住着多少人？” “我知道，是孙\/文明他们一家三口，这是他们的房子！” 李文波沉声说道：“他们一家子都在里面吗？” “从早上扫完雪之后就没看到人，应该一直都在里面！” 李文波一边挖，一边皱了皱眉头，看来这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这屋子塌了的主要原因就是屋顶不结实，而且上面覆盖了很厚的积雪，导致屋子大梁没能支撑住这个重量！ 这会儿已经来了不少人过来帮忙，李文波虽然也没啥经验，但是好歹亲自去灾区看过，所以起手的救援动作还有一些规则还是清楚的。 “仔细听听里面有没有声音，别光顾着挖！” 众人一听纷纷点了点头，按照李文波的预计，这房子如果不是很大的话，上面压下来的部分也不会很重，只希望现在还能有人平安无事！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上面的废墟基本上被清理完了，能看到一些衣服之类的东西，还有碎裂的锅碗瓢盆，就在众人一鼓作气继续往下挖的时候，有人突然大喊道： “找到人了！这里有人！” 李文波马上转头看了过去，发现的确是，有一个人的背部已经裸露了出来，肉眼可见的有一道刻骨的伤口在上面！ 李文波当时就感觉不妙了！ “马上继续往下挖，拿一件衣服过来！”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去关注李文波到底是啥身份了，因为现在大家都是无头苍蝇一样，根本不知道该干啥，有的人更是慌慌张张的，只顾着奔走相告。 这会儿上一任村长，也就是现任村长的老丈人，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看到了这房子的情况之后，在一个青年的搀扶之下，坐在了一个树桩上，只感觉好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如果听那个年轻人的话，现在情况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之前他的确是听到村长说过，有个李知青，告诉他们今年的情况可能会不太一样，让他们注意清雪的问题！ 现在看来，李文波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这大雪果然下起来就没个完了，而且居然把房子压塌了！ 之前倒是也有人说过，好像高粱屯那边的房子，都是重新修过的，众人都在担心是不是他们也应该修一修，但是自己给出来的意见是，今年营子里面的钱也不多，修房子这事儿不如等到明年打春之后再说！ 当时众人是欣然接受了自己的提议的！ 现在看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 可不就是他这把老骨头吗？ 另外一边，李文波带着几个旗杆营子的青壮们，把这个人挖了出来，是个中年男人，不过挖出来的时候，李文波就已经长长叹了口气！ 这个中年人是被屋子的大梁砸中了头部，已经没有呼吸了！ 而且从这个出血量来判断，恐怕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看来大梁刚刚砸下来的时候，人就已经没了！ 这种事儿不是李文波可以控制的，如果有人可以听取他的意见的话，当然可以减少发生意外的几率，但是总有人不听，他也没有办法。 “这不是文明吗？快点儿叫人来帮忙啊！” “人已经走了，没呼吸了，没有这个必要了！” “那咋办，文明今年才三十多吧……” “快找找他老婆孩子，秀芬和孩子呢？” 李文波转头继续开始找，结果突然听到了一阵阵孩子的哭声，马上李文波就是精神一振！ 有哭声这是好事儿！证明孩子起码还活着！ 于是按照声音传来的方向，众人再次开始寻找。 找了大概五六分钟，李文波果然发现了孩子的痕迹，喊来众人帮忙抬起了一根木头之后，从下面拉出了一个孩子，还有一个昏迷之中的女人！ “村子里有大夫没？叫人过来帮个忙啊！” 旗杆营子这边是有生产大队的大夫的，不过水平有限，只能应个急，但是就从现在这个情况来说，足够了。 大夫也是本地人，而且也算是懂点儿中医的，虽然没有高粱屯那边老中医的水平，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第249章 后悔 第249章 后悔 这大夫走过来的时候，身上背着急救包，女人的情况并不是很好，从伤口的位置就能看出来，尤其是这天寒地冻的，更是不能有啥疏忽了。 李文波让众人散开，选择了距离最近的一户人家，暂时借用了一下这户人家的土炕，把浑身都是伤的女人抬了过去。 李文波是知道一些急救措施的，于是让众人不要全都跟进来，给女人一个空间，并且让大夫认真一点儿。 这大夫倒是挺冷静的，是个瞧着岁数不大的中年人，他闭着眼睛把了把脉之后，给女人包扎了一下，然后就开始了检查。 过了大概几分钟之后，转头对李文波说道： “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一点儿，骨折，外伤都有，不知道有没有内出血，我的水平只能到这儿了，只能说观察观察！”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需要什么药物吗？” “我这儿都有，倒是不缺，我判断应该是没有内出血，不过骨折这个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另外这个孩子的情况好多了，应该是被妈妈保护的很好！” 李文波看了看躺在一边的孩子，这孩子也就是两三岁的样子，看得出来身上基本没啥伤，只是有点儿灰头土脸的，应该是被这个母亲死死抱在了怀里！ 李文波叹了口气，这种情况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如果不是因为没有人听从他的意见，这会儿估计根本不会发生房子塌了的情况！ 谁来背锅？ 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原本好好的一家三口，现在一死一伤，这个事儿可以说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不过在李文波的印象之中，这次的雪灾可是有不少死伤的情况出现的！ 大石村这边的情况倒是还好，那个老村长绝对不会偷奸耍滑的，尤其是得知了旗杆营子这边的事儿之后，他只会更加有干劲！ 更不敢怠慢！ 高粱屯这边倒也不用担心啥，毕竟是有李福在，李福的话，比他来说要更加管用一些。 李文波本人当然也没有什么意见，在处理雪灾这个情况上，他算是尽了全力！ …… 走出了门，迎面看到的一双双眼睛，让李文波感觉莫名的有些心累。 这群人吧，心眼不坏，只是有些时候太顽固了，其实把现在这个情况对换一下的话，李文波倒是也想问个为什么。 可惜的是， 发生的事情注定已经没办法挽回了。 李文波开口说道：“大家都回吧，孙\/文明的家人留一下，里面没啥事儿了，大人孩子都没啥问题！” 众人纷纷面面相觑 ，孙\/文明的家人？ 孙\/文明是个来插队的知青啊！ 这会儿，上一任村长，走到了前面来，沉声说道： “孙\/文明……是来插队的知青，因为在这儿成了家，所以就没回去……” 李文波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马上给他家里人写封信吧，让他们能过来的，就尽量过来看看吧！” 众人纷纷面面相觑，随后散开了，李文波注意到之前还脾气挺犟的这个老头，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多岁一样，扶着栅栏坐在了院子里面的树桩上。 李文波也是叹了口气，沉声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就是命，谁都没办法！” 老头点了点头，也没说啥，李文波转身来到了村口，继续清扫积雪。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陆陆续续有不少青壮都走出来，手上拿着扫帚之类的清雪工具，开始跟着李文波一起，清雪。 李文波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之前你们干嘛去了？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和他们置气，根本没有必要了。 只希望以后他们能小心着点儿吧！ ……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天空中依然在飘落着大雪，李文波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了，这会儿要是再不走的话，恐怕就真的回不去家了。 这场雪短时间之内根本不会停下来，李文波找到那个老人，简单说明了几点。 “食物，还有燃料，就是柴火和煤炭之类的，一定要准备好，另外就是一定要注意经常清理积雪，不然这边的情况只会更加严重！” 老人点了点头，踢了一脚旁边的生产大队大队长，这大队长一听说出了人命，马上就出了一身冷汗，算是醒酒了，这要是上面算下来，一个玩忽职守指定是跑不掉了！ 所以现在正在那儿后悔，甚至甩了自己几个耳光。 对李文波来说这根本没用，仔细想想你之前都干嘛去了？ 现在倒是上来后悔了？ 有啥用啊？ 李文波叮嘱完了之后，再次带上了挎包，踏上了返回的路程。 只不过这次恐怕得晚上才能到家，毕竟只能靠走的，临走之前，老头给李文波带上了几个热乎的烤地瓜，李文波倒是没有拒绝，因为的确需要这种可以补充热量的食物。 路上风雪交加的，路过了大石村这边，李文波也没停下来，只是在村外的小路绕了过去，好在大石村这边是真的听进去了他的话，一直都有人在外面扫雪。 一路上一脚深一脚浅的，最要命的还是这寒风和冷空气，吸进肺里面简直就像是冰块插进了肺管子里似的，让人只感觉难受得很！ 李文波找了一块大石头，坐在后面，从背着的包里面掏出了一盒火柴，还有早就准备好的干草、柴火。 这些玩意儿背在身上虽然挺沉的，但是就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那是必不可少的，天知道路上会遇到啥情况，要是没有可以取暖的地方的话，那真是神仙都救不了！ 李文波就坐在这儿，生了一堆的篝火，然后把馒头和地瓜从背包里拿了出来，做了一个简单的小架子，放在上面开始烤。 又转身拿出了一个外表已经掉漆的水壶，这水壶是老村长的，当年参军的时候发的，家里面还有几个，这次出门之前，老村长给了李文波一个，挺能装水的。 对李文波来说，这就足够了，这年头能找到质量这么好的水壶，那是真的不容易。 现在距离高粱屯还有多远的路，很难分辨出来，但只要方向没错，啥都好说！ 从来都没感觉回家的路，居然能有这么难走，靠着大石头，李文波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第250章 风雪夜归人 第250章 风雪夜归人 大雪依然在下，天地之间苍茫一片，都是雪白雪白的，银装素裹，这会儿唯一的慰藉可能就是，来年的收成绝对不错，因为从现在这雪的厚度来看，土地里面的水分指定是少不了的。 这场雪可能到打春的时候都不一定可以下完，而且去县城的路也不知道啥时候可以通行。 最让人感觉无奈的，就是县城那边的供销社了，在路没打通的情况下，就算是米面粮油都吃完了，也没办法去供销社换吃的！ 真是有钱都没地方花啊！ 李文波独自一个人靠在大石头后面，长叹了口气，现在这个情况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事到底能不能赶在日落之前到家！ 晚上走路的话，可能会遇到很多的意外，好在手上还有可以辨别方向的指南针，不然问题真的大了。 简单吃了两个馒头还有一个烤地瓜之后，李文波感觉身上的热量回来了一些，于是把火扑灭了，留下一部分柴火，站起身来抖擞了一下精神，继续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家的方向赶过去。 他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了，雪灾到底持续到什么时候，接下来会有什么意外的情况，这些问题都不是他应该考虑的了，毕竟任务已经完成了。 作为一个穿越回来的人，不是万能的，这一点李文波才意识到，原来很多事情其实哪怕就是发生在你面前，你明明知道要发生，但是还是没办法改变什么，或者说你尽力去改变了，结果却还是和你想看到的不一样，这种情况是时有发生的。 如果之前李文波去县城里面嚷嚷，说马上就要有一场雪灾了，谁会相信？ 只会当成是一个笑话，没准还以为李文波是精神病之类的…… 但是这场雪灾真的到来之后，他们又会是个什么看法呢？ 这就不得而知了。 一路上李文波没有再停下来歇脚，好在风小了不少，雪虽然越来越大，都快看不清路了，但是没办法阻止李文波继续前进的脚步，仔细想想，李文波都记不清楚最后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是啥时候了。 …… 就在李文波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整个红山市这边都发布了极端天气预警，这场大雪整整两天多接近三天的时间了，根本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当然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 不过这个年代，大型的除雪机器都有限，部分地区主要还是以人力清雪为主，机器清雪为辅助，所以哪怕是红山市这种城市，都没办法第一时间清理出来通往各个县城的道路。 而且自然灾害应急管理部门，也马上派出了专人进行支援，要求第一时间清理出来通往下面所有县城的道路， 并且让县城这边，也马上清理出来通往各个村子的道路。 保证道路畅通是最起码的一个标准，同时他们也到了一部分消息，恐怕这次雪灾，将会导致不少村子出现房屋倒塌的情况！ 死神的脚步一步一步的逼近着，现在所有人都是在争分夺秒，道路早点儿清理出来，救灾才能进一步进行！ 红山市这边的情况，周边的几个城市也马上得到了消息，sh市这边，也是如此。 …… sh市，李晓平家中。 “听说了吗，红山市那边下大雪了，整整快三天的时间了没停啊，不知道老二他们那边的情况咋样……” 翁美英有点儿担心儿子，他们这边虽然也下过雪，但是只是薄薄的一层而已，毕竟和红山市相隔八百多公里，儿子又在高粱屯，离城里面有一段路，这几天都不知道儿子过得咋样！ 从昨天晚上开始，其实翁美英就没休息好，一直都在想儿子的事情。 对此，李晓平也是一边安慰着翁美英，一边担心着。 “不用着急，咱们家老二向来运气好，不会有啥事儿的！” 这个时候，李文生从屋外走了回来，沉声说道： “二弟那边的天气好像不咋样啊，我找人问过了，现在巴林县城那边去下面村子的路全都被大雪封住了，所以村子那边的情况还不知道呢！” 翁美英一听顿时更加担心了，转头看了李晓平一眼，说道： “我早就说了，让文波出去插队也选个离家近点儿的地方，你就是不听！” 李晓平苦笑了一下，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这个事儿还能揪住不放…… 李文生劝慰道：“没事儿的妈，不用担心，这事儿之前文波在信上说过了，他知道这次雪不小啊，提前都做了不少准备了，又是修房子又是储备粮食的，现在应该没啥问题了！” 翁美英听到这儿才想起来，好像儿子的确是在信上说过这些事儿，于是马上起身找到了信封，俗话说关心则乱，就是这个道理。 果然，找到了儿子写过的这些事儿之后，翁美英这才放心了不少，笑着说道： “还是咱们儿子聪明， 提前就未雨绸缪了！” 李晓平也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就是，那你之前还这么担心，现在不是好了，咱儿子也不是傻的，瞎操心！” 李文生在一边笑着不说话，其实看得出来老爸也挺担心的，只是嘴上装的挺淡定而已。 一想到这儿，李文生下意识问道： “爸，那个汽车厂厂长的观察期，到了没有？” 李晓平闻言，笑着说道：“结束了，现在上面进行最后一次复查，要是没问题的话，估计马上就能知道结果了！” 李文生笑着点了点头，只是感觉有点儿奇怪，最近好像总是有那么一种不详的预感，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总是感觉心里很不安生，难道是二弟那边出事儿了？ 还是老爸这边有问题？ 不过现在当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不然老妈又会担心了！ 所以李文生只是将这个感觉压在了心底，明面上并没有什么异常。 就在这个时候，家里面的电话响了起来，作为拖拉机厂的副厂长，家里有电话倒不是啥奇怪的事儿，都是厂子里面给配的。 李晓平过来拿起了听筒，过了一会儿，脸色就变了，变得有几分凝重！ “好，好，我这就过去！”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李晓平马上站起身来穿衣服，引起了李文生的注意！ 第251章 考察出问题! 第251章 考察出问题！ 李文生走过来，沉声问道： “爸，是不是有啥事儿？” 李晓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儿，就是厂子里有点儿情况，我回去看看！” 李文生也没表现出啥异样，笑着说道： “我送送您！” 跟着李晓平来到了屋子外面，李文生这才低声说道： “爸，到底出啥事儿了？” 李晓平叹了口气，还是瞒不住大儿子，于是沉声说道： “说是考核这边出了一点儿意外情况，让我过去核对一下，具体是啥情况还不清楚！” 李文生闻言，暗道一声果然有问题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方面的问题！ “没事的爸，咱们现在的日子也算是不错了，当不当这汽车厂的厂长没啥大不了的，您别上火，平常心！” 李晓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老爹我本来也不想从拖拉机厂走，放心吧，没事儿！” 目送着李晓平骑着车子远去的背影，李文生长长叹了口气。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太清楚老爸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殚精竭虑的工作了，眼下有了一个扶正的机会，而且还是提拔到了汽车厂的厂长位置，这可是sh市第一个自己建立的汽车厂啊，那地位和拖拉机厂副厂长，远远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最让人担心的无非就是一个最终的归属问题了。 蔡兴元那边也是相当有优势的，而且按照蔡兴元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他一定会找人脉，耍手段！ 这么多年的插队生活，使得李文生本身有一种相当敏锐的嗅觉，自然可以分辨出来当下的局势了。 …… 李晓平一路上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按理说自己身上应该是干干净净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难道这次是蔡兴元搞得鬼吗？ 下来做审查的人，和蔡兴元应该没啥特殊关系才对！ 蔡兴元搞得这些人脉，李晓平也都清楚，不过他还是将自己的工作重点，放在了技术攻关方面，平日里也是经常拒绝一些邀请啥的，现在看来，或许这就是问题的根源所在了。 来到了审查部门所在的办公室，发现有两个戴着红袖章的工作人员，坐在椅子上，脸色严肃，一看到李晓平推开门走进来，其中一个人站起来说道： “李晓平同志，你好，我姓方，抱歉在你休息的时候打扰你！” 李晓平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儿，方同志，找我来是哪儿出问题了？” 这位方同志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那咱们直接言归正传了，李晓平同志，经过调查我们断定你本人是个爱党爱民的好同志，在职期间也是尽职尽责的，这方面看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你本人经手的项目无一不是标杆，所以个人考察方面你算是通过了！” 闻言，李晓平顿时松了口气，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这么多年来他的努力可以说是有目共睹的！ 但是这位方同志，话锋一转，让李晓平顿时感觉不妙了！ “不过，在社会关系方面，我们发现了一些问题！” 李晓平顿时愣了一下，随后追问道： “啥问题？社会关系？” “没错，你二儿子，是叫做李文波吧？” 难道问题出在老二身上？ 但是不应该啊！ 老二也没干啥出格的事儿吧？ 李晓平下意识说道：“同志，我二儿子在插队的时候也没犯过啥错误吧？” “你先听我说完，李晓平同志，别激动，李文波的确是没有啥错误，而且还得过表彰，是当地知青们的好榜样，但是问题出在他对象这边！” 对象？ 那不就是自己儿媳妇吗？ 李晓平并没有打断方同志的话，选择了耐心听着，毕竟儿媳妇这边的情况，他还真的不知道！ 方同志沉声说道： “有人举报，说你的儿媳妇，也就是周婉， 她的父母是接受了劳动改造的人员，这一点你清楚吗？” 李晓平闻言顿时皱着眉头说道：“这不是胡说吗，周婉的父母分明都没找到呢，咋就有人说是什么劳动改造的人员了？” 方同志沉声说道：“具体的情况呢我们也会尽快核实的，但是在我们核实完成之前，对您的考察，还将继续进行，没有意见吧？” 李晓平算是想明白了，这是有人在背后针对他呢！ 于是沉声说道： “方同志，那就麻烦你们一定要仔细调查了，如果借助这个事儿能找到周婉的父母，那倒是大功一件了！” 说完了之后，李晓平站起身来直接离开了这个办公室，方同志和同伴面面相觑，纷纷叹了口气。 “你也是的，看不出来这是针对吗，还是匿名举报的，谁干的一目了然吧？” “你这话说的，咱们要是不调查的话，那等于是玩忽职守了，你以为我愿意接下来这个活儿啊？” “行了行了，抓紧收拾收拾吧，谁去调查啊？” 方同志叹了口气，说道：“我去呗，谁让我接的这个活儿呢，我现在去买票！” 身边的同伴叹了口气，“咱们都是劳碌命啊！走吧，我跟你一起！” 这件事儿到底是谁做的，其实大家心里面都有数，除了李晓平的对头蔡兴元之外，还能有谁？ 但是作为公职人员，既然有人举报了，他们就必须要去核实，绝对不能感情用事！ …… 李晓平刚刚走出来，迎面就遇到了蔡兴元，蔡兴元也是刚刚拿到了审查的结果，满面春风的，和李晓平的平淡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李，老李啊，晚上一起吃个饭不，你的结果出来了没有？” 李晓平看了看蔡兴元手上的档案袋，笑着说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晚上指定是要回家吃啊！” “瞅瞅你这，结婚多少年了，嫂子还这么管着你，对了，我听说你二儿子的对象好像是有啥问题啊，这可不行，你这当爹的可得好好问问啊！” 李晓平眯着眼睛，看了看蔡兴元，冷笑着说道： “我家的事儿就不用你多操心了，赶紧去提前庆祝庆祝吧，喝酒的时候慢点儿，千万别呛着了！” 蔡兴元笑着应了一声，两人刚刚转过身去，脸色都变了，变得十分阴沉！ 第252章 谁在搞鬼 第252章 谁在搞鬼 背后是谁在搞鬼，已经不用多说了，心知肚明，对于李晓平来说，最难受的还是这份情谊，被蔡兴元抛弃了。 如果是正规竞争的话，蔡兴元拿到了汽车厂厂长的位置，李晓平只会恭喜他，但是现在看来，蔡兴元明摆着就是搞鬼的那个人！ 至于蔡兴元到底是怎么得到消息的，恐怕多半是从蔡家丽的口中得知的！ 蔡家丽现在对李文波是什么态度，李晓平作为一个父亲，其实并不知情，就算是知道的话，也多半是无能为力的，因为这是孩子们的事儿。 但是如果真的是蔡家丽这么做的话，李晓平本身将会感觉十分惋惜，一个好孩子居然变成了这样吗？ 最近蔡家丽和吴家的吴正国走的很近，这件事儿李晓平不是不知道，难道这就是蔡家最后的手段吗？ 如果吴家要插手的话，多半这个汽车厂厂长的位置还真的要被蔡兴元拿走了，而且留给李晓平的只能是一个主任的位置，毕竟拖拉机厂的老厂长也会被调走，担任汽车厂的副厂长。 到头来难道就只剩下这么一个结果了？ 李晓平叹了口气，只感觉有些无力，也不能理解当初的那个同伴，他们之间那份友情，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到底是为什么？ …… 恍恍惚惚的一路回到了家里，翁美英看到李晓平这样子，无奈的说道：“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没有，没啥事儿，就是考察期推迟了一段时间！” “老李，咱们结婚多少年了，你还想骗我，你有这个能耐吗，好好说，到底发生啥事儿了！” 李晓平闻言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有人举报文波的对象，说她父母是经受劳动改造的人员，现在是社会关系不纯洁，没办法，所以考察期要推迟！” 翁美英顿时瞪着眼睛说道：“咱儿子不是说，周婉的父母到现在还没找到吗？” “对啊，天知道哪儿冒出来这么一个举报，而且应该是匿名的！” 翁美英闻言这么一琢磨就反应了过来，阴沉着脸说道： “指定是蔡兴元这个王八蛋干的呗，想想也知道了，现在知道咱们儿媳妇底细的可不就是他们家了！” “这话不能乱说，没有证据！” “屁的证据，我这就教教他们做人！” 敢造自家儿媳妇的谣？ 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文生和李文言马上过来拦着，他们可是清楚老妈的脾气，说去可是真的去啊！ “妈，冷静点儿，现在这个情况不是咱们能说插手就插手的！” “妈，等消息就行了，他们不是说回去调查的吗？” 听到两个儿子的话，翁美英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随后沉声说道： “他们不就是欺负咱们家人老实吗？我指定告诉告诉他们，我翁美英还在呢！” 李文生长叹了口气，是啊，没准蔡兴元已经算计好了，要是翁美英忍不住出手的话，他就又能抓住这个破绽去举报了！ 到时候可就帮了倒忙了！ 只可惜蔡兴元没把他这个大儿子放在眼中！ 想到这儿，李文生就眯起了眼睛！ 只要他还在，看看谁敢随便的动手？ 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把这个消息通知给二弟，但是现在二弟那边下大雪，写完的信，能够及时送到吗？ 这个事儿要是假的，一切都好说，但是如果蔡兴元是真的知道周婉父母的消息呢？ 虽然这个可能性非常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的啊！ “仔细说说现在的情况，蔡兴元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李文生说出来这句话之后，一家人都沉默了一下，因为消息是从哪儿来的不是显而易见了吗？ 前段时间蔡家丽可是去见过李文波的啊！ 虽然不知道说了啥，但是李文波那边的消息蔡家丽能不知道吗？ 对了，还有一个吴正国！ 要是有消息的话，也是他们两个人透漏的，现在回想起来，天知道这两人安的是什么心思！ 李文生沉声说道：“我去找蔡家丽和吴正国了解一下情况就行，我觉得蔡家丽不像是那种藏着坏心思的人，等我问完了就清楚了！” 闻言，翁美英和李晓平对视了一眼，纷纷点了点头。 如果这件事儿和蔡家丽没关系的话，那就是最好不过了，毕竟蔡家丽的为人他们之前也清楚，是个好姑娘来着！ …… 李文生找了个休息的时间，就去了电话亭，打了个电话，找到了学校。 见面的事儿，不能让蔡兴元知道，如果被他知道的话，多半又要去作了，所以还是保密比较好。 “最近的事儿挺多，挺忙的，回来之后也没见过面，听说蔡老师最近在和吴老师搞对象，不如我们找时间吃个饭吧？” 听到李文生的话，其实蔡家丽是准备拒绝的，但是仔细一想，这可是李文波的哥哥，直接拒绝的话不是很礼貌，而且刚刚插队回来的确是没见过面，自己和吴正国目前还不是对象的关系，倒是要说明一下！ “好啊，不过文生哥你可误会了，我和吴老师还不是对象的关系呢！” “那就当是朋友了，一起叫上去国营饭店吃个便饭吧！” “好，那时间这边……” “就今天下午吧，我在面粉厂上班，也就今天有休息的时间！” “好，那就不见不散了！” 李文生挂断电话之后，松了口气，倒还是真怕蔡家丽一口回绝了，看来她和吴正国之间的进展还不错，虽然还没到对象那个程度，但是也差不多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sh市这边的国营饭店可就要热闹很多了，这边咋说也是省会城市，所以国营饭店的招牌上是更下功夫的，而且也有不少拿手的好菜，这边的厨师水平更是不低！ 相对而言消费水平也偏高一些，但是李文生现在是工人家庭出身，父亲又是拖拉机厂的厂长，不说富甲一方，却也是小有积蓄的，尤其是李文生本人，更是小有存款。 虽然都是这些年来省吃俭用留下来的，不过这顿饭也算是伤筋动骨了！ 这一次李文生其实就是要看看，蔡家丽对自己弟弟到底是什么感觉，如果是有仇恨的话，可能需要更谨慎的试探一下！ 第253章 雪夜遭遇! 第253章 雪夜遭遇！ 风雪交加的夜晚，再次降临，对高粱屯这些青壮们来说，又是一个十分煎熬的晚上！ 因为这场雪，大家很多人都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一开始大家当然都是不以为然的，第一天下雪下的这么大，第二天怎么看也都该停了吧？ 但是偏偏一点儿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啊，雪花不断地从天上缓缓飘落，家门口的地皮就没干净过，刚刚扫干净了，没过个把小时的时间，再次被雪花覆盖！ 而且房屋顶上的积雪更是这样，一个不留神就直接堆满了，这情况之前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现在不少人都相信了李文波说的话，这场雪真的不一般，真的没时候停下来一样！ 李文波对此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现在他本人还在山上，眼瞅着就能看到高粱屯内部的景象了，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一路走的可真是十分困难，光是数不清的大小坑李文波就踩过无数次了，尤其是最后一次那个下坡，要不是抓住了一个老树根，李文波恐怕现在整个人都已经遍体鳞伤了！ 虽然现在可以看到屯子了，但是李文波并没有继续坚持着走下去，因为他现在身体已经不堪重负了，再加上晚上的气温骤降，估计有零下二十度！ 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找个背风的地方生一堆火，吃点儿东西暖和暖和！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眼看着高粱屯虽然是近在眼前了，但是天知道里面是个啥样子，要是情况特殊的话，恐怕还要走上一两个小时！ 因为毕竟是要下山的，下雪的时候下山的路可不好走，那得一步一步的试探！ 手脚不是很利索的生好了一堆火之后，李文波靠在了一颗大树下面，好在是松树，上面的枝叶还能挡挡雪，一堆火虽然烧的不是很旺，但是好在没那么大的风，捡来一些干燥的柴火扔到了火堆里面，李文波直接拿出了馒头，还有最后的一块地瓜。 烤地瓜这一路上可算是救了命了，出门的时候周婉也带了一些，因为这东西可以补充不少营养，而且也解饿！ 回想起穿越回来之前，自己去抗震救灾的现场的时候，那会儿才是真的惊心动魄，光是余震就吓人的很，眼前这个雪灾在人面前，也不算是啥大事儿了。 尤其是余震之后迎来的一场大雨，让搜救的工作变得更加的艰难，李文波当时去那边就是为了心中的一些愧疚，想要积德行善，为自己之前的无知弥补一些什么。 现在看来是不是当时的积德行善起了作用，老天爷才破天荒的给了自己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呢？ 想到这儿，李文波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想也知道不可能！ 要是真的管用的话，哪儿还有那么多的遗憾不是？ 不得不说，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李文波选择了，虽然也挺后悔要管闲事儿的，起码现在心里面是好受了不少！ 李文波长出了一口气，开始烤地瓜，准备补充补充热量。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动静。 李文波警惕的转过头查看，这年头，林子里面时不时会有野兽出现的，难道是烤地瓜的香味引过来的？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山上前几年还发现过黑瞎子，也就是黑熊，甚至野生的老虎也是有的，狼啥的更是不用说了！ 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估计都是有原因的，大冷天的饿了找不到吃的，就会往人家里来，大石村那边经常会发现有的牛羊会被狼抓走的情况！ 伤人倒是还没有出现过，应该是去的都是聚居地，有些野生动物都是会躲着人走的！ 这么回头一看，李文波顿时放轻松了一些，原来这来的只是一只狍子而已！ 狍子这种物种，在后世算是保护动物的一种了，不能轻易捕猎的，但是现在还没那么多的规矩，一般情况下村民们也都不会去招惹，是有忌讳的，但是闹饥荒的年代，要是能抓住一只的话，那也算是救了命的！ 都快要饿死人了，抓一只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毕竟是能救命的肉啊！ 现在李文波可没有抓狍子的心情，抓兔子也就算了，兔子这玩意儿多的是，一个春夏的时间就能繁殖的漫山遍野的，没办法死绝的，但是狍子可是不常见的！ 李文波靠着大树，打算继续休息一会儿，就让那狍子跑去吧，结果刚一转身回来，那狍子嗖的一下直接从李文波的身边跑了过去！ 李文波当时愣了一下，也没想那么多，不过再次一转头的时候，全身冷汗都出来了！ 背后的树下，狍子刚刚站着的地方，居然站着一匹狼！ 没错，就是狼，灰白色相间的狼毛，死神一样的眼睛，略微下垂的尾巴，正死死的盯着李文波！ 李文波长出了一口气，怎么也都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狼！ 狼这一身皮毛是相当暖和的，之前从来都没在高粱屯附近的山上出现过，只有在下雪的晚上可以听到狼嚎声，应该是成群结队出来找吃的！ 李文波咽了一口唾沫，疯狂的在脑海之中搜索怎么对付狼的知识！ 最后回想起来，狼这种动物，尤其是野生的，最怕的就是火了！ 李文波往前小心翼翼的探了一下身子，目光是一点儿都不敢离开这只狼，因为天知道这狼会不会在一转头的时候，直接冲过来！ 摸索了一阵子，李文波取出了最粗的一根木头，对着这只狼晃了晃，不过这只狼只是稍微后退了几步，依旧是死死的盯着李文波！ 李文波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他可不想就这么报销在这儿啊！ 还有那么多事儿没做呢，怎么能被一只狼按在这儿？ 人可比狼聪明多了，仔细想想这么冷的天气，狼为啥不走，冒险和自己对峙？ 难道是因为气味吗？ 可是刚才那个狍子已经跑了，按理说只要冷静下来的话，这只狼不会冒险和人类对峙的！ 难道是因为自己身上还有别的气味？ 突然李文波想到了临走之前，周婉给他带在包里面的肉干！ 这肉干的味道，狼应该能闻到，难道原因在这儿吗？ 第254章 惊险一瞬! 第254章 惊险一瞬！ 李文波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看这只狼的意思，应该是不会选择和自己正面冲突的，毕竟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如果这匹狼想直接扑杀自己的话，早就冲上来了！ 木棍只是一个次要的问题，而且狼群也不在周边，那样就算是十个自己，恐怕也不够给这些狼填肚子的！ 李文波摸索到了那个背包，然后从里面找到了周婉带的肉干，包在一层油纸里面，外面还有一个纸袋子，没想到这样都被发现了！ 看来狼的鼻子可真不是盖的！ 但是李文波只觉得在动物园看到的狼更让人舒心一点儿，毕竟那是关在笼子里面的，打猎都没学会的狼！ 站在自己面前这眼冒绿光的，那可是真正的山林饿狼！ 李文波不是动物学家，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赌而已，他赌这个狼指定喜欢吃牛肉干，而不是自己身上的肉！ 把纸袋子里面的肉干取出来，里面的油纸也一起都扔掉，李文波甩手就直接其中的一块肉干扔了过去。 这匹狼一开始后退了几步，但是闻到了肉干的味道，快步上前，只是几口的事情，就把肉干彻底吃完了！ 李文波长出了口气，看来这家伙应该就是因为肉干这才停下来的，想到这儿倒是放松了不少，不过马上再次提高了警惕，因为狼还没走，还在盯着自己！ 还剩下三块肉干了，路上吃了不少，虽然有些硬了，不过这东西可是最好的补充热量的食物啊！ 李文波不得不庆幸了一下，好在自己肉干吃的比较省，没全都吃完，不然遇到这个情况就只能硬着头皮，把地瓜扔过去了！ 回过神来之后，李文波再次扔出去了一块肉干，这狼飞奔过去捡了起来，却没吃，只是盯着李文波的手上，最后的一块肉干！ 李文波心中暗骂了一句，这畜生果然是想要所有的肉干来着！ 不过趁着现在狼群没出现，李文波赶紧把手上最后的一块肉干也扔了出去，随后带上了背包，就准备跑路了！ 再这么对峙下去，一会儿其它的狼围过来，自己可就成为了瓮中之鳖了！ 好在这匹狼看到李文波起身离开，并没有追上来的意思，只是叼起了最后的一块肉干，然后目送着李文波离开，随后转身飞快的跑进了树林之中。 李文波几乎是走两步回头看一眼，手上还拎着那根着着火的火把，这火把当然不简单，李文波出门之前可是带了松油的。 配上了松油的火把，那是一如既往的好用，一路上再没有停下来休息的心思，李文波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当然了，还有满头的汗水！ 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儿遇到一只狼，而且还毫发无伤的走了出来！ 这可真是只有小说里面才能看到的场景了！ 好在这只狼并没有继续追击的意思，而且周边没有其它的狼，看来这里根本不是狼群的活动范围，这匹狼只是为了出来找吃的，这才远离了自己的领地！ 李文波只是感觉还是积德行善会有好报啊，天知道今天到底运气多好！ 下山的路虽然难走，但是经历了刚刚生死攸关的危机之后，李文波只感觉轻松了不少，再难走的路，还能有刚才的情况难？ 仔细想想，李文波有点儿明白为啥刚才那只狼不会攻击自己，只是盯着自己手上的肉干了。 其实狼这种生物是有智慧的，看到体型比自己大的生物，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去招惹，哪怕是饿了，而且又是形单影只的情况，所以更不会贸然出动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匹狼是有孩子的，窝里面有狼崽等着它去照顾，这可能就是为啥第一口肉干吃了之后，没有立刻离开，第二口肉干也没吃，而是选择了叼走！ 不管咋样，起码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李文波算是脱离了危险！ 只求这只狼要懂得感恩吧，别天天来缠着自己就好了！ 李文波叹了口气，让一只野兽懂得感恩吗？ 希望这种事儿不是童话里面才有吧。 …… 磕磕绊绊的，经过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李文波总算是回到了高粱屯这边，这会儿在门口清雪的恰好就是杨枫林，一看到李文波的身影，顿时走了过来，感叹道： “你可算是回来了，周婉从早上到刚才一直都在村口等着，老村长费了好大的劲儿这才把她劝回去的！” 李文波闻言，心中一阵暖流划过，下意识说道： “没感冒吧？” “当然没有了，我们都劝了多少遍了，没看出来周婉的脾气和你小子差不多啊！” 张春山无奈的走了出来，手上也拿着清雪的工具，看得出来这哥俩是站好了自己的岗位。 “行了，别调侃我了，其他几个村子的情况等我缓一缓再和你们细说，我先回去了！” 杨枫林闻言点了点头，张春山继续埋头清雪，叹了口气，说道： “看来其他村子的情况不咋样啊！” “是啊，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咋样了……” “管他呢，快点儿叫人去屋顶，积雪又满了！” …… 李文波这边，推开了老村长家的门，来到了周婉房间的门口，悄悄的叫了两声，结果周婉没有反应，看来应该是太晚了，睡觉了，想想也是，整整等了自己一天多的时间，能不感觉疲惫吗？ 李文波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多半已经全都是积雪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往炕里面添了一把柴火，这才躺在了炕上，只感觉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李文波本人虽然对这个生活条件不是很挑，但是现在的条件和三四十年后的比起来，差到没边儿了，不过此刻感受到的只有温暖！ 这炕就说他再不舒服，那也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方法，保暖这方面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就这样裹着被子，李文波的意识逐渐恍惚起来，这一天可真是累的够呛，一直都在路上，休息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三个小时，最后又遇到了狼，真是让人疲惫的很。 恍惚之间，李文波好像看到了自己和周婉结婚时候的场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十分热闹。 第255章 两边都是齐心协力! 第255章 两边都是齐心协力！ 高粱屯，大雪依旧笼罩在上空，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但是李文波回来了，这个消息让不少人都稍微振奋了一下。 李文波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成为了众人的主心骨了。 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息之后，李文波算是恢复了状态，周婉起床看到院子里面李文波的身影之后，冲过来就是一个拥抱，搞得刚刚出门的杨三月愣了一下，随后悄悄回到了屋子里。 李文波无奈的说道：“我这不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吗，不用担心了！” 周婉只是抱着李文波，把头埋在他的胸口里，一句话都不说，李文波笑着拍了拍周婉的背，说道： “好了，不用担心了！” 说完，李文波低头在周婉的额头轻轻一吻，没想到周婉主动抬起了头来…… 之后就是郎情妾意的一段缠绵，李文波好说歹说之下，这才离开了老村长家，前往了大队部的方向。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清出一条路来，能前往县城的路！ 要做到这一点，恐怕只凭借着高粱屯的众人，那是绝对不够的！ 需要更多人来支援！ 方庄村这边就是另外一个目标了，李文波打算去借点人来，打通了通往县城的路，才能保证物资的充足！ 现在县城这边的路，应该是已经有人开始清理了，毕竟这大雪下了整整三天的时间，相关部门应该早就察觉到了，而且应急管理部门的人，应该带着物资在路上了！ 前世李文波记得，大雪开始的第二天傍晚，应急管理部门的第一批物资就已经从市里面出发了，要是想提前拿到物资的话，他们就不能干等着！ 现在摆在所有人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一次的雪灾，如果没有充足的资源的话，是绝对扛不住的！ …… 来到了大队部这边，李福正坐在炕上，身边就是杨枫林和张春山，三个人正在盘算着下一班的清雪工作怎么安排。 “文波来了，坐，那几个村子的情况咋样了？” 李文波坐在了炕上，沉声说道：“方庄村的情况还好，但是旗杆营子和大石村那边，问题不小，现在大石村我已经说通了，他们也正在筹备清雪的工作，旗杆营子这边……” 李文波这么一停顿，杨枫林和张春山的目光就看了过来。 “旗杆营子这边，去晚了一步，他们的生产大队长喝酒了，根本没通知这个事儿，所以积雪把一户人家的房子压塌了，一家三口，一死一伤，孩子没事儿！” 李福叹了口气，猛地一拍桌子，阴沉着脸色说道：“这个大队长，真是个不干事儿的东西！” “我也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现在他们也开始吸取教训开始清雪了！” 李福点了点头，现在他也是心有余悸！ 如果没听李文波的话，他们现在的情况是不是也差不多？ 好在有李文波这一手未卜先知！ 要不然整个高粱屯的房子要塌多少？ 根本没人敢想象！ 现在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应该没有人敢不听李文波的话了吧？ 这也是好事儿来着，这样一来，清雪的工作就更好进行了！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说道： “情况大概是这样的，我打算叫上方庄村，咱们两个村子合力，清理出一条通往县城的路来，这样的话，补给的问题就不用担心了！” “补给的问题？” 杨枫林闻言，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我们村子这边清雪的人手，咋办？” “这个倒是好办，大家三班倒，分出一部分人来去大路上清雪，而且不用担心，我觉得县城那边应该也在清理通往我们这边的道路，所以应该用不了多少人！” 张春山闻言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我知道了，那从我们这儿抽调多少人手合适？另外方庄村那边，他们的人手更少一些，怎么盘算更合适？”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说道： “各自抽调一半的人手吧，因为现在大路上的情况不乐观，起初指定是需要多一些人手的，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而且工作量肯定很大，大家可以统一一下作息时间……” 李文波花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把基本的一些信息统计完成了，而且做了一个大致的计划，这对于他们现在的情况来说，有不小的帮助，另外就是李文波本人从头到尾都坚定一个原则，那就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把清理道路这件事儿，放在第一位！ 为什么这么说？ 原因很简单，毕竟村子里面的清雪工作，都是有限的，不管你怎么清理，也都是自家院子前面这一片地而已，但是如果这个事儿放在外面就不一样了，方庄村这边没啥物资储备，如果长时间道路问题没办法解决的话，那就是坐以待毙了！ 而且不说方庄村的情况，就算是他这边的情况也是不容乐观！ 高粱屯的物资存储，也未必够用啊！ 从李文波这个角度来看，为了保证方庄村的日常运营不会出现问题，所以就必须要打开这个通道。 “行，那大概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吧，另外这人手加起来也有三四十了，大家吃饭的问题咋解决？” 叫人来帮忙清雪的话，不能不管饭吧，在李福看来，这福利待遇得到位了！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吃饭指定是要一起吃的，到时候就让大家来大队部吃饭吧，咱们管饭！” 大队部这边粮食啥的还是够用的，毕竟李文波之前搞回来了不少的米面粮油，现在绝对可以供给充足。 “那我没啥意见了，我继续管村子里面清雪的工作，一半的人手你拿走吧，对了，方庄村那边谁去通知一下？” 李文波刚要站起身来说我去吧，结果被杨枫林按住了肩膀： “你别去了，你才刚回来，我和狸子熟悉，我去看看！” 李文波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的也是，打从这场雪开始下的时候，他就从来都没咋休息过，现在看来，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好在杨枫林和狸子比较熟悉，他去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家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咋样了，老爸的考察期也快结束了吧？ 第256章 大雪不停 第256章 大雪不停 虽然说雪花飘飘的景象，让人很有感触，天地间一线白的样子，很吸引人，但是真真切切在这边生活的人们，看到这场大雪之后，也可以说是愁白了头发！ 巴林县城这边的天气情况，更是非常恶劣，周边的几个县城就他们这边最靠近山区了，高粱屯、大石村、方庄村和旗杆营子等等，都是在山区里面的屯子！ 就这种情况下，物资送达成为了最大的问题。 在曲光明的盘算下，最晚明天的这个时候，怎么着也能看到高粱屯的影子了，但是没想到的是，速度越来越慢，因为大家毕竟都是普通人，可不是什么铁人，人是会累的！ 另外一个情况就是，这大雪不停下来，他们清理出来的路段，很有可能再一次被积雪覆盖！ 这样一来，再次清理的话，还是需要花费不少时间的！ 曲光明叹了口气，坐在办公桌后面，开始写文件，和上面多申请一些清雪机器，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但是上面还真不一定能受理，这一点曲光明是理解的，毕竟下面这么多的县城，哪一个不需要清雪机器啊？ 而且红山市本来就没多少清雪机器，总结起来还是一个字，穷啊！ 这年头可不是人人都有钱，都能建厂子的，所以一个市里面，十几台机器都算是相当不错了，今年你借走一个，一大堆文件批下来，然后拿走了，转头他又要借走一个，又是一大堆的文件，然后借走了就不想还，这玩意儿的确是好用啊，节省人力物力的，而且这大雪下个没完，还给你的话，我们咋办？ 就这样，导致了现在十分尴尬的局面，剩下的几台被这些部门捂得死死的，生怕借出去就没个时候拿回来了！ 清雪机器也不便宜，这都是相关部门自己掏腰包买下来的，平常往这儿一扔就吃灰，一到了下雪的时候成了抢手的好东西，这情况让曲光明无奈。 当时他其实说过，提前给所有部门一个提醒，让他们各自都准备一下清雪机器，但是也没有人听啊！ 这就导致了该买的时候不买，用到的时候到处借这种情况的发生。 不过曲光明也理解大家这种看法，这些年哪个部门不都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一台清雪机器也不便宜，真要买回来一年用了两三次还是要扔在那儿，买了干啥用啊？ 曲光明写完了文件之后，直接交给了身边的助手，打算给上面大个电话，结果突然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了！ “主任，出事儿了，前面打起来了！” 曲光明皱着眉头问道：“清雪咋能打起来？咋地了？” 一边是说着，曲光明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来报告的这个年轻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 “是镇政府领导的那个弟弟，您不是让他去清雪吗，他不想干了，咱们部门的莹莹，说了他两句，结果他就把莹莹打了！” “打了莹莹？” 曲光明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这个王八犊子，女同志也打？真是无法无天了！” 一边说着，脚步加快，更加气势汹汹！ …… 县城外面的大路上，不少人都围在一起，手上拎着除雪工具，一个青年被按在地上，邋里邋遢的样子，双眼充满着血丝，在他对面，一个看上去挺年轻的姑娘红着眼睛，捂着自己的脸。 按着青年的人，是两个警员，都是县公安局出来支援的，正是田响和一个同事！ “小兔崽子，无法无天了，我看看谁动手了！” 后面的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曲光明阴沉着脸色来到了青年的面前，看了看被压在地上的青年，对着田响说道： “同志，谢谢了，能不能让他站起来说话？” 田响自然是认识曲光明的，而且从师傅陈建军那边得知了曲光明的事迹，听到他曾经带着队伍去海山大地震灾区参与救援工作之后，更是肃然起敬，闻言当然没有什么意见。 青年被田响和另外一个公安从地上带起来，张口就骂了一句：“他妈的，你们别嚣张，都给我等着点儿的！” 曲光明上前一步就是一个耳光，干脆利落！ “小兔崽子，你当这儿是啥地方？你家炕头啊？这张嘴给我放干净点儿！说，为啥打人！” 青年被这一耳光扇的有点儿懵，曲光明那是啥手劲儿？ 徒手扛大梁的人！ 当时在灾区，为了让大家更快的救出废墟下面的人，一个人扛着大梁扛了整整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现在肩膀上都还能看到伤痕呢！ 曲光明沉声说道：“给我马上道歉！” 这个青年明显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类型，闻言嗤笑着说道： “做梦吧你！” 被打的那个姑娘，下意识拉住了曲光明的胳膊，说道：“主任，我没事儿，算了吧，大家继续工作吧！” 曲光明闻言叹了口气，没错，现在还是应该继续工作，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 大家的时间都是相当宝贵的！ 而且就从当下这个情况来说，一分钟都不能耽误啊！ “算你小子运气好，大家继续工作吧！” 众人闻言纷纷点了点头，这个青年被田响等人带走了，大家虽然都感觉挺奇怪的，但是也不能当这件事儿完全没有发生过！ 这青年背后的领导，也算是镇政府这边有能耐的人了，会不会把他从这里面捞出去呢？天知道？ 曲光明安慰了一下被打的这个姑娘，转身对着大家说道： “清雪工作，是我们的义务，我希望就算是不愿意干，大家也不要让个人情绪过于极端，可以休息，但是绝对不能借这个原因发火，想要请假的可以来找我商量，别忘了，我们做这些，是为了村子里面的百姓们！”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事实上在场的人大部分还真都是自愿来的！ 因为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是看在眼中的，曲光明对待救灾的态度那是相当认真，万一真出现了意外的话，顶上去的也是他，大家对他都很尊敬。 虽然发生了一段小小的插曲，但是清雪工作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曲光明长出了口气，心中不断祈祷，这场雪快点儿停下吧！ 第257章 两村联合! 第257章 两村联合！ 最让人意外的情况，无非就是这雪的厚度和时间，因为这个年代观测天气的技术水平还在发展之中，并没有后世那么简单，拿着一个手机，打开天气预报的软件，就能看到未来几天的天气状况了，甚至可以精确到每一个小时的天气变化。 对于这一点，李文波也没啥好办法。 光是号召两个村子的村民，给大家解释一下为啥现在要出去清雪，就已经耗费了李文波不少的精力。 …… 在高粱屯村子门口外面的空地上，李文波咳嗽了几声，沉声说道： “大家大冷天的都不想出来，想在家里老婆婆孩子热炕头，这我明白， 其实我也想啊，但是这条路要是清不出来的话，我们存的粮食早晚要吃完，大家都是本地人，知道这么大的雪得啥时候才能化完，而且要是结冰的话，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众人纷纷开始窃窃私语，李文波说的当然是一点儿都不假了！ 不说别的，这么大的雪他们其中大部分人这辈子都没遇到过！ 平常那化雪的时候到底有多难，路有多不好走，大家心里都有数！ 所以他们才在接到了李文波的消息之后，没带多少犹豫的，直接集合在了村口这边。 方庄村那边来了十几个年轻人，狸子当然不在这里面了，因为村子里面还是需要经常清雪的，狸子需要在那边照顾一下。 高粱屯这边也是二十多个年轻人，看得出来其实大家都把这个清雪当成了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这可不是李文波的功劳，而是李福的功劳！ 当了这么多年的大队长，李福在屯子里面多少也是有点儿号召力的。 而且这清雪不白干的，每天都记工分的! 李文波沉声说道：“方庄村的乡亲们，咱们就直白点儿吧，每天都按照一日三餐的分量给大家提供吃的喝的，另外参与清雪的兄弟们每天都能往家里面拎一袋子粮食回去！” 方庄村的众人纷纷打起了精神，原本想着李文波只是找他们帮忙，不打算给钱的，没想到还能有这好事儿？ 看到众人的样子，下面的杨枫林和张春山对视了一眼，随后带着大家去库房那边拿了工具。 李文波转身也来到了村子门口这边，对着杨枫林说道： “村子里面的事儿就交给你了，县城那边儿应该也开始清雪了，等不到雪停的，另外好好组织一下大家！” 杨枫林闻言点了点头，有点儿无奈的说道：“你这语气跟我妈似的，行了，我知道了，放心吧！” 李文波笑了笑，没说啥，转头带着一群人直接从村口开始，一点一点的往县城的方向开始清理。 一上午的时间可以清理完一公里都算是不错的了，别看人多，这雪可也没停下来呢，怕就怕路上会结冰啥的，所以大家都挺小心的。 虽然看上去这活儿好像挺累的，挺冷的，但是一说到干一天能拎一袋子粮食走，大家身上都充满了干劲儿。 李文波简单划分了一下，年轻力壮体格好的，在前面铲雪，体格稍微差一点儿的，往两边推雪，只要清理出来一条车能走的路就足够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众人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一上来就干劲儿太足的话也不是啥好事儿，李文波索性让大家原地坐下，休息一会儿。 后面一直都有一架驴车跟着，上面装的是一些吃的还有水，另外就是很多小板凳了。 这些小板凳其实都是当初周山河来的时候，顺手做的一些小凳子，用的都是边角料啥的，但是从这儿就能看出来周山河的心灵手巧了。 这些板凳虽然卖相不咋样，不过实用，结实，坐上去挺舒服的！ 众人纷纷坐在小板凳上，李文波直接给大家分了一些吃的，无非就是烤红薯啥的，另外每个人都能分到一点儿粥！ 至于为啥能带粥出来，而且这粥还不凉，这就是一门学问了，李文波找国营饭店要来的，可以保温的容器，这就能派上用场了！ 之前因为考虑到菜品的保暖问题，李文波和李大厨商量了一下，要来了这么一口小锅，说小其实也是相对而言的，比起自家用的大锅查不了多少，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这小锅可以保暖，也可以在野外直接架火！ 锅里面有不少粥，李文波随身也带着一些柴火，随时随地都能煮粥。 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再加上烫手的烤红薯，没有啥比这更享受了！ 虽然说看不到肉吧，但是这年头谁家能天天吃上肉啊？ 所以有这条件都算是不错的了！ 原本心里面还有点儿芥蒂的青壮小伙儿们，看到手上的粥和红薯，也没啥可说的了。 李文波给众人盛完了粥之后，一个人坐在驴车旁边，开始盘算时间。 现在应该是中午了，因为把人全都叫过来开会，给他们介绍一下分工，就已经用了不短的时间。 “李知青，咱们继续往前的话，大概多长时间才能到县城那边？” 李文波闻言，耸了耸肩膀，说道：“起码也得两天吧，而且刚清理完的路面还容易被雪盖上，所以只能尽快了，而且大家也不用担心，只要这场大雪不停的话，我们天天需要清雪，不过天天都能拿点粮食啥的回去！” 问话的是一个方庄村的青年，这青年闻言点了点头，也是松了口气，李文波知道为啥，万一这活儿只要一天就能干完了，那他们也拿不走多少粮食啊！ 这年头赚点儿粮食回家容易吗？ 手上就算是握着粮票，这种天气去哪儿换啊？ 有这么一个活儿能赚点儿，而且吃的还这么好，冷点儿怎么了？ 李文波起初决定给报酬的时候，其实就想到了这一点。 大家都不容易，咋能动一动嘴皮子就让人家打白工呢？ 众人休整了一下之后，再次拿起了清雪工具，铲子、笤帚等等，干劲儿比刚才更胜一些。 但即使是这样的速度，李文波也还是有点儿担心！ 因为不仅仅是这条路前面的雪，后面的雪也需要有人经常清理！ 这样一来，这三十多将近四十号人，可能还真不够啊！ 不过也没别的办法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258章 生活 第258章 生活 一个上午的时间匆匆过去，别说其他人了，就算是李文波都已经感觉精疲力尽了，大家平日里也都是经常出来干农活儿的，但是这清雪和农作可不一样啊！ 大雪依旧不停，身上的衣服全都沾上了雪，化成水之后，基本就湿透了。 李文波转身看了看，一上午的时间也就是往前推进了大概一公里不到的程度，已经尽力了！ “各位，听我的，咱们现在往回走，路上再简单清理一下，回去之后休整两个小时，在村口集合，方庄村的弟兄们也可以回去，换一身衣服再出来！” 众人纷纷应了一声，事实上现在都快没力气回应了，这工作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了的啊！ 李文波转身来到了村口这边，大家都各自回家了，他当然也要回去一下。 老村长坐在院子里面看雪，李文波推开门进来，发现厨房这边饭菜早就做好了，周婉这段时间也没忙着，和李文波请教了不少做饭的一些小窍门，现在厨艺有了飞速的进步！ 李文波毕竟不是家庭主妇，所以不可能顿顿饭都可以亲手做，但是周婉可以啊，周婉这段日子也不用出去忙活，李文波也能顺理成章的享受一下周婉的手艺了。 杨三月也没闲着，在屋子里面研究教材，说是研究，其实很多地方都看不懂，看不懂的就问周婉，周婉毕竟也是高中的水平。 老村长喜欢安静，院子里也没啥别的人，不吵不闹的，另外就是那只小黄狗了，一直都住在杨三月的屋子里，这种天气，依旧是趴在门槛上，等到看到了李文波的身影之后，顾不上院子里面冰凉的地面，摇着尾巴就冲上来。 “石头，回屋去！” 李文波将身上的工具放在了门口这儿，顺手拎起了几根柴火，往灶膛里面一扔，转头笑着说道： “今儿伙食不错啊！” 周婉俏脸微红，说道：“学着你的手艺做的，尝尝吧，身上的衣服赶紧脱了，一会儿感冒了！” “好嘞媳妇儿！” 听到这句话，周婉的脸色更红润了，不过也没说啥，更没有反驳。 这称呼听上去让人心里得劲儿啊！ 老村长这边，听到了李文波的话，倒是笑了笑，也没说啥。 按说一般的人家，到了周婉他们这个年纪，其实都已经要分家了，尤其是家里面有不止一口子人的，就像是屯子东头那一大家子，杨老五家，三个儿子，老大好吃懒做的，老二老三早就受不了了，一直都打算分家！ 反过来看他们这边儿就没有这种情况了。 这个家如果没有周婉和李文波的话，的确是有点儿太冷清了！ 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虽然说依旧没多少肉，因为李文波认为现在这个情况肉还是要省着点儿吃，即便是这样，周婉依旧做了个一荤两素一汤，用猪肉炖了个粉条，相当诱人的味道，使得杨三月的眼睛都看直了！ 不得不说，只看这道菜的话，李文波是自愧不如的，他就做不出来周婉这个水平！ “还得是你的手艺啊，婉儿，我就做不出来这个感觉，你改天可得教教我！” 周婉笑着说道：“其实挺简单的，猪肉要这么做，才能保证味道的鲜美吧，反正我一直都是跟祥嫂学的……” 简单说了一下制作的过程，李文波笑了笑，说实话，虽然这个年代有太多不如后世的地方了，不过好在这一次他回来的时候，一切都还来得及挽救！ 外面飘着雪花，屋子里面一家子人快快乐乐的吃饭，这个场景是李文波多少年来的愿望？ 旁边的老村长，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吃着饭，但心里无限宽慰。 看着周婉开心的样子，让老村长也没啥遗憾了，这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算是过去了，挺好啊！ 杨三月在旁边吃的也是没心没肺的，不过他的聪明劲儿可瞒不过李文波的，杨三月打从小时候开始就是个非常懂事儿的孩子，懂事儿的让人心疼。 刚才在村口那边李文波还看到了春生和福来，福来打从何春生一起住之后，明显个子长高了一点儿，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能有春生这么一个憨厚的人照顾着，也算是不错了。 “一会儿还要出去干活儿吗？” 听到周婉的话，正在刷碗的李文波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人多，所以我基本不用咋干活儿的，天黑下来我们就回来了，挺轻松的！” “那你手上的泡是咋回事儿？” 李文波扯了扯嘴角，没想到被周婉发现了，可能是因为抓铲子太用力了，手上起了泡，但是没大事儿，地里面干活的这些农民们，谁手上没有老茧？ 也不是所有人打从出生的时候开始都是满身的荣华富贵的，虽然那每天到晚起早贪黑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过大家都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吃饭，怕个啥？ 就从现在这个局面来说的话，清雪这工作还得要过个十几天，而且不只是本地的人受到影响非常严重，也有很多人根本没办法改变现在这个状况！ 县城里面的居民们，情况可以稍微好一点儿，这是李文波一开始就思考的一件事儿。 现在这个时间点，考虑一下城里面的居民的话，其实就能发现，大家的生活条件和质量也都差不多，不过工人家庭是有存款的，而且供销社那边未必就物资不充足。 第一批补给，算算时间的话应该也快到了，只要是他们赶在第二批补给到达之前就能把道路上的积雪清除完毕的话，第二批物资他们是可以拿到手的！ 李文波并没有啥不好的想法或者是念头，他只是想要大家现在的日子过的好一点儿而已，仔细想想，高粱屯的乡亲们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高粱屯能从现在这三百多户的规模，发展到后来的一千多户，并且还能成为生态旅游小镇，靠的是啥？ 不就是一个坚持不懈吗？ 李文波琢磨了一下，决定把分工的问题再仔细思考一下，毕竟现在这些人跟着自己去清雪，一上午的时间都精疲力尽的了，是不是也该换一换人啥的？ 可是转念一想却也没有那么简单！ 干一整天的活儿可以拿到粮食，干一上午的话，你让人家走了，这后面的咋算啊？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就按照这个情况继续往下进行，一天一换人就可以了！ 第259章 胜利会师! 第259章 胜利会师！ 为啥要一天一换人？ 其实原因非常简单，干了一天的活儿，身上酸痛的不行，这不是马上就能缓过来的，李文波现在明显感觉身上的肌肉逐渐开始酸痛了。 如果不缓一缓的话，更累，情况也不会变得更好，反而会变得更糟了！ 俗话说欲速则不达，当下还是要安排好休息的时间的。 李文波拖着有点儿疲惫的身躯来到了大队部这边，简单说了一下想法，李福当时就表示赞同。 “我是没啥意见，现在是你们年轻人做决定的时候，我不插手，但是我提醒一句，大家都是奔着粮食来的，你让他们休息，他们现在可未必愿意休息！” 李文波顿时反应过来，这倒是，要是说稍微累一点儿可以多拿一份粮食的话，大家为啥不愿意干呢？ 不能剥夺了人家选择的权利，却还要站在他们的角度上出发思考问题，这对李文波来说也是稍微有点儿困难。 考虑到这么冷的天气，而且雪还没有停下来，所以李文波有了想法，决定每个人每天最多干六个小时的活儿，然后必须要回家休息！ 每天六个小时，能清理多少积雪？ 这一点李文波没有想法，也不想去算了，反正大家只要是尽力就好了！ 想到这儿，李文波倒是感觉轻松了不少。 …… 就这样，过了大概三天左右，这一天李文波依然带头在前面清雪，昨天倒是稍微休息了一下，一上午没下床，但是李文波也没闲着，趁着休息的时间，再次校对了一部分的书籍，算下来攒下来的钱也马上就要够了。 只要是坚持坚持，相信没有任何问题，能在过年的时候，就把这个订婚的事儿办了！ 至于结婚，其实李文波是想把爸妈都叫上的，只可惜没有这个时间啊！ 三大件的钱，还有一些粮票、布票啥的，应该都足够了，只是这次三大件一买完了之后，恐怕也不剩下啥东西了。 结婚的事儿可不是那么好办的，得选一个不错的日子，然后得要双方最亲近的人都要到场，从这个角度来说的话，李文波是希望老村长到场的！ 考虑到老村长的身体情况，其实李文波想了想，婚礼还是就在村子里面办比较好，也热闹，而且不用花太多的冤枉钱！ 想到这儿，李文波哪怕是在清雪，都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儿，因为终于有机会可以和周婉修成正果了！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噪音！ 李文波顿时愣住了，难道是前面出现问题了？ 按理说不应该啊，不就是下雪吗，能出现啥问题啊？ “前面有人啊！李知青，有不少人呢！” 李文波这才反应过来，难道是县城那边清雪的队伍到了？ 这可是好事儿啊！ 没想到三天的时间就成功和县城这边会师了！ 李文波马上顾不得厚厚的积雪，直接冲了过去，发现果然是县城的人，不少都穿着工作服，应该是厂子里面的工人，大家手上都拿着清雪工具，往这边看过来，似乎也在好奇！ 李文波笑着走了上来，在队伍里面居然发现了熟人！ “田警官！” “李知青？” 田响也在队伍里面，最近局子那边没啥案子，太平无事，闲不住的他当然出来参加清雪的工作了，结果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李文波！ “你们啥时候开始清雪的?” 田响走上来和李文波握了握手，显得喜气洋洋的，后面县城这边的一些工人和工作人员也都纷纷上前和方庄村还有高粱屯这边，负责清雪的乡亲们握手，大家脸上都写着喜悦！ 大部分人都怕高粱屯和方庄村这边出事儿，因为哪怕在县城里面工作，不少人的老家还有父母，可都是在村子里的啊！ 现在能确定平安无事，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李文波这边和田响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就把目光放在了田响身后的一个中年人身上。 田响回过神来，笑着说道：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曲光明，是参加过海山大地震救援工作的同志，是应急灾害管理部门的主任！” 李文波听到这个名字，马上就肃然起敬！ 居然是这位？ 曲光明的名头，他可是相当不陌生的啊！ “曲主任，您好您好！我是李文波，文化的文，波浪的波！” “李文波同志，辛苦了，没想到你们也在清雪的路上！” 李文波闻言笑着挠了挠头，说道： “这不是想着，早点儿打通这条路，对大家都方便吗！” “说得好啊，的确是这样，对了，你们这边是谁组织的？” “我们大队部啊，当然是大家一起想出来的办法了，对了，旗杆营子那边的情况不咋样，有一户人家被积雪压塌了……” 李文波突然想到了那个受伤的女人还有她的孩子，另外就是那个已经去世的男人！ 这样的事儿绝对不能再发生了，赶紧告诉曲光明，让他来想办法是最好的！ 果然，曲光明听到这儿之后，脸色顿时变的严肃了下来！ 马上转头说道： “我去找人，马上让他们去旗杆营子那边，对了，其他的村子啥情况？” 李文波沉声说道：“其他的村子，我们高粱屯这边也提醒过了，万幸的是没有出什么问题，大家都很积极的在清理积雪，所以不会出现塌房子的情况！” “这一次真是多亏你们了，对了，让同志们歇一歇吧，喝点儿热粥，缓一缓，剩下的工作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李文波笑着说道：“那咋能行，都是一家人，你们来帮忙我们就已经是非常感激了，咋好意思歇着，是不是兄弟们！” 身后的这些青壮小伙子们，纷纷喊了一声：“没错！” “对啊，咋能歇着，一起干吧！” “走着！” 这些小伙子们在李文波的鼓动下，还有在县城这边众人感叹的目光之下，顿时热血沸腾，只觉得继续干上一整天都没问题。 另外国营饭店这边有几个厨师带着一些粥，李文波这边带了不少的红薯之类的，给大家一分，众人简单吃了一顿之后，就开始往高粱屯的方向赶去了。 路上还顺便清理了不少再次积压起来的积雪。 第260章 救援物资 第260章 救援物资 和县城这边的众人成功会师了之后，李文波也没有休息，而是继续配合着应急管理部门的这些人，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一下。 “去大石村和旗杆营子的路目前还没打通，三天的时间不知道积攒下了多少的积雪，相当困难啊！” 闻言，曲光明点了点头，说道：“我这边倒是有一台清雪的机器，但是一台机器的话，工作效率是非常缓慢的，所以我希望可以多找一些人过来帮忙！” “这个不成问题，我们高粱屯肯定是全部赞同的，而且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大石村的问题不算严重，旗杆营子这边，因为村长不在的缘故，所以可能会比较困难……” 曲光明皱着眉头说道：“你们通知了旗杆营子这边，但是这个大队长，并没有放在心上，对吧？” “也不能这么说，谁都没想到这场雪真的下这么大，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注意到了，就是不知道近况咋样！” 曲光明闻言，在地图上看了看旗杆营子和大石村的位置，叹了口气，说道：“这两个村子距离县城都比较远，尤其是旗杆营子，所以我们要想在短时间之内赶过去的话，恐怕不太可能，希望他们那边不会有问题吧！”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有点儿犹豫的问道：“我能问一下，有没有救援物资啊？我们村子里面的情况现在虽然还坚持得住，但是大家家里面的存粮也不多了！” 曲光明听到这儿，笑着说道：“不用担心，同志，物资啥的都在路上了，绝对没问题，相信我们！” 有这句话就够用了，李文波也算是松了口气，他是能帮上忙没错，但是也不是神仙！ 全屯子上下多少口人？ 合共四个村子，自己身上这点儿钱都不够大家吃一天的！ 李文波只是想尽力救人，并没有相当圣母的这个想法！ 现在听到可以有物资支援，也是放下心来。 县城这边不少人都回去了，因为人手足够了，而且接下来就要打通通往大石村和旗杆营子的路，这个情况他们可就帮不上忙了，得找本地人帮忙才可以。 “有没有想过去找部队的同志们帮忙？” 曲光明转头突然问了一句，李文波顿时就反应了过来！ 对了，可以找部队的人帮忙啊！ 部队的战士们遇到这种情况，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了！ 不过去部队那边的路也有一段距离，毕竟是部队驻扎的地方，而且人家是要换防的，现在这个单位还不知道是啥情况！ “目前我们还没联系上部队的战士们，所以没办法找他们提供帮助，您有办法吗？” 曲光明闻言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电话线能修好的话，那就没问题，现在电话线正在修理当中，我们得稍微等等！” “那没问题，只要是能打通就可以！” 李文波只感觉身上的担子再次轻了不少，舒坦多了。 …… 一群人来到高粱屯这边的时候，是两个多小时之后了，而且那批物资在曲光明的催促之下，也送到了高粱屯这边，是一些棉被，大衣，还有米面粮油啥的，而且还有两头活生生的猪，每一头都得有两百多斤左右呢！ “这可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同志，多亏了你们啊！” 大队长李福，在看到这些物资之后，别提多高兴了，不说其他的，光是这些棉被可算是救了命了，高粱屯这边的情况特殊，棉被这种紧俏的物资，可不是谁都能拿到手的！ 另外就是米面粮油了，大雪到现在也有七八天的时间了，所有人家都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生怕吃光了没得吃啊！ 而且这些物资可是不要钱的，免费发放！ 在李文波的控制下，大伙儿给方庄村那边的乡亲们留下了一部分物资，两个村够呛能人手一份，更别说四个村子了，所以只有这一批物资的话，指定是不够用的。 好在曲光明了解了一些村子里面的情况之后，说要回去给上面打个电话，继续往这边派物资。 并且曲光明也是从村长杨树平还有大队长李福这边，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也就是说，其实修缮房屋，组织人手清扫积雪这个事儿，都是李文波的想法，对吧？” 曲光明放下手上的搪瓷茶缸，沉声说道。 李福闻言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这孩子一直坚持，说这场大雪，能下挺长时间的，我们也没办法，而且出钱修房子都是他做的，多亏了他啊！” 杨树平简单将李文波做的事儿说了一下，尤其是还在下雪的时候，不顾自身安危去其他几个村子查看情况，曲光明听完之后，点了点头，随后沉声说道： “两位，李知青现在住在哪儿，我能去看看吗？” “住在老村长那边，我带你去就行了！” 杨树平站起身来，直接带着曲光明走出了大队部这边，李文波将曲光明带到这儿来之后，就离开了，因为还有挺多事儿要忙的，跑到了方庄村那边，去帮忙发物资了。 走在路上，看着村子里面没多少的积雪，曲光明感叹了一下： “真是辛苦你们了，这场雪还不知道啥时候可以停下来，大家坚持坚持，可千万别松懈啊！” “这倒是没事儿，反正出来干活的话，都给大家记工分的，虽然现在生产大队也没活儿，不过工分都是照常的，只要干活儿，就给钱！” 闻言，曲光明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办法好啊，可以解决大家的生活问题，挺好的！” 杨树平也是感叹了一下：“就是没有收成的话，大队部和村子这么多年存下来的这点儿钱，也快用完了，之后还不知道咋样呢！” 这个年头就这样，都挺难的，曲光明也没有啥太好的办法，只是叹了口气，说道： “这样吧，我回头多要点儿物资过来，但是周边县城的情况可能更加严重，所以就算是上面划分物资的话，可能到这边的也有限！” 棉被，米面粮油，肉，这些可都是紧缺的物资，而且上面也没有多少存货了，这些救援物资可都是免费的！ 这么一个空挡出来的话，短时间之内是够呛能有救援物资到位了。 所以还得是受灾严重的地方先拿到物资才行。 第261章 挖人的心思 第261章 挖人的心思 说实话，曲光明之所以想去李文波住的地方看看，也是动了挖人的心思。 不说其他的，首先李文波是插队的知青，没有选择回去，而是留在这边，和这些人一起对抗雪灾，另外就是他本人曲光明是见过的，说话之间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 这个年轻人，每走一步都是有计划的！ 而且对于救灾方面，这年轻人居然也有一些底子，有些经验，虽然不多，但是够用了！ 在他的坚持之下，多少人获救了？ 要的就是这种性格啊！ 现在应急灾害管理部门就缺少这种新人！ 而且这年头哪个年轻人不想找一份吃商品粮的工作？ 抱着这种心思，曲光明来到了老村长家这边，敲响了门。 这会儿周婉正在做饭，杨三月在一旁帮忙，老村长坐在院子里面的椅子上，看着脚下的积雪不说话，发现有人进来了，周婉率先走了出来。 “平叔，您来了，这位是？” 曲光明闻言自我介绍了一下：“我是曲光明，红山市应急管理部门的主任，你好，请问你是？” 周婉也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心中倒是有几分紧张！ 应急管理部门的主任？ 应急管理部门周婉不是很了解，但是这可是个主任啊！ 主任两个字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前段时间那个方山，不就是个主任吗？ “您好，曲主任，快坐吧，正好我做了饭，一起吃点儿？” 曲光明摆了摆手，说道：“没啥，我就是来看看，听说这次清雪的事儿，是李知青组织的，是吧？” 这话让人很难往下接，周婉显得有点儿犹豫，这件事儿她是一点儿都没干涉的，也从来都不过问，只是知道李文波为了这件事儿没少上火，所以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不太清楚，文波做的事儿我从来很少问的，但是那几天的确挺难熬的……” 简单说了一下李文波那几天的情况，周婉其实只是希望，曲光明可以理解一下，所以给出的说法十分中肯，并没有夸大李文波的贡献。 曲主任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感觉周婉有点儿紧张，其实这都是正常的，毕竟自己现在的态度的确是有点儿难以捉摸。 “别紧张，我就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曲主任是真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搞得周婉一头雾水的，好在杨树平在旁边递给了周婉一个安心的眼神，周婉这才放心了不少。 路上，杨树平有点儿好奇的问道： “曲主任，您的意思是，要把李文波招到应急管理部门去工作？” 曲光明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有这么个想法，怎么了？” “那我觉得不太可能，现在他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周婉是他的对象，而且怀孕了，老村长的情况也需要人照顾，剩下的就是一个孩子了，他可能真的走不开！” 杨树平其实是有点儿担心的，毕竟李文波一旦要是真的走了，家里面就更难受了！ “放心吧，我不会强求的，如果李知青本人不愿意的话，我会和上面申请点儿奖励啥的，也算是没让他白忙活！” 李文波真的帮了不小的忙，路上曲光明可是没闲着，而是一直都在观察周边的这些房子，修缮的相当不错，而且听说当时还是李文波自己说要主动掏钱的！ 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李文波本人不是在做戏了，这样的年轻人，就算是不跟自己走的话，未来的前途也绝对不用担心！ 而且家里面的情况这个样子，相信他更不会选择跟着自己一起走了。 其实不用问都知道结局了，但是曲光明还是打算征求一下李文波本人的意见。 …… 方庄村。 打从在高粱屯那边分完了物资之后，李文波就跟着应急管理部门的工作人员一起来到了方庄村，考虑到方庄村这边的情况要更艰苦一点儿，所以粮食和棉被啥的，高粱屯的人都没拿多少。 方庄村的发展没有高粱屯这么好，所以家家户户的条件更差一点儿，十天半个月看不到一点儿肉末都是正常的，那两头猪，在李文波的协调之下，也送到了方庄村这边来。 因为高粱屯目前家家户户都是有存粮的，肉也有，都是李文波上次带回来的猪肉，暂时应该是够吃了。 另外就是棉被，高粱屯这边总归还算是买得起棉花的，方庄村的人家，李文波大概有了解，所以选择把大部分的棉被都留给了方庄村。 带着物资来到方庄村的时候，狸子等人正在组织清雪，清扫村子里面的地面，家家户户门口的积雪，看到一大群人带着驴车过来，当时不少人都愣住了！ 这是干啥？ 这么多人，还带着两头猪？ 这两头猪可是真的胖啊！估摸着得有个一百八十多两百斤了吧？ “这是干啥？” “不知道啊，这些人都没见过，带头的倒是眼熟，那不是李知青吗？” “我听说不是有啥救灾物资吗，这不会就是吧？” “真的假的？这两头猪少说得有个三百多斤肉了吧，真能给咱？给咱咱也没钱买啊！” 李文波察觉到了村民们的目光，笑着说道：“大家都放心吧，这些都是救灾物资，不要钱的，稍后告诉大家咋个分配法！” 分物资的事儿，李文波不打算插手，这毕竟是村子里面，是人家家里面的事儿了，这得问问狸子，看看哪家需要，自然就要给谁了。 狸子这会儿清点了一下物资，笑得合不拢嘴： “稍等啊，我得去问问利民，这个事儿我自己拿不了主意！” 李文波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应该的！” 这些物资加起来，要是算成钱的话，恐怕价值得有个好几百了，尤其是这里面的棉被，现在棉花是根本买不到的，北方这边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困难一些。 尤其是方庄村这边，只能靠着上山采蘑菇、采药、抓兔子野味啥的才能换钱的村民们，他们一年到头生活来源都是不固定的。 很快张利民这边给出了回答，首先要做的事儿就是杀猪，分猪肉！ 先让大家伙儿吃上一顿好的，就好办了。 棉被的话，还是老规矩，家里面有老弱妇孺的，优先！ 第262章 大雪下的人情味 第262章 大雪下的人情味 老弱妇孺优先这个原则，是张利民提出来的，狸子点头的，每个村子都有些老弱妇孺，这些人事实上占据了村子里面很大一部分的资源。 但是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人，这个村子才能有人情味，才会有紧密的联系！ 不少在外面漂泊的人，家里爹娘都在村子里，这是让李文波感觉最紧密的联系，不管在外面过得多苦，起码还有个家在等着，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吗？ 家里面爸妈都在，而且大哥和弟弟也都在，虽然自己现在不在家，不过有一种叫做思念的东西，将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 方庄村这边的乡亲们，起初给李文波的印象就是，软弱。 方大龙和方老二都在的时候，他们这里面没几个人敢站出来说话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导致大部分人都忘记了反抗。 因为一旦你要是敢站出来的话，那一家老小都要跟着受牵连！ 现在好了，最大的靠山方山已经被铲除了，方庄村在这个情况下，迎来了让众人期待许久却又有几分措手不及的茫然。 被欺压太长时间的他们，得到了自由的滋味，却不知道该干啥了。 这就是张利民来到这里的原因，他想带着这些人，找到一种稳定的，能让大家都能吃得饱穿得暖的生活途径。 只不过这个试验的过程让人十分难受。 张利民本人是赞同通过辛勤劳作来换取资源的，只可惜现在这个情况，根本不允许啊！ 好在这个时候，应急管理部门的人，把物资送了过来！ 这些物资可都是不用钱的，这让张利民松了口气的同时，再次开始担心，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到最后不会让大家失去斗志吧？ 李文波站在旁边，看着村子里面有屠宰经验的村民们杀猪，看到了张利民脸上的神色，顿时就知道他在想啥了。 “放宽心吧，大队长，你可是大队长啊，大家未来都要走自己的路，你作为一个领路人，没有信心可不行！” 张利民闻言回过神来，苦笑着说道： “听上去可没那么简单，领路人？我已经开始担心能不能做好了！”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随后压低声音，说道：“你觉得村民委员会这个提议咋样？” 所谓村民委员会，正是可以接替生产大队这个制度，更适合眼下这些村子的替代措施，村民委员会正式被提出之后的事情了，李文波没有啥印象，但是从知青们返城之后，生产大队制度逐渐就不符合形势了。 村民委员会，是村民们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务的一种基层群众的自治性质组织，从八零年初开始批准通过，事实上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发展才传到了巴林县城这边的。 最早好像是从南方开始的，这一点李文波同样记不清楚了，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村民委员会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改变了农村的格局。 上次来拜访过之后，李文波其实就想试试，这个办法能不能行，毕竟他们这边的村子大部分距离县城挺远的，而且各种事务光是靠着生产大队的话，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现在的生产大队已经处于一个疲软的时期，根本没办法起到原来的作用，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 张利民本人十分犹豫，毕竟这个情况没来得及和上面打招呼，但是因为这场大雪，生产大队的弊端再次展现了出来，他所具有的一些效能，已经在减退了！ 作为大队长，其实现在差不多就是个光杆司\/令！ 张利民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想还是再等等吧，等到大雪过去，把大家都叫上，听听大家的意见！”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这个村委会，他绝对是要先埋下一颗种子的，不说别的，这个制度对大家都有好处！ 两头猪很快被处理成了一块块新鲜的肉条，方庄村这边出来的两个猎户那都是常年上山打猎的人，就算是大雪也不例外，村子里面吃不到肉的人家，也会经常找上门来借肉，到时候再用粮票还上，这两个猎户也都习以为常了。 张利民这会儿站在众人前方，大声说道： “每个人先拿一斤的肉，大家都省着点儿，家里面人多的，拿走两斤，拿走的，过来登记！” 众人纷纷排起了队伍，每个人拿一斤的肉，这已经是张利民给出来的极限了，毕竟方庄村人口再少，那也是百十来号人，要是不限量的话，有的人家根本抢不到肉的！ 李文波坐在路边的木头桩子上，和狸子聊着天，商量着接下来的事儿，到这儿还不算完呢，首先就是这条打通的去县城的路，得天天有人盯着点儿，不然雪又会再次积压的！ 另外就是村子里面会有人进县城的话，必须要有年轻人跟着，不然很容易出事儿。 “一会儿和大队长商量商量，抽出点儿人手来，跟着应急管理部门的这些同志们一起，往大石村那边清理一下！” 狸子听到李文波的话，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应该的，大石村那边的乡亲们指定也缺物资，而且人家给咱们这么多肉、米啥的，也得报答报答！” “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李文波也算是放心了不少，这年头干点儿啥都不容易，更别说这两头猪和这些物资了，下一批应该不会有肉了，但是蔬菜之类的少不了，哪怕是用票换都无所谓，只要是有肉，啥都行！ 另外剩下的时间，李文波就不用这么忙活了，回家安安心心校对书籍就完事儿了，这个活儿还能干多长时间李文波也不清楚，只知道过完年，自己的小生意就该筹备一下了！ 八十年代一开始，将会出现很多惊天动地的变化，李文波要是想借助这些变化，跟上时代的脚步的话，那就不能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这些肉，很快就被分完了，基本上没有任何剩余，其他的一些物资情况也都差不多，棉被当然是做不到人手一床了，但是给一些家里面特别困难的村民，大家都没意见。 毕竟都是一个村子的，互相之间都清楚，这些谦让，让大雪覆盖下的方庄村，也多了几分人情味。 第263章 调查员方云 第263章 调查员方云 这几天算是难得的清闲，因为应急管理部门的插手，现在清雪的事儿已经不是李文波负责了。 所以李文波也享受了一次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感觉，当然了，孩子还没出生，不过也算是有了孩子。 校对翻译的工作有些时候也会陷入到瓶颈之中，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李文波总要去县城那边一趟，雪明显小了不少，虽然还在下，但是一天比一天小了。 去县城是为了找曹振祥，曹振祥对这个翻译当然也是在行的了，倒不是因为翻译过，而是因为单纯的学历问题。 曹振祥如果不是因为意外原因的话，现在恐怕还是个研究外语的老师呢，当然了，家里面的各种工作性质就导致他注定不能成为一个老师了。 曲光明带着人打通了去往大石村的路，大石村这边基本上没啥损失，而且这边向来算不上有多穷，人家都有最基本的肉作为保障，家里都有牛羊啥的，缺的就只是米面之类的，第三批物资送到了大石村之后，旗杆营子这边的路也算是被打通了。 旗杆营子这边的情况，要严重很多，因为大雪的原因，所以根本没办法去后面的河里抓鱼，家里面的存货大部分也都吃完了，如果不是靠着冬天天气冷可以存贮更多肉类，早就出事儿了。 弹尽粮绝的前一天，应急管理部门的人总算是带着物资赶到了。 村子里面大多数人都在后悔当时没听李文波的话，等到物资送到了之后，纷纷放松了一口气，如果等到雪停的话再出门，他们恐怕都要吃树皮了！ 村子后面的这条河，在冬天的时候被冻得相当结实，也不是不能打个洞去捕鱼，但是这样一来的话，要付出很大的风险！ 冬天的冰面不太结实这一点是有目共睹的，但是更大的问题还在于，他们这儿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捕鱼工具了！ 而且家里面的调料基本上都吃完了。 去年大雪的时候有一对父子去冰面上捕鱼，结果直接就被河水卷走了，到头来连遗体都没找到！ 这种情况下，不得不让人十分谨慎。 这四个村子因为李文波的提醒，避免了很多的损失，这让曲光明更是好奇了，尤其是得知了大石村这边李文波用的理由之后，更是哭笑不得！ 这个年轻人不但相当坚持，也很懂变通嘛！ 真是个天才，只可惜李文波已经表示了明确的拒绝，他现在的情况是真的走不开啊！ 曲光明对此也表示理解，就没有强求什么。 …… 巴林县城，两个穿着工作服的人走出了汽车站，这条公路可以通车那是相当不容易了，两人从sh市那边一路赶过来，相当辛苦。 “跑这么远是干啥，你说打个电话给当地的公安局，让他们帮忙查一查不就完事儿了吗？” 稍微年长一些的男人，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可是关乎一个家庭的事儿，咋能打个电话就确定，万一他们这边的公安局也被人……再说了，咱们是干嘛的，调查员，不就是要负责的吗？” 这两个人，正是负责审查工作的两个政府工作人员了，其中年轻一些的，正是当时和李文波的父亲李晓平当面对质的那位方同志，全名方云，入职两年多的时间。 而在他身边的这个稍微年长一些的，则是另外一个审查员，叫做谢邀。 这两个人在sh市那边的职务不高不低，处在一个挺尴尬的位置，下面的职员办事儿出错他们要挨批评，上面的任务扔给他们，大部分还不能交给下面的职员做，明面上是个管理层，事实上就是吃力不讨好的职位。 “小方啊，你这个性格得改一改了，没听说吗，蔡兴元找了人脉的，这个李晓平没啥背景，可能最后有一个主任的职位都不错了！” 方云摆了摆手，说道：“管他什么关系不关系的，我反正自己尽力了就好，在我这儿只要是审查通过了，我就能给上面交差了，你想过没有，万一这个事儿最后被定为恶意举报的话，咱们俩是啥责任？” 顿时，谢邀的脸色也没刚才那么轻松了！ 如果这件事儿最后被定义成了恶意举报的话，他们俩起步也是个渎职啊！ 要是真的渎职罪名扣在头上，别说铁饭碗要丢了，以后都够呛可以找到相对不错的工作了！ 谢邀叹了口气，看了看县城里雪花纷飞的样子，“还真是麻烦啊，你说上面搞这些为啥要咱们出苦力？” “做好工作就行了，别的也不用我们担心啥，吉人自有天相！” 方云的工作态度让谢邀有些搞不懂，但是这次的任务很明显，就是找周婉调查一下，看看她父母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就足够了！ “好了，不提这个，咋去高粱屯，现在这么大的雪，你确定我们能赶在明天之前到吗？” 他们这次出来时间有限，只有三天的时间，赶路的时间耗费了一天多，现在就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两天如果拿不出个结果来的话，那这个厂长的位置就要落到蔡兴元的手上了。 蔡兴元这个人，从工作原因上来说，目前方云找不到任何的瑕疵，反正调查上是合格的，但是抛开工作原因的话，方云是不喜欢这个家伙的。 因为这个人虽然行事作风没啥异常，但是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方云觉得他绝对不是那种人民在上的家伙，而是把自己放在人民之上的人！ 相反，对李晓平，虽然明面上方云感觉这个人十分严肃不好相处，但是却在他的各种政策之中，找到了一种对人民的关心！ 这才是好同志！ 但是审查就是审查，按照规定，如果周婉的父母真的是存在政治问题的人，那李晓平和这个厂长的位置就无缘了。 甚至以后的晋升都会受到影响！ 方云和谢邀两人在路上走了一会儿，来到了国营饭店，要了两碗粥，还有两个包子，打算稍微休息一下，并且找个机会问问，有没有什么能去高粱屯的路子。 结果在门口看到了由驴车组成的车队，这让方云有点儿好奇了。 谢邀表示吃完再走，反正这车队应该没那么快离开，看上去应该是应急部门的人。 第264章 信和调查 第264章 信和调查 李文波这会儿刚刚从县城回到屯子里，去邮局那边领了上次的校对费用，还有一些新的书籍，另外还拿到了一封家里面寄过来的信！ 虽然有些高兴，不过李文波还是打算先把这个信留着回到家里面再看，大雪天的，路上看信容易出事儿。 回到了家里，李文波清点了一下现在手上的钱，加起来一共是四百多了，再算上刚刚寄走的一批，都算下来的话，五百多指定是有了。 五百多块钱，攒了两个多月将近，这已经算是速度相当惊人了！ 而且李文波还没用另外一种办法，那就是抓一些山珍野味直接偷着卖了，这个方法其实来钱更快一些！ 现在的情况李文波并不打算冒险，因为下着大雪，啥山珍野味都得是春天之后天气暖和了才出来，另外就是卖给谁！ 卖给谁，这个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也不是谁都能有这个实力收野味的，得找条件不错的人家，譬如本地的一些煤矿老板，他们就很有实力，另外就是职工家庭，吃商品粮的，这种人是最佳的销售对象了。 先把这个想法搁置起来，李文波打开了这封信，信上有不同的笔迹，应该是老妈，大哥还有小弟的，至于老爸，从来都是老妈代笔。 看着看着，李文波的脸色就骤然阴沉了不少！ 不出所料，蔡兴元果然开始整事儿了! 居然造谣说周婉的父母是有政治问题的劳改人员？ 这不是纯属胡扯吗？ 周婉的父母到底在哪儿都不知道！ 就算是，现在周婉和他们根本也没有关系，因为周婉本人可是老村长一手抚养长大的！ 这个蔡兴元纯粹只是为了拖时间而已！ 因为审查期马上就要到了，最后才拿出来这么一招，现在天上还在下雪，他算的就是调查员没有办法及时赶到了解情况！ 真是阴损啊！ 既然这样，李文波也不打算给他留面子了！ 当下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找到这两个调查员！ 信上李文生简单将现在的情况说明了一下，调查员应该在一天前就已经出发了，这封信也是加急的，没有意外的话，现在这两个调查员应该到了红山市，甚至有可能到了巴林县城！ 不过他们究竟能不能及时赶到高粱屯，还是个问题！ 这种情况，李文波就算是着急也没用，因为这么多人，去找的话也等于是大海捞针，如果调查员到了红山市，结果被大雪堵在路上，这都是有可能的！ 李文波长叹了口气，眼下只能找稳妥一点儿的办法了，比如说写信提出抗议啥的，并且举报蔡兴元！ 但是自己不在sh市，有些招数没办法用出来，只能是写信给大哥，让大哥支援一下了！ 李文波拿起笔来，开始写回信，这个时候，周婉从屋子外面走了进来。 “是不是你家里写信过来了？你把咱们的事儿和他们说了？” 李文波上一封信提到了订婚的事儿，现在家里面的回信应该是有回答了，不过李文波还没来得及告诉周婉，周婉就已经看到了摊在小桌子上的信！ 周婉其实下意识的一撇，但是正好看到了信上面自己的名字，还有父母两个字！ 李文波想要拦着，转念一想，反正都是假的，这一切不过是杜撰的而已，没必要拦着，万一拦着的话，反倒是容易让那个周婉当真了！ 于是他沉声说道： “关于你父母的事儿，这都是那个蔡兴元想的一个借口而已，不是真的！” 周婉仔细阅读了一下之后，抿着嘴点了点头，其实她真的希望父母能在身边，但是现在看来，这注定不可能了。 “没事儿，如果有条件了，咱们就去找找你父母，以后也算是我父母了不是，看看他们是啥样的人，当初为啥这么干，如果找不到的话，也别担心，现在有老村长在不是挺好的吗？” 将周婉抱在怀里，李文波只感觉平常也算是伶牙俐齿的自己，都变得有点儿不会说话了，周婉只是点头，但是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说实话，她是挺怕的，怕知道父母扔下她的原因，也怕到最后得到的是父母都不在人世的消息，也想逃避，不去找父母，但是心里面这算是个心结，总是憋在心里面，十分难受！ 李文波是知道这种感觉的， 所以才一直都在安慰周婉，可是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具体应该咋安慰，所以才会显得有些笨拙。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周婉缓了一会儿之后，就好多了，其实本来这个事儿埋在心底就是一根刺，如果不拔出来的话，恐怕后果非常严重，李文波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打算有机会就去打听打听。 不过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恐怕没啥线索，而且到现在也没有人来找，自己前世也不知道啥细节，恐怕会非常困难。 当下就是要想想咋解决这个问题，到头来李文波还是没啥好办法，如果说匿名举报管用的话，要不要用同样的手段来试试呢？ 匿名举报蔡兴元！ 但是和蔡兴元不同的是，李文波如果要匿名举报的话，得要真正的消息！ 也就是说，蔡兴元可以是假举报，因为他身后有人，或者说是有关系，但是李文波这边却没有啊！ 如果想要举报的话，只能是来真的！ 可是手上也没有啥确凿的证据，这才是让李文波最头疼的事儿！ 只能是仔细想想前世关于蔡兴元的一些消息了！ 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些证据之类的！ 哪怕是一些蛛丝马迹也好！ …… 另外一边，方云和谢邀两人已经坐在了驴车上，跟着车队一起，前往高粱屯的方向。 谢邀靠在一袋子粮食上面，嘴里面叼着一个烤地瓜，伸了个懒腰，说道： “记不得多少年没这么清闲过了，看来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出来走一走，看看这田野间的风景，挺不错的！” “小时候咱们不都是这么长大的吗？” 方云手里也拿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烤地瓜，这是车队的负责人给他们分的，这个驴车的车队，事实上都是高粱屯和方庄村的后生，在这儿等第四批物资的，物资一到就用车拉回去。 第265章 审查员到来 第265章 审查员到来 方云打听了一下，知道这条路是县城和高粱屯还有方庄村这两边一起清理出来的。 听说高粱屯这边有个叫李文波的青年，特别有担当，很有责任心，这次的大雪来的很突然，不过李文波早就提醒大家了。 路上听说了不少关于李文波的事儿，其实方云对这些传闻还挺关心的，时不时会问两句。 “同志，这个李文波，是个啥来头啊？” “嗨，一看你们就是刚来这儿的外地人，李文波李知青的名头谁不知道啊，带头拔掉了咱们这儿最大的贪官，方山，原来酱油厂那主任，这家伙真是个祸害，好在被李知青拿下了！” “还有这事儿？他是咋办到的？” “当然是和咱们这边的公安战士们一起找到证据了呗，还得过表彰呢，这次清雪也是他组织了不少人，从村子里面往县城这边清理，我们可都是本地人，知道的更多，去了屯子里你就打听去吧，听到李知青的名字，没有一个不竖大拇指的！” 方云闻言点了点头，说实话他心里面是相当惊讶的，因为这个事儿关系到最后对李文波家的一个判断，到底李晓平的前途咋样，可都攥在他儿子和儿媳妇手上了！ 现在看来的话，李文波本人是有相当的贡献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另外就是李文波的妻子周婉，是个啥情况。 “同志，李文波的对象听说是高粱屯本地人，这个你知道不？” 带头的青年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好像是老村长养大的一个孤儿吧，背后不能多说的，你过去自己问问他们吧！” 闻言，方云点了点头，倒是有些奇怪了。 老村长养大的孤儿？ 难道说那个匿名举报真的是随口胡诌的消息？ 还是说其实这里面还有些不为人知的事儿？ “别想那么多了，到时候去他家里面看看不就知道了？” 谢邀一眼就看出来了方云的想法，但是并没有主动劝阻，而是就看着方云收集信息，其实谢邀很清楚方云这么做的原因。 他是在和蔡兴元这种人手上的权利对抗，这是一种不服输的精神，这种精神，很多年前他也有啊！ 只可惜现在看来，自己身上的锐气，已经早就被消耗完了。 “也别太上火了，以前的我也是有你这样的坚持的，只可惜到现在，也只是个小科员而已，太尖锐的性格对谁都没有好处的，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闻言，方云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 真的知道了吗？ 谢邀叹了口气，真的不这么认为啊，但是方云这么说了，也算是有他的道理吧，希望这小子最后别和自己一样，失去了所有的理想，也失去了所有的动力！ …… 没过多长时间，高粱屯已经遥遥在望了，因为这些物资是要送到旗杆营子和方庄村的，所以方云和谢邀就在这儿下了车，道谢之后，两人去往了屯子的方向。 屯子门口有个青年，正在打扫积雪，村口的积雪非常厚，不少孩子就在村口附近玩雪，这年头要警惕人贩子，所以村口这边只要是有孩子出来玩儿的话，都会有人看着。 看到有两个人影出现，这个青年的目光变得警惕了一些，青年正是杨枫林，这会儿杨枫林是刚吃完饭出来接班，在村子周边巡逻，怕雪天的时候会有狼出现，孩子们会有危险。 “你们是？” 谢邀走上前来，笑着说道：“你好，同志，我们是sh市那边来的，找李文波李知青有点儿事儿，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吗？” 找李文波的？sh市来的人？ 看着和李文波不太像啊，应该不是亲人啥的，那就是工作方面的事儿了，杨枫林点了点头，说道： “你们二位稍等一下！” 随后杨枫林转头对着屯子里面喊道： “春生！春生！出来一下，有人找文波！” 春生从院子里面走出来，看到了这两个人之后，说道： “你们跟我来吧！” 找春生，杨枫林是最放心的，一来现在张春山不在，春生和李文波最熟悉，二来是因为如果这两人是来找事儿的，春生这个体格子还能帮上忙不是？ 方云和谢邀当然不知道杨枫林的想法，跟在春生的身后，去往了老村长家的方向。 一路上方云都在观察高粱屯，家家户户都挺悠闲的，时不时可以看到几个年轻人手上拿着清雪工具，有说有笑的清雪，孩子们在路上打着雪仗，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很悠闲！ 这样的生活，也是方云小时候最向往的！ 而且居然有很浓厚的肉香味，也就是说这屯子里面的人能吃上肉！ 这样的生活，有点儿出乎意料了！ 事实上做肉的人家其实没多少，都是用猪肉炒出油来没错，不过舍不得用几块，但是毕竟比以前好很多了，因为以前根本就吃不到这样的肉啊！ 以前但凡是买肉哪一次不是逢年过节的？ 这会儿这么好的条件可不是谁都能享受得了的！ 而且这些肉大部分都是李文波的功劳！ “你们屯子好像条件不错啊，好几户人家都在炒肉？” 走在前面的春生瓮声瓮气的说道：“这些肉都是文波哥想办法弄过来的，还有就是小市集那边换的！” 小市集？ 方云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开口要说话，被旁边的谢邀拦住了。 “这个小市集是个啥情况，能给说说不？” “就是换东西的地方，家里有用不上的东西，都可以在这儿拿出来换，大石村那边有牛羊肉，猪肉，我们这边有高粱，有粮食，就和他们换肉吃，他们那边没肉，和我们换粮食吃！” “原来是这样，那不用粮票肉票啥的交易吗？” “不用啊，文波哥说了，不能用这些！” 方云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随后沉声说道： “那就好，走吧，我们去看看这个李文波！” 春生感觉有点儿奇怪，这两个人来找李文波，但是对李文波不太熟悉，这是咋回事儿？ 不过到时候就知道了，要是来找李文波麻烦的，那就别怪自己手劲儿大了！ 很快，老村长家的院子就呈现在了两人的面前，春生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第266章 功勋! 第266章 功勋！ 老村长依旧坐在院子里面，咳嗽声挺严重的，因为这个原因，周婉不让老村长经常抽烟了，老村长倒也没啥意见，就这么坐在院子里，穿着棉袄，晒太阳。 年轻的时候，立过一些战功，不过到底都是过去式了，而且身上也相对留下了不少旧伤，这些伤疤对年轻时候的老村长来说，都是功勋章，但是老了，就真的只是伤疤而已了。 每到了换季的时候，就疼的够呛，好在这么多年的时间，老村长也习惯了。 “大爷，您好，请问李文波在不在？” 方云走进院子里，看到老村长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回想起来这位应该就是周婉的养父了，那周婉应该也在吧？ 果然，还没等到老村长说话，李文波和周婉就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周婉手上还拿着一本英文教材，这是李文波去图书馆的时候，从杜华那边要过来的，这年头能搞到复习资料的人，真不多，杜华算是一个！ 李文波看到这两人，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就想到了调查员的事儿！ 这两个人难道就是来调查的？ 时间上居然赶上了！这说明他们俩起码没被蔡兴元收买，在路上没有耽误时间！ 这么大的雪从sh市赶到红山市，再从红山市赶到县城，从县城再来到高粱屯，看来是真心想要站出来帮忙的人啊！ 李文波的表情缓和了一些，笑着说道：“二位是来干嘛的？” 方云沉声说道：“李文波同志，我们是sh市来的，有些事情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关于这位周婉，周姑娘的，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李文波还没说话，老村长却开口了！ “就在这儿说吧，没外人，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有啥可防着的？” 李文波十分敏锐的察觉到，老村长可能知道了啥！ 难道是他安慰周婉的时候，老村长在外面听到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李文波回过神来，周婉这会儿也是刚刚从为难的心情之中缓过来，方云只好点了点头，说道： “在这儿也行，周姑娘，关于你父母的消息，你清楚吗？” 周婉下意识摇了摇头，说道：“打我出生的时候开始，我就没啥印象，一直都是我养父把我养大的，我唯一的亲人，就只有我的养父！” 养父，也就是老村长了，平日里周婉都不会这么叫的，只是叫爹而已。 老村长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没错，我上山的时候捡回来的娃娃，那爹妈都不知道多狠心，就把孩子扔在山上了，最好是别让我知道他们在哪儿！” 方云也是点了点头，这个事儿搞清楚其实就好办了。 谢邀也是松了口气，靠在院子里的树干上，目光一转，就看到了老村长屋子里面的一些陈设。 原本是没那个心思多看的，结果就在刚刚把目光转过去的时候，看到了台子上摆着的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 这好像穿的都是军装，而且手上都有枪啊！ 难道是这位老爷子的照片？ 方云还在了解情况，谢邀却是走了过去，想要仔细看看，看清楚！ 靠近了之后，谢邀果然发现，这照片里面正是有老村长的身影，虽然岁月在老村长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但是方云还是可以粗略的判断出来的！ 这是啥时候留下来的照片了？那可是打老美那会儿的照片！ 谢邀当时就感觉有点儿敬佩，这位老爷子当年可是上过战场的啊！ 难怪这一家子在屯子里面能住这么好的地方，恐怕粮食配额也不一般吧？ 想到这儿，谢邀就觉得这位老爷子应该是不会糊弄他们的。 方云这边把自己的问题扔了出来，李文波之前拿到了来信，当然应对的是分毫不差的，他沉声说道：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了，我觉得那个举报信应该是我父亲的对头扔进去的，是谁我就不说了，大家心里有数，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我们提供的所有信息，全都是真实的！” 闻言，方云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本子和钢笔，的确是这样，没错了。 周婉的父母分明就是没有任何消息，那封举报信应该是匿名做假的，要是查的话，肯定是查不到什么的，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哪怕他们都知道是蔡兴元做的，但是没有任何证据，也没办法！ 匿名举报本身就有一个真实性存疑的问题，所以在接到了举报之后，认真调查这件事儿必不可少。 方云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自然不会再为难李文波还有李晓平等人。 “具体事情和过程，我们会拍电报给上面，另外如果有任何想要补充的话，可以直接联系我，我会给你一个电话号码，是我办公室的！”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接过了一页纸，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不过一般情况下应该是用不上的，毕竟这一次评选汽车厂厂长的事儿过去了之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 但是方云不是个坏人，而是那种真正意义上脚踏实地做好本分工作的人，这样的人，让李文波心中升起了一丝敬佩。 这么远的路，跑过来大部分都是自费，而且浪费的也都是他们自己的时间，咋能不让人佩服呢？ “多谢了，方云同志，谢邀同志，这么大老远让你们跑了一趟，要不留下来吃顿饭吧？” “不了，那性质可就变了，这种错误我们可不能犯，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方云笑了笑，谢邀同样如此，虽然已经挺累的了，但是还是要马上赶到县城那边去发电报，事不宜迟！ 李文波当然没有硬留下这两人，目送他们离开了屋门口，叹了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算是放下了。 这件事儿到这儿算是结束了，希望老爸可以当上汽车厂的厂长吧，sh市的汽车厂，那地位在未来可不低啊！ 没准到时候国有企业改革的话，可以让老爹接手呢！ 当然了，前提是在九七年之前，他们要存够可以买下来汽车厂的钱！ 起码得要个上百万了，这对李文波来说还有点儿太遥远了，现在身上加起来也就是四五百块钱…… 第267章 还是缺肉 第267章 还是缺肉 就在杨三炮刚刚打算站起身来去找林香玉，表白的时候，李大厨从厨房走了出来，虽然手上没有提着菜刀，但是他这龙行虎步的样子，马上就给杨三炮吓住了！ 杨三炮不能说是豆芽菜，但是身板和人家李大厨根本没办法比，所以这一下算是被吓唬住了！ “你小子，多长时间没过来了，我还以为你去市里的国营饭店当厨师了呢！” 李大厨上来开了一句玩笑，但是这语气毕竟杨三炮不熟悉，吓得马上默默坐回了原地！ 在旁边一直都盯着他的杨阳，瞧见这模样，当时就有些乐不可支！ 能让杨三炮吃瘪的人其实老多了，像是张春山，因为张春山一见面儿就劝他多读点书，以后也好考个大学！ 这小子唯独不怕李文波，但是就怕正面招惹了李文波，反过头来就被杨枫林收拾一顿！ 这一次之所以一起出来，就是因为杨枫林抽不出空，让这小子跟着给家里置办一些年货。 张春山对此倒是没啥意见，他这边打算过完了年就回去，李文波和杨枫林那天晚上开导了他一阵子之后，他就一直都在寻思，是不是也该找个地方安稳下来了？ 回城里，是早晚的事儿，而且不能再逃避了，眼下这个情况，该面对的事儿，早晚都要面对的。 …… 李文波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和李大厨来了个拥抱，打从上次清雪的时候见过一面之后，再没啥时间了，一直都在忙着校对翻译啥的，眼瞅着来到了年关了，年后不知道还能不能接这个活儿，当然要抓紧赚点儿钱出来了。 另外李文波还做了一个计划，开春之后要咋发展高粱屯，得提前计划好了！ 所以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都没咋来过，来到县城这边也是匆匆的寄出去一些翻译资料，然后取走一部分报酬。 “这不是忙嘛，眼瞅着来到年关了，得想办法赚点儿钱过个好年不是？” 李大厨点了点头：“是这个理儿，今年过年你不回老家？” “现在暂时走不开，打算等到开春了之后，带着媳妇一起回去一趟！” 喝了口搪瓷茶缸里的茶水，李大厨点了点头，说道： “的确，你媳妇家还有个老爷子，走不开，但是别忘了有机会一定要多回家看看，别像我似的，钱虽然是赚着了，但是老爹老妈都没能来得及享福！” 李文波也是叹了口气，心中略微感慨了一下，李大厨说的是真的没错，前世虽然自己的成就不算低，但是家里人不一样是没来得及沾光享福吗？ 这辈子有了机会，得想办法改变一下现状啊！ 念头一转，李文波说起了正事儿。 “李哥，今儿个来其实就是想打听打听，还有哪儿可以搞到肉啊？” 肉？ 李大厨皱了皱眉头，说道： “除了市里面的肉联厂之外，我就不知道了，曹经理倒是和肉联厂的车间主任挺熟悉的，但是年前这段时间是肉联厂最忙的时候，恐怕联系上了也没啥用啊！” 肉这个事儿，是最难解决的问题，现在李文波手上倒是有肉票，但是根本买不到肉啊，供销社那边的肉全都抢完了，下一批肉就得是年后才能供应上了！ 家里面的肉都快要吃完了，大石村那边的猪也都杀了，人家自己吃还不够呢，小市集上但凡是有点儿肉也全都被人换走了，现在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李文波也不是神仙，抬手一挥肉就能出现，所以只好来找李大厨帮忙了。 听完了李大厨的解释，李文波也是有几分失落，打算再去大石村那边问问，如果有猪羊肉啥的，高价拿下也不是问题！ 就在李文波打算带人回屯子的时候，李大厨像是想起了啥，开口说道： “对了，上午有个叫武三的人，过来找你，说是要回城里了，知道你认识我，所以过来递信儿！” 李文波挑了挑眉头，武三？ 看来方山的问题解决了之后，武三的目的算是达成了，现在才回去有点儿晚了吧？ 不过究根结底这家伙也不是本地人，身份也不一般，恐怕这次回去是要青云直上了。 走之前见一面也好，就算是告别了，以后两人未必还能有啥交集。 “他说去哪儿找他了吗？” “就在木材厂那个宿舍！” …… 李文波让身边的杨阳和杨三炮等人在国营饭店这边等着，自己转身去了木材厂，反正就在左近，也不远。 木材厂这边依旧是原来的老样子，当时来这儿取走了一些木材，当然靠的就是武三找的关系，对武三这个人，其实李文波是秉承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的。 武三毕竟是市里面有家世背景的人，这年头李文波唯独没有和他们打交道的经验，谁知道这些家世不凡的年轻人脑子里在想啥？ 万一招惹上了又是麻烦缠身，现在李文波本身其实就没啥背景，满身上下最值钱的也就是个老妈给买的项链了，而且还舍不得拿出来戴一下，武三身上虽然没啥值钱的，但是人家根本不缺这个！ 一路思来想去的，不知不觉木材厂的宿舍就在眼前了。 这木材厂宿舍楼其实有些年头了，应该不是现在的木材厂建立的，因为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钱！ 按照李文波的想法，可能是解放前的厂房建好的楼房了。 现在七十年代，起码这栋楼也有了三十年的时间了。 可以看出来当初应该是个军校之类的地方吧。 一听说是来找武三的，门卫根本没拦着，来到武三宿舍的时候，李文波注意到武三的行李都打包好了，就放在对面的床板上。 “来了？我以为你还在高粱屯，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你呢！” 武三笑着把手上的烟灰弹了弹，李文波十分自然的坐在了他对面，说道： “为啥非得找我告个别？” “咱们虽然来往不多，但是你扳倒了方山，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朋友，反正我是把你当朋友的！” 武三这个人的性格挺豪爽的，硬要说的话，身上有股子侠气，其实这种人好像不太适合在体制里面混吧？ 但是这是人家的事儿了，李文波本人当然不做干涉。 第268章 武三临别的赠礼 第268章 武三临别的赠礼 李文波看了看打扫的十分干净的房间，叹了口气，说道： “你爸那边没事儿了？” 武三点了点头，长出了口气，说道：“其实就是因为和方山有点儿牵连，而且方山背后的人干涉了一下，现在倒是没事儿了，麻烦事儿大部分都解决了，不过还没这么简单估计，方山是倒了，他背后的靠山还在看戏，这次我老爹是要发力了！” 这些不能被外人听到的冷酷博弈，在李文波的耳中其实没啥值得震惊的，这年头总有人想借助为数不多的机会往上爬一爬，贪婪的人当然也是有的，但是类似于武三父亲这样刚正不阿的人，更多！ 自己目前根本没办法插手，所以只好祝他们好运了！ “我也帮不上多少忙了，以后你们小心点儿就行了，有机会的话，去高粱屯，我请你吃一顿家常饭吧！” 武三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你已经算是帮了我们不少忙了，没想到你真的有办法能扳倒方山，作为感谢，马上要过年了，你家里缺点儿啥不？” 李文波挑了挑眉头，想起了刚才和李大厨的对话！ “你有路子可以搞到肉不？” 肉？ 武三笑着说道：“实诚，没问题，回头我给你一个电话，你打过去就说一下地址，说是武三让送的，两百斤之内没啥问题！” 李文波顿时长出了口气，笑着说道：“这可算是帮了大忙了，谢谢！” “谢啥啊，你有这个能力，当然是你应得的报酬了！” 武三看了看这个宿舍，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像是想起了啥，转头说道： “对了，你知道之前经常去摊子那边卖煎饼的小姑娘不，姓于，叫于小雨？” 李文波顿时想起了那个小姑娘，她哥哥好像叫于水来着，和武三关系不错？ “我知道，咋了？” “回头你帮我把这个钥匙给他们兄妹俩，是这栋楼的一个独立宿舍，让他们住进去就行了，别多说，就说是上面分配的！” 上面分配的？ 李文波苦笑了一下，这兄妹俩，可能够呛能相信啊！ 武三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笑着说道：“其实大家心里面都清楚，不用说太多，放下钥匙走就行！” 李文波点了点头，既然这是一份托付，那自己就帮忙吧，另外武三刚才可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来着！ 两百斤的肉，价格上是个十分恐怖的数字，不过对李文波来说，值了！ …… 武三这边一个人去了车站，李文波还想去送送，却是被他拒绝了，理由很简单，大老爷们根本用不着送行！ 按照武三留下来的地址，李文波找到了于水兄妹俩现在住的地方。 这是县城最边缘靠近废旧老区的一个位置，旁边就是砖厂，但是这砖厂噪音很多，大部分稍微有点儿条件的人家都搬走了。 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户人家，大部分都是经济条件十分拮据的。 住在这儿的人，可以说是县城里面生活条件最差的了，一个小院子里面租给了三户人家，其中就有于水和他的妹妹。 李文波顺着院子里面挂着的一些肉干往后望去，果然看到了于水的身影，正在洗衣服，于水的妹妹于小雨，坐在台阶上，就在哥哥的身边，面前摆放着一本教材，看得出来学习的非常认真。 李文波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 “于水？于小雨？” 于水下意识抬起头来，看到是李文波之后，笑着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说道： “煎饼摊的老板？” “煎饼哥哥，你咋来了？” 煎饼哥哥？ 李文波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叫李文波，是武三托我来的！” 武三？ 于水笑着说道：“武三今儿不是要回去了吗？” “对，临走之前找我道了个别，这是木材厂宿舍的钥匙，你们收着吧，可以搬到木材厂的宿舍去住，据说是独栋的宿舍！” 于水并没有着急接过去，而是叹了口气，说道： “之前武三就一直都在劝我搬过去，但是总是这么承人家的情，咋好意思嘛，再说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也不差了！”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 “这是武三临走之前托付给我的事儿，我要是办不妥的话，恐怕这面子上过不去啊，而且以后再见着了武三，我都没脸和他说话不是？” 李文波这是明摆着的“道德绑架”，但是这也是善意的劝说，于水听到这儿，无奈的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收下了钥匙！ “谢谢兄弟了，进来坐一坐不？” 李文波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家里面还有一大堆事儿呢，你们忙吧，以后有时间，我会去宿舍坐一坐的！” “好嘞，那你慢走！” …… 回到了国营饭店这儿，曹振祥不在，办公室空着一个人都没有，李文波只好借用一下电话了，现在生产大队还没通电话，按理说应该是有的，只可惜电话线始终都没办法拉过去。 而且高粱屯这边距离县城不算很远，所以一旦有事儿，派人通知倒是也来得及。 李文波来到了曹振祥的办公室，曹振祥现在应该是在老家那边，他们家的情况也和武三差不多，属于有背景的那一类人，不过对李文波来说倒是无所谓，本身李文波的背景也不低啊！ 按照武三留下来的这个电话号码，李文波打了过去，没过多长时间，就有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好，红山市肉联厂，请问找哪位？” “您好，是武三让我打这个电话的，请问可以往巴林县城，高粱屯这边，送两百斤猪肉吗？” “武三？好的，你稍等，我记一下地址！” 李文波愣了一下，就这么简单？ 原因都不用问的吗？ 两百斤的肉，钱咋付？万一自己给不起这个钱呢？ “您好，这个钱咋算？” “钱好说，回头武三会给的，兄弟，能拿到这个电话的人，都是武三的朋友，这些钱和肉票是一分都不会少的，你放心就是了！” 李文波这才反应过来，看来武三的身份地位还是比自己想象的，要更难以推测！ 起码也得是个市领导家的公子吧。 不过这官二代，小日子过的倒是挺平淡的。 第269章 过年 第269章 过年 八零年，在一声声爆竹声中，悄然到来，打从李文波拿到了那两百斤的猪肉之后，屯子里面的人对他的评价，那是更上一层楼了。 虽然李文波一再解释这是武三搞来的肉，和他没多大的关系，但是在全屯子人的眼中，李文波可以交到武三这个身份不平凡的朋友，那也是相当厉害了。 …… 初一晚上，在李文波的努力之下，全屯子的人几乎都能吃上饺子，而且还有猪肉馅的！ 虽然猪肉不多，但是整整两百多斤的猪肉，加上白菜，另外还有酸菜啥的，大年夜里还是挺热闹的。 李文波坐在大队部的门口，大队部这边会包饺子的都过来了，全屯子人是真正将李文波当成了本地人，而且道谢的声音是连绵不绝的。 李文波当然也可以去包饺子，但是被周婉赶出来了，说他去忙别的就行了，包饺子的事儿有大家在不是问题，生产大队留下来的这些知青们几乎都没碰到饺子皮。 这些知青们留下来，算是帮了大忙，所以屯子里的人对他们也都是十分敬佩的。 虽然是冬天，但是大队部屋子里面几乎全都是人，外面的地里，雪还在化，这一年收成指定不错。 大家都喜气洋洋的时候，李文波注意到了一个身影，在不远处的驴车上坐着，不知道在干啥。 李文波起身走过去，发现居然是李福。 李福现在的身子骨还没完全恢复，坐在驴车上也是挺费劲的，裹着大衣，看上去状态好像挺正常的，不过李文波十分敏锐的发现，李福面色略微带着愁容。 转头一看，杨树平走了过来，看到了李文波之后，杨树平笑着说道：“坐吧，老李就这样，每天都是杞人忧天的，那个成语是这么用不？” 李文波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李福，下意识问道： “这是咋了，大过年的，有啥不开心的？” 李福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这个生产大队，也就靠着高粱酒，还有大麦啥的赚钱，最近听到风声，西林那边的几个生产大队要合伙搞一个酒厂出来，这个酒厂要是出来了，咱们的高粱酒也没地方卖了！” 高粱，米酒，这些东西其实在这边不算啥稀罕物事，生产大队都要自己找活儿干才能养活整整一个大队，西林那边要搞酒厂出来，这就给了高粱屯一个压力！ 李文波叹了口气，随后灵机一动，说道： “他们做他们的，咱们也能搞自己的厂子啊，我有办法！” 李福和杨树平闻言，眼睛一亮，转头看向了李文波！ “啥办法？说出来听听！” 李文波沉声说道： “咱们不如也种点儿其他的东西，高粱当然还是要种的，但是咱们可以种点儿花生，做花生酱，到时候卖到收购站去，也算是个路子，而且卖到国营饭店那边也行！” “花生酱？那玩意儿咱们也不会做啊，而且需要设备和专家吧，屯子里面谁谁都没有这个经验啊！” “这都好说，您就点个头，到时候和上面汇报一下就行了，技术和设备我都能想办法解决！” 说实话，李福是有点儿犹豫的，因为从来都没想过转型，一直都是在本本分分的种地卖粮食换钱，李文波这一个改革的念头蹦出来，给杨树平和李福都吓了一跳！ 万一一个地方出错了，那不是直接就等于是血本无归了！ 李文波看到这两人都愣住了，继续沉声说道： “建厂子，这是最能解决咱们困难的问题，这两百斤肉等于是白捡的，但是咱们不能每天都眼巴巴的等着这个好事儿从天上掉下来，靠双手，才能吃饱饭！” 杨树平是率先被说动了，仔细想想打从李文波搞出来各种各样的花活儿之后，虽然屯子里面的钱没多少了，但是他们的日子的确是比之前好过一点儿了！ 房子也修了，肉也能吃上了，改变多了一点儿也不算啥坏事儿不是？ 想到这儿，杨树平直接就顿悟了！ “老李，我觉得文波说的没错，现在咱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不是，你仔细想想，之前哪儿能有这样的好日子，赚来的钱那不改善生活用，光是攒着他也不能下崽儿不是？” 李福终于是被说动了，长叹了口气，说道： “行，那就按照你们说的来，文波，叔可是把这个屯子的未来交给你了啊！” 话虽然说的有那么几分中二，但是李文波能理解李福的意思。 屯子里面能拍板子做决定的人，以后就多了一个！ 李文波继续趁热打铁，扔出了下一个话题！ “不仅要种花生，咱们屯子还得养猪，养羊，鸡鸭鹅啥的，有条件的话，都得养起来！” 李福皱着眉头说道：“种花生的事儿倒是好说，但是养猪养羊这些，那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出来的，咱们压根儿养不活啊！” 这也是需要大量的经验积累的，大石村那边家家户户几乎世代都在养猪牛羊，他们的经验这么丰富，这个冬天都损失了不少！ 李文波当然知道李福的担心，于是沉声说道： “我知道，叔你是担心咱买回来猪苗也是白花钱，但是科学养殖的话，问题不大的，咱们距离大石村也不远，凭啥人家就能家家户户都有猪，咱们就养几只死的透透的？没经验咱们可以学不是？” 李文波详细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计划，那就是派几个人，包括自己在内，去和大石村的人偷师学艺，学习一下咋养猪！ 羊倒是好说，本身肉也不多，而且处理起来挺麻烦的，相比较之下，猪的价值是最合适的！ 鸡鸭鹅之类的都是小事儿，这些更是好养了，重点就在一个猪的身上！ 李文波本身是有经验的，起码接触过养殖业，知道该给猪吃啥，猪要是病了该打啥药，但是这些知识都是和现代脱节的！ 他脑海中的这些知识有点儿超前了，拿饲料来说，有些饲料现在的技术水平根本就培育不出来！ 所以和大石村那边的经验结合一下，学习学习，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而且李文波有信心，可以把养猪这个事儿办好！ 带着大家都能吃上肉，这也是穿越回来的意义之一啊！ 第270章 新年新计划 第270章 新年新计划 这场讨论并没有准确的得出啥结果，因为李福需要回去仔细想想，有些事儿需要做决定，但是很冒险，李福作为大队长，杨树平也是个村长，不能不顾屯子的未来不是？ 所以李文波表示没问题，让他们回去仔细想想，但李文波本人是会坚持的。 这是利好的事儿，也是可以改善大家生活状况的事儿，都是好事儿，作为半个本地人的李文波，也不会害大家。 这个道理村长和大队长都清楚，不过凡事儿都有风险，投入了这么多，如果到头来还是失败了，咋面对乡亲们？ …… 李文波回到了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虽然这边对守岁的习惯没那么看重，不过李文波还是坚持到了十二点，八十年代，正式拉开序幕了。 李文波正坐在院子里面寻思事儿的时候，周婉也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了，今晚可没少包了饺子，而且要看着屯子里面一些孩子，让他们不要乱跑，看孩子可是相当累人的一件事儿。 这些孩子们都喜欢和周婉玩儿，因为周婉作为一个大姐姐来说，算是非常温柔的了，平日里也会给孩子们上课，教他们读书写字，人气自然是有的。 作为孩子王的杨三月，更是受欢迎了，现在杨三月已经去屋子里面睡了，周婉是刚刚收拾完，这才回来的。 “咋样，累不累？” “累是挺累的，但是我挺喜欢小孩子的，跟他们玩儿特别开心！” 李文波顺势将周婉搂在了怀里，周婉小时候没啥朋友，长大了之后，就要面对生活的各种重担，每天都要下地干活儿辛勤劳作，自然没体会过啥叫真正的童年。 李文波就完全不同了，他本身就拥有一个十分美好的童年，家里面不能说多富裕，但是吃喝应该是不用愁的，经常和大哥还有弟弟一起出去玩，兄弟三人到哪儿都是一起去，从来没体会过啥叫孤单。 唯一经历过的磨难，其实也就是刚来下乡插队的一段时间了。 哪怕是这样，李文波也从来都没有过真正孤单的感觉。 下意识摸了摸周婉的小腹，已经肉眼可见的隆起了一些，李文波笑着说道：“订婚的事儿，咱们要抓紧了，还有结婚的事儿也是，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周婉俏脸微红，下意识说道：“有点儿着急了吧？” “再不急咱们孩子都快出来了，得急一急了！” 李文波笑了笑，轻轻在周婉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在一声声新年好之中，李文波来到了大队部，大队部门口挂上了一个大红灯笼，院子里面也挂着一个大红灯笼，李文波看到这个情况，无奈扯了扯嘴角，原本他是打算院子门口挂上两个的，好事成双嘛，然后院子里面也多挂几个，不过被李福否决了。 这玩意儿虽然都是自己做的，不过可费时间，而且家家户户起码都要有一个挂上，有些灯笼编的不合格的话，那就相当于是白费功夫了。 为了减少大家的工作量，节省原料，李福决定生产大队这边挂一个就完全没问题。 现在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着灯笼，这些原料都是之前买年货的时候买下来的，李文波等人去县城那边直接拿回来的。 另外就是价钱方面，这些灯笼李文波也不是没想过卖出去，但是编织灯笼这个事儿，家家户户基本上都会，这年头家里都穷，所以大部分的灯笼都是手工制作的，为了追求一个喜气洋洋的气氛不是？ 回头看看现在，李文波手上拿着的灯笼，其实对比一下就能看出来，买回来的灯笼也是自家编织的，没啥区别。 院子里面鞭炮的碎片都被扫干净了，虽然说大年初一可以不用干活儿，不过也没道理真放着脏兮兮的院子不管。 住在这儿的知青大部分都起床了，看到李文波过来，纷纷上前笑着打招呼。 “文波哥来了？新年快乐！” “新年好！文波哥！” “有没有红包啊文波哥？” 李文波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去去去，昨晚不是红包都给你们了吗，多少有点儿贪心了啊！” 大队部昨晚过了十二点就把红包分给大家了，整个大队部只有一台收音机，没有电视，所以在听到收音机之中传出来的新年祝福之后，这个年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红包都是整个一年大家的辛苦钱，当然了，已经回家的知青们就拿不到了，原本是要给的，只是没想到这个通知会下来的这么突然。 每个人大概能拿到十块钱左右，十个人那就是百十来块钱了，大队部也算是下了血本，估计这一次账本上就真剩不下多少钱了。 李文波叹了口气，都可以想象到装钱的时候，大队长是个啥表情了！ 来到李福的房间里面，李福现在正坐在炕上，看着报纸，察觉到李文波走了过来，转头放下了报纸，叹了口气，说道： “你说的话我仔细想过了，现在大队部是真的没钱了，所以有啥办法都用上就行，反正咱们现在已经穷的不能再穷了，再这么下去没等到播种的时候，那可就全都得吃土了！” 李文波点了点头，这一点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因为他之前计算过了，现在整个大队的家底加起来也就剩下不到三百块钱，这点儿钱如果只是存着的话，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全都要花完了！ 根本存不住！ 所以最要紧的就是把眼光看向县城里面，要开始改善生活，就必须要从钱这方面下手！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县城那边的情况，叔你知道吗？” “啥情况？” “咱们这些村子里面的日子不好过，但是县城那边未必就好过，之前雪灾的时候家家户户可是都把存粮吃的差不多了，现在供销社也看不到肉，在种花生、养猪之前，咱们得先搞点儿本钱出来，现在县城那边最少的，就是肉了！” 现成里面住着的都是些工人家庭，普通人家，也不是顿顿都能吃上肉的，甚至有些家庭条件都比不上屯子里的人！ 这就是首要的一个切入点了！ 第271章 冬猎 第271章 冬猎 李文波的话，让李福回过神来，下意识问道： “你的意思是，咱们搞点儿东西卖给县城里的人？” “对啊，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周边这些林子里，那可是有不少山珍野味的！” 李文波的想法十分简单，那就是利用现在手头上的一些资源，去山上搞点儿山货下来，野山鸡、野兔子、一些能吃的植物之类的，这些东西哪怕是在冬天也不是那么难找，尤其是野山鸡和野兔子！ 这些繁殖能力超强的家伙们，根本就死不绝，一茬又一茬的，每年开春播种的时候，这些可恶的家伙就去地里面吃种子，吃作物，生产大队为了对付这些小玩意儿，简直是煞费苦心。 现在赶在春天之前，对他们下手的话，毫无疑问可以压制一波，开春的时候，压力就能小一点儿了！ 这就是李文波的盘算！ 冬猎，打野兔子，野鸡，运气好的话，还能碰到野猪，现在大雪停了，一片苍茫之下，进山狩猎的话，没准还能有点儿收获。 没办法，因为时间的限制，暂时李文波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办法了，冬天过去之后，春天一来到，这些山上的动物们就纷纷回过神来了，更难抓了。 李福沉吟了一下，说道： “能行吗，大多数人都没啥经验的，进山了之后不添乱就不错了！” “不试试咋知道呢，另外咱们找几个有打猎经验的猎户也行，虽然不多了，但是杨小二不是在呢吗？” 杨小二，就是搬走的老猎户最后一个徒弟，现在在张春山的手下，因为这小伙子非常机灵，所以张春山带着他去跟其他的几个屯子交涉去了。 要是想建成一个养猪场的话，光是高粱屯这么一个屯子，明显力气不够足，那就换一个办法来说，叫上大石村、旗杆营子还有方庄村一起呢？ 因为想到这个事儿，所以李文波提前就和张春山说了，今儿一早张春山就带着几个人一起去方庄村那边了。 李文波是料定了李福和杨树平没别的选择，才这么干的，这么多年的时间，他也了解了这村长和大队长的性格，但凡是对高粱屯有好处的事儿，他们应该都不会拒绝的！ “杨小二啊，那小子倒是能行，但是咱们这个事儿是不是还是太着急了？” “今儿又不出去，明天再说，我得盘算盘算周边的山上都有些啥可以利用一下的！” 这些山货带到县城这边，找个隐蔽的地方摆摊直接卖了，然后马上就走人，这就是李文波的计划，放在哪儿卖呢？ 当然是酱油厂、木材厂这几个地方了，木材厂这边工人们的工资是最高的，其次就是国营饭店了！ 虽然李文波应该把首选就放在国营饭店这边的，但是简单思考了一下，其实国营饭店这边的情况值得推敲，也不好利用这个人情，如果放到国营饭店这边卖的话，自己绝对不能出面！ 分成三个地方，木材厂门口、国营饭店门口，另外就是酱油厂门口了。 这三个地方加起来，能卖出去不少，这些卖出去的钱就拿回来给大队部这边当做是支援了，前提是他们需要拿到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 两人商量了大概一上午的时间，总算是将具体的范围定下来了，李文波的想法很简单，叫上屯子里面的几个年轻人，还有有经验的小二，去周边的村子和山上调查调查，看看到底能拿到多少种品种的山货。 剩下的人要做的事儿就更简单了，上山挖就得了。 这个季节剩下来的山货应该不多，数量有限，所以必须要控制好这个抓野兔、挖山货的时间。 另外就是野山鸡这边，抓住了之后要确保是活的，活的比较好卖，而且家里面如果有鸡蛋啥的，也可以拿出去换点儿钱。 大队部目前可以养鸡鸭鹅之类的动物，那么鸡蛋鸭蛋鹅蛋这种在县城里面基本很难拿到手的东西，绝对有市场！ 离开了大队部，李文波顺路找到了杨小二的家，杨小二在屯子里面是个挺难接触的人，平日里你找他干活儿，办事儿，都行，但是一到了大家集体欢聚一堂的时候，就没了他的身影。 有人说杨小二是不合群，尤其是老爹去世了，老猎户搬走了之后，杨小二的性格就更加如此了。 总是有人说杨小二的性格多半是因为小时候孤僻，好像是有啥病，所以大家都远离他，长大了之后，杨小二的身边更是没啥朋友了。 不过李文波大概知道真相，不过是因为杨小二从小就不喜欢说话而已，偏偏喜欢和他家里面的几条猎犬一起玩，长大了之后有几条老死了，但是留下了一窝小崽。 现在这些小崽也长大了，杨小二之所以能够在每一次打猎中都有所收获，大部分都是因为这些品种优良的猎犬。 有时候杨小二一进山林就是好几天不回来，李文波还真怕扑空，不过好在今天的运气还算是不错，杨小二在家，正在给猎犬们做饭。 这些猎犬生的相当凶猛，看品种的话，应该是狼串子，所谓的狼串子就是狼和狗的杂交品种，这种猎犬，对打猎一事儿相当认真，而且非常有天赋，哪怕是遇到了真正的狼，没有主人的命令它们也不会后退一步。 其中一只猎犬的眼睛上有几道长长的疤痕，让它看起来更是威风凛凛的，李文波大致可以猜出来，这一只应该是这些小狼串子之中的老大了。 尤其是从这家伙的体格和神色上来判断，周边的几只猎犬看到有人来了，纷纷放低了身子，看上去好像准备冲锋一样。 “撵山，趴下！” 被称作撵山的这条猎犬，正是带头的那只狼串子，闻言马上低着头，嘶吼了一声，在它身后的几只猎犬纷纷也趴在了地上，开始吐着舌头，不过眼神还是十分警惕的看着李文波。 李文波笑着说道： “好久不见了，小二，有个事儿想找你商量商量！” 杨小二和李文波的关系还算是不错，之前李文波分的猪肉算是帮了杨小二大忙，但是杨小二有点儿不善言辞，所以话很少。 第272章 杨小二 第272章 杨小二 杨小二从屋子里端出了一杯热水，递给了李文波，随后笑着说道： “啥事儿，文波哥，你说就行！” 杨小二的年纪比李文波要小一点儿，但是具体是多少岁李文波也没问过，不过这都不是重点了，李文波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来意。 “去山上抓野味换钱吗？” 杨小二闻言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个季节的野兔的确是有点儿难度，但是数量不少，不过要是碰到了山鸡的话，挺难抓的，没有经验的人，估计还没靠近山鸡就跑了！” 杨小二并没有夸大其词，这一点李文波是清楚的。 因为山鸡的警觉性比家里面养的鸡要高不少，要是听见任何的风吹草动，估计马上就转头跑开了，在山上能长得肥硕无比的山鸡，哪一只不是经验丰富的？ 李文波继续说道： “所以我们也收一些山货，类似于冬笋之类的，还要看看山上有什么野菜之类的，能带回来派上用场的，都要用上！” 杨小二挑了挑眉头，似乎是想到了啥，沉声说道： “我知道一个，在旗杆营子后边那片林子里，我找到过野山参！” 李文波顿时眼睛一亮，野山参！ 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来着，大补啊，而且价值相当不错！ “带回来的话，能不能人工培育？” 李文波的话让杨小二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 “你意思是自己家种是吧，不是不可能，但是这玩意儿很难养的，我看还不如卖了，还能换点儿钱！” 野山参值钱这个事儿，杨小二是很清楚的，之前家里面吃不上东西的时候，就冒险去挖山参，去县城里面可以换点儿粮票肉票啥的，回来还能开个荤。 “放心吧，只要是能找到一些，我就能养！” 李文波一边笑着说，一边转头看了看地上的几只猎犬，“那你啥时候有时间？” “我现在就有，现在就去看看吗？” “好，等我找点儿人，咱们就进山！” 杨小二点了点头，说实话心里是有点儿忐忑的，毕竟没带着人进山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要和自己一起进山，当然了，是除了父亲和师父之外的人。 李文波转身离开之后，杨小二看了看虽然没啥值钱的东西，不过也十分温馨的小屋子，叹了口气。 打从记事儿的时候开始，就没见过娘，都是爹一手带大的，自己的手艺都是师父教的，师父离开了屯子，父亲也走了之后，一个人多少有点儿孤单。 师父也写信过来说让自己去城里面生活，但是杨小二舍不得走，老爹的坟就在高粱屯，这个地方距离老爹最近，这才能被称之为家！ “撵山，走了，咱们进山！” 趴在地上，三岁大的撵山，闻言马上抬起头来，十分欢快的跑了过来，其他的几条三岁大的猎犬也同样如此。 合共五条猎犬，三公两母，这就是杨小二的所有朋友了。 …… 李文波来到了杨枫林屋子的门口，敲响了房门，杨枫林在窗户那边探出头来，看到是李文波，无奈的说道： “咋了，你来找我指定是没啥好事儿！” “瞧你这话说的，我来找你是干大事儿，叫上几个跑得快腿脚利索的兄弟，跟我进山一趟！” “进山？这么冷的天，这才初一，你疯了吧？” “就是进去转转，大队部现在的情况你比我清楚吧，再不想办法搞点儿钱，今年咋办，过了年就不过日子了？” 杨枫林当然知道这个情况，翻了个白眼，说道： “大队部现在这个样子是谁搞的？还不是你带头？” “别这么说，我也是为了大家好不是，你看现在日子是不是比之前好过点儿了？” 杨枫林叹了口气，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的确是因为李文波的原因，所以高粱屯这边才会短时间内迎来一个大变样，不过李文波说的也太理所当然了一些！ “行吧，我去招招人，但是大年初一就愿意出来的，估计没多少人！” 大年初一啊，不在家里面待着，谁愿意出来去冰天雪地的山上逛荡？ 李文波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来找杨枫林的，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只能自己和杨小二去山上看看了！ 李文波笑着说道：“没事儿，要是没人愿意出来的话，我和小二去就行了，大家想休息休息也行，这次就算是自愿的吧！” 两人说话间，春山和福来出现在了杨枫林的家门口，原来是春山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于是直接走了过来。 “我去，文波哥，福来就先去老村长家里待着吧！” 李文波闻言，笑着说道：“行啊，福来，你去找你三月哥玩儿吧，小心点儿！” 福来应了一声，转身蹬蹬瞪就跑开了，杨枫林见状，也从屋子里走出来，无奈的说道： “你们还真是有精神啊，昨晚十二点多才睡的，今儿这么早就要进山了！”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现在倒是没啥好说的，都是为了大队部这边的钱包啊！ 杨枫林出来之后，也没去叫大家，只是找了几个平日里关系挺好的兄弟，他们都是发小，一听到这个话之后，马上收拾收拾就跟上了。 最后，包括杨枫林、春山、李文波、杨小二在内，合共六个人，还有五只猎犬，浩浩荡荡的在村口集合了。 村口这边静悄悄的，现在是午饭的时间，家家户户都是炊烟袅袅，不过李文波等人打算进山逛一逛之后，再找个地方吃午饭。 杨小二并没有带着众人去北山的方向，而是奔着方庄村的方向开始移动，李文波问了一下，方庄村那边的山林里面，资源要更多一些。 “北山这边的野山跳，也就是野兔，已经不多了，这边儿不太适合它们藏着，所以大部分都去了方庄村那边，那边林子挺多的，而且其他动物不多，起码没出现过狼啥的，现在这个地方应该是山鸡和兔子最多的了！”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看来杨小二之前可是做过功课的啊！ “是这么回事儿，我说冬天在北山看不到兔子呢！” 杨小二身边的几只猎犬，全程都十分兴奋，看得出来是真喜欢打猎，这就是血统的作用了。 第273章 进山 第273章 进山 方庄村旁边的这一片山脉，在整个红山市周边地区都算是十分罕见的，毕竟这边属于高原，但是大部分地形都是平缓的，草原居多。 每到夏天的时候，不远处的大片草原上就会开放韭花，韭花是一种挺不错的调料，所以家家户户都会出去采韭花，回来可以拿去磨坊制作成韭花酱，可以炒鸡蛋，另外还能卖给公社这边的收购站。 这些流程李文波都不陌生，只不过没有在冬天出来的经验，据说山上有些物种会有冬眠的习惯，要是能挖到冬眠的蛇的话，也算是一种收获。 “大家进山之后小心点儿，别弄出太大的动静，慢慢走，这一片是有冬笋的，虽然挺难找的，但是数量真不少！” 众人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 冬笋！ 这可是好东西来着，不管是拿去卖还是带回家自己吃，都是不错的选择！ 李文波沉声说道： “咱们这次主要的目的就是找找山上都有啥可以利用上的，还要去和方庄村打声招呼，要是能从他们村子找到一个向导，那就最好不过了！” 和方庄村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这对所有人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吧，毕竟这片山林是在方庄村周边，要是真的找到啥值钱的玩意儿的话，关系不好很容易发生冲突！ 方庄村之前和高粱屯就因为粮食的问题发生过口角，不过现在情况应该不同了。 …… 方庄村这边也是喜气洋洋的，这段日子多亏了张利民和狸子，现在方庄村这边村长的位置还是空闲的，所以作为方庄大队的大队长，张利民挑起了不小的重担。 平日里就在大队部，组织村民们学习知识，识字，扫盲，带着众人去山上走走，挖一点儿山笋下来，自家种植。 现在家家户户都有一片地，是为了种山参之类的作物。 李文波走进方庄村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感叹了一下，看来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是自己一个人啊，人家张利民也能想到！ 尤其是冬笋，能看出来那一大片林子里面，还真有货！ 大队部这边放着一箩筐，看样子成色相当不错！ 张利民这会儿正在屋子里做饭，狸子坐在门口，堆雪人，几个半大孩子在院子里面打雪仗，看到有人来了，狸子拍拍屁股就站了起来。 “枫林，文波哥，你们咋来了？” 李文波笑着说道：“这不是有事儿找你们吗，顺便也就过来坐坐，这些冬笋，都是你们挖的？” 杨枫林上前和狸子抱了抱，“新年快乐，这小冬笋长得挺稀罕人啊！” “害，就是上山溜了一圈，没想到发现了一片不小的林子，旁边都是竹子啥的，我就想着要不要看看里面有没有笋啥的，结果还真让我找到了！” 李文波点了点头，咂了咂舌，这地方能有一片竹林其实不同意，大部分都是松树，林子里面五十年之上的树不少，这些树大家基本都不会去碰的。 尤其是百年的大树，这样的树，按照这边的话，都有了灵气了，乱砍滥伐的话，会遭报应的！ 不过对竹子，大家都是没啥感觉，因为长得快啊，而且要是不摘点儿笋的话，一个坑里长好几根都是有可能的，这样的竹子就吸收不到营养，站不直。 挖笋的时候，隔一些距离就要留点儿竹子，这样来年才能有更好的收成。 狸子摆了摆手，说道：“你们要的话，分给你们一半都行，这玩意儿拿到县城那边收购站也给不了多少钱！” 的确，收购站给不了很多，但是卖给个人的话，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眼下冬天，供销社那边也没啥吃的了，年货基本上收割了大家大部分的钱包，只要是李文波他们这边价钱给的合理的话，这冬笋啥的销量还不是蹭蹭往上涨？ “这样吧，狸子，你还能找到发现这些冬笋的地方不，带我们去瞅瞅！” 狸子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这有啥不能的，等我和大队长打声招呼！” 狸子风风火火的起身去找张利民说了一声，张利民当然没啥意见，要是能利用好的话，也能给方庄村带来一些帮助不是！ 李文波盘算了一下，收成这方面当然不能全都交给大队部，出来干活的这些兄弟们也应该有分成，沉吟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收入的一半拿出来大家分了，另外一半就交给大队部，今年上山挖到的所有东西，但凡是大家一起去的，都这么分，咋样？” 分给大队部的，到最后也是为了给大家谋一个活路，所以众人都没啥意见。 “行，没问题！” “我觉得也中，还能咱自己拿点儿！” “那就这么整吧！” 张利民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李文波的意思，转头对着狸子说道：“回头咱们也这样，你觉得咋着？” 狸子当时就摊开手，说道：“我没啥意见！” …… 狸子带着众人往山林那边走，这边的林子没出现过啥狼熊虎豹的身影，事实上这个年代，一般大型的猛兽基本上都看不到了，都喜欢躲在远离人类的深山里面。 听说解放前这边曾经出现过猛兽伤人的事情，但是当时驻扎在这边的部队进山扫荡了一圈，给猛兽打回了森林深处。 始终都是碳基生物，没啥动物可以硬抗住子弹带来的伤害，猛兽也有智商，也不傻，从这儿之后基本上不咋招惹人了。 在小路上有时候能看到狍子的脚印，这让李文波稍微放松了一些，起码有狍子就说明这附近没啥危险。 傻狍子判断危险的方式很奇怪，要是对着它开一枪的话，没打中，它当时虽然吓跑了，但是过一段时间还会回来，看看到底是啥玩意儿吓了自己一跳。 后世狍子也被列入了保护动物的范畴之内，所以这个物种李文波是不会碰的，抓一抓山鸡野兔啥的就足够了。 当然了，要是能在山上碰到野猪的话，那可是大丰收了！ 一路上众人走的很小心，不过有五只猎犬在前面探路，杨小二本人也经验丰富，所以李文波不认为会出现什么问题。 另外野猪也不会在这个时间段出现，野猪对大家的威胁是最严重的，狼看到人多起码不敢上，野猪智商可没有狼高，所以危险也是很大的。 第274章 冬笋 第274章 冬笋 山上雪化的差不多了，土壤虽然有几分坚硬，但是下面的笋是长势喜人，按照狸子的描述，应该很容易就可以发现。 路上李文波等人遇到了几只山跳，也就是野兔，这几条猎犬明显是有蠢蠢欲动的架势，但是被前面带头的杨小二阻止了。 现在就放猎犬出去抓兔子的话，没必要，他们这一次也不是冲着兔子来的，主要是找到冬笋在的位置，顺路看看有啥山货。 抓兔子随时都可以，问题是抓起来如果不马上拿出去卖的话，还要给兔子提供吃的，万一兔子死了可就不新鲜了，浪费功夫。 而且猎犬抓到的兔子绝对活不长，与其这样还不如暂时先不管呢。 众人一路上没遇到啥风险，狍子倒是也遇到过两只，这东西李文波更不会去碰了，还有黄鼠狼，当地人是对黄鼠狼有些忌讳的，所以只是赶走。 很快就来到了狸子说的那一片竹林之中，李文波意识到这可能是南竹北移的试验场地，因为周边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而且这地方还有个小屋子，搭建的十分潦草，但是的的确确是之前有人住过。 往前推算一下，应该是六十年代的时候，那会儿有一些专家研究南竹北移，所以才会有这么一片试验田吧？ 不过当时可能没啥结果，被判定为失败了，没想到的是将近二十年后，这片土地上居然真的长出了竹子！ 这些竹子和南方的品种是大相径庭的，首先土壤这些方面，就完全不同。 这地方的极端天气，非常恶劣，竹子能在这里长出来，本身就算是一种奇迹，当然了，这些竹子应该是专家们经过培育的结果，六十年代能够有这种成就，那可是相当不容易啊！ 李文波走到了一根竹子面前，伸出手抚摸了一下，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可以看到当年种在这儿的时候，一个个专家们眼神之中期待的神情！ 那么后来为啥没人管了？这些房子都空了下来？ 恐怕和那动荡的十年也有关系吧，真相已经无从知晓了。 不过李文波知道的是，这些专家们的技术没失败，最后南竹北移的这个试验成功了，虽然不是在这个地区。 楼观台，今年就马上要建成了！ 这个地方包含了上千个品种的竹子，成功在北方地区扎根，这是历史性的一幕，面前这些竹子，就是专家们成功的证据！ 放眼望去这片竹林的面积还不算小，虽然长相有些奇怪，不像是李文波印象之中的那种竹子，但是很大程度上也是给李文波一种遐想，难道自己发现了新品种的竹子吗？ 能在北方地区生长的，哪怕是零下十几度都能生存的竹子？ 这些竹子下面的空地上，发现了一些竹笋的痕迹，这让李文波松了口气，找了一块有明显隆起的土地，李文波开始动手操作了，这片地上有不少笋。 李文波挖出来了一个，看了看成色，还算是不错，放进了背篓里面，对众人说道： “随便挖点儿带回去试试看，能吃就行，剩下的笋带回去种！”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李文波转头看向了狸子，压低声音说道： “你知道哪儿有野山参吗？” 狸子闻言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我知道一个地方没准能有，但是现在没有准信儿，因为冬天嘛，很难找的，听说旗杆营子后面的山上有！” 野山参的价值也要看品种的，这边不是林吉省，不是那种纯种的野山参，如果只是品种一般的山参的话，价值也不会太高，而且周期短，容易养活。 如果是林吉省的野山参，那价值可就远远不同了，不过现在要是出去买的话，有些黄牛会说他们这手上的山参都是林吉省的，因为这边的山参最值钱，不过多数都是假货。 林吉省的野山参周期很长，而且存活率非常低，每一颗五十年以上的，价值都非常高昂，他们这边根本看不到的！ 就算是有的话，也不会落在黄牛的手上！ 想到这儿，李文波心中就有了打算。 “那过一会儿咱们去旗杆营子看看，没准能有收获！”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其实野山参啥的，大部分人都见过，其他的还有些药材，类似于黄芪，党参，枸杞，当归等等，另外还有人参，这些药材都是不惧怕低温的。 目前李文波在山上只是发现了类似于黄芪一类的药材，其他的一些药材还没有出现过，按照现在的情况来判断的话， 应该是在其他的县城，能有类似的发现。 尤其是枸杞和当归，这两种药材应该算是应用范围最广的了。 不过对于现在的大队部来说，消化好野山参，就已经算是不错的成就了。 这些药材的价值不好说，卖给收购站的话基本上是亏的，卖给中医倒是不错的选择，不过中医能给出来不错的价格吗？ 这让李文波有点儿担忧，万一费劲的搞到了药材，但是派不上用场，那不是白费功夫吗？ 好在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这次带回来了一些冬笋，在山上也发现了山跳和野鸡的痕迹，另外虽然没发现野猪的身影，但是按照杨小二的推断，野猪真的在这附近出现过！ 有些野猪都能找到竹笋吃，这是让李文波感觉有些诧异的一点。 众人从林子里面出来之后，李文波就让狸子先回去了，转身和杨小二等人一起，打算继续前往旗杆营子后面的那片山里。 一般这边的山脉海拔虽然不低，不过不至于和南方的群山一样那么险峻，只是在采山货的时候，可能会有点儿危险， 再者就是山上的气温很低，一般情况下不建议在冬天出来，李文波也是实在没啥办法了，总不能真的啥也不干就等着开春吧？ 而且现在出来卖一些山货的话，价格方面能拿到不错的价位。 尤其是针对工人们，根本没啥路子可以拿到山货的一些家庭来说，山货是他们不二的选择了。 整整一个中午的时间都在赶路中度过，路上众人简单吃了点儿烤红薯，还有自家带的大饼，另外居然还被五只猎犬发现了乌鸡，当场抓了一只就进了众人的肚子里。 第275章 盘算 第275章 盘算 上一次走这条路，是李文波独自一个人，现在身边有了这么多人，倒是挺热闹的，尤其是这五只十分给力的猎犬，算是给李文波一个挺不错的印象。 这其中最狠的无疑是撵山了，至于为啥给猎犬起这个名字，杨小二说是因为刚出生的时候，还没睁眼这小狗就挣扎着要站起来，活力十足，又是第一个出生的，自然而然就成为老大了。 撵山这个名字，也是老爹给它取的，因为撵山犬都挺有灵性，个顶个的机灵的很，作为这里面的老大，撵山本身也是活力充沛的。 稍作休整之后就继续上路了，在八十年代初这个时间段，所有人都和李文波他们一样，天天都能出来找活路，但凡是能用的上的山货，大家都会饿着肚子也要拿出去卖了。 最好是能换到粮票和现金，山货挖到了也不能直接吃啊，没啥用，不如去换点儿有用的粮食之类的。 旗杆营子后面的山，位置上是在方庄村和大石村中间的，也正是因为这座山，或者说是山脉的存在，所以从大石村这边是没办法直接去方庄村的，得绕一段路，另外方庄村也没办法直接通过这座山，去往旗杆营子。 这座山的另外一个方向就是隔壁的县城了，也经常会有隔壁县城的人，上山采药，摘蘑菇之类的。 六十年代中期，那是最困难的一个时间段，不少人家都上山来挖野菜，这才得以存活，这座山是周边成千上万百姓们赖以生存的地方，对李文波等人来说更是如此了。 李文波并不打算直接把能看到的草药全都采集一遍，这样做没啥意义，要做的话也得是在这儿之前，把这些草药的根留下来，回头看看能不能培育出来，种植出来。 可持续发展，这就是李文波的计划了。 如果家家户户都能掌握这种方法的话，也避免了对生态环境造成损害，另外也能自给自足不是？ 想到这儿，李文波就正了正脸色，沉声说道： “大家听好了，我们现在的目的就是找到草药带回去，先不卖，我找找有没有啥办法能让咱们家家户户都种上！” “种上？这玩意儿咱们也不知道咋种啊！” “对啊，家里面还有地呢，地里面的粮食咋办？” “就是说了，也没空种植这玩意啊！” 李文波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这些草药，并不需要耗费太多的时间，不会耽误大家种地的，另外这草药可以卖给收购站，也可以换钱，只靠着种地的话，咱们大队不是完了吗，看看周边的几个大队！” 一说到这儿，众人不约而同想起了西林县城那边几个大队合起来建厂子的事儿了！ 那个酒厂，对他们来说都是威胁啊！ 家家户户都想过好日子，但是没有行动咋能行？ 李文波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知道大家对现状都挺满意的了，所以这个种植药材的事儿，大队部牵头，大队部先试试水，要是真的没问题的话，不妨试一试，我也算是半个本地人了，还能害大家不成？” 主要说服的对象就是杨枫林和身边的两个兄弟，春生和杨小二倒是好说，杨小二人家根本就不是干这个的，人家主要还是靠着狩猎，春生是听话，李文波让他做啥他眉头不带皱一下的。 杨枫林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说道： “办法是这么个办法，能不能管用咱们就回去再说吧，先说眼下的，旗杆营子那边要去一下不？” 李文波对旗杆营子这边的大队长和村长，没啥交情，而且之前那件事儿，搞得李文波对整个旗杆营子不是很感冒，于是摆了摆手，说道： “咱们就不去了，从这边进山的话，不用过旗杆营子，听我的，上山！”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事实上旗杆营子这边除了经常来小市集这边换鱼，大家也都没啥往来，小市集开辟之前，更是没有啥交集。 旗杆营子这边靠近克腾市多一些，所以就算是换粮食的话，多数也会选择克腾市那边的县城，两个地方的粮票都不一样，旗杆营子大队去换的时候，也可以说是几经周折。 最后上面算是默许了，这边的粮票也能换了。 李文波仔细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山上这些药材的知识，少得可怜，毕竟没咋仔细的比对过，这里面的很多细节都是李文波拿捏不稳的，好在杨小二是这方面的半个专家。 “这山上不少树木上住着松鼠，野生的一些果子基本上都被吃完了，冬天的时候松鼠的窝里面有不少松子之类的，但是基本找不到，都太高了！”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的确，这山上不少地方都是有松果的，松子是相当不错的一种干果，就和瓜子差不多，不过这个时间段的松果基本上都被野生的松鼠搜刮完了。 剩下的也不过就是一些壳子而已，李文波本人是感觉有点儿可惜的，不然摘一些出去还能卖点儿钱。 松鼠的肉也是能吃的，具有丰富的营养，但是这些小动物很难抓到，首先猎犬就够呛可以抓住，因为猎犬只能在地面上有战斗力，松鼠爬树的速度非常快，去了树上根本也抓不住！ 另外就是弩箭之类的武器，这些武器相对来说还是非常管用的，就是松鼠经常跑动，而且冬天不咋出门，屯好了粮食在窝里，一般情况下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出来的，毕竟松鼠也是有冬眠的习惯。 但是碰巧找到了松鼠的老窝的话，那也可以算是丰收了，因为松鼠的窝里还有不少干果之类的东西，甚至会有一些药材之类的出现。 李文波对这些倒是没啥特殊的感觉，松鼠这种猎物纯纯碰运气可以逮住，专门等着抓的话，耗费一上午的功夫也就撑死了抓住两三只而已，不如去抓山跳来的实在一些。 …… 进山之后再往前走了一段时间，带头的杨小二就停下了，这周边就是他第一次发现人参的位置，这种人参虽然说是野山参，但是并没有野山参那么珍贵，成熟的周期也不长。 上一次，杨小二带走的人参价值也不算太高，但是也有十几斤粮票外加十几块钱的价值！ 第276章 野生人参 第276章 野生人参 在杨小二划定了范围之后，李文波开始号召大家仔细寻找，这野生人参价值没有野山参那么高，生存的地区也十分常见，泛北方这一带都有的。 野山参一般只在海拔一千米到两千米的森林中才能发现，原始高山森林，这地方天气条件十分寒冷，但是野山参一般只在这一带出现。 这种野生人参成熟的周期大致也就是在五六年到十几年左右，也就是说五六年就算是成熟了，时间越长的话人参也就越值钱。 这边的价值之所以高是因为还没被发现并且进行人工养殖，李文波敢肯定只要真正走上人工种植的路子，首先价值上会贬值，但是相对应的，如果有所收获的话，足以让高粱屯大队在这个吃大锅饭的年代，另起炉灶了！ 不过漫山遍野的找了一遍之后，并没有啥发现。 李文波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大家都停下来歇一会儿吧，咱们不着急，这一片要是没有的话，就去山另一边看看，下午就回去！” 众人的确是有些精疲力尽了，纷纷点了点头，杨小二依旧在坚持，他隔三差五就上一次山，身体素质当然十分优秀，李文波也是自愧不如。 杨小二从小就在山上跑，自然知道哪些地方是植物最喜欢的，哪些地方是动物最喜欢的，李文波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也好奇的跟上，想看看杨小二到底是咋找的。 杨小二身上有很多丰富的经验都是李文波望尘莫及的，同时也是他迫切需要学习的。 就在杨小二绕过了一棵树之后，突然身子一矮，蹲了下来，李文波也马上照做，尽量不搞出任何的声响。 杨小二转身看了看李文波，指向了一个方向，李文波顺着杨小二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了一只白色的野兔！ 这兔子蹲在树旁边不知道在干啥，杨小二低声说道： “那兔子在刨土，估摸着下面是山参啊！” 李文波顿时反应了过来，兔子难道也吃山参吗？ “兔子对这山参有兴趣？” “倒不是有兴趣，这大雪遍地的，要是挖不到山参的话，兔子能吃啥啊，啥也吃不着，为了不饿死所以就挖长在地里面的东西呗，有些地瓜啊土豆啊啥的，都是从地里面被兔子挖出来的！” 李文波闻言顿时恍然大悟，这么一说就明白了啊，原来这些兔子那都是相当精的，哪里有吃的，鼻子一闻就知道了，雪地里面的确是很难找吃的，不过这地下可是资源丰富啊！ “那怎么着，咱们要把这个兔子抓了？” “不用，让撵山去就行！” 说罢，杨小二拍了拍撵山的脑袋，指了指兔子的方向，撵山马上耳朵动了动，身子放低，悄悄的走了过去！ 李文波也是屏住了呼吸，来的路上抓了一只乌鸡，就是撵山和另外四只同伴的功劳，给乌鸡撵的根本没地方跑，现在撵山终于是又有了表现的机会了！ “准备好了吗？上！” 撵山听到这句话，马上窜了出去，兔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动了动耳朵，但是撵山是从它的背后进攻的，所以等到兔子回过神来的时候，撵山已经到了它的面前！ 兔子也就是刚刚跳起来，直接被撵山凌空咬住，死死按在了地上！ 杨小二马上冲了过去，从撵山的嘴里把兔子拿下来，撵山的控制十分到位，兔子在撵山的嘴里只是轻伤，现在还能蹬腿！ 杨小二拍了拍撵山，说了句好样的，撵山马上老老实实跟在杨小二的身边，看的李文波是十分羡慕！ 撵山这一次猎捕也是相当成功，这狼串子就是不一般啊！ 难怪人家杨小二能有这种能耐呢，撵山立了不小的功劳！ 杨小二转身来到了兔子挖洞的地方，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铲子往下挖了那么几公分，立刻触碰到了人参的茎部！ 李文波看到这儿也是长出了口气，这一次没白出来，居然真的挖到了人参啊！ 而且这人参从成色上来看，不简单，起码一个也能卖出去个三五块钱最低了！ “就是这一片没错了，我上次来的时候，也是在这儿发现的人参，周边这一片地方好好找一找就行了！” 李文波闻言从杨小二的手上接过了人参，感叹了一下，山林里面果然全都是宝贝来着！ 可惜这边距离林吉省很远，要不然去山上看看，也能找到不少的名贵药材，野山参生长的地方，那是营养十分丰富的！ “这儿有一个！” 很快，杨小二就再次找到了一个人参，可以看出来有些地方的人参都已经被兔子吃了，另外不远处的山上，李文波发现了类似于猎犬的脚印！ “带上，都带上，对了，小二，你过来看看，这个脚印……” 杨小二手里握着人参，走了过来，刚刚看到脚印，眉头就开始紧锁！ 这是狼的脚印啊！ “你可以确定吗？” “我确定，这就是狼的脚印！” 杨小二转身看了看撵山，这会儿撵山的眼神也变了，变得十分警惕，转身低吼了一声，身边的四只同伴马上散开，闻了闻地上的脚印，纷纷开始戒备！ 李文波顿时意识到，这一次可能是真遇到狼群了！ 这脚印看上去可不止有一只啊！ “这地方有狼群吗？” “说不好，之前我来的时候是秋天，现在是冬天，不排除这狼群出来觅食的可能性，快点儿干完咱们就走吧，晚上这地方绝对不能待着！” 晚上在野外的风险太大了，尤其是温度，最大的敌人就是晚上的气温！ 如果没有篝火还有棉被的话，根本不可能安然无恙的，更别说有猛兽了！ 李文波转头说道： “大家别慌，我们现在人多，大白天的狼也不敢上，另外还有五只猎犬呢，这要是个小狼群的话，不用怕！” 众人这才纷纷点了点头，杨枫林倒是还好说，打小胆子就大，不过换成跟着他来的两个同伴，就不一样了！ 他们现在的表情都有些僵硬了，虽然从小就听说这山上有狼，但是最多也就是在远处看到过！ 这么近距离的遭遇，是从来都没有的！ 杨小二转头看了看，没说话，在他看来，这些人对上一整个狼群，怕是送菜的！ 第277章 有惊无险 第277章 有惊无险 众人加快了寻找人参的速度，不过饶是如此，也仅仅只是又找到了三株而已，算上之前的两株，一共是找到了五株人参！ 这五株人参，算是不小的收获了。 但是李文波并没打算直接卖了，而是打算看看能不能培育！ 人参的培育方法，大概就和种田差不多，最高温度不超过二十五度，最低温度别超过四十度就好，低温倒是不需要关注。 最值得关注的就是夏天，最好是搞来一些腐殖质比较多的土壤，这些土壤适合人参的生长。 夏天的时候，注意避免阳光直射，驱虫施肥方面同样是如此，挖出来的这些人参，李文波打算好好研究研究，人参的根须也是挺重要的，必须要保护好。 一整个人参的卖相其实不咋地，毕竟是外面山林里长出来的小人参，但是人参再次他也是人参啊！ 李文波把玩了一下手上的人参，喊了一声： “到这儿吧，该回去了！” 众人纷纷长出了口气，总算是完事儿了，纷纷收拾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大部分的人参都被兔子吃了，这是最让人气氛的，野兔子的肉哪儿有人参值钱啊！ 不过这也没啥办法，毕竟人参就是人参，兔子肉就是兔子肉，兔子肉可以填饱肚子，也不错了。 撵山等五只猎犬，不愧是猎犬，抓了三只兔子，都是过来想吃人参的，没想到眼下居然抓住了三只，也算是一个小收获了！ “今儿晚上回去用这三只兔子给大伙儿加餐！” 杨枫林身边的两个同伴听到这句话，纷纷笑着说道： “多谢文波哥！” 杨枫林转头看了看李文波身后背着的人参，皱着眉头说道： “这玩意儿真的管用吗，你没糊弄人吧，就这样的人参能值多少钱啊！” 杨枫林从来都没有接触过人参一类的东西，所以感觉有点儿奇怪倒也是正常的，李文波摆了摆手，说道： “你可别小看了这些人参，但凡是我们能培育出来的话，马上高粱屯家家户户都能买上三大件了！” “真的假的？有这么牛？” “爱信不信！” 李文波说的不假，这些人参要是掌握了培育的方法的话，马上高粱屯这边的收入就会成倍的增加，但是需要等成熟的周期，第一个周期要是成熟了，起码也得是家家户户三四百的收入！ 前期会比较辛苦，是因为前期的话，培育成本不低，另外就是家家户户都要施肥，这个肥料也是挺难选的。 价值提高了，后面相对应的一些要求也就高了，例如种植的条件啥的，都需要改善一下，改善指定是需要花钱的！ 现在是没有那么多的钱，不过主要的赚钱方式，还得是靠着养殖，鸡鸭鹅，猪牛羊之类的都可以！ 一个村子都养殖的话，可以卖给肉联厂，到时候就能赚到更多的钱了。 这些钱都可以用来改善生活，起码对李文波来说，维持整个村子的正常运转是没啥问题的。 村子里面开厂子的事儿，李文波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也需要钱，但是李文波倒是不愁钱的问题，总是能赚到的嘛，愁的就是时间的问题！ 等到开春的时候，村子里面就要开始忙活了，到时候大家就没啥时间了，养猪的事儿，必须要在开春之前确定下来！ …… 回到高粱屯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杨枫林身边的两个同伴也都是精疲力尽的，尤其是这一路上总是担心会不会有狼跟上来。 事实上杨小二的五只猎犬，两只走前面，三只走在后面，根本不存在能被跟上的情况！ 所以李文波打从开始就没担心过。 “回来了？收获挺丰富的啊？” 看着众人满载而归，李福笑眯眯的住着拐杖站在大队部门口迎接，李文波笑着说道： “晚点儿给李叔你做一顿汤喝，知道您喜欢吃兔子肉！” “这小子，上来就给我拍马屁，说吧，你又有啥鬼主意了！” 李文波笑着放下兔子，扶着李福走进了屋子里面，嘴里面念念有词：“就是大家一起养猪的那个事儿嘛，我路上想了想，这个事儿还是尽快……” 杨枫林看着李文波的样子，叹了口气，没说话，转头看到杨小二带着身边的几只猎犬要回去，这才开口说道： “留下来吃顿饭吧，跑了一天了，辛苦！” 闻言，杨小二愣了一下，然后有点儿迥然的点了点头。 第一次接受别人的邀请，倒是有点儿奇怪的感觉…… “另外兔子的内脏啥的，你的狗能吃不？不吃的话一会儿我就让他们扔了……” “能的！” 杨小二带着五只猎犬，坐在了大队部这边，时不时会有孩子过来，十分好奇的围着这几只猎犬，好在这些猎犬性格相当不错，还喜欢和孩子玩儿，从来不咬人。 李文波掌勺，很快就做好了一只兔子，打算一只红烧，一只切成块煲汤，另外李文波做好了一桌子菜之后，让等在门口的福来和三月端走了一盆菜，正是兔子炖粉条，直接给周婉和老村长送了过去。 “你们俩路上都小心点儿啊，别撒了，听到没？” 福来和杨三月笑着点了点头，杨三月走在最前面，福来蹦蹦跳跳跟在后面，李文波转身看到眼巴巴等着的众人，无奈的说道： “都在厨房呢，去端过来吧！” 吃饭就在大队部的食堂里面，说是食堂，其实就是摆了几张桌子的一个空房子，中间放着锅炉和火盆，平日里开会的时候，这就是会议室。 不过现在也不经常开会，毕竟不是农忙的时候，而且知青也走了不少。 高粱屯这边当时可以分配到二十多个知青，其实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儿，因为这边的地理位置算不上优越，只是收成很不错而已。 换成是平常的话，恐怕没办法插进来这么多人。 李福坐在最前面的一张桌子上，合共摆了一桌子的菜，但是仔细看的话，带肉的没多少。 “行了，我也不废话了，具体有啥收获，大家吃完饭再说，动筷子吧！” 李福一声令下，早就等不及的众人纷纷开始下筷如飞，毕竟吃到肉还是挺不容易的一件事儿。 第278章 汽车厂厂长! 第278章 汽车厂厂长！ 一顿饭过后，李文波留下来和李福继续说明一下情况，剩下的人都回家去了，毕竟也挺晚了，剩下的饭菜也都被大家分了分，带回了家。 看着杨小二离去的背影，李文波忍不住感叹了一下，这一次好在是有杨小二，要不然他们寻找人参的难度将会成倍增加！ 尤其是杨小二的这几条猎犬，实在是帮了大忙！ 李福顺着李文波的目光看了过去，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咋地了，看直了眼了，这小子咋样？” 李文波叹了口气，说道：“帮了大忙了，多亏有他在，你瞅瞅，我们都挖到人参了，这可是稀罕玩意来着！” “人参？这东西有啥用，天天听你们说这玩意儿值钱，长得就跟那没长成的水萝卜似的！” 李文波顿时扯了扯嘴角，这是个啥形容词？ 人参可比水萝卜值钱多了！ “这玩意儿大补，补气血的，回头我给你煲个汤试试，你就知道了，叔，咱们除了养猪之外，可以试试种这玩意儿，老赚钱了！” 李福仔细打量了一下李文波手上的人参，叹了口气，说道： “不是叔不同意啊，你瞅瞅这玩意儿，咱们咋养活都不知道，也没经验啊，万一养死了又耗费时间……” “那我就先试一试呗，我先养几株试试水，到时候要是能行的话，大家一起养，咋样？” 李文波为啥要让大家一起养？因为这人参要是有了规模的话，完全可以吸引到县城那边的注意啊，这样以后缺了啥东西的话，也能开口和上面要了不是？ 人参一旦成批成批的养殖，那整个高粱屯的价值也会变得不同，大家的生活水平都可以往上提升提升。 李福作为大队长，不是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儿，李文波也不是个自私的人，要是有啥可以搞到钱的好方法，不介意和大家一起分享一下。 李福为啥看李文波顺眼？因为李文波每一次提出来这些主意，都没忘了全屯子的乡亲们！ 这才是李福真正总是惯着李文波的原因。 “行吧，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叔答应你，回头你缺啥，我用生产队的名义和上面打个报告，养猪的事儿，你有眉目了没？” 养猪的事儿，李文波回过神来，这才是真正能看到利好的事儿，当然不能忘了！ “当然想好了，咱们就和大石村去买猪苗，大石村要是不够的，我就找人想想办法，总之钱要是不够的话，就先借点儿，趁早把这个猪苗的事儿定下来！” “中，那你就看着办吧，我去说服大家！” 李福叹了口气，到头来还得是他出面，不然李文波出面的话，大家也不太放心！ 在高粱屯当了这么多年的大队长了，李福这点儿信心还是有的！ 李文波就等着李福这句话呢，闻言马上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大队部。 去找谁买猪苗，李文波心里面有了计较，当然不能只找大石村的人，大石村的那个村长，李文波信不过！ 而且当时清雪的时候，那一家子人的态度李文波也看在眼里，一家子都挺小心眼子的，要是真找他们买的话，多半是要被坑的！ 所以要买猪苗的话，得找一个正规的养猪场！ 但是去哪儿找养猪场呢？ 李文波没路子，不过有朋友啊！ 下定决心之后，他打算明儿去县城一趟，找曹振祥谈一谈！ …… sh市。 汽车厂厂长的选举，春节的时候搁置了一段时间，上面也在商量结果，整个拖拉机厂的员工们都十分期待。 因为厂长和副厂长还有主任，可都是从他们厂子里出去的，尤其是副厂长李晓平！ 李晓平这些年对工人们啥样，大家心里都有数，都希望这一次可以选上李晓平。 至于蔡兴元，大家都不知道他干了啥事儿，所以就抱着观察的态度，不过现在人群里面逐渐有个声音，说是之所以厂长选举会推迟，都是因为蔡兴元才搞鬼！ 这些声音起初出现的时候，大家其实都没啥把握，也没当回事儿，但是一直到春节之后，终于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了！ 这个时候，又有人传出来说有调查员去调查李晓平的二儿子李文波了，听说好像是有人匿名举报李文波对象，家庭背景有问题！ 不过调查员回来之后，审查期就继续了，大家大概都知道是假的了。 最近厂子这边的风声越来越大，其实当然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个人，正是李家的老大，李文生！ …… 时间回到李文波给家里回信的时候，也就是调查员刚刚离开的时候，李文波给家里写了一封信，信上的内容很简单，让李文生把有人匿名举报的事儿，传出去！ 刚刚拿到信的李文生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这封信可不是寄给家里面的，而是直接寄到了李文生工作的厂子，面粉厂！ 李文生和李文波那是什么关系？亲兄弟啊！ 李文生马上就明白了弟弟的意思，于是在“不经意间”将李晓平被调查的事儿，传了出去，大家都是明白人，马上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儿了！ 这个时候，蔡兴元已经打算半场开香槟提前庆祝了，因为他觉得那两个调查员绝对不会耗费功夫在大雪天冒着这么远的路途过去调查的，结果没想到的是，他们真的去了！ 而且也是真的展开了调查！ 结果当然是显而易见的，蔡兴元失手了！ 蔡兴元当然要进行补救措施啊，于是开始把厂子里面这几年来的失误都扣在李晓平的头上，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啥朋友的情谊，挡在他面前的全都是绊脚石而已！ 这会儿哪里来的什么公平竞争，在蔡兴元的脑海里就没有这个概念！ 但是调查员这边已经找上了门来，这个匿名举报的事儿，当然也要调查调查，涉及到虚假举报，恶意举报，蔡兴元当然有嫌疑了。 就在春节之后这一天，上面针对汽车厂厂长的问题，开了最后一次例会，会上有两个领导根据这段时间的情况，做出了一个总结，大概的意思就是，汽车厂的厂长，由李晓平同志担任！ 蔡兴元毕竟没有工人这边的拥护，在这个工人声音很大的时代，当然落了下风！ 第279章 喜讯! 第279章 喜讯！ 厂长的人选，已经决定下来，李晓平还没反应过来，通知已经送到了手上。 事实上由李晓平担任厂长，这个选择并不是全票通过的，但是李晓平在工人群体之中的呼声实在是太高了，导致上面的这些领导们，不能完全的忽视！ 这就说明人民的力量还是强大的，起码李晓平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的付出，得到了回报！ …… 消息传出来之后，汽车厂这边一众工人们是纷纷奔走相告的，喜气洋洋，年味儿之上更添加了一份喜悦！ 虽然说副厂长要调走了，但是他有一个更好的前途，这些工人们都替他高兴！ “老刘，回头可得找厂长好好蹭顿饭啊，这次可是大喜事儿来着！” “你定时间，到时候咱们哥几个一起去，对了，带上瓶好酒，回头让副厂长报销！” “还叫啥副厂长，咱们李头现在可是汽车厂厂长了！” “对对对，你瞧我这嘴，那啥时候去？” “就今儿个晚上呗，咋样？” “没问题！到时候可得好好搓一顿，国营饭店咋样？” 车间里面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就连车间主任都是满面春光的，这个车间主任和李晓平那也是老朋友了，自然挺高兴的。 而且更值得高兴的是，他也可以获得更进一步的机会了，厂长副厂长都走了，自然是要升职了啊！ 唯一不高兴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蔡兴元了。 …… 蔡兴元家里。 蔡兴元坐在沙发上，脸色阴郁，都这个岁数了，没想到还没拿到厂长的位置，到现在都只是个副厂长，而且在老厂长退下去之前，他就得在主任的位置上待着了！ 虽然说老厂长明年就退了，但是给李晓平当下属，真让人忍不了！ 明明这个厂长的位置就应该是自己的！ 分明没有啥意外了，为啥突然蹦出来了一个李晓平！ 这次的评选开始之前，自己的胜算是最大的！ 到现在看来，自己像是个笑话一样！ 喝了一大口高粱酒，蔡兴元越发心灰意冷，这个结果没办法逆转了，那就只能以后再找机会！ 蔡佳丽这会儿刚刚从学校下班回来，今天得到消息之后，一直都挺担心父亲的精神状态的，但是她也隐约猜到了匿名举报周婉父母的这个事儿，是谁做的！ 很有可能就是蔡兴元做的！ 但是蔡兴元始终都是自己的父亲，所以蔡家丽也没办法去批评或者是指责什么，只能是安慰一下了。 “爸，你……” “爸没事儿，就是喜欢多想，呵呵，对了，你妈出去买菜了，一会儿就回来，晚饭想吃啥？” 对自己的女儿，蔡兴元还是打心眼里宠爱的，当然不会发火，再说事情都发展到了这个程度了，就算是发火有啥用？ 蔡家丽听到这里，稍微放心了一些，来到沙发上抱住蔡兴元的胳膊，说道： “别担心了，爸，对了，吴老师周末来咱们家吃饭，你觉得咋样？” 吴老师？吴正国！ 蔡兴元十分惊讶的看了看女儿，“你俩现在是啥关系了？” 难道这两人不知不觉走到那一步了？ 蔡家丽俏脸微红的说道： “爸，你别想这么多，就是来家里吃顿饭！” “好好好，爸不说了，行，那到时候爸亲自下厨！” 听到这儿，蔡家丽十分诧异的说道： “爸，你还会做饭呢？要不然算了吧，给人家吃坏了咋办……” “你这丫头片子，有了对象就这么损你老爸，你老爸的手艺可是一绝来着，不然你以为你妈为啥跟了我？” 对蔡兴元说自己会做饭这件事儿，蔡家丽还是保持了一个怀疑的态度…… 太值得怀疑了…… 毕竟这么多年来从来没见过老爸进过厨房！ 这次没选上厂长的话，打击是不是有点儿太大了？ 殊不知，蔡兴元这会儿也看开了。 女儿和吴正国逐渐有步入正轨的意思，倒是不用担心女儿以后的生活了，吴家那是个什么家庭？ 而且也见过了吴正国的父亲，为人刚正不阿的，如果自己总是耍手段，到头来真的查到了自己头上，那拖累的女儿也没有个幸福的归宿，自己才是最大的恶人！ 自己的前途已经不重要了，等到老厂长一退下去，没意外的话还能捞到一个副厂长的位置，现在上面明显对上次匿名举报的做法有些反感了，背后支持自己的人也有意见，不如收手！ 现在收手，还能得一个安享晚年，如果执迷不悟的话，很有可能连现在拥有的都保不住！ 蔡兴元不是个傻子，只是稍微贪恋了一些权利而已，算一算能当上汽车厂厂长的话，地位不比在拖拉机厂的时候低！ 蔡母回来的时候，原本还挺担心丈夫的精神状态的，但是看到父女俩笑呵呵的样子，也是松了口气。 两口子过了大半辈子了，蔡母当然是最了解丈夫的那个人，看到他脸上的笑，就知道这件事儿算是过去了。 “死丫头，你老爸不能喝酒，你也不管管！” “妈，今儿老爸说周末要下厨呢！” “他那个懒样子还自己下厨？听他说笑话吧！” “不信你问问爸，刚才真是爸亲口说的！” …… 相比之下，李家这边也是一片欢天喜地。 翁美英特地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活鱼回来，打算来个水煮鱼，老三李文言也放下了书本来厨房帮忙，和别的家庭不同，李文言的学习根本不用家里人担心！ 之前还周末的时候被同学拉去请教问题，李文言本身倒是不乐意去，还是翁美英催着去的。 一家子人从来没有担心过李文言的学习，学习上的事儿，家里人一律不过问，偏偏是这样，李文言的成绩从来没有掉下去过前三。 偶然有黑马出现，也很快会被李文言压制住。 今年的高考，李文言准备大展拳脚了，包括老师们在内，没有人会怀疑李文言的实力。 “文言，最近没有人找你帮忙补课吗？” 李文言笑了笑，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道：“有，但是我都推了，找我也没啥用，我知道的不比老师多，不如直接问老师去！” 其实找李文言补课的，大多数都是些女生…… 这些女生有点儿太热情了，李文言感觉很奇怪，所以一般会拒绝。 第280章 喜讯传达 第280章 喜讯传达 作为母亲，翁美英当然知道这个事儿，说实话李文言今年也不算小了，谈恋爱这种事儿，在这个年纪是正好的。 当年翁美英和李晓平也是在这个年纪认识的，谈恋爱更是早，不然也不能这么快有了三个孩子！ 老大刚刚插队回来，当下的事儿就是要稳定工作，而且翁美英也在物色合适的姑娘，老二现在已经准备结婚了，而且女方这边都挺满意，当然没啥说的。 算算也就剩下老三了，老三上了大学也就成年了，是时候该考虑考虑这方面的事儿了。 但是老三现在这个情况，多少有点儿榆木脑袋不开窍了，让翁美英很是为难。 总不能明示吧？就算明示了，自家老三这个心思也是很难揣测的。 说来说去的，还是不着急，那就顺其自然吧！ 就在这个当口，李文生从外面回来，手上拎着一只鸡，笑着说道： “妈，今儿厂子里面分年货了，有鸡！” “好啊，真不错，放在那儿就行，呦呵，还是拔了毛的，你们厂子待遇是真不错啊！” 李文生随后关上门，笑着说道： “谁说不是呢，逢年过节的还能分到点儿福利啥的！” “对了，拍电报了吗？你爸选上厂长这事儿，得快点儿让老二知道啊！” 坐在沙发上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李晓平，闻言笑着说道： “就这么点儿事儿，还发电报，多费钱！”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脸上的笑容根本掩饰不住！ “行了吧你，笑的比谁都开心！” 翁美英可不给面子，当场揭穿了李晓平，李文生见状笑着回答道：“放心吧妈，第一时间我就拍电报了！” 拍电报也要去邮局，一个字三分钱，但是李家不差这个钱，所以写的字就稍微多一点。 “那就行，来来来吃饭了！” 一边说着，一桌子好菜已经摆上了，现在李晓平可是汽车厂的厂长了，身上的担子更重，今年汽车厂投入运营之后，上面是要求看到成果的！ 所以吃完饭，李晓平就马上要去厂房那边见一些专家了。 …… 另外一边，巴林县城。 李文波照常先来到邮局这边，准备把最近这段时间校对完的稿子，寄给市立图书馆，并且从图书馆这边领取了上次的报酬。 上次的报酬合共是三百多块钱，里面另外加了五十块钱，算是一个拜年的红包，这是杜华私人赠送的。 李文波感叹了一下，看来杜华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博学多才，人家走到哪儿都不缺钱！ 五十块钱的红包说给就给了！ 李文波刚刚转身要走，工作人员就叫住了他。 “李文波同志是吧，你有一封电报在这儿呢！” 李文波愣了一下，破天荒有点儿小紧张，因为这年头可不是啥事儿都能发电报的，都是急事儿才行！ 家里面平常不差钱，但是只会写信，拍电报这个事儿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李文波马上从工作人员手上接过了电报，连一声谢谢都没来得及说，打开了电报一看，脸上马上浮现出了轻松的笑容！ “汽车厂厂长选举结束，成功选中！” 就这么几个字，代表着一家子人的喜悦，同时也让李文波心中的遗憾，成功得到了填补！ 李文波满身轻松的走出了邮局，松了口气，转头继续往国营饭店的方向走过去。 …… 国营饭店今天依旧是没啥生意，春节当天的话，来的人挺多，不过越往后大家都喜欢出去拜年啥的，而且厨师们也要放假，初一到十五基本不会有多少生意。 现在留下来的都是一些轮值的厨师，李大厨也不在，王向阳和刘成东也都回老家过年了。 门口的煎饼摊子，现在是关张的状态，毕竟木材厂和酱油厂这边基本都是初七初八才上班，李文波也不打算这时候就忙着搜集山货。 店里面的值班服务员一看到李文波来了，笑着说道：“李知青，大李师傅今天没来，你这是？” “我来找曹经理，曹经理在不？” “在，曹经理在办公室！” “谢谢，我自己去就行了！” 办公室依旧是在二楼，门口多了一个福字，多了一丝年味。 李文波敲了敲门走进去，看到曹振祥正在纸上奋笔疾书，听到有敲门声，抬起了头来。 “过年好啊，你咋来了？” “过年好！” 李文波十分自然的坐在了沙发上，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当然不用那么讲究了。 “咋了，给你拜个年不行？话说你过年咋不回去？” 李文波有些好奇，曹家好像也不是个小家族吧？ “不是，我家老爷子吧，不太喜欢人多，刚过了初一就把我们都赶回来了，没办法的事儿！” 曹振祥家里肯定有啥特殊的背景，不然老爷子不可能有这种性格，大多数老爷子都喜欢子女在身边的，李文波越发对曹振祥的身世感兴趣了。 但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李文波来，是有正事儿的！ “说正事儿，我这次来，是想打听打听，你认不认识养殖场的人，我想买猪苗！” 买猪苗？ 曹振祥放下手上的钢笔，沉吟了一下，“为啥突然要买猪苗？你要养猪？有点儿不值当吧？” “当然不是我自己要养猪，是我们全村子人都要试试！” 曹振祥琢磨了一下，这才说道：“认识倒是认识几个养殖场，我们这边的肉基本上都是从那选好了，然后送到肉联厂屠宰，再送过来的，我和一个负责人的关系还不错……” 李文波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那就中，给我介绍介绍？” “但是你们有钱吗？” 曹振祥的话，让李文波稍微停顿了一下，食品站这边的评定是衡量价格的重要标准，一个猪苗的话，少说也得是八九块十几块左右的，这还是小的猪苗，要是换成质量相当不错的猪苗，快要二十块钱都是有可能的！ 这个价值摆在这儿，猪苗最后能长成啥样的猪，那得看个人咋样了，会不会亏本那也是个人的问题，李文波本人倒是有把握，但是整个屯子的人一起养的话，或多或少都有些损失！ “钱的话，稍后再说，先说说这个猪苗的事儿吧！” 曹振祥闻言点了点头，当着李文波的面，拨通了电话。 第281章 西林养殖场 第281章 西林养殖场 西林县城的养殖场，负责人是新边大队的大队长王福顺。 王福顺和曹振祥是老朋友，或者说是叔叔和侄子的关系，王福顺也算是曹振祥的远方亲戚了。 这个大队长可是远近闻名的铁面无私，眼睛里面揉不得沙子的存在，他手上可都是一些精兵强将，别看现在知青们都回去了不少，王福顺主要的底气来自于新边村的村民！ 这地方是改革试点的场所，养殖场就建立在这儿，因为养殖场的缘故，新边村的人口数量和生活条件远远在高粱屯之上！ 整个红山市百分之四五十的猪肉都来自于西林养殖场！ 家家户户都养猪，家家户户都能把猪养好，在这个年代那可是太重要了。 起初听到曹振祥和电话对面的人交谈，李文波并没有啥感觉，不过就是猪嘛，养殖场的负责人也是个生产大队的队长，指定没听说过。 直到李文波反应过来，西林养殖场的负责人是王福顺，整个人的眼神顿时就变得不同了！ 王福顺养猪这方面那可是相当专业的，而且新边村这边的发展，那是整个所有县城最迅速的！ 九十年代的时候，新边村的养殖场规模已经相当于一整个省的巅峰了！ 从这儿就可以看出来新边村这边的影响力，如果不是距离太远了，不然李文波说服高粱屯的村民们，也不用考虑啥煞费苦心了！ “王叔，新年好啊，最近咋样？” “你小子没啥事儿才不给我打电话呢，说说吧，咋地了？” “有个朋友想从你这儿买点儿猪苗，能行不？” “行倒是行，哪儿的朋友啊，能给多少钱？” “这个钱吧，我觉得应该给不了太多，能不能稍微宽限宽限，我这个朋友是高粱屯的！” “高粱屯的？那我知道了，宽限也够呛，要买多少猪苗？” 曹振祥看向了一边的李文波，李文波反应过来，低声说道： “先定五十只！” “五十只，咋样？” 电话对面的王福顺沉吟了一下，“五十只，我凑一凑倒是不难，但是真不能一分钱不给，因为大雪的事儿，我这边也有损失！”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低声说道： “先给一半的钱，行不行？” “一半的钱吗？倒是也行，那等我筹备一下，把猪苗给你们送过去？” 李文波直接接过了电话，笑着说道：“没问题，谢谢王大队长了！” “你就是振祥说的那个朋友？高粱屯干啥突然要养猪啊？” 李文波叹了口气，说道：“也算是找一条活路吧，养猪起码一年到头还算是有点儿盼头不是，现在大队部也没钱，不然咋能先给您一半呢？” 闻言，王福顺也是有些感慨，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假，谁不想好好找个出路呢？ “行吧，那我这边准备准备，到时候给你打电话，你们过来拿猪苗，到时候再算钱，咋样？” “行，没问题！” 曹振祥这边挂断了电话，有些奇怪的看向了李文波： “我也挺好奇的，为啥突然你们屯子要养猪？” “想早点儿实现猪肉自由呗，你看看现在这个情况，想吃上一顿肉多困难，我这不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吗？” 猪肉自由是一方面，这五十只猪苗，李文波打算合理分配一下，家家户户都养猪前提得是有经验啊，他虽然没有啥养猪的经历，但是脑海里有这方面的知识！ 后世养猪的一些流程李文波都知道，而且也听身边不少朋友说过，有一次闲聊中，李文波就得知了一些养猪的细节。 首先是饲料，饲料也分不少种，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青饲料了，所谓的青饲料其实就是苜蓿，红薯叶子，南瓜等等，这些饲料里面大部分含有钙磷钾，适合猪的生长。 另外就是葵花籽之类的东西，榨完油剩下的一些残渣，这些都适合给猪吃，最常见的就是猪草了。 事实上这个年代都是喂猪草的多一些，所谓的猪草不过就是山上常见的一些植物，基本上漫山遍野都有，因为高粱屯不养猪，所以周边山上的猪草算是个天文数字了。 当然了，也不能只给猪吃猪草不是，这些饲料李文波都要想办法去找到，少不了再花点儿钱。 “这些钱，是你们大队部出吗？” 听到了曹振祥的话，李文波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道： “是啊，大队部现在也没啥钱，但是我有办法，你们这儿收不收山货？” “啥山货？”曹振祥就知道李文波在打鬼点子，下意识问了一句。 “山货啊，野兔子，野山鸡，人参，冬笋啥的！” “你能搞到这些？能搞到我就收呗！” 这些山货其实也挺受欢迎的，菜单上不少菜原材料都是收购的山货，另外在食品站那边也有收购的意向，不过食品站给的价格压得很低。 李文波笑着说道： “那就好，到时候我带着山货来找你啊！” “你这家伙，算盘打在我身上了是吧？”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不完全是，再说了，我带来的山货你就放心吧，到时候你可以检查，要是质量不合格的，当场你就处理了都没问题！” “行吧，那就这么说定了！” 对李文波，其实曹振祥多少还是有几分信任的，不说别的，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李文波从来都没坑过自己，这一点是真的。 …… 猪苗这件事儿，基本上就敲定下来了，一头猪苗大致是七块钱左右，王福顺这边是按照七块算的，五十只猪苗就是三百五十块钱，这些钱李文波个人虽然可以拿出来，但不合适啊！ 毕竟李文波的钱都是有用的，大队部这边也还有一点儿钱，李福是绝对不会让李文波再拿了，所以就只能把目光放在了山货上面。 足足三百多块钱的山货，该咋凑出来，成了最大的问题。 消息传到了大队部之后，搞的李福有点儿头疼，换成是平常的话，三百多块钱还真不是啥问题，勒紧了裤腰带也能凑出来点儿，现在不一样了，生产大队基本没啥收入的！ 李文波回来把这个消息告诉李福之后，李福的眉头就没舒展开过。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第282章 资金短缺 第282章 资金短缺 大队部的资金短缺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基本上刚拿到手的钱都给大家分了，这年头虽然人心齐，干活儿不冲着钱，但是你咋也不能让人家饿着吧？ 李福过年还给大家包了红包，不给这些钱的话，其实买猪苗完全够用了，但是包出去的红包就相当于泼出去的水，哪儿有拿回来的道理。 李文波无奈的说道： “别着急，这个钱的事儿我来想办法就行！” “你咋也不能找人家曹经理借吧，咱们现在这个情况，哪儿有脸找人家要钱不是？”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这个都是小事儿，我咋能找人家借呢，开不了口啊，明儿我就带着人进山看看，能挖到啥都拿出去卖了，凑齐三百块钱是早晚的事儿！” 山货里面啥最值钱？当然是人参了，野兔野鸡也都差不多，还有冬笋啥的也是一条路子。 这大冬天的，赚钱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儿，对李文波来说，哪怕是穿越回来的，但是没有机会可以把握，也是白扯。 再不济李文波可以自己研究个小吃出来，没准也能赚到钱呢！ 李福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明天你选人吧，杨小二带一队，你带一队，去山上看看，为了这个猪苗的钱，让大家都动起来！” 李文波点了点头，“大队长，您也别太担心了，这些年的日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哪一年过年的时候，大家不是勒紧裤腰带过的？ 今年起码吃上了饺子，不错了，李福明白李文波的意思，所以也没说啥。 …… 离开了大队部之后，李文波没直接回家，而是找到了杨小二，杨小二这会儿正在屋子里面烧水，五条猎犬也都在屋子里，到了晚上，杨小二基本不咋出门了。 “小二，明天你忙不？” “没啥事儿，有情况吗？” “明天咱们进山，能行不？” “没问题，我随时都可以！” “行，那到时候我来找你！” “中！” 杨小二话不多，但的确是可以帮上忙，李文波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另外他身边的这些猎犬才是李文波最大的底气，挖冬笋啥的还好，如果要打兔子，抓野鸡，找人参的话，还得是猎犬！ 一想到这儿，李文波也舒心了不少。 …… 回到老村长家这边，李文波简单整理了一下思路，短时间之内可能不会有其他的事儿了，主要就是要养猪，然后饲料的问题要解决一下！ 具体咋解决？ 当然是去和王福顺他们要了！ 这个要当然不是混不吝的直接伸手找人家要，李文波的脑海中是有相当宝贵的经验知识的！ 这些知识可是无价之宝来着！ 咋样能做出来上等的饲料，这些是经历过后世一次次实践得出来的结果，而这个结果就在李文波的脑海中。 王福顺如果是真的想把这个养猪场办好的话，李文波的知识相信他会采纳的，到时候不过就是分出来一点儿饲料，这个价格没有人不会接受的。 当下李文波要做的就是把养猪方面所有的经验全都写在纸上，记录下来，以免用得上的时候掉链子。 …… 周婉感觉有点儿奇怪，李文波打从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一下午都没出来，这是干嘛呢？ 进去看了一眼之后发现李文波在奋笔疾书，倒也没有打扰，而是开始准备晚饭了。 晚饭依旧是素菜居多，虽然说家里有肉，但是省着点儿吃都已经成为了习惯，在晚饭做完之后，李文波总算是从屋子里面出来了。 周婉好奇的看了看李文波满桌子的稿纸，才发现居然都是和养猪有关系的文字。 “这是干啥，搞这么多养猪的事儿，你想养猪吗？” 李文波笑着说道：“对，不是我想养猪，是我想让咱们屯子都养猪！” “能行吗，有些人家鸡鸭鹅都养不明白呢！” 周婉的怀疑其实也是有根据的，像是春生，一只鸡都养丢了，还有祥嫂他们家，养了两只鸡一只鸭子，一天早上起来鸡居然死了，也不知道是为啥。 李文波其实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但是如果真的要站出来找原因的话，其实本身他们的养法没啥问题，只不过那几天屯子里面出现过黄鼠狼！ 屯子里的人对黄鼠狼是挺忌讳的，所以也不敢抓不敢打，到头来可不就是让黄鼠狼吃饱了吗？ 李文波在的话，当然不会把这个黄鼠狼当回事儿了，其实生产大队这边来插队的知青们都不信这个，奈何大队长李福架不住劝了，村子里面一些上了岁数的老人都拦着。 这一次，李文波自然是有科学的方法。 “没事儿，那次不就是因为黄鼠狼多吗，这一次咱们不信这个不就得了吗？” 听到李文波和周婉谈到黄鼠狼的问题，老村长略带不屑的哼了一声： “上回是因为我去良种试验田了，这一次我瞅瞅谁敢拦着，黄鼠狼？外国鬼子我都干过，还怕个畜生！” 李文波一听就放心多了，老村长可不信这个，一身上下都是战场上带回来的杀气，别说黄鼠狼了，他生气的时候，屯子里面谁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 那不是找骂吗？ “养猪的事儿，我和大队长商量过了，叔，没问题的话可能咱们家要先开始，猪苗我已经问好了！” 老村长点了点头，说道：“养就好好养，你要是有研究有把握的话，屯子里谁也不会多说的！” 老村长虽然给人一种老态龙钟的感觉，但是骨子里还是充斥着热血的，上过战场的老人，哪怕是在病床上，都给你一种十分锋锐的气势，所以李文波并不担心老村长的身体健康。 一顿晚饭过后，李文波拉着周婉来到了房间里，将满桌子的草稿整理了一下。 “媳妇儿，这些你帮我看管好了，别看只是几张纸，不过这上面的知识传出去可是无价之宝来着！” 周婉有些奇怪，这些写的十分详细的养猪方法真的是和李文波说的那么重要吗？ 别的不说，写的挺详细倒是真的。 李文波当然知道周婉的态度，但是估计王福顺看到这些资料的时候，直接能当成宝贝！ 第283章 再次进山 第283章 再次进山 翌日一早，李文波洗漱完吃完了早饭，再次准备进山了。 这一次进山的人会比较多，算上杨小二的话，一共有十多个人，分成两队，每个人都背着背篓，杨小二也不例外，除此之外，杨小二的身上多了一副弓箭。 这弓箭是杨小二的师父，老猎户做的，据说相当有劲儿，李文波从来都没有见过杨小二用过，但是也希望别用到！ 这弓箭的杀伤力非常惊人，据说曾经射死过一只狼，而且还是扎了一个对穿，那会儿是老猎户在的时候，屯子里面的人都见过那只狼。 依旧是五只猎犬，这一次杨小二带着一队人去旗杆营子附近的林子里，要尽可能的深入。 李文波等人则是去周边的山上，还有方庄村的山上，去看看有没有啥可以利用上的东西。 “大家都听好了，我说两句！” 李福看着集合在大队部门口的一众青壮们，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这次出去是要干啥就不用我多说了，大队部这段时间算是把钱差不多用完了，所以这次出去带回来的山货，是为了买猪苗用的！” 买猪苗这个事儿，之前李福已经开会说过了，村长杨树平这边的看法也是一样的，想要改善生活的话，就必须要做出来一些改变，所以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为了高粱屯的未来努力！ 李文波明摆着是要给大家一个机会，所以必须要把握好了！ “现在去的，主动报名的，都有机会先领到猪苗，就这么决定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面舒服了不少，先拿到猪苗啊，要是遇到啥不会的直接去找李文波不就完了吗，到时候绝对可以得到指导，到时候这个猪不管是自家吃还是卖出去，都能回本不是？ 李文波在旁边笑着说道：“其实也不用这么认真，大家都知道猪苗难养活，但是养活了，肉质要是好，那就是赚了，哪怕卖不出去个好价钱咱们也能自己吃不是？”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有了李文波的话，就放心多了。 在李文波和杨小二的带领下，一众青壮们，十多号人，浩浩荡荡的往屯子外面走去。 杨枫林和张春山都没去，张春山是打算回去了，回到老家，城里面，这段日子也想好了应该咋面对一家子人，今儿是把行李都收拾好了。 杨枫林站在他身边，叹了口气，说道：“今天就走，是不是有点儿太着急了？” 张春山转头笑着说道：“咋了，舍不得我走？” “去去去，上一边儿去，爱去哪儿去哪儿，以后要是遇到啥不顺心的就回来看看，帮不上忙，但是能跟你喝点儿！” “行，逢年过节的记得写信，这是地址！” 张春山转头将地址递给了杨枫林，杨枫林接过来，长出了一口气。 “不等文波回来你再走？你们都是知青，你走的事儿，他都不知道吧？” “当初他来的时候，我们俩就没啥交集，现在这不挺好的，屯子里面有一个他就足够了！” 张春山一转身， 大飞也早就打包好了行李在大队部这边等着了。 作为张春山的发小，大飞指定是也要跟着走的，所以跟谁都没说这件事儿。 李福当然是知道的，看着这两个年轻人挺拔的身影，腾出手来拍了拍张春山的肩膀，说道： “都好好的，不管混的咋样，你们也都算是高粱屯的孩子，去吧，叔这身子骨，就不多送了！” 大飞抹了一把眼泪，说道：“行，那我们这就走了，叔，您回去吧！” 从他们走出这个村子的时候，不对，应该是从知青返城的通知下来的时候，其实这些外地的年轻人就不算是知青了，留在屯子里的都是半个本地人了。 尤其是李文波，更是如此。 目送着大飞和张春山坐着驴车远去的身影，李福不禁想到了他们刚到这儿的时候，那是一个艳阳天，十几个人分批站在卡车后面的斗里面，个个都是好奇的打量目光。 其中最显眼的就是李文波和张春山，因为李文波的目光给人一种默然的感觉，张春山是坚毅！ 谁能想到李文波最后选择了留在屯子里面，并且和周婉成了一对呢？ 杨枫林转头看了看李福，“叔，回吧，没事儿的时候我回去看看春山，这地址不都留下了吗？” 李福闻言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大队部里面。 …… 山上的温度不高，好在比刚化雪的那几天暖和多了，李文波这边的队伍里面都是青壮小伙子，火力旺盛，根本不在乎温度问题，有些更是头一次接触打猎这个事儿，都挺高兴的。 事实上打猎这个事儿具体是杨小二来办的，所以李文波他们没啥机会接触到活物。 这次李文波是要在山上找找药材，如果运气好的话，没准可以找到黄芪之类的。 冬笋也是主要目标之一，另外就是一些野果。 野果之中有些干果，叫不上名字，就算是李文波都分辨不出来是个啥品种，但是这些果子偏偏就给人一种十分惊艳的感觉，尤其是吃上去的口感更是如此。 这些干果都是可以拿来卖钱的，现在他们的目标就只有一个，能拿出来换钱的都是好东西！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都在林子里面度过，倒是有了不少收获，首先就是野生的干果啥的，收集到了不少，另外就是冬笋，还有就是野兔啥的，虽然看到了不少，不过抓住的也就是三只。 希望杨小二他们那边能有不错的收获吧，他们这边合共才拿到了不到一百块钱的山货，这不禁让李文波感叹了一下，真是时运不济！ 虽然说不到一百也算是个不错的收成了，但是距离目标的三分之一还没有呢！ 收拾停当之后，众人就席地而坐，打算解决一下午饭的问题，李文波随身带着周婉早上烙的饼，还有红薯，大家也纷纷从包里拿出了吃的。 春生一直都在李文波身边，帮李文波背着背篓，看着李文波有点儿愁眉苦脸的意思，大家其实都明白，这次的收获其实不咋地。 就在他们刚刚吃完饭收拾东西准备换个地方的时候，李文波发现了一处不对劲！ 第284章 奇怪的杯子 第284章 奇怪的杯子 山顶上有一处相对平坦的山头，众人就是在这附近休息的。 李文波发现的是一个小巧的东西，半截埋在土里，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啥。 仔细挖开周边的土地，然后使劲一拽，这东西总算是被拿了出来。 看上去就和酒盅一样，辨别不出来是啥材质的，让李文波感觉挺奇怪，这玩意儿看上去就和当时刚拿开始制作的小酒杯一样，但是这荒郊野岭的，谁能把小酒杯扔外面？ 或者说，这玩意儿该不会是啥古董之类的吧？ 想到这儿，李文波的脸色就变了变，这东西咋看咋不像是现代的，而且上面的痕迹可能是风化之后留下来的！ 想到这里，李文波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附近难道是有古墓啥的？ 要不然这小东西咋会在外面出现？ 或许是发大水的时候或者是山体滑坡之后，漏出来的？ 最有可能就是来倒斗的人，落下的物件！ 这个年代偷摸出来挖坟的其实不罕见，因为真的是会饿死人的年代，如果粮食不够吃了，那就出去挖点儿东西卖了换钱，这是常有的事儿，这边之前应该是元代的墓穴多一些。 李文波叹了口气，这东西好是好，不过他是留不住啊，往周边看了看，记录下了这个地方之后，转身就把这个玩意儿放进了背包里面，这地方极有可能有一座没被发现的墓穴，到时候得找专家说一声。 前世倒不是没看过类似倒斗的小说，但是李文波可是个明白人，小说看看就行了，真要接触这一行的话，恐怕一辈子良心不得安生了！ …… 一天的时间过得飞快，众人拖着精疲力尽的身子回到了屯子里之后，李文波让大家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清点收获。 好在这一次，杨小二那边收获不错，还真找到了几味药材，另外就是兔子和野鸡，拼凑了一下，大概能卖到接近一百的价格，加起来虽然不到三百，不过大冬天的能有这收获就不错了。 李文波把今天上山捡到的这个小酒盅拿了出来，蹲在屋子后面的凳子上仔细端详，他本人对古玩这方面还真没啥研究，但是去过不少博物馆啊！ 这小酒盅就和博物馆里面的那些玩意儿长得差不多，也不知道是啥朝代的，不过这东西应该交给谁呢？ 巴林县城当地也没啥专家，搞不好就要去市里面找找！ 但是市里面的专家来了之后啥都没发现，那不是白跑一趟吗？ 不过李文波越想越是不对劲，这玩意儿在山上埋的不算深，不过这寒冬腊月的，倒斗的这些家伙也不回家过年吗？ 这些家伙相当危险，李文波可不想出现啥意外，不过发现了文物这个事儿也不知道该不该上报，他只是想挖点儿山货换猪苗而已，咋就能碰到这种事儿呢？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下次上山的时候再仔细看看！ 不过这期间倒斗的那些家伙万一再回来咋办？ 就在李文波有点儿左右为难的时候，李福的声音传了过来。 “搞来的山货还不少啊，诶，文波，你蹲那儿干啥呢？” 李文波回过神来，走到了大队长的身边，说道： “这些山货加起来大概也就是不到两百吧，这还是往好了说，我打算明儿再去山里一趟……” “不用去了，钱我这儿有！” 一边说着，李福从怀里取出了一个手绢抱着的包裹，递给了李文波。 李文波下意识结果，愣了一下，问道： “可以啊，叔，你从哪儿搞来的钱啊，这里面得有不少吧？” 一边说着，李文波一边将这个布包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沓子纸币，大团结，还有零零碎碎的一些散钱，有的是新的，上面还有油墨味儿，有的是旧的，皱皱巴巴的。 “拿着用吧，正好两百块钱整！” 李福坐在了炕上，李文波皱着眉头越想越不对劲！ 这钱是哪儿来的？ 指定不是大队里面的，大队里面现在老穷了，剩下的钱都不能动，那就是李福自己搞来的！ 李福现在伤都没好，只能是把啥东西卖了换的钱！ “叔，你把啥卖了，这不对吧？” 李福摆了摆手，说道： “就是卖了点儿首饰啥的，我找你婶儿典当的，你婶儿家里条件还算是不错，也算是十里八村的大户人家了，家里有些首饰也用不上，就拿来卖了！” 李文波攥住这些钱，直接塞到了李福的手上，“叔，你不能这样，我这边还有钱呢，你咋能卖首饰呢，那是婶儿的家当，大队部的事儿是大队部的事儿……” “文波，你听叔的话，这些钱拿着，到时候要是赚了你再给我不就得了，赔了就赔了，你都往大队部里面垫多少钱了，你不心疼，那你和小婉以后咋过日子？” 李福一瞪眼，气势直接就上来了。 “你得为家里考虑考虑了，不是叔说你，你有这么多好办法，都是能赚到钱的路子，自家的条件现在都不错了，不用考虑屯子里人的看法，你能过好日子，是你自己的本事，你干啥要拖着整个屯子一起往前走？” 李文波沉默了一下，因为他对这个屯子是有愧疚的，这个屯子接受了他的任性，老村长一直都在照顾着他，老村长没孩子，周婉就是唯一的女儿！ 那老村长剩下的念想是啥？ 可不就是当年他儿子为此献出生命的这个屯子吗？ 为啥这么拼命的拖着整个屯子往前走？真的不累吗？ 当然累啊，但是李文波认为，这就是他该有的一种责任！ “叔，屯子里乡亲们的日子好过了，咱们自家的小日子才能过得安心不是，这个理儿是老村长跟我说的！” 李福叹了口气，李文波都把老村长搬出来了，他还能有啥办法？ 其实这话是不是老村长说的，李福心里有数，老村长从来不把这些事儿挂在嘴上，只是放在心里惦念着，李文波是想留下来真心实意的带着大家改善生活，光是这一点，李福就没话说了！ “行，你小子有理，但是这些钱，你拿着，叔才能安心！” 李文波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把这些钱接了过来。 第285章 李福的话 第285章 李福的话 李福坐在炕上活动了一下身子骨，语重心长的说道： “养猪的事儿，别有太大的负担，这都是大队的名义，就算是损失的话，也算大队的，你能提出来这个想法，叔相信你有把握！” 李文波点了点头，看了看窗外的院子，说道： “叔，你这大队长当的，还得自掏腰包，当时选你当大队长，现在看，后悔不？” 李福哈哈一笑，有些小嘚瑟的说道： “有啥后悔的，你是不知道当时叔我有多风光，你婶儿家那是个大宗族啊，前前后后得有个十几号人，你叔我就是一个孤家寡人，爹娘走的早，我成年之后都是靠着自己！” “然后呢？” “然后我凭本事拿下来的高粱屯大队大队长的职位，这消息传到你婶儿家里之后，可把他们都吓了一跳，我也终于能直起腰来了！”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是这么个道理，毕竟可是公社选出来的大队长啊，尤其是李福还是外村人，能当上高粱屯的大队长，这就是实力的象征啊！ “这会儿看看，我这个大队长的确是当的不咋地，你瞅瞅西林县那边，又是养猪场，又是酒厂的，那几个大队长比我年轻，也比我有能耐，高粱屯这么好的地方，让我耽误了……” 李福叹了口气，端起茶缸子喝了口茶水，随后笑着说道： “但是我不愁啊，这屯子也不差，出了你和枫林这么两个好娃娃……” 李文波突然回过神来，下意识问道：“今儿都没看到春山，春山去哪儿了？” 李福愣了一下，倒是把这个事儿忘了。 “春山啊，走了，回家了，他不想让你耽误时间，早上就走了！” 李文波这才恍然，随后有点儿感慨。 这是张春山这个性格能干出来的事儿，倒不是说他和自己关系不好，就是因为关系好，所以才不需要这么多客套。 “临走前春山留下了个地址，给你和枫林的，说以后你们俩可以去他家坐坐！” 一边说着，李福摩挲了一下身上的口袋，拿出了一张小纸条，纸条上面是张春山的字迹。 张春山的老家距离自己家倒是不算远，不过距离高粱屯就有相当的一段距离了。 收好了这张纸条，李文波长出了口气：“走就走吧，还走得偷偷摸摸的，好像见不得光一样，又不是不让他走！” 李福嗤笑着说道：“春山这性格其实挺好的，话不多，但是事儿办的不少，个人有个人的发展，以后你们这些小年轻，总能见到的！” 李文波微微点头，随后站起身来：“行，那您就休息吧，明儿我就去新边村那边瞅一眼！” “带上几个人一起去吧，要是能谈拢的话，直接把猪苗拉回来不就得了？” 李文波应声说道：“放心，我来安排就行！” …… 新边村，李文波可从来都没去过，当然要找个去过那边的人，做一个向导了。 李福给出来的人选是杨老七，因为杨老七之前去新边村那边打造过一些锅，也算是熟悉，而且杨老七每到夏天的时候经常出去，去周边的几个县城卖锅。 杨老七才算是真正的潇洒，来找他打锅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家里面有大灶台的，杨老七是能量身订做的，那可是真正的手艺人！ 所以每年出去转一圈都能有不小的收获，但是杨老七只是留下一小部分，剩下的全都用来吃喝了。 顺着小路来到了杨老七家门口，这会儿杨老七正在屋子里摆弄他的工具呢，冬天不适合干活儿，但是杨老七有存款啊，所以活得挺悠闲。 “七哥，忙着呢？” 杨老七嘴里叼着自己卷的土烟，转头笑着说道： “忙？大冬天的闲得很！” “明儿我要去一趟新边村，那边儿你去过吧，想找你帮忙领个路！” 杨老七点了点头，叼着烟说道： “好说，是要去看看猪苗吧？” 李文波随手递给了杨老七一瓶高粱酒，“没错，猪苗的事儿估计办妥了，钱也算是凑够了，到时候给你分两只猪苗啊？” 李文波本来其实就是玩笑话，因为杨老七这个性格不像是那种会上心养猪的人，没想到杨老七居然点头答应了下来！ “中啊，到时候分我两只，咱也学学咋养猪！” 李文波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道：“咱可不能刚拿到手就直接杀了吃肉啊，这猪苗是要养大的，好多钱一只呢！” 杨老七瞥了一眼李文波，无奈的说道： “你看我像是那种嘴馋起来不管不顾的人吗，养猪可比打锅轻松多了，要是能养好的话，没准以后我就转行了！” 李文波这才松了口气，笑着说道： “那就中，行，那我明儿来找你！” “行！” 从杨老七这儿离开之后，李文波就回到了家里，有钱在手的话，起码猪苗应该是可以接回来的，三百多块钱凑齐了，可以全款买猪苗，但是李文波并不打算这么干！ 这大冬天的，光买猪苗回来，那不得都饿死，去哪儿找吃的，还是得买点儿饲料和药回来啊！ 但凡有一只猪生了病，那都是损失，他们这周边也没啥能给猪吃的药，万一有了意外，岂不是完了？ 李文波考虑的要更多一点儿，药的事儿他是真不咋懂，饲料方面倒是明白一些，要是可以用知识换点儿饲料，用剩下的一百五十块钱换点儿药的话，这才算是值当！ 养猪就得认真养不是？ …… 翌日一早，在李文波等人去过的方家村周边山林上，有几个人，身上背着不少工具，在林子里穿行。 “我说狗子，你能不能走快点儿，磨磨蹭蹭的？” 一个脸上有长长伤疤的人，走在队伍的最后方，不耐烦的说道： “别叫我狗子，是你能叫的吗？你个独眼龙！” 前面有个一只眼睛瞎掉的中年人，骂骂咧咧的，倒是不忌讳独眼龙这个称呼。 “今儿咋还突然上山了不少人，咱们干活的地方不会漏了吧？” 带头的位置站着一个年级稍大的大爷，双手插进袖子里，淡淡的说道：“没，就是来上山挖山货的，麻溜干活！” 众人纷纷应了一声，其中有个人的背包里露出一截铲子，看上去样式相当奇怪！ 第286章 暗处的危险 第286章 暗处的危险 这伙人，正是李文波猜测之中的倒斗的人，也就是盗墓贼。 带头的在这边被称作锅儿，也就是领头找墓穴的家伙，这次出来是因为附近的山上埋着一个元代的贵族，这就是他们的目标。 至于为啥这会儿还出来干这种事儿，实在是因为没钱了，没收成，眼瞅着这个年过得也不顺心，于是带头的锅儿就叫了几个人出来，打算干一票。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道理，是挺应景的，他们现在这个情况，再不出来找点儿活干的话，怕是真的要饿死了。 “头，咱们挖的这个地方是不是有点儿偏了，咋才发现了这么点儿玩意儿，卖出去也就是一百出头，零了八碎的，出来这一趟回不了本啊！” 带头的这个大爷，笑眯眯的说道： “这边儿抓的松，一般没人知道咱是干啥的，阳丘那边儿倒是多，但是抓的人也不少，抓住了就是吃枪子儿，你想吃枪子儿啊？” 说话的这个叫狗子的人，顿时缩了缩脖子，不出声了。 这话说的没错，洛河阳丘那边，古墓的确是不少，但是打击的力度也相当大，尤其是他们那边收编了一个相当牛的人物，可以说是师爷级别的人了，这个人的眼光那叫一个毒辣！ 被收编之前也是干这一行的，收编之后抓自己的同行那是一抓一个准儿啊，现在正是风声最紧的时候。 之前这群人也在阳丘那边干过，但是危险太多了，所以不得不大过年的来到红山市这边。 “要是能挖到石龙的话，这一趟咱们就不算白来了，哪怕只有一个石龙也是赚的！” 石龙是一种古代存在过的少数民族的首饰，这玩意儿相当值钱，虽然是个摆件，但是做工相当不错，市场价一个完好的石龙能出到六七百的价格！ 但是放在后世的话，其实就贬值了很多，因为后期会在红山这边发现一个大墓，还是个群葬墓，里面的石龙太多了，多，就代表着贬值。 后来经过了研究发现其实这石龙也并非是王公贵族专有的，稍微有点儿钱的人家就能做，所以再次贬值了。 不过现在这个节骨眼，石龙还是相当值钱的。 众人来到了一处十分隐蔽的山坳地带，从这儿往里面看是没啥异常情况的，但是山坳下边有一个小小的不规则的洞口，从这儿挤进去，就是他们这次干活儿的地方了！ 要从这儿走，必须要经过之前李文波发现酒盅的那个地方，山坳只有这么一条进来的路，出去的路也就只有一条，所以他们都十分小心，生怕惊动了啥人。 狗子转头看了看这里面的环境，往手上哈了口气，搓了搓手：“他娘的，这地方是真冷啊，难捱的紧，咋能有人上山挖山货呢？” 带头的老头从怀里掏出烟枪来，点着了抽了两口，说道： “咱们是出来讨生活的，人家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他们不多管闲事儿，把整座山的山货都挖了也和咱没关系，麻溜干活！” 众人纷纷应了一声，从包里掏出了工具，其中就有稿子之类的，这地方原本土质不算很坚硬，不过毕竟是冬天，这会儿不带稿子根本没法干活！ …… 高粱屯这边，李文波清点了一下人数，这次去的有七八个人，带着三个驴车，六头驴，生产队的老底都搭上了。 这六头驴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这几年没少干了活儿，这次去西林县城也算是跑个小长途了，健康状况是李文波最关心的。 现在也没地方找车去，这些驴可是李文波最后的办法了。绝对不能出啥意外！ “准备好了就出发了，大家坐好了啊，跟在我和七哥的身后！” 众人纷纷应了一声，杨枫林双手笼着袖子，站在李文波旁边，低声说道： “不行我去吧，你这几天老折腾，不好好准备准备订婚的事儿？” 李文波笑着说道： “好意心领了，但是这个事儿没我还真办不了，可不是我吹，我手上的宝贝，能让王大队长痛痛快快的和咱们拜把子！” 杨枫林翻了个白眼，无语道： “你这还不是吹，我可听说那王大队长是个火药桶脾气，一点就炸！” “得了，到时候你看结果不就完事儿了？” 李文波转头说道：“出发了！” 杨老七在旁边一扯，带头的两头驴就缓缓开始往前走。 李文波算计了一下，这一路上没有四五个小时的时间是别想到目的地，但是途中可能会经过几个村子，选一个停下来休息休息就得了。 杨老七抿了一口高粱酒，转头递给了李文波，这次出来也带了不少高粱酒，一个算是见面礼，另外一个也是能暖和暖和身子！ “这大冷天的，猪不会冻死吗？”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大部分猪体格好的话，都是抗冻的，另外我为啥要让大家带上这么多破棉被，不就是要给猪保暖吗？” 杨老七点了点头，有点儿好奇地问道： “你说西林这边的养猪场，大冬天的是咋给猪保暖的呢？” “老办法了，棉被呗，另外就是烧锅炉，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咱们自家要是养的话，就得注意点儿了，起码应该放个炉子啥的！” 闻言，杨老七叹了口气，说道： “之前屯子里面也不是没养过，最后根本养不成，吃的猪草明明没啥问题，咋最后都死了呢？”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觉得应该是营养不良吧，咱也没看过，但是猪这玩意儿它也不是金刚不坏，有个病灾也很正常，不能及时治疗可不就死了呗！” “是这么个理儿，但是猪吃啥药咱也不懂啊！”杨老七对此倒是表示深以为然，因为猪吃啥他们根本没办法了解清楚，也不知道咋研究！ 现在李文波既然这么有自信的话，那就不如都交给他处理！ …… 一路上晃晃悠悠的，时间过得挺快，李文波还抽空小憩了一会儿，到了下午三四点钟的功夫，总算是进了西林县城。 西林县城的发展比巴林县要快那么一点儿，厂子也挺多的，李文波转头看了看，供销社就在附近了。 第287章 西林县 第287章 西林县 西林县的供销社东西不少，多半是因为和红山市距离不远的缘故，补货也相当及时，对李文波来说算是不可多得的条件了。 “要去买点儿东西啊？” 杨老七注意到了李文波的目光，笑着说道。 李文波摆了摆手，说道：“回头回来的时候再说吧，现在买了怕丢，这驴车摇摇晃晃的，买了怕也是白买！” “行吧，那咱在这儿歇一会儿还是继续往新边村去？” 李文波看了看后面跟着的众人，说道： “在这儿吃个饭吧，我请大家去国营饭店，吃饱喝足咱们再走，中午都没停下休息，正好也歇一会儿！” 现在的温度倒是还可以，因为有太阳，而且没啥风，趁着这会儿吃口饭，晚上之前应该能到新边村！ 晚上怕是要在新边村这边住了，不过新边村的规模比高粱屯大不少，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大家伙儿，李知青发话了啊，要请大家去国营饭店开荤了！” 杨老七喊了这么一嗓子，引得旁边的路人都投过来了十分羡慕的目光！ 过年这会儿国营饭店可不便宜啊，居然有人请客？啧啧啧，这可太美滋滋了！ 众人一听到这句话，纷纷欢呼了一声，李文波等人将驴车停在了国营饭店旁边的路上，留下两个人看着，随后就进去点菜了。 西林县这边的国营饭店，其中一些菜谱和巴林县城差不多，但是做的指定是没有李大厨和李文波那么好。 这一点是李文波的自信，同样也是李大厨的自信。 饶是如此，西林县城这边儿那也是有特色菜的，点了三份红烧肉，两份猪肉炖粉条，另外就是一些素菜，还有大米饭了，大米饭也是不常能吃到的，大家在家里多半吃的都是粗粮。 并不是说完全吃不起大米饭，只是能省则省，这年头吃大米饭得有好菜，起码也得有个荤菜才能吃得尽兴！ 为了保证能看着驴车，众人直接坐在了靠近门口的位置，现在饭店里面客人不多，点的菜很快端上来了。 红烧肉的香味儿，那是整条街都能闻到，三份红烧肉几乎没过十分钟就全都被清盘了，猪肉炖粉条也是差不多，有个别能吃的干了三碗大米饭，让李文波更加感觉任重而道远！ 要是顿顿都能吃得差不多的话，他们屯子的生活水平才算是上去了！ 现在看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吃完了这顿挺丰盛的晚饭，众人再次上路了，这次走的没那么快，慢慢悠悠的往新边村过去，新边村距离西林县城不过两里地，很快就看到了村子的影子。 “行了，大家收拾收拾身上，精神点儿，这是头一次来新边村，别给咱高粱屯丢人！” 众人赶忙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其实这年头冰天雪地的也没人注意形象的啥的，不过精气神儿是要有的！ 这次跟着来的都是些年轻人，杨老七算是岁数最大的了，即便是如此，杨老七依旧是这里面精神头最好的。 …… 新边村这边的人口是真的多，发展也是真的快，而且家家户户都有棚子，集体养猪这个事儿，人家走在了最前面。 “这么看，咱们屯子的确是跟不上人家的脚步了！” 杨老七感叹了一下，他本身不是在乎这些细节的人，但是不懂的人也能看出来，人家这条件，根本不是高粱屯能比的。 “我就说了，现在这个情况吧，不是咱们屯子养猪就能赶上人家的！” “谁说要靠着养猪赶上他们了，咱们也能种人参啥的，听文波的话，好像人参比这个养猪更值钱呢！” “人参多少年才能熟一次啊，养猪来钱快啊，自家还能吃上肉……” “我看你就是馋肉了，馋肉你直接说就得了呗，自家吃多费钱啊，买来的猪苗给你吃上一顿就算是饱了？” 在一阵七嘴八舌的议论之中，李文波带着人来到了村口这儿，有几个小孩儿在村口玩，另外两个大爷坐在村口抽烟。 新边村的村口立着一块大石头，石头上面刻着的就是新边村三个大字，比高粱屯的确是要气派不少。 “大爷，您好，我问一下王大队长在哪儿呢？” 大爷指了指村子里面，说道：“你就往里走，看到一个最高的大围墙，围墙里面是养猪场，大队长就在院子里！” 李文波道了声谢，带着众人往里面走，杨老七沉声说道： “这儿我也有印象，那会儿就是给养猪场做锅来着，范围不小，不过我不知道王福顺是谁，没啥印象！” 李文波点了点头，转头开始观察这个新边村。 新边村街道规规整整的，一些人家的门口都是铺着砖块的，这边大部分也都是砖瓦房，建成的时间不长，大部分都是新房子。 光是从这儿就能看出来人家的的确确是发展的不错，而且西林县城周边有个大队就是开的砖厂，烧制出来的砖虽然质量不太够硬，没有巴林县城砖厂那么规整，但是拿来盖房子没啥问题！ 生产大队也是需要自己找活路的，看样子在发展经济这方面，西林县城算是走在了巴林县前面。 不过巴林县这边多山水，自然资源方面倒是不差，而且也算是个交通枢纽，当然了，这是以后修了路的事儿，另外铁路这方面，巴林县是有计划的。 每个县城的发展都是当地政府应该考虑的事儿，李文波要考虑的就是，等到个体工商户这个政策开始施行之后，咋样才能迅速的让自家充实起来！ 首先就是办厂子了，养猪场要是不错的选择。 可别小看了养猪这个行当，要是养的好的话，哪怕是七十年代都能给家里盖个不错的砖瓦房了！ 就像是现在的新边村，明摆着生活条件就不同！ “你瞧瞧，这房子都是新盖的吧，挺气派啊！” “那边儿还有个小楼呢，两层啊！咱啥时候能住这样的房子？” “人家屯子通了电了，刚才我瞧见一户人家有电视呢！” 新边村通电这方面做的比高粱屯好多了，高粱屯是因为成本问题，而且也交不起电费！ 希望养猪之后，这个情况能有些改善吧！ 很快，众人就到了养猪场大院的前面。 第288章 养猪场大院 第288章 养猪场大院 这大院子，里里外外十分气派，而且看上去刚刚建成没多长时间，在李文波的印象中，这边属于是高新技术养殖场改革的一个试点单位。 这边的养猪场，是普遍村民们的叫法，其实里面还有一些鸡鸭鹅之类的，不过主要还是一个养猪。 因为是冬天的缘故，所以没啥特殊的味道，大门锁着，李文波敲了敲，喊了一声： “有人吗？” 没过多长时间，一个穿着天蓝色工服的中年人就打开了门，打量了一下李文波等人，笑着说道：“是高粱屯来的乡亲吧？进来吧！” 打开门才发现其实里面的空间更大，一个大大的院子，周边都是一些棚子，有不少穿着工服的人正在提着桶喂猪。 “跟我来吧，大队长在里面呢！” 这个养猪场最高的职位就是个主任，主任是大队长兼任的，不过最近有风声说上面要派下来一个人接替主任的这个职位，李文波得知这件事儿之后，觉得可能来的不是时候…… 王福顺这会儿心情应该不太好啊！ 即便是这样，开弓没有回头箭，走到这儿了，哪儿有回去的道理？ 厚着脸皮也要把这个猪苗、饲料和药物拿下来！ 深吸了口气，李文波转身对着众人说道： “在院子里面歇会儿吧，我去就行了！” 杨老七闻言顿时会意，点了点头，转头对着众人说道： “歇了吧，咱们跟着去也帮不上忙，李知青一个人就够了！” 众人这才跟着另外一个工人到了休息的房间，李文波则是继续去找大队长王福顺。 …… 这个养殖场的情况比李文波想象的要好点儿，因为通了电的缘故，所以居然有一些大型的机械，而且里面的温度也是相当不错，这一套设备绝对不是一个生产大队能凑出来的！ 绝对是得到了上面的支援！ 这一点李文波基本可以不去想了，上面根本不可能支援高粱屯的，在没有什么惊人的进展之前，高粱屯这边全都要靠自己！ 能够得到上面的注意之后，这才可以继续开口要一些技术方面的支援。 “你们这儿设备都是咋来的，自己凑的吗？” 中年人舔了舔嘴角，说道： “我们倒是也想啊，这些都是上面批下来的，听说花了不少钱，大部分工人都是附近村子的，累虽然是挺累的，但是能赚的更多，大家也都开心！” “这养殖场是周边几个村子一起开的吗？” “也不算吧，是生产大队这边出力的，现在周边的几个大队明面上是风风光光的，其实背地里也是头疼的很啊！” 李文波恍然，叹了口气，看来大家的情况也都差不多啊！ “上面好像是要派人接手这个养殖场，去年腊月的时候死了几头猪，都是长势不错的那种，大队长也愁得很，一场大雪断了路，药没办法送过来，谁都没办法的事儿！” 李文波顿时恍然，点了点头，同样也是感触万千。 的确，养猪这个事儿，王福顺是真的用心，不然最后也不能个人接手整个养殖场，不过后面的路指定是越走越顺的！ 很快来到了养殖场的办公室，王福顺这会儿正在打电话，能通电话的生产大队，就让李文波更羡慕了。 “不是，咋还能这么整呢，说好了收肉的，我才把猪送过去，现在你给我卡在那儿，我的猪咋办？” 李文波皱着眉头听了听，好像是在和肉联厂的工作人员打电话？ 王福顺这名字听上去接地气，但本人长相完全可以用高大威猛来形容，不知道为啥，李文波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吕布的形象！ 横眉怒目的王福顺，还真挺像那个万人敌的武将啊！ “你别和我说啥走流程，该有的手续我的人都带过去了，今儿晚上之前把钱给我，咱们就算是两清了，我们养殖场的猪是啥质量你也不不是不知道，别跟我磨磨唧唧！” 挂断了电话之后，带路的这个中年人才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王队，高粱屯的人来了！” 王大队长闻言回过神来，看到李文波，顿时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天天都有烦心事儿，来来来，进来坐吧！” 李文波点了点头，中年人笑着说道： “行，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王队长摆了摆手，转头看向了李文波：“你就是振祥的朋友吧？挺年轻的啊？” “王队长也比我想象的有活力啊，这次也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所以打算整个屯子都试试养猪，这才来找您买猪苗的！” 王福顺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你们屯子的情况我不是很了解，但是听说之前养过猪？” “那是挺早之前的事儿了，我在的话，绝对不会把猪养死的！” 王福顺眯了眯眼睛，说道：“小伙子说话挺有自信的，听说你还是个知青来着？咋能保证不会出事儿呢？” 李文波早就料到王福顺会怀疑了，于是应对自如： “当然是有经验我才敢这么说的，虽然比不上王队长，但是差不到哪儿去！” “哦？那我问问你，猪应该喂些啥东西？” 这不是正正好好撞到枪口上了吗，李文波最熟悉的就是这个问题了！ “猪的饲料，大体分成几个部分，第一个是粗饲料，干草秸秆啥的，第二类是青绿饲料，牧草，叶菜，没有淀粉的瓜果，水草啥的！” “还有吗？” “还有就是青贮饲料，和能量饲料，蛋白质补充料，矿物质饲料，维生素饲料，另外就是添加剂！” 这么多饲料？ 除了粗饲料之外，其他都是些啥啊，咋都没听说过，这小子该不会是信口胡说的吧？ 王队长顿时就皱起了眉头，这小子信誓旦旦的样子，胸有成竹的，不像是说谎啊！ “剩下那些饲料，你是咋知道的？”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我老家在sh市，那边也有养殖场，了解过呗！” 这句话当然是李文波用来糊弄他的了，其实sh市这边的情况根本和李文波说的不一样，的确是有养殖场，但是李文波可从来都没去过！ 不过王福顺可就不得而知了！ 王福顺现在看李文波的眼神都变了，这些饲料没准可以让他们的养殖场优化一下！ 第289章 饲料的问题 第289章 饲料的问题 李文波笑着说道： “我知道的可就只是饲料方面的问题啊，剩下的只能说是知道，但是不精通，就没必要继续问了吧？” 只是一个饲料就能说这么清楚，剩下的当然没啥问的必要了，王福顺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有点儿好奇的说道： “当时你们生产大队养猪到底是出了啥问题，猪才死的，你知道不？” 李文波闻言耸了耸肩膀，说道： “就是病死的，屯子里面没注意给猪配药的问题，猪瘟的问题相当严重，白白浪费了一些猪苗，后面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呗！” 分析的倒是挺到位的，事实上这个事儿王福顺也知道，当时屯子里面没啥有经验的人，不过这个小子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当时他在不在？ 思来想去的，这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必要追究啥，王福顺沉声说道： “过来吧，我带你去看看猪苗，这批猪苗能凑出来的确是不容易，我也是扔出去不少人情！”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跟在了王福顺身后。 按理说，现在这批猪苗能出来是不合季节的，可以看出来整个养殖场还是有不少猪的，而且生产的效率挺高。 “我们这儿的条件其实也不咋地，当时凑出来这么一个养殖场，是因为家家户户都有这个养猪的经验，早在解放的时候，这新边村就已经开始养猪了！” 当时大饥荒的年头，都不舍得杀猪吃肉，母猪更是舍不得杀，只能吃一些瘦小的猪，不过好就好在因为有猪肉，所以新边村可以找人换粮食！ 现在条件好了，大家更是舍不得放下养猪这个事儿了，尤其是养猪这么多年，家家户户都有经验，讲这些经验整合了一下，这才诞生了现在这么大规模的养殖场。 周边的乡亲们人人家里几乎都有猪，也都是自己养的，而且养殖场还会给大家提供饲料，这也算是互相受益的一件事儿。 李文波并不想将高粱屯也打造成这样的村子，因为周边的情况不允许他们建成这么大的厂子，没有个几万根本下不来！ 这年头去哪儿搞几万？几百块钱都是紧紧巴巴的才能凑出来，所以李文波打算换一种办法。 “这就是那五十只猪苗了，你可以进去看看，另外都检查过，没有任何疾病的，都是健健康康的！” 李文波看到两个大围栏里面的五十头猪苗，笑着说道： “行，瞅着挺健康的，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啊！” 一边说着，李文波看了看槽子里面的饲料，喂的都是菜叶子之类的，这都算得上是不错的饲料了，但是按照李文波的想法，还可以改善一下！ 这会儿王福顺摩挲着下巴，下意识问道： “你说的那些饲料，能不能展开了说说？” 李文波闻言回过神来，笑着说道： “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想换点儿这的饲料回去，另外买点儿经常能用到的药，您看这样行不，我们交换一下？” 交换？ 王福顺眉头一皱，这小子花花肠子还挺多的！ “交换啥啊？” 李文波转身从口袋里取出了几张稿纸编成的小册子，递给了王福顺，说道： “你看看这个，就知道我说的是啥意思了！” 王福顺掀开几页，他虽然没有多高的学历，起码也是上过初中的，上面的字儿当然认识不少，仔细这么看下来，眼神马上就变了！ 李文波除了把自己回想起来的一些调配饲料的方法写在上面，另外还有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还有一些优越的手段和方法，王福顺只是简单看了几页，马上就把这本册子当成了宝贝！ 李文波笑着说道：“这本册子就是我的诚意了，我知道的大部分都在上面写着，要是你觉得有用的话，我就用它来换点儿饲料，您看行不行？” 王福顺犹豫了一下，饲料现在倒是有不少，不过配一点儿饲料出来也不便宜啊，李文波这个册子上面写的东西管不管用还是两说呢，现在就要饲料的话…… 看出来了王福顺的犹豫，李文波低声说道：“这册子上面的东西可是独家的，我可以等王大队长几天的时间，你直接找专家验证一下不就得了吗？” 养殖场这边都有专门的专家顾问啥的，他们的职责就是给养殖场提供疑难杂症的解决方案，王福顺点了点头，说道： “那你们就在这儿等两天的时间，我马上把这个册子交给专家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我给你们送一车的饲料！” 新边村这边的生产大队，拉饲料用的都是手扶拖拉机，一车的话能装个三四百斤没问题！ 三四百斤的饲料已经十分仁义了，李文波马上点头应允了下来！ “至于药物的事儿，我这边想想办法吧，你能拿出来多少钱？” 李文波应声回答道： “现在能拿出来一百五十块的买猪苗的钱，另外还有一百五十块买药的钱！” “你小子算的挺好，行，我给你凑一百五十块钱的日常用药出来！” “多谢了！” 王福顺摆了摆手，说道：“这也就是看在你是振祥朋友的份儿上，换成是别人我才不干这买卖呢！” 看来曹振祥在这边儿的影响力不低啊！ 李文波有点儿好奇的问道： “是因为您和曹振祥这个叔侄关系？” “老子不是那种攀亲戚的人，那年旱灾，庄稼颗粒无收，那小子自己欠了一屁股的债，花了多少钱才把这个饲料厂重新运作起来，救了多少人家的猪，那就是新边村的心肝宝贝，大家都记得他的好！” 居然还有这个事儿？ 那年旱灾李文波也知道，当时高粱屯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好歹是靠着救济过去了那个年，没想到曹振祥干了这么一件大事儿！ “行了，赶了挺长时间的路了吧，你们抓紧去休息吧，就住在养殖场这边的空房子里，我们这儿条件不咋样，只能对付对付了！” 李文波倒是不在乎这个，不过看王福顺这个风风火火的样子，怕是马上就要去找专家了，毕竟改善饲料这个问题可是太重要了。 转身来到了杨老七他们休息的地方，发现养殖场已经分配好了房子！ 第290章 专家的惊讶 第290章 专家的惊讶 养殖场给分配的都是员工宿舍，类似于大通铺那种地方，但是挺宽敞的。 一般中午的时候大家都在这儿休息，晚上都是各回各家，养殖场也有不少工人都是本地的，这间屋子就是本地的工人给他们腾出来的。 杨老七看到李文波回来，掐灭了手上的烟，问道： “咋样了？” “差不多算是谈妥了，让专家鉴别一下我提供的一个小方案，到时候能给咱一车的饲料！” “一车的饲料？真的假的？一车得有四五百斤吧？” “真白给啊？” 李文波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家都看到新边村的情况了吧，几乎家家户户条件都这么好，原因是啥，知道不？” “不知道啊！” “不就是养猪啥的吗，不过人家养猪赚钱，咱们养猪赔钱啊！” 李文波打了个响指，说道：“那是因为人家掌握了方法，我现在也有了办法，到时候咱们虽然比不上人家，但是家家户户都能吃上肉，这是肯定的！”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都有点儿不太相信李文波的话。 家家户户都能吃上肉，但是能吃几顿啊，总不能顿顿都有肉吧？ 而且这次能不能把这些猪苗养活还不知道呢！ “大家相信我就完事儿了，之前也没人能觉得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能吃上带肉馅的饺子不是？” 这话倒是真的，都是因为李文波，所以才有了这么多的改变！ “要说这个的话，那我信你，文波哥！” “我也信你！” “我也是，这回我试着养一养吧！” 士气，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如果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到头来根本没办法看到成功门径不是？ …… 一夜无话，第二天，王福顺带着李文波写下来的这些稿子，找到了在隔壁县城的专家。 这位专家是上面花了高价聘请的，世世代代有过养猪的这个心得，另外就是真正在农学院那边进修过，也算是导师级别的人物。 请这么一位专家过来，对本地的这些农作物还有养殖场有很大的帮助，一些困扰着当地百姓们的难题都能得到及时的解决。 高粱屯这边为啥粮食占周边几个县城的大头？ 不就是因为人家评为国营良种繁殖场之后，有各种各样的专家过来支援吗？ 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如果有一个专家在身边的话，不管碰到啥事儿都能安心不少不是？ 这个专家面向挺和善的，一个大叔的样子，身上穿着白大褂，这会儿正在研究室里面写东西。 说是研究室，其实就是个办公室改出来的，周边放着一些玻璃瓶子，试管容器之类的，另外还有好多土壤样本，各种各样的样本还有实验数据手稿。 “老常，老常，你来看看这个！” 王福顺风风火火的带着手稿冲了进来，被称作老常的这个专家，看样子已经习惯了王福顺的这个性格，无奈的说道： “稍微等一下，我把这块儿写完！” 王福顺倒是没干扰老常，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等待。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左右，老常把钢笔扣好，然后抖了抖这张稿纸，正反面都写的满满当当的，这年头稿纸都要省着用，没办法，节约资源！ “说说吧，啥事儿，这么着急？” 老常转头坐在了王福顺的对面，接过了王福顺手上的这几页稿纸。 “你看看这个，是我昨儿个收到的，这上面的东西靠谱吗？” 老常戴上一副眼镜，定睛开始仔细观察，刚刚看到开头的时候，忍不住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看到老常这个样子，王福顺稍微有些激动的问道： “咋样？” “行，字写的不错！” “……” “我才刚看，你稍等会儿！” 老常越往下看，越是感觉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写这个稿子的人是谁？ 真是有点儿天才啊！ 猪饲料竟然可以考虑到这么多方面？ 首先钙磷钾是最基本的，另外就是一些合成的办法上面都有，这可是要拿来申请专利的，现在他们手上掌握的技术根本没办法达到这一步啊！ 另外就是剩下一些合成饲料的配比，简直是绝了！ “这配方是谁给你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农科院的哪位大佬下来了！ 这上面虽然只有饲料方面的改善条件，另外就是一些基本的常识了，但是光是饲料这边已经足够让他们的技术产生飞跃性的进步了！ 看到老常这个样子，王福顺低声说道： “就是一个高粱屯来的知青，来找我们买猪苗的，说是手头上钱不够，打算用这个配方和我们换点儿饲料……咋说啊，这东西靠不靠谱？” “靠不靠谱还得试试才知道，但是基本没啥问题，上面配方都写的清清楚楚了！” 王福顺松了口气，说道：“没问题的话，那我就给他们饲料了？到时候你慢慢试试呗！” “行，我这就试试，对了你给多少饲料啊？” “大概五百来斤吧，咋了，值当不？” “值，太值了，我跟你说，这配方要是真的管用的话，给人家两吨都是咱们占便宜了！” 王福顺松了口气，这就好啊，看来李文波没糊弄自己！ 老常干这一行多少年了，配方行不行，瞥一眼就知道，李文波给出来的这些相当有作用的饲料，那都是绝对没问题过关的那种！ 起码就算是没有预期之中的效果那么好，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 李文波等人开始把猪苗装上驴车，这个过程养殖场的工人们帮了不少忙，尤其是加固了一下他们的驴车，起码保证运送的过程中不会发生猪苗冻死的情况出现。 另外就是五十头猪苗，三辆驴车还是不够用，最后是王福顺回来，找了一辆手扶拖拉机帮忙，这拖拉机一半拉着猪苗，另外一半是拉着饲料。 “多谢了，这拖拉机到时候我们给你还回来？” 王福顺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你们还，我叫人跟着一起去，也能看看你们那儿的情况，给点儿意见啥的！” 李文波顿时十分高兴，“这感情好啊，谢谢王大队长了！” 如果他们大队这边能派出去一个懂行的人的话，他们村子起码可以少走几年的弯路不是？ 第291章 满载而归 第291章 满载而归 眼瞅着五十头猪苗装上了车，要说舍不得，王福顺心里面还真有点儿。 这五十头猪苗那也算是他的心头肉了，现在就这么被人买走了，惦记得很，但是毕竟人家高粱屯这边给够了诚意。 只要是新饲料研究出来，到时候养猪就更简单了！ “对了，我多给你两百斤的饲料，那个配方我给专家看过了，能行，现在正试着呢，多拿两百斤走吧，反正拖拉机上也装得下！” “那真是太感谢了，合作愉快！” 李文波笑着和王福顺握了握手，感叹了一下，人果然还是要多读书，不然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这个手扶拖拉机后面的斗里现在也是满满当当了，不过毕竟体格摆在这儿呢，再加两百斤，又换了个大的，李文波把一百五十块钱换来的一些猪苗可能会用到的药也带上了。 众人浩浩荡荡的直接从新边村这边出发了，没有多浪费一天的时间，李文波还得找周山河帮个忙，过来改造一下屯子里面的房子，多加一个围栏，用来养猪。 回去的路上，众人是意气风发的，可以说是满载而归，另外跟着一起来，开着手扶拖拉机的，是王福顺的兄弟，大德。 大德是个精干的汉子，身上都是腱子肉，人也长得挺精神，是王福顺的远房表亲，今年三十出头，但是干劲儿十足。 “大德，这次去了多待几天呗，我们那儿没啥养猪的经验，正好你也教教我们，包吃住，加上工钱，咋样？” 大德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李知青，不用这么麻烦，包吃住就够了，工钱我就不要了，既然你们也养猪，那咱们就是一类人了呗，用得上我的地方绝对帮忙，待几天不是问题！” “行，但是一码归一码，不能让你白干活儿不是？” 大德是个好说话的人，而且为人和善，李文波这边的人对他印象都挺好的，另外是一点儿都不藏着掖着，路上李文波请教一些问题，他都很有耐心的回答。 众人一路颠簸，回到了屯子里面，已经是下午马上太阳落山了，刚刚回到屯子，李文波就感觉气氛有点儿不对劲！ …… 三架驴车，一辆手扶拖拉机，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大队部的院子里，杨老七率先下车，发现大队部这边没啥人影。 这倒是正常的，大部分知青现在都在忙活围栏的事儿，出去搬木材了，但是李福居然都没在屋子里，让杨老七感觉有点儿奇怪。 搁院子里面转一圈之后，杨老七回到了路口这儿，李文波看到没人跟着杨老七出来，下意识问道： “咋了七哥，没人啊？” “是呢，没看到人啊，大队长都不在！” 李文波跳下车来，有点儿奇怪，转头看向了对面的村民家里，喊了一声： “王婶儿，您知道大队长他们干啥去了不？” 有个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妇人，闻言抬起头来，说道： “说是去方庄村了，那边儿有人上山没回来，找人找到咱们大队了！” 有人上山没回来？ 这是啥情况？ 难道是遇到野兽了？ 李文波笑着说道：“谢谢婶儿，我知道了！” 转头对着身边的这些青壮们说道：“大家先把猪都带下来吧，不着急，应该马上就有人回来了！” 陆陆续续的屯子里面有不少青壮过来帮忙，这这么多猪苗，大队长不在的话也没办法分啊，李文波有点儿好奇李福这是去干啥了。 现在李福伤都没好利索，就跑到方庄村去，说来其实也不远，不过一个人上山失踪了，的确不是啥小事儿！ “来，这饲料放在大队部的仓库里面，看看里面地方够不够！” “六子，过来接一下猪苗！” “往后站站啊，拖拉机要进院子了！” 众人纷纷开始忙活起来，等到全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天也差不多黑了，李文波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看向了大德，笑着说道： “这么晚还让你帮忙干活儿，不好意思，我这就准备饭去！” 大德同样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算事儿，对了，这些猪苗可得注意温度啊！温度不能太低了！” “好嘞，我这就让人盖上点儿毡布啥的！” 众人再次忙活了一阵子，李文波亲自下厨，做了一顿大锅饭出来，其实就是一些常见的素菜，另外还有猪肉炖粉条，这道菜出自李文波的手，自然是非常受欢迎了！ 一边做着菜，李文波转头看向了六子，下意识问道： “大队长他们去方庄村干啥了，枫林也去了？” 六子点点头，说道：“对，方庄村那边儿狸子过来找人帮忙，说是进山去找人，有个人上山了，昨天到现在都没回来，也是没办法才过来找人帮忙的！” “是遇到野兽了吗？这大冬天的……” “这咱也不知道啊，大队长觉得这个事儿挺蹊跷的，而且咱们大队最近不是也上过山吗，知道路咋走，就带个路！” “我知道了，说啥时候回来没？” “今儿晚上应该就得回来，离得也不算远！” 李文波点了点头，将一盆子菜递给了六子：“行了，告诉大家吃饭了！” 六子应了一声，接过了菜盆子，转身就去了屋子外。 李文波总感觉这个事儿有点儿不对劲，但是具体哪儿不对，还说不好！ …… 另外一边，方庄村里。 李福坐在方庄村的大队部，叹了口气，说道： “还有哪儿没找过？” 坐在李福对面的正是张利民，张利民沉吟了一下，说道： “后山那边儿倒是没去过，但是全都是陡坡啊，不好找，咱们要不先去报警吧？” 为啥不提前去报警？ 因为人家也不可能所有警力都过来帮你找人啊，人家自家的案子还没干完呢，多数也得是找本地的村民们帮忙。 之前没报警是因为以为上山就能找到了啥的，毕竟这人是喝了酒出去的。 现在看来，好像情况变得越发复杂了！ 李福点了点头，说道：“我回头就找屯子里的人去跑一趟，你这边找出来两个知道底细的人跟着吧！” 张利民点了点头，现在还有不少人在山上找人呢。 其中就有杨枫林和狸子！ 大家都希望能快点儿把人找到，别出啥意外！ 第292章 不对劲! 第292章 不对劲！ 时间回到一天前，也就是那个失踪的方庄村村民上山的这会儿。 这村民大家都习惯叫他小柱子，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喜欢喝酒，这天晚上上山也是喝了点儿酒，非说要去摘点儿冬笋，家里人拦不住，一转头的功夫，人就没影了。 之前说是上山了，那就只能上山找呗！ 一家子人找了旁边的几个亲戚朋友，马上酒上山了，以为这小柱子喝了酒能跑多远，没准没等上山就能给他带回来了。 结果出事儿了，绕了一大圈子根本没找到人！ 这一下，小柱子的爹娘可就慌了神，赶忙过来找到了正在吃饭的狸子和张利民。 这一波人组织上山，结果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 山上，之前正在挖元代贵族墓穴的这群人，当时正坐在石头上休息，带头的老大爷沉声说道： “现在见到墙砖就简单了，歇一会儿继续挖，天亮之前能把活儿干完最好，不管里面出了多少货，能带走的全带走！” 众人闻言纷纷应了一声，天色刚黑下来一些，他们就过来了，一直都没咋动手，是因为忙着散土，搬石头啥的，还有就是加固一下头上的泥土别挖着挖着突然塌了，那就尴尬了。 结果就在众人休息了十几分钟之后，马上开始干活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有人唱歌的声音！ 狗子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妈的，有人？咱们被发现了？” “你有病啊，长点儿脑子，谁发现盗墓的去唱歌啊？” 疤脸转头骂了一句，随后看向了带头的老大爷：“咋说，出去看看不？” 老大爷眯着眼睛听了听，沉声说道：“狗子，你和疤脸出去看看，要是人的话，咱们就只能等等了，等他走了再继续！” 狗子和把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转身悄悄离开了这个隐蔽的小盗洞。 两人在山上走了没多远，结果迎面就碰到了进山要挖冬笋的小柱子！ 当时狗子一把就按住了腰上的匕首，结果被疤脸直接拦住了！ “你冷静点儿！” “不能让他发现！” “那你也不能这么干啊，到时候他们全村子人上山来找咋办，咱们迟早要被发现，到时候大家一起玩儿完！” “那你说咋整？” 这会儿，小柱子已经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看到了这两个人之后，马上皱着眉头说道： “老幺，你俩咋来山上了，也想吃冬笋了？” 原本已经打算这就动手的狗子，有点儿疑惑的看了看旁边的疤脸，疤脸皱着眉头说道： “应该是喝多了，一股酒味儿，这就好办了，咱们干脆把他糊弄走就完事儿了！” “但是他转头说在山上看到过咱们俩，咋办？” “你傻啊，喝多了，谁能相信他的鬼话？而且把咱俩都看成了他们家里人了，这咱们机会不就来了吗？” 顿时狗子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道： “是这个理儿，你去还是我去？” “我去呗，你要是唠急眼了，给人家一刀，咱们都得进去，搞不好就是个枪毙！” “行行行，那你去吧，我在旁边！” 眼瞅着这情况马上就变了，狗子也挺着急的，说实话现在最紧要俄事儿就是别让这个家伙打扰到他们，一旦要是真的被发现了， 恐怕他们这一伙子人全完蛋！ 只希望疤脸可以下手直接点儿！ 疤脸这会儿来到了小柱子的身边，说道： “兄弟，这大晚上的天都黑了，你咋跑这儿来了？跟我说说咋回事儿？” “我是来找笋的，你看到笋了吗，老幺？话说你这么多年咋不回家看看？” “我啊，外面这不是忙嘛，也得赚钱，笋在家里呢，快点儿回家吧，这山上风也大，也冷！” “行啊，老幺，跟我一起回去吧，爹娘指定都想你了！” “我就不回了，你快点儿回去吧，爹娘该着急了不是？” “瞧你这话说的，爹娘打小就看不上我，能想我？我这次出来就是挖笋吃的，没找到笋，我是不回去！” 一边说着，小柱子还转身要往山上走，现在给疤脸急得满头都是汗！ 这会儿咋办？ 这家伙要是上山的话，家里人找不到他绝对上山来找，到时候他们不就危险了吗？ 但是如果不管这个家伙的话，更是个麻烦，难道强行给他送回去吗？ 那自己的身份咋解释？ 他可不是本地人，说话的口音一听就能听出来！ 这玩意儿搞不好是会露馅儿的！ 结果就在疤脸犹豫的这个当口，这个家伙转身居然走了！ 疤脸赶紧追上去，没想到小柱子的脚步也越来越快，看样子比他都熟悉这一带，七拐八拐的进了林子里面，人居然没影了！ 这个家伙一直都在念念叨叨的，说是啥有人之类的，给疤脸搞得一身冷汗啊！ 这小子还真是油盐不进的，说他啥好呢？ 只不过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赶紧回去吧，提前告诉锅儿他们，今儿是不行了，抓紧撤吧，别到时候给人家堵在了山坳里面，那才真是有口说不清！ 疤脸这么七拐八拐的来到了狗子面前，狗子皱着眉头说道： “人呢？咋样了？” “丢了，找不到了，赶紧回去告诉头儿他们，马上撤吧，一会儿下面的村子指定有人上来找了！” “你咋这么废物呢，一个大活人说丢了就丢了，能行事儿不？” “瞅你这话说的，那他娘的山里面林子这么多，我也不是本地人，咋知道咋走啊？” “别说了，赶紧的吧，回去告诉头儿，你说你让我给他来一刀埋了不就啥事儿没有了，等他们找到人的时候，咱们早都跑了！” “放屁，你当人家傻呢？” 这两人吵吵嚷嚷的回到了盗洞这边儿，疤脸无奈的说道： “头儿，咱们得先走了，那家伙跟丢了，估计一会儿就有人上山来找他了！” 老大爷点了点头，说道： “今儿就先到这儿，我们找机会，先走吧！”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对这事儿都感觉挺无奈的。 谁能想到临了来了这么一个家伙？ 喝多了就喝多了吧，你去哪儿耍酒疯不行，非要耽误我们干活儿？ 狗子这样的暴脾气要不是有人劝着，真的啥事儿都能做出来！ 第293章 蛛丝马迹 第293章 蛛丝马迹 这些来倒斗的人，大部分都是经历过一些特殊情况的，所以倒不至于慌张，就只是感觉有点儿棘手而已。 眼下这个情况，他们当然不能就这么走了，收拾好了盗洞里面的东西之后，还要把土都带出去，这才算是收拾停当。 “过两天我们再看看情况，这段日子不着急，去县城里面逛一圈，把上次挖出来的东西出手了，应该也够这段日子的开销了！” 闻言，狗子有点儿不甘心的说道： “那我们要等多长时间啊？” “要有耐心，知道不？咱们这次出来的有点儿急了，再说了，给你小子钱，你也不干正事儿，要是存点儿钱的话，至于有今天吗？” 狗子顿时低着头不说话了，也是，他身上根本留不住钱！ 上次那一单赚了小五百块钱，都拿出去风光了，买自行车，买收音机，买电视机啥的，结果到头来没钱了电费都交不起！ 但是狗子的性格就是这样的，虽然有点儿冲动，但是有活儿是真不喊累，带头的老大爷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一直都带着他的！ “听好了，跟我出来干活儿，必须要有耐心，不管这活儿到头来拿到多少钱，首先得稳住了盘子，别乱了阵脚，不然后果是啥，不用我多说了吧？” 事实上这句话就是说给狗子听的，狗子察觉到了老头的目光，马上缩了缩脖子，说道： “明白了，头儿，就听你的！” 众人在月光下避开了正面下山的路，从侧面的下路离开了山上。 他们刚走之后没多长时间，方庄村这边进山找人的队伍，就来到了山上。 …… 后来的事儿，就简单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根本没有任何小柱子的影子，大家也都是精疲力尽了，眼瞅着最佳的救援时间就要过去了，张利民只好找高粱屯大队求援了。 随后身子骨好的差不多的李福，就带着人过来支援，正好错过了李文波他们回到屯子里面的时间。 到了晚上的八九点钟，还是没有消息，李福派出去一个腿脚利索的高粱屯青壮，另外两个方庄村这边了解情况的人也跟上，一起去县城那边的公安局，打算报案了。 失踪二十四个小时，完全到达了立案的标准。 李福回到屯子里面，是晚上十点多了，这会儿李文波等人已经各回各家，对李文波来说这一天可真是累的够呛了，所以回到家只是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睡着了。 周婉瞧见李文波这屋子的门都没关，过来看了一眼，有些心疼的帮李文波脱掉了外套，虽然说李文波大多数时候都在干脑力活儿，但是该他出力的时候依旧是一点儿都不马虎！ 周婉蹲在李文波身边，叹了口气，现在能有这样的日子，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李文波依旧在为这个家奋斗，不仅仅是为了小家，也是为了大家！ 周婉现在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挺起胸膛来，因为她的男人是可以顶天立地的存在啊，作为在他背后付出的人，自己当然不能掉链子！ 李文波就是这样，自从那次事情过去之后，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而且身上有非常强的感染力，身边的人总是不自觉的，就被他传染了。 …… 这一晚上李文波睡得是十分舒服，但是县城公安局已经忙起来了，派来了四个警员，另外消防的人也都到位了，大家开始在山上寻找关于小柱子的蛛丝马迹。 小柱子到现在失踪了三十多个小时，没有任何消息，李文波早上刚起来，杨枫林就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老村长家的院子里。 “大队长叫你去一趟大队部！” “给你累的啊，人还没找到吗？” “没，奇了怪了，大冬天的干啥喝了酒直接奔山上去呢，到现在是一点儿信儿都没有啊，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 “得，我知道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回头我跟他们上山！” “行，你快点儿去啊，我就先回了！” 看着杨枫林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李文波缓缓叹了口气，现在这个情况看上去不容乐观啊！ 好在还没到四十八小时，话说这会儿小柱子应该也醒酒了吧？ 咋就没个消息呢？ 这家伙到底在干啥？ 李文波早饭都没顾上吃，拿了个饼就直接离开了家，风风火火的来到了大队部这儿。 …… 大队部这边儿倒是挺热闹的，不少村民都围在临时搭建起来的猪栏这边儿，看得出来对猪挺感兴趣的。 “等会儿再给大家分啊，大队部现在有情况，大家稍微耐心等等！” 众人纷纷应了一声，李文波掀开帘子来到了屋子里，看到坐在炕上的李福，直接问道： “现在是啥情况啊？” 李福叹了口气，说道： “那家伙，方庄村的人都叫他小柱子，和家里面有点儿矛盾，喝了点酒，非说要去山上挖冬笋，然后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挖冬笋？那竹林子里找了吗？” “找了，压根儿没信儿啊，这小子去了山里面就好像消失了似的！” 李文波抿了一口搪瓷茶缸里的热水，皱着眉头说道： “县局那边儿咋说？” “说法就是，组织人手进山找人，找不到人不休息，但是大家都是人，咋能不休息呢？” 李文波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我这就带着人去，您在家里分配一下猪崽儿就行，另外新边村那边儿来的大德叔你见过了吗？” “大德，我知道，他现在带着几个青壮搞围栏呢，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你们配合一下，把这些猪都分给大家，我这就走了，带上几个人进山看看能帮上忙不！” “中，路上慢点儿！” 李文波应了一声，转身掀开门帘子离开了李福的屋子，现在不少青壮们都在弄猪栏的事儿，李文波只好自己点兵了。 “春生，一会儿跟我走，咱们进山看看，另外去找小二，跟他说有事儿要找他帮忙！” 杨小二身边的猎犬是挺有用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和警犬似的，问个味儿就能找到人！ 现在这大冬天的，对警犬的鼻子有一定的影响，毕竟太冷了！ 第294章 众志成城 第294章 众志成城 杨小二这会儿在家，没扑空，李文波一进来就沉声说道： “小二，有个事儿找你帮个忙，你看有时间没？” 杨小二下意识点了点头，李文波继续说道： “山上走丢了一个人，方庄村那边，需要咱们过去帮忙搜救一下！” “没问题！” 杨小二只带上了撵山，因为撵山的鼻子最好使。 “你有啥看法没，现在进山会不会有啥风险？” 杨小二琢磨了一下，说道： “喝多了进山，而且还是晚上，就只能希望运气好了，运气要是不好的话，碰到了啥野兽，那就难说了！” 李文波叹了口气，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要是碰到了狼啥的，你觉得还有救吗？” “够呛，现在如果有狼的话，都是饿了老长时间的了，要是碰到落单的人，真的敢动手的，不过从现在这个时间来算的话，没发现血迹啥的，就好说！” 李文波心里大致有了底，也就是说只要没发现尸体一切都好说，现在这野生的狼群普遍找不到啥吃的，这样就有可能往人类居住的地方靠近！ 深山里面的兔子可不够狼群吃的，所以就盯上了狍子之类的大型动物，另外就是人养的家畜了！ 李文波集合了一些昨晚没去过山上的青壮们，赶往了方庄村的方向，过了二十多分钟之后，众人已经集合完毕了，带上了足够的水和干粮，大家都显得干劲儿十足的。 毕竟猪苗已经送到了，要是表现好的话，没准家里面能提前分到猪苗，养猪可是个好活儿啊，按照李文波的话，这次绝对能赚不少钱呢！ 来改善一下家里面的生活也是好的啊！ …… 方庄村这边的气氛，显然沉重了许多，尤其是小柱子的家里人，就坐在大队部的门口，说啥都不肯走。 李文波感觉有点儿奇怪，这小柱子的爹娘，神色好像不太对啊？ 虽然喊的是哭天抢地的，但是这个眼睛里面没有泪痕，眼球也没红，光是扯着嗓子干嚎？ “我的儿啊！你的命咋这么苦啊，让我们家可咋活啊！” “柱啊，你说你糊涂啊，大晚上的进山干啥啊……” 这对父母看上去挺着急的样子，实际上根本不咋伤心！ 李文波不由得想起了之前杨枫林说过的一个细节，那就是小柱子离开家喝酒之前，应该是和爹娘吵过一架的！ 那么吵架的具体细节是啥？ 到底是为啥，小柱子才会上山的？ 为了挖笋这是一方面，是啥原因驱使他离开了家去喝酒？这才是重点！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没搭理这边的情况，来到了大队部里。 这会儿张利民不在，和县局的公安一起进山找人了，狸子倒是在，顶着个黑眼圈定睛一看，发现是李文波，这才强打精神，说道： “文波哥来了啊，坐吧！” 李文波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外面是啥意思，小柱子的爹娘？” “害，来找大队部要钱的，说是小柱子走了他们家没收入来源了，搞不懂咋想的……” “小柱子和他爹娘的关系不好啊？” “他们家的情况挺复杂的，爹娘喜欢老大和老幺，不喜欢小柱子，反正大体上就是因为这个事儿吵架的，小柱子想分家来着！” 李文波点了点头，这倒是常有的事儿，这个年代可能思想方面有些问题，守旧观念比较大，但是都是亲骨肉啊！ 这爹娘倒是挺冷酷的！ “我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担心儿子的意思，是不是有啥问题啊？” “还能有啥问题，借助这个事儿找大队部多要点儿抚恤赔偿啥的，根本都没问过找没找到儿子，权当这个儿子没了，这爹娘真他娘狠心啊！” 李文波叹了口气，说道： “谁说不是呢，行了，我这就带着人上去帮忙了！” “注意安全，我得回去了，要不然这老两口在门口，我也睡不着！” “行！” 李文波直接带着高粱屯这边来的支援上山了，杨小二转头看了看门口的小柱子爹娘，眼神中浮现出了一抹不屑的神色。 这样的人也配当爹娘？ 好在他现在虽然孤独，不过童年还是相当幸福的，起码有个爱自己的老爹，还有和蔼的师父！ …… 山路是真不好走，磕磕绊绊的，上次来的时候就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好在李文波等人找对了方向，没过多长时间，就成功和县里面来的公安同志回合了。 来的人并非是田响，但是也是认识李文波的几个警员。 “李知青，这是来支援的吧？” 李文波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问道：“现在是啥情况啊？” 带头的警员说道：“周边的山林目前我们都找过了，没啥线索，靠着脚印的话，只能追踪到这儿了，这后面是个山坳，前面是个山顶，再往后，就是斜坡！” 李文波转头看了看杨小二，问道： “你咋看？” 杨小二看了看地上的脚印，规规整整的，皱着眉头说道： “没血迹，走的很直，应该是没受伤，而且应该也是醒酒的状态，这个情况下能去哪儿呢，只能是往山顶去了，旁边的山坳再往下就是出去的路了，按理说去了那边儿就是回家了！” 方庄村这边山林的情况，杨小二还是十分清楚的，经常来这边打猎，对这边的地形地势也是相当有分析。 一边的警员有点儿奇怪，下意识问道：“他咋知道的这么清楚？” 李文波解释了一下：“小二是我们屯子猎户的徒弟，打小就在这一片打猎了，算是一个不错的猎手，绝对能帮上忙！” “这样啊，那就有劳了！” 杨小二点了点头，顺着这脚印的方向看了看，说道：“往山顶那边走一走，在斜坡那边儿的可能比较高！” 众人纷纷开始往山顶走，要从这儿去斜坡的话，有两条路，另外两个警员已经带人找过去了。 李文波眯着眼睛，看了看旁边的山坳，也有脚印过来的痕迹，倒是有点儿凌乱，他是看不明白，所以转头问了一下杨小二。 “这个脚印，是啥意思，看上去有人来过？” 这边儿他们都是刚来，昨晚难道有人来找过了？ 杨小二转头看了看，说道：“时间挺长的了，应该是前天的吧？” 前天的，那不就是小柱子失踪那天的脚印了吗？ 第295章 线索! 第295章 线索！ 李文波皱着眉头说道：“你能判断出来这是前天的脚印？” “这上面有尘土，从周边这个土壤的颜色来看，应该是从地里面翻上来的土，是来找人的也不是来挖东西的，咋会带上土呢，可不就是前天的呗！” 按照这个思路，李文波的脸色当时就变得有点儿奇怪！ 挖土？ 谁来山上挖土，大冬天的？ 难道是倒斗的？ 想到这儿，李文波的脸色直接就变了！ 该不会是碰到这群人了吧？ 那问题可就大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紧顺着这个痕迹去下面看看！ 李文波转头对着杨小二说道：“你能确定这个脚印，上面的土，是下面的泥土吗？” 杨小二沉声说道：“八九不离十，这土的颜色和味道就很明显了！” 李文波转头对着前面带队的警员说道： “不好意思，能不能借走点儿人，我想顺着这个脚印下去看看！” 警员十分自然的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你随便挑吧！” 都是为了找人嘛，多一个方向就多一个可能，目前只是说小柱子有可能从这儿往山顶去了，也不排除他就去下面的山坳里了！ 李文波应声点了点头，叫了一批人，基本都是高粱屯这边跟着他来的。 顺着这个脚印来到了山坳下面，基本都是碎石了，所以脚印不多，而且还有些没化完的积雪。 “咱们来找这儿干嘛，有可能他就从上面走的……” 杨小二有点儿好奇，不管这个脚印是干啥的，都不是小柱子的，是不是找错了方向了？ 李文波脸色严肃的说道： “前几天我在这边儿的山上捡到了一个玩意儿，不像是现代的东西，应该是墓里面的陪葬品，看上去像是元代的！” 元代的物件？ 顿时杨小二就眯着眼睛，“你说的不会是……这边儿有古墓吧？” “指定是有啊，咱们这片儿原来是辽人比较多，再就是胡羌，这边儿指定是有古墓的，那玩意儿会出现在山上，多半是有人去偷了！” “有来挖地洞倒斗的？” “对，我就是担心这个，你说要是小柱子遇到了这群人……” 杨小二的脸色也变得严肃了不少！ 要是小柱子遇到了这群人，那还用说吗，指定是凶多吉少了！ 这群人真是要钱不要命的货色，一个个眼睛里面只有钱啊！ “咱们手上没带东西，万一要是起了冲突……” 李文波摆了摆手，说道：“这群人应该不在这儿，大白天的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后山盗墓，但是你觉得这个事儿和小柱子失踪有关系吗？” 杨小二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不知道，现在还不好说，只能是祈祷别是被他们抓到小柱子了！” 众人听到了李文波和杨小二之间的对话，都有点儿犯怵！ 倒斗的？这群人可不是好惹的啊，打起来那是真的会下死手的，天知道他们这地方咋回来这么一群人？ 李文波察觉到了身后的议论声，转头说道： “怕啥，这是咱们的地方，来的人都是贼啊，而且他们干的这个事儿那是要吃枪子的！”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这才稍微好了一点儿，毕竟他们才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而且这群人挖的极有可能是他们的老祖宗来着！ 一想到这儿，怒火其实压过了一部分恐惧。 下面的山坳地带很难走，李文波左右看了看，也没学过啥分金点穴的手段，更是不会看风水，只是感觉这个地方当坟墓的话，多少有点儿不合理吧？ 这地方之前应该是河床来着，这会儿水干了，变成了峡谷，记得之前从来都没来过这附近，全都是干涸的河床和碎石头，来这儿没啥意思不是？ 那么这群倒斗的家伙，是咋能找过来的？ 沿着这条已经干涸成为峡谷的河床走了一段之后，都没能有啥发现，李文波都打算回去了，毕竟这地方看上去也没啥可以找的了。 结果刚刚转身走了没多远，李文波就看见了对面的一处山壁，山壁上有个小小的洞穴，里面黑漆漆的。 “等会儿，小二跟我来！” 杨小二转头也看到了这个洞穴，和李文波来到了洞口，看了看地上的痕迹，随后马上说道： “这儿有人来过！” “你觉得应该是什么人，是小柱子吗？” “不像，这脚印，和之前发现的不一样，而且不止一个人进去过！” “这地上是不是土渣子？” 杨小二弯腰捏起了一点儿碎土，沉声说道： “是，而且刚掉下来不久，应该是里面的土！” “往里走吧，里面应该没人，记住别留下啥痕迹！” 虽然不明白李文波为啥突然要往里走还不能留下痕迹，不过杨小二还是点了点头。 李文波缓缓顺着这条路走到里面，发现里面的空间还不小，前面是自然出现的洞穴，但是里面就是人工开凿的了，这痕迹太明显了！ “这应该是用锄头搞出来的吧，这群人应该是晚上干活的，胆子不小，现在算是挖到了墓穴的边缘了吧？” 杨小二皱着眉头转身看了看，越来越感觉奇怪了。 这地方按理说没啥可找的，也没啥标志，这群人是咋知道这里有墓穴的呢？ “一切都保持原样，我觉得他们还会回来的！” 杨小二转头看了看李文波，有点儿好奇的问道： “你能确定吗？” “当然可以啊，这墓穴还没真挖出来呢，这群人绝对不会就这么放弃了，而且他们估计也不知道我们发现了这个地方，恐怕真会回来看看！” “那我们现在咋办？” “去找公安的同志，我有个想法！” 之所以不留下痕迹，李文波就是要把这群人钓出来！ 基本上可以确定这群人就是来盗墓的，而且他们很有可能再回来，所以李文波和杨小二带着众人马上回到山上，找到了带头的两个公安。 这两个警员互相对视了一眼，马上感觉到这次的事情变得棘手了起来！ “现在我们不排除，小柱子极有可能是被这群来盗墓的家伙带走的，这是可能性之一！” 说罢，带头的警员看了看李文波，继续说道： “现场我们也看了，他们的确是有再回来的可能性，所以我们要警惕!”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 第296章 人找到了 第296章 人找到了？ 就在两个警员打算把这个事儿先回去上报的时候，不远处跑过来了一个方庄村本地的村民，气喘吁吁的说道： “小柱子找到了！人找到了！” 李文波闻言当时愣了一下，找到了？ 那可是大好事儿，起码证明没落到那群人的手里面！ 众人一边往那边赶，这个村民一边说明了一下情况。 小柱子的确是在山顶的斜坡上找到的，挖笋的时候没站稳，从山顶上滑下去了，但是还好下面有很多遮挡，人靠在树上，找到的时候还有意识，身上有不少外伤。 “人还活着就是好事儿，赶紧送医院吧！” 众人七嘴八舌的，合力把小柱子抬了起来，剩下的四个公安在一边开会。 年级稍大，级别也大一些的队长，沉声说道： “盗墓贼的事儿也不能不管，这样吧，留下来两个人看着点儿，我回去把人送到医院，解决笔录，另外找人过来支援一下！” 其中一个警员低声说道： “我觉得动静不要闹得太大了，万一对方警觉的话，可能不会回来的，所以尽量就小点儿动作吧！” 带头的警员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你们留下来也要注意观察！” “没问题！” …… 散开之后，李文波转头带着杨小二去了村子的大队部这边，路上遇到了张利民。 “真的假的，我们这地方还能有墓穴呢？”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 “反正是真的有人过来打算偷东西了，这段时间让乡亲们小心点儿，就别上山了，这不是，公安的同志们都留下来了，就等着抓人呢！” 张利民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 “我就知道这段日子不太平，那行吧，我会让大家注意的，你们呢？打算留下来吗？” 李文波是耸了耸肩膀，说道： “暂时不留下来吧，等到支援到了我们再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啥的！” 毕竟他们是发现这个地方的人，如果来支援的人是田响的话， 那绝对先来找自己。 李文波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哪怕是穿越回来之前都没遇到这种情况，说实话心里面也是没底！ “走吧，咱们先回去，告诉大家回去的路上别乱说，到了家里也别说啥！” 杨小二点了点头，不过倒是不用他说了，身边的这些人大致都清楚，这个事儿可不能瞎说，万一传出的话，被人听到了，问题可就大了！ …… 四五个小时之后，李文波正在屯子里面带着人修围栏，猪苗大体上已经分配完了，现在的情况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大德一直都在旁边帮忙，并且提出来一些相当宝贵的意见。 “这儿不能漏风，一旦要是漏风的话，猪苗就容易得病的，到时候吃药也会留下一定的后遗症，一定要小心……” “这儿也是，地上的土有点儿太硬了，另外干草的话，尽量找比较柔软的，能让猪苗好好睡觉的，硬邦邦的话，猪也容易心情不好的不是？” 不得不说，大德掌握的这些知识，都是很宝贵的，李文波都没办法注意到这些细节！ “别光站着看啊，大家都往心里记，这些可都是经验！” 听到李文波的话，众人纷纷点了点头，会写字的都找出笔来写下。 李文波刚忙完，一转头，就看到了田响，不过田响是穿着便装来的！ “忙着呢？” 李文波甩了甩手，擦了擦手上的一些尘土，“倒是不算忙，就是突然蹦出来这么个事儿，挺闹心的！” “是挺闹心的，我从来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听说有盗墓的，这不是紧忙从县局赶过来了？” 田响面色一正，沉声说道： “又得麻烦你带路了，你对这个盗墓的情况摸排的比较清楚，文波同志，配合我们一下吧！” 李文波点了点头，随后又挑了挑眉头，这话听上去有几分奇怪啊！ 咋就他比较清楚了，他也没干过这个事儿啊…… “那咱们现在就去吧！” 盗墓这个事儿，对李文波来说也是头一次遇到，之前只是听屯里面的老人们说过，一般到了收成不好的年头，屯子里就会有人去干这个活儿，不过大多只是帮忙，到最后能分点儿钱，换肉吃啥的。 这群人摆明着就是亡命之徒，但是一般情况下也不会闹出来人命，也是有分寸的。 一路上田响也说明了一下他们的布置，肯定是需要当地的这些乡亲们帮忙的，毕竟这个团伙有多少人大家还不清楚！ “这段时间需要你们多观察观察，屯子里面要是来了外人的话，注意点儿，帮我们盯一下，我们不太方便派太多人！” 一个县城公安局合共也没多少人，不能全都扔过来，就盯着这一个团伙，手头上多半都是有其他案子的！ …… 来到了之前发现痕迹的这个山坳里，一个凿出来的的盗洞呈现在众人的面前，田响其实也没啥经验，不过从这儿可以看出来的确是有人在这儿找过东西！ 这个年头对判断盗洞这个事儿，大多数都是猜测，毕竟都不是专业的考古学家，这年头考古学家也不好找，考古队的条件也不太好。 有些考古队甚至有可能条件都不如当地的一些盗墓贼，所以李文波也只是凭借着猜测断定这边有盗墓贼来过。 “的确是有人来过，在这儿后面应该就是墓穴了吧，他们确实会回来，老张，你带人就在方庄村这边蹲着，等到看到了啥可以的人，直接报告，先别忙着动手，咱们得人赃俱获！” 老张闻言点了点头，这批警员里面属他经验最老道了，李文波也是松了口气，有专业的警员在，当然不用他担心啥了。 众人来到盗洞外面，田响叹了口气，说道： “大家这段时间都先别着急上山，很危险，这群不法分子，我们还没有接触过，不知道他们的信息，所以大家一定要保持冷静！” 李文波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放心吧，我回头再嘱咐几句，也找人盯着点儿，一旦要是有啥动静的话，马上通知你们！” “行，那就这样，我们先回去了！” 李文波目送着田响等人远去的背影，转身也回到了屯子里。 第297章 养猪的细节问题 第297章 养猪的细节问题 养猪的事儿，首先围栏是个问题，这些围栏设计的必须要精巧，可以挡风，可以挡雨，而且还要有一定的保温作用。 按照现在的这个技术水平来算的话，其实保温的确是很难做到，不过好在可以用一些不用的废旧棉被，包在围栏外面。 这几个月目前是最难熬的，等到开春的话，情况会好很多。 李文波叹了口气，手上拎着的锤子一下一下的砸着，脑海中已经在思索咋给屯子里面的众人进行一个简单的培训了。 首先就是饲料的问题，现在拿到手的饲料虽然不少，但是坚持几个月是根本不够用的，他们要自己想办法获取饲料！ 而且这些饲料都是没经过改善的，这个问题也要考虑一下。 另外就是，这些猪的健康情况也必须要经常关注，不然一次得病极有可能传染好几头猪苗。 “文波哥，你看这么弄行不，这猪栏上面盖住的话，刮风下雨应该都没事儿吧？” 李文波回过神来，看了看面前的成果，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青壮说道： “行，暂时就这样，一会儿大家去一趟大队部，我给大家讲讲具体咋养猪，说点儿经验啥的！” 众人闻言纷纷点了点头，面面相觑，都有点儿期待了。 这猪苗没送过来之前，大家原本就非常期待，现在送过来了，生怕给养死了，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文波忙活完了之后，转头也去领了三头猪苗，屯子里面一般都是领养两头的，不过李文波不同，他要仔细观察观察，而且本人也有这个能耐可以养好三头，自然没有人有意见。 而且原本这个事儿就是李文波一力促成的，更是没有人说三道四了。 来到了大队部这边，李文波转头就看到了大队部围起来的围栏，这边只是起到了一个简单防护作用的围栏，漏洞百出，不过能看出来周山河已经在带着人补救了。 “大家都先歇一下，我一会儿讲一下养猪的一些经验！” 众人纷纷应了一声，周山河也是长出了口气，不过手头上的工作并没有停下，养猪这个事儿，和他也没啥关系，光是李文波给的非常丰厚的报酬，他就已经知足了。 “山河，你也休息一下吧，回头我把工钱给你！” 周山河闻言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就是几个猪栏而已，用不着工钱！” “瞧你这话说的，咱们这儿可不是啥义务劳动，出力了我给你工钱，这是应该的！” 李文波就这么把这个事儿一锤定音了，转身来到了李福的房间里，李福现在坐在炕上，正喝着茶，瞧见李文波走进来，笑着说道： “好小子，猪栏都弄完了？” “叔，咱们还缺点儿饲料啊，回头我还得像个办法弄点儿饲料！” 李福叹了口气，瞥了一眼李文波：“你这家伙，上来就说这么明白，咱们屯子现在啥情况你还不知道吗，有啥主意就说，反正屯子里现在也没多少钱了！” 李文波缩了缩脖子，挠了挠后脑勺，低声说道： “我回头去问问隔壁村子啥的，有没有剩下的作物，猪这东西吃的杂，但是也好养活，起码撑过这段日子，我也想办法改进一下……” “这倒是好说，但是你把饲料弄回来，咱们也没啥机器能加工啊？” “我说的就是这个事儿，叔，你认识啥人有加工饲料的机器没，咱们去借过来，或者我想想办法买过来，这都行！” 李福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 “我回头问问吧，倒是希望他们手头上有，要是买的话，恐怕没有个大几百下不来！” 李文波点了点头，转头就来到了大队部的院子里。 …… 现在院子里面分到了猪苗的人，都在外面等着，就算是不能到场的也都派了个代表来，瞧见李文波出来之后，大家纷纷安静了一下。 因为之前出现过养猪把猪养死的事儿，所以大家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生怕自己养不好这个猪，这个损失由谁来承担？ 虽然说是大队部承担，但是大家脸上都挂不住啊！ 养头猪都养不好，让大队部这边的努力白费了，都是一个屯子里的乡亲，谁愿意看到这个事儿发生？ 李文波当然了解现在大家十分忐忑的心情，所以咳嗽了两声，说道： “大家冷静冷静，不用担心，咱们现在的情况，我相信大家也了解了，每家每户都有猪苗，这个事儿暂时办不到，不过我会尽力的！”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接下来李文波就直接切入重点了。 首先就是猪的饲料，这方面非常重要，猪嘛，要求也不高，吃好喝好的话，就能长膘，然后就能卖个不错的好价钱。 另外就是猪肉方面，猪肉的质量关系到很多方面的问题，其中就有食品安全这一条，养的猪绝对要肉质没问题才能通过食品站的安全检查，另外就是估价，好肉的价格那是远远不同的。 家里养了一只猪苗，到最后成熟了之后，一斤可以卖出个好价钱，这样才能有钱继续买猪苗，而且还能给家里面多增加一份收入。 最重要的一点是，家里面的猪苗也是肉啊，养大了自己留下一部分剩下的拿出去卖，也不是不可以。 李文波光是讲饲料的对比问题就足足说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外面天气很冷，索性李文波带着众人直接来到了大队部的房子里，在炕上给大家讲一些重点。 其次就是猪的健康状态问题，要是发现猪苗萎靡不振的，食欲下降，马上来到大队部这边报告，大队部也会定期的检查猪苗的健康状态，如果自己杀了吃肉的话，绝对不行，毕竟是大队部掏的钱，要双倍赔偿！ 正常养着养着出现意外的话，那没办法，大队部反而会再给你想办法弄一头猪苗，但是如果是你自己馋了杀了猪来吃肉的话，那绝对不允许。 养猪是为了谋求更好的发展，可不是解馋用的！ 尤其是现在刚刚起步这个阶段，更是非常重要了！ 大德在一边听的连连点头，李文波说的一些注意事项啥的，的确是简单明了，但是非常有必要！ 第298章 订婚的设想 第298章 订婚的设想 将所有的注意事项全都讲解完毕之后，李文波也是松了一口气，说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口干舌燥的，最后也不知道众人记住了多少。 但是有困难找自己，大家只要记住这一点，遇到任何问题都来找他或者找大队部，这就没问题了。 现在这个情况也很难办，毕竟屯子里面多少知道点儿养猪知识的人，就只有自己！ 而且李文波很清楚，自己也就是个半吊子，只是前世稍微接触了一下养猪这方面的知识，而且那会儿都是全自动化的养殖了，哪儿还有现在这样一家养几头猪的情况？ 不过现在毕竟是八十年代初期，很多机械化的养殖场那都是非常烧钱的，而且需要的也是人脉居多，要是有人脉还有钱的话，搞起来一个机械化的养殖场，其实不算啥问题！ 李文波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里，猪栏已经安装好了，里面的温度相对来说还是挺暖和的，三头小猪也挺有活力，尤其是李文波往饲料里面简单掺了一些自己制作的营养品。 其中就包括鸡蛋壳，另外还有骨头渣滓之类的。 这些都是可以补钙的好东西，完全可以改善一下猪苗的健康情况。 周婉这会儿正在做午饭，炒土豆丝，另外就是红薯，还有一些大米粥，现在家里面顿顿都能吃上大米饭，而且时不时的还能开个荤，条件就已经算是不错了，比起之前好太多了。 “累了吧，马上饭就做好了，稍等一下就行！” 李文波笑着说道： “还好还好，我觉得咱们家也能顿顿都吃上肉了吧，用不用这么省啊？” 肉票有，而且也有钱，顿顿吃上肉不是啥问题了，但是周婉偏偏就做了大米粥和土豆丝，还有红薯，杨三月小嘴撅的老高了。 “省着点儿吃，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再下雪呢，而且家里面的肉也快吃完了，肉票都是限量的……” 李文波笑着扒拉了一下杨三月的小脑袋，说道： “行了，这比以前好多了，大米粥吃到撑，就别挑了！” 杨三月这才点了点头，像是发誓一样，大声说道： “以后我一定能让一家子人顿顿都能吃上肉，吃到撑！” “哈哈哈，这还真是个远大的理想，行，我相信你！” 一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围坐在餐桌旁边，老村长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少，事实上李文波挺担心最近老村长的身体健康状况的。 前世在杨三月上高中的时候，出了那件事儿，导致老村长一直都卧床不起，到最后离开人世了，而且杨三月的学业，也就断了。 想到这儿，李文波就感觉心里面在滴血，因为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他，前世周婉也不会出事儿，老村长没准还能健健康康的安度晚年，尤其是杨三月，原本学习那么好，绝对有希望可以考上大学的！ 好在现在一切都不用往那个方向发展了，老村长现在的身体情况倒是也不用担心，不过安全起见，李文波还是打算找个机会带着老村长去检查检查。 “快点儿吃吧，吃完饭我还要去屯子里看看，猪栏虽然安装好了，但是指定还有很多一头雾水的，我得帮他们解释解释！” 猪栏的作用非常大，尤其是一些根本不懂咋样去养猪的村民们，他们的情况更是让人担心，还有就是大家都挺怕养出事儿来，有了李文波的解释和指导的话，也都能有底气不是？ 周婉点了点头，关心的说道： “也别太累了，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事儿，要是有啥疑问，让大家来家里面问也是一样的！” 李文波笑着应了一声，低头喝了口粥，心里面已经开始盘算这个订婚的事儿了。 订婚和结婚当然是不一样的，订婚是必须要走的一个流程，起码可以说明双方的家长对这次的婚事，没有任何意见，剩下的事儿就简单多了。 订婚的话，李文波的父母可能没办法到场，所以李文波想的是，可以分成两次进行，一次是在屯子里，举办一个简单的订婚仪式，另外一次去老家，sh市，举办一次。 这样一来，也能照顾到双方的面子。 其次就是三大件的问题了。 三大件指定是要去市里买的，这年代没有啥太多的选择，只能是去供销社看看，到底是个啥情况。 一顿饭吃完之后，李文波起身直接去屯子里面，一边走着一边查看了一下领养了猪苗的人家，都是些什么条件。 李福分的这个名单，是有一定道理的，其中有很大部分都是家里面条件算是不错的那种，虽然不能和李文波家里面相对比，但是大多数还是可以保证日常生活的。 这群人之中，有几个算是家里面条件非常不错的了，尤其是其中的一些宗族，打从这个屯子成立的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过上了还算可以的生活了。 李文波认识的这些人里面，有些人是有过类似养猪的经验的，但是也都是限制于时代，根本没办法奏效，上山挖猪草的这种办法，已经不太管用了。 本着一个支持科学养殖的观念，所以李文波本人很多时候都在观察，看看大家在没指导的情况下，是怎么养猪的。 “文波哥，吃了吗？一起来吃点儿啊？” 说话的是春生，春生也领了一头猪过来，而且围栏也修建好了，李文波笑着走过来，说道： “我吃了，不用管我，对了，有啥问题没，猪苗喜欢吧？” 春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按照你说的办法，没啥问题，有问题我就找你了，文波哥，福来还挺喜欢这个猪苗的！” 春生家里面十分简陋，条件不算太好，也是屯子里面为数不多的，需要大队部接济的人家了，不过现在有了李文波的帮忙，条件当然比以前好多了。 还有福来，福来现在的生活条件还是不错的，春生把福来当成了亲弟弟一样看待。 “行，养猪啊不是三天两天的事儿，记得要上心，你们吃吧，我去别处看看！” 闻言，春生点了点头，转身端着饭菜去了屋子里，福来早就坐在桌子旁边等着了。 第299章 动向 第299章 动向 李文波这边正在屯子里给大家解决一些疑惑，方庄村这边的田响等人，已经勘察了一遍现场。 “响哥，这有人来过，的确是盗墓的，你看这些痕迹，很像是去年那会儿，在码头山咱们拦下来的那个现场！” 码头山，事实上是红山市这边的一处深山地区，因为样子很像码头的环境，所以被叫做码头山。 码头山去年出现过一次盗墓事件，还是上山采药的村民发现的，据说是山坡上扔着一个棺材，下面有很深的一个洞穴。 当时还在红山市学习进修的田响，跟着红山市市局大队出去现场调查，同行的还有考察队，都是一些考古专家。 到了现场之后，考察队的人几乎都要气死了，现场被破坏的是一干二净的，但凡是有点儿值钱的东西，这群盗墓贼是一点儿也没剩下！ 尤其是一些古籍，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这些盗墓贼基本没啥文化，认为只有器皿之类的最值钱，所以这些古籍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而且看上去都风化了，在他们眼中更是不值钱！ 年纪最大的一个专家，坐在棺材旁边是眼泪都要下来了，因为现场被破坏的一塌糊涂不说，有关这个墓的所有信息也都被破坏了！ 为什么这些专家这么愤怒？ 原本田响不是很理解，但是听过了当时带队的队长一句话，马上就明白了。 这些人，把所有可以用来研究的文物都带走了，可不仅仅只是带走了一些瓶瓶罐罐而已，带走的极有可能是一段尘封已久的历史！ 仔细想想，整个祖国的历史上下五千多年，一段段漫长的岁月里，前人做过的一些壮举，就这么永远都尘封在尘土之下，或者是没办法考证，那整个民族的历史岂不是没办法进一步的完善了？ 田响去过一次盗墓的现场，所以对眼下这个情况其实并不陌生。 起码可以看出来，这群人的目的十分明显，而且他们很有可能再回来！ “把现场都保护好，另外老王，回去报告一下吧，这情况比我们想的可能要严重，这是一只团伙，只有咱们几个恐怕不够，让局里面多派点儿人过来！” 老王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田响转头对着众人说道： “咱们先去村子里了解一下情况，动静别太大了！”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现在县局那边的人手也没多少，他们必须要随时做好以少敌多的准备！ …… 田响等人来到了方庄村大队的大队部，这会儿张利民正在烧水，山上有放哨的人早来报告过了，知道来的人是田响，张利民这才是松了口气。 “公安同志，你们总算是来了，这几天整个村子过的都提心吊胆的啊！” 田响转头看了看村口，笑着说道： “大队长同志，您的这个警惕心是非常不错的，就是放哨的位置有点儿明显了，要是有人来了，指定能看到的！” 张利民顿时苦笑着说道：“田警官，这您就开玩笑了，你们可都是专业的，那我找的这几个腿脚还算是利索的小伙子，能瞒得过你们吗？” 田响仔细一想倒也是，随后继续说道： “说说吧，你们有啥发现没？” “发现的话，倒是还没有，不过大家这几天都在担心啊，盗墓贼的事儿影响不小，村里面老人都在说，这要是真让他们偷走了东西的话，这个村子怕是要遭报应的！” 看来当地的这些群众也挺关心这件事儿的，而且居然产生了这方面的困扰，田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几个盗墓贼属实是太猖狂了，必须要尽快想办法处理了！ “听说前几天有人在山上见过陌生人？” 说到这儿，张利民就想到了小柱子，按照小柱子当时的说法，的确是在山上碰到过生面孔，而且还是两个。 “是有这么回事儿，但是……”张利民叹了口气，说道： “小柱子当时是喝了酒的，上山之后以为是错觉，还认错人了，根本不记得他们长啥样了，只是可以判断出来那两个人不是村子里面的人！” 如果是村子里面的人，早就把小柱子带回来了。 田响闻言点了点头，小柱子现在还在医院，不过能提供的信息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接下来要做的事儿，就是守株待兔了！ 田响沉吟了一下，说道： “这几天，我们就先等在这儿，我估计对方指定是不会死心，还会回来的，不过可能人手不是很充足，所以需要乡亲们帮忙！” 闻言，张利民点了点头，说道： “要我们帮忙抓盗墓贼吗？” “那倒不是，这群家伙都是穷凶极恶的，咋能让大家冒险呢，我会请部队的同志们过来帮忙的，只是要大家帮忙盯着点儿，万一有啥消息的话，直接通知我们！” 张利民顿时恍然，要是有部队来帮忙的话，那就真是没问题了！ 田响等人在村子里面走访了一下，因为穿的都是便装，所以没那么引人注意，而且因为关系到一些隐晦的原因，大家都对盗墓这件事儿挺忌讳的，也都挺配合。 生怕和村里面老人家说的那样，要是这墓真的被盗了，那恐怕墓主人要报复他们的！ 这个思想不值得提倡，田响带着人安慰了一下大家，也算是做了一些思想工作。 去县局那边的老王是两个多小时之后回来的，就只带来了三个人，剩下的同志们也都在案子上，实在是分不出来人手了。 “咱们加起来也就是七个人，还不知道对方是几个人，得小心点儿，老张跟我走，咱们去一趟部队吧！” 老张闻言点了点头，剩下的老王带着人守在这儿，田响带着人直接去往了当地的部队驻扎点。 这边的三连马上就要调走换防了，大部分地区的部队都在进行调整和变动，这一点田响他们当然是不知情的。 …… 刚刚来到本地部队驻扎的地方，田响就发现了几辆卡车，周边的战士们一看到有人来了，纷纷提高了警惕，握紧了手上的钢枪。 “我们是巴林县城公安局的，有事儿想找一下负责人！” 战士们听到这句话，也并没有放松警惕，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人走了过来，给了田响一种压迫感！ 第300章 十拿九稳! 第300章 十拿九稳！ “有证件吗？同志？” 这个中年人的军衔，应该是个排长。 田响从怀里取出了证件递给了这个中年人，中年人接过去查看了一下，随后语气放缓了一些。 “同志，我带你去见见我们排长，有什么事儿你可以直接和我们排长说！” 田响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再次问道：“我能问一下电话在哪儿不？” “在传达室那边，我让人带你去！” 随后田响跟着两个战士来到了传达室，接通了县局的电话。 “喂？师傅，我现在在部队这儿！” “你跑那儿去干嘛了？” “抓盗墓贼您也不给我人啊，我只能找部队的战士们帮忙了，我怕这群盗墓贼手头上有家伙，太危险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那行吧，我这边走一下流程，你小子小心着点儿，这群人多半不好抓，别受伤了！” “我知道了，师傅！” 田响挂断了电话之后，就跟着两个战士来到了连长的办公室。 上次来支援的连队已经撤走换防了，这个连长也是刚刚到这儿没多长时间，看到了田响，马上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公安的同志对吧，坐吧，有啥需要帮忙的吗？” 田响点了点头，面色严肃的说道： “连长同志，实不相瞒，如果不是情况太紧急，我也不想来麻烦你们的，但是现在的确是有点儿危险……” 简单将盗墓贼的事儿说了一下，这个连长面色严肃的站起身来，“这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我会让一排长带着一个排的战士去帮忙的！” 田响马上站起身来，和这位连长握了握手，随后下意识问道： “没有文件的话，恐怕你们也不能随便调动吧？” 连长闻言摆了摆手，说道：“我们隶属于独立团，打个电话的事情，公文可以补，但是这期间一旦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就是我们的责任了！” 既然两边都没问题了，自然就准备行动了，一排长，也就是之前那个中年人，带着一个排的战士，去往了方庄村的方向，守在周边的山林里，等待着消息。 这群人什么时候来，都是两说的，所以一个排的战士轮流休息，一半留在山上，另外一半就在村子里。 为了不打草惊蛇，大家都换上了一身村民的衣服，但是手上的钢枪是从来不离手的！ …… 就这样过了大概三天半，田响都在怀疑自己判断的时候，这群人总算是有了动静！ 这是夜里，田响躺在地上，盖着一件大衣，就这么等待着，原本以为今晚也不会有啥收获了，结果老张突然走了过来，低声说道： “那群人有动静了，响儿，快点儿过来！” 田响几乎是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站起身来，来到了山谷旁边，这会儿一排长也带着战士们准备就绪了。 “我观察了一下，应该是七个人，手上都带着工具，没看出来有没有热武器！” 排长转头看向了田响，沉声说道： “田响同志，接下来就看你了！” 田响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把他们的后路堵上，让他们出来投降吧，大家都找好掩体，这里面进去之后只有一条路，而且还是死路！” 排长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对着在场的战士们说道： “大家听好了，都找一找掩体！” …… 狗子等人在那位带头老大爷的带领下，从县城赶了回来，不过并没有发现啥异常情况，大爷转头看了看，总是感觉有点儿不对劲。 “咋了，头儿，今儿就能开工了，到时候一晚上拿了东西咱们就走了，不能耽误时间啊！” 这老大爷眯着眼睛说道： “不太对劲，这山里面咋还静悄悄的？” “大半夜的，还能有人上山是咋滴，你就是岁数大了，想得太多了！” 这老大爷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还是有点儿不对劲，这样吧，我出去看看，你们先忙活着，反正我这把老骨头挥不动榔头了！” “行，那你注意点儿安全，早去早回！” 这老爷子点了点头，转身就从洞口这边儿走了出去。 这会儿，包围圈还没有完成，看到里面居然有人出来了，田响也是皱了皱眉头，转头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盯着点儿，看看这家伙要去哪儿，剩下的人都站在原地别动，不能打草惊蛇！” 众人闻言纷纷点了点头，聚精会神的趴在原地是一动不动的，生怕露馅。 静悄悄的山谷里面，这老头一个人走着，是越来越感觉奇怪！ 他从十几岁出头开始就在地下讨生活了，挖过了不少的墓穴，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找到啥好东西的，甚至有些墓穴里面都被人偷了好几次了，只能刮点残羹剩饭的。 不过这一身警觉是相当不错，越是往外面走，他越是感觉不对劲！ 今儿晚上太安静了，鸟叫都听不到，这也没下雨没阴天的，就是胸口闷得难受！ 所以这老大爷马上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山后的小路旁边，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 现在回头告诉他们自己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恐怕是没人能听，因为这群人眼睛都红了，就是奔着明器来的，但是自己心里面这个关过不去啊！ 老大爷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听从了自己的直觉，转身捋着小路直接跑了！ 跟着老大爷的两个人是没想到，这位老大爷跑的这么快，等到追上去之后，都没了人影了！ 不过这两人也没放弃，顺着这位老大爷消失的方向，一路追查了过去。 …… 另外一边，在山坳旁边的盗洞里面，狗子率先感觉到了不对劲！ “头儿咋还不回来？” “估计是跑肚了呗，那还用说吗，年纪大了肠胃不好，太正常了！” “你快闭嘴吧，我咋感觉情况不对呢，该不会真出啥事儿了吧？” 疤脸皱着眉头说道： “要不我出去看看算了？” “那也行，你快点儿去快点儿回来，到时候要是找到好东西了，我可不给你留着啊！” “行行行，我知道了！” 疤脸皱着眉头顺着盗洞走出去，刚刚来到门口，就迎面看到了几个人影！ 他刚想大叫，直接被其中一个人影用手中冰冰凉凉的东西，顶在了脑袋上！ 第301章 包饺子了 第301章 包饺子了 疤脸借着月光瞅见了这个冰凉的铁管，顿时浑身上下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是枪！ 而且还是79式！ 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疤脸之前也算是见到过，对这东西印象特别深刻，现在对面这个人手上拿着的绝对是真货！ 疤脸满头汗水，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只感觉两腿发软！ “别动，老实点儿，走过来！” 疤脸连忙点了点头，缓步来到了山谷里，发现周边全都是人，而且个个好像手上都有家伙！ 田响给这个家伙上了手铐，压低声音问道：“里面还有几个人？” “算上我，一共就六个人！” “之前出来的那个人，是谁，干嘛去了！” “我们都叫他头儿，没人知道他真名叫啥，他干啥去了我也不知道啊！” “说实话，别让我再问你一遍，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真的不知道他叫啥，他走之前就说感觉不太对，转身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啊！” 田响看了看身边的老张，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这家伙的确是啥都不知道，看来跑的那个老家伙应该是老油子了，也挺敏锐的，感觉不对居然直接就跑了！ “你们剩下的人手上，有啥武器吗？” “有个土枪，打猎用的，剩下就没啥了！真的！” “你知道盗墓是啥罪行不？” 田响眯着眼睛说道：“回头积极配合我们，到时候没准能给你减刑！” 闻言，疤脸马上点了点头，现在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这玩意儿罪大的直接判死的都有，现在他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似的！ 在场的人可不止有警察啊！ 看着装备应该是部队出来的，就连部队那边儿都来人了！ 还好先出来的是自己，剩下的人估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疤脸现在也在后悔，早知道会这样之前就不来这趟活儿了，之前跑的那个老家伙，该不会是知道要来人抓他们吧？ 田响等人就在外面守着，随后拿出了一个扩音的喇叭，对着山洞里面喊了一声： “里面的人听着，放下你们手上的东西，马上出来投降，我们是巴林县城公安局的，我再重复一遍，放下你们手上的武器，出来投降！” …… 盗洞里面的狗子等人，听到这一声，马上就被下了一跳！ 狗子的眼神顿时变得狠辣起来，转头拿出了土枪，沉声说道： “他妈的，我出去和他们拼了！” 一个中年人拦住了他，沉声说道： “你冷静点儿吧，现在是啥情况都不清楚，去送死啊？” 锅儿和疤脸现在都没动静，不是跑了就是被抓了，剩下他们几个在这儿，等于是被人堵死了！ 中年人冷静了一下，看了看前面的盗洞，还有个把小时才能到打通，根本没出路了！ “要不咱还是投降吧……” 一个五短身材的家伙，颤颤巍巍的说道： “我听说要是被抓住的话，早点儿坦白还好，要是那啥的话，可能就直接拉出毙了！” 狗子眯着眼睛，手上的土枪直接指向了这个家伙的脑袋！ “你要是敢出去，我这就先把你给毙了！” 中年人伸手按住狗子手头上的枪，瞪着眼睛说道： “你他娘的疯了吧，就这么一把破土枪，也就吓唬吓唬人用，你还真打算玩儿命去？” “那你说咋办？” 中年人沉吟了一下，说道：“继续打洞，打通了去里面，到时候再说，咱们要是被憋死在这儿了，就用炸药炸开一条路！” 炸药？ 对了还有这一茬！ …… 外面的田响听到里面半天都没啥动静，当时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不妙啊，他们这是打算和咱们杠上了！” 一排长沉声说道： “直接往里面冲吧，这盗洞也不深，他们没办法躲着！” 田响叹了口气，说道： “冷静，现在他们手上也有武器，别冲动！” 里面正在忙着打盗洞的几个盗墓贼，其实心里面都挺绝望的，被人家堵在了大门口，现在可真是走投无路了！ 之前那个五短身材的家伙，眼睛一转，手头上的活儿就慢了下来，随后忽然就把东西一扔，直接往盗洞外面跑过去！ 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我投降了！我投降了！” 狗子骂了一声 ，转头拿出了土枪直接就是一枪，听到枪声，田响马上就沉声说道： “里面内讧了，往里冲，跟我走！” 一排长慢了一步，田响带头先冲了进去，这土枪的性质田响知道，指定是没办法马上开下一枪的，打一发就要重新装弹！ 也就是这会儿，狗子猝不及防之下，正面和冲进来的田响对上了，一看到狗子手上拿着枪，田响马上沉声警告道：“手里的枪放下！” 狗子骂了一句，开始往里面装子弹，田响一看对方根本就是个疯子，啥都不管，马上开了一枪，直接打在了狗子的手腕上！ 狗子吃痛手上的土枪掉落在地，田响走到前面一脚踢开，这才松了口气。 里面的众人一看到这个情况，纷纷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给他检查检查，剩下的人都跟我出来，排着队，手抱在头上！听到没！”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一点儿都不敢乱动，哪怕是之前十分嚣张的狗子，这会儿也被吓住了！ 狗子的性格就是那种嚣张跋扈的性子，之前是没遇到过狠人，这一次碰到了田响，倒也算是他倒霉了！ 田响冷着脸色看着众人，转头对着身边的人低声说道： “看住了这个小子，这小子性格不像是安分的那种人，送他去医院，但是路上一定要看死了他！” 身边的这个警员点了点头，这小子一看就不是那种喜欢配合的人，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出事儿了。 “回头把记录写了，走吧，回局里面，另外想办法通知一下市里面的专家，把这个古墓守好了！”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现场很快就清净了下来，这边也被设卡保护了起来，本地的一些村民们负责看守，一直都等到上面过来的专家，也不敢随便放松警惕。 另外还有一个在逃的家伙，倒是按照描述画出了画像，现在已经张贴出去了，就是不知道这个老家伙的名字叫啥。 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不错了。 第302章 进城购物! 第302章 进城购物！ 早上，李文波起来的时候，周婉已经在院子里面喂猪了，是生怕猪饿着，所以周婉老上心了。 杨三月迷迷糊糊的在猪栏旁边蹲着，身边趴着一只小狗，李文波站在院子里舒展了一下筋骨，笑着说道： “三月，哥带你进城瞅瞅，咋样？” 杨三月这会儿还没开学，估计应该也快了，而且马上就要上高中了，必须要认真学习，这一开学恐怕就没时间东奔西走的了。 听到李文波说的话，杨三月几乎是一蹦三尺高，笑着说道： “没问题，没问题， 我这就去洗脸！” “别太着急，慢着点儿！” 周婉倒是知道李文波要进城的这个事儿，之前李文波说过一句，这会儿转头看向了李文波，说道： “三大件的事儿别着急啊，倒也不是非买不可，你看看咱们屯子里其他人，结婚的时候不都是简简单单置办点儿布匹，粮票啥的就完事儿了吗？” 李文波闻言摆了摆手，说道： “那可不行，说好的要买就绝对买上，另外买的也不是啥用不上的物件，收音机、缝纫机这些你都能用上，老村长也能用，自行车我也能用，这不是正好吗？” 如果是说电视机啥的，的确是有点儿早了，但是现在买收音机的话，绝对是不亏的。 另外其实高粱屯通电也就是今年的事儿了，周边的几个村子都要开始通电了，到时候也能考虑考虑用个电器啥的。 其实这么一对比的话，还是城里面的日子好过一些，起码可以吃上冰棍，在炎热的夏天里，开一瓶冰镇汽水，还有啥是比这个更舒服的事儿吗？ …… 收拾停当了之后，李文波就带着杨三月去往了县城的方向。 大德正好要回去了，开着手扶拖拉机，李文波和杨三月就跟着一起，据说大德是要回去拉一些新的饲料过来。 “我哥找人送信来了，说是新饲料出来了，而且好像挺不错的，让我回去给高粱屯也带点儿过来！” 李文波听到大德的话，笑着说道： “你哥和专家们倒是挺上心啊，这么快就研究出来了？” 大德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说道： “我哥真是把养殖场当成了半条命啊，那没办法，眼瞅着猪肉的质量越来越难提高了，也着急啊，李知青你给的这个配方，可算是帮了大忙了！” “互相帮助嘛！” 坐在后面的杨三月一直都在观察这个手扶拖拉机，这玩意儿是真的方便，比驴车快多了！ 来到了县城这边，李文波和杨三月就从手扶拖拉机上下来了，大德转身继续开向了西林县，李文波则是带着杨三月来到车站买票。 出门之后，身上带了小五百块钱，李文波装的非常谨慎，都是分开放着的，而且这一路上也接触不到啥陌生人，应该不会有问题。 杨三月身上也带着一点儿钱，这是李文波给他用来买零食用的，但是杨三月当时拍着胸脯保证，他绝对不会乱花的。 …… 杨三月和李文波到了红山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看来又得在这儿住一晚上，不过李文波倒是不怕这个，身上的钱还是足够的。 住的地方当然是要选择大众旅馆了，这里的条件好，安保措施也不差，最主要的就是不怕丢钱！ 李文波将带来的行李放在了大众旅馆，随后带着杨三月去了大众旅馆的食堂这边，打算吃顿饭，然后再出去逛逛，反正供销社就在对面了。 大众旅馆的这个食堂，菜品也是相当不错的，虽然比不上当地的这个国营饭店，不过这边的价格也是便宜得很，两个人就算是吃饱，也花不了多少钱。 杨三月看到肉的时候，两眼都冒光了，他们来的还算是比较晚的了，所以很多菜之类的已经没了一半，李文波笑着说道： “想吃啥选就是了，不用担心，咱们的钱绝对够！” “行！” 这里面居然还有梅菜扣肉，这是李文波想象不到的，另外就是大米饭了，大米估计用的是东北大米，蒸熟的，味道也非常不错。 两人正在吃饭的时候，李文波注意到了一个身影，在食堂的另外一边，看背影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 这个人穿着一身工作服，不过身上也没有什么标志，也只能看到一个背影，根本认不出来到底是谁。 原本李文波不打算去探究了，有可能是自己看错了，没想到这个身影一转过头来，看到了李文波！ 随后他就惊讶的站起了身来，李文波这会儿看到了正脸，也想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苗冬！ 高中同学！ 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这个家伙！ 对苗冬的印象，李文波已经十分模糊了，可以说只是模糊的记得他的名字而已，这个人给李文波的印象不是很好，上高中的时候在班级里面就挺张扬的。 苗冬家里面的情况也很特殊，据说老爸是个手握实权的人物，而且没去插队，这会儿看他身上的衣服，貌似混得不错，现在居然在矿务局！ 眼瞅着这家伙走了过来，李文波心中缓缓叹了口气。 遇到了这个家伙，可不是啥好事儿！ 果然，苗冬带着一脸看似亲近的笑容走了过来，笑着说道：“这不是文波吗，当年班级里面的尖子生啊，啥时候来的，看着一身衣服，赶了挺远的路吧？” 李文波皱着眉头说道： “苗冬，老同学了，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的？” 苗冬摊开手，笑着说道：“哪儿的话啊，我可没有阴阳怪气，这不是过来关心关心你吗，话说你现在在哪儿工作来着？” 李文波长叹了口气，说道：“我在高粱屯，插队，不过没回去，行了，我还有事儿，你先走吧！” 苗冬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嗤笑着说道：“你让我走？你凭啥让我走？” “我有事儿，不想和你说话，让你走，有问题吗？” 这个苗冬可不是啥好人，当时在学校里面也没少欺负同班同学，不过不敢和李文波扎刺，毕竟李文波的家庭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而且李文波有一个护短的大哥！ 这才是最要命的，当时李文波的大哥李文生，可没少教训了苗冬！ 第303章 苗冬! 第303章 苗冬！ 李文生当时是知道了苗冬的性格，而且班级上苗冬和李文波发生了冲突，虽然李文波本人并没有当回事儿，不过这个事儿被李文生知道了，那问题当然就严重了！ 放学之后，苗冬直接被李文生堵在了小巷子里面，狠狠收拾了一顿，就算是告诉老师也没用，李文生当时说了，再犯贱的话，告诉老师一次，他来堵苗冬一次！ 后来苗冬看到他们李家兄弟都是绕开走的。 这件事儿当时给苗冬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不过后来他凭借着家里面的关系，没去插队，而是被父亲送到了矿务局上班，从这时候开始，苗冬就平步青云了。 只可惜李文波根本不在乎苗冬现在混的咋样，在他看来这苗冬纯属是没事儿找事儿！ 这么一个游手好闲的家伙，要是没有家里面照顾着，恐怕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听说你来了这边儿插队是吧，而且蔡家丽还来找过你？但是回去之后蔡家丽就和吴家的公子哥好上了，看来是对你失望了吧，咋滴，打算老老实实猫在这儿，当个农民了，是吧？” 苗冬这张嘴，还是不饶人，不过李文波也不打算浪费时间了，皱着眉头说道： “农民咋了？你瞧不起农民？你现在吃的东西哪一样不是农民辛辛苦苦从地里面种出来的？吃商品粮的瞧不起农民是吧？” 李文波这么一嗓子，整个食堂的人都看了过来，在这个年代，你要是说看不起农民，那真是白眼能吃到撑死的事儿！ 尤其是在红山市这边，红山市这些居民们祖上数三代哪个不是农民家庭出身的？ 你这样站出来吵吵，说看不起农民，那简直是找骂！ “这就是矿务局出来的？这素质算是见识到了！” “放他娘个屁，没有农民他吃个屁的商品粮！” “格老子滴狗东西，谁家的娃娃这是，嘴上没个把门的！” 众人议论纷纷的，看向苗冬的眼神都变得不对劲儿了，苗冬意识到了不对，瞪着李文波，沉声说道： “你放屁，我可没说瞧不起农民！” 后面走过来了两个同样穿着矿务局工服的人，其中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儿的，皱着眉头说道： “苗冬！滚回来！” 苗冬缩了缩脖子，去往了中年人的身边，这一行人就转身离开了食堂，留下来了另外一个年轻人，在食堂给大家赔礼道歉。 李文波皱着眉头，注视着苗冬等人离开的背影，这一身矿务局的衣服可不是红山市的，而且红山市没有矿务局啊！ 苗冬应该是在sh市矿务局工作的，红山市这边创建矿务局是九十年代初的事情了，这会儿sh市的矿务局，应该是过来勘察的！ 倒是听说八十年代期间在红山市周边的山林里面发现了不少的矿产资源，能在这儿遇到也是巧了！ 这期间也发生了一些安全事故，具体的情况李文波就不太清楚了。 杨三月一直都在低头安安静静的吃饭，等到这群人走了之后，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了李文波，下意识问道： “文波哥，那是你同学吗？你们关系好像不太好啊，这个人我不喜欢！” “没事儿，之前是同学，现在不是了，我也不喜欢他！” 李文波笑着摸了摸杨三月的脑袋，叹了口气。 回想起来，高中的那些老同学们，后来的情况也是有好有坏的。 其中和李文波关系最好的两个人，一个印象中是个正科级，平平淡淡但是没有波澜的一辈子，没有意外的话也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另外一个同学，创业的时候被人骗了，后半辈子几乎都在打工还钱，最后在李文波穿越回来的前一阵子刚刚还清了债务，开了一家小面馆，也算是平平淡淡的，还娶了个勤俭持家的老婆。 听说有的人出国留学了，回来之后也有高薪水，去了不错的大企业，有些人还在朝九晚五的为了房租水电发愁，有些暴富之后投资失败，孑然一身，有些人勤勤恳恳的赚钱买了房子，突然间飞黄腾达了，但是安于现状，一步一个脚印。 李文波本人也是背负着愧疚继续往前走，做生意有赔有赚的，赚的不多赔的也不多，到最后好歹算是小有资产了。 整整一个晚上，李文波都沉浸在回忆之中，第二天早上这才打起了精神，打算好好逛一天，然后买好了三大件回去，也能让一家子人高兴高兴！ …… 供销社这边，李文波刚刚走进门就看到了柜台上摆着的机器，这可是好东西来着，燕子牌的收音机啊！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大城市的供销社，都是寻常情况下物资最充盈的地方，而且这里面的电子设备都算是挺齐全的存在了。 这里面工作人员的素质也是相当高，不会因为李文波看上去像个乡下来的，就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李文波笑着说道：“那款燕子牌的收音机，能让我看看不？” 供销社这个工作人员马上应声说道： “好的，这就帮您拿过来！” “这收音机是上个月刚到的新货，质量问题当然不用说，万一有什么不对，随时都可以拿过来修理或者是换货的！” 工作人员十分热情，这收音机可不是每个人都有余钱买的，而且现在市里面多数人都在守着电视，谁家里要是有钱买一台电视机的话，那才是真正值得热闹的一件事儿。 李文波也不是不想买电视机，主要是屯子里面还没有通电呢，买回去有啥用啊！ 打开了收音机，调整了几个频道之后，起初断断续续的声音变得清晰了不少，李文波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了笑容。 “那行，就给我那这个吧，多少钱？” “八十块钱，另外这是购买券！” 这年头有钱，并不能买下所有的东西，还需要用票来换，另外就是券了！ 这张券是李文波托人换的，怎么换的当然不用说了，这年头有不少私底下换票的票贩子。 另外买自行车和缝纫机的话，也是需要用到工业票的！ 工业票，是李文波找了曹振祥这才拿到手的。 曹振祥的身份想搞到票，当然不是啥难题了。 第304章 三转一响 第304章 三转一响 这年头，家里能有三转一响的，哪怕是放在市里面都算是条件不错的人家了。 三转一响，分别指的是自行车，手表，缝纫机，还有收音机。 李文波这次出来，除了三大件之外，剩下的就是这手表了。 出来之前李文波特意试了试，随身携带的这块手表倒是还能用，这是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老妈给的手表，这块手表哪怕是他们家，也是花了不少钱才搞到手的。 周婉当然是没有手表的，李文波一直以来都在想该给周婉买一块啥样的手表比较好，思来想去的，还是决定买菲林牌的手表，算不上是国产的，价格方面也挺合适，差不多八九十块钱，好的一百出头。 买收音机花了八十元，剩下的钱买一块手表也是足够的，然后回去就能摆一桌子，举办订婚仪式了。 一边这么想着，李文波心中的盘算也从来没停下。 缝纫机和剩下的自行车，都是李文波需要仔细挑选的，缝纫机选择了梅花牌的，这个牌子的缝纫机质量最好，李文波印象中用了差不多二十多年，老妈就是用这个牌子的。 自行车当然是凤凰牌的了，自行车的价格最高了，足足一百七十多，缝纫机也是一百多。 供销社这边进进出出的客人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李文波，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有钱！ 杨三月虽然手上攥着足足五十多块钱，但是只是要了一包糖，另外也就是一瓶汽水了。 缝纫机送回去，可不是简单的事儿，需要找人帮忙，而且还需要李文波雇人送到家里，虽然算不上是多贵，不过找能接这个活儿的师父，算是花了不少时间。 最后将这个任务托付给了一个老大哥，价钱敲定在了十斤粮票，十五块钱上，也算是值了。 而且这个大叔的家庭情况李文波基本上了解了，也是因为相信他，才把这个任务交给他的。 …… 剩下的事儿就是买手表了，杨三月不舍得花钱，最后还是李文波花钱买了一些小吃零食之类的，打算给福来和杨三月带回去。 不曾想在李文波打算买手表的时候，再一次碰到了苗冬。 苗冬会来供销社，李文波是不意外的，毕竟这家伙现在工资也在一个月四十多块钱上下了，来到供销社买一瓶汽水解渴，很正常。 苗冬打量了一下李文波的样子，笑着说道： “是不是买不起东西啊，没事儿，需要我支援你点儿钱不，听说你老爸选上了汽车厂的厂长，咋滴，没多给你点儿生活费啊？” 供销社这边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柜台小妹，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向了苗冬。 柜台小妹的工资一个月也有三十多块钱呢，自然不会怕苗冬了，这家伙要是知道刚才李文波都买了一些啥东西，指定惊讶的下巴都掉地上！ 苗冬似乎是察觉到了啥，转头看向了柜台小妹，皱着眉头说道： “他在这儿逛了半天了，也不买东西，不影响供销社的营业吗？” “你哪位啊，是供销社主任还是经理啊，需要你教我？” 这小妹也是个暴脾气，哪儿来这么一个门缝里面看人的家伙，上来就比比划划的？ 苗冬愣了一下，一敲柜台，冷着脸说道：“我说你这位同志，怎么说话的？万一他要是偷东西咋办？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你看看他这个穷酸样子……” “穷酸？他刚买完缝纫机，收音机还有自行车，自行车是今儿才到货两架的，你说谁穷酸？你买个自行车我看看！” 苗冬顿时暗骂了一声，随后看了看李文波，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也不再自找没趣。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到是没感觉有啥，这个家伙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以后也未必就能有啥交集。 市里面的情况，大致李文波都清楚了，一些供销社里面商品的价格的确是要稍微高一点，不过放在县城供销社之所以便宜，估计是因为性价比的问题。 另外就是当地的一些农产品，在这边儿都不常见，所以县城里面也会有人经常带着菜来市里面偷着卖，也能赚到不少生活费。 对李文波来说，能有现在的条件已经算是不错了。 …… 接下来的时间，李文波带着杨三月去了一趟市立图书馆，图书馆这边因为高考恢复的缘故，比起前几年是热闹了不少。 不少人都在图书馆进进出出的，周边的座位上几乎都坐满了人，剩下的人哪怕是站着手上都抱着书。 李文波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周六啊！难怪人这么多。 杨三月长这么大是第一次来到图书馆，所以看哪里都挺惊奇的！ “文波哥，我们要去哪儿啊？” “你随便看看书就行，我去找个熟人！” “好嘞！” “慢点儿跑啊，别走丢了！” “没问题！” 杨三月眼睛都放光了，直接奔着一个书架跑了过去。 市立图书馆的设计是外国着名的大师和本地的一位老设计师一共设计的，所以这种中西结合的装修方式，是杨三月从来都没接触过的。 李文波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办公室，没想到杜华居然在，原本李文波是想找一下馆长的。 …… 杜华看到李文波的身影，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好久不见啊，新年快乐，这一次来市里面，是为了啥？” 李文波笑着说道： “这不是马上计划要订婚了吗，打算过来买点儿东西啥的！” “好啊，到时候可一定通知我，是不是就是最近了？” 李文波点了点头，有点儿好奇的问道： “你这边没事儿吗？” “倒是不忙，可以去看看！” 杜华笑着说道：“现在有了一批新的老师去了红山大学那边，我也算是个闲人了，只要不考试的话，还是挺轻松的！”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向了坐在一边的馆长，馆长笑着站起身来，说道： “你们聊，小华，你可以把那个事儿和小李说说，我先走了！” 杜华点了点头，李文波起身送了送馆长，这个馆长给他的印象是一个十分稳重的老爷子，不知道他说的是啥事儿？ 第305章 聘请教师 第305章 聘请教师 李文波转头看向了杜华，有点儿疑惑的问道： “啥情况啊？” 杜华坐在椅子上，笑着说道： “是这样的，最近巴林县那边要进行一次教育系统的整顿，建立一个小学，是住宿制的，管吃管住，但是缺少教师，所以我们希望你可以来担任一下教师职位！” 李文波无奈的说道：“我倒是也想去，但是真的没时间啊，最近高粱屯计划开始养猪了，我是真的走不开，但是我能推荐一个人！” 李文波想到了周婉，周婉的性格，绝对适合当教师，而且去了学校管吃管住的，还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 而且周婉也可以在那边复习啊！ 一般情况下当然是不能这么干的，不过这个事儿可是杜华提出来的！ 杜华下意识问道：“谁啊，要当这个小学老师也是需要基础的，到时候可是要考试的！” “我对象，周婉，高中学历，而且数一数二的好学生，最近也在复习，成绩相当不错，绝对靠谱！” 杜华笑着说道：“你这可真是用人不疑啊，不怕我怀疑你有中饱私囊的嫌疑吗？”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 “这倒不是，我认识的人里面，目前最有时间的，最靠谱的，还就是我对象了，这方面你绝对放心，不会出啥乱子或者是差错的就是！” “行吧，既然这样的话，在这个月的二十号有一场考试，考点就在县城，到时候让你媳妇准时参加吧，参加考试的人不多，也就是十多个，要从里面选出来三个作为小学的教师！”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放心吧，绝对没问题！” 杜华叹了口气，说道： “你要是肯去的话，点个头，考试都能免了，真不考虑一下吗？” “我就不是那种能教书育人的性格，对了，关于校对翻译的事儿，咋样了？” 之前杜华在信上说过，校对这个工作可能会面临一些变革问题，所以让李文波有时间过来面谈一下，李文波这次就是顺路过来问一下。 如果没有了这份收入的话，对李文波来说也算是小有压力，不过靠着脑子里面积攒下来的这些知识，倒也不算啥问题。 虽然这个事儿老村长还不知道，但是李文波相信老村长指定会同意的。 不说别的，老村长是最希望周婉能有自己生活的人了，之前总是说等到李文波和周婉有了结果之后，就让周婉跟着李文波一起回到sh市那边生活，但是周婉当然不会同意了。 别说周婉，李文波也不会就这么扔下老村长离开的，来插队的这些年，老村长可没少帮了自己的忙！ 要不是老村长出了事儿都默默地罩着自己的话，李文波绝对不会有今天这个成就的。 在图书馆这边坐了一会儿之后，杜华简单说了一下现在校对工作的变革，因为现在经济开放了，所以更多的人开始接触国外的一些文学名着，翻译校对工作的工作量加大了不少。 所以李文波也算是被正式聘请为校对工作者了，虽然这份工作的薪水和之前没啥变化，但是有了固定工资，图书馆今年的经费足够充裕，所以李文波每个月都能多出来三十块钱的底薪。 这薪水，算得上是一笔意外收获了。 不过李文波还是感觉有点儿不好意思，他之前毕竟算是编外人员，没有职称的，校对了多少字的文章就拿多少钱，现在突然有了底薪，好像白捡的便宜一样。 “这不合适吧，我那这份薪水不合理啊，那么多人都没多余的工钱，也都是四十块钱上下的……” “情况不一样了，今年大家大部分都要涨工资了，而且正式职工的福利待遇只会更好，我这可不是给你走后门，这都是大家应得的成果！” “那行，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李文波协助校对的书籍出版之后，反响不错，尤其是赶上了好时候，所以图书馆这边也注意到了李文波，并且给出了这么一个职务，还有薪水。 每个月三十块钱是现在大多数人的正常工资水平，四十多块钱的月薪都不常见，但是这并不能满足现在的李文波。 李文波最终的目的是要集资建厂！ 马上就要迎来个体工商户的时代了，紧随其后的就是国有制企业改革，这期间差不多十多年的时间，就是李文波打算努力奋斗的时间。 个体工商户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一个资本积累啊！ 三十块钱也是钱，虽然不太够，不过李文波总有其他的办法！ …… 离开了图书馆之后，杨三月和李文波一起来到了车站，路上李文波路过一些部门的门口，下意识有了个想法。 如果说去县城卖一些土产日杂的话，没准也能到市里面来卖，只可惜这个距离有点儿远，但是如果一些保鲜时间比较长的山货，倒是真的可以考虑一下来市里面卖！ 例如人参之类的，这样不容易损坏的珍稀药材，这也是一条路！ 一边儿这么想着，李文波转头看了看车窗外面，接下来这一年，势必是要和养猪杠上了，另外就是要让生产队，有自己的产业！ 这才是当下的重点！ …… 回到了高粱屯之后，李文波这才得到了消息，那伙盗墓贼已经被抓住了，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继续上山去找些山货了！ 同时李文波也算是松了口气，毕竟现在这个情况，要是这群盗墓贼没被抓住的话，他还真不太好组织人手上山。 一旦要是和这群人遭遇了，恐怕会出现伤亡的！ 回到了老村长家，李文波直接将县城小学聘请教师的事儿，告诉了周婉。 …… 周婉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想拒绝，因为老村长这边还需要她照顾啊！ 没曾想老村长在屋子外走了进来，沉声说道： “丫头，你想去就去吧，我这把老骨头倒是还算硬朗，没事儿，文波，这事儿你干得不错，我替丫头谢谢你了！” 李文波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也是巧合才知道了这么个消息，而且还需要考试呢，就是这个月的二十号！” 老村长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高兴。 第306章 老村长的惦念 第306章 老村长的惦念 老村长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抽了口烟，淡淡的说道： “丫头，你的心思我明白，这么多年了，前半辈子是我照顾你，其实也没出多少力气，现在我成了你的拖累，我这把老骨头，还真不想眼睁睁看着你就这么耽误下去！” 周婉愣了一下，眼中含着泪水，下意识说道： “不是这样的，您不是拖累啊，要是没有您，我早就冻死在山上了！” 老村长摆了摆手，说道： “不说这个，咱们就说现在这个当老师的事儿，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李小子做的不错，我很高兴，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当个老师，也有一份保障，挺好的！” 李文波搂住周婉的肩膀，沉声说道： “叔说的没错，你才二十多，谁都不能限制你的未来不是，你是我的未婚妻没错，但是你同样是你自己，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啊，去当这个老师，也是为了未来着想！” 老村长突然笑了，笑着说道： “你这臭小子，就是说话好听，整的那么文绉绉的，不过话细理也不糙，是这么个道理！” 周婉抿着嘴角，她当然知道老村长和李文波都是为了她好，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她要是走了，谁来照顾老村长啊？ 李文波知道周婉的担忧，于是笑着说道： “我这段时间都在家呢，别担心啊！” 经过了一番劝解之后，周婉总算是放心下来，决定去参加二十号的考试了。 李文波回到厢房之后，长叹了一口气，这年代知识才是最宝贵的财富啊，要是想改变现在的生活状况的话，首先你得有文化才行！ 如果没有任何底子的话，是根本走不了太远的！ 希望周婉可以明白这个道理吧。 如果周婉真的选上了，没准还能每周回来一次，毕竟是有校车的，另外还有一些屯子里面的孩子，他们要上学的话，周六日指定也是要回来的。 学费方面的问题，当然不用担心，只需要生活费就够了。 看来这条路还是挺艰难的，福来和杨三月，以及屯子里面一些适龄的孩子们，总算是可以读书了。 …… 翌日中午，李文波买缝纫机，自行车，还有收音机，总算是送到了，另外之前藏起来的手表，也可以在订婚仪式上送给周婉。 这些东西都送到了老村长家大门口，引得不少乡亲们都出来好奇的查看。 “这不是收音机吗，那个是啥来着，缝纫机！” “还有自行车呢，三大件啊，李知青这次真是下了本钱了，多风光啊！” “咱们结婚的时候，别说收音机啥的了，布匹都没多少！” “那不一样啊，李知青多大能耐，我多大能耐，你可不能拿他和我比啊！” 众人议论纷纷的，脸上全都是十分羡慕的目光，李文波倒是不感觉意外，转头对着大家说道： “我和婉儿马上就要订婚了，到时候请大家吃饭啊，我下厨，整几道硬菜，大家都要到场啊！” 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人顿时反响十分激烈！ “好嘞！绝对的！” “没问题啊，不过可得多点儿肉啊，少了不够吃的！” “瞅瞅你没出息的样子，李大厨能给咱们少了肉？” 周婉在屋子里面走出来，看到这三大件之后，当然也很高兴了，又高兴又心疼的，别人看到的都是李文波风风光光时候的样子，只有她太清楚李文波这段时间是咋过来的了！ 经常晚上了还在书桌前面写写画画的，为了饲料的事儿绞尽脑汁，为了整个屯子的发展想破了脑袋，不过这才是她周婉喜欢的男人！ 收音机是带着电池的，另外李文波还买了不少电池回来，短时间应该是够用的，自行车也被推进了院子里，总算是可以不借用国营饭店的自行车了。 另外就是缝纫机，以后周婉要是做衣服的话，也能轻松一点儿了。 缝纫机就摆在了周婉的房间里面，剩下的物件，收音机放到了老村长的房间里面，虽然老村长口口声声说用不着，不过脸上欣慰的表情是遮掩不住的。 李文波则是用上了这辆自行车，几乎是崭新的牌子，而且非常舒服。 这年头，能有一辆自行车，那可是十分引人注目的事儿，杨三月也对自行车非常感兴趣，结果被李文波劝解了一遍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上了车。 之前根本没有这个条件给杨三月学自行车，现在有了机会，杨三月指定是不会放过的。 骑着自行车在屯子里面绕了两圈，杨三月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就是不能出屯子，毕竟杨三月的身高不足以骑着自行车出屯子上学啥的。 周婉看着杨三月十分高兴的样子，转头对着李文波说道： “你也真是的，给小三月骑车干嘛，就不怕弄坏了，他这个年纪骑车有点儿早吧？” 李文波这会儿正在调试收音机，闻言笑着说道： “没事儿，我和他这么大的时候也就骑着车满大街乱跑了，街上也没啥汽车，放心吧！” 现在这个年代，家里有车的那可真是凤毛麟角了，尤其是现在屯子里，更是根本看不到车。 想想看，整个县局也就只有一辆车而已。 收音机很快被李文波调试好了，现在从里面也能听到一些新闻、戏曲、评书之类的，这个年代，收音机是为数不多的乐趣了，到了二三十年之后，收音机就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到最后，可能基本上都被淘汰了。 与其相反的是，缝纫机这种看上去极具年代感的产物，居然还能经常看到，有些时候家里面的老一辈，经常会用缝纫机给后辈们改衣服，李文波印象中，母亲的缝纫机，就一直放在家里面好多年。 当年也是父亲娶母亲过门的时候，给的嫁妆。 这个年代的嫁妆和彩礼，简单又朴素，就和这个年代的爱情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也是李文波一直都在追求的。 相比起后世迎来快餐式爱情的时代，这个年代除了物质条件没那么好之外，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让李文波十分怀念的。 调试好了收音机之后，李文波简单教了一下老村长收音机的用法，其实无非就是开关按键而已，剩下的如果不会弄了，随时可以找李文波。 第307章 教师资格考试 第307章 教师资格考试 周婉这几天都很忙，忙着在屋子里面学习，李文波找周山河手工打造了一个小巧的课桌，十分实用，放在了周婉的房间里面。 这天刚刚把桌子从驴车上搬下来，周婉就愣住了，从屋子里走出来，无奈的说道： “我用不上这桌子的，话说放在你那屋吧，你把旧的给我就行了！” 李文波笑着说道： “没事儿，我用习惯了，而且我和我的桌子都有感情了，你可不许和我抢，这张新的桌子其实也没有多少钱，将就着用吧！” 周婉闻言点了点头，心里暖洋洋的，她当然知道李文波是看她马上就要迎来巴林县城小学教师的资格考试了，这几天复习的时间都不短，为了让自己舒服一点儿，才订做了一张桌子。 周山河笑着说道：“我说了不要钱了，李知青，我也不差钱现在！” “这不是差不差钱的事儿，咋能让你白帮我干活儿呢，再这样，下次我要是还有事儿的话，可不敢找你了！” 周山河闻言点了点头，这张桌子李文波也给了十五块钱，平日里哪里需要这么贵？ 不过周山河帮忙多做了一把和桌子配套的椅子，带扶手靠背的那种，他转头看了看李文波家的院子，决定有时间的话帮李文波做一套小桌椅。 李文波帮了他不少的忙了，而且家里面父亲的治疗费用现在也算是有了着落，起码买得起药，孩子也能吃上饭了，咋能有李文波这么好的人呢？ 而且还是从城里面来的知青，瞅瞅人家这觉悟，就是高啊！ …… 没过几天的时间，二十号就到了，李文波起了个大早，做了早饭，随后就带着周婉准备去城里参加考试了，杨三月留下来看家，考试也就是半天的事儿，晚上就能赶回来。 李文波是骑着自行车出发的，周婉就坐在后座上，满脸幸福的笑容，虽然说天气依旧有点儿冷，但是好在没有风，两人穿的都挺暖和的。 自行车的速度很快，不过李文波骑得非常小心，毕竟雪刚刚化完，路上时不时还能看到结冰的路段。 到了县城之后，李文波一边打听着，来到了巴林县城小学的门口。 巴林县中心小学，这就是小学的名字了，不过这招牌…… 李文波扯了扯嘴角，招牌上的漆都干了，掉的差不多了，而且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些腐蚀和裂缝的地方，院子里面也是一片荒凉。 这学校的大门也是锈迹斑斑的样子，如果没有招牌的话，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学校！ 李文波本身对这个学校就没啥了解，之前也从来都没听说过，只是听说这个学校很多年之前废弃过，换了牌子之后，原本是打算重新开学的，不过后来因为一些未知的因素，建成之后搁置了好多年。 没人用，自然就荒废了。 巴林县的另外一所学校，也就是杨三月就读的学校，才是最受欢迎的，尤其是那边的教师水平普遍都很高。 这所学校之所以开办，是因为之前一所小学的校长出了啥问题，辞职了，后来干脆就利用了这个场地，准备加大招生范围，重新开学，让周边所有村子的孩子们都能来这儿上学。 …… 李文波和周婉推开学校的大门，刚要走进去，门口趴在警务室里面的老大爷就被惊醒了，随后大声说道： “你们俩，小年轻，来干啥的？” 李文波回过神来，刚才都没看到警务室里面有人啊！ “这位大爷，你好，我对象是来考试的，就是教师资格考试啊！” 全国范围的教师资格考试是在差不多三十多年后，统一举办的，现在这个所谓的教师资格考试，不过是学校自行组织的一种考试罢了，出题也都是学校的人自己出，要是通过了直接就可以录取，不过如果要是去其他的学校的话，也是要重新考试的。 这老大爷马上回过神来，摆了摆手，说道： “去吧，往里面一直走，看到那个门口摆着一堆桌椅的房间了吗，左边就是考试的教师了，家属不能进去，去隔壁等着吧！” 李文波道谢一声后，拉着周婉来到了考试的教室门口。 合共也就是十几个人考试，现在考场里面稀稀拉拉的坐着五六个人，不过这个教室，让李文波有些怀念。 墨绿色的墙裙，白花花的墙壁，一盏好像不算多亮的灯，同样是墨绿色的黑板，讲台上已经掉漆的讲桌，还有里面从来都是只有一半的粉笔，黑板上面写着考试科目，考试内容还有考试时间。 多少年了，学校的氛围还是让李文波那么怀念，这是真正的象牙塔。 不少学生都在盼望着毕业的那一天，可以光明正大离开课堂，没有家庭作业的那一天，不过真正离开了学校，离开了这座象牙塔，直面社会残酷的时候，八九成的人，都很怀念学校里的这段时光。 周婉给站在门口的一个中年人，出示了一下证件之后，中年人示意周婉可以随便坐，李文波对着周婉点了点头，表示鼓励，周婉同样攥了攥拳头，表示自己没问题的。 李文波瞥见了黑板上的信息，这才转身来到了隔壁房间等待。 黑板上开考的时间是上午的十点钟，考试的内容也非常简单，一共是教育能力知识，基本素质，再有就是学科通识等等。 这些考试的内容其实都非常的简单，因为李文波之前是拿到了教材的，而且里面的这些资料都是杜华提前准备好的。 只需要简单背一下，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事实上这也不算是走后门，因为来到这儿考试的十几个人多半都是有点儿关系的，他们手上指定也拿到了相对应的教材。 饶是如此，李文波还是有点儿小紧张，毕竟这是周婉的第一次考试，如果这次考试失败了的话，对周婉可是会有印象的！ 周婉现在怀有身孕，如果情绪上有些不对的话，那就麻烦了。 过不了其实也无所谓的，李文波会找到办法，就看周婉咋发挥了！ 破天荒的有一种高考的时候家人在外面等着的感觉，让李文波不由得深吸了口气，看了看手表，居然才刚刚开始发卷子！ 第308章 紧张的考试 第308章 紧张的考试 这种小学举办的教师资格考试，其实就是走了个流程，大部分来考试的都是后关系介绍过来的，首先有经验的肯定是吃香的。 没有相关教学经验的，那就看学历，看知识水平，看背景。 如果有好的背景，其实本身的文化水平也不用担心，既然能推荐过来参加考试，教小学生还能教不明白吗？ 李文波最担心的无非就是两点，第一点，就是后台！ 这小学刚刚成立，招生的问题当然不用说，目前整个县城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学还在运转，之前的学校不开了，学生们的学籍都转过来了。 现在因为是寒假，倒是没那么麻烦，但是这考试可没什么人知道，都是内部通知的，很有可能有一些有背景的人，会托关系往里面介绍。 万一周婉的位置被人顶掉了咋办？ 还有就是周婉会不会紧张，李文波之前是知道周婉学习很好的，但是也有段时间没上学了，第一次碰到这样的考试，一紧张的话就发挥不好，容易出问题啊！ 想到这儿，李文波就叹了口气，只能看周婉自己了！ 他能做的就是在这儿陪着周婉！ …… 李文波坐在旁边的教室里，斟酌了一下，第一场考试结束之后是有一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的，所以他打算带周婉去一趟国营饭店吃顿饭，放松放松。 很快，考场里面传来了收卷的声音，李文波来到门口，周婉也正好从里面走出来。 周婉刚要说话，李文波就率先开口了。 “走，咱们去饭店，吃顿好的！” 周婉笑着说道： “都不问问我考的咋样？” “问啥，我有信心，而且在考试的时候问这些根本没啥用，反正我家里人从来不担心这个！” 在考试的期间，从来都不问孩子考的怎么样，这也算是另外一种关心了，如果孩子没发挥好的话，总是追问，还容易打乱孩子的心态。 周婉挽着李文波的手，嫣然一笑： “放心吧，没问题的，这些题我都背的滚瓜烂熟的了！” 两人并肩来到了国营饭店，这会儿客人不少，门口停着两辆大卡车，应该是来给供销社送货的。 屋子里面一张桌子上聚着不少人，正在聊天，李文波拉着周婉坐在了靠里面的一个位置，冬天靠窗的话会比较冷。 因为是熟面孔了，而且李文波对国营饭店也挺熟悉的，直接对着服务员说道： “给我们上一壶茶，另外来份扣肉，还有地三鲜，主食就米饭吧！” 服务员马上应声点了点头，李大厨这会儿听到声音从厨房探出头来，笑着说道： “你小子，这段日子都没见到人影，忙啥呢？” “大李师傅，好久不见啊，没忙啥，这不就东奔西走的筹办了一下养猪的事儿吗？” 李大厨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行了，你吃吧，我先忙！” 李文波应了一声，打从过完年还没看到过李大厨呢，好像听说是回了老家啥的。 王向阳和刘成栋在李大厨的教导下，厨艺水平也是突飞猛进的，现在两个人已经正式在厨房里面开始做菜了，不过帮忙的成分居多，毕竟他们两个人还只是在练习阶段，掌勺的话，还得多点儿经验才行。 周婉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其实不用来这儿吃的，咱们出门之前不是带了干粮的吗？”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 “带了干粮是一回儿事儿，但是吃顿饭也用不了多少钱的，以后你也有了工资了，我就放心多了，而且我还有个好消息！” 周婉愣了一下，下意识追问道：“啥好消息？” “我被图书馆正式聘请了，现在每个月有三十块钱打底的工资呢！” 周婉这才恍然大悟，十分高兴的说道： “真好，那可得多谢谢那位杜大哥了！” 李文波也是颇有感触的点了点头，没错，多亏了有杜华啊，这位老朋友，可算是帮了大忙了！ 很快，一盘梅菜扣肉和一盘子地三鲜就端上了桌子，一上午的考试下来，周婉也是消耗很大，两人直接开始动筷子。 李文波能长出来，这盘子扣肉应该是李大厨做的，而且地三鲜应该也是出自一个老厨师的手，这两人他都熟悉。 …… 吃到一半的时候，李文波突然感觉气氛有点儿不对劲，转头看了看对面一桌子的人，好像鬼鬼祟祟的，总是往厨房这边儿看！ 而且一直都在窃窃私语的，如果说在饭店谈话的话，整个一屋子的人都是用的正常的音量，应该不会这么谨慎吧？ 李文波本来是不想多管闲事的，打算吃完饭就带着周婉离开，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对面一个瘦瘦巴巴的人，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开始捂着肚子干嚎！ 两个同伴马上过来关心： “咋了老张？你这是咋了？” “我不知道，肚子疼，太疼了！” “咋还突然肚子疼了，吃坏东西了？” “我早上就喝了一碗粥啊，别的啥也没吃啊！” “是这菜？” 两个壮汉马上把目光看向了桌子上的菜，其中一个人指了指一盘子回锅肉，说道： “这道菜上来之后就老张吃过，咱们谁都没动啊！” 李文波挑了挑眉头，顿时明白这些人想要干啥了。 讹钱啊！ 正常人点了回锅肉能不吃吗？ 这啥年代？一盘子肉放在你脸上了都，还不抓紧吃？ 一桌子人一个都不动筷子，就等着让这个瘦瘦巴巴的家伙先吃，然后他吃完也就是没过十几分钟呢，直接就开始肚子疼了？ 糊弄谁呢？ 但是周边的这些顾客们不知道这么多弯弯绕绕的，纷纷下意识停下了筷子，不敢动了！ 这个瘦瘦巴巴的家伙突然栽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哎哎呦呦的开始叫唤上了，服务员也没见过这个场面，当时就愣住了！ 难道真是菜出问题了？不然这个家伙是咋了？ 很快带班的这个负责人就走了过来，皱着眉头说道： “不好意思，这位客人哪儿不舒服？” 这家伙的一个同伴指着带班的负责人，冷着脸说道： “我老弟吃你们的菜吃出问题了，赶紧给我想办法解决！” 带班的人转头看了看这个家伙，沉声说道： “我们的菜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我建议您带着朋友去县城医院看看！” 国营饭店的菜有问题？ 天大的笑话！ 第309章 诈骗风波 第309章 诈骗风波 周婉看了看李文波，低声说道： “这是咋了？” 李文波摆了摆手，说道：“不用担心，一群人过来骗吃骗喝的，一看就是惯犯了，这种人不少见！” “啥意思？” “就是先点一大堆菜，然后吃完了，最后突然倒在地上装疯卖傻的，说你们家的菜有问题啥的，然后逼着饭店不得不给他们免单，破财免灾！” 这群人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挺旧的，而且从来都不注重个人卫生，李文波注意到了门口的几辆板车，上面有一些扎杂七杂八的东西，这样的人咋舍得来国营饭店吃饭？ 而且还点了这么多的菜？ 倒不是说李文波看不起这群人，而是他们现在这种行为，明摆着就是来吃霸王餐的！ 带班的人也看出来了问题，哪儿有刚吃了一道菜没过十几分钟直接出问题的？ 而且国营饭店的食材都是选用的最新鲜的，厨师也要经过审核才能掌勺，咋会出现吃出问题的事儿？ 不过面前这几个家伙疯狂造谣，开始胡搅蛮缠了。 “快点儿给个解决办法吧，赔钱还是咋着？” 领班皱着眉头说道：“朋友，我们家的饭菜是不可能有问题的，这可是国营饭店，你们这……” “你少放屁了，我兄弟早上在家里吃的粥，好几天都没吃上肉了，来到你们这儿一吃饭就出问题了，你说是不是你们的问题？” “朋友，你这样我就要报警了，到时候可以随便查的，我们反正是行得正坐得直！” 李文波忍不住暗暗点了点头，这个领班的做法一点儿错没有的，没问题的话就报警啊，硬气一点儿，之前这群人之所以能够成功，多半是因为老板退步了！ 不过巴林县城这边儿的领班都是曹振祥家的人，曹家的人怕你这个？ 这群人算是找错了目标了！ 时间不长，李大厨也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地上的这个家伙，问道： “咋回事儿？” “你就是厨师吧，我朋友在你这儿吃出问题了，你说咋办吧！” 李大厨上前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这个家伙，冷声说道： “少跟我这儿装了，小子，起来吧！” 这家伙分明是吃定了李大厨不敢动手，依旧是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李文波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到了这几个人面前。 现在周边的顾客们纷纷聚了过来，都想看看是啥情况，李文波借助人群的掩护，去了一趟厨房，拎了一个马勺，另外拿了一个铁盆，从后厨又走了出来。 来吃饭的客人有十几个，差不多二十多人，李文波一边悄悄说着借过，一边来到了最前面，看着地上演技不错的这个家伙，嘴角掀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随后，就在躺在地上这家伙不注意的时候，李文波突然拿出了盆和马勺，在他脑袋边使劲的敲击了一下！ “我的妈呀！” 这家伙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然后一头撞在了桌子上！ 众人纷纷反应过来，看这小子身手敏捷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啥食物中毒的表现啊！ 李文波笑着说道：“行啊，这位小哥，食物中毒了都能身轻如燕的，刚才我瞅你这样子嘴角都吐白沫了，咋滴，现在好了？” 围观的众人纷纷开始嗤笑，现在都能看出来这家伙纯粹就是装出来的了！ “啥人都有啊，服了！” “就是来骗吃骗喝的呗，我就说嘛，这是啥地方，这可是国营饭店，还有人不长眼睛能来这儿整事儿的，真是服了！” “散了吧散了吧，别影响人家做生意！” 李大厨眯着眼睛，看向了周边这几个同伙，冷着脸说道： “几个小兔崽子，别走了，留下来一会儿跟我走一趟公安局吧！” 带头的那个壮汉想要跑，结果直接被几个厨房里面窜出来的厨师拦住了！ 这些厨师手上可都拿着明晃晃的菜刀啊！ 李文波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之前咋没发现这些厨师个顶个的都这么暴力啊！ 这啥情况啊？ 李大厨笑了笑，沉声说道： “别让他们走了，门口留两个人就行，要是敢动就揍他！” 随后李大厨看了看李文波，低声说道：“你去给局子里的人打个电话，你不是熟悉吗？” 李文波苦笑着点了点头，这话咋听着那么奇怪呢？ 不过打电话这事儿好说。 国营饭店这儿是有公用电话的，应急用的，类似于现在这种情况其实就算很着急了。 拨通了县公安局的电话，这电话旁边就是电话本，打给各个部门的。 “喂？巴林县公安局！” “国营饭店这边儿……” 李文波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县局这边马上就出警了，四个警员走着就过来了，距离实在不远。 李文波看了看手表，转身回来和周婉一起吃完饭，后续交给领班处理就行了。 “没事儿了吧？” 听到周婉的话，李文波点了点头：“没事儿，接下来就和咱们没关系了，吃完了就回考场吧！” 周婉也是微微点了点头，这世道啥人都有，倒是也不奇怪了，从小她性格就挺独立的，话也不多，因为同龄人根本没咋接触过，所以也没啥朋友。 哪怕是上学的时候，周婉的性格都有点儿孤僻。 李文波其实挺担心这一点的，周婉当然也知道。 “你说要是考试通过了，我真的可以教好这些孩子吗？” “当然可以了！”李文波笑着看向了周婉。 “我一直都相信你能当个好老师的，孩子们都会喜欢你的！” 得到肯定的话，使得周婉倒是没那么伤心了，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这几个人被带走了之后，李文波和周婉也收拾了一下，回到了考场，下午的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李文波转身来到了隔壁的教室，发现这教室里面有两个孩子，一个看上去八九岁的样子，另外一个只有五六岁，两个孩子在桌子上玩一个小飞机，铁皮的，看上去让人十分怀念。 这两个孩子是哪儿来？ 难道是谁考试带着孩子来的吗？ 上午也没看到啊？ 李文波摇了摇头，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靠在椅子上看起了刚买的报纸。 县城的报纸总是要晚一点儿送过来，所以现在李文波手上的是上半月的报纸了。 第310章 孩子的母亲 第310章 孩子的母亲 报纸上的政策是李文波最关注的，从这上面可以看到，在南方的一些小城镇，已经开始实行一些改革了，首先就是个体经济。 个体经济，从此就不再算是啥投机倒把了，不过还没有正式的发表声明，所以不能操之过急。 另外就是村民委员会的这个制度，已经在很多村子开始普及了，村民们要自己治理村子的话，会方便很多。 生产大队，这个名词，马上就要退场了。 李文波琢磨了一下，李福应该马上也要离开了，到时候成立了村民委员会的话，也是个麻烦事儿。 还有就是打算自己搞产业的这个问题，目前还缺了不少的本钱！ 就在这个时候，李文波听到了后面两个孩子的对话。 “哥哥，我饿了！” “中午刚吃完了饼，你咋又饿了？” “我就是饿了啊……” 大一点儿的这个孩子左右看看，摸了摸包，说道： “妈妈还没考完试呢，这里面是咱们的晚餐，你少吃点！” 一边说着，这个半大的孩子从包里取出了一块饼，给弟弟掰了一小块。 这种饼是很常见的，用最便宜的面做的，但是那也是面！ 不过一凉了的话就变得非常硬，这么小的孩子，就只能吃这种饼，让李文波看的有点儿心酸。 看来这一家子人的生活条件也不咋滴，应该是挺困难的，如果妈妈在这儿可以应聘上的话，孩子应该也可以住在学校吧？ 李文波转身出去了一趟，供销社就在这附近。 等到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两块面包，黄油面包，长条的那种，另外还有两瓶汽水。 把这些东西摆在了两个孩子的面前，李文波带着和蔼的笑容，说道： “我有个事儿想请你们帮个忙，只要你们能帮我，这些吃的就算我请你们，咋样？” 李文波也想直接把这些东西送给这两个孩子，但是这俩孩子多半是要拒绝的，而且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随便吃，孩子的母亲应该教过他们这个道理。 大一点儿的孩子警惕的看着李文波，下意识说道： “妈妈说了，不让拿陌生人的东西！” “我想找你们帮个忙，去送个信，送完了这就是你们的报酬了，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那我只好找别人了！” 李文波一直都感觉自己好像一个怪叔叔一样，但是目前也没啥别的办法了，就只能这么搞。 这年头想做点儿好事儿也不容易啊！ 稍微大一点儿的孩子，警惕的打量了一下李文波，倒不像是坏人，李文波又耸了耸肩膀，说道： “门外不远处就是公安局了，我是要让你去公安局里送个信的，这样你还担心吗？” 孩子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下警惕，随后李文波低声在孩子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话，这孩子拉着弟弟蹬蹬瞪就跑开了。 说的话也很简单，去公安局找一个叫做田响的警官，就说打听打听前短时间抓到的那一伙盗墓贼的事儿。 ……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的时间，这两个孩子回来了，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哥哥说道： “那个叫田响的警察叔叔说了，这群人交给市里面的那些警察叔叔了！” 李文波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行了，你们可以吃面包了！” 既然都和警察叔叔认识，那就说明不是啥坏人，而且这还是在学校里面，这个当哥哥的才算是放心了不少。 李文波暗中感叹了一下，这孩子是真的有警惕心的，看上去年纪比福来大一点点，但是两个人应该差不多。 …… 俩孩子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个面包之后，分着喝了一瓶汽水，剩下的一个面包和一瓶汽水居然没动，李文波下意识问道： “没吃饱吧，这不还有呢，为啥不吃啊？” 年纪稍微大点儿的哥哥说道： “给妈妈留着的，妈妈都很少吃这么好吃的面包！” 李文波鼻子一酸，转过了头去。 就在这个时候，考试结束了，下午的两科基本上是合在一起考的，时间挺长，不过结束之后还算早。 周婉从考场走出来，看到了屋子里面的两个孩子，也愣了一下，因为这会儿这俩孩子正在和李文波玩呢。 一个穿着打扮朴素的中年女人，看到了这一幕，走到了两个孩子的身边。 “小凯，小西，这面包是哪儿来的？” 大一点儿的孩子，也就是小凯，下意识说道： “是这位大哥哥给的！” 李文波站起身来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 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女士，我不方便离开，让您的儿子帮忙传了个话，作为报酬，给他们买了点儿面包和汽水！” 这女人顿时恍然，十分抱歉的说道： “让您破费了……” “没事儿，您这大儿子相当懂事儿，警惕心也挺高的，差点儿把我当成了坏人了！” 李文波知道这位母亲应该会挺担心的，所以这才帮孩子解释了一下。 果然，这女人听完了之后，只是对李文波连声道谢。 周婉在一边也是松了口气，随后对这两个孩子生出了一点儿关怀的心思。 之后只是简单的寒暄了一下，这位妈妈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李文波判断了一下，应该他们不是住在县城的。 考试结束之后，成绩要两天之后才能出来，不过周婉看上去是十分自信。 “绝对没问题的，这些题之前都背过了！” 看到周婉高兴的样子，李文波也是松了口气。 两人回去的路上，李文波再次看到了带着两个孩子的那个妈妈，坐在了驴车上，晃晃悠悠的往西林县城的方向走了过去。 周婉有点儿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不去西林县城的小学面试呢？” “可能是因为有啥难言之隐吧，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多了，赶回去还要做晚饭。 而且吃完饭，大队部这边可能还要开个会。 回到了屯子里，李文波直接着手开始下厨，准备做一顿的，给周婉庆祝庆祝！ 猪肉当然是必不可少的了，随后李文波眉头一挑，决定做个啤酒鸭！ 不过难题就在于，手头上没有啤酒，只能是简化一下了。 用料酒的话，就完全可以代替啤酒，另外调味上注意一下就差不多了。 第311章 李福要走了 第311章 李福要走了？ 一顿饭吃完之后，杨枫林找上了门来，瞧见屋子里面的收音机之后，感叹着说道： “你是真舍得花钱！”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你也抓紧找个对象，到时候我也送你一台收音机！” “算了吧，你还不如直接给我随礼呢，收音机我也用不到啊！” 杨枫林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要开会了，走吧！” 李文波应声点了点头，站起来跟在了杨枫林身后。 路上，杨枫林情绪有点儿低落的说道： “大队长可能要走了，回老家，以后大队长就换人了，现在是村长兼任！” 杨树平兼任大队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原本现在的生产大队就各处都有问题，没办法统一协调解决，现在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李福身上有伤，更是没办法尽心尽力了。 所以被调走，也是正常的事儿。 李文波拍了拍杨枫林的肩膀，说道： “我觉得李叔打从让你当上代理大队长的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想到了今天的事儿了，所以别太担心！” 李福算是远近几个村子最尽职尽责的大队长了， 起码在李文波他们这群知识青年的心目中，地位是非同凡响的。 要照顾到所有人的情绪，光是这一点就已经非常困难了，更是别说现在这个情况。 这次退下去，也能回家好好养养伤。 …… 大队部这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插队的知青们基本上都过来了，剩下的也都是屯子里面的青壮，杨枫林摆了摆手，说道： “没事儿的都回去吧，聚在这儿干啥，大晚上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大家没有人动，这一次，根本没有人听杨枫林的话。 杨枫林和李文波径直来到了李福住的房间里，彼此对视了一眼，李文波率先掀开了帘子。 李福这会儿正坐在床上，旁边一个青年正在收拾行李，这青年是李福的侄子，从老家过来帮忙的。 李福看到李文波和杨枫林，笑着说道： “你俩是屯子里最有希望，能力不差的两个后生了，以后我走了，要好好带着大家改善生活，知道不？” 杨枫林点了点头，这一次，李福是要真的离开高粱屯了，所以现在还不知道该说啥。 李文波笑着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你就算不是大队长了，也永远都是我们的李叔，到时候我俩去你们村子看看你！” “行！肯定欢迎！” 随后，两人都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李文波坐在炕上，叹了口气，喃喃道：“为啥要走呢，也不一定要走吧，看看现在，屯子刚刚要开始发展起来，叔你走了，下一个大队长就能做好吗？” 李福放下了手上的搪瓷茶缸，笑了笑，好像是在怀念什么，也好像是在惋惜什么。 “我啊，岁数也不小了，也是时候想想退居二线的事儿了，倒是你们这些年轻人，风华正茂的，也都挺有能力的，未来寄托在你们身上，我这个老家伙也能放心了！” 李文波扯了扯嘴角，无奈的说道： “叔你今年才多大，你把刚才那话放在老村长面前试试？” 闻言，李福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那我可不敢，上次在老村长那边儿可是被骂惨了！” 老村长，就好像是森林里面最大的那棵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只要这棵树还在的话，那就是一种象征意义！ 过了几分钟之后，村子里面所有的知青和青壮们，都聚集在了这个小小的会议室里面，站在最前面的是李文波，其次就是几个挺有能力的知青和小伙子们。 杨树平掀开厚厚的门帘走进来，看到这个场景，也是叹了口气，说道： “看来大家都知道了，老李，你不说两句吗？” 李福点了点头，面带笑容的说道： “小伙子们，这几年的时间里，咱们不论辈分，不论男女，不论本地人还是外地来的知青，都一起并肩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现在我要走了，早晚都有这么一天，大家也不用太担心啥的！”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还是有不少人根本舍不得！ 论辈分来说，李福虽然是外村人，但是在本地人的眼中，李福就如同他们的亲叔叔一样，可都是一家人来着！ 再说别的，按照年纪来说的话，李福就像是他们的父亲，一直都在关心所有人。 李福出事儿的时候，所有人心中都是一紧，恨不得把那几个家伙抽筋扒皮了，能在本地有这种威望的，也就只有李福了。 杨树平名义上是村长，但是很多时候都不会干涉李福做出来的决定，他这个村长也是个十分明智的人，李文波对杨树平的评价就是，这是一个智者！ 想想也是，听说当年杨树平之所以能够当上这个村长，那可是老村长杨国良钦点的！ 李福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 “其实我就算是走了，能看到大家这么为我担心的样子，这么关心我的样子，我也感觉没白来，没有白白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大队长，我知足了！” 众人纷纷面面相觑，想说点儿啥，但是又啥都说不出口。 李文波拍了拍手，大声说道： “行了，各位，咱们的大队长要走，那就得风风光光的，后天我和婉儿订婚，举办一个订婚宴，也算是给大队长践行了，咋样？” 众人纷纷点头，开始鼓掌，杨枫林带的头，李福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本是打算今天就走的，但是这小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不过也没事儿，反正是李文波和周婉的好日子，多留下来几天也没事儿！ 李文波笑了笑，转身对着杨树平说道： “村长，到时候您也得到场啊！” 杨树平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肯定的，没问题，这几天你需要人帮忙，跟叔说一声就行！” 杨枫林同样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既然要走的话，当然得好好送一送了！ 就这样，李文波先把这个消息抛了出去，会开完之后，才感觉到非常的棘手！ 现在还啥都没准备呢，而且还要买很多很多的菜！ 看来得找人帮忙了，这一次是真的需要李大厨来当个外援了！ 实在不行的话，找王向阳和刘成栋也可以啊！ 第312章 订婚宴筹备 第312章 订婚宴筹备 订婚这件事儿和结婚不同，大多数还是需要这么一个仪式感的，也代表着这对新人可以得到双方父母的祝福，是个很有意义的传统。 但是回头看看，李文波的爸妈还在老家，sh市，来不了，弟弟也在上学，大哥在上班，最后可能只能到一封信来祝福一下。 李文波叹了口气，计划着要不要回家那边也举办一个小小的订婚仪式，其实就是一家子人凑在一起吃个饭就行了。 原本李文波这个十分孤僻的性格，当年的朋友还真不多，之前如果蔡家丽不来的话，李文波也是把她当成朋友的。 但是蔡家丽之前喜欢自己，喜欢了很多年，这个情况下再叫人家的话，就有点儿不礼貌了。 盘算了一阵子之后，到了家门口，李文波直接来到了周婉的房间。 “婉儿，咱们后天就订婚吧！” 老村长这会儿也在周婉的房间里，周婉正在给老村长做衣服，听到这句话，老村长点了点头，说道： “我看行，你俩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办办正事儿了，我这把老骨头现在还能动，抓紧把事儿办了，让我抱抱大孙子，正好！” 周婉俏脸微红，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如果不是为了攒这个三大件的钱，李文波也不用奔波这么长的时间，老村长和周婉都不是那种势利的人，只要李文波点头的话，订婚随时都可以！ 不过李文波对自己的要求可是非常严格的，所以必须要等到攒齐了三转一响的钱，这才达到了订婚的要求。 李文波转头看了看，心中再次有了一个计划！ 打算盖个新房子，在结婚的时候当做婚房用！ 老村长家的这个占地还是挺不错的，但是房子已经很老旧了，差不多有十多年的光景，而且没咋养护，所以现在墙壁啥的都是焦黄色，房顶也是有点儿破败了。 注意力稍微转移了一下，李文波回过神来，对着周婉说道： “李叔马上要走了，举办个订婚宴，也算是给李叔开一个欢送会吧！” 周婉点了点头：“李叔这些年的确是挺照顾咱们的，应该的！” 老村长叹了口气，喃喃道：“那小子都要走了？也对，年纪也不小了，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也就是二十出头，和你一样，是个毛头小子！” 李文波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老村长居然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认识李福了！ “咋个说法，为啥说是毛头小子，叔，您给说说呗？” 老村长就喜欢聊这些过去的事儿，沉吟了一下之后，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认识李福的时候，老村长是从部队回家探亲，那会儿李福是在车站等他的老爹，他老爹也是部队的，不过老村长并不认识。 那会儿车站乱的很，有个小偷偷走了一大背包的行李，一个抱着还没断奶的娃娃的女人，急得眼泪都下来了，那行李应该是她的全部家当了。 李福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跑的飞快，刚刚下车的老村长那会儿已经年纪不小了，但是身体强度还在，也追了上去。 没跑多远，那家伙就被李福按住了，居然拿出了一把刀来，李福是一点儿没慌张，直接躲了一刀，结果那家伙不依不饶的，最后是老村长上去，这才把这家伙按住。 这就是第一次认识李福的事儿了。 李文波听完了之后，也是感叹了一下。 “原来还有这事儿呢，倒是从来都不知道啊，没想到李叔也是个热血青年！” 老村长冷哼了一声，瞥了一眼李文波，“那叫有勇无谋！万一出事儿了咋办，家里人不管了？你小子也是，见义勇为没错，但是得有把握，知道不？” 李文波连连点头，也不敢顶嘴，知道这是老村长一辈子的痛处。 之前就听村长说过，老村长之前教导儿子的时候，都是说遇到有人需要帮忙，就要勇敢的挺身而出的！ 现在失去了儿子，恐怕老村长心中也是追悔莫及吧？ 所以才直接换了一种说法！ …… 筹备订婚的事儿，李文波直接给家里发了个电报，打算开春之前，不忙的时候，带着周婉回家一趟，现在先订个婚，剩下找个合适的时间段，一家子人聚在一起，再结婚。 这年头注重的无非是一个团圆，只要是能团圆，就已经很不错了。 第二天一早，李文波早早就进了县城，找到了李大厨，说明了一下要举办订婚宴的事儿。 李大厨皱着眉头说道： “你小子现在才说，不过现在倒是也不晚，说吧，需要点儿啥食材，我给你准备，但是这可不是免费的啊，是要钱的！” 李文波听到这些话，顿时大喜，能给准备食材就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哪儿找更多的食材啊，都需要钱，还有周转，另外就是粮票肉票啥的！ 但是从国营饭店这边拿的话，就不用票了，钱给够了就行啊！ 这可是太方便了！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说道： “这倒是能行，回头我仔细想想，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啊！” 李大厨叹了口气，说道：“订婚这么好的事儿，我指定要到场啊，但是带上向阳和成栋吧，你们屯子多少人呢，光我一个人去，也不行啊！” 要是能多叫一些厨师那就更好了，现在李文波最缺的就是这些帮手了。 “好啊，没问题，那就这样吧，到时候李大哥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捧个场！” 李师傅叹了口气，说道：“我比你小子大多少岁，你就叫我大哥？” “这不是显得年轻一点儿吗？哈哈，我还有事儿，那我就先走了！”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国营饭店。 随后，他就去了镇子上的邮局，往家里拍了一封电报，说明了一下订婚的事儿。 家里人没办法过来，也算是个遗憾了，不过这次只是订婚，不是结婚，倒是不用太着急，而且现在这个情况，李文波离开了屯子带着周婉回去也不太合适。 首先要考虑到老村长的身体问题，其次还要考虑到身边的这些乡亲们，家里可都是养着猪苗呢，万一要是走了，出现啥问题的话，找不到他就麻烦了。 第313章 一封电报 第313章 一封电报 sh市，绥化汽车厂。 汽车厂经过了足足两年多的准备时间，总算是可以投入使用了，这对整个sh市的经济发展来说，将会是飞跃性的一幕！ 尤其是本地的一些官员们，更是可以看到一个光明的未来了，现在这个年代能够拥有汽车厂的城市，那无一不是经济核心！ 而且这个汽车厂里面还邀请了不少国外的专家过来莅临指导，另外还有很多优秀的本土专家，精诚合作之下，已经开始研究第一款车型了。 作为汽车厂厂长的李晓平，更是身兼大任，这段时间回家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了，睡觉几乎都在厂子的休息室里。 汽车厂作为刚刚建立起来的厂子，当然需要聘请大量的工人了，而且要对大家进行一个统一的培训，培训结束之后，还要进行考核，通过了考核的人，才能正式成为汽车厂的工人。 考核的内容都是和安全息息相关的，作为厂长，李晓平本人也是需要从头到尾参加的，好在汽车厂的选址，距离家里也不算很远，翁美英经常让老三李文言带着饭过来看看。 …… 这天中午，一上午的考核是刚刚结束，李文言带着饭盒，斜挎着背包，来到了汽车厂的大门口。 汽车厂的门卫室之前拖拉机厂的老员工了，眼瞅着到了退休的年纪，这才过来给新厂子看大门。 一眼看到了门外的李文言，这位老大爷放下了手上的搪瓷茶缸，笑着对李文言招了招手： “小言啊，过来过来，进来吧！” 门口的保安一看到是熟人，也没拦着，也知道李文言是厂长的儿子。 李文言带着饭盒跑进来，笑着说道： “梁爷爷，我爸在办公室不？” “应该在吧，这上午的培训刚结束，咋不多穿点儿，这么冷的天！” 李文言拍了拍身上的棉袄，说道：“我妈新做的，一点儿都不冷，梁爷爷，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梁爷爷马上和蔼的点了点头，看着李文言蹬蹬远去的身影，靠在了椅子上，喃喃自语着：“多好的孩子，真懂事儿！” …… 李文言一路上按照熟悉的路线，来到了厂长办公室里，因为是刚刚建成的厂子，这办公楼都是新盖起来的，处处都弥漫着一股子奇怪的味道，不过比起来周边那些旧楼，已经非常的气派了。 李晓平这会儿正戴着眼镜在看教材，这些教材编写不容易，都是专业人士按照国外的手册一个字一个字的翻译出来的，宝贵的很，有价无市！ 而且这教材都是内供的，如果不是有渠道的话，根本不可能拿到！ 放下手上的教材，李晓平揉了揉眉心，只感觉老头疼了。 原本上学那会儿他就不咋喜欢读书，成绩在班级里面也就是一般般的样子，有了儿子之后更是不咋关注他们的学习，没想到三个儿子的学习是一个比一个好！ 而且翁美英虽然有心关心学习，但是因为工作问题，也没多少时间教导孩子们，一直都是李文生这个大哥带着俩弟弟学习的。 这年头找不到啥辅导班，都是靠着自己，有不明白的就问老师，有些时候李文生为了让两个弟弟有个好的环境学习，大夏天的把自己的卧室也腾出来，自己就在院子里看书，两个弟弟一人一个房间。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兄弟三人的感情十分牢固，从来没有啥偏见的情况出现，作为父母的李晓平和翁美英，也从来不偏爱谁，老大有的，老二老三都有！ 就是这么一个环境，造就了李文生这样的性格，坚韧锋锐，老三的性格也是稳中求胜，心平气和的。 现在李文波的性格，融合了大哥和弟弟的一部分，有勇有谋，同时还有正义感。 每当看书看累了的时候，李晓平就想想这几个儿子，随后嘴角就都是笑容了，干啥也都有劲儿！ 就在这个当口，李文言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李晓平回过神来抬头一看，笑着说道： “这么冷的天儿，还过来干啥！” “爸，你的饭，妈是担心你！” “歇一会儿吧，不着急走！” 李文言点了点头，虽然说家里距离厂子也不算远，但是外面现在零下十几度的样子，而且刮着风，走过来也挺累的，更是感觉有点儿刺骨，所以打算暖和一会儿再走！ 不过说是休息，李文言可并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来到了办公室里面简陋的书架旁边，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架子上的这些书。 李晓平注意到了之后，笑着说道：“想看啥就看啥吧，这都是朋友送的，拿回家去看也行，记得拿回来就可以了！” 这些书基本都是一些名着，还有涉及到一些专业知识的书籍，其实都是李晓平的朋友们过来参观的时候，看见了空荡荡上面只有灰尘的书架，嘲笑了李晓平一阵子，然后纷纷将自己的藏书拿出来了一部分。 一个书架，总是空着，像啥话，现在的李晓平那可是汽车厂的厂长了，当然要注意一下了！ 就在李文言浏览书籍的时候，一个工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厂长，传达室那边儿来电报了！” “行，放这儿就行，我一会儿看！” 这个人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将一封电报放在了办公桌上，就离开了。 一般拍电报都是非常着急的事儿，所以李晓平随手拿起来看了看，发现居然是从巴林县城那边过来的电报！ 难道是李文波？ 李晓平马上拆开，阅读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 “你二哥来的电报，马上就要订婚了！” 李文言马上凑了过来，十分高兴的问道：“我看看我看看，都说啥了！” 电报上的意思很好解释，就是马上要举办订婚宴了，但是暂时没办法回来，希望家里人能理解，到时候开春李文波自然会带着周婉回家一趟的。 听说二哥不打算回来，其实李文言是有点儿小失落的，毕竟这么多年都没见了，不过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这倒是好事儿，而且还能带着嫂子一起回来！ 李晓平也是松了口气，原本以为老二这性子不好找对象，结果现在最先解决了单身问题的居然是老二！ 第314章 大哥的压力 第314章 大哥的压力 老二李文波有了对象，这对李文生来说是好事儿，但是也伴随着一个小小的烦恼！ 原本李文生在插队的时候，那也是非常受村子里面姑娘们的欢迎的，只可惜李文生他们在疆边地区，光是生存就已经要绞尽脑汁了，所以根本没时间谈论啥儿女私情。 但是回到了家之后，老妈几乎是每个月都提上两句。 李文生晚上下班回到家，迎面就看到了老妈喜气洋洋的样子。 “妈，这是咋地了，这么高兴？呦，还有鱼呢？” “过来坐吧，文波今天来电报了，说是要订婚了，咱们也过不去，这就当是庆祝庆祝吧！” 闻言，李文生笑着说道：“这可是大好事儿了，说啥时候回来了吗？” “这段时间是走不开，好像说他们村子里在养猪啥的，这小子在村子里的地位这么重要吗？” 听到李晓平的话，李文生也是感叹了一下： “爸，你还真是别小看了二弟在村子里面的地位啊，反正我上次去的时候可是知道，村子里面的青壮们大部分见到二弟都是挺佩服的！” 李晓平感叹了一下，“当年把老二送出去，其实也算是一种锻炼了吧，要是留在咱们身边儿的话，哪儿能有现在的成就呢？” 这句话落在了翁美英的耳朵里，使得她无奈的说了一嘴： “你得意啥，那也是咱儿子聪明，会做人，和你有啥关系？” 得，只要是在家里，老爹是一点儿厂长的风范都没有了！ 李文生苦笑了一下，不过这种氛围倒是挺不错的。 李晓平这会儿正了正脸色，转头看向了李文生，说道： “文生，你想不想到汽车厂来，现在汽车厂需要不少人才，我觉得你有这个能耐，要不要来试试？” 李文生叹了口气，说道：“爸，我倒是也想去，但是我现在毕竟在这个面粉厂做的好好的，另外去了也是需要重新开始培训的，也会被人说闲话，我就算了吧！” “这倒是不怕，不过你不想来也行，在面粉厂也能有不错的发展！” 李晓平就是顺口说了一句，李文生是啥性格，他这个当老爸的还不知道吗？ 就是想靠着自己的双手拼一拼，能有这种想法，其实他这个当爹的也挺高兴的，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来，这三个儿子几乎从来都没有仗着自己的名号去做啥事儿。 一句靠着自己，就是李文生的人生信条了。 对李文波来说，这个十分要强的大哥，真的是给了他很多的鼓励，不说别的，起码这大哥一直都在护着他，从来都没有放弃他。 翁美英在厨房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插了一句： “儿子有自己的路，你就别干涉了，对了，文生啊，上次妈给你介绍的那个姑娘咋样，要模样有模样的，而且还有学历！” 李文生一听到这个就有点儿头疼，不过还是有点儿无奈的说道： “妈，你就先别介绍了，我现在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啊！” “你看看你，这都多大了，咋说也得开始谈一谈了吧？” 热热闹闹的气氛之中，一家子人开始吃饭了。 …… 李文波这边儿依旧在忙碌，因为事儿赶事儿几乎是赶到一起了，西林县城那边儿送来了一批改良之后的饲料，李文波直接守在了村口，对他们来说，每一袋子饲料都是十分值得关注的，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啊！ 一袋子饲料都是命来着！ 尤其是这批改良完之后的饲料，更是让李文波感觉好奇了！ 这批饲料到底能不能达到他预期之中的效果呢？ 杨枫林这会儿来到了李文波身边，懒洋洋的说道： “最近小二带着人上山，又拿到了一批山货，咋弄？” 李文波闻言回过神来，下意识问道：“他们啥时候去的？” “就昨天去的，今天上午也去了，这不是才回来吗，听小二的说法，是因为村子里面的压力太大了，多去搞点儿山货回来也有好处！” 李文波闻言叹了口气，能听出来其实杨小二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关心这个村子的，毕竟这个村子的乡亲们对他也算是有恩吧。 沉吟了一下，李文波开口说道： “回头多给小二分点儿肉啊，粮食啊啥的，他一个靠着打猎赚钱的孩子，一年到头没啥收益，以后找老婆咋办！” 杨枫林扯了扯嘴角，“你倒是考虑的挺远的！”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 “咱们都要早做打算，上山找山货不是长久之计，这玩意儿还得是人工培育，代价最小！” “人工培育？那也太难了，你不是不知道咱们这儿的情况，得付出多少人力物力啊？” 李文波并没有直接反驳杨枫林，而是抬头看着天空，淡淡的说道： “以后都靠着种高粱活着吗？你不是不知道高粱的收益是多少，还不如种玉米来的多，而且隔壁县城现在有了酒厂，我们的高粱，还能卖出去多少钱呢？” 酒厂那边儿有自己的高粱地，而且比他们这块地便宜好多，这一点杨枫林心里当然清楚。 “所以你是想，今年不让大家种高粱了？” “我觉得，当下的情况，种花生，种玉米之类的，还有甜菜，最靠谱，如果今年大家还要种高粱的话，未来不说是卖不出去，但是囤积是在所难免了！” 李文波之所以这么笃定，全都是因为现在的情况，几乎就摆在面前了！ 西林县城的酒厂，那可不是摆出来看看的，各种方面的条件都在他们之上，而且人家那边儿有政府的扶持，开了足足将近十几年的时间，才被个人收购！ 高粱屯那会儿就是因为不信邪，依旧在种高粱，结果满满一仓库的高粱最后不得不按照白菜价格卖给了粮食收购站！ 那一次是真的血本无归，家家户户几乎都是靠着救济过了那个冬天的，李文波可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再次发生了！ 当时的村长杨树平其实已经有了要种别的作物的想法，但是奈何屯子里面的老人不同意，老村长去了医院，所以凭借村长一个人的决定，根本成不了事！ 好在这一世，有了李文波在，李文波自认可以说服大家！ 第315章 订婚宴! 第315章 订婚宴！ 夜幕之中，李文波总算是看到了手扶拖拉机的影子，依旧是大德，还有西林县城的几个青年，看样子都是穿着工装的工人。 看来这些应该都是养殖场的人了，没想到这批饲料有这么多人护送过来？ 李文波忙走上前，笑着说道： “各位辛苦了，跟我走吧！” 大德笑着说道：“哪儿的话，不过今晚我们可能回不去了，要在这儿借住一晚上！” “那肯定的，我来安排吧！” 一行人带着饲料走进了屯子里，这会儿杨树平和李福就坐在炕上，聊天，这两人也算是老朋友了，搭班子这么多年，关系自然是非同小可的。 “你老家那边儿安排好了吗？” 李福闻言点了点头，“差不多了，回去也能当个村主任啥的，听说马上生产大队就要取消了，剩下的就是村民自发参加的居民委员会，倒是挺方便的！” “对啊，你倒是清闲了不少，我这儿可就要忙起来了，以后这生产分配的活儿都要我来做了！” 李福笑着透过窗户看到了正在忙碌的李文波等人，说道： “你身边儿有这么一群年轻人，朝气蓬勃的，多好啊，尤其是李文波，这小子的成长可太快了，不得不说杨叔是真的很会教育人！” 杨树平叹了口气，眉头紧锁： “文波这孩子啊，是个不错的性格，他的能耐，让周婉和叔过上好日子倒是不算事儿，不过硬是要拖着乡亲们一起，这就让人有点儿动容了！” “这不是好事儿吗，我不是读书人，读的书也不多，没有你这么会说，我就知道这样的孩子，不会差到哪儿去，光从周婉这件事儿上来看，我相信这丫头的眼光！” 事实上，周婉的眼光也没让人失望，当然了，是这一辈子，上一世，李文波和现在可是截然不同的。 同样的，上一世的李文波，也是受尽了良心上的煎熬和拷打，后面虽然也不差钱了，但是天天晚上几乎都有睡眠障碍，根本就没办法坦然入睡。 …… 时间一晃来到了宴会举办的这一天，全村子人几乎都来到了大队部的院子里，李文波带着王向阳、刘成栋、还有杨枫林等人，去城里好好采购了一次，从国营饭店那边儿带回来了很多的食材。 其中，光是肉就有不少，起码得有个五六十斤的样子，另外就是菜了，什么酸菜啥的更是筹备了好几坛子，就等着今天呢。 周婉也穿上了李文波在红山市给她买的那身新衣服，平日里根本都不舍得拿出来看看，现在总算是要穿出来了。 李文波本人是正在和大家谈话聊天，做饭的是王向阳和刘成栋，而且李大厨也来到了现场！ “你小子，在屯子里面挺有威望的啊！” 李文波闻言无语了一下，“哪儿有啊，别瞎说，换成村子里面的谁都一样的！” 李大厨带了不少礼物来，其中就有他一直都当成宝贝的菜刀！ “我也不是啥有钱人，送礼的话，就送你一道菜吧，咋样？” 李大厨能来，李文波已经十分高兴了，自然不会在乎啥礼品的事儿，听到李大厨的这句话，自然是更加满意了。 “我就等着您这句话呢，来，坐吧！” 李大厨摆了摆手，说道：“我直接去后厨了，哪儿才是我的座位，你忙着吧！” 李文波无奈的看着李大厨换上了围裙拎着菜刀走进了后厨，叹了口气。 的确，要是按照李大厨的性格，这种热闹的场合他根本都不会来的！ 现在能过来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就算是去后厨，到最后也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到时候再好好谢谢他也不迟。 整个村子大概三百多户人的样子，现在大部分都到了现场，屋子里面也坐满了人，院子里面也差不多，好在大队部的院子足够宽敞，可以勉勉强强全坐下！ 李文波看着面前众人喜气洋洋的样子，心里也有点儿感慨，上一世他是做梦都想回到这个时候，但是不曾想过这些乡亲们对自己的态度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留下来的这些知青们，平日里都是和李文波有过往来的，之前李文波没穿越回来的时候，大家彼此虽然没有矛盾，但是李文波的存在，使得在场的众人都感觉十分不自在。 因为李文波的这个性格实在是让他们难以相处，现在看来，李文波的性格改变了不少，也变得更加合群了。 而且身上有一种气质，张春山走了之后，知青们自然而然的就对李文波更加的信服了，觉得也就只有李文波可以改变高粱屯。 带着大家走向更远的地方，这是李文波一直都在策划的一件事儿，起码让大家都能吃饱穿暖了，老村长这才可以放心。 老村长是真的把这个村子里面的所有人，都当成了家人，而这些村民们对老村长也是相当信服的，所谓的宗族，就是这样。 老村长现在坐在屋子里的炕上，对面坐着李福和杨树平，这屋子里的人都是够分量的，李文波特意把他们安排到了一起。 李福吃完这顿饭，明天就要离开了，老村长应该也想见见他吧？ “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回到家之后，让人传个口信过来，咱们这儿还没通电话，不太方便！” 李福点了点头，看了看老村长，说道：“叔，您保重啊！” “我这把老骨头活够了，当年在战场上其实就该丢了，多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够本了，倒是你小子，以后干活儿别这么拼命了！” 杨树平咂了咂舌，说道： “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咱们不说这个了，当年李小子插队的时候，没看出来这小子是个人才，现在高粱屯的日子多少好过了一些，多亏了这小子，都是老村长您教的好！” “我可没教他啥，这小子精着呢！” 老村长喝了口酒，轻轻咳嗽了两声，人老了，上岁数之后再喝酒的话，多多少少都有些力不从心，所以就只喝了两口，一边的李福和杨树平则是一直都陪着。 周婉坐在祥嫂这一桌，祥嫂一直拉着周婉的手，十分亲昵，整个屯子都知道，祥嫂是把周婉当成亲闺女了。 第316章 拼酒! 第316章 拼酒！ 祥嫂这一桌子，都是村子里面手艺顶好的几位妇人。 会做一些简单的手势，编花篮，编草鞋，编竹筐，做衣服等等，这些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手艺。 不远处坐着张嫂，身边就是她的儿子小胖，之前张嫂虽然挺不招人待见的，但是自从小胖食物中毒那件事儿之后，主动去和之前有过冲突的所有人家道了歉，大家对张嫂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毕竟张嫂是一个人带孩子，丈夫出门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有现在的日子都是一点点拼出来的，性格不强硬一点儿还真不行。 另外就是张嫂的为人，性格虽然不讨喜，但是毕竟也是一个屯子的人，既然人家都道歉了，而且也没啥对村子不利的行为，大家就纷纷选择原谅了。 张嫂其实原本不想来的，是真的没脸来，因为当时差点儿把周婉打出事儿来，不过好在周婉并不在意这个，张嫂也是好好道过歉了，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婉儿，结婚的日子定下来没，可一定要在村里面办事儿啊，到时候婶儿给你好好弄一套被褥出来！” “婶儿，现在说这些还早呢，咋也得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啊！” “这倒是不急，和文波说说，孩子满月或者是百天的时候，把婚礼一起办了不就行了？” “对啊，说的有道理啊！” 一众乡亲们纷纷起哄，其实大家对这件事儿倒是并不在意，起码李文波没扔下周婉母女回到城里去！ “我听说李知青的爹，在城里面是个大官呢，好像是拖拉机厂的厂长啊！” “你这消息都过时了，现在人家爹可是汽车厂的厂长了，听说那可是sh市第一个汽车厂啊！” “真的假的？都这么厉害了？” “我能骗你吗，前段时间邮局那边电报的地址就是这个，我可是听人说过！” “不容易啊，李知青还真是挺重感情的，换成有些没良心的指定是扔下小婉就走了吧？” “李知青可不是这样的人，你看看现在，人家都订婚了！” 李文波的家底很快就被抖落了出来，事实上巴林县城那边儿也有部分人知道李文波的事儿。 李文波带人去县城里面买的瓜子之类的，现在基本上都被吃的差不多了，好在菜也做好了一部分，这会儿已经开始上菜了。 第一道菜是开胃的凉菜，凉拌花生，大冷天的伴着酒的话，也算是一道不错的小菜了。 另外一道菜是大乱炖，这大乱炖就是李大厨的手笔了，李大厨对火候的掌控的确是让人佩服，哪怕是李文波本人都做不到这么优秀的程度。 这两道菜一上来，庆祝订婚的宴席也就正式开始了，同样的，这场宴席，也成为了为李福举办的欢送会。 李文波清了清嗓子，走到了众人中间，开口说道： “我来到这儿，也有几年的时间了，实话实说，刚来的时候，我是想回家的，这地方哪儿有家里舒服啊，但是时间一长了，我还真喜欢上这儿了！” 李文波笑着对众人说道： “相应政策，下乡插队，这是我们这些知识青年们挺幸运的一件事儿，但也是付出了一定代价的，原本可以继续上学深造，但是高考也停了，这五六年的光景，其实大家心里面都是有怨气的！” 几个知青面面相觑，当年的确是这样，原本他们之中不少人学习都非常不错，是有希望去考大学，去当老师的，但是因为这个政策的原因，大家不得不来到这个屯子插队，这让众人十分为难，却也十分无奈。 李文波继续说道： “但是现在，我相信所有的知青已经把这儿当成了家，这个高粱屯，就是除了家之外，第二个归宿了，而乡亲们也是我们的战友，是我们的手足姐妹，我一直对这一点坚信不疑！” 众人纷纷开始鼓掌，李文波有点儿无奈的说道： “大家不用这么客气，鼓掌就不用了，一会儿吃好喝好，这顿饭，也算是给咱们大队长践行了！” 李文波端起了一杯酒，先干为敬，屯子里的青壮们也是纷纷不甘落后，这一次李文波可是花了血本，搞来了不少高粱酒！ 众人纷纷开始动筷子了，像这样可以敞开肚皮吃喝的日子可真是不多，所以大家都十分珍惜！ “来，小六子，今儿看我不喝趴下你！” “切，我们城里人的酒量不差的好不，你少看不起人了，谁喝趴下谁还不一定呢！” “呦呦呦，小六子都这么硬气了，来，把这杯干了再说！” “谁怕你啊，来，喝就喝！” 青壮们大体分成了两个阵营，知青和本地的青年，大家其实关系都很好，分阵营只是想找个喝酒的理由而已。 坐在靠前一张桌子上的李文波，刚要转头看看屋子里是个啥情况，结果迎面就遇到了杨枫林。 “你想干啥去，你可是主角啊，别想走，过来喝酒！” 李文波苦笑着说道：“我去厨房看看，帮个忙啥的！” “李大厨都来了，用你帮忙吗，你就是想跑，来，喝酒！” 杨枫林凶神恶煞的样子，其实李文波理解，也能看出来他的心情。 毕竟之前，杨枫林是最喜欢周婉的那一个！ 虽然被周婉拒绝了，但是杨枫林原本是没打算放弃的，结果出现了那档子事儿，之后李文波就穿越回来了。 李文波知道杨枫林对周婉的感情，所以一直都感觉挺奇怪的，现在他的心情自然是不咋样了，所以才来找自己拼酒吧？ 李文波心中顿时生出来一股豪气，自己这次穿越回来，就是为了弥补的，现在咋能退缩呢？ 别管酒量咋样，今儿必须要趴下一个！ “好，喝！” 就两个字，李文波和杨枫林直接开始拼酒。 春生和杨老七坐在一起，旁边是福来和杨三月，杨三月看到酒也有点儿眼馋，但是被杨老七一筷子打在了手上。 “小屁孩儿别喝酒，喝汽水儿去！” 李文波也准备了不少汽水儿，不过杨三月还是挺好奇酒是个啥味道的。 春生别看平日里憨厚的样子，但是这酒量是真的吓人，喝了三杯脸色都不带变的，杨老七也差不多，所以这两人才能坐在一起。 第317章 送别 第317章 送别 杨老七嘴里嚼着小菜，抿了一口酒，无奈的说道： “这群人，根本就是糟蹋酒，酒哪儿是这么喝的！” 春生闻言愣了一下，他只是觉得酒挺解渴的，倒是没觉得有啥浪费，下意识问道： “啥叫浪费？” “这么喝酒，都来不得尝尝啥滋味，就直接咽下去了，一口一口的看着喝的挺猛的，一会儿全都要趴下！” 杨老七是全场酒量最好的人了，其次应该是春生，李文波之前的酒量倒是还可以，不过穿越回来的是灵魂，毕竟不是身体，所以当然不太行了。 杨枫林到不能说是人菜瘾大，不过酒量和李文波也就是伯仲之间。 真正能喝的，就是杨老七。 好在在场的人根本没有敢过来找杨老七拼酒的，人家天天搂着酒瓶子睡觉的人，谁能比啊？ 春生挠了挠头，说道： “是有点儿喝的快了，一会儿都吃不下去菜了，就这菜喝酒才好！” “对喽，就是这么个说法！” 正像是杨老七猜测的那样，在场的这些热血小青年们，其实喝不了多少就一个个全都倒下了，菜也就是上齐了没多长时间，大家都感觉晕晕沉沉的，不过的确是过瘾。 平日里根本不喝酒的人，都被这个气氛感染了不少，顿时感觉来劲了，个顶个的都开始逞能。 “虎子，你这是咋了，咋还钻桌子下面了，出来接着喝啊！” “你傻吧，明明是你在桌子底下，给我站起来，这才几杯啊！” “你扯淡，我是啥酒量？” 这两人分明已经醉醺醺的了，偏偏还是不服输，看的李文波无奈叹了口气。 李文波和杨枫林两人其实也算是分出了高下，杨枫林现在找地方吐去了，李文波同样也有点儿想吐，但是好歹还算是忍住了。 平日里他根本不咋喝酒，现在这个场合也算是尽力了，真的喝了不少，而且杨枫林几乎是拿出了全部的实力，李文波招架的有点儿吃力。 一顿饭过去之后，大部分人都是被家里人搀扶着回家的，李文波同样也是被周婉搀扶着回到了屋子里。 杨老七可能是为数不多看不出来醉意的人了，春生也差不多，满桌子的菜基本上都被吃完了，尤其是红烧肉之类的，看得出来还得是肉最受欢迎了。 …… 头疼了足足一个晚上的时间，李文波这才算是缓过来了一些。 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八点半了，高粱酒的后劲儿倒是挺不错的，没那么大，醒过来之后也不会头疼，活动了一下筋骨，李文波这才拉开门走出去。 今天李福就要走了，大概中午的时候出发，李文波洗漱完了直接来到了大队部。 这会儿李福的东西差不多都带上了，这个大队部也就真正的失去了主人，变得冷冷清清的。 除了几个住在这儿的知青之外，就连大队长都走了。 李福这会儿坐在炕上，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看到了李文波之后，笑着说道： “起来的挺早啊，看来昨儿喝了那么多，对你没啥影响！” “可别这么说，叔，我现在还有点儿反应迟钝呢！” 李文波看了看停在门口的驴车，叹了口气，说道： “叔，真的这么着急吗？” “瞧你说的，我多留了好几天了，再不回去的话，丫头老婆都要生气了！” 杨枫林也出现在了屋子里，一句话都没说，就坐在了炕上，李福笑着说道： “你小子，和文波一样，都挺有能耐的，就是这个性格再稳重一点儿就行了，这个大队长的位置，我会让树平慢慢交给你的，有啥事儿多问问文波，你俩商量着来！” 杨枫林点了点头，还是有点儿舍不得。 “我当不了这个大队长，哪儿有叔你做的好！” “无非就是一碗水端平，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说我这个大队长不咋地，你得让所有人都服气啊，孩子！” 李文波叹了口气，是这个道理，但是正因为李福真正做到了一碗水端平，所以现在高粱屯才能这么团结！ 这一点足以证明，李福是个真正称职的大队长，而且从来没有中饱私囊过！ 时间转眼来到了中午，李福和他的侄子架着驴车离开了，一群人都站在村口，目送着李福远去。 众人虽然都有点儿舍不得，不过毕竟李福不是这个村子的人，老婆孩子都在老家，这些年也没咋回去，眼瞅着能有个轻松一点儿的工作了，还能回家陪陪家人，其实打心眼儿里是为李福高兴的。 杨树平叹了口气，转头对着众人说道： “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去吧，该忙啥就忙啥，有机会还能去看看你们大队长！” 众人这才纷纷散去，李文波转身来到了大队部这边儿，杨枫林同样是这样。 接下来，他们和村长要商量商量未来屯子的发展。 …… 原本这个事儿是李福和杨树平要商量的，但是现在李福被调走了，回老家，杨树平当然没啥办法，只能找李文波和杨枫林了。 另外就是屯子里面一些老人，平日里基本不咋出门的，但是每一次村子开会都叫上他们，大家要一起拿主意。 大队部里面的会议室，其实就是个简单的平房，这会儿聚集了不少人，李文波掀开门帘走进来，迎面看到了一个年纪比老村长还要大一些的老头。 这老头叫杨满堂，人如其名，还真是儿孙满堂，也就是过年的时候，还有开会的时候，会出现，其他时间都被儿子接去了县城里，时不时还去市里面住上一段时间。 儿子在县城，孙子在市里，都是相当有能耐的年轻人，这也就导致这位杨满堂杨老爷子，多多少少有那么几分心高气傲的意思了。 原本村长的位置他能坐上去，但是因为儿子要接他去县城生活，所以直接拒绝了。 但是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回来听听屯子里面的发展计划，不是为了出谋划策，其实就是为了小小的显摆一下。 李文波对这个老头没啥观感，一年到头也没见过几次，不过这老头看上去倒是认识李文波。 后面走进来的杨枫林，一看到杨满堂，脸色顿时就变得多了几分阴沉。 第318章 顽固不化! 第318章 顽固不化！ 李文波注意到了杨枫林的表情，坐在了位置上后，转头压低声音问道： “咋了，有啥不对的吗？” 杨枫林叹了口气，说道： “有这个老爷子在，恐怕这次开会可能有点儿不愉快了，这老家伙出了名的难搞！” 李文波意识到，这个杨满堂，应该就是上一世阻止杨树平的人了，如果不是他的话，高粱屯早就换上了其他的作物，也不至于到最后整个屯子都靠着救济粮过了整整一年多的辛苦日子！ “这老爷子什么来头？” “杨满堂，不过根本不是住在屯子里的，人家去了县城里享福了，孙子在市里，听说是政府工作的，早都从屯子里面搬走了！” 李文波有点儿不理解，既然都搬走了，还回来干嘛？ 杨枫林似乎是看出了李文波的疑惑，这才左右看了看，反正会议还没开始，多说两句也没啥。 “他回来其实多半是为了显摆和炫耀的，说白了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哪一年咱们开个小会他都回来，说什么屯子里面的发展不好，环境不好啥的，转头自己就回到县城去了，还非要指手画脚的，搞得好像大明白一样！” 李文波顿时了解了这个杨满堂的性格，就是喜欢找存在感！ 年轻的时候，在屯子里就属于那种自私自利的，没人待见的人，结果儿子有点儿能耐，搬到了县城里，儿子的儿子也更有能耐，去了市里面找到了工作。 按常理说，他要是乐呵倒也没啥，但是你反过头来在屯子里各种显摆，还嫌弃上了这个生你养你的屯子，这就让人感觉有点儿过分了！ 杨枫林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也算是一个恩将仇报的家伙，之前屯子里的张奶奶，多好的一个人，那会儿杨满堂爹娘都走了，杨奶奶拉扯大了他，一结婚傍上了县城里的一个大户人家，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杨奶奶走的时候，这老小子都没说回来送送！” 听到这儿，李文波总算是彻底明白过来，这杨满堂根本就是个白眼狼！ “话说这个事儿还有谁知道？” 杨枫林摊开手，“大家都知道，但是族谱上毕竟还是有这么一个人的，而且杨满堂的爷爷是村长，这位村长对屯子里面的贡献太大了，帮助了多少人家活下来，实在想不通他的村子咋是这么个人！” 这倒是正常，毕竟都不是亲手带大的，性格上面有这种反差，不足为奇。 两人刚聊完这个，杨树平就推开门走进来，一看到人都齐了，笑着说道： “大家都到了？行，那我也不说啥废话了，这次开会主要是商量商量屯子未来一年的发展，还有大队长这个位置，谁来接手！”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杨满堂看样子有点儿不以为然，多看了两眼李文波，随后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屋子里多数都是族谱上写着名字的乡里，咋还有个外姓人呢？” 李文波眉头一挑，这老家伙真不客气啊，上来就冲着自己来了？ 李文波轻轻咳嗽了两声，笑着说道： “外姓人？之前李大队长不也是外姓人吗，高粱屯啥时候开始按照族谱排名次了？” 李文波这么多年一直都在高粱屯，类似这种关于族谱的言论，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 这都啥年代了，还拿着族谱说事儿呢？ 这位杨老爷子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李文波，“你这孩子，就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杨树平出来打了个圆场，“满堂老爷子，这位是李文波，来咱们这儿的知青，人家现在是周婉的对象，那就是国良老爷子的女婿了！不算外人！” 杨满堂闻言点了点头，话语之中还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我之前不是给周婉介绍过我孙子吗，咋还看上了这么个小子？” 李文波舔了舔嘴角，越发感觉有意思了！ 倒是想起来了，大概是在三年前，的确是有个小青年在屯子里住过一段时间，追求过周婉，不过周婉根本没咋搭理他！ 居然是这个老爷子的儿子？ 杨枫林这会儿也回想了起来，和李文波对视了一眼，感觉这老头已经开始要找事儿了！ 杨树平一看到现场的气氛不太对，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回归正题，我是村长，现在我说了算，首先要确定这一年要做啥改变，文波，你有啥看法吗？” 李文波点了点头，暂时也没了和杨满堂计较的心思，还是说正事儿比较重要，于是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开春之后，手头上的高粱种子都处理一下，我们要开始种玉米、荞麦和甜菜了，再就是豆角之类的作物，高粱，就暂时不用种了！” 众人闻言纷纷面面相觑，这是啥意思？ 高粱屯不种高粱了？ 杨满堂皱着眉头插了一句： “毛头小子，你说不种就不种了，这是多少年的传统了，净说些糊涂话！” 李文波看也不看杨满堂，继续说道： “今年屯子里的账本大家都没看过吧，高粱才收了多少，赚了多少钱？不管什么传统，能让人好好活下去，才是真事儿，种高粱的结果就是现在大家家家户户可能都够呛能吃饱饭了！” 屯子里面光是李文波这段时间创办这个小市集的事儿，就给大家带来了不少的收益，不过只是一些最基本的以物易物。 但是李文波提出来的这个更换作物的办法，是眼下最靠谱的，就算是种出来的玉米卖不出去，起码也能当做是粮食吃啊！ 杨树平也是经过了仔细的思考之后，才同意李文波这种办法的，所以李文波很有自信，不过这个杨满堂是啥意思，他有点儿搞不懂。 杨满堂轻轻咳嗽了两声，笑着说道： “我觉得这个办法不太行，你们仔细想想，我们高粱屯是为啥才叫做高粱屯的，不就是因为那一大片的高粱地吗？” 事实上屯子里抱着这种想法的人很多，李文波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老家伙一顿忽悠，给大家都忽悠过去了!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现在在讨论的问题可不是啥传统，而是咋样才能活下去！” 杨满堂皱着眉头看向了李文波，“难道种高粱就活不下去了吗？” 李文波越发感觉这个老头子有点儿莫名其妙了。 第319章 这就是活着! 第319章 这就是活着！ 这老头，自己住在县城，不愁吃喝的，屯子里的事儿和他也没啥关系，他也从来都没帮上忙，不过每年还要回来个一两次，处处指手画脚的，显摆自己的地位与众不同！ 这倒真是十分奇怪了，难道这家伙觉得现在这么干挺有优越感？ 眼下摆在面前的事实就是，因为那场大雪的缘故，现在土壤十分活跃，而且不管种植什么作物，都是一种极好的选择，只不过现在高粱的市场不多，而且很容易囤积！ 种玉米是最好的选择，再就是种植一些向日葵之类的作物，另外就是花生！ 这些是李文波能想到的最合适的作物了。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还是打算先解释解释，现在就和杨满堂翻脸的话，真的没有必要！ 毕竟杨满堂也是屯子里面的老一辈，大家再看不顺眼，他一个外姓人掀了桌子，也不是啥好事儿。 杨枫林可不管这个，一看到这个老家伙的嘴脸，他就有点儿按捺不住了，结果被李文波递过来了一个眼神。 “先让我和他发挥一下，我看看能不能说明白！” 杨枫林闻言这才点了点头，李福走之前说了，以后行事多和李文波学一学，虽然嘴上没说啥，但是杨枫林把这话记在了心里。 李文波轻轻咳嗽了一声，再次开口说道： “我说要种玉米之类的，是有原因的，首先种高粱的话，卖给收购站这是第一条路，第二条路就是自家酿制高粱酒，但说实话，西林县城那边儿开了个酒厂，得到了上面领导的大力支持，这件事儿大家都清楚吗？” 在座的众人都是能说上话的，这会儿都在面面相觑，他们当然知道李文波说的不假了，不过这种高粱，毕竟是屯子上下多少年来的传统了。 李文波也没想着说两句就能说服大家，于是继续陈述自己的观点： “种玉米，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活着，收购站那边儿玉米的价格是不低的，另外剩下来的秸秆之类的，可以养猪用，用来当柴火，还有就是花生，种出来一来可以交给收购站，二来也可以自己制作花生油！” 众人纷纷皱起了眉头，这个花生油，咋个做法？ “花生油？咱也不会榨啊！” 李文波转头看向了提出疑问的这个青年，说道： “这就对了，不会榨油，咱们可以学习，不学习咋能进步呢，据我所知周边这些县城根本没有榨油的作坊，咱们要是做成了，那可就是方圆百里第一家！” 这个青年继续追问道：“那葵花呢？那玩意儿不就是瓜子吗？” “葵花同样可以榨油，葵花籽油，一样不差的，种植这些作物，别的不说，咱们起码可以回本啊，大家仔细想想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是为了干啥，不就是为了吃上一口饱饭，供着家里这些孩子们好好上学读书吗？” 早些年高粱屯的乡亲们其实就纷纷开始送自家孩子去屯子里面举办的一个小学校上学了，只可惜教师都是城里来的知青，现在知青们大部分都回去了，这小学自然就荒废了下来。 不过从杜华那边，李文波可是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县城那边马上要重新开放一所小学了，而且还是寄宿制的！ 这样一来家家户户只需要提供书本费还有生活费就够了！ 杨满堂这会儿看到大家都被说动了，再次一拍桌子，皱着眉头说道： “这高粱屯现在啥时候轮到一个外姓人说话了，而且还是个毛头小子？树平，你才是村长，你不出来说两句？” 这会儿杨枫林是真忍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来，言辞激烈的说道： “给你面子我还叫你一声大爷，不给你面子你算啥，这么多年你回来过吗，你回来看过谁？你还说自己是屯子里的人，屯子里有困难的时候你在哪儿呢？” 杨满堂没想到杨枫林能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一时间愣住了，气的满脸涨红！ 但是杨枫林这还没说完，他继续吐了口唾沫在地上，然后冷冰冰的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算是屯子里的人了，别让我在屯子里面见到你，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没说话的资格！” 杨满堂这才憋出来一句：“族谱上可还有我的名字！” 杨枫林转头看向了杨树平，沉声说道：“叔，咱投票，族谱上这个名字我瞅着也不用留着了！” 杨树平闻言点了点头，早就有这个意思了，只见他目光十分犀利的在桌子边的众人脸上扫过，开口说道： “现在开始投票，划掉杨满堂在族谱上名字，同意的举手！” 众人面面相觑，杨枫林第一个举起了手！ 李文波双臂抱在胸前，似乎是在看戏，事实上这个场合他举手的话，有点儿不合适，毕竟这是人家杨家宗族内部的事儿。 不过陆陆续续的有不少年轻人都举起了手，杨枫林在屯子里面的号召力那是可见一斑！ 很快这屋子里面的票数就超过了一半，杨树平当机立断，直接拍案作主！ “现在开始，杨满堂就不在族谱之列了，接下来坐在这儿听一听也行，但是不能发表任何言论了！” 李福说的对，如果屯子里面的现状想要改变的话，就必须要果断一些！ 把未来托付给这些有想法的年轻人，未尝不是一次大胆的尝试啊！ 李文波笑了笑，结果不出他所料，因为换作物这个事儿，他提前就和大家打过招呼了，而且现在来的都是偏向他和杨枫林的，能主事儿的人，多半也是杨树平的熟人。 另外还有一点，说种植高粱是高粱屯的传统的这个人，换成是屯子里面其他的老人，或许大家还真的会犹豫一下。 但是说出来的是谁？ 是杨满堂！ 这个人原本的所作所为本来就让大家有一些反感，所以有这个结果倒是一点儿都不让人意外！ 杨满堂的脸色十分难看，感觉面子上根本挂不住了，但是现在就算是说啥都晚了！ “你们等着，我找人去！” 杨满堂站起身来一甩手就走了，李文波啧啧称奇，这么大岁数了，走路速度倒是挺快的！ 但是这家伙还能找谁去？ 第320章 确定方向 第320章 确定方向 不去管愤然离席的杨满堂，李文波继续简单说了一下未来这一年的规划。 杨满堂走了之后，屋子里的气氛明显好了不少。 “养猪的事儿，指定会继续提上日程的，现在领到猪苗的人，好好养着，没有领到的也不着急啊，到最后咱们都能有的，我来想办法！”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刚送来的饲料现在已经分给了大家，这一次对养猪这个事儿，可以说是众志成城，而且李文波本人在，经常也能和西林县城的乡亲们请教一下养猪的具体细节。 其次就是作物的事儿，更换作物，需要购买大量的种子和肥料，这也是一大笔钱，当然了，李文波和杨枫林等人就是要在开春开始耕种之前，解决这个问题。 具体咋个解决办法，李文波还在想，不过用山货和手头上现有的高粱酒去换钱，这是最靠谱的一个办法了。 山货不好抓，但是高粱酒家家户户都有不少。 高粱屯之所以被称为高粱屯，其中当然有高粱酒的原因。 高粱酒是这么多年来大家手头上最多的一种产品了，而且只要经过了简单的甄别检验的话，会是一件挺不错的商品。 咋利用这个高粱酒换钱，李文波心中有了点儿盘算。 不过要等一个通知，其实在去年的九月份，也就是李文波刚刚穿越回来的那段时间，上面就已经开始逐步对个体户的登记了，李文波打算去市里面走一趟，看看能不能用生产大队的名义，搞一个文件下来。 成立一个小酒坊，还是可以的，虽然比不上酒厂，但是这是为数不多的办法了。 而且虽然会有竞争，不过李文波相信借助他的力量，高粱屯还是有这个能耐和西林县城的酒厂掰一掰手腕的！、 这场会开的时间不长，大多数都是李文波在发言，杨树平在旁边简单记录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 “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了，大家散了吧，文波和枫林你们俩留一下！” 李文波闻言应了一声，杨枫林同样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静悄悄的大队部里，显得有点儿荒凉，杨树平抿了一口茶缸子里的水，说道： “你说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大家现在条件都不咋样，养猪的话，可能需要你多费心了，大队长这个位置，估计也不会有人来了，所以我想……” 李文波听出了杨树平的意思，笑着说道：“我觉得枫林来暂时当一下这个大队长是完全可以的，之前也做过，有经验，我呢，多半是要往外面跑一跑的，一般都不在屯子里！” 杨枫林想要反驳，但是突然反应过来，其实李文波本身好像根本不咋在乎这个位置，而且经常往外面跑，其实都是为了屯子，不过大队长这个位置的确是需要经常在屯子里！ 不然一旦遇到啥急事儿，大队长都不在，那咋办？ 杨枫林叹了口气，说道：“那我就暂时当一下这个大队长，不过我觉得村委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咱们是不是也得搞一个出来？” 村委会？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说道：“现在倒是不用着急，毕竟上面还没有明确的文件啥的，周边的屯子都是自己搞的，没有经验，到时候再说吧，我看看是啥情况！” 杨枫林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村委会制度其实多半也是从李文波这儿知道的，而且去县城的时候，也听熟人说起过，好像说南方那边儿还真有这个消息了。 村委会制度杨树平是十分赞成的，只是他们现在还在摸索的阶段，而且一个村委会，是需要大家共同支持的，眼下还是想想咋样才能好好养猪，另外攒够饲料的钱吧。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说道： “那就这样吧，枫林就先担任一下大队长的这个职责，我想办法给大家搞过来一批种子，老村长应该有办法，叔可是国营良种繁殖场的负责人来着！” 高粱屯被评为国营良种繁殖场，这可不是个虚名，虽然没有啥金钱的支援，但是支援一些种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用老村长的名义和上面申请一批种子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这个事儿回头还要和老村长商量商量才行！ 听完了李文波的计划，杨树平的眼神顿时就亮起来了，虽然说这个办法多少有点儿没面子的嫌疑，不过这个年头，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是？ 杨树平沉吟了一下，说道： “行，那就这么搞吧，有啥需要支援的地方就和叔说，这么多年村子里还是有点儿存款的！” 其实李文波知道，杨树平的意思就是自己掏腰包。 屯子里每年赚到的钱，基本上都被杨树平和李福发给大家了，有资源的发资源，没资源的就直接发钱，另外换成粮票啥的也是有的。 记得最困难的一年，过年的时候人人手上都多了一张粮票，那是李福和杨树平走了多少路，才找到了票贩子换来的，用的都是一些老物件，现在想想真是要亏死了。 这地方遇到干旱的季节，是一点儿法子都没有，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庄稼被晒死，那一年大概就是这么个光景，就连山上的动物都躲起来了。 李文波回过神来，眼下有自己在，那就一切都好说！ 回老村长家的路上，李文波正在琢磨咋找机会盖个新房子的事儿，结果迎面碰到了脸色难看的杨满堂。 杨满堂看到李文波，居然一句话都没说，阴沉着脸走了过去，在他身边搀扶着的这个中年人，李文波猜测应该是他的儿子吧？ 不过发生啥事儿了？ 瞧着脸色，李文波感觉自己应该是错过了啥！ 刚刚回到院子里，就看到周婉喜气洋洋的正在厨房忙活，李文波忙走过来，说道： “这咋又忙上了，现在应该好好养胎啊，别乱动，都说了体力活儿我来做！” 周婉微笑着说道：“没事儿，这也不累啊，做饭算啥体力活，对了，刚才邮递员来过了，你的信到了，我的通知也到了！” 通知？ 李文波顿时反应过来：“聘请通知吗？” 周婉笑着点了点头，李文波顿时松了口气！ 看来，周婉是被选上了教师了！ 第321章 聘请教师! 第321章 聘请教师！ 周婉将通知书从里面拿了出来，李文波接过去一看，上面果然是一份简单的录用说明。 其实这年头没啥正经的文件，主要是上面有公章就行了，教育局的公章盖在上面，哪怕是一张废纸上面写的字，也能生效！ 仔细想想，周婉被录用是一点儿都不意外的一件事儿，毕竟之前在高中的时候，周婉的学习成绩就非常不错。 另外李文波看过考试的一些资料了，都是非常简单的，而且杜华都给找出了重点，换成是李文波的话，同样是可以轻轻松松通过的。 另外当然就是杜华的这个背景了。 这年头走关系的事儿不少见，尤其是杜华现在的身份在教育界学术界都是炙手可热的，尤其是李文波和杜华这层关系在，所以这小学教师的名额算是初步定了下来。 就算是周婉过一阵子要生孩子，高考，上大学，都不影响的，只要是这个职称下来了全都好说！ 李文波转头看了看周婉，笑着说道： “我就知道我媳妇儿绝对没问题，今晚吃顿好的庆祝庆祝吧！” 周婉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说道： “就炒土豆吧，这不是挺好的吗？” “多加道菜，不是事儿！” 李文波拿起了家里人寄过来的信，拆开看了看，都是一些祝福的话语，家里人对自己这门亲事都没啥意见，这一点李文波倒是不例外。 毕竟他们家的家风向来都挺开放的，而且父母的思想觉悟都不低，没有啥封建的习俗。 接下来只要找个日子带着周婉回去一趟，这事儿就算是定了，至于结婚的话，还得盘算盘算，咋也不得搞一个新房子出来？ 砖厂那边儿的情况李文波大概清楚一点儿，那边儿的砖虽然价格不低，不过李文波也有熟人在，就是其他的厂子可能要去拉砖之类的，怕是很难排上班，一天烧多少也是有数的。 “对了，刚才有人来找爹了，说是叫啥杨满堂的，但是爹给他骂出去了！” 杨满堂？来找老村长？这家伙还真是有意思了！ 老村长可不惯着他，有这个结果，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 …… 晚饭过后，李文波再次回到了房间里，开始盘算接下来的事儿，现在屯子里面没多少钱，首先需要搞到一些钱，这样才能买饲料，换种子！ 山货自然是一条路了，这事儿还得看杨小二的了！ 另外就是找机会去一趟县城，还有一些资料需要拿回来。 要做的事儿还有很多，只不过李文波需要仔细甄别一下，别遇到啥意外情况了。 另外山货也可以直接拿去卖了，现在县城这边管的不是很严，而且上头的风声很多，尤其是个体户的事儿，这个节骨眼上小心着点儿应该不会有啥问题！ 想到这儿，李文波心中就有了计划。 …… 翌日一早，李文波带着春生等人，赶着一辆驴车，进了县城，这驴车上拉着的都是一些山上采摘的山货，另外还有些野山鸡、兔子啥的，不过这次没直接去国营饭店。 上一次来过国营饭店了，人家现在应该不缺少食材，这一次李文波倒是将目光看向了木材厂！ 木材厂的工人们工资都不低，不过这个年过去多半也不舍得买啥肉，但是李文波手上这个兔子可就不同了！ 这玩意儿不需要肉票，而且价格上还有优惠啊！ 另外就是山鸡，这种野山鸡都是纯天然的笨鸡，肉质鲜美，是解馋的不二之选啊！ 炖汤也是个好用途！ 这木材厂李文波来过几次，基本很熟悉，知道这些工人们上下班的时间，特意选了中午下班的时候，直接让同行的一些青壮们上前招呼。 “老哥，新鲜的山货要不要，山跳，野鸡，啥都有，过来瞅瞅不？” 这些山跳和野鸡都是杨小二抓来的，人家毕竟是专业的，但是也耗费了三五天的光景，另外就是一些野人参之类的物件了。 “山跳？哪儿搞来的？” 一说这个，其实还真有不少人马上就心动了！ 谁和肉有仇啊，当然都是挺感兴趣了！ 于是纷纷聚了过来，看到了驴车上一笼子兔子和野山鸡之后，马上开始询问价格。 “这多少钱一斤啊？” 李文波靠在驴车上，笑着说道： “不贵，真心想要的话，兔子五块钱直接拿走！” 兔子肉，比起猪肉来是要贵一点儿的，不过眼前这只兔子咋着也得有个七八斤上下了，不到一块钱一斤的价格，让不少人都心动了。 这种野生山货本来是要贵一点的，毕竟人家设套抓的过程要耗费不少人力物力，五块钱一只，这价格有点儿高，几个工人都有些犹豫！ 这会儿李文波再次扔出了一个条件，让他们心动了！ “五块钱，一只兔子，我还能送你们点儿野菜啥的，这些你们应该都认识，一般县城周边可搞不来的，都是在山上采的！” 这些野菜虽然挺便宜的，不过李文波这架势摆明了是要白送了！ 几个年纪稍微大点儿的工人直接心动了，他们家里都有老婆孩子，肉票是限量供应的，一个月就那么多，想多吃点儿肉只能找票贩子，老贵老贵了！ 眼下就有这么一个机会，当然要好好把握了！ 于是其中一个工人马上在兜里面开始找钱！ “五块钱，我要一只！”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众人纷纷掏了钱，眼瞅着小车上的山货越来越少，没排上队的人可算是着急了！ “等会儿啊，这不是没了吗？一共就这么几只啊？” 李文波闻言有点儿无奈，合共也就是五只兔子还有三只野鸡，另外都是野菜之类的，还有就是人参了，他们上山一趟能搞到这些东西已经不容易了！ “同志，抱歉了，我们上山一趟不容易，有这些收获都不错了，下次我们还会来，到时候请早啊！” “那行吧！” 拿到了兔子和鸡的人，脸色都挺兴奋的，尤其是还有个人花了不少钱搞了个人参回去，说是给老婆补补身子，一株人参可是不少钱啊！ 李文波倒是有点儿佩服，回头点了一下，这一次这批山货卖了大概六十多块钱，算是不错的收成了，主要是人参价格有点儿高，大家没能力买。 第322章 一个急活儿 第322章 一个急活儿 李文波清点了一下，这些钱虽然不多，不过山上的资源还是有的，只要是下功夫的话，开春之前应该可以攒够买种子的钱，人家上面批下来的种子，总不能一点儿钱不给吧？ 另外就是饲料的钱，别看今天卖了六十多，不过这可是五天下来所有的收获了，五天一天赚差不多十块钱，抛去里面的一些抽成的话，其实到屯子账上的也就是二十块钱出头！ 人家杨小二天天这么出力，不给人家一部分合适吗？ 另外这些天天跟着杨小二上山的人，来跟着李文波卖山货的人，还有李文波本人，都是需要生活的啊。 不过即便如此，有了这六十块钱，其实也算是开了个好头！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决定接下来这段时间继续坚持坚持，别的也没啥来钱快的活儿了！ 就在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李文波转头一眼，看到了曹振祥。 曹振祥这会儿面前停着一辆车，起初李文波也是被这辆车吸引了目光！ 好家伙，这车应该是毛子那边儿产的，瞧这样子，曹振祥和车上的人应该认识？ 很快车就开走了，曹振祥一脸有点儿无奈的样子，转头看到了驴车上看热闹的李文波，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一些！ 他径直走了过来，李文波反正也不着急，跳下车，迎了上去。 “你家里人？条件不差啊，都有车开！” 曹振祥耸了耸肩膀，说道： “就是条件太好了，才让人挺无奈的，快把我愁死了？” “咋了？你家里人终于给你介绍对象了？” “别闹，是我二叔，我二叔是个作家，写人文自然之类的小说的，同时也是杂志社的主编！” “那不是挺好的吗，铁饭碗啊！” “但是他要去林吉那边，去白峰山！” 李文波当时就愣住了！ “去白峰山？那么远？干啥去？” 曹振祥看了看，也没啥坐着的地方，索性直接坐在了驴车上面，倒是一点儿都不嫌弃，李文波就喜欢这一点。 “去写生，听说有人在白峰山那边儿遇到了不少野生动物，那边儿的生态环境不错，我二叔就动心了，正打算写一本类似的书，还有出一期杂志，所以就非要去！” 李文波感叹了一下，这年代的文化人真是有点儿血性在身上的，曹振祥的叔叔再年轻也得四五十了吧？ 去白峰山？ 白峰山是个简称，全称是白峰山脉，平均海拔一千米，最高两千七百多米，是东北地区海拔最高的一座山脉，李文波对这儿可是非常熟悉的！ 因为在闲暇的时候去过一次，白茫茫的一片，大部分都是保护地区，危险区域，不允许踏足，在这个年代，还没有那么多的防护措施，贸然前往的话会非常危险的！ 李文波叹了口气，“非要去不可吗，你二叔多大了？” “今年得有四十九了，我们一家子都劝过了，但是就非要去，也没啥办法，现在找人呢，听说找一个随行的记录员，可以帮忙记录下来一些风景啥的，毕竟岁数大了可能写不动，一个人要给两千多……” 李文波听到这儿，眼皮子狠狠颤了一下！ 两千多？ 这啥年代，两千多，按照一个月工资四十块钱来算的话，两千块钱足够干五十个月的了！ 五十个月那是啥概念，四年多的时间啊！ 这还得是光存钱不看支出的！ 至于的吗？ “两千多，估计要去的人可不少吧？” 闻言，曹振祥叹了口气：“的确是不少钱，不过要求也不低啊，首先是学历要够，起码高中起步啊，另外就是身体状况健康，体力不行也没用！另外就是太危险了，正常人谁会为了这些钱去一趟白峰山啊？”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想去试试！ 现在周婉有了工作，小学教师，他本人也有底薪，看上去一家人的日子可以过得舒舒服服的，但是整个屯子都需要钱啊！ 而且家里面其实没多少存款了，李文波自然可以慢慢来，攒钱出来，不过和这个一比的话，卖山货来钱太慢了！ 他沉吟了一下，对着曹振祥说道： “你觉得我去行不行？” 曹振祥当时就愣住了，马上摇头说道： “这可不行，这活儿太危险了，虽然路上都是有人保护的，不过那可是白峰山，我虽然没去过，但是知道挺危险的！” “我去过！” 李文波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下来，他明白这是一次机会！ 曹振祥愣住了，下意识问道：“你啥时候去的……” “这个就不用管了，不过你相信我，我有经验的，你叔叔叫啥来着？” “曹瑞秋，是京畿民生杂志社的主编。” 曹瑞秋？ 李文波当时就恍然了，这个名字他倒是听说过，但是了解的不多。 只是知道最后一次看到是在新闻上，据说那一次曹瑞秋去了非洲的草原，之后就失踪了，据说是车队出现了意外，不过找了整整一个多月都没有音讯，只能判定为失踪了。 那会儿曹瑞秋已经六十多岁的高龄了，还是那么热爱自然，最后落得这么一个结局，也是让人挺唏嘘的。 曹振祥长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李文波，说道： “你最近是不是缺钱？” “我啥时候不缺钱啊，主要是我们屯子的事儿，又是买猪又是买饲料的，我现在靠着这些山货都是勉强可以赚一点儿，不过屯子这边的漏洞得想办法补上，开春了也得买种子啊！” 曹振祥无奈的说道：“缺钱你倒是和我说啊，打个欠条也行，我能先给你……” “那倒是不用了，你帮我和你二叔说一声，我跟着他去，咋样？” 曹振祥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我就不该和你说这些！” “我还得谢谢你呢，算是欠你个人情吧，你二叔非要去的话，我帮你照看着点儿，咋也比随便找个陌生人来得强吧？” 这也是无奈之举，李文波脑海中的知识基本全都用上了，奈何现在是冬天，根本找不到啥契机，而且屯子这边需要一大笔钱，家里面也得要一部分钱，马上要结婚了，盖房子不也是钱吗？ 这会儿正好有个天赐良机，李文波当然是要牢牢把握住了。 第323章 曹瑞秋 第323章 曹瑞秋 拗不过李文波，曹振祥还是找到了二叔曹瑞秋，简单介绍了一下李文波的来历。 李文波也端详了一下这位二叔，看上去穿的挺简单的，一身褂子，和农民没啥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身上的衣服更干净些，往下一坐，就像个读书人。 “文波是吧，小祥和我说过你，是个挺不错的年轻人，但你为啥要跟着我去白峰山呢？” 曹振祥的朋友，也是个不错的晚辈后生，这个侄子挑选朋友的目光，他这个当二叔的当然清楚了，而且李文波本身就是个知青，不说返城的事儿，遇到这个事儿居然眉头都不皱，这是让曹瑞秋好奇的点。 李文波闻言倒是一点儿都不避讳， 直接说道：“当然是缺钱了，也不怕您笑话，我这个人虽然读过书，但是知道的道理都挺简单，现在我们屯子缺钱，我手上也缺钱……” 大概说了一下买种子买饲料的事儿，曹瑞秋听完哈哈大笑，说道：“说得这么实诚，你就不怕我说你财迷，不带你去了？”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我只是想让自己活得轻松点，让大家也活得轻松点儿，而且之前我也去过一次白峰山，所以有点儿这方面的经验！” 去过白峰山？ 听到这句话，曹瑞秋的脸色明显严肃了很多。 “你去过？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插队之前吧，小时候去过一次，印象虽然不是很深刻，不过自问多少还是清楚点儿情况的！” 曹瑞秋点了点头，简单问了李文波几个关于白峰山的问题，李文波都一一回答了上来，事实上李文波那次去，是在差不多二十多年之后了。 专门有一个在雪山上有生存经验的专家，开课告诉一些最简单的求生知识，因为新奇，所以李文波多少记住了一些。 就是记住的这些知识，才帮助李文波在山上找到了存活下来的办法。 “钱我是一分不差，都能给的，不过这一路会有很多危险！”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我要是没决定好的话，也不会过来了，啥时候出发？” 曹瑞秋沉吟了一下，“两天之后吧，两天之后我们就出发，这一次大概去十多天到半个月的时间，提前安排好，我可以先给你一千，剩下一半回来再说！” 李文波倒是挺惊讶的，没想到这位二叔这么大方！ “行，那我就先走了？” “把钱带上吧，难为你了，一家子人都在劝我别去，但是我知道我的选择没错！” 李文波苦笑着点了点头，是，你的选择没错，但是后来在非洲失踪了，不知道你后不后悔？ 这就不是李文波该担心的问题了，如果可以的话，李文波当然也可以搭把手，帮一下，起码可以让曹瑞秋安度晚年。 …… 兜里揣着一千块钱的现金，足足一百张大团结，李文波心情有点儿复杂。 这次活儿来的有点儿突然，虽然报酬不少，但是要冒的风险也不少，林吉本来就是靠近边境的省市，而且白峰山海拔也不低，深山老林的的，虽然资源丰富，不过每年丧生在山里的人也不少啊！ 好在和曹振祥商量好了，这一次就说他去林吉那边儿出差了，曹振祥无奈之下只好帮忙打个掩护。 要是被周婉知道这件事儿，李文波清楚，周婉绝对不会让自己去的！ 回过神来，李文波先来到了大队部，这一笔钱之中抽出了五百块，放在了村长杨树平面前的桌子上。 杨树平看着面前的五十张大团结，愣了好半晌！ “这是啥意思，山货卖了这么多钱？” “不是，山货卖了六十多，这是我刚拿到的钱，算是报酬吧，马上要出差去办点事儿！” “啥事儿，你小子可别冲动啊，缺钱咱们慢慢攒……” 李文波笑着说道：“想啥呢，我是那种人吗，这些钱都是正规渠道来的，这事儿是曹振祥找的，国营饭店的经理，叔你知道吧？” 听到这儿杨树平才稍微放心了一些，皱着眉头说道：“啥活儿能赚这么多钱？” “和上次差不多，就是和厨艺有关的一个活动吧，报酬不低，我也是欠了人情才能去的……” 李文波简单解释了一下，随后杨树平的面色更加复杂了。 “何必呢，你小子，这些钱你自己拿着不好吗？” “我没事儿，别担心！” 杨树平看着李文波转身离开的身影，叹了口气，也没想到李文波这么上心，原本屯子里的资金一下子就充裕了起来！ 这些钱，买种子和饲料都是够够的了！ 李文波转身离开之后，回到了家中，把这五百块钱递给了周婉。 周婉拿到钱的时候也愣住了，随后李文波解释了一下。 “马上要有个交流的活动，这是报酬，要去个十天半个月的，到时候会给你写信的，别着急！” 周婉有点儿担心，感觉好像有点儿不对，啥活动能给一千块钱啊？ “到底是啥活动，真的是去交流的吗？”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真的就只是个交流活动，厨艺方面的，你可以去问问曹振祥，是曹经理搞来的这个机会，我还欠了个人情……” 李文波的心理年龄摆在这儿，糊弄一下周婉还是没有问题的，杨树平未必会相信，但是他也不能说出来，因为杨树平知道，他说出来的话，只会让周婉更担心，别的啥用也没有！ 李文波好好解释了一阵子之后，周婉这才相信了几分。 “那你注意安全啊，两天后就走是吗？” “对，两天，倒是不着急，我好好收拾一下就没问题！” 老村长和杨三月都没察觉到有啥异样，主要是李文波掩饰的太好了！ 回到房间之后，李文波的脸色变得凝重了几分，这一次去白峰山，可不是去观光旅游的，这个年代的白峰山，自然资源非常丰富是肯定的，但是危险也同样不少！ 首先就是天气，这是首要的敌人，一定要搞一套足够暖和的衣服，好在这些曹瑞秋都会有准备的。 这一次一共是三个人一起去，曹瑞秋还带着一个小徒弟，不过李文波还是十分谨慎，这三个人里，也就自己有过进山的经验。 第324章 出发 第324章 出发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李文波准时带着一些行李来到了国营饭店这儿，李文波带着的东西不多，因为进山之前还需要找个大城市，好好补给一下。 这些东西只能是路上吃的，包括衣服在内，全都要重新购买。 当然了，买这些物资的钱都是曹瑞秋出，毕竟李文波可是抱着玩儿命的心态来的。 曹瑞秋几分钟之后从楼上走了下来，迎面看到了李文波，笑着说道： “多谢了，年轻人，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李文波有点儿疑惑，为啥曹瑞秋要和自己道谢，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跟在了曹瑞秋身后。 曹瑞秋身后的这个年轻人，转身看了一眼李文波，没说话，李文波这才反应过来，曹瑞秋这个徒弟居然是个姑娘！ 虽然这个姑娘的打扮，猛地一看，和大小伙子差不多，不过李文波那是什么眼神，马上就看出来了不同！ 李文波缓缓叹了口气，只感觉有点儿头疼！ 难怪有了徒弟跟着，曹瑞秋还要再找一个人，原来原因在这儿呢！ 一个姑娘家家的跟着师父去那么远的白峰山脉，可不得再找个大小伙子帮忙吗？ 曹振祥来到了李文波面前，无奈的说道： “你也看出来了？” “是啊，啥情况，一个姑娘家家的冒这么大风险，图个啥啊？” 曹振祥苦笑着说道： “谁说不是呢，我也挺奇怪的，但是没办法，我二叔啥都不和我说啊，你路上多小心点儿吧！” 李文波叹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钱都拿了，这些也都无所谓了，只要安全的过去，然后平平安安的回来就成了。 曹瑞秋简单的休整了一下，给李文波介绍了一下徒弟的身份。 “这位是我的徒弟，晓云！” 晓云对着李文波轻轻点了点头，李文波同样点了点头，随后就感觉有点儿不对，这个晓云的性格有点儿内向，也不咋爱说话，难道是因为要对自己的性别保密？ 说实话这样的行为大可不必啊，李文波早就看出来了，也不知道为啥曹瑞秋非要带上她。 一行人简单的休息了一下之后，就继续出发了，李文波在前面带路，前往汽车站，然后去红山市买点儿物资补给啥的，上火车直接去林吉省。 这一路起码要耗费个两三天的时间，李文波倒是不着急。 路上这个晓云几乎不咋说话，倒是曹瑞秋，十分健谈，拉着李文波天南地北的唠嗑，搞得李文波有点儿应接不暇，不过好在知识储量放在这儿呢，倒是也跟得上。 “现在白峰山那边，气温应该在零下十多度到二十多度上下，这么冷的季节，为啥要现在去呢？” 曹瑞秋沉吟了一下，说道： “春夏季节的白峰山，倒也不是没有人去过，不过冬季的困难程度更大一些，所以关于冬季对白峰山的描写，暂时还处于一个空白的状态，我要做的其实就是在这儿，找到白峰山的价值，这本书就是为了填补一下空白的！” 李文波感觉有点儿奇怪，不过这可能就是文人的坚持吧？ 现在曹瑞秋手头上出版的书籍不多，大部分都是对自然景观的一些描写，李文波要过来了一本书，是描写瀑布的，大概位置在云贵一带。 “这本书是我实地考察了差不多两个月之后，才写出来的，虽然那有点儿着急，不过大体的质量我还是很满意的！” 云贵那边，在瀑布边待了差不多两个月，李文波感叹了一下，到底还是有钱人家，两个月待在那边儿不动，光是写书，没有点儿经济基础，早就吃土了吧？ 看来这个年代搞文学的，首先要保证经济条件足够充裕啊！ 李文波缓缓叹了口气，翻开书看了两页，发现曹瑞秋的文采的确是不差啊！ 上面对自然景观的描写是恰到好处，上下文的衔接转换也是浑然天成。 而且怎么看都有些眼熟的意思，想来应该是在某一篇杂志或者是报纸上出现过。 看着看着，李文波不由得看入神了。 曹瑞秋笑着说道： “现在这个情况，让我更想去白峰山那边儿看看什么叫银装素裹了，其实原本我没想这么早就去的，不过我有个朋友在林吉，说那边儿冬天其实也算是不错，而且冬天山上的积雪更加厚实！” 李文波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没错，冬天的积雪的确是更加厚实，但是出现事故的频率也不低啊！ 现在这个年代没啥游客，那边的原住民，上山的时候也要非常小心，地势是一个原因，另外就是温度，一到晚上温度几乎在零下三十度上下徘徊！ 还有就是野生动物了！ 之前在七几年的时候，白峰山这边儿黑熊很多，经常出现在山林之中，后来甚至出现在村子里面，好在冬天大部分熊都冬眠了，应该没啥机会能碰到。 不过即便是如此，李文波也没有掉以轻心，光是低温，就足以让人感觉崩溃了！ …… 差不多两个小时左右，李文波和曹瑞秋，还有晓云，三个人抵达了红山市，李文波提议先买点儿衣服之类的，上了山也好保暖。 曹瑞秋赞成了，下了林吉之后，天气就更冷一些，现在买衣服很合理。 曹瑞秋买衣服是直接来到服装厂这边儿，联系好了人，李文波看到曹瑞秋手上的这几件衣服之后，感觉轻松了不少。 这几件衣服都不像是国内生产的，应该是德或者美生产的，看样子价格不低啊！ 服装厂的这个主任，是个笑眯眯的胖子，手上拎着这几件衣服，压低声音说道： “曹先生，这些衣服都是国外搞过来的，我手头上一共就这么三件，小心点儿用啊！” 看来这是早就有准备了，这玩意儿看上去应该是德制，而且如果是全手工的话，恐怕这一件衣服就能上百了！ 曹瑞秋仔细分辨了一下，随后笑着点了点头，“这是答应你的报酬，我们就先走了！” 老板结果一个信封，连连笑着点头，目送着曹瑞秋等人离开。 李文波试了一下，这衣服穿在山上十分暖和，而且也挺时尚的，当然了，是相对于这个年代来说的。 有了这件衣服，李文波起码放心了一半。 第325章 林吉省 第325章 林吉省 曹瑞秋摩挲着衣服上的面料，叹了口气，说道： “这次进山希望能有点儿收获，不然这衣服可就白买了！” 李文波闻言有点儿奇怪，下意识问道： “这衣服多少钱一件？” “钱倒是还好，主要是欠的人情不小，进山的话，也要许可，而且我找了不少关系，现在欠了不少人情，这一次进山，必须要有点儿收获！” 人情？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如果说人情的话，那的确是很难处理，不过白峰山现在进出应该不算啥问题吧，而且现在有很多地区都是开放的，除了有些危险之外，倒是好说。 有几处十分危险的地方，李文波已经忘了名字，现在的叫法和二十多年后绝对有差距，不过咋说白峰山李文波也算是来过，看到地图应该也能回忆起来一些事儿。 晓云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李文波有点儿好奇，转身看向了曹瑞秋，低声说道: “曹先生，您这徒弟，是啥情况，一个姑娘家家的，非要去白峰山这种地方干啥？” 曹瑞秋叹了口气，也知道李文波其实早就认出来了，于是开口解释道： “我这个徒弟的父亲，去白峰山里走了一趟，是地质勘探员，进去了一趟之后再也没出来，当地的公安和部队的战士们找了整整一个多月，都没有下落，她跟过来，也是为了找父亲吧……” 其实白峰山这种非常恶劣的环境，足足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任何消息，恐怕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但是这个姑娘依旧不放弃，让李文波有点儿感慨。 路都是自己选的，相比当时她父亲进山的时候，就已经清楚这份工作之中可能会出现的风险了。 “估计很难找到，那您为啥要带着她来？” “我也劝过，但是她不听啊，我来这儿是有原因的，她来这儿也是有目的的，而且我徒弟也不多，就这么一个，当然只能带上她了。” 李文波点了点头，倒是对这个晓云由衷有点儿佩服了，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这个信念去白峰山的。 晓云一路上一直都沉默寡言的，看来父亲的事儿对她的影响不小，或者说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不管怎样，李文波收了钱，进了山自然会照顾着一些。 …… 红山市去林吉省白峰尾村，需要二十多个小时的时间，整整一天多之后，火车总算是堪堪停了下来，这是终点站了，下了车之后，天地之间就只剩下银装素裹了。 李文波感受了一下这边儿的温度，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起码得有接近零下二十度了，而且这会儿还是中午，全天最热的时候啊！ 这地方百姓们的抗寒能力是真的强大，家家户户都要会点儿技术，不然根本够呛可以存活下来！ 李文波跟在曹瑞秋的身后，看着晓云睡眼惺忪的 样子，无奈叹了口气，这种天气可不能犯迷糊，首先雪盲症是一点需要注意的，另外就是警惕心了。 哪怕是火车站，几年前也是出现过 野兽袭击人的事故的，主要是因为白峰尾火车站根本没多少人活动，很少有人坐火车来到这边。 旅游业兴起，那都是十几年后的事儿了。 曹瑞秋开口说道： “先去村子里吧，找当地的村民询问一下白峰山的情况，我们明天早上进山！” 李文波和晓云都没啥意见，纷纷点了点头。 这地上的积雪很厚，一脚一个脚印，而且还有许多凹凸不平的地方，有时候一脚深一脚浅的，行走的过程十分艰难。 好在李文波倒是很负责，一直都在盯着晓云和曹瑞秋，只要他们之间谁出现了陷在雪地里的情况，李文波都会上去帮忙。 艰难的来到了白峰尾村村口，李文波不由得想起了大哥李文生插队的那个村子，边疆村。 那边的条件比这儿要更加恶劣，但是大哥从来都没有提过，或者是抱怨过，整整四五年的时间，就扔在了那个村子之中！ 想到这儿，李文波全身上下再一次充满了干劲儿！ 白峰尾村这边儿，也是有生产大队的，带头的是一个中年人，看样子年纪不大，但是目光和眼神儿都摆在这儿，绝对是一个狠茬子。 “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这口音和高粱屯有几分相似，但是仔细一听的话，其实大有不同，李文波没说话，带头的曹瑞秋笑着说道： “我叫曹瑞秋，京畿那边儿来的杂志社主编，你们大队长应该认识我！” 一听到这个名字，中年人眼神之中的戒备就少了很多，换上了一副笑脸： “曹先生？您好您好，请跟我来吧，这两位是？” 曹瑞秋笑着说道：“都是我的徒弟，之前说好的那个事儿，你知道的！” 中年人再次笑着点了点头，从曹瑞秋的手上接过了啥物件，李文波没看清。 不过想来应该是曹瑞秋答应了给他们啥条件，不然咋可能变脸变得这么快？ 整个白峰尾村，加起来也就是三十多户人家，撑死了也就是一百多号人，不过村头村尾房子和房子之间的距离不远，看起来倒是挺热闹。 而且这边儿的房子也挺特殊的，大部分都是木头，毕竟这地方用砖的话，困难比较大，毕竟现在还没有质量上乘的水泥，而且这儿又根本搞不到黄泥，大多数房子都是原木的。 “我们大队长念叨好长时间了，您总算是来了，这次进山要多长时间？” “大概三两天，然后回村子一趟，然后再去三两天吧，去几次要看情况！” 这是李文波提出来的建议，反正曹瑞秋也不打算去啥危险的地方，进山最多三两天的时间，就要回村子一趟，这是底线了。 首先身上带着的粮食和水都是有限的，其次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三两天不能好好休息，精力下降那是必然的。 要避免这种情况出现的话，就需要有一套完整的方案。 在中年人的带领下，李文波一行人来到了一间木屋前面，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就站在门口。 “曹先生，久仰久仰了，进来吧！” 李文波看了看这个男人，看来曹瑞秋应该是和他认识？ 这倒是简单多了，认识就好办！ 第326章 熟人 第326章 熟人 曹瑞秋等人跟着男人来到了木屋里，李文波感觉温度一下子就上来了不少，屋里也是热炕头，而且院子里堆着很多木材，看样子准备的挺充分。 “好久不见了，曹先生，谢谢你上次的帮忙啊，要不然我们村子这儿的柴火指定是坚持不住的！” 曹瑞秋闻言摆了摆手，李文波意识到之所以曹瑞秋会来这儿，其实多半还是和这个男人有关系！ 接下来，曹瑞秋就揭开了这层疑惑。 “我上次来也就是一年前吧，当时也没想过来的，不过路上遇到了你们在买柴火，顺手就帮了一把，不过要是不帮你们，我也不知道白峰山这个地方这么秀美不是？” 李文波顿时猜测出了来龙去脉。 在这白峰尾地区，合共有不少村子，有很多人世世代代就生活在这儿，虽然冬天环境十分恶劣，一年夏天也没多长的时间，有不少人都搬走了，不过还是有些原住民，放不下这个地方。 所以柴火和粮食，就成为了最重要的资源，上次曹瑞秋碰到这群人的时候，带头的这个生产大队的队长，手头上拿不出来钱和票，买不到柴火，带头去砍的话，已经来不及了，眼瞅着暴风雪就要来了，没办法啊！ 曹瑞秋正好碰到了，就托关系搞到了一些柴火，白峰尾村的人家也不多，搞了一部分就够整个村子用了。 后来捱过了暴风雪之后，大队长才带着大家去山上砍树，赚一个温饱钱。 这边儿有林场，是他们大队自家的，但是劳动力不多，周边的几个村子都会有青壮来帮忙，同样也会给他们记工分。 这片地区多少年来都没有外人踏足过了，所以现在这个情况，倒是不让人意外。 李文波也是松了口气，就眼下这个局面来判断，起码能有一个屯子在后面作为后援，而且村子里面也能出一个向导不是，这样一来路就好走多了。 男人感慨了一阵子之后，说道： “曹先生，您这个季节来，我是没想到，这可是白峰山最危险的一个季节之一了，不过好在大部分野兽都有冬眠的习惯，我给您找个向导，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曹先生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那就多谢了，今晚我们休息一晚，明天就出发！” 大队长笑着说道：“没问题！” 李文波在他们聊天的时候，推开门走了出去，来到村子里，逛了一圈，村子其实真不算大，周边全都是荒山，再者就是林地了，林间看不到啥活物，但是李文波心里面十分清楚，这地方，危险从来不会摆在明面上！ 现在积雪的厚度，最深的地方可以没过一个成年人的腰间了，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而且周边肉眼可见的山峰海拔都不低，白毛风满地都是，在雪山上顶着大风出门的话，无异于找死！ 好在现在的情况比李文波之前预料的好一点儿，身上这身衣服就足够保护他们的了，而且本村还能出来一个向导，让人松了口气。 李文波转身来到了屋子里，这会儿饭菜已经都端上来了，炖的肉没啥问题，是一种山上很常见的野鸡，这种鸡的肉吃起来很鲜美，而且用来炖汤的话更是一绝。 不过这儿可没啥粉条之类的，粮食的话，大米也是很罕见，基本上都是吃窝窝头的，就算是这样，能有肉吃，李文波也非常满足了，当然没有啥别的要求。 “对不住了，几位，我们这儿常年都吃不到啥粮食的，就只有这个窝窝头，不过晚上可以给大家烤个兔子啥的尝尝！” 曹瑞秋笑着说道：“没必要这么破费了，抓一只兔子也不容易，再说了，有的吃已经很不错了！” 李文波在一边点了点头，能看出来，其实大家过的都很拮据，不管是村长家里还是大队长家里，其实拿到手的粮食都和大家差不多，倒是真正做到了平均分配。 村子里的乡亲们都挺热情，按照这个大队长的说法，开春之后，山上的湖里有不错的鱼，吃起来那叫一个香，李文波顿时反应过来，淡水鱼里面的巅峰可不就是生活在白峰山湖里面吗？ 这儿的人世世代代都会去湖里面捕鱼吃，不过也很注重保护环境，在三十多年后，白峰山湖里面的鱼，已经被划分为保护物种了，白峰山湖也禁止捕鱼，这个年代倒是还没这种情况。 李文波注意到晓云不见了踪影，低头在曹瑞秋耳边说了一句： “您徒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去找找？” 曹瑞秋转头看了看，徒弟果然不在，这才点了点头：“不好意思，交给你了！” 李文波应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 八十年代初，整个白峰山多了不少的访客，有外国人，也有不少本地人，还有很多地质勘察专家，都是奔着白峰山上奇特的温泉来的。 因为白峰山脉这一段是火山，经历了几次喷发之后，地质条件改变了不少，另外还有人在这儿见过几种濒临绝种的动植物，专家们自然而然也想过来一探究竟了。 所以这边儿的村子里的村民们，没少见过外地人，对外地人倒是不咋排斥。 李文波在村子里面转了一圈之后，总算是在村尾一块大石头这边儿，找到了晓云的身影，晓云手上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正在往山林里面看。 李文波找到人之后，倒是也不着急了，嘴里叼着一根松树叶，淡淡的看着。 过了一会儿之后，晓云回过神来，一转头就看到了李文波。 “你为什么跟着我？” 李文波挑了挑眉毛：“原来你会说话啊，这一路上倒是挺安静的！” 晓云没有搭话的意思，转身就要走，李文波叫住了她，沉声说道： “我大概清楚你是为什么来这儿的，我给你一句忠告，就算是要找人的话，也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然不仅人找不到，还容易连累无辜的人！” 晓云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平常大家都会劝她，说是没希望了，别找了，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消息了，但是晓云还是坚持要来，哪怕所有人都拦着！ 李文波是第一个，根本都不拦着她的人！ 第327章 李文波的担忧 第327章 李文波的担忧 李文波不是不担心，而是太担心了，所以才会和晓云说这些话的。 有些人进了山找人，就喜欢高声大喊，放在寻常山里的话，不算啥问题，但是这是白峰山！ 天知道大喊会引来啥结果，万一雪崩了呢？ 两千多米的海拔，雪崩的话，威力也不小，虽然没办法和四五千海拔的地区相比，但是也足以要命了！ 还有就是冲动会导致的一系列结果，有可能保温不到位，到时候会出现幻觉，失去了温感的话，这才是最危险的！ 有些人在山里面是活活冻死的，但是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身上甚至都没啥衣服，这就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在极度低温的情况下，人体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置身于一个大暖炉里面一样，而且居然感觉会热的出汗！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儿，是真的会出人命的！ 所以李文波一直都在计划着，一旦要是出现任何意外情况，保命为上！ 他不希望任何人出现拖后腿的行为，因为本来他也不是专业的，而且更是没有手机之类的设备，进山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 想到这儿，李文波缓缓叹了口气，这两千块钱的确是不少，但是冒的风险也不小！ 看来以后不能赚这样的钱了，这天底下谁不惜命啊？ …… 跟在晓云的身后回到了村子里，然后李文波就去准备了一些进山会用到的东西，其中就有好几个火折子！ 这玩意儿可以说是相当好用的点火设备了，这么冷的天气，进山之后如果没有篝火的话，那等于自杀，所以李文波必须要谨慎一些。 火折子的工作原理其实很简单，主要原料就是火绒和打火石。 火绒是一种野生火草伴生的绒棉，燃烧速度非常快，属于易燃品，把它采集下来，放进容器之中，然后加上打火石的话，用火镰轻轻敲击，马上就可以得到火种了。 值得一提的是，每个地区的火折子其实都不一样，大体功能差不多，但是所用的原料会有一些区别。 李文波之所以要带上好几个，是因为怕潮湿，影响了火绒，导致没办法打着火，另外他还带了几盒火柴。 …… 一晚上的时间过得很快，翌日一早，众人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出发了。 向导是一个半大孩子，按照年纪来算的话，应该是高一，和杨三月差不多，李文波皱着眉头看了看大队长，问道： “没有其他的向导了吗，咋能让孩子做这么危险的事儿？” 大队长苦笑着说道： “除了我之外，大部分人都要进山打猎的，不然吃啥啊，不过放心吧，小良是有经验的，能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李文波叹了口气，也的确很难处理，毕竟原本村子里的人就不多，大人们进山打猎的话，剩下的多数都是一些妇女儿童之类的，有这么一个半大孩子带路，已经不错了。 而且尽量避开一些危险的地方也就好了，应该不会有啥问题的。 只不过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时候，登山装备太少了，李文波身上背着的包里，除了吃的喝的之外，也就是一捆绳子和一把小刀可以派上用场。 好在李文波是有经验的，起码也是接受过一些培训。 叫做小良的这个孩子，明显是个很活泼的家伙，一直都在说山里的事儿，也给李文波提供了不少的经验。 “有时候山里面会有野狼，不过一般人多的话，它们就不敢过来，你手上要攥着东西，哪怕是棍子也行，要敲打树干，地面，搞出来动静，这样它们就会绕开你……” 李文波在一边点了点头，是这么个道理没错，看来这孩子有过不少丰富的经验啊！ 小良继续说道：“山上有时候会有熊出现，冬天大部分时候都在冬眠，但是也会碰到出来找吃的的熊，千万别过去，手上的劲儿大着呢，拍你一下可就完了！” 曹瑞秋这会儿把小伙子说的这些话全都记下来了，看来是要写在新书上。 “温泉呢，你知道温泉在哪儿吗？” 小良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 “温泉这会儿应该是还有，但是冬天来的人不多，找温泉的也少，去年来了一群外国人，就是要找这个温泉的！” “可以，方便带我们去看看吗？” “没问题，就是有点儿远，可能要走到晚上！” 晓云也没啥意见，看来她父亲出事儿的地方距离这个温泉不太远啊！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这些专家们其实也不容易，千百年来可能都没有人涉足的地方，他们必须要去看看，查出个究竟来，而且这工作也很累，经常一年到头全国各地的跑。 晓云对她父亲的感情，让李文波不难理解。 走了大概三个多小时，曹瑞秋的身体状态明显不如之前了，所以李文波选了个地方，背风，算是一个半凹进去的山洞吧，地面上没多少积雪，头顶也都是石头，这里可以点火暖一暖。 李文波转身去外面砍了一些树干之类的，回来用火柴试着点了一下，好在这会儿没啥风，湿气也不重，很快点燃了。 接下来就是简单吃点儿东西了，还是烤红薯，放在火上稍微热一热就没问题了，不过他们出来带的吃的还真不多，村子地方又偏僻，找不到啥供销社，自然就只能靠着现有的资源找吃的了。 李文波思索了一下，打算晚上找机会抓一只兔子之类的，也能对付一下晚饭，补充一些热量。 另外饮用水也需要注意一下，虽然漫山遍野的都是积雪，但是可不是化了就能直接喝的，这里面天知道有多少细菌？ 所以水必须要烧开了，才能喝，还有李文波打算在附近山上找一种植物，被称作花树皮的东西，这玩意儿在水里一起煮的话，可以起到杀毒消除细菌的效果。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文波等人再次出发，走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夜幕就慢慢降临了，曹瑞秋是带了帐篷的，所以李文波和晓云就开始搭帐篷，另外小良转了一圈，找了点儿吃的回来。 这种温度下，还能找到吃的，看来小良的确是有过经验的！ 第328章 夜晚 第328章 夜晚 山里的夜晚，总是让人没办法安心睡觉，因为危险处处都在。 时不时山上会传来野狼的嚎叫声，这让李文波有点儿无奈，这些狼都不知道距离多远，但是它们的鼻子是相当灵敏的！ 晚上还不能不吃东西，但是吃完之后，恐怕野狼闻着味儿也能找过来了。 即便是这样，该吃还是要吃的，李文波虽然抓到了一只兔子，费劲了千辛万苦，不过还是决定放到明天中午再吃吧，把这只兔子绑在了营地周边，然后吃了一些小良随身携带的干粮。 这些干粮虽然干干巴巴的硬的不行，不过用水泡软了吃味道还算是不错，一顿简单的晚饭过后，李文波率先开始值夜了。 坐在帐篷外面，李文波仰起头来，可以看到闪闪发亮的星空，山里的夜空是真的很美，没有任何光污染，只有纯粹的夜空，这让人流连忘返。 很快李文波就感觉有些困意了，但是现在也就是晚上十一二点左右，守前半夜最困难的事儿就是直面如同潮水一般袭来的困意。 好在李文波之前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坚持下来也不算啥问题。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之后，李文波注意到旁边的山林里面，有动静！ 野兽一般都会害怕篝火的，李文波面前就是一堆篝火，一般情况下它们应该不会过来才是！ 不过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李文波下意识拿起了身边的斧头！ 从黑暗里面探出了一个头来，李文波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只狍子！ 这狍子好像是对篝火十分好奇的样子，过来围着篝火转了两圈，在李文波面前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李文波摆了摆手，这家伙也不走。 看来狍子也知道篝火旁边很暖和！ 就在这个时候，李文波发现了树林之中还有另外的身影，看不出全貌，但是两个眼睛发着光，绿油油的，有点儿吓人！ 李文波立刻多点 一堆篝火，有点儿明白狍子跑过来是为啥了！ 恐怕也是怕这个猎手吧！ 一直都保持着警惕，然后直视这个野兽，李文波深吸了口气，绝对不能将后背对着这个家伙！ 要不然天知道会发生啥情况！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藏在暗中的这个猎手应该是失去了耐心，所以离开了，李文波这才松了口气，随后狍子也跑开了。 后半夜，值班的事儿就交给小良了，李文波躺在了帐篷里面，三个人躺在一个帐篷里，虽然有点儿奇怪，不过有个睡觉的地方就不错了。 伴随着风声和不知名的鸟叫声，李文波逐渐陷入了睡眠状态。 …… 清早起来，李文波只感觉有点儿腰酸，但是还好，起码算是睡上了几个小时，恢复了一些精力。 这趟活儿真不容易，大冬天的，跑出来爬山，再次感叹了一下，李文波就开始着手准备早饭了，目标当然是那只兔子了！ 先扒皮，去除内脏，然后随身携带的盐巴撒上一点儿，放在火上开始烤，李文波靠在帐篷旁边，打了个哈欠，昨晚的事儿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儿后怕！ 要是当时那双眼睛的主人冲上来的话，恐怕自己这辈子又是白来了一趟啊！ 不过好在多亏了这堆篝火。 兔子很快就被烤熟了，这段时间曹瑞秋一直都在写写画画的，看得出来进山一天的时间，让这位痴迷于人文自然的主编，受益良多。 李文波靠在帐篷上，拉紧了身上的衣服，好好享受这片刻的安静，只感觉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了。 白天的白峰山，给人一种耀眼的感觉，不过一定要背着阳光走，如果直面阳光行走的话，会得雪盲症，这玩意儿在这种环境下足以要了人的命！ 李文波本人没啥特殊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之前来过一次，所以保持了谨慎。 很快就到了再次上路的时候，一只兔子给大家提供了不少的热量，另外还有几张饼，这顿饭吃完之后，再吃饭恐怕就要晚上了。 日落之后最好不要吃味道太大的食物，不然会吸引来一些不速之客的。 …… 高粱屯里。 杨枫林来找李文波的时候，得知他已经走了，去参加个啥活动，这让杨枫林有点儿佩服，李文波好像总是能有办法赚到钱！ 杨树平手上多了五百块钱的事儿，其实大家心里面都清楚，这钱都是李文波给的，李文波这次接了个活，还给屯子分了一半的钱，大家打心眼儿里觉得不好意思。 虽然嘴上李文波说是为了给屯子缓解压力，另外因为养猪的事儿是他提出来的，他有责任帮助大家养好猪，但是最后受益的人是谁？ 不还是大家吗！ 其实李文波只是觉得，带着整个村子过上好日子，这样才算是真正改善了他们家的生存条件，一个屯子的贫富差距不能太大了，不然谁知道会发生啥事儿？ 而且带着大家走向共同富裕，这是大家都会做出来的选择，这种奉献的精神，其实李文波重生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杨枫林很重视李文波留下来的这五百块钱，这五百对大家来说都是救急用的，平常没事儿的时候，绝对不能拿出来，这是要留着买饲料买种子的！ 李文波不在的话，主张去城里面卖山货，卖高粱酒的事儿，就落在了杨枫林的身上，好在杨枫林也算是有经验，组织的也是有条不紊的。 “小二，你们今天就继续上山看看，注意安全，剩下的人跟我走，拉着东西进城转一圈！” 一众青壮们纷纷点了点头，杨树平看到杨枫林的样子，也是感慨了一下，能让杨枫林做到今天这个程度，多亏了李文波和张春山的熏陶！ 杨枫林之前虽然也挺有担当的，但是做事儿多半是凭借着胸口的一股气，有点儿莽撞，不过现在模糊之中已经有点儿老大哥的样子了。 …… 周婉这边，收拾了一下衣服，准备去学校一趟了。 下来通知之后，可以随时过去报道，登录一下信息，三月份一开学的话，孩子们就要上课了，到时候周婉就要去学校那边，不能天天在家了。 老村长对此倒是不觉得有啥，反而很鼓励周婉去学校住宿。 第329章 巴林县小学 第329章 巴林县小学 巴林县的小学，距离屯子里距离倒是不远，不过一听到周婉要去县城里，春生按照李文波的吩咐，打算赶着驴车送一送周婉。 这驴车是生产大队的，李文波经常拿来借用，屯子里谁都不会说啥，毕竟李文波现在给大家带来了多大的实惠，别说是借用了，就是直接送给李文波，大家都不会有意见的。 李文波临走之间给春生留下了二十块钱，就当做是车费了，只要是周婉要去城里的话，春生随时都能过来接送，这一点对周婉来说，的确是挺方便的，毕竟周婉现在还有身孕。 杨三月负责留下来看家，反正周婉也不会离开家太长时间，三月就坐在院子里学习，旁边放着火盆，所以哪怕是这种天气，也能感觉挺暖和。 “姐，你上来就行了，这上面不冷，抓的牢固一点儿就行！” 听到春生的话，周婉点了点头，现在小腹已经有几分隆起了，所以必须要注意安全。 就在这个时候，祥嫂从屋子外走了进来，手上还拎着几块布匹，一看到周婉的样子，连忙走了过来： “我的妹妹呦，你这是要去干啥啊？” “祥嫂，没事儿啊，我去一趟县城， 前些日子不是说去考试，当老师嘛，现在就是去登记一下！” 祥嫂点了点头，说道： “你家那位还真是挺有能耐的，老师这份工作都帮你找着了，行，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现在家里也没啥事儿！” 周婉闻言顿时愣了一下，接着问道： “你家的孩子呢？” “在隔壁，和春芽的孩子玩儿呢，没事儿！” “行啊，那上来吧！” 春生倒是没啥感觉，多个人也好照应着，叫来了福来，让他在院子里和杨三月待在一起，然后就赶着驴车出发了。 高粱屯的乡亲们这会儿多数也都在忙着，忙着酿酒！ 家里面还剩下不少的高粱，一听说明年不种了，那剩下的留着也没啥用，不如直接用来酿酒呢，也能卖个好价钱不是？ 高粱酒的酿制方法，其实不难，这里家家户户只要是有老人在，都知道该咋弄。 过程比较繁琐，也比较麻烦，但是这样做出来的高粱酒，味道那是没得说的。 高粱屯这边儿的小酒坊，制作高粱酒的办法就是纯粮固态发酵，这样属于是纯天然的一种酿制办法，发酵出来的酒，味道是独一无二的。 不过酿制高粱酒，也是需要很多的步骤的，周期也很长，起码到了开春，才可以做出来一批，也就是最后一批。 剩下的高粱全用上的话，估计可以一直做到播种的时候，这样一来，做完了就有时间去种地了。 因为杨枫林他们也要去县城，所以干脆就一起走了，杨枫林这会儿感觉是有点儿复杂的，第一次去县城卖东西，虽然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过李文波不在的话，众人还真没多少信心。 不过现在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毕竟不管咋样，能把手头上这些东西卖出去，那才是最好的结果！ …… 今天的县城也是冷冷清清的，工人们在厂房里面忙活，能不出门的就都不出门了，国营饭店这会儿不是营业的时间，也没啥生意，王向阳和刘成栋坐在大厅角落里聊天。 厨师们都在门口的桌子边坐着，倒是难得清闲了一阵子。 杨枫林等人从国营饭店的门口过去的时候，王向阳看到了，转头对着刘成柱说道： “唉，你不是说要给你叔整几瓶高粱酒回去吗，这不是高粱屯的人吗？” 刘成柱顿时回过神来，说道：“文波哥不是去林吉了吗？” “来的人里没有文波哥，倒是看到高粱酒了！” “走啊，去看看？” 刘成栋家里面的情况挺复杂，但是和他叔的关系是真的不错，一直都说想给他叔叔买两瓶酒送过去来着，尤其是高粱屯这边的高粱酒！ “你叔喝的酒都是啥类型的，能喜欢喝高粱酒吗？” 刘成栋闻言，笑着说道：“我叔喝的都是供销社里面的那种高粱酒，可不是自己酿的，这种自己酿制的酒比供销社的好！” “就是不知道多少钱一斤了，这玩意儿是按斤算的不？” “当然了，谈一谈呗，我觉得应该不会太贵吧？”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聊着，没多长时间，就已经来到了卖酒的众人眼前。 因为身上穿着的都是国营饭店的工服，所以杨枫林马上就注意到了这俩小年轻，杨枫林见过，这不是跟着李文波的那俩孩子吗？ 虽然说是孩子，其实也没比杨枫林小几岁。 “你俩是王向阳，刘成栋，对吧？” 没想到居然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字，王向阳和刘成栋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点了点头。 “要买点儿啥啊？” 杨枫林已经打定了主意，按照最便宜的价格给这俩孩子拿货了，这一次带来的就是点儿人参，还有就是高粱酒了，别的不说，高粱酒指定能给他们最低价！ “我是来买酒的，高粱酒多少钱？” “一斤的话，给你按照最低价走，咋样？” “行啊，我这要……” 其实这些酒加起来也不算贵，都卖完的话，五六十块钱撑死了，而且这一次主要是来打探一下市场的，李文波之所以让大家经常来县城这边儿卖东西，大部分都是因为想要试试水。 个体户的事儿上面有风声了，落实的话，谁都说不准，没准哪天突然说要批准个体户了，到时候通知一下来，街上做生意的人还能少了？ 这年头聪明人可多着呢，李文波本人不敢说占据大头，但是也要带着高粱屯抢占先机啊！ 先前那个小市集不就是试水的作品吗？ 杨枫林不知道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但是也觉得自己做生意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啥都不往粮食收购站送的话，一年到头还能多赚点儿呢！ …… 另外一边，周婉现在来到了县城的小学这边儿，学校里面到没那么冷清，有一辆卡车停在院子里，可以看到卡车后面拉着桌椅啥的，应该是要来学校这边更换。 祥嫂看到这个学校现在的样子，有点儿好奇： “这学校，放这儿时间不短了，咋才开始用啊？” 周婉简单解答了一下祥嫂的问题。 第330章 周老师 第330章 周老师 当时还是通过其他渠道了解的这个消息，这学校之所以刚投入使用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也是因为资金不足的问题，也就没投入使用。 现在机缘巧合之下，学校重新恢复了对外招生，不过各方面的条件还是很难让人满意，因为师资力量的问题，所以只能进行一个简单的招聘考试。 这个考试的内容其实不重要，能过的人大部分都会被录取，毕竟现在这个学校的老师实在是太少了！ 按照李文波的看法，这个学校未来很有可能发展成为重点中学，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原本巴林县城的重点中学就在这个地址上，现在的小学应该是前身吧。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周婉毕竟已经考进来了，直接去开个证明，到时候就可以在这儿工作了。 …… 祥嫂和周婉来到了办公区，其实就是一片平房，但是很干净，装修的不差，桌子椅子也都是新的。 这个学校目前都是一些工作人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大爷，正坐在一张桌子后，趴在桌子上看报纸。 “您好，请问金校长在不在？” 老大爷闻言抬起头来，摘下了眼睛，倒是给人一种和蔼的感觉。 “金校长？姑娘，你找他有事儿吗？” “我是上次来考试的，我带着通知书来的，说是需要开学之前开个证明……” 这老大爷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金校长吧，有点儿忙，我带着你去盖个章，行不行？” “行，没事儿，那就打扰了！” 只见到这个大爷拿起了扔在椅子上的外套，带着祥嫂和周婉来到了隔壁的办公室里，从抽屉里摸索出来一枚公章，开了个证明，然后大红公章往上面一盖，这就算是完事儿了。 祥嫂有点儿不理解，这老大爷是谁啊，校长的公章随便拿出来用？ 但是周婉倒是没啥感觉，对这位老大爷道谢之后，转身就离开了，这老大爷继续回到了位置上，接着看书。 祥嫂回头看了看，越发觉得有点儿奇怪。 “这个学校咋这么草率，能是正经学校吗？” 周婉摇了摇头，说道： “人家只是还没开学呢，教育局的通知和公章都有，咋会是骗人的，而且这还是文波市里面的前辈推荐的呢……” 祥嫂只是感觉这步骤有点儿草率了，闻言只好点了点头： “行，你读的书比婶儿多，明事理，婶儿只希望你别上当就行了，多加点儿小心，尤其是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呢……” 周婉闻言温婉一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 杨枫林这边儿是遇到了一点儿小困难，高粱酒的价格倒是不错，引来了不少人，同样的，人参的价格相对来说就挺难定义了。 这会儿一株人参能卖个十几块钱，咋说也是山上罕见的草药，所以这个价格不算低了，不过依旧有人觉得太贵了。 “同志，你这个人参价格有点儿太高了吧，那大的和小的差了三四块钱，分量上也没多少啊，大的咋就十几块呢？” 杨枫林闻言耸了耸肩膀，有几分无奈的说道： “这都是我们冒着风险上山找出来的，差距指定是会有的，但是没你说的这么夸张，这分量差的多了，效果也就不一样，你可以选小的带走不是？” 这人明显是诚心要的，虽然嘴上念叨着有点儿贵了，不过最后还是选了个小的带走了。 一株小的也足足有八块钱呢，杨枫林总算是松了口气，一定要保住底价啊，不然那这问题可就大了不是？ 一旦你破例一次，拿下一个人也会过来找各种理由要求你降价，麻烦了。 好在之前李文波都和大家说过，一定要调整好价格，所以现在的情况倒是还算不错。 等到收摊的时候，合共赚了大概五十多块钱出头的样子，这其中还有两株人参的价钱，杨枫林已经非常满意了。 毕竟这才算是第一次出摊，有这个结果，别的还图啥啊？ 另外山货已经见底了，看的出来真正受欢迎的还是兔子和野鸡这样的肉类，起码可以让大家吃一顿好的！ 人参的话，说实话，买的人不算多。 …… 白峰山，温泉一带。 温泉带这边的气温明显要稍微高一些，李文波看着面前崇山峻岭之间的一眼一眼泉水，松了口气，总算是来到了目的地。 路上也算是有惊无险的，基本没遇到啥阻碍，倒是挺顺利的。 这温泉是因为地下火山活动，所以才形成了这么一处特殊的景观，差不多所有火山活动的地区都会出现温泉，不过一定要小心谨慎，毕竟火山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 曹瑞秋这会儿已经开始奋笔疾书了，这一路上写了不少的感悟和体会，另外对风景的描写也是从来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李文波抽空也会有机会看一看曹瑞秋的稿子，不得不说，人家这文采就是不一样，也算是无聊的路途上打发时间的好方式了。 至于晓云，一路上有点儿不太安分，碰到个洞口就要进去看看，路上一直都在注意脚下的积雪，但凡有啥痕迹都会仔细查看一下，使得李文波有点儿感慨。 同样的，在晓云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李文波不会泼冷水，只会放慢速度等一等，还会不经意的说一些自己知道的细节。 现在晓云根本没有观察温泉的意思，只是在温泉周边找关于父亲的痕迹，李文波沉声说道： “如果勘察的人来到这儿的话，首先检查温泉温度，其次要去分析一下周边的土壤结构，另外下面有很多溶洞，那里面应该是他们落脚休息的地方！” 事实上，今晚指定是回不去的，所以李文波打算在溶洞这边休息，可惜的是救援队指定来这边儿找过了，既然没找到的话，只能说明晓云的父亲，往更远的山林里去了！ 那片地方，被称作人类的禁区，里面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危险，所要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野兽，还有恶劣的天气！ 李文波记得之前那个登山教练说过，在白峰山，一旦你接近了那个地区的话，一条命已经丢了一半了。 晓云听完了之后，马上就往下走，李文波回头看了看，抬脚跟上。 第331章 一无所获 第331章 一无所获 不是所有付出的努力都能得来回报的，就像是晓云这次前来白峰山，其实就注定了一无所获。 救援队在这边儿找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任何消息，她就算是不信邪亲自过来，也不会改变啥。 李文波叹了口气，不忍心看这一幕，不过对晓云来说，这是事实，必须要接受。 下面的这些溶洞都非常浅，几乎站在门口都能看出来全貌了，如果是李文波的话，在这儿迷路了，受伤了，绝对会选择溶洞作为落脚点之一的，可惜现在溶洞里面根本没有人活动的痕迹。 这说明勘察的队伍根本没在这儿停下，而是去了深山地区。 深山地区，有很多丰富的自然资源，同样的，风险也不容小觑！ 像他们这样没有装备的，没有专业向导和救援队伍，进去就是有去无回啊！ 晓云站在溶洞前面，有点儿不知所措，李文波叹了口气，他太明白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了，如果早些让他知道这个事儿倒是好办，不过问题是根本帮不了！ “虽然我不想劝你接受这个事实，不过你还是应该冷静一些，谁都不想看到这个事情发生！” 听到李文波的话，晓云木然的点了点头，现在除了接受，其实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父亲走了，留下来的只有一笔抚恤金，但是家里还有母亲，需要人照顾！ 晓云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对李文波道了声谢。 李文波点了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茫茫雪山下，也不知道埋着多少人的思念，不过这个地方如果以后没有特殊理由的话，李文波应该不会再来了。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夜幕缓缓降临，几个人就在溶洞这儿休息了，李文波里里外外的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这才点燃了篝火，晚饭的话还是吃干粮简单对付一口。 因为这边的地势问题，所以李文波不能忽视一些角落，很有可能存在危险，譬如一些狼之类的生物是可以从溶洞后面进来的，晚上休息的时候，必须要注意放哨。 如果只有一个人，孤身来到这片地区的话，说实话，能存活多少时间，全看运气！ 今天晚上天气不是很好，李文波观望了一下，现在天空气压很低，应该马上就要迎来一场暴风雪了，看来好运气快要用完了！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转头对着众人说道： “进帐篷里，别出来了，今晚的天气，不适合在外面待着，注意保暖！” 这个年代的帐篷十分简单，其实根本防不住啥，就是让人有个睡觉的地方而已，但是也没有睡袋，李文波感觉有点儿不对劲，这样的天气，恐怕帐篷也是无济于事的，按理说应该挖个雪洞钻进去，但是他们人多！ 一个帐篷真的装不下四个人，李文波只好孤身一人在外面，独自开始挖雪洞。 好在身上是带着装备的，有斧子和小刀的协助，一个能装下一个人，大概半米多高，半米多宽的一个坑，就出现在了雪地上，李文波深吸了口气，继续开始挖，雪洞的空间需要再大一些，因为积雪可不是一成不变的，它是会融化的！ 这些求生的知识，现在如同潮水一般用上了李文波的脑海，使得李文波应对这些问题的手段也更多了一些。 躺在雪洞里面，再次告诫了一下帐篷里的人别乱动之后，李文波这才躺在了雪洞里，开始了这难熬的一晚上。 不到十多分钟之后，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降临在了白峰山脉，李文波判断了一下，晓云的父亲可能就是因为暴风雪迷失了方向的。 调整了一下呼吸，这种情况下要保持体温是一件很难的问题，李文波有点儿怀念自己屋子里的炕了！ 不过出来都是为了钱啊，没有钱的话，很那发展的，这次机会也是很难得，所以抱怨就没必要了，反正都是自愿来的，只能说是运气不好吧！ …… 一晚上的时间，外面风雪交加的呼啸声，几乎就没停下来过，好在李文波搞的这个雪洞有点儿作用，除了非常冷之外，别的都没啥可挑剔的！ 李文波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早上的七点多，想来暴风雪应该过去了，于是推开了上面一层的积雪！ 积雪非常厚实，大概多了十公分左右，外面的风景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溶洞这边的雪也上升了不少，好在看到了小良的身影！ “文波哥！” 李文波摆了摆手，随后从里面钻了出来，小良马上跑过来，说道：“暴风雪过去了，没事儿了！” “曹先生他们呢？” “曹先生他们也没事儿，我们安全了！” 李文波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曹瑞秋这会儿也走了过来，对着李文波说道： “多谢了，我没想到会遇到暴风雪……” “没事儿，下次曹先生还是买个大一点儿的帐篷吧！” 李文波这才空闲下来，往外面看了看，现在山上的风景也没啥太大的变化，反正都是白茫茫的，不过山林深处就在眼前了，按照原计划，他们现在该往回走了！ “曹先生，咱们得回一趟村子了，身上带着的东西差不多都要消耗完了，而且还遇到了暴风雪，这回去的路恐怕更难走！” 曹瑞秋闻言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说，不过手上的稿纸明显又多了不少。 “回去可以走另外一条路，更近一点儿，而且还能路过白峰湖！” 听到小良的话，曹先生顿时来了兴趣，晓云还是一脸的冷静，多了几分淡漠，眼神之中带着淡淡的忧伤，曹瑞秋看到了，叹了口气，说道： “你这丫头，也该放下了，回去和你妈妈好好活着吧，我想你老爸也不希望看到你天天这个样子！” 晓云点了点头，眼角出现了一滴泪水，其实曹瑞秋原本就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所以说出来这些话有点儿冷酷，却也是现实。 李文波叹了口气，想要走出来，那可不容易啊！ 只希望晓云真的可以放下吧。 返程的路上，走的更加困难，因为积雪变厚了，踩上去更是一脚深一脚浅。 第332章 返程 第332章 返程 如果没看过雪的人，见到这种雪山连绵的场景，绝对会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过换成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的话，看到的却更多一些。 风景秀丽的地方，也伴随着一定的风险，这一点李文波再清楚不过了。 一些在照片上才能看到的好地方，现实中却夺走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李文波等人正在走的这条路，下雪之前倒是还好，但是经过了暴风雪的摧残之后，变得更加难走了。 小良一直都在前面带路，但是哪怕他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也感觉有点儿棘手，李文波转头看了看小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别有压力，我们跟着你呢，你走就行了，不用考虑那么多！” 小良毕竟年纪不大，是个少年，也是生怕自己带错了路，所以感觉有点儿紧张，听到李文波的话之后，点了点头，抿着嘴唇，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能回头了，早些之后李文波回去看了一眼，上山的路基本上全都断了，都是一层层厚厚的积雪，问题是下去的时候冒风险太大了，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可不只是说说而已的。 反过来看前面的路，虽然也不好走，但是这种地形，是他们为数不多的选择了。 李文波谨慎的跟在众人的身后，走两步回头看一看，一直保持着警惕。 到了山下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众人都感觉饥肠辘辘的，而且带着的吃的也快吃完了，需要马上找点儿食物来。 李文波看了一下，这边儿是处于山林旁边，有不小的小动物围绕在周边，其中最常见的无疑就是兔子之类的了。 另外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找到一些野鸡之类的，不过没有专业的知识和手法，很难抓住野鸡。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决定暂时不冒险，一边走一边找吃的。 再次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李文波在一处山坡上发现了一个洞口，顿时对着身后的人比了个手势，让大家暂停下来！ “咋了？” 小良有点儿好奇，探过头来，李文波低声说道： “先别动，看到那个洞口了吗？” 小良点了点头，李文波沉声说道： “这有可能是兔子窝，或者是其他动物的窝，旁边还有个野鸡巢，里面有鸡蛋，在这儿等等，看看会不会有东西过来！” 野鸡巢和兔子窝，距离都不太远，毕竟这俩物种的生存环境都差不多，不过这窝里面可能啥都没有，只有一些毛之类的，野鸡就捡起来兔子的毛搞了个巢穴。 李文波深吸了口气，决定耐心等一等，等个机会！ 这么一等就是十几分钟过去，不远处总算是出现了一只野鸡，这山上野鸡真不少，雪山上面的这些野鸡，繁衍的太多了，也太快了，但是给周边的这些物种提供了不少生存的机会。 李文波刚打算找一块趁手的石头，看看能不能摸奖，砸中了自然好办。 可是小良从兜里掏出来了一根弹弓，当时就让李文波愣住了，还是这玩意儿好用啊！ 小良低声说道：“我弹弓打的不如我哥，但是可以试试！” 李文波也没玩过这个，只好点了点头，一行人能不能吃上野鸡肉，就看小良的了！ 小良屏住呼吸，然后瞄准了野鸡的方向，身上带着的小石子放在弹弓上面，一拉开，然后一松手，石头精确无比的打在了野鸡的身上，给野鸡打了个趔趄！ 李文波趁着这会儿冲了过去，直接按住了挣扎的野鸡，给了它一个痛快。 这野鸡十分奇特，能在雪山上存活，身上厚重的羽毛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最关键的还是皮糙肉厚，能抵挡住风寒，另外这野鸡的蛋也便宜了李文波等人。 熟练地将野鸡去毛，扒皮，然后放在火堆上烤着，李文波松了口气，吃完这顿的话，估计晚上可以到村子里了，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曹瑞秋还在写东西，打从进山之后，他的笔从来都没有停下过，这使得李文波有点儿佩服了，也有点儿理解非要来雪山的这个原因。 晓云在曹瑞秋的劝解之下，精神状态算是有了好转，等到李文波弄好了野鸡之后，吃了不少，李文波本人将大部分肉都让给了其他三个人，他则是吃了点儿野鸡的蛋。 众人再次走了大概三个多小时之后，天黑之后再走了一个小时，总算是回到了村子里，大家已经精疲力尽了，而且饥肠辘辘的，李文波并没管这个，直接躺在炕上睡着了。 …… 翌日一早，李文波睁开眼的时候，太阳高照，是早上的八点多，昨晚回来之后，基本上没咋动过，一觉睡到天亮。 但是醒过来之后，肚子却是饿得要命，只感觉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没有。 就是这种时候，反而不能暴饮暴食，要喝点儿粥，这样胃才不会出现问题！ 李文波来到院子里煮粥，旁边的房子里，曹瑞秋也走了出来，裹着厚厚的外衣，来到了李文波的身边。 “我决定提前回去了，这次经历已经足够丰富了，是时候写下来了！”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李文波叹了口气，说道： “晓云呢，她是什么想法？” “晓云决定走了，回家去，照顾母亲，老人家岁数大了，身边不能没人！” 李文波这才点了点头，看来晓云也是想通了，决定继续向前！ 这是个好事儿啊，如果继续沉沦下去的话，那才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 “人这一辈子，其实说简单也简单，人吃土一生，土吃人一回，到了还是归于尘土，想的多了也没啥用！” 话虽然说的有点儿道理，但是李文波却并不完全赞同。 的确，到头来是啥都带不走的，不过仔细想想，人类就是努力的过完这一生，然后把成果留给后代继承，这么一代又一代的走过来，已经不知道多少代了，这才是真正伟大的地方。 来过这雪山，能带走的没多少，不过留下的一些文字记载，在多少年后，或许也能成为无价之宝呢。 抱着这种想法，李文波转身去收拾衣服了，这次提前回去，也算是给周婉一个惊喜！ 第333章 回家 第333章 回家 再次坐上了火车，李文波只感觉身心俱疲，的确，剩下的一千块到手了，一百张大团结放在身上，那感觉别提多舒服了。 不过这两千块钱来的太不容易了，这一次去雪山，总体来说运气还是太好了，只是遇到了暴风雪，并没有遇到什么特别凶猛的野兽。 而且找了个当地的向导，没有迷路，这是让李文波感觉最正确的选择。 火车票依旧是去往红山市的，但是在红山市下车之后，李文波和曹瑞秋就分开了，曹瑞秋和晓云要回杂志社去，李文波直接回屯子里。 这段时间曹瑞秋明显是有了不小的收获，说实话李文波有点儿期待他的作品了。 …… 红山市，市立图书馆。 现在图书馆看书的人，多了不少，有不少都是知青，从插队的地方返城了，有些选择继续读书深造，迎战高考，但是还正在找工作，一边工作一边学习，是不少知青们的选择。 虽然累是累了一些，不过大家都是年轻人，也愿意拼搏一下，看看能不能考上个好大学！ 李文波是顺路过来的，在他的印象中，市立图书馆发生过一场火灾，结果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看来应该是出现了什么意外吗？ 这都过去几年的光景了，还是没有发生这场大火，这让李文波感觉疑点重重的，难得记忆也会出错吗？ 不过这都不是他应该考虑的事儿了，没有火灾最好，这次他过来主要是想拜访一下杜华，上次杜华帮的忙，让李文波现在还惦记着。 周婉能当上这个教师，有自己的努力是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就是杜华的关系了，自然是要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这次李文波也是带了一些白峰山那边儿的特产，一种蘑菇，油炸的话，是个不错的选择，非常美味。 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开门的果然是杜华，今儿是周日，杜华应该不忙，李文波很满意自己挑的这个时间，除开今天之外，可能够呛碰到杜华，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 杜华笑着说道： “这是从哪儿回来的，风尘仆仆的？”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 “去了一趟林吉省，这不是，带回来了一些特产！” 一边说着，李文波把手上的礼物放在了杜华面前的茶几上。 杜华无奈的说道： “你这是干啥，拿回去，带回家去不好吗？” 李文波微微一笑，说道：“我家里留着呢，再说了，这也不是啥值钱的东西，你也没啥官职，不算贿赂吧？” 杜华点了点头，“当然不算，不过你这些野味可是从山上带下来的吧，你去山上了？”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的确是去过，跟着曹瑞秋先生去的，说是帮他记录一下随笔啥的，其实就是帮个忙，搭把手的事儿！” 一听到这个名字，杜华当时就愣住了！ “你说的是京畿杂志社的曹瑞秋主编吗？” 李文波瞧见杜华的表情，当时就反应过来，这两人难道认识？ “没错，就是曹先生，你认识？” “当然认识了，我之前拜读过曹先生不少的作品，没想到曹先生岁数这么大了，还亲自去山里？你们去的哪座山？” “白峰山！” “看来曹先生要有新作品了，倒是让人期待的很啊！” 看得出来，杜华对这位曹先生是真的非常敬仰，不过李文波倒是并不奇怪，曹振祥的这位二叔，那可是业内眼光十分不错的人，尤其是文学方面的造诣，更是不一般。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之后，李文波就带上了剩下的特产，坐上了返程的车，一路颠簸，对李文波倒是没啥影响，就是让人感觉有点儿身心俱疲，毕竟一天到晚十几个小时都在赶路。 …… 大概接近傍晚的时候，李文波这才看到了高粱屯的影子，总算是放下了心来。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中，推开门，迎面就闻到了饭香，周婉这会儿正在做饭，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居然是李文波，脸上马上出现了喜悦的神色！ 这一次李文波出去的时间虽然不太长，不过不知道为啥，周婉心中总是有些隐约的担忧，现在看到李文波毫发无损的出现在面前，自然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这身衣服是……” 李文波身上还穿着之前曹瑞秋托关系搞来的登山服，李文波笑着换下来，这衣服登山的时候作用大，但是下山之后，恐怕用不到，不如棉袄来的舒服一些。 “这衣服是别人送的，没事儿！” 现在李文波手上一共有一千五百多块钱，林林总总加上之前的存款的话，其实也不到两千，但是这些钱给了李文波一些自信，起码不管要做啥，浑身上下有了底气不是？ 一边儿这么想着，李文波看了看锅里的菜，是猪肉炖粉条，看来时间卡的正好，来到了一周一次的开荤时间啊！ “快点儿去换衣服吧，今晚好好吃点儿！” 周婉像个小媳妇一样，帮李文波脱下了外套，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这一路上颠簸了好几个小时，总算是可以安心休息一下了，另外这饭还得是家里做的好吃！ …… 吃完饭后，李文波去屯子里转了一圈，养猪苗的这些人家，把猪苗照顾的非常不错，尤其是饲料这边儿大队出了，大家不用冒着风雪出去找饲料，也不用自讨腰包。 而且一旦要是猪苗出现了问题，就会有人找之前养过猪的人家问问，并且李文波也留下了一些手册之类的，可以提供帮助，大队部这边就按照手册上的解决办法，给猪苗开药打药。 这些药都是李文波当时从西林县城那边儿换过来的，多亏了这些药，不然有些问题还真没办法解决。 李文波深吸了口气，现在就等着开春到来，然后去找个地方买些种子了，另外大家现在都在上山找山货，就看在开春之前，能攒下来多少钱了。 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这让李文波轻松了不少，并且他还有些自己的规划，譬如盖个新房子，做点儿小生意之类的，但是一切都要等到开春之后才行。 最让他舒心的是，婉儿也有了工作，总算是弥补了一些过错。 第334章 开春 第334章 开春 时间一晃，一场春雨润物无声，在夜幕之中悄悄到来，冬天，总算是过去了。 伴随着气温的回升，小草在荒野之中破土而出，展露着全新的生机，给整个县城带来了不一样的色彩。 虽然在下雨，但是人人面色喜悦，一场春雨过后，就可以开始播种了，家家户户都准备好种地了。 …… 高粱屯，大队部。 杨枫林看着面前的一大堆清单，眉头紧锁。 李文波坐在杨枫林对面，沉吟着说道： “目前这就是所有需要的种子了，钱也在这儿，都齐了，咱们明儿就去西林走一趟，这些种子必须要带回来！” 杨枫林点了点头，有点儿疑惑：“都有了种子，你为啥还要让小二带着人去山上找人参？” 李文波放下了手上的搪瓷茶缸，“这就是一种投资手段了，咱们自己种植人参的话，你想想未来可以赚多少，到时候几乎不用种地了，养人参就够了！” “但是咱们没有任何的经验，能行吗？” “没有经验当然就要多进行尝试了，划出来一片地试一试呗，也没浪费多少！” 杨枫林有点儿无奈，李文波的一些创新性质的想法，在他看来有点儿冒险，不过杨树平倒是赞同，毕竟高粱屯就是一直靠着尝试，才能走到今天的。 “行吧，那就按照你的建议，一部分地保留下来种植高粱，一部分划出来种植人参，剩下的全都种甜菜、荞麦、花生，还有葵花？” “对，划分的不是差不多了吗，如果有家里困难的情况，大队部直接划分一点儿补偿啥的！” 考虑到村子周边的地都是大家的，所以李文波尝试着用劝说的办法，让大家尽量理解自己的想法。 这样看来效果显着啊，大部分人家都同意了，所以李文波成功的把整片土地划分成了几个部分。 其实大家都支持李文波，不是因为李文波说服了他们，而是他们心中对李文波的佩服！ 这些买种子的钱，大部分是李文波出的，如果出现损失的话，也是李文波一力承担！ 再加上杨树平给大家做了不少的思想工作，譬如方庄村那边儿今年也改了，开始种荞麦，这些都是例子。 …… 李文波和杨枫林商量了好一阵子，总算是敲定了下来。 “那我明天带着人去西林县买种子？” 李文波皱了皱眉头：“你不去县城了？你一个大队长走开了能行不？” 听到这话，杨枫林摊开了手，无奈的说道： “现在屯子里还没忙起来呢，再说了，我这么长时间就没咋出去过，让我去一次呗！” 李文波这才反应过来，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杨枫林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在屯子里，除了带着人去县城卖点儿山货之外，别的地方是一点儿都没去过！ 于是他只好点了点头，说道： “那你和我一起去，就开着新拖拉机去，这一次我也顺路去买点儿饲料回来！” 杨枫林顿时眼睛就亮起来了。 这段时间，杨树平走了不少关系和人情，总算是给高粱屯大队讨要了一台拖拉机过来，其实李文波也给老爹写过信了，申请拖拉机这个事儿，原本就在计划之中。 毕竟一个高粱屯大队就只有一辆老掉牙的拖拉机，说不过去！ 马上就要开始播种了，一个全新的拖拉机，能提供很多帮助。 李文波杨树平等人将拖拉机讨要过来之后，整个屯子都十分高兴，这不由得让李文波有点儿感慨，多少年后，几乎所有农田都是科学化，技术化，全自动化，家家户户都有一整套的设备！ 不过眼下这个时代，还在发展中。 …… 周婉这会儿在学校上课，虽然怀有身孕了，不过倒是不影响，李文波只要是空闲下来就要去学校看看周婉。 这一天也是，因为打算明天去买种子买饲料，所以忙里偷闲之下，李文波来到了国营饭店。 这会儿国营饭店的生意还算是不错，不过因为不是饭点儿，所以在场的人也不多。 一看到李文波过来了，李大厨叹了口气： “你小子，又来借用厨房了是吧？”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给媳妇做点儿饭带过去，这不眼瞅着要到饭点儿了吗？” “行，还真是个疼媳妇儿的，去吧！” 李文波只要是来到县城，就回来国营饭店做一顿饭菜，给周婉带过去，搞得大家都羡慕得紧，而且对李文波的评价也不低！ 想想看，李文波既有能力而且还疼老婆，这样的人去哪儿找啊？ 根本找不到好吧！ 十里八乡的也就出了李文波这么一个人！ 周婉怀孕到现在也有将近四五个月的时间了，李文波打算六七个月的时候，就找个代课老师帮帮忙，不让周婉上学校去了，安心在家里养着。 这个事儿算是提上了日程，但是去哪儿找，找谁，这就是个问题了。 一边想着，手上的动作一点儿都不慢，现在做的是清蒸排骨，另外盐焗手撕鸡，这两道菜，没有那么多的油水，再加上一道素菜，挺清淡的。 期间有不少人围观着，李文波的手艺相当不错，周边的这些大厨们都挑不出来啥毛病，刘成栋和王向阳更是，一直都在跟着李文波偷偷学。 李大厨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着厨房里的热闹景象，嗤笑着说道： “你们两个小子，干脆跟着小李师傅得了，到底谁是你们师傅啊？” 王向阳嬉皮笑脸的说道：“哪儿有的事儿，师父只有一个，小李师傅最多算是二师父！” “对对对，二师父二师父！” 刘成栋在一边附和着，周边的厨师们纷纷哄堂大笑。 李文波笑着说道： “不错，分的很好，看来二师父我没白白教你们，行了，我这就走了，你们继续吧！” 李文波把菜啥的都装进了老饭盒里面，这老饭盒相当管用，之前李文波用了不少年，现在搞了两个新的，还能保温，太实用了。 装满了四个饭盒，这算是两个人的晚饭了，每次李文波都会带上两人份的晚饭。 开学了之后，家里面就冷冷清清的了，虽然老村长还在，但是总感觉少了点儿啥，杨三月也去上学了，好在老村长的晚饭，李文波做好了，平日里春生也经常照顾着。 第335章 小学 第335章 小学 这所小学开学之后，学生其实也不多，加起来也就是一百多人，不过这是五个年级加起来的，这会儿小学是五年级制。 周婉教的是三年级的孩子，一个班，一个班级上大概二十多人出头的样子，也算是人数比较多的班级了。 但是周婉教的三年级，孩子们都是比较优秀的。 因为学校很多条件不充足，所以高年级和低年级的孩子们，都是一样的老师，周婉主要负责的就是教这些孩子们国语。 语文这个科目，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却也不难，不过难的是教这些孩子们普通话，并且让他们了解有关普通话的发展历史，而且古诗词的背诵，也是个大难题。 李文波深知当老师的不容易，所以经常安慰周婉，周婉是个脾气好的姑娘，跟这些孩子们相处的时候，难免会掌握不到窍门，但是李文波的经验却十分充足。 …… 学校门口看门打更的老大爷，已经和李文波十分熟悉了，李文波每次来的时候，多数会给他带个好酒啥的，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大爷，忙着呢？” 老大爷闻言抬起头来，一脸和蔼的说道： “不忙，这是来找媳妇了？” “是啊，这不是做了点儿好菜，过来看看，对了大爷，这一瓶可是我从村长家里偷来的，好酒！” 一边说着，李文波将一瓶酒放在了大爷面前，这当然是杨树平家的酒，但是谈不上偷，是李文波用卤煮换来的。 老大爷脸色喜悦的拿了过来，高粱屯的高粱酒，那可是一绝啊！ 而且现在是有价无市的情况，因为高粱屯的酒便宜，好喝，所以在市面上非常受欢迎！ 并且李文波带头研究了一种人参酒，更是有价无市的存在啊！ 老大爷接过来之后，笑得合不拢嘴： “你啥时候给我整点儿人参酒，那玩意儿听说大补啊！” 李文波无奈的回答道： “那可是要钱的啊，我都不敢自己喝，一斤老贵了，而且酿制起来也不容易，等啥时候能量产了，绝对先给您留着！” 门卫老大爷这才点了点头，目送着李文波往学校里面走去，咂了咂舌，小心翼翼的将酒收起来，可不能让家里那口子看见，不然又要絮絮叨叨一阵子了…… …… 李文波来到熟悉的办公室门口，这会儿周婉应该是没课，不过就算是没课，周婉也会在办公室待到下班的时间，等到孩子们都走了，才回宿舍休息。 探头往办公室里面看了看，果然只有周婉在，李文波笑着走过来，发现周婉正在批改作业，缓步走上前，笑着说道： “咋样，今天班级里有不听话的没？” 周婉回过神来，看到是李文波，松了口气，活动了一下筋骨，笑着说道： “不听话的倒是没有，孩子们都很乖，就是有点儿调皮！” “那就对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就应该是活泼好动的，咋能和小老头一样死气沉沉呢！” 李文波把餐盒摆在桌子上，笑着说道： “来吧，周老师，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干活！” 周婉点了点头，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是说最近要去买种子了吗，定下来了吗？” “定了，咱们家的地，我划分给春生了，不用下地了，我一来是没时间，二来也不缺这块地，给春生找个活儿干，也挺好的！” 周婉闻言点了点头，是这么个道理，李文波现在要做的可不是下地，而是去买种子，找出路，光是种地的话，已经不足以满足他的一些计划了。 “快吃吧，手撕鸡，另外还有清蒸排骨，都是现做的！” 李文波将饭盒推到周婉的面前，周婉露出了笑容，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刻了，让人感觉无比的安心和温馨。 李文波和周婉简单吃完一顿晚饭后，就起身打算回去了，周婉现在的身体情况已经逐渐不适合继续教书了，下个月之前，得想个办法找个代课老师来！ 可是身边儿哪儿有这样的人选呢？ 一路上李文波都在思索着，但是并没有啥好的办法。 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是找屯子里的人去帮个忙了。 屯子里面有几个知青，都是当时返城的时候没走，留下来的，让他们帮忙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 翌日一早，李文波和杨枫林就带着几个青壮，坐上了拖拉机，出门了，今儿要去西林县城，买种子是一方面，主要是买点儿饲料，上次送来的饲料虽然不少，不过月余时间就用的差不多了。 期间李文波不断地改善了一下饲料，另外还搞了很多鸡回来，公鸡母鸡都有，一起养在老作坊周边，算是一个小小的养鸡场。 收获了不少鸡蛋，这些鸡蛋都分给大家，不过鸡蛋壳要集中给猪苗掺和在饲料里面。 李文波要做的，不仅仅是让自己一家富裕起来，他是要带着众人实现共同富裕！ 听上去好像是个挺远大的理想，其实做起来可没那么简单。 一路上坐在拖拉机后面，李文波拿出小本盘算了一下，出门的时候，带了不少的东西，跟人家买种子，首先得用高粱酒换，其次就是人参酒，这东西也不错，另外就是钱和票了。 西林县这边有几户人家，李文波之前谈好了，花生的价钱，葵花种子的价钱，另外就是甜菜种子的价钱，都要按照最低价走，可以用高粱酒来换，剩下的粮票啥的，其实都是其次了。 这几户人家，手头上的种子都是周边几个县城最好的，之所以没去供销社和粮食收购站，就是因为直接和这几户人家交易的话，可以省下来不少钱！ 出门的时候，带上了足足六百多，应该足够了，更费钱的地方在饲料上，而且储备的药物也可能不够了，加上当时还欠了人家一些买猪苗的钱，这次一并还了。 杨枫林嘴角叼着一根青草，伴随着拖拉机的颠簸，摇摇晃晃的，看上去倒是无忧无虑的，却让李文波想到了一件事儿。 “枫林，你说咱们要是在屯子周边开个厂子的话，咋样？” 杨枫林顿时呛住了，咳嗽了好几声，这才反应过来！ “啥玩意儿？开厂子？” 这已经超出了杨枫林的认知了。 第336章 开厂子的想法 第336章 开厂子的想法 李文波点了点头，神色十分认真，具体开啥厂子？ 当然是砖厂了！ 县城那边儿砖厂的土哪儿来的？ 可不就是从高粱屯和方庄村周边的山上挖来的吗！ 杨枫林缓了一会儿，这才说道： “你疯了吧，开啥厂子啊，咱们手头上哪儿有那么多的钱？”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 “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你想想看，县城那边儿的砖厂，前段时间出了那个事儿，这会儿还有人去买砖吗？” 杨枫林倒是知道这个事儿，但是人家毕竟是个正规厂子，他们要是也办厂子的话，那不是抢生意吗？ “人家毕竟那是专业的厂子，咱们哪儿有这个能耐……” 李文波摆了摆手，说道：“你觉得现在还有人去厂子买砖吗，这不是最主要的问题，最主要的还是砖的质量，而且现在这个情况砖厂根本都没有人接手，眼瞅着就要黄了！” 杨枫林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了李文波：“你该不是要……” “没错，我是打算找个办法把砖厂搞到咱们大队这边儿来，你觉得咋样？” 杨枫林连连摇头，说道： “你这根本就是做梦啊，咋可能成功呢，你想想，首先人家领导就够呛能同意，而且厂子里那么多的工人，工钱谁发啊，咱们手头上也没那么多钱！” 不得不说杨枫林说的这些问题都很直白，不过李文波早就想好了办法，如果这个办法可以成功的话，就没啥阻碍的了。 杨枫林语重心长的说道： “一定要冷静啊，就单说咱们现在这个经济状况，根本没办法接手一个厂子，而且你就算是建了厂子，也不见得就能赚钱……” 建厂子不行的话，那退一步，如果和砖厂合作呢？ 李文波换了个想法，开口说道： “要是咱们和砖厂合作的话，没问题吧，我记得你不是有个同学在砖厂吗？” 杨枫林闻言点了点头，倒是的确有这么个人，之前还算是一起玩到大的同伴呢，只不过后来人家搬到县城里面住去了。 “有是有，但是我这个同学在砖厂的日子不咋地，天天赚了钱都要给家里上交的，干的也都是力气活儿，但是对砖厂的情况倒是挺清楚的！” 砖厂的工人，像是杨枫林同学这样专门靠着搬砖过日子的，一个月大概是二十多不到三十块钱，砖厂活多的时候，大概可以拿到三十出头的样子，但是现在没活儿，二十块钱撑死了。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说道：“到时候请他出来，我想和他聊聊！” 这倒是没啥问题，杨枫林直接点头应允下来。 现在杨枫林赚钱靠的就是倒腾山货，还有自家酿制的高粱酒，另外就是卖些鸡蛋之类的活儿，这些活儿虽然挺碎的，但是好歹能够养家。 李文波本人倒是没感觉有啥，主要靠的就是帮图书馆打打零工，校对个翻译，赚点儿外块，一个月有底薪，但是不多，这不能满足李文波的小小“野心”。 要是想带着整个屯子走上小康道路的话，那就必须要有野心啊！ …… 这一路上李文波一直都在琢磨咋和砖厂合作的这个事儿，杨枫林劝了一阵子，李文波听进去了。 建厂子的话，条件的确不太成熟，而且屯子里没那么多的青壮，都进厂子工作的话，种地的事儿咋办？这不就冲突了吗？ 所以目光拉扯回来的话，只有一个选择最合适不过了！ 那就是和砖厂合作，然后拿分红！ 具体咋合作，当然是从技术方面入手了。 李文波之前上过的大学，学习过类似的知识，虽然只是兴趣课，但是脑海中宝贵的记忆，恰好可以派上用场！ 首先就是砖的这个比例问题，还有就是原材料！ 李文波打算回去之后好好思索一下，然后试着烧一批砖出来，看看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 一路上晃晃悠悠的，大概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众人就赶到了西林县城，李文波马不停蹄的直接找到了之前谈好的，家里有一片葵花地的人家。 …… 这户人家的男主人不在家，只有女主人带着孩子，按照之前说好的，李文波留下了一些酒，另外还有点儿钱加上粮票，换了足足二十多斤的种子，这才去找下一家。 因为之前早就谈好了，所以等到李文波带着人回到拖拉机上的时候，玉米种子，花生种子，葵花籽，甜菜种子，基本齐活了。 杨枫林咂了咂舌，说实话是有点儿心疼的，因为换这些种子的，可都是自家酿制的高粱酒啊！ “咋了，心疼了？” 杨枫林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虽然说比起粮食收购站那边儿便宜了不少，但是这高粱酒以后可就没那么多了，喝一斤少一斤！” “往好处想，高粱酒也不能当饭吃啊，咱们现在干的事儿，都是为了将来啊！” 李文波拍了拍杨枫林的肩膀，转头说道： “走吧，去一趟西林县养殖场！” 开着拖拉机的青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县城。 …… 西林县养殖场，这会儿情况却不太乐观！ 王福顺，也就是养殖场的负责人，现在新边村的生产大队长，一早上就被村里人叫了出来，原因是养殖场那边儿的猪，情况都不太对，一个个萎靡不振的，吃不下东西！ 王福顺以为是啥腹泻之类的，但是基本上所有猪都是同样的情况，这就让他提高了警惕！ 难道是流行病，传染病？ 十分紧张的王福顺，来到养殖场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主任根本没在这儿！ 这会儿有个工人从门口路过，王福顺沉声说道： “主任呢，主任去哪儿了？” 工人愣了一下，说道：“主任去市里了，不在这儿啊！” “去市里了？干嘛去了？” “说是家里长辈过生日啥的，俺也不知道啊！” “快点儿去把专家叫来！快点儿！” 工人连忙点了点头，现在整个厂子几乎都是群龙无首的情况，大家干力气活儿行，都没问题，但是猪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而且不是一只两只，粗略看的话，起码一半以上都是病恹恹的！ 王福顺心中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了，同时额头上也出现了冷汗！ 第337章 养殖场的突发状况 第337章 养殖场的突发状况 李文波等人来到新边村的时候，就感觉气氛有点儿不对劲。 “文波哥，养殖场那边儿咋围着那么多人？” 开着拖拉机的青年有点儿懵，下意识转头问了问李文波。 李文波正在和杨枫林聊天，听到这句话，站起身来转头看了看，果然新边村里面都是乱哄哄的情况。 “啥意思，有啥喜事儿吗这是？” 李文波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 “不太像啊，你们在外面等一会儿，枫林跟我走，咱们去瞅瞅啥情况！” 杨枫林点了点头，手脚利索地从拖拉机上直接翻了下来，跟在了李文波身后，两人并肩向前面走过去。 新边村这边儿的情况，很奇怪，李文波看众人的脸色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于是拉住了一个村民，问道： “老乡，打听一下，养殖场门口是咋地了？” “听说是养殖场里的猪出问题了，好像是得了啥病也不知道，一个个都趴在地上，一点儿精神头都没有！” 这老汉也挺担心的，看来他家里也养着猪呢，只是祈祷可别是啥传染病之类的，要不然自家养的猪不就完了吗？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 “走吧，我感觉不对劲！” 杨枫林点了点头，马上跟上。 两人来到了养殖场门口的时候，王福顺正在大发雷霆，作为养殖场的直接负责人，那个上面派下来的主任居然不在！ 而且专家一时半会儿也联系不上，应该是在隔壁县城，所以这些猪的情况可就严重了！ 虽然王福顺是有经验的，但是没有专家的指导，出事儿了咋个办？ 李文波站在门外，往里面看了看，随后要往里走，却被工人拦住了。 “现在不能进……” “我是高粱屯来的，叫李文波，帮忙告诉王队长一声！” 这个工人原本有些犹豫，但是旁边的同伴却是认识李文波的，知道饲料就是李文波改善的，闻言马上说道： “让他们进来吧！” 李文波直接来到了王福顺身边，沉声说道： “王队长，能不能让我看看这些猪的情况？” 王福顺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本是有点儿怀疑的，但是转念一想，饲料的事儿就是李文波做的改良，于是点了点头。 “今儿早上起来就这样了，这些猪的情况我也拿不准，之前从来都没出现过这种事儿，也不知道该吃啥药啊！” 李文波这会儿来到了猪圈里，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一下，这些猪的确是无精打采的，排泄有点儿问题，饲料方面…… 李文波翻看了一下饲料，皱着眉头说道： “这饲料，谁弄的，这不是单子上配好的饲料吧，咋能给猪吃这种烂大街的野草根呢？” 其实野草根不是最大的问题，问题是这种叫不出名字的野草上，有寄生虫啊！ 这饲料咋还变了？ 听到李文波的话，王福顺皱着眉头看向了身边的工人： “咋回事儿？谁换的饲料？人都给我叫出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管理饲料这个事儿的人，不在这儿啊！ “谁管的饲料？站出来！” “管饲料的是钱发，他不在这儿啊！” 钱发？这个人是谁？王福顺没一点儿印象！ “钱发在哪儿呢，人呢？” “他是主任的小舅子，现在估计和主任一起回家拜寿去了！” 小舅子？王福顺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水桶： “他妈的，这个王八蛋，最好是永远都别回来！” 李文波倒是显得十分冷静，沉声说道： “现在基本确定就是因为寄生虫的问题了，抓紧去配药吧，不然来不及了，时间越长危害越大！” 王福顺连连点头，“那这事儿就拜托你了，小哥！” 李文波点了点头，在王福顺的带领下来到了药房这边儿。 对付寄生虫，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阿维菌素，药房里面一看就是很久都没来过人了，不少架子上都是空空如也的，好在阿维菌素倒是还在！ 李文波懂得真不多，所以就只能先靠着阿维菌素缓解一下情况了，希望他们可以快点儿找专家过来！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王队长，您说吧，试试，还是等专家过来！” 李文波知道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着急，谁也不知道到底会出现啥情况，而且万一这阿维菌素不管用的话，那就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好在王福顺是个果断的人，沉声说道： “你就放开手试试吧，小哥，就算是出了问题也不怪你，我说的，说话算话！” 李文波这才点了点头，倒不是胆子小，这个时候谨慎一点儿是没问题的。 给猪打了药之后，众人依旧是十分紧张，谁都不知道这药是不是真的管用，也不知道到底啥时候起作用，就这么等着，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之后，有几头猪逐渐恢复了精神！ “有效果了，有效果了！站起来了！” 旁边围观的人这么一看，果然有几只猪已经重新站了起来。 李文波沉声说道： “这些饲料，谁搞过来的？” 王福顺听到这，马上看向了身边的这些工人们。 这段时间他都没管理养殖场，基本都是那个主任处理的，而且饲料员是主任的小舅子！ 这个事儿，必须要和上面反映反映！ 工人们也都愣了一下，随后一个中年人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这饲料，和我们没关系，都是钱发随便搞来的，原本分配的那些饲料都不知道去哪儿了，我去问过，主任让我别多管闲事儿！” 这下子应该就水落石出了！ 这些饲料去哪儿了？当然是被中饱私囊了，卖给了其他的养殖场，然后给自家的猪用这种随随便便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饲料，这才使得这些猪吃出了问题！ 王福顺气的双手颤抖，骂了几句，这个当口，专家总算是到了。 …… 经过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的确是因为寄生虫的问题，使得猪患上了一些并发症，好在李文波给猪打的药起了作用，保住了命，专家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调配了一些药。 “我说老王啊，这养殖场的主任是有来头的，你这事儿打算咋处理？” 王福顺脸色阴晴不定，面前专家说的没错，这主任的确是有背景的，不好弄啊！ 第338章 不惯着他! 第338章 不惯着他！ 王福顺是有顾虑的，毕竟他现在和养殖场根本没啥关系，上面摆明着是把他踢开了，现在这个情况，也没地方说上话！ 不过李文波却有了个点子，没准可以管用！ “不能惯着毛病，按照我的想法，你们这么着……” 李文波简单说了一下他的计划，顿时专家和王福顺就对视了一眼，王福顺下意识说道： “这法子是不是胆儿太大了！” 李文波叹了口气：“今儿要不是专家来的及时，这些猪可就都没了，养殖场还能开下去吗，到底谁的胆子大？” 说的倒是有道理！ 要不是李文波恰巧来了，而且专家也来的快，换饲料这个事儿就闹大了！ 这专家调整了一下药物摆放的位置，转头看向了李文波，好奇的问道： “李知青，你学过药理方面的知识，还是兽医方面的知识，我很好奇，你是通过啥判断出来，这些猪的问题出在哪儿的？” 李文波愣了一下，不过早就想好了说辞： “上次我们养过猪啊，而且我在插队之前也去过养殖场，一个老兽医告诉我的这些知识，本来觉得没啥机会能实践，结果这不是巧了吗？” 这专家点了点头，心中的疑惑也逐渐消散了，原来李文波是有过这方面的知识的，难怪了！ “多亏了你，再拖上几个小时的话，这些猪未必就能坚持下来，听说这个饲料的改良方法也是你提出来的？” “我只是提个意见，而且都是老专家们的研究成果了，算不得啥！” 专家再次点了点头，虽然能听出来李文波在隐瞒着啥，不过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没必要求根问底，只要李文波的动机没问题就行了。 另外一边，一直都在犹豫的王福顺，总算是转过身来，沉声对着李文波说道： “那我就按照李知青你的办法去做了？” 李文波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这次动静必须闹大点儿，要不然这个养殖场未来还会发生同样的事情，今天他们敢明目张胆的换饲料，明天就敢偷偷把猪肉拿出去卖了！” 王福顺也是下定了决心，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李文波愣了一下，马上跟了上去。 “这村子里的人，都能跟我一起去，这些猪不只是有我的，还有大家一起养的，拉上大家一起，直接去找县长，问个明白！” 李文波无奈的说道: “要讲道理，记住，现在你们是占理的，对了，我这次是来买饲料和药的，这些是上次的尾款，另外我需要点饲料……” “见外了李知青，你直接找大德就行了，想买多少都给你最低价！” 李文波松了口气，点了点头，目送着王福顺离开，这是人家村子的事儿，就不跟着凑热闹了，反正这个事儿一旦要是被县长知道了，养殖场的主任绝对会被撸下来，该承担责任的一个跑不掉！ 至于后台，这家伙就算是再有后台，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整事儿，最多就是处罚轻一点，不过这个主任算是保不住了。 …… 大德现在正在收拾仓库，自从那个主任下来之后，就总是指手画脚的，大德的位置不如以前了，不过现在出现了这种情况，相信很快就能回到原来的岗位上了。 现在大德是仓库管理员，原本的位置是饲料员，从一个月三十多块钱的位置上，到现在一个月二十多块钱，但是大德从来都没有啥怨言。 看到李文波来了，大德马上笑着迎了上来： “李知青，好久不见啊，多谢了，猪的事儿算我们欠你一份人情！” 李文波闻言摆了摆手，说道：“这是哪儿的话，我就是举手之劳，还好专家来的快，不然我也没办法！” “我听说了，是来买饲料的是吧，这些都是新打的，随时拿走！” 李文波点了点头，要了大概五六百斤的样子，同时还要了点儿经常会用到的药物，交给大德三百块钱，这三百块钱其中有部分是上次欠下来的，剩下的钱大德却说啥都不要了。 “李知青，多亏了你帮忙了，而且这饲料都是你提出来的意见，再要钱的话不合适了，等以后吧，以后还来咱这儿买饲料就行！” 李文波无奈之下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叫来了等在外面的杨枫林等人，把这些饲料全都扔上了车。 现在猪苗还没咋长大，饲料拿太多了也不好，不过很快就要开春了，到时候猪苗长大的速度指定会越来越快，需要的饲料也将会几何倍数的增加。 看着五六百斤的饲料还有药物，另外几十斤的种子，李文波总算是松了口气，这次出来只求别遇到啥意外了，这些可是整个屯子的命、根子了！ 回去的路上，天气阴沉沉的，李文波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边儿的雨是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都是相对而言的。 看这个天气的阴沉程度，李文波判断出来，恐怕接下来他们面对的，将会是一场大雨，甚至是暴雨！ 杨枫林同样有点儿经验，所以也是愁眉不展的： “走快点儿吧，我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拖拉机的速度其实不算慢了，不过天阴沉的速度更快，原本走出新边村的时候，还算是阳光明媚，不过很快就被乌云追上了。 更让人无奈的是，现在已经有大风一阵一阵开始席卷大地了！ 李文波知道一句俗话，山雨欲来风满楼，说的就是下大雨之前，会先刮风，风中带着泥土和青草混杂的味道，让人感觉挺舒服，但是如果你身在野外的话，恐怕要快点儿走了！ 很快，第一滴雨水落下，李文波抬头看了看天色，光靠肉眼都判断不出来现在是几点钟，看了看手表，是下午的六点多了，眼瞅着要黑天！ “今晚就在西林县城这边儿住下吧，记得把车上的东西都照顾好了，拿防水的毡布盖上！” 毡布不仅仅有保温的作用，而且还能防水，这次出来李文波是带上了一些的，但是光有毡布的话，肯定是起不到作用的，毕竟人可没办法顶着雨跑路啊，只能现在西林县城落脚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使得李文波心中有种不祥的感觉。 第339章 大暴雨 第339章 大暴雨 县城里倒是有小旅店和招待所，这个年代的招待所和旅店，都是按照床位收费的，一个人五毛钱六毛钱不等，一间屋子里可能有四五张床位。 李文波直接包下了一间屋子，同时拖拉机也能停在小院子里的遮雨棚之中，这才算是放心了一些。 杨枫林嘴角换了不知道多少根草根了，不过还是叼着一根。 “待到啥时候？” 李文波看看天色，沉声说道： “不能着急，看这种情况，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今晚就在这儿住吧，种子和饲料应该不会有啥问题，毕竟有个挡雨棚！” 杨枫林叹了口气，说道：“那家里呢，家里咋办？” “家里的话，我找地方打个电话吧！” 李文波转头看了看天色，找招待所的老板借用了一下电话，拨通了巴林县小学的电话号码。 “喂，麻烦帮我接巴林县小学” 巴林县小学的传达室是一直都有人值班的，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巴林县小学，请问您找谁？” “我找一下周婉周老师，谢谢！” 时间不长，周婉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喂？哪位？我是周婉！” “婉儿，我是文波，现在我们在西林县城，暂时回不去，这边儿遇到大雨了，你去国营饭店找一下王向阳或者刘成栋，让他们帮我传个信儿，就说让大家注意下，马上要有大雨过去了……” 这乌云移动的方向是让李文波最担心的事儿，如果整个高粱屯都不做防备的话，很快就要被淹没了！ 到时候可不是闹着玩的，猪苗、庄稼、仓房里面的东西都有可能被水淹了！ 周婉听完之后，马上答应下来，李文波还不忘了提醒一句： “你慢点儿，别着急，做好防护，注意安全！” 周婉应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李文波付了电话费之后，转身来到了楼上，众人这会儿都没吃晚饭呢，李文波索性叫上大家，一起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 西林县城的国营饭店，名声也是不错的，而且菜品也都差不多，之前倒是在这儿吃过一次。 …… 饭店里面都是来躲雨的人，好在李文波他们这次来的人也不多，算上他和杨枫林在内，也就是五个人，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上后，直接点了几道家常菜。 跟过来的这三个人，都是杨枫林的朋友，从小跟在杨枫林屁股后面的小跟班，不过个顶个的都是挺有毅力，讲义气的家伙。 “文波哥，你买的那些种子，我瞅着也不多啊，真够用吗？” 李文波吃着下酒的花生，耐心地解释道： “绝对是够用的，前提是得能种活了才行，种不活的话，还得换，这些种子可不能给我吃了啊，都是好东西来的！” 几个人顿时笑了起来，花生和瓜子嘛，难保谁眼馋就偷着磕了几个。 “你别笑，小虎，我路上看你偷偷摸摸的拿了好几个了，咋滴，这伙食亏着你了！” 被称作小虎的年轻人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了同伴： “你放屁，我啥前儿拿了，分明是你拿的，你让我吃我都没动，然后你偷着放回去的！” “滚滚滚，分明就是你吃的……” 就在这个时候，饭店门外走进来了一老一小两个身影，是个老爷子，带着一个小女孩，身上都是雨水的痕迹，老人家手上还握着一根木棍，应该是起到拐杖的作用。 靠的近一点儿，李文波就发现，这老人家的腿脚好像不太好用，有一条腿是瘸的。 身边这个小女孩虽然穿的衣服不咋干净，不过眼神澄澈，看得出来是个很乖的孩子。 这一老一小，就在国营饭店门口找了个角落坐下，看来是来避雨的，不过饭馆里面某些人的眼神，带上了几分不以为然。 “这是啥味儿啊，那老头身上的吧？” “这还让人咋吃饭啊，有没有人管一管？” “就是啊，要饭的咋能随便进出呢，这不是破坏心情呢吗？” 李文波瞥了一眼，这些窃窃私语的家伙身上穿的倒是挺干净的，不过心都是脏的！ 在场的人几乎都能听到这些碎碎念，不过也没几个放在心上的，这年头能来国营饭店吃顿饭都不容易，现在外面下雨，多坐一会儿躲躲雨是真的，都不想惹事儿。 看这几个小青年的样子都不像是好惹的，那一桌子点的菜，寻常工人家庭也就过年才敢这么吃！ 李文波并不是个鲁莽的人，也看出来了多半这一桌子小青年家里都是有背景的，没准就是厂长的儿子之类的。 现在坐在门口的这一老一小，依旧是处于一种风吹雨打的情况，毕竟门外也没啥遮挡，很快就有一个服务员走上去，附身下来在老爷子的耳边说了啥。 老爷子摇了摇头，但是这个服务员却执意扶着老爷子站起身来，走进了屋子里，还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过来。 这个行为让李文波对西林县城国营饭店的观感好了不少，看得出来这个服务员并非是做作，而是真的关心。 老爷子拿到毛巾之后，先是连声说了几句谢谢，然后给身边的小女孩，估计是孙女，擦起头发来。 这个时候，有个小年轻看向了服务员，招了招手： “来，你过来！” 服务员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走了过来。 “谁让你这么干的，这屋子里还让人咋待，还能吃饭吗？” 服务员皱着眉头说道： “一屋子的客人这么多，都没啥意见，你们要是吃完了可以结账了！”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一边儿的杨枫林都准备撸袖子站起身来了，却被李文波拦住了。 “你等会儿，别冲动！” 现在杨枫林站起身来和那个小青年对上，动起手来的话，算是寻衅滋事，不过要是等一会儿情况变得激烈了，那就是见义勇为了！ 杨枫林现在的身份和以前可不一样，以前没啥身份，李文波也就随着他去了，但是现在，杨枫林可是高粱屯大队的大队长！ 这个身份摆在这儿，要是一旦被带到公安局去，丢人不？ 杨枫林也瞬间明白了李文波的意思，只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乱来。 另外一边，那个小青年和服务员的争执声，变得更加激烈了。 第340章 积点儿德 第340章 积点儿德 国营饭店外面的雨是越下越大，不过更让人心寒的，是那几个小青年，现在已经和服务员吵得不可开交了。 “我来这儿是吃饭的，你还跟我摆脸色，真以为西林县城就你们一家饭店是吧？” 李文波扯了扯嘴角，西林县城要说到国营饭店，还真就这么一家，剩下的小馆子可都算不上是饭店，而且哪儿有这么大的招牌？ 所以硬是要说饭店就他们一家的，其实倒也可以…… 服务员气势上一点儿都不输给这几个小青年，扯着嗓子说道： “我来这儿就是来打工赚钱的，我也没吃你的没穿你的，我做啥事儿和你有关系吗？”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同情这一老一小的，这个时候偏偏蹦出来这么个不讲理的家伙，大家心情都很不爽。 小青年的同伴皱着眉头说道： “二孔，别闹了，咱们收拾收拾该走了，和这种人犯不上！” 这小青年一时间气不过，居然打算上手了，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结果居然被这个服务员躲过去了，然后服务员甩手就是一个耳光，直接狠狠甩在了二孔的脸上！ 这一声相当的清脆，饭店里坐着的顾客们纷纷在心中叫好，只有一个人直接说了出来！ “打得好！”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了过来，李文波长叹一声，伸手捂住了眼睛。 说话的正是他身边儿的杨枫林！ 这小子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再次坐不住了！ “谁？谁他娘说的好？” 坐在小青年身边的一个身高得有一米八几的家伙，站起身来，就往这边儿看了过来。 杨枫林坐在原地，一点儿都不耸，嗤笑着说道： “我说的好，咋滴，不让说话了，你家开的饭店啊？”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好家伙，一场雨，没想到还能看一场好戏？ 窗外的雨声渐渐大了起来，外面地面上飘着一层轻烟，这就是水滴击打在地面上出现的水雾了。 李文波咂了咂舌，还好之前没有顶着雨回去，现在估计也就是刚走到一半，恐怕拖拉机后面的种子，饲料，早就保不住了！ 回过神来，那个一米八几的家伙已经来到了那对爷孙面前，阴沉着脸说道： “出去吧，没听到这儿不欢迎你们吗？” 老爷子愣了一下，颤颤巍巍的就要站起身来，李文波这会儿总算是坐不住了，率先站起身来，语气平淡的说道： “到底是年轻气盛，给祖祖辈辈积点儿德不行吗？” 和服务员吵吵起来的那个年轻人，这会儿面子上彻底挂不住了，阴沉着脸色说道： “把这老头子给我轰出去！” 站在门口这个家伙眼瞅着就要动手了，结果被李文波一下拽住了。 好在这家伙身上的肉都是吃出来的，而不是练出来的，和李文波这种天天几乎都干力气活的人，没法比，虽然这个家伙身高占据优势，不过能拿出来说一说的，也就只有个身高了。 “别动，老老实实坐下吃饭，要不就出去，这也不是你家饭店，老实点儿!” 这家伙明显是不服气，结果李文波手上一用力，这家伙手腕上传来了一阵剧痛，随后连连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另外一边，那个被服务员扇了一耳光的二孔，还要动手打回去，刚要抬起手，就被杨枫林一脚踹开了老远！ 这家伙从小到大估计就没打过架，躺在地上一声一声的哎呦，一时半会儿是起不来了。 杨枫林从小那是上山下水，追狗撵兔子的家伙，而且是个对凑热闹有浓烈兴趣的家伙，更是正义感爆棚，看到这个情况要不是李文波先前按住他，恐怕早就冲上来了。 现在总算是能动手了，结果打的是这么个货色，眼瞅着这家伙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样子，根本也懒得继续下去了。 李文波这边儿来到了老爷子的身边儿，把自己桌子上的菜分了一些，另外还点了一壶热茶，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老爷子，尝尝吧，他家的菜做的还是不错的！” 老爷子倒是还好，不过李文波看出来了，这个小女孩恐怕是早就饿了，眼神一直都在盯着桌子上的这些菜，看样子有段时间没吃饱过了。 老爷子连连点头，道谢，李文波笑着说道： “您跟这儿先吃着，我瞧瞧后面！” 李文波转过身来，拍了拍手，说道： “你们几个，要是有背景啥的抓紧去找吧，没有背景的话，也赶紧走吧，我这兄弟脾气可不太好，一会儿万一冲动了，跑进厨房拽两把菜刀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这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啥话都没说，顶着大雨就跑了出去。 李文波倒是没想到他们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认怂了，还以为这其中会有谁来一句，你给我等着什么什么的，看来到底还是想多了。 周边有认识这几个小青年的人，叹了口气： “小伙子，你们不是县城本地的吧，这个家伙是水泥厂主任的儿子，叫孔二福，外号孔老二！” 李文波笑着说道：“谢谢提醒了，兄弟！” 那个人只是摆了摆手，并没有说啥，不过李文波未必就怕他，水泥厂主任的儿子就能高高在上了？ 这个事儿要是传出去了，恐怕他躲着还来不及呢，再带着人来找事儿的话，李文波直接给市里的那位记者打个电话过去，联络联络感情，顺便再爆个料！ 李唐可没少和李文波往来，两个人也算是朋友了，所以李文波倒是巴不得对面找事儿呢，正好看看这个水泥厂的主任是个啥成分！ 这边儿杨枫林看了看服务员，破天荒有点儿脸红的意思，因为服务员长得不差，一看就是个性子挺好的姑娘，而且也要强，不然不能直接给那个二孔一耳光。 现在这服务员哪怕是知道了二孔的身份，也没说啥，依旧是在收拾着碗筷，国营饭店是不止一个服务员的，但是其他人就没有这个胆量。 “那个，姑娘，你没事儿吧？” 服务员听到杨枫林的话，展颜一笑，说道： “没事儿的，刚才多谢了！” 杨枫林笑着摆了摆手，李文波转过身来看到这一幕，脸上也出现了笑容。 看杨枫林这样子，有情况啊！ 第341章 秋玉 第341章 秋玉 杨枫林平日里说话可不是这样的，想来应该是看上人家服务员了吧？ 话说回来，这姑娘长得也不差，虽然没有周婉那么让人惊艳，不过有一种英气勃勃的感觉，尤其是还有爱心，而且留着一头短发，更显干练！ 杨枫林之前喜欢周婉，不过自从周婉跟了李文波之后，杨枫林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儿了，李文波也感觉挺无奈的。 周婉在他来之前，算是屯子里面比较受欢迎的姑娘了，只是被李文波骗到手了，让这些晚辈后生们稍稍有点小落寞。 不过说实话，如果李文波不来的话，除了杨枫林之外，也没啥人敢追周婉，毕竟周婉的身份摆在这儿了，那可是老村长一手带大的姑娘！ 老村长的威严，让不少后生们都畏首畏尾的。 现在杨枫林动了这个心思，李文波当然是要帮一手了！ “姑娘，我这兄弟吧心直口快，我帮他问问，你叫啥名字啊？” 服务员笑着说道：“我叫秋玉！” 杨枫林有点儿畏首畏尾的，李文波拍了拍他，笑着说道：“我朋友，杨枫林，我们是从高粱屯来的！” 高粱屯？这个服务员愣了一下，说道： “巴林县城的吧，我知道你们，你们闹得动静不小！” 李文波挑了挑眉头，他闹得动静不小的事儿，也有不少了，自然不知道说的是哪一件，不过他还是笑着说道： “你们聊吧，我先吃饭去！” 秋玉挽了一下头发，说道：“不好意思，我还要工作，我先忙去了！” 杨枫林马上点了点头，摸了摸后脑勺，转身回到了位置上。 李文波这会儿来到了老爷子这一桌子，低声问道： “老爷子，你们是哪儿的人啊？” 这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西山那边儿来的，我这娃儿爹娘死在了黑煤矿里了，就剩一个小孙女了，我还有个儿子在这边儿，是来投奔的！” “那找到人了吗？” “没呢，我那儿子是西林这边儿的，就知道这么多，离开家好多年了，坐火车的时候钱都被偷走了，没办法只能走过来了！” 李文波问了几句话之后，大概就明白了，这老大爷有俩儿子，分别是这小女孩的亲生父亲，还有一个年轻一点儿的，来这儿是插队的，但是可能心里面有气，所以这么多年没咋联系过。 现在老爷子无依无靠的，只好带着孙女过来了，因为这孩子的父母死在了黑煤矿里，剩下的钱还都被火车上的扒手偷走了，这才导致现在这个处境。 一个老人家带着孩子走了这么远的路，还真是不容易，李文波有几分佩服，只是西林县城太大了，要找到一个知青恐怕不太可能，而且知青返城的通知下来之后，都不知道那个人还在不在这儿！ “老爷子，一会儿您去趟公安局，把你儿子的姓名年龄啥的说出来，另外还有长相，没准公安局的人可以帮忙！” 老爷子点了点头，李文波帮着打听了一下公安局的位置，这才转身离开，他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再就是往老爷子的手上放了二十块钱，算是给个路费吧。 回到了座位上，菜都有些凉了，众人纷纷开动，杨枫林却是时不时就往饭店后厨看过去，李文波笑了笑，自然知道这家伙是在找秋玉！ “咋滴了，看上人家了，直说呗，我帮你出谋划策！” “别闹了，太突然了，还是慢慢来吧！” “瞧你这话，慢慢来，那得是多慢啊，起码先把联系方式姓名啥的互换一下吧，要不然过来都找不到人，算是咋回事儿？” 在李文波看来，这个年代的感情都挺真实的，男女之间互相看对了眼，家庭条件都摸清楚之后，就坦诚相待呗，这年头还没有渣男渣女这种形容词呢。 八九十年代的爱情，大部分都是真诚的，虽然不是那么热烈，不过比起三十多年后那个滥情的时代，要好上不少。 杨枫林摆了摆手，说道：“还是想想这场雨过去之后，咋回去吧，这雨一时半会儿没停下来的意思啊！” 李文波点了点头，脸色有几分凝重，的确，现在这雨不停下来，一直下的话，恐怕回去的路就难走了，现在可还没有开始修公路呢！ 不过这场雨的时间应该不会很长，刚开春，可不是雨季，而且下过一场雪了，现在的情况，只能看运气。 外面的乌云现在是黑压压一片，短时间内雨是不会停了。 吃完饭众人结了账，转身就回到了招待所那边儿休息。 …… 高粱屯。 一个气喘吁吁的身影，推着车子来到了屯子这边儿，正是王向阳！ 周婉按照李文波的话，去国营饭店找到了王向阳，刘成栋这会儿在厨房帮忙，所以只找到了一个王向阳。 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之后，王向阳和李大厨打了声招呼，骑着自行车飞快的往高粱屯的方向赶过去。 路上低沉的风声，还有乌云压顶的压迫感，使得王向阳是一点儿都没敢停下来，只用了一个小时出头的时间就赶到了高粱屯。 高粱屯这边儿正在修猪圈，杨枫林和李文波都不在，所以王向阳要找的就是村长杨树平了。 找到杨树平的时候，是在田野中，杨树平正在跟着大家一起翻土，这几天应该会下雨，稍微翻翻土就打算种地了，只要李文波把种子带回来就没问题了。 王向阳找到了杨树平之后，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下情况。 杨树平皱着眉头说道： “要下雨了？文波打电话告诉你们的？” “对，雨还不小，文波哥的意思是让大家准备准备，尤其是猪苗，千万别淋雨，会感冒的，另外高粱酒啥的也要注意保护好！” 杨树平点了点头，转身大声喊道： “大家都回家吧，好好收拾收拾，毡布都拿出来盖好了，别让猪出了问题，另外注意点儿酒窖，菜也都弄好了，别大意！” 众人纷纷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回去，王向阳把通知带到了之后，转身就要走，但是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杨树平拉住了王向阳，让他等雨过去了再走。 虽然王向阳着急回去，不过杨树平还是严词劝说了一阵子。 第342章 山体滑坡 第342章 山体滑坡 王向阳坚持要走，杨树平劝了一阵子，总算是说动了王向阳，他这才留了下来，打算等雨过去。 至于为啥要检查留下王向阳，是因为老村长的儿子，就是在这么一个雨天，失去了宝贵的生命的。 杨树平不想看到王向阳这么年轻就出事儿，所以这才苦口婆心的劝了一阵子。 王向阳想着反正大雨天的也没有啥生意，干脆就待一会儿吧，万一这雨不大，一会儿就停了，到时候也能回去了。 他们都没想到的是，这雨越来越大，直到一个多小时之后，能见度甚至不足十米了！ 看天色，今晚估计都够呛停下！ …… 老村长在屋子门口坐着，说是不担心是假的，好在春生和福来都在这儿，杨三月也在，大家都在老村长的屋子里吃晚饭，瞧见外面这黑压压的样子，杨三月有点儿担心。 “姐他们应该没事儿吧？” “放心吧，你姐在学校呢，你文波哥也精着呢，这会儿估计早就找地方躲雨了！” 春生点了点头，倒是不意外，毕竟现在这情况，李文波早就猜测到了，其实在春生的印象中，李文波从来都是一个智囊一样的角色，一旦遇到什么问题，一点儿都不慌张，马上可以找出来解决问题的办法。 福来和杨三月更是不用说了，自从李文波带着他们上山抓兔子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成为了李文波的小迷弟！ …… 大雨在整个红山市境内疯狂肆虐着，靠近巴林县城和克腾市的山谷地带，因为这场大雨，迎来了一场自然灾害！ 这儿是巴林县城砖厂的主要取材地点，因为这里的黏土比较多，另外适合烧制红砖，所以开采之下，留下了不少的坑洞之类的地方。 这地方周边人烟稀少，山林常年缺水，这次突然来了个大暴雨，所以出现了山体滑坡的情况！ 距离这个地方最近的，是大石村，大石村的村民们听到了巨响之后，纷纷回过神来，将目光看向了发出声响的地方！ 不过因为雨势的缘故，都没敢出门查看。 好就好在这场山体滑坡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毕竟周边这这些村子里的人，都是有经验的，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经验，选择聚居的地方都是十分安全的。 …… 远在西林县城的李文波等人，同样有些担忧，不过李文波倒是不担心山体滑坡的问题，毕竟高粱屯也不在山谷地带，而且距离山林有些距离，根本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他担心的无非就是猪苗了，如果猪苗得病的话，恐怕之前的努力都要白费了！ 其次就是车斗里的饲料和种子了，可不能受潮啊，好在这个地方可以看到拖拉机，他们在出来之前，也带上了毡布。 不过就在几个小时之后，正在梦乡中的李文波，被杨枫林拍醒了！ “咋了？” 李文波睡眼惺忪的坐起来，看着面前怒气冲冲的杨枫林，脑子还有点儿乱。 “出事儿了，有人在下面偷咱们的饲料！” 李文波马上就精神了，转身拿出了手电，沉声说道： “走，啥时候的事儿？” “刚才小虎起来上厕所瞅见的，现在他们兄弟俩把人堵住了，就在院子里呢！” 李文波等人冲下楼之后，看到了院子里还在下雨，不过小虎和另外两个人已经把两个黑影堵在了雨棚这儿！ 让李文波有点儿恼怒的是，有一袋子饲料已经撒在了地上，好在撒的不多，剩下的被小虎等人放回了车上！ “找事儿找到了我头上来？” 李文波快步走上前，手电筒一照，看到了这两个黑影的正脸，顿时愣住了！ 是昨晚在国营饭店碰到的那个家伙，叫啥二孔的那个小子！ 这小子摆明了就是带人来报复的！ “这不是二孔吗，正好，跟我走一趟公安局吧！” 李文波面色阴沉的走上前，二孔也没想到居然会被发现，转身就要从侧面冲出去，结果被杨枫林直接按住了！ “你小子，没完了是吧，滚过来！” 二孔一边骂着，一边疯狂挣扎，李文波按住这个家伙，转头对着杨枫林说道：“去公安局，直接报警，我可不惯着他！” 杨枫林马上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转身就跑了出去。 另外一边，这个家伙的同伴也被按住了，小虎等人从小跟着杨枫林混的，自然是学习不行，但是体格不差。 “小子，赶紧松开我，一会儿我找我爸，你们都走不了！” 李文波单手按住他的脑袋，冷着脸说道： “今儿你找谁来都没用，这些饲料就是我的命\/根子，你爸官大是吧，我在红山市晚报那儿有个记者朋友，我把这事儿登上报纸，我看你爸能把我咋样？” 听到这儿，这小子脸色才变了变！ 这事儿要是登上报纸的话，他爸的官儿指定是保不住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情况，李文波看到二孔的脸色变了，这才笑了起来！ “小子，这世界上有挺多人你惹不起，你爸也惹不起！咱们走着瞧吧！” 时间不长，杨枫林就带着几个公安同志走了过来，带头的是个面色严肃的大哥，看上去得有四十多了。 “同志，我叫石磊，是西林县城公安局的，你们要报警？” “对，这个人，动我们的饲料，都撒在地上了，是恶意报复！” 李文波一张嘴把来龙去脉说了个明明白白的，公安闻言点了点头，蹲下身子一看，笑着说道： “这不是二孔吗，自己说说这种事儿干过多少次了，还不长记性？” 李文波倒是来了兴趣，看来这小子不是第一次被抓了？ 石磊抬起头，沉声说道：“不好意思了，同志，跟我们走一趟吧，咱们聊聊赔偿的问题，这小子也不是第一次犯浑了，该走的流程我们都会走的，该给的赔偿，一分钱都不会少！” 李文波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这些公安同志们还是相当负责的！ 这个年代，那种手眼通天的人还真没多少，起码在这个时候，在西林县城，是见不到的。 李文波示意杨枫林等人好好查看一下饲料，自己跟着石磊，还有二孔两人，去往了公安局。 第343章 公安局里 第343章 公安局里 西林县城公安局，凌晨五点多。 李文波坐在椅子上，简单说明了一下二孔要报复的原因，那个叫做石磊的警官，就说明了一下赔偿的问题。 “同志，情况是这样的，走赔偿的话，三十块钱，你看行不行？”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撒了的饲料也没多少，要的就是个态度，这三十块钱绝对是够够的了！ “另外，我希望这个人能给我道个歉！” 听到李文波的话，石磊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头，说道： “道歉的话，这小子是个硬茬子，等我们把他家人叫过来就行！” 李文波这才点了点头，不包庇的话，这也是可以接受的。 这种办事儿效率已经很不错了，原本他还以为这个水泥厂主任和公安局的关系不错呢，看来倒是误会了！ 时间不长，也就是过了二十多分钟左右，一个中年人就骂骂咧咧的走进了公安局。 石磊听到这个声音，眉头一皱，沉声说道： “老孔，你注意点儿，这是公安局！” 被称作老孔的中年人闻言马上应了一声，来到了石磊这边，看到了李文波之后，连连出声： “对不住了，小哥，真对不住，我家这小犊子就是欠揍……” 李文波摆了摆手，站起身来说道： “孔主任是吧，我叫李文波，也没啥大损失，就是要个道歉！” 孔主任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闻言只是连连点头，结果听到了李文波的话，还有他的名字，当场就愣住了！ “小哥，你叫李文波？” “对啊，怎么了？”李文波感觉有点儿奇怪，他从来都没见过孔主任啊，咋看上去这个孔主任认识自己呢？ 孔主任这会儿额头上都是冷汗，要知道砖厂那边的事儿他可是清清楚楚的！ 尤其是砖厂的厂长，之前还和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呢，后来直接被一个年轻人举报，送进去了！ 当着他们的面抓的人！ 孔主任这些年也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儿，现在对上李文波，自然想起了之前的事儿，有几分心虚！ “没啥没啥，我就是听过小哥的名头，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李文波闻言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倒是没当回事儿，他现在在周边这几个县城知名度都挺高的，这倒是挺意外。 身边站着的石磊摊开手说道： “行了两位，调解的事儿是我来还是你们自己来？” 孔主任连忙说道：“我来就行，我来就行，我家那小犊子我最清楚了！” 李文波倒是无所谓，现在外面雨小了很多，也是时候该往回走了，只希望路上别太难走就行，不过拖拉机的底盘高，倒是不用担心。 孔主任转身来到了审讯室这边儿，李文波也不知道在里面和二孔说了啥，反正出来的时候，二孔低眉顺眼的，对李文波说了句对不起，李文波拿过了赔偿的三十块钱，这事儿也就算是结束了。 三个人来到局子门口，孔主任和儿子目送着李文波远去的身影，二孔皱着眉头说道： “爹，你怕他干球，我回头就给他……” 孔主任一巴掌拍在了儿子的头上，冷声说道： “你给我闭嘴，你要是知道这人干过啥事儿，给你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去惹他了！” “啥意思啊爹？” “砖厂的老赵就是他搞进去的，方山也是他弄进去的，你说他没后台，鬼才信！” 二孔这才老实了下来，没想到这个小年轻有这么大的本事？ …… 李文波当然不知道这个孔主任打听了一下自己的过往，不过就算是知道了，多半也不在意。 不管是对付方山，还是其他的什么人，反正他本人一直都是秉承着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只是有些时候帮忙不过是顺手的事情。 砖厂的事儿，既然李文波碰到了，那就不会坐视不管的。 很多时候身边发生的一切都在考验着你的良心，如果你本人的良心经得起考验的话，才能做到真正的行得正坐得直。 李文波就是这样，打从重生回来之后，他就不打算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遗憾了。 回到了旅店之后，李文波带着众人来到国营饭店这边，吃了个早饭，国营饭店这会儿也就是刚开门，正好做完了早餐。 吃完之后，众人就来到了拖拉机这边儿，虽然还在下着雨，但是已经不是啥问题了，羊毛毡可以很好的保护下面的种子和饲料。 …… 回到高粱屯的时候，是中午了，这一路上众人都没咋休息，饿了就吃点儿国营饭店买的大饼，在李文波带头的情况下，一路上也算是无惊无险的。 很快天空就慢慢放晴了，这倒是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高粱屯一到，李文波马上和杨枫林一起把这些饲料种子啥的都扔在了大队部，然后李文波就回了老村长家。 这会儿春生正在做饭，春生的手艺照着周婉和李文波那是有点儿差距，不过也算是不错了，起码可以吃饱。 “文波哥，你回来了！”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来福这会儿也在院子里，杨三月上学去了，一大早雨停的差不多，就走了。 “春生，做的啥饭啊这是？” 春生笑着说道： “烙饼，炖菜，肉俺没动，不会做啊，还是文波哥你来做吧！” 李文波笑着接过了铲子：“这有啥不会的，下油，炒熟了就行，另外别忘了放调料……” 不到十几分钟的时间，一桌子菜就做好了，端到了桌子上，老村长最近睡得是越来越少了，不过精气神儿还在，李文波看见老村长的样子，不免有点儿担心。 下雨天的时候，老村长身上的旧伤就疼的够呛，尤其是当年落下的病根，人啊，岁数大了，体力再好，也很难有之前的精力了。 李文波叹了口气，打算找时间再去医院，带着老村长好好检查检查！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埋在了心里。 这个年头，县城的医院水平其实还不够，得去找大医院，例如市医院之类的，可是去那边儿的话，太折腾了，老村长这身体怕受不了，所以让李文波有点儿为难。 不过吃完饭后，李文波收拾碗筷的时候，又有事儿找上了门来！ 第344章 滑坡现场 第344章 滑坡现场 李文波刚刚收拾完碗筷，虎子就找上了门来。 “文波哥，村长叫你，说是西边儿山上出事儿了！” 李文波顿时回过神来，下意识问道： “是谁上山了咋滴？这刚下完雨上山干啥啊，疯了吧？” “不是，是那边儿山体……啥玩意儿，滑下来了还是咋滴，一座山塌了半边儿！” “山体滑坡！” “对对对，就是山体滑坡！村长说的，西边儿离咱们这儿不太远，村长寻思让你去看看！” 李文波回忆了一下西边儿山上的地形，下面倒是没有啥人，也没有村子啥的，倒是好办，没出事儿就行。 不过一个山体滑坡属于自然灾害了， 找他干啥？ 李文波来到了大队部，杨树平和杨枫林都在，杨枫林这会儿骑上了大队部的自行车，李文波见状愣了一下： “不就是山体滑坡吗，干啥这么着急？” 杨树平瞅见李文波来了，马上开口解释道： “那边儿离咱们屯子的田挺近的，去看看，别把田地给埋了，要是真埋了的话，得抓紧清理啊，这马上开始播种了！” 李文波这才回过神来，西山周边是有不少前年他们开垦出来的荒地的，虽然说还没来得及种啥东西，不过今年是有大用处的！ 想到这儿，李文波马上应了一声，转身回家骑上车，就和杨枫林一起往西山那边儿骑过去。 两人速度都挺快，因为只是去看看，观察观察，所以没带啥工具。 …… 不过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两人就抵达了现场，李文波看了看现场的情况，咂了咂舌。 山体滑坡，作为最危险的自然灾害之一，是有可能引发泥石流的，好在这场雨在早上停下了，不然就要出现泥石流了！ 因为降雨量不够的缘故，所以这山体原本就已经非常干旱了，现在突然一次下这么多雨，当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李文波最在意的一点是，这山坡上滑下来的土，颜色咋有点儿不对？ 是泛着一些红色的，但是这种土一般不会出现在山上吧，看来应该是山体内部的？ 李文波推着车子走进了查看，却被杨枫林拦住了。 “这山看着不太稳当，你小心点儿！” “没事儿，该塌的地方都塌完了，还能有啥危险？” 李文波来到了这堆土的面前，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随后面露喜色！ 这样的土，黏度正好，可以用来烧砖啊！ 随后他就反应过来，之前砖厂烧砖的土不多半都是在这儿附近拉的吗？ 看来这些土都在靠里面的区域啊，要不然早就被发现了！ 李文波这才笑了笑，说道：“这些土，可都是宝贝来着！” 宝贝？杨枫林皱着眉头说道：“你中午喝了吧，这么多土，给咱们地都盖上了，还宝贝呢？”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 “当然是宝贝了，这些土，卖给砖厂的话，那不是一大笔钱吗？” “砖厂人家自己不会过来拉吗？” “以前可以，是因为这是荒地，但是去年开始这片地就是咱们的了，不然他们后来咋不过来了？” 杨枫林顿时回过神来，不过还是带着几分怀疑： “就这些玩意儿能赚多少钱，还不如种地来得实在！” “道理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有了我的法子，绝对可以赚不少啊！” 杨枫林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随你吧，不过被埋住的地咋说？” “把土都挖出来，堆在一个地方，不着急，等我去砖厂那边儿探探再说！” “行，那我回去叫人了！” 杨枫林向来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就连杨树平和李福那会儿都说他没有个做生意的脑子，李文波就不同了，因为脑海中伴随着一些经验，知道如何才能把握住机会！ 就例如现在这个情况，老天爷白送的钱，不要白不要！ 不过即便如此，李文波也挺小心的，毕竟天知道周边这座山是啥情况，会不会再次发生滑坡？ …… 一个多小时之后，高粱屯里面的青壮们，纷纷扛着铁锹锄头走了过来，还有推着独轮小推车的，看样子已经做好了准备，李文波只是让众人将挖出来的土扔到另外一边一个大坑里，随后自己带上了一筐，就转身离开了。 李文波有个念头，这土看上去质量不错，按照之前的思路，如果拿到砖厂去用自己脑海中的那个配方尝试一下，没准还能给砖厂带来一些改变！ 这样的话，他拿个分成不过分吧？ 另外正好最近有这个想法，盖个新房子，这砖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至于木头的问题，倒是好说，附近山上也有，随便砍点儿就行！ 反正山上的林地有部分都是高粱屯自己的。 虽然说带着一筐土，去县城里挺怪的，不过这都是为了生活，李文波倒是不觉得有啥丢人的。 …… 李文波和杨树平打了一声招呼，随后就来到了县城，从凌晨到现在一点儿都没休息过，搞得李文波有点儿疲惫了，不过即便如此，还是先来到了县城小学这儿。 因为有点儿担心周婉，所以就过来看看，说实话李文波对这个小学的宿舍不是很有信心，天知道会不会漏水？ 周婉这会儿是刚刚吃完午饭，看到李文波的身影，十分惊讶，下意识走了过来： “啥时候回来的？” “中午那会儿到的吧，正好有事儿去趟砖厂，就过来看看你！” “昨天那大雨，在哪儿躲着的？” “找了个招待所呗，我多聪明一个人啊，咋能站在雨里挨浇呢？” 周婉莞尔一笑，随后李文波继续说道： “你这宿舍靠谱不，屋顶可别漏雨啥的！” 周婉拉着李文波来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原本老师就没多少，所以自然有自己的宿舍了！ 这宿舍比起家里是要强一点儿，起码学校这边儿是有锅炉的，可以烧锅炉，里面也有暖气啥的，但是只是这种情况的话，李文波感觉还是不太够。 这床是那种上下铺的，床板就不用说了，非常坚硬，好在李文波给周婉准备了不少垫子之类的。 下个月周婉就要回家休养了，李文波计划再回来的时候，给周婉重新搞一张床出来。 看到周婉没啥大事儿，李文波就放心了不少。 第345章 砖厂孙兴平 第345章 砖厂孙兴平 从周婉这儿离开之后，李文波一路来到了砖厂，找到了现任厂长，孙兴平。 上次砖厂发生爆炸的事儿，使得整个砖厂的工人们纷纷议论起来，如果不是为了养家糊口的话，可能大家都不会继续在这儿干下去了。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砖厂基本没啥生意了，来找砖厂买砖的都是一些小生意，这个大队找点儿砖去盖个房子啥的，看上去也在赚钱，但是根本赚不了多少！ 之前砖厂接的可都是大生意，都是专业的工程，不过自从一部分老师傅走了之后，砖厂烧砖的水平就下降了不少，同时也没太多的资金去请专家了。 现在的砖厂只能靠着做点儿小生意回回血，给工人们发发工资，用穷来形容砖厂，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孙兴平这段日子可没闲着，东跑西跑的一直都在拉生意，前几天刚从红山市回来，不过带过去的样本被直接退了回来，原因很简单，他们的砖质量虽然是合格了，但是人家不敢用！ 也就是说质量还不够好！ 这一点，使得孙兴平饱受打击，这是目前这个阶段他们能做出来的最好的砖了，要是改配方的话，就要浪费时间资源和精力，工人们啥情况不用多说，烧出来的砖要是卖不出去，或者是出现质量问题的话，这个砖厂就真的要倒闭了！ 一天最多也就是五六万块砖，因为砖窑这边儿的人手也不够，新来的工人倒是有，不过经验不足，还得靠着老师傅带！ 这么多的问题堆在身上，孙兴平已经是心累的够呛了！ 就在孙兴平打算再去周边的村子看看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哪位？” “厂长，有个叫李文波的知青，要找您！” 李文波？ 孙兴平顿时回过神来，“让他进来吧！” 如果没有李文波的话，砖厂可能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了，直接就会倒闭，所以对李文波，孙兴平是非常感激的。 “李知青，你咋来了，坐吧，喝点儿啥？” “不用，我过来是有生意要和厂长谈的！” 孙兴平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买砖啊，中，你说吧，要多少块，我给你打个折扣！” 李文波摆了摆手，面色严肃： “孙厂长，的确是砖的生意，不过买砖的事儿咱们过后再说，我想问的是，砖厂现在一天最多烧多少块砖？” 孙兴平虽然不理解李文波为啥这么问，不过还是回答了上来。 “现在这个情况，火力全开的话，一天十万块是没啥大问题的，毕竟是县城出钱买的设备，建的砖窑，不过最多也就是十万块了，要是保证质量的话，七八万是最好不过的！” 七八万块砖吗？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这个数字比他想象的要低一些，看来砖厂还是元气大伤了，之前一天就能搞出来将近二十万以上的砖，现在大部分砖窑都不用了。 来的时候李文波也发现了，工人的数量明显少了一部分。 看来人手方面也出了问题啊…… 孙兴平看到李文波沉吟的样子，只是感觉有点儿奇怪，倒是没打断李文波。 李文波计算完了，笑着说道： “孙厂长，如果我说可以改善一下砖的配方，让砖的质量提升起码两个档次，能够上工程的标准，我能拿分成不？” “拿分成？”孙兴平当时就愣住了，有点儿不明白李文波是啥意思。 李文波耐心的解释道： “就是我提供配方技术，你们烧砖，这个砖如果是水平够到了工程用砖的标准的话，卖出去之后，我能不能拿其中的一部分钱，当然了，我代表的，是我们高粱屯生产大队！” 这样的法子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李文波说的这些真的管用吗？ “按理说是没啥问题的，但是李知青，说实话你不是干这一行的，你不知道这砖的烧制有多麻烦！” 烧砖李文波的确是不太明白，但是他知道原理，手头上有这个配方啊！ 这可是从后世带过来的知识啊！ “这个问题暂时先不用考虑，不如这样，我先试着烧一窑子砖出来，给你看看？” 孙兴平当然没啥意见了，只要李文波真的能办到，分成一部分给高粱屯大队又咋了？ 到时候只要是转的质量上去了，还愁没人没钱没有路子吗？ 想到这儿，孙兴平倒是凭空生出来几分希望，只希望李文波没糊弄他吧！ 随后孙兴平就带着李文波来到了烧砖的地方，砖窑周边的温度很高，李文波倒是感觉挺暖和的，现在刚刚开春，基本上没啥生意。 即便如此，烧砖的这些工人们也都干的十分认真。 李文波想起来杨枫林有个发小在这边儿干活，到时候如果砖厂和高粱屯交接的话，倒是可以让他来负责！ 烧砖是个技术活儿，不过李文波倒是不用亲自动手，只是将带来的一筐子土交给了一个工人师傅，随后在师傅耳边说了几句话。 师傅皱着眉头看向了孙兴平，孙兴平点了点头，示意师傅大胆放手去做。 这师傅明显有些无奈，不过还是开始烧砖了。 李文波和孙兴平就回到了办公室等结果，大概过了个把小时的时间，这才有个工人十分兴奋的冲了进来，手头上还攥着两块砖！ 李文波看到这一幕，扯了扯嘴角，不明白的还以为这工人是来寻仇的，手上拎着两块凶器…… “厂长，厂长，这砖神了啊！” 孙兴平皱着眉头说道： “慢点儿，咋地了，冒冒失失的！” “这砖比咱们的轻，颜色也挺正的，而且结实啊！” 孙兴平马上站起身接过了砖，掂量了一下，果然是这样！ 而且按照李文波的说法，这块砖哪怕是从二三楼扔下去也没事儿！ “神了，文波兄弟，你是咋知道这个配方的？” “倒不是我的配方好，要是没有好土的话，也没办法烧出来这种砖！” 李文波笑着回答道，其实多亏了山体滑坡之后出现的那一大堆土，这种土质真的很适合烧砖！ 不过李文波还有其他的想法，另外一个配方其实也不错，不过需要河底的一些泥土，这种土用来烧砖也非常合适。 第346章 合作达成 第346章 合作达成 孙兴平仔细试了试这块砖，不管是质量还是重量，都比原来的砖要高上一个档次，和之前砖厂巅峰时候相比都相差无几！ “兄弟，你这土是哪儿找来的？” “就是在高粱屯附近，在我们开垦的荒地周边，土的话，可以随便用，到时候卖了多少砖，给我们大队一部分抽成就行了！” 这买卖不错，听上去划算啊！ 孙兴平沉吟了一下，“那你们打算要多少抽成？” “也不多，要两成就够了！” 一批砖的话，按照八万块来算，那就是一千六百块钱，一千六百块钱抽出来两成左右的话，那就是三百二十块钱！ 李文波笑着说道：“如果换成砖的话，也是可以的，八万块砖抽出来其中的两成，就是一万六千块，这两种办法都可以接受！” 按照这么算的话，其实砖厂这边儿还是没问题的！ 现金当然压力大了，不过有订单的话，钱绝对不是问题！ 孙兴平仔细算了算，随后沉声说道： “你看这样行不行，每批砖的话，我分一成砖出来，然后再分一成钱出来，八万块的话，给你八千块砖，然后一百六十块钱！” 李文波眼睛一亮，随后点了点头：“这样也行，我没问题！” 砖这东西是硬通货，说实话比钱有用多了，这玩意儿一般人有钱还买不到呢，要买的话多数还得排队！ 谈完了公事儿，李文波眼睛一转，开始谈私事儿了。 “孙厂长，我有个私人的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低价卖给我一批这种改良之后的砖，我打算盖个房子！” 孙兴平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当然没问题了，我按照成本价给你走！” “那就好，多谢了！” 李文波是提前算好的，如果要盖房子的话，首先按照当下老村长家的布局来看，那就是三间房子起步，最低也在四万块砖之上！ 如果要盖的有点儿气势的话，六万块到八万块咋也差不多了，哪怕是有剩下的也可以用来搭个猪圈，要是有院墙的话，恐怕十万块差不多！ 不过目前按照李文波这个经济水平来看的话，八万块没必要，还是五六万块比较好。 五万块砖，按照最低价格来算的话，也得是几千块钱出头了，不过李文波完全可以在有了分成之后，用分成来结算！ 虽然需要一点儿时间，不过只要砖的水平上去了，还是没啥问题的，这种好砖有可能价格提升个几成都是有市场的! 虽然嘴上是谈好了，但是空口无凭，李文波琢磨了个简单的字据出来，算是个合同，上面清清楚楚这些只要是按照李文波这个配方制作出来的砖，卖出去的话，要走分成，而且上面盖好了章。 当然，高粱屯大队的章也是要盖的，李文波打算回去之后找一下村长，现在生产大队的章还在村上手上。 孙兴平盖完章之后，长出了口气，随后就低声说道： “李知青，我想让人去看看那些土，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了，正好我也要回去，跟我一起走就行了！” 李文波突然想到了杨枫林的那个发小，随后说道： “你们这儿有没有个叫杨川的人？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 杨川？ 孙兴平闻言顿时想了起来：“是有这么个人，你认识他？” “算不上认识，就是他原本也是从高粱屯出来的，所以让他跟我一起去的话，方便点儿！” 孙兴平转头对着身边的工人说道： “老赵，去把小川叫过来！” 老赵点了点头，推开门出去了，没过多久，一个青年就来到了办公室，身上脏兮兮的全都是尘土，一看就是刚干完活儿。 青年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笑着说道： “厂长，您找我？” 李文波打量了一下这个青年，随后笑着说道： “你叫杨川吧，我是杨枫林的朋友，李文波！” 杨川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应了一声，孙兴平简单解释了一下让杨川过来的原因，随后杨川笑着说道： “没问题啊，就是我手头上的活儿还没干完……” 孙兴平笑着说道：“这事儿办好了给你涨工资，快去吧，叫上刘师傅，你们开车去！” 砖厂因为常年要往外送砖，所以是有一辆老牌子的卡车的，虽然装不了多少东西，但是总归方便点儿！ 李文波一听到说要开车去，也是相当满意的，起码速度能快上不少！ 于是杨川就带着李文波，去找了刘师傅。 刘师傅今年四十多了，是个老司机，经验丰富，而且周边县城的路都熟悉，之前也去过西山那边儿，所以听到李文波的话，感觉有点儿奇怪。 “小伙子，西山那边儿我去过不少次，拉过不少土了，没听说有质量不错的黏土出现啊？” “这不是昨晚下了大暴雨吗，西山那边儿山体滑坡了，给我们开出来的地都埋住了，但是我发现土还不错，所以这不就利用上了？” 刘师傅顿时恍然大悟。 一边儿的杨川，心情有点儿复杂，因为之前他一直都住在高粱屯的，但是之后因为家庭原因就搬走了，阴差阳错的成了砖厂的工人，赚的钱虽然不多，但是也够生活的了。 不过他还是很怀念小时候的高粱屯，每天跟着大人们一起去种地，被赶到学校去上学，然后偷着逃课的事儿。 李文波察觉到了啥，笑着说道： “是不是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了，想回到从前？” 杨川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我娘身体不太好，就是那会儿在田里面累的，落下了病根，我现在出来能找到工作了，赚到钱了，再回去的话，哪儿来的钱给我娘治病？” 李文波倒是不知道这件事儿，不过刘师傅应该是知情的，握着方向盘，叹了口气。 “没事儿，你爹一个月赚的也不少呢，就是累了点儿，可惜了真是，你这个岁数之前就该去读书，不读书咋走出去？” 李文波倒是知道杨川的父亲是做啥的，听说在西山那边儿的正规煤矿里当工人，一个月能有五十多块钱呢！ 算上杨川的话，一个月得有个七八十，算是不错的收入了，不过杨川母亲得病，很烧钱。 第347章 这人间多疾苦 第347章 这人间多疾苦 杨川一路上都在看着沿路的风景，刘师傅也没说啥，李文波大致上了解了杨川家里的情况。 首先杨川母亲的病是啥，不好说估计就是积劳成疾，但是现在也没啥把握，治病的话，一个月要三十多块钱起步。 家里面倒是攒下来了一部分钱，不过在县城这边儿买房子用掉了当时大部分的积蓄。 其次就是搬到县城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每个月杨川的母亲都要去县城医院做一下检查，并且买药之类的，如果住在屯子里面的话，太不方便了。 杨川原本读书的成绩也不是很好，所以就去了砖厂，找了个师傅，手把手的教了一段时间之后，杨川就在砖厂留下来了。 一个月二十多块钱，算是生活费，聊胜于无，主要的收入来源还是杨川老爹那边儿。 煤矿矿工的工作的确是赚得多，不过工作环境和条件更不用说，十分危险！ 而且他父亲这边儿的生活费都舍不得花，基本上一个月也就给自己留下十块钱吃饭，剩下全都寄了回来。 这种情况，其实没有对比的话还好，但是和李文波的家庭情况一对比，这差距马上就出来了！ 李文波家，父亲现在汽车厂厂长，母亲又是工商局的，大哥现在在面粉厂，他本人排行老二，也就是一个老三不挣钱。 不过老三学习成绩非常不错，在前世那可是做到了教授的位置上！ 想到这儿，李文波不由得感叹了一下，这人间的确是多疾苦啊，类似于他这样的家庭有多少？ 现在杨川也到了该找对象的年纪了，但是这家庭的重担扔在了身上，去哪儿找？ 还是那句话，毕竟杨川和杨枫林有这层关系在，能帮忙的话，李文波会尽量帮忙的，对于积德这个事儿，李文波之前是不相信的。 不过上辈子几乎是后悔了大半辈子，后面好事儿也做了不少，这次能有幸重新回到这个年代弥补遗憾，天知道是不是做的好事儿打动了老天？ 所以李文波能帮上忙的地方，还是不会含糊的。 当然了他能做的也非常有限，最多是和孙兴平谈一谈，给杨川涨点儿工资啥的。 …… 一路无话，没过多长时间，这淡蓝色的卡车就来到了西山周边，这会儿高粱屯的青壮们大部分都在，在清理这些土和石块之类的东西。 杨枫林带头搬石头，一看到有卡车来了，顿时感觉有些惊讶！ 何止是杨枫林，不少人都感觉非常好奇，毕竟大部分人长这么大根本没见过车的样子！ 李文波从车上跳下来，对着杨枫林说道： “看看谁来了！” 杨枫林往李文波身后一瞅，顿时就笑了起来！ “小川，好长时间没看着你了！” 杨川笑着走过来，锤了一下杨枫林的肩膀，“杨大队长，现在混得不错啊，都是大队长了？” “那不是轻轻松松的吗，我多能耐一个人啊！” 李文波笑了笑，转头看向了刘师傅： “师傅，来看看这土吧，要不要装点儿回去？” 刘师傅跳下车来，既然是在砖厂开车的，对土多少也有点儿研究，他来到大坑这边儿，抓起来一把土闻了闻，捏了捏，随后点了点头： “不错，这土质相当不差了，你们运气还真是不错，都能碰到这样的土，行了，给我装上一车，我拉回去交差！”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众人，扯开嗓子说道； “同志们，砖厂看上咱们的土了，打算和咱们合作，能拿分成，来帮忙往车上装土了！” 这一嗓子下去，杨枫林顿时反应了过来！ “你真和砖厂谈好了？” “谈好了，白纸黑字的，一会儿找村长盖个章就完事儿了！” 杨枫林叹了口气，当时就只是说说的事儿，没想到李文波居然真的做到了！ “行吧，来，往车上装土！”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发生了啥，更不知道李文波和砖厂的合作是啥意思，但是有聪明的知道他们能赚到钱了，当然就贼开心了！ “咱们大队和砖厂合作了，是不是说咱们能赚砖厂的钱了？” “大概就这个意思呗，来来来干活了！” “以后是不是能从砖厂拿砖了？家里早就打算该盖房子了！” “绝对可以啊，咱们和砖厂合作有的是机会拿砖啊！” 众人一边儿这么聊着，热情十足的，李文波在一边儿都插不上手，杨枫林同样如此，不过也正好，这会儿他正在和杨川聊天。 “最近咋样，婶儿的身体好点儿没？” “好多了，但是还是经常往医院跑，还是要天天吃药！” “我听说市里面的医院不错，有不少专家，没想过去看看吗？” “想过是想过，但是太贵了，哪儿有钱啊，那些专家给人看病不得是天价吗？” 李文波听到这儿，就找到了个误区！ “不是，去市里面找专家不用花多少钱，就正常挂号就行了，就是排队需要时间！” 听到李文波的话，杨川顿时就好像是看到了希望！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专家看病花的钱不多，相信我！” 按照时间线来推断的话，这会儿在红山市医院担任院长的应该是元爱华老先生，现在老先生应该是五十出头的样子，他的儿子元常山，是未来医学界扛鼎的几位大佬之一，按照年纪的话，这会儿应该在国外读书。 元爱华老先生在骨科和外科方面的造诣非同小可，按照杨川的说法，他妈妈应该就是骨科方面的毛病，所以如果元爱华先生可以出手的话，应该不难解决。 整个国内医学界的专家，李文波也就知道这么一个了，不过也仅仅只是知道而已，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也就是在九几年的一次慈善捐款活动上见过一面而已。 那会儿李文波俨然已经是一个小有成就的企业家了，虽然说才刚刚起步，不过也是行业内的新星，那次之后李文波一直都想请这位元爱华先生给老爹看看身上o毛病。 可惜不久之后，老爹就去世了。 这一次情况不同了，李文波打算找个时间回去一趟，带着老爹做一次全面的检查，毕竟现在老爹成为了汽车厂的厂长，以后会更加忙碌。 第348章 元爱华 第348章 元爱华 元爱华，这个名字在医学界就代表着权威！ 李文波简单说了一下关于元爱华的一些事情，顿时身边杨川的眼神就变得不同了！ “元爱华，红山市市医院是吧，我知道了，谢谢李知青！” 李文波叹了口气，说道： “我就是这么一说，元爱华先生目前应该是红山市市立医院的院长，不是院长就是副院长，人家可未必能有时间，所以你能不能遇到元医生，那得看运气！” 杨川笑着说道： “没事儿，我找时间去看看吧，运气好就最好了，运气不好的话我就多等等！” 李文波点了点头，突然想到杜华是不是和元医生认识？ 后来沉吟了一下，倒是感觉不太可能，毕竟一个是文学界的大佬，另外一个是医学界的，好像不是一个次元的…… 回过头来，大家几乎已经将卡车的斗里装满了黏土，李文波也感挺无奈的，一听到可能有赚头，这群人倒是兴致勃勃的！ 不过也没办法，这年头啥活路都不好找。 很快车就被装的差不多了，李文波拍了拍车斗，刘师傅就将车缓缓开走了，到了村子里，李文波下车找到了杨树平。 “村长，咱们高粱屯大队的公章在不？” “在啊，你想干啥？” 杨树平有点儿无奈的看着李文波，就属他最能折腾了，这不是砖厂的车吗？咋还拉上土了？这又是搞得哪一出？ 李文波简单解释了一下，和砖厂谈的合作的事儿，杨树平一听眼睛也亮起来了！ “行啊你小子，这事儿有搞头，你等着，我给你拿去！” 一边说着，杨树平转身回到了屋子里，从老旧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一堆证件之类的，还有一枚公章。 小心翼翼的将公章递给李文波，杨树平这才松了口气。 “行了，你小子，以后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好好办吧！” 李文波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我的性格村长你还不知道吗，放心就行了！” 闻言，杨树平这才点了点头，算是松了口气，有了李文波这句话，啥都好说了！ 李文波转身上了车，杨树平目送着李文波远去的背影，也算是松了口气。 其实这样来看的话，未来高粱屯的发展必定没错！ …… 李文波带着公章来到了砖厂，孙兴平先是看了看这些土的质量，然后就更加放心了，也没说啥废话，直接看着李文波当着他的面盖上了公章。 李文波也没说啥废话，合作愉快就完事儿了，一切还要看孙兴平能不能找到销路，如果能找到销路的话是最好不过，找不到的话，李文波也能帮忙想想办法。 现在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一些，首先就是需要用砖的地方不多，合共也就那么几个单位！ 从孙兴平的口中得知，市里面马上要开展一个什么护林工程，这边儿可能会用到全新的宿舍楼，要重新翻新一下老城区荒地，并且建成一个护林局的分局！ 这对李文波来说可是个好机会，所以当然是要好好利用的。 孙兴平说完了这个护林局的事儿，叹了口气，说道： “我只能是尽力去试试，毕竟负责这个事儿的领导，和西平县城砖厂的厂长关系不错，可能多半是要从他们那儿用砖的！” 李文波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 “那就只能看看那边儿砖厂的质量咋样了，如果咱们的砖质量比他们好，还是可以试试的！” 砖厂那边儿的情况谁都不清楚，不过李文波知道的是，如果他们的质量没有任何问题的话，哪怕是用尽全力也要去尝试一下，不然结果还不好说！ …… 等到李文波再次离开砖厂的时候，已经更有信心了，现在砖的问题解决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留给孙兴平，看看孙兴平能不能行，实在不行的话，李文波自己出手也可以。 接下来就是播种的事儿了，李文波还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花生、葵花、甜菜和玉米等作物的种植方法。 这里面葵花对于温度的要求不高，五六度到十几度是最合适的区间了，花生的话，要求可能稍微高一点儿，而且成活的几率也不算太高，尤其是在他们这个地区，靠近北方，气温低，有些时候还很干燥，可能结果不会让人很满意。 其次就是甜菜了，甜菜这种作物在整个北方地区还是很常见的，首先就是它的生长周期，其次就是对土壤和气温的要求也没那么苛刻。 甜菜可以当做主食，这一点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 其实在这个年代，能有的吃就已经非常不错了，没什么人喜欢挑剔这个挑剔那个。 这四种作物，都是挺符合高粱屯现在的情况的，按照常理来说的话，种玉米和葵花是最合适的，剩下的甜菜可以多种一点儿，花生的话，随缘吧，毕竟这个作物是收成不高的。 一边想着，李文波来到了国营饭店门口，打算和李大厨打听打听，他们那边儿是怎么种花生的。 李大厨是从南方来的，花生这种作物在南方比较常见，因为那边儿不管是气候还是水分都挺适合花生的生长。 现在饭店里基本没啥客人，多半是因为都在忙着，不到饭店，所以厨师们依旧是三三两两的正在聊天。 看到了李文波的身影，众人纷纷笑着说道： “小李师傅，今儿是又有啥急事儿？还是给媳妇儿做饭啊？” 李文波笑着说道：“今天先不做了，找李大厨打听个事儿！” “大李在楼上办公室呢，你上去就行了！” 李文波闻言道了声谢，这才转身往楼上走了过去。 …… 曹振祥的办公室里，李大厨正在愁眉苦脸的发牢骚。 “咋能这样呢，说好了提前两天送过来那批菜，现在都啥时候了，再送过来还赶趟吗，早就晚了！” 曹振祥无奈的说道：“收成不好，咱们也没办法，我觉得还是去周边的屯子看看有没有菜吧，要是有的话，给多点也行！” 其实两人都有些犹豫，这么干的话，上面能允许吗？ 就在这个时候，屋子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第349章 食材问题 第349章 食材问题 李文波顺着楼梯熟练的来到了办公室门口，结果还没敲门，就看到了办公室里愁眉苦脸的李大厨和曹振祥。 “这大白天的，你们俩啥表情？” 曹振祥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说道： “食材出了点儿问题，你让我开心我也开心不起来啊！” 李文波好整以暇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对着李大厨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随后问道：“什么食材问题？” “就是供应食材的人出了点儿问题，现在收购不到足够的食材，人家都觉得价格太低了，不肯卖，现在这个季节去哪儿找食材啊？” 李文波突然回想起来，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的确是够呛可以找到食材的供应商，不过周边的这些屯子里，应该有人知道哪儿有菜吧？ 刚刚开春，现在储备的一些粮食都没吃完，另外要去种菜的话，恐怕也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面指定是周转不开的，不过单纯的供给一个饭店的话，还是可以找到的！ 不过那也要去南边儿看看了，起码也应该去辽城周边，那边儿现在情况稳定多了。 要找一个供应商的话，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确定下来的事儿，那就只能将目光看向距离最近的农贸市场了！ 想到这儿，李文波的脑海中浮现出几条有关的记忆。 …… 在两个县城之间是有一个农贸市场的，背后站着的就是两个县城的供销社，因为这边儿的情况比较特殊，冬天刚过去的这个季节，大部分菜还没成熟，所以需要从外地进货。 李文波是去过一次农贸市场的，不过是因为帮着供销社运菜，因为这边儿大部分都是大单子，一般情况下只买个两三斤的话，人家根本不会给你送过来。 像是国营饭店这样的大单位，人家估计才能给个面子。 这边儿的农贸市场负责人，李文波并不是很熟悉，只是知道他叫赵红星，是个中年人，负责管理农贸市场，也是个主任的职位。 这个赵红星可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人，首先你需要和他说明菜的用途，然后出具一些证明，其次就是付钱排队了，如果是李文波孤身前往的话，赵红星的这个傲娇性格，多数是根本不会搭理的！ 可是农贸市场的菜品真是便宜又种类多样，每天都从外省运过来，而且用的都是货车，都很新鲜，基本都被周边几个县城的国营饭店包圆了。 巴林县城的国营饭店，是有另外的渠道的，是曹振祥这边儿找到的渠道，不过现在出现了一些问题，合作不是很愉快，毕竟一个供应商要同时供应很多家饭店市场之类的地方，也不差巴林县城这一个。 所以曹振祥听完了李文波口中的农贸市场的事儿，他也动心了！ 坐在沙发上，面色踌躇了一会儿，曹振祥沉声说道： “这个农贸市场，要是进货的话，有啥条件吗？”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 “一些证明，需要盖章，另外就是看赵红星本人的意思了，毕竟他是主管农贸市场的主任，每天拿菜的顺序和多少都是他定的，这个人不是很好相处！” 听说之前赵红星就因为这个拿菜的事儿和不少人翻过脸，如果想要从他手上拿到这个合作的权利，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国营饭店都缺菜，有些小饭馆也是一样，家家户户的都是盯着这个农贸市场呢，而且这个年代不是哪儿都能看到冰箱的，所以菜买多少，该花多少钱，这都是值得斟酌的事儿。 李大厨这时候开口说道：“明天咱们走一趟这个农贸市场吧，现在剩下的菜也不多了，要是再不想想办法，就真的没生意可做了！” 曹振祥也不是个磨磨唧唧的性格，闻言立刻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就按照你说的做，明天去和这个赵红星见一面！” 李文波也只是给个意见，剩下就帮不上啥忙了，毕竟他和这个赵红星也没啥交集不是？ “那你们去就行，对了，李哥，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们那边儿都是咋种花生的？” 种花生？ 李大厨愣了一下，随后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具体咋种的，我也够呛能教你，但是我认识一个人，就在本地，他之前是从南河那边儿来的，听说是个种花生的好手，现在正在帮人做花生油！” 李文波闻言顿时大喜，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没想到还能碰到这么一个高手！ “这个人住在医院对面那条街，一间小平房，门口摆着榨花生油，你去了就知道了！” 李文波下意识问道：“这没有人管吗，不算投机取巧啊？” “咋能呢，就是干点儿小生意，而且咱们这儿的人本来也不会榨花生油，供销社也没卖的，他这个小本生意做了也只能是维持生计，上面就算是知道，多数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李文波这才恍然，其实也能猜出来事情多半没有这么简单，这年头虽然已经逐渐放开政策了，不过能一直都在这儿卖花生油的，多少都有点儿关系吧？ “行，那我到时候去找找他！” …… 离开了国营饭店后，李文波就按照这个地址，来到了县城医院对面的小巷子里，这也是一片平房，现在这个年代也就只有县政府和国营饭店盖的是楼房而已。 住在县城的多数都是工人家庭，另外就是公务员家庭，所以条件已经算是不错了。 不过也有一些类似于周山河这样的家庭，靠着做一些手工来度日，所以这种情况下，日子也是挺难熬的。 李文波是知道其中的辛酸的，顺着街道走到平房区里面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木牌子，上面有油漆写着炸花生油，字体歪歪扭扭的，大门敞开着，门口扔着两个罐子，院子里面传来花生油的味道。 这味道相当纯正，李文波仔细甄别了一下，随后下意识点了点头。 先不管这个人的相貌和性格啥样，他榨出来的油倒是相当不错啊！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 ，推开门走了进去，心头浮现出了一个想法！ 第350章 崔六 第350章 崔六 院子里面放着不少花生，这些花生应该都是从外地运过来的，反正外面套着的袋子肯定不是本地能买到的。 另外还有几个简单的机械，看来是用来处理花生并且榨油的，虽然摆放的不咋规律，但是很整齐。 左右两边儿放着一些扫除工具，另外居然还有辆自行车摆在旁边，看样子是经常用，有些零件已经老化了，而且后座上有一个自己做的架子，应该是用来送花生油的。 屋子里面传来一阵阵响动，李文波猜测应该是正在做花生油。 轻轻敲了敲门，时间不长，一个中年人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李文波，笑着说道： “要油是伐，小哥，进来坐？” “您就是崔师傅吧？” “叫俺崔六就中，要几斤油啊？” “您这花生都是从哪儿搞来的啊？” 中年人叹了口气，说道： “都是从外地进的，价钱要高一点儿，小哥来点儿不？” “不了，谢谢崔师傅，我是来谈生意的！” 谈生意？ 中年人皱了皱眉头：“小哥，俺就是个榨油的，你不买油，咱们还有啥生意能谈的？” 李文波笑了笑，耐心解释道： “是这样的，崔师傅，我是高粱屯来的，我们高粱屯打算种一批花生，您不是有这方面的经验吗，所以我们想着找您参谋参谋，提点儿意见，等我们种的花生出来了，到时候可以低价卖给您，咋样？” 其实这就是个交换的问题，就看对方咋处理了。 “可以是可以，就是这价格方面……” 花生的话， 熟的是六毛到六毛五一斤，就从现在这个情况看，生的花生恐怕也要四毛钱起步了，有些地方熟花生甚至可以卖到八毛钱一斤！ 这个价格也是没办法，毕竟花生的种植技术是个大问题，而且成活率收获率也不高。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说道： “生的花生，给您按照三毛钱一斤算，咋样？” 三毛钱一斤？ 崔师傅的眼神儿马上就变了！ 这个价格可以说相当的有诚意了！ “咋说，能行不？” 崔师傅沉吟了一下，有这个机会那是不干白不干啊，于是立刻点了点头，说道：“中，就这么着，恁们啥时候种花生？” “现在您就跟我走一趟，咋样？” “中！” 崔师傅简单收拾了一下， 就推着自行车跟在了李文波的身后。 因为李文波也是骑车来的，所以正好一起走了。 李文波一边骑车，思索了一下这个崔师傅的来历，这崔师傅从南河省那边儿过来，在这儿没啥朋友和熟人，才来不到三年多的时间，每个月都要出去一次，去老家周边买点儿花生过来卖。 这么来来回回的其实也不少费劲儿，但是他榨出来的花生油那叫一绝，周边城镇很多人都喜欢过来买，价钱也合理，虽然高了点儿，但是考虑到人家进货都是靠着自己，大家也就不计较了。 能买得起的都是些工人家庭或者是公务员家庭，这边儿八毛钱一斤的花生油，还是可以承受得起的。 崔六性格挺实诚的，而且是个挺辛苦的生意人，李文波并不想坑他，考虑到这边儿的情况其实不太适合种花生，所以李文波思索了一下，打算长期找崔六担任一下顾问。 这个顾问当然只是字面儿上的意思，不过要是真遇到啥问题的话，总算是有个懂行的人不是？ 李文波脑海中当然有很多经验，不过之前毕竟只是个做生意的，对作物这方面还真不咋了解。 要说开工厂这方面的问题，李文波自诩也算是半个专家了，俗话说经验都是积累出来的，不过种植作物这方面，李文波还是打算谨慎一些。 …… 一路回到了高粱屯，大部分人已经下地种植作物了，看到大家在田间陇头翻土的样子，李文波缓缓叹了口气，现在的高粱屯，只能说是刚刚起步而已。 最基本的温饱问题还是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好在现在还没有村委会，周边村子的发展都是差不多的程度。 这样算来的话，高粱屯也不算落后很多。 而且还有一个盟友，方庄村，方庄村的带头人和高粱屯关系不错，都是可以利用的。 “这就是你们屯子，人不少嘛！” 将车子停在了地中间的小路上，李文波笑着说道： “我们屯子就是地多，你看看啥地方适合种花生？” 崔师傅点了点头，沿着这条小路走了一圈，随后皱着眉头说道： “这边儿的气候是个大问题，得想个办法把温度调整上来啊！” 温度？ 的确，种花生的话，对温度的要求不低，最低要求在十五度到二十度以上，这是最合适的。 但是现在气温普遍在十度到十五度之间徘徊，得想个办法升温啊！ 李文波灵机一动就想到了大棚！ 没错，大棚早在六十年代就已经被发明出来了，不过到了八十年代才在全国广泛的使用，现在这儿的人都不知道大棚是个啥概念，不过这对李文波来说，却是一个顶好的机会！ 大棚种植这种技术可以改变很多难题，当然同样也会遇到不少问题，不过解决了之后，就不会有啥问题了。 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一找能够建造大棚的材料。 大棚材料的要求很多，其实最重要的就是塑料薄膜了，这东西一般供销社可根本没有，李文波得想想去哪儿找！ “温度的问题解决不了的话，俺也没有啥办法，对不住啊！” 李文波忙拉住了崔师傅的袖子，说道： “不就是温度的问题嘛，可以解决，这个交给我，你放心就行了！” “真的假的，你该能改变温度的，恁也不看看这天儿，给花生冻死了都！” “不会的，你就相信我就完事儿了！” 崔师傅看到李文波这么坚持，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中，恁都这么说了，那俺帮忙就是！” 李文波这才松了口气，有了崔六的帮助的话，他们在经验不足这方面的缺陷就可以被完美的弥补了！ 这样一来，以后种花生这方面就不用担心了，连带着销路都有了不是？ 做花生油，八毛钱的价格，足够他们分成了！ 而崔六之所以点头答应，当然也是看到了这背后的利害。 第351章 大棚的材料 第351章 大棚的材料 大棚的材料可不是那么好找的，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大棚材料不是一般的厂家可以生产出来的，必须要去找农学院实验室或者是一些技术人员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李文波认识的技术人员没多少，不过养猪场那边儿的技术员，多数可能有点儿门路！ 西林县养殖场那边儿的技术和李文波倒是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他愿不愿意走走关系帮帮忙，这就是两说的事儿了。 眼下没有大棚当然解决不了种花生的问题，李文波只好带着崔六去屯子里转了一圈。 一路上崔六倒是有不少感慨: “恁们这屯子，发展的不错嘞，比俺们老家强不少呢，这生产大队行啊，里面还有个小市集，这小市集是谁搞的？”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是我带头弄的，不过大家出了不少力，光是我一个人的话，够呛能办成！” “不错啊，上面没人刁难恁吗？” “没啊，困难总会更多，但是办法也一样不少！” “厉害，真是厉害，俺们屯子要是也有这么个小市集就好了，俺也不用来这儿卖东西了！” 南河省那边儿的政策好像不太一样，反正是没有这边儿这么宽松，这边儿的县政府，李文波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起码对百姓们自己做点儿小交易的行为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来都来了，去大队部吃一口再走吧，都这个点儿了！” 在李文波的盛情邀请之下，崔六也是恭敬不如从命，直接来到了大队部。 其实大队部现在的情况，也是勒着裤腰带过日子，手头上的资金也就是李文波给的那些，吃的用的都省着呢，虽说现在的大队部没多少人了，不过大家总归还是要吃饭的，要有各种花销！ …… 来到大队部院子的时候，李文波看到了杨枫林正带着人刚从地里回来，瞅见了李文波，杨枫林将锄头递给了身边儿的兄弟，走了过来。 “我说你咋想的，那花生田咱们种还是不种啊，现在还空着呢，棒子啥的都种完了，可就剩下花生了啊！” 李文波伸手虚按，示意杨枫林稍安勿躁： “我这不是找来了个专家指点指点咱们吗，先别着急，我把花生田划分在一起那是有原因的，你过几天就知道了！” 杨枫林转头看了看李文波身后的崔六，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无奈的说道： “这就是你找到的专家？这一身行头比我还像是本地人呢，你当我没见过真正的专家啊？” 李文波顿时就明白杨枫林是误会了，于是摆了摆手，说道： “不是，这位崔六，崔师傅，是从南河省那边儿来的乡党，不是啥专业的专家，但是人家真正种过花生，现在是在县城里帮人榨花生油的，在种花生这方面，跟咱们比起来，可不就是专家吗？” 闻言，杨枫林顿时恍然，随后叹了口气，说道： “是这个道理，但是可快点儿啊，这几天天气最好，时间正好，要种的话，就趁现在！” 李文波点了点头，目送着杨枫林走了进去，等在一边儿的崔六，倒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俺还真不算是啥专家，恁这不是抬举了吗，就是种地的！” “没事儿，走走走，尝尝我们大队的午饭！” 大队部这边儿做的午饭，基本都是素菜，窝窝头，榨菜，酸菜粉条，另外就是一道稍微带点儿肉沫的菜，猪肉酸菜了，其实这道菜里面的肉那都是数得着的！ 但是即便如此，这顿午饭也算是水平十分不低了，寻常人家哪儿能看到肉呢？ 李文波感叹了一下，这要是去他们家吃的话，一天三顿饭起码有一顿是有肉的，只可惜他现在能力有限，实在是没办法天天都能让大家吃上肉！ 杨枫林端着掉了个茬的碗坐在桌子上，对着众人说道： “我来简单说两句啊，今儿开始咱们就要忙起来了，种地的事儿是大事儿，不能耽误了，但是吃的喝的这方面也不能差了，我今后会想办法改善改善大家的伙食，工分照常记，一分不能少！” 众人纷纷应了一声，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杨枫林的话基本都是言出必行的，他和李文波现在分工已经逐渐明确了，李文波主外，杨枫林主内，一般屯子里有啥事儿都来杨枫林这儿，李文波则是在外面倒腾一些办法，让大家富起来。 李文波提出计划，杨枫林带着人实行，两人也算是有了点儿默契。 不过李文波还是有几分感慨，如果是张春山在的话，恐怕他们俩身上的担子就更加轻松了。 只可惜现在张春山回到了城里，背后也有个家庭要照顾，他们家的条件也不算太好，自然不能说回来就回来。 李文波坐在杨枫林身边儿，左手边又坐着崔六，崔六显得有几分拘谨，毕竟平日里也没有啥朋友，家里面更是没剩下几个家人了，要不然也不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卖花生油。 这就导致崔六有点儿“社恐”，不太擅长和人交流。 李文波当然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笑着对众人说道：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崔六崔师傅，他老家在南河省，是种花生出身的，现在在县城干的是榨花生油的活儿，打今儿起就要来咱们屯子指导工作了，以后也是一个桌子上吃饭的朋友！”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了崔六，不管是留下来的知青，还是本地的青壮，其实都没有啥看不起人家的！ 这年头，谁不是黄土地黑土地里刨食吃长大的？ 所以纷纷热情的打着招呼。 “崔师傅，以后多照顾照顾我们啊！” “崔师傅，咱这花生油啥价格，能便宜点儿给不？” “多多关照啊崔师傅，动筷子啊，尝尝咱这儿的饭对不对胃口！” 崔六连忙点头道谢，一时间有一种回了老家的感觉。 李文波看着面前这副宾至如归的景象，脸色却并没有变得轻松多少，因为还有个大棚的问题没有解决！ 眼下是最适合种花生的季节了，如果大棚的问题解决不了，一切都是妄想！ 看来明儿就得去一趟西林县城了！ 第352章 找专家 第352章 找专家 能够撑起大棚的塑料薄膜，这玩意儿对气候要求不是很多，不过天天雨打风吹的话，谁也遭不住。 所以一边儿吃着饭，李文波一边儿就在脑子里面捣鼓，时间不长，这顿饭就吃完了，崔六要回去照顾生意，李文波把他送到了村口，转身就回到了大队部这边儿。 杨枫林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来到了李文波的面前，低声说道： “你有把握吗，这花生花了不少钱呢，咋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就这么扔那边吧？” 李文波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外面的猪圈，说道： “猪的情况咋样了？” “这段时间都挺好的，前段日子倒是有你说的感冒的情况出现，多数是着凉了呗，不过还好，咱们这儿有措施，也有药，现在都挺健康的！” 李文波这才放心了一些，之前猪出了点儿问题，感冒有时候也是致命的敌人，于是连忙去找了药，现在情况好转了，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我明儿打算去一趟西林县城，找个专家！” “又要去？”杨枫林叹了口气，说道：“你能不能别把自己逼得这么紧啊，这才刚和周婉订婚多长时间，还不回去见见你爸妈呢？” “这个事儿还没结束……” “你听我的，多为你自己考虑考虑，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屯子里没啥大事儿了，花生的事儿处理完了之后，你马上带着周婉回去看看！” 李文波闻言苦笑着点了点头，杨枫林都等的着急了，周婉现在的身子骨，如果这段时间再不去的话，下个月开始就要安心养胎了，更没有时间！ 看来这个事儿也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想到这儿，李文波下定主意，去过了县城解决了大棚的问题之后，就带着周婉回家看看！ 那个家，可是有相当长的时间没有回去过了！ …… 因为今儿是周六，所以周婉早些时候就从县城里回来了，每个星期如果有条件的话，周婉都会从县城回来看看，毕竟老村长还在家养着，不回来看看总会担心的。 李文波推开门的时候，看到周婉正在刷碗，忙走过来，说道： “你去坐着吧，刷碗这事儿我来就行！” “不用，你也挺忙的不是，对了，听说种花生的事儿有点儿困难？” 李文波一边挽起袖子，一边儿叹了口气，说道： “是有那么点儿困难，但是还好，等我明天去一趟县城就能解决了，你呢？” 周婉挽起头发，笑着回应道： “我能有啥困难，班上的这些孩子都挺听话的，没啥问题！” 李文波一边儿接过了周婉的活儿，一边儿说道： “等我从西林县回来，解决了花生的事儿，咱们就回趟家吧，咋样？” 听到这儿，周婉的俏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随后点了点头： “行，我没问题！” “到时候就让春生和村长他们过来，照顾照顾杨叔！” “这个没事儿，祥嫂说她会过来的！” 祥嫂在家也是一个人，正好没事儿可以过来照顾照顾老村长，原本她住的就距离这儿不远，而且孩子也去上学了，当然没啥问题。 春生那边儿因为接过了老村长家的地，所以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不过好在有了春生的帮忙，李文波也不用天天下地去干活了。 现在时代发展的速度，非常迅速，日新月异，李文波如果天天只是在屯子里种地的话，猴年马月才能带着高粱屯走上富强的道路？ 所以他的肩膀上承担着的，是一条十分特殊的路径！ 这条路不是一般人能走的，也不是谁都能有勇气去尝试的！ 就像是李文波当时劝周婉学习的那样，如果不尽力去做些事情改变现状的话，你现在的处境可能就是你未来一辈子的路了！ …… 周婉和李文波坐在院子里，李文波从屋子里翻出来一些教材，都是之前从红山市图书馆那边儿拿回来的，这些教材都是高考要用的复习资料。 “在家没事儿就多看看，等到咱们的孩子出生了，你就去高考，不用担心家里！” “可是……” “没有啥可是，多出去走走，去看看，孩子这边儿我会找人帮忙带着的，等我家里人都退休了，你就不用天天带着孩子了，去拼一拼自己的事业，追逐一下自己的梦想啥的！” “我能有啥梦想，家里和和气气的就行了！” 李文波闻言笑着说道：“这不也算是个梦想吗，不过你可是试着往高处走走，往远处看看，以后也当个教授啥的，不也挺好吗？” 教授？ 这个词儿对周婉来说可是真的太遥远了，她根本从来都没有想过！ 于是就当李文波是在开玩笑了。 “好啦，你就放心吧，高考的事儿我会上心的，孩子我也会好好养着，不会耽误的！” 李文波笑了笑，现在其实他没啥稳定的收入，或者说是工作，处境挺尴尬的，不过好就好在马上就能下来文件了，到时候自己办个厂子当老板，不香吗？ 只可惜手头上根本没啥赞助商，也没钱，在文件下来之前，得马上把这些事情解决了！ 现在的时间排的满满的，如果不马上处理的话，到最后怕是难了，等到带着婉儿回去看看爸妈之后，得马上去想想办法！ 开个啥厂子，也是值得推敲的一件事儿！ 说到这儿，李文波就突然想到了钟长鸣！ 也就是现在红山市那边儿瓜子厂的厂长！ 钟长鸣基本上一年到头回不了家几次，不过做的生意让县城里的人都挺羡慕的，可是就在这段时间里，马上就要面临着改革的情况，钟长鸣他们的瓜子厂眼瞅着就要出现问题了！ 这一点，李文波不能忽视，提起接触一下钟长鸣是很有必要的，他手上的瓜子厂可不能就这么直接倒闭了，前一世就是遇到了困难，到最后瓜子厂也是人去楼空的，现在李文波既然在这儿，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情况发生！ 想通了这一点，李文波就暂时放下心来。 周婉坐在李文波面前，耐心的翻看着这些复习资料，脸上的神色仿佛回到了当年上学的时候，她原本就是十分爱学习的人，现在认真起来的样子，更是好看了。 第353章 专家的说法 第353章 专家的说法 一大早李文波就从高粱屯出发了，如果速度快的话，明天中午之前就能回来，不过做大棚的塑料薄膜啥时候能到手，那就两说了。 顺利的话，没准当天就可以拿到，不顺利的话，恐怕还要走很多程序，这样拿到薄膜的时间就无限期延长了。 李文波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十天半个月之内没办法解决的话，他就先带着周婉回去待几天再说。 要是三五天之内就能拿到手的话，那就先把大棚的问题解决了！ 这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解决的问题，得看人家专家会不会帮忙了。 现在李文波的心态倒是比较佛系，之所以去找专家，那是因为专家在的话，提出来的建议有利，让人信服， 而且也能少走一点儿弯路。 可是如果专家没办法帮忙的话，干脆去市里面找个塑料厂，要点儿薄膜，现买也行！ 毕竟现在他是没这方面的经验。 骑着自行车顺着乡间的小路前行，李文波感觉挺惬意的，这个季节挺让人喜欢的，暖和，不冷不热的，空气挺清新，太阳光也不晒，不仅仅是人最喜欢的季节，也是作物最喜欢的季节！ …… 两个小时之后，李文波已经来到了西林县城境内了，巴林县和西林县之间隔着一条河，这个季节正是河水刚刚解冻，水流湍急的时候。 李文波特意避开了危险的路段，从桥上刚要过去，结果就听到了一阵阵哭声！ 他下意识将自行车停下来，往左右两边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啥异常。 难道是昨晚睡得太晚了，早上起的又早，出现了啥幻觉不成？ 可是不可能啊，明明就是听到了有人在喊来着！ 李文波正打算继续往前走走的时候，从桥下面传出了喊声，这一次，他听得清清楚楚！ “有人掉水里了！救命啊！” 掉水里了？ 李文波的第一反应是，赶紧找人帮忙！ 因为他本身的水性也不是太好，下面的水流十分湍急，但凡是出现任何意外的话，那他岂不是白白穿越回来了？ 还有那么多遗憾没补全呢，咋能现在就交代了？ 李文波并非是正义感爆棚的那一类人，他只对认识的人，朋友，家人，兄弟，可以无私付出不求回报，但是对陌生人的话，还是会斟酌再三的。 不过即便如此，碰到了这种事儿，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李文波骑着车来到了侧面一个岸边斜坡上，往下面看去，发现在桥底有个半大孩子，看上去也就是十几岁的年纪，手上拎着个篓子，应该是来河里面捞鱼的。 在河水里，有个身影抓着河边的芦苇，浮浮沉沉的，看不清是男是女，只是感觉光是抓住这一把芦苇就已经用尽全力了，随时都有被湍急的河水冲走的风险！ 李文波叹了口气，这会儿如果下水救人的话，那是万万不行的，就算是你会游泳，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一来这河水十分湍急，二来是溺水的人也是潜在的风险！ 因为现在溺水的人处于一种十分慌张，紧张的状态，一旦遇到了什么东西，都会死死的抓住不放！ 下去救人的人，指定会被影响到！ 这就是为啥李文波不去的原因了，不过他当然也不可能啥都不干，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你往后站站！” 拉住这个半大的孩子，李文波眼神敏锐的在岸边搜索了一圈，随后看到了落水的人手上抓住的那些芦苇杆！ 这些芦苇杆可是相当坚固的，不用利器切割的话，那是根本不会断裂的，除非从根部连根拔起！ 现在这个情况，唯一的结果就是这个人体力不支，被水冲走！ 李文波眼疾手快的冲上前直接抓住了芦苇的末端，随后狠狠往上一拉，水里的人就距离岸边更近了一些，随后李文波抓住对方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往后一使劲，这个人总算是被救了上来！ 一瞬间的脱力使得李文波仰面倒在了岸边，好在岸边全都是芦苇丛，并没有受伤，只是这一瞬间的爆发之后，使得他整个人陷入了脱力的状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等到李文波再次回过神来，发现救上来的是个姑娘，看不出具体的年纪，不过应该不到二十的样子。 旁边儿那个一开始被吓住的孩子也跑了过来，连声说道： “二姐！二姐！你醒醒啊！二姐！” 二姐？ 看来这个应该是老三了，家里面有个老大，不过这姑娘咋还没有醒过来？ 李文波皱着眉头看了看，发现应该是被水呛到了，于是马上开始急救。 这会儿也顾不上啥男女授受不亲了，直接在这姑娘的胸口上按压了几次，等到这姑娘喷出来不少水之后，总算是醒了过来。 李文波坐在旁边，把身上还算是干净的外套脱下来盖在这姑娘的身上，因为被水打湿的缘故，现在这姑娘身上可以说是一览无遗了，不过好就好在李文波也算是个正人君子，而且已经有周婉这样的媳妇了，不可能再起啥心思。 这姑娘缓了一会儿之后，总算是可以开口说话了，不过脸色十分虚弱： “谢谢大哥，太谢谢你了……” “没事儿，姑娘，你家是哪儿呢，快点儿回去吧！” 李文波左右看了看，预测了一下，看着姐弟俩的样子，带着的东西也不多，西林县距离这儿最近的一个村子应该是小溪村，规模不大，也就是百十来号人的样子。 “我就住在小溪村，离这儿不远……”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倒是顺路，可以把他们送回去。 “那行，我送你回去吧，我正好要去县城！” “谢谢，太感谢了！” “不用，分内事儿！” 这也就是距离岸边挺近的，而且这姑娘求生意识十分强烈，要不然李文波就算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救不上来啊，因为他本身可是半个旱鸭子来着…… 倒不是没有学过游泳，实在是太长时间没下过水，忘得都差不多了！ 李文波让这个孩子坐在后面，这姑娘就坐在前面，自己推着车子往前走，也就是不到一里地的光景，已经可以看到小溪村的一片房子了。 第354章 小溪村 第354章 小溪村 小溪村，据说起源是因为一条溪水，后来溪水逐渐发展成了河水，河水就是人类文明的发源地，有水源，差不多就有人居住。 长江黄河作为文明繁衍的发源地，作用之大可以说是数不清的，不过每年因为在河边玩耍、作业而失去姓名的人，也不在少数。 “你们来河边儿是捞鱼？” 听到李文波的问题，这姑娘点了点头，说道： “我爹身体不太好，我就想着过来捞鱼，回去做点儿鱼汤……” 一边儿的孩子也是点了点头，死死攥着手里的篓子，李文波注意到这篓子里居然真有两条鱼，瞅着得有个十来公分长，不过距离有点儿远，李文波分辨不出来是啥鱼。 “下次注意点儿，离水边远点儿，知道不？” 送到了村子门口，李文波嘱咐了两句，就转身骑上车，准备离开了。 这姑娘见状叫住了李文波，问道：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不用了，有缘再见！” 李文波外套也没要，反正这外套是大队部发的，也没多少钱，而且现在这姑娘比他更需要。 如果穿出来的是周婉亲手做的那件，李文波当然就得要回来了。 看着李文波离去的背影，这姑娘攥紧了手上的外套。 那个半大孩子拉住姑娘的衣服，说道： “二姐，咱们回去吧！” 姑娘这才点了点头，带着弟弟往家的方向走去。 …… 虽然发生了个小插曲，耽误了一点儿时间，不过李文波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咋说也算是挽救了一条生命，一个家庭不是？ 小溪村这边儿的人都挺排外的，李文波从王福顺那边听到过一些消息，原本县城这儿是要从小溪村旁边修一条公路的，但是小溪村这边儿村长带着头反对，原因很简单，他们村子里不少人家的祖坟都在这儿呢！ 小溪村大部分人家都姓沈，以前是叫沈家村的，沈家老祖宗听说就埋在这儿，之前也有不少人过来劝说过让沈家村迁坟，毕竟这是上面的规划，再说了人家也许诺了不少补偿不是？ 但是沈家这个村长，一点儿都听不进去，只是说沈家现在这个情况不能有任何轻举妄动，一旦要是祖坟迁走了，风水就变了，子子孙孙多数是面临着无穷的灾祸！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这条路迟迟都没有修好，按照李文波的估计的话，如果修成了这条路，从他们高粱屯到西林县城，只需要一个多小时，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足够了！ 不过这种比较封建的思想其实哪儿都有，对李文波来说，就是没办法的事儿，他也没啥理由去让人家迁坟啊！ 拖到最后多数是要改变计划呗，咋也不能把人家的祖坟强行拆掉吧？ …… 等到李文波赶到了西林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李文波索性直接来到了国营饭店，打算简单对付一口，不过刚刚坐下，就听到一阵议论声。 “欸，你们听说了没，小溪村那边儿沈家的人又打算去闹事儿了！” “沈家那个老村长可不是啥善茬，听说光是去年就往县政府跑了七八次了，每一次都是大张旗鼓的！” “话说修路这个事儿不是好事儿吗，沈家村的人为啥不乐意呢？” “这你是从哪儿听说的，沈家村的人无非就是仗着县政府没的选，多要点儿钱嘛？”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李文波喝了口茶水，大概理清了事情的脉络。看来沈家村的人是打算借助这件事儿，多要点儿钱。 这条路对整个西林县城来说十分重要，占据了一部分沈家村的地，这一点是绕不开的，所以沈家村打算多要点儿钱，打从去年就开始规划了，可惜的是两边儿都没谈拢。 不过要是能打通自然是好的，以后来西林县城这边儿就方便多了，但是如果打不通的话，也没辙，这事儿和李文波没多大关系，他并不打算去插手。 这种纠纷最让人头疼了，两边儿指定是都不想退让，这样一来就直接僵持不下，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事儿。 李文波简单吃了点儿，就继续赶路。 抵达养殖场这边儿的时候，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的光景，李文波站在养殖场门口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到几个熟人。 一个穿着工服的本地村民，瞅见了李文波，走上前问道： “你找谁啊？” “我找王福顺，王队长在不？” 村民点了点头：“在里边儿呢，你跟我来吧！” 李文波跟着村民走进了养殖场，现在这些猪的情况好了不少，明显有点儿精神了，看来上次的事情之后，养殖场这边儿多数是加大了力度！ 这是好事儿，对李文波来说，养殖场的经验都是十分宝贵的，只要是不出问题的话，他可以经常来请教！ …… 王福顺现在正坐在办公室，之前的那个主任已经被撤职了，虽然因为后台的缘故没受到多严重的惩罚，但是这件事儿还是让王福顺警惕了不少。 这个养殖场是多少人的心血，绝对不能就这么被人毁了，还是自己看守着比较放心不是？ “主任，咱们这个季度的报表出来了，有点儿不太乐观，收入方面比去年同期减少了差不多百分之三十的样子，你看……” 王福顺沉吟了一下，说道： “这事儿先不着急，去吧邹专家叫过来，我有点儿事儿要和老邹谈一谈！” 邹专家，就是负责整个养殖场这边儿所有的计划走向的专家，作为一个农学院的专家来说，他的威望在这个地区是无人能及的。 别的不说，就单纯从现在这个红山市而言，能够超过他的人屈指可数，邹专家是刚刚来到这边儿，时间不长，现在还在熟悉环境。 不过即便如此，刚来的第一天邹专家就给出了一份改进养殖环境的提议，虽然需要不少钱，不过也的确是展现了一下自己的能力。 李文波这次要来找的专家暂时不在，不过这个邹专家的到来，他是毫不知情的。 “主任，李知青来了，他有事儿找您！” “正好，我也有事儿想找他商量商量！” 王福顺闻言，马上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第355章 大棚材料 第355章 大棚材料 李文波刚刚来到屋子里，迎面就看到了走出办公室的王福顺，王福顺满脸笑容的走过来，拉着李文波的胳膊，说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李知青，你真是救星啊！” 李文波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 “咋了，猪的饲料又出问题了？” “不不不，当然不是了！” 王福顺拉着李文波走回了办公室，沉声说道： “这次是关于资金的问题，我们养殖场最近的收入不是很乐观，有点儿下滑的趋势，所以我想问问……” 李文波还以为是找他投资，或者是借钱啥的，连忙摇了摇头，现在整个高粱屯生产大队也没几个钱了，剩下的都是勒紧裤腰带在精打细算呢，哪儿来的钱给他们西林县养殖场啊？ “这个我还真是帮不上忙，王主任，您也知道我们那边儿的情况，可穷了，现在根本拿不出来几两银子啊……” “不不不，这你就误会了不是，我是想问问你们有啥想法，能够赚钱的法子，我听说你们上山打野味也赚了不少，你看现在山上有猪草了，但是我们这边儿的人手不太够，能不能帮个忙，打点儿猪草啥的？” 借钱的话，王福顺的确是没办法开口，因为人家高粱屯的日子也比他们好不到哪儿去，主要还是因为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家都不太容易，开年那场大雪灾几乎让大家都损失了不少！ 而且现在他们屯子大部分人都铺在了养殖场上面，剩下的人手根本不够，上山打猪草这个事儿又赚不了多少钱，所以就像找个外援帮帮忙。 如果能成的话，也不会让高粱屯这边儿白干的，可以给人家一点儿猪草嘛！ 李文波搞清楚了王福顺的意思，倒是灵机一动，想到了个好办法！ “是这样的，王队长，我这次来呢，主要是想着找你要一下专家的联系方式，我有个事儿想找专家谈谈，如果要是没问题的话，我可以组织人手帮忙打猪草，到时候只要稍微分我们一点儿就行了，咋样？” 这年头大家其实都挺实诚的，不都是图一个方便吗，你手头上有一盒火柴，我手头上有两根蜡烛，如果你也不愿意给我，我也不愿意交换的话，哪儿来的光不是？ 如果我分你一根蜡烛，你给我半盒火柴，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王福顺一听，这是有门儿啊，别的屯子肯定是要加钱的，而且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耕种呢，谁有那个闲心来帮忙啊？ 不过李文波他们不同啊，李文波这边儿就盯着大棚的事儿呢，如果没有大棚的话，他们根本都没有办法种花生啊！ 花生油才是最值钱的，而且花生的成熟周期摆在这儿，李文波现在倒是不急，只有王福顺牵线把这个大棚的事儿搞定了，大家才能开始种地不是？ 想到这儿，李文波就叹了口气，如果他们也能认识两个专家就好了，不过可惜，高粱屯这边儿的条件就摆在这儿呢！ 王福顺沉吟了一下，就觉得没问题，于是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中！最近上面儿来了个新的专家，姓邹，一会儿你跟我一起见见，咋样？”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也是松了口气，不过对这个专家一点儿都不了解，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帮忙！ …… 时间不长，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一个脸色严肃的中年人就推开门走进了办公室，王福顺马上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邹专家，您好！麻烦了，这还让您亲自过来跑一趟……” 邹专家摆了摆手，说道： “关于环境的问题，我昨天晚上又想到了几个点子，这个……” 李文波愣了一下，这个专家还真是相当敬业啊…… 这啥意思，上来就开始切入正题，直接连寒暄都免了啊！ “那个，邹专家，您先等等，我找您来就是因为这个环境改造的事儿，我们手头上现在没这么多的钱啊！” 王福顺的脸上全都是苦涩，当着李文波的面，也顾不上啥藏着掖着了，别看他们这个养殖场规模挺大的，但是就从现在的情况来说，他们真的也是和高粱屯差不多的处境啊！ 高粱屯现在人人手头上没有几个闲钱，养殖场虽然账面上有不少的流水，但是调配饲料要不要钱？购置药物要不要钱？ 给下面这些工人们开工资，要不要钱？ 所以如果拿出来一部分进行环境改造的话，那就要重新建房子，砖不也是要钱的吗？ 李文波对此感触良多，十分同情的看了王福顺一眼，现在这个周转资金的事儿拿不下来的话，这养殖场的处境也挺艰难啊！ 邹专家闻言愣了一下，倒是没考虑到这个方面的问题，毕竟他是刚刚从学院那边儿派下来的，有啥需求的话，之前学院那边儿都可以满足！ 但是到了这儿，很多人都被环境限制了，根本没办法大展宏图。 邹专家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行，我明白了，那咱们就从最简单的部分说起吧……” “邹专家，您先等等，我给您介绍个朋友，这位是李文波，李知青！” 李知青？邹专家转头看了一眼，对着李文波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邹季！” 邹季？ 讽齐王纳谏的那个？ 这位专家好像知道李文波在想啥，于是摆了摆手，说道： “不是你想的那个邹季，是季节的季！” 李文波这才点了点头，和邹季握了握手。 “我是从高粱屯来的，邹专家，我想跟您打听打听，您认不认识什么人，手头上有大棚的材料的？” 大棚？ 邹季皱了皱眉头，说道： “你要大棚干啥？” “我们屯子试着在种花生，但是现在季节不对，温度上不去，所以就想着用大棚来改良一下不是？” “这样啊，可是花生最合适的产地根本就不在这儿，你们这不是做无用功吗？” 李文波摊开手，耐心的解释道： “在这儿竹子都能被种出来，为啥花生不行，外省那边儿进的花生油有些太贵了，所以我们打算直接自己种，也算是多一条活路不是？” 说的倒是有些道理，邹季沉吟了一下，给出了个答案。 第356章 消息! 第356章 消息！ 李文波的话，使得邹季沉吟了一下，随后他开口说道： “这个事儿不是我能决定的，一般情况下，我们学院那边儿的大棚都是不对外销售的，但是我可以帮你问问，如果能行的话，我再告诉你多少钱，咋样？”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大棚的材料可不是哪儿都能搞到的，虽然说三四十年之后大棚已经遍地普及，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了，不过这会儿不是你说想要用就可以用上的！ 首先就是生产厂家的问题，大棚的材料也就是刚研究出来没多长时间，还在进步和改良的过程之中，剩下的一些科技攻坚环节，也不知道啥时候可以完事儿。 其次就是温度的调节问题，还有通风的问题，这些问题都没有得到具体的解决，李文波对这方面不是很懂，只是局限于知道而已。 现在如果说是机密的话，也没多少人可以接触到，人家邹季可以点头答应帮忙问问，这已经算是出乎李文波的预料了。 而且准确点儿来说，万一大棚的事儿得不到批准的话，李文波还是希望可以认识一下这些专家们，一旦有个啥疑问的话，也能跟人家请教请教不是？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不成，李文波也可以自己去造！ 找塑料布还不是个多困难的事儿，困难的就在于他们做的大棚，会不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李文波心中还是有诸多的担忧，不过接下来就是人家王队长和邹季的交流时间了，他直接出门去外面等了。 …… 这会儿已经入夜了，李文波来到养殖场外面，西林县城的养殖场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存在，已经成了气候的体系，使得这边儿的利润每天都在增加。 别看现在还是捉襟见肘的情况，八十年代初期，最晚也就是几年的光景，就能有长足的进步了！ 伴随着时代的发展，家家户户的生活条件总算也是增长了不少，对肉的需求当然也变得越来越多了。 李文波想的是，能不能在八十年代中期之间，直接把这个西林养殖场收购了！ 这样他们高粱屯的生存条件不是就可以更上一层楼了吗？ 只可惜这个想法目前也就只能是个想法了，没钱没资源没人脉的，只能是再找机会了！ 时间不长，大概二十分钟过去之后，邹季和王福顺一起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王福顺笑着说道： “都是客人，我这半个当家人，也没啥拿得出手的，请你们吃顿饭吧，都没吃呢吧？” 李文波点了点头，邹季却是摆了摆手，说道： “我就不用了，我回头还要去其他县城都走一遍，有几个试验，对了，李知青，大棚的事儿我回头大个电话，有消息就马上告诉你！” 李文波抱了抱拳算是谢过了，邹季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直接风风火火的离开。 李文波和王福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这个专家还真是……除了科研之外的事儿是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啊！ 不得不说，还是有点儿可爱的！ “那咱们去吃呗？”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不用麻烦了，下碗面就行了，咱们商量商量猪草的事儿！” 王福顺应声点了点头： “那也中， 你们屯子能匀出来多少人手？” “如果是着急的话，我能喊出来差不多十多个人吧，山上的情况我也不太熟悉，需要王队长您给找个带路的！” “这个不算啥问题，等我回头去找找就行，十多个人就足够了，到时候带回来的猪草，你说咋分吧！”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他们屯子的猪其实没有很多，五十猪苗，按照量来算的话，分个三成就差不多了！ “我就要三成，剩下全给你们养殖场，行不？” “中，实在人，我没意见，那啥时候能过来啊？” 其实现在过来都可以，不过大棚的事儿还没有着落，太着急答应下来的话，也不是啥好事儿，怕就怕有个变故啥的，所以李文波左思右想了一下，给出了个数字。 “等我回去，大概三五天的时间吧，要是大棚这个事儿没下落的话，我得想想办法让大家都吃上饭不是，也不能都闲着！” “行，我是没啥意见，就看你们了！” 王福顺其实和熟人都是挺好说话的，尤其是李文波给他们也带来了一部分的实惠，那就是人手！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人手太少了，根本不够用的，就从当下这个局势来看，要是他们养殖场的人都上山打猪草了，家里面谁能照顾到位？ 邹季刚来，对这个厂子根本不是很熟悉，这就需要有人帮忙带他走走了，而且人家一个专家每天事情多得很，不能总是想着靠人家提升养殖场的环境和猪肉的质量吧？ 李文波和王福顺谈到吃了两碗面条才算是结束，当晚李文波就在员工宿舍里面住下了，说是员工宿舍，其实就是个大平房，里面有几张床位，之前来这儿的时候，就是在这儿住的。 躺在床上，李文波开始想带周婉回家的事儿，周婉现在怀有身孕，最好还是好好养着，这么一来二去的折腾，也不容易。 如果说把周婉留在家呢？ 家里面也有老妈可以照顾照顾，老妈今年正好眼看着要退下来了，而且他们老家在大城市，医疗条件比这边儿好，省得到时候折腾不是？ 这个念头一蹦出来就遏制不住了，周婉在学校那边儿的工作指定也是要停几个月的时间，毕竟要养胎。 坐月子的事儿也得好好考虑一下，不过这些都要回去和杨老爷子还有周婉商量一下，要都点头了才算可行。 事儿赶事儿的都赶到一起了，甚至给家里通个气儿的时间都没有，李文波打算这次回去之后先去镇子上发个电报，问问家里人的意思。 不过料想他们一定不会拒绝的，李文波可是太清楚母亲的为人了，估计早就盼着儿媳妇回去呢！ 就从眼门前这个事儿来说，李文波如果是功成名就了算是好说的，要是没啥成就，就这么回家了，那不得带个儿媳妇吗？ 好就好在李文波现在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啥成就，这不是整个屯子都是因为他才有了今天的吗？ 第357章 大棚敲定! 第357章 大棚敲定！ 夜深人静，在邹季的房间里却依然亮着灯，当然了，邹季只开了一盏灯，为了不浪费电，邹季几乎每天晚上都只开一盏灯，在这一盏灯下面学习，写作，另外还有做一些分析和研究之类的。 邹季这个人的性格比较奇怪，哪怕是放在不少天才云集的农学院里面，都是一样的不合群，毕竟他这个不爱和人说话的习惯实在是太让人头疼了。 从来就不是怎么擅长团队合作的他，当然也得罪了不少人，原本是个小组的研究任务，他自说自话的就全都做完了，搞得其他人根本没什么参与感，这还是其次，至于邹季为啥会来到这儿，其实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外部因素。 邹季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性格如何，只是让他和别人多交流，实在是有点儿难为人了，首先邹季本人从小就有点儿交流方面的障碍，学会说话也比其他的孩子晚，有点儿自闭的倾向。 后来在一次跨省合作的项目中出了点儿问题，和上面派下来的总院研究员顶了两句嘴，之后的事儿就很明显了，农学院的领导为了保护他，这才让他来红山市这边儿避避风头。 归根结底，邹季还是要调走的，虽然他不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不过人家手头上毕竟也是相当有实力的！ 关于这件事儿，有发言权的人有不少，大棚这个项目，之前也是邹季研究的，当然了，这也是为什么邹季答应帮李文波问问的原因。 邹季放下手上的书籍，叹了口气，写信的话，太慢了，一封信算上回信的时间的话，咋也需要一个星期开外，所以还是打算直接打个电话！ 现在对于养殖场环境的改善问题，陷入了一个瓶颈，如果是别的瓶颈还好说，多研究一段时间，推导几次，咋也能有个进展不是？ 但是现在可是完全不同了，毕竟这个瓶颈是没钱！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没钱的事儿可不是他这个研究员能解决的问题！ 话说之前在农学院的时候，学院有不少合作单位，虽然说这个年头大家手头上都挺困难的，不过农学院这边儿的研究是和这几万万人能不能吃饱饭挂钩的，再穷也不能穷了科研啊！ 一被下放到这些县城，到了农村，邹季这才体会到了钱的来之不易。 邹季的家庭情况虽然不算多优越，不过也算是吃饱穿暖没问题的家境，来到这儿，碰到这些复杂的情况之后，就直接麻爪了。 他是真心希望可以帮李文波解决一下大棚的问题，因为李文波白天的说法也算是给了他不少的灵感！ 大棚应用方面的问题，之前在农学院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讨论过，不能具体掌控温度的自由变化，但是有也比没有强啊，其次就是学校方面的问题，学校没有这个能力给他们批大片的试验田啊！ 如果能从高粱屯这边进行大棚的试验的话，是不是帮助学校解决了一个问题？ 而且大棚的效果也能更全面的展现出来了！ 这个想法可以说是一举三得了，只是不知道学校那边儿是个啥意思了！ 虽然已经关了灯躺在了炕上，不过邹季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全都是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要是真的可以成功的话，没准可以解决不少问题！ …… 翌日一早，邹季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了西林县邮局，拨通了农学院的电话。 “你好，我是邹季，我找一下姚老师！” “好的，请稍等！” 时间不长，也就是一分钟不到，一个浑厚却带着几分慈祥的声音在电话对面传出来。 “喂，小邹啊，咋样，那边儿还习惯不？” “姚老师，都挺好的，我有个想法，巴林县那边儿有个叫高粱屯的地方……” 简单把高粱屯的情况，和他们想要大棚的想法，说明了一下，邹季沉吟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姚老师，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啊，在高粱屯这边儿搞个试验田的话，可以给我们的研究提出来一个新的大方向！” 姚老师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纠结的说道： “小邹啊，你说的这个情况我知道了，但是大棚现在还在一个改进阶段，这里面也是有风险的，人家高粱屯的地可都是自己的，要是出了啥事儿的话，我们是要承担一部分损失的！” 农学院要是借用了人家高粱屯大队的地做试验田，那可不是白借出去的，那是要给人家补贴的，另外就是如果出现了啥意料之外的情况，那问题就更严重了！ 而且和上面申请审批的话，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问题，估计要联系一下红山市这边儿的政府，期间是要走不少程序的！ 毕竟邹季只是一个研究员，所以对这些情况不是很了解，听完了姚老师的话，他也叹了口气，明白了其中一些不稳定的因素。 “我知道了，但是真没有别的可能了吗？” 姚老师沉吟了一下，说实话，这个事儿搞得他也是挺心动的，大棚材料改进的事儿就是他在跟着，这也算是他手上最有价值的一个研究项目了，如果可以成功的话，意义重大啊！ 所以他犹豫了几十秒钟，还是开口说道： “这个事儿，我会和上面申请一下，尽最大的努力，三天，就三天的时间，等我个消息吧！” 闻言，邹季顿时大喜，笑着说道： “没问题，我等您的电话！” 放下了电话后，邹季也算是长出了口气，骑上二八大杠，直接向着养殖场的方向骑了过去。 …… 西林县养殖场，李文波起了个大早，观察了一下养殖场的运作方式，一边儿看一边儿记着，对他来说这可都是难得的经验啊！ 虽然饲料方面的问题还是他主导进行改进的，不过王福顺的管理经验比他丰富多了，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根本都是两码事儿！ 如果想开养殖场的话，这些经验可都是弥足珍贵的。 李文波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学员，这个年代有很多宝贵的经验，都是值得拿出来仔细推敲的。 其中给猪清洗猪圈的这个过程，看上去最简单，其实却是最为重要的几个环节之一！ 因为猪圈干净的话，猪患病的几率就要低很多。 第358章 走出去 第358章 走出去 邹季骑车来到养殖场大院门口，正好李文波刚从里面出来，看到是邹季，马上笑着迎了上来。 “邹专家，来这么早啊？” “李知青，关于那个大棚的事儿，我给我老师打电话了，他说三天之内，给我个答复，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借用高粱屯的一块地方，用来当做是试验田……” 邹季向来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格，所以还没下车，就直接将刚才姚老师的话都说了一遍。 李文波闻言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 “问题我大概都清楚了，就是说如果我们想要在这方面有所建树的话，和农学院合作是个不错的选择，对吧？” 大棚这个发明，的确是给了大家不少的方便，一些反季节的作物也能种出来，不过其中最大的问题无非就是，现在这个年代的大棚，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 在不考虑外部因素影响的情况下，大棚可以将温度控制在多少度？ 是不是能够人工控制一下温度？ 在大棚里面种花生的话，和外面的花生会有什么不同吗？ 这些问题都是农学院该思考的，李文波在乎的就是，这个大棚能不能批下来，要是可以的话，有个专家来指导一下，那就再好不过了！ 关于这个问题，邹季也没个标准的答案。 农学院那边也有不少事儿要忙着，要不是为了保护他的话，姚老师才不会让学生来这儿呢，他本身也就是来避避风头的，所以过段时间还是要回去。 申请一个专家过去常驻的话，这个名额邹季倒是想要争取争取，毕竟他目前最相中的就是大棚改造的这个试验了。 关于这些事儿，李文波也都是从邹季这儿才能了解一些，自然知道找一个专家过来帮忙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儿，所以自然是不能就这么简单的闲篇了，得让上面看到他们高粱屯的价值才行！ 这次来这儿的目的基本上实现了，李文波也就打算回去了，结果被王福顺拉住，留下来吃了顿午饭。 …… 午饭难得见到了肉，居然是小鸡炖蘑菇，这让李文波有点儿过意不去了，不用说，鸡肯定是养殖场养的鸡，虽然不下蛋，是大公鸡，但是是真的很香啊！ 这种鸡一般都是散养出来的，走地鸡，也叫做溜达鸡，吃的都是原生态的农作物之类的，所以肉质十分鲜美，那口感经过大灶台的烹饪之后，不说入口即化可也相差不远了！ 李文波敢拍着胸脯说，就算是一级厨师过来，如果没有这样的食材的话，也很难做出来味道可以胜过面前这盆小鸡炖蘑菇的菜肴来！ 王福顺还搞了一瓶酒来，应该是高粱酒，不过李文波因为要赶路的缘故，所以是真不能喝，只好是以茶代酒了。 王福顺喝了口酒，随后叹了口气，说道： “这不是马上年底了吗，听说有上面的领导要来考察，我就去打听了一下，据说从小溪村修路的事儿，要是能定下来的话，缺人手，要从周边这些生产大队里面找，会给工钱的！” 修路的话，要找工人？ 这一点李文波倒是有点儿印象，那会儿是小溪村不同意让田修路这件事儿，后来总算是谈拢了，因为小溪村原本的村长，沈老爷子，因为身体原因，去世了，后来接手小溪村的村长是个开明的人，马上说动了村里人，点头答应下来。 这个事儿起因是因为老村长家的两个孩子意外去世，老村长心力交瘁，直接一病不起…… 等等，李文波想到这儿，一脑门子冷汗就直接下来了！ 他在来的路上救了一对老家是小溪村的姐弟，好像没问过他们的名字？ 但是在小溪村的姐弟，那弟弟嘴里的称呼是二姐……该不会…… 也就是说，原定的事情被自己改变了？ 那对姐弟该不会就是自己救下来的那两人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不是稍稍改变了一下历史的进程吗？ 李文波试探性的问道：“这个小溪村村长，是不是挺大岁数一个老爷子了？” 王福顺抿了一口高粱酒，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老梆子，太他娘的犟了，就是不让地，人家上面给多少福利都不让！” “那这沈老爷子，膝下几个孩子？” “听说是有一个大儿子，一个二女儿，还有一个小儿子，大儿子三十多了，挺靠谱一个人，就是有点儿软弱，二女儿性格温婉，小儿子性格活泼！” 李文波心跳顿时漏了一拍，下意识问道： “这个小儿子多大？” “小儿子得有个十几岁的样子吧，具体多大我倒是不清楚，也没见过！” 李文波心中无奈的感叹了一下，这事儿看来还真是赶巧了！ 不过救了人，毕竟是两条生命，他一点儿都不后悔，至于修路的事情，和他应该也没啥关系吧，多拖一拖也没事儿！ 就在李文波刚刚生出来这种想法的时候，没想到王福顺下一句话，就打破了他原来的想法！ “我听说这次修路，给的工钱很多，这个项目如果被拿下的话，上面划分下来的福利待遇不少呢！” 李文波下意识问道：“这个工程上面不会派人来接吗？” “谁能来接啊，就这么一个县级的路，不对，充其量也就算是个镇子和镇子之间的小路，大工程队人家看不上，小工程队人家也不会来啊，他们赚的更多不是？” 这条路是从巴林县城到西林县城最好的选择，如果这个项目，或者说这个活儿可以被高粱屯拿下的话，高粱屯的压力就会减少很多啊！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西林县城周边的这些屯子村子啥的，不是在种地就是在养猪，多数也是没时间，凑不出来人手，到时候招工的话，高粱屯可以顶上的话，大家也能多赚点儿不是？ 还有就是，旁边不是有个方庄村呢吗？ 这两个村子加起来的话，那岂不是更好了？ 想到这儿，李文波的这个念头顿时就遏制不住了！ 看来找时间得好好思考一下这个事儿！ 关键就在于，小溪村这边儿该咋处理！ 小溪村的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的，一句话两句话解决不了，又是一次持久战了吗？ 第359章 小溪村硬茬子 第359章 小溪村硬茬子 沈家老爷子，那可是小溪村远近闻名的硬茬子，从王福顺手上得到的这些消息，还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应该如何处理好小溪村民众对这条路的认知。 路，从来都是十分重要的一个因素，可以说路就等于是交通，如果交通发达的话，这个地区的经济发展无疑是要更快一点儿的。 这一点，基本上但凡上过中学的人都知道。 只可惜小溪村的村长，这位沈老爷子，明显是文化程度不够高，脑子里还有点儿顽固的念头，多数是认为经济发不发达，和修路根本没啥关系！ 李文波对此也只能是表示无奈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倒是希望可以去说服一下。 王福顺再次喝了口酒，说道： “这次上面负责这个事儿的人，是我手底下带出去的兵，也因为这个事儿犯愁呢，你要是有这个想法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拉条线，毕竟我们屯子现在实在是腾不出来人手……” 在王福顺看来，李文波这个小伙子不错，实诚，是个可交的朋友，而且高粱屯的条件原本就比他们村子要差很多，有机会可以参与到修路的这个工作中来，也算是给他们多找笔钱赚不是？ 李文波闻言顿时就心动了，人脉资源啥的，这不就来了吗？ 如果高粱屯真能应承下来这个事儿的话，大棚的问题是不是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和上面谈一下？ 要是可以派个专家过来，上面总不能拒绝了吧？ 李文波笑着端起茶杯，说道： “王队长，这事儿你算是说到我心坎儿上了，这样吧， 我回头找机会试试去，看看能不能说服一下小溪村那边儿，我要是能办到的话， 这活儿就算是我们高粱屯接下来了，咋样？” 王福顺闻言顿时大笑着说道： “兄弟，不是我吹，你要是能把这块硬骨头啃下来，那咱们整个西林县城都要感谢你，到时候工钱都好谈了！” 李文波以茶代酒敬了王福顺一杯，这顿饭吃完之后，骑上自行车，直接就赶往了小溪村的方向。 …… 小溪村里的人，宗族观念十分强大，也就是村子里最老的人，说话最管用，这里面有一个威望的问题，首先就是老村长沈老爷子。 沈老爷子一辈子没咋出过屯子，但是手底下的人倒是不少，大儿子虽然有点儿懦弱，但是靠谱啊，办事儿上从来没让人担心过。 不过按照李文波打听到的消息，这位老爷子不算最难打动的人，关键在于下一任的村长，只要是能让一个更有影响力的人站出来，是不是情况就能改变一些了？ 可是这问题再一次出现了，老爷子的威望还是在的，如果李文波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去找下一任村长谈的话，老爷子指定不愿意啊！ 下一任村长绝对不可能是沈老爷子的大儿子，因为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大儿子是个啥性格，只能说大儿子从来都没有让人担心过，不过这问题的关键是，大儿子如果没有了老爹的话，就有点儿让人无奈了，根本做事儿也没了方向！ 这样的人当村长，谁能愿意？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问题就出来老村长的身上，只希望这个老村长可以给点儿面子，毕竟他救了老村长的二女儿和小儿子。 这老村长也算是老来得子了，后来这俩孩子岁数都不大，不过就指望着这个事儿来让老村长点头的话，也有点儿困难…… …… 大概两个多小时的光景，李文波总算是来到了小溪村，因为路上有点儿绕，而且还有一段段上坡，速度自然是慢了不少。 好在还是赶上了，推着自行车来到小溪村里面之后，李文波却无奈的发现，村子里的人基本都在地里。 “你好，大婶儿，我想问问咱们村长在哪儿啊？” 一个正在院子里晒被子的老大娘，听到李文波的话，转过头来，脸色不是很好看的说道： “都说了，俺们的地不可能让出来，要修路，绕开修！” 说完，这大娘就转过头去，不搭理李文波了。 李文波无奈叹了口气，看来这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刚来就碰了一鼻子灰。 上次给那对姐弟送过来的时候，就应该让他们带自己过来一趟，认认门不是？ 只可惜当时的自己，脑海中根本没有这个想法！ 再往里走一走，总算是看到了个半大的孩子，李文波耐心的问道： “小兄弟，你们村长在不在？” 这小孩走过来打量了一下李文波，随后摇了摇头，说道： “村长不在，带着萍儿姐姐去隔壁村看大夫了，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李文波顿时感叹了一下，看来不赶巧啊，也没个准确的时间，那就只能先撤了！ 推着车子走上了回去的路，李文波打算下一次准备妥当了再来！ 这样一来的话，也能多点儿机会，如果真的要是运气不好的话，那也不说啥了，再找别的办法！ …… 回到高粱屯的时候，太阳都落山好一会儿了，李文波回到屋子里，第一时间找到了老村长。 “老村长，有个事儿找您商量一下！” 一边说着，李文波拖过来一条凳子，面色严肃的坐在了老村长的面前，老村长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说道： “你小子，说吧，搞得这么神经，有啥事儿？” “这不是婉儿马上就要进入关键时期了吗，我想带着婉儿去我们家，让她在那边生下孩子，您觉得咋样？” 李文波不等老村长给出个反应，自顾自的说道： “您看，我们那儿也算是在城里，距离医院也不远，到时候婉儿如果生下来孩子的话，可以直接去医院调理一阵子，我妈也马上就要退休了，也能带一带孩子，那边儿的条件比咱们这儿要好点儿……” 老村长抬了抬手上的烟枪，淡淡的说道： “不用跟我说这么多，我答应了！” 李文波愣了一下，没想到老村长点头这么快！ “真的？” “真的，婉儿就不该和我住在这儿，你们都还年轻，一辈子窝在这小屯子里，能有啥大出息？” 老村长的话，让李文波有了不同的意见。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小屯子里种出来的东西，养活了多少人家啊，放心吧，等到婉儿身体可以了，我就把她接回来！” 既然老村长点头了，那么这事儿就算是定下来一半了。 第360章 杨枫林的看法 第360章 杨枫林的看法 杨枫林这两天很愁。 愁啥？没钱呗！ 生产大队这个情况，一年到头不赔钱都不错了，他们高粱屯真是能赚钱的办法全都想了，而且省吃俭用的招数都用上了。 可是这账本儿上的钱还是越来越少，基本上都在贴钱！ 而且就这些钱还是李文波出去玩了一次命带回来的，当然了，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李文波去干嘛了，这事儿就连周婉都不知道。 但是李文波带回来的这些钱，的的确确是解决了大问题! 杨枫林沉吟了一下，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得找个办法再赚点儿钱出来，要不然李文波这么长时间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们高粱屯的人难道就比别人差吗？ 干点儿自己的副业也不是不行，不过也要看干点儿啥，这一年到头的，要是没点儿人脉和实力的话，还真够呛能拿下一些赚钱的副业。 首先就是酒厂，人家都有了酒厂在，西林县城那边儿搞得是十分火热，其次就是养殖场，也是人家那边儿搞出来的。 他们这儿可能唯一的优势就是附近有些山林，山上有些野味儿了。 不过打野味儿这个事儿他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就在杨枫林一个人兀自跟这儿头脑风暴的时候，一阵阵敲窗户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枫林，寻思啥呢，开门！” 杨枫林一转头看向玻璃外，原来是李文波回来了，他马上站起身来，打开了门。 “咋样了？” 李文波进屋用暖壶倒了一茶缸子的水，喝了一口，这才坐下来，说道： “基本上算是没啥大问题了，三天之后等消息，我估计最次咱们也能搞到一批大棚的材料，运气好的话，上面派个专家过来给咱们指导，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文波当然要往好的方面说说，起码也能振奋一下军心不是，一转头，他就脸色严肃的说道： “另外，我还有个事儿打算和你说说，你知道小溪村吗？” 杨枫林刚还在高兴大棚材料的事儿，闻言愣了一下： “小溪村？听说过，没去过，咋地了？” “市里面要修路，就在巴林县城和西林县城之间这一块，要是修好了，以后咱们去西林县城，个把小时的时间就够了！” “真的假的？这是好事儿来着，不过这和小溪村有啥关系？” 李文波缓缓叹了口气，说道： “问题就出在小溪村这边儿呢，上面的确是在筹备修路的事儿了，只可惜小溪村不让步，这条路经过他们祖上传下来的一片地，小溪村的老村长说啥都不让！” 杨枫林皱着眉头说道： “这是利好的事儿，咋能不让呢，这条路修完了可以方便多少人家啊？”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那村长顽固程度超出咱想象了，王大队长说了，要是咱们可以说服这个沈老爷子的话，修路的事儿可以给咱们干，到时候大家也能多赚点儿钱不是？” 一说到这儿，马上杨枫林眼睛就亮起来了！ “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其实原本西林县城那边儿也没多少人手不是，我估摸着八九不离十！” 杨枫林一拍桌子，扯着嗓子说道：“我今晚就带上几个兄弟过去，给那个啥沈老头子套了麻袋，带到小山坡上好好和他说道说道！” 李文波一手扶额，有一种仰天长叹的冲动。 “你这不是扯呢吗，你要是这样，咱们都够呛能站着走出小溪村，少说也百十来户人家呢！” 不过就杨枫林这个冲动的性格，能动脑子想想办法都算是不错了，所以李文波也没有啥其他的要求，办法，还是得他自己想！ “这样吧，咱们去找村长，这个事儿你给我按住了，先别说，如果到最后没办成的话，不能让大家白高兴！” 闻言，杨枫林点了点头，这个道理他倒是明白的。 …… 两人起身一路往村长家走了过去，杨树平这会儿正在自家的地里干活儿松土呢，看到李文波和杨枫林一起过来，料想肯定是有事儿了，双手拄着锄头，站在地里，对着他们招了招手。 李文波简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杨树平皱着眉头说道： “说服沈老爷子？沈大嘴那个家伙能点头？我觉得这事儿悬啊！” 沈大嘴？ 看来这个沈老爷子，杨树平更熟悉啊？ 李文波连忙问道： “咋回事儿，您认识这个沈老爷子？展开说说！” 杨树平点了点头，长叹了口气，说道： “见过两次面，当时也是挺多年前的事儿了，据说这个沈老爷子吧，和咱们老村长认识，不过在咱们老村长的面前不敢逞能，那会儿不是家家户户都困难嘛……” 那个年头，老村长还是龙行虎步的一任最负责任的村长，那年头旱灾，收成不好，没有啥生计，就靠着救济粮过活，县城开仓放粮的时候，因为村子插队的事儿，这位沈老爷子没少耍了心眼子。 因为靠着奸诈，沈老爷子硬生生插到了高粱屯的前面，带过去的人也都是村子里的青壮们，那会儿小溪村的条件算是不错的，靠着一条小河干干巴巴的还算是有肉吃。 不过插到了高粱屯面前，这个事儿让老村长忍不了了，毕竟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了，顿时；老村长就来气了，指着小溪村这个沈老爷子一顿骂。 两边儿顿时火药味儿就起来了，老村长一个打三个，轻轻松松打趴下了三个大小伙子，让围观的人一阵合不拢嘴！ 后来这件事儿是沈大嘴，也就是当时小溪村的村长，自讨苦吃，毕竟老村长关系硬多了。 为啥叫沈大嘴呢？因为老村长跟那群壮小伙儿动手的时候，这位沈老爷子只敢站在一边儿开骂而已，根本不敢上去动手，所以老村长就骂他是沈大嘴，只有嘴皮子上的功夫。 …… 了解了这些情况之后，李文波不禁感觉这希望更加渺茫了。 原来他们高粱屯的老村长，和小溪村的这个沈大嘴……额不是，沈老爷子，还有这么一段儿不为人知的历史呢？ 这要是让沈老爷子知道了他们是高粱屯的人，那可咋整，他们绝对够呛能点头答应下来啊！ 这件事儿越发的任重道远了…… 第361章 三顾茅庐讲道理 第361章 三顾茅庐讲道理 李文波和杨枫林在回去的路上，都有几分愁眉苦脸的。 杨枫林叹了口气，说道： “算了吧，咱还是争取争取等修路的消息下来的时候再说吧，要去了的话，咱们指定是要跟人家动手的！” “等消息下来的话，到时候问题就更严重了，人家春耕完事儿之后都有闲工夫了，谁不想多赚点儿钱下来，没准到时候就近就选择了，何必这么老远找咱们屯子呢？” 到时候一拖就是好几个月的光景，农忙的时候一过去，都是农闲了，谁不眼红这个活儿啊？ 杨枫林拍了拍李文波的肩膀，恶狠狠的说道： “要不然咱们干脆就狠点儿办着……” 李文波摆了摆手，说道： “不可能的，我就这么和你说吧，咱们当下只有一个选择，尽全力去试试，哪怕是不行，起码咱们努力过，也就没啥遗憾了！” “所以你打算咋整？” “好好跟人家商量呗，我打算三顾茅庐，跟他们摆事实，讲道理！” 毕竟之前也算是对这位老村长有过恩情的，就算是谈不拢的话，咋也不能动手打人吧？ 其实李文波心中还是有这么一丝念想的，希望这个沈老爷子见到自己之后，痛痛快快的点头答应下来！ 原本计划是要带着周婉回家去的，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走不开了，得先把眼门前这个事儿解决了，要不然失去了这个天赐良机，下次再等到天上掉馅饼，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你有把握吗，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算了，也有个照应不是？” “别闹了，你要是去了，我怕谈到一半儿直接掀桌子，到时候我是拉架的是啊还是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的是？” 杨枫林指定是不能去的，他这性格就见不得自己人吃亏那种，所以谈判这个事儿，还是要李文波自己来才算是靠谱！ 李文波沉吟了一下，说道： “还是我去吧，明天我带点儿礼物去看看，谈谈这个事儿，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杨枫林缩了缩脖子，说道： “我刚才有个不错的想法啊，你说咱们要是带着老村长去的话……” 李文波顿时就愣住了，这小子是真的很会想啊！ 带着老村长去和沈老爷子谈？ 恐怕一见面直接开骂了吧？ 那还谈个屁的说…… “你这个办法，难度不亚于让狸子去和方山一起笑呵呵的吃顿饭了……” “我这不是想一想嘛，当然还是你去合适！” 杨枫林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我是有点儿冲动了，看来这大队长的位置还真是够呛……” “行了行了，我刚开口你就给自己找了台阶是吧，这大队长你不来当谁来，我可没有这个时间啊！” …… 李文波感觉自己真是个劳碌命，这前天才刚刚回来，隔天又要去一次小溪村了，而且小溪村这儿的情况还这么复杂，真不好弄啊…… 李文波长叹了口气，看了看天气，倒是不错，没下雨不刮风的，希望去了小溪村，那位沈老爷子也能这么和风细雨的就好了。 一路上想了很多很多的对策，都没有啥可行性。 这次去李文波倒也不算是空手去的，手上带着一块猪肉，另外还有两瓶烧酒，这都是上好的烧酒，是从杨枫林手上拿过来的，据说是杨枫林老爹的私藏…… 但是杨枫林老爹的身子骨不太好，大夫说了少喝酒，所以杨枫林就偷着把他老爹的酒都给藏起来了。 他们家的情况挺特殊的，老爹老妈都怕儿子墨迹，杨枫林每次回去都要发一阵子牢骚，当然了，都是一些善意的牢骚。 李文波手头上这两瓶酒，当然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希望这次能顺顺利利的吧，毕竟修路这个事儿是利好的，而且也能解决一下高粱屯内部的资金紧张问题，是能够改善一下大家的生活环境的！ 想到这儿，李文波浑身上下就充满了干劲儿，这辈子不求能赚多少钱，只求能让周婉和老村长，还有自己这一大家子，过上好日子就行了！ 再累也就当做是赎罪了！ …… 抵达小溪村之后，李文波顺路打听了一下村长沈老爷子家的住址，遭到了几个村民的白眼之后，总算是找对门了。 沈老爷子家大门口的篱笆院子齐齐整整的，里面有几只鸡还有鸭子走来走去的，大门上的梁子上趴着一只狸花猫，慵懒的晒着太阳，哪怕是有陌生人来了，也只是淡定的甩了甩尾巴。 李文波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有人吗？” 时间不长，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身上还背着一个筐子，看样子是准备去忙来着。 “你找谁？” “我找一下沈老爷子，沈村长，他在不在？” “在的，你稍等啊！” 李文波点了点头，这个青年转头进屋喊道： “爹，有人叫你来了！” “你去吧，俺知道了！” “那俺走了，你记得给二妹吃药！” “啥意思，真当俺老了是吧，用得着你提醒吗，快去！” “中！” 青年打开篱笆院子的栅栏门，说道： “你进屋吧，俺爹在屋子里！” 李文波道了声谢，迈步走进了小院，来到了最中间的屋子门口，打量了一下。 院子里面也算是挺干净的，听说大儿子的媳妇儿是个能干的人，而且老爷子对她也没啥意见。 想来屋子里卫生都是大儿媳妇打扫的吧？ 走进了卧室中，李文波发现这老爷子挺能享福的，盘腿坐在炕上，面前居然放着一个收音机，嘴里叼着一根儿自家卷的烟，吧嗒吧嗒的抽的是津津有味的。 看到李文波过来了，挑了挑眉毛，说道： “上面让你来的吧，俺不是说了吗，来也是白来，那块地皮是俺们祖上一辈子的心血，咋能说给就给？” 一张嘴就是不饶人，李文波笑着将手上的猪肉和烧酒放在炕上的小方桌上，笑着说道： “老爷子，我可不是啥上面来的人，我就是个知青，毛头小子，这不是想着跟您来商量商量吗？” 对李文波的态度，这位沈老爷子倒是十分受用，点了点头，说道： “你比上次来的那个货有礼貌，坐下说吧！” 看来倒也不是完全没门啊，李文波四平八稳的坐下，就准备开始侃侃而谈了。 第362章 摆事实讲道理 第362章 摆事实讲道理 李文波清了清嗓子，说道：“您看这个路，早晚都是要修的，就算是不在这儿修的话，绕远也要修好，毕竟这是大事儿，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就是这个道理！” “咋个道理？” “路，对咱们来说可太重要了，现在小溪村是靠着种地和捞点儿小鱼过日子，但以后呢，世世代代就这么过下去吗，旱涝总有吧，到时候万一救灾的卡车进不来，那不是耽误时间吗？” 沈老爷子皱着眉头说道： “你这小子，张口就胡说呢，俺们村子多少年没遇到旱灾涝灾了，你知道为啥不，都是因为老祖宗保佑！你要是挪了地，老祖宗一不高兴了，那才是完蛋！” 李文波笑了笑，说道： “咱们不说这个，说说别的，以后你们村子发达了，家家户户都能开上车的话，没有路咋办？” 李文波的目的不是来和这老爷子吵架的，而是来和他摆事实讲道理的！ 先挑点儿好听的说呗，说好话这个事儿也不要钱，到时候不行再找别的办法不就完事儿了吗？ 不过眼瞅着这个事儿赶到了自己头上，李文波当然是希望能和这位老爷子好好沟通了，毕竟有些事儿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需要先陈明利害！ 老爷子摆了摆手，说道： “俺们村子的人都是个啥德行，俺心里有数，要等到家家户户都开上车，那会儿俺骨头都烂了，到时候的事儿俺也管不着！” 李文波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您看现在这发展情况，下半年政策下来了，指定是有不少机会可以利用的，只要是路修起来了，啥事儿都好办不是？” “那俺们的祖坟呢，村里多少代人都是这么过来的，逢年过节的都想着去看看自家的祖宗，现在你们这一修路，我们祖坟咋个办，祖宗基业都不要了？” 李文波是站在长远发展这一块儿来说话的，不过这沈老爷子的观念可以说和他大相径庭，只是看中了祖坟不能动这一块儿不放手。 祖坟的地理位置选的是挺不错的，不过要是不迁移的话，这条路只能放弃！ 当年不知道是个啥情况，不过李文波现在是绝对不能失败的，这可是关系到大棚的事儿！ 李文波刚想继续劝说一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跟着就是开门的声音。 “爹，是不是来客人了？” 李文波愣了一下，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呢？ 结果背后的门帘被掀开，一个俏丽并且十分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李文波面前！ 正是那天掉进河里的那个姑娘！ “是你！真的是你啊！”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老爷子皱了皱眉头： “青青，你不好好躺着，下来做啥，快回去休息！” 青青？原来这就是她的名字。 沈青青坐在老爷子身边，低声说道： “爹，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救命恩人，那天是他救了我的命啊！” 沈老爷子顿时愣住了，下意识说道： “丫头，你好好看看，没认错？” “没认错，咋个能认错呢，就是人家救了我的命！” 沈老爷子看向李文波的目光登时就变了，变得带上了浓浓的感激： “小兄弟，修路的事儿咱先不谈，你救了俺丫头，这个事儿另说，今儿就留下来吃个饭吧，算是感谢，咱家就这么大，需要啥你看着拿！” 这事儿搞的，看来这位老爷子也并非是那么不近人情了。 李文波笑着说道： “用不着，老爷子，我今儿来也不是挟恩图报啥的，救你姑娘这个事儿，算是分内的，我直接说明白点儿吧！” 李文波停顿了一下，咳嗽了两声，这才说道： “我是高粱屯那边儿来的，是个知青，坦白说我们屯子现在挺缺钱的，而且这个修路的工程队，指定是要在周边的村子找劳动力的，价钱不低，我看小溪村这边儿的经济情况其实也不咋好，我就想着咱们是不是可以合作一下？” 沈老爷子思索了一下，问道： “合作一下？咋个合作法？” “您看，这工程队指定是要在小溪村这边儿动工的，伙食住宿啥的也得在这儿解决，而且指定也需要工人，不如咱们两个村子合作把这事儿接下来，也算是给你们村子一个合适的发展路子不是？” 解决生活来源问题，还是目前最重要的事儿之一，哪怕是沈老爷子也不敢说直接拒绝。 沈老爷子之前根本都没想到这么一茬，如果是可以在这儿施工的话，也可以让村子里的一些青壮有个赚钱的机会不是，虽说正是农忙的时候，不过谁家里还没几个游手好闲的小子了？ 察觉到老爷子似乎是有几分动摇了，李文波继续旁敲侧击： “这个事儿不是我说了算的，但是您如果点头的话，可以从上面申请一笔补偿款，这钱可是踏踏实实放在您自家兜里的，咱们都是农村人，我犯不上糊弄您不是？” 沈老爷子总归是有些意动的，不过还需要时间去斟酌一下，于是沉声说道： “小兄弟，你说的话俺得考虑考虑，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今儿来都来了，不如这样，你先在俺家住一晚上，让俺款待款待你，后续的事儿咱再说，咋样？” 李文波只好点了点头，顺道也有听听村民意见的意思。 这会儿青青来到了李文波身边，居然弯腰鞠了一躬： “谢谢你，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李文波笑着扶起青青来，说道： “我叫李文波，姑娘，身体现在好点儿了没？” 沈青青双颊微微泛红，低着头说道： “好多了，其实就是有点儿着凉！” “那就好，好好修养几天，下次可别一个人去水里了，很危险的！” 李文波并没有多说的意思，站起身就要去祖坟那边看看，沈老爷子摆了摆手说道： “丫头，让小七过来带着小兄弟去转转，你回屋好好躺着吧！” 沈青青有心和李文波多说几句，不过也知道自己身子骨不太方便，于是歉意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时间不长，一个虎头虎脑的半大小子走了过来，正是那天的小男孩，通过沈老爷子介绍，李文波才知道，这家伙叫沈小七！ 第363章 敲定 第363章 敲定 “大哥哥，你好啊！” 沈小七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看到李文波，脸上也是一阵惊喜。 李文波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语重心长的说道： “以后千万别和你姐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听到没有，水火无情，你们要是出点儿事儿，家里人得难受成啥样？” 半大孩子连连点头，看得出来也是心有余悸，李文波也不多叮嘱什么，这几天家里人估计给这个孩子训惨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估计可不是一顿竹笋炒肉就能解决的了。 不过仔细想想，谁小时候没在山上跑过，水里耍过？ 挨揍挨的也不少了！ 毕竟孩子的天性就是这样，没道理的事儿。 沈老爷子在一边笑着说道： “俺这就去和大家伙儿说说这个事儿，小兄弟，你在村子里面随便转转就行！”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和沈小七离开了院子，而沈老爷子则是叹了口气，坐在了炕沿上。 这个事儿说大的确是挺大的，毕竟是祖坟，不是一家人能拍板的。 不过要说能改善一下村子里人的生活条件，作为村长，沈老爷子不得不仔细想想。 小溪村不如高粱屯，这么多年下来靠着自给自足已经开始捉襟见肘了，因为这些土地已经到了极限，每年种出来的粮食是一年比一年少，一些赚钱的营生行当，因为时间问题，也逐渐不再适合村里人干了。 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下来，攒的钱也就是堪堪够生活，可以说再不想想办法的话，小溪村就要出现大问题了。 沈老爷子沉思了半晌，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到了屋子外面，转身去了邻居家。 …… 另外一边，李文波已经和沈小七来到了小溪村祖坟的位置，这里的确是天然优势强大，如果在这儿盖房子的话，的确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这祖坟，多少代人了？” 小七挠了挠脑袋，说道： “俺也不清楚， 反正打从记事儿的时候开始，有老人去世就埋在这儿，家里人都说老人们会在天上地下保佑俺们的！” 李文波笑了笑，没说话，这或许是祖国大地农村独有的浪漫吧，逝去的人不会走远，而是会在天上默默地照顾子孙后代。 这是一份传承，但是有些时候，传承也不是非要一成不变的。 “小七，我问你，如果这些小小的坟头迁走之后，能在这儿修出一条路来，村子里的大家生活条件都能变好，你会咋选择？” 沈小七笑着说道： “虽然俺说了不算，但是俺觉得能行，如果大家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了，祖爷爷祖奶奶他们肯定也开心吧？” 是啊，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放在老人家这儿反倒是很难处理了。 李文波叹了口气，不能说他们没有人情味儿，只不过是迂腐了一些而已，就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不是所有村子都能碰上修路这个机会的！ 其实直白点儿说，都是为了生活，何必互相为难呢？ 希望沈老爷子可以早些想通吧！ …… 这会儿，沈老爷子已经叫上了一部分小溪村的老人，说明了一下李文波带来的消息。 “情况呢大概就是这样，大家伙儿拿个主意，修路的话，就能带着大家赚到不少钱，但是必须要动祖坟，俺是有点儿动心，但是不知道大家的意思！”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一个头发半百的大爷开口说道： “我觉得这个李知青说的话没错，有钱就赚，这事儿不丢人，村子现在的情况就属我们几个老家伙最清楚了，今年的收成指定不咋地，都快没有钱过年了！” “是啊，再这样下去，咱们小溪村就真连高粱屯的后脊梁骨都看不到了！” 一个年轻人开口说道。 这个年轻人身份也不简单，在小溪村年轻一辈里算是声望不低的，有可能就是下一任村长，而且为人十分成熟。 大家伙儿的意见都差不多，基本都是盯上了有钱可赚，其实都是一个村子的，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心里想的是啥。 “行了，大家都这么想，俺这个老头子也就不说啥了，就这么着，回头我和上面打个招呼！”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等到大家都散开了，那个年轻人走了过来，沉声说道： “村长，这个事儿毕竟是对村子发展有好处的，我之前就说过，您别多想，其实祖宗们知道咱们是为了生计才迁坟，未必就会……” 沈老爷子摆了摆手，说道：“小风啊，你是俺看着长大的，俺知道你没有啥坏心眼，就这样吧，这个事儿我交给你办了！” 沈风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行，村长你要是信我，这个事儿我绝对给你办妥了！” 目送着沈风远去的身影，沈老爷子笑了笑，果然还是岁数大了，未来就要看这些年轻人的了！ …… 当天晚上，李文波受到了村长的深厚款待，一锅炖鸡，看的沈小七是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好在李文波也是带来了不少好东西的，所以沈老爷子也喝了不少。 喝的多了，老爷子就开始琢磨女儿的终身大事儿了。 “小兄弟，你看俺这个二丫头咋样？” 李文波愣了一下，他也是喝了一点儿酒的，不过酒量还算可以，所以没有沈老爷子这么醉醺醺的，脑子还是清醒的。 “青青姑娘当然是顶漂亮的了，性格也温柔，咋了？” “我看你这个年纪，应该也没对象吧，不如……” 李文波顿时冷汗就下来了，酒也醒了一半，连忙说道： “老爷子，您这就是乱点鸳鸯谱了，我儿子都快有了，而且青青姑娘比我小不少呢，咱这事儿就别说了！” 沈老爷子有点儿惋惜，沈青青同样是有些遗憾，就在这会儿，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村长，我是沈风，听说青青的救命恩人来了？” 沈小七手里攥着个鸡腿都舍不得放下，上前打开门，顿时笑了： “风哥！你咋来了！一起来吃吧！” 沈风揉了揉小七的脑袋，笑着说道： “我是来道谢的，不是来蹭饭吃的，你们吃！” 沈风将目光看向了李文波，沈老爷子笑着介绍道： “这位就是青青的救命恩人，李文波，李知青！” 李文波站起身来，和沈风握了握手。 突然他发现，沈风的目光放在青青身上，有些不一样啊！ 第364章 原来如此 第364章 原来如此 李文波察觉到沈风的目光总是在沈青青身上徘徊，并且带着一抹关切，顿时就明白过来。 原来沈风是对沈青青有意思，看来也是情根深种啊！ 不过也难怪了，沈青青的确是性格温婉，而且挺大方的，出落的挺清纯，沈风长相也不差，一米八上下的身高，而且鼻直口方，标准的小帅哥。 李文波本人倒是比沈风还要帅那么一点点，这一点李文波从来都不骄傲什么，长相在这个年代还真没啥用，要看你本人有多大的能力！ 李文波和周婉的样貌都不差，这就说明俩人生出来的娃娃注定也不会平凡了，想到这儿，李文波倒是还有几分小期待。 不过眼下这个情况，还是先说明白比较好。 “沈风，沈兄弟，对吧，咱们出来说两句！” 李文波是知道沈风要负责修路这方面的事儿，刚在酒桌上沈老爷子和他说明过，这就让他对沈风这个人有几分思量。 沈风当然也是为了看望沈青青，另外一个原因多少心里肯定也会有点儿担心。 沈青青如果看上了这个救命恩人的话，倒也合情合理，可他自己不就没有了机会吗？ 这个年代年轻人的心思都很简单，李文波就喜欢有话直说的孩子。 “沈风，沈兄弟是吧，第一次见面，我叫李文波，是从高粱屯来的，看得出来，你对青青姑娘早就暗生情愫了吧？” 沈风脸红了一下，不过还是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 “这次真的多谢李知青了，要不然我就算再喜欢青青，那也要抱憾终生了，听说李知青已经有了妻子了？” 李文波挑了挑眉，难道在屋里说话的时候，沈风都听到了？ 沈风笑着继续说道： “我听说过李文波这个名字，据说是把巴林县城的大毒瘤给拔了，那个叫方山的酱油厂主任，就是因为你，才落马的，对不对？” 李文波暗道果然，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儿啊，那就不难推测了，看来沈风对自己还是有一些研究的。 当时的事情闹得不小，不过那是在巴林县城，在这个交通不是很发达的年头，消息传播的速度也远远没有后世那么快捷，所以只有沈风一个人知道这个事儿，倒也不算奇怪。 沈风继续说道： “我是很佩服李知青的，所以这次修路的事儿，打算和你商量商量，看看我们应该咋合作，能让两个村子的人都得到好处，那是最好不过了！” 李文波点了点头，这小子知道自己有家室之后，也就放心了不少，而且应该是读过不少书的人。 “行，那咱们就商量商量咋个合作法，沈老爷子这边儿一点头的话，估计马上就开始施工了，这个施工队需要多少人，看上面的意思，我希望我们能有起码一半以上的名额！” 高粱屯的人口要比小溪村多，而且青壮方面同样是数量不少，小溪村这边儿，主要应该是负责做饭、提供住处和落脚的地方之类的事儿。 这些活儿相对来说也比较轻松一点！ 沈风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就算李知青不提出来，我也会主动和你商量的，实在是我们村子没有那么多的人手，能动员的青壮也就不超过十个人，剩下的都扑在农活上了！” 李文波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 “那我就改天再来，到时候商量好了，没问题了，直接开工就行，不过我可能不会亲自来，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和我们屯子的人直接说就行！” 这次大棚的事儿落实之后，李文波是要带着周婉回家去看看的，所以跟不了太长时间的细节，沈风这边儿也没啥意见，高粱屯的名字在周边几个县城也不算陌生。 高粱屯出来的人，口碑都算是很不错，也是有信誉的，所以李文波倒是并不担心会受到排挤。 到时候让杨枫林过来盯着点儿也就是了，吃亏指定是不可能的。 ……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李文波直接来到了养殖场这边儿，找到了王福顺，说明了小溪村答应迁移祖坟，可以修路的事儿。 王福顺当时就瞪大了眼睛！ “你小子真有能耐啊，咋说服的那个老犟驴的？” “主要是因为我救过他的二丫头吧，那会儿过路的时候捎带手的事儿……” 李文波简单说了一下沈青青落水的事儿，王福顺这才恍然大悟，随后对着李文波竖起了大拇指！ “行嘞，你小子有种，回头我可以和上面请示请示，给你发个锦旗啥的！” “那就算了，不如来点儿实际的，给点儿奖金，或者是把这个工程给我们高粱屯分一杯羹！” 王福顺闻言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这么说的话，倒是真的有可能，得了，回头我找熟人看看能不能运作一下，反正历来这边儿修路都是找本地的村民帮忙，他们小溪村这边也的确是人手不太够用……” 李文波顿时放下心来，笑着说道： “行，那我就指着您给消息了啊！” “没问题！你回去等着就行了！” 从王福顺这儿走出来，李文波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修路的事儿没想到能这么快拿下，紧跟着就是大棚的事儿，需要再去找邹季谈一谈。 …… 邹季这会儿正在自己的小屋里，埋头写着什么，李文波敲了好长时间的门，这家伙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搞到最后李文波只好无奈的从院墙上翻下来，邹季这才回过神来。 “你……你咋不走门啊？” 李文波摊开肩膀说道： “我敲了半天了，以为你没在家呢，写啥呢？” “写点儿报告，研究报告，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是学术研讨会了，不过我回不去，但是我的报告得到位！” 邹季摘下眼镜，面色严肃的说道： “我老师已经答应批一批大棚的材料来了，昨天和我说的，大概后天就能到了，还会来两个同学，指导高粱屯的乡亲们咋安装！” 李文波长出了口气，和邹季握了握手： “谢谢，按照约定，我会和屯子里面商量，给你们搞一个试验田的，以后要有啥试验的话，随便做！” 邹季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也只有这些事情能让他提起兴趣了！ 第365章 说服周婉 第365章 说服周婉 回程的路上李文波一直都在盘算，如果政策早点儿下来，早点儿迎来个体户的时代就好了，也用不着现在还在东跑西跑的，不过好在接了个工程。 这个活儿指定没几个月的时间下不来，每个月大家伙儿手头上都能拿到三四十块钱的工钱，毕竟是上面给的活儿，这个价格不低了。 然后就是回家的事儿，现在李文波身上还真没剩下多少钱，全都投在了屯子的发展上，不过稿费应该快到手了，这个月也能拿到个三四十，加上之前存下来的，大概能带两三百回家看看。 这两三百还算是不错的了，这次去了之后，周婉留在家里休养最好不过，因为市里面的医疗条件也不是这儿能相比的，而且户口问题也可以得到解决。 老村长这边也没啥意见，剩下的就是周婉了，不过李文波有这个自信可以说服周婉。 给老村长养老，这个事儿李文波当然不会马虎了，但是他绝对不会把老村长送到什么养老院之类的地方去，毕竟老村长这个性格，还是念旧的，就喜欢在家里待着。 周婉回家里之后，李文波打算让春生和福来到老村长家里住，春生没事儿的时候也能照顾一下老村长，另外还有村长杨树平一家子，和老村长感情深厚。 回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顺路李文波就直接去找了周婉。 周婉现在正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现在这个年头，教育问题是很重要的，所以哪怕是放假休息，周婉也不能歇着，不过马上就要休假了，周婉也是能多做一会儿就多做一会儿。 李文波照例去国营饭店那边搞了点儿饭菜过来，打开办公室的门，现在办公室里的老师也不多，就只有周婉一个。 “先别干了，来吃点儿饭吧，咱们商量商量啥时候走，到时候你就在我家待着，等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再回来！” 周婉闻言愣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 “去你家，不太方便吧，我这边也能住的，没事儿的！” 李文波笑着说道： “市里面医疗条件毕竟要好一点儿，为了孩子着想嘛，而且我会回来的，一切有我，你不用担心！” 一切有我！ 这四个字给了周婉绝对的安全感，自从李文波改变开始，他的作为所有人都看在眼中，同事们也都很羡慕她有这么一个老公，周婉本身也感觉很幸运，幸运的没有看错人！ 李文波这段日子几乎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今天又是跑了一整天，几乎连个歇脚的时间都没有，回家也是草率的吃口饭，然后躺在床上就睡觉！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太阳刚出来，李文波就又开始出去跑了，而且赚到的钱几乎大部分给了村子里，自己身上根本没留下多少！ 周婉沉吟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吧，咱们啥时候走？” 说完，脸色微微泛红，这还是第一次跟着李文波回家呢，而且回家的时候也要补办一个婚礼啊！ 按照李文波的计划，这场婚礼会在周婉生完孩子之后举办，毕竟女孩子的身材是最宝贵的形象不是，到时候可以抱着孩子一起照婚纱照！ 为此，李文波早就准备了一系列的计划，就等着孩子出生了。 而且李文波的母亲翁美英也马上就要退休，可以在家照顾一下周婉。 李文波上一世对母亲有不少的亏欠，尤其是到最后都没能让老人家抱上孙子，也是拒绝了无数次的相亲，这一世总算是可以弥补一下了。 吃完饭后，李文波就带着周婉回到了住宿的地方，然后帮着周婉收拾了一下行李，两人直接向着高粱屯的方向赶过去，就是没带行李，毕竟坐车还是要回县城，从县城去红山市火车站。 一路上大概需要十多个小时的时间，这么一来一回虽然挺折腾的，不过也没啥其他的办法了，这年头飞机可不是啥人都能坐得起的。 七八十年代的航空发展，是一个永远的痛处，九十年代初期开始，航空业发展才逐渐开始跟上世界的脚步，一直到三十多年之后，这才初露峥嵘。 真想去接触一下航空业啊，李文波在路上一直都在琢磨这个事儿， 不过对于飞机的制造啥的，他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已，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利用一下，那就是老大哥那边！ 老大哥那边儿的情况，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不过等到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的时候，起码也是十年之后了！ 李文波苦笑了一下，人家都是穿越回古代，自己穿越回了几十年前，反倒是优势不多了，而且能利用的资源也是相当有限啊！ 周婉瞧见李文波严肃的样子，也是有点儿奇怪，不过她以为李文波在思考什么重大的问题，例如大棚啥的，也就没有打扰。 这几天留下来好好陪陪老村长，就是周婉最大的事情了。 …… 回到了家里，李文波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其实无非就是炖鸡，红烧排骨，还有一些常见的野菜熬了一锅汤。 再有就是好几碗大米饭，上面还撒上了一些黑芝麻，香味更加浓郁了。 杨三月吃的是两眼放光，虽说现在条件改善了不少，不用天天都吃窝窝头了，但是类似于红烧排骨这样的硬菜那可是真不多见的。 杨三月这边儿吃的欢实，老村长却没咋动筷子，象征性的尝了尝。 李文波也能看出来，老人家心里是真的不太好受，不过都到了眼下这个节骨眼了，总不能不去了吧？ “叔，您放心就是了，我家里的条件也不算差，而且我大哥您不也见过了吗，肯定能好好照顾小婉的！” 老村长摆了摆手，说道： “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这把老骨头就不掺和了，不过婉儿要是在那边儿受了委屈，你得让她回来！” 李文波苦笑着说道： “我绝对不会让婉儿受委屈的，您老就放心吧！” 周婉也是有些舍不得，不过还是开口说道： “爹，没事儿，到时候我待不下去，自己不就回来了吗，带着孩子一起！” 得嘞，还是丫头说话管用，老村长扯了扯嘴角，居然破天荒的让李文波去拿酒了。 第366章 农学院来人 第366章 农学院来人 第二天中午，农学院的两个专家，也是邹季的同学，坐着拖拉机，拉着大棚的材料，一路颠簸着，来到了高粱屯。 这两个专家可是受到了整个高粱屯最高规格的接待，几乎全村人都来到了村口，而且杨枫林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两挂鞭，轰轰烈烈的在村口咋呼上了。 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声过去，满地的鞭炮碎片，不知道谁家搬出来一个打鼓，就在村口敲了起来。 李文波原本在地里观察土地呢，听到了这么个动静，哭笑不得的来到了村口。 没有锣，就只有鼓，搞得好像是行军打仗似的，这是干啥？ 不过邹季的这两个同学也是挺喜欢屯子里的氛围的，都是农村出生的孩子，而且在农学院工作了不短的时间，和邹季差不多的岁数，现在算是成人班的学生，有相当丰富的经验。 两个人从车上跳下来，其中一个戴着眼镜，晒得很黑的大高个，笑着走上前，和李文波握了握手。 “李知青，邹季跟我说了一下你的事儿，我佩服得很啊，我叫王佐，这位是我的同学，也是邹季的同学，张弛！” 张弛是个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的青年，皮肤比起王佐是白净了不少，看样子应该是研究员，和王佐从事的工作有点儿出入。 张弛也是笑着点了点头，左右观察了一下高粱屯的风景，点了点头： “这地方的确适合搞大棚，看来这一次邹季的眼光没错，那咱们先去地里看看？” 果然不愧是邹季的朋友，李文波心中暗暗想着，都是一样眼睛里只有研究对象的狠人啊…… 不过这样也好，李文波最喜欢的就是和这些人打交道，一点儿都不心累，反而更容易能和这些人成为朋友！ 对于大棚这方面的事儿，李文波知道的真心不多，仅限于明面上的交流而已，如何控制温度的同时保证通风，如何解决损毁问题，大棚里面都适合种一些什么作物，这些都需要仔细思量。 不过李文波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有了邹季的这两个朋友帮忙，自己就可以放心回家看看了。 杨枫林这边直接带着王佐和张弛两个人来到了地里，看到地里的景象之后，王佐和张弛对视了一眼，都发现了彼此眼神之中的惊喜！ 这片地，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尤其是开春一场大雪下来，土地被滋润了一圈，新开垦出来的荒地也有不少，都可以用来当做试验田！ 种花生啥的也不在话下了，只要材料和钱到位的话，随时都能开始啊！ 李文波在两人身边站定，开口说道： “我们要种的作物，有多大的几率可以存活，方便让二位估计一下吗？” 闻言，王佐沉吟了一下，伸手拨弄了一下地里的土壤，说道：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成活的几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不过只是粗略的估计而已，如果真心要算的话，我觉得百分之七十绝对是有的，算上大棚的话，怎么说也要有八成了！” 前提是大棚可以完美发挥作用，这其中要很多的操作的，如果没有专业人士帮忙的话，恐怕这批花生种子算是白买了。 李文波仔细和王佐两人谈论了一会儿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将这边儿的事儿全都交给了他们俩。 “按照我说的步骤来算的话，安装好大棚，并且投入使用，起码也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可以先种种子，不过我们只能在这儿停留最多十天，所以还需要大家多上点儿心，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就行！” 王佐站在大家面前，面色严肃的说了这段话，众人纷纷点了点头，农学院的专家现在都很忙的，能给他们十天的时间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李文波同样也是点了点头，邹季那边也很忙，这些专家们的时间十分宝贵，看来自己注定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于是决定早去早回。 明天直接带着周婉回家，然后在家里待上七八天的光景，就要回来，要抓紧时间！ …… 两个专家的到来，使得整个大队部再次热闹了不少，杀了两只鸡来款待专家，刚想去县城的李文波也被拉着留下，使得他有些哭笑不得。 “我说，这场合用不到我吧，我还忙着去买票呢，你照顾一下不行吗？” 杨枫林瞪着眼睛说道： “我照顾人家？人家可是你找过来的，不好好招待一下你丫自己跑路了，合适吗，再说了，你马上就要走了，还不得留下来好好意思意思？” 王佐喜欢抽烟，张弛更爱喝酒，这两个人的爱好倒是不相同，杨枫林拿出了家里窖藏的好酒，李文波则是找到了李福留下来的两条烟，都是去供销社的时候拿回来的，算不上是多好的烟，不过在高粱屯可是见不到的。 人家这两位专家过来，都是请假的，本来就赚不到啥钱，只是因为和邹季关系好，所以才点头来跑这么一趟，对李文波来说，已经是非常够意思了。 所以李文波本人也不觉得有啥过不去的，这两条烟和一顿饭，再加上好酒，也比不上人家的工资不是？ 席间，王佐对高粱屯乡亲们的热情有了全新的认识，哪怕是平日里十分内向的张弛都有些招架不住，一轮轮的劝酒下来，等到吃完饭，整个人已经有点儿晕乎了。 两位专家自然是在大队部休息了，李文波看了看时间，中午三点多了，这才回到了家里，看来买票的事儿只能晚点儿说了。 不过也好，明天直接带上周婉去县城，赶到红山市之后，再思考接下来的事儿。 李文波计划在红山市买点儿特产，这边儿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就是有几种糕点，可以带回去给老人家尝尝。 回到屋子里之后，周婉也正在琢磨这个礼物的事儿。 “你说，咱们带点儿啥合适呢？” 李文波笑着刮了刮周婉的鼻子，说道： “带了个儿媳妇回去，这还不够让我爸妈高兴的吗，还有啥比这更重要？” 周婉红着脸说道： “说正事儿呢，到底带啥好一点，不行就买个电器？” 李文波有几分无奈，电器？家里还真不缺这个！ 第367章 蛮不讲理 第367章 蛮不讲理 买礼物这种事儿，可不是三句两句话就能定下来的，起码对周婉来说是这样，因为周婉还从来都没见过公公婆婆，尤其是知道李文波的父亲是汽车厂的厂长，母亲更是工商的工作人员之后。 家世，是一座天堑，周婉甚至连自己的父母都从来没见过，心中当然十分忐忑了。 不过李文波却一点儿都不在乎这个。 周婉这辈子注定是他的老婆，家世方面的差距咋了？ 老村长就算是周婉的父亲了，人家可是得过功勋章的老兵来着！ 在这方面，就算是李晓平都要钦佩不已！ 而且周婉那狠心的父母反正从来都没有找过她，自然而然被李文波排除在外了。 别说上一世没啥消息，就算是这一世他们找上门来，李文波也只会让他们滚蛋！ 这么狠心的爹妈可是从来都没见过！ 等到女儿养大了，有出息了，反倒上门来找了，之前干嘛去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抛弃自己的孩子，就是最大的罪过！ 李文波第二天去了一趟大队部，得知王佐和张弛两人已经带着一批人去下地了，正在安装大棚的材料，嘴角这才露出了笑容。 “我说，你打算啥时候回来？” 杨枫林嘴里叼着甜草根，肩膀上扛着锄头，头上顶着个斗笠，无奈的看着面前的李文波，有些好奇的问道。 李文波现在算是高粱屯的主心骨了，大部分改善生活的事儿都是他带着做起来的，如果李文波不回来的话，恐怕大部分人都会措手不及，这一点杨枫林是一点儿都不带意外的。 李文波闻言耸了耸肩膀，说道： “着啥急，反正我指定是要回来的，这段时间你上点儿心，如果小溪村那边来信儿了，你就带上几个人过去沟通一下，多给咱们屯子要点儿活儿过来，家庭条件不好的优先，一个月三四十的工钱，不亏的！” 杨枫林十分无奈的点了点头，虽然这个事儿让他挺高兴的，不过使得他对李文波的能耐也有了新的认识！ 才出去多长时间，说着是去解决大棚的问题，转头又拉了一个大工程过来！ 李文波叹了口气，说道：“上半年大家都没有啥活儿，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所以我只能尽力，下半年就真的说不准了，没准咱们也能自己建厂子呢！” 自己建厂子？ 杨枫林苦笑着说道：“你倒是真敢想啊，建厂子可不是咱们随便就能建起来的，那得需要多少钱啊，万一赔钱了，岂不是全村人全都要吃土了？” 李文波只是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 建厂子这条路，的的确确是有风险，但是不去试试，咋能改变现状呢？ “行了，到时候你记得好好和上面的人谈谈价格，别让咱们的人吃亏了！” 杨枫林点了点头，说道：“路上小心！” 李文波摆了摆手，转身回到了家里，正好屯子里的拖拉机要去县城买一些材料啥的，直接和周婉一起搭顺风车了。 …… 来到县城之后，带上了一些行李，李文波和周婉坐上了前往红山市的班车，这一路上李文波注定要十分小心了，毕竟周婉现在可是有身孕的！ 如果出现了意外那就不好了。 孩子先不说，周婉可不能出事儿！ 这一路上周婉倒是睡得很好，一直靠在李文波肩膀上，下车的时候李文波的肩膀已经有点儿酸了，不过有一种十分幸福的感觉，是语言难以描述的。 可以说哪怕给一座金山，也休想让李文波放下周婉！ 愧疚反倒是其次的事情了。 八十年代初期的供销社，影响力逐渐会被商场取代，李文波前世做的就是购物中心商业广场，这一行业不能说是一本万利，不过也能让人赚的盆满钵满，当然了，也不是没有赔过钱。 最难熬的时候，李文波身上背负着上百万的债务，最后好歹算是被他抓住了机会，成功挽回，商场如战场，从来也不是一句戏言。 既然都来到了红山市，李文波当然要去图书馆转一转了，而且也要给李文言买点儿复习用的资料之类的，高考临近，自己这个弟弟虽然学习非常不错，不过还是经常在找更多的学习资料。 有杜华这么一条门路在，相信可以从这儿拿到不少管用的资料。 先找了个地方住下，李文波对周婉说道： “旅社这边儿都是有电话的，我要去一趟图书馆，等我回来咱们再出去逛一逛，有事儿的话你直接给图书馆打电话就可以了！” 周婉闻言点了点头，李文波这才转身出门。 外面街道上纷纷攘攘的，不知道是谁泄露了点儿消息，反正现在摆摊儿卖东西的人是多了不少，虽然都是一些小本生意，不过在李文波看来，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容，应该也能赚到不少钱。 现在出来摆摊，只需要去工商那边搞个证明就可以了，挺人性化的，对大家伙儿来说也都算是好事儿。 李文波穿过了市集，来到了图书馆门口，现在的图书馆不能说是人山人海，但也是座无虚席了，大部分都是学生。 杜华正在办公室和人交谈，是两个陌生的中年人，李文波打开门的时候，察觉到了两个中年人的目光不大对劲，打量了自己一下，转身离开了，好像是有点儿愤怒的样子。 杜华同样是脸色不太好看，看到李文波走进来，这才露出了笑容。 “好久不见，坐吧！” 李文波点了点头，察觉到气氛有点儿不对，压低声音说道： “刚才那两个人，是来干啥的？” 杜华叹了口气，说道： “是一所中学的，原本我们算是不错的朋友，不过他们想找关系评重点，但是教学质量且不说，居住条件和食堂环境太差了，上面让他们改多少次了，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不是又来找我帮忙了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李文波顿时恍然，图书馆这边的情况他多少知道一些，也知道杜华身份不一般，没想到真的会有人利用这一点，来找杜华办事儿！ 就是不知道这个中学叫啥名字，看来这校长也不是什么善茬！ 第368章 礼物 第368章 礼物 来图书馆的目的，就是买点儿复习资料之类的，左右都要在这儿待一天的时间，所以李文波也没着急，而是按照自己的记忆，挑选了几本有针对性的教材，买回去好给李文言看一看，巩固一下知识。 李文言的学习水平是整个李家最高的，而且也是前途最远大的一个，李文波当然会不惜一切代价给自己这个弟弟铺路了。 杜华听李文波说明了一下他弟弟的事情，顿时来了兴致，笑着说道： “如果你三弟的学习成绩真的和你说的一样优秀，我觉得可以考虑考虑去重点大学了！” 李文波闻言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反正我的计划是打算送他去读重点的，学费方面不是问题，怕就怕这次的高考还有啥变动之类的，不出意外的话，一个省重点是跑不掉的！” 杜华沉吟了一下，说道： “报考的话，建议还是往京畿那边儿靠一靠，毕竟是首都，教育水平和理念指定是十分优秀的，其次就是一些海东市之类的地方，这里的大学也很不错！” 这些话并非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李文波沉思了一下，觉得还是先让李文言自己选择一下，这样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志愿不是？ 也没必要完全按照前世的路子走，成功的途径可远远不止一条来着！ “到时候我问问我弟弟吧，这种事儿我还是想让他自己拿主意！” “好，那我也就不多说啥了，祝你弟弟高考顺利！” 两人再次谈论了一会儿之后，李文波这才站起身来离开，回到了旅店那边。 …… 周婉在旅店这边儿倒是不着急，旅店有电视机，各种家具也是一应俱全的，配套了不少服务，这年头的大众旅社还真是红山市水平最高的旅社之一了。 李文波推开门回来的时候，周婉正在看电视节目，上次来的时候李文波教过她怎么操作，这会儿虽然有点儿手生，不过凭借着极强的动手能力，倒是没啥问题。 “咱们去看看买点儿啥，特产之类的就可以！” 周婉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要不然我们也买点电器带回去？” 李文波苦笑着说道： “用不着的，我家里啥都有，不缺这个，买点儿本地的特产啊糕点啊就够用了！” 周婉这才回过神来，李文波那是什么家庭？ 老爹是汽车厂的厂长啊！ 家里指定不缺这些物件吧？ 似乎是察觉到了周婉的情绪变化，李文波握住她的手，笑着说道： “别担心，我不是说了吗，不用担心门当户对这个事儿，一切有我在呢！” 周婉闻言这才点了点头，倒不是担心，而是一种浅浅的自卑吧！ 毕竟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而且李文波的父母也身份不简单，更何况李文波身边这一大家子人，全都等着见她呢，大哥李文生，小弟李文言，其中见过面的无非就只有李文生一个人而已。 但是李文生给周婉的印象就是，文质彬彬的，十分照顾人，李文波同样也是一身书卷气，不过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的确是少了那么几分雷厉风行。 …… 两人并肩来到了供销社，李文波驻足看了看，供销社里面的糕点基本上卖的差不多了，而且也不是地地道道的红山市本地特产糕点，在sh市那边倒是也能买到。 “这些糕点，什么价格？” 供销社的服务人员笑着说道： “五分钱一块的小糖糕，一毛钱一块的酥饼，您需要多少呢？” 这个价钱倒是算不上多贵了，毕竟这酥饼一块足以吃饱了，瞧着分量可不小的样子！ 李文波要了十份小糖糕，还有四五块酥饼，这些都是留着在火车上吃的，周婉的目光则是看向了供销社对面的市集那边。 等到李文波掏钱结完账之后，周婉拉了拉李文波的手，说道： “我们去对面看看？” 李文波顺着周婉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对面的市集上有不少人，都在摆地摊，其中少不了一些卖小吃的大爷大妈，还有一些精巧的手工制品。 对面这个小市集，当然也是经过了允许才出现的，所以李文波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只能说现任的红山市市\/长绝对是个心地善良，能走进群众之中的好官。 这样的小市集在红山市有不少，只要不违法乱纪，卖点儿东西补贴家用不是问题，就算是巡逻的人看到了，也多数会选择网开一面，根本不去管。 李文波和周婉来到了小市集这边儿，看到了小市集周边的情况，倒是来了几分兴趣。 这小市集上基本上都是一些手艺人，有卖千层底布鞋的，还有卖手工制作的糕点的，还有一些平日里见不到的小吃，基本上都在这儿聚集起来。 更是有些人已经开始吆喝了，还有一些卖瓷器茶具的，不过瞧着都不咋地，应该是自家做出来的一些工艺品。 “你打算买点儿啥？” 听到李文波的话，周婉将目光看向了一个大花瓶，这花瓶上面的纹路和图画都挺不错的，不过多数不是啥古董，就是个高仿货，但是摆着也挺好看的不是？ “这个花瓶咋样？” 李文波摩挲着下巴，沉声说道： “倒是还不错，咱们去问问价钱！” 拉着周婉来到了小摊贩的面前，李文波笑着问道： “兄弟，你这花瓶咋卖？” 摊主是个中年人，脸色黝黑，精瘦精瘦的，穿着一个洗的发黄的白色马褂，瞧见李文波和周婉的样子，心中打了个算盘，觉得两个人应该都是挺有钱的那种，于是笑着说道： “这花瓶可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能镇风水的好玩意儿，这个数！” 一边说着，男人竖起了三根手指！ “三十块钱？” 听到李文波的话，男人连连点头，压低声音说道： “这可是有人出价过六七十的，我这不是着急用钱吗，所以三十块钱就卖了，兄弟，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啊！” 呵呵，李文波顿时没了兴趣，就这做工加起来不超过五块钱的花瓶，卖三十？ 想钱想疯了吧…… 绝对不可能的！ 李文波转了转眼睛，伸出了一根手指。 “最多十块钱，你还有的赚！” 周婉只是看着花瓶挺好看的，也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李文波这么一说，顿时知道自己差点儿上当！ 第369章 木雕 第369章 木雕 这个小摊贩闻言苦笑了一下，说道： “兄弟，不带这样的，你这一还价直接砍了大半截子，我这花瓶可真是好东西来着，你还别不相信……” “我没说这不是好东西，但是好东西这玩意儿他也得有个限度不是，这花瓶做工的确是不错，但真不是什么稀罕物事，五块钱打底，十块钱你还有的赚！” 李文波的话使得小摊贩的脸色有几分不自然了，他这么说出来，周边那些来逛市集的客人，心中多少也都有数了！ 这个花瓶，注定卖不出去什么好价钱了！ 顿时小摊贩的脸色就变得有几分不自在： “最低二十块钱，哥们儿，你要是诚心买的话，我再送你几个碗，或者茶杯，行不行？” 李文波摇了摇头，说道： “十五块钱，一套茶具，这个花瓶我就拿走！” 整个地摊上也就是这个花瓶最值钱了，剩下的东西多半都算是搭头！ 这个小贩的确是挺会说话的，只可惜碰到了李文波！ 小贩面色无奈的说道： “兄弟，你给这个价格让我挺难受的，十五块钱算上这套茶具，我根本就是赔钱啊，不行你去别处看看吧，二十块钱真是最低的价格了！” 李文波无奈看了看周婉，周婉顿时会意，拉着李文波的手说道： “走吧，那我们去别处看看！” 小贩无奈的看着李文波和周婉远去的背影，脸色阴翳，这花瓶今天注定是卖不出去了！ 根本没办法回本啊！ 诚如李文波所说，他这个花瓶成本价也就是四块钱上下！ 但是上一个花瓶卖给了一个冤大头，足足卖了三十多块钱！ 尝到了甜头的小贩，咋可能就这么成本价卖出去？ 可是李文波也不是傻子啊，既然能看出来这花瓶明显不值这个价钱，当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当冤大头了。 和周婉在市集里走了一会儿，李文波发现一个做木雕的小摊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双手拢袖，坐在摊位边的小马扎上，昏昏欲睡的。 摊位前面摆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大型木雕五十块钱，小型木雕十块钱，而且还可以订制。 大大小小的木雕摆了一整排，还有一些工具，就摆在摊位上，李文波眉头一挑，倒是来了兴趣！ 他老爹李晓平就爱玩这些东西，平日里瞧着不错的小巧玩意儿，都喜欢拿在手上把玩把玩，贵的当然舍不得买，买的都是一些地摊货，就类似于现在这个老爷子面前摆放着的这些小木雕。 “我爸就喜欢这些玩意儿，咱们买一个回去，也算是不错的礼物了！” 周婉闻言这才点了点头，恍然大悟。 “那咱们挑一件吧！” 周婉率先将目光看向了摊位上这些小巧的玩意儿，一时间有几分兴趣盎然的意思，离得近了才发现这些小木雕的确是栩栩如生的样子，而且有不少都是小动物。 活灵活现的猴子，圆润的并且还能看出来毛发的兔子，还有形状奇怪但是十分可爱的小猫小狗，这十块钱，放在木雕上，绝对是稳赚不赔的。 李文波曾经在一次展览上观察过木雕匠人的手工，这小木雕最小的一个也有拳头大小了，而且需要的手艺、耗费的时间和精力都算上的话，十块钱是挺合理的价格。 这会儿老大爷也回过神来，看到自己摊位前面多了一对俊男靓女，笑着说道： “二位，十块钱一个，可以讲价，十八块钱两个，三十块钱四个！” 李文波笑着问道： “可以拿出来一个看看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随手拿起了一只下山猛虎，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木雕做工十分精美，而且都没有什么木刺之类的东西，外表应该是做过什么处理，拿在手里冰冰凉凉的，让人爱不释手。 “三十块钱，给我们拿四个吧！” 听到这句话，这位老大爷喜出望外，马上点了点头： “好嘞，你们随便选！选好了我给你们包上！” 周婉和李文波挑挑拣拣的，最后选出了四件小动物的木雕，分别是老虎、大鹏、蟾蜍和兔子，老大爷包好了之后，李文波才拉着周婉离开。 剩下的基本都是一些小吃和糕点的摊位了，李文波随便挑选了几样十分地道的小吃带上，和周婉一起回到了旅社。 周婉一直都有几分忐忑，毕竟是去见李文波的父母，回到了旅社，仔细看了看这些礼物，有几分担心的说道： “这些不太够吧，要不然我们再去看看？” 李文波笑着说道： “没事儿的，相信我，这些已经够了，我们家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相处啊，你去了就知道了！” 说实话，李文波其实心中也没有明面上那么平静。 终于可以把周婉带回家了，这已经是多少年的梦想了？ 这么多年，心中的愧疚总算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 李文波回过神来之后，周婉已经去整理衣服了，这次可是带上了那件已经压箱底很久的连衣裙，鹅黄碎花面料的，李文波看到这儿，顿时带着几分惊艳的说道： “不愧是我老婆，这一身衣服一搭，气质堪比港台那些明星了！” 周婉俏脸微红，轻啐了一声，不过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反过来看李文波，原本气质就十分出众，性格改变了之后，整个人更是无时无刻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好像事情的发展全在他掌控之中一样！ 放在古代那也是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了。 尤其是显赫的家世，这年头比李文波家世强的还真没有几个人！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李文波和周婉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其实就一个大皮箱子，还有一个小挎包，按照李文波的说法，路上带这些就足够了。 行李太多的话，不好拿，而且家里也不缺钱，缺啥到时候现买就行了。 也不好让周婉那东西，毕竟周婉现在的情况，不合适。 两世第一次当爸爸，李文波现在可谓是小心到了极点，如果不是为了带周婉回去见父母，可能都不会让周婉跟自己出来了。 火车站这会儿人也不少，红山市火车站经过了翻修之后，能容纳的旅客也更多了。 第370章 插队挑事儿 第370章 插队挑事儿 售票窗口前面，人满为患，李文波粗略的看了看，差不多 得有一百多人正在排队，得不短的时间。 “婉儿，你先去旁边坐着等等，我去排队！” 周婉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坐在了椅子上，等着李文波买票。 李文波看了看手表，心中正在盘算买什么票划算，应该买什么时间段的，结果这会儿有一个光头男，硬生生的插到了前面的队伍里，而且还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挤了出去。 老人家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周边的人顿时将十分鄙夷的目光看了过来。 李文波刚抬起头来，愣了一下，这是咋了？气氛有点儿不对啊！ 随后这才看到了前面发生的一幕。 “啥人啊，有没有公德心啊？” “就是，没瞧见都排队呢吗？” “老人家这岁数都够当你爹的了，积点儿德行不行？” 光头男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狞笑着说道： “咋了，谁有意见，大点声说，老子听不见！” 这一嗓子下来，周边原本都在仗义执言的人，纷纷噤若寒蝉，这家伙瞧着就不像是啥好人，为了这点事儿挨一顿揍，不值当啊！ 就算是报警，吃亏的也是自己，何必呢？ 李文波叹了口气，原本是不想管的，可是坐在地上的老人这会儿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一句话都不敢说，就要往队伍后面走，这幅景象，如同一道霹雳，径直劈在了李文波的心头！ 老人家不知道多大岁数了，但是一身衣服和带着的行李，明摆着不是什么富裕家庭，被人欺负了也只是默默承受着，说明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李文波深深叹了口气，走上前，沉声说道： “兄弟，这光天化日的，多少也积点儿德吧？” 光头男原本正在享受这种“老子天下第一”的感觉，结果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也让他愣了一下。 “小兔崽子，你是真不知道爷是谁吧？” “你是火车司机？还是路段的负责人？” 众人之中顿时传来了一阵憋笑的声音，这年轻人嘴上的功夫倒是挺给力的！ 火车司机？ 就这货？ 光头男顿时感觉脸上挂不住了，阴沉着脸看向了李文波的方向。 “你要管闲事儿？” “你要不搞这一出，我也犯不上管闲事儿，把位置让出来，然后去后面规规矩矩排队，给老人家道个歉，这件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光头男顿时气笑了，上前一大步就要动手，李文波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意思，冷声说道： “在这儿动手？你想好了？” 周婉这会儿也急忙走了过来，拉住了李文波的手，光头男一看到周婉，顿时眼神就变了变，带上了一些颜色，李文波当时就眯起了眼睛！ “姑娘，跟着这个小白脸不是白瞎了吗，来，跟着哥哥我吧？呦，还怀孕了，正好……” 李文波突然一个提膝，直接重重砸在了光头男下半身要害处！ 这家伙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捂着下半身倒在了地上，李文波转头对着那个老大爷说道： “大爷，您接着排队去就行了，我不着急！” 这大爷刚刚回过神来，对着李文波连胜道谢，眼神之中隐约可以看到有泪光浮现。 似乎是没有想到，在这个世道居然还真的有人可以为了他这么一个没多少年可活的糟老头子得罪人？ “小子，你别想跑！” 这会儿，光头男缓过来了一些，不过抓住了李文波的裤腿，说什么都不松手。 谁曾想李文波干脆直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沉声说道： “我不走，先报警吧，我倒是想看看你有多大的背景！” 身正不怕影子斜，李文波是真的没放在心上，这么一个货色还真不见得就有多大的后台，而且在场的人这么多，是光头男先要动手的，也是他先开口侮辱周婉的，这口气非出不可！ 这要是再不动手的话，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似乎是没想到李文波居然这么硬气，光头男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时间不长，就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走过来，带着李文波和光头男去了治安室。 …… 治安室里面的空气略微有几分压抑，前面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青年，手里拿着一个小笔记本，面色严肃的问道： “姓名？” “李文波！” 问了一连串的信息，李文波十分配合，倒是让青年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李文波一点儿都没有慌张的意思，倒是面前的制服青年，有几分不理解的问道： “兄弟，年轻气盛我理解，可也别动手啊，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 李文波叹了口气，说道：“在场的人可是全都看到了，是他要先动手的，我可是正当防卫，而且他还出口侮辱我妻子！” 青年是负责这一站的治安人员，闻言叹了口气，说道： “这要看怎么定了，如果是寻衅滋事的话，你要负主要责任，那个家伙有点儿背景，虽然在我们这儿不太好使，不过上面多少也是要给点儿面子的……” 李文波心中暗道果然，那家伙那么嚣张的样子，看来背后还真是有人啊？ 不过那又怎么样？ 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要是受到了不公正的惩罚，可以直接找报社的人，把这个事儿给捅出去！ “我一点儿没有意见，怎么定罪我都认了，不过我在红山晚报有个朋友，我如果觉得自己遇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我一定会找我这个朋友诉诉苦的！” 治安青年的脸色顿时变得带上了几分无奈，之前就猜到了李文波指定是有点儿什么依仗的，却没想到人家有个记者朋友！ 这下子坐蜡了不是？ 于是青年叹了口气，沉吟了一下，说道： “那你等等，我去找我领导，这个事儿具体应该是怎么处理，你和我领导商量吧！” 这事儿自己还真没办法处理，那边那个光头是个爷，没想到这个瞧着不显山不漏水的家伙居然也是个爷！ 老子不伺候了，两边都不得罪，这个事儿还是扔给老大头疼去吧！ 李文波倒是一点儿不意外，现在周婉就在外面，不过挺安全的，但是今天这个事儿，不管是什么结果，李文波一点都不后悔！ 第371章 巧了 第371章 巧了 时间不长，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就推开门走进了治安室，瞧见李文波的样子，中年人心里面同样有些忐忑。 这家伙应该不是吹的，这事儿如果要是见报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李文波，李小兄弟，是吧，对不住对不住，这事儿的确是我们管理不到位，李小兄弟是来买票的吧，这样，不管去哪儿，这票的价钱算是我们出了，咋样？” 李文波摆了摆手，说道： “同志，这倒是不用了，我只是想知道那个光头哥们是啥来历，咋就能这么嚣张，他受到了什么处罚没有？还有那个被他推倒的老人家，那才是你们应该关注的人吧？” 中年人心中叹了口气，就知道这个年轻人不好对付，却没想到心态这么稳，这小子来历指定也不简单！ 你说你们这些有背景的家伙，为啥非要和我们过不去呢？ “这个……那个光头，其实叫徐峰，身份来历是有一些，是本地一个海外老板的儿子！” 海外经商的老板？ 李文波这才恍然，有钱人家的孩子呗！ “处罚呢？” 中年人沉吟了一下，说道： “既然小兄弟你要求的话，就按照正常的寻衅滋事处理，给予警告，罚款五十，怎么样？” 李文波这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另外还有一点，我希望他可以给那个老人家赔礼道歉！” 中年人点了点头：“这个没有问题，我唯一的一个要求就是，这件事儿不能见报，对我们的影响不能太大！” 事情都解决了，李文波当然也没有别的话可说了，点头应承下来。 …… 另外一间治安室里，光头男脸色难看的问道： “让我道歉？就给那个糟老头子？不可能！” 青年治安警十分无奈的说道： “兄弟，你这火气控制一下，这事儿可不是我决定的，原本就是你错了，人家可是说了，这事儿处理不好，就要让你上报纸，你自己寻思寻思吧！” 光头听到这句话，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说实话，他心里也有点儿忐忑，那小子居然是报社的人吗？ 早知道就不下手了，而且太多人都看到了，落人口实不太好。 光头男脸色十分难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决定捏着鼻子认了。 “行了行了，我赔钱，道歉，行了吧？” 治安警也是松了口气，这小子要是不退一步的话，后续要发展成啥样，那还真不敢想！ …… 李文波从治安室走出来，周婉马上就迎了过来，关切的问道： “怎么处理了？没事儿吧？” 李文波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没事儿，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了，他们说会让那个家伙给老爷子道歉的！” 那位老爷子这会儿也站在旁边，闻言连声道谢： “谢谢，谢谢，太谢谢了！” “没事儿，老爷子，一会儿那家伙要来给您道歉，还有偶给赔偿，您收着就行！” 老爷子闻言连连点头，说道： “谢谢谢谢，太感谢了！” 一边说着，老爷子转身从背包里取出了一块油纸包裹，递给了李文波： “这是烤红薯，俺身上没啥钱，你拿着吃吧！” 李文波无奈的说道： “老爷子，真没事儿，您自己拿着吃吧，放心！” 对老爷子的热情，李文波只感觉心情舒畅，帮助了人之后，还能被认可，这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有多少人站出来仗义执言，结果却反过来却没有得到相对应的回报，甚至是只有恶意！ 李文波也并非没有担心过，不过转瞬他就想通了。 固然自己不是什么滥好人，但是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如果所有人全都是冷眼旁观的话，这个世界未免有些太让人失望了吧？ 收拾停当之后，李文波再次重新排队，成功买到了票，距离发车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期间光头男去给老大爷道了歉，并且给了相对应的赔偿，这件事儿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没有什么掌声，也没有什么目光投过来，光头男临走之前恨恨的看了李文波一眼，李文波也没说什么，这家伙要是善罢甘休，那就还好，如果真要算账的话，还真不一定能找到李文波！ 就算是找到了，难道自己还怕报复吗？ 谁还没有个身份背景了不是…… …… 一个小时之后，李文波和周婉成功找到了位置，下铺和上铺，当然是让周婉在下铺了，虽然车厢里面有些乱糟糟的，不过李文波并不在意。 地上放着各种各样的编织袋、行李箱，还有一些大网兜装着的锅碗瓢盆之类的物件，能看出来有多热闹。 乘务员在让大家清理过道，有些抽烟的人被请到了车厢连接处，绿皮火车上却是热闹非凡。 不过更加值得注意的还是火车上的扒手，这年头可不是什么真正太平的时间点，有不少扒手专门盯着疏忽大意的人，一个不留神就容易被得手！ 李文波这次出来带的钱，全都放在了布包里，随身放着，周婉身上也有一部分钱，不过是放在了行李里面。 而行李放在了床下，如果有动静的话，很容易就能发现。 即便如此，李文波还是十分小心，火车上可不能真的睡过去。 一路上摇摇晃晃的，瞧着车窗外的景象，李文波心中多少有些惦念。 高粱屯那边大棚的事儿不知道咋样了，家家户户养的猪苗可别出了问题，另外就是小溪村那边，不知道是个啥情况了。 修路的话，高粱屯出多少人，每个人可以拿到多少钱，这都是要仔细商量好的，最好是可以签个合同，具有法律效力的那种！ 相信正规的一些工程队，这会儿人家都忙着呢，所以在这儿找人修路也就成为了必然，能赚点儿就赚点儿。 还有家里的情况，时隔多少年了，终于可以见到老爸老妈，一时间李文波鼻子一酸，心中有几分酸涩。 好在家里有老三在，两个老人家倒也不至于太孤单。 这段日子大哥回去了，相信指定也被老爸老妈催着找对象了吧？ 一想到这儿，李文波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没准这次回去还能帮大哥撮合撮合呢！ 第372章 归乡人 第372章 归乡人 绿皮火车缓缓停靠在站台边缘，车门打开，李文波背着挎包，提着皮箱，和周婉并肩来到了站台上。 sh市地处西北地区，倒是让人感觉气候带着几分凉爽，正是春天，所以人们身上还穿着棉服。 “这就是我家了，sh市，挺多年没有回来了，倒是让我挺怀念的！” 周婉闻言笑着说道： “你去插队的时候也没想着回来看看吗？” “想到是想过，但是也没啥用啊，走不开，等到能走的时候，反倒是有感情了，不愿意走了，人啊，就是个十分矛盾的物种！” 周婉莞尔一笑，当然知道李文波为啥不愿意回来了。 因为在高粱屯，遇到了她！ 可以说如果没有李文波的话，现在周婉依旧是孤身一人，照顾着老村长，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会有嫁人的这么一天。 但是李文波出现在她的生命中，是意外，却也是一种恩赐，尤其是改变之后的李文波，给人一种可以依靠的幸福感觉！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周婉的心态改变了不少。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来到了车站外面，李文波确认了一下，身上的钱一点儿没丢，想想也是，在车上李文波可是相当的小心谨慎了。 因为没有提前告诉家里人，所以并没有人来接站，李文波当然也想给家里人一个惊喜了，看看时间，这会儿是中午的十一点多，老妈应该在家！ sh市这年头虽然不是家家户户都有车的，不过路上还是有一些人力车，黄包车之类的，而且还有出租车车行，打了一辆车来到了家门口，李文波看着这个小楼，感慨万千。 “那边那个小屋子，是个仓房，我一个朋友家的，每次出来玩的时候，碰到刮风下雨下雪，我们就去这个仓房躲着！” “那边是另外一个朋友家，不知道他现在去哪儿了，听说也是去插队了，他家里是第一个买电视的，那会儿我们跟着他一起看电视，看着看着就到了吃饭的点儿，有时候还能蹭一顿饭！” “这边……” 周婉就站在李文波身边，十分有耐心的听着李文波说过去的事儿，也不着急，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李文波！ 这样的神采飞扬，好像回到了少年时代一样。 李文波说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歉意的笑了笑，说道： “一回到这儿，我就感觉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可惜现在回不去了，走吧，咱们进去！” 周婉闻言点了点头，笑颜如花： “回去的话，我岂不是要和你分开了？你舍得吗？” “当然不舍得了，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咋能说回去就回去？” 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了家门口，李文波深吸了口气，只感觉楼道里的气味都是陌生又熟悉的。 …… 翁美英这会儿正在做饭，丈夫李晓平中午加班，老大李文生白班，晚上才回来，家里吃饭的只剩下李文言和自己，简单做一点儿就行了。 翁美英听说老二都会做饭了，心中高兴的同时不免有些心疼，那孩子出门在外吃了不少苦，现在肯定也想家吧？ 也真是的，过年的时候都不回来看看，不过好在孩子争气，现在有了女朋友，而且听说孩子都快有了！ 下次回来的时候，得寻思着直接给两人办个婚礼啥的！ 就在这个节骨眼，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翁美英以为是小儿子放学回来了，不过感觉有点儿奇怪，小儿子可是有钥匙的啊！ 难道是忘带了？ 刚打开门，瞧见门口站着的一男一女，翁美英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直接用手捂住了嘴，眼泪眼瞅着就从脸颊上滑落下来！ “妈，我回来了！” 这五个字，似乎用尽了李文波所有的力气，而且其中带着浓浓的期盼和思念，还有怀念！ 最后一次见到母亲，是在病床前，母亲那会儿念叨着，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抱上孙子孙女，没能看到李文波解决终身大事！ 一晃多少年过去，李文波当时真没有想到，还能有可以弥补遗憾的这一天！ 翁美英回过神来之后，紧紧抱住了儿子，感觉儿子好像变了很多，成熟了不少，但是没变的，还是母子之间这份紧密而神妙的联系！ 良久之后，李文波拉着周婉的手，笑着介绍道： “妈，这是我老婆，您的儿媳妇，周婉！” 翁美英之前就打量了一遍周婉，现在更是赞不绝口： “好好好，姑娘长得温柔，说话也是，我儿子有这对象，做梦估计都能笑醒！” 李文波苦笑了一下，周婉到现在还没说啥呢好吧？ 不过瞧见翁美英发自内心的喜欢周婉，李文波也就不说啥了，算是放下心来。 “来来来，快进屋，把东西放沙发旁边就行！” 李文波一进屋子，就闻到了饭菜香味，笑着说道： “妈，您做的饭够不够，不够我给您露一手？” 翁美英笑着说道： “老二，你快陪陪你媳妇吧，我去做就行，妈的手艺你还不放心吗？” “妈，瞧您这话说的，我当然放心了，不过我的手艺你还没见识过呢，我可是自学成才的！” 一边说着，李文波挽起袖子，将老妈带到了客厅，说道： “婉儿，和我妈好好聊聊，我看看能做点儿啥！” 周婉应声点了点头，虽然还有点儿害羞的意思，不过毕竟已经到了人家的家里，自然是要大方一些，率先打开了话题。 “阿姨瞧着真不像是文波的母亲，倒像是亲姐姐！” “还叫阿姨，这不见外了，叫妈！” 周婉俏脸微红，随后点了点头： “妈！您可真年轻！我刚才都不敢认！” “这孩子就是会说话……” 李文波在厨房听到老妈和周婉的对话，笑了笑，转身看了看都有啥菜剩下。 豆腐，猪肉，粉条，那就来个猪肉炖粉条吧！ 家里的条件算是挺不错的，就算是一天吃三顿肉都可以负担得起，而且李文言现在也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第一次给这个弟弟做饭，李文波当然要十分认真了。 还特意留下了一块猪肉，打算用来做红烧肉！ 撸起了袖子，李大厨直接开始干活了。 第373章 李文言的烦恼 第373章 李文言的烦恼 李文波正在厨房做饭的当口，翁美英还有点儿不放心，时不时的还会过去看看，不过瞧见儿子十分顺手的样子，再不放心还能说啥？ 按照周婉的说法，李文波在高粱屯就是经常下厨做饭的，也不知道厨艺是跟谁学的，不过和巴林县城国营饭店的大厨和经理，关系都不错。 想来应该就是在国营饭店学来的手艺！ 这就让翁美英更加心疼这个二儿子了，原本二儿子的学习也不差的，谁知道突然冒出插队这么一档子事儿来，但是好在这个儿子现在长大了，做事儿也很有分寸。 翁美英越看周婉是越喜欢，也没有问周婉的家世背景，毕竟上次大儿子回来的时候都说了，周婉的父母根本不知道去哪儿了。 好在周婉这个姑娘一看到就让人喜欢，我见犹怜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正是李文言回来了！ 李文言抱着两本书，打开门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 客厅中多了 一些行李，而且沙发上坐着的这个姐姐，长相有点儿熟悉啊！ “妈，我回来了，这是……二哥！” 李文波这会儿正好在往餐厅端菜，李文言看到李文波的身影，直接跑了过来！ 李文波笑着说道： “文言，好久不见，惊喜不？” “太惊喜了，二哥，你啥时候回来的？”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 “我这也是刚到家，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是你嫂子！” 顺着李文波指的方向看过去，李文言顿时笑着说道： “嫂子，你可真漂亮，我二哥都有点儿配不上你了！” 李文波顿时给李文言后脑勺来了一下子： “咋说话的，你哥我长得这么帅气，咋能配不上你嫂子？” 李文言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周婉倒是感觉，这兄弟二人的关系真是好啊！ 说笑之间，难掩他们心中的激动。 “好了，正好做完饭了，来吧来吧，吃饭了！” 李文言鼻子动了动，顿时惊喜的说道： “猪肉炖粉条，还有红烧肉！真是丰盛啊！妈你之前知道二哥二嫂要回来吗？” 翁美英笑着说道： “这是你二哥的手艺，可不是我做的！” 李文言愣了一下：“二哥你啥时候学会的做饭？瞧着不错，该不会不好吃吧？” “咋说话的，你尝尝不就知道了，保证一口让你舌头都咬掉了！” 李文言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稍微尝了一口，顿时瞪大了眼睛！ “好吃！真好吃！” 周婉看到李文言的样子，笑容越发温暖，就好像看到了杨三月一样。 杨三月是被周婉当成了亲弟弟的，所以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自然是不用多说什么。 现在看到了李文波和李文言之间的关系，也让周婉想到了和杨三月相处的时候。 翁美英尝了一下李文波做的菜，也是有点儿难以相信，没法想象这个儿子现在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了！ 这饭菜做的，水平已经超过了自己！ 不过更是让翁美英有点儿难受，很难想象这几年，二儿子到底经受了多少苦难！ 切菜的时候有没有划到手？ 之前就瘦瘦弱弱的，干的还是体力活，一顿饭能吃饱吗？ 会不会受人欺负？ 联想到这些，翁美英鼻子一酸，几乎要掉下眼泪来，不过还是马上收拢了一下情绪，不管怎么样，儿子现在的日子还算是很好的，这不是都在面前了吗？ 这顿饭吃的十分开心，不过周婉还是有几分忐忑，毕竟李文波的父亲晚上才回来！ 收拾完碗筷之后，翁美英拉着周婉去了房间里面聊天，李文波和李文言坐在书房里，瞧见李文言有些愁眉不展的样子，李文波忍不住有些奇怪。 这个弟弟可从来都是挺早熟的啊，看今天这样子，难道是出了啥事儿？ “咋了，有啥事儿，跟哥说说！” 李文言叹了口气，说道： “我们班级里有个同学，每天都来找我补习……” “这不是好事儿吗，促进促进同学之间的交流，多交交朋友，不好吗？” 李文言有几分愁眉不展的： “关键是她是个女生啊，挺不方便的，班级里面也有些流言，说我俩在谈恋爱！” 李文波顿时反应过来，随即有几分促狭的说道： “那倒不如假戏真做算了，你觉得呢？反正现在你都十八了，岁数不小了！” 李文言脸色全是尴尬，这是什么话？ “高考还没开始呢，暂时我不打算想这方面的事儿，太早了！”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我觉得吧，以你的实力，不是啥问题，高考嘛，三下五除二的事儿，但是如果趁着这个机会把终身大事也定下来，我想咱妈绝对挺高兴的！” 听到二哥的话，李文言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什么话？ 咋能这么说呢？ 而且现在可是高中啊，重点应该都在学习上！ 李文波回过神来，有几分好奇的问道： “对了，那个姑娘叫啥名，家里啥条件？” 李文言下意识说道： “叫夏小小，家里是……我也不知道，二哥，你问这么多干啥啊？” “就是问问，你同学嘛，我问问不也正常吗？” 这个年代，其实这些朦胧之中的暗恋，是最美好的事物了，李文波从来都没有关注过，当年上学时候的事儿也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忘了。 不过老三这个问题，确实是让人挺无奈的。 “这样吧，人家小姑娘晚上还来吗？” “来啊，应该是来，二哥你晚上想干啥？” “没啥啊，就是谈一谈嘛，唠唠家常！” 夏小小？ 夏，这个姓氏在这儿可不多见啊！ 周婉这会儿就在李文波的房间里面安定了下来，李文波和周婉住一个屋子，这是跑不掉的，不过周婉晚上可能休息不好，所以李文波自然就要去打地铺了。 其实这倒是没有什么，只不过周婉觉得多少有点儿不合适，就让李文波上床睡了。 时间来到晚上六点多，李文波的父亲，李晓平，总算是回到家了。 见到自己二儿子还有女婿回来，李晓平自然也是喜出望外！ 对周婉是一阵嘘寒问暖，反倒是将李文波晾在了一边儿。 第374章 父子长谈 第374章 父子长谈 李文波坐在餐桌旁边，翁美英和李晓平坐在一起，对面坐着周婉，李文波一边听着三个人的聊天，嘴角泛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多少年了，自己的梦想总算是实现了！ 这一次，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一家团圆！ 当下唯一的问题就是，周婉和李文波的婚礼什么时候举办！ “婚礼的事儿，你们有没有计划？” 听到李晓平的话，李文波沉声说道： “暂时还没有，我的计划是等婉儿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说，毕竟就是一个仪式，而且这次回来的多少有点儿仓促的了，高粱屯那边儿还有事儿！” 听到高粱屯，李晓平叹了口气，说道： “你和婉儿都留在这儿不好吗，帮你们找点儿工作，现在也不难，非要回去吗？” 在李晓平看来，一大家子人都住在这儿不是正好？ 听说婉儿的养父岁数也不小了，接过来一起养老，不是更好吗？ 李文波叹了口气，说道： “爸，换作是两年前，我没准还能回来，但是现在不行，因为高粱屯现在的情况，不是我能说走就走的，大队长刚刚调回去了，整个屯子上上下下都是乡亲父老，大家都是要吃饭的！” 李晓平闻言皱了皱眉头，有点儿不以为然： “你小子现在怕不是当了村长了吧，这些事儿咋也轮不到你一个知青来处理吧？” 话语里面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心疼，这一点李文波还是能听出来的。 他耸了耸肩膀，继续说道： “这些事儿的确是轮不到我，但是我在里面的作用还是很大的……” 这已经是最谦虚的说辞了，别的不说，就那次的雪灾，如果不是李文波费尽口舌去游说，高粱屯没准就出现伤亡了！ 后面的猪苗、和修缮房屋，这些事儿全都是李文波张罗的！ 李文波从一个边缘人，不受待见的知青，做到成为整个高粱屯不可或缺的主心骨，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 周婉在一旁也开口插话： “爸，文波说的没错，高粱屯现在正在做的一些生产项目都是文波带头搞起来的，包括建立市集之类的，乡亲们都念着文波的好呢！” 别说李晓平，就连翁美英都没想到儿子的地位居然变得这么重要了！ 李文生打从回来之后的确是说过李文波在屯子里面的情况，但是那会儿瞧见的还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原来儿子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这是老两口心中的共同想法。 老怀大慰的两口子，心中也有几分心疼，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二儿子，天知道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其实李文波倒是看出来了爸妈眼神之中的担忧，却没有放在心上。 这几年还真的有些惭愧，毕竟相当于是混日子混过来的！ 因为有老村长罩着，所以根本没遇到啥困难，反倒是惹了个滔天的麻烦！ 就在这会儿，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周婉过去打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一个俏丽的，梳着马尾辫的小姑娘！ “你好，你找谁啊？” 小姑娘瞧见开门的是周婉，也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大姐姐你好，我找李文言，我是他的同学，夏小小！” 李文波顿时反应过来，递给了老弟一个隐晦的眼神，随后笑着迎了上来。 “原来你就是夏小小，快进来吧，我弟弟总是提起你……” 夏小小瞧见李文波，听到他说的话，顿时就反应了过来，笑着说道： “您就是李文言的二哥吧，抱歉，打扰了，要不然我改天再来吧？” 小姑娘真会说话，让人听了心中挺暖和的，李文波笑着说道： “不用，你和李文言去书房就行了，反正都是来学习的，不怕我们影响你们就行！” 翁美英和李晓平也没有出言打扰，目送着两人走进了屋子里。 李文波笑着说道： “看来文言的终身大事，都不用咱们担心了啊！这个夏小小是啥来历？” 李晓平笑着说道：“是水利局老赵的女儿，家里人都当成宝贝养着呢，今年正好赶上了高考，也是老赵和我说让文言帮忙补习一下的，按照这丫头的成绩，上个重点没啥问题！” 原来是这样，水利局的副局长，老赵的女儿？ 但是为啥姓夏？ “不是随父亲的姓吗？” 李晓平叹了口气，说道： “因为老赵的老婆走得早，后来就给孩子改了姓！” 看来应该是怀念故人了，听说这位副局长多少年了，一直都是单身，年轻时候也是帅气非凡的，不然也不能生出来这么俏丽的女儿。 李文波倒是没啥意见，门当户对这方面不用担心，还有个问题就是…… 李文言知道这个事儿不，如果这是两家有意撮合的话，倒是好事儿，但是应该要问一下三弟自己的意见！ 而且当下确实是要以高考为重！ “这个事儿，我看就之后再说，慢慢来，反正后面会有一个高考，两个孩子的学习十分重要，我建议还是学习为重！” 李晓平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大哥这段时间可是没啥忙的吧，我觉得催一催你大哥这个事儿还是必须的，到时候你不如去问问！” 李文波顿时就愣住了…… 啥意思？不是，让我去和大哥说，那大哥还不收拾我？ 李文波从小最怕的人其实就是大哥李文生了，别看李文生看上去挺好说话的样子，不过这种老实人真正难说话起来，那是真的让人胆怯的！ “这事儿还是得你们说，我就算了！” 李文波摊开手，一脸无奈。 …… 晚上，李文波来到了李晓平的房间，看到父亲几乎十几年都没变过样子的房间，李文波也有点儿感慨。 印象中不管发生了多大的事儿，只要是在这个房间里面，就会让他感觉莫名的心安！ 应该是从心里把父亲当做了顶梁柱的缘故吧。 李晓平给李文波倒了杯水，看着这个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成人的儿子，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半晌，李晓平这才开口说道： “这些年，怎么样？” 怎么样？ 李文波笑了笑，不能说是风调雨顺，但也可以说是无惊无险，很平淡，但是却又不那么安稳。 第375章 父子长谈(2) 第375章 父子长谈（2） 李文波喝了一口茶水，笑着说道： “这几年其实也让我想了很多，不管怎么样，我都认为下乡插队这段时间，真的有用，而且对我来说是一个成长的过程，所以老爸你也不用太担心！” 李晓平点了点头，长叹了口气，转身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良久，这才开口说道： “以后，你和小婉是怎么打算的？” 李文波抿了抿嘴唇，说道： “我打算先在高粱屯那边发展，至于原因，可能是因为相比sh市这边的环境，我对高粱屯反而更加熟悉一些吧！” 闻言，李晓平下意识说道： “我现在都是汽车厂厂长了，难道给自己儿子儿媳找个合适的工作还能多难吗，为什么不回来……” 能看出来李晓平还是有点儿舍不得继续把儿子扔在那个小山村里，不过李文波却只是笑了笑，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老爹，你看我现在的小日子过的不也挺好吗，左右不过是机会多少的差距而已，现在高粱屯这边的发展可以说是蒸蒸日上，虽然还没看到啥收益，不过我相信早晚会有回报的！” 李文波没说出口的是，恐怕高考的事儿要推迟了，原本他的计划是参加这一次的高考，不过回来之后，却是改变了主意。 虽然已经不是应届的高中毕业生了，不过成人高考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的，只需要自己认真对待一下，拿到一个成人大学的文凭还是不在话下的！ 周婉如果参加不了这次高考的话，李文波爷打算让她参加成人高考，这年代手头上有个文凭，日后的路会更加好走一些！ 这个道理李文波还是相当清楚的。 李晓平皱着眉头，多少也有些后悔当年的果断了，如果不把这个二儿子送到高粱屯去，现在会不会变得不同？ 不过如果李文波没有去高粱屯的话，可能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了。 李晓平在家里从来就是个十分严厉的父亲，不过对这三个儿子，可都是关心到了骨子里，如果不是这样的话， 也不会每天都在担心两个儿子的情况了。 对李文波来说，李晓平无疑是个十分称职的父亲，虽然平日里总是很严厉的样子，但是终究还是难掩那份关怀。 “爸，不用担心，您做的对我们来说已经够多了，有句话说的好，人这一辈子，成年之后，不管过的是好是坏，那都怪不得父母了！” 李晓平闻言，叹了口气，随后点了点头，也算是打开了一个心结！ 一直以来都对两个儿子心怀愧疚，如今听到李文波和李文生如出一辙的宽慰，也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不得不说李文波的宽慰还是十分管用的，瞧见李晓平的面色柔和了一些，李文波笑着说道： “天儿也不早了，那我就休息了，以后婉儿暂时会在咱们家住下，您老就等着抱孙子吧！” 李晓平回过神来，下意识说道： “你大哥那边儿……” “我大哥那边儿我可没啥办法，别找我啊，你们多找他谈几次就行！” 瞧见李文波落荒而逃的样子，李晓平顿时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老二，啥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 …… 回到屋外，李文波来到了自己的卧室，已经铺好了被褥的床铺上，周婉正在看一本书，应该是一本和经商有关的教材，李文波坐在床沿，笑着说道： “我的卧室咋样？” 周婉闻言抬起头来，看了看周边卧室的装扮，虽然简单，但是透漏着一种文学气息，一面墙差不多全都是书，虽然这面墙不大，不过这上面的书可都不是摆设！ 所有书都是被翻看过，并且有过批注的！ 虽然不能说是读书破万卷，但李文波前十几年的光景几乎是和书一起走过来的。 这些书给了李文波不少的力量，不过坏也就坏在这上面了，其他方面的能力李文波还真是疏忽了。 譬如生活自理能力方面，去下乡插队的时候，根本就等于一个巨婴。 不过好在李文波遇到了一些贵人，譬如老村长，譬如周婉，譬如李福，和村长杨树平，这些人都在便利之内给了李文波很多的帮助。 他们对城里面来的知青们，都给了最大的帮助，和隔壁的方庄村，是截然不同的。 “我小时候也想有这样的卧室，那次去城里面的时候，有一个朋友，他的卧室是我第一次见到……” 瞧见周婉的表情，李文波将她揽在怀里，笑着说道：“以后我的卧室就是你的卧室了，这就是咱们的卧室，你想要的都能拿到手！” 周婉点了点头，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周婉想站起身来，却被李文波拦住了。 “太晚了，你该休息了，是大哥回来了，我们两个出去说说话！” 周婉下意识点了点头，目送着李文波转身带上门离开，轻轻摩挲了一下床铺，眼神温柔。 …… 客厅里，李文生看到了站在沙发后面的李文波，先是惊愕，随后化为了一阵笑容。 “啥时候回来的？” “今天中午刚到，走，出去说话？” 李文生看了看时间，随后点了点头，平常他都是蹑手蹑脚回来的，这会儿已经九点多快十点了，兄弟俩在屋子里说话，可能打扰到三弟。 李文波随手拎了一瓶白酒，去厨房拿了点儿花生米，就和李文生出了门。 两人一路无话，一直来到了石桥边，这才随意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头坐下。 这条河并不是很宽，不过常年都有水流，在李文波的印象中，三十多年后，这条河就干涸了，只留下了一条石河街，算是最后的几年。 晚风拂面，给人一种凉爽的触感，刚刚抽芽的柳条带着一股独特的香味儿，再加上空中的明月，气氛倒是不错。 “你小子，记得第一次喝酒的时候，还挨了老爹一顿揍！” 听到大哥的话，李文波笑着反驳道： “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吧，第二个打的不就是你吗？” “那还不是因为酒是你偷出来的，我都不知道是啥，你生说是汽水儿，我才尝了一口？”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随后同时哈哈大笑。 第376章 你该着急了! 第376章 你该着急了！ 李文生和李文波的关系，在整片小区，整个学校，那都是最铁的，至于李文言，因为三弟比较听话的缘故，和这两个哥哥反倒是没有那么多离谱的经历。 李文言最大的印象无非就是李文生和李文波带着他偷着去河边抓鱼，抓虾，抓螃蟹，不过带头的还是李文生，下河玩儿的最开心的却是李文言。 那会儿李文言太小了，李晓平舍不得打这个最小的儿子，于是乎就直接将气都撒在了这两个大一点儿子的身上。 对此，兄弟三人反倒是没有谁记仇。 李文生喝了一口酱香浓郁的白酒，叹了口气，说道： “插队这些年，最难熬的要数刚到的那几个月了，每天晚上睡不着，都在想啥时候才能回去，那地方条件是真不好啊！” 李文波点了点头，说道： “谁不是呢，那可不是简简单单换个床就能解决的问题！” “我说你小子，这会儿怎么想起回家看看了？屯子里不忙了？” 李文波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还是待在大哥身边最舒服了，啥事儿都不用动脑子的感觉是真爽！ “这会儿暂时不算很忙吧，不过我过几天还是要回去的，但是婉儿要留下，这里的医疗条件毕竟比高粱屯那边儿强，我打算让婉儿在这儿生完孩子，等她生下孩子，我们就结婚！举办婚礼！” 李文言点了点头：“行，你就放心吧，婉儿在这儿没有人敢欺负，反倒是你小子，你咋想的，就打算在高粱屯待一辈子了？” “人在哪儿活着不是活着，我这个性格就适合在高粱屯，现在好不容易把养猪这个事儿落实了，眼瞅着乡亲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我在这会儿撤出去，算啥？” 李文生是知道二弟这个性格的，也不多说啥，估计现在老爹都劝不动这个家伙了。 “日后呢，孩子上学的事儿，你是咋打算的，就在巴林县城，还是回到咱们这儿来？” 李文波挑了挑眉头，至于考虑的这么远吗？ “大哥，不是我说你啊，你担心的有点儿太过分了，你不如看看自己，你也该着急了啊，现在还没有个对象，眼瞅着侄子都要出来了……” 李文生抬手就给了李文波一拳头。 “我的事儿啥时候轮到你操心了，你小子整天到晚的 也没有个正经工作，赶紧找一份能养家糊口的活计干是正经！” 李文波扯了扯嘴角，就知道这家伙要搬出来大哥的身份吓唬人了。 兄弟俩人的酒量都不算差，一瓶白酒很快就见了底，花生米也都吃完了，借着醉醺醺的酒气，李文波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不在的日子，爸妈你多照顾着点儿，我选的这条路可能伴随着很大的风险，如果要是能成功的话，咱们一家子人以后就是衣食无忧了，要是成功不了，最多我一个人吃土……” 李文生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面色严肃的说道： “你选的路，你放心去走就行了，天塌下来，有哥撑着呢！” ……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李文言起床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儿，出来一看，发现是李文波在做早饭！ “快来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文波将煎鸡蛋和面包，还有一杯牛奶，放在了李文言的面前，李文言下意识尝了一口，有些惊讶的说道： “这是啥，面包上涂了啥东西？咋这么甜？” “面包上有蜂蜜，里面还有肉呢！” 昨晚剩下的肉李文波是一点儿都没浪费，全都用来做今天的早饭了，算一算在家的时间也没剩下多少了，当然要能多做一些是一些了！ 其中做饭这一项，相信可以让一家子人满意！ 李文言两眼冒光的直接吃完了自己的早饭，这才起身去洗漱，学习这方面，不夸张的说从来都没有让家里人担心过。 结果就在李文波洗碗的时候，顺着窗户瞧见了一幕十分有意思的景象！ 那个叫做夏小小的姑娘，居然已经在他们家楼下等着了！ 等谁？当然是李文言了！ 李文波嘴角掀起一抹笑容，随后将一份装在饭盒里的面包和煎鸡蛋，递给了李文言，另外拿了一瓶玻璃瓶装着的牛奶。 李文言不明所以，下意识说道： “我吃饱了啊，二哥，这是干啥？” “你小子，榆木脑袋，人家小姑娘这么早来等你，早饭指定没好好吃，拿去给人家当早饭，听见没？” 李文言刚想拒绝，随后李文波脸色一沉，说道： “二哥说话是不是不管用了？” 李文言挠了挠脑袋，这才应承下来，抱着饭盒和瓶子，斜挎着书包出门了。 李文波脸色这才缓和过来，咂了咂舌，心中暗道： 老弟，哥哥可是出手帮忙了啊，能不能拿下这姑娘，就看你自己了！ 李文波这可不是乱点鸳鸯谱，是真的看清了这姑娘的为人，要知道前世李文言可是说过，在高中的时候的确有喜欢过一个同班的姑娘来着！ 不知道是不是夏小小，不过看这个架势，应该是没跑的！ …… 楼下，李文言将手中的饭盒和瓶子递给了夏小小，说道： “这是我二哥让我给你带的早餐，你记得把饭盒和瓶子还给我啊！” 如果李文生和李文波在的话，估计能直接吐血！ 三弟啊，你咋就这么不开窍呢？ 不过夏小小俏脸微红的接过了饭盒和牛奶瓶子，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积聚在胸口。 “谢谢！” “不用谢，快点儿出发吧！” 李文言不明所以，只是感觉心中蓦然舒服了很多，率先走在了前面，夏小小紧随其后，和李文言并肩离开了小区。 李文波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感情，真好啊！ “笑什么呢？” 周婉从房间里走出来，瞧见李文波在厨房窗户这边儿站着傻笑，不由得有几分奇怪的问道。 李文波回过神来，直接亲了周婉一下，说道： “我笑我老婆咋长得这么好看！” 李文生在屋子里听到这句话，扯了扯嘴角，这个老二，大清早的在家里炫耀上了是吧？ 周婉俏脸泛起红晕，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第377章 没有李文波的高粱屯 第377章 没有李文波的高粱屯 巴林县，高粱屯。 杨枫林这几天可是累的够呛，原本李文波在的时候，没感觉有多少事儿，最多就那么几样，但是转头李文波一走，直接感觉肩膀上的担子重了不少！ 杨树平当然也在处理日常事务，不过县里突然要开会，杨树平就帮不上什么忙了，于是所有的事儿全都落在了杨枫林的肩膀上！ 以往按照杨枫林的性格，坐在一个屋子里超过一个钟头的时间，都感觉有点儿难受，但是现在，他已经在大队部这边儿坐了三个多小时，屁股都没有挪动过一下！ 因为正在对账的紧要关头，屯子里的知青们虽然都来帮忙了，不过账本还是有不少！ 每家每户的每一笔支出都是十分重要的，当然了，这里指的是大队部给每家每户提供的援助。 光是养猪这一项，已经让大队部有几分捉襟见肘了，就更加不用说其他方面的问题！ “枫林哥，李老铁他们家这头猪，据说好像是得病了，你看这个药咋整，咱们这儿倒是还有存货，但是不知道该用哪样啊！” “枫林哥，老五他们家的饲料用完了，和咱们正要呢，我现在给他送过去？库存好像不多了……” “枫林哥，老七他们说，自家的高粱酒想去县城里面卖，问问你有没有路子啥的……” 现在只要听到有人叫自己枫林哥，杨枫林的脑子就疼的厉害！ 这些事儿原本都是李文波处理的，真不知道这家伙是咋用短短的个把小时处理完成，然后还能天天出去跑的！ 李文波的能耐，算是让杨枫林真切的见识到了！ 杨枫林皱着眉头说道： “用药这个事儿，等我去找人问问，先别着急，饲料没事儿，每家匀一点儿出来先凑合用着，高粱酒的事儿，可以让他们问问县城的供销社收不收！” 杨枫林最头疼的还是这个高粱酒的事儿，原本去县城买卖的时候，有李文波牵头，可以和国营饭店商量商量！ 但是现在人家国营饭店未必卖自己面子，虽说他们的高粱酒价值不菲，算是极品了，不过隔壁县城搞出来一个酒厂！ 如果供销社或者是国营饭店这边，和人家对接上了，那他们不是坐蜡了？ 这份收入如果断了的话，高粱屯还真不知道该咋办了！ 不过虽然有些头疼，但是杨枫林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李福对杨枫林的评价是，这小子有韧性！ 压力越大，反倒是越不会掉链子！ …… 杨枫林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日头偏西，总算是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不过还有相当一部分的问题没有处理。 譬如和西林县城那边儿养殖场购买饲料的事儿，着实是他们现在手头上没多少钱啊！ 如果不是李文波去的话，天知道王福顺会不会给面子？ 好在山上已经有猪草了，杨枫林让养猪的几家人没事儿去山上打猪草，虽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但是也能缓解一下屯子里的压力不是？ 来到了地里面，瞧见那两个专家还在教大家怎么搭大棚，杨枫林放心了不少。 这两个专家那可是宝贝来着！ 生怕伺候不好，人家不教真活儿。 但是不管是张弛还是邹季，其实他们的性格都是差不多的，有一说一，这些研究人员的性格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功利心，总体来说，更像是淳朴的农民。 一年四季在研究室里面，同样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却一点儿怨怼都没有。 杨枫林坐在陇头，小土坡上，叹了口气。 不知道张春山现在在哪儿？过得咋样了？ 如果张春山在的话，自己倒也不至于这么忙了，一直以来动脑子的都是张春山和李文波，自己只是出力就可以了。 可是到了今天这个节骨眼上，却发现缺了谁都不行啊！ “枫林哥，你在这儿干啥呢？” 杨枫林闻言转头看过去，发现是春山。 “没啥事儿啊，对了，春山，李文波和你说过他啥时候回来没？” 春山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没提起过这个事儿啊，要不然你去问问吧，给他打个电话啥的，我记得文波哥走之前不是留下电话了吗？” 杨枫林扯了扯嘴角，现在打电话？ 李文波这才刚走了几天的时间？ 现在打电话岂不是认怂了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杨枫林心中反倒是升起了一股子豪情壮志！ “没事儿，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快去忙吧！” 春山点了点头，杨三月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跟在了春山身后，手里拎着几棵大葱，杨枫林瞧见这一幕，心中微动。 现在大葱的行情不错，另外还有就是成熟比较快的一些菜，葱姜蒜之类的，记得李文波说过，国营饭店好像正面临着缺菜的问题？ 能不能和他们交易一下呢？ 这个念头一出现，直接就遏制不住了，杨枫林仔细琢磨了好一会儿，最后认为，还是有可行性的！ 毕竟高粱屯的菜基本上都是种了自己家吃的，咋可能出现啥为安全问题，也没有农药啥的，纯天然的！ 想到这一点，杨枫林马上转身回到了大队部，叫上了几个青壮开始琢磨这个事儿。 到最后得出来一个结论，每家每户都种的话，收益还是能有不少的，而且现在市场这方面管的没有之前那么严了，国营饭店和高粱屯这边还是有李文波这个关系在的，应该能行！ 决定了之后，杨枫林就让众人先简单收拾一下，带上了一箩筐的葱和蒜，准备第二天去县城里，去找国营饭店的人！ …… 翌日上午，杨枫林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其实也就是一辆驴车，算上他在内四个人，另外两个人是打算和国营饭店谈谈高粱酒的事儿。 高粱酒也是高粱屯的立身之本，目前最值钱的东西了，如果国营饭店可以批量收购的话，赚钱的路子不就来了吗？ 眼瞅着就要中午了，总算是按时赶到了国营饭店，杨枫林盯着国营饭店的招牌，叹了口气，好像自己都没来过几次！ 既然来都来了，硬着头皮也要上了！ 深吸了口气，杨枫林抬脚走了进去。 第378章 杨枫林谈生意 第378章 杨枫林谈生意 国营饭店里面，目前没有几个人吃饭，也就是刚刚来到饭店，还没上多少客人。 杨枫林来到了服务员面前，深吸了口气，随后问道： “我想问一下，李大厨在不在？” 服务员下意识点了点头，回答道： “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找李大厨谈谈生意，对了，我是李文波的朋友！” 服务员这才恍然大悟，说道： “那您稍等，我去找李大厨！” 杨枫林点了点头，却是有点儿感慨，啥时候自己的名字也能这么如雷贯耳？ 一听到李文波的名字，这服务员是一点儿犹豫都不带有的！ …… 片刻之后，李大厨雄壮的身躯出现在了杨枫林面前，瞧见杨枫林的样子之后，顿时反应过来，笑着说道： “是你小子，我有点儿印象，说吧，找我啥事儿，谈啥生意？” 杨枫林笑着说道： “李大厨，好久不见，这次来主要是想让你们看看我们屯子的葱和蒜，如果可以的话，想和你们做一笔生意……对了，还有我们屯子的高粱酒，不知道你们收不收！” 一边说着，身后三个人已经把东西带到了后厨。 李大厨在箩筐里翻了几下，随手挑选出来几颗葱和一把蒜，仔细甄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 “质量都挺不错的，可以说是中等偏上的水准了，至于酒的话，收不收我得问问经理，是李文波让你们来的吗？” 杨枫林倒是很想说是，但是本着一份诚实的原则，他还是摇了摇头： “不瞒您说，李文波现在回家去了，我们屯子在经济上的确有点儿问题，所以这些是我带着大家来卖的！” 李大厨的眼神之中划过一丝赞赏，原本以为这个家伙会仗着李文波和自己之间的关系，来瞒天过海呢，没想到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如果杨枫林说的确是李文波的意思，李大厨也不会揭穿，而且照样会把这些东西收下，不过两边之间的合作，也就仅此一次了！ 要是杨枫林真的这么干了，那么以后国营饭店和高粱屯不会再做任何一笔生意！ 别看李大厨只是一个厨师，但是他的权利可以说是仅仅在经理之下！ 曹振祥和李大厨的关系自然是不用多说的，而且曹振祥的来历也不简单，今年曹家在很多事情上风向都不太好，所以曹振华这段日子经常两头跑，忙得很。 这样一来，饭店基本在李大厨和副经理的管辖之中了。 杨枫林当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过也注定意识不到了。 “那这个价钱方面……” “价钱好说，就按照市场价格走，当然如果量大的话，我希望也能给我们一些优惠，酒的事情我还不确定，但是我可以帮你们问问！” 闻言，杨枫林立刻松了口气！ 这样就好说了！ 只要李大厨肯点头帮忙，就足够！ 总算是解决了一点儿问题，杨枫林猛地松了口气，随后开始和李大厨仔细商量价格方面的问题。 商量的过程可以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反正经过了一系列的核对之后，总算是定在了一个双方都满意的价格！ 如果李文波在的话，这个过程当然是要省略不少的，因为基本上是一锤子买卖了，李文波给出的价格李大厨根本不会还口的，李文波给国营饭店和他本人带来的帮助，已经是金钱不能衡量的了。 不过好在李文波本人从来不会做什么挟恩图报的事儿，这对于本身就十分骄傲的李文波来说，是一种侮辱！ 谈完了价钱之后，高粱酒也留下了几坛子，其实为的就是让经理早点儿拿定主意。 高粱屯整个屯子是有不少高粱酒的，上中下分为三等，拿出来的不过是中等，上等的高粱酒自家都没有多少。 其次就是中等的高粱酒，一般就是拿出来买卖，招待客人，下等的高粱酒一般都是自家喝，这种酒多少喝点儿其实不算很心疼。 李文波之所以没有让大家把高粱酒搬出来卖，是因为这是最后压箱底的手段了，至于西林县城那边儿的酒厂，他们酿制出来的酒，也就是下等高粱酒的水平，还不被高粱屯放在眼中。 没奈何的是他们的价钱不高，量大，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李文波也没着急建酒厂。 …… 从国营饭店出来的时候，杨枫林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李文波的不容易。 李大厨最后提了个醒，李文波的事儿是自己的事儿，高粱屯的事儿是高粱屯的事儿，希望不会伤害李文波和高粱屯还有国营饭店这三方任意一方的感情。 杨枫林就要仔细拿捏一下其中的味道了，为人处世需要把握一个合适的度，这一点可是杨枫林之前从来都不在意的！ 没成想自己也有需要学习人情世故的这一天啊…… …… sh市。 李文波并不知道现在高粱屯的情况，他现在正在家里招待一个老同学。 一个戴着眼镜，穿着干净衬衫的年轻人，坐在沙发上，面容方正，嘴角一直带着笑容，瞧着倒是让人感觉挺有亲和力的，名叫严大卫！ 不过李文波可是很清楚面前这个家伙的性格。 “严大卫，说吧，找我有啥事儿？” 严大卫笑着推了推眼镜，说道： “这不是听你回来了吗，我就想着来看看你，下乡插队这几年，过得咋样？” 严大卫，家里也是挺有背景的，原本和李文波还有李文言他们这一群人玩儿的算是不错，只是性格之中十分爱显摆，爱装叉。 听说插队的时候，被家里人用了点儿特殊渠道，没去，现在在吃公粮，待遇不错，据说是在供电局那边儿上班。 “过得咋样？这就用不到你关心了吧，你还是直说吧，你可不像是那种在乎同学感情的人！” 严大卫闻言，面色却是一点儿不变，沉声说道： “我这次来的确是找你有点儿正事儿，最近sh市马上要成立一家建筑公司，明面上是国有的，其实就相当于是私营的，你有没有兴趣入股？” 入股？ 私营公司？ 李文波舔了舔舌头，这种好事儿，严大卫会找到自己？ 里面多数是有阴谋的！ 第379章 不上当! 第379章 不上当！ 李文波琢磨了一下，笑着说道： “你这个消息，是从哪儿来的，可靠吗？” “当然可靠了，你完全可以放心，这消息是我从内部托关系才拿到手的，你就说心不心动吧！” “不心动！” “心动就……嗯？不心动？” 严大卫似乎是没想到李文波会拒绝，下意识皱着眉头说道： “个体工商户的时代马上就要到来了，这个节骨眼上有一家属于自己的企业，你知道有多难得吗？你不心动？那可是相当赚钱的！” 李文波摊开手说道： “我知道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也想心动一下，可问题是，条件不允许啊，我现在浑身上下合共就几百块钱，有这个心动的资格吗？” 严大卫反应过来，随后笑着说道： “这倒不是问题，你说动李叔，跟我一起投这个公司，不就行了吗？” 原来如此！ 这小子一开始也不是奔着自己来的！ 而是冲着老爹手头上的钱和老爹的职位！ 这小子，早就猜到他没安什么好心思了！ 李文波淡淡的说道： “那还真对不住了，我做不了我老爹的主，而且我这么长时间都没回家了，家里的情况还真是不清楚，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严大卫似乎是没想到李文波这么油盐不进，不过还不想就这么放弃，于是沉声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有顾忌，但是这个消息绝对不假，建筑公司势必成为未来发展的龙头企业，尤其是现在建设一局那边儿已经放松了审核的标准……” 李文波咂了咂舌，打断了严大卫的话，断言道： “你的话我大致都明白，你有这个心思往上爬，对你来说是好事儿，但是我没有这个心思，我老爹也没有，即便是变成了私企又能咋样？我们一家子人还不清楚自己的能耐吗？” 李文波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 “你无非是看中了我老爸的人际关系，还有手头上的存款，入股啥的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么多年来，我老爹从来都没有以权谋私过，一次都没有！” 严大卫的脸色稍微阴沉了一些，还想再说话，结果李文波抬手指向了门外！ “如果你是以朋友的身份来找我叙旧，欢迎，但如果你目的不单纯，那不好意思了，请离开吧！” 严大卫脸色几度变换，最后还是站起身来，离开了李文波的家。 目送着严大卫离去，李文波却是若有所思。 看来改革马上就要开始了啊，那自己是不是也要抓住这个风口浪尖，马上筹备起来呢？ 机会可只有一次啊！ 时不我待！ 就在李文波琢磨这些问题的时候，周婉从屋子里走出来，无奈的说道： “他不是你的同学吗，为什么这么不客气？” “你是有所不知！” 李文波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面色严肃的说道： “这个家伙绝对是无利不起早的人，而且干的基本都是损人不利己的勾当，之前我就听说有不少老同学都被他骗了！” “这家伙，难道就不怕被人找上门来吗？” 李文波耸了耸肩膀，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可惜现在这家伙活得是挺滋润的，但凡是找他来投项目的人基本上都赔钱了，做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是有能耐了，不过我可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 闻言，周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李文波倒是明白真正的意思，但是就算现在和周婉说什么高风险投资，周婉也不理解！ 这家伙其实看中的就是那么几个有前途的项目，然后找人投钱，赚了点儿钱基本上都进了自己的腰包，回头直接申请破产然后倒闭！ 前一世这家伙就是这么干的！ 谁知道这一次居然这么早就找到了李文波！ 就因为这个事儿，有一个客户都被他逼得跳楼了！ 可以说这家伙根本就是个骗子！ 多少人被这家伙糊弄的棺材本都赔进去了？ 只是这家伙这么一来，倒是真让李文波对那些老同学的印象清晰了起来。 听说之后他们倒是有过一些聚会之类的，只可惜李文波这边得到了消息也不想去，因为上一世周婉的事儿，是一根刺扎在李文波心上，所以整个人发生了十分极端的变化。 这一世，李文波的心境已经无限接近于圆满了，因为有很多遗憾都被他亲手弥补！ “高中的同学，多数都是靠不住的，就算是靠得住，事实上也未必就能真正帮上什么忙，但是始终还是有几个人是真心对待的，这些人才是真正值得留住的朋友！” 李文波感慨了一下，周婉笑着问道： “那你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朋友？” “我的话，张春山算一个，杨枫林算一个吧，说起来我高中的时候其实也挺孤僻的，没啥太多的朋友！” 说到张春山，李文波就想到了临走之前他留下的地址。 张春山的老家也在绥化，不过不在市里面，是在周边的一个县城里，找个时间得去看看！ 毕竟张春山也是李文波的战友之一，关系不错，为人十分孝顺，这个没得说！ “怎么了，想什么呢？” 闻言，李文波开口说道：“我打算去看看张春山，他老家离这儿倒是不远！” 周婉的目光变得柔和了几分，下意识说道： “张春山那边的情况，你还没和我们仔细说过呢！” 李文波叹了口气，说道： “倒不是我不想和你们说，只是这个事儿说了也没啥用，张春山是个什么人，我比你们清楚，这个事儿除非是他自己想通的，不然我们根本帮不上忙！” 张春山这个人最大的性格特点就是，说一不二，而且自己的事情绝对要自己处理完成！ 李文波不知道张春山这个性格是怎么来的，但是他只在乎一点，那就是尽量可以让这个朋友的日子好过一些！ 能尽力，就尽力，仅此而已！ 张春山如果愿意去高粱屯的话，李文波当然是非常欢迎的！ 如果他不愿意，李文波也不会强求，这是他的选择，李文波只会尽力帮衬一下。 周婉知道他们几个之间的感情，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自己攒下来的一百块钱递给了李文波。 第380章 决定 第380章 决定 张春山碰到的这个情况，李文波自认也没啥好的办法可以解决，除非张春山回到高粱屯，因为李文波将所有的赌注全都压在了高粱屯上。 毕竟这个屯子对他来说有着十分特殊的意义，屯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都和李文波的家人一样。 这并不是说李文波就打算放弃原本的计划，建立工厂了，李文波的计划是等到确定政策之后，直接就在高粱屯这边发展工厂！ 高粱屯就是未来十年李文波想要发展的核心！ 其次周边的县城和村子，也都是李文波的目标。 有了张春山的帮助，李文波相信绝对可以事半功倍的。 …… 看着张春山喝完药，李文波叹了口气，说道： “咋样，考虑考虑吧，我现在是来诚挚的邀请你，等你病情有好转，还是带着家人一起去高粱屯吧！” 张春山再次咳嗽了两声，随后苦笑着说道： “我回去还能干嘛，生产大队都要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村委会，这个消息咱们不是早就听说了吗？” 李文波摊开手，有几分无奈的说道： “的确，但是这并不妨碍我的计划，现在高粱屯的发展才刚刚开始，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而且我还有几个能赚一笔小钱的计划！” 张春山不得不承认，李文波的口才相当不错，他说的事儿，让自己十分感兴趣！ 其次就是，这家伙在一个病号面前还能画这么大一张饼，也真是忍心啊！ 不过说实在的，李文波说的这些事儿，他倒是都挺感兴趣的！ 张春山叹了口气，沉吟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不得不说，我现在没有太多选择了，这样吧，我试着说服一下我家里人，到时候我们都搬过去，你有什么计划，到时候再详谈，不过我现在还不敢保证！” 李文波笑着点了点头：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这就足够了！” 李文波站起身来，指了指那两百块钱，说道： “这些钱，就当做是提前预支的工资，也是给你的红包了，希望合作愉快！” 张春山苦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李文波离开，脸色几度变换，随后还是叹了口气。 到头来，还是要回去吗？ 不过这一次，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回来之后去了一趟那两位老人家里，也算是弥补了一下心中的遗憾，更多的其实还是惋惜，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 老妇人从门外走进来，脸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儿子，问道： “想好了？” 张春山点了点头： “想好了，娘，等我好一些，咱们就去高粱屯吧！” “行，你喜欢就行，也该为了自己活着了！” …… 李文波怀着一种莫名的心情离开张春山家，只感觉胸中有一股气堵着。 那群小混混，还有那个被救下来的小姑娘，使得他再次看到了一些属于这个年代的无奈。 李文波有心帮忙，但是却没处下手！ 整个sh市多大？ 找那些小混混容易，但是张春山真正心灰意冷的原因是什么？ 是那个小姑娘连句谢谢都没有的不告而别！ 其实张春山真心想要对付他们的话，哪怕落得这么一个结果，也应该是笑着面对的！ 李文波如果想找这些小混混，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找到了又能怎么样？ 张春山在李文波临走的时候递给他的那个眼神，意思就是让李文波不用去帮他找场子了，李文波当然可以看明白。 “看来这个世道，好人坏人都能难做的！” 李文波摇了摇头，坐上了回家的客车。 …… 回到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虽然距离不算远，不过李文波这一路上走的不快，一直都在盘算着，回到高粱屯之后的事情。 也不知道现在高粱屯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了，总得来说其实还是有点儿担心，毕竟通信不及时，万一有啥情况根本来不及交流，不过李文波对杨枫林还是很有信心的。 而且村长杨树平也不是个简单人，这么多年和李福搭班子，在李文波穿越回来之前，整个高粱屯不是也被他们管理的不错吗？ 家里这会儿已经做好饭了，鲫鱼豆腐汤，外带上蒸鸡蛋羹，这些菜都是为了给周婉补身子做的。 怎么说家里也马上迎来一个小家伙了，所以伙食方面当然是要按照最高标准来。 李文波开门进屋的时候就闻到了香味儿，笑着说道： “妈，您这可就有点儿偏心了啊，这道菜我可是惦记好久了！” 翁美英在厨房听到了李文波的话，笑着说道： “我儿媳妇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你都吃了多少遍了，一会儿动筷子的时候先靠边儿站吧！” 这会儿李文生正坐在沙发上，调整电视机，这台电视机可是李晓平动用了积攒了很长时间的私房钱买的，这会儿心疼的够呛！ 瞧见老爹正在旁边耷拉着脸的样子，李文波不禁有点儿想笑。 提出换电视的建议的，就是李晓平本人，谁能想到翁美英说了一句话： “这么多年我可从来没管过你藏私房钱的事儿，这次儿媳妇来了，你还不抓紧表现表现诚意？既然提出来了换电视的事儿，那就交给你了！” 当时李晓平的脸色就变了，变得有几分尴尬，随后还真的去了供销社那边儿，最后淘换回来一台电视机，这台电视机据说也是花了大价钱的那种。 李文波坐在老爹身边，叹了口气，转头看看厨房的方向，随后压低声音问道：“老爸，私房钱还有多少？” 李晓平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 “我哪儿来的什么私房钱？你别听他们瞎说！” “没事儿，老爹，你跟我说，我不会告诉我老妈的！” “去去去，上一边儿去！” 李文波咂了咂舌，有几分不怀好意： “这沙发坐垫下面好像从来都没清洗过，要不然我一会儿擦擦？” 打从李文波八岁那年，就知道老爹会把钱藏在沙发垫子下面了，这一点几乎从来都没有改变！ 果然，听到这句话，李晓平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你小子，咋知道的？” 李文波瞧着二郎腿，压低声音说道：“打我八岁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么多年了，老爹你还没换地方啊！” 正在调试电视机的李文生听到这句话，顿时忍俊不禁！ 第381章 鲫鱼豆腐汤 第381章 鲫鱼豆腐汤 李文生听到李文波的话，顿时就想起了那会儿兄弟三人打的一个赌，赌的就是老爹的私房钱会不会被发现！ 那会儿赌注就是两瓶汽水儿，经过了十分谨慎的调查之后，李文生选择的是老爹藏钱指定会被发现的！ 因为沙发垫子下面这个地方，的确太明显了，平日里还好说，那过年扫除的时候，还能避免了吗？ 谁曾想一直到了现在都还没有被发现！ 当时李文生输的可以说是不明不白的，根本不知道为啥会这样，但是到了昨天，老妈说让老爸用私房钱买电视机的时候，李文波这才回过神来！ 他们打的这个赌，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李文波和李文言必胜的局面！ 因为老妈估计早就知道私房钱藏在哪儿了，只是这么多年一直都没说！ 李文生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老爹，随后直接将电视打开，一阵阵雪花在电视机上展现出来，然后就出现了画面！ 看来是成功了！ 不过李晓平脸上肉疼的表情，却是掩盖住了喜悦。 这电视机可是相当不便宜的！ “画面挺清楚，行啊老爸，这眼光不错，肯定花了不少钱吧？” 李文言这会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随后说了一句话，却相当于是往李晓平的伤口上撒盐了！ 李文波估算了一下，现在李晓平的工资大概是五十多块钱，算上福利待遇的话，六十块钱一个月都快有了。 而这个年代五十块钱一个月的工作那是真正拔尖的存在，正常工资都是二三十块钱。 家里现在存款倒是足够，老妈马上退休了，但是也有退休金可以领取，不用担心这边的情况。 大哥的工资也不低，四十块钱得有了，另外面粉厂这边的条件也非常不错，林林总总算起来，整个一大家子人，一个月就能有一百二三十的收入！ 看上去好像只有自己是不赚钱的啊…… 李文波的表情有点儿苦涩，不过倒是没有沮丧，反正现在暂时是用不到自己的钱，赚钱的时候还在后面呢！ 想到这儿，李文波就松了口气，下半年的情况估计会好一些，自己手头上这些能力就能有展现的机会了！ “来来来，吃饭了，电视弄好了没？” 李文生笑着说道： “弄好了，爸买的这台电视那可是市面上最好的了，差不多得两百出头吧！” 翁美英揶揄道： “你老爹的小金库钱多着呢，这两百块钱不过就是毛毛雨！” 李晓平原本古铜色的面庞，这会儿好像更黑了一些…… “来来，婉儿，坐，你可是咱们家最大的功臣，这鲫鱼豆腐汤可是妈最拿手的，你先尝尝！” 婉儿心田里一道暖流划过，笑着说道： “妈，你们先吃，我不着急，我去拿筷子……” 李文波笑着拉着周婉的手，把她按在了餐桌旁边的椅子上，沉声说道： “这可是妈特地给你准备的，来来来，先尝尝！” 一边说着，拿起了汤勺，直接盛了一碗汤，递给了周婉。 周婉只好仔细品尝了一下，结果一双灵眸顿时就亮了起来！ “这汤……真好喝！” 李文波颇为自得的说道：“这可是我妈的拿手绝活儿！一般人根本吃不到的，就算是我，也不是经常能吃到的！” 周婉这会儿还沉浸在这道汤的味道之中，从来都没有任何一种汤，能让她有母亲的感觉！ 不过翁美英这道汤里，却包含着浓浓的母爱！ 对周婉来说，父母这个词一直都是让她有些心酸的，打从懂事儿的时候开始，老村长直接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不知道父母去哪儿了，也不知道他们为啥把你扔在这儿，反正以后，我就是你爹了！ 老村长虽然也会做饭，不过从周婉九岁那年开始，所有饭都是周婉做的，还有一些老村长的子侄辈来伺候。 老村长的爱从来都不在明面上体现出来，更多的还是一种背地里的关心或者是教导。 直到来到了李文波家里，从一开始的忐忑，紧张，到现在的感激，还有翁美英时刻的关爱，这才使得周婉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母亲的爱！ 翁美英从来也没问过孩子的事儿，关心的只是周婉这个人而已，这一点周婉完全可以感受到！ 这样的一位母亲，养出来的三个儿子，才能是个顶个的有担当的！ 李文波这会儿正在和大哥小弟一起插科打诨，不知道周婉心中正在想什么，如果要是知道了，恐怕难免又是一阵愧疚…… 上一世他不就是没有任何担当的扔下周婉离开了吗？ 虽然多年的煎熬过去，重新弥补了回来，但是当年毕竟是真真切切的抛弃了周婉！ 一顿饭过去，一大家子都是其乐融融的，晚饭后，李文波提议去公园散散步。 这会儿的公园占地面积很大，基本上囊括了五分之一的老城区，而且绿化十分不错，不得不说，在八十年代能渔鸥这么一个大公园在，是能给整个城市加分的。 这公园的地理位置也是挺重要的，距离面粉厂、汽车厂和拖拉机厂的距离都不远，周边都是住宅楼，当然了，主要还是三四层的居多，五层楼都很少见。 公园距离李文波家倒是不远，走路的话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儿，每天李文言上学都会路过这儿。 “那几年放学的时候，我们都会路过公园，有不少的孩子都会在这儿玩儿……” 周婉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街道倒是挺宽敞的，公园周边都没啥老房子，瞧着都是新盖起来的。 公园里面的风景不错，而且还有一个人工湖，具体绿化的水平也不错，这个季节正是公园里花花草草盛开的当口，所以傍晚时分来公园散步的人不少。 “呦，李厂长，这是一大家子人都出来了？” 一个穿着天蓝色工装的中年人，瞧见走在最前面的李晓平，十分和善的过来打招呼。 “老邹嘛这不是，下班了？今天是加班？” “对啊，没办法的事儿，一大家子都指着我吃饭呢，啥时候我儿子要是和文生一样出息，我这把老骨头就能歇着咯！” 李文生的成就在这些人眼中看来，那就是顶天的了，面粉厂是啥人都能进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