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启录》 第一章 怎破心头痴 “动作快点,今天是府中招婿的大日子,江南江北行省的年轻才俊早就等候多时了,可别让人笑话”。一中年大汉满脸的笑褶督促这满院的丫鬟家丁。 大汉乃江南江北行省安庆府陈府大管家陈九公。时年五十有五,习武四十余年。身子骨孔武有力,委实让人赞叹。 话说这陈府虽为商户,乐善好施。修桥补路,在这不大的安庆府倍受百姓尊重 一听是陈家大小姐今日招婿,城中老少皆来瞧瞧热闹。 隔着百余步的厢房里一少年躺在木榻上盯着砖瓦,满耳皆闻那院中热闹景象,却迟迟不愿起来。 少年姓方名守正,十六岁。于襁褓中被陈家老爷陈四海去建康府做买卖途中发现,只知脖上有一吊坠上刻一方字,取名守正,带回府中收养,相貌生得清秀,深得陈府上下喜爱。读书,习武天赋甚好。奈何却对陈家大小姐陈玉姝有爱慕之情。 陈玉姝出落得亭亭玉立,知书达理,相貌百里闻名。虽为女儿身实乃陈家骄傲。陈家老爷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女儿已到成婚年纪,遂今日摆台招婿。 方守正一直盯着房顶,木门被人推开也没转下目光。“守正,起来吧。从小看着你长大,你对小姐的心思,我这长辈岂能不知。你得知道儿女之情贵在两厢情愿。你这一门心事闭门不出也不叫个事。”陈九公劝慰道。 “陈伯勿担心,守正这就起来。” “这就对了,你洗把脸去看看知秋小丫头准备的怎么样,今天她可是考官。”陈九公说完就急着离去。 方守正洗漱完就去了西厢房,敲了敲房门,不一会门开了,只见一明媚可爱的少女冲他笑了笑。 “知秋,陈伯让我问你准备了怎么样了。”守正道。 “放心吧,守正哥,我也不需要怎么准备啊。从小到大就连守正哥你太祖长拳都比不过我。我就不信在安庆府还有人比守正哥厉害。” “守正哥,大家都说你喜欢小姐是真的吗?” “小姐今日会觅的好郎君,别胡说了。”方守正无奈道。 叶知秋知方守正如此回答就没在追问。眉宇之间的失落之情定是不想被方守正发觉,便低下秀眉。 “知秋,今日擂台招婿比的是拳脚,你多加小心。我先去看看陈伯可有要帮的。” “知道了,守正哥。”叶知秋窃喜的回道。 方守正别过叶知秋,对面正是陈玉姝的闺楼,心想你我相知如此,果真你就不曾对我有淑女之思,哪怕就是忽然之间的一个念头,我定当不顾这世间一切,眼下你要与他人共结连理,教我如何是好,怎破我心头这份痴情。 天空万里无云,安庆府城中广场人头耸动,热闹非常,只见中间一四方擂台。四角插有锦旗,红底金字一个大大的“擂”字。 台下群众议论纷纷,皆论那陈家大小姐陈玉姝芳容如何如何。“少爷,老爷与那陈四海向来不对付,既然陈家小姐生得漂亮,恳请少爷出手将她纳为小妾,为老爷出口气。”一家丁道, “我王家与陈家的恩怨在这安庆府路人皆知,今日我就遂了你的愿。”说这话的正是王家少爷王全,安庆府出名的纨绔子弟,蛇眼鼠目,体态肥胖,身着绫罗绸缎,腰间别有玉佩,手持白纸扇,自诩风流才子。深得城中百姓厌恶,皆因王家老爷王富山为富不仁瑕疵必纠,敢怒不敢言。 主仆话闭,只见群众目光皆被擂台正上方吸去,只见一女子,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那小姐相貌娇美,肤色白腻,别说这安庆府罕有如此佳丽,即令江南也极为少有.台下皆叹方外佳人。女子正是陈家小姐陈玉姝。 陈家老爷陈四海,夫人叶如芸,以及家中长辈,众人今日皆隆装盛饰了一番,在上方落座。 管家陈九公迈着虎步来到擂台正中,大声道,“今日我陈府招婿,望全城才俊踊跃参加。”陈九公说完正准备转身离去,台下一人大呼“到底要比试什么,还没说明白呢?”听完这句,台下纷纷响应。陈九公笑道“先卖个关子”。 不一会只见一年轻女子迈动莲步,款款而来,近瞧女子不施粉黛,眉若柳梢,目如秋水,真是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虽身着青衣,但态浓意远淑且真,台下群众不禁感叹又是一位绝代佳人。陈九公笑道“这位是我陈府丫鬟,今日第一试是比武,她就是武考官。” 台下沸腾了。一人大声道“跟女子比武,那陈家大小姐,我当仁不让了。”台下众人笑声一片。 “诸位莫急,话还没说完,虽是比武,但只比太祖长拳。”陈九公此话一出,台下错愕,太祖长拳乃前朝太祖赵匡胤所创,今日比这不知为何,但为求佳人,众人也不管那么多。 “比武开始”陈九公大声说完,低声叮嘱叶知秋小心并迅速离去。 台下才俊蠢蠢欲动,但不知叶知秋的底子,都不想第一个打擂,此时站在台下的王家大公子王全按耐不住,心想“不就是一个小娘们,能有多厉害,太祖长拳我虽不精进,就凭我这一身子骨的蛮力也能将她踢下擂台。”心中一想便觉来了勇气,步履沉重,在家丁的帮助下上了擂台。 台下群众一看是王家的败类,心中暗骂“娘希匹,陈家摆擂招婿,王家定是要来捣乱。 ”陈家主仆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会是王全第一个打擂。众人深知知秋在太祖长拳上的造诣諒他王全也是必败的份。叶知秋定眼一看是王全,心中厌恶感倍增,心想“你王全是什么德行,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注意都打到小姐身上,一会定让你好看。”打定主意。 两人照面,王全便笑到“小娘子,等我赢了你,娶了你家小姐,卧榻中必有你的位置,两位绝色佳人相伴,美哉美哉。” 叶知秋俏眉怒挑,怒道“那请王公子出招吧。”王全摆好招式“那请小娘子试试我这一路白马圈向。”话音未落,只见王全全力向叶知秋袭来,王全想法很简单用上全力一击得手那就成了。 叶知秋见王全袭来不慌不忙,低身一躲,原地转个圈,像跳舞一般,王全扑空,回头却见叶知秋在身后,顿时恼怒。 陈知秋笑道“王公子试试我这二路叶里藏花。”只见陈知秋左脚迈出一步,用腹部力量带动身子前倾,双拳狠狠出击,右拳直击眼鼻处,左拳直奔胸口。王全防不胜防,眼肿鼻青,胸口闷疼甚是狼狈。叶知秋并未打算罢手,大声喝到“王公子我用四路八个字相你讨教。” 王全一听不知如何应对,脑子还未想明,叶知秋拳头已到,挨了数拳,身子骨疼痛感巨增。一击过后。叶知秋再次袭来“王公子你看我这五路斩拿捶如何。”王全一听心中后悔无比,这次被陈家丫鬟如此欺打,以后怎在这安庆城中混,打定主意就是跑。 奈何身子肥胖,动作缓慢。叶知秋朝他后背就是一捶,王全一个酿跄,叶知秋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手臂拿住。背过身后,王全疼的咬牙切齿,口中大喊饶命。叶知秋不与理会,双拳变掌,双掌如手刀般向王全双肩斩去。一击重击后,王全跪地似晕未晕,摇头晃脑,甚是好笑。“王大公子硬是让我这五路斩拿捶,变成了捶拿斩,不容易啊。” 台下众人大笑,都明白是那王全想跑的缘故。“王大公子,小女子还有最后一招六路燕青靠,你也一并体会下吧。” 王全闻言,立刻连滚带爬,却忘了这四方擂台有一米余高,摔得凄惨无比,后面众人只听到一声惨叫。 台下王家家丁见本家少爷如此惨状,立即扶起王全,迅速离开此地。众人目睹王全败的过程,无不对叶知秋赞叹一番。 拳法之风格独特,造诣纯正,套路严谨,动作舒展,招式鲜明,步法灵活,不拘陈迹,刚柔相济,虚实并兼,行拳过步,长打短靠,爆发力强。 陈家夫人叶如芸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与陈四海点头称赞。陈九公高兴得合不拢嘴,可知知秋小丫头这太祖长拳可都是我所授。 王全败退后,台下是有几位才俊上擂台,无不列外都是点到即止的败了。一盏茶后,陈九公见迟迟没人上台,快步来到擂台中笑道:“还有哪位才俊愿上擂台一试。”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估算着自己的胜算。就在此时,一年轻男子慢步走来,只见那男子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 第二章 擂台叙深情 陈九公见那男子朝擂台而来,心中大惊,小声怒喝道:“守正,切勿胡闹”。 方守正本是在角落看着擂台发生的一切,如若又上一个王全,知秋不敌,我当如何,眼睁睁看着心爱女子进了火坑,台下群众大多不知来人身份,皆希望此男子能上擂台与那姑娘一较高下,是因那女子拳法犀利,没了台下众人男子气概。 “俊俏郎,好生加油,切莫低估了那位姑娘”。擂台上方,陈家主仆数人见是方守正心思各个不同,陈四海心中怒气无比,低声朝夫人叶如芸说道:“守正此举让我陈四海颜面何存”。 “好在外人不知守正是我府家丁,知秋的拳法又在守正之上,老爷不如先看看”,叶如芸摇头应道。 陈玉姝那如画般的眉目见是方守正心中一惊,心知守正对自己早已情根深种,奈何我却不曾对他有淑女之思,只有那兄妹之情。苦了我那知秋妹妹,你我三人从小一起长大,相伴,相知。我既能明白你对我有情,难道你就不曾发觉知秋对你有意。愁目望相父母,只希望双亲不要动怒。 叶知秋见来人是她日夜念叨的守正哥,心中一凉,哀怨的眼神定在守正身上,未曾有过这种陌生的感觉。 见台下众人催促,更不知道如何是好,是成全他,还是要我真的与他交手。 方守正见叶知秋并没出手之意,想必是念那相知之情低声说道“知秋,今日擂台上你切勿让我,那我先出招了”。话语刚落 右脚向前一大步,身体向前冲出, 同时,右手化掌,向前圈采而出,左腿撑直,成弓箭步站定,顺势,拉回右手,左拳向前直击而出,拳指叶知秋的左肩。 叶知秋不躲,不防。在他出拳之时,便下定成全之心。虽知方守正拳力保留三分,但左肩的剧烈疼痛,还是让她痛苦不堪,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脉脉的望着方守正。 方守正见叶知秋如此,大步上前,扶住叶知秋怨念道“你干嘛不躲”。叶知秋苦笑道:“知你喜欢小姐了,想成全你”。 周围众人见如此,不明所以,一人声道:“我想起来了,刚才就觉得面熟得紧,那男子是陈府家丁”。 台下议论四起,一臼头深目男子大声喊道:“想必是那家丁与小姐早有奸情吧,怕是在这偌大的江南江北行省也算个大趣闻吧,陈府老爷你说是也不是。” 陈四海闻言,大声怒道:“此子确是我府家丁,但与小女清白的很,大家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说完怒目直望方守正。 目光所遇,方守正知今日举动不能就此罢了。立身于擂台中央,双膝跪地说道:“我自幼被老爷收养,虽为家丁,待我如义子,然而却对小姐有非分之想,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望父老乡亲成全,绝不能因我污了我家小姐清白名分。” 台下群众明白事因前后无不感叹这命数。陈四海见方守正如此摇头叹息道:“痴儿啊。” 说完就领着陈家上下疾步回府。陈玉姝望了一望方守正那落寞的背影,又看了看叶知秋,心中亦不是滋味。 众人离去后,只剩方守正,叶知秋。“守正哥,你为何如此自贱。” 方守正只回道“知秋,我们回去吧。” 话说那王全被叶知秋一顿欺打之后,回到王府就哭爹喊娘,王富山大腹便便匆匆赶来见状关切问道:“全儿,你这是怎么了,被谁跟打成这样”。 “爹,今日是陈家摆擂招婿,只比那太祖长拳,孩儿不善此拳法,就被打成这样”王全委屈不甘道。 王富山一听顿时眼睛一闪,冷笑到:“刚才少爷说陈家招婿只比太祖长拳?”。 “回老爷,是的,整个安庆府都知道”。家丁不解的回道。 听完这话,王富山迷着那蛇目心想陈四海啊陈四海去年你挡我发财路,今日我便让你下鬼门关。 原来去年江南江北行省发生饥荒,王富山囤粮妄想坐地起价,奈何陈家却低价卖出。原本两家就是生意对头,这一事更让王富山恨之入骨。 “备车,去府衙”。王富山兴奋喊道。 第三章 话别 王富山命下人备车去那安庆府衙,沿途高兴无比,心念擂台招婿只比那太祖长拳,有何居心。就盼那府衙给陈四海定个谋反的罪名教你永世不得翻身,越想越兴奋,不一会马车停在府衙门口。 衙门不大,门口一对石狮,让人倍感庄严。 大门两边一对醒目对联 上联:治浮梁,一柱擎天头势重 下联:爱邑民,十年踏地脚跟牢。 王富山下了马车,见那衙役堆笑道:“衙役小哥,老夫王富山想见府衙大人,帮帮忙。”说完便在腰间掏出十两黄白之物。 衙役一见如此忙恭维道:“原来是王员外,你在此稍后,小人这就去禀报。” 不一会功夫,王富山便被请进去,穿过府衙大堂进了后院。 来到书房,只见一中年男子,一身灰色儒装,身体修长,双眼有神。此人正是府衙大人,姓宋名介元,在安庆府为官十年有余,体察民情,深得百姓爱戴。 王富山上前说道:“草民王富山,有要事禀告。” “不知王员外找本官所为何事?”宋介元应道。 “陈家今日擂台比武招婿,只比那太祖长拳,谋逆之心路人皆知,望大人明查。” 宋介元一听如此,他王富山是何人,心中自是早已了然。笑声回道:“王员外,可知本官现在读得是何书”。王富山不解,宋介元大声朗道:“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此乃前宋真宗皇帝的劝学诗,如若只因那太祖长拳就定陈家谋反,那这天下的读书人该当如何。 ”王富山一听这话就知道没戏心中那个恨,忙急道:“大人教训的是,是草民一听陈家如此乱了方寸,怕因陈家而害了这安庆府的百姓,望大人莫怪。” 宋介元见他如此也就不愿多说。王富山离开府衙,心中恨恨不能平。 而此时陈家,因今日擂台之事,个个愁云惨淡,陈四海身为家主哀叹道:“守正,你太鲁莽,你既心系玉姝,更不应如此。” 夫人叶如芸见方守正被老爷斥责忙安慰道:“守正,从小到大,你是何秉性,老爷岂能不知,你心里有玉姝,我这为娘的也早已问过,可玉姝心里却没你啊,切莫强求啊。” 方守正一听这话便知今生与玉姝没了这姻缘。心想仍置身陈府难免会心生芥蒂。双膝跪地说道:“守正自幼在陈府,老爷夫人待我如己出,养育之恩铭记在心,守正今年已十六,望老爷夫人准我离府远游,见这天下世面。” 陈四海见状道:“守正已大,男儿要遂平生志,段不能居于弹丸之地。” 叶如芸忙道:“如今这乱世,守正你要好生照顾自己,遇事切莫强出头,倦了就回家。” “夫人教导,守正不敢忘。”说完方守正朝二人磕了三个响头。 陈四海叹道:“要走也别急于一时,今日天已过半,明日一早再走,今日你也累了,你回去吧。” 守正闻言便躬身离开了。“老爷,今日事多,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我去看看知秋。”叶如芸说道 “去吧,知秋丫头也不知道伤得怎么样。”陈四海闭上眼睛应道。 叶如芸便去了西厢房,途中心想知秋也大了我收养她时她才三岁,一晃十二年,女儿家的心事,我这过来人岂能不知。 不知觉的就到了房门口,叶如芸推门。叶知秋听房门被人推开,见来人是夫人忙起身靠住。 叶如芸开口道:“知秋,你伤得怎么样。” 叶知秋见夫人如此关切调皮的笑道:“夫人,我没事,休息数日,便好了。” 叶如芸回笑道:“你这丫头,我还不知道。这几日,你便好好休息,不要乱动。本想玉姝招了夫婿,我便把你许给守正,奈何明日守正就要走了,你们三人都是我的心头肉,少了谁,我都不舍。” 叶知秋一听方守正要离开,心中不知如何是好,急忙道:“守正哥要去哪?” “只说要出去见世面,老爷也许了。” “不走不行吗?”叶知秋不假思索的问道。 叶如芸不知如何安抚只是说道:“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你跟玉姝两个,守正是不会放心得下的,特别是你,从小调皮捣蛋,古灵精怪的。” 叶知秋知道是夫人想安慰自己,今日擂台之上,明确知道守正哥心里只有小姐,一想到这心中落寞之情不言而喻。叶如芸见此叮嘱她好好养伤,起身便走。 叶知秋从枕下拿出一双鞋,心想本打算在七巧节送他,还有一个多月节日就到了,眼下他要离府。如果这辈子都不能相见怎么办? 思绪到这。叶知秋突然起身,带上鞋子就出门,直奔方守正住处。 此时方守正在房内端坐,想着他在陈府十六年里的一切,说不舍,那是自欺。突然房门被大力推开,只见叶知秋喘着气立在门外,方守正一见是她,责备道:“从小到大都这样,受了伤都不能消停。” 叶知秋迈动莲步边进边说:“我怎么受的伤,还不是你打的。” 方守正一听这话便心生愧疚,也不知说啥是好,两人陷入沉默。一会,叶知秋缓缓道:“刚才我听夫人说你要走,别走好吗”。 “是啊,老爷都应了我”。 叶知秋听他如此回答也不再劝留只是低声说道:“守正哥,你我从小一样,你被老爷收养,我被夫人收养,从我记事起就跟着你身后,你读书我跟着,你习武我跟着,前面没了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这双鞋,本来我打算七巧节那天送你,明日你便走,你带着吧。”说完叶知秋眼泪不自觉的出来。 方守正听到这些话,又见她如此,心中不甚怜惜,想她从小依我。这一走确实没顾及她的感受。 方守正从脖上解下那方字吊坠,宽慰道:“知秋,小时候,我逗你和玉姝说这个是道家仙物,你俩就想拿着戴戴,我不给,那时把你俩急得,你这鬼精灵趁我睡时还来偷取,想想那时无忧无虑,多开心。我送你了,我不在时,你就看看。” 叶知秋右手接过吊坠很宝贝的握在心口,左手抹着眼泪,可嘴上却说:“弄丢了,你可别找我赔。” 方守正见此会心一笑道:“弄丢了,你可就见不到我了。” 知秋嘴上亦不服输:“见不到你更好,谁稀罕见你一样,你看你把我肩膀打得都淤青了。” 方守正一看叶知秋嘟嘟嘴可爱模样,心想,我与知秋怎会像情人嬉戏一般连忙摇头道:“明天天亮我就走,你别送了,替我跟玉姝说声对不住”。 翌日,天微亮,方守正起床,房门被陈九公推开,将一些银两与干粮放桌上,交代一些老爷夫人的话叮嘱他一定要好生照顾自己,切勿意气用事。 就这样,方守正离开了他生活十六年的陈府。出了府们,边走边想,今后该如何,却没发现在他身后院墙上坐着一个人,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目送着他离开。 第四章 巨石山遇朱重八 方守正离开陈府本打算走官道却被路上行人指指点点皆因昨日擂台之事,眼见如此,心中便对陈府亏欠多了一分,只能改走小道,心里盘算过了巨石山,出了安庆府,乘舟去那建康。 中午时分,仍是安庆府镜内,方守正不禁叹道,这九头十三坡(古代安庆的古道与古迹)道路崎岖难走,只凭脚力怕是天黑也过不去那巨石山。无奈摇头只能继续上路。 夕阳西下,只见眼前峰峦如聚,大石侧立千尺,如猛兽奇鬼。高山如此巍峨,确实让他错愕,心念,想必这就是那巨石山。 如此便加快了脚步,朝山而去。天未尽黑前,方守正置身于大山之中,登高远眺,事物尽收眼底,让人心旷神怡,奈何却要为住处烦忧,心想这前没村后没店,今晚就在山上歇息了,不一会在半山腰处发现一山洞,方守正进入山洞,生了火,吃点干粮便闭目休息。 翌日天亮,方守正睁开迷茫双眼,却见大雨磅礴,山路更加崎岖难走,无奈只能等那雨停。 翻出干粮正准备进食时,只见一男子满身污垢,衣不蔽体,右手杵一木棍,离近定眼一瞧,高额细眼,凹鼻阔唇,耳虽小廓却厚,頬虽突而颏硕,相貌甚是奇特。 两人目光相遇,方守正开口道:“想必这位大哥定没吃饭,不嫌弃的话,我这有干粮。” 奇特男子一听这话到也不知道客气,仍下木棍便奔向方守正,边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速度很快,奇特男子吃完那些干粮,还打了一饱嗝说道:“不瞒小兄弟,我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这五賍庙难受的紧,今天多亏遇到小兄弟。” 方守正见他如此不拘笑道:“听这位大哥口音,不像是这安庆府人吧。” “在下朱重八,本是濠洲钟离人,自幼穷苦,从小便做放牛娃,长大后,只因世道太乱便进皇觉寺出家,寺中香火不旺盛,主持便让做那游方和尚,这一游便把自己游成了乞丐。”朱重八自我调侃道。 方守正见这位朱大哥如此便道:“英雄莫问出处”,也将自己的身世经过一并道出。二人聊得很投机,大有相逢恨晚之意。便问道:“等这雨一停,我便乘船去建康。朱大哥你将来有何打算?” “我在家乡时有一发小如今在红巾军中做了千户,我这边想是去投奔他。”朱重八应道。 方守正一听红巾军便来了兴致,问道:“我听说那红巾军虽是杀元蒙鞑子,却也抢当地百姓啊”。 “红巾军人数多,怕是有些地痞流氓混在其中吧。”朱重八辩解。 眼见雨停,天晴了,方守正与朱重八出了山洞,来到山脚,客套几句。便准备分道扬镳,就此别过。 忽见一里外三人三马朝这边而来,朱重八定眼一瞧却是他要投奔之人,儿时发小汤和。遂大声叫到:“汤和兄弟,汤和兄弟”。马上之人听有人喊自己姓名,便狠抽了几下快马,见是一乞丐模样男子心中不免有些犹豫。 离近一看,却是朱重八,欣喜若狂。翻身下马还未开口,朱重八便道:“汤和兄弟见到你太好了,你怎么来了安庆府?” 汤和忙应道:“我家大帅命我来办事,本来走官道,却碰到安庆府有鞑子兵拿人,怕露了身份,就走了小路。”汤和又见方守正不知是何人便问道:“朱大哥,这位小兄弟是?”朱重八便互相介绍了二人,汤和听方守正是安庆府人便惋惜道:“想那安庆府陈家乐善好施,却招此大祸,哎”。 方守正一听陈家便失了心智,急忙问道:“陈家怎么了?” 第五章 陈家有难 “汤大哥,你快告知我陈家怎么了。”方守正急促道。 汤和虽知陈家有难却不知事情缘由便说道:“方兄弟,我只知陈家上下被鞑子兵给抓了,押至建康。”方守正心如死水,六神早已无主。 朱重八见此也安慰道:“方兄弟,你莫遭急,鞑子善骑,不善水。我料定只走陆路去建康,那必经红巾军势力范围定远一带,到时想救陈家老小,那就简单多了。” 汤和也一旁应声:“对啊,到时在鞑子必经之路设下埋伏,陈家之难不就解了吗。” 方守正见两位如此便单膝跪地感激道:“两位大哥,你我萍水相逢,却如此帮我,受小弟一拜。”朱重八见方守正如此急忙扶起便说:“事不宜迟,我们必须赶在鞑子之前”。五人三马,消失于山间清晨。 话说,那日王富山去府衙“揭发”陈四海,却被府衙大人宋介元数落,为此对陈家恨之入骨,夜不能寐,想了一晚便生一计,第二日便叫人备快马,带上千两白银,去庐州府找那达鲁花赤(元朝为加强对汉人的统治,各地均设达鲁花赤)。 时任达鲁花赤的阿尔混收了王富山的钱财,一听陈家招婿只比那太祖长拳,便率二十蒙古骑兵奔向安庆府,陈家就此蒙难。 方守正心系陈家老小,虽人困马乏却不曾休息,终于撵上押解队伍。方守正翻身下马,离了好远见至亲如此,心痛不已,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朱重八见状安慰道:“守正,莫妄动,不能急于一时”。就这样方守正他们一直尾随了好几日。 几日过后,押解队伍进入定远境内。汤和说道:“鞑子走这条路必经那泉坞山,此山地势北高南低,山中有清泉从北向南,在低势形成一不大的水塘,水塘两边皆是茂林,设伏最好不过,按鞑子这速度,估计天黑就到,马乏人困,到时鞑子必会在此生火搭棚。”“如此真好,汤和兄弟,你让你两个随从留在此处,继续监视,我们三人快马去搬援兵。”朱重八应声道。 这时的方守正心里就念着陈家老小不能有事,被朱重八打断,也觉应该如此便急道:“两位大哥,事不宜迟。”三人再次跨马飞驰。 午饭时分至红巾军营帐,三人下马由汤和的带领下直奔帅帐,得知元帅不在 便准备上马出营,去元帅府。三人心急如焚,只见汤和朝一人单膝跪地,口中喊道:“拜见孙元帅。”方守正与朱重八知此人是军中大将,两人同时附之。方守正抬头细瞧着孙姓元帅,头大脑圆,肚大腿短,身穿亮黑盔甲,像一圆球。 “汤和,这般匆忙,为了甚事。” 汤和恭维的将来龙去脉禀告,心想郭元帅不在,你若准我带兵营救也行,便肯请道:“望元帅准我带兵解陈家之困。” 圆球迷着小眼怒道:“区区一个陈家就想让我准你出兵,汤和,你喝多了吧”。说完便走。 方守正一听这话心中恼怒,但也无济于事,汤和催促二人上马奔向元帅府,途中介绍刚才那位也是红巾军的元帅孙德崖,与郭帅向来不和。 不一会,三人立马元帅府,说明来意,帅府家将便放行,一打听元帅也不在府内,三人不知如何是好,只见一女子从后堂走来,长得一副好模样,面貌端庄,神情秀逸,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大家闺秀的风范。身着浅蓝收腰振袖的长裙,只是脚上一双如男子般的绣花红鞋,甚是显眼。 女子开口说道:“汤大哥找义父,所谓何事。”汤和又将此事说了一遍。 女子连忙道:“事出紧急,我这就叫人寻我义父。”方守正急如火锅蚂蚁,怕误了救人良机。朱重八见状说道:“在下朱重八,待姑娘见到元帅,告知之事,我三人先去那泉坞山再想法子”。 三人马不停蹄,傍晚时到了泉坞山。 见到留下来的两随从,知鞑子并无异动。 眼看天就要黑了,方守正知不能只等那郭元帅带来救兵,想着对测,就在此时,押解队伍来到了泉坞山。 第六章 泉坞山救众人 天已尽黑,方守正他们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只听见风在林中穿梭,时而尖啸,如一声壮烈的呐喊;时而低吟,如一支柔美的清歌。 就在此时,借着月光见鞑子忙碌了起来,不一会功夫就见那水塘边上凸起五顶帐篷,每顶帐篷之间距离很近。汤和见状轻声道:“鞑子在此夜宿,那就不用心急,只等郭帅回府听闻此事,带兵前来。” 夜已深,方守正心想,需做好没有援兵的准备,便低声朝汤和问道:“汤大哥,你可知那水塘深浅。”汤和不解。其中一随从回道:“大概到我这颈脖,上次我与几位兄弟在此路过,天热难受,便下水凉快。” 一听如此,方守正兴奋道:“这样便好” 。汤和,朱重八都不知方守正为何这般,正准备开口询问时,方守正道:“这夜已深,也不知援兵何时能到,小弟心有一计。”朱重八一听这话便来了兴致。 “子时,待鞑子熟睡,火烧帐篷。只需一个放火,两人营救,两人潜伏水中。”方守正冷冷道。朱重八耐心一想便觉此计可成,商定完。 离子时就半个时辰,众人便做好准备,两位随从便顺着清泉的流向潜入那水塘,静待子夜时分。 淡淡的月光,让方守正心里平静了许多,双眼一直盯着下方帐篷,怕出变故。 就在此时,模糊的看见四个鞑子强拉硬拽两个女子向帐篷走去,下方哭声,叫声混成一片。 方守正二话不说就冲了下去,朱重八见此不秒,急着对汤和说道:“按计行事,速去放火”。便急着朝守正的方向跑去,如此瞬间,二人却早已相隔百于丈。 眼看离陈家老小只有那数十米,方守正压低身子只盼汤大哥纵火成功,片刻,见朱重八赶到,说道:“朱大哥,一会你去救我陈府老小,我去帐篷救我陈府女子”。 二人商量完,就见靠近帐篷的那片茂林大火冲天而起,那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五顶帐篷瞬间被焚有三,鞑子兵乱作一团,嘴里咿咿呀呀凄惨乱叫,分分不顾一切得跳进水塘。 二人见此相视一笑,便分头行动。 方守正无惧大火冲了进去,直奔没被大火波及的帐篷。挑起蓬帘,见陈玉姝双手抱膝蹲在一角落,那美丽的脸蛋都是泪痕,让人怜爱,而身前,另一女子正与一蒙古大汉搏斗,渐落下风。见那俏丽的身形便知是叶知秋。 陈玉姝见来人是方守正,顿时眼睛明亮了多许,像是看见了希望大声叫道:“守正”。 搏斗中的女子一听“守正”二字便失了心神,本就落下风,一回头想看个究竟,被那蒙古大汉一拳打中腹部,顿时口中溢有鲜血。 方守正扶住女子,却被女子责备一句“你都走了,干嘛来送死啊。” 守正心知/知秋是何个性,便将叶知秋交与陈玉姝看顾。 方守正一瞧那蒙古大汉,披头散发,耳垂重物,身着兽皮,相貌让人不敢久视。 蒙古大汉拔出重刀,怒冲而来。 方守正空手迎上。 蒙古大汉威猛彪悍,动作迅捷,翻转跳跃、身形步法甚是了得,大刀左右舞花,迫使方守正不得近身,只能闪避。二女见此无不担心。叶知秋看着方守正只能闪避,不得还手,心中急躁。突然起身,左右分步加入搏斗,陈玉姝反应不过,心中不免担心,害怕。 蒙古大汉见叶知秋袭来,改用左手握刀,朝她劈去,速度很快,叶知秋俯下身子避开一击。 蒙古大汉一击不成改劈为削。 方守正见此心中一惊,动作加快,搪开大汉左手,将叶知秋护在身后。 大汉又一击不成更加狂暴,发疯似的朝二人乱砍乱劈。 陈玉姝知二人不好应对,又不知道怎办?发现地上一三尺木棍,大声喊道:“守正”。便将木棍朝方守正扔去。 方守正回头准备接木棍,就在此时,大汉换右手握刀,刀走上下,动作短促、脆、快,力达刀刃,朝方守正砍来,叶知秋心急如焚,奋力推开方守正,左肩被劈出一道很深伤口,一身白衣迅速染红。 方守正双目通红,抄起木棍杀将过去。 人随棍走、棍随人行、身形翻转,如青龙穿云绕雾、似猛虎力战八方,既凶猛刚键、又潇洒飘逸。一段三十六路盘龙棍耍得虎虎生风。逼退大汉,迅速抱起叶知秋交给陈玉姝照料。大汉大惊,刚才小瞧了这南人少年,硬着头皮,提刀就上。 刀棍一相交,方守正后退一步,平握木棍。大汉见他后退,抢步跟上,双手握刀全力朝方守正砍去。 方守正不慌不忙,偷步滚身就到大汉身后,大汉心知不好,回身已晚。方守正左手扶棍,右手发力,一棍下去,大汉后背一紧,痛得咬牙切齿大汗直流。 大汉回头就是一刀,方守正侧身躲过,棍敲大汉双手,一击成功,便立棍于地,双手发力,身体跃起,又到大汉身后。大汉怒火冲天,又急步过来,双手握不紧刀,身法凌乱,只有那眼中暴戾多了许多。 方守正见他再次冲来,右脚向后迈了一大步,拉回木棍,待他近前,力透棍尖,风声呼啸,向他刺去,正中胸口,得手后,又突然跳起,改刺为劈,朝他头部劈去,大汉倒地,晕厥过去。 方守正扔下木棍朝陈玉姝跑去,寻问知秋状况,陈玉姝焦虑的道:“伤口太深,失血过多,晕过去了。”方守正抱起叶知秋正准备离去。 此时,朱重八与汤和匆匆赶来。见方守正无事便放心。 “守正,陈家老小已经安全,大火眼看就要烧到这帐篷,快走吧。”朱重八说完这话,见一鞑子晕死在地,便将他拖着随众人离开帐篷。 出了帐篷,方守正见陈九公在水塘边与两鞑子打斗,欲上前帮忙。还未放下知秋,两鞑子兵就被踢进水塘,此时的水塘里浮着十几具鞑子兵的尸体。 “守正,知秋怎么了。”陈九公见他怀中的叶知秋关切的问道。 “陈伯,知秋为救我被鞑子砍伤了,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方守正愧疚道。 此时潜伏在水塘里的两随从上了岸,见到方守正,兴奋道:“方兄弟,你叫我兄弟二人潜在水中,当时我二人不明,后见那蒙古鞑子一个个往水里跳,像下饺子一般,我便了然,下来一个杀一个,从军这么久,今天杀得最痛快了。”两人相视一笑。 方守正见众人都安全,便放心问道:“陈叔,老爷他们怎么样了。”陈九公应道:“你托这位朱兄弟解救我们后,老爷夫人便在北边等我们。” 众人正准备动身离开此地,忽见北边无数火把照亮这夜空,马蹄声大起,朝这边快速赶来。 第七章 参加红巾军 众人见北边光亮越来越近,有力的步伐声由远及近,如那破堤的江河潮鸣电掣般。视线可及内,见一支大概两百人数的部队,个个背插红旗,头裹红巾,身穿红色布甲,好不威风。 汤和见众人眼神错愕,笑道:“诸位,我红巾军的兄弟来了,定是郭元帅听说了此事,带兵前来相助。” 方守正见在部队前面正是陈家老小便迎了上去。众人见他怀中叶知秋,一身鲜血,皆乱了心神。守正禀明事情经过,知/知秋只是晕死过去,众人才稍加安心。 汤和与那两随从来到部队前,单膝跪地大声道:“拜见元帅。” 只听见那身穿乌金亮甲之人笑道:“你们起来吧,看这情况,本帅来晚了。” 方守正闻言朝那人看去,心想此人便是那郭子兴吧,虽不惑之年,却身材魁梧异常,一脸正气,双眼炯炯有神像是能看穿一切。 汤和将此经过全部道出,郭子兴听得津津有味。便朝着方守正笑道:“想必你就是守正小兄弟吧,有勇有谋,果然英雄出少年。” 方守正立马躬身应道:“多谢元帅带兵前来相助。” 郭子兴哈哈大笑:“守正兄弟不必如此,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二人在这短短交谈间,于彼此有了个了解。 就在这此时,在地上晕死的蒙古大汉已醒,见无人留意便想冲进茂林,逃脱出去。朱重八眼疾手快瞬间抓住大汉散发,大汉挣脱不得,被众人押到军前,郭子兴还未开口问话,大汉怒气冲天的说道:“我是泸州的达鲁花赤阿尔混,你们不能杀我。” 朱重八听闻此言大声骂道:“娘西皮,还杀不得,杀得就是你们元蒙鞑子。”说完夺过汤和手中大刀,朝阿尔混颈脖砍去,阿尔混血流一地,倒身不起。 朱重八仍掉大刀,单膝跪地大声说道:“小人朱重八与汤和是发小,愿投身元帅帐下,杀尽天下鞑子。” 郭子兴见此大呼一声好,见众人疲惫不堪,便道:“今夜大家都累了,都回我帅府休息,有何事,明日再做打算。” 帅府客房内,军中郎中看过了叶知秋的伤情,开了几味补血的药,交代要好好休息,不出几日便能醒来,众人都宽了心,陈九公便将他送走。 方守正见老爷夫人如此憔悴,心中不免凄凉,开口问道:“老爷,这才离别几日,为何府上招此大难。” 陈四海摇头无奈道:“守正,你走那天下午便来了鞑子,是因擂台招婿只比太祖长拳,如今这安庆府算是回不去了。” 方守正也知那安庆府是万不能回,又不知将来如何打算。 陈四海见他如此,怎不知道他所想何事,安慰道:“守正,你也莫过担心,我于罗田(今湖北)有一异姓兄弟,明日我便带全家去投靠。” 方守正知陈家如今有了去处便放心,可今夜见那红巾军便有参军的想法,又怕老爷不遂我心意。便开口请求道:“老爷,如今这世道不在人心,今夜我见那郭元帅,便起了参军的念头,还望老爷准我。” 陈四海欣慰的笑道:“守正,你有此想法,不枉我养你十六年,玉姝这丫头也曾说过要身许为中华之男儿。” 陈玉姝在旁一听父亲说起旧事,顿时面颊红润,不知所措,低头娇羞道:“父亲。” 见陈玉姝这般,陈四海却笑了起来。 方守正见此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眼睛四下张望,见那床上昏迷的叶知秋,眼神就此定下。 翌日,陈家老小准备去罗田,离别时,个个心中倍感惆怅,方守正不舍,夫人叶如芸理了理他鬓角,柔声说道:“守正,老爷与我膝下未得一子,自幼便将你当做亲儿,你现在入了行伍,万事都要小心,不可不顾身家性命,知秋还在昏迷,留你身边照顾,你切莫委屈了她,待我们安定下来就托人捎信。” 方守正回道:“夫人放心吧,知秋我定会照顾妥当,守正会顾全性命,以便来日尽孝道。” 说完便与陈家老小一一告别相互嘱咐了几句,眼神与那陈玉姝交汇,两人都是欲言又止。 这时,陈四海说道:“守正,莫送了。” 说完就上路。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想这一次分别不知何时能见,心中顿时无比难受。 送走了陈家老小,方守正便回了帅府客房,见一女子在床边照料知秋,甚是意外。一看是那昨日与汤和来搬救兵时元帅的义女马秀英。 马秀英见方守正回来关切的说道:“今日我听义父说起昨夜之事,知这位姑娘受伤,便来看看。” “有劳这马大姐费心了”守正感激道。 这时,朱重八大步进门见方守正和马秀英,朝二人看了又看说道:“马姑娘也在啊。守正,元帅有请。” 方守正听完这话便随朱重八出门,见今日这朱大哥确实不一样了,换了新衣,身上也干净了许多,再也不是那乞丐模样了。 二人见到郭子兴,便单膝跪拜。郭元帅一身便装,满脸的愁容。 方守正见此说道:“郭元帅,我本陈府家丁,奈何陈府无故受难。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愿为元帅效力,驱除鞑虏,还我中华。” 郭子兴听此愁容一展大呼:“好,好一句驱除鞑虏,还我中华。” 朱重八见此为表忠心便跟道:“为表绝心,我愿改名朱元璋,愿做元帅诛元之利器。” 郭子兴甚得欣慰,高兴道:“从今你二人便进我红巾军,升你二人为十夫长,他日战场建功立业,封王拜相,指日可待。” 说完这话,郭子兴一想现在红巾军中处处受他人掣肘,心中不免有气。便叹道:“想我郭子兴虽为元帅,可那孙德崖却处处与我作对,奈何依仗人数甚少,哎。” 朱元璋心思活泛便求道:“元帅,我家乡发小甚多,皆是有情有义之人,如若皆被元帅所用,定能成大事。” “如此甚好,你们二人刚入军中,不了解军中事宜,这几日便让汤和领你们去军中看看,三日之后你二人便就去濠州。” 二人告退,方守正心系叶知秋,便告别朱元璋。回到客房见马秀英还在,心中无比感激,不出几日便得去濠州,也不知/知秋何时能醒,心中甚是牵挂。 第八章 濠州募兵 上 三日后,方守正便要出发濠州,眼看离别在即,实在放心不下,便又来到帅府客房,见马秀英感激道:“马大姐,这几日多亏你照顾,今日我便要去濠州,也不知何时能回,知秋只能托付与你,有劳了。” 马秀英见方守正如此,瞧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叶知秋笑道:“方兄弟尽管放心,你如此挂念叶姑娘,叶姑娘若是知道定会高兴。” 方守正听此也不知如何回答,瞧了瞧叶知秋,只盼她早日能醒,见她气色好了不少,也算安慰吧。忽见被子外有一物,定眼一瞧,确是当日离开陈府赠与她的吊坠,也不细想,便跟马秀英道别。 见方守正离开后,马秀英笑道:“人都走了,你就别装了。” 听见这话,叶知秋睁开那明亮的大眼睛,羞涩得说道:“马姐姐,谢谢你不揭穿我啊。” 事实这叶知秋昨夜便醒,见身边有位姐姐照顾,起身道谢。一来二去,两人便聊到天亮,甚是投缘,就以姐妹相称。 马秀英只是摇头叹道:“妹妹啊,想那方兄弟对你可是紧张的很,你为何要存心作弄他啊。” 叶知秋心中窃喜,嘴上却说:“马姐姐有所不知,我这守正哥哥从小到大,一板一眼,像极了那私塾里的老先生,不知趣,我装做没醒,让他多担心几日。” 马秀英从小到大规规矩矩,见这知秋妹妹如此鬼灵精怪,心中对她的喜爱不免多了一分。 “只可惜,今日他要去濠州了。”叶知秋说完这话便抓住马秀英的手臂恳求道:“好姐姐,你说我也去好不好。” 马秀英虽没经历男女之事,也知那儿女之情,加上耐不过叶知秋的软磨硬泡,便随了她愿。 方守正与朱元璋一行二十来人,途中方守正一直听着朱元璋介绍那濠州的风土人情。忽见一女子骑马疾速赶来,瞬间就与他们并马而行。 方守正一见女子正欲开口责备,却听那女子对着朱元璋开口道:“这位大哥,你这是要去濠州吧。” 朱元璋一头雾水,看了看两人便明个大概,笑道:“叶姑娘,我想你也应该是去濠州吧,不如结伴同行如何。” 叶知秋听完这话,用她那水灵剔透的眼睛瞪着方守正道:“多谢这位大哥,如此甚好。” 方守正无奈至极,不忍责备她说道:“知秋,你什么时候醒的。” 叶知秋装做没听见,催马向前,只丢下一句“你不要跟着我哦” 朱元璋见此笑道:“守正啊,人生得如此红颜,足已。” 方守正看着叶知秋的背影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晌午时分,一行人到了濠州,估计天色尽黑时能到钟离。 方守正心念叶知秋大伤初愈,赶了半天的路,怕是吃不消,便朝朱重八说道:“朱大哥,不知附近可有休息的庄寨。” 朱元璋只知自己一心归乡,却没替他人考虑,惭愧道:“最近有个张家堡,大概五里地的路程吧,到时我们在那歇歇脚。” 不一会,只见路边有块石碑,四周杂草众生,碑上模糊可见张家堡驴牌寨几个字。众人下马,往里再走百米,茅屋重重。中午时分,却不见一缕炊烟,寨中也不见行人。虽是大白天,安静得却让人倍感阴森,众人疑惑不解。 方守正见这偌大的村寨为何见不到一人,不解的问道:“朱大哥,这村寨,为何没一人。” 朱元璋心中也是疑虑:“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忽然寨口有声音传来,众人回头望去,只见十来个小孩唱着童谣,一见众人瞬间呆滞,一年龄稍大点的男童掉头就跑。叶知秋见此便走了过去,抚摸一瘦小的女孩关心的问道:“小朋友,你们家大人呢?” 就在此时,寨口冲进无数手拿棍棒的大汉,将一行人团团围住,众人大惊。不一会又进来一群老人,女人,赶着牛车,牛车上面堆满了五谷。 一白须老人分开大汉面对朱元璋说道:“看你们装扮是红巾军吧,为何来我张家堡。” 朱元璋见此不卑不亢道:“在下朱元璋乃红巾军十夫长,家在钟离,回乡路过你们寨子,只是想在此处歇歇脚。” 朱元璋见那白须老人不理睬,只顾跟身边大汉附耳交谈,心怕会有变故。 方守正见这些人低声说话,像是商议什么,怕是有事发生,便低声跟朱元璋说道:“朱大哥,一会如果有事,你带知秋先行,我来押后。” 说时迟,那时快,数名大汉舞起棍棒便朝朱元璋而来。朱元璋反应不过来,欲上马先行却被三大汉按在地上,瞬间就用绳索捆住,动弹不得。 方守正见此心中大骇,欲去解救,为时已晚。又见数人朝自己而来,握紧拳头,左右开弓,身形变化莫测,数人近身不得。 见数人犹豫,方守正余光望向叶知秋,见她无事,便奋身一跃,数名大汉见此大惊,回头望去,方守正已在十步开外。 第九章 濠州募兵 中 方守正冲出数名大汉的包围,来到叶知秋身旁,抓起她的手臂,撒腿就跑,迅速二人便出了寨口,方守正见无人跟来,便在附近一小山坡歇息。此时的叶知秋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这村民为何如此。 方守正心中焦虑,担心朱大哥和红巾军兄弟的安全,对方人数过多,使不得硬的。 叶知秋见方守正一脸的急躁,善解人意的安慰道:“守正哥,这些人到底只是村民,想必朱大哥他们应该没事。” 方守正听她一说,知道话虽如此,可这事情经过却让人想不透,心中不安,只盼朱大哥他们平安无事,眼睛一直盯着村寨,此时寨中时却升起了几缕炊烟。 便对叶知秋说道:“知秋,你看这么大的寨子为何就几家做饭。” 叶知秋刚才好意安慰却没得到满意的回应,故意使着小性子胡乱的答了一句:“那又怎么样,他们一起吃饭不行吗,他们不吃饭不行吗?” 方守正如梦初醒,想到此中关键大呼一个“对”字,感激的看着叶知秋说道:“知秋,你想啊,刚开始我们进寨,没见一人,突然他们就回来了。” 叶知秋不知守正所云,故翻起白眼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知/叶知秋没想通此中关节,便解释道:“我说的他们,是指所有村民,男的,女的,老的,小的。” “想那么多干嘛,寨口几个小男孩在玩,我前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叶知秋说完这话正欲下山坡,方守正突然将她按住,整个身子在她之上。叶知秋不解,突然转头想借题发作逗逗他,见方守正只做了个别出声的动作,便转头注视这山坡下方。 叶知秋不顾下方的嘈杂的脚步声,只安静的看着他,两人间距离从未如此接近,心中激动不已,顿时叶知秋面颊如桃花,心里春潮暗涌,不敢久视。 方守正见一群村民,可是个个怒气冲天,口中骂爹喊娘,手拿粗木棍棒,朝张家堡奔去。 只见一大汉单手抓住小男孩口中不知说了什么,怒气的打了一巴掌,小男孩顿时哭声震天。 叶知秋见此快速的朝那群人而去,待到跟前指着那人道:“你这大汉,好生不知廉耻,这么小的孩子,你还当真下得去手。” 大汉被人这么一说也觉理亏:“姑娘,俺想你不是这张家堡的人,莫多管。” 方守正来到叶知秋身后听此便弓手问道:“不知道各位与这张家堡有何恩怨。” 众人见方守正头裹红巾,身着红色布甲,便知其身份。 那大汉说道:“别以为你是红巾军我们就怕,就算是皇帝老儿来了,我们也要那张家堡的人不得好死。”众人大声附和:“对。” 寨内村民问讯前来,个个暴跳如雷,咬牙切齿,两边相距二十来步,恶言相向,好不热闹。 突然,一根木棍从后面飞了出去朝对方而来,方守正不做细想,瞬间就跃了出去,这一跃三尺来高,将木棍抓在手中。见众人目瞪口呆,方守正便朝两边弓手言道:“在下,红巾军方守正,本是在此路过,不知双方有何矛盾。” 那大汉见方守正是能人便气愤的说道:“俺叫王铁柱是隔壁王家湾的村民,他们张家堡丈着人多,来俺村抢粮,打伤俺村十几人,今天不给个说法,我们就跟他们拼了。” 那白须老人这时站出来说道:“小兄弟,切勿听他瞎说,那是当初我们借给他们的粮食,他们不还,才会有这事发生。” “早说过了,不是不还,是没办法,村中农地都很贫瘠,收成不好。我们村是什情况,你们也清楚,你们来抢还伤俺村民,蒙古鞑子的官粮你们怎么不抢啊,小兄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王铁柱气壮的朝方守正说道。 方守正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便大声说道:“粮食之事,我必有办法。” 王铁柱一听,事关全村老少便急道:“小兄弟有何好法子。” 方守正见众人目光皆投向他,坚定的说道:“办法只有一个,抢那些该抢的人,如今这世道该抢的怕只有元蒙鞑子了吧。” 众人大惊,低声议论起来。 方守正见此心中便知他们顾虑“只须两村村民通力合作,此事可成。” 不一会只听那王铁柱义愤填膺的说道:“俺们没粮,不就是因为要上交官府嘛,怎么死都比饿死强,娘希皮,老子干了,抢他娘的。” 张家堡众人一听,也愿抢粮。 听完这话方守正心中便有了打算,转身朝那白须老人作揖道:“老先生,我那红巾军的兄弟能否先放了。”老人亏欠道:“小兄弟,当日绑红巾军的兄弟,事因以前常听说红巾军干那抢粮的勾当,老朽实在惭愧,这就叫人前去放人。” 方守正一听这话顿时脸红,心想刚刚我才招呼着抢粮来着,这老人家要羞臊死我啊。 不一会,朱元璋便带着二十位红巾军的兄弟前来,方守正见大家无碍,便将事情起因说了一遍。 朱元璋一听如此,想他父母,兄弟皆是死于腹中无物,心中无比坚定。 第十章 濠州募兵 下 众人绝意抢粮,心知此事不能仓促,便在白须老人带领下来到张家堡祖祠,这祖祠虽上了年月,破旧不堪,里面却是一尘不染,甚是干净。中间一张古老的八仙桌,众人围桌商议。 王铁柱是性急之人,这关乎全村上下性命的事,更是急上加急。等不得便开口问道:“方兄弟,这粮该怎么抢。” 一听这话,众人皆用狐疑的目光看向方守正。 方守正知这抢官府必得一万全之策,在来这祖祠的路上便一直盘算好了,便道:“濠州村民上缴的粮食堆积在州府粮仓,只要两村精诚合作,便可归大家所用。” 王铁柱一听方守正如此卖关子,急不可耐的说道“我两村都说了合作,方兄弟,你道是说具体点啊,急死俺了。” 方守正见那王铁柱急得跟一小孩似的笑道:“首先,让人向那州府报信,便说红巾军在张家堡抢粮,待到州府出兵,府内无兵把守,大家只需去州府赶马运粮。” 众人听完都觉太过儿戏,行不通。 王铁柱听完只觉得太容易了,心中细想就觉得不对头:“不对啊方兄弟,如果州府不出兵怎么办?” 方守正笑道:“王大哥多虑了,小弟定有办法让他出兵。”说完这话,众人见他跟那白须老人低声附耳说些什么,又见那白须老人频频点头,笑容可掬的样子,心中不解。 王铁柱看在眼里,急上心头,正欲详问,却被方守正制止,朝众人说道:“明日,张家堡选二十年轻男子,只需头裹红巾,跟我朱大哥去州府运粮,王家湾的村民跟我去五里之外的山丘等州府官军。” 天一亮,白须老人走后。众人做好准备,朱元璋带着扮成红巾军的村名出发。方守正便叮嘱道:“朱大哥,如果州府发兵,你派人快马来报,我这边好做打算。”说完便领二十位红巾军的兄弟以及王铁柱一行人奔赴寨外五里处的山丘地带。 朱元璋带领众人距州府三里左右,附近一破旧无人居住的茅屋,众人隐蔽于此,见那白须老人进入府衙,心里急盼,又不知道守正到底跟那老人交代些什么,如果州府不出兵怎么办,心念于此,不一会那白须老人出了州府大门后,州府内马鸣声不断,朱元璋急忙说道:“州府定是要发兵,速去告知守正兄弟。” 方守正领着王铁柱他们来到这山丘地带。见这,东西两边山丘高耸,下方一小块平原,一条小路连贯南北,心念此处埋伏最好不过,便朝王铁柱说道:“如若州府发兵了,王大哥你带村民藏身两边山丘,我与这二十位红巾军的兄弟留在下方,交手之后,你们只管喊叫,如若我红巾军兄弟力有不逮,你们便冲杀下来了。” 说完这话,方守正看了一眼叶知秋,心怕她再受伤便说道:“知秋,你跟王大哥去吧。” 叶知秋知他是为了自己着想,却嘟起嘴说:“就知道你会撵我,你连官府都敢抢,还怕我跟着吗?你说什么我都不走。” 方守正心想,来的是府兵,以知秋在太祖长拳上的造诣,怕是近不了她的身。心念于此便就随了她。 不一会,见一快马迅速到了跟前,得知州府出兵,方守正心叫一声好,让大家快去准备。” 方守正立身于马,见州府来了五十多人,领头的确是一鞑子,心想濠州怎会有鞑子兵,朱大哥他们不会有什么事吧。 那鞑子兵一见红巾军,便急催马向前嘴里咿咿呀呀的乱叫着,见此,方守正提起一杆丈八长毛,迎面冲去。瞬间两马相隔数米,方守正平举长矛直冲鞑子眉间,鞑子兵大惊,潜意识俯下身子。两马相错,就在一瞬之间,方守正单手持长毛,侧身便朝鞑子兵背部抽去,鞑子躲闪不得,遭此一击从马背上翻滚下来,红巾军瞬间就将他围住。州府官军见此欲上前救援,只见方守正立马在前,目光犀利,又见他一个回合便将蒙古人挑于马下,皆不敢向前一步。这时,又听见两边山丘叫喊声四起,冲出好几十人,心知大事不好,只能放下手中兵器,等候处置。 方守正见那府兵不与抵抗,也不为难,问道:“为什么,这州府会有鞑子兵。” 领头之人见方守正如此问,心中盼他只跟鞑子过不去,便回道:“州府收粮,农忙之后便要押送行省,这鞑子便是押粮官。” 方守正知此中缘由便放下了心,又见这群府兵身为中华儿女,却为鞑子守粮,怒其不争,说道:“鞑子视我们汉人如草芥,想杀就杀。如此奴役我们中华儿女,而你们却为鞑子征粮,为这粮食,濠州饿殍遍野,你们对得起自己的先人吗?” 方守正说完这话,气愤的走到那鞑子身边,奋力一枪直穿鞑子胸口,顿时就没了呼吸。 众府兵大惊,原以为只是让那鞑子兵吃点皮肉之苦,却不曾想这少年如此果决,鞑子一死,心知这蒙古人必不饶他们性命,事关自己根本,刚才听那少年一席话,心中久违的热血瞬间沸腾,皆愿参加红巾军。 方守正见此便不再多言,便带着一行人回到张家堡。寨口遇到朱元璋众人,见两边都平安无事,二人互道事情经过,便携手进寨。 王家宝祖祠内,两村分了粮食,村民脸上无不笑开了花。 王铁柱心中想不透,不解的问道:“方兄弟,你是怎么肯定州府会发兵的。” 方守正笑道:“你问老先生吧。” 王铁柱疑惑的眼神盯着白须老人,老人见此哈哈大笑道:“还是让那府兵头头说吧。” 那府兵见众人看向自己,不好意思的说道:“当时这位老先生说,红巾军来抢粮,来得都是娃娃兵,还有女娃,我当时一听来抢粮就想着上缴行省的不够,正欲发兵,抢过来填数。哪知,那鞑子一听红巾军就快马而出,我怕鞑子有危险,连累大家,就倾巢出动。” 朱元璋一听完这话便说急道:“以前,你们是府兵,现在起你们加入了我红巾军,便要为我红巾军卖命,守我军规。” 一众府兵听此皆表示当然。 王铁柱今日见那方守正如何抢粮,又如何枪挑鞑子,心道“古语有云,在乱世找活路,那得是干不要命的买卖。”思至于此,恳请道:“俺王铁柱愿加入红巾军。” 村民听到王铁柱的请愿,年轻的劳力表示愿入红巾军。 朱元璋一听心中大喜,来濠州不就是想募兵吗。定眼看了看方守正,两人相视一笑。 朱元璋笑道:“你们都愿入我红巾军,如此再好不过,这几日你们便准备妥当,二日后,我从钟离返回,带你们面见郭帅。” 第十一章 夜诉深情 当天下午,一行人便离开张家堡奔赴钟离。 路上,朱元璋心绪不宁,三年的托钵流浪,让他尝尽了生活的艰辛,在这流浪的三年中,他走遍了淮西的名都大邑,见了世面,开阔了眼界,知这天下义军四起,暴元气数已尽,便果断参军。艰苦的流浪生活铸就了他坚毅、果敢的性格。但也使他变得残忍、猜忌。 傍晚时分,一行人到了钟离境内,方守正见朱元璋心思沉重,料想这朱大哥必是近乡情更怯,也不知如何安慰,便说道:“朱大哥,不知家里是否还有亲人。” 朱元璋见方守正问此,哀叹道:“三年前,濠州发生旱灾。不料次年春天又发生了严重的蝗灾和瘟疫,我家也没躲过,不到半个月,父母双亲,大哥便离世了。只剩下我和二哥,家里又没钱买棺材,甚至连块埋葬亲人的土地也没有,好在邻居刘继祖给了我们一块坟地。我们兄弟二人找了几件破衣服包裹好尸体,将父母安葬在刘家的土地上。为了活命,我与二哥、大嫂和侄儿被迫分开,各自逃生。” 方守正听完这话,心知不当问,便惭愧道:“朱大哥,真对不住,勾起你的伤心事,你莫见怪。” 朱元璋说道:“守正,莫要自责,家中变故,我早已算在蒙古鞑子头上,总有一天,我朱元璋必将鞑子驱除干净,还百姓一个清白世间。” 方守正见朱元璋如此义愤填膺,便附和道:“朱大哥定能成事。” 就在两人谈话的功夫,朱元璋下马说道:“这边是我故乡,孤庄村。” 众人下马,方守正一眼望去,零星几处破旧的茅草屋,村中死气沉沉,萧索至极,灰黄的天底下,更显得如一荒村。只有村口那棵枣树,让人感觉有那么一丝丝生气。 进村后,村民见一行二十来人,领头的是朱元璋,便激动的喊道:“重八,重八回来了。” 不一会,越来越多的村民聚了过来。 朱元璋见此说道:“乡亲们,我改名朱元璋,现在是红巾军的将士,回乡招兵,吃不饱饭的,就随我去吃军粮吧。” 这时,只见一男子长身高颧,面相刚毅武勇,拨开众人。朱元璋一见此人放声大笑道:“刚才没见到你,正准备去寻你呢。”又将此男子拉到身边介绍。 方守正离近一瞧这男子,大约二十多岁,身姿英挺,仿若修竹。便弓手道:“方守正,见过徐大哥。” 徐达见这少年气宇不凡,又如此多礼笑道:“方兄弟,客气了。”一顿客套后,便将众人领回了家。 徐达欲招待众人晚饭,是因家中没那过多粮食,好在村民们热情帮忙,也不至于让众人饿着肚子。 晚饭后,方守正见叶知秋情绪异常,不知所谓何事,便拉着叶知秋起身告别,只留下两位大哥话那三年的过往。 见村东头不远处,有条河,二人便趋步前往。 来到河边,在月光下,河水清澈见底,让人心旷神怡。此时只见叶知秋双手抱膝,头枕双臂一言不发的盯着河水,没了往日那鬼精灵的习性。 方守正叹道:“知秋,老爷夫人,都去了罗田,等安顿下来后,我便将你送去。” 叶知秋听完后一言不发,鼻子一酸,眼珠如那玉珠般落下。 方守正不知如何是好,哀求道:“别哭了,只要不哭,你说什么都答应你。” 一听这般话,叶知秋用力抹了把眼泪说:“以后不许说把我送走这种话。” “那好,只要你不怕这军中苦闷。”方守正无奈道 叶知秋不愿理他,脱下鞋袜,双脚下落水中,脚拍水面嬉戏着。时不时还发出如铃般的笑声。 方守正见此深感无奈,这女儿家心思,太难理解。由不及细想,双眼却被那洁白如玉的脚面吸住一般。 叶知秋见他久久没在唠叨,便回头看了下,见他眼神定在自己的脚上,心中窃喜,却故意骂道:“你这个登徒子,同你从小长大,没想到你方守正如此轻浮。” 方守正像是被看穿一样,心中不知所措,赶紧转身。 叶知秋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娇容,知这坏蛋心里只有玉姝,不知自己到底算什么,便问道:“守正哥哥,你说,如果我与玉姝同时,同时跌落水中,你会救谁?只能救一个。” 方守正一听,心中盘算,两难的选择,救谁都会负了另一个,便道:“知秋,如若真有此情况发生,救了玉姝,我便下去陪你,救了你,我也会下去陪玉姝。你跟玉姝是这个世间,我最重要的人,我方守正也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叶知秋听完这话,再问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双脚抽出河面,正欲起身,无奈腿上失去了力气,身子一斜,向河中倒去。 方守正眼疾手快,奋力抓住她的手臂,一把抱住,往岸上一倒,两人之间甚是暧昧。 气若幽兰的香味瞬间让方守正魂不守舍,双手紧紧的箍着她的细腰。 此时,叶知秋见方守正如此神情,存心捉弄,笑问道:“守正哥哥,我与玉姝,谁更漂亮?” 好不一会,叶知秋见他不答,只觉自己腰间的力道越来越大,又见他红脸喘息,骂道:“把手放开,这个好色之徒。” 方守正回过神了,松开双手,却见她在自己脸上亲了一下。 亲完之后,叶知秋红着脸,丢下一句笨蛋,便跑出五丈以外。 方守正一脸茫然,见她光脚,大声说道:“你的鞋袜。” 第十二章 元帅有难 方守正提起鞋袜,追上叶知秋,一边替她穿上一边关切的说道:“哪有你这样的姑娘家,哎,日后在军中怕是多有不便,你这身还是换成男装吧。” 叶知秋嘟着嘴,听他这般唠叨,毫无耐心的说道:“知道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婆妈。” 天一亮,众人便准备出发,动身前,朱元璋想去父母坟前拜祭,众人理解,理所应当,就随着朱元璋去那山下贫瘠之地。 一座小坟包,在这荒地中甚是显眼,被杂草包裹着,朱元璋神情悲伤,双膝跪地放声大哭:“爹娘,儿回来看你们了。” 方守正见此心中难过,想到自己身世凄苦,不知亲生父母是否尚在世间。又念及如今这世道,便不敢多想,只是看了看身边的叶知秋。 朱元璋抹掉眼泪,双手不停地拔那坟头杂草,众人见此,便上前帮忙,不一会,杂草除尽。 朱元璋扔掉手中最后一把杂草,跪地坚定的说道:“爹娘,孩儿流浪三年,世间饿殍遍野,百姓流离失所。乱世求生,却生不得,求死,又苦于无葬身之地。如今孩儿改名朱元璋,参军抗元,愿爹娘的在天之灵,保佑孩儿成事,将那万恶的蒙人驱除中华,还世间太平。” 方守正闻此,便扶起朱元璋说道:“朱大哥,守正愿随你左右,共举大义。” 徐达深知朱元璋,又知朱元璋有如此雄心,笑道:“从小放牛便跟随你,此事,怎能少了我。” 朱元璋感激的看了看他们,三人心知肚明的笑了一笑。 拜祭过后,朱元璋领着众人便出发,路过张家堡,哪知两村居然有三百多人愿加入红巾军,再加上,自己村的一百多人。朱元璋大喜过望,心道,此次回乡招兵,成果斐然,元帅见此定会高兴。 当天下午,抵达定远郊外,众人见天色尚早,便不再急于赶路,排好阵仗亦步朝那红巾军大帐而去。 傍晚时分,红巾军营帐就在眼前,几日的奔波算是解脱了,朱元璋大声说道:“前面就是我红巾军的营帐,大家今晚在这歇息,明日我便请元帅前来。” 不一会,黄土飞扬,只见有两匹快马,飞速朝众人赶来,方守正见来人是汤和与元帅义女马秀英,又见二人脸色焦急,心知定是有事发生。 待二人来到众人跟前,汤和还未开口,方守正急问道:“汤大哥,出了何事。” 汤和便将此事缘由说了一遍。 原来前些日,鞑子兵南下,攻破徐州,徐州义军守帅彭大、赵均用率余部投奔咱们。孙德崖便一同推举他俩,使他们的地位居于己上。彭大很有智谋,郭元帅便厚待彭大而轻视赵均用。于是孙德崖趁机挑拨赵均用说什么“郭元帅只知道有彭将军,而不知道有你赵将军啊。”赵均用大怒,乘机捉拿了郭元帅,将他囚禁在孙德崖家中。 朱元璋大吃一惊,又见马秀英脸色着急,宽慰道:“马姑娘,不用着急,我这就带人解救元帅。” 马秀英一大家闺秀,知义父落难,早就不知所措,乱了方寸,听完朱元璋这话,心中有了期盼,便感激的回道:“多谢朱大哥,事不宜迟,我怕义父若有差池,当如何是好。” 朱元璋听完这话便催马向前,方守正见此,急道:“朱大哥,稍安勿躁” “此事起因皆由那孙德崖挑拨,如若正面与那孙德崖发生冲突,军中内乱,都不用鞑子发兵,我红巾军就得分崩离析。”方守正分析道。 朱元璋听完,心中细想,知方守正句句有理,却不知如何才好,问道:“守正,你又何计。” 方守正见朱元璋听劝,说道:“此事,孙德崖利用赵均用囚禁郭元帅,我们就利用彭大解救郭元帅。” 众人心中细想,便觉能成。 方守正继续说道:“朱大哥,你与汤大哥和徐大哥,三人去孙德崖府上,故意与他结好,数落赵均用,探清楚元帅情况,我与马大姐去彭大家中,事不宜迟。” 说完这话,便分开行动。 路上,叶知秋知这马姐姐心急如焚,便安慰道:“马姐姐,你放心吧,我守正哥哥定能救那郭元帅。” 马秀英知这妹妹怕是担心自已心神劳累,坏了身子,反而安慰她道:“知秋放心,姐姐无恙,我也知不能心急。可我一女子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啊。” 说完这话便急着朝方守正问道:“方兄弟,你到底有何计策。” 方守正听完耐心的说道:“马大姐,一会到那彭大府上,你需大哭大闹。” 听方守正这么一说,二女表情诧异,又不知为何。 方守正见此说道:“守正知马大姐乃大家闺秀,如此要求却有不便,为救郭元帅,守正出此下策,还望大姐见谅。” 马秀英一听见方守正不像是闹笑于我,便叹道:“如若只需要大哭大闹便能救我义父,哪管什么大家闺秀啊。” 不待细说,三人便立身于彭府门外。 方守正朝马秀英看了眼,马秀英心领神会,便哭了起来,口中大喊彭叔叔救命。 彭府家将见此不明所以,待问明白,知这大哭女子是郭元帅的义女,便迎请入内。 马秀英一见彭大,放声大哭。彭大见此一头雾水,见马秀英哭得甚惹人怜,便开口安慰道:“侄女,这是为了哪般啊。” 马秀英见彭大问起,抽泣道:“彭叔叔,那赵均用见我义父厚待彭叔叔,心生妒忌,便将我义父囚禁了。” 彭大一听此大惊:“真有此事” 方守正见这彭大不像肖小之人,躬身说道:“彭将军,我家元帅常说你有勇有谋,还说必要结交你这等英雄。谁知,那赵均用如此小人,不念我家元帅收留之恩,却想迫害,无耻至极。” 彭大听完方守正所言,心中思量,想那郭元帅确实待我不薄,有意结交与我,兵败之后便与赵均用前来投靠,他怎能如此所为。怕是,日后军中必牵连于我,那便无立身之地,如今应了他们所求,那便会感恩于我。 思至于此,彭大便宽慰众人道:“你们莫急,郭元帅现被囚禁何处。” 三人闻言便知有戏,马秀英低声泣道:“义父被囚禁于孙德崖府中” 彭大一听孙德崖参在其中,便知事因缘由,大声说道:“走,去那孙德崖府上” 第十三章 元帅得救 孙德崖见朱元璋三人来自己府上,便知来意,事不关己的笑道:“终于把你们盼来了,郭元帅被那赵均用囚禁于我府上多日,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怕受牵连,便想当中调节,谁知那赵均用死活却不肯放人,我怕伤了大家和气,便好生招待郭元帅,也不知二人有何恩怨。” 朱元璋知郭子兴无性命之忧便放了心,心想这孙德崖如此阴险狡诈,正准备翻脸怒斥,却想起方守正的话,便躬身说道:“在下朱元璋,见过孙将军,多谢孙将军如此顾我元帅,以免遭小人毒手。” 孙德崖本想挑拨二人相争,自己从中得势,听那朱元璋如此说,笑道:“朱兄弟,客气了,我与郭元帅那是生死的交情,孙某岂能让郭元帅落难。” 话至于此,朱元璋三人便提出见见郭子兴的要求,谁知那孙德崖却说什么因我答应了赵均用不让郭元帅见任何人,才能保他周全之类的话。三人心中气急。 这时,那膨大知这事后便领着众人欲去孙德崖府上,方守正见此便躬身说道:“彭元帅,既然此事是因那赵均用所起,不如先去那赵府。” 膨大一听,心知有理,心想这郭家部曲心思如此缜密,便仔细的打量下,这少年眉清目秀,不像是行伍之人,年纪虽不大,遇事却如此沉着,又见这一男二女皆像不凡之人,甚是好奇,便问道:“不知这小兄弟在军中任何职。” 方守正见这彭大问起自己,不知何意,遂答道:“小人是郭元帅帐下十夫长。” 彭大听完只是一笑。 众人来到赵府门外,彭大不管诸多缛节,大步流星就朝府内跑去,一见赵均用便大声斥责道:“赵兄弟,糊涂啊,你我二人皆为外来投靠之人,你怎能做出如此叛道之事。” 赵均用听此却不以为然,冷声说道:“人家如此厚待你,你倒是会做好人,我若不下手,他日便没了我的安身之地。” 方守正一听如此,不卑不亢,大声喝斥道:“赵元帅,你穷迫无路之时,郭元帅开门接纳你,恩德非浅。没想到你不但不报恩,反而听信小人之言要害他,这样的话,赵元帅便失去豪杰之心,他日若是再有难,怕是无人会对你伸出援手。” 赵均用见被一少年责备,心中不痛快,又见彭大在此不好发作,心想事已至此,怎能罢手。 彭大见此一脸不悦,大声说道:“还想啥啊,你被人利用,当刀使了。” 赵均用一听这话,心中将整件事细想了一遍,绑那郭子兴时太过容易,事怕真如他们所说。 “彭兄,你说我被人当刀使,那人可是孙德崖。” 彭大见这赵均用榆木脑袋,好气又好笑道:“不是他,还能是我。” 赵均用心中大怒,暗骂孙德崖全家老小,却又怕郭子兴不愿善了。 方守正见赵均用有所动摇,看向自己神色似有内疚,客气的说道:“赵元帅,你勿必自责,那孙德崖为人实在阴险,此事尚有回旋的余地,待我们救出郭元帅,禀明情况即可。” 赵均用听此也只能这么办,怒火攻心带着众人向孙德崖府上而去。 孙德崖见众人来府,圆脸上露出那阴险的笑容,明知故问的说道: “今天这是怎么了,两位元帅一起来我府上,真让我孙某蓬荜生辉” 赵均用见这孙德崖如此小人,怒火正欲发作,还未开口叫骂,却被彭大制止。 彭大知这孙德崖小人至极,也不愿跟他兜弯 “孙将军,我听说郭元帅在你府上,今日便想接他回府。” 孙德崖也知今日这人不能不放,心有不甘的回道:“那得问赵元帅了,反正人是赵元帅接到我府里的。” 赵均用一听这话,心中大怒,便带朱元璋他们去那材房。 众人一见郭子兴,衣裳破缕,甚是狼狈,心中大怒, 赵均用单膝跪地,愧疚道:“郭元帅,在下猪油蒙了心,受小人挑拨,还望郭元帅恕罪。” 却没想到郭子兴只是回了一句:“回府再说。” 众人搀扶郭子兴出了材房来到大厅,一见孙德崖鼻中发出一个“哼”字,便被搀扶回府。 孙德崖见此心中不甘,有心除之,却已回天无力,笑里藏刀说道:“郭大元帅慢走,恕不远送了。” 众人回到郭府,郭子兴心神疲惫,吩咐众人,有事明日再说。 众人便离去 赵均用心中害怕,一路胆战心惊,彭大见他神情紧张便安慰道:“赵兄弟,我二人是兵败,寄人篱下之人,这郭子兴与孙德崖早就听说不合,你怎么能和着稀泥,今日我在孙府制止你,怕你又把孙德崖那小人得罪了,到时两边不是人,你怎能在军中立足。” 赵均用自责道:“怕是那郭元帅早把我恨上了。” “我看郭元帅恨那孙德崖此你那是多的多,明日一早你便去郭府负荆请罪,化解了此事。” “多谢彭兄宽慰” 方守正与朱元璋众人出了郭府后,便去了军营,安排从濠州新收的三百多人。 马秀英见义父平安回府,心中没了牵挂,见义父需静养便告退,同叶知秋一起回了闺房。 见马秀英紧锁的眉头终于有所舒展,叶知秋便笑话道:“马姐姐,今日你在那彭府,真是让我大开眼见啊。” “你这鬼灵精,就知道笑我,不过今日得多谢你的守正哥哥,没有他的话,这事也不会如此轻便。” 叶知秋见马秀英有意夸奖方守正,自豪的说道:“那当然了,我那守正哥,不仅长相英俊,头脑还很聪明。” “那么好的男子,知秋妹妹你得看住了,莫叫别家女子抢了先。” 叶知秋虽知这姐姐是故意闹笑自己,却也说道自己心坎去了,一想那守正哥哥心中有了玉姝,心中悲凉,叹道:“守正哥他心里有别人,我也不知怎么办。” 马秀英何等玲珑心,一听这话便说道:“方兄弟心中之人是那陈府小姐吧。” “姐姐怎么知道的” “妹妹,当日你受伤,我见过那陈小姐,相貌确实无比出众。” “姐姐,你说我和玉姝谁漂亮。”说完这话,叶知秋瞪大双眼,期盼的看着马秀英。 马秀英见此思考了片刻缓缓说道:“各有各的美,陈姑娘美得脱俗,妹妹美得俊俏。” 听完这话,叶知秋神情恍惚,心想三人一起长大,感情甚笃,真不该拿玉姝与自己比较。如若,守正哥最后跟玉姝在一起,我也会替他们高兴的。 马秀英见他这般,便安慰道:“妹妹,当日你受伤,我见方兄弟如此对你,怕是心中对你动了儿女之情吧。” 听完这话,叶知秋心里很受用,便又恢复了往日那调皮的习性 “姐姐老说我,你自己呢,有没有心上人啊” “你啊,我在郭府,来往皆是行伍之人。怕是以后这婚姻大事,还是得父母之命吧”马秀英低头叹息道 “那姐姐就找个行伍不就行了,我看那汤和汤大哥,徐达徐大哥,人都不错。” “汤和,我虽知,但却不得我意,那徐达今日才见上两面,还不算了解” “那只有朱大哥了,可是朱大哥这面貌太过奇特些,我怕姐姐不喜欢。”叶知秋可惜的说道 马秀英闻此便说道:“妹妹切勿以貌取人,这世间,相貌受爹娘所赐,好与不好,须泰然心得,我看那朱大哥却不为自己相貌所烦忧,此心境却是少有。” 叶知秋一听这话,笑道:“姐姐你不会看上朱大哥了吧。” “你这丫头,你还是好好的看着你守正哥吧。”马秀英微嗔道。 第十四章 元军来袭 郭子兴躺在床上,心中愤怒,知那孙德崖想借赵均用之手除掉自己,恨意滔天,便起了杀心。 翌日,天一亮,郭子兴刚被下人伺候好穿戴,见那赵均用在彭大的陪同下负荆请罪,心中虽怨那赵均用,也知他只是被孙德崖利用,又见他如此,便罢了,只是心中对那孙德崖恨意不免又多上了一分,留下二人在府上用了早饭。 用完早饭,便命人将朱元璋,方守正等人找来。 众人一到郭府,见大帅精神好转,心里也踏实。 朱元璋见此,便禀报道:“属下与守正兄弟昨日便从濠州回营,招募四百多乡民入我红巾军,还望大帅清查。” 郭子兴一听,眉头一展,心中甚是欢喜,又想这二人能力出众,昨日为搭救我也算劳心劳力,心知被囚之事便是没有心腹,才让那赵均用有机可乘,日后,欲成大事,我必会依仗于他二人。心念于此,开心的笑道:“好啊,元璋此去收获不小,我便升你为镇抚,守正升副使,统领我麾下两万军马。” “谢大帅。”二人同时感激道。 就在众人欣喜之时,只见一军中探子神色匆忙,大声急道:“元帅,不好了。鞑子奔我定远而来。” 众人大惊,郭子兴心中无比焦虑,鞑子怎么这个时候攻我定远,便问道:“来了多少人,现在在何处。” “禀大帅,来了五万鞑子,就在城外三百里外。” 郭子兴面色沉重,鞑子来得太突然,丝毫没有应对之策,哀叹的问道:“各位兄弟这该如何应对。” 众人低头议论,事发突然,让人措手不及,都不知如何是好。 方守正见众人如此,心知绝不能坐以待毙,便躬身说道:“大帅,元军袭定远城,守城定是守不住,不如弃城。” 郭子兴一听弃城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刚刚打下来的基业,怎么能说不顾就不顾啊。 方守正知郭子兴心中不舍,继续说道:“元帅,日前我与朱大哥奉命去濠州招兵,见那濠州地势易守,百姓知我红巾军为正义之师。濠州府兵都已入我军帐。眼下,全军撤出定远,兵发濠州,居濠州城而守,再做商量。” 朱元璋升为镇抚,心中本是欢喜,知鞑子来袭后,脸色变得甚是着急,却又毫无对策,一听此策心中盘算,如若还兵濠州,胜算那就多了三分,便大声道:“元帅,属下觉得守正此策可行,先人作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如若我们兵至濠州,濠州是属下家乡,那便占了那地利与人和。” 郭子兴知话虽如此,但还是不敢冒险 四下望着众人,彭大见此说道:“郭元帅,我彭大觉得方兄弟说的对,事过紧急,还望郭元帅早些定夺。” 郭子兴也知这定远城守不住,去了那濠州怕是一样。左右无策,便把心一横,大声说道:“速去准备,发兵濠州。” 方守正见郭子兴下了令正准备回后堂,便求道:“元帅,如今大敌当前,我红巾军兵力不足,万不能分散,还得告知那孙德崖,望元帅放下往日恩怨,以大局为重。” 郭子兴心中有千万个不愿,为大局只能如此,便命人去了那孙府。 话说当初,元军大帅缪大亨率十万大军攻徐州,城破后,彭大,赵均用便投奔定远郭子兴,元军南下平叛,那缪大亨经此一战,便觉着民间叛乱不足为惧,在定远境内的横涧山安营扎寨,只命先锋大将阿古拉赤那率五万大军奔袭定远城。 众人离开元帅府,各自去准备。 军中有朱元璋打点一切,方守正自己也落个清闲,要了一套新军服,便去找叶知秋,心念昨日才从濠州回来,便又要回去,这来回奔波之苦,不知/知秋能不能受得住。 二人一见面,方守正便说了元军来袭,又要去濠州,叶知秋一听激动道:“那就是要打仗了,好啊,到时候我便要,一箭射天山,半卷红旗出辕门。” 方守正见她手舞足蹈,如此兴奋,摇头道:“你一女子怎么还想着做元帅。” “就算我做不了元帅,那我就做元帅夫人。”叶知秋撇嘴回道 方守正深知她的习性,无奈道:“一会就要出发去濠州,换上这身衣服,来回奔波,劳累的话,就跟我说。” “只要跟在你身后,再苦再累,我都会觉是幸福。” 方守正见她低头,小声的自言自语,也没细问,交代了几句后就去了军营。 军中准备妥当,众人便在郭子兴的率领下出发濠州。 方守正没见叶知秋身影,甚是着急,赶马来到郭府家眷队伍中,见到马秀英便急问道:“马姐姐,你可看到知秋。” 马秀英见方守正神色如此着急,笑道:“你看看那驾马驱车人是谁?” 只见一身材弱小的士兵,哈哈大笑。故意用那男人粗糙的声音说道:“方公子,别来无恙。” 方守正定眼一瞧,才知是叶知秋,见她身着军装,却是那么的英气逼人,英俊得让男人汗颜,一头秀发绑成马尾,浑身上下多了一丝干练,头上裹着红巾却又是那么的俏皮,见她高耸的鼻头,渗出了汗水,知这六月末的夏季酷热难受,心中不舍。便说道:“你赶什么车啊,回车里陪陪马姐姐说话,不是更好。” 马秀英一听这话便知这方兄弟的心思,笑道:“知秋妹妹,你来车里陪我吧,别让方兄弟心痛了。” 方守正心思被看破,面红耳赤的样子被叶知秋看在眼里,顿时尴尬非常,急于离开,便催马向前而去。 叶知秋从来没见过方守正像今天这般,心里无比幸福,微嗔笑道:“马姐姐,你真是的,干嘛让他这般尴尬。” 马秀英一听便更想闹笑,故意埋怨道:“哟,你还没嫁呢,就这般向着他,我这是帮你上上药,我敢肯定,这守正弟弟啊定是对你有儿女之情,看着你们啊,我都急。” 二女在车内一路上,说得都是女儿家的心事。 这时,探子来报鞑子现在离定远城不足一百里,众人闻此无不心急。 第十五章 兵退濠州 郭子兴大急,蒙人善骑,若被鞑子追上,全军逃不掉被灭的命运,再谈大业那就是痴心妄想,大声急道:“全军急速前行,日落之前,勿必到濠州。” 方守正立身于马,又见那新从濠州招募的三百来人,个个神情恍惚,毫无生气,如果这样就上了战场,那就是多给了三百人的性命,这些本是贫苦农民,世道如此,被迫参军,还未正式入籍,鞑子便杀到,于心不忍。便对那王铁柱说道:“铁柱大哥,如今鞑子来袭,新来的乡民没有还未正式入军籍,算不得红巾军,不如到那张家堡,你便带他们回家吧。” 王铁柱听完,自以为方守正不愿要了他们,急道:“方兄弟,俺们虽是农民,就是上了战场我们也不含糊,绝不会误事。” “铁柱哥,你也不要推脱,日后我红巾军退了鞑子兵,那时再来参军也不算晚,我这便找朱大哥商议。”方守正说完不等王铁柱开口便催马离去。 王铁柱心中一万个不情愿,心想乡亲们来参军,没一天就回来了,这要是被传了出去,哪里还能见人啊。 方守正见到朱元璋便将此事说了一遍,朱元璋知这红巾军本就兵力不足,心中虽不愿,但耐不住方守正再三要求,也只能点头同意。 王铁柱一见方守正调头回来,急忙请求道:“方兄弟,俺们入了行伍,这不到一日就回了家,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撵了回去,人活一张脸,你看你就带着我们吧。” 方守正一听便知自己考虑的不周全,可一想这是三百多人命,便安慰道:“铁柱哥,你先带乡民们回家,到时鞑子发兵至濠州,你们在城外,也算有个照应。” 王铁柱心中盘算,便觉自己会有大用,顿时眉开眼笑道:“好,俺们便听方兄弟的安排。” 方守正放下心来,心道这便搪塞过去了,愿这王大哥日后明我这片心啊。 这时,那鞑子先锋大将阿古拉赤那率五万大军抵达定远城后,知红巾军退守濠州,便哈哈大笑,不做停留,号令全军发兵濠州。 黄昏时分,红巾军终于到了濠州,城中百姓个个眼神惊恐,看着齐刷刷的三万多红巾军,心怕这是要打战。 方守正,朱元璋等人,怎能不知百姓心中焦虑,既然来了濠州城,也将祸劫带来,那得拼了性命也得护住城中百姓。 众人入城后,便在府衙议事,探子回报,鞑子已兵发濠州。 郭子兴大惊,心知退无可退。只有死守,万不能负城中父老。大声说道:“将城中布防图拿来。” 朱元璋双眼盯着布防图,说道:“这北面为荒山,南面有大河,料那鞑子不会从南北而来,可以不防,就算只用守东西两面,军中兵力还是不足。 郭子兴大声道:“彭元帅,赵元帅,你二人守西门,东门便交于在下,城中发布告,军民联合,大家这就准备。” 众人正欲离开府衙,只见那孙德崖圆脸笑道:“郭元帅,你这令下,为何独独忘了我孙某啊?” “哟,孙将军也在啊,这守城的任务已安排妥当,这城内的安防保卫的工作就交给孙将军了。”说完郭子兴便急着离开。 孙德崖心中忿忿不平,自己也算个元帅,凭什么只有你郭子兴能发号施令,一想便更来气。 准备妥当时,天已尽黑,鞑子已到濠州城东门。 众人站在城楼,看着城下黑压压的一片,马鸣声震耳,心中无不倍感压力。 只见一人,手提九尺大刀,刀面在月光下,发出缕缕寒光,让人心头一惊,那人大声说道:“我乃缪元帅帐下先锋,阿古拉赤那,奉命前来讨贼,尔等速速开城投降,如若不然,待明日城破,城中不留活物。” 朱元璋见此搭手就是一箭,速度很快,箭鸣声凄凉,直指鞑子面门。 阿古拉赤那抬手用刀一挡,箭落地,只见他牵马原地转了两圈,相当挑衅,身后五万人马兴奋的乱叫。 众人见鞑子如此嚣张,甚是恼怒,却又无能为力。 阿古拉赤那,刀指郭子兴大声说道:“明日城破,那就是你们的祭日。”说完便摔五万人离去,在城外十里处安营扎寨。 见鞑子撤后,众人来府衙内商议,皆为明日担忧,此时府衙大堂内鸦雀无声。 郭子兴坐在椅上焦虑的说道:“鞑子五万虎狼,明日该如何是好。” 又见孙德崖坐那甚是惹恼自己,便道:“孙将军,你怎会在此,如若城中鞑子派来奸细怎办,城中安防保卫可都是你的责任。” 孙德崖气的紧咬后槽牙,鼻中怒出个“哼”字便离去。 就在众人为明日焦头烂额时。 方守正拱手禀道:“大帅,属下有一计。” 众人眼前一亮,便催促方守正赶紧道来。 “大帅,今日在路上,属下动了恻隐之心,驱散了在濠州张家堡招募来的三百乡民,待属下今晚摸出了城,与他们汇合。再做商量。” “守正啊,就算你出了城,三百乡民也不顶用啊”郭子兴叹息道 “元帅,如若都困于城内,我红巾军兵马皆不足守城,正面交战又在城外平原,都是毫无胜算,不如让属下一试。” 朱元璋心知也只能如此便道:“元帅,何不让守正兄弟一试。” 第十六章 出城计 郭子兴无计可施,便应了方守正的请求,心中也不对那三百乡民有何指望,哀叹道:“守正,那你就去吧,各位都得做好明日守城的准备。” 方守正见郭子兴如此,事又紧急,心中想,此去失败该当如何,军人战死无可厚非,只是苦了百姓,便急道:“大帅,属下等鞑子埋锅造饭时便从北门出发,如若今夜属下失手,望元帅带城中百姓由南门水路转移。” 郭子兴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方兄弟,我与你同去,这濠州城外我徐达摸黑都能走。”徐达道 “有劳徐大哥,有徐大哥在,那便剩了好多事。”方守正拱手谢道 二人出了府衙大门,方守正心想,此去如若回不来,知秋怎办,想到这便让徐达先去北门等候。 方守正急急忙忙便去女眷住所,只见马秀英,叶知秋却不知去了哪里,问道:“马大姐,知秋去何处了。” “知秋妹妹刚才还在,过不一会她就走了,也没说去哪啊。” 方守正心想知秋不在更好,她在的话,也不会那么让我顺心的走。 “马大姐,一会我便要出城,此去,生死便只能由天,如若守正有何不测,知秋我便拜托马大姐照料。” 马秀英一听这话,心想这便是有大事,这知秋妹妹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不在啊。 叶知秋告别马秀英之后,本想看看方守正,众人告知方守正已走,又不告诉去哪,一路胡思乱想的回来找马秀英解闷,谁知刚到门口,便听道说什么生死由天,如有不测,这种糟心窝的话,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像大雨一般。 方守正欲拱手告别马秀英,转身见到叶知秋,见他梨花带雨让人心碎。 正欲开口说些安她心窝的话,只见叶知秋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坚定的对他说道:“就算是死,我也要跟着你去。” 方守正心中无比感动,这天下女子何其之多,能这般对我深情,怕只有知秋了,但此事绝不能带上她,便笑道:“知秋,我出城是因军中兵力不足,去找那王铁柱大哥。”说完窃窃的看着叶知秋,见她脸上没有变化,一言不发,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自己,心中豪无对策。 这时,马秀英见此安慰道:“妹妹,你整天都在我面前提方兄弟聪明,本领大,怎么出个城把你惊成这样。” 马秀英说完后二人看着叶知秋,见她还是如此,又不回话,心中焦急。 方守正对她甚是了解,却不曾见过她如此的倔强。心想,徐大哥还在等我,耽误了时机,该如何是好。 “知秋,此事身负全城百姓,这次我绝不能带上你,你切莫怪我。你放心,我也绝不会让自己有事,况且也出不了什么事,身边还有徐大哥照应着。” 叶知秋也知方守正定为守城一事,又听他如此说,冷冷的回道:“你保证” 方守正见叶知秋终于回话,便高兴道:“那当然,从小到大,我应你的事,可有食言。” 说完便走到她身边,怜爱的替她擦去泪水,嘴里念了一句:“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叶知秋一听,粉拳轻捶,大声说道:“都要去送死了,还故意取笑我。” 见叶知秋如此,二人便相视一笑。 方守正出门后,叶知秋看着他背影,心中决绝道“若你真有不测,我定会跟着你,哪怕是阴曹地府。” 方守正疾步来到北门与徐达汇合,见城外炊烟大起,心道还好没有错过时机,此时鞑子放松了警惕,二人便趁黑夜摸上了北边的荒山。 借着月光,见那荒山之中,虽是夏季,可树树皆为秋色,地面崎岖不平,枯死的树叶满山遍野,毫无生气。四周安静的让人胆寒,二人在荒山中兜转。 徐达见方守正心中忧虑,便安慰道:“方兄弟你放心,这濠州城的荒山,我从小便来打猎,说我是这荒山野岭长大也不为过。” “徐大哥,还好有你,若只有我一人,怕是天亮也转不出去。” 二人在山中走了大半个时辰,便到山口处。 “方兄弟,鞑子在城外十里扎营,我们穿过前面坟圈子,便到鞑子身后,那时就安全了。”徐达说道 “徐大哥,事不宜迟,那咱们还是快点。” 二人来到坟圈附近,眼前的景象让方守正汗毛直耸,又因是在黑夜里,倍感恐怖。 很多坟都许多年不曾有人祭拜过了,更不要说添土修缮,有的露出棺木,有些棺木烂了,陪葬衣物撒得到处都是。附近焦黑的树干,扭曲的树枝却无一例外地指着沧茫的天空。偶尔有乌鸦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虽说是一坟圈,倒不如说是乱葬岗。 二人小心翼翼的经过,方守正见这徐大哥倒是虔诚,两手臂十字交叉,每路过一坟,便下腰鞠躬,口中念念有词。 这时,方守正见远处有火把,又听见马蹄声,不一会两人两马就在坟圈三十丈外,定眼一看,却是鞑子。 两人便猫身在坟圈当中,方守正心道“莫非我们露了行踪” 二人屏住呼吸,见两鞑子在坟圈附近下马,火把插地,就地喝起了酒。 二人互看,不知如何是好,鞑子不走,便过不去,又听见两鞑子嘴里咿咿呀呀说着蒙语,互相推搡着,手指坟圈。 二人心中无比焦虑,徐达低声道:“方兄弟,鞑子好像是发现我们了。” “徐大哥,等等,再看看” 又见两鞑子做一些奇怪的动作,像是做什么游戏,完后,一人哈哈大笑,另一人心不甘情不愿的便朝坟圈走来。 二人心里紧张,方守正低声道:“徐大哥,一会如若那鞑子来你我跟前,我两便吓吓他。” 方守正见那鞑子越来越近,身体躺直,面部朝天,将那陪葬的衣物堆放自己身上,耳中听那鞑子胆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突然,方守正双手伸直,一动不动,口中发出小小的哀嚎声,鞑子惊吓过度,三魂没了六魄,瞬间瘫坐在地,眼神惊恐,口子咿咿呀呀的乱叫。徐达见此,伸出一只手便想将他拉进坟坑,鞑子知有人拉他,闭眼大叫,裤子湿漉漉,放声大哭,进了坟坑,徐达一刀便把他抹了脖子,周围瞬间安静。 第十七章 深夜袭营 上 另一个鞑子见他哇哇大哭,便放声大笑。突然安静后,感觉不对,口中喊了一声,好似是在叫那人,却得不到应答,殊不知那人早就做了刀下之鬼,又一阵凉风吹过,心中恐惧,便大灌一口烈酒,拿起火把,拔出弯刀,小心翼翼的朝坟圈走去。 方守正俯身察看,见那鞑子朝自己而来,本想如法炮制,心道“自己主动送上门,那便试试你这鞑子的胆子到底有多大”,便朝徐达做了个迂回的手势,徐达心领神会,匍匐前行,二人错开距离大约十来步。 不一会,方守正听那鞑子脚步声越来越近,将身边那些陪葬的衣服披在身上,从地上捡起一块硬土,朝那露在外面的棺材扔去,顿时停留在树干上的乌鸦“呀”的一声飞走。 鞑子见那棺材发出声响,周围气氛如此恐怖,眼神惊悚,心中害怕,脑中不知怎么办,两脚定住不敢前行。 方守正见乌鸦飞走后,突然起身,故意背对鞑子,口中发出呜呜的哭声,双手慵懒的前后甩动,左右摇摆的朝那棺材走去。 刚才鞑子只是心中害怕,又见眼前如此景象,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大声尖叫后扔掉火把,转身就想跑。却被身后的一人吓晕了过去。 方守正回过头来,吓了一跳,月光下见一人,头发凌乱,满脸乌黑,雪白的牙齿露在外面,好似在冲你微笑,浑身上下,衣服各种颜色,有红的,绿的,白的,蓝的,好不吓人。 那人见鞑子晕倒,不够尽兴的说道:“方兄弟,这鞑子胆子也太小了吧,这就吓晕了。” 方守正一听知是徐达便放下心来,心道“这徐大哥怎么装扮的如此彻底,鞑子只是被吓晕,没吓死,那胆子便不算小啊。” “方兄弟,想不到你我二人,这装神弄鬼的本领还是挺有一套。” 方守正一听便拱手笑道:“小弟这本领万是比不过徐大哥啊” 二人边说着话,边整理好自己衣物,便准备出发,离开前,徐达朝那鞑子颈脖处就是一刀,要了他的性命。 二人离开坟圈后,见那两匹马还在,相视一笑,方守正兴奋的说道:“徐大哥,这下好了,有了两匹马,节约了不少时间,也省了不少脚力啊。” “方兄弟,有了马,估计亥时便能到那张家堡了。”徐达应道 二人便跨身上马,黑夜中疾行,向那张家堡奔去。 此时,郭子兴朱元璋等众人在东城城头望着鞑子军营,这黑云压城城欲催的恐惧感,着实让人喘不过气。 朱元璋心知,如若明日鞑子攻城,靠死守,定是守不住,又没对策,只能靠方守正了。心中念道“守正兄弟,你万不能失败啊。” 刚过亥时,二人到了张家堡,进入寨内,直奔一乡民屋前,被敲门声惊醒的乡民,开门一见是方守正,迷糊的双眼满是惊讶。 方守正愧疚道:“这位大叔,麻烦你通知一声当初入我红巾军的乡民。” 这大叔也没犹豫便出去挨家挨户的叫人。 方守正见到众人后,便差一人去王家湾找那王铁柱。 王铁柱是性急之人,一听方守正派人来找,兴奋的带着本村乡民,不一会便到了张家堡。 方守正带着众人到张家堡祖祠,看着乡民还未睡醒的面容,心中泛起不舍之情。 心道“当初鞑子来袭,不忍他们丢了性命,才驱散他们。如今却只能靠他们解濠州之急。”心中盘算,必要定一万全之策啊。 众人见方守正不说话,只顾沉思,也不便打扰。 这时,方守正焦虑的说道:“濠州城被围,鞑子放话,明日便要攻城,城一破,不留活物,如今我想朱大哥他们也是束手无策。守城兵力,器械全都不足,就只能靠我们了,我想趁夜袭营,就算不能解了城中死局,也要拖延鞑子攻城时间,好让百姓安全转移。” 方守正说完见三百多人面露恐慌,就连那性急的王铁柱此时都沉默不语,面露难色。 见此,方守正说道:“守正心知这是让大家不顾性命,若不是迫不得已,我定不会来此,还望大家见谅。” “方兄弟莫要自责,我王铁柱当初加入红巾军,就没把性命当回事”王铁柱安慰道 方守正见王铁柱如此,便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此事,我一人定不能成,还望各位助我。” 第十八章 深夜袭营 中 见众人犹豫,王铁柱斩钉截铁的大声说道:“老话说的好,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反正俺跟着方兄弟干了。” 众人心知有理,把心一横皆愿参与,张家堡这破旧的祖祠顿时热闹了起来,个个慷慨激昂,义愤填膺,口中放出要杀光鞑子之类的狠话。 方守正看向徐达,二人相视一笑,心道“虽有乡民们助我,保不齐真就让他们丢了性命,怎么才能万无一失呢。” 徐达见方守正面露难色,闭眼苦思。便大声说道:“大家静一静,让方兄弟想个好法子。” 众人一听,瞬间便安静下来。 徐达继续说道:“方兄弟,如若带着大家趁夜袭营,但鞑子人数太多。一但被发现,只需五十骑兵我们也脱不了身。” 方守正看着众人期盼的眼神,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愧疚。一听徐达说骑兵,心道“鞑子善骑”脑中盘算一会,顿时眼睛一亮,便道:“徐大哥,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鞑子善骑,我们在军马上做手脚如何。” 一听方守正有了对策,众人心中无比兴奋。 “王大哥,不知村中可有令马腹泻之物”方守正问道 “巴豆,农户人家别的没有,巴豆家家都有”王铁柱急忙回道 方守正听此心中高兴,便将整个计划全盘说出。众人一听面露喜色,心里便有了底。顿时,张家堡的破旧祠堂再一次热闹了起来。 方守正让乡民们去准备,这才有了夜里该有的安静。 众人离去后,徐达问道:“方兄弟,此计虽好,如若濠州城中无人领会,到时该怎么办?” “徐大哥,我也担心这个,还愿朱大哥能知我意吧。”方守正忧心的回道 出门后,众人准备妥当。 方守正见五人身背牛皮大鼓,手拿大锣,又见王铁柱双手拎着两麻袋,便问道:“王大哥,你这麻袋里为何物。” 王铁柱笑道:“巴豆啊,俺看鞑子马匹精壮,少了俺怕没用,特意拿了两麻袋。” “王大哥,多了我怕会误事,暂且就拿一袋吧。” 方守正话音刚落,便见那王铁柱正准备将一麻袋堆放墙角。 见此方守正便率众人出发。 王铁柱心中兴奋异常,跟一乡民低声几句后,便跟上方守正请求道:“方兄弟,商量个事,一会你让俺也跟你混进去,好不” 方守正口中不答,心道“王大哥性子急,早就有所了解,这急性一起那便连性命都不顾啊。” “方兄弟,你这是要急死俺啊,你点个头咋就那么难啊。” 方守正见他着急的像个小顽童,便觉得好笑,说道:“王大哥你莫急,现在还不知道鞑子军营是何情况,到了再说吧。” 王铁柱听此也知有理,便不在说话。 子时三刻,众人便藏身一小山坡,距鞑子军营二里。 方守正低声说道:“你们看,离我们近的营帐排序杂乱,定是些军中后勤兵,大多数是我汉人,背鼓拿锣的兄弟,你们去右边的山上敲锣打鼓,将他们引过去,好让我与徐大哥混进军帐。” 王铁柱听此急忙道:“还有俺。” “那好,就带上王大哥,但一切都得听我安排” 王铁柱欣喜道:“必须的” 方守正听此却与徐达笑了一笑。 不一会,锣鼓喧天,响彻云霄,下方鞑子营帐乱作一团,心怕是有敌军来袭,人人自危胆战心惊,拔出弯刀。 不一会就见到两鞑子带着一群汉族士兵寻声而去。 就在此时,方守正轻说一声“走”,便与徐达快速朝下方而去,却没见王铁柱跟着,心中不做他想,眼睛一直盯着军营。 很快二人便猫身在一草垛子边上,方守正见身后似有动静,回头一看,黑夜里只见王铁柱奋力朝二人跑来,肩上好似抗着什么东西。 不一会,来到二人身边,方守正见他抗一麻袋,狐疑道:“你不是放在那墙角了吗?” 王铁柱轻摸着自己的头发,不好意思的回道:“俺是真怕不够” 方守正听此无奈道:“不管了,徐大哥你与王大哥去马厩,我去中军营帐。” 三人叮嘱各自小心后便分开。 当鞑子听到锣鼓声后,鞑子副将便禀告了阿古拉赤那,谁知这先锋大将却是不以为然,当初破徐州城,后南下定远,让他深觉红巾军只是乌合之众,一群吃不饱饭的农民而已,只是安排人去看了看,便不再过问。 濠州城上,朱元璋身心疲惫,却毫无睡意,一直望着鞑子营帐,突然听到锣鼓大作,心怕是鞑子要攻城,仔细一听,却是这濠州花鼓戏的音律,心中大喜,连忙命人去请元帅。 徐达与王铁柱离马厩只有百米距离,心中更是焦急,二人一前一后弓身前行。 徐达见王铁柱那麻袋里的巴豆直漏,便轻声提醒道:“你这楞子,漏了,漏了。” 王铁柱一听,回头一看沿途漏了一地,正欲跪地抓一把,见徐达催促,便跟上朝马厩而去,二人来到马厩,见大批军马正吃着夜草,王铁柱心道“俺来给你们加餐了。”便在每个马厩里狠狠地撒起巴豆。 二人动作很快,两麻袋一会就空了。 王铁柱正欲往回走,见徐达却往鞑子粮草而去,开口问道:“徐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啊。” “守正答应带你来是想让你助我火烧鞑子粮草。” 王铁柱一听便觉得能干,笑道:“两袋巴豆换这么多粮草,够够的了。” “你这楞子,听好了,你去左边放火,我去右边,周围都有鞑子看守,小心为上,完事后原路返回。”徐达说完便消失在黑夜里,王铁柱对徐达离去的方向难过的说道:“王兄弟,俺没带火折子啊。” 见一鞑子坐地上直打瞌睡,徐达轻身翻滚来到他身后,双手抱住其头部,突然左右用力,只听见咔嚓一声鞑子便丢了性命,动作很快,动静很小。拿出火折子,吹起火星,不一会就见火光冲天,大火肆虐。 王铁柱正为没火折子伤脑筋时,知徐达那边得手,怕误了大事,见离他几十米的帐篷外有火盆支在架上,心中欣喜,直奔过去。 第十九章 深夜袭营 下 粮草起火后,忽见一人一边敲着军锣一边大喊走火了,此时鞑子后勤营帐像是炸开了锅,个个冲忙的赶去救火。 王铁柱正准备去端那火盆,见几十名汉族士兵朝自己这边急忙跑来,心中焦急,正想该怎么办时,却发现那群士兵根本不带看他一眼,心道“这样更好” 王铁柱双手端着滚烫的火盆,拔腿就跑,龇牙咧嘴的大喊大叫。实在忍不住,便将火盆朝粮草方向高高的抛去,火盆像一条彩虹般落在粮草中间,瞬间粮草被大火吞噬,大火随风摆动,像那女子跳舞一般,王铁柱看得目瞪口呆,双脚定住。 徐达返回时,刚好看到全部经过,笑道:“这楞子的笨法子,还蛮管用的。” 王铁柱一听,见来人是徐达,回神后,二人便朝原路返回。 方守正与二人分开后,便潜进了中军营帐,藏身于辎重车后,奈何中军守卫深严,觅不到下手放火的好机会。忽见后方大火冲天,便知他二人得手,心中开心无比。这时,见一鞑子急匆匆向一花帐走去,便尾随其身后。没多时,又见那鞑子急匆匆的出了花帐,嘴里咿咿呀呀叫着,不一会身后便站立好几百鞑子兵,向后方而去。 方守正心道“这花帐里必是那鞑子先锋” 又见这中军营帐密布,守卫调去后方救火,便将花帐周围的营帐挨个点火,不一会,大火四起,将那花帐团团包围。 阿古拉赤那见自己被大火围住,大怒,抄起九尺大刀便冲了出去。见四周全是焦黑的尸体,耳边传来无数痛苦的哀嚎声,却又寻不到纵火之人,怒意滔天,只见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怒目圆睁的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此时,鞑子整个军营乱作一团,没被大火波及的士兵皆醒来救火。 方守正不顾其他,遇帐点火,边点边跑。 此时濠州城,朱元璋见郭子兴来后便将鼓锣一事禀报,不一会见鞑子营帐后方起火,接着中军帐起大火,片刻后整个军营似一片火海。众人大喜,朱元璋单膝跪地拱手道:“元帅,定是方兄弟与徐兄弟事成,还望元帅出兵,杀他个措手不及。” 郭子兴多日的愁眉早已不见,大说令道:“朱元璋,汤和听令,你二人带,弓箭队,骑兵,步兵冲杀鞑子中军” “末将领命”二人同声道 方守正这会见快要出了鞑子军营,心中没了顾虑,准备点了这几处便与徐达众人汇合,谁知身后突然来了十几个鞑子,将他围住,心道“鞑子定是寻着火而来” 方守正一看领头之人是阿古拉赤那,浑身上下被大火熏黑,没了耀武扬威的精气,提着九尺大刀便朝自己而来。 方守正见那大刀从上往下,突然中途变幻成拦腰砍来了,心中一惊,身体下意识的翻转,贴刀而过。阿古拉赤那见一击不成,目光暴戾,正准备迎身再战。忽见一鞑子骑兵拍马赶到,咿咿呀呀的说些什么,又见众人突然离去,不顾自己,心道“定是朱大哥他们出兵了” 不一会,见到徐达众人,知大家都无事后,方守正开心说道:“元帅他们出兵了。” 众人一听心中乐开了花, “鞑子一败,定会溃退,军马吃了巴豆,跑不了多远,为保险起见不如我们在张家堡五里外的必经之路拦截,为我红巾军赢得时机。”方守正说道 徐达一听,心道“这方兄弟真乃是帅才啊” 方守正便率众人出发,早去准备。 这时,朱元璋率军一路冲杀进了鞑子军营,万箭齐发,再又骑兵冲刺,步兵随后,叫号厮杀声响彻天地,而伴随的是鞑子军的哀嚎声,红巾军直冲中军,阿古拉赤那率军抵抗,却顶不住红巾军的攻势,场面纷乱可怕,战马惊跳,践踏在受伤的人身上,地下到处是呻吟声。 阿古拉赤那退至后方,心中不甘,不愿承认自己败在一群吃不饱饭的农民手中。下令反攻,鞑子兵早已无心恋战,虽个个手拿战刀,却无一人敢向前。 阿古拉赤那无计可施,便让那群汉族士兵抵挡在前。 朱元璋见此大声说道:“你们都是我中华男儿,鞑子奴役我中华儿女,你们却为鞑子卖命,如今我朱元璋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临阵倒戈,我便不会伤你们性命。” 汉族士兵一听,个个心中疑虑,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阿古拉赤那见他们不愿上前迎敌,操起九尺大刀,左右乱砍,瞬间四人倒下,众人见此虽心中胆怯,可眼睛里却有这一丝愤怒。突然只见一人拿起长矛便向身边的鞑子刺去,众人一看皆倒戈相向,鞑子气急,不一会,阿古拉赤那见来时的五万大军只剩不到三千,便只率几十亲兵远遁。 第二十章 单杀先锋将 阿古拉赤那带着十几亲兵奔向定远城,五万大军只因那南人少年的一把火,全军覆没,这般灰头土脸的回去面见大帅,该如何是好,心中越想越气,恨不得将那少年碎尸万段。 丑时一过,一路狂奔到那张家堡五里外的山丘地带,此去定远的必经之路。忽然一匹军马瘫倒在地,悲哀的鸣叫着,阿古拉赤那见众人皆心神疲惫,军马腿脚无力,后方没见追兵,便命众人慢行,好让人马都缓缓劲力。 突然间,锣鼓声大震,两侧山丘皆传来整耳发馈的叫喊声,瞬间冲下好几百人,有人抗着锄头,有人的手里拿着弓箭,木棍,还有的人空手无物,排成几排,拦住前方去路,鞑子惊恐万状,像那惊弓之鸟般的挣扎。 阿古拉赤那见挡路的都是农民,又见领头的是放火之人,怒不可遏,杀心大起。不做他想,便催马快进直奔方守正而来。 方守正见他冲来,心道“乡民无防身之力,如若群战,定有伤亡” 便对徐达说道:“徐大哥,你们切勿帮忙,看我单杀贼将” 说完便提起丈八长矛,握于胸前,只待贼将。阿古拉赤那万万想不到的是这军马早被下了巴豆,还未近方守正身前,这大宛马前腿一软,人仰马翻,好不狼狈。 听见那群农民的嘲笑,阿古拉赤那此刻气升牛斗,提起九尺大刀快速的朝跑来。 方守正双脚前后分立,单手持矛,摆好攻势,犹如书中豪侠一般潇洒。 阿古拉赤那举起大刀用尽气力,刀走上下朝他头部砍去,徐达众人见此无不担心,手心冒汗。 方守正不躲不避,健腕一抖手中长矛,改变了大刀走向。 搪开一刀后,丈八长矛在双手中如毒蛇吐信一般,一吞一吐,矛指对方面部。 阿古拉赤那手中大刀来不及护身,只能回退闪避,脚下一踉跄,眼看自己就要跌坐于地,刀杆杵地,顺势一个空翻,头下脚上的劈了下去。 这一刀可算凝聚了全身的力气,再加上从天而降的气势上先声夺人,一时间强大的压迫好似天崩地裂一般。 方守正心知不好,又来不及后退,便快速收回长矛,平举头顶,硬抗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刀丈相交即分,发出刺耳的铁器声,虎口震的生疼。 这时,十几鞑子兵见自家将军一个踉跄,以为将军不敌,纷纷上前。 徐达见此领着众人怒冲上去,场面十分混乱,不一会,十几鞑子兵全被众人团团围住。 见手下亲兵被围,阿古拉赤那右手提刀便想冲去解救,奈何方守正这丈八长矛犹如人影一般跟在左右前后,不得分身。 阿古拉赤那避开长矛大步一跨,便来到方守正身前,二人相距两拳之间,刀横背后,右手换左手,右手变拳,直击对方脑门, 方守正心知此拳力度极大,身体便向左边快速移动,刚避过一拳,却不曾想到这贼将左手的刀向自己颈脖劈来,性命 忧关时,俯身下腰,两腿分开成“一”字落地,用那丈八长矛横扫下路逼退贼将,双腿旋转,腾身而起,丈八长矛直下而上划过。矛尖与那贼将铠甲擦出一道火花,黑夜里显得格外的绚丽。 阿古拉赤那大惊,稳定心神后,反握大刀,步法左右交叉。瞬间便又到方守正跟前。 大刀由砍变劈,又由劈变斩变幻无常,大开大合犹如猛虎插翼一般,刀随人身而去,刀刀皆能致命。 方守正步伐轻盈,变幻莫测无迹可寻,像是一女子在黑夜里舞蹈一般,紧身而来的大刀,刀刀落空,不占寸缕。 忽然间,身后不远处无数火把照亮了夜空,步履声,马蹄声,叫喊声,响彻云霄。 阿古拉赤那知是追兵已到,前后无退路,心道“此次兵败,皆由此人。此人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就算做鬼也保不住那长生位。”心念于此,抢身来到方守正跟前,挥舞大刀,乱砍乱劈,毫无章法。 方守正知是追兵已到,心中暗喜。又见那贼将杀来,眼中的戾气就算是在黑夜里也能让人不寒而栗,只防不攻。 阿古拉赤那更是心中大怒,大刀在月光下像条银色小龙般的飞舞着,只进不退的上前抢身,方守正眼神犀利,瞅准一空档便虚身赚敌近身,提起丈八长矛逼走刀锋,摘蹬闪身而进,式长寸许,便将那丈八长矛送进贼将咽喉处,拔出长矛顺势转身,反手一抽,只见贼将已在三丈以外,咽喉鲜血疯狂的涌出,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没一会便全无动静。 徐达众人见贼将已死,心中欣喜若狂。不一会,朱元璋,汤和率军赶到,见贼将已死,只留十几鞑子,便高兴的朝方守正笑道:“守正我就知你有办法解濠州死局,快跟我说说。” 众人在回城的路上细说着事情的经过。 天微亮,到那濠州城外十里,到处都是被大火烧过的痕迹,烧焦的旗帜,冒着青烟的木头,尸体遍地,鲜血早已凝固,发出阵阵的血腥味,上空盘旋着几只秃鹫,尸体上好几个箭头还在,那断了的长枪却依然握在尸体的手里。此时天空却下起了小雨,像母亲等不到孩子回来时,留下的眼泪一般,滴滴答答的泣诉着。 方守正顿感悲凉心中念道“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第二十一章 知秋有难 战后的惨烈景象触动了方守正的内心,心道“皆为世人,却要互相敌对,压迫,奴役,为民族也好,为自由也罢,人已死,留在阳间的罪孽也一并带走吧。”便吩咐一队人留下打扫战场,将尸体掩埋。 清晨雨停后,众人回到了濠州城内。晨风掠过,让众人连日来的疲惫瞬间减轻了不少,倍感舒适。 城内百姓知鞑子全军覆没,再也不需为兵连祸结而提心吊胆,皆来城内主道迎接。 方守正见两边百姓,扶老携幼,挨挤着来看,欢声雷动,好不热闹。心道“我如今所为,虽是杀人却亦是救人,当如何取舍,那就以我之名,恪守正道,杀鞑子,救汉民。”想通此中关节后,方守正便看了看朱元璋,只见他喜笑颜开的享受着百姓的欢呼声。 此时人群中一少女,一绺靓丽的秀发微微飞舞,细长的柳眉,秀挺的琼鼻,一双眼睛流盼妩媚,左顾右盼像是寻人一般,待寻到那人后,明亮的大眼睛就此不愿离去,玉腮微微泛红,娇艳欲滴的双唇,好似一朵娇羞的鲜花。见那人从自己身边行过,却又不曾发觉自己,心中怨嗔道“你这坏蛋,害人家担心一夜,人家就在你边上,也不知道看看。” 离开前,女子便又回头深情的望了望那人背影。 真谓是“临去秋波那一转,回眸一笑百媚生。” 经过一路上百姓的欢呼声,众人心中无比激动,皆知这为民立命是才军人的天职。 朱元璋说道:“守正啊,这次你定会名扬万里,起先还怕给百姓带来祸难,如今因你大败鞑子,我代濠州父老感谢你。” 方守正见此却感意外,拱手笑道:“朱大哥言重了,我既入红巾军,安民保境那是天经地义,朱大哥何须言谢。” 朱元璋听此只是开口道:“元帅还在府衙等我们呢,我们还是快些。” 众人便加快速度朝府衙而去。 郭子兴早在府衙内等候多时,一见众人,还未等众人叩拜,便大声笑道:“你们立下如此大功,本帅却不知道如何行赏,待我回去好好想想,今日便在此摆上酒宴庆贺。” “谢元帅”众人同声道 只见不少丫鬟在这不大的府衙忙碌起来,不一会,圆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芳香四溢让人食指大动。 郭子兴吩咐众人落座,举杯说道:“鞑子五万虎狼奔袭,一夜之间却是全军覆没,你们四人立下如此大功,本帅,先干为敬。” 四人见此纷纷举杯同饮。 几轮推杯换盏后,郭子兴不胜酒力,身体不消由家将扶回去歇息,桌上四人不够尽心,没有去意,便一直喝了下去。 朱元璋见方守正满脸通红,目光迷离,便问道:“守正,你可为将来做何打算。” 方守正一听不知何意,回道:“驱鞑虏,复中华。” “鞑子驱除之后呢?” 方守正虽是酒酣耳热却也不会被迷了心智,心想“今日路上就不知朱大哥为何意,不如试探清楚。”心中打定主意后,回道:“鞑子驱除之后,守正却也没想过。” 徐达,汤和二人也不知其意,狐疑的看向朱元璋。 只见朱元璋缓缓说道:“驱除鞑虏,复我中华,虽是我志。流浪的三年,让我知天下百姓,颠沛流离漂泊不定,路路皆有饿死骨,人人皆无寒九衣,我朱元璋曾为此立誓,要为天下百姓谋生。” 众人一听,心中大震。 方守正见朱元璋心系天下百姓,已知他有心图霸业,便说道:“朱大哥,我本为陈府家丁,陈府待我如亲子,自幼生活便无忧无虑,百姓之苦,我虽没亲身体会,却亦有所闻,朱大哥如此心系百姓,他日想必,会是天下百姓之福,如若不嫌弃,守正愿为朱大哥之忧而忧。” 朱元璋听后眼睛一亮,便朝方守正笑了一笑。 方守正举杯猛灌一口后说道:“朝为田舍郎,暮坐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朱元璋一听心中默念了一遍,顿时大悦,举杯说道:“好一句男儿当自强,定要满饮此杯。” 三人付之。 话说,叶知秋听说红巾军回城,便匿身欢呼人群当中,见方守正立身于马上,威风凛凛的样子,心中欢喜得厉害,知他要面见郭元帅也不急于一时。回去后,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心中焦急便去寻马秀英问问,一听方守正却在府衙内喝酒,心中失落,便告别了马秀英,一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来到南城河边,呶着嘴,奋力的仍出手中的石子,心中怨道“你这个坏蛋,笨蛋,我为你担心一夜未睡,你却跑去跟一群臭男人喝酒,也不知道去看我,讨厌死你了,鞑子杀不死你,喝死你算了。” 当日鞑子来袭,孙德崖只安排城内安防任务,心有不甘,如今鞑子全军覆没,那郭子兴却还让他在城内巡视,心中气极,便带着手下在城内游逛,见南城河边有婀娜女子,离近一瞧,知这女子常跟郭子兴义女身边,想必是郭府丫鬟,心道“这郭子兴这般欺我,不如将这女子带回去,慢慢凌辱,一解心中怨气” 第二十二章 怒杀孙德崖 话说那孙德崖见河边是叶知秋后,不轨之心顿起,便领着十几爪牙迎面而去。 叶知秋流转着美目,见那孙德崖朝自己而来,心中甚是厌恶,不愿在河边久留,便起身离开。二人错身时,见那孙德崖突然抓住自己柔夷,心中大怒,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拳,顺带将心中对方守正的怨气,通通的发泄在那肥厚的脸上。 孙德崖万没想到这女子如此刚烈,摸了摸自己那火辣红肿的左脸,甚是刺痛。心中大怒道“郭子兴欺我便罢,当街受一女子拳打,如何能忍。”便狠握双拳,,弓身探步,用力出拳,拳指叶知秋胸脯。 叶知秋身形灵巧如春风拂柳般,一个转身便避开。 心道“此人虽是红巾军的将军,却又如此卑鄙下流,我若不教训他,他必想这天下女子都好欺负。”打定主意后,便摆好架势。 孙德崖一击不成,又见四周百姓闻风赶来看热闹,交头接耳的指指点点,似有“红巾军的将军欺负一姑娘,你看他红肿的左脸,定是看人家貌美,调戏不成反被打的”声音传入肥耳,心中怒气斗升。追身上前,便是拳打足踢加冲肘,招招冲她要害。叶知秋没想他这般拼命,顿时措手不及,顾上却不能顾下,只能后退。 围观群众个个担心,无不为她捏一把冷汗。 叶知秋知自己深得长拳短打造诣,稳定心神后,见孙德崖拳猛且连,便不硬挡,平地腾挪闪跳轻盈异常,身处对方拳力不及的右侧,硬是让那他拳拳落空。 四周百姓皆叹女子身段美妙,动作敏捷。 稳定身形后,只见叶知秋运气丹田,一路短打,出拳似箭,收拳如绵,一招得手便连环进击,粘衣即打,手到劲发。 孙德崖防不能防,退不能退,万万没想到这女子拳法如此高深,身挨数拳后,眼肿鼻青,痛疼难忍。 叶知秋寻步上前,拳不露形,待近身前,母指突出寸许,犹如龙首,奋力一拳直击孙德崖右脸,一拳后,孙德崖瘫坐在地上痛苦哀嚎,双脸连遭重击,此时那肥厚的脸面,红肿的与猪头无二。 周围群众见女子拳法轻柔飘逸,一路短打,左盘右扭犹如迎风摆旗,技手攻守恰似风吹柳絮,起落进退宛若行云流水,张弛急缓好像海潮起落。个个叹为观止,皆赞女子拳法造诣高深,怕是这天下男子多有不及,瞬间爆发出浪潮般的欢呼叫好声。 叶知秋收拳后,潇洒的拍了拍双手,拱手朝四周群众开心的笑道:“谢谢,谢谢。” 孙德崖见此心中更是恨意滔天,大声叫骂道:“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快给我拿下。” 瞬间,十几爪牙刀出鞘,叶知秋被刀架颈脖,动弹不得。只见孙德崖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手摸脸颊,口中发出“”哟”的呻吟声,来到叶知秋面前,奋力一巴掌。 顿时,那洁白如脂的脸颊瞬间通红,叶知秋抬头目光怒视对方。 孙德崖避不开那愤怒的眼神,心中胆怯,便命人用绳索绑她双手,使她不能出拳。心道“这女子深怀高深拳法,今日不如先凌辱了她,再除掉,以免日后为患。”打定主意便命众人将叶知秋带回住所。 人群中有一少女,目睹所有经过,便快速的奔跑回去。 少女一路狂奔还未进大院内便大声叫到:“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只见堂内一女子,一件男子长袍堆放在双腿上,手中针线如蝴蝶穿花一般,听声笑道:“小梅,怎么了,那么急躁。” 那叫小梅的少女气喘吁吁的回道:“小姐,叶姑娘她,她被孙德崖抓走了。” 女子一听,心中大惊,放下手中的忙碌,匆忙的跑出院外,心道“知秋妹妹,当日守正把你托付给我马秀英,如若出了事,你让马姐姐如何交代啊。” 话说,方守正,朱元璋四人在那府衙内喝得兴起,个个伶仃大醉,伏桌酣睡。 马秀英到那府衙后,见如此场景,心中焦急,边推搡着方守正边说急声道:“知秋被抓了,你醒醒,你醒醒。” 方守正醉眼迷离的看到来人是马秀英,耳中似有似无得听到知秋的名字,正欲开口寻问。却见马秀英急说道:“知秋被孙德崖抓了,你还不快去。” 方守正一听知秋被抓,酒醒一半,快速跑了出去,直奔孙德崖住所,一路上各种自责,提心吊胆,生怕知秋出事。 不一会,方守正到那孙德崖门外,见有四个家将阻拦,心知只能硬闯,便动了手,拳风所向,既似游龙走凤般轻盈矫健,又有秋风扫叶般勇猛无情,不一会四人手摸痛处躺地哀嚎。 此时,叶知秋双手被绑于床上,见那孙德崖将脱下的铠甲佩刀扔在桌上,身上只着亵衣亵裤,猪头一般的面容上挂着无耻下流的淫笑朝自己走来,心中虽恨,却也无济于事,鼻子陡然一酸,一连串的泪水从那绝望的脸上落了下来,心道“如若这狗贼敢轻薄于我,我便咬舌自尽,定不能让他得逞。只可惜再也不能见那笨蛋,我是那么的喜欢跟着你,我是多么的想跟你说一句我爱你,你心里有玉姝,想必他日你们会成婚,会有儿有女,会幸福的活着,到时你会记得我吗?如果有下辈子,我愿为你的影子,你走哪我跟哪,永不会分开”心中越想越难受,见孙德崖离自己越来越近,便冷声说道:“孙德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第二十三章 入狱 方守正在院内四处寻找,却不得知秋下落,心中焦急无比,就在此时,突然听到一句“孙德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知是知秋声音,不安的内心总算有所着落,便寻声赶到,一脚便踹开了房门。 二人四目相对,像经历生离死别后重逢一般,眼睛里装满了彼此。 方守正见叶知秋双手绑于床上,那美丽动人的脸蛋上布满了泪痕,头发凌乱,上身的绣花罗裳领口大开,顿时心痛无比,又见那孙德崖身着亵衣亵裤,心中怒意犹如那决堤的江河滚滚而来,大声喊道:“狗贼,我杀了你。” 孙德崖见他一脸怒意,双眼通红的朝自己而来,心中畏惧,迷着蛇目见佩刀在桌子,正欲伸手拔刀。 方守正速度极快,还未等那孙德崖反应过来了,早已在他身前,一脚踢向刀把。那把三尺长的佩刀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后,落在床案边。 孙德崖心急便想回身捡起佩刀,方守正见此便朝他尾骨处大力一脚,顿时便听到骨头断掉的“咔嚓”声,孙德崖受到如此重击后,整张红肿的面部朝床边撞去,口鼻处鲜血淋漓。 孙德崖见方守正眼带杀意的朝自己过来,心中恐慌,双手撑着地面,拖着肥胖的身子一直后退,直到墙角退无可退后,乞求道:“方兄弟,我真不知道这女子跟你有关系,我求求你放过我。” 见他求饶,方守正冷冷的说道:“孙德崖你我本无冤无仇,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我知秋有不轨之心,我留你不得。” “方兄弟,我该死,我死不足惜,你饶了我吧。” 方守正听声却不予理睬,捡起佩刀,拔刀出鞘。 此时孙德崖心中痛苦无比,见方守正如死神般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脚步声如那催命符般让自己绝望。 “你不能杀我,我是将军。” 一听这话,方守正心中大怒,冷冷的说道:“你也配做将军。” 语毕,便手起刀落。鲜血像是要寻找什么一般,四处寻觅着各各角落。 方守正解开叶知秋后,二人便紧紧的抱在一起。 叶知秋一见来人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方守正后,心中就没了那份黯然,又目睹了整个过程,说什么“我知秋”这种话,心中窃喜,却又故意推开他的怀抱,粉拳如那雨点一般,纷纷落在方守正胸膛,大声说道:“你怎么才来啊,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再也见不到了。”话音未落,却又开心的依偎在她刚刚捶打过的胸膛。 “知秋,对不起,我原以为跟着我,怕你受不了军中苦闷,却没想到会有这种祸事,对不起。” “我不怕军中苦闷,我怕的是见不到你,不能跟着你。那样还不如让我去死。”叶知秋双目注视着他,含情脉脉的说道 方守正思绪万千,知秋对自己为何意,早就了然于心,自己不敢承认,却又如此害怕失去她。心念于此便低头看看,只见她依偎在自己怀抱里,开心的玩弄着,当日离别时送她的吊坠。 这时,马秀英,朱元璋众人匆忙赶到,见二人无事便放心。 朱元璋双眼巡视房内景象,心知不好,说道:“守正,你太过冲动了,那孙德崖也是我们红巾军的将军,他这一死,怕是军中会有异动。” “朱大哥,你莫如此担心,此事仍需元帅定夺,那孙德崖这般欺知秋,我不杀他,妄为大丈夫。” 朱元璋回应道:“应当如此,我们这就去面见郭帅。” 叶知秋听此心道“这狗贼虽该死,却是个将军,那郭元帅会不会怪罪他啊”不免又担心了起来。 方守正见叶知秋面露忧容,安慰道:“放心,你先跟马大姐回去,我一会便去找你。” 众人离开后,方守正,朱元璋等人便去面见郭子兴。 郭子兴酒力不济,被家将搀扶回去歇息后,没多长时间,却听人禀报“孙德崖被方守正杀了”心中窃喜,想那孙德崖军中常与我作对,当日又挑拨赵均用囚禁我,死了最好,解了我心头之恨,就怕他身后的一些将领不安分。 郭子兴心中盘算一切,见众人等他,还未开口,一家将拱手道:“禀告元帅,孙德崖帐下几位将领门外求见。” 郭子兴顿时头大,心道“想什么来什么。”也只能准了请求。 只见一虬髯大汉迈着虎步,身后随着四人,各各脸上义愤填膺,怒气冲冲的样子,跪拜道:“郭元帅,小将与众兄弟在营中听到我家将军被贼子所杀,望元帅做主。”说完后便转脸虎目怒视方守正。 “孙将军之事,具体为何,守正你说说。”郭子兴说道 突然那大汉厉声喝道:“方守正,我念你解濠州之围,你若不说出个缘由,今日我便结果了你。” “这位将军,此事皆由那孙德崖所起,他绑我知秋,欲行不轨,实在是死有余辜。”方守正不卑不亢道 “倘若我家将军真干了下作事,你当与郭元帅禀告,何时轮到你动刀杀人。” 郭子兴见这场面似有争吵之意大声道:“大家不要争了,守正我念你立大功,可你不管所为何事,死的确是军中大将,这便将你打入大牢,你们可有异议。” 第二十四章 二女探监 上 那大汉一听如此知郭子兴有心包庇,便厉声说道:“自古杀人偿命,就算我家将军有罪,但罪不至死,元帅如此包庇,怕是无法让将士们心服。” “事情皆有因果缘由,如若不是那孙德崖有害人之心,怎会有今日杀身之祸。”朱元璋急忙辩道 郭子兴对孙德崖的死,虽是暗喜,心知如若处置不当,真怕这群人煽动兵变,为难之情溢于言表,又见方守正那不卑不亢的模样,心道“这方守正年纪虽小,却有大将之才,几次皆是因他我才幸免于难,我郭子兴还需依仗他,不如今日有恩于他,他日必会对我感恩戴德。”心中主意一定,便缓缓说道:“你们家孙将军是何秉性你们也知道,往日在定远城内下作事干的还少吗?坏我红巾军的名声我就不多说,今日之事,将方守正押入大牢,日后发落,此事绝不复议。” 大汉心中怨气连天,又见郭子兴如此决绝,只能恨恨作罢,恶狠狠的看向方守正。 朱元璋心知郭子兴与那孙德崖积怨很深,心中盘算此事方守正定不会遭受严惩,便急忙拱手请求道:“元帅,公道自在人心啊,如若元帅执意要将守正兄弟打入大牢,元璋愿一同下狱以示天公。” 徐达,汤和二人正欲下跪请求,却被朱元璋眼神阻止。 郭子兴本以为此事就此了结,一听这话,心中不免有了怒意,心道“这朱元璋怎么会如此不知趣,傻子都能看出我是在包庇方守正,杀了军中大将,难道还能当无事发生一般。”心中越想越气,便大声怒道:“好,我成全你,来人将他二人押入大牢,不准送食。” 二人被押往大牢,途中方守正无奈道:“朱大哥,你何苦如此。” “守正,你我既为异姓兄弟,有难应是同当。”朱元璋坚定的回道 方守正一听心中似有所动,却也没开口应话。 不一会,二人便被带到牢房,这牢房内的味道刺鼻难闻,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被风一吹,就灭了两盏。地上脏乱不堪,散落的稻草下能听到一些“吱吱”声。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一个正常人待着一会儿也受不了。 话说,叶知秋被救之后便跟马秀英回去,心中焦急,不知自己心中情郎会受如何处置,甚是难熬,一刻都不愿多等,便急不可耐的说道:“马姐姐,元帅是你义父,你去问问可好,你忍心看我急死啊。” 马秀英心灵剔透,从回来就见这妹妹一直在自己眼前摇晃,安慰道:“你也不要心急,我这便去问问义父,你在此安心等我回来,切莫出去再生事端。” 说完便夹带一件男子长袍出门。 不一会,马秀英来到郭子兴房内,见他一脸愁容,便娇柔的说道:“义父,秀英连日来为义父做了件长裳,义父试试可合身。” “秀英如此有心,为父甚是欣慰啊。”郭子兴怜爱的笑道。 马秀英为郭子兴试穿着长袍,又见他神情是有好转,轻声问道:“义父刚才为何事烦恼” 郭子兴知马秀英玲珑剔透心,甚是聪慧,便将此事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马秀英听后愤愤说道:“义父,那叶姑娘与我情同姐妹,方兄弟如此理所应当,要怪只能怪那孙德崖,可那朱大哥为何要一同下狱?” “不管他了,秀英啊你也不小了,来日为父便替你寻一良婿,好让你的终身大事有个着落。”郭子兴怜爱的说道 马秀英一听满脸的羞涩,回道:“义父,秀英不嫁,秀英愿一直守在义父身边,为尽孝道” “秀英,你有这般心意,为父没白疼你,你生父与我是至交,如若我不能让你有好的归宿,那为父百年之后如何见你生父啊。”郭子兴叹道 马秀英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叮嘱郭子兴好生休息,便欠身告退。 叶知秋在房内焦急的等着,一见马秀英回来,便开口急问道:“马姐姐,怎么样了,我守正哥怎么样了?” 马秀英便又重复了一遍,见叶知秋心里难受,安慰道:“义父说是让方兄弟在大牢里思过,不出几日便会出来的,你放心吧。” “要过上好几日,还不能送食,我如何能放心。”叶知秋呶嘴不满道, 马秀英只能摇头无奈,心道“这妹妹心中早就中了那方兄弟的毒了”却又见他那明亮美目左右转悠,定是她又有坏主意,还未开口寻问,却听道“马姐姐,我们可以偷偷的送食啊” 马秀英心中不知如何是好,对叶知秋太过喜欢,见她那着急的模样实在不忍心,却故意笑道:“行倒是行,我怕你去了一见方兄弟便不舍的出来。” “放心吧姐姐,那可是监牢,我又不傻。”叶知秋开心的回道 中午时分,二人便偷偷的进了厨房,看那热气腾腾的蒸笼里馒头刚熟,二人相视一笑,各自便用布袋装上好几个后,开心的朝监牢方向而去。 不一会,二人来到监牢门外,怕被发现,就将那冒着热气滚烫的馒头藏在胸口处,顿时二人面面相觑,心中苦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快步朝监牢走去。 监牢看守一见是元帅义女,便放行。 二人一路闻着刺鼻的味道,牢内昏暗,让人感觉心慌难受。 叶知秋轻声喊道:“守正哥,守正哥。” 第二十五章 二女探监 下 此时,方守正在昏暗的牢房内盘腿而坐,闭目思虑着,今日知秋差点遭难,心中感慨万千,便怀念起在安庆府无忧无虑的日子,心道“也不知老爷他们怎么样了,是否安然无事,如今身在军中,又没得自由,思念没得着落,心中无奈。” 思绪却被甜如浸蜜,让人倍感舒适的声音打断。 方守正,朱元璋二人闻声便朝那方向看了看。昏暗的灯光下,见两女子朝这边急冲冲的赶来。 方守正知是叶知秋,见她身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浑身上下与这肮脏的监牢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又见绝世容颜上,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似如天仙。 “知秋,你们怎么来了。” “守正哥,我与马姐姐怕你两人饿了肚子,便来送点吃的。”叶知秋温柔如水的说完后,便在自己的胸口处掏出一布袋。 方守正见那布袋还腾腾的冒着热气,双眼能及之处,见她颈脖下方早已红彤彤一片,如那夕阳染过的天空一般。心道“知秋为怕我饿肚,这般委屈自己,怕是烫坏了身子。”心疼无比,一把将她拉到近前。双手便欲翻开衣领查开。 叶知秋一见方守正对自己如此,两颊红如火烧一般,羞涩的推开那双手后,便低头朝身后马秀英望去,心中窃喜道“你这个大坏蛋,怎么能在外人面前对我这般,还好马姐姐没看到,不然又得笑话我好几日。” 方守正知是自己孟浪,又过于担心她伤势如何,心疼的道:“知秋,伤在你身,却疼在我心,你以后绝不能这样,为了我让自己受伤,你让我于心何忍。”说完便将叶知秋紧紧的搂在怀中,心中叹道“情皆两难分付,最后若是负了你,如何是好。” 朱元璋见马秀英对自己如此,心中感激万千,想他失去双亲后,这世间便无一人这般关怀。如此举动,让他在这冷漠的人世,也能感受到他人带来的的温暖。 “马姑娘,我朱元璋无以为谢,请受我一拜。”朱元璋感激后便躬身朝马秀英深深一拜。 马秀英一听心中有愧,心道“此事全因知秋妹妹,非要来监牢看望方兄弟,我只是陪她同往而已,一切所做皆是顺便,奈何这朱大哥却又如此多礼。 马秀英见他一脸真诚,不好意思 的羞涩道:“朱大哥,切莫行如此大礼,折煞小女子。” “马姑娘,你乃元帅义女,如此大家闺秀,却愿来这监牢探望送食,如此恩情,我朱元璋此生不忘。”朱元璋感激道 马秀英见他一再道谢,心中愧疚不免多了一分,又不知如何回应,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便开口问道:“朱大哥,此事于你无关,义父又不曾怪罪于你,你为何非要进这监牢啊。” “马姑娘有所不知,我与守正虽认识时间不长,却是一见如顾,情同手足,俗话说的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岂能让守正独身一人蹲这大狱。”朱元璋斩钉截铁的回道 马秀英一听后,认真从上到下打量他一番,心中赞许道“这朱大哥相貌虽是奇特,却又如此重情重义,也不妄为大丈夫。” 那边叶知秋开心的依偎在方守正怀中,耳中听到马姐姐二人感激来,客气去,心中好笑,便在方守正耳边轻声的说道:“马姐姐与朱大哥定相互看对眼了。” 方守正一听心中错愕,回头看了看那二人,轻声回道:“如果是真的,你便帮帮朱大哥,多在马大姐跟前美言几句。” “别人的事你到是上心,你呢?”叶知秋故意这般说道,又见他一脸愁容不与回答,心中黯然苦笑:“日后,我们三人会不会因这情爱而疏离,即便最后那人不是我,我也定不能因情痴而恨长。” 马秀英见在监牢内逗留时间过长,怕是多有不便,又见叶知秋如此,应当解了相思之苦,便说道:“知秋,我们也该走了。朱大哥,方兄弟,你们切勿担心,义父说是让你们二人在狱中思过,不出两日便会放出去。” 四人相互道别后,方守正见叶知秋一脸的不舍又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道:“千古有情都寂寂,一时无语但茫茫。” 第二十六章 南略定远 上 郭子兴端坐在案前,一脸愁容,心中忧虑。心道:“元军大帅缪大亨的五万大军仍在定远,随时可能发兵攻打濠州。上次方守正众人破敌只怕是侥幸,鞑子定会多加戒备,该如何是好。”心中忧虑无比,便命人传军中将领皆来府衙商议对策。 众人纷纷赶来,一见郭子兴满面的愁容,却又不知为何,便关切的寻问,郭子兴将自己心中所担心之事说出,众人叹息,心中虽知元帅担心的是,却也没个好办法。 徐达心中盘算,方兄弟与朱大哥仍在狱中,不如趁此机会,还不让他人落个包庇的口舌,道:“元帅,上次濠州之围被解,朱大哥与方兄弟功不可没,不如问问他二人,看看是否有对策。” “来人,将方守正与朱元璋从监牢里提出,来此议事。”郭子兴见这徐达如此明白自己心意,便认真打量一下,相貌堂堂,身材高大,心中点头赞许甚是满意。 方守正与朱元璋出了牢门,听说是元帅要议事,方守正说道:“朱大哥,元帅找你我二人议事,怕是为那定远的五万元军。” “守正,不瞒你说,我也在为此事苦恼,鞑子在定远,怎会让你我高枕无忧。”朱元璋担心道 二人来到府衙后,众人目光齐聚在二人身上,一听果真是为定远的元军,二人互相看了一眼。 方守正早在来的途中便想好了对策,拱手道:“元帅,定远距濠州只需大半天的路程,鞑子必知濠州之事,如今在濠州城内担心,不如兵发定远,抢占先机。” 众人听此心中大惊,又一脸茫然,个个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 郭子兴一听,心中怨道:“我都来不及躲的远远的,你还让我主动去找鞑子送死,枉我如此栽培。” “元帅,我军若想胜,只能用此策。”朱元璋见郭子兴满脸的不情愿附声道 方守正知郭子兴心中顾虑,恳求道:“元帅,那鞑子军由三千铁浮屠,两万五千拐子马,其余皆是我汉人,如今他们驻扎在定远横涧山,铁浮屠失去作用,如若一战胜负犹未可知,如若失机不图,他日鞑子必会兵临城下。” 郭子兴思来想去,实在无法,如若鞑子再次来袭,就算只围不攻,这濠州城内怕也是尸横遍野。如果侥幸赢的话,那这淮西一带我红巾军算是彻底的站稳了脚。 “我且问你二人,心中胜算如何。”郭子兴问道 方守正一听郭子兴问此,心知他顾虑太多,这兵家胜负之事,怎能笃定,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正欲开口回答。却见朱元璋拱手说道:“禀元帅,此去定远必胜,如若元帅还不放心,我朱元璋愿立军令状。” 郭子兴见朱元璋如此保证,担心之情却只减几份,如果败了后果可想而知,身家性命不保,还谈何霸业。便问道:“你二人此去需多少人马?” 方守正不明白朱元璋为何这般许诺,心道:“如今这事,需步步为营,稳中求胜,定不能心存侥幸。”想通过后便回道:“元帅,我二人需先探清元军情况后,再做定夺。” “那好,未免夜长梦多,你二人即日出发。” 此事便就此定下,南略定远。 众人离开后,方守正问道:“朱大哥,你知这兵家胜败乃常事,为何要为此立下军令状?” “守正,如若我不这般,怕是郭元帅不答应此事,到时鞑子再此袭来,就算不丢了性命,那我定会又是游方要饭的讨生活。”朱元璋神情恍惚的回道 方守正心知也是如此,便不再着磨此事,只是回道:“朱大哥时间紧急,你我回去打点一二,这就出发。” 二人就此分开后,方守正直奔叶知秋住所而去,一路上心中牵挂,这才刚出牢狱,就要出发去定远,留知秋一人在这放心不下,如若再出一个孙德崖,该如何是好。 叶知秋一见方守正,便大步流星的跑到近前,冁然而笑道:“什么时候出来的,还算郭元帅有良心,没食言。” “知秋,今日我便要去定远,你就留在马大姐身边,切勿一人出门,如若再遇到像孙德崖那贼人一般,你定要保护好自己。”方守正叮嘱道 叶知秋一听这才刚出来就要离去心中怨道“这郭子兴真不是人,妄我还说你不食言,原来又是要这笨蛋出去。” 思绪后,便嘟着小嘴,娇滴滴的说道:“你怕我遇到孙德崖那样的人,你把我带身边不就遇不到了。” “知秋你听话,此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好了,我听话行了吧。”叶知秋皱眉急忙打断道 方守正顿时十分意外,心道“知秋今日怎么这般好说话,怕是那孙德崖之事让她转了性子。” 二人互相关切后便离开,方守正回头看了看叶知秋,见她头也不回的往房内而去,只得苦笑摇头。 第二十七章 南略定远 中 方守正告别叶知秋后,便驱马直接去东城门,见朱元璋与汤和,徐达一众二十来人,个个身着便服翘首等候。 方守正见此催马向前,相互示意,这时众人中却发出一声“方兄弟,你真不够意思,俺也算陪你干过两次不要命的买卖,这次如果不是徐兄弟告诉我,怕是会故意撇下俺吧?” 方守正寻声看去,见那说话之人是王铁柱,脸上似有不悦。笑道:“王大哥,你错怪小弟了,今日才同朱大哥出了牢狱,这便就有了差事,哪能是故意不与相告?” “守正,你别理这楞子,我就是随口一提,这楞子便非要跟来。”徐达看了看王铁柱无奈的说道 王铁柱一听,表情夸张,张牙舞爪大声急道:“来都来了,你还想撵俺走啊,这次就算是逼俺吃巴豆,俺也得跟着。” 众人见他如此模样,又提那巴豆,皆大笑不止,一路笑声不断便出了濠州城。 众人在濠州城郊外,见前面一人一马,背后看是一男子,信马由缰的模样甚是潇洒。 不一会,众人便与他齐头平行,一看这男子,乌发束着白色丝带,头戴一顶洁白毡帽,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让人深觉多情。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亮光。巧妙的衬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唯一不搭调的就是两撇胡子,但却又不失俊俏! 众人皆叹,这世间怎会有男子生得如此俊俏。 “俺的娘啊,这男的长得比方兄弟还要俏。”王铁柱开口叹道 方守正闻声便回头朝那男子看去,又见他朝自己浅笑,心道:“难怪今天如此听话,原来心中早有了注意,留你在濠州,虽有马大姐照顾,我还是会放心不下,跟来就跟来吧。” 又见众人一直盯着他议论便开口笑道“他哪是什么男子啊,他是知秋。”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个个赞叹叶姑娘这男装扮像太过俊俏,着实让天下老爷们汗颜。 话说,叶知秋/知方守正要去定远后,心中便打定注意,向马秀英要了马匹和衣服后,从一小路快速的奔向城外,心想他们必定认不出来自己,便觉得好笑。如今一见,却让方守正一眼认出,故意斥责道:“你不说,各位大哥定不会认出是我,妄我向马姐姐讨要这身衣裳,哼。”说完故意头转一边看相朱元璋 朱元璋一路上,对此行本是忧心忡忡,又见果真是叶知秋,问道:“知秋妹妹,你怎么来了。” “我啊,来这里就是替马姐姐,多观察观察朱大哥你的。” 朱元璋听叶知秋如此似真不真的回答,心喜道“难道这马姑娘对我有意,那日在狱中,见那马姑娘确实面露羞色。还是等无人时,好好问问这丫头。” 见那朱元璋心中似在思虑什么,叶知秋便催马来到方守正身边,故意挑逗:“守正哥,你说我是这样好看,还是平常好看。” 方守正知她是故意如此,心中虽无奈,却又思量片刻后,回道:“知秋你什么样子都好看。” 叶知秋一听低头窃喜,两颊烧得通红,心中小鹿乱撞,心道“你这笨蛋终于知道我好看了吧。”便提出要与他同骑一匹马,方守正以人多为借口而搪塞过去。 一路上众人嬉笑,好不热闹,晚饭时分,便来到定远城郊外一片树林,赶了大半天的路加上夏日的闷热,众人无精打采的在林间小道上穿行着。 方守正见四面皆有人影晃动,大喊一声:“不好”。 突然,从四面八方冲出好几十人将众人团团围住,个个凶神恶煞,手拿刀斧。 众人顿时紧张起来,摆好战斗的架势。 方守正见那领头大汉一脸横肉,定不是善类,又不知所谓何事,心中正思虑对策,却见那大汉冷笑喊道:“我是玉横山刘聚,靠山吃山,干的便是这种买卖,你们想进定远城,不留下点什么,怕我这群兄弟们是不会答应的。” 方守正一听知是绿林中人,拱手道:“这位好汉,我们这群人是来定远办事没带银两,身上也没值钱的东西。还请行个方便。” “我看这俊俏公子一身华服,定不是普通人家,你莫诓我。”大汉手指叶知秋说道 叶知秋一听,心想自己这打扮,怕是给大家带来了麻烦。手指自己大声急道:“我是女的,我是女的。”又见那群恶汉不予理睬,怕是不信,心中焦急的四处求证的急道:“我真是女的,真的。” “你是男是女,有何关系,我只认钱财。”大汉冷冷道 这时,朱元璋用那犀利的目光看向大汉说道:“我们是红巾军,去定远城办事,你们若误了我事,他日我便率军剿了你们。” 大汉冷笑道:“原来你们是红巾军啊,这拦路打劫,你们可是祖宗啊。” 顿时一群恶匪听此大笑,毫无惧怕之意。 “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是红巾军更好,省得我到处去找,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大汉一脸兴奋的说完后,便朝身边一随从低声道:“你现在快去横涧山,将此事报于元军,我在此设法拖住他们。” 话说,元军大帅缪大亨见横涧山水草旺盛,便驻军于此,此山,东西两面是大河,正面是平原,便取名横涧山,后方是那玉横山,刘聚便在此占山为王,缪大亨见这刘聚,只知打家劫舍、四处抢掠,便给于财物,让他替元军守后。这刘聚一是害怕,二是见元军大帅如此看得起自己,便决心为鞑子卖命。 今日又得巧,刘聚受命去濠州打听红巾军情况,便带着自己的亲信,谁知路上遇到方守正众人,见一衣着华丽的公子,身后跟着二十来人,家丁一般打扮,想必是一大户人家,便起了顺道劫财的注意,然一听是红巾军,顿时兴奋,心道“拿下这群人,那缪大亨必有重赏。” 第二十八章 南略定远 下 方守正听刘聚话中之意,像是要寻仇一般,又见他命一人迅速离去,不知为何,开口道:“好汉,不知你与我红巾军有何过节。” 刘聚为拖延时间,故意缓缓笑道:“过节到是没有,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群当兵的,你说怎么办吧。” 方守正见这刘聚说话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中不解。 不一会,众人见一汉子朝人群跑来,刘聚一见此人,神情好似不高兴道:“你不是不愿干着拦路打劫的勾当吗?还来做什么。” 那男子听他说话,却不予理睬,看向方守正众人,心中似有怀疑的说道:“你们真是红巾军。” 朱元璋知这男子与刘聚是一丘之貉,便回道:“没错,我便是军中镇抚。” 男子虽不知这镇抚为何官,心中好似激动,大声急道:“镇抚大人,这刘聚已是鞑子走狗,他已命人前去报信。” 朱元璋一听心中大急,拔出佩刀大声朝刘聚喝道:“贼子,拿命来。”身后众人手拿刀枪向身边的恶汉冲去,顿时厮杀声大起,这不大的林中鸟兽尽散,场面十分混乱,短兵相接,一阵刀光剑影,打斗甚是激烈。瞬间,恶汉们不敌,有的躺地上哀嚎,有的没了呼吸。 那刘聚心知自己这群皆是乌合之众,敌不过朱元璋众人,心中不做他想,便欲逃窜出去。 方守正见此狠抽马鞭,便欲上前擒他,却见那男子单手抓起刘聚的衣领,奋力一提,刘聚那双脚早已离地一丈,脸上皆是惊恐之色,口中乞求道:“遇春,平常我可待你不薄啊,念在往日的情面上,你放我走可好。” “刘聚,你拦路抢掠打家劫舍,就当是被世道所逼,如今却为鞑子卖命,还想跟我说什么狗屁情面。”男子破口大骂 方守正见这男子体貌奇伟,身高臂长,看那刘聚在他手里却不能挣脱,心中赞道“这位大哥力大如此实在少见。” 待方守正下马来到近前,还未开口道谢,却见那男子将刘聚扔到自己脚下,拱手说道:“小人常遇春怀远人士,常听红巾军杀鞑子救百姓,小人立志参军,还望将军准许。” “常大哥,无需如此客气,这参军之事,还得由我朱大哥说得算。”方守正说道 朱元璋心中对这些拦路打劫的匪徒甚是厌恶,一听他想入红巾军,便故意冷淡的问道:“你是不是挨了饿,觉得进入军中,便有了长期饭票。” “我在刘聚手下打家劫舍,并不愁衣食,只是刘聚只知抢掠和盗窃,并无大志,现在还为鞑子卖命,实属汉贼。我听红巾军在濠州破敌,鞑子全军覆没,便有了投身的意图。”常遇春诚恳回道 方守正知朱大哥心中不愿,又见这常遇春身材魁梧,体魄健壮,出语忠恳,便朝朱元璋建议道:“朱大哥,这位常大哥身手了得,如若来我军中,此次定远之行必会有助于我们。” 朱元璋虽不喜常遇春的过往,也知他是有真本事的人,今日也多亏于他,便点头允许。 常遇春大喜过望大声说道:“谢谢将军成全。” 见朱元璋同意,众人便高兴的与常遇春互道介绍,彼此都有了个简单的认识。从此,常遇春弃盗为良。 话说,这常遇春因生活困苦,无法忍受饥饿的折磨,就投奔活动于定远玉横山的刘聚,便跟随他拦路抢掠,入宅为盗。起初颇觉新鲜,既能大碗食肉,又能分得银两。数月之后,常遇春发现刘聚只知打家劫舍、四处抢掠,并没有什么打算或远图,又见他居然为鞑子卖起了命,他就萌发出脱离盗群,另寻出路的念头。 今日借刘聚奉命去濠州探查红巾军的情况,他便同行,盼能入城参军。 不曾想,这刘聚见方守正众人便起了拦劫之心,他不愿参与,只在林中等候,见到奉命回去报信之人,才知这被劫众人皆是红巾军,这才有了刘聚被擒之事。 常遇春见朱元璋首肯后,心想众人应该为鞑子而来定远,便问道:“朱将军此次可是为那鞑子驻军横涧山一事而来。” “是啊,为了此行,我便与元帅纳了军令状。”朱元璋无奈道 方守正见朱元璋如此,又看了脚下一脸惊恐的刘聚,忙转移话头说道:“朱大哥,这刘聚如何处置。” “此人妄为汉人,杀了便是。” 常遇春一听急道:“将军不可,这刘聚为鞑子卖命,是因鞑子驻军横涧山,后面便是那重峦叠嶂,九曲十八弯的玉横山,鞑子不熟地形,不好设防,就命刘聚守后。” 众人一听,此事关系横涧山的鞑子,心中皆在盘算。 方守正一听原来如此,心中便觉此事明朗了许多,开口说道:“既然关系鞑子,不如我们先去那玉横山,入了敌后,在做打算。” “守正,正合我意,我们这便出发,想那报信之人也应该到了横涧山了吧。” 第二十九章 玉横山收兵 众人便在常遇春的带领下奔向玉横山,路上,常遇春简单的介绍了山上情况。山上寨中,有五百多人之多。众人大惊,个个面露惊恐,心中皆想如今上山那不就是羊落虎口吗? 常遇春知大家心中顾虑便说道:“大家放心,这五百人都同我一样,被生活所迫,绝不是有心为贼,断不会为难大家。” 原来,这淮西一带连年天灾,又受鞑子剥削压迫,以至于好多百姓家中3无田可耕,又没存粮。为在乱世求生,便入了刘聚的贼门。 众人心中消了顾虑便又起了惆怅,皆叹天道不公,让野蛮鞑子治这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中挣扎,方守正心道“为生存泯灭了人性,皆因鞑子所为。治我汉民九十载,汉民受苦九十载,想那盛唐开元时期,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今后这天下百姓何时能过上这般日子。”一念于此,心中便对驱除鞑子的信念更加的坚定。 一个时辰后,众人便来到了玉横山的山脚下,借着阑珊的月光,只见前方山浪峰涛,层层叠叠。大山黑苍苍没边没沿,刀削斧砍般的崖头顶天立地。迷蒙当中能见一巨峰凸起,直耸云霄,四面被四座小山峰包围着,仔细一看,像那盛开的莲花一般。 方守正见眼前如此景象,感叹道:“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 “方兄弟,这玉横山奇不在此,等一会你便知晓。”常遇春笑说道 “大家累了一天,想必也饿了,还是快些进山吧。” 说完便招手领着众人进入一小道,小道很长,两边皆是峭壁,只能容下一马,众人一前一后缓缓的行走着。 幽幽的小道显得骇人的清静和阴冷。 “常大哥,这玉横山白天来人多不多。”方守正问道 常遇春一听脸上似有羞愧,开口道:“方兄弟说来惭愧,这玉横山基本上就无人敢来,这附近的农户都知道山中有匪,二是山路九曲十八弯,路叉太多,很容易迷路。” 明月高挂头顶时,众人才出了这山中小道,月光下,见一片绿油油的草地,那草地像是有人经常修葺一般,整整齐齐。草地四周被一群野花包围着,像是篱笆要将它们保护起来一般,世上皆是草衬花,可这却是花衬草,让人称奇。浓郁的草香味扑鼻而来,让人无比舒服。 叶知秋见此心中大喜,突然下马,向草地扑去。一边打滚,一边发出如铃铛般欢快的笑声,甜如浸蜜,让人倍感舒适,众人见她毫无拘束的样子,让人深觉可爱。 方守正见此正欲开口阻拦,心道“知秋这些日子跟着我,往日的调皮好动的习性减了好几分,也没这样开心过,还是由她吧。”便开口朝众人说道:“知秋从小就调皮好动,各位大哥莫见怪。” “知秋妹妹不拘小节,没了世间女子的平常作态,算得天下少有的奇女子。”朱元璋笑道 众人一听,皆是大笑点头赞许。 “方兄弟,这便是我跟你说这玉横山的奇。” 原来,这玉横山中,有块很大一片的草地,一年四季都是碧绿,让人称奇,犹如一块璞玉一般横卧山中,所以得名玉横山。 众人在此逗留了一会,个个腹中无物,咕咕直响,方守正见此便喊回了叶知秋,见她意犹未尽的样子,心中似有不舍。 众人穿过草地,便来到寨中,寨中众人一见常遇春领着二十多陌生人,便纷纷赶来,又看那刘聚被捆绑着不知为何,个个心中疑虑。 “常大哥,怎么大当家的被绑起来了。”一年轻男子疑虑的问道 常遇春便跟寨中众人说明了一切。 寨中人知这群陌生人都是红巾军,听说红巾军前几日在濠州大败鞑子,心中甚是钦佩,又见那刘聚狼狈模样,不知道如何是好。心想自己穷困无路,干的虽是丧德龌龊之事,那也多亏刘聚收留,也不至于让自己落的个忍饥挨饿,居无定所的困境。 见此,朱元璋迈步向前,大声说道:“我乃红巾军镇抚朱元璋,我绑刘聚,是因他为鞑子卖命,你我都是汉族子弟,炎黄子孙。岂能让鞑子霸我中华,奴役我等。你们皆是贫苦百姓,各位何不入我军中,为中华出力,为天下百姓谋生。” 众人听此心中盘算,个个低声议论,仍是拿不定主意。 这时,门外传来一女子声音“这位红巾军的镇抚说的对,我这小女子都明白的道理,你们这群大老爷们都不知,我看着白米饭算是白吃了,还不如喂了牲口。” 方守正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女子身着麻衣,手牵一小男孩,风风火火的进了寨内。 常遇春见她笑道:“蓝月,你怎么来了,蓝玉呢?” “我弟弟不知道去哪了,晚饭后就没见到人。”女子没好意的回道,便不在理他,朝朱元璋说道:“这位镇抚大人,我与我弟弟愿加入红巾军。” “我也要加入”小男孩清澈的双眸看着朱元璋说道。 “瞧瞧你们,还不如小沐英呢?一个个还敢自称大丈夫呢。”女子大声喝道 寨中众人被女子训斥一顿,个个便觉脸上无光,低头羞愧,这时,一年纪较大的汉子拱手说道:“我愿加入红巾军。” 众人听此便坚定了信念,纷纷表示愿意加入。 “这就对了嘛。”女子笑道:“我看红巾军的兄弟们一路风尘仆仆的,应该没用晚饭吧,我这就去做。”女子便又风风火火的离开。 常遇春介绍完寨内众人,见朱元璋对小沐英甚是喜欢,便笑道:“小沐英,还不快点谢谢将军许你参军打战。” 小男孩一见常遇春,似有防备的说道:“蓝姐姐让我少理你,说你看她的时候眼睛里有光,对她有非分之想。” 常遇春一听尴尬无比,又见众人大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叶知秋见小男孩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心中欢喜,便拉着他陪自己逗笑解闷。 借此机会,常遇春便向朱元璋说道:“沐英,从小便没了爹娘,是那蓝月在路上发现,便带到这玉横山上,哎。” 朱元璋听此心中一酸“这孩子身世凄苦,与我一般。”心中不免更加喜欢了。 众人用完饭后,便在寨内商议对策,见一相貌清秀男子急匆匆的进来。 “蓝玉,你去哪了,整晚见不到人。”常遇春说道 “常大哥,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要去濠州参军吗?” 常遇春听此笑道:“你看看,这便是红巾军镇抚将军。” “真的,那实在太好了。我刚从横涧山回来,发现鞑子有异动。” 第三十章 敌将缪大亨 一听这清秀少年所说,众人大惊,方守正急问道:“这位兄弟,不知鞑子有何异动。” 蓝玉认真看了看方守正,心中赞许道“这少年与我一般大,面相如此不凡,见别人对他的如此恭敬,像是在军中任要职。”回道:“鞑子军中像是来个厉害人物,我见缪大亨对那人都是毕恭毕敬。” 方守正心中盘算道“元蒙朝廷虽是大厦将倾,若来之人是那汉末诸葛般人物,那如何是好。如今虽上了玉横山,却没具体的对敌之策”心中不免忧虑,便招众人聚首商议。早知这鞑子五万大军,三千铁浮屠,两万五千拐子马,剩余二万多人,都是豁鼻子秦把总手底下的汉族士兵。只是心中对那所来之人不明,便让常遇春,蓝玉明日再去横涧山查探。 翌日,方守正同朱元璋众人便在这玉横山一带观察地形,回到寨内后,忽见常遇春,蓝玉二人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急道:“缪大亨领人朝我们来了。” 众人大惊。 “来了多少人?”方守正急问道 “来了二十多人,都是那豁鼻子的人。” 方守正一听,心中似有舒减说道:“看来,这缪大亨是来探清情况的”便又向身边朱元璋说道:“朱大哥,鞑子此次定不会攻寨,你与汤大哥先回濠州搬救兵,我来会会这缪大亨。” 话说,缪大亨昨日得刘聚手下亲信来报,知红巾军来定远,被刘聚困在在郊外树林,心中大喜,便命人前去捉拿,一到那树林见地上几具尸体,血迹为干。而刘聚却没了踪影,心中对这玉横山便有了警惕,遂今日带人前来探查。 朱元璋出发后,方守正便将刘聚关押在地牢内,命王铁柱看守,又让徐达安排刀斧手在四周埋伏,待情况而定。 寨内,众人提心吊胆的等那缪大亨到来。 不一会,方守正见一中年鞑子,头戴元盔,长发辫于两侧,身着短衣窄袖,腰间一把弯刀,身材高大威猛,身后跟着二十多汉族士兵,大步流星的来到寨内。心道“此人定是那缪大亨,这人虽为鞑子,却比其他鞑子看起来顺眼得多。” “刘聚何在”缪大亨大声问道 方守正见他精通汉语,心中大感意外,便回道:“想必阁下就是缪大元帅,刘聚已被在下所杀。” 缪大亨一见方守正,心中赞许道“这少年好生硬气,天下汉人被我蒙人奴役,皆不敢正视,他却这般不卑不亢,想他应是这叛军镇抚吧,他日战场相见不知有何本事。”思虑后便又朝他身边一鞑子小兵看去。 方守正见他眼神所指,似有恭敬。便也打量着那小兵,只见他长相清秀,面白如雪,于鞑子中算是少有。 缪大亨见此急忙说道:“刘聚已死,那为我军守后便交于你。” “如此重任交于在下,不知元帅你可放心”方守正笑道 缪大亨听此心中暗笑,这少年郎还是真有意思,便又说道:“只要你尽心尽力,我便放心。” “我乃汉人,元帅是蒙人。汉蒙之间如何能用“尽心”二字。” 缪大亨一听此话便知他所指,又见身边豁鼻子众人面露羞愧,心道“这少年嘴皮子好生厉害,片语便能让这群汉族士兵这般。”便又笑道:“汉人,蒙人皆是天子百姓,如今有了反叛,百姓当为天子分忧。” “敢问大帅,何为天子”方守正问道 “天子,天之子,代天行道者也” “代天行何道?” “生生之道” 方守正听此冷笑讽刺道:“没想到,元帅对我汉家文化如此了然,那么敢问元帅,为何我中华大地,死者遍野。” 缪大亨听此不于回答,心中似有所虑,说道:“日后在见,希望你别叫本帅失望。”说完便领着众人离去。 众人见缪大亨离去,心中放下焦虑,徐达见方守正面色凝重,沉思不语,关切说道:“方兄弟莫急,朱大哥回去领兵一日便能回。” “徐大哥,其实那鞑子怕是来时,就知我们是红巾军了,为何只带这么点人,我只是想不通而已。”方守正回道 叶知秋刚才一直为方守正担心害怕,一听他说这话,没好气的说道:“难道你还想让他带千军万马来啊。” 方守正知她话外之意,心道“怕是没多久就要与那缪大亨开战了,那便没了时间。这些时日定要好好陪陪她,省得让她觉得苦闷。”回道:“知秋,昨夜我见你喜那片草地,不如我们去走走。”说完便向寨外走去。 叶知秋抿嘴窃喜,又见身边众人都看着自己,便低头红脸的跟着出去。 不一会,来到草地中央,二人盘腿而坐,见无人后,叶知秋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依偎在方守正怀中。 “守正哥,我想玉姝了。” 方守正见她一脸忧愁,说道:“我也想老爷他们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你不想玉姝吗?”叶知秋故意问道 方守正一听像是被她看穿一般,又见她那清澈的双眸满是急色,亏欠的回道:“知秋,起先我对玉姝是有爱慕,奈何玉姝对我只有兄妹之情,你以后别这事了。” 叶知秋心中失落道“原来他是觉得玉姝对他没有爱恋之情,所以才会这般对我的吧。”又想起当日陈家落难时,玉姝说过的话,便坐起身子说道:“其实,玉姝心中有你,当日泉坞山,鞑子欲对我们不轨,她亲口说她心中有你。” “那我为什么从未感受到” 叶知秋心中难受,一脸的落寞回道:“她是想成全我吧。” 方守正一听心中甚喜,却有见她神情如此落寞,心中不舍又不知怎么办。 这时,一低沉的声音传来“早就听说汉人喜男风,今日真是大开眼见。” 方守正寻声望去,见来人是那缪大亨身边的鞑子兵,回答:“你不随你家元帅回去,留在这是何用意。” “你不知道蒙人对草地有特殊的感情吗?” 方守正不予理睬便朝叶知秋说道:“知秋,我们走。” “刚才与我军元帅一问一答,丝毫不让,怎么还怕了我这小兵。” 方守正再次认真打量,心道:“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行伍之人。”疑虑的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那人见方守正如此打量自己,柳叶般眉头皱起,心中似怒,又听他如此问,怕是被他看穿了,回道:“我就是一小兵。” 叶知秋将陈玉姝当日说过的话说出后,便觉自己是他两之间的绊脚石,越想越难受,心道自己真没用,眼泪还是忍不住,又见他此时正与一鞑子兵做口舌之争,便起身说道:“我走了。”说完,转身那一刻,悲凉的泪水奔流而下,道尽了这十年情痴不寻常的辛苦。 第三十一章 一往情更深 方守正见叶知秋神情不对又急于离开,便不与那小兵纠缠。快步跟上,见她一脸的泪水,心中难受,一把将她抱在怀中。顿时脑中全是知秋带给自己温暖的画面,又见她在怀中挣脱,便加大了几分力气,生怕被她跑掉一般。 叶知秋见挣脱不得,哀怨的说道:“你心里只有玉姝,为何还对我这样。” “知秋,我心里怎会没有你”说完便温柔的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珠,俯下身子轻轻的吻了上起。 两唇相碰即分,叶知秋不知所措,神情紧张无比,多年来的痴情算是得到了慰藉,心中乐开了花。又见他身后的鞑子兵看向自己,便娇羞的藏在他的怀中,说道:“那鞑子真不识趣,还不走?” 方守正回头见那小兵在原地发笑,便说道:“你怎么还没走,莫非还想我送你不成。” “原来是位姑娘啊,难怪这般俊俏,好戏也看的差不多了,你不用送,我这就离开。” 方守正一听心道:“这鞑子如此嬉皮”更不愿搭理。 见他走后,便对怀中之人温柔软语道:“那鞑子走了。” 叶知秋一直沉浸在突然来的幸福当中,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红脸娇羞说:“你刚才亲了我。” 方守正一听误以为她怪责自己,急忙解释:“知秋,刚才我是情急所至,你莫要怪我。” “你这笨蛋,谁怪你了,我是想问什么感觉。”叶知秋气急,嘟嘴无奈道 方守正不明何意,说道:“刚才就短短一瞬之间,也来不及去感受。” 话音未落,只见叶知秋踮起脚尖,双手用力的扶住他头部,深深的吻了上去。 两唇再次相触,经过上次的短短一吻,二人便想慢慢感受,都不愿分开,互相皆能感受到对方的炙热与心跳。许久后,叶知秋睁开灵动的双眼,见他痴痴的看着自己,立即将他推开,大笑了起来。方守正心知自己所为,心中也觉好笑。 “守正哥,你心中什么时候对我动情的。” 方守正心中思索着,却又寻不到答案,回道:“我也不知道是何时,反正我就是怕身边没有你。” “那是不是应了那句,情不知所起啊。”叶知秋笑道 “知秋,我定会一往而深。” 叶知秋一听心中甚是感动,深情的说道:“守正哥,知道你心中有我,知秋好幸福,好开心。” 说完,二人便紧紧的抱在一起。 话说,缪大亨当日遣先锋大将阿古拉赤那领兵追袭,至今未回,探知已是全军覆没,今日玉横山上见那少年气宇不凡,心中不免对红巾军刮目相看,双眼凝视着横涧山的地形图,埋头思虑如何对敌。见帐帘被挑起,一看来人,便快速离开帅案,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抵至左肩,恭敬的说道:“月鲁公主千岁” 这月鲁公主乃大元皇帝亲妹,从小热爱汉族文化。本是游历建康(集庆),听说红巾军方守正在濠州城大败元军,五万大军,全军覆没。心中便想看看这方守正何许人也,这不就偷偷来到横涧山元军军营一探究竟。 月鲁一见缪大亨如此大礼便急道:”“快起,元帅是否在为玉横山上的红巾军苦恼。” “禀公主,这红巾军已深入我军后方,末将为此担忧。” “今日我佯装随你上那玉横山之后,我便留下观察一阵才回,我敢料定此时这玉横山上定不会有叛军主力。倒是那少年我们需留意。” “公主所言极是,我看那少年确实不凡。”缪大亨恭维道 “何止不凡啊,还是个情种。”月鲁说完见缪大亨不明所以,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心知所言不妥。回道:“元帅不如在叛军主力还未到玉横山之前派人守住个个进山要道,那便没了后顾之忧。” “元帅,今日山上,那少年所说之话让我心中羞愧。汉人皆说我大元,都来十五帝,拨乱九十秋。你我都是蒙人,汉民被我蒙人压迫的太过厉害,皆不于我大元为正统,天下才会叛军四起,我虽贵为公主,却也人微言轻,奸相伯颜祸国,朝内皇叔私斗。月鲁真怕应了汉人说的无百年国运。”月鲁揪心的说道 缪大亨心知有理,躬身回道:“如今内外交困,宰相脱脱确有所为,还愿陛下能匡扶江山。” 帐内二人为这元蒙江山忧心忡忡。 第三十二章 劝说豁鼻子 经过一番深情相吻后,叶知秋笃定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没了多年似有若无的感觉,心中十分欢喜,深情的看着方守正道:“守正哥,今后你要打战,知秋放不下心,你得带上我。” 方守正知她平时只跟自己顽皮,若遇正事,也算乖巧。便回道:“嗯,留你一人,我还不放心呢。” 叶知秋一听知是答应了自己,心中窃喜,却嘟嘴怨道:“怎么就放心不下我了。” “上次那孙德崖之事还不够叫人担心吗?” “那是我的错吗,谁叫我长得美,还能怪我咯。”叶知秋嘴角上扬道 方守正见她如此,便存心嬉笑她说道:“哪有姑娘家自己说自己漂亮的,你叫知秋,却这般不知羞。” 一听这话,叶知秋那白皙如玉的脸颊瞬间无比通红,马上粉拳加以伺候,气道:“叫你这般笑话我,叫你这般笑话我。” 停手后,鼻中大力发出“哼”,便头转一边,不愿去理他。 方守正见她如此,便又去哄她笑。口中一直忙着承认自己错误,且伴着赞扬她美丽漂亮的优美词语。不一会,便又是有说有笑的抱在一起。 二人好似久不得见的恋人一般,在这满眼生机的草地上嬉笑怒骂,有着说不完的情话。 这时,方守正见常遇春朝自己这边走来,便与叶知秋迎了上去,知是有事相商,三人便同行回道寨内。 一见方守正,徐达急道:“方兄弟,鞑子命人守住进山要道,这如何是好。” 方守正心知鞑子必会如此,回道:“徐大哥莫急,鞑子这么做,小弟早已事先预料,只是没想到动作那么快。” “朱大哥领兵进不了山,我们没了援军,那该怎么办。”徐达急道 众人皆因此担心无比,山中就几百来人,没了援兵如何抵挡鞑子五万兵马。个个面露急色。 “各位,鞑子分兵守住要道,定是不愿我红巾军入了他身后。如若朱大哥领兵正面牵制鞑子,我们在后方利用这玉横山地形与鞑子周旋。怕是此战胜负犹未可知。”方守正说道 徐达才知方守正心中有底,忧虑似减笑道:“方兄弟你不早说,害得我如此担心。” “鞑子这般迅速,如今没办法出山通知朱大哥,这到是让我疏忽了。”方守正焦虑道 众人听此,个个心中盘算却也无法,身在一旁的蓝玉,听着方守正的对敌之策。心中早就想与鞑子一战,又看众人为出山之事烦恼,心道“如今自己虽入了红巾军,过去干的事却很不光彩,莫不能让人轻看了自己。”思虑后便拱手说道:“方兄弟,我有办法出山。” 一听此话,众人眼神被吸引了过去,心中好似解脱,方守正心喜道:“蓝兄弟,你有何妙计,还请告之。” “鞑子派兵守的是玉横山,万不会想到这横涧山上却有一条直通山外的隐秘小道,到时趁夜我便可出去报信。” 方守正心中大喜,拱手回道:“有劳蓝兄弟,到时只需跟朱大哥说让他正面与鞑子对峙,切勿交战。” “我与蓝兄弟一起出山,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徐达似有不放心的说道 入夜后,蓝玉便与徐达二人趁黑摸进了横涧山内。 寨内,方守正见常遇春脸挂笑意,问道:“常大哥为何事而开心。” “方兄弟你是有所不知啊,老常我一听要跟鞑子动手,激动得厉害。” 方守正知这常遇春也是那直爽之人便笑道:“常大哥莫急,与鞑子这一战定是跑不了。” “常大哥,你对那豁鼻子秦把总可熟识。” 常遇春听此一问,虽不知何意,便回道:“方兄弟,这豁鼻子嘛,我也只是见过几次,为人也是不知。不过我听说他虽是为鞑子效命,却在徐州城破后也不曾杀过当地百姓。” 方守正心想,今日与缪大亨对答时见他心中羞愧,心道“看来这人也不是那种背德忘祖毫无羞耻之心,他麾下有两万人马,如若用这中华大义加以规劝,不知他是否会倒戈。”思后心中更觉明朗:“常大哥,你可有办法让我见到那秦把头。” “如此关键时刻,方兄弟为何要见敌军将领。”常遇春眼中透有不明的问道。 方守正将心中所想告之后,常遇春便在脑中盘算,,这事如若能成不仅能让鞑子少了兵力,自己却也多了几分打赢的希望。笑道:“方兄弟你想得就是周全,这秦把头现在就在这玉横山外呢。” “如此更好,常大哥你我这就行动。”方守正急道 二人出了寨门后便很快的通过进山时的小道。 刚出了小道,便被数人刀架颈脖,押到秦把头面前。 豁鼻子一见方守正二人,想这两军大战在即,这时出山定是去给红巾军报信,今日寨中听这少年所说确实让人羞愧,,一想自己虽是中华男儿,却为元廷效命,日后定会被万民唾弃,心中苦楚却不得人知,便哀愁了起来。 命手下众人退后,便轻声说道:“元帅命我守山怕是让红巾军入了身后,却也没交代阻拦他人出山,你二人这便走吧,就当今晚不曾见过。” 方守正见这豁鼻子不愿将自己交个鞑子处置,心中所想便又肯定了一分,拱手作揖道:“秦将军,此次出山我便是找你,如何能就此离去” 豁鼻子心中以为对二人出山,猜的八九不离十,一听却是为找自己,大感意外,却又不知所为何事,疑道:“不知道二位找我何事。” “秦将军,我知你明这天下大义,如今暴元气数已尽,迟早便要北退,难道将军还愿意跟着退北不成,将军乃汉人,宗庙家业皆在中华,若是如此我怕将军会身背忘祖的骂名。” 豁鼻子心中之事叫方守正看得透彻,便认真打量眼前之人,心道“这少年知我所虑,今日怕是来规劝我的吧” 眼神似有哀愁的说道:“不知你这少年姓甚名谁?” “在下方守正安庆府人士,如今乃是红巾军副都制。”方守正一脸正色的回道 第三十三章 玉横山戏元军 上 豁鼻子得知眼前少年,便是一夜之间让阿古拉赤那五万大军,全军覆没之人。心中赞许:“小小年纪便让蒙人吃尽苦头,好一个少年英雄啊。” 方守正见此心知豁鼻子确实有心向汉,便开门见山道:“秦将军,天行有常,蒙元江山倾覆乃大势所趋。将军何不入我红巾军,以有道伐无道,以正天道。” 豁鼻子心中盘算方守正所言,这天下趋势他虽早已心知,可又念这缪大亨是仁义之人,平常待自己与兄弟们确实不薄,今日命我等守山,更是对我等的信任。 “方小兄弟,事关重大,我得与我手下兄弟商议。你还是先回吧,成与不成明日我便命人告之。” 方守正知他心中仍有顾虑,也就不再规劝,拱手作揖道:“秦将军,明日再会。”说完便与常遇春回到寨内。 “方兄弟,这豁鼻子不说成,也不说不成,到底什么意思急吗?急死我老常了。” “常大哥莫急,只需明日便知结果。” 此时,横涧山元军营帐内,缪大亨心中担忧“如今大战在即,公主却凤驾军中,如若有个闪失,那该如何是好。”便想着此战能速决,以免突生事端,朝左右二将令道:“公主如今在军中,虽加派了人手贴身保护,以免夜长梦多,你二人今晚率一千步兵攻山。” 左右二将得令后便火速领兵朝玉横山奔去。 此时,方守正与常遇春在寨内闲聊过往经历,二人相对彼此更是多了一分熟悉。正当二人有说有笑时,见叶知秋带着小沐英急匆匆的回到寨内,方守正还未开口寻问,见叶知秋急道:“守正哥不好了,鞑子来了。” 二人大惊,方守正定下心神急问:“大概来多少人。” “我刚才与小沐英在山下玩着,见横涧山上无数火把,向我们这边跑来,大概有一千余人。” 方守正心道“白日才见过,晚上便要攻山,好你个缪大亨。好一招先礼后兵。” “常大哥,你快通知寨内所有人。” 常遇春跑出去后,见叶知秋一脸焦急的神态,方守正说道:“知秋,鞑子攻山,你带小沐英躲起来。” “不行,白天才说好的,你就忘了。”叶知秋双手紧紧的抱着他手臂说道。 方守正明白叶知秋何意,便也不再啰嗦。 不一会,玉横山上众人便全聚了寨内,个个心中惊恐,鞑子夜袭,毫无防范,该如何是好。 为安抚众人,方守正大声说道:“大家不要惊慌,鞑子深夜攻山,实在不该,明知我等兵力不足,却等不到天亮,常大哥,这横涧山与玉横山之间有三条道,一条主道,左右两边皆是小道,且三道相连,道中有小道,错乱复杂。不如你我利用这地形,过了今晚这一劫。” “方兄弟你吩咐便是,我老常按你说的办。”常遇春兴奋道 方守正见他一脸开心的样子,心想这常大哥怕是跟铁柱大哥同一个性子。便又说道“常大哥,你带100兄弟去小道埋伏,我带兄弟们去主道阻截。” 说完,重人便分头行动。 方守正带着400来人来到主道,没了夏夜的虫鸣蛙叫,甚是静谧,如那大战来临时的寂静。见前方满天火把,蜂蛹的朝自己而来。回身看了看身后众人,心道:“他们都是平常百姓,因着世道便将性命托付给我,顿时感觉责任重大,更是不能让他们枉付。”又见身边叶知秋一脸担心之色,便紧紧的抓起她的小手,好让她能安心。 叶知秋顿时一愣,心虽早许于你,如今却当着众人这般,一脸皆是女儿家的羞涩,面颊泛红。好在月色阑珊,众人也见不到自己面容变化,也就安心的在他身边。 第三十四章 玉横山戏元军 中 眼见鞑子离自己越来越近,此时方守正内心却很平静,看着四周错中复杂道路,心中顿生一计暗中盘算后,便对王铁柱附耳低言了几句。 众人见那王铁柱张嘴露牙的细笑着,皆是一头雾水不知这二人到底卖何关子。 “各位,适才小弟心中徒生一计,眼看鞑子就到,事出紧急,来不及解释。从濠州来的红巾军兄弟留下,其他的都随铁柱大哥去小道与常大哥汇合。”方守正急说道 众人心中疑虑,也不知方守正心中到底是何妙计。 王铁柱听完方守正刚才在附耳所言,心中便觉好玩的紧,大声笑道:“大家快跟我走,路上我再跟各位说明,这次鞑子又得栽跟头了。” 不一会,众人便消失在黑夜中,只留下方守正与叶知秋二十来人。 百步外,方守正见两名为首的鞑子拔出弯刀,身后跟着1000余人,气势如虹的向自己冲来。 留下的众人被鞑子冲锋的阵势所震慑,犹如泰山压顶一般,眼见鞑子只有80余步,方守正却是一言不发,毫无动静,心中焦急无比,这时却听到他大喊一声“快跑”,不一会就见他拉起叶知秋朝左边小道飞奔而去。 众人不得已便跟着飞奔了起来,个个心中怨道“这方统制的妙计就是跑啊” 鞑子一见如此,为首之人便大声嘲笑的喊道:“汉人皆是无胆鼠辈,快追。”,便加快了脚步紧追了上去。 方守正领着众人在黑夜中奔跑,回身见身后火把紧追,心中大喜道“就怕你们不追。” 带着众人又从左边小道上了主道,在主道上一路狂奔,不一会便又回到刚才起跑的位置。不做停留,便又向右边小道跑起。 鞑子紧追而来后,知是刚才路经之地,左右二将相视一笑,这两军对战,短兵相接就成,跑来跑去是何用意,便留下200人阻截,又率余部追了上去。 方守正众人在右边小道一路狂奔后,又来了主道,路经起跑位置后,便又向左边小道跑去。 鞑子紧至,刚才留下的200士兵却已不在,地上没有血迹,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心中疑惑。 这时,鞑子人群中发出一声“会不会遇到鬼怪”,众人听后,个个议论纷纷,担心害怕了起来。 左右二将心中疑惑不解,不愿相信鬼怪之说,便又留下200人,继续朝左边小道追去。 鞑子一路经过皆是刚才已留过足迹,二将心中大怒“这汉人太过狡猾,又不知道是何把戏,刚才那200士兵还不知是生是死。为弄清到底怎么回事,便在左右两边小道路口都留下百余士兵后,只领着300士兵在后面慢步,不再紧追。 方守正见身后鞑子不像刚开始如老虎扑食般的紧追,又见身边叶知秋气喘吁吁,累得满脸通红,甚是心疼,便也叫众人漫步起来,好让众人喘口气。 二将见前方人影如此,心中大怒,恨不将方守正碎尸万段,便又率人急追了上去。 见鞑子又紧追上来,方守正心道“又来”便又飞奔了起来,叶知秋还未喘过三息,见身边这恼人的情郎又跑了起来,知是身后鞑子追来,大声道:“还追,有完没完,这都跑一晚了,啥时候是个头啊。”众人皆是无奈,便又跟着跑了起来。 又是一圈过后,各个路口留下来的士兵还是一样不见踪影,鞑子众人心中便对那鬼怪之说又肯定了几分,个个脸色惊恐,恨不得速速离开这鬼地方。左右二将不知如何是好,来时带了1000士兵,如今身后却只跟着300来人,生见不到人,死见不到尸,回营如何跟元帅解释,难道真有鬼怪?苦恼一阵后,二人便商议回营禀告元帅,请兵踏平玉横山。 正当二人领着300士兵在路上无精打采的慢步时,却见方守正众人就在前方几十米停下,心中却犹豫不知追还是不追,想来被这汉人牵着鼻子跑了一晚,部下士兵又不知生死,心中大怒,举起弯刀,亦步亦趋地试探着过去,见方守正等人不跑,心中更是疑虑。 第三十五章 玉横山戏元军 下 方守正本就是在此等候,又见鞑子疑虑不敢向前,心中便觉好笑,奔波了一晚也算有了效果,所获不少,不仅让鞑子兵力大减,更让鞑子余部人心惶惶。 见鞑子到了跟前,方守正大声说道:“追了一晚,你们不累吗?” 左右二将听后更是生气,二话不说,举刀便朝他杀来。 这时,突然两边冲出500来人,将他们团团包围,口中发出愤怒的喊叫声,二将这时才知中计,怒火攻心,愤恨的盯着对面那年轻男子。却听那男子冷声说道“你们放下兵器,我便不为难你们。”心中更觉是恶语伤人,恨难消。举刀就朝方守正面门砍来,二人动作一致,步伐轻捷稳健,两把利刀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耀眼。众人大惊,无不为方守正担心。 方守正本是泰然自若,又见身旁叶知秋,怕她又为自己受伤,便一把将她推开,抓起身边一人手中的齐眉木棍,迎刀而上。 健腕一抖,便挑开二人双刀的合击,单手持棍左右周身舞花,迫使二人近不得身前半步,又突然跳起,齐眉棍至上而下,朝二人中间劈去,二人大惊失色,为躲这大力一击,不得已转身分开,见木棍落空,皆是心有余悸。 一棍落空后,方守正见二人已离十步左右。不做他想,便棍追一人而去,那人心中为刚才躲过一棍似有暗喜,,这时又见方守正又向自己攻来,心中大急,举刀便砍,方守正倒步转身一棍朝那人握刀的手腕抽去,避不开又无物可挡,手腕被抽得发麻,三尺弯刀便离手坠地。一击得手后,方守正却不停手,偷步转身来到那人右身,大力一棍朝他后背而去,只见那人踉跄向前冲去,后背火辣辣的痛疼感,让他呲牙咧嘴的大叫。 另一人正欲回身营救却已来不及,又见自己兄弟此时已是鼻青脸肿的正被一美妙女子拳打脚踢,好似对他有很大的仇恨一般,口中一直伴有怨骂声“都怪你,害我跑了一晚,累死我了。” 方守正见那人不愿动手,便再次说道:“只要你们放下兵器,我便不为难你们。” “要我们投降可以,我只有一事相问,我那700士兵到底是生是死?”那人疑惑的问道 “那700人安然无恙,一会你便能见到” 一听士兵都没丢性命,那人便没了顾虑,心道“只要将士们仍还活着,何不暂且降了他们,将军知晓后必会发兵来救。”思至于此,便丢下手中弯刀,不一会,铁器坠地的声音不绝于耳。 方守正见此心道“这鞑子也会顾他人性命,也算得上有人性。”便也不让众人为难他们。 回头,见叶知秋身边那人躺地哀嚎,方守正心中便觉好笑,说道:“你可以回你大营。” 那人听后忙爬起身,心中不解,又不知能走还是不能走。 方守正见他用那怀疑的目光盯着自己,便故意举起木棍,佯做抽打姿势。 瞬间,那人便消失在黑暗中。 不一会,常遇春与王铁柱便押这700多人来到方守正面前,见鞑子皆是双手被绑,一个接一个,在黑暗中行走,犹如黑龙一般,场面甚为壮观。 “方兄弟,你这法子实在是太妙了。”常遇春兴奋的赞许道。 “经过前几次,加上这次,俺就想知道方兄弟这脑瓜子怎么长的,吃的盐也没我多,咋就跟俺的不一样呢?”王铁柱说道 众人一听皆是哈哈大笑。 “方兄弟,你是怎么知道鞑子一定会在路口留兵的。”常遇春好奇的问道 “常大哥,你想啊,这一晚我们跑动的方向皆是有迹可循,鞑子在同一个地方经过几次,却又追不上,定会心中有怒,必会留兵阻截。”方守正回道 常遇春一听便恍然大悟,点头说道:“难怪你让王兄弟把人都带到我这,是想人少了跑起来鞑子追不到以外还能让我又足够的兵力,不动刀枪就能俘虏路口的留兵。” “俺知道,俺知道,这叫一箭双雕。”王铁柱大声急道。 第三十六章 清晨嬉戏 待那人回营后,一见缪大亨便将事情经过禀明,缪大亨端坐帅案却听得是津津有味,心中叹道“没想到那汉人少年如此有勇有谋,只可惜非我族类。”一想心中惋惜之情溢于言表,又见下方那人鼻青脸肿便开口让他下去休息。 翌日天微亮,缪大亨见公主大清早便来,心知定是为昨夜之事,还未开口,却见公主微启朱唇:“那1000士卒元帅打算如何营救。” “禀公主殿下,今日我便领兵上那玉横山。”缪大亨恭敬的回道 一听缪大亨的所说,月鲁便在心中盘算,不一会,眼睛一亮说道:“元帅不可,想那少年不伤我士卒性命,不知他所图,不如今日我独身去那玉横山,看他到底欲意何为。” “不可,公主你乃万金之躯,如若有何闪失,我担不起这罪责。” “元帅莫要拦我,如今天下叛军四起,月鲁虽为女子,却也不会负了我体内黄金家族的血脉。”月鲁公主坚决的回道。 缪大亨见劝解无用,又想那少年定不会为难于她,也就随了她。 昨夜之事传到那豁鼻子耳中,心中对那方守正甚是佩服,“500人没任何伤亡,生擒了1000人,活了大半辈子从没听过,如今就这样发生了,心中震撼可想而知。”思虑于此便大早亲自上了玉横山。 经过一夜狂奔的方守正仍在木塌上酣睡,此时,木门却被人轻轻推开,只见一美妙少女如盗贼一般,轻手轻脚的向塌边走去。 少女来到木塌前,便跪坐塌边,两手托腮双眼含情脉脉的盯着床上男子,心道“就连睡觉都那么英俊,我好幸福啊。”油然而生的幸福感,让女子无法克制,便俯身将那柔嫩的朱唇向那男子慢慢的凑去。 方守正恍惚之间被一股馥郁动人的香气惊醒,微睁双眼迷蒙间只见两片如樱桃般粉嫩的丹唇微微撅起,知这双唇的主人是叶知秋,又见她双眼紧闭,心中便想故意逗逗她,急忙闭眼,装着未醒的样子。 好一会,方守正见那丹唇还未落下,微微睁开双眼,见叶知秋动作还是原样不变,急道:“知秋你到底亲不亲啊,都急死我了。” 叶知秋本是犹豫不决,心想自己还云英未嫁,该不该主动呢。忽然听见床上男子所言,大惊失色,顿时羞怯无比,双颊通红。知是被他戏弄,只想转身逃走。 方守正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她抓住,拉回自己身边。叶知秋挣脱不得,如此羞人之事被他发现,心中委屈无比,美丽的双眸中早已是水汪汪的样子。 方守正见她欲哭之态,甚是让人心怜。心知不该拿这事作弄,后悔无比。双手捧住她那俏丽的脸蛋,毫无犹豫的吻了下去。 二人双唇接触后,叶知秋全身软绵绵的依偎在他怀中,心中对这恼人的情郎怨嗔道:“让你作弄我,让你作弄我。”无数的粉拳如雨滴一般落在方守正的身上,打闹过后,便又在那熟悉的怀抱中喜笑颜开。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叶知秋迅速的逃离那柔情蜜意的怀抱,转身背对门口,不愿别人见到自己娇羞姿态。不一会王铁柱便在门口出现,一见叶知秋,便对方守正挑眉挤眼的露出淫荡的笑容。想起自己所为何事,便正经说道“方兄弟,豁鼻子来了。” “哦,这么早,王大哥你先去,我梳洗片刻就到。” 见王铁柱离开后,叶知秋便向那木盆方向走去,方守正知她何意,便又在她身后一把将她环抱住,说道:“知秋,你别未我操劳。” 叶知秋心中甚是感动,笑道:“对,不急,等以后你我成亲,这居家之事都得我操劳。” 二人又借此机会温存了片刻。 不一会,寨内大堂内,方守正一见豁鼻子便躬身说道:“想必秦将军昨夜已有决定了吧。” “方兄弟,昨夜发生之事,秦某甚为佩服,今日便前来投靠。”豁鼻子单膝跪地拱手说道。 第三十七章 月鲁公主 方守正见他诚意十足赶忙扶住,便拱手笑道:“秦将军如此深明大义,乃我红巾军天大的幸事。” “方兄弟,我虽愿投诚,但却不愿与缪大帅为敌,只为还他往日的仁义,怕是这横涧山之事帮不上什么忙,还望方兄弟成全。”豁鼻子愧疚的说道 常遇春一听心中气愤,便道:“不愿与鞑子为敌,那你干嘛还要投诚。” 方守正知这豁鼻子为人正直,仁义,手下将士也是誓死跟随,心中虽有不愿,但为求让他心安理得便也只好如此,道:“秦将军,我也知那缪大亨不同其他蒙人,如若你真就不愿,守正定不会相逼,只望将军你日后为我红巾军大业着想。” “多谢方兄弟成全,日后我必为方兄弟效死。” 不一会,传来稚嫩的童声“不好了,不好了。” 众人心怕鞑子再次攻山,像那惊弓之鸟一般朝门口望去,只见小沐英气喘吁吁的跑来进来,常遇春急道:“小沐英,到底怎么了。” “有一个鞑子兵上山了。” 众人一听只来一人,便松了口气。方守正心道“这人定是为这1000鞑子兵而来。” “你们在此等候,我去路上截住那人。”说完方守正便快速的出了大寨。 方守正站在寨外高石上,向下望去,见那人漫不经心的走着,时不时还停步,采摘左右两边道路上的野花,方守正心中鄙夷,便快速的向下走去。 二人便又在那草地碰了面,一见来人是昨日偷笑知秋之人,便说道:“怎么是你,你来干嘛。” “你昨夜那么机智,怎么会不知道我来干嘛?”来人莞尔道 方守正昨日已领教过这人纠缠不休的嘴上功夫。不愿与他做口舌之争说道:“你来是为昨夜被我俘的1000士卒吧,我本就没打算怎么样,今晚便会放他们离去,你还是请回吧。” 月鲁心中一震“两军对战,就便是杀了我这1000士卒,我也无话可说。这少年为何如此。”心中疑惑不解,一双美丽动人的大眼便就在方守正身上流转起来,似要看出个究竟。 方守正见面前之人说话阴阳怪气,此时正打量自己,全身一颤,心道:“上次还说我与知秋是断袖之癖,我看这人必喜男风。”一想心中便更是鄙夷,转身离去不愿与他久处。 见他转身,一把便抓住方守正衣袖,说道:“你还没说明白呢?” 方守正立刻挣脱,全身鸡皮疙瘩突起,急忙用手在衣袖上拍了拍,好似除去晦气一般。 月鲁见他这般动作,不明所以,摊开双手看了看,心道“这也没脏啊。”又见他满眼鄙夷的看着自己,便也低头看看,顿时便想明白了原委,心中笑道“原来是这笨蛋以为我是男人,哈哈,不如就逗逗他。”打定主意说道:“上次见你与一个公子打扮的女子亲嘴,你是喜欢她的打扮吧。” “你莫胡言乱语,自己喜男风,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听他语气似有生气,月鲁急道:“谁喜男风,你看明白我到底是男是女。” 说完便将她头上那顶遮阳军帽拿下,解开那束发的花绳,青丝三千如那黑色瀑布一般从上花落。脸带傲娇的表情,像是说你好好看清楚。 方守正见此心道“原来是女子,难怪人常说蒙古女人身高体大别于我汉族女子,是自已误会了。” 又见她全身上下流露出异族女子才有的独特魅力,说道:“你这么漂亮的女子,为何要假扮男子参军。” 一听到“漂亮”二字,月鲁心中异常开心,心想“我本是皇家女子,世人夸我漂亮,皆是无动于衷,为何被他一夸会觉的舒服呢。”一想,脸颊泛红便低头羞怯起来。不愿被发觉自己变化,说道:“你不杀我军被俘士卒,是不是昨日你与缪元帅所说的生生之道。” 方守正一想昨日之事,回道:“也可以这么说吧,我不愿杀他们,是因当日你们攻克徐州时也未杀我城中汉民,这投桃报礼的道理,我方守正还是知晓的。” “你是方守正。”月鲁双眼疑虑的盯着他道。 “在下正是” 月鲁心知眼前之人便是自己放下身份来军中的原因,又见他相貌清秀,黑亮垂直的头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女儿家那不为人道的心思油然而生,说道:“昨日草地女子是你的心上人吧。” 方守正想起昨日与知秋草地之事,脸带笑意的回道:“她与我青梅竹马,我二人早已情定终身。” 这时,叶知秋从边上花丛里窜了出来,脸上皆是幸福的笑意,说道:“谁跟你情定终身了,当着外人面你也不知羞。”瞬间,蹦蹦跳跳的来到方守正身边,一个欠身便钻进那温柔的怀抱。 月鲁看向叶知秋,虽知这是有情男女平常之事,心中却多了一分羡慕,说道:“姑娘真是好福气,觅得如此郎君。” 叶知秋见这女子打扮,疑惑的看了看方守正,说道:“守正哥,她是谁啊。” “我乃当今皇妹,大元公主月鲁。”还未等方守正开口,月鲁便急道出自己的身份,像是要给眼前女子下马威一般。 方守正大惊,急道:“你是鞑子公主。” 月鲁说出自己身份后便又马上后悔,一听他所说,心中怨道“就算没了这女子,我与他也无可能。”思至于此便也心中了然,转身离开不愿理他。 第三十八章 横涧山大战 上 方守正心中诧异这面前女子竟然是鞑子公主,低头朝怀中叶知秋说道:“知秋,你莫对别人提起那女子身份。” 叶知秋虽不知他为何如此,心想他自有用意,低声回道:“嗯,知道了。” 二人像那偷得片刻良辰的情侣一般。 午饭过后,徐达蓝玉便回了上内,并告之方守正,得知朱元璋领兵离鞑子营帐10里处。 方守正大喜,不曾想朱大哥速度如此之快。心中盘算如今山中局势,如今与缪大亨一战迫在眉睫,豁鼻子秦把头虽被规劝入了红巾军,可就是想不明白为何这鞑子公主会在军中,当日入山,缪大亨明知我等是红巾军,却不大举进攻,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回想起当日,蓝玉说过鞑子军中好似来了厉害人物,心中便又是一阵忧虑。 低头思虑片刻,便让人拿来笔墨纸砚,众人见他下笔如飞,个个不明所以,纷纷伸头查看,见这纸上内容,个个又是点头如蒜,心中赞不绝口,激动无比。 方守正一挥而就后,便对身旁一头雾水,左右寻问所写内容的王铁柱说道:“王大哥你去将昨夜所俘的鞑子全放了,将这封便信交给那领头之人。” 王铁柱双手端起这张轻巧白纸,左看看,右看看,心中好奇无比,羞愧的说道:“方兄弟,俺不识字,这上面到底写的是啥啊。” “方兄弟,你也太会为兄弟着想了,这王兄弟万不能看得上女鞑子。”常遇春双眼乱眨的笑道。 王铁柱一听,心想难不成,这方兄弟想用这1000人给我换个女鞑子做堂客。急道:“方兄弟,你可千万不能啊,俺老王虽啥都不是,但我可是正经汉人啊,你可不能害我啊。” 众人见他这般模样,早已是乐开了花,放声大笑,故意不让他明白一般,个个就是不愿如实相告。 “你这楞子,还不快去按方兄弟所说的办,莫勿了时辰。”徐达说道。 王铁柱揣起纸章,快速的向外跑去。 1000俘军回营后,领头军官便直接向帅营跑去。 缪大亨知这1000士卒回营,便对身旁的月鲁恭敬道:“此事多亏公主殿下,我代这1000士卒多谢殿下大恩。”说完便又是深鞠一躬。 月鲁见此忙道:“元帅快快请起,此事与我并无关系,那方守正早就打算放我军士。” 缪大亨一听,惊道:“那少年就是方守正,好一个汉族少年,汉人常说,对敌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怕是世间再也寻不得这般心性之人。” 月鲁知这缪大元帅是惜才之人,可一听他被如此盛赞,心中似有高兴,似有怨恨。说道:“再怎么样,他也是汉人。” 缪大亨见公主脸色不悦,却不知女儿家的心思,只想是自己不该当她面去夸赞方守正,二人各藏心思,互不得知。 那领头将领心怕元帅责罚,胆怯的来到帅营后便将所带便信交出,缪大亨也不与怪罪只命他下去,摊开见所写内容后,便将纸张恭敬的递到月鲁面前,躬身说道:“公主请过目。” “缪元帅见字,汉蒙两族,一天二地恨,三江四海仇,皆是由你蒙人野蛮残暴而起。追古惜今,我汉族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如今你元廷祸乱百姓,人神共愤,为天下人所不齿也,我汉族男儿岂能任由你蒙人奴役压榨,今红巾军誓为百姓克定祸乱,为我族人清荡这安身立命之地。你我两军相对于横涧山,二日后,还望缪大帅领兵来战。”月鲁轻声念道 第四十章 学而篇第一为政篇第二八佾篇第三里仁篇第四公冶长篇第五 雍也篇第六述而篇第七泰伯篇第八子罕篇第九乡党篇第十 先进篇第十一颜渊篇第十二子路篇第十三宪问篇第十四 卫灵公篇第十五季氏篇第十六阳货篇第十七 微子篇第十八子张篇第十九尧曰篇第二十 学而篇第一 1、1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1、2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1、3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1、4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1.5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1.6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馀力,则以学文。” 1.7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 1.8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已者。过则勿惮改。” 1.9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 1.10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 1.11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1.12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 1.13有子曰:“信近於义,言可复也。恭近於礼,远耻辱也。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 1.14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1.15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 1.16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为政篇第二论语目录 2.1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2.2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2.3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2.4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2.5孟懿子问孝。子曰:“无违。”樊迟御,子告之曰:“孟孙问孝于我,我对曰,无违。”樊迟曰:“何谓也?”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2.6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 2.7子游问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 2.8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 2.9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 2.10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 2.11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2.12子曰:“君子不器。” 2.13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 2.14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2.15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2.16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 2.17子曰:“由!诲女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2.18子张学干禄。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馀,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馀,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 2.19哀公问曰:“何为则民服?”孔子对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 2.20季康子问:“使民敬、忠以劝,如之何?”子曰:“临之以庄,则敬;孝慈,则忠;举善而教不能,则劝。” 2.21或谓孔子曰:“子奚不为政?”子曰:“《书》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为政,奚其为为政?” 2.22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 2.23子张问:“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 2.24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见义不为,无勇也。” 八佾篇第三论语目录 3.1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3.2三家者以《雍》彻。子曰:“‘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 3.3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 3.4林放问礼之本。子曰:“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 3.5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 3.6季氏旅于泰山。子谓冉有曰:“女弗能救与?”对曰:“不能。”子曰:“呜呼!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 3.7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3.8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 3.9子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征之矣。” 3.10子曰:“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 3.11或问禘之说。子曰:“不知也,知其说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诸斯乎!”指其掌。 3.12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 3.13王孙贾问曰:“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何谓也?”子曰:“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3.14子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3.15子入太庙,每事问。或曰:“孰谓鄹人之子知礼乎?入太庙,每事问。”子闻之,曰:“是礼也。” 3.16子曰:“射不主皮,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 3.17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 3.18子曰:“事君尽礼,人以为谄也。” 3.19定公问:“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对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3.20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3.21哀公问社于宰我。宰我对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战栗。”子闻之,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 3.22子曰:“管仲之器小哉!”或曰:“管仲俭乎?”曰:“管氏有三归,官事不摄,焉得俭?”“然则管仲知礼乎?”曰:“邦君树塞门,管氏亦树塞门。邦君为两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 3.23子语鲁大师乐,曰:“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从之一,纯如也,皦如也,绎如也,以成。” 3.24仪封人请见,曰:“君子之至于斯也,吾未尝不得见也。”从者见之。出曰:“二三子何患于丧乎?天下之无道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 3.25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 3.26子曰:“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 里仁篇第四论语目录 4.1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 4.2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仁者安仁,知者利仁。” 4.3子曰:“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 4.4子曰:“苟志于仁矣,无恶也。” 4.5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 4.6子曰:“我未见好仁者,恶不仁者。好仁者,无以尚之;恶不仁者,其为仁矣,不使不仁者加乎其身。有能一日用其力于仁矣乎?我未见力不足者。盖有之矣,我未之见也。” 4.7子曰:“人之过也,各于其党。观过,斯知仁矣。” 4.8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4.9子曰:“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 4.10子曰:“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 4.11子曰:“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 4.12子曰:“放于利而行,多怨。” 4.13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不能以礼让为国,如礼何?” 4.14子曰:“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已知,求为可知也。” 4.15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4.16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4.17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4.18子曰:“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 4.19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4.20子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4.21子曰:“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4.22子曰:“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 4.23子曰:“以约失之者鲜矣。” 4.24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 4.25子曰:“德不孤,必有邻。” 4.26子游曰:“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 公冶长篇第五论语目录 5.1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 5.2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於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 5.3子谓子贱:“君子哉若人!鲁无君子者,斯焉取斯?” 5.4子贡问曰:“赐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也。” 5.5或曰:“雍也仁而不佞。”子曰:“焉用佞?御人以口给,屡憎於人。不知其仁,焉用佞?” 5.6子使漆雕开仕。对曰:“吾斯之未能信。”子说。 5.7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子路闻之喜。子曰:“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 5.8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问。子曰:“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不知其仁也。” 5.9子谓子贡曰:“女与回也孰愈?”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女弗如也。” 5.10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 5.11子曰:“吾未见刚者。”或对曰:“申枨。”子曰:“枨也欲,焉得刚?” 5.12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子曰:“赐也,非尔所及也。” 5.13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5.14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 5.15子贡问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 5.16子谓子产:“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已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 5.17子曰:“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 5.18子曰:“臧文仲居蔡,山节藻梲,何如其知也?” 5.19子张问曰:“令尹子文三仕为令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崔子弑齐君,陈文子有马十乘,弃而违。至于他邦,则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之一邦,则又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何如?”子曰:“清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 5.20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闻之,曰:“再,斯可矣。” 5.21子曰:“宁武子,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 5.22子在陈,曰:“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 5.23子曰:“伯夷、叔齐不念旧恶,怨是用希。” 5.24子曰:“孰谓微生高直?或乞醯焉,乞诸其邻而与之。” 5.25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 5.26颜渊、季路侍。子曰:“盍各言尔志?”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子路曰:“愿闻子之志。”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 5.27子曰:“已矣乎!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 5.28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 雍也篇第六论语目录 6.1子曰:“雍也可使南面。” 6.2仲弓问子桑伯子,子曰:“可也,简。”仲弓曰:“居敬而行简,以临其民,不亦可乎?居简而行简,无乃大简乎?”子曰:“雍之言然。” 6.3哀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 6.4子华使于齐,冉子为其母请粟。子曰:“与之釜。”请益。曰:“与之庾。”冉子与之粟五秉。子曰:“赤之适齐也,乘肥马,衣轻裘。吾闻之也:君子周急不继富。” 6.5原思为之宰,与之粟九百,辞。子曰:“毋!以与尔邻里乡党乎!” 6.6子谓仲弓曰:“犁牛之子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 6.7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馀则日月至焉而已矣。” 6.8季康子问:“仲由可使从政也与?”子曰:“由也果,于从政乎何有”曰:“赐也可使从政也与?”曰:“赐也达,于从政乎何有?”曰:“求也可使从政也与?”曰:“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 6.9季氏使闵子骞为费宰。闵子骞曰:“善为我辞焉!如有复我者,则吾必在汶上矣。” 6.10伯牛有疾,子问之,自牖执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6.11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6.12冉求曰:“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女画。” 6.13子谓子夏曰:“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 6.14子游为武城宰。子曰:“女得人焉耳乎?”曰:“有澹台灭明者,行不由径,非公事,未尝至于偃之室也。” 6.15子曰:“孟之反不伐,奔而殿,将入门,策其马,曰:‘非敢后也,马不进也。’” 6.16子曰:“不有祝鲩之佞,而有宋朝之美,难乎免于今之世矣!” 6.17子曰:“谁能出不由户?何莫由斯道也?” 6.18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6.19子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 6.20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 6.21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 6.22樊迟问知。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问仁。曰:“仁者先难而后获,可谓仁矣。” 6.23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6.24子曰:“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 6.25子曰:“觚不觚,觚哉!觚哉!” 6.26宰我问曰:“仁者,虽告之曰:‘井有仁焉。’其从之也?”子曰:“何为其然也?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 6.27子曰:“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 6.28子见南子,子路不说。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 6.29子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 6.30子贡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夫仁者,已欲立而立人,已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 述而篇第七论语目录 7.1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 7.2子曰:“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何有于我哉?” 7.3子曰:“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 7.4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 7.5子曰:“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 7.6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7.7子曰:“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尝无诲焉。” 7.8子曰:“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 7.9子食于有丧者之侧,未尝饱也。 7.10子於是日哭,则不歌。 7.11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子路曰:“子行三军,则谁与?”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 7.12子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 7.13子之所慎:齐、战、疾。 7.14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 7.15冉有曰:“夫子为卫君乎?”子贡曰:“诺。吾将问之。”入,曰:“伯夷、叔齐何人也?”曰:“古之贤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为也。” 7.16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7.17子曰:“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 7.18子所雅言,《诗》、《书》、执行,皆雅言也。 7.19叶公问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对。子曰:“女奚不曰: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 7.20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 7.21子不语:怪、力、乱、神。 7.22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7.23子曰:“天生德于予,恒其如予何?” 7.24子曰:“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是丘也。” 7.25子以四教:文、行、忠、信。 7.26子曰:“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君子者,斯可矣。”子曰:“善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有恒者,斯可矣。亡而为有,虚而为盈,约而为泰,难乎有恒矣。” 7.27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 7.28子曰:“盖有不知而作之者,我无是也。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多见而识之,知之次也。” 7.29互乡难与言,童子见,门人惑。子曰:“与其进也,不与其退也,唯何甚?人洁已以进,与其洁也,不保其往也。” 7.30子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7.31陈司败问:“昭公知礼乎?”孔子曰:“知礼。”孔子退,揖巫马期而进之,曰:“吾闻君子不党,君子亦党乎?君取于吴,为同姓,谓之吴孟子。君而知礼,孰不知礼?“巫马期以告。子曰:“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 7.32子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 7.33子曰:“文,莫吾犹人也。躬行君子,则吾未之有得。” 7.34子曰:“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抑为之不厌,诲人不倦,则可谓云尔已矣。”公西华曰:“正唯弟子不能学也。” 7.35子疾病,子路请祷。子曰:“有诸?”子路对曰:“有之。诔曰:‘祷尔于上下神祗。’”子曰:“丘之祷久矣。” 7.36子曰:“奢则不孙,俭则固。与其不孙也,宁固。” 7.37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7.38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 泰伯篇第八论语目录 8.1子曰:“泰伯,其可谓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 8.2子曰:“恭而无礼则劳,慎而无礼则葸,勇而无礼则乱,直而无礼则绞。君子笃于亲,则民兴于仁;故旧不遗,则民不偷。” 8.3曾子有疾,召门弟子曰:“启予足!启予手!《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小子!” 8.4曾子有疾,孟敬子问之。曾子言曰:“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君子所贵乎道者三:动容貌,斯远暴慢矣;正颜色,斯近信矣;出辞气,斯远鄙倍矣。笾豆之事,则有司存。” 8.5曾子曰:“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有若无,实若虚,犯而不校。昔者吾友尝从事于斯矣。” 8.6曾子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君子人与?君子人也。” 8.7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8.8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 8.9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8.10子曰:“好勇疾贫,乱也。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 8.11子曰:“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馀不足观也已。” 8.12子曰:“三年学,不至于谷,不易得也。” 8.13子曰:“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危邦不人,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 8.14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8.15子曰:“师挚之始,《关雎》之乱,洋洋乎盈耳哉!” 8.16子曰:“狂而不直,侗而不愿,悾悾而信,吾不知之矣。” 8.17子曰:“学如不及,犹恐失之。” 8.18子曰:“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与焉!” 8.19子曰:“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 8.20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武王曰:“予有乱臣十人。”孔子曰:“才难,不其然乎?唐、虞之际,于斯为盛。有妇人焉,九人而已。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其可谓至德也已矣。” 8.21子曰:“禹,吾无间然矣。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恶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禹,吾无间然矣。” 子罕篇第九论语目录 9.1子罕言利与命与仁。 9.2达巷党人曰:“大哉孔子!博学而无所成名。”子闻之,谓门弟子曰:“吾何执?执御乎?执射乎?吾执御矣。” 9.3子曰:“麻冕,礼也;今也纯,俭,吾从众。拜下,礼也;今拜乎上,泰也。虽违众,吾从下。” 9.4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9.5子畏于匡,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 9.6太宰问于子贡曰:“夫子圣者与?何其多能也?”子贡曰:“固天纵之将圣,又多能也。”子闻之,曰:“太宰知我乎!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 9.7牢曰:“子云:‘吾不试,故艺。’” 9.8子曰:“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 9.9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 9.10子见齐衰者、冕衣裳者与瞽者,见之,虽少,必作;过之,必趋。 9.11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之,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矣。” 9.12子疾病,子路使门人为臣。病间。曰:“久矣哉,由之行诈也!无臣而为有臣。吾谁欺?欺天乎?且予与其死于臣之手也,无宁死于二三子之手乎?且予纵不得大葬,予死于道路乎?” 9.13子贡曰:“有美玉于斯,韫椟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 9.14子欲居九夷。或曰:“陋,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 9.15子曰:“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 9.16子曰:“出则事公卿,入则事父兄,丧事不敢不勉,不为酒困,何有于我哉?” 9.17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9.18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9.19子曰:“譬如为山,未成一篑,止,吾止也。譬如平地,虽覆一篑,进,吾往也。” 9.20子曰:“语之而不惰者,其回也与!” 9.21子谓颜渊曰:“惜乎!吾见其进也,未见其止也。” 9.22子曰:“苗而不秀者有矣夫!秀而不实者有矣夫!” 9.23子曰:“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已。” 9.24子曰:“法语之言,能无从乎?改之为贵。巽与之言,能无说乎?绎之为贵。说而不绎,从而不改,吾未如之何也已矣。” 9.25子曰:“主忠信,毋友不如已者,过则勿惮改。” 9.26子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9.27子曰:“衣敝緼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者,其由也与?‘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子路终身诵之。子曰:“是道也,何足以臧?” 9.28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9.29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9.30子曰:“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 9.31“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 乡党篇第十论语目录 10.1孔子于乡党,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庙朝廷,便便言,唯谨尔。 10.2朝,与下大夫言,侃侃如也;与上大夫言,誾誾如也。君在,踧踖如也,与与如也。” 10.3君召使摈,色勃如也,足躩如也。揖所与立,左右手,衣前后,襜如也。趋进,翼如也。宾退,必复命曰:“宾不顾矣。” 10.4入公门,鞠躬如也,如不容。立不中门,行不履阈。过位,色勃如也,足躩如也,其言似不足者。摄齐升堂,鞠躬如也,屏气似不息者。出,降一等,逞颜色,怡怡如也。没阶,趋进,翼如也。复其位,踧踖如也。 10.5执圭,鞠躬如也,如不胜。上如揖,下如授。勃如战色,足蹜蹜如有循。享礼,有容色。私觌,愉愉如也。 10.6君子不以绀緅饰。红紫不以为亵服。当暑,袗絺绤,必表而出之。缁衣,羔裘;素衣,麑裘;黄衣,狐裘。亵裘长,短右袂。必有寝衣,长一身有半。狐貉之厚以居。去丧,无所不佩。非帷裳,必杀之。羔裘玄冠不以吊。吉月,必朝服而朝。 10.7齐,必有明衣,布。齐必变食,居必迁坐。 10.8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食饐而餲,鱼馁而肉败,不食。色恶,不食。臭恶,不食。失饪,不食。不时,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肉虽多,不使胜食气。惟酒无量,不及乱。沽酒市脯不食。不撤姜食,不多食。 10.9祭于公,不宿肉。祭肉不出三日。出三日,不食之矣。 10.10食不语,寝不言。 10.11虽疏食菜羹,必祭,必齐如也。 10.12席不正,不坐。 10.13乡人饮酒,杖者出,斯出矣。 10.14乡人傩,朝服而立于阼阶。 10.15问人于他邦,再拜而送之。 10.16康子馈药,拜而受之。曰:“丘未达,不敢尝。” 10.17厩焚。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 10.18君赐食,必正席先尝之。君赐腥,必熟而荐之。君赐生,必畜之。侍食于君,君祭,先饭。 10.19疾,君视之,东首,加朝服,拖绅。 10.20君命召,不俟驾行矣。 10.21入太庙,每事问。 10.22朋友死,无所归,曰:“于我殡。” 10.23朋友之馈,虽车马,非祭肉,不拜。 10.24寝不尸,居不客。 10.25见齐衰者,虽狎,必变。见冕者与瞽者,虽亵,必以貌。 凶服者式之,式负版者。有盛馔,必变色而作。迅雷风烈,必变。 10.26升车,必正立,执绥。车中,不内顾,不疾言,不亲指。 10.27色斯举矣,翔而后集。曰:“山梁雌雉,时哉时哉!”子路共之,三嗅而作。 先进篇第十一论语目录 11.1子曰:“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如用之,则吾从先进。” 11.2子曰:“从我于陈、蔡者,皆不及门也。” 11.3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 11.4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 11.5子曰:“孝哉,闵子骞!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 11.6南容三复“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 11.7季康子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 11.8颜渊死,颜路请子之车以为之椁。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鲤也死,有棺而无椁。吾不徒行以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后,不可徒行也。” 11.9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天丧予!” 11.10颜渊死,子哭之恸。从者曰:“子恸矣!”曰:“有恸乎?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 11.11颜渊死,门人欲厚葬之。子曰:“不可。”门人厚葬之。子曰:“回也视予犹父也,予不得视犹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 11.12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11.13闵子侍侧,誾誾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贡,侃侃如也。子乐。“若由也,不得其死然。” 11.14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 11.15子曰:“由之瑟奚为于丘之门?”门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 11.16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 11.17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 11.18柴也愚,参也鲁,师也辟,由也喭。 11.19子曰:“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 11.20子张问善人之道。子曰:“不践迹,亦不入于室。” 11.21子曰:“论笃是与,君子者乎?色庄者乎?” 11.22子路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之?”冉有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公西华曰:“由也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赤也惑,敢问。”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 11.23子畏于匡,颜渊后。子曰:“吾以女为死矣。”曰:“子在,回何敢死?” 11.24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子曰:“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曰:“然则从之者与?”子曰:“弑父与君,亦不从也。” 11.25子路使子羔为费宰。子曰:“贼夫人之子。”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子曰:“是故恶夫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