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嫁不得》 第1页 [gl百合] 《姑娘嫁不得》作者:七月岸【完结+番外】 文案: 阮烟有一个秘密 让她有苦难言负竹马 直到她发现自己变了 顾余:姑娘我们认识吗? 顾余:姑娘你记得我吗? 顾余:姑娘你不能嫁他! 阮烟内心:戏真多,娶我要趁早! (接上篇:『相公请慢走』也可独立观看) 内容标籤: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甜文 女扮男装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余,阮烟 ┃ 配角:一大波龙套 ┃ 其它:腹黑,宠文 第1章 姑娘,约吗? 第一章 京城,迟迟不归的冬天,终于在春风的催促下远去,街道上的行人也像刚结束了冬眠一样,一早都各自打着哈欠醒来,三三两两的渐渐形成了车水马龙。 天桥底下说书的先生,人声鼎沸的老茶馆,今天都在讨论同一个话题,那就是这皇家书院的院长之女阮烟。 阮烟今年一十有八,琴画双绝,最重要的是样貌随了她那貌美的娘亲,而才情在她那曾经得过状元的爹爹面前也毫不逊色,可惜的是这时代啊,尚无女子为官之例。 她便是有旷世奇才也只能嫁人为妇,蹉跎一生。好在阮烟生性好静,不喜尔虞我诈,如此也算是得偿所愿,只可惜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这时下热议的正是她的婚事,阮烟因其才貌在京城多为富家子弟垂涎,可她向来对此不假辞色,除了志同道合的几个书生小姐,这要提上一提的就是她爹爹阮为钦的义弟之子。 阮为钦的义弟周元英年早逝,只得一小儿名唤周护,自幼便在阮家长大,与阮烟也称得上一句青梅竹马,两人眼看着都到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龄,前日里周护与一众书生举办了一个什么求姻盛会,求姻求姻,所求为姻缘罢了。 此会邀请了许多适龄公子和小姐,方式也极为简单,折枝相送,接受他的柳枝也就应了这个人,一个两个鼓起勇气的少年或求得所愿,或郁郁而归。 而阮烟呢,她本无意此等会事,不过是应好姐妹相求来凑个数而已。于是在拒绝了多个男子的好意后,正索然无味的准备离去时,却不想被人拦住了去路。 这拦截之人自然就是那周护了,阮烟在讶异与羞愧中回过神来,周围已经悄悄的聚集了一些人,她看着面前志得意满的华衣少年,心里微微一嘆,便低头转身离去。 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不仅周护意外,围观的书生小姐,听到消息的小儿和老妇们也倍感意外,而这意外之后呢,大家更好奇的是那阮大才女到底会心仪何人。 入夜,月朗星稀,软府的后院的阁楼里,也就是阮大小姐的闺房里面。 文画看着倚窗而望的自家小姐,又猝不及防得红了眼角,她默默的掩门离去,小姐自去年秋天经过那件事之后就变了,从前那个巧笑倩兮的小姐没了,换来的是白日里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夜深无人时却失魂落魄的少女。 门被轻轻的关上,阮烟收回自己望向窗外的视线,看向自己手中的画卷,画上大约看的出是一个白衣少年,依稀可见其不俗风姿,可惜的是,这作画的人竟然少画了一双眼睛。 记忆中想要忘却,却夜夜入梦来的荒唐一夜,阮烟痛苦的闭上眼睛,半年多已去,那人果然杳无音讯。 「这些银两你且收下,包袱里有新的衣服,马车已经在山下候着了,要去哪,尽管吩咐车夫就好,昨夜实属无奈,还请转告你家小姐……在下告辞了」 「公子,我们小姐是京城阮为钦之女,明年此时前,小姐她说,她愿候公子」 脑海里响起当时自己交代文画的话来,当时没有听到那人的声音,她便强忍衣不蔽体的羞耻感走出山洞来,瞧见的就是那逐渐隐去的白色衣角。 模煳的身影,陌生的触觉,以及看不清的面容,却抹不去破碎的外衫上那暗红的血渍,还有耳边那一声声「别怕,别怕,一会就好了,别怕……」 手中的画卷被主人小心的收起,如果顾余本人在这的话,哪怕没有画上她的眼睛,也能瞧得出,画上的少年赫然就是平日里着了男装的她。 而顾余呢,当然不会在这。 九曲县柳家村,顾余向往常一样早早起来晨练,一套剑法刚练完,后面就传来「啪·啪」的鼓掌声,她脸上的表情不自禁的裂了几分,不用说身后的人肯定是她那矫情的爹爹顾晚了。 顾晚兴致勃勃的鼓了几下掌,她的女儿可真是满足了她对古代女侠的所有嚮往,不错,颇有她当年的风范「余儿啊,你这套剑法叫什么名字啊,爹爹可以学吗」 顾余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她转身瞥了自己爹爹一眼,就把目光看向了顾晚身后的妇人身上「娘,我们去吃早饭吧」 「音儿,你看看,你看看她让你给惯的,都敢无视我了,早就跟你说这孩子啊,不能宠」顾晚望天长嘆,好好一个听话的女儿,长大了怎么就这么不可爱了呢。 柳音儿回头瞪了顾晚一眼,她这个相公,一把年纪了还整天跟个孩子一样,真是……「还在那做什么,赶紧过来吃饭」 「来了来了」顾晚见自己的娘子一眼瞪过来,心里怕了一下,忙不迭的应声跟上去。 而一旁挽着柳音儿胳膊的顾余,嘴角微微扯出一个好看的角度,她的爹爹虽然让人讨厌,可对她娘亲却是一个「不」字都不敢说,这才是宠吧,真好。
第2页 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全身赤·裸,面若桃花的女子来,顾余甩了甩了头髮,这让人心烦意乱的感觉,真是没完没了了。 饭后,柳音儿把顾余带回自己房间,以母女俩要说些体己话为由,把顾晚给拒之门外了,可怜的顾晚只能一个人默默的吐槽,人家也是女子啊,人家也想和女儿说体己话…… 房间里,柳音儿坐在桌前,顾余站在身后体贴的给她捏着肩膀「娘,什么事啊」 「余儿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柳音儿本来想说,可是心里有人了?结果话到了嘴边,还是转了个弯。 顾余愣了一下,心里第一时间想起的又是那个姑娘,还真是挺烦心的「娘,孩儿能告诉你吗?你听了可不要生气」 柳音儿挑起眉,这孩子还真的遇上什么事了「当然可以告诉我了,你放心,只要你没做什么坏事,娘啊都不生气」 顾余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这种事是好还是坏呢,不好吧「娘,我前些天在山上救了一个姑娘」 「嗯,这是好事啊,那姑娘现在怎么样啊」柳音儿顺嘴问道。 「嗯…就是她那会儿,差点被歹人所污,孩儿情急之下就救了她,现在她应该挺好的吧」顾余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柳音儿的神情,话说的更委婉了。 「惩恶扬善,我儿长大了啊,可…这有什么令你烦心的」柳音儿欣慰的感嘆,忽然又反应过什么似的,这有什么好烦心的啊。 「娘,我救了她,嗯…我把她救了」顾余支支吾吾的说到。 「我知道你救了她啊,怎么?她不知好歹恩将仇报吗」柳音儿转头看向自己女儿,这孩子怎么就不能把话说清楚呢。 「不是,当时那些歹人…那些歹人也想…也想救…她」顾余的声音越说越小,眼睛不自然的躲过自己娘亲看过来的视线。 「什么歹人也要救她,那你还救什么啊,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柳音儿越听越煳涂,声音忍不住有些提高,身子也转过来看着自家女儿。 顾余逃避似的把头转向一边,视线移到门边,正说着,陡然发现了在那猫着腰偷听的顾晚「就是她当时被下药了,孩儿救人心切,就…就…爹爹,您做什么呢」 顾晚尴尬的推门进来「那个,我忘了东西,哈哈,我忘了东西,哈哈」 说完见她们母女两个都盯着自己看,顾晚更尴尬了,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她生硬的转移着话题「那个刚刚我听余儿说救了个姑娘,那个姑娘被下药了,所以你救了她,还有呢?」 顾余在自己爹爹面前脸皮显得薄了许多,她面红耳赤的低下头,嘴里吱唔着「就是救了她嘛」 「呵呵…爹爹知道你救了她,然后呢,哎!等一下,她被下药了,哪种药?」顾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高声问出声来。 「你瞎嚷嚷什么,别吓着孩子,余儿,快告诉你爹爹是下了哪种药,哎!等一下,是那种药…吗」柳音儿话说到一半反应过来,再联想到这孩子刚才的表现,不会…吧。 「嗯」顾余抬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爹娘,闷闷的应了一声,自己默默的又把头低了下去。 顾晚和柳音儿震惊的对视一眼,然后看向低着头的女儿,然后两个人又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看向还低着头的女儿,然后异口同声的说「真的假的?」 问完,两个人不等女儿回答却已经在心里知道答案了,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顾余看着默不作声似是受了惊讶的父母,神情坚定中带着一丝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苦楚「爹,娘,你们放心,孩儿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我会忘了的」 顾晚和柳音儿又一次对视,话没说出口,两个人心里却都明白对方没说的话是什么了,要告诉女儿她的爹爹也是女子吗,可是,女儿或许只是事发突然,说不定她还是想嫁个好相公呢。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是晚上九点,好梦~ 习惯发了文,在看的过程中发现错字,勿怪~ 第2章 姑娘,约吗? 第二章 自那日后,顾余发现家里的空气都变了,自己爹爹和娘亲每每看过来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她充满了自责和懊恼,早知当日就不该逞什么英雄,或者后来不该把事情说出来。 午饭,在一次次等着自己爹娘开口无果后,顾余放下手中的碗筷「爹爹,您有话就说吧」 两夫妻面面相觑,顾晚艰难的咽下口中的饭菜,斟酌着问「余儿今年有十八了,往日里你娘捨不得,我也就没有提,眼下村子上比你年龄小的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你看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婚事了」 顾余心里发苦,面上却不敢露出来,果然是那件事让爹娘介怀了吗「孩儿觉得时候未到」 「余儿,你总要成亲的,你爹爹当初胡来送你上山把你留成了大姑娘,如今你看看,那些和你一般大的,哪个不是做了娘的,此事不许你再推脱了」柳音儿面色郑重的开口。 顾余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爹爹,结果顾晚眼神飘忽的就是不看过来,她抿了抿嘴角「娘,孩儿听你的,我吃好了,去练剑了」 看着神情落寞离开的女儿,顾晚一阵心疼「音儿,咱们是不是把孩子逼得太紧了」 柳音儿闻言瞪过来「坏人都让我做了,你又打退堂鼓了?不是说好了让她正视自己的感情吗?如果余儿愿意嫁个好男儿便随她嫁,如果她想娶个女子回来我也不怪她,毕竟日子还是要自己过,可是她不能这样一味的逃避下去,孩子大了,要学会担起责任来」
第3页 「也对,她不仅要对自己的感情负责,还要对那姑娘的态度负责,若人家姑娘不介意就罢了,如果…哎…万一我们女儿不想嫁也不想娶呢」顾晚心情郁结的想到另一种可能。 「说什么话,女儿不娶则嫁,此事由不得她」柳音儿坚决的表明自己的立场,这世道,女儿若是不娶不嫁,流言蜚语她不怕,可是她怕等她们老去,余儿要一个人度过这漫长的一生。 「哎…娘子你别这样,我们不能强迫女儿做她不喜欢的事,我们…」顾晚说教的话最终还是堵在了喉咙里,自家娘子那红了眼眶的双眼让她不忍再说下去,是啊,这些道理娘子又岂会不懂,不过是心疼女儿罢了。 到了往日常练剑的地方,顾余的脚步不仅没有停,反而走的更快了,密林深处,山腰上一个天然的洞穴出现在视线里,她走到洞口,才停住了脚步。 山洞位于背风口,除了入口处堆了些枯枝落叶,里面还算干净,瞧不出什么与众不同的痕迹,可就是在这里,她枉费了一身武艺,本知道有其它法子的,却一时迷了心窍做出那种荒唐事来。 自幼在爹娘的耳濡目染下,她活得很自我,也很自在,不是没有考虑过嫁一个良人,可这多年,接触到的许多男儿,都无法令她动心,直到那次,她还记得自己当时异常灼热的胸膛里,那战鼓隆隆的心跳声,一度让她迷了心智。 顾余颓然的坐在洞口,该怎么办,她知道自己这个年纪不肯婚嫁,已经让爹娘饱受流言蜚语,又怎么能再让他们二老为自己伤神,可是心底深处却无助的说「不」 以往只想着,找到不到称心的就嫁一个爹娘中意的男儿,可现在,她的心里却生出了另一种可能,或许,或许和那姑娘…不行,爹娘肯定不会同意的,该怎么办… 夜晚,顾晚和柳音儿看着消失了一天的女儿,这孩子不会想不开吧,心智没那么脆弱吧。 「爹,娘,我想好了,我想去京城长长见识,等孩儿回来还没有意中人的话,就听你们话乖乖嫁人」顾余眼神闪躲的说着自己的打算。 顾晚看了眼心虚的女儿,然后和柳音儿对视一眼「你想做什么,怎么做,我和你娘不干涉,不过你要记住,要在不伤害自己和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做你喜欢的事,爱你想爱的人」 顾余没想到爹娘一口就答应了,看着与往日不同,面含威严的爹爹,她稍仰头,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嗯,孩儿晓得了」 柳音儿看着眼角发红的女儿,心里禁不住一软,把怀中带了多年的一枚玉佩拿出来「这是当年你爹爹送我的,如今我把它交给你,若是遇到过不去的坎,就拿它去京城陆氏商行找陆家家主」 顾晚看着满是挂怀的妻子,心里嘆气,转身去把压在床角的青铜铭牌拿出来「这枚府令你拿着,到京城就去镇远将军府落脚吧,你拿给管家看,他会安排的,我知道你有惑,什么都别问了,该知道是自然就知道了,还有与外人不得提起自己的身世,若无碍就以男装行事吧」 顾余本来伤怀的心情被问号堆满,这都是些什么啊,自己有什么身世?不就是柳家村的顾余吗?爹爹的意思是不得与外人提起他们吗。 第二天,顾晚和柳音儿把女儿送至村口,她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这封信你到了京城交给青石观里的从心和周婉两位师太,记得要叫她们一声祖母,还有到了九曲县要看一下你的义父和义母,告诉她们你要去京城,她们要给你什么,拿着就是」 柳音儿看了一眼这个时候还不忘算计李原的自家相公,心里一阵无奈「别理你爹爹,你义父吩咐什么都照做,不管到哪儿都少说少问,照顾好自己,早点回来」 母女二人依依惜别后,顾晚看着眼眶还在泛红的自家娘子「音儿放心吧,你想想我当时,身上仅有百两银子就千里迢迢的来到这,你再看她,恨不得带满护身符上路了,如果这样还不能保护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做我顾晚的女儿」 柳音儿气极反笑,她揪住顾晚的一只耳朵往家走「就你厉害,赶紧回去把碗洗了」 「哎呦,娘子快松手,这还在外面呢,别让人给看到了」顾晚嘴上说着,身子却没有躲开,反而微微倾身配合着。 柳音儿捏了捏那有一点点发红的耳垂「好啦,又没有使力,叫那么大声也不害臊」 顾晚把柳音儿放开的手牵起,细心的宽慰着自家娘子「音儿别担心那孩子了,我看啊,八成是那个姑娘就在京城,这小崽子还说什么去长见识,真是…哎,娘子别扭了,疼…疼」 柳音儿这次手上用了点力,她这相公还真的是长不大,有这样说自家女儿的吗。 九曲县,鬍子嫣大方的把胡氏酒楼的掌柜印信交给顾余「余儿拿着,到了京城如果有人敢欺负你,就报干娘我的名号」 「干娘使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李原被吓了一跳,不就是去趟京城吗,怎么都跟打仗似的,她哪里知道鬍子嫣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撇开顾余那不着调的爹娘,鬍子嫣可算是最心疼她的了。 「余儿拿着吧,这酒楼也有你爹爹的份,有什么不好收的,这封信你交给青石观的从心师太,义父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该嘱咐的你爹娘应该都嘱咐过了,切忌莫要多事,路上小心」李原说完把鬍子嫣搂进怀里,静静的看着马车远去。
第4页 京城,郊外青石观,顾余看着两位已生华髮却风采依旧的两位祖母,心里疑惑更重,这两位都是自己的祖母吗,爹爹和义父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原来是余儿啊,天色不早了,今日就在这观里歇息,明早再走吧吧,也好让我们两个老太婆好好瞧瞧你」李从心慈爱的轻握住顾余的手,这是端儒她们的孩子啊,是个好孩子啊。 「李姐姐,孩子们都好好的,我们也放心了,这些年端儒也常来,只是不知清儿何时能带她娘子来看看就好了」周宛本来也想出家,奈何李从心不准,她就以俗家弟子的身份在这青石观里住了下去,只偶尔回将军府料理一下俗事,也算是了了那老将军的遗愿。 「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她们过的好,别的我都不在意,在这有你陪着,这一生已经够了」李从心淡然的说着情深义满的话,她一生所求不过一个周宛,如今女儿安康,便此生无憾了。 第二天一早,阮府。 自求姻会后,周护端的一副好气量,他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依旧组织着世家公子和小姐们四处吟诗作赋,今日他们一众人又相约要去京郊青石观踏青。 要说那青石观之所以香火鼎盛,全赖那观里的从心师太乃当朝老相爷的结髮妻子,还有其中那位做了俗家弟子的周宛夫人,是那功传万代的镇远将军李德光的遗孀,后来后更是被封了个一品诰命夫人。 阮烟自然也没有拒绝,这一阵子心情沉闷,她也想出去走走,众人到时,只见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从心师太和那周婉夫人竟齐齐站在道观门口,看似正在与一少年相送。 作者有话要说: 本篇歷史背景是与宋朝相似的架空朝代,勿深究啊同学们~ 本篇接上篇『相公请慢走』如有不解可先行看过,也可独立观看,我会尽量把相关人物交代清楚。 第3章 姑娘,约吗? 第三章 众人在奇怪间,纷纷上前行礼,走近了些,这才看清了那白衣公子,当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 这时,顾余垂首拜别「两位祖母莫要再送了,孙儿这便去将军府,待安顿好,明日再来看望你们」说完,她牵着马转过身来,眼神不期然的与众人中的阮烟交汇,待看到与阮烟并身而立的男子时,她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转身便离去了。 「小…小姐……」文画嘴巴惊讶的合不拢,刚刚那个男子,是那个男子吧,是那个男子啊。 阮烟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本来还不确定的她,待看到文画的表情后,登时就明白了,果然是他,是那夜的他。 可他刚刚为何不上前来,还有那饱含鄙夷的笑,他是什么意思。 一场踏青,阮烟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一年之期就要过了,那人是为她而来吗,为何来了又不找她呢,脑海里盘旋着那人离去时算不上善意的笑,那夜的细节又一拥而上,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努力的想把那些记忆甩出却甩不掉。 回去到阮府,周护看着自进得青石观,神情就一直不对的阮烟,他掩在衣袖里的拳头紧握,你早晚是我的「阮烟妹妹,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哦,无碍,周护哥哥送到这里就可以了」阮烟礼别回了后院自己的闺房里,吩咐文画守在门后,她找出那张画,研磨提笔,画上的人终于有了一双澄澈的眼睛。 她是个观念有些传统的女子,虽不至于把三从四德时时挂在口边,却也把忠贞看得极为重要,哪怕顾余不来寻她,她也做好了终身不嫁的准备,都说好女不侍二夫,自己是断不能容忍这已经给了别人的身子再给第二个人的。 更何况,男子素来多注重女子贞洁,她现在的状况即使嫁与他人,恐怕也只会招来嫌隙。阮烟看着画中面容清秀的有些过分的男子,或许画中人对自己并无意,毕竟男子大多喜新厌旧,自己对他来说,或许只是一场意外的鱼水之欢罢了,他会不会,会不会不欲来寻我。 一连三日在忐忑又期待中度过,阮烟知道那人恐怕是不会来了,果然是这样吗。 三月底,三年一度的春试过后,又到了皇家疏远招生的季节,世家子弟争相报名,他们中有少数并不是为了金榜题名,而是因为今年新设的女学,传闻那阮院长之女阮烟也在其内,哪怕不能得到阮大才女的青睐,也有大把的佳人在啊。 暂且把感情放在一边的阮烟,在丫鬟文画的陪同下入学了,学堂上不出所料的有女诫一课,好在每日只占一个时辰,其余的时间则和男子一样习四书识五经,吟诗作文章。 这些课程对她来说并无难度,学堂里也多是认识的故交,毕竟是皇家书院,要么家中有权有势,要么家中富甲一方,再或者才貌双绝者才能入学。 大多世家小姐课余爱好就是去隔壁的习武堂观课。习武堂,顾名思义就是以练武为主,近来因其不乏武功卓绝者而倍出风头,阮烟今日本想小憩一会,奈何闺中好友路媛,也就是兵部尚书路忠之女,非央着她去看什么习武堂的公子。 这京中习武的少爷们大多爱出风头,阮烟也多有耳闻,在她看来,同龄人中自然是周护武艺属上乘,毕竟周护爹爹生前就是一名武将,周护这些年更是苦心研习,尽得其父真传。 刚到习武堂,就听得正进行到武艺切磋的阶段,刚好到了周护上场,而与他比试的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众人为了讨个好彩头,纷纷站队周护会三招内制敌,甚至还有意的簇拥着阮烟站在周护身后的位置。
第5页 再看那还没有上场的少年那边,竟然也神奇的站了一众世家小姐,最后连路媛也悄悄的站了过去,这倒让阮烟意外不少,路媛是武将世家,她入得眼的人定是武艺尚可之人,不过也有例外,万一那人徒有一副好皮囊呢,她可知道这路媛啊可对那些俊俏公子喜欢的紧。 不一会,周护这边除了几个眼熟的小姐和阮烟之外,竟然全是男子了,在看那边除了簇拥的一众女子外竟然一个男子都没有,周护得意的回深看了一眼阮烟,好整以暇的等着对手上台。 「在下顾余,请指教」姗姗来迟的白衣少年拱手行礼后,就拔了一把木剑立在一侧。果然是生得好相貌,台下的公子哥们都嗤之以鼻,不过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而已,而周护也还礼,然后挑了一把木剑作好准备。 众人都拭目以待,唯独台下的阮烟主僕二人惊讶的忘记了思考,不消说,这少年就是那画中的少年,原来他也来了这书院。 而台上的两人呢,你来我去,以礼相让,短时间内竟没有分出胜负,台上的人心神专注,台下的人目不暇接「咔嚓」一声,周护手中的木剑应声而断,众人虽然看的云里雾里,教授武艺的师傅却已经宣布那顾余胜了,周护竟然败了, 年轻的男子,恼于在心上人面前失了面子,竟然飞身拿起一把剑「再来」周护纵身向前,不待顾余转身就刺了过去。 没有人料到会发生这种状况,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顾余眼眸一凝,挑起脚尖以极快的速度,把刚刚断落在脚下的剑柄踢了过去,这一脚因为懊恼与被偷袭的不忿,让她忘了自己爹爹吩咐的不争,收敛实力等话都忘了个干净,于是脚下被灌注了十分力气。 「啊」剑柄不偏不倚打在周护的胸口,出乎众人所料的是,一个小小的木制剑柄竟然打得周护吐出一口血来。 「周护」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周围的人都反应过来,周护已经吐血跌倒在地,阮烟不由得一声惊唿,快步上前将他扶起来。 再抬头,顾余脸上露出的是那抹熟悉的轻笑,只是这次有了更多嘲弄的意味「你…你怎么」 「愿赌服输,背后偷袭实非君子所为,不才惊惶之下没有控制好力道,还请不要见怪」顾余不等阮烟把话说完,就出口打断了她。 教授武艺的老师傅看了眼满是不甘的周护,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都散了吧」说完也不顾这些学子们什么反应,就背手离去了。 顾余看向小心搀扶周护起身阮烟,她强压住内心翻腾的怒气,嘴角习惯的扯出一丝不屑的笑「我看周兄身子骨有点弱,这位小姐还是快些送他去抓两副药吧」说完也不顾身边议论纷纷的众人就自顾的离去了。 阮烟面色绯红的把文画唤来,让她搀扶着周护回府,自己则嘴角颤抖的默默跟在后面,心脏的部位不正常的跳动,是羞还是恼,大概两者皆有吧。 他竟然说这位小姐,难不成真的入不了他的眼,不过一个心胸狭窄的登徒子,罢了,罢了,就当是梦一场。 将军府,镇远将军生前修造的习武场上,顾余一把剑使个不停。 她向来都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轻易就胸中满含戾气。当年爹爹送她上山习武,又何尝不是看出了她小小年纪,遇事却习惯压制自己,那紧握的小小拳头下是不属于那个年龄的狠戾。 别人练武是为了防身,为了保家卫国,而她呢,却是为了发泄,为了排解心中郁气,什么小姐,不过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罢了,还说什么等上一年,我看是巴不得早早睡在别人的怀里「啊」顾余用尽力气,颓然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她也不想伤人的,可是… 将军府上下看着这位凭空出现的少爷不敢上前,这个少年手持将军府的令牌,却自称姓顾,老将军遗言,令牌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不知道这少年和那杳无踪迹的二公子有何渊源,夫人回来也吩咐让好生伺候着,他们也就没有什么疑虑了,这孩子八成是二公子的子嗣吧。 阮府,晚饭刚吃完,阮为钦少有的叫住正欲离去的阮烟和周护「今日在书院的事,你们谁交代一下」 周护轻咳一声「伯父,是侄儿冲动了」 「你可知错」阮为钦眯着眼睛看向周护,口中慢吞吞的说到。 「侄儿知错」周护说着就要跪下身去,却被阮烟中途扶住了。 「爹爹,周护哥哥他刚受了伤,您就别责怪他了」阮烟看着面色惨白的周护,心软的上前为他求情。 「今日若不让他长长记性,下次就不是吐口血就了,还敢背后伤人,这就是老夫教你的为人君子吗?去祠堂里跪着,想想你那九泉下的父亲,你可对得起他一番苦心」阮为钦提高声音,愤而说完就甩袖离去了。 「阮烟妹妹快去休息吧,伯父教训的是,今日之事却是我太鲁莽了」周护温言软语的说着,眼神却不由得望向一边,袖中的手也在颤抖着,总有一天,我要你们都付出代价。 阮烟失落的回到自己房间,不期然的又想起白日里的事来,其实在看到周护刺过去的时候,她想提醒那人的,奈何行动总是慢了思绪一步,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她声音落下来,周护已经倒在地上了。 而那人呢,依然像上次一样,用那种不耻的眼神看向自己,令她每每想起,心里面就免不了一阵阵发闷。
第6页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捉虫的『浮叶』同学~ 我亲爱的同学们,让我们一起更正错字吧,么么么~ 第4章 姑娘,约吗? 第四章 夜半,梦中人久违的悄然而至。 「别…不要」是惶恐不安的自己。 「别怕,乖,别怕」是白日里的那人。 阮烟挣扎着从梦中醒来,这忘不掉的记忆已经成了困住她的梦魇,不同的是,这次终于在梦中看清了他的模样,可他的表情却一如白日里伤人。 因着昨日的梦境,一早到了书院后,阮烟就有意的避开了习武堂,可世间事奇妙的让人感到荒谬,明明不知那人在这书院时,一日下来都不曾见过。 可是自从知道那人也在这书院里,就好像到哪都能碰到一样,这天上定是有个调皮的小仙童吧,总是会把他们俩往一块凑,只可惜,少女每每悸动的心屡屡被忽视,次数多了,阮烟也就失了兴致。 「烟烟,我跟你说啊,那个顾公子真的太美了」路媛不停地在耳边聒噪。 阮烟心里默默的烦躁「是吗,一个男儿如何用得『美』字形容」 「哎呀,反正就是好看的紧,你说他会参加今年的秋试吗」路遥少女怀`春般的憧憬着。 「他参不参加秋试与我们何干」阮烟只觉得自己这闺中好友,话说的莫名其妙。 「我们都不识得他,想来应该也不是哪家的公子,如果再没有功名傍身,我爹爹肯定是不会同意的」路媛面带愁容的向好友分享自己的担忧。 阮烟被这话噎的住了口,她这闺蜜一副芳心暗许的模样,说不定那人都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 谁知午饭时,隔着遥遥的长廊,他们又遇见了,阮烟心里无奈的低下头,耳边却响起不合时宜的声音。 「顾公子好巧啊,我们一起吃吧」路媛看到迎面而来的人,嘴上下意识的热情相邀。 「路小姐,有礼了,这不妥吧」顾余看着那低头不语的人,面上一片犹疑。 这次不等路媛张口,阮烟就接了话「媛媛慎言,男女七岁不同席,莫要让顾公子为难了」 「哦…可在下不觉得有什么为难啊」顾余一脸茫然加无辜的看向那终于抬起头来的女子,心陡然跳的快了些。 饭堂,虽然同桌而食,可他们还是遵循着坐不连席的古训,顾余坐在桌子对面的一侧,而阮烟和路媛则一同坐在这边的另一侧。 席中,路媛几次想搭话,奈何那顾公子和她这好友一样,把食不言演绎的淋漓尽致,她也就只能无趣的吃饭了。 「媛妹」来人手执摺扇,一袭暗黑花纹的华袍,又镶以金边,一副风流公子模样,站在他身侧的则是一同而来的周护。 「是吴城表哥啊」路媛一句称唿答得有气无力,她这个表哥不知道是哪里有问题,打小就爱围着她转,这到了书院还是和以前一个样,着实让人讨厌。 「阮烟妹妹吃好了吗,我送你回去吧」周护默默的走到阮烟身后,看了眼对面,正是昨日的比试对手,没想到…… 阮烟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对面那人,只见那人自顾着吃饭,好像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般,果然是不曾在意吗。 「不用了,我和媛媛一起回去就行了,周护哥哥费心了」阮烟说完看着不停像自己使眼色的好友,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路媛每次看到她表哥吴城就唯恐避之不及。 路媛看了眼对面还沉浸在美食中的顾公子,再看一眼对自己虎视眈眈的表哥,理智的选择熘了「我们这便回了,再会啊顾公子」 阮烟被好友牵着手,脚下急急的离去,临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那人一眼,不巧,那人也正好抬头看过来,一个意外的对视顿时让两人都有些心虚吗,遂又都默契的移开视线,一个迅速的转过头,一个继续闷头吃饭。 不一会,顾余抬头正准备离开,却发现自己对面的两个人正热切的看着自己,她略尴尬的起身,难道身份被发现了? 「顾兄留步」周护在顾余离开前,先一步开口。 「顾兄请吧」没想到吴城也做出了请的姿势,好像也有什么重要的事。 顾余轻笑,看来有什么有趣的事要发生了「好,烦请二位带路」 书院后山,周护一脸郑重,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猜测成了真「顾兄可是对方才的女子有意?」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顾余面无表情的抬头,似是不在意般的回答,目色中是参差摇曳的树枝。 不等周护继续说下去,吴城就色厉内荏的抢着问「你中意的是她们二人中的谁」 顾余轻笑「这是在下的私事吧,与二位何干?」 周护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友,善解人意的说「不管你中意谁,她们二人都不是你能肖想的,顾兄还是莫要不自量力了」 「是吗?可这事不是我说了算的,当然也不会是你们说了算,而是她们说了才算,二位以为如何」顾余一字一顿说的慢条斯理,可没有人知道她的心底,已经悄悄燃起了星星之火。 「顾兄应该是初到京城吧,这人啊,要做什么事都应该了解清楚才是,她们二人的身份可不是你能攀得上的」周护的耐心差不多用光了,表情也逐渐变得傲慢起来,这顾余怕是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想起前些日子,青石观里他称那从心师太为祖母。
第7页 周护心里更鄙夷了,他可听过那从心师太只得一女,且早就香消玉殒了,这小子最多也就是不知哪来的远方亲戚吧,又岂能与自己相提并论呢。 顾余脸上的笑容隐去,他虽不知自己的爹爹有什么秘密,可自己确是没什么身份地位的,胸中的火已然熊熊燃起「我的确不曾了解清楚,顾余受教了」 周护看着拱手行礼愤而离去的顾余,状似宽慰的对自己的好友说「我看他只是一介武夫罢了,你我二人完全不必如此」 「但愿吧」吴城惆怅的羊头,密林遮住了视线,看不见天空的颜色,他这个表妹啊,当真是不让他省心呢。 周护看着总是伤春悲秋的吴城,心里对他又轻看了些,男儿何患无妻,不过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罢了,他这样想自然是因为,去年秋天那路媛曾寄情与他,只不过被他拒了而已。 而那个愚蠢的女人竟然还敢做出那等事来,好在后来,虽然没有完全如自己所愿,却也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他那个整天大义凛然的伯父,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早已经与野男人苟合了吧…… 将军府,顾余一个人又在习武场上挑战着自己体能的极限,直至月色清清冷冷的笼罩大地,她才收了剑,沐浴后来不及吃饭,她就着人找来了管家,要了解清楚是吗,那我倒要瞧瞧你们是何方神圣。 「王叔,还劳您打听一下这二人的来歷」顾余将一张纸递上。 上面苍俊有力的写了两个人的名字『周护』『吴城』 老管家沉吟片刻道「这周护的爹爹周元生前曾任老将军麾下副将,老将军病逝不久,老奴就听闻周元战死,周元妻子早逝,家中无人照料,周护就寄养在了皇家书院阮为钦门下,那阮为钦与周护之父颇有些渊源,二人情如兄弟」 而这吴城,大概是那兵部侍郎吴均家的公子,其母与那兵部尚书路忠的妻子乃远房表亲,其余的老奴就不知道了。 「有劳王叔了,我心里有数了」顾余目瞪口呆的听完,心里忍不住吐槽,您已经知道的够多的了好吗。 老管家默默的退下后,就把顾余相问的事书信一封,然后着人送往青石观,如今这镇远将军府人丁凋落,又因着而夫人的吩咐,他们阖府上下可都对这个小少爷上心的紧吶。 顾余恐怕不会知道,那青石观中的祖母周氏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呢。 青石观,周宛看完信「回去告诉王叔,让他多多照看着顾余,吩咐手下人,若非必要,不必露身,但不能让别人把我的孙儿欺了去」 李从心无语「宛儿,你太紧张了」 「从心姐姐你不懂,将军府就这一脉了,我不许那孩子出任何差错」这样我才能安心与你相守啊!这句话周宛当然没有说出来。 「我观那孩子情路坎坷,怕是难成眷属啊」李从心想起顾余见那阮家姑娘的神情,世事难料啊。 「我不管,如果有人敢阻拦,我拼上将军府也要把人给抢回来」周宛任性的说,她也就只在李从心面前任性一下了。 「你啊…」李从心莞尔,这人说的霸道,等到了事跟前,恐怕又要前怕狼后怕虎了,还是让那孩子多多磨砺一下吧。 将军府,饭后,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顾余想起白日里那周护的话,皇家书院院长的千金,兵部尚书的大小姐,兵部侍郎的公子,将军遗子,还真是相配的很啊。 自己又算得上什么呢,爹爹是不着调的教书匠,娘亲是寒门农家女,义父义母呢,是酒楼掌柜的,尽管那胡氏酒楼已经遍布数城,哪怕在这京城也站住了脚,可士农工商,怕是比不得那些世家子弟。 可那又怎样,如果在那女子眼中,只因为身份就要逊别人一筹的话,那么这等人她便不需要再心心念念着了。 像爹娘一样快意山水,岂不是更快活。只是,她也看重这些不知所谓的,什么门第身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同学们今天是520咯~ 两个人的希望你们都好好的,一个人的希望ta没你过的好哈哈~ 开玩笑啦,不管你是否一个人,让我们一起:愿我们惦念之人岁岁平安,哪怕生生不见~ (几位同学告知这一章不能看,简单修改几个字,见谅) 第5章 姑娘,约吗? 第五章 一连几日,阮言都不曾遇到过顾余,路媛也不知怎么了,最近也不见她八卦一些那人的消息。 午饭后,阮烟犹豫良久还是来了那习武堂,只是目之所及却无那人身影。 「阮烟妹妹,可是找我有事」周护早早就看到了门外的阮烟,看她东张西望的模样,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升起,他来不急深思就三两步来到了美人面前。 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却不是自己所期待的,阮烟的眸子黯了黯「无事,我只是碰巧路过罢了,周护哥哥快去练习吧」 眼看着佳人转身就要离去,周护的心抖了抖,忍不住开口相问「那小子哪里好?」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阮烟看了眼四周望过来的视线,咬了咬唇离开了,心里疑惑周护今日是怎么了,为什么像变了个模样。 周护看着落荒而逃的人,心里冷笑,阮烟,再过段时间你可就没有这样的好日子过了。 而顾余呢,自那日回府后她就向书院请了假,她对功名利禄没兴趣,进书院也不过是为了确定自己的感情,如今佳人或心有所属,她也就没了在那里的意义。
第8页 来到后院的周宛,看着在院子里舞剑的顾余,心里生出一股欣慰来,突然想起自己的目的,她朗声道「余儿,随我去前厅看看吧」 「好」顾余利落的收了剑,她这几日都在这青石观里静心习剑,心里也看开了许多。 刚到前厅,就听得好听的声音响起「顾公子,有礼了」 顾余定了定神,颔首称了一声「阮小姐」话落就转过身去,静静的候在了李从心的身后。 李从心没有理会二人间奇怪的氛围,她仍坐在蒲团上,如若无人般开口「施主方才说此来是为求籤,那么请问所求为何?」 阮烟闻言为此羞红了脸,她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顾余,见那人一脸漠然的模样,心思未动,话已经说出了口「姻缘」 顾余努力把耳朵竖起,面上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实则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集中了精神,做好了听的准备。 「来,阮小姐自己求支签就行」周宛不知什么时候从一侧出来,并且很是热心的把签筒拿给阮烟。 「唰唰」摇晃摩擦的声音响起,阮烟跪在蒲团上摇着签,良久却没有签落下来,她是第一次来求籤,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手下的动作也就停了下来。 「闭上双目,随意即可」李从心闭着眼睛沉声道。 随着几次大力的摇晃「哗啦」一声,甩出一堆签来,阮烟的脸顿时就红透了。 文画连忙上前去帮自家小姐捡起来,瞧了眼旁边在那努力管理表情的顾余,心里一阵不快,这登徒子,如果不是为了他,小姐会如此吗。 「师太…」再一次跪在蒲团上,阮烟求助似的看向李从心,至于旁边那个还在憋笑的周宛,她自动的忽略不计了。 「闭上双目,静心,莫急莫慌莫强求,随心随意随所求」李从心面如古井的说着。 阮烟静了静心神,闭上眼睛,心里想着顾余,手上随意的摇着「咔啪」一支签落了出来,她犹自不信的捂住了嘴巴,双眼看了看签,又看了看终于睁开眼睛起身的从心师太,心里充满神奇,也多了几分敬畏。 李从心坐在椅子上,接过签面露诧异。 「师太可有不妥」阮烟看着她的神情,自己也紧张了起来。 「无碍,只是第一次看到此签罢了」李从心依着签上的号码,从存放签文的的竹屉里找出与之对应的来,然后看了看就把它交给了阮烟。 阮烟接过自己所求的签文,张口轻声念了出来「镜中花乃窗前花,梦中郎亦非儿郎。不辩此中意深浅,有心人亦无真心」 签文看似浅显易懂,又把人看的煳涂,可顾余却被那句「梦中郎亦非儿郎」给惊住了,别的她听不太懂,可这句话恐怕她最懂得了。 「此乃下籤,施主好事多磨啊」李从心无奈的张口。 阮烟莫名的又抬头看了顾余一眼才问「可有破解之法,还望师太告知」 「尽人事,听天命!余儿去送送这位施主吧」李从心接收到周宛不停眨巴着的眼睛,更无奈的吩咐道, 「是,阮小姐这边请」顾余侧过身子,带着阮烟出了前厅,一直送到道观门前。 「在下就不送了,还请一路小心」顾余一路沉默着,到了最后才说出一句道别的话来。 「文画你去前面等我」阮烟支开文画回过身来,一言不发的盯着顾余的眼睛。 「还有事吗」顾余撇过头,难得识趣的问出口。 「最近怎么不见你来书院了」阮烟闷闷的开口,她不好去找人相问,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青石观了,所幸此来没有落空。 「所求不书院了,我便也没理由去了」顾余怅然的看向远方,世间多烦扰,何苦为一人折腰。 「你…既如此,你又为何来京」阮烟气极。 顾余幽幽的看着她,轻声说「你还不懂吗」 「我……」阮烟心跳纷乱如麻,想说的话都堵在口中,说不出来。 「没错」顾余笃定的看向她,没错,我是为你而来,这样,你懂了吗。 「我…那你为何不来了」阮烟的心里热热的,声音轻轻的。 「那…你希望我来吗」顾余有一种乘胜追击的紧迫感,然而此刻她已顾不得这些了。 阮烟的心里酸酸胀胀的,那羞红了的脸,终是让她没有回答就转身逃走了,徒留顾余一人待在原地彷徨,须臾,一个人影急走而来。 「小姐说,小姐说她明日下学后在书院外的书斋后院等着你,哼,登徒子」文画说完跺了跺脚又急忙回去了,耳边却传来令人讨厌的声音。 「登徒子也是你家小姐说的吗」看着那小丫鬟的背影,顾余终于笑出声来,这是来京后第一次这么开心吧。 第二天,书院习武堂,众人一头雾水的看着消失几天后,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顾余,这满面春风笑得比姑娘还好看的人,真的是前阵子那个冷的吓死人的少年吗。 而阮烟呢,也是第一次无比期待课程的结束,傍晚,她谢绝路媛同路的邀请,然后让文画支开同路的周护,一个人来到了书院旁的书斋里。 掌柜是和蔼的一对夫妻,与她父亲也有些交情,打过招唿后,越过三三两两的学生,阮烟径直去了后院,那人背身而立,已经等在了那里。 顾余听脚步声到了自己身后就转过身来「你来了」
第9页 「嗯」阮烟低头轻声应。 「这里虽然少有人来,可掌柜夫妇一会定要关门的,我们接下来去哪呢」顾余嘴角扯起一抹好看的笑,礼貌的询问着。 「我们先离开这吧,你先走,我随后…」阮烟说着,感觉他们在做什么苟且的事一样,随即就收了声。 「我们不从正门走不就好了」顾余狡黠的扬起眉毛。 「那我们,啊…你…」阮烟话说到一半就一声惊唿,然后又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叫出声来,原来竟是顾余伸手把她揽到怀里,一跃而起,跨过墙来。 两人站定后都没有动,顾余看了眼四周,果然正是书院的后山,她正考虑着要不要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怀里的美人儿却不老实了。 惊魂未定的阮烟。趴在顾余怀里好久才后知后觉自己在哪,她又一次羞红了脸,娇嗔道「还不松手」 顾余好笑的松开怀抱,看着阮烟娇红的脸,她感觉自己的脸上也一片热气蒸腾,连带着胸膛也变得温热起来, 可这番反应却吓坏了阮烟,她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不是顾余不来找她,而是顾余来找她后,两个人是因为先有了肌肤之亲才在一起。 那么,身为男子的顾余又将如何待自己,是出自于心?还是出自于身呢? 而顾余接下来的动作也没有让她失望。 「烟儿,我叫你烟儿好吗」顾余的心神有些不稳,她有些忘形的把眼前人的手执起来,稍一使力把人又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不曾想,阮烟却在此时红了眼睛,半年多的惶恐和不安在此刻更甚,她用力把顾余推开道「放手,你…你别过来」 顾余看着突然有些惧怕自己的阮烟,皱了皱好看的眉毛,她不解道「你这又是怎么了,我又不是没碰过你,你还介意这些吗」 孰不知,她这话一落,阮烟好像马上就要落下两行热泪来「你走开,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要和你这样。我是…我是…」 半天,阮烟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顾余却是已经懂了,她不顾阮烟的闪躲,双手捧起那张梨花雨落的脸,轻柔的擦着泪,小声的哄着「是不是犯傻了?我知道你是好姑娘,我又哪里会轻看你,就更不会再轻薄于你了,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人吗?嗯?」 阮烟在顾余的安抚下渐渐收了声,却还是面含犹疑「那你为何会来寻我」都说男子贪春`色,你要的又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改错字啦~ 还有感谢评论区里陪我过节的同学们,么么么~ 第6章 姑娘,约吗? 第六章 我为什么来找你呢…… 尽管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摆在那里,当时阮烟所中之药并不严重,只不过那半个时辰罢了,只需一桶冷水就够了,更何况顾余比谁都熟悉那里的几处山泉所在,可是她没有。 她没有大义的去帮那个赤`身无助的女子,而是遵循了自己当时那无端冒出来的念头:我想要你,就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而已,可此情此景下,这句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来。 「余儿,这世间事多有荒谬,这世间人也多有愚昧,我们每个人都有许多面,你可以因为自己的理由说谎,甚至行欺骗之事,但是有一点你要记着,你唯独不能对自己的感情撒谎,喜欢便是喜欢,不爱便是不爱,莫要伤人伤己」 爹爹的话太久远却深种于心,当时的自己还年幼,是为了什么撒谎了呢「我不知道,只是想来便来了」 「那,若是换作别人呢,你也来吗」阮烟像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问的多一点再多一点,只为了心里期待的肯定也多一点再多一点。 「不会」顾余这次毫不犹豫,回答的语气也斩钉截铁般充满确定。 「……」阮烟无言以对,这样的话让她难以信服,可那人的表情又让她觉得应该是这样, 「如果是别人,我不会那样去救,便也不会有什么来与不来了」 顾余看着面前不说话的女子,干脆把话说得更明白些,如果那不是你,我会把别人丢进冰冷的山泉中,而不是宽衣入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那么确定,大概是因为,那一刻情`动的你让清醒的我也失了心智吧。 阮烟怔怔的呆在那里,如果不是我便不救了吗,虽然这话听着有点残忍,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因这样的话而心生欢喜,沉浸在爱情中的女子大多是如此吧,于是她也完美的错过了顾余所表达的意思『我不会那样去救』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之间奇异的保持了沉默,顾余伸手把人牵着,慢慢的踱着步,这书院的后山很小,只算的上一片小小的山林,不似柳家村那般立于旷野,山泉叮咚,走兽夜行。 不过这倒也不错,不用担心周围环境,两个人像约定好了一样,脚步越来越慢,谁也不愿去打破这难得的平静。 阮烟看着身侧的人,目光从那好看的下巴缓缓落到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心里像飘起了一盏盏好看的花灯,偷偷上扬的嘴角怎么都停不住。 她的父亲曾是满腹诗书状元郎,母亲也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本以为自己会和母亲一样,却不想先是莫名其妙丢了身子,此时竟然还做出与男子幽会的事来。 心里隐隐的被自己谴责,可又不想结束,甚至还暗暗欣喜,想要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两个人待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第10页 夕阳的余晖渐渐隐没,月色悄悄笼罩,树林里偶有几声鸟鸣,如果是与别人一起,阮烟是断不会来的,可跟着眼前这人,好像这样寂静的山林被罩了一层透明的屏障,无需怕无所惧。 两人并排坐在干净的石头上,顾余看了眼不时与自己视线相撞的女子「天色不早了,你…」 「嗯,我该回去了」阮烟低着头,世间怎么这么快,如果过可以一直待下去就好了。 阮府与书院仅隔了一条街,顷刻间就要到府门前了,阮烟把手牵得更紧了些,正欲向前,手却被人拉住了,她疑惑的回过头来。 顾余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松开手「听话,我看着你回去」她虽然经常不拘于礼节,可也知道这世道对女子来讲名节最为重要,所以在一切都没有确定以前,她不想给这个女子带来任何责难。 阮烟也明白,若被人瞧见了于自己无益,便也瞭然的松了手,知道背后的人一直在看着自己,她努力让自己走得自然些,待到了府门前,还是抛开了矜持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月色下那人的脸庞有些看不清楚,可阮烟却觉得那人一定是笑了,柔柔的笑且再无轻鄙。 「小姐你可回来了,老爷和夫人就在前厅等着呢」刚到自己院子里,文画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惊唿道。 「无碍,就按我们说好的,走吧」阮烟从这个奇妙的傍晚中醒过来,理智也恢復了过来。 「烟儿啊,这么晚是去哪了」阮夫人看了眼正襟危坐的周护和面色凝重的阮院长,担忧的给自己女儿使着眼色,可不能再惹你爹爹生气了。 「女儿陪媛媛去挑了几本书,因为让文画先回来,所以一时忘了世间,让爹娘担忧了」阮烟面色平静的交代完就吃起了饭。 阮为钦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还和那个丫头出去,忘了上次的教训了吗,以后酉时之前就要回到家来」 一句上次的教训让桌上的三人都变了脸色,阮夫人心疼的看了眼女儿,若不是老爷托那从心师太撒谎说女儿在青石观里祈福,这闺中女子无端失踪几天恐怕名声就毁了,更何况烟儿虽说无事,可自己这做娘的却看得出女儿被人给欺了,以后恐难有好姻缘。 好在周护这孩子私下向老爷表态说不介意,女儿的终身事才让她宽了心,待今年周护参加完秋试后,两个孩子的婚事也该提上一提了。 阮烟心里泛着酸,又想起那段不美好的记忆,思绪转回到今天来,心里泛起的甜将那些酸楚慢慢掩盖。 一顿饭因阮烟的晚归变得沉重和压抑许多,没有人看见饭桌下面,周护放在自己大腿上用力的左手,那下面的皮肤想来已经一片青紫,阮烟的话骗得过阮父阮母却骗不过他,傍晚那路媛明明与他待在一起,又怎么会去买什么书呢。 饭后,阮烟自己的房间里。 「小姐,那顾公子怎么说」文画八卦的趴在书桌旁问着。 「什么怎么说」阮烟轻笑。 「就是你们今后怎么办啊,他几时来提亲啊,原以为是祸事,说不定会变成好事呢」小丫鬟无比憧憬着自家小姐能喜得良缘。 「他没说,我们今天没怎么说话」嘴角的笑怎么也隐不去。 「啊…那你们都去做什么了啊」文画一头雾水。 「我们什么也没做啊」阮烟好笑的敲了下文画的额头。 「小姐,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那顾公子了」文画誓将八卦进行到底。 「你个小丫头还不快去睡,明早还要去学堂呢」阮烟有些羞窘的转移话题,喜欢吗?喜欢吧! 「啊呀知道啦,对了小姐,要是换了别的公子你还会喜欢吗」文画的疑问持续升级。 「不会」没有丝毫犹豫的两个字落下,阮烟突然就懂了,原来那人当时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是这种心情啊。没有人知道换作别人会发生什么,我却能断定不会是这样,不会遥遥的等待,不会想要和你在一起。 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确信,奇怪又坚定,阮烟尚不能解释,可心头却感到一阵熨帖的温热,让人眷恋又满足。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二三学子们渐渐离去,阮烟却避开众人来到了书院后山,找到昨日坐过的那块石头,她仔细的用手绢擦过就坐了上去。 时间每分每秒都比往日要漫长,两人昨日并没有相约再见,可她私心里认为就应该这样的,不需要多说,那人应该也会来的,虽然这一天都在忐忑中度过,却仍不能打消她的念头。 身后突然有树枝被踩动的声音,阮烟迅速的回身,来不及说什么,脸上就已经扬起一抹害羞却好看的笑,是那人啊。 「你来了」 「嗯,我来了」 「我以为你不来的」 「你都来等了不是吗」 「那我们明日还来吗」 「当然」 「可爹爹让我酉时就回去」 「无碍,我们一起回就是」 「嗯!嗯?你说什么」阮烟一脸茫然,什么叫一起回去啊。 「就是我和你一起回去啊」顾余神秘的笑了笑,并不回答清楚。 晚上,阮烟终于知道什么叫一起回去了,看着翻墙进府站在她闺房门前的顾余,她头上一排黑线「你怎么能…怎么…」 「怎么?不好吗?以后我们可以想在一起待多久就待多久,难道你不想?」顾余忍不住为自己的想法拍手叫好。
第11页 「可是,我们终归是…男女有别」阮烟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着,却没看见面前的人霎时突变的脸色。 「是在下失礼了,阮小姐告辞」顾余面色铁青的拱手,匆匆说完就逃也似的离去了。 阮烟茫然无错的站在原地,望着顾余离去的方向,心里又空空荡荡起来,她失神般的喃喃道「其实,与你也可以的……」可惜这话那人註定是听不见了。 那么仓皇而逃的顾余呢,却是还困顿在那句『男女有别』里。 是啊,男女有别,可她们无别啊,她与她一样是女子啊,这段日子以来,顾余像飘在云端一样,耳不聪,目不明。眼下却因为一句『男女有别』从云端重重的坠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的我勤快的都不像我了,可怕~ 错字已修改,感谢和我一起捉虫的你们,祝好~ 第7章 姑娘,约吗? 第七章 翌日,寂静无人的后山,因着失约不来的那人显得尤为寂寥,阮烟无奈的嘆口气,她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可那人…多情总被无情恼啊。 那之后的日子,在两个人看似无意又刻意的的避开下,完美的做到了有我无你,有你无我。 时间在冷漠中缓缓度过,有些东西不进不退,可有些事轻却不可避免的要发生了,八月初,秋试如期而至,书院的适龄男子几乎都报了名。 可这天一早,张贴出来的名单上却没有习武堂那位,一直被先生所器重的顾余。软烟心里暗了暗,最终还是-抛开那些令人烦扰的杂念,三番五次的去找顾余相商,只可惜这个时候的顾余正烦躁于被先生的游说,所以每每课完,她就远远的躲去了后山。 「阮妹,你来了」周护志得意满的看着徘徊在场外的阮烟,顾余那小子既无功名又不参加秋试,如何再与他相比。 「嗯,我路过看一下」阮烟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就把目光移向了人群。 周护眯了下眼睛「阮妹此来可是有事」 「嗯?无事,我先回了」阮烟没找到想找的人,就无意再待下去了。 「阮妹,你难道是来找顾余那小子的吗」周护别有用意的大声说道,他看了看周围慢慢留意到这里的人,心里有了算计,这次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当初那件事被阮为钦给压下来,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眼下正是个难得的机会。 「周护哥哥想多了,我还有事,先回了」阮烟不明白周护为何如此,这一副咄咄逼人的陌生模样让她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她下意识的想快点避开。 而周护却不让她如愿,只见他做出神伤的样子,痛心疾首道「阮妹你为何就不能好好看我一眼,你遭遇那种事情我都不介意,难道你以为那顾余知到真相后也能不介意吗」 「周护,你煳涂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阮烟看着一向对自己疼爱有佳的周护,此时却毫不避讳的揭开她的伤疤,她不解的转身离去了。 可她身后的周护,却面上悲痛,心里冷笑的看着那匆忙离去的美人身影,阮烟明天你就知道什么叫作厉害了。 这样一场算不上风波的小插曲,周围的人都不甚在意,而顾余更无从知道了。 可第二天,在有心人的诱导下,再把此事提起,就完全变了副模样 。 「听说那阮小姐真的被人给掳去了」巷口八卦的老太太如是说。 「哎哟,那天杀的歹人啊」绣着鞋底的大妈一阵嘆息。 「可惜了那姑娘啊」茶馆里喝水的老爷爷惋惜着。 「蒙那周护不嫌,这阮小姐也算是个有福气的」天桥下说书的先生欣慰道。 「那阮老夫子真不知羞,自己女儿脏了身子还让她去书院里招蜂引蝶」书院里的小姐们口口相传。 「听说那不知廉耻的阮烟就爱整天去找什么顾公子,可怜了那文武双全的周公子」未出嫁的闺中少女们嫉恨着。 阮府祠堂,阮为钦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爹爹,您别气,您责罚女儿吧」阮烟看着盛怒的爹爹啜泣道,这无妄之灾来的突然又巧妙,让她又能如何。 「为父真的是…」阮为钦扬起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落下,这是他放在手心里疼的女儿啊,怎么就这么命苦,自己女儿平白被人欺了,如今又遭人诟病,他一个做爹爹的却什么都做不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袭来。 阮为钦深吸了口气,仰头闭了闭眼睛「罢了,罢了,你自己好好反省吧」说完看了眼自己在旁边垂泪的妻子,和俯首跪在阮烟身侧的周护,他心里嘆气连连,无奈的离开了这令人沉闷的祠堂。 「伯母…」周护见阮为钦离开,就站起身来看着阮母欲言又止。 「我苦命的女儿啊」阮母长嘆一声,上前去把阮烟扶起来。 「娘,我没事」阮烟努力让自己露出笑脸,试图安慰着自家多愁善感的娘亲,可那下撇的嘴角怎么也扬不起来,嘴角嗫嚅几下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母女俩相拥而泣,旁边的周护嘴角隐晦的泛起一丝冷笑「伯母您不要哭坏了身子,不是还有侄儿吗,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心许阮妹,我愿娶阮妹为妻,还望伯母成全」 「唉,好孩子,是我们烟儿对不起你啊」阮母老怀欣慰的放开女儿,抽开身去扶又跪在地上的周护起来,还好有这个侄儿,女儿以后也有所依靠了。
第12页 「伯母放心,此次秋试侄儿一定夺得魁首,以状元的身份迎娶阮妹过门」周护说的煞有其事,这顾余不参试,书院里是没人比的上他的,这武状元他是志在必得。 朝中大臣多是阮为钦的门生,到时候何愁不加官进爵,这阮烟也是难得的绝色,就算被人给糟蹋了,娶进门做个妾还是不亏的,只是以这阮为钦的性子,恐怕要暂时把正妻的名分给她。 这边周护百般算计,那边阮烟却大惊失色「娘,女儿只把周护当哥哥啊」 「闭嘴,此事哪有你说话的份,周护是个好孩子,你不要不识好歹」阮母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自己女儿一眼,以前还想为女儿找个如意郎君,可眼下这周护怕是最好的选择了。 「不,女儿不愿」阮烟哭着说,她心里周护一直都是哥哥般的存在,断无半点男女之情啊,更何况她已经心付那人了,是啊,这一刻她恍然明白自己竟是早已对那人倾心了。 「啪」从未打过女儿的阮母落下手。 「逆女,你是想逼死我和你爹爹吗」阮母痛心疾首,为何女儿如她那迂腐的爹爹一样顽固。 「娘…女儿已经心有所属了啊」阮烟捂着又热又疼的脸,一副冥顽不灵的模样。 「住嘴,别给我提你那些个什么顾公子,文画,扶小姐回房,没我的吩咐,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阮母硬起心肠,女儿你别怪为娘的心狠,娘都是为你好,你日后就知道娘的苦心了。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可多少母亲打着为女儿好的旗号,愚昧的葬送了女儿一生的幸福,都道是母亲过来人,看人不会错,可人心难测。 当你中意的女婿在外面拈花惹草,甚至对自己的女儿家暴时,有多少母亲会为了捍卫自己女儿的幸福让他们离婚,又有多少母亲不肯承认自己眼拙,不肯承认自己女儿婚姻的失败,为了所谓颜面而让女儿一再的忍让呢。 又有多少女子为了亲情而断送了爱情,为了父母满意而完全放弃了自己的想要,人活一世,短短几十载,却不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这天下儿女心又何尝不可怜呢? 很多感情没有得到好的结果,都说是为世俗所累,可更多的时候是,我们还没有尝试与世界对坑,就已经被亲近的人碾灭所有希望,世间安得两全法啊…… 城外,青石观中,顾余跪在李从心的面前「祖母,我不知父亲与您有什么渊源,可看在这一声『祖母』的份上,求您帮她说句话吧」 顾余跪在地上久久未动,李从心依旧闭着眼睛敲着木鱼,好像完全没听到有人在说话一样, 周宛在一侧直看得心急,这傻孩子,我才是你的亲祖母啊,这狠心的老师太可是连你那义父,她的亲生女儿都不在意,你求她有何用呢。 顾余抬头看了眼依然不为所动的李从心,她努力正了正身子,强行无视自己发麻的腿又匐身接着跪了下去。 一个时辰后,周宛看着还闭着眼睛的李从心,再看看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的顾余,她忍不住小心的开口「从心姐姐,你…」 「宛儿,慎言」 周宛话说到一半就被李从心严肃的打断了,让她一口气堵在了胸口,这讨人厌的老师太,太狠心了嘤嘤。 「可是…」周宛不死心的想再为顾余求情,结果刚说了两个字,就见李从心睁开眼睛瞥了她一眼,顿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太可气了呜呜,周宛怨念满满的跺了跺脚离开了。 她在厨房里边烧饭边碎碎念「你这讨人厌的老尼姑,活该女儿不回来看你,若不是本夫人心善,谁会理你,让你狠心,让你无情,本夫人迟早不理你了,让你一个人孤独终老,真是,气死我了」 「吃饭了,都要做神仙吗」周宛没好气的在门外朝着没有什么变化的两人喊道。 结果房间里的两人没一个理她的,周宛这一下午的怨气顿时压抑不住了,她三两步冲到李从心的面前,一把夺过木鱼「敲敲敲,还敲什么敲,你再让孩子跪着,我…我跟你没完」 她容易吗,年轻的时候嫁个不喜欢的男人,结果夫君早早走了,而今终于和所爱的女人在一起了,结果这人已经变成了一个铁石心肠清心寡欲的出家人。 可怜她夜夜和心上人隔着一堵墙不能睡一张床,这些也就罢了,眼下她将军府仅剩的这一脉有了难处,这狠心的老师太竟也不肯帮忙,让她如何能忍。 作者有话要说: 有同学说我是个错字受,我不能忍,我才不是受~ 见过我这么安静的美少女吗,见过我这么有气质的受吗,啊啊完全不能忍~ 第8章 姑娘,约吗? 第八章 李从心睁开眼睛瞧了眼抬头看自己的顾余,再看一旁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周宛,唉,她这是招了谁惹了谁「先随我去吃饭」 说完,却见跪在地上的人还不起来,她又看了眼对自己使眼色的周宛,妥协道「什么事饭后再与我说」 顾余这才颤颤巍巍的在周宛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谢谢周祖母」 周宛看着小声向自己道谢的顾余,温和的笑开了眼「傻孩子,以后可不许犯傻了」 饭后,李从心看着默不作声的顾余,自己也不着急,不消片刻,她终于还是败在周宛不留余力的眼神攻势下,主动开口问。 「先说说你为何要帮她」李从心淡淡的开口。
第13页 「我不想她遭受这些非难」顾余犹豫了一下,才慎重的回答。 「那你又凭什么去帮她」 「我…我什么都做不了」 「你可知道传言确有此事吗」 「孩儿知道」 「不在意吗」 「其实,那个人是我」 「嗯?」 「那个歹人是我,不是,我是说救她的那个人是我」 「这么说,你们…」 「嗯…」 「你要我怎么做」 「这…孩儿不知」 「你又打算怎么帮她」 「我…」 「你也不知是吗」 「我…」 「回去好好想想,自己为何?如何?」李从心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祖母!」顾余焦灼的唤了一声,却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去吧」手下的木鱼缓缓的又敲起来。 顾余颓唐的垂着头离开了,她心里确实有太多的不确定,走至道观门外,听到身后的声音,她转过身等着跟在后面的周宛。 「余儿别发愁了,那老尼姑不帮你祖母帮你,我这就着人去阮府求亲」周宛气鼓鼓的追出来,不难看出方才肯定又去找李从心的茬了。 「祖母有心了,李祖母她说的对,我是还没想清楚,孩儿先回了」顾余颔首行李,落寞的转身走了。 周宛一脸莫名的站在原地,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啊,什么清楚不清楚的,把人娶回将军府谁还敢说半句。 深夜,阮府后院。 「小姐你吃点东西吧,你这样是跟谁过不去啊,周少爷也不差啊,你就别和夫人置气了」文画看着一筷未动的饭菜,费心的劝说着自家小姐。 「都端下去吧,你不懂,文画,我想静静」文画无奈的嘆着气离去,可人怜的小姐,那不负责任的登徒子太可恨了。 门被小心的关上,阮烟感觉空气闷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她推开窗,看着外面朦胧的月色发呆,什么时候生活就变成了这样,如果爹娘执意如此,她的余生恐怕也所剩无几了「对不起,是女儿不孝」 喃喃自语间,泪水无声的流下,这一生如何去和不爱的人在一起,阮烟绝望的闭上眼睛,蓦地一双手落在自己两侧的脸颊上,轻柔的用拇指擦拭着泪水。 泪眼模煳的视线中,是那梦中出现的人「呜…」一声悲唿,阮烟抓住自己脸上的那双手,偏过头去闭上眼睛贪恋的感受那双手的温度,如果这是一场梦,求你不要让我醒来了。 顾余默默的看着面前的女子,那份小心翼翼让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嘴巴像被人堵住一样,喉咙艰难的吞咽了几下,却还是张不开口,更说不出话来。 顾余看着眼前楚楚动人的女子,她泪眼迷离的抬起头看过来,自己的嘴巴正欲张开,却被她用手指按住了双唇「别嘘,别说话,让我们就这样待着,永远都不要醒来好吗」 顾余想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此刻,忘不掉这双充满渴求和眷恋的眼睛,忘不掉嘴唇上手指的温度,忘不掉双手间被泪水湿了的脸颊。 她没有说话,隔着一扇窗捧着阮烟的脸,倾身吻上了那朝思暮想的唇,久违了,我的姑娘。 唇下柔软美好的让人想永远停在这一刻,顾余忘情的吻着,好像怎么都不够,可被她吻着的阮烟却已经到了不能唿吸的边缘。 阮烟分不清云里雾里的大脑,在几近缺氧的状态下,终于恢復了运转,意识到这是真实的发生着,她努力为自己补充着氧气,双唇像中了魔咒一样,用全身的力气去贴合着,好像余生都不愿再放开。 顾余恍恍惚惚的听到一阵越来越急促的唿吸声,她停下动作睁开眼睛准备看下眼前的人儿,却不想被一双手用力按了一下,似是在埋怨她的不投入。 眉角好看的挑了一下,顾余感觉到自己被挑起的斗志,可耳边那越来短促,越来越粗重的唿吸让她压下了自己的意欲满满的斗志,眼前的姑娘面色潮红的已经快喘不过气来。 顾余努力斩断自己的不舍,离开那双让人慾`罢不能的唇,她把头撇向一边,然后把快要窒息的人紧紧抱进怀里,耳边是灼热的唿吸,胸膛处是两颗战鼓般跳动的心,隔着衣物也能感觉到的两处心跳好像渐渐的跳到了同一个频率上,久久的不能平復。 顾余松开了些怀抱,满足的看了怀里的人儿一眼,又紧紧的把怀抱收紧,心里一阵阵喟嘆,一生所求不过如此,她终于明白爹爹为何总是一副胸无大志的样子了,就像此刻的她,除了眼前的人,她什么都不想要了,只要能和眼前的人在一起就够了。 「你为什么才来」阮烟也紧紧的抱着顾余,下吧稍用力的戳在那人的肩窝,你为什么才来啊,为什么才来。 「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来的,对不起…对不起」顾余心疼的抱着怀里明显消瘦了的人,这傻丫头肯定没少受苦吧。 「你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嘴上说着宽慰的话,眼角却像被人打开了缺口的天空,倾盆而下的大雨,瞬间就把顾余的肩膀打湿。 这么多日夜她没有在爹娘面前哭过,没有在文画面前哭过,没有在周护面前哭过,只一个人的时候无声泪流,一直麻木的神经好像才有了知觉般,阮烟突如其来的感受到一场盛大的委屈,带着无边的酸涩让她泪如雨下。
第14页 「好了,不哭了,好了,我来了,不哭了,乖…我来了,我来了」顾余不停的柔声安抚着,手也一遍一遍轻抚着阮烟的背。 直到怀里的人渐渐啜泣着收了声,她才停下手松开怀抱「好了,不哭了,快让我进去吧,等会让人瞧见了,我可就没处逃了」 「快进来吧」阮烟哽咽着让开身,也没有去开门,就看着顾余翻窗跳进房里来,然后把窗紧紧的关好,回过身来,再看向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一颗空荡的心在此刻被填的满满的。 两个人就呆呆的站在房间里对视着,好像都要把对方看到眼里去,顾余的嘴角渐渐上扬,这人与人之间真的好奇妙,她们之间好像很多次都是这样,无需多说,静静的待在一起就能让人无端的感到满足,好像全身的毛孔都敞开了的那种舒坦,像入了一个美好的魔障。 「最近不见你来书院,我又打听不到什么,所以就只能做一个月下贼,深夜入房来了」顾余坐到桌前,轻佻的说道。 阮烟听的眼睛又有些发酸,她揉了揉眼角,坐到床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枕头,轻声道「我从前也极少在书院见你」说完又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那…你还好吗」顾余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千言万语堵在心口,却只能说出一句问候来。 「还好,你呢」阮烟脑袋里空空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话接着话往下说。 顾余:「那…你为何不去书院了」 阮烟:「爹爹不让去了」 顾余:「那我今后怎么见你」 阮烟:「今后…见不着了」 顾余:「什么?」 阮烟:「我就要嫁人了」 顾余:「你说什么?你要嫁谁」 阮烟:「周护」 顾余:「你…你…中意他吗」 阮烟:「已经不重要了」 顾余:「谁说不重要了,很…很…重要」 阮烟:「我不曾中意他」 顾余:「那你……」 顾余没有吧话问完整,她相信阮烟听得懂。 阮烟又岂会听不懂那没问完的话,她要咬了咬自己的唇,抬起头来,就这样不发一言的看着顾余,我中意的是谁你还不知道吗。 顾余看着热切的盯着自己的阮烟,她尴尬的转过头去,低声道「既如此,为何要嫁他」 阮烟依旧盯着她不说话,好像能吧她看到眼里去。 顾余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能不嫁他吗」 这次阮烟张口说话了「你愿意去参加秋试吗」 顾余皱了皱眉「我无意这些」 「就当作是为了我,也不行吗」阮烟惆怅又无奈的追问。 「一定要那样吗,你愿嫁那周护,难道就是因为他能给你一个尊贵的身份吗」顾余烦躁的按了按太阳穴,你为什么也要在意这些。 「你…他给我怎样的身份,我都不愿嫁他」阮烟有些气,却不敢再说出气话来,她知道顾余性子看似沉稳,实际上却有些急躁,两个人能这样对坐闲谈来之不易,她不想再惹那人不快,万一再惹得那人离去,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这样难得的待在一起。 顾余说完就知道自己冲动了,好在面前的人没有生气,她顿了顿道「只要你不愿,我一定不会让你嫁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这篇赶榜中,所以其它篇都暂时停更了~ 我知道有很多从第一篇就默默支持我的同学都在苦等王爷那篇~ 对不起,请再等一等(已经没脸打滚求等待了)这篇上完榜就更,就快了~ 第9章 姑娘,约吗? 第九章 窗外的月色就像昨天,总是没有例外的清冷,可房中的人却不同往日,四下无人的深夜,阮府后院的阮烟闺房里,两个人还在沉默的对峙着。 阮烟看着神态坚持的顾余,默默的妥协道「你不愿考取功名,又如何能让我不嫁他」 顾余皱着的眉愈发紧蹙,她万般不解的双手掩面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深唿了一口气又吐出来,这才组织好语言「为什么一定要我考什么功名,我觉得现在就很好,你可以有很多选择,又为何非要嫁他」 「可是父母之命,如何不从,你还是走吧」什么叫可以有很多选择,这人从来就没有想过和自己在一起吧,两人之间发生的事原本就始于错误,罢了罢了。 顾余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她静静的坐在那,感受到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心情,她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前和她一样面色沉重的姑娘。 我该如何让你知道我本不是男儿,又如何冒险去考那些个功名,如果你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无名无禄无抱负,恐怕连此刻的对话你都不愿发生吧。 「你愿意去青石观吗」顾余小声试探着。 「你是要我削髮为尼?为了不嫁那周护?」阮烟不可置信的看向顾余,这就是你所谓的选择,既然无意于我,何故来纠缠。 「不…行吗」顾余看着表情不太美好的阮烟,有些忐忑的问。 「顾公子请回吧」阮烟放弃与这人再交流下去,她不知道在继续下去,自己还能不能忍住不发火。 「我…」顾余『我』了半天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方才明明还与人做那等亲密的事,现在就翻脸要逐人了,这女子真是莫名其妙的紧,她心里有一点不忿,更多的却是挫败感。
第15页 犹豫半天,顾余还是无奈的走了,而阮烟也似经歷过一场浩劫般倒在床上,就好像自己精心准备的美好城池,正欲对心上人拱手相让,可那人却不管不顾的踏马毁坏,只留下了一片狼藉,他什么也没得到,自己也没有什么可给的了。 顾余一个人走在深夜的街道上,远远有打更的声音,月下的影子显得她更孤单了,心里压着一块重逾千斤的石,让人抬不起头来,连走路都显得没精打采。 城门早已经关了,青石观也去不得了,她又不想回那对她来说仍然陌生的将军府,夜色掩护下,她翻墙来到了书院的后山,找到那块两人坐过的石头,重重的坐了上去。 离家多日,对爹娘的思念在这一剎泛滥成灾,顾余寂寞无助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皓月当空,繁星满天。 「爹,娘,孩儿该怎么办」而她这样一个人的问话,註定是得不到回答了,夜凉如水,时间漫长而孤苦! 近日来,参见秋试的学子们都收到了一封来自青石观的请帖,甚至还有一些世家小姐也收到了,其中更是不乏朝廷重臣的子女,只因那请帖上印的是丞相府的印。 八月末,青石观中少有的人满为患,太阳渐渐向南,身处京城热议中的阮府也来人了,阮为钦面色无波的走到李从心面前行礼,身后跟着的则是周护和那有些日子不露面的阮小姐。 令人意外的是,渐渐的许多朝中官员也一一现身,有心人可以看出,来人全是以那上官老丞相为首的文官,要说这上官韫,已年近六十,年轻时乃状元之才,又娶了当时的四大才女之首的户部尚书之女,也就是如今的师太李从心。 上官韫在朝中为相三十余年,因其门生都谋文官,又克己自律不曾做过结党营私陷害忠良之事,甚为当今皇上重用,他的两个小女儿都入宫为妃,唯一的儿子也已身居礼部尚书之职。 他一早有了告老还乡之心,奈何皇帝挽留,这才躬身车马前,到了这个年纪,什么都看的淡了,他这一生少有憾事,唯一对不起的大概就是当年轻狂不知情重,因为名声和仕途而求娶的夫人李从心,以及两人唯一的女儿上官清。 一顶普通的软轿停在青石观外,却让那些早早等候的大人们都纷纷上前恭候,来人正是上官韫,他颔首回礼,信步走到人群之后的李从心面前。 两个人年轻时,一个为了仕途一个为了父母之命,这么多年不曾相见,在此刻才有了一种释然的感觉。 「夫人,哦,不,是从心师太,老夫有礼了,哈哈哈…」一声大笑似是前嫌尽释,原来躲避从来就不是最好的方法。 「相爷还是一如当年,贫尼却已华发丛生了」李从心轻颔首,心里也尽是释然,像两个久违的老友一样打着招唿,她这一生不曾对眼前的男人提过任何要求,如今为了那多年不见的女儿,却念了一次夫妻情分,好在两人此次相见,皆已释怀,往事已矣。 上官韫也是感慨良多,他前几日收到来自青石观的信件时还犹疑真假,实在是他这结髮妻子生了女儿后就落髮为尼,几十年不曾有过音信,女儿失踪后,两个人更是如同陌生人。 也算是了一桩自己的心事,他借着秋试的名义,向皇帝提议为众学子勉志,这才有了青石观之行,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李从心道「不知我那孙儿现在何处啊」 李从心转身看了眼不远处,那自阮烟进得观里,就魂不守舍的望着佳人身影的顾余,她轻唤一声「余儿,还不过来,快见过你祖父」 顾余云里雾里的不知是何状况,但听祖母的话总没错的,她走过来,在李从心的示意下向一个面露笑容却不失威严的老者道「见过祖父」 「好好,我问你,你母亲可好」上官韫看着面容俊秀温文知礼的顾余,老怀欣慰的询问自己那离家多年的长女状况。 「母亲一切都好,劳祖父挂心了」顾余又拱手答道,可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深了,心里也渐渐的有了惊人的猜测,只是她对自己父亲和义父李原的身份仍是有诸多不解之处。 「那孩子,哎…来,到老夫身边来」上官韫带着众人往正厅走去,待和李从心两人在主位坐下后,他看了眼在李从心身后站着的顾余,抬手示意人到他身边来。 「老夫蒙圣上眷顾,在此清新雅致之地,为诸位学子筹以壮志,望诸位不负圣恩……藉以今日之事,老夫也有一事要宣布,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孙儿,以后还仰仗各位多照顾了」上官韫朝着几位大人颔首。 待顾余行礼之后,上官韫看了看议论纷纷的众人又接着道。 「老夫听闻京中小人作祟,胆敢污衊我的门生阮为钦之女,女儿家的名声何其重要,可尔等仍有鼠辈别有用心,去年秋日,我儿曾来观中看望从心师太,回去就向我一再提起此女在观中为母祈福,其温婉伶俐的性子酷似我那不孝的长女,我儿亦有收其为义女之心」 「只因老夫忙于朝事,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不曾想今日竟有人在此事上大作文章,老夫已吩咐府尹务必将此事查清,朗朗干坤,又岂容宵小之辈兴风作浪」 上官韫不多会就离去了,朝中大人们也随着一併走了,可留下的少爷小姐们却不淡定了,这老丞相说的简单,可那话中透露的信息可不简单。 那顾余是丞相的孙儿,京城上下谁人不知,当年他那长女上官清与镇远将军府的二公子李端儒离家之事,顾名思义这顾余就是那二人的子嗣了。
第16页 本来不值一名的毛头小子突然成了将军府唯一的继承人,祖父祖母又都是不凡之人,还有那李端儒的娘亲,据说是京城陆家的大小姐。 还有那阮烟,听老丞相的意思,是礼部尚书要认其作义女,有从心师太和丞相一同作证,那谣言也就成了无稽之谈,最重要的是,这顾余和那阮烟之间好像还有什么牵扯。 镇远将军后继有人,这京城啊,看来要变天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而是是非非中的人呢? 顾余惊讶自己的身世,想问个清楚,又碍于当日爹娘的嘱託,她唯有靠传言来猜测,心里却恨不能马上回柳家村找爹爹问个清楚,关键是爹爹信中是怎么写的,为什么祖母会对外宣称自己是男儿。 而阮烟呢,一方面感激于从心师太和上官丞相的善意,另一方面却苦于顾余对自己的多方隐瞒,当真无意,又为何相帮,难道儿女情·事就这样被当作儿戏吗,为何要一再的戏弄于她。 如果顾晚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如此对人家姑娘的,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她恐怕又要煞费苦心的要给顾余上一堂课了,主题就是:不娶,何撩? 是夜,阮府,几家欢喜几家愁,唯有一人是怒不可遏,惶恐难安,此人自然就是周护了,白日里那老丞相的话似有所指,他机关算尽唯独算漏了那顾余竟有这等身份,可恨那小子还整日装作无知的农家小儿,害他差点马失前蹄。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篇因为我断更太久,好多同学都离我而去了~ 她们遵循了和我的约定,默默离开了,可我仍然无法坦然的面对~ 这样善良的她们,比那些总是刷负评宣告弃文的同学更让我难受,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第10章 姑娘,约吗? 第十章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书院的日子也一切如常,不同的是那秋试名单上多了一个名字:顾余。 学子们每日都紧张的为秋试做着准备,唯独顾余与众不同的苦恼着,书院后山,秋天,草木都开始慢慢变枯黄,平添了几分寂寥来。 顾余收起剑,不顾额间的薄汗,惊愕的看着朝她走来的女子,心里还没做好相见准备的她直觉想逃,可脚下又像生了根,让她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来了」顾余率先打破沉默道。 「听说你要参加秋试了」那么,是为了我吗?阮烟暗自猜想。 「祖父不顾我的意愿报了名,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顾余不由得说出自己的烦恼。 脑海里「咔嚓」一声是什么碎了的声音,阮烟抿了抿唇不解的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为何你就不能呢,哪怕是为了你自己呢」 「那我要是胸无大志呢」顾余赌气道。 「你果真是和你爹爹一样」阮烟恍悟的想到那位传言中无心朝堂,心慕山水的将军府二公子。 「我父亲怎么了」顾余一脸莫名。 「怎么?到现在你还装煳涂吗」阮烟气极而笑。 李端儒吗,有些东西虽然还不能确定,但顾余却深知自己的爹爹真如传言中一样,粗茶淡饭,闲话山野,两人一马。 不过那样的日子不应该是逍遥自在让人艷羡的吗,为什么她觉得这京城里的人,提起爹爹的时候都语带不屑呢? 「那样的日子不好吗」顾余满头问号,是她有问题,还是爹娘有问题,又或者是这京城众人有问题。 「好与不好恐怕只有身在其中之人才知道吧」阮烟看向顾余,那眼里露出来的意思是,好不好你不知道吗? 顾余深吸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我不知道你们的好是哪种好,我也不知道爹爹是不是你们口中的李端儒,我的爹爹只是个会偷懒的教书匠,我从没见过他那么爱睡懒觉的人。 可是我看过夏日里,爹爹总会隔三差五的早早去山里给娘亲采几朵花放在窗前,娘亲推开窗子就会探出头来四下张望,可每次都找不到爹爹他人,这个时候,她会低下头闻闻花香,然后笑很久。 其实娘亲不知道,每次她在窗前嗅着花笑起来的时候,爹爹都躲在一旁偷偷的看着,然后笑的像个傻子一样。 我也见过冬日里,爹爹会不畏严寒早早起来做好早饭,然后再回去睡个回笼觉,早饭的时候就都是我和娘亲两个人,娘亲每次都会埋怨很久,可是她嘴角的笑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那时候我不懂,爹爹到底傻乐个什么,后来我跑去问他『都说君子远庖厨,堂堂男子汉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当时我还小你知道吗,可爹爹就像看傻子一样,用那种很嫌弃的语气对我说『谁教你的这些,傻小子,以后还是好好习武吧』 我耿耿于怀许多年,也因此一直都在偷偷的努力研读诗书,后来我才明白,爹爹说的对,什么君子之仪,什么男子之尊,都不如在冬日里的早晨为娘亲做一碗热乎乎的面,这样的日子,你说是好还是不好?」 顾余说到动情处,眼角悄悄的溢满了泪花,世间事物千好万好,对爹爹来说,恐怕都不及娘亲的一个笑,那些一心追逐功名利禄的人又岂会懂得。 阮烟用绣帕擦了擦自己已然湿润了的眼角,再看向顾余时,只觉得羞愧难当,世人皆认为将军府二公子李端儒傻,为了山山水水竟然抛下了整个将军府,可实际上呢,恐怕他们这些人才是真的傻吧。
第17页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可眼下她却忍不住羡慕起来,顾余的娘亲一定每天都笑的那样好看吧。 时间再次变沉默,两个人都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阮烟想说上一句『好想看一眼伯母,想必那笑容世间少有的美好』可自己又没有合适的身份把这种话说出口。 「那你准备怎么办呢」阮烟看着兀自还在发着呆的顾余,默默的转换了阵地,开始和那人一起发愁。 顾余看了她一眼,惆怅的道「我也不知道」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不管做什么,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过得很快,离开前,顾余看着对自己欲言又止的姑娘小心问道「晚上,我可以去找你吗」 「不可以」嗔怪一声,阮烟瞪了顾余一眼,红着脸离开了。 顾余默默待在原地,虽然是一句『不可以』,可拒绝的表情和语气不太明显,所以这到底是让不让去啊。 阮府,晚饭后,阮烟看着还在自己房间里对自己八卦的文画,她看了看天色,忍不住违心的道「文画,你早些回去睡吧,我有些乏了」 文画狐疑的离开了,小姐平时都不会睡这么早的,今日这是怎么了,处处都透露着不寻常。 天空像被人盖上了一层黑色的幕布,万物都逐渐沉寂,连月亮也躲了起来,只有几颗零落的星星静静的挂在天上。 阮烟打开自己房间的窗子,不时向外张望着,难道那人愚钝的真以为自己是说不可以?正疑惑间,一个人影出现在视线里。 心跳陡然间加快,待看清来人后,心跳依然加快着,却瞬间有种心有了着落的感觉,不需说话,阮烟默默让开身来,然后像上次一样转身关上窗,再看向房间里嘴边含笑看着自己的人,这人的笑脸也好看的紧。 脸上因为自己一时的念头而有些发热,阮烟坐回床前,张口说了好像百年不变的开场白「你来了」 顾余嘴角的弧度无声的扩大,她轻笑着没有像上次那样坐到椅子上,而是径直走向了床前,在阮烟身旁坐下「嗯,我来了」 空气奇异的维持着静默,这样的场景在她们之间出现太多次了,待两个人呆呆的意识到彼此又都在发呆的时候「噗呲」两声轻笑默契的重叠。 「不是不让你来吗」阮烟扭过头,看向身侧束起的窗幔,状似责怪的道。 「可我想见你」顾余其实想说,『我以为你想让我来』可猝不及防说出口的话好像更合自己的心意。 阮烟闻言转过头来,昏黄的烛火下,双眼却饱含深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说-我-想-见你」顾余拉长嗓音边说边俯身靠近着,我想见你,我的姑娘。 面前的人愈发靠近,两个人的唿吸几近交叠,耳边分不清是谁的唿吸声,两张唇靠近着-靠近着,蓦地,阮烟急促的又转过头去。 顾余的唇下是美人的侧脸,她也不恼,甚至还捉弄般的故意对着那脸颊「吧唧」一声才满意的离开。 阮烟摸了一下自己被那人的唇碰过的脸颊,羞恼的道「登徒子,以后…以后不许这样」 「好」顾余回答的干净利落。 阮烟不禁扭头看过来,嘴角上就迎来了那人的唇「唔…」双手轻轻推拒了两下,最终还是妥协了,是心上人吶。 顾余得逞的勾起嘴角,却也不忘自己在做什么,轻轻柔柔的一吻满含着深情的结束,两个人温情的相拥着慢慢平復着各自的唿吸。 「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阮烟仍不确定的问,面前的人从不曾允诺过什么,让她总有些患得患失。 「你今日怎么了」顾余疑惑的问出口,怀中的人儿好像与以往有些不同。 「你心里…我是你什么人」阮烟似是无意的继续问着。 「我…我想拥有的人」顾余不确定的答。 「你不是已经…」阮烟欲言又止,她相信顾余听得懂。 「不是那种拥有,是时时刻刻都抱在怀里的那种拥有,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顾余努力的想把自己心里的感觉表达的准确些,可总觉得言语有些苍白,她想独自,一个人,永远的占有怀里的这个姑娘。 「那…你可愿…」话说到一半,还是收了回去,女儿家的矜持让她说不出那句话来,她不想步步紧逼,可是面前的人又像全然不懂一般不曾提起,没说出的话是『你可愿娶我为妻』 这次顾余是真的听不懂了,她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儿「我怎么了?」 「没什么,你几时回去」阮烟鼓着嘴,没好气的道。 顾余满头黑线,这是自己第几次被赶走了,心里想着,话就随着嘴边说出了口「怎么觉着,你每次都想赶我走?」 阮烟羞恼的推开顾余,然后自己侧开身去「夜深了,男女有别,你该回去了」 顾余心里钝痛了一下,自己刻意忽略的事实又被残忍的披露,她深吸口气,袖中的双手也用力攥成拳头,却怎么都吐露不出一个字来。 阮烟奇怪的看着眼前面色变沉重的人,心里升起疑问,自己又说错什么了吗,这莫名紧张的感觉,像极了上次那个夜晚,不同的是这次顾余没有起身离去。 「你…还好吗」阮烟自己看着顾余的脸,问的小心翼翼。 顾余看着面对自己变紧张的女子,她松了口气,双拳也也缓缓松开「无事,你早些睡,我明日再来」
第18页 没有像上次那样落荒而逃,却也所差无几了,顾余回到将军府自己的房间里,心情复杂,自己的身份是迈不过去的坎,总有坦诚相对的那天,自己又能欺瞒到几时,她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对阮烟来讲是不公平的,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说。 再等等,再等等,让她再贪恋些日子吧,毕竟那怀抱如此温暖,那唇也太柔软,让人忍不住想要的多一点再多一点,让她私心的不愿放开手。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了,早睡同学们,祝好梦~ 慢慢的捉虫,修错字,同学们勿怪啊,我已经睡着了~ 第11章 姑娘,约吗? 第十一章 八月二十,文武两试一同进行,顾余和周护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武试, 第一场,众考生无需对擂,只需完成基本的武艺考核即可,入围者仅五十余人。 第二场,两两分组以器取胜,取前二十人,不期然的,顾余和周护都位列其中。 第三场,除了前三人,其余人都已排出了名次,剩下的三位则要去皇家猎场,于皇帝和众臣面前分出胜负,其三人分别是顾余,周护,吴城。 命运巧合而奇妙,顾余对此却不以为然,做好了敛起锋芒的准备,她不想引起太多注意,早已想好只需假意不敌,到时能取第三名也算是报答祖父的苦心吧。 可另外两人却不然,夜,阮府后门有一黑衣人悄悄翻墙跃出,巷子口早早等候的马车上,吴城看着上得马车来的人,招唿道「周兄」 来人正是周护,他谨慎的看了眼四周,然后才小心的吩咐道「吴兄久等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马车一路驶去京城的当红花楼『鸣歌院』 后院,吴城看着外面悄无人影的院落,惊讶的道「没想到,周兄还有这等好去处」 周护为两人斟上茶,神情愉悦而放松,完全不似他在阮府谨小慎微的样子。 「吴兄见笑了,当年我爹爹战死沙场,所得赏赐被我阿翁尽数用在了这鸣歌院里,前年阿翁去了,这鸣歌院也就交由我打理,毕竟不是什么风光的事,所以也就鲜少与人提起,吴兄与我情同手足,自然与外人不同,还望你莫要将此事与人提起」 吴城感动于这番情深意切的话,沉浸在兄弟情谊中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周护话中的诸多漏洞,他义正言辞道「周兄哪里话,你对我如此信任,我又怎么会与人提起」 「吴兄,我们言归正传,三日后的猎场比试,不知你作何准备」周护提起两人相约之事。 「周兄自然是更胜一筹,我也只顺其自然而已」吴城坦然道,他武艺本就不如周护,两人相比,胜败已知。 「吴兄可知另一人乃是那顾余,实不相瞒你我为人恐都不是其对手,若是让他得了魁首,阮妹她…还有路小姐…唉」 吴城闻言,眉头默默的紧锁,表妹她难道真的钟情那顾余吗,他抬起头来,犹豫的开口「周兄今日约我来此,可是有什么妙计?」 「妙计倒是没有,不过我有一策,不知当讲不当讲」周护表情高深莫测的道。 「周兄但讲无妨」吴城马上接话道。 一番话罢,吴城却游移不定了「周兄,此事非君子所为,依我看还是罢了」 周护挑眉,他早料到这吴城会这样「吴兄放心,你只需按我说的做,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待事成,你我名列那顾余之上,路小姐也能对你刮目相看不是?」 「可是表妹她会不会…」吴城担忧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周护打断了。 「吴兄大可放心,路小姐天性单纯,断不会知道你我用意的」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只需稍加利用就会乖乖的听话的,周护在心里暗想。 阮府外,顾余看着鬼鬼祟祟从后门出来的周护,她信步跟了上去,一路跟着马车到了名歌楼,原来是到这种地方,怪不得要掩人耳目。 冷不丁的想起自己也是翻墙客,顾余感到脸庞一阵发热,她看了看天色,担心佳人久等,就转身快速的又原路回了阮府。 阮烟看着比往日来得要晚一些的顾余,虽然心有疑惑,却没有开口相问「三日后就要猎场比试了,你这两日就不要来了」 顾余见阮烟没有问起,自己也就没有提起方才之事,可这刚来还没坐稳呢,怎么又开始赶人了,她半笑着道「我看起来很讨人嫌吗」 本来是句玩笑话,阮烟却真的仔细打量起来。 面前的人,一头乌黑的头髮被随意束起,平添了几分不羁的神采来,明明是个男儿郎,双目却似一泓清水,好像能把人看进心里去,看起来有稜有角有些冷俊的脸,却又奇异的多了几丝柔和。 衣服应该还是白日里的水蓝色长袍,在烛火的映照下有些像墨绿色,袍子内露出白色镶边与腰间的玉带相称,高挑的身材显得更为丰神俊朗,一个男子,作什么要长这么好看。 阮烟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吐槽,这样的人儿讨人嫌吗,应该是讨人喜吧。 「简直是太讨人嫌了」脑海里还在思量着怎么回答,可嘴里边却已经失神的喃喃低语出来了。 顾余笑到一半的脸顿时变僵硬,这一定不是真心话,她把阮烟的脸捧起来,凑过脸去与面前的人对视着「那你也嫌弃吗」 脸颊上的手掌好像在她脸上放了一把火,阮烟觉得这把火已经烧到了她的下巴,脖子,胸膛,不一会好像全身都着了火一般,她惊慌的把那双手从自己脸上拿开,然后站起身来。
第19页 刚刚那一瞬的感觉,就像…就像去年的那个秋日,让她产生自己身上被燃起火的错觉,阮烟努力的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张开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变干哑的嗓子「那是当然」 「哈哈」顾余闻言非但不恼,反而朗声笑起来。 「你笑什么」阮烟因为顾余毫不掩饰的笑,脸颊又逐渐变灼热起来。 「我就想笑了怎么办」顾余说着故意又凑过身来,端的一副市井无赖的模样。 可在心上人的眼中,你做什么都是好看的,阮烟看着那又近在眼前的人,宜嗔宜喜的扭过头错开身去,嘴里还不忘嗔怪「不许你笑了」 「好,好,我不笑了,哈哈哈…」顾余得寸进尺的笑得更大声了。 「嘘…」阮烟捂住顾余的嘴,用眼神责怪着得意忘形的人,院门传来被人关上的声音,这后院的阁楼里住的除了阮烟便是楼下的文画,不知是谁深夜来访。 顾余瞬间明白过来,自己真是太放松警惕了,刚才打开院门的声音她竟然都没听到,她把捂在自己唇边的手拿开,悄声走到桌前把蜡烛给吹熄了。 阮烟听着没有声音了,以为是文画,她正欲开口,这次却换顾余把她的嘴给掩住了。 顾余一把将人抱起,和衣躺在了床上,然后扯开锦被盖住了两人大半的身子,门外有细微的木梯承重的摩擦声,有什么人正上来,阮烟默契的侧过身,让顾余躺在里面,自己顺手把窗幔也一併拉下。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阮烟和顾余面对面侧躺着,神经逐渐绷紧,门栓被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打开了,阮烟背对着房门,身子因为紧张而僵直的不敢动分毫。 可躺在里侧的顾余却透过薄纱似得窗幔看过去,窗外隐隐透过来的月色下,分明是一个束着冠的男子身影。 心里升出的一丝不解,瞬间就被怒火取代,深更半夜,一个男子悄悄来到未出阁的女子闺房,其心可知,看了一眼静静站在床前的身影,再把目光收回来看一眼和自己对视的女子。 夜色下看不清彼此的面容,可那漆黑的双眸却恍惚可见,顾余脑海中跳过一个不该升起的念头,莫非这人和面前的女子… 顷刻间她打消自己不该有的念头,去年秋日里的那抹嫣红分明是自己所致,除非这半年来…不会的,这是她顾余瞧上的女子,虽接触仅一月,却不难看出面前的人是个好姑娘,那么此情此景就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有人心怀不轨。 由此可见,去年秋日的变故也绝非偶然,一个京中小姐,为何会那么凑巧的落单,被掳至几百里外的柳家村,顾余屏气凝神的看着床幔外的身影,她本来还想做些动作唬得人离去就好,眼下她却要看看是何人敢动她心上的姑娘。 阮烟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可她明显感觉到顾余变悠长的唿吸,空气中陡然瀰漫出狠戾的气息,身边的人好似也换了个人似的。 她有些害怕的悄悄移动自己的手,顾余紧握成拳的手,在阮烟摸索过来的一瞬间松开,然后体贴的与之交握,努力安抚着手指已经有些发颤的人儿。 时间好像被人给阻断了一样,在这一刻挣扎着一点一滴的流逝着,终于床幔外的身影动了。 顾余松开两人相握的手,在床幔刚被撩开的一角的时候,她反手将身上的辈子扯起,朝着那模煳的人影掷了过去,自己也趁势一跃而起。 床外的人似是没料到会这样,他待顾余站定后,仿佛不可置信一般,接着反应过来,他摸了下自己脸上的黑色面巾,转身就要逃走。 顾余当下就去拦,两人赤手空拳过招没几下,虽然未分胜负,蒙面人却已经露了败势,此时蒙面人故意将桌椅碰倒,弄出很大的声响来。 楼下有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这次恐怕是文画无疑了,顾余与蒙面人不约而同的停手,然后蒙面人跃窗而逃,顾余则小心的把门窗关好。 回过身来,她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床前的人搂紧怀里,在佳人耳边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被同学们到处追杀的我又回来了~ 感觉自己的写手生涯好艰难,你,就是你,放学别走,来操场决一死战吧~ ps:最近晋江各种关键词屏蔽,如果同学们有发现文章被锁,或者个别字词被马赛克,拜託速速通知我更改,么么么,先谢过了~ 第12章 姑娘,约吗? 第十二章 「小姐,你睡着了吗」这时,文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顾余和阮烟两个人相拥对视着不说话,然后静静等待门外的文画离开。 片刻后,门外的文画听不到有人应声自己离开了,两人这才都松了一口气,看了看狼藉的卧室,顾余没有说什么弯下腰,默默的把桌椅扶起来,然后把烛火点燃。 阮烟仍在惊吓中回不过神来,她就像个怕被抛弃的孩子一样,一路跟在顾余的身后,见顾余都收拾好坐回床上,她就也跟着坐了过去。 「没事了,没事了」顾余坐在床边,看着这一会紧跟自己身后的人儿,心里忍不住嘆气,嘴角却努力的扯出一抹笑,然后帮阮烟挑开散在脸上的几缕头髮。 「嗯」阮烟把头靠在顾余肩上,轻声应着,却说不出别的话来,方才的打斗还犹在脑海中迴荡,她不敢想像,如果面前的人今日不在,她一个弱女子会经歷些什么。
第20页 顾余伸手把人从自己肩膀移开,柔声道「我们睡觉,好吗」 「嗯」阮烟仍然只应了一声,她没有疑问,只任由顾余脱去身上的外衣,一併躺回床上。 顾余和衣躺好,然后把还在失神的人儿紧抱在怀里,恐怕是吓着了吧,她也不说话,只一遍一遍的,缓慢又轻柔的轻抚着怀中人的后背,直到阮烟沉沉睡去。 顾余想着那个与她交手的人,那人虽然蒙着黑色的面巾,且极力变换着招数,可她还是认出来了,那个在书院曾与她比试并且输了的人,蒙面人是周护无疑。 未出阁的女子闺房,一个男子却做了梁上君子深夜来访,不管他所求为何,其心可诛。顾余在黑夜中看着已经睡去的怀中人,她抬手抚了下那光洁的额头,心里无声道『别怕,我会守着你的』。 而离开后院回到自己房间的周护,恨恨的扯掉自己脸上的黑色面巾,方才他料定那顾余不敢大肆声张,才故意弄出些动静来伺机离开。 那小子竟然和阮妹,竟然…平日里还装作贞洁烈女,可实际上呢,那身子不知道给几个野男人糟蹋了,可恶,周护想到这,一拳打在桌上,这对狗男女,他不会就此罢休的。 他在两人交手的时候,没有用上平时学的功夫,也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认出来,万一自己被认出来了,恐怕少不得麻烦,周护看向窗外,顾余,我们走着瞧。 凌晨,看着窗外已开始变亮的天色,外面也传来那小丫鬟与人说话的声音,顾余疲惫的眯了会眼睛,然后抬起自己已经发麻的胳膊,小心的起身,她站在床前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人,嘴角不期然的露出一抹笑意。 最后,顾余还是没有抵住自己心底漫漫溢出的宠爱,她轻俯身吻了一下那诱人犯罪的唇角,然后悄悄离去。而睡梦中的阮烟,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却不知被人偷了香。 太阳缓缓升起,文画看了看天色,正想敲门,就发现自家小姐推开了窗,露出半个身子来四处打量着,不知道再看什么,院子里有什么和往日不一样吗,她心里暗自嘀咕着。 殊不知,自梦中醒来的阮烟,睁眼就往那人怀里靠了过去,谁知道竟然扑了个空,那人已经走了吗?她匆忙穿好衣服就推开窗来,果然找不到自己想看到的人了,天色都大亮了,也不知那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昨夜的事又闯入脑海,阮烟转身回到床前坐下,桌椅都已经被顾余收拾好,如果不是亲歷,恐怕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心里又想起去年秋日里,她本与路媛约好二人同游,却恰好在落单的时候被歹人给掳了去,昏睡的途中却隐约听到了好友的声音,还有昨夜那令人熟悉的身影,想到这,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阮烟本就是聪敏的女子,她自问不曾招惹过什么人,偏偏这一桩桩事都巧合的发生在自己身上,若说不是有人有意为之,如何说的过去,可他们这样对自己又为了什么呢? 她本不欲怀疑自己身边的人,她本该最信任身边的人,可那心里不停冒出的猜疑怎么也抹不去。昨夜她甚至不敢说与顾余听,生怕那人冲动再惹出什么事来,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混混沌沌睡着的,眼下就她一个人了,才敢把昨夜不想探究的想法一一梳理清楚。 秋试的前一天,顾余还不疾不徐的在将军府的习武场上练着剑,门卫突然来报相爷到访,她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将军府在李德光去世后,那心无朝堂二公子也不知去向,唯一的女主人又一心在青石观,这昔日的镇远将军府一脉,眼看着要没落,没想到又迎来了转机。 上官韫看着在岁月洗刷下还巍然不倒的将军府,心里一阵感慨,当年女儿嫁过来时他第一次来,第二次是镇远将军的葬礼,再来就是如今了,时光易逝,旧人已去啊。 「孙儿见过祖父」 匆忙赶来正厅的顾余,越过门槛就颔首行礼道。 「孩子,快坐」 上官韫看着面若冠玉的外孙,心里一阵宽慰,他那不着调的女儿和女婿总算做了件让他满意的事,那就是有了顾余这个孩儿。 「不知祖父来找孙儿所谓何事」 顾余看着精神抖擞,满目精光的老人,心怀忐忑的问道。 「老夫眼看着就要功成身退了,你舅父虽然没什么大才,却也身居要职,再者又有这将军府做庇荫,所以孩子啊,再锋利的宝剑也要学会敛起锋芒,成大事者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事,凡事都要稳扎稳打才能走的更远啊」 上官韫走后,天色也已经晚了,顾余不是愚钝之人,此事正中她下怀,不过她为的不是什么长远之计,而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实在不宜涉足官场,况且她之所求,无关功与名。 夜晚,阮府后院,顾余向往常一样来到了阮烟的房间。 阮烟看着风尘僕僕赶来的顾余,感动之余又忍不住有点责怪:「今夜你不该来的」 顾余笑意盈盈,丝毫没有自己要大考的觉悟:「烟儿,那些都不重要」 阮烟闻言顾不得娇羞,抬眼瞪了她一下说到:「明日里你安心去考试,我不会有事的」 顾余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阮烟不会有事了,只因那心怀鬼胎之人和她一样也要去参加秋试,到时候人都不能出来,自然是不用担心了。
第21页 两人像前几夜一样,温馨而默契的相拥入睡,不知道的人如果看到这状况,肯定要以为这两人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因为这两人的相处模式越发的像一杯温水,默默地,静悄悄地渗透进彼此的生命里。 而阮烟呢,虽然羞于男女有别,可不知怎地,在顾余身上她感觉不到任何的不适与距离,大概是已经有过肌肤之亲的缘故,两个人好像天生契合一般,给她一种就该如此的感觉,只一点就是顾余每次都和衣而睡,这大概是一种无声的尊重与爱护吧,阮烟如是想。 八月二十八日,皇家猎场内,众臣位列两边,三为考生位于场中,再过半个时辰皇帝就要入场了,猎场也将禁止出入。 奇怪的是,场中本应该有三位学子才是,不知为何站在那里候着的只有两个人,不少大臣多日前都曾去过那青石观,不知道是谁传出了风声,大家对场中那个面貌尤为出众的白衣小生关注就多了些,据说那是当今上官老丞相的外孙。 一炷香燃了近一半,场中三三两两听到风声的文臣武将,不时的向老丞相行礼道贺,口中不乏对顾余的夸赞之词,虽然已经一把年纪了,上官韫仍有些得意,这般风度的人儿是他的外孙,目光看向场中的人时,尽管面上镇定,可他的眼睛还是眯了起来。 原来,场中的两人都面色急躁,看起来十分不安。吴城焦躁的是他那位好兄弟不知怎么了,在这么重要的时刻竟然还不见人影,奇怪的是,他身边的顾余也一副焦灼不安的样子。 天气凉爽的秋日,顾余的额头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站在场中,望着就要燃尽的半柱香,那预示着秋试将要举行了,而猎场也将禁止出入,可是为什么那周护还不现身,那是不是意味着场外的阮烟会有危险…… 她轻微的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因为身处人群视线集中的地方,她不宜多有动作,背挺的直直的目视着前方,眼角的余光却四下张望,如果那人不来的话,那么她也要……心里打定主意的顾余,眼神不再慌乱。 她看着那不足半指的那柱香,蓦然抬头四望,然后抬脚转身,不期然的和上官韫对视,祖父那面色凝重盯过来的眼神,让她挪不动脚步,可瞬间她的眼神又变得决绝起来。 上官韫在发觉顾余神色不对时,看向场中俱是不安的两人,心下稍作思考,就唤来侍卫去猎场各处搜寻了,在看到顾余似是有离场的举动时,刚好侍卫也来回禀,他朝着自己的外孙微微点了点头,两个人短暂的对视后,终于,顾余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近几天心情复杂,所以一直在卡文~ 我知道第一篇后面为了追求速度,剧情让很多人不满意,只是没想到完结后会有这种状况~ 我很惭愧,有那么几个瞬间不能虚心的接受同学们的批评和建议,后面我会注重情节发展的,更新缓慢,勿怪~ 第13章 姑娘,约吗? 第十三章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那一直不见身影的周护堪堪才入场。 顾余和他不期然的对视,一个惊愕对方竟然没有离开,一个则是瞭然,原来这就是你的算计。 这样的伎俩未免太小儿科了,顾余想到自己方才差点上当,不免有些汗颜,大概是关心则乱吧,很多时候,哪怕是浅显易懂的道理,一旦和我们在乎的人相关,大多都会慌了心神啊。 漫长的开场之后,一阵密集的鼓声响起,比试终于开始了,三人抽籤决定对决顺序,顾余一号出场,二号则是周护,吴城幸运的抽到三号不战而胜。 众目睽睽之下,周护知道也只能凭真本事了,可他没想到自己会直接与顾余对战,如果这场败了,自己岂不是位列第三名了,不可以,周护看向对面,他的眼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只看得顾余莫名其妙。 顾余悠哉的站在场上,正凝神等着比试开始,突然一阵灼热的视线从对面看过来,她看向眼神似燃起大火的周护,这是怎么了。 一个白衣飘然,一个黑衣英武,两人气度皆是不凡,宋帝欣慰的看着场中的二人,此二人一个是镇远将军的孙儿,一个也是武将之子,他捋了捋自己的鬍鬚,沉声道:「我朝英雄出少年啊,这便开始吧」 一声震耳的铜锣声落,两人同时选择了长剑,没有犹豫的,几乎同时向对方袭去。 「铮」一声剑鸣,两把剑第一次相接,令人意外的是,那周元之子周护稳身不动,而那镇远老将军的孙儿却退后了一步,难道传闻中两人曾交手而顾余取胜的事有假? 周护左边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露出一丝得逞的阴笑,他料定顾余开始不会用尽全力,而他刚刚则是拼尽全力一击,这小子肯定要受不住了。 顾余退后一步才稳住身子,她本想寻找机会输掉这场比赛,却没想到周护一开始就是拼命的打发,嘴里隐隐有一股铁锈味,她知道那是什么。 顾余双唇紧紧抿住,她的眼里升起一股熟悉的,压不住的戾气,如此,便一较高下吧。 周围的人还没有从最初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场上的二人却突然变了个模样,好像方才不过是牛刀小试,现在才是真正的比试。 众文臣只看到那白衣的顾余不停变幻着攻势,而那黑衣的周护则一招招的接住,此二人恐怕都不可小觑,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第22页 而武将们却瞧得清楚,那顾余的功夫明显更上一筹,而那周护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胜负已定,这老将军的孙儿大器可成啊。 在顾余不留余力的攻势下,周护终于无法强撑了,手中的剑脱手滑出,一口鲜血吐出来,他单膝跪地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这场景何其的相似,就像是註定了一样,他紧握的拳头带动着胳膊发颤,场下有人来扶起他离开。 周护低着的头一直没有抬起,他的人生他的野心在此刻输的一败涂地,在晕过去的那刻 ,他僵硬的回过头看向顾余,像用尽了一生的力气艰难的张开口:「顾—余—」 而顾余也在周护吐血在地的时候回过神来,她有些无措的看向上官韫,祖父的眼神毫无波澜,她才稍稍安心,爹爹说过不得动怒,要克制自己的心性,更不能在人前失态,她又没做到,略有些挫败的,顾余对自己很是失望,下场她一定不会这样了。 吴城虽然有心为周护讨个公道,好在他本来就不甚厉害,即使拼尽全力,也不能把顾余怎样。 几番下来,顾余寻机露了个破绽,让手中的剑顺势脱手,她站直身子,朝着吴城行了一礼,颇有风度的说:「在下技不如人,吴兄承让了」 上官韫隐晦的瞟了一眼皇帝,然后再看向瞭然的武将们,虽然过程有些出人意料,他要的效果却达到了,他的孙儿果然是好样的,只是上一场的时候,那孩子好像有些不对劲,身上的戾气太重了些。 随着秋试的结束,当天京城就贴满了皇榜,吴城和不明真相的群众一样,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取得了魁首,他总觉得那顾余好像有意相让,可是怎么会,这等重要的比试,他们又没什么交情。 庆功宴由老丞相主持,待到深夜才散,顾余小时候经常被自己的爹爹带着去后山偷偷喝酒,因此酒量虽不惊人,却也比常人好上许多,被人送去将军府自己的院子里,又着人备好热水,混混沌沌的洗去一身的酒气。 等她洗漱好,已经是夜半时分了,头脑好像越来越不清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些,然后草草换上衣服,在夜色掩护下,踏上了已经变得很熟悉的路。 阮府后院,一声「扑通」在墙角响起,好像有人从天上掉了下来一样,阮烟闻声就披了件外衣推开窗来,她小心到看了眼楼下文画的房间,想来那小丫鬟已经睡熟了。 突然院子的墙角一个身影站起来,朝着她的绣楼走过来,看着那有些摇晃的身影,阮烟本要高唿的嘴又被自己捂住,她揉了揉眼睛,确定那熟悉的身影是谁后,就打开房门悄声下了楼。 顾余到两人阮府后院,纵身一跃站到了墙上,正准备跳下去,谁知道脚下一个不稳就摔了下去,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脚步虚浮的朝着那绣楼走去。 到了楼下,看着下楼来迎自己的姑娘,冷冷清清的月色下,像一个从天上来的仙子,嘴角无声的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顾余傻笑的正要张口就被仙子捂住了嘴。 「嘘,上去再说,小心点走,别吵醒了文画」阮烟到了楼下,阻止想要说话的顾余,然后扶着她小心翼翼的回了自己房间。 进门然后反身锁门,再把醉意朦胧的人扶到桌前坐下,接着又倒上一杯水,阮烟才坐到了顾余的身边,语带责备的说:「酒喝多了伤身,以后不许喝了,嗯,还是少喝吧」 顾余莞尔,她好像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爹爹,那每每带自己到后山偷偷喝一口酒,却次次被娘亲责怪的人,在听到娘亲语带关切责备的话时,也是这样的感觉吧,就好像一颗冰凉的心被一双温暖的手捧着,熨帖的让人上瘾。 好在爹爹爱酒却从来不贪酒,娘亲也就由着他去了,而顾余呢,从来都无甚感觉,可现在,她想今后偶尔喝点酒也无妨,毕竟眼前这姑娘责备又关切的眼神太迷人。 顾余在脑海里想了很久之后,才语带宠溺的道:「好,我听你的」 阮烟因她的一声好,眼角都染上了笑意:「好,听我的就快睡吧,夜里渴了记得起来喝水」 顾余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顺从的起身,嘴里还应声道:「好,我马上就去睡」 阮烟好笑的看着平日里冷着一张脸的人,没想到喝了酒之后竟像个听话的孩子,只是总笑的那么好看作甚,以后定不能让这人在外面喝酒了,在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内心世界里,两人俨然已经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凌晨,阮烟被身边不老实的人吵醒了,她睁开眼睛,看着嘴里不停念叨着热的人,恍神片刻还是去端了杯水,照顾着顾余小心的喝下,她才长舒了口气,翻个身准备再睡一会,身后的人却把自己捞进了怀里。 果然不一会,那人又叫起了热,手里却紧紧搂着自己不放开,阮烟也不急,她慢慢的转过身来,稍一停顿就伸手把那人的衣领扯开。 顾余一直以来都是和衣而睡,虽然两人早早有过肌·肤之亲,但记忆中的那人隐约也是有穿着衣服的,眼下她对此却是不甚在意的,毕竟,自己早已认定了眼前这人。 想通之后,阮烟的动作就更没有顾及了,而一直对她没有任何防御的顾余也松开手,甚至配合得张开双臂,白色的中衣被顺利的脱掉,只剩一层薄薄的贴身里衣。 阮烟看着已经不再喊热的人,也就停了手,她躺下身去,小心的把背贴仅顾余的怀中,然后又反手摸索到那人的手放到自己的身上。
第23页 顾余像醒着一般,默契的把人搂紧,然后手掌移到阮烟的小腹上,令阮烟舒服的闭上了眼睛,不一会也睡着了。 夜色渐渐被太阳逼走,天色已大亮,管家也着人来唤过小姐去陪老爷夫人吃饭了。文画看着自家小姐仍然紧闭的房门,怎么还没起身,她疑惑的上楼。 阮烟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面对面睡觉的两人,唿吸交·缠,睡得正香甜,外面却有人敲门惊走了两厢美梦。 「小姐,小姐,该吃早饭了,小姐?醒了吗?」文画的声音随着敲门声响起。 阮烟睁开惺忪的双眼,待看到眼前还没睡醒的人时,她悄悄起身打开门对文画说了句自己还想多睡会,就转身回到床上,然后伏到顾余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门外的文画一脸凌乱,她家小姐今天是怎么了,刚才开门时那满脸春·意的笑,太反常了,太反常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能确定自己什么时候更新~ 看到崔更得同学们,我惭愧的都不敢回復了~ 明天就是高考了,加油加油啊,考完记得来啊哈哈,修错字中~ 第14章 姑娘,约吗? 第十四章 九月初,秋试已经结束,寒窗十载一朝分成败,京城中也依惯例掀起了一股提亲的风。 阮府,早早等女儿一起吃早饭却没等来人的阮氏夫妇,看着外面日头已近正午,再看一眼默默斟茶倒水的周护,这侄儿是个好样的,可他们好像把女儿宠坏了。 阮为钦看了眼坐卧不安的自家夫人,几十年的默契又怎会不知她在焦灼什么,他端起桌上的茶,慢慢的喝掉,然后「咚」的一声把茶杯重重放下,严声道:「来人,去把小姐叫来」 阮夫人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她瞪了自己的夫君一眼,嗔怪道:「老爷,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可把我给吓到了」 周护看着不为所动,面色凝重的阮为钦,他心里计较一番,状似犹豫的劝慰道:「伯父息怒,烟儿她还不经世事,女儿家晚起些也实属正常」 周护似是无意又似是有心的把对阮烟的称唿偷换掉,俨然一副维护阮烟的样子。 而阮为钦也没有计较这等细节,他听了周护的话,心里愈发的不痛快,自己这个女儿向来乖巧可人,可自从去年秋日后就变了个样子,如今更是不让人省心了,哎。 眼看着女儿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前些日子里又经过那样的风言风语,不知道还能不能找个好人家,阮为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此刻却是完全没有考虑自己面前的这个侄儿。 按理说,这周护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又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应当是值得託付的,可是阮为钦心底总隐隐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的女儿应该嫁个比周护好的,果然人老了就煳涂了,只要女儿有人疼,管他有多少能耐。 阮府后院,文画再一次敲起了房门,他们小姐怎么能这样自暴自弃呢,为了那个登徒子夜夜伤怀,这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 「小姐快起来吧,老爷都发火了,你就想开点吧,周公子有什么不好,人家都在前厅等你半天了,你还是……你你你……」文画边说着边推开门,她信口说着,却在看到床边的男子衣物和鞋子后,惊愕的住了口。 床上还在贪睡的两个人,在听到文画的声音后也陡然清醒,脑海中同时被一个名字占据「周护」,可接下来,更让他们不能淡定的是,文画竟然走过来了。 文画看着床幔里隐约透出来的两个人影,不会的,她家小姐才不会,脑海中拒绝着自己看到的一切,可身体还是诚实的忍不住为了看清楚,又往床边走近了些。 文画忍不住抬手想掀开床幔,又在中途把手收了回来,她小心翼翼的张口探询道:「小姐,老爷夫人等你很久了,还是快些起来吧,奴婢这就去门外候着」 文画说完不等里面的人应声就转身快步走了,她怕再留一会自己就要咬人了,那衣服她可瞧清楚了,分明就是那个登徒子的,她家小姐为什么这么煳涂,怎么就被那个登徒子迷住了眼,这事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可今后怎么办啊。 「登徒子,登徒子,让你欺负我家小姐,让你欺负我家小姐,登徒子,大坏蛋」文画正骂的起劲,耳边却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 「小丫头这是怎么了,快住手,这花有多少叶子也禁不住你这样揪啊,你家小姐看到了又该说你了」周护笑吟吟的走过来说道。 「哼」文画像一个被惯坏的丫头,扭头话不说话,她现在才没有心思理会别人呢。 而周护也习惯了这比自家小姐脾气还大的人,他耐心的接着问道:「快告诉我谁又惹你了,我帮你去教训他,不过现在你还是快带我去找你家小姐吧,伯父在前厅都在摔茶杯了,烟儿妹妹这次太任性了」 「不劳周公子了,小姐还没起身,还是奴婢自个儿去吧」文画知道周护的来意后,面色慌乱的就上了绣楼,可走到自家小姐房门前,她又停住脚,最后只能蹲下身,口中继续碎碎念道:「登徒子……大坏蛋……」 而周护在看到小丫头慌乱的神情后,联想到不日前的那晚,好一个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就让你们再痛快几日,以后这样的好日子可就没有了。 阮烟房内,顾余缓缓醒来,因为宿醉而有些头痛,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检查了下身上的衣服,再看向背过身去的人儿,那羞红的耳根,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以为昨夜又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第24页 「烟儿,文画她……」顾余边穿衣服边唤了一声还在床上装鸵鸟的人。 「嗯哼,不用担心」阮烟装作才清醒过来的模样,然后镇定的穿着衣服说到。 「那我就放心了,还有那周护,你万不能答应」顾余还是有些担心的嘱託着。 阮烟闻言转过头来,看着顾余轻笑道:「可是我不答应他答应谁呢?」 说这句话时本是胸有成竹,不曾想连空气都变安静了,那人还是没有开口,阮烟自昨夜来自信满满的心骤然一窒,再看像那目光躲闪的人,此刻的自己简直就像个笑话。 「我想顾公子今后还是莫要来了,今后我恐怕就是周夫人了,请回吧」阮烟面色一冷,郑重的像宣誓般一字一顿的说道,面前的人果然脸色突变,却还是一言不发。 顾余面色铁青的沉默着,她想说:答应我啊,可是话在心底叫嚣了千万遍还是说不出口,而阮烟接下来的话像利剑一样穿透她的心脏,久久的,她找回自己的理智,艰涩的开口道:「烟儿,我…你愿意等我吗」 说完,顾余内疚的低下头不敢看向面前的女子,自己这是多么不付责任的话,如何能忍心浪费一个女子的青春,就这样遥遥无期的拖延下去。 想通这点后,顾余抬起头来,痛苦又坚定的说道:「烟儿,总之你不能嫁他,你…你值得更好的」 阮烟还来不久说一句愿意,顾余接下来的话又让她从欣喜中掉了下来,什么叫值得更好的,我已经有了最好的,是你啊。 可这种话她已经说不出口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十几年的矜持和教养都不顾,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一个人靠近,换来的却是忽近忽远的不确定,她已经不敢赌了。 阮烟忽略自己纷乱的思绪,努力守住自己仅剩的自尊,她淡淡的,像最平常的样子,毫无感情,甚至面中带笑的说:「有劳顾公子费心了,我定会嫁得如意郎的」 顾余闻言瞬间被梗住了喉,她想再说点什么,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你什么都不知道,而我什么也做不了。 将军府,习武场,圣旨已经领了,三个人俱是护军教之职,暂在宫中当值。虽然没有一飞沖天,可也见皇帝的考量之意,而顾余也无心争功领赏,每日也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 尽管如此,宫中还是传出话来,皇帝有意于今科的几位表现优异者中,为最小的平昌公主寻一驸马。 平昌公主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公主,封号寓意太平昌盛,乃圣上最宠爱的一位公主,年迈的老皇帝,念及当年平昌的母妃为护驾而亡,一直对这个小女儿的婚事甚是重视。 几番观望下,几乎每个人都是意·欲满满,可也正因为这样,他都不甚中意,他这一生几个女儿不是和亲就是为笼络朝臣而嫁,就剩这一个没出阁的,如今国泰民安,他更倾向于没有野心的臣子。 眼下倒是有一位入了他的眼,那便是镇远将军的孙儿,可是这个驸马必须一生平平,註定只能与他的女儿厮守,决计不能有任何野心与功名。 而那顾余当日有意敛起锋芒,观其才略,恐不逊其祖父,这样一想,他又为将埋没一个良将而深感可惜。 在和自己的女儿透露此意之后,皇帝决定试上一试,九月中旬,朝中有意选派年轻武将前往戍边锻鍊半年,与此同时,平昌公主选驸马一事也被提起。 老丞相轻易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这是给年轻的臣子们一个选择,如今无战事,呆在京中短期内又无建树,可若是拿着皇榜去戍边艰苦的环境中锻鍊一二,今后定能节节高升。 相应的选择去戍边的也就自动放弃了公主选驸的机会。而参与驸马之选的,恐怕今后就与功名无缘了,最让上官韫犹豫的是,他那个孙儿。私心里他是希望顾余留在京城的,毕竟有镇远将军长子一事作为前车之鑑,他还是希望儿孙平平安安就好。 陆续的,三三两两的热血男儿请旨戍边,就连那武试状元吴城也在列,如今能入了皇帝眼的人所剩无几,除了文试的状元和探花郎,恐怕就是那还没有动静的武试榜眼和探花了。 夜,阮府。 饭后,阮烟正欲回房,在听到爹爹说的话后,又按捺住将要起身离开的脚步,装作无意的留了下来。 「护儿,关于驸马和戍边一事,你可有想法?」阮为钦想起自己战死沙场的义兄,为眼前的这个侄儿的前程筹谋起来,这么多年周护依然是他的半个儿子了,他想让周护留在京中,又怕耽误了少年前程,更怕错失了儿女姻缘。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前自己又从第一章 看了一遍,心痛的无法唿吸~ 因为发现了好多错字,为什么每次看都还有错字,一定是我的错觉~ 因为刚毕业,生活和梦想不能兼顾,到了最期待的年纪,却没过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啊啊啊啊啊~ 第15章 姑娘,约吗? 第十五章 「伯父放心,男儿自当建功立业,明日侄儿就请旨去戍边,这驸马还是留给别人做去吧」周护当然不愿做一个碌碌无为的驸马,他之所以现在才决定,不过是想看一下局势罢了,如今对他造成威胁的恐怕都留在了京城,那么在戍边谁能与他相比。 「护儿能有这等胸怀实属难得,离请旨仅剩最后两天了,切记要韬光养晦,早日建功立业,以慰周兄在天之灵啊」阮为钦说完看了眼自家女儿就去了书房,不出意外,这驸马之选不日也就定了。
第25页 「周护…不知你们此去要多久」阮烟在自己爹爹离开后,略显紧张的问,心里真正想问的却是,顾余他也同去吗? 两人已经几日未见,虽然那日说的决绝,可私下里还是关注着有关那人的消息,阮烟想起那人无心朝堂的样子,心底满是担忧,也不知道那人会如何选,自己为什么就不死心呢…… 周护挑了下眉,前厅里已经没人,他胆大的上前,捏住阮烟的下吧,轻佻道:「你可是想问那顾余,可惜他没那个胆子去戍边和我较量,这驸马他倒是做得」 「周护,我一直把你当作兄长,请你自重」阮烟恼怒的推开周护,转身回了自己房间,这周护越来越不守规矩了,自己嫁他还不如去出家,还真是要考虑顾余的提议了,如果求而不得,锦衣华食和青灯古佛有什么区别。 夜半,阮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蓦地一声「阿嚏」凭空响起,她马上抓紧了被子,是谁?谁在她的房间里, 良久没有任何声响,她努力的恢復镇静,仔细分辨着方才的声音,好像从房顶传来的,难道……。 黑暗像一张渐渐收紧的渔网,勒的她喘不过气来,恐惧无声的侵蚀着她的身体,片刻后「阿嚏…阿嚏」连续几声响起,阮烟气愤又好笑的站起来,然后悄悄的推开门,小心的沿着木梯爬上了阁楼。 不是她胆大,而是那声音太熟悉,她沿着屋檐小心看过去,深秋的夜晚,月色下,果然有一个人侧卧在阁楼的那一隅露台上,令人不可置信的是,那人身上竟然还盖着一床薄被,一副睡得正酣的模样。 阮烟犹豫了几秒,咬了咬自己的唇,转身又悄悄的回到了房间里,她小心的尽量不弄出动静,回房躺在床上,心里边又酸又涨,何苦? 没错,那夜夜栖身于阮烟屋顶小阁楼的人正是顾余,虽然那夜两人不欢而散,可忌惮于周护的小人行径,顾余还是放不下心,最令人煎熬的是那颗每天都想见到阮烟的心,于是,便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本来这几日进行的还算顺利,只是秋意渐浓,夜深露重,顾余不可避免的着凉了。凌晨,天色还没有亮,启明星还高高的挂在天空,她打着喷嚏醒来,转了几下自己僵硬的脖子,然后简单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身子,嘴里边咕哝着:「看来要换厚一点的被子了」 顾余起身折好被子,小心的翻窗而入,然后轻手轻脚的掀开床幔,床上的姑娘背对外面躺着,睡得香甜。她伸手想抚·摸一下那露在外面的长髮,发觉到自己双手冰凉后就又停住了动作,静静的在床前站了几分钟,最后还是无声的离开了。 这时,阮烟才不动声色的睁开眼睛,昨夜她生怕那人着凉,无数次想去把人叫进房来,可每每起身就又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顾余你可知道,我有多想走近你,就有多怕被你推开,以前看到画本里才子佳人的故事,我本是不信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就连爹爹也偶尔会去那烟花之地,所谓的忠贞不过是他们更懂得克制罢了。 可现在我却明白了,弱水三千,原来一瓢真的就够了,只是我对你如此,你待我如何?若说没有情意,又何至于此?可若是动了心,你又躲什么?为何?为何? 周护果然请旨了,而顾余还拿不定主意,可明日就是最后之期了。 傍晚,当值回府,本想以此为由去见阮烟一面,门房来报收到了平昌公主的请帖,尽管无意什么公主驸马,也没有理由不赴约,万一再惹来麻烦怎么办,看来这戍边是不得不去了,明日还是上书请旨吧。 平昌公主府,作为唯一一个出宫建府的公主,顾余原以为该是恢弘大气的,不曾想里面小桥流水,别有一番情致。 再者令她放心的就是,原来这公主邀请的不是她一个,在场的还有两位公子,分别是文科状元李堂,还有就是文科探花上官枫。 这李堂出自书香世家,今日里身着白色锦袍,手执摺扇,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而这上官枫也是白色锦袍,只花样不同,面貌也生得英俊,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且与顾余颇有些渊源,他的父亲乃礼部尚书,也就是顾余的舅父,上官韫的长子。 顾余刚入座,上官枫就走过来打招唿:「可是顾余表弟?」 顾余一头雾水的站起身来,疑惑的道:「不才正是顾余,不知阁下是?」 「果然是顾余表弟,在下上官枫,前些日子里听父亲与祖父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倜傥非凡,不愧是我上官家的人」 顾余马上明白了两人的关系,她谦和的拱手道:「顾余见过表兄」 上官枫虽然有意缓和三人尴尬的氛围,奈何李堂不欲多言,顾余又心思烦乱,他也就识趣的闭嘴,只得默默的把玩手里的茶杯。 平昌公主宋依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两个身穿白色锦袍的人她都见过,李堂只顾把玩自己的摺扇,而上官枫则是在把玩桌子上的茶杯,还有一个着蓝色长衫,托腮发呆的人,想来就是父皇提起的顾余吧,生得一副好相貌,只是不知有几分真材实料。 「平昌见过三位公子,让你们久等了」一句好听的声音随着来人响起,引得三人都抬起头来。 「公主多礼了」李堂和上官枫与平昌公主见过几次,稍显熟悉,他们站起来齐齐的行礼道,而后知后觉的顾余也连忙起身行礼。
第26页 「免礼,快请入座,今日我们不必多礼」平昌边说着边走到主位坐下,用眼神示意随从都退下,等到厅中只剩四人后,她才端起茶杯,把准备好的说辞抛出来。 「本宫此次请三位公子来并无要事,只闲谈一二,耽误了诸位的时间,还望莫要责怪」平昌谦和有礼的说到,她性子随和,也没有皇室的傲慢,这次也只是为了了解一下此三人的意愿,毕竟终身大事,强求不得。 公主此话虽然说的谦和,可在场的三人都深知此欲为何,令人意外的是,无关痛痒的话说完,他们三个人竟然都无意什么驸马,平昌虽然面上不显,心里边却有了些失落,看来这婚事要仔细斟酌一番了。 亥时,顾余照常来到阮府后院的绣楼屋顶,今日的天气有风雨欲来之势,本来就静不下心神的她干脆也不盖什么棉被了,就枯坐在一角。 天空愈发昏暗,乌云密密麻麻的翻涌,把月色遮蔽紧紧遮蔽,一如她此刻烦闷的心情,别人都说她是上官丞相的孙儿,可她自己却明白娘亲是柳家村人氏无疑,干娘也是九曲县人氏,那么谁是上官老丞相的女儿。 身世一团糟,感情也不明朗,顾余下意识的摸出腰间的软剑,想抒发一下心中郁气,又不放心离开,终于阮烟的安全战胜了自己燃烧的心,她收起剑,对着夜空嘆气,天涯茫茫,何去何从。 夜半,细密的雨点落下,顾余仍不自知的坐在那,直到身边有人撑起一把油纸伞,她有些侷促的抬头,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 阮烟看向远方的雨夜,心里边一阵无力,她转过身,声音在夜幕下温柔又好听:「随我来」 等两个人都回到房间里,她又从衣柜里找出条宽大的毛巾递给顾余,轻声道:「快擦一下吧」 顾余怔怔的接过毛巾,大脑一片空白,心里的疑问不经思考就说了出来:「烟儿,你怎么知道我……」 阮烟没有看她,只默默的坐回床前,目光落在紧闭的窗户上,似是自言自语道:「昨夜我就知道了,可我不想唤你来,因为我怕言语不慎又惹得你离开,毕竟我比不得你武功卓绝,你一转眼的功夫就走了,我不知道要去哪找你,也不知道要找多久」 「烟儿,我……」顾余眼眶一热,心里满满的自责,她都做了什么啊。 阮烟没有理会她,继续说着自己的话,好像存放了许多年的秘密,在此刻终于可以说出来了:「去年秋日回来后,娘亲怨我,爹爹怪我,外人怎么看我,我都不怕,我最怕你不来,眼下你是来了,我却宁愿那天救我的人不是你」 「昨夜自看到你后,我整晚都没有睡,你进房来我也知道,都道世间男儿多薄倖,可我总觉得你是不一样的,我想唤你留下,又不知道该怎么办,顾公子怕是不会因我留下吧」 「所以我就祈求上天留下你,我在心里念了一整天,但盼风雨来,但…盼风雨来…我…」阮烟的声音里渐生哭意,终于她哽咽着低下头,再也说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同学私我说,前面的标点符号都用错了,影响观看~ 我想从头更改,可是又怕影响同学们,怕你们又误会我伪更~ 所以我想问下你们的意见,前面重修可以吗,然后我会尽量今后多检查几遍再发文~ 心痛的无法唿吸,我想哭,完全忍不住,不过还是要感谢须臾同学,不然我会一直错下去~ 「呜啊……让我一个人静静的哭会,写生艰难,前路茫茫,道友,请带我上天啊啊啊啊啊~」 第16章 姑娘,约吗? 第十六章 窗外大雨磅礴,窗内佳人儿脸上的雨也下个不停,窗外遮雨尚能打伞,可这满目的泪水如何能挡。 顾余停下自己擦拭的动作,手里的毛巾无声攥紧,面前的姑娘泪水涟涟,那不成字句,哽咽着说出的话像是叩问,像是苛责,更像是企求,她咬紧自己的牙关,说不出一句许诺的话来。 师傅教她习武防身,先生教她识字知礼,爹爹教她做事唯心,娘亲教她为人磊落,可是没有人教她该怎么对待她心爱的姑娘,爱而不得当执迷不悔还是回头是岸,她不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这一生会为多少人多少事而后悔,可我知道,此刻若放手,我的余生都会在遗憾中度过,顾余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转身将毛巾放下,然后寻一个椅子坐下,双脚隐隐有些颤抖,幸好坐下来了。 阮烟偶有抽泣的坐到床边,她不想哭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时候就是忍不住,随着哭声停止,空气中仅剩「啪嗒啪嗒」雨声还在继续着。 两个人之间又开始了沉默,没有人愿意开口,久久的,顾余站起来,转过身去。 「你……」阮烟的一颗心逐渐下沉,沉到让人心生绝望,你要走吗,你又要走吗,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千万句追问都堵在心口,出口的却只有一个「你」字,她已经说了这么多,难道还不够吗,还要她怎样才好。 顾余站定没有回应,身后的姑娘虽然没有再说话 ,可那急切的语气下,未说完的话,谁又听不出呢,可横亘在她们之间的东西…… 此爱隔重山,山山不可越。 「明日,我也会请旨戍边,是我错了,一开始就错了,你…多保重」一声长嘆在心底迴响,不等身后的人有所反应,顾余就急急的离开了,这段感情太沉重,而我们已经不堪重负,对不起。
第27页 「好」悠悠的,轻轻的一个字从口中吐出来,在黑夜里清晰又寂寞,阮烟揉了揉自己酸痛的眼眶,慢慢起身把毛巾收起来,然后回到床上闭上眼睛,平静的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九月底,戍边之行的前一日。 青石观中,周宛看了眼前几日就来到这里辞行的顾余,这孩子整天魂不守舍的真让人放心不下:「余儿,不然,就别去了,待在京城不挺好的吗」 「胡闹,圣旨都下来了,是你想不去就不去的吗」李从心淡淡的瞥了一眼周宛,一把年纪了,还是没有稳重的样子。 哼,老尼姑,谁像你铁石心肠,在心里偷偷怨念几句,周宛就去厨房准备晚饭了,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活神仙,如果没有她,早饿死了。 「祖母,我…我心里难受,我…放心不下」顾余一直忍着,不说话是怕一张口就没出息的哭出声来,眼下只剩她们祖孙二人,心里的苦再也忍不住了。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李从心淡淡的开口,她相信这孩子聪慧,情字最是伤人,情字最不容外人相帮,这感情的事啊,还是要靠她们自己。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顾余如醍醐灌顶般站起身,她心心念念的不过是自己的身份罢了,何以连据实相告的胆魄都没有。 夜凉如水。 阮府,绣楼的灯已然熄灭,楼中人儿怕是也睡了吧,顾余站在门外片刻,最后还是转过身离去了。 第二日,城门处,待到明年春风起,惟愿良人归,送别的人三三两两,无关的路人熙熙攘攘,顾余策马在前,偶尔回头,终是不见意中人。 城楼上,阮烟匆忙赶来,目之所及,每个身影都熟悉又陌生,就像他们二人,从来都是她望穿秋水,可那人是真情或假意,总辨不清。 榜上有名者不足百人,选择前往戍边的却足有五十余人,一行人大概还沉浸在离愁别绪中,路上倒是安静异常,十月初,戍边近在眼前,因为寒冷,空气好像都变稀薄了,等到众人辛苦抵达,迎接他们的却不是盛情。 程将军在月前就收到圣上密信,此一行人虽各有所长,文韬武略不在话下,然其品行,意志却有待考量,圣上的意思是让他不必顾虑,只管随意处置,少年郎,多吃苦,而后方知甜。于是这一群人,几个读书人都被指去养马。 而有武艺傍身的,则在风雪中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斥候。反抗者有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者有之,不敌酷寒身患伤病者更有之。 虽然大家心中都略有不满,但每个人心中都明白,这恐怕暗含考校之意,不过环境艰苦而已,聪明的人都会努力撑下去。 天空又下起了雪,这极北之地,雪还不曾融化,就又添了厚度,身侧的人脚下一个不稳,落入寒潭,这种情况并不少见,虽然学过怎么分辨雪下的土地,但他们这些人毕竟经验尚浅,对未知的地况难以判断正确,所以也就有了眼下的情况。 这雪下怕是一个冰湖,顾余默不作声的飞身跃起,抓住那人的胳膊往上拖起,后退数米,然后默默的从腰中拿出红色的麻绳,就近找到一棵树用刀刻出纹路,再把绳子小心繫上。 吴城刚被人从湖中救起,牙齿打着颤在空气中「咯咯」作响,看着眼前的少年有条不紊的做好一切,考虑到自己冷到发抖的身子,他们默契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转身回了营地,自从与这顾余分到一组,他们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起初是两个人都不想说话,后来就变成了无需说话,自己经常忍不住要开口,那顾余就知晓了他的意思,这人的心思还真是细腻,只可惜,他从来都看不懂这人的眼神,如果真要说点什么,大概是他总觉得那眼神常含哀切。 吴城摇了摇头,低下头失声轻笑,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这人的性子合该如此。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武试第一名,是前面的人给了自己,如今看来,自己比不上的恐怕不止这一身武艺吧。 周护在得知此事后,借着探望的由头从别的营地赶来,顾余看到他来,知趣的起身离开。 「吴兄应该小心些才是,哪怕真的出事,这齣事的人也不该是你啊」 周护话中藏着深意,吴城的眼神一黯,这隐晦的暗示,他怎会不懂,可是该怎么告诉他的好兄弟,每次深陷险境的都是自己,而那人,好似从来都不需要自己一般,他与顾余虽一起行事,但总觉得自己是拖累了那人。 更何况,这两个月来,他那本就没有几分的龌龊心思,早就没有了,几经生死,他已经把顾余当成了自己的好搭档,又岂会再如从前,为了所谓的儿女情长,而对人心怀恶意。 「有劳周兄挂怀了,大丈夫当心怀天下,你我切不可再像从前了」 周护闻言一顿,讪讪的道:「吴兄此话何意,你我情同手足,你该知道我都是为你好啊」 吴城看着好友的眼神,心知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也看开了,表妹如果真的心仪那人,自己也不欲争什么了,毕竟那人比自己优秀太多,该是个好夫君吧,他在心里嘆了口气,语带疲惫的说:「周兄也请多小心,我累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周护见吴城不欲多说的样子,也只得无奈的离去,这小子也不知被那顾余灌了什么迷煳药,竟然开始袒护起那人了,一路疾行,他懊恼自己分在别组,不然这种境地,要一个人不慎遇险,岂不是天赐良机。只可惜那吴城冥顽不灵,枉费了这大好的机会。
第28页 年关将至,邻邦来贺,京城内外一片喜气洋洋,而戍边的将士站岗,巡防,比往日更频繁了,越是该放松的时候,越是应该打起精神,这是他们的日子。 京城,本是一派祥和,却因为一个使臣而剑拔弩张。当今圣上宋仯轻喝:「尔等以为我大国可欺?妄想!」 满朝大臣目送皇帝甩袖离开朝堂,而那蛮国使臣也愤而离朝。 当日,作为上官韫曾经的门生,阮为钦也有幸被邀去丞相府议事。 当夜,晚饭后,阮为钦想起自己英年早逝的故友,忍不住打开话匣子:「这天下恐怕不太平了,那蛮国在北方边陲之地肖想平昌公主不说,竟然还敢提出要我朝以十座城池为礼,近年来国富民安,圣上也重文轻武,他们这是欺我朝无武将可用啊,此次战事难免,也不知护儿能否平安归来」 软烟心里「咯噔」一下,她听着母亲对父亲的宽慰,心里的忧虑像疯狂生长的野草,瞬间侵蚀了自己的心脏,若战事起,那人…那人会不会…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平静的水面,被人丢了一块石,搅乱了一池春水。 第二日,京郊青石观,李从心看着比记忆中憔悴许多的女子,默默的把一封书信递上:「那孩子留给你的」 「师太……」阮烟喃喃开口,胸中千言万语想说与人听,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李从心静静开口,说罢,便不再言语。 阮烟忍不住想将信打开,又怕那人留下一些伤人的话,到时候自己恐又失态,想到这,她把信小心的收好,便请辞回府了。 周宛看着那姑娘像对待珍宝一样的对待一封信,忍不住有些矫情的心酸,遂又反应过来,这书信什么时候来的,她气势汹汹的往李从心身旁的蒲团上一坐,张口道:「那书信是余儿什么时候给你的,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说什么放下,难道还想孩子们继承你的衣钵,来做什么尼姑不成?」 李从心在心底一阵扶额,她转过身来,面前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岁月好像对她特别优待,明明一把年纪了,却只在眼角添了几道微不可查的细纹。 她伸开双手,把面前人搂进怀里,久违的笑意涌上嘴角:「往日是我魔障了,宛儿说的对,什么放下,我已经得到了这世上最好的」 「李姐姐…」周宛呆呆的被人抱住,她们有多少年没有这样亲密了,眼角一片温热,你终于放下你的修行了,那么我这些年的陪伴与等待便没有白费。 她所有的修行都只为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同学们: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啦啦! 我大概是第一个害怕看评论的作者吧~ 看着同学们的催更,紧张的瑟瑟发抖~ 太久没更,码字的时候,我竟然忘了前面的一些剧情~ 最后不得不从头看过来,羞愧的我(捂脸)没脸见人了~ 第17章 姑娘,约吗? 第十七章 阮府,晚饭后,一个人回到房间,心怀忐忑的走到灯下,然后小心的将信打开,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读完,阮烟犹自不信的把信拿到眼前,靠的更近,看的更仔细些。 寥寥数语,再看一遍,每一句都读的更为艰涩难懂。 烟儿: 见字如面,且让我再私心唤你一声「烟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我已远赴戍边,从前惹你落泪,今日总要给你一个交代。 从去年秋日说起吧,那般境地,我本该带你去后山,师傅他老人家定能有别的法子救你。 许是迷了心窍,许是生了歹意,现在想想也会觉得自己不堪,罔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你怨我,恨我都是应该的,因为我明知给不了你想要的,却还是对你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有些话总是难以说出口,眼下再说什么倾心于你,你该是不会信了。 因为我也是女儿身啊,却罔顾伦常,欺瞒于你,顾余自知罪孽深重。 却还是妄想一个答案,若你也有心,愿做一生一世一心人,此生绝不负你。 若你怨我,怪我,愿此生不见,只求你平安稳妥,就当你从来没遇过我吧。 顾余字。 大概是近日来哭泣的次数太多了,此刻眼睛干涩的竟落不下泪来,阮烟将信看过又看,不知道是第几遍了,手中的纸张几乎要落地,心口一阵阵发堵,令人感到唿吸也异常艰难。 这就是你的苦衷吗,这就是你对待我的理由吗,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那般对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新年如期而至,不像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那般,戍边,大将军程显接过圣旨,命人召来刘,李两位副将,略思索下,又着人把京城来的这些少年郎们一起叫来,或许多一个人能多一个主意呢。 战事难免,顾余一行人虽心有愤懑,却不敢多说一言,往日他们都是纸上谈兵,寒窗数十载,终于高中,此行不过是想吃些苦回去,日后可以多些倚仗。 现在却告知他们,真的要上阵杀敌了,除了心生退意竟然没了别的心思,众将领看着他们一行人胆怯的模样,心里暗骂了一声废物,面上却不显露出来,毕竟这些人多的是世家子弟,若是得罪了,往后不知道怎么对付你呢。 也是天下安定的久了,皇帝又一味的重文轻武,他们这些武将都怕了那些个文官手里那杆笔,不知道什么时候,稍有不慎,就惹来口诛笔伐,真的是日子过得舒坦了,闲着没事干了,当然这些话他们也只在心里想想罢了。
第29页 程显见只有几个面色还算镇定,其余都眼神闪烁,甚至面露惊恐,便也不指望他们了,与两位副将商议过后,除了加强巡防,多安插岗哨,也只能等着迎战了,还有就是这些所谓的举子少爷们都不需要出去做事了,免得添乱。 于是顾余他们都被集中安置在了后营,负责清点粮草等事宜。 大年初三,京城里送来了一封封家书,顾余收到了三封,分别来自祖母周宛,义父李原,还有她的爹爹顾晚。 信中除了关切,都暗含责怪之意,她的爹爹更甚,说什么要她赶紧回柳家村,不然娘亲就要病重了,顾余看到这,嘴角涌现一丝笑意,她的爹爹啊,还是如从前那般。 深夜,看着吴城瑟瑟发抖的身子,顾余敛了下好看的眉毛说:「你身子还没养好就歇着吧,今夜我先替你吧」说罢不等吴城说话就走去了帐外。 大概是受这紧张气氛的影响,今日的风雪显得大了些,兵士们都躲进了帐内,兵长等一同来的几个人也招唿顾余进帐去。 她不为所动的挥了挥手,帐中的篝火太暖,还是这帐外的风雪令人舒服些,双眼结了霜花,脸上愈发的湿润,分不清是融化的雪还是偷偷掉落的泪。 没人知道她今日收到信后,多希望有一封是来自她心上的姑娘。 爹爹总说人这辈子总会遇到一个会让你动心,想给她一切的人。如今她怕是已经遇到了,可惜她什么也给不了,却妄想着拥有那姑娘的一切。 漫天的风雪,在漆黑的深夜里飞舞,顾余像一座冰雕一样,直直的,僵硬的站在帐外,从天空往下望去,后营林立的帐篷外,只有她一个人长身而立,渺小又孤单。 一连几日,斥候都来报,北蛮有兵马走动,却迟迟不见来袭,程显怕的就是他们蛰伏不动,这风雪太大了,厚度都快埋没双腿了,斥候看的久了,也会有暂时的雪盲之症,怕是那蛮人奸猾,伪装突袭,他看着布防图,心里一阵阵烦躁。 正月底,仍不见敌人来犯,应是那北蛮也惧风雪,这战事大概要在三月开春了。 顾余他们来到这已经三个月有余,如今也到了回去的时候了,这夜,他们稍作整顿,入睡前,少年们心里都庆幸着可以躲过战事了,却没料到敌人会夜袭前营。 等众人都入睡后,顾余默默的走出帐外,只身的离开了军营,她寻到一颗树,然后一跃而上,将积雪扫落,落寞的坐在了上面。 身上的每个细胞都无处安放,恐怕只有这冰冷的雪夜才能让她找到一丝存在感,京城的方向,遥远又不真切,那里有答案等着自己吗,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吗,心里充满无法抑制的渴盼。 阮烟喜欢的是身为男子的她,若是以女子的身份妄谈情`爱,那个傻姑娘怕是要吓坏了吧,说不定会对她避之不及,想到这,心里忍不住钝痛,顾余轻抚自己的胸口,该如何? 空气中隐隐传来轻微的踏雪之声,顾余勐地僵住了身子,她缓慢而小心的站起身,远方白雪皑皑,雪夜笼罩下,远处的雪地上似有黑色的浓雾在逐渐压近。 此处离军前营仅有三里,斥候大多都在北侧,没想到敌军竟然由北向东绕了九十度,躲过斥候,这是要侧面偷袭吗,也不知有没有可能是两面夹击,时间紧迫,不容她再作思索。 悄悄的猫着腰下树,顾余伏着身子疾行,来不及和岗哨招唿,她直接就去了主帅程显的军帐:「顾余求见将军」 「将军已经歇下了,明日再来吧」他们这些士兵对顾余等人是不屑的,不过是绣花枕头罢了,一个个的都中看不中用,来了这营中,今日病一个,明日伤一个,徒增笑料。 看着守卫趾高气扬,面含鄙夷的神情,顾余心中郁气骤浓,她懒得多说一句话,跃身就把守卫打倒在地,直接闯入帐中。 守卫连声唿喊,一众将士围在了帐外,程显的声音从帐内传出来:「副将都进来,其余人等原地待命」 程显能做到大将军,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当然知道此刻稳住军心最重要,他抬头看了一眼跪在帐中的少年,此事不宜声张,先想应对之法是对的,可这顾余擅闯主帅军帐未免也太鲁莽了点。 他见几位副将都进来了,将布防图展开,迅速吩咐加派人手去西面侦查,敌军怕是真的要两面夹击而来,戎装加身,号令一出,众将有条不紊的领命而去。 程显看着站在帐外的少年,虽有心考量,却还是怕这没上过战场的人丢了性命,这小子的轻功好像不错,他沉吟片刻吩咐道:「随斥候去西面侦查,若有异动,马上来报」 程显这边与敌军势均力敌,因着发现的早,勉强可以撑住局面,敌军这次仿佛倾巢而出,兵力远胜我军,程显策马在前,后方却隐隐传来厮杀声,心里惊了一霎,他马上回身:「传令,全军后退十里,驻守戍边城内,军备全部留下,即可撤离」。 此役虽有伤亡,好在及时撤离,伤亡人数仅有百余人。 戍边城内,主帅房中灯火通明,这戍边城是北方边境的第一道防线,若是失守,怕是接下来的几座城池也留不住了,一将功成万骨枯,胜败关乎的又岂是一人荣辱。 二月初,眼看着就要城破,生死关头之际,援军赶到了,援军加上驻军差不多两万人,与敌军人数所差无几,却没有什么胜算杀出城外,可长此以往的消耗守卫,这戍边城被攻破只是早晚的事。
第30页 既然这样,何不捨命一搏,顾余在雪中收剑,心里一番计较。 「顾兄且慢,可否让吴某同行」吴城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为何?」顾余轻微的皱了下眉,她并不想与人有过多牵扯。 「不过是求个功成身死罢了,吴某已经没有什么想要的了」吴城想起他自幼守护的表妹路媛,如今佳人心仪他人,自己也不再有什么心思了,好男儿当建功立业,人活一世,不就图个畅快吗,只是这身体髮肤,恐怕要对不起自己的双亲了。 顾余转过身来,默默的盯着吴城,良久,她点点头,往主帅的房中走去,没有什么想要的了,她又何尝不是呢。 我唯一的想要?呵呵?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或许人都有这种时候吧,我们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是我们同时又明白自己永远得不到,那一刻,会觉得余生的日日夜夜都好漫长,好漫长。 唯一支撑着自己的是身为子女的责任心,除此,再无他念。 二月十五日,以刘副将,顾余为首的八千轻骑自东面悄悄出城,后,转向东北面而去。 二月十六日,当晚敌军袭城,宋军伤亡八百余人,城未破。 二月十七日,敌军连夜来袭,宋军伤亡两千余人,城未破。 二月十八日,敌军大举进犯,宋军伤亡三千余人,城门险失守。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呢,女孩子过了二十岁这道门~ 接踵而来的是什么呢,学业?事业?生活?甚至婚姻? 因为不想妥协,所以迫切的想要经济独立,想要过自己的生活~ 梦想和写字只能暂时搁置,有时看评论,发现同学们依然暖心~ 我会好好的码字,有时间就多码一点,你们也好好生活,有时间就来看一眼,祝好~ 第18章 姑娘,约吗? 第十八章 二月十九日,城中可用兵将仅五千余人,夜幕悄然降临,程显站在城楼,如果今夜仍不成事,那么就要背水一战,他这个主帅怕是要马革裹尸了,回首看去,这城中的灯火,也逃不了被屠戮了。 亡,百姓苦啊。 亥时,敌军的号角响起,程显站在城楼,手里的剑隐隐颤抖,还是不行吗,陛下,臣有负皇恩啊。 须臾,敌军还未到城下竟然收兵了,近万人,差不多半数北蛮士兵向东北方涌去。 程显定定的看着战火转移,再等等,再等等,约一个时辰后,远方的夜空升起一簇闪着火花的箭羽,让这为老将默默滴落两滴热泪。 四天前,顾余在前面带路,直奔当日与吴城无意中发现的冰湖而去,八千余人手中没有长矛,没有刀剑,除了背后的弓箭,有的是麻绳,有的是斧头。 他们这八千条命不去杀敌,不去护城,全部用来赌,赌敌军对戍边城的迫切,这样他们便有了时间来增加这个赌注的胜算。 顾余受自己爹爹所讲的那些故事的启发,好像有一出把船都连在一起的战役,故事里是用火取胜,那么他们呢。 他们这八千人日夜不休,把树砍成一节节的短板,然后用麻绳紧紧捆绑在一起,练成一片。他们没有为了牢固把绳子打成死结,而是像织毛衣一样,用的是活扣,一根绳起,整个都垮掉,然后一一平铺在湖面,然后再把雪覆盖在上面。 兵贵神速,城中撑不过五日,他们不眠不休,在第五日做好这一切。 当晚,顾余率四千八百多人从木板上涉冰湖而过,以弓箭远程突袭敌军后方,吸引半数敌人追击,而他们呢,无需恋战,只要再渡河而去,然后斩断绳结。 留守在冰湖两侧的一百余人策马狂奔,将一股股麻绳拉开,木板散落,湖面无法承重,敌军陷落,此计成。 抱着必死的决心,冒着生命危险,总算换来了首次捷报:我军伤亡六千余人,敌军伤亡一万余人,北蛮元气大伤,兵力锐减,再无进犯的可能。 「赏,此战有功将士,一一封赏」宋仯自年前斥退北蛮使臣后,第一次露出开怀的笑容。 三月初,京城的柳树已抽出绿芽,顾余等人也回到了京城,因为程显的奏报,顾余和吴城二人在这批人中崭露头角,顾余虽有着镇远将军嫡孙的身份,但顾虑到自身,以及她爹爹的谆谆教导,她藉机请辞,却没有成功,反而被封了个镇远侯。 吴城则是官拜正三品兵部侍郎,想来日后的前途也不可限量,倒是周护此次表现的并不出彩,仍是授六品护军校。 尘埃落定,庆功宴后,时逢去年的求姻盛会,这本来是周护为了求娶阮烟而举办的,今年不知是谁先提起的,竟然由皇家来兴办了。 三月十三,同样是京郊的青石山下,顾余本来不想参与这些个什么盛会的,耐不住周宛一再规劝,她自山腰的青石观中走下来。 山脚,三三两两的书生小姐们,吟诗作赋,弹琴作画,倒也别有一番趣味,八角亭下,路媛挽着阮烟和几位官家小姐围着平昌公主坐在一起,引得一众少年频频侧目。 顾余看到的就是这般光景,视线穿过几重人影,落在阮烟身上。 「顾兄」吴城也刚好来到这,看到顾余就率先打了个招唿走过来,随着顾余的视线,看着那亭中的人后,他也愣了一下。 顾余缓缓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到和自己一样神情的人,嘴角轻扬:「吴兄,别来无恙啊」
第31页 「顾兄这边请,救命之恩还没有好好谢过,不若我们小酌几杯」吴城失神的又转头看了眼路媛,这才引顾余到旁边就坐。 同是天涯沦落人,同是情场失意人,推杯把盏间,两人已是微醺。 顾余放下手中的酒杯,嘆口气道:「吴兄,差不多便罢了」 「顾兄说的是,醉了可就没有人折枝相送了哈」吴城爽朗大笑,他这次也就没有所求人,只要表妹幸福就好,只可惜,顾余所中意的怕是那为阮小姐,表妹她要伤心了吧。 「吴兄说笑了」顾余的目光又落在那个亭子里,她倒不在意什么折枝相送,只不过是娘亲千叮咛万嘱託不可贪杯,耳濡目染之下也就觉得喝酒误事,自然就不会喝多了,这点倒是比她那个嗜酒的爹爹顾晚好上很多。 平昌公主宋依看着亭中的少女们,一个个怀春的模样,只两个不同,一个路媛满怀计较的样子,一个阮烟落寞无神的模样,到时让她好奇很多,想起之前听到的八卦,她瞭然的笑了笑,如果不是皇后非要她来参与,她也是不会来的。 毕竟没有什么中意的人,想到这,不远处传来两声清朗好听的笑声,抬眼望去,那笑出声来的蓝衣男子正是吴城,明明是个武状元,却一点也不像个武将,倒是清俊儒雅的书生模样。 他身旁的白衣少年,就是那风头正盛的镇远小侯爷顾余吧,只是这场中最惹人眼的两个人好像都无心在此一般,只顾着把酒言欢,冷落了一众姑娘热切的眉目之情。 正沉思间,她们这八角亭里却迎来了一个意气风发的男子,只是这男子恐怕要失望了,因为那阮姑娘明显的对他无意,旁边的那二人好像也停止了谈话,这倒是有趣了。 阮烟在好友的陪同下,静静的坐在这八角亭中,路媛口中全是那人的风流倜傥,智勇退敌,立功封侯。这真的是一个柔弱女子所做的吗?真的是他吗,不对,是她啊! 「阮妹,可否随我去池边看看」周护自回来后就怀恨在心,凭什么那顾余领赏封侯,他却什么都没有,连他看不上的那吴城都骑到他头上来了,真是岂有此理,我不如意,你们也别想好过,于是看着整日失了魂一样的阮烟,他知道机会来了。 旁边那到灼热的视线又望过来,阮烟用眼角的余光瞥到顾余的视线,她本来无甚表情的脸上突然扬起一抹笑:「好啊,有劳了」 出乎众人所料,那阮小姐竟然起身随周护离去了,紧接着,那些个书生,少爷们都行动起来,也有几人去邀路媛同游,都被拒绝了。 「吴兄,何不去试上一试,或许神女有心呢」周护看着吴城笑道。 「顾兄,你该知道的,感情的事,强求不得」吴城苦笑道。 虽然这样说着,两个人还是不约而同的朝着那八角亭走去,而他们前面的是文科状元李堂,他竟去邀平昌公主了。 宋依疑惑的看着一脸志在必得的李堂,心里对他生出一股不喜:「本宫倒是不知道哪里值得文状元倾慕」 「公主貌若天人,李某倾心已久」李堂随口敷衍道,他是家中庶子,一举夺魁,却只在翰林院做个编修,朝中也无帮衬,眼看前途无望,不免想另寻出路,或许做个驸马也不错。 「哦,承蒙李公子抬爱了,不巧,本宫有些乏了,也该回宫了」宋依心里对那李堂越发的不喜,还敢再敷衍一点吗?就中意我的一张脸吗? 「公主,公主请三思」李堂情急之下,忍不住挽留道。 「不知本宫需要三思什么,还请李公子指教一二」宋依挑眉。 「公主请借一步说话」李堂自以为潇洒的拱手相邀。 「不必了,若无事,本宫便回了」宋依面含不耐的道。 「公主,臣斗胆」说完便将袖中的柳枝拿出来。接着又小声说到:「公主,我是您最好的选择了」话下之意是,除了我,能看在眼里的都对这个驸马之位无意。 生意虽小,却让旁边的几人都听清了,顾余皱眉思索,这文状元也忒胆大了,这是吃准了公主能答应他吗。 宋依一张脸马上冷了下来,不错,她是没什么好的选择了,放眼望去,要么是野心勃勃,要么是心有所属,她一个皇室的公主竟然被人以婚事胁迫,或许这个李堂真的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可是,此刻她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想嫁这种宵小之辈。 「你……」宋依正想说你放肆,结果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大胆,尔等岂敢对公主无理」吴城看着那隐忍的女子,心里说不清是同情还是心疼,他上前两步将公主拦在身后,隔开和她对峙不下的李堂。 「吴侍郎,这是在下与公主的事,与你无关吧」李堂也是年轻气盛,本来就抑郁不得志,此刻又哪里能对吴城俯首。 「我要说与我有关呢」吴城声音发狠的道。 「你,你莫要欺人太甚,天子脚下,朗朗干坤,你……你……」李堂看着他发狠的样子,有点胆怯,看了眼四周围过来的人,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吴城上前两步,看着面前有些发抖的李堂,心里一声轻笑,他转过身,看着眼底慌乱,面上却故作镇定的女子,这样柔弱又坚强的公主,他单膝跪地,郑重道:「吴城亦倾慕公主,愿与文状元分个伯仲」 宋依直直的看向那单膝跪地的少年,干净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情意,是疼惜吗?她心里悬着的心脏慢慢的落,落到心里踏实了,生出丝丝温热来,嘴角无声的上扬:「无需分什么伯仲,本宫亦倾心于你」
第32页 事后,吴城策马在轿外一路护送平昌到宫门口,才上前两步唤了声:「公主」 宋依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瞭然,却还是忍不住伤怀:「吴公子是想说情急之下,方才的事都做不得真,对吗」 吴城本想顺势应之,可看着面前的人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的眼眶,他突然就说不出了,做个闲散快活的驸马怎么样,或许也不错呢:「臣只想要一句话,愿公主莫要养什么面首,除非臣身死」 面首吗,好像姐姐出宫建府有了驸马之后又养了几个面首,自己也见过几次,那么多男子要来做什么。她才没那种龌龊的心思,只是她也是个心小的。 「本宫也要你一句话,本公心胸狭窄的很,容不得驸马去肖想别的女人,如果你做得到,本宫便答应你,绝不会有别的心思,你若身死,本宫便陪你去黄泉走一遭,如何?」 「好」说完,两人相视而笑,时日还长,我会让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两人都如是想。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忍不住想让吴城和公主有个好结局~ 下一章回归主线,顾余和阮烟的感情戏就要来了~ 这篇文是短篇,最初来自一个同学的评论,她说让我无论如何也要给顾晚和音儿一个孩子~ 于是就有了顾余,结果越写越捨不得,忍不住想给顾余一个圆满的人生,才有了这个故事~ 更新断断续续,错字总是改不完,幸好同学们都还在,你们的等待让这些故事值得存在,但我却辜负了你们的等待。因为,实在是更新的太慢啦,哈哈,我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下午安~ 第19章 姑娘,约吗? 第十九章 吴城送别公主之后,天色已近黄昏,本来欲打马回府,鬼使神差的,马儿却往着京郊的方向而去,他愣了愣神,干脆信马由缰,又回到了青石山下。 「吴侍郎,吴侍郎」刚到山脚,就有人连声唤他,看来人装束,像是将军府的小厮,吴城的心里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 话题回到青石山下这边,午后时分,吴城随平昌公主离开后,人群也就慢慢的散了,顾余站在原地片刻,望了望阮烟离去的方向,眼神里晦暗不明。 一别数月,你还是追随他人而去,这便是你的选择吗。 酉时,夕阳染红了半边天,顾余正与两位祖母在观中准备晚饭,却有客到访。 「顾公子,烟烟她与我约好申时一起回城,这酉时都过了,还是找不到她人可怎么办」路媛面色急切,似是对好友极为关心的说道。 「路小姐莫慌,许是烟儿…许是阮小姐她有事先一步回府了,你不妨先去阮府看一下」顾余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她与阮烟大多是私下相会,在外面从未有过亲密的举动,这路小姐却在此时直接找上自己,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哎呀,他们阮府的轿子都还停在山下呢,烟烟又怎会不打声招唿就回府呢,顾公子我实在是担心极了,眼下能想到的就只有你了,还请你快想想办法啊」 路媛见顾余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人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做样子给我看呢』 「哦?路小姐说笑了,顾某也没什么通天的本领,又如何能帮得了你,路小姐还是请回吧」顾余状似不在意般应付道。 这时,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走上前来,对着路媛恭敬的行礼道:「禀小姐,小人打听到阮小姐是随周公子离开的,城里有人看到说,他们二人……他们二人……」 路媛隐晦的瞥了一眼顾余,我倒要看你到底在意与否,她故意皱起眉毛,面含担忧的轻斥道:「吞吞吐吐作甚,他们二人到底在哪?还不快说」 那家丁像是怕自家小姐发火一样,闻言就跪下身去,颤声道:「他们二人去了那鸣歌楼,且一直不见人出来」 「胡闹」路媛一声呵斥刚说出声来,旁边的人就坐不住了。 顾余咻地站起身来,她想起当时秋试期间,自己曾尾随周护与吴城二人,而那二人去的地方正是鸣歌楼,鸣歌楼又被唤作鸣歌院,是京城正当红的花楼,也是达官贵人和风流才子们的好去处。 没错,这鸣歌院乃是一座青楼,可阮烟怎么会随那人去这种地方,除非在她不知情的状况下,还有当初那周护夜访绣楼之事,想到这些细节,顾余也顾不上身后的路媛,只身就下山去了。 山脚看到将军府的小厮,想起当初吴城是与那人一起,她吩咐了一句:「若见了吴侍郎,就请他去鸣歌院一叙」 依着自己的记忆,顾余一路找过去,看了看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她又却步了。 「顾公子,随我来」身后跟随而来的路媛看到踯躅不前的顾余,朝自己的随身丫鬟使了个眼色,就主动带路往那鸣歌院的后门去。 顾余情急之下,就跟在路媛的身后,径直往鸣歌院的后院而去,且一路畅通无阻的走进去,她额头有些热,心里慌乱不安,好像哪里不对,又因为担心阮烟的安危,怎么也理不清头绪,只循着本能跟上楼,看着路媛推开房门,然后闪身进去。 这边,吴城听小厮说顾余刚离开,并且邀他去鸣歌院一聚,他暗自疑惑,难道顾兄是去治疗自己的情伤了,可他看着不像是会去那种地方寻欢作乐的人啊。 等他到了鸣歌院,却被告知不曾见什么顾公子来此,现在时辰尚早,大厅里还没有几个人,他推开几个附身过来的女子,转身离开了。
第33页 在外面停留片刻,目光不期然的看向那鸣歌院的后院方向,说起来这好像是他曾经的好兄弟周护的产业,只是顾余为何没头没脑的留了一句话就没有影子了呢。 吴城悄悄绕到后院,在院墙外的树上往里面打量着,却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此的人,那是他的表妹路媛,他来不及思虑就跃身尾随上去。 只见那路媛上得二楼,推开一扇门走进去,吴城走到窗前正欲偷看,心里又不禁暗骂一声,自己这是在干嘛,他放下手正准备离去时,耳边却传来一声轻唤,让他停住了脚步。 「烟儿,是你吗」这分明是顾余的声音,吴城疑惑的探身看去,哪里有什么烟儿,明明只有表妹和顾余二人,看着面红耳赤,口中念念有词的顾余, 还有那一脸春意,正一件一件脱掉自己衣服的路媛,联想顾余邀他来此的话,电光火石间,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房中的女子。 这,不可能,他娇柔可爱的表妹,她怎会做这种事,怎么会对顾兄做这种事。 可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心里轻嗤一声,为曾经痴情的自己,脚下却毫不犹豫的破窗而入,一个手刀将来不及唿喊的路媛打晕放在床上,然后看向犹不清醒的顾余。 楼下好像有人听到这里的声响,正循声而来,吴城刚转过身,就被顾余抱住了腰,他苦笑的掰开自己腰间的手,看向来人。 「吴兄?你怎会在此?这?顾兄这是?你们?」周护假装疑惑的问到,心里却责怪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路媛,恐怕是坏事了。 「你们……你们竟然」被忽略的阮烟,一脸绝望又悽苦的指着纠缠在一起的吴城和顾余二人,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吴城冷眼看向还在做戏的男子,淡漠的道:「周兄,你且好自为之吧」说罢就背起顾余下楼。 「阮小姐,还不快随我来」吴城把顾余放在自己的马背上,看着还在呆愣的阮烟,心里不免着急,也不知这阮小姐误会了什么,竟然敌视着自己,那眼神好像自己抢了她的相公一样。 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再看一眼马背上的顾余,还真是……这阮小姐在想什么? 阮烟本来应邀随周护离开,见那人没有跟来,当时就后悔了,可又不好意思反悔,只能随周护来到这,看起来还算幽静的院子,只是不知前院是做什么的,有些灯火通明的意味。 她听周护说,过会路媛会带自己的心上人来,到时他们好与那人熟识一番,本来没什么感觉的等在房中,与周护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耳边却传来窗破的声音,于是他们循声过来。 推门就看见抱在一起的顾余和吴城,她心里登时就涌出一股怒意,明明向自己诉了衷肠,此刻又与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这人到底把自己置于何地。 她指了半天,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后来又见吴城把人背走,看着从始至终都没有理会自己的顾余,阮烟不由得露出愤恨又绝望的神情,死死的盯着吴城。 被吴城喊了一声,她才好像明白自己想岔了,这人好像意识不清的样子,吴城也看起来面色坦荡,再看旁边那一脸难堪的周护,她虽然仍有不解,却还是随吴城上马,顺从的将顾余扶住。 阮烟坐在后面,见顾余愈发的伏身在前面的吴城身上,她心里纠结了一下,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毫不犹豫的倾身向前,把那不安分的人牢牢抱住。 「阮小姐,你们坐好,在下这就送你们回青石观,师太应该有法子解了这药性」吴城调转马头,不忘知会阮烟一声。 阮烟看着难受不安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上天真的很爱开玩笑,从前是自己,现在换顾余,也不知道是什么缘分,都要遭受这样的事,可这次她是否也可以捨身相救,呸,那人说了当时可以有别的法子救自己的,可是……。 她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后紧紧的闭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带着一抹坚定:「这里离阮府比较近,有劳吴公子能不能…能不能带她进阮府后院」 「阮小姐你……好」吴城想回身看一眼,那个总是冷冷清清的女子该是怎样的表情,竟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来,顾兄,你可莫要辜负了这般深情啊。 阮府后院,阮烟先行挥退了下人,然后打开绣楼一侧的院子后门,让吴城迅速的把人送到楼上。 阮烟目送吴城离去,这才关好后门,身子颤抖的倚靠着木门平復唿吸,她勐地抬起头,想起此刻还在她房间里的那人,急忙又返身上楼去。 推开门,再将门窗一一关好,她紧张的看向床上那人。 顾余此刻几乎不着一缕,她焦灼难耐的撕扯着自己身上最后的衣物,全然不知床边的姑娘冷静的,默默的,亲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褪下,然后又走到桌前冷上一杯茶。 做好这些,阮烟才把窗幔放下,她刚坐到床边,意料中的就被人紧紧抱在怀里。 难耐的灼热碰上怡人清凉,干涸的沙漠终于迎来绿洲,每一粒沙都被温柔的浸润,仿佛要溶为一体般,细细的,温柔的,无止尽的相互渗透着。 唿吸交织在一起,双臂用力的紧拥着,阮烟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却还是忍不住遗漏出几声轻唿,眼角溢出几滴滚烫的热泪,她抱紧身上的人,默默的闭上双眼,嘴角微张,吐出两个悠长的字来:「顾——余」
第34页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说这篇就要完结了,你们会不会打我~ 同学们我错了,下次一定开个大长篇啦啦啦~ 昨天是七夕,嗯嗯?单身狗表示一点也不想祝福别人哼哼~ 就这样~~ ps:午饭抽时间看了一下,发现好多错字,简直没脸见人了,所以忍不住改了下错字,这真的不是伪更啊喂~ 第20章 姑娘,约吗? 第二十章 清晨,春日里的朝阳缓缓升起,裊裊炊烟也接二连三的出现。阮府的餐桌上却少了一个人,而那缺席的阮小姐呢,此刻还沉睡在梦乡。 窗外的光线隐隐绰绰的钻进屋子里,顾余醒了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大脑持续的放空,眼前的状况也梳理清楚了,那么接下来呢。 抽开自己被抱着的胳膊,她小心的坐起身,脑中想起什么,又小心的躺了回去,耳边是轻轻浅浅的唿吸,身边的人该是累坏了吧。 顾余转过身,把兀自熟睡的人搂进怀里,她应该是想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的吧,这个时候总不能再走开了,正思索间,怀中的人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默默的对视片刻,阮烟不自在的转过身,虽然看不到了,可刚刚那充满宠溺的眼神好像都活了一样,烧的自己的背发烫。 顾余的手绕过阮烟的腰部,然后稳稳的放在她的小腹上,紧了紧怀抱,让两个人的身子贴在一起,鼻尖若有若无的传来馨香,不受控制的亲了下那裸·露在外的肩部,一下又一下,直到怀中的人颤动着身子躲避。 顾余眼角噙着笑意,不再逗弄已经羞涩的人儿,她亲昵的用脸蹭了蹭阮烟的头髮,声音柔和的道:「烟儿,可是愿意了」 结果怀里的人却不给一个回答,顾余狡黠的勾了勾嘴角:「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一会我回去就着人来提亲好吗?然后我就带你回柳家村见爹爹和娘亲,还有义父和义母,他们一定都会喜欢你的,然后我们就一直留在那儿好吗?噢,我说错了,我们还要经常回来看望岳父和岳母,还有两位祖母……」 身后的人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耳边的热气不停的升起,阮烟静静的听着,眼眶一片温热,她等着一天等太久了,心里有气想给这人一些脸色,可又捨不得,一丝一毫都捨不得。 顾余还沉浸在对婚后生活的规划中,她却是不知自己此刻的样子,像极了她的爹爹顾晚在柳音儿面前的样子,平日里在外面不苟言笑,在自家娘子面前就热络的像变了个人。 「山里天凉,你肯定受不住的,没事,那我们就不去上山拜见师父了,你若想见了,我就请他老人家下山来,你说好不好?以后我会好好修习厨艺,然后像爹爹一样每天早起做饭,我还要给你留一个书房出来,你一定会喜欢的……」 「好,都依你,以后再说与我听吧,我们再不起身,文画那丫头又该来敲门了」阮烟转过身目光灼灼的望着还在喋喋不休的人,把几缕头髮帮她撩到耳后,轻声打断道。 顾余的脸有些发烫,她状似随意的坐起身,开始穿衣,久久的,一句话又忍不住说出口:「我日后再说给你听,我还有许多话想对你说」说完顿觉有些不好意思,她本不是话多的人,怎么瞧着好像把这么多年的都留到了今天一样。 阮烟轻笑:「好,日后一定要都说与我听」 三月二十一日,春风拂过低垂的柳枝,京城里到处都洋溢着喜气,平昌公主和那年轻的兵部侍郎今日大婚,这喜事啊却不止一桩,原来一併大婚的还有那镇远小侯爷和阮家的女儿。 前些日子,这镇远小侯爷和那兵部侍郎一同向圣上求婚,据说羡煞了一众小姐们,皇帝大笔一挥,指了今日,两对有情人一同大婚,只是这可苦了朝堂上的大人们,前脚还在参加公主的婚宴,后脚陛下就乘轿去了将军府,他们这把老骨头恨不能分·身,最后只得忙不迭的跟上陛下的脚步两边来回跑。 四月,镇远侯弹劾兵部周护,周护与路媛二人先后对阮烟和顾余所做之事也随之曝·露,看着互为推卸罪责的两人,周护贬为庶民,兵部尚书路忠也自称教子无方,无颜面圣,自行请辞回乡了。 尘埃落定,顾余牵着阮烟的手来到了阔别一年的柳家村,有道是近乡情更怯,到了自家院门前,脚步怎么都迈不动了,虽然直到自己的爹娘都是不拘小节之人吗,但自己毕竟是带了个媳妇回来,心里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阮烟捏了捏顾余的手掌,她又何尝不是如此,特别是在得知这人竟然先斩后奏,婚后才告知了自己的爹娘,心里虽然责怪这人不知轻重,却也感动于这份情谊。 顾晚像往常一样,早早起来做好早饭,然后叫柳音儿起床吃饭,自己正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外面好像有马车的声音,依稀听得自家门前有动静,她想起不久前收到的那封来自顾余的家书,这臭小子,啊呸,这臭丫头还敢回来,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怎么,到了家门还不进来,难道真当没有我这个爹不成」顾晚装模作样的正色道,还想再敲打敲打一下任性的自家女儿,这丫头像以前一样冷着张脸一言不发,她气闷的正想拿出一个父亲的威严来,女儿身边的姑娘却上前一步唤了一声「爹爹」 「抬起头来」顾晚看着颔首行礼的阮烟慢慢抬起头,心里一群欢腾的羊儿跑过:她造了什么孽,好不容易养了个女儿,整天冷的像个冰块,这才是她期望中的女儿啊,你看温温柔柔的,一看就是个贴心的小棉袄,哪里像自己家那个木头一样的女儿。
第35页 「怎么了?阿晚,谁来了,哎呀乖女儿你可回来了,这是你娶得小娘子吗,真漂亮,快进来」柳音儿边说着,边挽起阮烟的胳膊,自己女儿长大后就冷冷的不跟她亲近,带回来的这姑娘一看就让人喜欢,她总算找到了一个做娘的感觉。 急于和自家女儿带来的小娘子联络感情的她,还不忘回头吩咐一脸幽怨站在那的顾晚:「阿晚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添两碗饭,你做的那么少够我们吃吗」 顾晚撇撇嘴,可看着柳音儿瞪过来的眼,她马上扬起笑脸,讨好的道:「是是是,为夫这就去,娘子你稍等」 说完,目送自家娘子进屋吗,她回头看向还在做人体雕像的女儿,努力找回一点耀武扬威的架势道:「还站在那干什么,来帮我烧柴」 顾余默默的跟在自家爹爹身后,低头的瞬间悄悄扬起嘴角,真好,爹爹和娘亲都没怪她,果然都喜欢烟儿呢。 阮烟在看到柳音儿过来时,正暗自揣测这年轻的妇人难道就是自己的婆婆,惊讶于她的亲和貌美,还没回过神,又看到刚刚还一脸严肃的顾晚突然露出讨好的笑来,她忍住笑意,看来这两位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呢,自己这一路的担心倒显得多余了。 厨房里,顾晚绷不住一个严父的人设,还是缓和了一下脸色,八卦的道:「余儿啊,这姑娘就是你从前救过的那个么?」 顾余看了一眼自家爹爹,知道这是要问个没完了,她无奈的回道:「正是」 顾晚:「这么漂亮,你小子可以啊」 顾余:「不及娘亲一二」 顾晚自豪:「那是自然,我的眼光还会差吗」 「嗯,我先把菜端进去了」顾余巧妙的转移话题就熘了,她这哌噪的爹爹还是留给娘亲来解惑吧,想来烟儿应该都告诉娘亲了吧,回到房间,看着笑语嫣然的两个女人,顾余不由的也跟着笑弯了眉,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真好。 嗯?你说厨房里还有一个,我没听到,我爹爹不可能这么蠢。 顾晚凌乱的站在厨房,说好的八卦呢,说好的听故事呢,怎么一转眼人就走了,这个小没良心的,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趁她小时候偷偷打一顿。 夜晚,阮烟擦掉顾余额头的细密的汗珠,原以为这人是个冷淡的,却不料竟是个不知餍足的,想到明日还要早起,不然在娘亲面前该多羞人啊,想到这,她抱住身上的人,嗔怪道:「别动,明日还要给爹娘敬茶,听话」 顾余听话的翻下身,却还是不停亲着自家娘子的嘴角,口中声声念念,耳鬓厮磨:「烟儿,真好…我的烟儿…」 多年后,顾余才知道自己的爹爹原来也该叫娘亲,而自己的义父也应该叫一声义母,怪不得自己和烟儿那么容易就得到了她们的祝福,不过幸好,幸好是她们,才让自己和烟儿少了那些烦忧。 「音儿你知道吗,我是千年之后的人,我们那……所以你相公我可是有大本事的人,只不过我没有什么野心,只想和你过小日子,你可捡着大便宜了,以后不准再凶我了,要对我好直到吗」顾晚坐在桌前,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如今的她已是迟暮之年,却对自己的娘子愈发喜欢,她看着在为自己挑菜的人,这一生,何其幸焉。 「好好,我相公最是了不得,我该偷着乐,我该加倍对你好,快老实吃饭吧」柳音儿宠溺的看着碎碎念的人,人老了,她们的角色好像反了过来。 以前总是这人顺着她哄着她,现在呢,这人越发像个不知足的孩子,动辄就要牵手,拥抱。她接过顾晚剥好的鸡蛋,眼角微微发红,是捨不得吧,捨不得就这一生,她其实也一样啊,贪心的想生生世世在一起,每一天都不够她们好好相爱。 「你…你别不信,我真的是穿越过来的,我跟你讲……」 说不完的故事还在继续,这一生能和你一起走过,真好,简直美好的不像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最近基本都会保持日更,争取十月之前把坑填完~ 然后顾余的故事就到这了,看到manju同学的评论,我决定明天补一章上官清的番外~ 接下来更王爷那篇了,新坑也在存稿中,为了避免之前的状况,我决定先存个几万字再发~ ps:新坑是长篇,这次我一定做好功课,仔细检查,一定要十万字以上,不能再多了哈哈~ (新文剧透:慢热,宠文)另外同学们想看哪种类型的,请无情的把梗抛给我吧~ 第21章 这里,番外? 第二十一章 上官清的记忆里关于母亲的部分很少,幼时依稀听人提起过,她的母亲在她五岁时就离开相府去了京郊的道观,据说是不理纷扰是非,一心悟道。 父亲是一朝宰辅,平日里忙于政事,偶有闲时也只是悉心教导府里的几个少爷们,目光更不曾落在她们这几个女儿身上。所幸他的爹爹虽然有几房妾室,家宅却也难得和睦,她这些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读书作画,也算过得舒适自在。 她也曾央求丫鬟带去京郊的青石观,每每站在观门外却不敢踏入院内,远远的她看到那个传说中的相府大夫人,也就是她的母亲,现在应该说是师太李从心才是。 年过十四那一年,上官清心血来潮去了京城世家小姐们的杏林诗会,她无聊的坐在树下信手将青石观画于纸上,不曾想竟因此称得上一声才女,不过是心心念念罢了,年幼的她也曾满怀对母亲的孺慕之情。
第36页 十六岁那年生辰,爹爹早早归府,将镇远将军即将班师回朝,圣上欲赐婚之事道来。聪明如上官清,只一瞬便明白了,恐怕下嫁之人就是这相府小姐了,而府中正值待嫁之年的也只她一人罢了,几位姨娘几番欲言又止,她心中苦嘆,嫁谁不是嫁,便主动请了这桩亲事。 待圣旨下来,她才知道自己要嫁的那个是传言中无欲无争且不被将军喜欢的二公子。 大婚当日,由着她今后的夫君带入洞房,待到帕子被掀开,抬眸望去,只见面前的人自顾斟茶,正疑惑间,便听得「你我不曾谋面,自然也无感情,虽然圣意难违,但我若不在这将军府,也就无需遵从了。自去年娘亲逝去,我对这京城早已没有留恋,我志在山水,过几日便会寻个机会远走他乡,你我今日第一次见面,我不想平白辱了你的清白,所以还望谅解」 上官清听罢,不免觉得好笑,此人难道不怕她走漏风声,也不知是单纯还是信任,不过这番话却是甚得她意:「夫君有此等气魄,我又有何惧,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可以抽身离开,但是必须带我走,怎么,难道只许你一人心慕山水吗」 自那日起,两人便积极筹谋离开大计,于是回门当日,夫妻俩便各自留书,言明隐世之意,潇洒离开了。两人起初还怕家中追赶阻拦,雇了马车一直走小路,一股气来到了这九曲县才停下,然而她们却不知道,两人虽身份尊贵,可是在家中乃至京城的地位实在算不得重要,相爷和将军见是她们自己的主意,只当她们年少轻狂,等到外面吃些苦头自然会回来,也就任她们去了。 「从此你我再无夫妻名分,山高水远,小姐珍重」 想不到堂堂镇远将军的二公子竟是女儿身,想到那人离开时毫不避讳的坦然相告,上官清只觉得这桩亲事荒唐至极。 自那日两人分开已有几日,她为了方便索性也买来几套长衫,学着那人的样子扮作男人。这天酒楼门前围了许多人,便走过去瞧了几眼,原来是这县令千金在找西席先生。 这县令千金名唤鬍子嫣,年方二八,貌美如花,却一直独身一人,不曾许个人家。这次找西席先生甚是蹊跷,坊间传闻那鬍子嫣独爱书生,也不知是否与事有关,所以上了年纪的老先生都自觉的不来掺和这事了。 上官清不似顾晚一般孤注一掷,离开时带了许多银票,省着点也能过得下半生。不过,找点事做好像也不错,于是不明真相的她,略一思索,便伸手揭了那告示。 胡氏酒楼的大堂里,几个揭了告示的男子聚在一处,周围是看热闹的食客。许是那天的风太柔和,许是周围的人太吵闹,那端坐与二楼雅座探头出来的女子一下就恍了她的眼, 上官清虽说不上貌若天人,但在京城也算中上之姿,毕竟她的母亲当年是四美之一,只不过她一直都是轻轻浅浅的样子,即使这样,也不逊于人。 可面前的女子却美的肆无忌惮,气质尽显雍容华贵,看过来的眼神更是顾盼生辉,端的一句风情万种,这就是那县令千金吧。 楼上的佳人轻扬嘴角,由丫鬟搀着一步一步走下来,一直走到上官清的面前站定,轻声道:「先生随我走吧」 上官清陡然清醒,为自己方才的失神感到汗颜,她不是好色的男儿,竟为眼前的女子一反常态,着实让人羞愧。 鬍子嫣转过身上楼,嘴角的笑意愈发张扬,她向来不喜男色,奈何到了这个年纪,虽然爹娘疼爱自己,欲招上门女婿,可她却不想妥协,这才有了所谓的揭榜一事。 她不曾经过感情一事,却也明白自己好像对那几个男子都无甚感觉,本来正准备放弃,吩咐丫鬟打道回府之际,却看到又一揭榜进来的男子,不对,应该是女子。 没错,鬍子嫣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个女伴男装的女子,虽然刻意装作男子的样子,却因为举止生涩而露了马脚,更何况这世间哪里有如此貌美的男子呢,还有那满是柔情的双眼,以及光滑的喉结处,无一不彰显着这人的女儿身。 鬍子嫣看着痴痴望向自己的人,无法忽视胸膛里比平常跳动快了许多的那颗心,耳边仿似有人在说「我要她」 向来不拘礼节的她才不管什么刚理伦常,都是女子又怎样,只要她喜欢,所有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只是这人却像个木头一样不解风情,多番暗示,甚至以美色惑人,却还是求而不得。 就这样一年过去,鬍子嫣的耐性几乎用光了,这一天傍晚,她假装失意邀李原饮酒,最后看着醉倒在桌前的人,一种总算得逞了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从来不知原来先生是红妆」鬍子嫣坐在床前,看着清醒过来的李原,故作一副被欺骗的样子质问道。 李原抱住宿醉的头,身上只着中衣,裹胸布早已不知去向,她羞窘的捂住脸,嗓子干涩道:「大小姐既然知道了,在下任凭处置,这一年的工钱都还你就是」 「笑话,本小姐缺你那点银子吗,重要的是你欺骗了我的感情,欺骗了我对你的赤诚之心,这些该怎么算」鬍子嫣佯怒道。 李原嘴角隐隐抽动几下,这都是什么鬼,我们不过是普通的先生和小姐而已,哪里来的欺骗感情,什么时候对我有赤诚之心,既然发现了,我走不就行了。 可看着平日里巧笑盼兮的大小姐红着眼眶的模样,满肚子话都堵在心里,罢罢罢,于是她妥协道:「都是在下的错,小姐你想怎么处置,李原听你的就是」
第37页 「其实我不在意先生的身份,只是既然你我都是女子,今后便宿在一处吧,先生别多想,我不过是早早置府,一个人太久了,想找个人陪着罢了」鬍子嫣状似失落的转过身,背对着李原的脸却是势在必得的挑起了眉。 虽然总觉得于理不合,可看着往日笑容明朗的人周琦眉,还难过的转过身不让自己看见,嘴里的话转了几个来回,最后只说得出一个字:「好」 「先生去哪了」又到了为自己作画的时间,鬍子嫣爱极了这人专注的望着自己的眼神,所以她要求李原每隔几日就为自己花一副肖像。只是今日这人出门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兜兜转转一年多,李原随母亲李从心之姓,自称李原,身份本诸多漏洞,却无人怀疑。 李原在酒楼遇到了阔别一年的李端儒,不,应该说如今的顾晚,因有意相帮,就随顾晚去了一趟柳家村,大概是这一年都不曾离开过,短短一日,却像过了三秋。 如果不是她深知自己是个女子,想想脑海里惦念的那个女子,真的有几分思之如狂的意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样有了羁绊。 回到了胡府侧院,这也是因为那要强的大小姐,被胡县令宠到了天上,虽同属一府,却另闢门户。幸而这大小姐天生聪颖,做起生意来颇为顺手。 到了前厅,看到那斜躺在长椅上的人,李原突然有些明白,恐怕她之所以如此安稳,全赖这大小姐照应了,嘴角下意识的上扬,扬声道「大小姐,我回来了」 「哦?不知先生勘查的如何了,那男子又是否靠得住」鬍子嫣挑眉,这个不省心的,竟然敢跟别的男子宿在外面,害的她一晚上都没法睡好觉。 「大小姐尽管放心,顾兄与我乃是旧识,人很可靠,这笔生意做得」李原扬眉道。 「哦,那便听先生的吧,今日我有些累了,先回房睡会,先生就备好纸笔在床前将我睡着的模样画下来吧。 李原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她来胡府一年有余,这大小姐对她极为纵容,只有一事不可商量,那便是隔阵子就要为其画上一幅画,且画中人皆是鬍子嫣。 鬍子嫣躺在床上,想着那人方才的话,之前从未听她讲过故人,她的身份也着实可疑,哎,谁让自己当初第一眼就把这人看到心里去了呢,也不知道那顾公子是她什么人,想到这也没心思睡了。 「先生,我有些冷,睡不着,你能到床上来为我暖一下吗」鬍子嫣神情可怜的道。 「这,大小姐,我说过多少次了,男女大防,不可」李原又后悔进屋了,往日里她也时常被这大小姐骗去床上暖床,甚至不小心醉酒暴露了身份。 鬍子嫣听罢只觉得可笑「少废话,这里又没有外人,我们两个又都是女子,说什么男女大防,赶紧上来」 李原知道这大小姐虽得县令疼爱,然而跟娘亲的关系却是一般,往日只当她恋母,可近来她好似对自己太依赖了点,有些时候感觉就好像是在轻薄自己一般,挣扎了许久,还是妥协上了床。 刚躺下,旁边的人就缠了过来,一双炙热的手在自己身上不规矩的游走,李原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一下着了火,她安安分分十多年,却一次次的被这大小姐刷新了底线。 「先生—先生—先—生」鬍子嫣呢喃着怀中人的名字,心心念念了一年的人正任自己为所欲为,想到昨夜的担忧与酸涩,她再也忍不住,翻身将李原压在了身下,不待身下的人反应,就趁势吻上了她的脖子。 唿吸声相互缠绕越发的清晰急促,好像除了彼此的心跳和唿吸再也感受不到别的了。 「不可,大小姐,不可」李原艰难的将她从身上推下,慌慌张张穿衣下床,落荒而逃。 鬍子嫣恼极的打着枕头,这次让你跑了,下次就让玉儿去买些丹药来,到时候还怕你不就范,她暗自打算着,年前一定要和这人坐实了关系才安心。 李原快步回到自己房间,咕咚咕咚饮下半壶水,她隐约知道这大小姐对自己好似有了别的心思,可每次也都是点到为止,像今天这般还是第一次,她也想过许多次离开这,可想起那人明眸善睐的样子,心里就捨不得,难道自己也……可是,她们不能在一起的吧。 突然间想起昨日里那柳家村的大嫂柳音儿,看那女子怕是也已经泥足深陷,那么顾晚呢,看来过几日,自己要好好讨教一番了。 腊月初八,和顾晚的合作已经按部就班的在进行着,李原随着鬍子嫣陪胡氏夫妇吃完晚饭后,两人走在回侧院的路上,这大小姐奇异的保持着沉默,完全不像往日那般。 李原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酒到微醺,夜色正浓,她遥遥想起京中岁月,自觉的跟在大小姐身后进房,孰不知自己入了虎口。 「先生,今日高兴,你我再饮一杯可好」鬍子嫣看着目光灼灼的李原,眼神有些闪躲的举起酒杯。 李原因着怀念远方,愁绪茫茫,不多想就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鬍子嫣看着她放下杯子,眼神愈发幽暗,索性自己也将杯中酒喝掉:「先生,我陪你」 空气中似有「噼啪」炸裂之声萦绕于耳边,也不知是身上衣物烫伤了身子,还是肌·肤灼烧了衣服,鬍子嫣看着一脸难耐开始解衣的李原,她努力找回自己的冷静,将房门反锁,然后走到李原身边帮她脱到不着片缕。
第38页 惑人心神的女子,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鬍子嫣艰涩的咽了一下口说,喉咙出好像被人捏住一般,让人唿吸艰难。 床上的人睁开迷濛的双眼看过来,此时什么都是多余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对方的身影,耳边里是彼此的浅吟深唱,良宵苦短,一夜好眠。 第二日,李原醒来后就处于长期呆滞状态,身下的不适,身边女子身上狼藉的红痕,棉被上分不清你我的暗红血渍,昨夜的感觉和记忆似真似梦,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怎么办怎么办? 李原勐地站起身,正准备先离开这里晶晶再说,脚腕就被人紧紧抓住,身子随之一抖,身后传来期期艾艾的声音。 「先生要去哪,难道要学那些负心薄倖的男子一走了之吗」鬍子嫣醒过来就见李原慌张起身的样子,她来不及犹豫,伸手抓住那人的脚踝,面含悲切道。 「我…不是」李原嗫嚅道。 「先生我嫁你可好」 「我…我不……」 「那你娶我可好」 面前的女子眉目含情,声音发颤,挽留的动作小心翼翼,期待的语气轻轻柔柔,李原听到自己发着颤的声音:「好」 腊月二十六,胡县令爱女大婚,嫁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教书先生,看新郎官斯文的像个姑娘,原来县令千金喜欢这等小白脸,一众自诩男儿气概的公子哥们不由的扼腕嘆息。 新房里,鬍子嫣简直是欲哭无泪,自己辛辛苦苦勾引了一年多,终于等到可以和先生成亲了,忍耐这么久容易吗,眼看着就要洞房了,这新郎官半夜才回来不说,现在才刚脱了衣服躺下。那个所谓的旧识顾晚敲门就闯了进来,又是想怎样啊,这个点来她们的新房里拉着李原拼酒喝,嚷嚷着一醉方休,要不要考虑一下她这个新娘子的意见啊。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名不见经传的小先生,原是当朝宰相的长女,名唤上官清,她的清儿。 后来听说顾晚与柳音儿有了孩子,知道真相的鬍子嫣看着自家先生那蠢蠢欲动·的模样,哪里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不过她自私懒散的很,实在做不来养活一个孩子的娘,以后就把顾余那丫头当女儿疼吧。 至于自己相公,如果不能打消她的念头,那就床上见,她只想这人眼里只有自己,再多一个人都不行,她只想两个人长长久久的过下去。 多年后,等到顾余也娶了漂亮娘子来拜见她们,听闻京中自己那不曾谋面的婆婆之事,鬍子嫣半哄半强迫的把上官清带去了京城。 青石观外,母女二人相顾无言,鬍子嫣和周宛努力的缓和着气氛,奈何这母女二人一个比一个冷,把她们俩放一块,能冻出冰块来。 临别。 「娘,再过几年,女儿来接您去九曲县」上官清说完就转过身,好像答案是什么都不会影响她的决定。 「好好,清儿记得早些来,放心吧,再让她清静这几年,有周姨陪着她呢」周宛见李从心沉默不语,连忙代为回答道。 等人消失在眼际,周宛才回过头,佯装恼怒到:「怎么不说话,难道你真想在这道观里寿终正寝不成?」 「说什么胡话,只要你随我一同去,在哪都是好的」李从心宽慰的牵起周宛的手,往事已矣,余生有你,已足够。 马车上,上官清紧紧抱着自家娘子,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流泪的滋味,此刻却是呜呜咽咽哭个不停。 「先生?清儿?相公?娘子?乖…莫哭了……」 渐行渐远的马车隐没在官道上,只言片语也被风带走。 我们仅有的这一次人生,最难得是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然后你拥有了吗? 如果你得到了,那么这一生长或短都已足够,如果你无所得,那么—— 那么,愿她和别人过得好,是假的也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过一句话,此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我又看到有人写,此爱隔山海,山海俱可平~ 我写过的好像是:此爱隔重山,山山不可越~ 可是总有例外,或许:此爱隔重山,山山皆可越呢~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重要的是你放下的是什么,那么你得到的便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