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结婚真香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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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l百合] 《假结婚真香指南》作者：一苗白菜【完结+番外】


    文案


    做人全看心情影后vs奶拽女团队长


    家中面临破产的林景瑟和面临家中催婚的陆云卷结婚了，契约婚姻。


    婚前。


    陆云卷：「你缺钱，我缺人，我们各取所需。」


    林景瑟：「契约婚姻，不谈感情，也无关肉体？」


    陆云卷：「嗯。」


    林景瑟：「婚后你绝不踏入我房门半步，从此只有你的金钱陪伴着寂寞的我？」


    陆云卷有点想笑：「嗯。」


    林景瑟：「成交。」


    婚后。


    林景瑟声嘶力竭：「当初说好只有你的金钱陪伴着我，你绝不会踏入我房门半步，现在出尔反尔，你还是不是人！」


    陆云卷抬起头，淡瞥了一眼读剧本的林景瑟：「宝宝，再接狗血剧本，我就把你从房间里丢出去。」


    食用指南：同性可婚。


    内容标籤：都市情缘豪门世家恋爱合约娱乐圈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景瑟；陆云卷 ┃配角：预收《死对头的信息素真香》《和顶流公费恋爱了》求预收～┃其它：


    一句话简介：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


    立意：携手同行，朝着梦想奔跑吧。


    第1章


    陆云卷觉得自己回家就是个错误的选择。


    她生无可恋地躺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个抱枕死死扣在脸上，试图把爷爷的紧箍咒隔绝在外。


    「总在那个乱七八糟的圈里混着你自己觉得合适吗？」水汽携着清香裊裊腾起，陆鹤唐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淡瞥了一眼沙发那头装死的孙女。


    「混也不是不行，」陆鹤唐说，「就一个要求，相亲。」


    「我拒绝，」陆云卷的声音遮在抱枕下，听着有些模煳。


    「没和你商量，你不需要发表意见，」陆鹤唐不容置疑道。


    陆云卷闭了闭眼，拿下抱枕，破罐子破摔：「爷爷，我喜欢女孩。」


    「我知道，是女孩，」陆鹤唐不咸不淡道，「还是上次你回家夸过的那个女孩。」


    陆云卷愣了愣，蹭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我还在您面前夸过女孩？」


    「怎么没夸过，」陆鹤唐看她一眼，「你上次回家和你哥在客厅看电视，夸电视里那女孩衣服好看，红色运动服，我都记着呢。」


    陆云卷表情一滞，那是夸人吗？


    「爷爷，我求您了，您讲讲道理行吗？我连那女孩叫什么都不知道，」陆云卷挣扎道。


    「我知道，」陆鹤唐说，「楚盼，南城楚家千金，比你小三岁，和你一个职业，也是演电影的，我都帮你打听好了。」


    陆云卷不想活了：「爷爷，我才二十五，就要相亲了？」


    「过完年就二十六了吧？」陆鹤唐自顾自说道，「不小了，该结婚了。」


    陆云卷：「……」


    陆云卷：「爷爷。」


    陆鹤唐：「怎么？」


    陆云卷：「结婚能防止我老化吗？」


    陆鹤唐：「……」


    陆鹤唐表情一凝，手里茶杯啪地掉到了地上，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捂上胸口，艰难道：「快，我的速效救心丸。」


    「爸！您怎么了！」


    「老爷！」


    陆云卷往后靠在椅背，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一眼拿着速效救心丸跌跌撞撞从客厅里冲进来的她爹陆清风。


    又看了一眼老鹰捉小鸡似的拎着家庭医生赶来的管家。


    「测血压，快，测血压，」管家冲着家庭医生喊。


    「爸，快吃药，快，」陆清风迅速倒出两粒速效救心丸塞到陆鹤唐手里，然后三步并两步地冲到了陆云卷面前，怒目圆睁地指着她，「卷卷！你太不懂事了！」


    陆云卷嘆了口气，拿过他手里那瓶速效救心丸，盖子一打，往嘴里倒了几颗，边吃边说：「什么牌子的巧克力，回头给我拿几盒。」


    陆清风：「……」


    陆鹤唐：「……」


    管家：「……」


    测血压的家庭医生：「……」


    陆清风夺过她手里的速效救心巧克力，半点儿被拆穿的不自在都没有，转身就走，背影十分冷酷：「楚盼一会儿就到，你准备准备。」


    陆云卷短暂诧异了一瞬，看向陆鹤唐：「爷爷，我爸几个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人话了？」


    陆鹤唐神色自若：「字面意思。」


    陆云卷：「……」


    最后，这场围绕相亲展开的话题还是在「你不相也得相，相也得相」中结束了。


    晚八点，陆家后花园灯火通明。


    陆云卷懒洋洋地靠在八角凉亭的柱子上，手里拆着一包女士香菸，眼神都懒得给亭内那位小嘴叭叭个不停的相亲对象。


    「陆小姐，我个人不太喜欢闻烟味，」亭内，楚盼笑盈盈地看着倚在亭柱边的陆云卷。


    「吸菸有害身体健康，希望您能在婚前把烟戒了。」


    陆云卷轻轻挑唇，慢条斯理地取了支烟叼在唇边，散漫道：「婚前？」


    楚盼眨了眨眼：「对呀。」


    陆云卷低头点燃了烟，清白的烟雾缭绕腾起，弥散在了暖黄的光晕里：「听说你家资金鍊断了？周转困难？」


    楚盼唇边的笑意凝了一瞬：「陆小姐，您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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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卷看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男朋友呢？那些个爱豆出身的小奶狗们，分了？」


    楚盼表情一滞，笑容牵强：「陆小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扯淡。


    圈内谁不知道一线大花楚盼的男朋友多到活像捅了奶狗窝。


    陆云卷耐心到了站，懒得陪她玩了，下巴一抬，指了指门口的位置：「滚。」


    「就这么让人滚了？」客厅内，陆家老爷子恨不得把监听设备塞到耳朵里去。


    「这得滚了，」陆清风瞅着他说，「这太不靠谱了，您下回可别找那圈子里的人了。」


    陆鹤唐淡瞥他一眼：「这不是她夸人家运动服好看我才找了吗……」


    话没说完，被监听设备里传来的女声打断了：「爷爷，您别瞎折腾了，我有女朋友，明天带回来给您看。」


    陆云卷关掉亭内的收音设备，从兜里找出手机，拨通了好友傅生歌的电话。


    傅生歌接电话的速度很快：「餵宝贝。」


    「给我找个女朋友，」陆云卷边说边往停车场走。


    「我靠？」傅生歌懵了一瞬，迅速反应过来，「老爷子又催婚了？」


    「嗯，」陆云卷说，「你手里不是很多小朋友吗？随便拎一个给我回家交差。」


    傅生歌是祥云娱乐的经纪人，也是负责管理祥云娱乐旗下练习生的负责人，拎小朋友不是难事。


    「祖宗，随便拎一个交差是没问题，交完差之后呢？」傅生歌一言难尽道，「交完差之后老爷子就该派人打听小朋友身家背景上门提亲了，到时候怎么收场？你和小朋友再结个假婚？」


    陆云卷：「……」


    陆云卷沉默两秒，给出了肯定：「你这个新思路不错。」


    「不行，别想了，」傅生歌嫌弃道，「我手里的小朋友走的可都是爱豆的路子，谈恋爱都会死，别提结婚了，我不想手里艺人出人命。」


    「你还打算让我公开结婚？」陆云卷系好安全带，指尖戳着导航输入傅生歌公司地址，「意思意思领个证得了。」


    「老爷子能让你意思意思领个证？」傅生歌不可思议道。


    「怎么不能？」陆云卷着了车，驶出停车场，「你都说了爱豆谈恋爱会死，为了不耽误爱豆的事业，我觉得老爷子能妥协。」


    傅生歌：「……」


    傅生歌：「想的挺美，也得有人愿意陪你演这戏啊。」


    「缺钱缺资源的都行，」陆云卷说，「我就不信你们祥云娱乐旗下那么多小朋友一个都不缺……」


    说到这儿，她话音一滞，慢半拍地想起了什么。


    众所周知，祥云娱乐旗下那帮崽没一个省油的灯，咖位个个都不大，身家背景倒是个顶个的牛，自带资源人脉的、扬言收购公司的、不努力就要回家继承家产的，还真没听说过有缺钱缺资源的。


    「还真有个缺的，」傅生歌说。


    「稀奇，」陆云卷挑眉，「谁？」


    「螃蟹，横着走那种，」傅生歌说，「要吗？」


    「哪只螃蟹？」陆云卷问。


    「我常说那只，」傅生歌说。


    陆云卷笑笑：「风吹两万里她能拽出十万八千里那只？」


    「对，就那只，」傅生歌说，「她家财务上出了点状况，窟窿太大补不上，马上破产了。」


    「人在公司吗？」陆云卷问。


    「在，」傅生歌说，「刚结束训练，估计楼下吃饭呢。」


    「我马上到你公司了，会议室见，」说完，陆云捲动作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傅生歌：「……」


    傅生歌无语地瞪了两秒被挂断的电话，去找螃蟹了。


    暮色渐沉，华灯璀璨，繁花路上人来人往，都是刚结束训练的练习生。


    林景瑟坐在便利店门外的台阶上，不怎么耐烦地看着旁边沖她摊开手的少年：「干什么？」


    「我没钱吃饭了，」少年手往上一抬，摊在她下巴前。


    林景瑟一边眉稍轻轻挑起：「怎么？想让我把隔夜饭吐给你？」


    少年愣了愣，一巴掌甩到了她胳膊上：「你恶不噁心！」


    林景瑟淡瞥他一眼：「你不是刚接了代言吗？钱呢？」


    「上交爸妈了，」少年理直气壮道，「今天起就得靠你养我了。」


    「我是你爸还是你妈？」林景瑟问。


    「你是我最爱的人，」少年眼神坚定，「是比我大三岁，生日比我早三天，我最爱的姐姐林景瑟！」


    林景瑟：「……」


    林景瑟懒得理他，从兜里掏出钱包，反手拍到他怀里。


    「谢谢姐！」林时辰两眼放光地打开了她的钱包，「姐的大恩大德弟弟一定铭记于……」


    「我操？」他目瞪狗呆地从钱包里抽出那张唯一的毛爷爷，匪夷所思道，「你逗我玩儿呢？就一张？你钱呢？」


    林景瑟不咸不淡道：「上交爸妈了。」


    「就一张了？」林时辰不死心道。


    「嗯，」林景瑟提醒道，「就一张了，别忘了分我一半。」


    林时辰：「……」


    林时辰捏着那张毛爷爷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隔了会儿，他拍拍屁股站起身：「豚骨面？」


    林景瑟想抽他：「什么家庭条件？还敢吃豚骨面？」


    林时辰：「……」


    林时辰：「那就两块一碗牛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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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景瑟挥挥手，懒洋洋道：「再加个一块钱的蛋吧。」


    「行，」林时辰转身进了便利店，隔了会儿端了两碗煮方便面出来。


    他坐到林景瑟旁边，把面和一次性筷子一起递给她：「姐。」


    「干什么，」林景瑟从他手里接过面，拆开筷子。


    「咱俩那些钱够爸撑几天？」林时辰边吃边说。


    「撑不了几天，」林景瑟说。


    「能撑一天算一天吧，」林时辰又往嘴里塞了一筷子面，「经纪人今天给我接了个综艺，价格还行，你那儿不是也谈了一个综艺吗？」


    「嗯，」林景瑟应了一声，「两综艺加一起都不够两天的。」


    林时辰嘆了口气，选择借汤消愁。


    林景瑟：「潜规则考虑一下吧。」


    林时辰差点儿被一口汤呛死，匪夷所思地瞪着她：「你疯了？」


    不等林景瑟开口，他又说：「咱俩就是个扑街爱豆，能值多少钱？求你心里有点儿ac数成吗？」


    林景瑟：「……」


    林景瑟：「赶紧吃，吃完赶紧滚。」


    不想，最后是她先滚了。


    林景瑟从兜里掏出响起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傅生歌。


    她滑下屏幕接听：「说。」


    「在哪儿呢？」电话那头传来傅生歌的声音，听着有些急。


    「干什么？公司着火了？」林景瑟问。


    「有事儿和你谈，来公司会议室，」傅生歌说。


    林景瑟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方便面，想也不想道：「等我吃完面，三块钱一碗呢。」


    傅生歌：「……」


    傅生歌：「我请你吃饭！快点儿过来。」


    林景瑟啧了一声，把碗往林时辰手里一塞：「公司着火了，我回去救个火。」


    第2章


    推开会议室门之前，林景瑟是真没想过会议室内会有除傅生歌之外的第二个人存在。


    并且这个人，是影后陆云卷。


    陆云卷，影视圈的神话，蝉联三届电影百花奖最佳女主角，后成为百花奖终身评委，记录至今无人打破，可谓前程似锦，风光无两。


    「契约婚姻？」


    「嗯，」陆云卷一身黑色运动服，懒洋洋地靠坐在会议桌前，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打火机，随着机盖清脆的开合声，火光忽明忽灭地跳跃在她指间，人看着随性又散漫。


    她半撩不撩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螃蟹，片刻，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螃蟹妹妹不仅拽，还很漂亮。


    会议室内灯火通明，淡白的光线倾泻而下，在林景瑟的脸上镀了一层浅浅的光，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她五官精緻，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眼皮耷拉着漠然的弧度，看人的眼神也冷冷淡淡的，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你缺钱，我缺人，我们各取所需，」陆云卷翘着腿，指尖轻轻点了点摆在桌面上的那份合同。


    林景瑟垂下眼帘，目光顺着她修长细白的手指，落到了那份写着「婚姻协议」的合同上。


    「这是婚姻协议的合同，」陆云卷微微倾身，指尖抵着合同推到她面前。


    林景瑟慢吞吞地掀起眼皮看她，目光扫到她外套领口时，短暂停滞了一瞬。


    陆云卷外套领口开得低，眼下这个微微前倾的姿势，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对方若隐若现的事业线。


    没穿内搭，她想。


    陆云卷直起身，声音松散：「婚前个人财产不转化为夫妻共有财产，婚后所得都属于夫妻共有财产。」


    言外之意，婚后所得都有你一半。


    话音一落，会议室内空气都安静了。


    坐在旁边喝茶的傅生歌五官碎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


    她用一种关爱脑残人人有责的眼神看着陆云卷，好半天才从裂开的五官中找到嘴巴，戳着自己的脑袋问：「姐姐，您这里是不是被老爷子催婚催出毛病了？」


    陆云卷半眯着眼，不耐烦道：「说人话。」


    傅生歌朝天翻了个白眼，提醒道：「您一年收入是多少，自己算过吗？」


    你他妈一年收入都够收购林景瑟家半个公司了！


    这是契约婚姻？你这阵仗都快赶上真结婚了！


    陆云卷：「花你钱了吗？」


    傅生歌：？？？


    陆云卷淡瞥她一眼：「有你屁事儿。」


    傅生歌：！！？


    林景瑟翻开合同，一目十行地扫着协议内容，声音没什么起伏：「爱豆恋爱会死的，结婚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陆云卷：「不公开，只领证。」


    林景瑟把合同翻到最后一页：「契约婚姻，不谈感情，也无关肉体？」


    陆云卷点了点头：「嗯。」


    林景瑟从桌上找了支笔，打开笔帽：「婚后你绝不踏入我房门半步，只有你的金钱陪伴着寂寞的我？」


    陆云卷有点想笑：「嗯。」


    林景瑟龙飞凤舞地在合同尾页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成交。」


    说完，把合同和笔一起往陆云卷那儿推了过去，等着她签名。


    「这份合同没有期限，」陆云卷拿起笔，没着急签名，「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加个期限上去。」


    「那多麻烦，」林景瑟迎上她的目光，「万一我想续约还要重新签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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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续约？」陆云卷眉眼轻挑。


    林景瑟点了点头：「万一我家再出点儿什么事……」


    「哎，」傅生歌乐了，赶紧打断她，「祖宗，你当她是提款机啊？」


    林景瑟没理她，静静地看着陆云卷，人畜无害道：「不是吗？」


    陆云卷散漫一笑：「是。」


    傅生歌：！！？


    傅生歌拿过手机，给陆云捲髮了条微信过去：姐妹，你不对劲。


    消息提示音响起，陆云卷从兜里找出手机，扫了眼傅生歌发来的内容，漫不经心地回了一个字过去：滚。


    傅生歌：「……」


    陆云卷在合同尾页签上自己的名字，合上笔帽：「明天一早民政局旁边的咖啡厅见，不用担心被拍，我会提前安排。回去训练吧，听傅生歌说你还有课。」


    林景瑟点点头，起身往外走。


    临到门口，脚步一滞，突然想起什么。


    她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傅生歌。


    傅生歌疑惑不解，指着陆云卷说：「看我干什么，这才是你未婚妻。」


    林景瑟坦然收下未婚妻这一称唿，言简意赅道：「饭又不是我未婚妻欠的。」


    陆云卷偏头看了眼傅生歌：「什么饭？」


    傅生歌恍然大悟：「哦，刚才我说要请她吃饭，差点儿忘了。」


    林景瑟冷冷道：「你最好别忘，我还饿着呢。」


    傅生歌：「……」


    傅生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这么抠门了？」


    林景瑟：「我，林景瑟，一个浑身上下只剩九十四块钱……九十四块钱还被我弟拿走了的女人，我不抠谁抠？」


    傅生歌瞠目结舌：「你钱呢？」


    林景瑟：「你管呢。」


    陆云卷失笑，从钱包里抽了张卡出来，踱步到林景瑟面前，懒懒一抬手：「密码六个一。」


    冷调女香萦绕在鼻间，林景瑟指尖顿了顿，从她手里接过卡。


    拿人手短，声音陡然软了两个度：「谢谢未婚妻。」


    傅生歌扶了扶自己即将掉到地上的下巴，瞅瞅林景瑟手里那张的卡，又瞅瞅给卡的陆云卷，灵魂发问：「证还没领，卡就先给上了？」


    话音落地的瞬间，林景瑟和陆云卷一起转过了头，看着她那个眼神好像在说——您有事儿吗？


    傅生歌：「……」


    傅生歌扶额：「对不起，打扰了。」


    林景瑟冷酷无情：「卡是未婚妻给的，饭是你欠的，还得你请。」


    傅生歌：「我靠？」


    最后这顿饭还是傅生歌请了。


    这个时间米粉店里没什么人，偶尔进来一两个还都是祥云娱乐的练习生。


    陆云卷摘下墨镜，人往椅背一靠，目光松散地看着此刻正在和香菜作斗争的林景瑟。


    林景瑟没注意到她的目光，专心致志地挑香菜。


    陆云卷唇边勾着笑，看着她一片又一片地把香菜从碗里挑出来，然后放到平铺在碗旁的纸巾上。


    小螃蟹挑挑拣拣的样子并不招人烦，甚至有点可爱，不想吃香菜，又不想弄脏了桌面，所以拿张纸巾垫着。


    「醒醒，」傅生歌在陆云卷眼前打了个响指，「别看了。」


    陆云卷斜她一眼。


    「喝酒吗，」傅生歌开了瓶啤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陆云卷屈指叩了叩桌沿，在林景瑟看过来的时候说：「会开车吗？」


    林景瑟缓缓点了下头：「刚考了驾驶证，业务还不太熟练。」


    「会开就行，」陆云卷把杯子推到傅生歌面前。


    傅生歌给她倒了杯酒，抬头看林景瑟：「春春练习生的海选下周开始，你们几个磨合的怎么样了？」


    林景瑟无关痛痒道：「还行。」


    她目前所在的四人团是临时组起来的，为了参加「青春练习生」那档综艺节目，临时组起来的。


    「青春练习生」是国内首档女团选秀节目，由两大在线视频媒体平台联合创办。节目组会从国内九十二家经纪公司中选拔出一百位练习生，进行为期三个月的竞争比赛及录制，最终由网友票选出五位最优练习生，组成女团出道。


    「海选没问题吧，」傅生歌喝了口酒。


    林景瑟眼皮都懒得抬：「您这是个疑问句？」


    「不是，是肯定句，」傅生歌笑了起来，她对自己手里的艺人当然是有十足把握的。


    即便林景瑟所在的四人团体是临时组建又如何，那可都是在她们公司经过系统培训、凭实力进入出道班的崽们。


    米粉吃了半碗，林景瑟放下了筷子。


    「吃饱了？」陆云卷问。


    「没吃饱，」林景瑟诚实地说。


    陆云卷看了眼她吃剩的半碗米粉，不解地歪了下头。


    「吃胖了要罚款的，」林景瑟眼不见为净地推开碗，解释道，「胖一斤罚一万。」


    「你多高？」陆云卷挑眉。


    「一米六，」林景瑟舔了下嘴唇。


    「体重？」陆云卷问。


    「八十，」林景瑟说。


    陆云卷垂了垂眼，视线顺着她精緻的锁骨线条缓缓向下，在某处短暂停留一瞬后，抬眼看她，目光意味深长：「你都瘦没了。」


    至于是哪儿瘦没了……


    陆云卷的目光太直白，林景瑟想不知道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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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若有所思地瞅了瞅自己的小胸脯，没什么底气到：「运动内衣。」


    潜台词，不是我没有，是运动内衣给我勒没了。


    陆云卷听懂了，指尖勾着自己领口轻轻往下一拽，似笑非笑道：「运动内衣。」


    我，日。


    林景瑟闭了闭眼，不挣扎了。


    「你们公司什么破规定？」陆云卷睨了眼无辜的傅生歌，把半碗米粉推回到林景瑟面前，「吃吧，罚款我交。」


    林景瑟伸出手，往回扒拉了一下碗。


    「海选完就要进组了，」傅生歌冷静阻止，「胖了上镜不好看。」


    林景瑟拿筷子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陆云卷解锁手机屏幕，动作利索地给傅生歌转了十万过去。


    嗡地震动声响起，机械的女声打破了沉默：「支付宝到帐，十万元。」


    傅生歌：「……」


    傅生歌用脚都能想到这钱是谁转的。


    她发自肺腑地感嘆：「你他妈可真是个合格的提款机啊。」


    陆云卷不置可否。


    傅生歌唿吸一滞，感觉自己经纪人的脸面摇摇欲坠：「陆云卷，她们每周都会测一次体重……」


    话没说完，被再次响起的机械女声打断了。


    「支付宝到帐，十万元。」


    「支付宝到帐，十万元。」


    「支付宝到帐，十万元。」


    「……」


    林景瑟在机械的女声中愉快地拿起了筷子。


    第3章


    吃过饭，傅生歌先回公司了，陆云卷带着林景瑟去取车。


    晚风徐徐，夜色如水，路灯散着昏黄的光，笼着静谧的街道。空荡的停车场内，林景瑟捏着车钥匙，迟疑地看着面前的超跑：「姐姐。」


    「嗯？」陆云卷拉开车门。


    「要么我给你叫个代驾吧，」林景瑟说，「我真的不太会开车。」


    「上车，」陆云卷坐进副驾，只当林景瑟是谦虚。


    但很快，她就被自己打脸了。


    甚至这一刻她都想说：宝贝，自信点，把「太」字去掉。


    你哪是不太会开车，你压根就是不会开车。


    一个十字路口，林景瑟动作娴熟地打开了转向，自信的驶着车右转。


    旁边沉默了一路的陆云卷终于忍不住了，她往后靠在椅背，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在挡风玻璃上飞速甩动的雨刮器，委婉措辞：「林景瑟，外边下雨了？」


    林景瑟表情一顿，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什么，她边关雨刮器边说：「对不起，转向按成雨刮器了。」


    「没事儿，我还以为下雨了，」陆云卷不急不徐地从兜里找了盒烟出来，取了一支叼在唇边，按下打火机的瞬间，点菸的动作滞住了。


    「讨厌闻烟味吗？」她问。


    「不讨厌，」林景瑟说。


    街道两旁霓虹闪烁，光影飞快地从玻璃上闪过，陆云卷按下半截车窗，低头点菸。


    她半垂着眼，卷翘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小片阴影，斑驳的光扫在她精緻的侧脸上，美得张扬。


    「红绿灯路口右转，」导航提示音响起。


    林景瑟打开转向灯，平稳地把车驶入右转车道，然后，不太平稳地停了下来，等红灯。


    这次总算没把转向灯按成雨刮器了。


    陆云卷轻吐了口烟雾，清淡的菸草味混杂着甜橙香蔓延在车厢内，烟雾消散，红绿灯的颜色清晰的出现在了视野里，绿灯了。


    她转头看林景瑟。


    林景瑟目不斜视，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在剧烈地晃动中驶着车右转。


    陆云卷收回目光。


    五秒后。


    陆云卷：「林景瑟。」


    林景瑟：「嗯？」


    陆云卷：「别关转向灯，一会儿我们一起把它吹灭。」


    林景瑟：「……」


    林景瑟指尖一勾，按灭了转向灯。


    车一路驶进住宅区，陆云卷总算松了口气。


    她垂眸，把烟掐灭到菸灰缸里，再抬眼，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林景瑟。」


    林景瑟：「嗯？」


    陆云卷：「看到前面那个铁门了吗？」


    林景瑟：「看到了。」


    陆云卷：「撞上去。」


    林景瑟下意识道：「我不敢。」


    陆云卷：「那你还不停车！」


    刺耳的剎车声响起，车厢剧烈颠簸。


    「……」


    陆云卷闭了闭眼，心说我这哪是来坐车的，简直是来渡劫的。


    万籁俱寂，逼仄的车厢内落针可闻。


    暖黄的路灯透过车窗折了进来，笼着林景瑟半张精緻侧脸，她往后靠着椅背，余光瞥见陆云卷脸上的表情时，嘴角小幅度地扬了扬。


    如果她没记错，刚上车时的陆云卷脸上的表情是这样的：我什么场面没见过。


    而现在的表情，是这样的：这场面我他妈还真没见过。


    想到这儿，她没忍住轻笑出声。


    林景瑟声音很好听，干净清冽，这么笑着的时候，尤其悦耳。


    陆云卷眼底漾着兴味，偏头看她：「原来你会笑啊？」


    林景瑟笑意没散，浅浅地挂在唇边：「害怕吗？」


    陆云卷弯了下嘴角：「说实话吗？」


    林景瑟声音低低地笑了起来：「对不起，我考了驾驶证之后就没开过几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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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卷眉眼轻挑，揶揄地语气：「没事儿尽量别开车了。」


    林景瑟歪了下头，眼睛干净又清澈：「没事儿尽量别喝酒了。」


    陆云卷：「……」


    陆云卷转回头，冲着车窗乐了。


    「老爷，不出意外，旁边那位应该就是小小姐今天提到的女朋友了，」落地窗前，管家和陆老爷子人手一个望远镜，目不转睛地看着车厢里那两个笑靥如花的人。


    「快，吩咐张婶，务必在十分钟之内把卷卷的房间收拾出来！」陆鹤唐说。


    「好的老爷，」管家说。


    「爸，」陆清风看了眼不顾形象疾步走的管家，无奈道，「您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陆鹤唐眼神都没捨得给他，头也不回地喊管家：「老徐！」


    管家：「老爷！」


    陆鹤唐铿锵有力：「给我把她们抓回来！」


    管家：「好的，老爷。」


    「爸，」陆清风捏了捏眉心，欲言又止道：「您这样……」


    话没说完，被一脸「我来抓人了」的管家推了个踉跄。


    「陆少，请让让。」


    「……」


    「明天领完证带你回家，」陆云卷胳膊撑在窗框边，「别演砸。」


    「有剧本吗？」林景瑟认真地问。


    「要什么剧本，」陆云卷神色倦散，撩她一眼，「除了契约婚姻这一点，别的都说实话。」


    林景瑟十分茫然：「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陆云卷想也不想：「今天。」


    林景瑟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这么草率？」


    陆云卷半眯着一双桃花眼，云淡风轻道：「没听说过见色起意？」


    林景瑟语塞：「我以为你要说一见钟情。」


    陆云卷笑而不语。


    「姐姐，我们是不是得有个爱称？」林景瑟提醒道，「一般谈恋爱不都有爱称吗？」


    「嗯，」陆云卷勾着一截撩人的尾音道，「你叫我姐姐，我叫你宝宝。」


    林景瑟闻言一愣，转头看她：「你叫我什么？」


    陆云卷迎上她的视线，一字一顿地重复：「宝，宝。」


    林景瑟心突地一跳。


    「干嘛？」陆云卷轻轻沖她吹了声口哨，逗她，「害羞啊？」


    林景瑟：「……」


    林景瑟突然感觉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可能是个妖精。


    「自己开车能行吗？」陆云卷收了玩心，「我让司机送你？」


    林景瑟嘴唇动了动，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余光突然瞥见陆云卷身旁的车窗上有一张模煳的人脸。


    她整个人倏地一怔，条件反射地往陆云卷怀里扑：「妈妈！」


    这一刻，什么冷淡，什么疏离，什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直接全面崩塌，只剩下了一只炸钳的螃蟹。


    温热的唿吸细细密密地洒在胸口，陆云卷表情一滞，僵硬地看了眼怀里小螃蟹找妈妈的林景瑟，想说我没穿内搭，你的脑袋能不能往边上挪挪。


    但，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怀里螃蟹一个动作制止了。


    她眯着眼，看着手扯着自己领口、把脸埋到自己胸前寻找安全感的螃蟹，顿时感觉有点牙疼：「林……」


    话没说完，被身后「哐」地一声开门声打断了。


    管家的声音传来：「小小姐，老爷让您带着您的女朋友回家。」


    「……」


    第4章


    陆云卷从僵硬地状态中回过神，拍了拍炸钳螃蟹的后脑勺，语气轻缓：「宝宝，和管家爷爷打招唿。」


    林景瑟：「…」


    林景瑟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看到站在车门外的人时，迅速反应过来：「爷爷好，我是林景瑟。」


    徐管家和蔼可亲道：「林小姐晚上好。」


    说完，看向陆云卷：「小小姐，车让司机开到停车场就行，您先带林小姐回家。」


    过道两旁的灯都亮着，柔和的光斜斜地落下来，将地面上的影子慢慢拉长，林景瑟不紧不慢地跟在陆云卷身侧，目光闲闲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写满了「我很有钱」的地方，直到指尖传来柔软细腻的触感，她才收了视线，往下看去。


    陆云卷的手指松松勾在她指间，声音很低：「紧张吗？」


    林景瑟指尖一僵，不自在地动了动：「本来不紧张，你把我问紧张了。」


    陆云卷无声笑笑，手指收拢，把她带着凉意的指尖握回了掌心，懒洋洋道：「是问紧张了还是牵紧张了？」


    林景瑟置若罔闻，目光还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姐姐，我们明天领证，那我现在的身份就是你未婚妻了对吧？」


    走在前面的管家脚步一顿，悄悄竖起了耳朵。


    「嗯，」陆云卷垂眼看她，「怎么了？」


    林景瑟微微仰头，看着她半边精緻侧脸：「既然我是你的未婚妻了，那你就得对我的人身安全负责了对吧？」


    陆云卷不明所以：「人身安全？」


    林景瑟贴近她耳侧，尾音软软的：「姐姐，你家看起来很有钱。」


    两人挨得近，林景瑟说话的时候，陆云卷能感受她温热的唿吸，以及她身上似有若无甜淡的香气：「所以？」


    林景瑟十分认真：「所以我害怕被赶出家门。」


    陆云卷勾了勾嘴角，视线扫过她平静又淡定的小脸时，想说你骗谁呢，装也装像点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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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差把「无所畏惧」写到脸上了。


    害怕？


    闹呢？


    林景瑟还在说：「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她声音一冷：「给你一千万，离开我女儿。」


    陆云卷乐了，她看了眼前面肩膀一颤一颤明显是在憋笑的管家，散漫道：「没事儿尽量少看电视剧吧。」


    林景瑟：「万一呢？」


    陆云卷：「没有万一。」


    林景瑟扬眉：「万一有个万一呢？」


    陆云卷啧了一声，把她往怀里一圈，在她耳边说：「万一有个万一，姐姐保护你。」


    客厅内，陆鹤唐和陆清风坐在沙发上，目光一致地看着跟在陆云卷身后进来的小姑娘。


    「卷卷回来了，」陆鹤唐眉开眼笑道，话是对陆云卷说的，目光却没在她身上，直直看着她身后的人。


    「林景瑟，我女朋友，」陆云卷把林景瑟往前一拽，介绍道，「这是爷爷，这是我爸。」


    「爷爷好，」林景瑟九十度鞠躬，乖巧问好，「叔叔好。」


    陆清风语气温和：「别客气，就当来自己家。」


    陆鹤唐笑容满面，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好好好，非常好。」


    说话间，他看了眼表，非常刻意道：「哎哟，都这么晚了？」


    「……」


    客厅内一片寂静。


    陆鹤唐勐地转头看陆清风，提醒道：「都这么晚了？」


    「哦！对！都这么晚了！」陆清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表演痕迹非常重，「这么晚了，开车不安全，卷卷，今晚就让景瑟住家里吧，房间都给你们安排好了。」


    陆云卷：「……」


    陆云卷：「司机呢？」


    管家赶紧接下话茬：「小小姐，司机今天放假了。」


    陆云卷：「……」


    刚才司机还在帮她停车，这就放假了？


    「对对对，放假了，」陆鹤唐大手一挥，「老徐，带卷卷和景瑟回房间。」


    陆云卷：「……」


    林景瑟：「……」


    不知道怎么就被安排进去了，安排的明明白白。


    三楼，管家笑容满面：「小小姐，林小姐，请进。」


    说完，动作利索地转身走人。


    陆云卷人往门边一靠，看林景瑟：「你是不是得和傅生歌请个假？晚上不是还有课？」


    林景瑟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的课结束了，傅生歌应该帮我请过假了……」


    话没说完，被一道吶喊声打断了。


    「老爷！我刚才听到林小姐说明天一早要和小小姐领证！！」


    「什么证！」


    「结婚证！！！」


    陆云卷：「……」


    林景瑟：「……」


    陆云卷朝天翻了个白眼，推开房门往里进去：「进来吧。」


    房间里没开灯，她手往墙边一摸，啪地按下开关。


    灯光骤亮，音乐声霎时响起，婉转高亢的女声伴随着锣鼓声一起灌入耳中。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陆云卷：「……」


    林景瑟：「……」


    两人愣在原地，在高亢的女声中，目瞪狗呆地看着眼前无比喜庆红彤彤的一切，感觉眼睛要瞎了。


    铺着红玫瑰的地面，摇曳着火光的香薰蜡烛，印着喜字的大红色床单，贴着百年好合窗花的落地窗……


    陆云卷唿吸一滞，离家出走的心都有了。


    林景瑟敛下异色，冷静开口：「姐姐，音响开关在哪儿，我耳朵要聋了。」


    陆云卷闭了闭眼：「不知道。」


    林景瑟四下看了看，别说音响开关，她连音响在哪儿都没看见。


    陆云卷：「如果我没记错，音乐声是在我开灯之后响起的。」


    林景瑟两步走到房间门口，啪地拍灭了灯。


    音乐声戛然而止。


    林景瑟想了想，又啪地按开了灯。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陆云卷：「……」


    陆云卷慢吞吞地转过头，在高亢激昂的音乐声中，用一种不太好形容的眼神看着她。


    林景瑟赶紧拍灭它，一本正经地说：「音响的开关就是它。」


    陆云卷环着手臂，盯着她看了几秒，似笑非笑道：「好玩吗？」


    林景瑟答非所问：「姐姐，房间里还有别的灯吗？还是我们今晚只能摸黑行动了？」


    陆云卷懒懒一抬手，指了指床边的落地灯：「那儿有落地灯。」


    林景瑟过去开了灯，往床上一坐，仰着头看她。


    「领证的事儿什么时候和家里说，」陆云卷从衣柜里拿了两套睡衣出来，放到床上。


    「不想说，」林景瑟手往后撑着床，「打算直接……」


    「吓死他们？」说话间，陆云卷拿起一件睡衣，往她头上一蒙，遮住了她的视线。


    林景瑟：「……」


    陆云捲动作利索地脱掉外套，换睡衣。


    林景瑟垂着眼，余光瞥见她没入裤腰的马甲线时，在心底轻轻吹了声口哨：「姐姐。」


    陆云卷懒懒掀了下眼皮：「嗯。」


    林景瑟：「我能看见。」


    陆云卷慢条斯理地系好纽扣，把蒙在她头上的睡衣拿了下来，往床上一丢，挑着眉稍看她：「看吧，害羞的又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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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氓。


    林景瑟慢吞吞地捞起睡衣，重新蒙在自己头上：「我打算明天直接把结婚证拍到他们面前。」


    「公司一夜之间恢復正常，闺女一夜之间成了别人家的，」陆云卷边换睡裤边说，「不多想都难。」


    「一夜之间就能恢復正常？」林景瑟不确定道。


    「你家是财务出了问题，」陆云卷换好睡裤，摘下她头上的睡衣，「拿钱补上就行。」


    林景瑟眼睛很亮：「真的吗？」


    陆云卷点了点头：「想好怎么和家里说了吗？」


    林景瑟眼睛一眨一眨：「女朋友帮了我，我一感动，就以身相许了。」


    陆云卷：「……这么冲动？」


    林景瑟坚定道：「年轻人，就是要冲动一点。」


    陆云卷：「……」


    陆云卷把林景瑟丢进浴室，睡衣往她手里一塞：「去洗漱，我去趟书房。」


    书房。


    陆清风往后靠在椅背，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自家闺女：「明天一早领证的事儿景瑟家知道吗？」


    陆云卷倚在书桌前，云淡风轻道：「不知道。」


    陆清风扬眉：「先斩后奏？」


    陆云卷点头：「嗯。」


    陆清风乐了：「闪婚加出柜，也不怕被林家父母打断腿。」


    陆云卷啧了一声：「求您了，能不能别乌鸦嘴，盼我点儿好吧。」


    「行，盼你好，」陆清风笑笑，「回去吧，早点睡，明天一早还领证呢。」


    「你也早点睡，明天一早还要上门提亲呢，」陆云卷挥了挥手，边往外走边说，「她家那个窟窿，别忘了在提亲之前填好啊。」


    陆清风眉梢一挑：「教你爹做事儿呢？」


    陆云卷笑了起来：「不敢。」


    陆清风：「滚蛋。」


    陆云卷回来的时候，林景瑟正坐在床上打电话，她往门口看了眼，和陆云卷对上视线的时候，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别瞎想，女朋友可是大影后，能有什么坏心思。」


    陆云卷瞭然，下巴轻抬，指了指浴室的方向，眼神示意：你打电话，我去洗漱。


    林景瑟沖她挥挥手：「什么？潜规则？爸，妈，求你们正视一下我在娱乐圈的地位吧，我就是一个刚出道的扑街爱豆，真没那么值钱。再说了，咱家那么大个窟窿，哪个金主吃饱了撑的帮我填呢？又不是给花盆填土，都快赶上女娲补天了，你们当金主是傻子吗？那些钱都够人家潜一个女团了。」


    陆云卷笑笑，径直进了浴室。


    断断续续地说话声从外边传了进来：「别瞎想，我明天领完证给你们打电话，哦对了，先别和爷爷说啊，他那个暴脾气，我怀疑他得当场手刃我。」


    陆云卷闻言一愣，突然感觉老爸说的打断腿也不是没可能。


    啧。


    第5章


    房间里的香薰蜡烛都灭了，只剩一盏落地灯亮着蜜色的光，空气中残留着似有若无的玫瑰香，四下里静谧一片，陆云卷从浴室里出来，看了眼倚在床头看书的林景瑟：「电话打完了？」


    「嗯，」林景瑟神情松散，坐得很没样子，她半曲起一条腿，裤角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向上捲起，露出一截又细又白的脚腕。


    「姐姐，明天领完证你去哪儿啊？」她随口道。


    「去片场，明天进组，」陆云卷掀开被子，坐到了床上。


    林景瑟掀了掀眼皮：「是劲速五吗？」


    劲速是系列电影，耗资巨大，制作精良，由圈内名导肖遥执导，故事围绕年轻的车手们展开，云集众多大咖，堪称全明星阵容，票房号召力毋庸置疑，是圈内公认的票房奇蹟。


    「嗯，」陆云卷拿过枕边的手机，给助理叶知鱼发消息，说明天进组的事儿。


    她从出道起就没有经纪人，身边只有一个助理叶知鱼。工作室挂靠在陆氏旗下的缘故，平常大小事务都由陆氏内部人员打理，叶知鱼只需要在她拍戏进组期间跟着她，非常清闲。


    用叶知鱼的话来说，那就是——快闲出幻肢了。


    闲出幻肢的叶知鱼回消息速度非常快：天啊，世界那么大，我总算能出去看看了。


    陆云卷：明天一早来我家接我，先去一趟民政局，领完结婚证进组。


    叶知鱼：！！？


    叶知鱼：what the f**k？


    叶知鱼：你要和谁领证！！？


    陆云卷指尖戳着屏幕回消息，没注意到旁边神色复杂盯着她看的小螃蟹。


    陆云卷：和傅生歌手里的艺人，叫林景瑟，一只可爱的小螃蟹。


    叶知鱼：你想炸娱乐圈？


    陆云卷：契约婚姻，只领证，不公开。


    随着这条消息发出，林景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协议第五条，契约婚姻期间禁止出轨，一经发现，合同视为作废，」林景瑟说。


    陆云卷抬眼看她：「嗯？」


    林景瑟指了指她的手机：「契约婚姻期间禁止出轨，一经发现，合同视为作废。」


    「我们还没领证，现在不算你出轨，」她补充道。


    陆云卷嘴角轻轻一动，看着她的目光里多了丝兴味。


    林景瑟耷拉着眼，若有所思道：「虽然我们现在还没领证，但是明天一早就要领了。我好不容易抱了一条金大腿，并不想在领证的第一天就失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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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儿，她看了眼时间：「十二点了，距离领证还剩八个小时，姐姐，如果八个小时之内你处理不好你的私人感情……」


    陆云卷扬眉。


    「……那我们就把协议第五条作废吧，」林景瑟大方道。


    陆云卷哑然失笑，特别想给她竖个大拇指，顺便再夸她一句：不愧是你。


    叮叮叮地消息提示音再次响起，她松松一抬手，把手机递给了林景瑟，眼神示意：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给我发消息的人是谁。


    却不想，林景瑟接收错信号了。


    她直接把一句「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给我发消息的人是谁」接收成了「骚扰我的人交给你了，随便解决」。


    林景瑟本着「我的大腿我守护，你们谁都别想和我抢」的想法，毫不客气地接过手机，连对方是谁、发了什么内容过来都没看，指尖往语音一戳，凉凉道：「你好，我是陆云卷的未婚妻，我们今天就要领证了，请你自重，离她远点，没什么事儿的话以后尽量漂流瓶联繫吧，谢谢。」


    陆云卷短暂愣了一瞬，回过神，嘴角大幅度地扬了扬。


    林景瑟严肃地看着她：「怎么了？是我话说的不够狠吗？」


    话音落，手里的手机又响了一声，是条语音。


    她懒得听，直接回了一条更狠的语音过去：「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陆云卷：「……」


    陆云卷倏地笑开了，眼角眉梢都是压不住的笑意：「她是我助理。」


    林景瑟愣了愣：「嗯？」


    陆云卷笑得不行，桃花眼弯弯的：「那个听不懂人话的人，是我助理，叶知鱼。」


    林景瑟：「……」


    林景瑟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一副无事发生过的表情把手机塞到了她手里，转头继续看书。


    陆云卷笑意没散，指尖一滑，点开消息界面，给叶知鱼回了条消息过去。


    陆云卷：朋友，你还活着吗？


    叶知鱼：可爱的小螃蟹！？


    陆云卷挑唇：不可爱吗？


    叶知鱼：晚安【微笑】【中指】


    陆云卷勾勾嘴角，把手机调成了静音，随手放到了床头柜上，人往后一靠，视线落到了林景瑟手里那本书上：「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顾城的诗集，从茶几上拿的，」林景瑟头也不抬地说。


    两人坐得近，陆云卷稍稍侧头就能看到她书上的内容。


    是两首铭言。


    陆云卷漫不经心道：「喜欢哪首？」


    林景瑟想也不想：「第二首。」


    陆云卷目光下落，看向第二首。


    用堤，可以捕住无边的浪；


    用帆，可以捕住无形的风；


    用爱，可以捕住无踪的梦；


    用钱，可以捕住无情的心。


    林景瑟突然说：「我最喜欢这句。」


    陆云卷：「哪句？」


    林景瑟云淡风轻：「用钱，可以捕住无情的心。」


    陆云卷：「……」


    陆云卷默默拎起枕头，走向沙发。


    林景瑟把书放到一边：「姐姐，你去哪儿？」


    陆云卷把枕头放到沙发上，又从衣柜里找了条薄毯出来，人往沙发一躺，懒洋洋道：「睡觉。」


    林景瑟愣了愣：「睡沙发啊？」


    「啊，」陆云卷应了一声，「不踏入你房门半步是做不到了，不睡你床还是没问题的。」


    林景瑟想了想，转身拍灭灯，躺回了床上：「晚安。」


    「晚安，」室内陷入黑暗，陆云卷闭着眼，往上拽了拽毯子。


    困意渐渐袭来，半睡半醒间，她突然听到了林景瑟的声音。


    「姐姐，」林景瑟小声喊她。


    「嗯？」陆云卷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


    「你来床上睡吧，」林景瑟说。


    「没事儿，」陆云卷以为小螃蟹是良心发现了，欣慰道，「沙发睡着也舒服。」


    「我有事儿，」林景瑟说。


    陆云卷感觉自己好像欣慰早了。


    「我一闭眼就是车窗上管家爷爷那张模煳的脸，」林景瑟紧了紧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


    陆云卷：「……」


    林景瑟声音软乎乎的：「姐姐。」


    陆云卷感觉自己摊上了个祖宗：「来了。」


    她拎着枕头和毯子回到床上，人刚躺好，就差点儿被冲过来的螃蟹撞到地上。


    她看着在自己身旁缩成一坨的不明生物，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林景瑟整个人蒙在被子里，但还是没什么安全感。


    她探出一只脚，隔着一层柔软的毯子在陆云卷身上踩了踩，然后又蹭了蹭。


    陆云卷忍无可忍：「林景瑟。」


    林景瑟：「嗯？」


    陆云卷眯着眼：「你属猫？」


    林景瑟：「啊？」


    陆云卷：「踩奶呢？」


    林景瑟：「……」


    林景瑟慢吞吞地收回脚，两秒后，卷着被子往陆云卷身边挪了挪。


    陆云卷一只脚踩在地上，有气无力道：「你再来两下我就下去了。」


    林景瑟：「……对不起。」


    说完，手扯着陆云卷的毯子一起往床中间挪。


    差点儿被挤到地上并且还被拽掉了毯子的陆云卷：「……」


    林景瑟挪回床中间，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陆云卷过来：「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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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


    姐姐坐起身，躺过去，在她一只脚再次踩上来的时候，放弃挣扎了，眼睛一闭：「晚安。」


    第6章


    翌日清晨，陆云卷被踹醒了。


    室内静谧无声，丝丝缕缕的光穿过窗帘缝隙漏了进来，在木质地板上晕出一层薄薄的暖光，她掀了掀眼皮，放空的状态大概持续了有五秒，才慢半拍地感受到锁骨处正被一个带着暖意且触感细腻的不明物体抵着。


    她垂眸，目光径直下落，停到了抵在她锁骨处的不明物体上——是一只脚。


    清瘦纤嫩，白的透明。


    陆云卷闭了闭眼，隔了会儿，声音低低地啧了一声。


    她摸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解锁屏幕，点开相机，拍下了林景瑟的罪证。


    照片里，少女睡颜恬静，在被子里缩成小小一团，像极了单纯无害的小动物。


    小动物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只是喜欢踩着你睡觉而已，陆云卷把手机丢到一旁，手指松松握上她的脚腕，往后推了推：「林景瑟。」


    「嗯，」林景瑟没醒，迷迷煳煳地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刚起床时的暗哑，脚不安分地动了动。


    清瘦的脚踝轻轻蹭着掌心纹路擦过去，带起一阵细小的痒意，陆云卷指尖僵了僵，声音里夹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你非得现在给我展示你的柔韧性有多好吗？」


    林景瑟睡眼惺忪，半撩不撩地看向她：「嗯？」


    陆云卷迎着她不解的目光，手指缓缓下滑，指尖顺着她纤细的脚腕，一路扫向她白嫩柔软的小腿肚。


    细细密密的电流陡然腾起，林景瑟倏地一怔，声音直接变了个调，软乎乎的：「姐姐你干嘛。」


    姐姐：「……」


    姐姐的理智差点儿在这个早晨离家出走了。


    陆云卷锉了锉牙，盯着那个撩人不自知的螃蟹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唿之欲出的火扑灭，哑声道：「还打算踩我多久？」


    林景瑟表情一顿，勐地收回脚，人全醒了。


    「看什么，」陆云卷坐起身，一只手撑在床上，眼神懒洋洋的，「没见过流氓？」


    我，日。


    林景瑟目瞪蟹呆地看着她。


    陆云卷乐了，没继续逗她，下了床，熘熘达达去洗漱了。


    傅生歌和叶知鱼抵达陆家的时候，陆云卷和林景瑟刚吃完早餐，正在房间里换衣服。


    敲门声和管家的声音一起传来：「小小姐，叶助理和傅小姐到了。」


    「来了，」陆云卷懒得折腾，随便穿了套运动服，过去开了门。


    「你可爱的螃蟹呢？」叶知鱼进门就问，傅生歌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往里进来。


    「换衣服呢，」陆云卷指了指衣帽间，走到茶几跟前，从桌上取了支烟点燃。


    傅生歌坐到沙发上，不以为意地打量着屋子里红彤彤的一切，不用问都能知道是老爷子的杰作，她笑笑：「你这屋挺喜庆啊。」


    陆云卷散漫一笑，懒洋洋地歪在椅背，翘着腿：「还有更喜庆的呢，想感受一下吗？」


    叶知鱼眼波流转，和看过来的傅生歌对视一眼，笑容不怀好意：「还有比这喜庆的？」


    傅生歌接下话茬，流言氓语道：「什么？套？还是润滑？」


    陆云卷：「……」


    陆云卷差点儿被一口烟呛死，边咳边骂：「你大爷。」


    叶知鱼和傅生歌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三人是多年的好友，说起话来自然无所顾忌，别提叶知鱼和傅生歌还是两个老流氓，就更没下限了。


    傅生歌不喜欢女士香菸的味道，从兜里找了自己的烟出来，点了一支，找揍道：「不是啊？你缺吗，缺的话我给你买，就当是新婚礼物了。」


    陆云卷给了她一脚，笑道：「滚蛋。」


    叶知鱼四下环顾了一圈，视线扫过凌乱的大床时，勾了勾嘴角：「哟，睡一起了啊。」


    陆云卷轻吐了口烟雾，淡瞥她一眼：「怎么，羡慕啊？」


    叶知鱼乐了：「真的假的？」


    陆云卷神色淡淡：「睡一张床，不是睡了，醒醒，成吗？」


    叶知鱼惋惜道：「你不行啊。」


    陆云卷：「……」


    不知怎么，陆云卷竟然神奇的从叶知鱼这句「你不行啊」中，想到了早晨自己差点儿离家出走的理智。


    说实话，小螃蟹早晨那个秀色可餐操着一口小奶音喊姐姐的模样，确实很勾人。


    从爱好女的角度看，就更勾人了。


    开门声响起，林景瑟从衣帽间里走了出来，抬眼看到坐在客厅里的人时，第一反应并不是打招唿，而是：「姐姐，咱家着火了？」


    咱家这两个字也不知道戳中了陆云卷哪个莫名其妙的笑点，倏地勾唇笑了：「呛吗？」


    林景瑟扫了眼她手里细长的女士香菸，又扫了眼傅生歌手里的，意有所指道：「你的烟不呛。」


    傅生歌表情一顿，扬眉道：「嘿，你个螃蟹。」


    陆云卷手一抬，夺走了她手里的烟，无情地掐灭到菸灰缸里：「别抽了。」


    傅生歌：「……」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叶知鱼笑疯了。


    林景瑟轻轻挑了下唇，和叶知鱼打招唿：「你好。」


    叶知鱼忍着笑，懒懒抬手：「你好，我是叶知鱼，陆云卷的助理兼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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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景瑟沖她点了点头，视线静静在她脸上落了两秒之后，得出一个结论，叶知鱼很漂亮。


    漂亮的人都存在抢她大腿的风险，不论男女。


    于是她冷淡不失礼貌的宣示主权：「你好，我是陆云卷的未婚妻林景瑟，一会儿领完证就是她合法妻子林景瑟了。」


    叶知鱼：「……」


    叶知鱼恍惚了一瞬，感觉螃蟹此刻看着她这个眼神好像在说：请你自重，离她远点，就算你是助理兼朋友也不行，以后没什么事儿尽量用漂流瓶和她联繫吧，谢谢。


    天道好轮迴，螃蟹饶过谁。


    傅生歌乐地前仰后合，幸灾乐祸道：「姐妹，还笑我吗？」


    陆云卷忍俊不禁，沖林景瑟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林景瑟走到她跟前，拽了拽拖到地上的裤子：「姐姐，你的裤子有点长。」


    陆云卷掐灭菸蒂，弯腰给她挽了下裤脚：「好歹比你高一颗头呢，凑乎一会儿，回公司了再换你的。」


    傅生歌：「……」


    叶知鱼：「……」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从彼此眼里读到了一行字：陆云卷不对劲。


    陆云卷今天进组，洗漱用品和衣物都得带过去，叶知鱼收拾好她的行李箱，拉到门口，转头看沙发上的人：「我们出发？八点了。」


    「走吧，」傅生歌站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两步冲进陆云卷的衣帽间，几分钟后，抱着一堆衣物出来了，「还是武装一下吧，我不放心。」


    说完，和叶知鱼一起上手了。


    「……」


    临出门前，林景瑟脚步一顿，啪地按下了房间里的灯。


    音乐声顿时响起，把毫无防备的叶知鱼和傅生歌吓得一蹦：「我靠！哪来的音乐声！吓死我了！」


    陆云卷眼神松散，笑着看了眼林景瑟。


    林景瑟清了清嗓子，意有所指道：「应景。」


    叶知鱼：「……」


    傅生歌：「……」


    两人满头问号：「应什么景？」


    陆云卷笑笑，神秘道：「听。」


    听？


    叶知鱼和傅生歌一起竖起了耳朵。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叶知鱼：「……」


    傅生歌：「……」


    两人嘴角狠狠一抽：「真应景。」


    八点半，全副武装的陆云卷和裹得爹妈都认不出的林景瑟人手一个小红本地从民政局里走了出来，分头坐上保姆车，各自回归繁忙日常。


    车上，叶知鱼回头看了眼慢条斯理从自己身上往下摘装备的陆云卷：「结婚的感觉怎么样？」


    陆云卷撩她一眼，散漫道：「好奇啊？自己结一回就知道了。」


    叶知鱼笑笑，转回了头：「小螃蟹家也不知道你们是契约婚姻？」


    陆云卷往后靠着椅背，视线落到了窗外：「不知道。」


    叶知鱼啧了一声：「那可不太好办了。」


    陆云卷漫不经心道：「有什么不好办的。」


    「姐姐，这可是结婚啊，」叶知鱼从后视镜里看她，「结婚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儿吗？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儿。」


    陆云卷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叶知鱼：「你们自己知道这段婚姻是假的，家里可不知道。你们能避免了两家之间的来往吗？避免不了吧？别说避免不了两家之间的来往了，你们自己也避免不了和对方家里的来往。」


    陆云卷垂下眼帘，沉默地按了按眉心。


    叶知鱼：「逢年过节怎么办？不回家？拿工作忙挡着？能挡多久？一直挡着也不是不行，但是长此以往，小螃蟹的家人会怎么想？」


    她转过头看陆云卷：「老爷子又会怎么想？」


    这句话之后，两人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快到片场的时候，陆云卷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拿起手机，指尖轻轻一动，解锁了屏幕。


    消息是傅生歌发来的：恭喜你，在这个美好的早晨，无痛生子。


    陆云卷回了个问号过去。


    傅生歌消息回得很快，两张图一行字：自己看照片。


    陆云卷点开照片，隔了会儿，眼底漾起一丝笑意。


    两张照片都是偷拍。


    第一张拍的是小螃蟹一脸认真地捧着手机，不知道在输入什么。


    第二张拍的是小螃蟹的手机屏幕，屏幕上显示着通讯录的界面，其中一个备註为「金主爸爸」的号码……是她的。


    陆云卷笑笑，给傅生歌回了条信息过去：手机号你给的？


    傅生歌：她找我要的。


    陆云卷戳着手机屏幕回消息：她手机号给我。


    傅生歌发了一串数字过来：刚才她家里人给她打电话了，可能是问她什么时候带你回家吧，她说工作忙，最近可能都回不去。


    陆云卷指尖顿了顿。


    傅生歌：后面也不知道她家里人和她聊了些什么，小螃蟹听着听着眼睛就红了。


    傅生歌：吓死我了，带她这么久，头回见她这样。


    陆云卷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好一会儿，才退出了聊天界面。


    她点开通讯录，存了林景瑟的手机号，眼前浮现出「金主爸爸」四个字的时候，动作利索地把备註改成了「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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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主爸爸：我没你想得那么忙。


    林景瑟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人刚到公司。


    她想了想，回了条消息过去：青春练习生的海选结束我们一起回家？


    金主爸爸：好。


    繁忙的工作中，时间总是流逝的飞快，不等林景瑟从高强度的训练中回过神，就要到青春练习生海选的日子了。


    这天下午，林景瑟突然接到了老妈的电话。


    老妈声音压得很低，隐隐能听出焦急：「林林，你在忙吗？」


    练习室里人很多，林景瑟和老师打了声招唿，从练习室里出来，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不忙，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老妈语速极快：「你能回家一趟吗？爷爷知道你闪婚的事儿了，整个人都炸了，把我和你爸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后，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卷卷的手机号，把卷卷从片场喊回来了！」


    林景瑟愣了愣，赶紧问：「姐姐回去了吗？」


    老妈小声说：「早晨就回来了！回来都一天了！」


    林景瑟拔腿就往傅生歌办公室跑：「你们怎么不早和我说？」


    老妈：「爷爷不让我们和你打小报告，手机都给我们没收了，我趁着他折腾菜地没空理我才把手机从他屋里偷了出来，你能回来吗现在？」


    林景瑟：「我现在回去，先挂了。」


    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推开的时候，傅生歌心脏差点儿从嗓子眼吓蹦出来。她目瞪狗呆地看着林景瑟：「祖宗，你想吓死谁？」


    林景瑟气喘吁吁，手撑着腿说：「快送我回家。」


    第7章


    夜幕低垂，街道两旁的灯都亮了起来，林景瑟握着手机，视线没什么焦距地落到车窗上，在发呆。


    说实话，如果不是老妈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她都要忘记自己结婚这回事儿了。


    傅生歌打破沉默：「你爷爷不知道你结婚的事儿？」


    林景瑟头往后抵在椅背，面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


    傅生歌啧了一声，指尖在方向盘上叩了叩：「知道了后果会很严重吗？」


    窗外霓虹闪烁，林景瑟在一片斑驳光影中转头看她，声音极淡：「你猜。」


    傅生歌语塞。


    林景瑟收回目光，从兜里拿出手机，给陆云捲髮了条信息过去。


    闺女：姐姐，你的腿还好吗？


    陆云卷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儿了。


    她蹲在菜地里，给林景瑟回消息：快断了。


    虽然不是被打断，而是累断，那也够惨的。


    林景瑟的消息回得很快：姐姐你在哪儿？我到家门口了。


    陆云卷挑了下眉稍，估摸是林父林母给林景瑟通风报信了。


    她正要回復，就听院子里传来了林景瑟的喊声。


    「姐姐，」林景瑟站在院子里喊，「你在哪儿呢？」


    「来了，别喊，」陆云卷从菜园子里出来，「怎么回来的？」


    「傅生歌送我回来的，」林景瑟走到她跟前，有些着急，「你怎么回来的？和剧组请假了？」


    「不请假我怎么回来，」陆云卷笑笑，用下巴指了指客厅的方向，「先回家，爷爷他们都在呢。」


    「刚进组就请假，导演没生气吧？」林景瑟问。


    「生什么气，」陆云卷眉眼轻挑，唇边勾着浅浅的笑意，「给了钱的，我请假，他们集体休息，还是拿着我的钱边吃边玩边乐的休息，有什么可生气的。」


    林景瑟表情一顿：「多少钱？」


    陆云卷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林景瑟松了口气：「十万啊。」


    陆云卷乐了：「想什么好事情呢，全组上下集体休息，场地费用和食宿费用都不止十万了。」


    林景瑟：「……」


    林景瑟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客厅。


    她看着悠悠然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的爷爷，尽量心平气和：「姐姐和剧组请了假回来的，您知道请一天假剧组全体停工是什么概念吗？您知道场地费一天多少钱吗？剧组上下几百个人，一天食宿费是多少您知道吗？您知道姐姐今天被导演坑了多少钱吗？」


    那可是整整一百万啊，林景瑟生无可恋地想，还没忘记之前陆云卷说婚后所得都有她一半的事儿。


    她越想越心痛，整个人都无法唿吸了：「爷爷，你害我丢了五十万。」


    林老爷子眼皮都懒得抬：「什么五十万？」


    林景瑟：「姐姐被导演坑的钱。」


    林老爷子云淡风轻道：「又不是你的钱。」


    林景瑟：「姐姐说了，她赚的钱都有我一……」


    话没说完，嘴被身后突然袭来的手捂了个严实。


    林景瑟回过神，在陆云卷怀里挣扎起来：「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这句话翻译一下，大概是：姐姐，你放开我，我的五十万啊！


    陆云卷刚刨完菜地，这会儿一手的泥都顾不上了，生怕契约婚姻的事儿被林景瑟说漏嘴，自己直接损失一双腿。


    她紧紧地捂着林景瑟的嘴，在爷爷审视的目光下，斩钉截铁道：「都是你的。」


    话音一落，怀里林景瑟挣扎地更激烈了。


    林景瑟心在滴血，勐地拽开陆云卷的手，用一张煳了泥的脸对着林老爷子：「爷爷，你赔我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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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老爷子嗑瓜子的动作顿了顿，疑惑不解：「怎么还分分钟翻倍了？」


    陆云卷简直想蒸了这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螃蟹，她安详地闭上了眼，等着失去双腿。


    不想，螃蟹竟然说了句人话。


    「她的钱都是我的钱啊，」林景瑟边说边擦脸，心痛中不失理智地回头看陆云卷，「姐姐，你多大了，怎么还玩泥巴呢。」


    陆云卷唿吸一滞，一句国骂差点儿脱口而出。


    林老爷子替陆云卷解释：「孙媳妇帮我种菜呢。」


    林景瑟懵了，看看陆云卷沾着泥土的手，又看看陆云卷灰扑扑的衣服，最后把不可置信地目光甩到了爷爷脸上：「她扔着钱请假回来，您就让她种菜？」


    陆云卷嘴角下意识扬了扬，不知怎么，心底生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暖意。


    她看着护短的林景瑟：「没事儿……」


    「什么没事儿，怎么就没事儿？」林景瑟头也不回地说，目光还在自家爷爷脸上，「我把她娶回来是为了给您种菜的？」


    陆云卷：「……」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林老爷子狐疑：「娶回来？」


    林景瑟底气不足道：「对啊，娶回来，有什么问题？」


    陆云卷：「……宝宝。」


    宝宝小手一挥：「你不要帮爷爷说话。」


    陆云卷：「……」


    陆云卷默默转身，蹲回菜园子种菜去了。


    客厅里的说话声断断续续传来。


    林景瑟：「您怎么能这样对她呢？谁还不是家里的小公主了，人十指不沾阳春水一个千金小姐，来了咱家就去种菜？像话吗？」


    林老爷子：「瞒着我领证，像话吗？」


    林景瑟：「……」


    林老爷子：「闪婚加出柜，齐活了，像话吗？」


    林景瑟：「……」


    林景瑟完败。


    时至傍晚，陆云卷感觉自己已经不完整了，三魂七魄全丢，左眼写着我是谁，右眼写着我在哪儿，脑门印着不知道。


    她魂飞魄散地倚在墙边，沖蹲在落地窗前的螃蟹招了招手：「宝宝。」


    宝宝左瞅瞅右望望，确定爷爷没在才放心大胆地蹦到了陆云卷身边，小声问：「姐姐，你还好吗？」


    陆云卷没骨头似的往她身上一挂，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想抽根烟。」


    林景瑟秒懂，指着院门小声说：「我们熘出去。」


    陆云卷犹豫一瞬，声音下意识压低，做贼似的：「怎么熘？」


    怎么熘？


    妈！


    林景瑟此刻脑子里就这一个字。


    于是她头一转，冲着屋里：「妈，我和姐姐出去买根冰棍儿。」


    陆云卷嘴角一抽，想说这都什么季节了，还拿买冰棍儿当藉口。


    屋里，被爷爷控制的林父林母面面相觑，想帮女媳妇解围，又不敢，只好装作风太大我们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屋外，林景瑟拽着陆云卷就跑，边跑边喊：「我们去买冰棍儿了。」


    「……」


    砰地关门声响起，被控制的林父和林母集体怒视爷爷。


    林母：「爸，人俩感情好着呢，您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啊？」


    林父：「卷卷工作忙，您一个电话给人家打过去，不由分说让人立刻马上回家，卷卷二话不说扔着钱请了假就回来了，您不满意。卷卷回了咱家跑前跑后被您指使了一天，忙的团团转，一会儿没歇下，您还是不满意。我就奇怪了，您是不是非得看她们红本变绿本了才能满意？」


    林老爷子睨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不满意了？」


    林父：「您还用说吗？都写在脸上了！我！不！满！意！」


    林老爷子冷哼：「我不是一直都是这张脸吗？」


    林父：「对，您说的没错，您一直脸臭……不是，您什么意思？」


    林老爷子淡瞥他一眼，转身回屋：「看她比看你们顺眼的意思。」


    林父：「……」


    林母：「……」


    秋风萧瑟，陆云卷此刻的表情比秋风还萧瑟。


    她懒懒散散倚着墙，有一口没一口抽着根冰棍……不是，抽着根烟：「宝宝。」


    「哎，」宝宝瑟瑟发抖地啃着一根冰棍儿，手里还拎着一包。


    「爷爷又不在，你演给谁看啊？」陆云卷看着她都觉得冷，「不冷吗？」


    「还行，」林景瑟啃冰棍儿的速度变慢了，边啃边给自己戴上了帽子，甚至还把一只手缩回了兜里。


    片刻，她突然说：「但我感觉你不太行了。」


    陆云卷当然知道这句不太行了指的是什么。


    她笑着按了按腰，无所谓道：「没事儿，还活着。」


    「腰疼？」林景瑟走近她，手在她腰上抓了抓。


    「也不是疼，说不上来什么感觉，酸，困，」陆云卷淡吐着烟雾，「老毛病了。」


    「怎么弄的？」林景瑟啃完最后一口冰棍儿，把木棍扔进了垃圾桶。


    「拍动作戏的时候摔了，」陆云卷说，「当时也没觉得有多疼，就没在意，后来就落下毛病了。」


    「回去给你按按，」林景瑟说。


    陆云卷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怎么了？」林景瑟擦了擦脸，「还有泥吗？」


    「没了，」陆云卷弹弹菸灰，好半天才说，「在你家呆了一天，差点儿以为自己是真的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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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景瑟想了想：「姐姐。」


    陆云卷懒洋洋的：「嗯？」


    林景瑟杏眼弯弯的：「结婚的感觉还行吗？」


    陆云卷怔了一瞬，倏地勾唇笑了：「娶媳妇的感觉还行吗？」


    林景瑟置若罔闻，推着她往家里走。


    陆云卷半眯着眼，揶揄道：「你刚才在客厅里那个护短的表情，好像还挺享受？」


    第8章


    夜色如墨，皎洁的月光晕着淡白的清辉，风徐徐吹过，偶尔捲起一两片散在树下的落叶，发出细小的沙沙声，气氛说不出的闲适。


    两人拎着一包冰棍儿沿路熘达回去的时候，晚饭已经做好了。


    林母从厨房里走出来，把菜放到餐桌上，看了眼往冰箱里塞冰棍儿的林景瑟，小声和陆云卷吐槽：「她还真买冰棍儿啊？」


    「还吃了一根呢，」陆云卷眼底噙着笑意，指了指林景瑟头上的帽子，「冻了个够呛，帽子都带上了。」


    「真行，」林母笑着往厨房里走，「洗洗手，咱准备吃饭了。」


    「姐姐，」林景瑟关上冰箱门，转头看陆云卷，目光意味深长，「我都是因为谁啊？」


    陆云卷轻轻挑眉，反问：「我都是因为谁啊？」


    林景瑟笑了起来，推着她进了洗手间，打开灯：「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灯光骤亮，暖黄的光线晕在两人身上，陆云卷勾着嘴角，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


    她走到洗手台跟前，往手心挤了点洗手液，打开水龙头。


    温热的水流滑过指间，淡淡的草莓味漫在了空气中，她垂着眼，不疾不徐地冲着手上绵密的泡泡：「你还有个弟弟呢？」


    「嗯，」洗手间空间小，林景瑟靠在一边，视线落到了她纤细的手指上，「比我小三岁，也是唱跳歌手，和我不是一个公司，他在omg。」


    omg和祥云都是专注培养唱跳歌手的娱乐公司，与kc一起，被称为内娱三巨头。


    三家专注培养唱跳歌手的娱乐公司风格迥异，各不相同，不论是从选人标准，还是音乐风格，都具有鲜明特点。其中祥云和omg反差最大，前者侧重个性和能力，后者则相反，更侧重外貌和包装。相较于这两家，kc还算中和。


    陆云卷关上水龙头，抽了张纸巾，靠坐在洗手台上擦手，一双笔直修长的腿随意交叠着：「怎么不去一个公司？」


    林景瑟云淡风轻道：「我们公司侧重能力。」


    言外之意，他们公司侧重脸。


    陆云卷乐了，内娱三巨头的门槛是出了名的高，虽说omg侧重外貌和包装，但侧重归侧重，实力跟不上，一样不能出道：「弟弟听到你这话该哭了。」


    林景瑟不置可否，轻轻挑唇：「姐姐，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个弟弟的？」


    陆云卷睨她一眼，脱口道：「中午吃饭的时候爸和妈……」


    说到这儿，她话音一滞。


    林景瑟没觉出不对，眨了眨眼，茫然道：「怎么了？」


    陆云卷敛下异色，片刻，懒懒道：「喊了一天爸妈，我都喊出惯性了。」


    林景瑟神色自若，目光静静地落在她脸上：「是得喊爸妈啊，我们不是结婚了吗？」


    陆云卷勾唇笑笑，接着说：「中午吃饭的时候爸和妈说的，我压根就不知道你还有个弟弟，差点儿就露馅了。」


    听到这儿，林景瑟勐地想起了什么：「我弟好像也不知道他有个嫂子。」


    陆云卷挑眉：「嗯？」


    林景瑟从兜里找出手机，给林时辰发微信：「我们结婚的事儿，我没通知我弟。」


    陆云卷手往后撑在洗手台上，眉间透着闲适：「爸妈应该通知他了吧？」


    林景瑟指尖飞快地戳着屏幕：「应该没有，爸和妈要瞒着爷爷我们闪婚的事儿，就不可能告诉林时辰那个大喇叭，让他知道早该露馅了。」


    这时，外边突然传来了爷爷的喊声：「吃饭了！你俩人呢？洗手呢还是洗澡呢？洗澡也该洗完了吧？」


    陆云卷：「……」


    林景瑟：「……」


    两人一起喊：「来了。」


    说实话，比起有距离感的客气，陆云卷其实更喜欢爷爷没有距离感的不客气，相处起来反而更轻松，更像是一家人。


    饭后，陆云卷被林母赶出了厨房：「累一天了，赶快回屋睡觉去，这儿有保姆阿姨呢，不用你操心。」


    站在一旁吃水果的爷爷接下话茬：「早睡早起，明天你们小姑和小叔过来，结婚不办婚礼，一家人总得吃顿饭。」


    林景瑟愣了愣，难以置信道：「吃饭？姐姐片场还请着假呢，吃什么饭……」


    陆云卷迅速捂住她的嘴，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半搂半抱地拖着她往楼上走：「爷爷晚安，爸妈晚安，我们先回房间了。」


    林景瑟：「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这句话翻译一下，大概是：姐姐！你撒开我！我的一百万啊！


    房间里亮着灯，陆云卷推开门，把林景瑟丢进去的瞬间，林景瑟一嗓子喊出了声：「妈！我房间怎么了！」


    然而，妈并没有理她。


    倒是爷爷，悠悠然地从她们房间门口路过，云淡风轻道：「婚房当然要喜庆一点，你懂什么。」


    林景瑟：「……」


    林景瑟啪地关上了房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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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已经请一天假了，」林景瑟坐在大红的喜床上，「明天再请一天导演该生气了。」


    「没有什么事儿是用钱解决不了的，」陆云卷看了眼放在床上的情侣睡衣，应该是林母准备的，「如果有，那就翻倍。」


    说完，她随手捞起其中一套睡衣，进了浴室：「我先洗个澡，今天在菜园子里折腾了一下午，身上都是灰。」


    淅淅沥沥的水声隔着一道门传来，林景瑟把外套挂到衣架上，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玩手机。


    一局游戏结束，叮的消息提示音传来，她动动指尖，点开那条消息看了一眼，是林时辰发来的。


    林时辰：结婚？开什么玩笑？你能结婚猪都能上树。


    林景瑟冷淡地翻了个白眼，回了条消息过去：爱信不信。


    这条消息回过去没几秒，林时辰的视频过来了。


    林景瑟啧了一声，接通视频，林时辰的大眼睛顿时出现在了她的手机屏幕上。


    她嫌弃道：「手机能不能拿远点儿？大晚上的，你想吓死谁。」


    林时辰同款嫌弃，意有所指道：「大晚上的，你想吓死谁？」


    林景瑟面无表情，语气极淡：「真结婚了。」


    林时辰一脸不信任的表情看着她：「和谁？」


    林景瑟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和你爱豆。」


    林时辰眉梢一扬，不屑道：「姐，你觉得我信吗？」


    林景瑟懒得理他，径直走到浴室门口，人往门框边上一靠，抬手敲了敲门：「姐姐。」


    浴室里雾气氤氲，甜淡的柠檬香散在空气中，陆云卷换上睡衣，过去打开浴室门。


    她拢了拢头髮，看着靠在门边的林景瑟：「怎么了？」


    林景瑟把手机往她手里一塞，折回床边拿睡衣：「给你介绍一下，咱弟，林时辰。」


    陆云卷拿起手机，对着屏幕里的少年挥了挥手：「弟弟好。」


    弟弟：「……」


    弟弟目瞪狗呆，在屏幕里僵成了一尊雕塑，久久回不过神。


    陆云卷还以为是手机卡了，喊了声林景瑟：「宝宝，弟弟那边信号不好，卡了。」


    林景瑟拎着睡衣，熘熘达达晃到她跟前，从她手里接过手机，看到林时辰一脸「我人没了」的表情时，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餵？你卡了？」


    林时辰：「我死了。」


    林时辰神情悲怆，一嗓子喊破音了：「妈妈！我房子塌了！啊啊啊啊啊啊！」


    林景瑟：「……」


    陆云卷：「……」


    林景瑟：「林时辰同学，我真诚的祝愿你人没事儿。」


    说完，动作利索地挂断了视频。


    陆云卷挑了下眉稍：「他怎么了？」


    林景瑟抬眼看她，意有所指道：「他是你粉丝。」


    陆云卷笑笑，把她往浴室一推，带上了浴室门：「挺坏啊你，去洗澡。」


    水流击打地面的声音响起，陆云卷关上房间里的灯，躺到了床上。


    室内静谧昏沉，困意逐渐袭来，迷煳间，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知道。


    可能是真累了，陆云卷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要不是林景瑟进来喊她吃饭，她估计还能接着睡下去。


    「小姑和小叔来了吗？」陆云卷洗漱完，从浴室里出来，看了眼林景瑟身上的小兔居家服，别说，还挺可爱，浅浅的蓝色，帽子上垂着两只耳朵。


    「来了，都在楼下呢，」林景瑟坐在床上，指了指放在床上的居家服，「你的衣服我洗了，还没干，我刚把衣柜翻了个遍，都没找到合适你的裤子，这是妈给咱俩准备的居家服，凑乎穿一下吧，等你的衣服干了再换。」


    陆云卷脚步顿了顿，有些想笑，实在是没想到林景瑟和她话最多的一次竟然是因为一条裤子。


    她走到床边，看看居家服，又看看林景瑟，见人丝毫没有要迴避的意思，指尖往睡衣下摆一勾，往上掀起，露出一截白皙精窄的腰。


    林景瑟表情一顿，迅速闭上眼：「我靠。」


    陆云卷笑了起来，声音松散，半带着玩笑：「我看你没有要迴避的意思，还以为你想看呢。」


    林景瑟闭着眼，好半天，才憋出两个字：「流氓。」


    流氓心情很好地沖她吹了声口哨。


    这顿饭吃得很热闹，一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天，笑声就没间断过，气氛非常融洽，就连惯常脸臭的爷爷神色都柔和了几分。


    午后，陆云卷和林父林母在厨房里弄水果沙拉和甜点，小姑和小叔和林景瑟在客厅里闲聊。


    「小朋友，之前我和你小叔问你谈没谈恋爱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来着？」沙发上，小姑半曲着一条腿，淡瞥了一眼坐在她旁边嗑瓜子的林景瑟，夸张地模仿着她当时的语气道，「爱豆不能谈恋爱~爱豆谈恋爱会死的~」


    「我就是个刚出道的扑街爱豆~事业还没起步呢，谈什么恋爱~」小叔接下话茬，揶揄道，「你们这种扑街爱豆路子都这么野的吗？不能恋爱，能结婚？」


    路子很野的扑街爱豆：「……」


    路子很野的扑街爱豆寡不敌众，赶紧搬救兵：「爸！妈！救命啊！」


    妈置若罔闻，和女媳妇聊的热火朝天，哪能功夫理她。


    爸倒是抽空回了她一句：「小点儿声，小心把爷爷吵醒他拿针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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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景瑟：「……姐姐！」


    「别喊了，」小姑沖她翻了个白眼，不屑道，「没有用。」


    「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的，」小叔翘着腿，悠悠然道，「老实交代吧，怎么回事儿，怎么搞的？」


    「一个满嘴理想抱负，开口就是恋爱会死我要以事业为重的扑街爱豆，突然就结婚了？哄鬼呢？」小姑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剥了颗橘子，人往椅背一靠，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到点儿蛛丝马迹。


    林景瑟波澜不惊地往嘴里丢了颗瓜子，就知道小姑和小叔肯定会怀疑她。这边即将面临破产呢，那边她一个婚姻就搞定了家里的困境，怎么能不怀疑。


    但，怀疑归怀疑，他们又没有证据，她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视线扫过陆云卷带着笑意的脸时，顿时底气十足。


    陆云卷都跟着她回家了，还怀疑个屁。


    哪个金主会跟着金丝雀回家？


    回家就算了，还给爷爷刨了一下午地？


    闹呢？


    「你们听过一句话吗？」林景瑟神秘道。


    「什么话？」小姑和小叔异口同声，目光直直看着她。


    「见色起意，」林景瑟把陆云卷之前丢给她的那句话丢了出去。


    小叔但笑不语，和看过来的小姑对视一眼。


    小姑往嘴里丢了瓣橘子，见招拆招道：「今儿这大半天下来，你俩话没说几句就算了，饭桌上菜也没给对方夹过一筷子我也懒得说了，手都没牵一下算怎么回事儿？」


    林景瑟：「……」


    小叔笑了起来，不急不徐道：「不是闪婚吗，那你们现在应该还在热恋期吧？」


    林景瑟闭了闭眼，这两个老狐狸，啧。


    小姑半眯着眸子，眼底都是探究：「嗯？热恋期吧？热恋期怎么没有一点儿热恋期的样子啊？」


    小叔：「正常情况下，你们不是应该让我们集体在狗粮堆里匍匐前进吗？」


    小姑贊同地点点头：「闪瞎我们狗眼那种。」


    林景瑟：「……」


    林景瑟拍了拍手，站起身往厨房走：「姐姐。」


    陆云卷把做好的水果沙拉递给林母，靠在橱柜边上看她，视线扫过她受气包似的小脸时，挑了下眉稍：「怎么了？」


    林景瑟心一横，在老妈往她这儿看过来的时候，眼睛一闭，一头扎进了陆云卷的怀里，拖着软乎乎的尾音撒娇：「姐姐，小姑和小叔欺负我。」


    林母：「……」


    林父：「……」


    遭遇正面爆击的林母林父身形一晃，差点儿把手里的甜点和水果沙拉摔地上去。


    这一刻，他们感觉自己损失的不仅是一双眼睛，还有两只耳朵！


    夫妻俩迅速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转身，端着甜点和水果沙拉嗖嗖嗖地走出了厨房，想不通自家闺女是怎么了。


    好好一只螃蟹，怎么还脱壳了呢！？


    果然，爱情使人智商下降，林母把水果放到茶几上，深深地嘆了口气。


    隔了会儿，手嗖地抠成了鸡爪状，原地蹦了起来。


    小姑和小叔盯着自家突然疯掉的大嫂看了两秒，集体把目瞪狗呆的目光甩到了林父脸上。


    小姑疑惑：「嫂子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小叔不解：「怎么还蹦起来了呢？」


    林父往沙发上一坐，用一种不太好形容的表情看着他们。


    林母还在蹦，边蹦边说：「我抖鸡皮疙瘩啊，看不出来吗？看我的手！看到了没有！」


    小姑和小叔一起点头，茫然道：「看到了。」


    林母的表情仿佛吃了一颗柠檬，缩着手说：「我快抠出三室一厅了！」


    小姑和小叔对视一眼，无声交流：咋肥四鸭？


    林父一抬手，指向厨房里那两个搂成一团的人：「看，看到没，狗粮制造点。」


    小叔和小姑一起往厨房里看去，视线扫到那个在陆云卷怀里卖萌打滚的林景瑟时，嘴角集体一抽，头顶不约而同地滑下了三道黑线。


    小姑惊恐万分：「她还会撒娇呢？」


    小叔不忍直视地捂了捂眼睛：「她还会扑到别人怀里撒娇呢。」


    林母牙疼道：「林林昨天还好好的，今儿这不知道是这么了。」


    小姑：「……」


    小叔：「……」


    两个罪魁祸首不敢吱声，沉默地嗑起了瓜子。


    厨房里，陆云卷懒懒散散倚在橱柜边，神色如常地看着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的林景瑟：「怎么了？」


    似有若无的柠檬香漫在鼻间，林景瑟窝在她怀里，手扒在她领口，咬牙切齿道：「小姑和小叔说我们没有一点儿热恋期的样子！」


    陆云卷垂眼笑笑，手臂往后一绕，松松地圈在了她的腰间，指尖触到她帽子上垂下来的小兔耳朵时，抬手把帽子戴到了她的头上：「所以？」


    林景瑟底气不足道：「所以我就给她们展示一下热恋期该有的样子。」


    陆云卷忍俊不禁，声音低低地笑了起来，尾音旖旎，拖着一截撩人的调子：「你的热恋期这么单纯？」


    林景瑟想了想，从她怀里钻了出来，下巴往她颈侧一搁，一句话几乎是贴着她耳侧说出来的：「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热恋期是什么样的。」


    温热的唿吸柔柔地洒在耳侧，陆云卷表情一顿，指尖僵了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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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景瑟没觉出不对，还在说：「姐姐，你教教我。」


    我教你大爷，陆云卷闭了闭眼，想说你这不是挺会吗，轻描淡写两句话，撩我他妈一身火。


    可太能耐了。


    陆云卷深吸了口气，余光无意瞥见客厅里那两个狗狗祟祟探头探脑往她们这边看的人时，微微一侧头，吻到了林景瑟柔软的帽子上。


    林景瑟手环到她腰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姐姐你干嘛？」


    陆云卷淡声道：「亲你。」


    林景瑟一怔，结结巴巴道：「现，现，在吗？」


    陆云卷明白过来什么，倏地笑开了，声音很低地在她耳侧说：「亲完了。」


    温热地唿吸从耳边扫过，掠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电流，林景瑟下意识偏开头，往她颈窝钻：「痒。」


    陆云卷：「……」


    陆云卷笑容僵在脸上，不是很想活了。


    「小姑和小叔说我们吃饭的时候都不给对方夹菜，」林景瑟声音很轻，细白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捏着她垂在后背的兔耳朵，像极了给妈妈告状的小朋友，「还说我们大半天下来，话没说过几句，手都没牵过一下。」


    话音落，手指从陆云卷的兔耳朵上熘走了，往自己身后一摸索，找到了陆云卷的手，拽回怀里，松松握着。


    陆云卷坐着没动，此刻的心理活动异常丰富，丰富到她控制不住地去想林景瑟刚起床时的画面。


    清澈干净的杏眼，白嫩纤瘦的脚，修长笔直的腿，还有，随意散开的领口下，若隐若现的事业线。


    操了。


    想到这儿，之前在米粉店里小螃蟹那句「运动内衣」突然从眼前闪了过去，陆云卷把人往怀里搂了搂，心说小螃蟹没骗人，还真是勒没的。


    瘦是真的瘦，但有肉的地方，都有肉。


    小屁股也很翘，她想。


    「姐姐，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耳边响起林景瑟的声音。


    「嗯？」陆云卷勐然回神。


    「你谈过恋爱吗？」林景瑟站得有点累，动了动腿，从她怀里钻了出来，看着她轻敞的腿说，「热恋期该是什么样啊？能坐腿吗？」


    陆云卷：「……」


    不等陆云卷回答，林景瑟就跨坐到了她的腿上，胳膊往她脖子上一勾，往她怀里凑了凑。


    距离倏然拉近，温热的唿吸陡然纠缠在一起，陆云卷圈着她的腰，漫不经心道：「没谈过恋爱。」


    「嗯？」林景瑟歪了下头。


    「我，没谈过恋爱，」陆云卷目光下落，顺着她精緻的眉眼缓缓向下，落到了她唇边。小螃蟹唇形很漂亮，粉粉的，看着很软。


    「真的假的，」林景瑟一边眉稍轻轻挑起，目光里充满了不信任，那个眼神好像在说——你这么会耍流氓，竟然没谈过恋爱？


    陆云卷抬眼看她：「真的。」


    林景瑟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稍，隔了会儿，小声说：「那我们怎么办？」


    陆云卷半撩不撩地看着她，心说你这又搂又抱拉手坐腿的，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办：「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见过，」林景瑟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我见过的那些猪……不知道和你见过的一不一样。」


    「说说，」陆云卷乐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半眯着，眼底都是兴味，「你见过的猪都长什么样？」


    「就是，那什么，」林景瑟顿了顿，「按照我见过的那些，你现在应该还没下床。」


    陆云卷扬眉：「嗯？」


    林景瑟的眼睛清澈又干净，舔了下嘴唇道：「你下不了床了。」


    我，日。


    陆云卷眼皮狠狠地跳了跳。


    这他妈是什么虎狼之词？


    陆云卷：「宝宝，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宝宝非常无辜：「搞错什么了？」


    陆云卷眯了眯眼：「为什么是我下不了床？」


    林景瑟：「你，你想让我下不了床吗？」


    陆云卷：「……」


    陆云卷沉默地看着她，眼底情绪莫名。


    林景瑟妥协道：「也不是不行。」


    陆云卷：「……」


    陆云卷感觉这天没法聊了，她抱着林景瑟站起身，进了客厅。


    「吃点水果，」她把林景瑟放下来，指了指茶几上的水果。


    不想，林景瑟一头钻进猪的世界出不来了，她没骨头似的往陆云卷身上一挂：「姐姐，我好累。」


    沙发上，林母睨了眼林景瑟，嫌弃道：「你有什么可累的，姐姐还没喊累呢。」


    林景瑟一手勾着陆云卷的脖子，一手按着自己的腰，反击道：「你好歹是过来人，连我为什么累都不知……」


    陆云卷眉心突地一跳，迅速捂住了口吐狂言的林景瑟。


    「……」


    客厅里陷入短暂的寂静，气氛十分诡异。


    说实话，陆云卷现在想一头磕死在面前这茶几上，她松开捂在林景瑟嘴上的手，正要打破沉默，就听那边林景瑟的声音响起。


    林景瑟开车不眨眼：「姐姐，我腿好酸啊~」


    姐姐：「……」


    林父：「……」


    林母：「……」


    小姑：「……」


    小叔：「……」


    林景瑟拿了颗橘子，边剥皮边说：「腰也好酸，又酸又疼。」


    陆云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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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道灼热的目光扫了过来，陆云卷脸蹭地一热，真的不想活了。


    「谁腰疼？」爷爷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景瑟：「……」


    林景瑟倏地愣在了原地，迅速装出一副「不是我说的你听错了」的模样。


    沙发上，小姑和小叔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林老爷子是老中医，退休之后自己开了个中医馆，平常家里人有个小病小痛的，都归他管。


    林景瑟的腰，也归他管。


    跳舞的缘故，林景瑟腰不太好，所以每次回来，都会被林老爷子重点「照顾」。


    用针，重点照顾。


    林景瑟一怕黑，二怕鬼，每次见到针，就仿佛在黑夜里见到了鬼。


    她嗖地钻到了陆云卷怀里：「姐姐救我！」


    陆云卷不明所以，看了眼沙发上幸灾乐祸笑得停不下来的小姑和小叔。


    小姑解释：「林林怕针。」


    小叔补充：「她不是经常跳舞吗，腰有点不好，每次回来爷爷都会给她针灸。」


    陆云卷瞭然，拍了拍林景瑟的后脑勺：「腰落下毛病可是大问题，去针灸。」


    说完，转头看向站在客厅门口的爷爷：「爷爷，林林腰疼，您给针灸一下吧。」


    「来，」爷爷招招手，示意她拎着林景瑟跟上来。


    林景瑟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陆云卷：「姐姐，你是哪边的人啊？」


    陆云卷笑而不语，把她打横抱起来，跟上了爷爷。


    林景瑟：「……」


    林景瑟生无可恋地躺在医疗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整个螃蟹仿佛失去了灵魂。


    爷爷给针消完毒，瞪她一眼：「上衣脱了，趴好。」


    说完，往门外出去了。


    房间里有两张医疗床，陆云卷坐在另一个床上。


    她神色倦散，半撩不撩地看着林景瑟：「脱啊，还是我出去？」


    话音刚落，就听门口爷爷的声音响起。


    「你们不是结婚了吗？」爷爷意有所指。


    言外之意，婚都结了还用迴避呢？


    陆云卷：「……」


    林景瑟迅速回神，脱口而出道：「是啊，结婚了，出去干嘛！」


    门外，爷爷冷漠无情：「你倒是脱啊，墨迹屁呢？」


    林景瑟：「……」


    林景瑟慢吞吞地抬起手，指尖捏上居家服拉链的时候，掀起眼皮看陆云卷。


    陆云卷手往后撑着床，看着她的目光直白又坦荡。


    林景瑟表情一顿，无声张了个嘴型：你不打算迴避一下你的眼神吗？


    陆云卷勾唇笑笑，无声回道：不是结婚了吗，为什么迴避。


    林景瑟眼睛一闭，唰地拽下拉链，冲着门口大喊大叫：「爷爷！姐姐也需要针灸！她腰也不好！」


    门口，爷爷依旧冷漠，不容反驳道：「一起脱！」


    陆云卷：「……」


    林景瑟笑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神非常嚣张：「脱。」


    陆云卷眯了眯眼，盯了着她看了两秒，目光径直下落，冲着她黑色的文胸轻轻吹了声口哨，意味深长道：「不穿运动内衣了？」


    脱都脱了，林景瑟也懒得遮，不躲不闪地迎着她的目光：「姐姐，我帮你？」


    「来，」陆云卷下巴一抬，姿态松散地坐在那儿等她。


    狠话都放出去了，面子不能丢啊。


    林景瑟慢吞吞地晃到她面前，手一抬，指尖捏上了她的拉链。


    然后，就怂了。


    陆云卷笑笑，缓缓抬起手，握上她指尖，往下一拽，似笑非笑的样子像极了流氓：「宝宝，别闭眼啊。」


    宝宝，猝。


    「你们趴好了吗，」门口，小姑手里拿着两条浴巾说，「趴好我进来了啊。」


    「啊，」林景瑟脸埋在床上，耳根通红，满脑子都是陆云卷撩人的曲线。


    小姑进了房间，把浴巾遮到了她们的背上，往外出去：「爸，可以开始了。」


    林景瑟：「……」


    陆云卷：「……」


    两人整整齐齐地趴在医疗床上，任爷宰割。


    「年纪轻轻就腰不好，老了以后可怎么办？」爷爷边下针边说，「卷卷，你电影里那些动作戏可太吓人了，用的是替身啊还是特效啊？」


    陆云卷：「……」


    爷爷眉毛一扬：「都是自己拍的？」


    陆云卷：「不是。」


    林景瑟：「嗯。」


    「……」


    两个人，两答案，爷爷哼笑，知道这是在撒谎了：「你们两个，以后给我定时定点回来针灸！」


    爷音贯耳，陆云卷咬着牙，忍着腰间灼热的刺痛感，恶狠狠道：「宝宝，我晚上想吃螃蟹。」


    螃蟹：「……」


    螃蟹置若罔闻。


    第9章


    夕阳西下，余晖染红了半边天，带着暖意的黄光透过落地窗洒了进来，笼着一室静谧。


    医疗床上，挨针姐妹花睡得很熟，没有一点要转醒的迹象。


    直到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从外边传来。


    「爸！螃蟹跑了！」


    「嫂子！啊啊啊啊啊螃蟹跑出来了！」


    「老公！拦住它们！拦住它们啊啊啊啊啊啊！」


    熟睡中的姐妹花睡不下去了，两人伴随着此起彼伏地尖叫声，艰难地从睡梦中挣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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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线刺眼，陆云卷慢吞吞地抬起胳膊，遮在眼睛上，下意识喊了声林景瑟：「宝宝。」


    林景瑟半眯着眼，手撑着医疗床坐起身，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嗯。」


    陆云卷挪开手臂，偏头看她，视线猝不及防撞上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时，闭着眼嘆了口气：「衣服穿好。」


    林景瑟动作迟缓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黑色文胸呆了好几秒，才从枕边捞过了居家服，不急不徐地往身上套，顺便提醒陆云卷：「姐姐，你浴巾掉地上了。」


    陆云卷：「……」


    陆云卷手往旁边胡乱摸索了一把，找到居家服，坐起身穿衣服。


    屋外的尖叫声还在继续，隐隐有点愈演愈烈的趋势。


    陆云卷拉好拉链，懒懒掀了下眼皮，看林景瑟：「外边怎么了？」


    林景瑟踩上拖鞋，用下巴指了指紧闭的房门：「出去看看。」


    陆云卷捞起地上的浴巾，放回医疗床上，跟在她身后往外出去。


    「怎么了？你们喊什么呢？咱家杀猪了？」林景瑟手揣在兜里，步调散漫地往客厅里晃，余光无意瞥见从她脚下飞快闪过的青色多脚疑似大蜘蛛的生物时，人倏地一怔，条件反射往陆云卷怀里扑，「妈妈！」


    「别乱喊，妈在客厅呢，」陆云卷震惊地看着满地乱窜的螃蟹们，困意直接没了。


    也不知道是被林景瑟那悽厉的一嗓子喊没的，还是被这一地乱窜的螃蟹们吓没的，总之，没得非常迅速。


    「姐姐！啊啊啊啊啊！」林景瑟神情悲怆，胳膊紧紧地搂着陆云卷的脖子，在她耳边大喊大叫，「抱我抱我！快点抱我啊啊啊啊。」


    陆云卷表情顿了顿，感觉自己的耳膜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宝宝，你能不在我耳边喊吗，我要聋了。」


    宝宝并没有理她，并且还向她丢出了一个名叫「猴子上树」的技能。


    林景瑟一脚踩上她的拖鞋，一腿勾在了她胯骨间，连自己掉在走廊里的面子和里子都顾不上捡了，手脚并用地往她身上爬：「姐姐！救救孩子吧！」


    陆云卷：「……」


    陆云卷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手往她屁股一拖，让她爬到自己身上来。


    林景瑟缩在她怀里，震惊地看着一地的螃蟹，总算不喊了。


    陆云卷抱着她往尖叫声更惨烈的客厅走，实在是有点不敢相信家里这个动静是因为几只螃蟹造成的。


    然而，事实证明，家里这个动静还真就是因为几只螃蟹造成的。


    客厅里，嘴强王者爷爷此刻正以一个睥睨众蟹的姿态站在茶几上，手里挥舞着一个扫帚指挥众人：「你们就连几只螃蟹都抓不住吗！它们是会吃人还是怎么样！给我上！捉住它们！」


    被螃蟹追到上蹿下跳的小姑口不择言，冲着无辜小叔就是一嗓子：「二哥！你还是不是男人！」


    小叔拎着一个红色塑料桶，嗖地蹦到了沙发上，反唇相讥：「我是不是男人和我敢不敢捉螃蟹有个屁关系！你行你上啊！」


    小姑跟着蹦到了沙发上：「我不行！我上不了！大哥！嫂子！」


    林父这瞬间不是很想当这个大哥了，他一咬牙，一跺脚，扭头就沖林母喊：「老婆！」


    老婆：「……」


    老婆反手就是一个巴掌，在他背上甩出了一声清脆的啪声：「老公！上啊！拿出你的男子气概来！制伏它们！」


    林父铿锵有力：「你怎么不上！」


    林母理直气壮：「我害怕啊！」


    客厅门口，陆云卷抱着林景瑟，沉默地看着眼前被几只螃蟹逼到不顾亲情、开启甩锅模式的一大家子，特别想说：这个时候，该害怕的难道不应该是即将被吃掉的螃蟹们吗……


    她走进客厅，把林景瑟放到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捲起袖子：「我来吧。」


    所有人：「……」


    所有人用行动支持了她。


    爷爷交出了手里的扫帚，小叔交出了红色塑料桶，小姑交出了乳胶手套，而林父林母……交出了口头支持。


    林父：「卷卷加油！」


    林母：「卷卷最棒！」


    林景瑟感觉自己不说点儿什么以表支持好像不太行，于是她清了清嗓子，掷地有声道：「姐姐我爱你！」


    所有人：「加油！加油！加油！」


    陆云卷：「……」


    陆云卷想和这些螃蟹同归于尽。


    晚八点，肥美的螃蟹出锅了，一大家子人围坐在圆桌前，人手啃着一只蟹，吃得话都顾不上说，简直和下午在客厅里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判若两家人。


    「林林，你和姐姐吃完饭就得走吗？」小姑啃着一条蟹腿说，「好容易回来一趟，住两天再走呗。」


    「不能住了，」林景瑟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一天一百万呢，开什么玩笑，「我马上就要参加青春练习生的海选了，得抓紧时间练习。」


    「准备的怎么样了？」陆云卷看她一眼。


    「还行，」林景瑟漫不经心道。


    「那就行，」陆云卷笑笑，知道她嘴里的还行就是没问题的意思。


    「姐姐，」林景瑟啃完最后一条腿，又从盘子里拿了只螃蟹，「你要看吗？」


    陆云卷：「看什么？」


    林景瑟：「练习室的视频。」


    话音刚落，一桌人异口同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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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景瑟擦了擦手，从兜里找出手机，连上餐厅电视，放开了她们练习室的视频。


    音乐声响起，陆云卷一眼就从几个女孩里找到了林景瑟。


    冷淡的眉眼，随性简单的双马尾，贴身的露腰短袖，没入裤腰的马甲线，勾勒着腿型的牛仔裤，即使没有妆发，也漂亮的不行。


    陆云卷在心底吹了声流氓哨，目光全程锁在林景瑟身上，直至视频播完，她都没看清另外几个女孩长什么样。


    「歌好听吗，」林景瑟关上手机，看了眼陆云卷。


    「好听，」陆云卷说，她们的歌确实很好听，舞也很好看，强烈的girlcrush风区别于女团普遍的清纯甜美风，特点鲜明，又酷又飒。


    「真的吗？」林景瑟眼睛亮了亮。


    「真的，」陆云卷点了下头，「宝宝，你们这个视频是拍给自己看的吗？」


    林景瑟表情一顿，知道她是在说自己没有妆发这事儿：「丑吗？」


    陆云卷想也不想：「不丑，很漂亮。」


    林景瑟啃了一口蟹肉，小声说：「骗人。」


    陆云卷勾了勾嘴角，视线缓缓从她脸上熘达了一圈：「你平常不也那样吗。」


    林景瑟抬眼看她：「是吗，那我怎么从你那句话里听到了这视频拿不出手的意思。」


    陆云卷笑了起来，桃花眼弯弯的：「这误会可太深了。」


    林景瑟眉眼轻挑，螃蟹也不吃了，一副「我等你解释」的模样看着她。


    陆云卷慢条斯理地往她盘子里剥蟹肉：「我看别人家女团发出去的练习室视频都带了妆的。」


    林景瑟缓缓眯起了眼，从这句话里找到了重点：「你还看别人家女团练习室视频了？」


    一桌人：「……」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小姑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景瑟，揶揄道：「天啊，咱家是不是醋罈子打翻了，怎么醋味这么浓呢？」


    小叔紧跟着她的步伐：「林林，赶快去厨房看看是不是醋罈子打翻了。」


    林景瑟置若罔闻，眼神都懒得给他们，直直看着陆云卷。


    陆云卷忍着笑，解释道：「傅生歌看的时候我跟着看了一眼。」


    林景瑟扬眉：「就一眼？」


    陆云卷点头：「就一眼。」


    林景瑟兇横地撕扯着螃蟹腿，小声嘀咕道：「一眼就看清人家化没化妆了，真厉害。」


    陆云卷：「……」


    一桌人：「……」


    一桌人笑得不行。


    小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接下话茬：「真厉害。」


    小叔眼底漾着趣味：「啧啧啧。」


    陆云卷：「……」


    林景瑟嘴撅得能栓一头牛：「真厉害，啧啧啧。」


    陆云卷嘴角扬了扬，隔了会儿，垂着眼笑了：「脸和脖子两个色，睫毛快赶上苍蝇腿粗了，我又不是瞎。」


    林景瑟往她盘里放了块蟹肉，语气轻快：「是吗？」


    这下可不得了了，餐厅里顿时都是起闹声。


    小姑掐着嗓子，语气能腻死人：「是吗？」


    小叔翘着兰花指：「是吗？」


    林母转头沖林父眨眼，揶揄的语气：「是吗？」


    林父抬眼看林老爷子，面上都是笑意：「是吗？」


    林老爷子表情顿了顿，瞅着林景瑟，平静道：「是吗？」


    笑声爆开，一桌人乐得前仰后合，好半天没能停下来。


    林景瑟神色自若，好像她不是被起闹的当事人似的，自顾自和陆云卷说：「我们祥云又不靠脸吃饭，不用带妆。」


    陆云卷挑唇：「能发出去吗？能发就发给我。」


    林景瑟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的时候，突然想起个事儿，她只有陆云卷的手机号，没有陆云卷的微信号：「姐姐。」


    陆云卷看她一眼：「嗯？」


    林景瑟意有所指：「往哪儿发？」


    陆云卷：「……」


    陆云卷不动声色地提醒：「微信，我手机号那个微信。」


    林父接下话茬：「林林，你发完视频把姐姐拉到我们家群里吧。」


    「嗯，」林景瑟应了一声，点开添加好友，输入陆云卷的手机号进去，发完好友请求，用腿轻轻撞了一下陆云卷，提醒她通过。


    陆云卷找出手机，解锁手机屏幕，通过了林景瑟的好友验证。


    林景瑟点开消息界面，给她发视频：「姐姐，视频你要留着自己看啊？」


    陆云捲云淡风轻道：「发微博。」


    第10章


    「发微博？」一桌人震惊地看着陆云卷。


    「嗯，」陆云卷应了一声，保存了林景瑟发过来的视频，「怎么了？」


    「你俩不能公开，不得避避嫌吗？」小姑瞪着眼睛，用一副你们怎么还玩起自爆了的表情瞅着她。


    「没必要避嫌，」陆云卷笑笑，解释道，「网友最多就是讨论一下林林和我是怎么认识的，不会往我们结婚了这事儿上联想。」


    「也是，」小叔吃了一筷子凉菜，随口道，「谁能想到你会和林林结婚，要不是我亲眼见到了，我也不信，太假了。」


    小叔自顾自说着，完全没注意到此刻一桌人都在疯狂给他使眼色，直到小姑狠狠踩了他一脚。


    「啊，你踩我干什么！」小叔嗷地喊了一声，抬头瞪小姑，视线扫过小姑疯狂眨动的双眼时，注意力迅速从他隐隐作痛的脚上熘走了，「你眼睛怎么了？怎么抽成这样？说了让你少熬夜少熬夜别过度用眼！你看看你这眼睛，啧啧啧，不听你哥言，吃亏在眼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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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


    小姑没吭声，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小叔毫无求生欲，又把话题转了回去，并且还试图从小姑这里得到肯定：「是吧？嫂子当时把林林和卷卷的结婚证照片发到群里的时候咱俩不是都不信吗？你还怀疑是林林追星追魔怔了，自己修的图。」


    小姑：「……」


    小姑朝天翻了个白眼，特别后悔刚才没一脚踩死他：「不是我，我没有。」


    小叔眉梢一扬：「嘿，当初不是你说林林一定是自己修的图吗！还说要不是林林自己修的图你就原地给我们表演倒立吃……」


    话没说完，被一道凉凉的女声打断了。


    「姐姐怎么就不能和我结婚了？」林景瑟啪地放下筷子，人往椅背一靠，眯着眼看他。


    小叔：「……」


    小叔愣了愣，求生欲慢半拍的上线了。他赶紧往回收摸在老虎屁股上的手，转移话题道：「爸，您这螃蟹哪儿买的？真肥！」


    林老爷子睨他一眼，还算给面子：「早市，我们常去那家店，好吃吗？」


    小叔点头点头再点头：「好吃！真好吃！」


    林景瑟：「……」


    林景瑟把目光甩到了小姑脸上：「倒立吃什么？」


    小姑讪笑：「吃螃蟹，吃螃蟹。」


    林景瑟锉了锉牙，头一转，冲着陆云卷喊：「姐姐你还管不管了！」


    陆云卷忍俊不禁，把筷子塞回她手里：「能不能想到不重要，反正是和你结婚了。」


    林景瑟冷笑：「就是，反正你是和我结婚了，能想到算他们聪明，想不到说明他们脑子不太行。」


    脑子不太行的小叔和小姑：「……」


    脑子不太行的小叔和小姑默契地给陆云捲髮射了一道求救视线。


    陆云卷轻轻挑唇，往林景瑟盘子里放了只螃蟹：「宝宝，我听傅生歌说，你们初舞台的歌曲版权费都得自己给钱？」


    林景瑟慢悠悠地拆螃蟹腿：「我们不用给。」


    陆云卷挑了下眉稍，看她一眼：「为什么不用给？你们头上长角了？」


    林景瑟表情一顿，笑开了，啃着一条螃蟹腿说：「我们是原创，歌曲到舞蹈，都是原创。」


    小螃蟹眼神很亮，还很嚣张，陆云卷莞尔：「这么厉害。」


    林景瑟不置可否，嘴角轻轻动了动：「姐姐，你们拍摄地点在哪儿啊？」


    「在新区，」陆云卷说，「我听导演说我们片场旁边就是你们综艺建的训练基地。」


    「真的吗？」林景瑟眸子一亮。


    「嗯，」陆云卷应了一声，眼底漾着浅浅的笑意，「就隔了一条马路，很近。」


    「近是近，也没什么用啊，」说到这儿，林景瑟眼底那点儿光没了，她慢吞吞地用筷子挑着蟹黄吃，「我们拍摄期间要收手机的。」


    手机一收，人都联繫不上了，距离再近又有什么用。


    「我去找你，」陆云卷放下筷子，懒洋洋地靠着椅背。


    「我们是全封闭式拍摄，」林景瑟犹豫地看着她，「你能来吗？」


    陆云卷挑眉，一字一顿道：「我想去就能去。」


    林景瑟嘴唇动了动：「姐姐。」


    陆云卷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嗯。」


    林景瑟没忍住笑了起来：「你好嚣张哦。」


    陆云卷也不反驳，跟着笑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工作，笑声时不时在餐厅内响起，气氛说不出的闲适。


    叶知鱼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陆云卷正在房间里换衣服，她接通电话，按下免提：「说。」


    「我到了，」叶知鱼的声音传来，「在小螃蟹家门口呢，你收拾一下出来吧。」


    「怎么来这么早？不是说怕被拍晚点过来吗？」陆云卷挑了下眉稍，穿上外套，「傅生歌也到了？」


    「她半个小时之后到，」叶知鱼说，「我们商量了一下，你和小螃蟹晚点一起走还不如早点分开走安全呢，所以我就提早过来了。」


    「行，先挂了，」陆云卷挂断电话，把手机装回兜里，往楼下走。


    一大家子人这会儿都在客厅里看电视，陆云卷进了客厅，看了眼坐在地毯上嗑瓜子的林景瑟：「宝宝，叶知鱼来了，我得先走了。」


    「她怎么来这么早，」林景瑟穿上拖鞋走到她跟前，仰着脸问，「到门口了吗？」


    「嗯，」陆云卷应了一声，去门口换鞋，「叶知鱼说我们晚点一起走还不如早点分开走安全，就提前来接我了，傅生歌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到，你收拾完也差不多能走了。」


    「姐姐，你等等我，」林景瑟一手拽着她袖口，一手在门口的鞋堆里翻找自己的鞋，「我送你出去。」


    林母放下瓜子，拍了拍手站起身，跟着往门口过去，胳膊肘一怼，把找鞋的林景瑟挤到了身后：「卷卷，这么晚了，让小叶慢点开车，千万注意安全。」


    好容易找到一只鞋的林景瑟：「……」


    林景瑟咬牙忍了，埋头在夹缝中寻找第二只鞋。


    「到地方了在群里和我们说一声，」林父也跟到了门口，感觉中间夹个林景瑟说话不方便，手拽上她后领，又把人往后拎了拎，走上前去，「我和你妈睡得晚，别怕吵我们。」


    刚找到第二只鞋还没来得及换的林景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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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景瑟闭了闭眼，做了个深唿吸，坐地上换鞋。


    「我和小叔也睡得晚，」小姑绕过林景瑟，去门口换鞋，准备送陆云卷出去，「到片场了记得在群里和我们说。」


    「林林你在家里呆着吧，省的被拍了麻烦，」小叔还是那个毫无求生的小叔，直接把坐地上换鞋的林景瑟拖回了客厅，自己过去换上鞋，手往门把手一按，推开了门，「走吧卷卷，我和小姑送你出去。」


    穿上了鞋但被拖到了客厅里的林景瑟：「……」


    林景瑟想骂街。


    沙发上，林老爷子看不下去了，他瞅了眼坐在地上头顶飘起小乌云的林景瑟，又瞅了眼挤在门口那几个毫无情商可言的子女，忍无可忍道：「你们送个屁！瞎凑什么热闹！都给我回来！林林去送卷卷！」


    林父：「……」


    林母：「……」


    小姑：「……」


    小叔：「……」


    四人集体停下动作，齐刷刷地转过头，看向坐在地上脸色铁青疑似炸毛的林景瑟。


    林景瑟眉毛一扬，瞪着他们。


    林父：「……」


    林母：「……」


    小姑：「……」


    小叔：「……」


    四人嗖嗖退回了客厅，嗑瓜子的嗑瓜子，吃零食的吃零食。


    林景瑟咬牙切齿地站起身，啪啪拍了两下自己的屁股，拽起陆云卷就往外走，背影十分冷酷。


    「……」


    客厅里，罪魁祸首们面面相觑，眼神都很茫然，实在是想不通自家螃蟹这波狠起来连自己都打的操作是怎么回事。


    林老爷子冷笑，鄙夷地看了眼自家大儿子：「你这情商，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追到林林妈的。」


    林林妈：「……」


    林林妈惭愧地低下了头，小声说：「可能是因为我情商也低。」


    中了一枪又一枪的林父：！！？


    林老爷子不置可否，又用鄙夷的目光瞅了瞅自家二儿子和小闺女，深沉道：「活该你们单身。」


    小叔：！！？


    小姑：！！？


    夜色沉静，闪烁着银光的星星点缀着漆黑夜幕，陆云卷懒懒散散地靠在车门边，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林景瑟：「回去吧，外边冷。」


    林景瑟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站那儿没动，没有要回去的意思：「那你到片场了和我说。」


    陆云卷点点头，也不急着走，她从兜里找出烟盒，取了支烟点燃：「你一会儿回公司？还是直接回宿舍？」


    冷风吹过，林景瑟往上拽了下拉链，给自己戴上了帽子，兔耳朵垂在额前，她抬手拨了拨：「先回宿舍，队友都在宿舍呢，她们想加训的话，我们就回公司。」


    陆云卷垂着眼，轻吐了一口烟雾：「冷吗？」


    林景瑟缩着脖子，非常诚实：「冷。」


    陆云卷挑唇，也没说话，只是沖她轻轻敞了下手臂。


    可能是这几天搂搂抱抱太频繁，频繁到林景瑟脑子还没转过来，身体就先一步给出了反应，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钻到了陆云卷怀里。


    如果非要用一个专业词彙来解释她现在的行为，那可能就只有「肌肉记忆」这四个字比较合适了。


    「肌肉记忆」是她在练习舞蹈的时候学到的词彙，如果要用跳舞来解释这四个字，那么大概就是——频繁的重复一段舞蹈动作，重复到音乐声响起的瞬间，你不需要动脑子去想这段音乐的舞蹈动作是什么，身体就会先一步给出反应，做出那个动作。


    所以，一定是肌肉记忆。


    林景瑟手扒在陆云卷的领口，手指乖巧地垂在她清瘦的锁骨上。


    暖意从指尖蔓延开来，她鬼使神差般地把手贴在了陆云卷的脖颈处，一边用肌肉记忆解释着自己现在的行为，一边小声感嘆：「姐姐，你好暖。」


    陆云卷强行忽略掉了脖颈处夹带着丝丝凉意的触感，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懒懒抬起，侧到一边，怕烟烫到她：「海选在什么时候？」


    林景瑟靠在她胸口：「这周六。」


    陆云卷偏头吸了口烟，缓缓吐出：「地点呢？」


    提起海选地点，林景瑟就很无语：「在自己公司。」


    陆云卷眉眼轻挑：「在自己公司？」


    印象中，海选都会先挑一个聚集练习生们的场地，在自己公司这种，她还真是头回听说。


    林景瑟点点头：「导师们会一个公司一个公司的挑人。」


    陆云卷乐了：「那导师们可有的累了。」


    林景瑟不置可否，突然想起什么：「傅生歌说我们公司的选拔会和omg还有kc一起进行。」


    陆云卷弹了弹菸灰，眉间透着闲适：「在哪家公司进行？」


    林景瑟小声嘟哝：「在我们公司，所以我们不能给公司丢人。」


    陆云卷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丢不了人，你们不在一个水平线。」


    这话不是鼓励，而是事实。


    祥云注重音乐，所以培养旗下练习生都是创作为主，唱跳为辅。


    比原创，omg和kc还真不行，毕竟他们两家都是以唱跳为主，至于创作这方面，都是公司内的制作人们来完成。


    某种程度上，omg和kc已经输在起跑线了。


    当然，输在起跑线的前提是，祥云得有拿的出手的创作能力极强的练习生，如果没有，那么三家公司就区别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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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景瑟当然知道陆云卷那句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是什么意思：「我们考核标准主要还是以唱跳为主，原创只是个加分项。」


    陆云卷抽完最后一口烟，掐灭了菸蒂：「你们唱跳有问题吗？」


    林景瑟想也不想：「当然没有。」


    陆云卷乐了：「你和我说这么多，我还以为你是不自信需要鼓励呢，合着本来就很自信啊。」


    林景瑟表情一顿：「很自信和要鼓励冲突吗？」


    陆云卷眼波流转：「不冲突，但是吧……」


    林景瑟从她怀里钻出来，仰着脸看她：「但是什么？」


    陆云卷眼底漾着趣味：「但是吧，我感觉你现在的样子不像是在和我要鼓励。」


    林景瑟：「那像什么？」


    陆云卷轻轻沖她吹了声口哨，笑容很坏：「像是在和我撒娇。」


    林景瑟表情一顿，差点儿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路灯昏黄，柔柔地镀在林景瑟精緻的小脸上，人看着漂亮又干净。


    陆云卷抬起手，屈指勾了勾她下巴，意有所指道：「我陪你等傅生歌过来？」


    林景瑟赶紧摇头：「不用不用，你先走吧……」


    话没说完，被突然扫过来的车灯打断了。


    傅生歌按下车窗，无语地看着站在保姆车前的两人：「你两什么情况？陆云卷你怎么还没走？」


    车灯刺眼，陆云卷半眯着眸子，不耐烦道：「你他妈想闪瞎我的眼？」


    傅生歌：「……」


    傅生歌关了车灯，想说你他妈才要闪瞎我狗眼了：「你不是应该在半个小时前就出发去片场了吗？」


    然而，她的疑问并没有得到当事人的回应，倒是那个坐在车里沉默的当了半个小时的电灯泡叶知鱼，慢吞吞地按下了车窗，神情悲怆沖她喊道：「傅生歌！我他妈早到了个寂寞！」


    傅生歌：「……」


    傅生歌好像懂了什么，试探道：「你早到了吗？」


    叶知鱼生无可恋：「我早到了半个小时！」


    傅生歌嘴角一抽：「那怎么还没走？」


    叶知鱼大喊大叫：「陆云卷不上车！你让我往哪儿走！我灵魂倒是快被狗粮带走了！现在虐狗还能先把狗骗过来再虐呢！？我还不如和你一起来呢！」


    傅生歌：「所以，你们半个小时干嘛了？」


    叶知鱼淡瞥了一眼站在车旁的陆云卷，冷哼道：「我们？我在车里充当闪耀的电灯泡，人俩门前灯下你侬我侬呗。」


    傅生歌：「……」


    傅生歌不可置信地看向陆云卷，两秒后，又把震惊的目光甩到了林景瑟的脸上：「你们不会在这儿站了半个小时吧？」


    陆云卷：「……」


    林景瑟：「……」


    傅生歌：！！？


    叶知鱼胳膊撑在车窗上，嘲讽道：「得亏你来了，你要不来，她们估计还能站半个小时。」


    傅生歌瞠目结舌：「你们还有没有当明星的自觉了？外面站半小时，也不怕被拍？」


    陆云卷睨她一眼：「怕什么，拍了就拍了，又没拍到结婚证，慌个屁啊，你要连这么点儿绯闻都处理不了，不如就别当经纪人了，回家继承家产去吧。」


    傅生歌：「……」


    林景瑟默默在心里给陆云卷点了个贊：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不亏是姐姐。


    傅生歌语塞：「陆云卷，你讲讲道理，这是拍到结婚证才会有麻烦的事儿吗？这是只要被拍就一定会有麻烦的事儿。」


    陆云卷置若罔闻，从兜里找出手机，点开和叶知鱼的聊天界面，把林景瑟练习室的视频给她发了过去。


    网速不好，发送的很慢，她皱了下眉，盯着发送进度。


    林景瑟站在她旁边，和她一起盯。


    傅生歌没注意到下面两明星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这儿了，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先不提你们已经结婚了，就算你们没结婚，没恋爱，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任何关系都没有，但只要被拍到同框照片，你们的关系就不由你们来定义了。」


    她捏了捏眉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一起进入大众视野是什么概念你自己心里清楚，平常那些个心思不在正路上的明星都是怎么蹭热度蹭流量的，你不会不知道吧？同框照片往外一扔，再怎么澄清你俩不熟也没有用了，你根本阻止不了他们想吃瓜的脑子和他们清奇的脑迴路，没故事都能给你连载出一本长篇虐恋小说来，你越否认他们越上头，故事编的越像样，到时候你还妄想和林景瑟撇清关系？门都没有！真到那会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盯在你们身上，大众就不说了，狗仔紧盯着你们不放怎么办？时间一长，你们的关系不暴露都难。」


    视频发送成功，陆云卷把手机装回了兜里，傅生歌刚才说那一大段话她只听到了一小段，于是她从一小段里拎了个重点出来：「我为什么要和她撇清关系？」


    傅生歌：「……」


    傅生歌唿吸一滞，不想活了。


    陆云卷语气淡淡：「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林景瑟好奇地竖起了耳朵：「什么？」


    陆云卷：「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景瑟贊同道：「没错！」


    傅生歌目瞪狗呆地看着那两个一唱一和的人，特别想说，你们不去说相声真他妈是白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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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卷继续说：「关系由不由我们定义无所谓，他们知道我们关系好就行，至于好到什么程度，他们随便猜，没证据就行。」


    傅生歌：「……」


    陆云卷：「这样一来，拍到也无所谓了，关系好，没办法。」


    那边，收到视频的叶知鱼：「祖宗，这视频是几个意思？」


    陆云卷不痛不痒道：「给小螃蟹的头上弄个螃蟹头套，我要发微博。」


    傅生歌：「……」


    叶知鱼：「……」


    林景瑟：「姐姐你发的时候通知我，我去转发。」


    傅生歌，叶知鱼，猝。


    「我带她回去换个衣服，」陆云卷懒懒一抬手，随意地冲着身后两人挥了挥，带着林景瑟回了家，十分钟之后，又带着换好衣服的林景瑟走了出来。


    她过去拉开傅生歌的车门，沖林景瑟抬了抬下巴：「上车，回去和我说。」


    林景瑟坐到车上，关上车门，从车窗探出头，跟只小狗似的：「路上开车慢点，系好安全带，爷爷说你的腰不能受凉，这几天降温了，多穿点衣服，我会替爷爷监督你的。」


    陆云卷听着小螃蟹一大段叮嘱，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受，但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感觉自己结婚了。


    林景瑟挥挥小手：「姐姐拜拜。」


    陆云卷笑笑，往后退了两步，朝她挥挥手：「拜拜。」


    第11章


    「您这婚结的未免也太真情实感了吧？」车上，叶知鱼上上下下打量着陆云卷。


    「视频做好了吗？」陆云卷答非所问，往后靠在椅背，目光松散地看向窗外。


    「做好了，刚给你发过去，」叶知鱼输入片场地址，着了车驶出小区，街道两旁霓虹闪烁，路上车流不减，「真发微博啊？」


    「还能假髮啊？」陆云卷从兜里找出手机，点开微信聊天界面，保存了叶知鱼发过来的视频，「你教教我，怎么假髮？」


    「滚蛋，」叶知鱼笑骂，「常年微博不营业的人，突然给别家公司艺人做宣传，我怀疑你真实的目的其实是想炸微博。」


    「尊重一下微博工程师吧，」陆云卷点进微博，指尖戳着屏幕编辑文字，「那么容易就炸，娱记都别爆料了。」


    「行吧，尊重，」叶知鱼啧了一声，驶着车往片场的方向开，「打算怎么给大家介绍你家小螃蟹？」


    「螃蟹，可爱，不接受反驳，」说话间，陆云卷指尖轻轻一动，点击发送。


    陆云卷：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家螃蟹@祥云朵朵队长林景瑟，还是个宝宝，请你们好好呵护她，不接受反驳。


    微博发送成功，陆云卷直接忽视了疯狂涨到一万加的微博消息提示，点进了微信聊天界面：「叶知鱼。」


    叶知鱼看她一眼：「嗯？」


    陆云卷戳着手机屏幕打字，给小螃蟹发了条微信过去，通知她转发微博的事儿：「我常年不营业，微博粉丝应该没跑完吧？」


    叶知鱼嘴角抽了抽：「祖宗，你对你的热度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每天在你评论区哭天抢地跪求一博的粉可不低于二十万了，跑完？闹呢？」


    陆云卷关上手机屏幕，翘着腿，漫不经心地转着手机，等着小螃蟹给她回消息：「二十万多吗？微博几千万粉丝，才二十多万活粉……我是不是要凉了？」


    叶知鱼唿吸一滞，无语道：「你可闭嘴吧，顶流爱豆的评论区都没你热闹，人爱豆还隔三岔五的营业呢，你一年发一条微博都算不错了，那一条的内容还他妈是新年快乐……这热度要是都算凉，内娱可就真没几个热了的。」


    陆云卷半眯着眸子，眼神懒洋洋的：「顶流爱豆？据我所知，内娱那几个顶流爱豆，可都是没作品没能力全靠一张脸吃饭的选手啊，我好歹还有个影后头衔呢，你拿我和顶流爱豆比？长本事了啊叶知鱼，学会拐弯抹角损你老闆了？」


    叶知鱼感觉自己的牙要碎了：「姐，我比的是热度！热度热度！懂了吗？不是能力！不是票房号召力！更不是咖位！是热度！」


    「知道了，热度热度热度，」陆云卷散漫道，「所以影后比顶流爱豆热度高是个值得我开心的事儿？影后比顶流爱豆热度高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吗？劝你反思一下自己的想法，怎么就被内娱现状同化了呢？有热度有流量就是爸爸？叶知鱼，你变了。」


    叶知鱼：「……」


    说实话，叶知鱼现在特别想叫她一声爸爸，顺便提醒她一句，爸爸，您现在可也是流量大军里的一员勐将啊！没你这么损自己的。


    叶知鱼做了个深唿吸，把那句提醒憋了回去：「陆云卷，别忘了你家小螃蟹走的也是爱豆的路子。」


    陆云卷扫了眼手机屏幕，小螃蟹还没给她回消息，估计在车上睡着了，她漫不经心道：「我家螃蟹不靠脸吃饭，谢谢。」


    叶知鱼：「那也是爱豆，走着爱豆的路子，吃着爱豆的红利，这点你不能否认吧。」


    陆云卷勾唇笑笑，懒洋洋道：「不否认，这有什么可否认的，爱豆又不是什么贬义词，现在的爱豆能力都不错，就是缺机会而已，比如我们家螃蟹，明明能靠脸，她非要靠实力，一结合，就是顶流预备役。」


    叶知鱼乐了：「哟，刚才不还看不上顶流吗？这就顶流预备役了？你可真双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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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卷嗤笑，神色淡淡：「看不上的可不是顶流，是没作品没能力只靠一张脸吃饭的人。」


    叶知鱼不置可否，沉默了一瞬，现在的顶流没作品没能力只靠一张脸吃饭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只靠一张脸，热度能拥有多久呢？


    昙花一现罢了。


    现在漂亮的弟弟妹妹那么多，其中能力强的不在少数，那些靠脸吃饭的人，迟早会被后浪拍到沙滩上。


    车缓缓驶进新区，陆云卷解锁手机屏幕，往「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发了条消息，报平安。


    退出消息界面的时候，屏幕上方弹出来一条新消息，是小螃蟹。


    宝宝：姐姐，我刚才睡着了。


    不等陆云卷回復，一连串的消息从对话框弹了出来。


    宝宝：【惊恐】姐姐！我微博粉丝涨了五百多万！你给我买粉丝了！！？


    宝宝：【惊恐】【惊恐】姐姐！你上热搜了！他们说你自己踹开了柜门！


    宝宝：【惊恐】【惊恐】【惊恐】姐姐！我们也上热搜了！热搜说我们公开恋爱了！！？


    宝宝：【裂开】姐姐，热搜词条爆了！我还没来得及转发微博，微博就瘫了！怎么办！


    陆云卷：「……」


    陆云卷想了下刚才自己发的那条微博，好像是挺像官宣恋爱的文案，她转头看了眼专注开车的叶知鱼：「叶知鱼。」


    叶知鱼把车驶入停车场，车厢内的光线倏然暗了下来，她问：「怎么了？」


    陆云卷清了清嗓子，给自己点了一支压惊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我和螃蟹上热搜了。」


    叶知鱼神色自若，把车停进车位，随口道：「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陆云卷隔着一层缭绕的烟雾看她：「热搜词条爆了。」


    叶知鱼云淡风轻地从兜里掏出手机，边解锁屏幕边说：「正常正常，这是你该有的热度，我去看看词条什么内容，内容和谐的话就不公关了……」


    说到这儿，她话音戛然而止。


    两秒后。


    叶知鱼：「陆云卷。」


    清白的烟雾弥散开来，陆云卷闭了闭眼：「嗯。」


    叶知鱼一嗓子喊破音了：「你把微博怎么了？」


    陆云卷嘆了口气：「不好意思，我真没想到它这么不耐艹。」


    叶知鱼有种不祥的预感，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文案发什么了？」


    陆云卷顿了顿，如实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家螃蟹，还是个宝宝，请你们好好呵护她，不接受反驳。」


    叶知鱼瞠目结舌，用一种见鬼了似的眼神瞅着她：「陆云卷！你他妈这写的是官宣恋爱的文案吗！！？」


    陆云卷平静地看着她，无辜道：「你也知道我平常不营业，除了新年快乐就没编辑过别的文案，谁知道这种宣传该说点儿什么比较好啊，所以我就简单粗暴的给他们圈了一下重点，螃蟹，我家的，还是个宝宝，别欺负她，over。」


    叶知鱼：「……」


    叶知鱼，over。


    逼仄的车厢内，充斥着各种消息提示音，傅生歌手机快被公司紧急公关部打爆了。


    她把车停到了林景瑟的宿舍楼下，从公司紧急公关部那儿得知事情原委后，暴躁地挂断了电话，然后暴躁地拨通了陆云卷的电话。


    「说，」陆云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我的亲娘啊！你他妈凭一己之力炸掉了微博，你怎么这么厉害呢！发个练习室的视频你都能给我玩出花来，现在怎么解决？」傅生歌说。


    不等电话那头陆云卷开口，就听身旁一道幽幽的女声传来。


    「你能往低调调你的音量吗？」林景瑟眯了眯眼，「姐姐的耳朵要聋了。」


    傅生歌：「……」


    电话那头，陆云卷心情很好的笑了起来。


    傅生歌震惊到快把眼珠子砸到地上了：「你还有心情笑？这下可好了，你家螃蟹被你一波操作直接带出了圈，现在整个娱乐圈都以为她是你女朋友了，你还让不让她混了！她是个爱豆啊爱豆！」


    林景瑟声音极淡：「都没人认识我，爱豆什么爱豆，最多就是个扑街，我本来也没混出什么名堂，谈什么混不混。」


    傅生歌：「……」


    傅生歌感觉自己即将要撒手人寰了，她生无可恋地瘫在椅背，自闭了。


    「我给老爷子打电话了，」陆云卷不急不徐道，「老爷子说这事儿他处理，不用我操心。」


    「怎么处理？」傅生歌听到老爷子这三个字的瞬间，心情平復了不少，「否认恋爱关系？」


    「不否认，」陆云卷语气淡淡，「我也没说是介绍对象，否认个屁，他们愿意怎么想是他们的事儿，我控制不了他们的想法，但控制他们的键盘还是没问题的。」


    「控制键盘？」傅生歌扬眉。


    「老爷子说了，」陆云卷懒洋洋道，「为了我们螃蟹的前途，今夜陆氏集团为她加班，什么都不干，就给键盘侠递律师函，挨个递，至于什么八卦大v号，挨个起诉，不止是替我们起诉，还替他们号里造谣过的那些明星们起诉，我们陆氏集团呢，今晚就当造福娱乐圈了，乱发言的小宝贝们，一个都跑不了。」


    傅生歌愣了愣，回过神，心驰神往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钱任性吗？」


    陆云卷：「等微博恢復正常，那些负面舆论也就没了，你该转发微博就转发微博，趁着热度给小螃蟹那个团宣传一波，申明也没必要发，冷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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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生歌松了口气，思绪一转，那口气就噎了回去：「不是，等会儿，螃蟹马上就要参加青春练习生的海选了，你们这么一闹，粉丝还能买帐吗？出道可是需要粉丝投票的，你当粉丝都傻吗，养成一个极有可能发生塌房危机的爱豆？」


    陆云卷收了吊儿郎当的态度：「节目规则改了，分成了两个团出道，一个团还是老样子，出道全靠粉丝投票，另一个团直接脱离养成系，出道看自身能力，无关粉丝票数，到时候就不存在什么养成不养成靠粉丝砸钱出道了，全靠自己，这样一来，她们出道以后也能少受点儿限制。」


    傅生歌不可置信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陆云卷笑笑：「老爷子是青春练习生的资方。」


    傅生歌恍恍惚惚：「老爷子什么时候成青春练习生的资方了？」


    陆云卷：「我们领证之后，我也是刚知道。老爷子和我说，这种需要靠粉丝真情实感给你砸钱送你出道的节目不适合小螃蟹，毕竟小螃蟹结婚了，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欺骗粉丝感情，我们不能干欺骗粉丝感情的事儿，所以老爷子改了节目规则，靠自身能力出道的那一组，投资方不会给任何限制，包括谈恋爱，节目官宣的时候，节目组会给关注着这个节目的粉丝朋友们提前打预防针，告诉他们新赛制的规定。」


    傅生歌哑然，好半天才说：「老爷子，真是用心良苦。」


    这句话之后，车厢内陷入了长久了沉默。


    陆云卷当然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这么做，老爷子害怕她们哪天婚姻关系曝光了会波及林景瑟的事业，所以他尽自己的能力，最大限度的帮林景瑟争取话语权。


    爱豆没有话语权，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如果这个爱豆从出道起就不靠粉丝只靠自己，能不能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还真不好说。


    老爷子现在给出了新的可能，至于未来的路怎么走，走成什么样，都看林景瑟自己了。


    半晌，傅生歌打破沉默：「你们是领证了，但你们的关系，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也不能算欺骗粉丝感情，毕竟是契约婚姻，有名无实。」


    陆云卷笑笑：「此一时彼一时，以后的事儿，谁能说的上。」


    傅生歌：「……」


    傅生歌算是明白了，这姐考虑的可不止眼前，都替以后打算上了：「姐妹，如果老爷子不插手节目的事儿，你打算管吗？」


    陆云捲云淡风轻道：「怎么说小螃蟹也是我头胎呢，帮自己闺女多争取点儿话语权算什么。」


    傅生歌笑了起来：「所以，没有老爷子这茬，也有你呗。」


    陆云卷不置可否。


    得，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傅生歌啧了一声，怪不得不怕拍呢，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发微博帮小螃蟹做宣传，合着一早就打算好给小螃蟹铺一条横行霸道的路了。


    她给自己点了支烟，视线扫过旁边林景瑟嫌弃的脸时，按开了车窗，探出头去抽菸。


    烟雾弥散，她懒懒道：「姐妹，不是我说，你真不对劲。」


    陆云卷半带着玩笑道：「头回当妈没经验，就想给自己孩子最好的，有什么问题？」


    傅生歌乐了：「我的妈呀，您都打算一掷千金改赛制了，给孩子最好的？有你这么宠孩子的吗？」


    陆云卷笑了一声，轻嘲道：「不好意思，你好像弄错什么了，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他妈这是溺爱，懂？」


    傅生歌一口烟呛了，咳得撕心裂肺：「对不起，打扰了。」


    陆云卷：「我家螃蟹呢？」


    傅生歌：「我旁边坐着呢。」


    陆云卷语气不善：「赶紧把人送回去睡觉。」


    傅生歌眯了下眼睛：「知道了爸爸。」


    这时，旁边林景瑟突然说：「叫谁爸爸呢？」


    傅生歌茫然，没明白她话里意思：「叫陆云卷啊。」


    林景瑟眯眼，一字一顿地宣誓主权：「那是我爸爸。」


    傅生歌：「……」


    陆云卷的笑声响起，傅生歌苍凉道：「这日子他妈的没法儿过了。」


    林景瑟盯着她看了几秒，手往她那儿一摊，动动手指：「给我。」


    傅生歌眉梢一扬，感觉螃蟹要造反，故意逗她：「不给，怎样。」


    林景瑟嫌弃地瞥了她一眼，视线还在她脸上，话却不是对她说的：「姐姐，挂电话。」


    姐姐动作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忙音从听筒里传来，傅生歌：「……」


    林景瑟挑衅地沖她勾了勾嘴角，然后在她悲怆的目光下，接通了陆云卷打来的电话：「姐姐。」


    「回去睡觉吧，」陆云卷说，「刚才不是都睡着了吗，困了吧？」


    「吓醒了，」林景瑟看着窗外，还惦记着微博没转发成功那事儿呢，「你的微博我都没来得及转。」


    「明天转，」陆云卷说，「转发微博的时候看看评论区有没有喷子，万一有，就截图给我，姐姐送他一份律师函。」


    林景瑟笑了起来，杏眼弯弯的：「听起来很嚣张的样子。」


    「我不得跟上你的脚步吗，」陆云卷说，「你都横着走了，我这算什么。」


    「姐姐，」林景瑟顿了顿，「我可以一直横着走吗？」


    「你不是一直都横着走吗？」陆云卷问。


    「不是那种横着走，」林景瑟说，「就是电视剧里演那种，蟹仗人势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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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斜着走都行，」陆云卷乐了。


    那头，傅生歌听不下去了，没忍住看了一眼林景瑟：「陆云卷在圈里就挺横了，再来个你，想干嘛啊你俩，组个cp吧，螃蟹姐妹花。」


    螃蟹妹妹：「有你什么事儿。」


    傅生歌：「……没有我，你从哪儿认识她？」


    螃蟹妹妹恍若未闻，和陆云卷说：「姐姐，你回房间了吗？」


    陆云卷：「回来了。」


    林景瑟：「那我也回宿舍了，你早点休息。」


    陆云卷应了一声，没挂电话。


    林景瑟拉开车门，跳下去，临挂电话之前，补充道：「姐姐，出门在外，别忘了你是家里有螃蟹的女人。」


    车里，傅生歌被一口狗粮噎的喘不过气。


    宿舍楼的感应灯亮了起来，傅生歌看着林景瑟挂断电话，蹦蹦跳跳地进了电梯。


    片刻，她拿起手机，又给陆云卷拨了个电话过去。


    陆云卷接电话速度很快，声音听着不怎么耐烦：「有完没完了？你是不是闲？闲去小区里跑两圈儿，我洗澡呢。」


    傅生歌没和她贫，难得正经一回：「陆云卷。」


    陆云卷：「在呢，没死。」


    傅生歌顿了顿，刚才林景瑟在旁边，一些话不方便说，现在林景瑟回去了，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直言道：「小螃蟹为什么和你结婚，你没忘了吧？」


    陆云卷漫不经心道：「有话直说，别耽误我洗澡。」


    傅生歌：「她为了钱答应和你结婚的，你对她这么好，是为什么？宠孩子可以，我不拦你，但是你心里得有点儿数，别玩脱了，把自己给玩进去。」


    陆云卷没了惯常散漫的样子：「她家当初是资金鍊断了，周转困难，公司恢復正常之后就把钱还给我爸了，我给她那张卡，她至今都没动过，你当老爷子和我爸都傻是吗？老爷子是着急让我结婚，但也不至于因为一张结婚证费那么大心思给小螃蟹铺路。」


    傅生歌：「那你也不能否认小螃蟹当初是因为钱才和你结婚的事实。」


    陆云卷乐了：「是，她是因为钱，我呢，我是因为什么？我是因为喜欢她想和她谈恋爱才和她结婚的？」


    傅生歌：「陆云卷，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陆云卷想也不想：「别讲了。」


    傅生歌表情一滞，笑了起来：「你不感觉你在小螃蟹家住了两天之后状态有点不对劲吗？」


    陆云卷无所谓道：「我当我是真结婚了，不行吗？」


    傅生歌：「…」


    傅生歌竟然从她这句看似非常随意的话里听出了点儿认真的意思：「姐妹，你真的假的？」


    打火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陆云卷点了支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傅生歌。」


    傅生歌嘆了口气：「嗯。」


    陆云卷：「春天是不是马上来了？」


    傅生歌提醒她：「现在是秋天的尾巴，然后是冬天，冬天之后才是春天。」


    陆云卷想了想：「那我怎么感觉我发情了？」


    傅生歌五官都裂开了：「那您这发情期有点儿早啊。」


    陆云卷换了个思路：「还是小螃蟹太可爱了？」


    傅生歌把五官拼了回去：「那还是当做春天来了你发情了比较好。」


    陆云卷轻声嘆气，自言自语道：「一定是小螃蟹太可爱了。」


    可爱，想日。


    第12章


    翌日清晨，微博恢復正常，热搜榜刷新。


    榜单从一到五十再到实时上升热点，整齐划一的都是#某某某明星感谢陆云卷造福娱乐圈#。


    吃瓜群众集体懵逼，不明白短短一个晚上娱乐圈发生什么大事情了，他们的记忆都还停留在昨晚炸掉微博那个名叫#陆云卷林景瑟公开恋爱#的热搜词条上呢。


    【如果我没记错，昨天晚上陆云卷不是和林景瑟公开恋爱了吗？】


    【对！一脚踹开了柜门！直接玩坏了微博！】


    【所以，热搜怎么了？怎么一觉醒来热搜风向变了？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吗？陆云卷和林景瑟公开恋爱，这帮明星感谢陆云卷造福娱乐圈是怎么个意思？】


    【可能那个叫林景瑟的是个祸国妖姬？陆云卷收服了个祸国妖姬，所以那帮明星激动不已，集体感谢陆云卷造福了娱乐圈？】


    【姐妹，你脑子哪里买的？思路怎么这么清奇？我写小说的，想去买个和你同款的脑子，这样妈妈就再也不用担心我卡文了】


    【我刚才去那帮明星们的微博里挨个熘了一圈也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都在感谢陆云卷造福娱乐圈，多的一句话都没有！好歹说说为什么感谢啊！这弄得我一头雾水！】


    【我和你不一样，我倒是看出来点儿东西】


    【姐妹！什么东西！！？展开来讲讲！】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是我感觉那帮明星们的微博文案，看起来像是在过年。】


    【课代表在吗，来给孩子们解个惑？】


    【课代表来了，指路实时上升热点，#营销号一夜之间集体被端#】


    【怪不得那帮明星的气氛像是过年……】


    #营销号一夜之间集体被端#这个词条以一个极快的速度从实时上升热点飙升到了热搜首位，前后不到两分钟，词条末尾的「沸」就变成了「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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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吃瓜：营销号一夜之间集体被端，这一切，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我爱瓜瓜：这何止是我家房子塌了，这简直是我家小区塌了！】


    【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一觉醒来，我的快乐源泉没有了】


    【失去瓜田的猹：只有我还在惦记陆云卷恋爱瓜的后续吗？】


    【猹无家可归：陆云卷都把吃瓜点一窝端了，你还想要后续？睡吧，梦里什么都有，万一梦到了，请务必託梦给我】


    【不是营销号：惦记陆云卷恋爱瓜的，劝你们放弃吧，你们好好瞧瞧这个词条，恋爱瓜是真是假还重要吗？就算是真的，谁敢爆？爆她的瓜和炸自己银行卡有什么区别？谁会这么想不开？】


    【想不开：坐等一个想不开的瓜主自爆银行卡。】


    【不是营销号也不搬运瓜：瓜没有，律师函倒是有一张，你们谁想要？我包邮】


    【猹哭了：等等，你们别走，你们给我站住！恋爱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满足一下孩子的好奇心吧！】


    【不是营销号也不搬运瓜：是不是真的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乱讲】


    【猹猹爱瓜瓜：陆云卷和林景瑟都没发声明闢谣，不承认也不否认，某种意义上，是不是算默认？@不是营销号也不搬运瓜】


    【不是营销号也不搬运瓜：律师函警告@猹猹爱瓜瓜】


    【平平无奇的过路人：指路@郭淮】


    郭淮，号称国内第一狗仔，是个令无数明星头疼的人物，林景瑟挑了挑眉梢，指尖微微一动，正要点进郭淮的微博，就被一道洪亮的女高音打断了。


    「林景瑟，」傅生歌推开公共休息区的门，看了眼坐在餐厅吃早点的林景瑟，也没往里进去，站门口问，「你转发陆云卷那条微博了吗？」


    林景瑟：「转了，团里成员们也转了，怎么了？」


    傅生歌靠在门边，姿态散漫：「没事儿，就提醒你一声，怕你忙着练习，忘了转微博的事儿。」


    林景瑟冷淡道：「没事儿请关门。」


    傅生歌：「……」


    傅生歌直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关上了公共休息区的门。


    林景瑟喝了一口豆浆，视线回到手机屏幕上，指尖一动，点进了郭淮的微博帐号，看他最新那条微博内容。


    【郭淮：祥云娱乐官博转发了陆云卷那条微博，祥云朵朵官博也跟着转发了陆云卷那条微博，甚至林景瑟和林景瑟团里的三个成员也都转发了陆云卷那条微博。这是公开恋爱？别闹了，这明显是陆云卷在帮林景瑟艹热度，你们可别忘了林景瑟马上要去参加青春练习生的事儿。虽然我不知道林景瑟是怎么搭上陆云卷这根线的，但她们之间的感情一定很好是毋庸置疑的，毕竟陆云卷是个连自己电影都懒得宣传的人，帮别人做宣传，这可是她进圈以来头一回。】


    头一回？


    林景瑟眉眼轻挑，指尖戳向手机屏幕，准备退出微博，给陆云捲髮微信。


    不想，指尖戳的不是地方，直接给郭淮这条微博点了个贊。


    「……」


    林景瑟眼皮一跳，赶快取消点赞，但，饶是她手速再快，也还是没能快过眼尖的吃瓜群众。


    于是，#林景瑟点赞郭淮微博#这个词条瞬间登顶了热搜一位。


    紧接着，#林景瑟明目张胆蹭陆云卷热度#这一词条也飞速沖了上去。


    吃瓜群众沸腾了，把#等一个后续#刷到起飞。


    【#等一个后续#，我猜陆云卷粉丝会炸】


    【#等一个后续#，#陆云卷粉丝首炸#安排上。】


    【#等一个后续#，你们说林景瑟从陆云卷那儿蹭来的粉丝会不会掉完？】


    【#等一个后续#，我猜会掉完，虽然陆云卷家粉丝不走寻常路，但自家热度被这么蹭，不炸应该很难】


    【#等一个后续#，我觉得未必，陆云卷家粉丝名叫什么你们都忘了？】


    【#等一个后续#，我也觉得未必，陆云卷家的「随缘」可是饭圈着名的三不管养老团体，等他们炸？那你不如等一个想不开的瓜主自爆银行卡吧。】


    【#等一个后续#，竟无法反驳……】


    粉随正主，陆云卷做人做事全看心情，她的粉丝比她还随心所欲，名字叫「随缘」不说，甚至追星的姿势也别具一格。


    「随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火出圈的三不管——不控评、不打投、不艹虚假销量。


    总结一下，那么大概就是，能白嫖就尽量白嫖吧。


    至于为什么……


    因为他们家姐姐说了：「数据不真实，做人没意思，既然你们都剥夺我用实力吊打别人的乐趣了，那我不如就给你们表演一个原地退圈吧。」


    陆云卷说那句话的时候，刚成年，而那句话，是她拿到第一个影后时的获奖感言。


    「随缘」们当时的心理活动非常简单，用五个就可以概括：震撼我全家。


    但，震撼归震撼，震撼不过几秒，他们就像大多数粉丝一样，以维护自家姐姐为目的，迅速替自家姐姐找到了藉口——年少轻狂。


    可惜，姐姐并不领情，并且在后来的日子里，用行动告诉了他们，不是姐「年少轻狂」，而是你们「年少无知」。


    时至今日，随缘看见「年少轻狂」这四个字都条件反射的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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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年少轻狂」，他们姐姐是一年更比一年狂。


    简直狂出了风格，狂出了气魄，狂到「随缘」们直接统一了自家口号：卷姐勇敢飞，出事自己背。


    至此，「随缘」是真的随缘了。


    管你谁，你们爱谁谁，有事儿去找陆云卷，正主行为千万别上升「随缘」！


    【等一个后续：这事儿没那么绝对，之前「随缘」什么都不管是因为没碰上今天这样的事儿，之前可都是陆云卷在惹是生非，今天不一样，今天是有人给陆云卷惹是生非。】


    【等一个后续：继续期待「随缘」首炸】


    林景瑟退出微博界面，点开了和陆云卷的聊天对话框，给陆云捲髮消息：姐姐，我吃瓜的时候手滑了，给国内第一狗仔点了个贊。


    陆云卷的消息回的很快：干得漂亮。


    林景瑟：「……」


    面对面聊天和隔着一根网线聊天的区别很大，前者能在聊天的同时读懂对方的情绪，是开心的还是生气的，都能在第一时间感知，后者则相反，是开心还是生气，全靠猜。


    林景瑟苦恼地看着陆云捲髮来的这条消息，虽然她感觉陆云卷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和她生气，但，凡事都有个万一啊。


    万一陆云卷刚好今天心情不好，她还给火上洒了点油呢？


    犹豫了好半天，她给陆云卷回了个「勐狗哭泣」的表情包过去。


    陆云卷还是秒回：你挺招人啊。


    林景瑟不明所以：啊？


    陆云卷：我把我们的对话内容截图发微博了，评论区都在夸你可爱。


    林景瑟表情一顿，迅速冲到了陆云卷的微博，点开了那张截图。


    截图最上方的备註用小螃蟹的卡通图挡掉了，只剩下了对话的部分。


    【姐姐，我吃瓜的时候手滑了，给国内第一狗仔点了个贊。】


    【干得漂亮。】


    【勐狗哭泣jpg.】


    评论区直接笑死，不是「哈哈哈」就是「小螃蟹好可爱哈哈哈哈哈」，场面非常和谐，甚至因为这条微博，林景瑟的微博粉丝数量以一个直逼顶流的趋势飙了上去。


    速度之快，仿佛坐了火箭。


    刚从#林景瑟明目张胆蹭陆云卷热度#那个词条里出来，还在等一个后续的吃瓜群众：说好的首炸呢！！？


    不止首炸没出现，陆云卷和林景瑟的cp超话都拔地而起了，排名第一那种。


    等一个后续的吃瓜群众：「……」


    等一个后续的吃瓜群众：「对不起，打扰了。」


    第13章


    陆云卷这么高调的一闹，带飞的可不止是林景瑟和林景瑟所在团体祥云朵朵的热度了，还有青春练习生这档节目的热度。


    虽说青春练习生这档节目在圈内的关注度本就不低，但，热度的范围也仅限于饭圈，距离出圈，还差一个陆云卷的距离。


    陆云卷粉丝数量多，年龄跨度大，国民度在国内数一数二，能与之抗衡的人寥寥无几，即使青春练习生的发起人是顶流，背靠巨大流量，那也还是无法和她的国民度做类比，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顶流能让青春练习生获得极高的关注度、让两大在线对家平台联合制作一档节目，陆云卷则能凭藉一己之力直接让青春练习生的播放平台上升一个高度，网综变上星综艺，让原本该在两大在线视频媒体平台播出的青春练习生改成卫视同步播出。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显而易见，有什么可比性。


    作品大于一切这句话，在陆云卷身上算是体现了个淋漓尽致，这也是她狂到无法无天却不会被诟病的资本。


    卫视邀约不断，青春练习生节目组全体上下喜大普奔，组内氛围堪比过年，实在想不通天上掉馅饼这种事儿怎么会发生在他们身上，并且馅饼一砸就是一锅，前有斥巨资的资方爸爸，后有陆云卷实力带飞，再是源源不断的冠名贊助，节目不火简直天理难容了。


    青春练习生节目组会议室内，接贊助接到手软的制片人神情恍惚：「陆老师全球后援会的粉丝都是一帮什么神仙？这个企业的继承人那个财团的小少爷，拍韩剧呢？继承者们？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有钱？给贊助像扔垃圾一样随便！？我这什么都没干呢，我们综艺的贊助费就已经是业内天花板了？」


    总导演默默点了支烟，还没从巨额贊助费的冲击里回过神，手指微微颤抖：「说出去谁敢信呢，我们一个小综艺，投资贊助加一起，都快赶上名导一部电影制作的费用了。」


    制片人听到这儿，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提醒道：「我们也不能高兴的太早，毕竟陆老师粉丝给的贊助都是有前提条件的，林景瑟……林老师要是在比赛过程中淘汰了，那我们的贊助费，可就拍拍翅膀飞走了。」


    总导演整个人倏地一僵，不可置信地瞪着他道：「林老师怎么能被淘汰！林老师可是祥云的艺人！祥云！三巨头里的一巨头！巨头家艺人怎么可能被淘汰？祥云既然能给我们把人送过来，那实力就一定差不了！你没看陆老师微博吗？林老师那个团的练习室视频点击量都破亿了！这要能被淘汰，那就是黑幕！黑幕！」


    制片人想了想，贊同道：「也是。」


    这时，副导演突然想起什么：「艺统组负责人，联繫发起人和导师团队的经纪人了吗？该叮嘱的都叮嘱了吧？务必警告他们，得罪林老师的后果不堪设想，让他们心里有点儿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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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导演连忙点头，大手一挥，铿锵有力道：「点评方面也交代一下，点评归点评，千万别给林老师装逼，装逼遭陆老师噼！」


    艺统组负责人嘴角一抽：「导演，这话我不交代，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得罪林老师。」


    总导演放下心来，慢条斯理地抽了口烟：「林老师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能交上陆老师这样的朋友。」


    制片人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林老师走什么运我不知道，倒是知道我们节目组是靠沾了林老师的光才走了运，要不是林老师，我们上哪来巨额贊助费。」


    副导演接下话茬：「对，还有上星综艺。」


    艺统组负责人想了想，问制片人：「制片，我们空降的资方和陆老师有关系吗？」


    制片人高深莫测地看她一眼，缓缓道：「资方是陆氏集团的子公司，清风集团，至于有没有关系，我可不敢乱猜。」


    话音一落，会议室内的气氛凝滞一瞬，大家不约而同想到了什么。


    众所周知，陆氏集团的老总是清风集团老总他爹，而这两位总呢，都姓陆。


    陆云卷，也姓陆。


    「……」


    再一结合被资方改过的赛制和陆云卷的反常行为，以及，那天前脚爆恋爱瓜后脚就被一窝端的营销号们。


    「……」


    细思极恐，这他妈谁敢乱猜？


    怕了怕了。


    半晌，制片人清了清嗓子：「感谢林老师让我沾光。」


    总导演掐灭菸蒂：「感谢林老师让我体验了一回抱大腿的滋味。」


    副导演一本正经：「感谢林老师带我飞。」


    会议室内所有人：「感谢林老师。」


    而我们的当事人林老师，我们两耳不闻窗外事、微博粉丝数直逼顶流却还当自己是个小扑街的当事人林老师，此刻正在练习室里挥汗如雨，为下午青春练习生的选拔做准备。


    干净明亮的练习室内，激昂的音乐声流淌在空气中，落地镜面内，是四个素面朝天却依然夺目的少女。


    「队长，距离选拔还剩一个小时，我觉得我们是时候捡一捡我们的偶像包袱了，」故渊是队内主唱，这会儿边跳舞边说话气息都不带乱的，依然平稳。


    「那种东西，我们有过吗？」林景瑟语气淡淡，面上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是哦，」故渊笑了起来。


    「别乐了，也不怕笑岔气，」余笙看她一眼，话是这么说，自己也没忍住跟着笑了，然后，成功岔气了。


    「我靠！」她表情扭曲，继续着舞蹈动作，「我岔气了！故渊你大爷！」


    这下一帮人都乐了，笑声顿时此起彼伏。


    故渊边笑边喊：「有我大爷什么事儿？我大爷让你岔气的？」


    晏栖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余笙同学，舞蹈担当的颜面不能丢，你敢错动作试试，一百个伏地挺身！」


    余笙：「……」


    余笙苍凉道：「你们可真是我的亲队友！你们能不能像小队长学习，小队长从来不坑队……」


    话没说完，被她小队长打断了。


    林景瑟弯着嘴角，揶揄的语气：「余笙同学，请注意一下你的表情管理，我们团本来就先天缺失偶像包袱，你要再把后天培养的表情管理一起丢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余笙：「……」


    余笙，猝。


    歌曲进入尾声，四人变换队形，一起摆出了舞蹈的结束姿势，以及，她们祥云朵朵的团队手势——一个非常潦草的剪刀手。


    说实话，每次看到这个剪刀手，她们就忍不住想笑，余笙捂着自己的肚子，笑倒在地上：「对不起，我先笑为敬。」


    紧接着，故渊和晏栖迟也一起倒地了，头一扬，就是一阵停不下来的鹅叫。


    笑到最后，晏栖迟都打鸣了。


    这个手势说来话长，是傅生歌逼着林景瑟想的。


    当时她们正在祥云朵朵公用的工作室里忙编曲填词的事儿，临近青春练习生海选，她们的曲子不行，一改再改也还是不满意，压力大到了一个新境界，正烦的不行呢，傅生歌就一点眼力见没有地沖了进来，开口就是：「螃蟹，你们好歹是个团，怎么能没有团队手势呢，你看看别人家的团，手势千奇百怪不说，口号也都花样百出，你们什么都没有怎么能行，口号我就不要求了，手势你必须给我想一个。」


    林景瑟暴躁地回过头，肉眼可见的不耐烦：「能不能别搞形式大于内容这一套？」


    傅生歌像个无赖：「想不想，不想我就住在你们工作室。」


    林景瑟唰地抬起手，给她比了个耶：「大家好，我们是祥云朵朵。」


    「……」


    傅生歌愣在原地，瞪着她的剪刀手：「你再草率点儿？」


    林景瑟眯眼瞅她：「哪儿草率？多好的创意！」


    傅生歌表情顿了顿，冷静下来：「来，你给我解释一下，创意在哪儿了？」


    林景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们是祥云娱乐的祥云朵朵，云的拼音是yun，首字母是声母y，y不就是剪刀手吗？既能代表祥云娱乐又能代表祥云朵朵。我们怎么说也是祥云娱乐打造的第一个团体，团体名都用祥云娱乐的大名了，口号和手势当然也得用和祥云娱乐相关能代表了祥云娱乐的，让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祥云的女团，占着公司名出道的大闺女，风光无限独一无二的祥云大闺女！我们的后辈都没有这样的殊荣！这不叫创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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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生歌：「……」


    傅生歌恍惚一瞬，感觉林景瑟刚才给她freestyle了一段rap！


    她语塞两秒，感慨道：「你们rapper口活真好。」


    林景瑟：「……」


    林景瑟在一片笑声中，无情地把她丢出了工作室。


    至此，手势和口号就这么潦草的定了下来。


    不过，定下来是定下来了，她们却很少用，原因很简单，一用她们就想到林景瑟口活好的事儿了，一想到林景瑟口活好这事儿，她们就忍不住想笑。


    林景瑟懒懒散散地靠坐在调音台边上，眼皮半撩不撩地看着自家队员。


    晏栖迟是个求生欲很强的老么，她边打鸣边解释：「队长，我们真的没笑你口活好这事儿。」


    林景瑟：「……」


    呵呵。


    第14章


    距离选拔开始还有半个小时，青春练习生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已就绪，准时抵达祥云娱乐的导师团成员们这会儿都在休息区内，翻看着三家公司练习生的资料和视频，气氛很闲适。


    导师们都是没有架子的人，亲近当然就不是难事，别提他们中间还夹杂着两个逗比，亲近的速度就更快了。第一次选拔结束后，几人就迅速打成了一片，甚至隔天晚上，他们还约了酒。


    毕竟是约过酒的关系，说起话来自然无所顾忌，舞蹈导师邵星河边看练习生们的资料边说：「今天参加选拔的可是三巨头旗下的练习生，我们那位顶流发起人也真敢迟到。」


    说唱导师卫航顶着一头不像好人的脏辫，吊儿郎当道：「人没病就不错了。」


    几位导师心下瞭然，顿时都笑开了。


    他们这位顶流发起人是个奇葩，嫌选拔累，不愿意参加选拔的拍摄，天天找藉口请病假，今儿一大病明儿一小病，只要有选拔的拍摄，她就准生病，选拔进行到现在，她的病就没好过。


    卫航感嘆：「要我说，我们这位顶流发起人的命可真硬，自打选拔开始，她就小病大病不断，感冒了，发烧了，练舞伤到腰了，噼叉拉到筋了，这也就算了，睡觉从床上掉下来磕到头轻微脑震盪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真诚的祝愿她人没事儿。」


    话音落，又是一阵爆笑响起。


    小角落里，听到他们对话的艺统负责人：「……」


    艺统负责人头痛不已，一边在心里骂发起人，一边默默祈祷导师团和发起人头回碰面可千万别起冲突。


    她清了清嗓子，正想随便说点儿什么转移导师们的注意力，就听那边清脆的女声响起。


    「在大公司里经过系统培训的练习生确实和小公司里散养的练习生不一样，」说话的这位是和卫航共同负责说唱的女导师，名叫艾秋，今年二十四岁，是说唱圈顶层厂牌星娱旗下的艺人，年纪虽小，在说唱圈的地位却不小。


    她不仅是第一届说唱节目的冠军，更是往后几届说唱节目的制作人，作品经常活跃在各大排行榜上，获奖无数，用拿到手软来形容都不为过了，是从众多女rapper中脱颖而出独占c位的人物，被粉丝称为泡圈公主。


    「对，能力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声乐老师宋游笑着和艾秋说。


    「怎么不在一个层次上，」随着门开，一道嗤笑声打破了休息区内轻松的氛围，珊珊来迟的顶流发起人肖珊珊径直走嚮导师团所在的桌前，眼神里充满了不友好。


    小角落里，艺统组负责人：「……」


    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艺统组负责人扶额，虽然他们组里的导师们没架子，但可都不是什么善茬，毕竟都是在自己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的人物，怎么可能让一个没有作品全靠吸粉丝血的废物骑到头上来。


    她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傅生歌发了一条求救信息过去：生歌姐，顶流在你的地盘撒野了，救命啊。


    肖珊珊上上下下打量着围坐在桌前的导师们，眉眼之间难掩的倨傲之意：「我就是小公司出来的，你们倒是说说，我和大公司出来的艺人差在哪儿了？」


    艾秋翘着腿，往后靠着椅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旁边卫航突然开口：「小艾秋。」


    艾秋表情一滞，转过头看他，那个眼神仿佛在说——你没看到我在装逼吗？干嘛打断我？


    两人是旧识，关系很好，卫航当然知道她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笑着说：「这人吧，要是连自己差在哪儿了都不知道，那也太可悲了，不知道自己差在哪儿，就不能进步，不能进步，就只能原地呆着。」


    「嗯，」艾秋点点头，惋惜道，「原地呆着太可怜了，不被冲上来的后浪拍死也得被冲上来的后浪踩死。」


    几个导师闻言，都笑开了。


    肖珊珊脸色铁青，险些把一口牙给咬碎。


    她平常霸道惯了，还真没受过这气，一帮导师而已，粉丝加一起都没她一个人多，牛逼什么？


    想到这儿，她冷笑一声，问艾秋：「你咒谁死呢？」


    艾秋回过头，同情地看着她，表情无辜又单纯：「对不起，我忘了你体弱多病，我这个嘴，干什么在你面前提死字呢……哦对了，你人没事儿吧？」


    肖珊珊当然知道她这是在内涵自己请病假的事儿，冷冷道：「我很好，劳您操心了。」


    卫航接下话茬：「是吗？你别逞强了，谁不知道你体弱多病啊，不是我说，肖珊珊，你这身体是真不行，我劝你退圈养养身体吧，年纪轻轻，啧啧啧，我真诚的祝愿你人没事儿，真的，希望你人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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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圈两个字成功戳痛了肖珊珊，一句话没来得及过脑，脱口而出道：「你他妈……」


    开门声突然传来，她勐地滞住话音，扭头往门口看去，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慌忙挤出一个谄媚的笑来，娇滴滴道：「生歌姐好。」


    傅生歌懒懒倚在门框边上，看着肖珊珊的眼神没什么温度：「你妈来了？我怎么听到你在喊妈？」


    说到这儿，她四下看了看，疑惑道：「这屋里哪个是你妈？如果我没记错，你跟前那四位都是导师团成员，蹲在墙角里那个，是青春练习生节目组的艺统负责人，你刚才那声妈是在喊谁呢？」


    傅生歌在圈内地位极高，并不都是因为她经纪人的身份，而是因为她手里握着的资源和人脉。


    所以，即便这会儿肖珊珊明白傅生歌是在损她，也还是没那个胆子得罪傅生歌，更别提在傅生歌面前撒野了，直接温顺成了小绵羊：「生歌姐，你听错了。」


    听错你大爷，卫航扯了下嘴角，散漫道：「生歌姐，肖珊珊那声妈是在喊我呢。」


    导师们：「……」


    导师们忍笑忍得肩膀都颤了。


    傅生歌笑笑，漫不经心道：「是吗？你们关系这么好了？不过珊珊啊，人卫航导师是个男的，你喊妈不合适。」


    言外之意，你得喊爸。


    导师们忍不住了，笑的不行。


    傅生歌看了眼肖珊珊，关心道：「珊珊，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病还没好？」


    肖珊珊：「……」


    傅生歌啧了一声：「你也太拼了，身体不好还是多休息，听医生的话，别逞强，姐祝你身体健康。」


    肖珊珊笑容牵强：「谢谢生歌姐关心。」


    傅生歌看了眼表，还有十分钟选拔就开始了，祥云朵朵四个崽还泡在练习室里呢，她敷衍地摆了摆手：「不客气，我还有事儿，你们忙吧。」


    说完，转身出了休息区。


    走廊里这会儿人很多，都是omg公司和kc公司的练习生，带着耳机练歌的，抱团顺舞蹈动作的，四下里一片嘈杂。


    傅生歌和omg还有kc的负责人打过招唿，带着练习生们去了公共练习室，也是今天的选拔场地：「还有十分钟开始拍摄，练习的孩子们抓紧练习，想喝水吃东西的就去旁边休息区，休息区里什么都有，就当在自己公司，别紧张。」


    场面话交代完，去楼上找祥云朵朵四个崽了。


    祥云朵朵的练习室在祥云娱乐顶楼，准确的说，祥云娱乐顶楼那一层都属于祥云朵朵，练习室、工作室、化妆室、服装间、休息区，一应俱全，任谁听了不得感慨一句祥云娱乐是真宠大闺女，团名占了公司名字不说，在公司内的待遇也是顶好的。


    当然，待遇好有待遇好的原因，毕竟祥云娱乐是个讲究「能者多得」的公司。


    练习室外，公司里的老师们透过落地玻璃窗关注着自家四个崽们，面上都是难掩的欣慰。


    惯常严肃的声乐老师环着手臂，脸上的笑意足够惊掉一片练习生的下巴：「她们以后就是我们的招牌了。」


    舞蹈老师不置可否，笑道：「我们公司才给青春练习生送四个孩子，omg和kc可不得了，我怀疑他们把家底都搬过来了，还给不给其他公司留活路。」


    声乐老师目不斜视，视线还在自家崽身上：「家底搬过来也没用，出道位总共五个，就算分成两组，那也才十个。」


    舞蹈老师点点头：「就看花落谁家了。」


    说唱老师闻言，眉毛嗖地挑了起来：「花落谁家？当然是我们家！还有十分钟选拔就开始了！你能不能说点儿好听的！」


    舞蹈老师：「……」


    舞蹈老师只抓住了一个重点：「选拔还有多久开始？」


    说唱老师茫然：「十分钟啊，怎么了？」


    「怎么了？十分钟选拔就开始了，她们还泡在练习室呢！」说话间，舞蹈老师哐地推开了练习室的门，大喊大叫道，「小螃蟹！选拔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你赶紧带着队员们去换衣服！哎呀我的妈呀，你瞅瞅你们脸上的汗！能不能收拾一下！虽然我们公司不看脸，但我们也不能在颜值掰头这个环节输太惨啊……」


    话没说完，被四道凉飕飕的目光打断了。


    舞蹈老师：「……」


    舞蹈老师乖巧地走出练习室，顺手关上门，继续站在落地玻璃前，当个没有感情的看客。


    第15章


    傅生歌到顶楼的时候，祥云朵朵四个崽刚洗完脸换好衣服从练习室里出来，碰了个正巧。


    她嫌弃地看了眼四个崽身上整齐划一的黑色运动服，边带着她们往电梯口走边说：「你们好歹打扮打扮啊，不化妆就算了，小裙子好歹穿一件。」


    林景瑟看向自己队员，认真道：「我们服装间里有小裙子？」


    三个崽集体摇头：「没有。」


    说完，一起转头看傅生歌：「你没给我们买过小裙子。」


    傅生歌：「……」


    傅生歌想了想，她的确没给四个崽买过小裙子，于是她找出手机，给公司服化组负责人打电话。


    电话嘟了几声接通了，她语速极快：「祥云朵朵没有小裙子，你回头给她们置办点儿小裙子，对，可可爱爱那种小裙子……不要运动服！要什么运动服！你去她们的服装间看看，放眼望去都是黑色的运动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祥云虐待闺女呢，天天让大闺女穿那件黑色运动服，什么？彩色？我求你了，不要再买运动服了，你来公共练习室看一下别家公司的崽，那一个个花枝招展的，虽然我们公司不看脸，那也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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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儿，话音戛然而止，她转过头，看了眼素面朝天颜值却依然能打的四个崽，迅速改口：「虽然看脸我们公司也稳赢，那也不能在服装上输太惨啊！什么？运动服都限量版？一套六七万？行，当我没说前面那句虐待闺女的话。」


    电梯门缓缓打开，她带着四个崽往公共练习室走：「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儿，你别忘了小裙子的事儿啊，挂了。」


    别家公司的练习生的确都打扮的很漂亮，从头到脚，都很漂亮，放眼望去，公共练习室内一片花花绿绿。


    林景瑟恍惚一瞬，感觉自己像是来到了什么花花世界。


    余笙沉默地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运动服，小声说：「队长，我们的衣服好像是有点儿寒酸。」


    故渊睨她一眼，视线下滑，落到了她脚上那双天价运动鞋上：「你一双鞋都够omg和kc两家在场练习生的置装费了，寒酸？让人家负责人听到估计得拍飞你。」


    老么晏栖迟乐了，她低着头，往自家队长背后一藏，笑到肩膀颤抖。


    林景瑟神色淡淡，和余笙说：「穿运动服有穿运动服的好处。」


    余笙震惊，指着自己运动服说：「好在哪儿了？」


    林景瑟下巴轻扬，指了指不远处那群百花齐放的练习生：「不穿运动服你就是花花世界里的一员了，想加入？」


    余笙看了眼花花世界，下意识后退，脸上写满了拒绝：「不想。」


    花花世界是漂亮，但是，也漂亮的太统一了，漂亮到毫无个人特色，根本记不住谁是谁。


    与其加入她们，还不如从她们中间脱颖而出。


    节目组准备就绪，发起人和导师团们依次落座，选拔正式开始。


    先上场的是kc家练习生，十四个人，分为两支队伍，一队七个人，团名分别是「lucky girls」和「lovely girls」。


    两支队伍都是清纯少女风，从妆发到穿着，都非常清新，虽然分不清谁是谁，但整整齐齐站在那里的时候，视觉效果是拉满了，很养眼。


    舞蹈导师邵星河眼底漾着笑意，侧头和声乐导师宋游说：「总算看到舞蹈整齐的团了。」


    宋游笑笑，舞蹈整齐是这三家公司最基本的要求，怎么能不齐：「你可以期待一下她们的舞蹈担当，资料里不是说有两个从小学跳舞的小朋友吗，应该不错。」


    邵星河点点头，翻开资料看kc两支队伍里舞蹈担当的名字。


    宋游：「顺便帮我看看两支队伍的主唱担当分别是谁。」


    邵星河瞭然，知道宋游这是想看主唱们的个人才艺。


    青春练习生的海选模式和初评级舞台的流程一样，先是团体表演，再是队内担当的个人才艺。


    当然，如果团体表演不过关，也就没有队内担当什么事儿了，直接打分评级，不会给队内担当额外展示才艺的机会。


    kc两支队伍的团体表演结束后，兴致高昂的邵星河和宋游依次叫了她们的舞蹈担当和主唱担当出来，分别展示自己的个人才艺。


    不负所望，几个展示才艺的练习生都给足了邵星河和宋游惊喜。


    给完评价，邵星河和宋游说：「系统培训出来的练习生确实各方面都很稳。」


    宋游面上洋溢着笑容，贊同道：「舞蹈整齐度不用说，几个主唱也没有出现破音走音的情况。」


    邵星河欣慰道：「这是我们a班的标准了。」


    宋游点点头，看向说唱导师艾秋和卫航，低声问：「你们不听听她们的说唱？」


    艾秋和卫航一起摇头：「不了。」


    与兴致高昂的宋游和邵星河不同，说唱导师艾秋和卫航全程意兴索然，倒不是因为kc练习生的唱跳能力不行导致他们提不起兴趣，而是因为kc练习生的说唱水平实在太差了。


    也许kc练习生的说唱水平在偶像团体里已经够用了，但在艾秋和卫航这儿，不过关就是不过关。


    他们都是说唱节目的制作人，心里对于好和坏的定义很清晰，所以就算他们再怎么安慰自己「人家是偶像，说唱本来就不在她们的专业范围之内」也没用，要求还是低不下来。


    要求低不下来，兴趣自然也就提不上去。


    人都马上要睡着了。


    宋游和邵星河当然知道两位说唱导师的想法，换位思考，如果练习生们的唱跳水平都不行，那他们肯定也都提不起兴趣来，比如前几次的选拔，昏昏欲睡的就不止是两位说唱导师，还有他们两。


    那头，肖姗姗开始走流程：「下一个公司，omg。」


    omg的练习生赶紧起立，十一个人有秩序地走到了导师们面前，站成一排，鞠躬问好：「老师们好，我们是来自己omg的only one。」


    有摄像头在，肖姗姗温柔大姐姐的形象维持的非常好，她笑眯眯道：「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音乐响起，强烈的鼓点声传来，练习生们所在的区域发出一阵赞嘆。


    角落里，祥云朵朵四个崽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


    余笙压低声音，在林景瑟耳边说：「队长，only one是teen crush。」


    teen crush，主打青春活力，虽然和她们性感强势的girl crush是两种风格，但两种风格之间，却又有那么点微妙的相似之处。


    比如，两者都有做自己不迎合别人的含义。


    林景瑟靠着椅背，神情淡淡：「怎么？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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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一挑眉，要不是因为有摄像头拍着，她就蹦起来了：「慌个……」


    屁字没能说出口，被小队长一眼盯回去了。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不慌，她们又不是原创。」


    林景瑟不置可否，没说话，静静地看着omg女团的表演。


    omg女团的实力明显要比kc高。


    kc的歌是小清新，音域跨度不大，编舞不难，队形上的编排也不复杂，但她们的主唱在唱跳的时候，还是出现了气息不稳的问题，而omg，则相反。


    omg的歌音域跨度大，舞蹈动作激烈，走位也极难，她们人数多，人数多就很容易导致在变换队形的时候给人一种很乱很不整齐的感觉，她们却没有，整齐划一，并且在那么激烈的舞蹈动作下，她们主唱的气息依旧平稳。


    甚至表演结束，音乐声停了，都不怎么能听到她们的喘气声。


    掌声响起，舞蹈导师和声乐导师依次点名了only one的队内担当，看她们的个人才艺表演。


    练习生区域，祥云朵朵四个崽边欣赏人家的表演边聊天。


    主唱故渊：「她们主唱很厉害，气息稳。」


    林景瑟点头：「有危机感了？」


    故渊不痛不痒：「没有，她们又不是原创。」


    林景瑟挑唇，笑而不语。


    十分钟后。


    主舞余笙：「她们家舞担基本功都很扎实，舞蹈动作干净利落。」


    林景瑟看她一眼：「好看吗？」


    余笙认真地点了下头：「好看，但不是原创，还不够当对手。」


    林景瑟乐了。


    又是十分钟。


    老么晏栖迟：「说唱导师还是没有要看说唱担当个人才艺的意思，不会是对偶像有偏见吧？」


    林景瑟：「应该不是。」


    队里三崽一起看她。


    林景瑟：「又不是原创，没必要看。」


    队里三崽：「……」


    队里三崽齐刷刷地沖自家小队长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们队长，够嚣张。


    那头，看完omg练习生个人才艺的舞蹈导师邵星河不由感嘆：「这才是传说中的神仙打架，确实精彩。」


    声乐老师宋游笑了一声：「她们重新定义了a班。」


    舞蹈导师邵星河看她一眼：「我觉得她们可以去出道组了。」


    出道组，不需要靠粉丝，只需要靠实力。


    旁边，听到他们对话内容的说唱导师艾秋勾了勾嘴角，提醒道：「去出道组可是有硬性条件的，必须有原创。」


    说完，她翻开了祥云朵朵的资料，视线扫过说唱担当林景瑟时，眼底总算漾起了一丝笑意，原创来了：「听说祥云娱乐选队长的标准很严苛？」


    声乐老师宋游接下话茬：「都不能用严苛来形容了，祥云选队长的标准是队长必须全能，不是每个会一点点那种全能，要求精，从唱跳到rap，再到原创，必须都精。」


    卫航目瞪口呆：「那这得是个神仙吧？」


    事实证明，的确是个神仙，并且，一来就是四个。


    四个神仙从团体表演到个人才艺都是清一色的原创，能力明显和前面两家公司的练习生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了，可谓是一顿操作勐如虎，直接把青春练习生的评选标准拉到了一个新高度，我们可以称它为——天花板。


    在场所有人的下巴都掉了，导师团全体震惊到合不拢嘴，实在是想不通这几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创作能力怎么可以这么强。


    真不是他们夸张，祥云朵朵的原创歌曲实在是太秀了，秀到随便拉出去哪一首都够在排行榜上呆一段时间的程度，怎么能不震惊。


    队内三人的个人才艺结束后，到队长林景瑟了。


    艾秋和卫航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的说唱歌词，期待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前奏响起，艾秋和卫航：「……」


    艾秋和卫航嗖地放下了自己高高翘起的二郎腿，兴奋到差点儿从椅子上蹦起了来。


    要不是说唱导师的面子不能丢，他们恨不得现在就把林景瑟抓过来抖抖抖，抖出她所有的原创伴奏。


    干净清冽的女声传来，重重地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卫航不可置信地看向艾秋：「boombap？」


    艾秋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喷火了，激动地拍打卫航：「竟然唱boombap！」


    隔壁，专业不对口的唱跳导师们匪夷所思地看着突然发疯的说唱导师，表情有些难以形容，此刻的心理活动非常统一：这两说唱节目制作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也不敢问，倒是想拦一下，但为时已晚，两个疯掉的说唱导师已经从自己的椅子上起飞了……


    唱跳导师：「……」


    唱跳导师们缓缓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眼不见为净。


    林景瑟的rap总共六十秒，艾秋和卫航意犹未尽地坐回椅子上，滔滔不绝地提问开始了。


    艾秋弯着嘴角，好奇道：「beat是你自己做的吗？」


    林景瑟应了一声：「嗯。」


    卫航建议道：「你beat做的这么好，在开头弄个标志性的声音吧。」


    艾秋接下话茬，神秘道：「这样你的beat会很不一样。」


    卫航就直白多了：「钱会翻倍。」


    这个建议是很好，林景瑟想。


    说唱圈有很多知名制作人都会在自己beat的开头做个标志性的声音，这样一来，大家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就能清楚知道，这个beat是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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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首先你得有知名度，不然即使你做了标志性的声音，大家也还是不认识你。


    她点点头：「谢谢老师的建议，拍摄结束我就去做。」


    艾秋一脸慈母笑：「为什么不去说唱节目？」


    卫航一脸慈父笑：「你制作能力这么强，去了就是冠军侯选人，拿一个冠军，你就能坐上下季制作人的位置了，以后就是泡圈第二个小公主。」


    后面，祥云朵朵三个崽眼神顿时变了，怀疑这两个导师是在挖她们家墙角。


    林景瑟诚实地说：「本来是想去，但是那边录制时间太晚了，我就先来这里了。」


    艾秋眼睛顿时亮了：「所以这一季说唱节目你打算来吗？」


    林景瑟：「不知道，再说吧，我们公司主要培养唱跳偶像的，大闺女突然跳槽说唱了，我怕老闆疯给我看。」


    所有人：「……」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卫航忍俊不禁：「不影响，你签了公司也可以进厂牌的，公司是公司，厂牌是厂牌，不冲突，你的rap从厂牌发，厂牌活动你想参加就参加，不想参加就不参加，我们很随意的，agmusic欢迎你。」


    话音一落，全场譁然。


    agmusic，说唱圈顶层厂牌，也是唯一一个走出国门在海外拥有巨大人气的说唱厂牌，门槛极高，已经三年没收过新人了。


    艾秋不甘示弱：「星娱也欢迎你。」


    「……」


    得，一个厂牌挖人就算了，两大神仙厂牌抢人可还行。


    卫航忽视了一地的下巴，继续说：「星娱有艾秋了，我们厂牌没有女rapper，你来了就是团宠，考虑一下。」


    艾秋：「来星娱也是团宠，老么！哥哥姐姐都疼你！」


    两位导师旁若无人的在别人家地盘上抢人，完全没注意到后面祥云朵朵三个崽朝他们投过来的死亡射线，直到那头顶流发起人开始cue流程，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停了。


    艾秋小声说：「结束录制我们单独找她聊。」


    卫航点点头：「行。」


    两人计划得倒是挺好，不想，录制刚结束，他们还没来得及找林景瑟单独聊呢，就接到了自家厂牌的夺命连环扣。


    艾秋：「什么？临时公演？和卫航厂牌一起临时公演？」


    卫航：「你们再草率点儿！？」


    两人对视一眼，表情都十分无奈，只能先搁置了和林景瑟的聊天，奔赴公演现场了。


    晚八点，祥云娱乐顶楼灯火通明。


    祥云朵朵三个崽结束了自己晚上的课程，约着一起去了工作室，找自家小队长。


    故渊步调散漫，走在最前面：「不知道我们队长做好标志性声音了没有。」


    余笙挂在晏栖迟身上，懒懒道：「应该好了吧，都好几个小时了。」


    故渊推开工作室的门，看了眼怀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在懒人沙发上的自家队长：「队长，做好了吗？」


    林景瑟看她们一眼，点开了其中一首beat：「做好了。」


    随着前奏，柔软的女声响起：「cloud roll。」


    祥云朵朵三个崽：「……」


    三个崽围坐在林景瑟跟前，表情都不太好形容。


    余笙清了清嗓子，试探道：「队长，这个cloud我能理解，云嘛，那，那个roll是？」


    林景瑟半曲起一条腿，白皙清瘦的脚往沙发边沿一踩，漫不经心道：「卷。」


    三个崽：「……」


    三个崽交换了个视线，异口同声道：「这么明目张胆吗？」


    故渊笑道：「队长，你要么把陆云卷三个字敲在公屏上吧。」


    几个崽倏地笑开了。


    林景瑟头往后枕着椅背，眉间透着闲适：「那也太明目张胆了。」


    晏栖迟惊唿：「你都把云卷放上去了，还在乎一个陆呢？」


    又是一阵爆笑声。


    林景瑟想了想，感觉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她认真地看着晏栖迟：「陆没有英语，谐音倒是有，小鹿的鹿。」


    那边笑得非常开心的崽们：！！？


    崽们的表情勐地滞住，瞠目结舌地看着她。


    林景瑟：「bambi怎么样？小鹿斑比？会不会侵权？侵权的话，就deer，鹿，行吗？」


    三个崽：「……」


    三个崽暴跳如雷：「行个屁！」


    故渊：「舆论好容易没了，你deer cloud roll一出来，微博又要炸了！哪有正主上赶着签字画押的道理？你疯了还是你疯了还是你疯了？」


    林景瑟没说话，勾着嘴角笑了起来。


    余笙：「cloud的吧，cloud就算出了绯闻我们也能强行解释成祥云娱乐或者祥云朵朵，不都有云吗？」


    林景瑟点了点头，去录音室重新录音，把标志性声音换成了cloud。


    云。


    第16章


    青春练习生的线上发布会定在了周日下午，节目组安排了车，去往各个公司接练习生们到场。


    祥云娱乐顶楼，祥云朵朵化妆室里哀嚎一片。


    主唱故渊喊出了海豚音：「老师！你看我这个眉毛！像不像一条毛毛虫！」


    负责故渊的化妆师对此情此景表示见怪不怪，她淡定自若地从化妆檯上取了支眉笔，打开笔帽：「我刚才只是给你修了下形状，还没对你的眉毛下手呢。」


    故渊惊恐地看着她。


    化妆师控制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眉笔在指间打了个转，不急不徐道：「现在我要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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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渊眼睛一闭：「啊！」


    化妆师恍若未闻，无情地对着她的眉毛下手了。


    那头，主舞余笙仿佛一只尖叫鸡，她神情悲怆：「老师！我的眼妆怎么回事！你想让我去唱戏吗！」


    负责余笙的化妆师面色如常，继续手里的动作，祥云朵朵四个崽一化妆就这样，她们几个化妆师都习惯了。


    老么晏栖迟也喊了起来：「老师！这个渣女大波浪是怎么搞的！啊！我要扎马尾！」


    负责晏栖迟的化妆师视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从化妆檯上取了两个皮筋，给她扎了个双马尾。


    晏栖迟瞪着镜子里的自己：「老师，我突然觉得渣女大波浪没什么不好，你要么还是给我放下来吧。」


    化妆师态度非常坚决：「不行。」


    与此同时，我们祥云朵朵最难搞的队长林景瑟：「老师，你看我这个脸，白的像不像一只鬼？」


    负责林景瑟的化妆师：「宝贝，我只给你上了一层隔离，白得像鬼和隔离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本来就很白。」


    林景瑟：「哦。」


    两秒后，林景瑟：「老师，我这个嘴怎么像刚吃过小孩？」


    化妆师：「宝贝，我还没给你涂口红呢。」


    林景瑟：「哦，我刚才吃完草莓没擦嘴。」


    化妆师：「……」


    化妆师们完成了艰巨的妆发任务后，祥云娱乐服化组的负责人推着挂满小裙子的衣架进来了，不等她开口，就听四个崽大喊大叫：「这是什么！我不穿！我拒绝！」


    服化组负责人：「……」


    化妆师们不厚道地笑了起来，给了服化组负责人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往化妆室外出去了。


    服化组负责人从兜里找出手机，给傅生歌打了个电话过去：「生歌姐，如你所料，崽们非常拒绝……对，非常拒绝，所以我们採用第二套方案？好的，明白。」


    说完，挂断了电话，推着小裙子们往外出去了。


    片刻，化妆室的门开了，傅生歌推着四套黑色服装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拎着行李箱的助理。


    青春练习生的发布会结束后练习生们就要进组了，所以行李箱得在去发布会现场的时候就带上。


    傅生歌看了眼化好妆的四个崽，衣架往前一推：「这是你们参加发布会的服装，也是初舞台的服装。」


    四个崽整齐划一地挑了下眉稍，走到衣架前，端详属于自己的服装。


    黑色马丁靴，正常。


    黑色破洞牛仔裤，正常。


    黑色紧身露腰吊带，不正常。


    林景瑟慢条斯理地拿起吊带，审视的目光直直打量在傅生歌脸上，那个眼神好像在说——我，林景瑟，已婚人士，你让已婚人士穿这么暴露，是想干什么？


    傅生歌读懂了她的眼神：「你们总不能穿运动服上台吧。」


    林景瑟：「……」


    傅生歌：「小裙子不暴露，要么穿小裙子？」


    林景瑟：「……」


    林景瑟拿上自己的衣服，不情不愿地去更衣室了。


    一个换，两个就换，十分钟后，祥云朵朵四个崽穿戴整齐地出现在了傅生歌眼前。


    傅生歌欣慰地看着四个漂亮崽：「节目组的车马上就到了，你们检查一下自己的行李箱，看看有没有什么忘带的东西，现在我还来得及帮你们准备。」


    四个崽声音参差不齐：「都带好了。」


    话音落，傅生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青春练习生的艺统负责人，她接通电话，那边艺统负责人的声音传来：「生歌姐，车到了，让孩子们下来吧。」


    节目组准备的车是大巴，傅生歌和艺统负责人打过招唿，透过车窗看了眼车上的女孩们，问道：「车上是哪家的孩子？」


    艺统负责人笑着说：「是kc家的孩子，一会儿还有omg家的孩子。」


    傅生歌点了下头，等助理往行李舱里放祥云朵朵行李箱的空隙，叮嘱她们：「发布会是线上直播，别惹事儿啊。」


    四个崽神情淡淡，一如既往的参差不齐：「知道了。」


    傅生歌：「在场记者很多，如果她们的问题很刁钻，你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就别回答，主持人会想办法帮你们解围的。」


    四个崽应了一声：「好。」


    助理关好行李舱的门，走过来：「生歌姐，孩子们的行李放好了。」


    傅生歌沖崽们挥挥手：「上车吧。」


    林景瑟带着队员们跟在艺统负责人身后上了车，齐刷刷的问好声在车厢内响起：「前辈们好。」


    虽然祥云朵朵出道后没发过歌，但总归是出道组合，练习生们见了还是要叫一声前辈。


    「你们好，」打过招唿，林景瑟带着队员们往车厢末端走去，在后排落了座。


    omg距离祥云娱乐十多分钟的路程，很快就到了，车门缓缓打开，omg的练习生们上了车，先和坐在前排的kc练习生打了声招唿：「你们好。」


    kc的练习生异口同声道：「你们好。」


    omg的练习生往后面空位走，接着和祥云朵朵打招唿：「前辈们好。」


    「你们好，」林景瑟懒懒掀起眼皮，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视线瞥见omg练习生的服装时，表情顿了顿。


    花花世界没了，非常统一的黑色。


    老么晏栖迟看了眼omg练习生的服装，歪头问道：「你们换衣服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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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落，omg练习生整整齐齐地僵在了过道里，心虚的。


    女团之间很忌讳撞服装颜色，omg练习生的队长侷促地捏着手指，老实巴交道：「我们老闆说，既然打不过前辈们，那就加入，然后就把我们的服装颜色换掉了。」


    祥云朵朵：「……」


    祥云朵朵三个崽被这波卖老闆的操作逗笑了，林景瑟也没忍住跟着笑了一声。


    晏栖迟瞅瞅自己的衣服，又瞅瞅她们的衣服：「是挺像一个团。」


    omg练习生的队长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林景瑟的脸色。


    林景瑟弯着嘴角：「你们穿黑色也好看。」


    omg的练习生们这才松了口气，各自坐到了座位上。


    抵达发布会现场，工作人员带着她们去了后台休息区。


    休息区里人很多，一百个练习生都到场了，这会儿四下里一片嘈杂，都是人声。


    直到艺统负责人进来，人声才弱了下去。


    「媒体提问环节千万别紧张，这对你们来说算是露脸的机会，好好表现，」艺统负责人说，「发布会二十分钟之后开始，想去洗手间的孩子抓紧时间去。」


    林景瑟转头问队里三个崽：「去洗手间吗？」


    三个崽一起摇头：「不去。」


    林景瑟站起身：「那你们呆着，我去趟洗手间，有事儿给我发微信。」


    三个崽一起点头：「好的队长。」


    这边的洗手间不好找，林景瑟在场地里兜了一圈，才总算在角落里看到了洗手间的标识，她径直往里进去，没注意到洗手间门上贴着的「发起人专用」字样。


    队里三个崽已经在群里轰炸她了。


    故渊：【暴躁】【暴躁】队长，你掉进厕所了？


    余笙：【抓狂】【抓狂】怎么肥四！！？


    林景瑟回了一条消息过去：刚找到洗手间。


    晏栖迟：洗手间从休息区出去左拐就是啊！


    林景瑟愣了愣：我出门右拐了。


    晏栖迟：没事儿，不重要，你找到就行。


    余笙：队长，还有八分钟就开始了，你快点。


    林景瑟：现在就回去了。


    发完这条，林景瑟把手机装回了兜里，正欲开门，就听门外一道女声传来。


    「你说林景瑟和陆云卷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吧，林景瑟一个扑街小爱豆，陆云卷能看上她？再者说，陆云卷又没出柜，喜不喜欢女孩还不一定呢。」


    「也是。」


    林景瑟收回了手，又把手机从兜里拿了出来。


    「出道组有原创就能进，公司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肖姗姗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洗手，「给踢馆选手买到歌了吗？」


    「买歌容易惹麻烦，我们公司的制作人给她们制作了歌，」经纪人坐在洗手台边上。


    「能挤掉祥云朵朵的出道位吗？」肖姗姗洗完手，关上水龙头，抽了张纸巾擦手。


    「难，」经纪人顿了顿，「挤不掉也无所谓，不是还有五个出道位吗，公司会想办法的。」


    「针对林景瑟的媒体人安排好了吗？」肖姗姗把纸巾扔进垃圾桶。


    「安排好了，」经纪人站起身，跟着肖姗姗往外走，「等着她出丑吧。」


    脚步声远去，林景瑟从隔间里走了出来。


    她走到洗手台前，慢条斯理地洗个了手，抽了张纸擦干手上的水珠，从兜里找出手机给陆云捲髮微信：姐姐，我要斜着走了。


    陆云卷可能是在玩手机，消息秒回：宝宝勇敢飞，出事姐姐背。


    林景瑟笑了起来，边往休息区走边给她回消息：姐姐，我今天就要进组了。


    陆云卷：评级舞台是今天吗？


    林景瑟：评级舞台在明天，今天只拍进组和入住宿舍。


    陆云卷：晚上去找你。


    林景瑟：好！


    「和谁聊天呢，笑这么开心，」故渊看了眼终于回来了的队长。


    「和姐姐，」发布会马上开始了，林景瑟关了手机，装回兜里，沖三个崽勾了勾手，「过来。」


    三个崽凑到她跟前。


    休息区人多，林景瑟简单概述了一下在洗手间里听到的事儿，在三个崽的骂声中叮嘱：「做好被媒体针对的心理准备，我怕到时候被针对的不止我一个。」


    然而，事实证明，她多虑了，被针对的只有她一个人。


    发布会正式开始，发起人和导师团们的採访环节之后，就是练习生了。


    小公司的採访环节排在前面，kc和omg排在中间，祥云娱乐压轴。


    线上发布会的形式和直播差不多，她们能从舞台中央的大屏幕上看到在线人数，和网友的发言。


    这会儿在线观看人数已经破五千万了，弹幕层层叠叠，飞速滚动，根本看不清内容。


    omg的採访结束后，主持人面带微笑，开始走流程：「下面是来自祥云娱乐的祥云朵朵。」


    掌声响起，祥云朵朵从主持人手里接过麦，走到了舞台中央：「大家好，我们是祥云朵朵。」


    林景瑟神色淡淡，面上没什么表情：「我是队长林景瑟。」


    故渊警惕地看着台下的媒体：「主唱故渊。」


    余笙表情管理还行，但语气冷得能掉渣：「主舞余笙。」


    晏栖迟是表情管理最差的，看媒体的眼神仿佛看仇人，凉飕飕道：「老么晏栖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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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人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台下媒体瞬间都乐了，笑得不行，弹幕飘屏顿时也都变成了整齐划一的「哈哈哈哈哈」。


    媒体开始提问：「林景瑟。」


    林景瑟眯了眯眼。


    媒体：「在你心里，陆云卷是怎样的人？」


    空气突然安静了，祥云三崽表情一凝，实在是没想到针对的方向竟然是自家队长和陆云卷的绯闻。


    厉害了。


    全场一片寂静，导师团面面相觑，主持人直接懵了，只有肖姗姗独自淡定，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林景瑟。


    林景瑟挑唇，直视着台下提问的媒体，一字一顿道：「是你绝对不敢当面问她这句话的人。」


    全场譁然，弹幕爆了。


    【这是我能免费磕的cp吗？】


    【那个媒体人是不是脑子进屎了？这种问题拿到青春练习生的发布会上问？】


    【主持人是死了吗？控场不会吗？媒体想问什么就问什么？节目组人呢？就没个人出来拦一下？】


    【我们他妈是来看发布会的，不是来看嘴欠媒体人的】


    【祥云队长也太嚣张了吧？】


    【背靠陆云卷也不能这么没礼貌吧？】


    【给老子爬，在综艺发布会上问私人问题就很有礼貌了？】


    媒体：「在座各位都知道，你是靠陆云卷的热度才获得了现在的流量，参加青春练习生这档节目之后，你有没有靠自己的打算？」


    林景瑟眉梢一扬，笑容讥讽：「不靠自己难不成靠你？」


    媒体显然没想到林景瑟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在线上发布会的时候大放厥词。


    她语气不善道：「我们知道你们祥云娱乐不看颜值，但毕竟这是发布会，你们的妆发是不是太过于敷衍了？」


    林景瑟漫不经心道：「你妆浓，你上来替我参加发布会？」


    【干得漂亮！螃蟹勇敢飞，出事我们背！】


    【螃蟹沖鸭！干她娘的！】


    【这媒体真的有毒，我们集资带她去看看脑子吧】


    【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好看，除了肖姗姗】


    【别带你妈！滚！】


    【不愧是顶流粉，嘴真臭，是不是吃屎了？】


    发布会现场的气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了，一时间硝烟瀰漫。


    媒体：「听说你是队里的全能ace？我不知道全能ace是什么意思，倒是知道你的队员们都有自己的定位，只有你的定位很模煳。所以，全能ace是不是意味着你什么都会，但是什么都会的不精？」


    故渊忍无可忍，接下话茬：「我们队长的定位是rapper。」


    说着，她扫了眼媒体手里麦克风上的logo，嗤笑道：「挺大一家媒体公司，採访前都不做功课？我们队长是个小爱豆，你可以不尊重，但我们祥云娱乐可不小，也不配得到你的尊重？」


    话音落，台下沸腾了，媒体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祥云朵朵的言行，同一时间，弹幕也炸锅了，网友们两极分化，有骂祥云朵朵目中无人不懂礼貌的，有骂媒体是个智障的，吵得不可开交。


    主持人快哭了，发布会是直播，不能强行打断，一打断就是放送事故，但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救场，这瞬间，她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要彻底断送在这里了。


    提问的媒体人强压着火，脸都快紫了。


    林景瑟冷淡地看着她，声线平稳：「定位是rapper，还有什么问题吗？」


    总算给了个台阶，主持人看向刚才那位媒体人，希望她能就此住口。


    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骨瘦如柴的，那位媒体又开口了：「听说你司对于队长这一位置要求非常严苛，从原创到声乐，再到舞蹈和说唱，必须都会，所以我想请问你，说唱是你最拿手的吗？」


    是句人话，但林景瑟现在没心情说人话，她直接关了麦，缓缓放下手，眼皮半撩不撩地看着她，态度嚣张至极。


    发布会现场的气氛因为林景瑟这一举动直接降到了冰点，媒体人们窃窃私语，有说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也有说她作死不自知的，欣赏讽刺各占一半。


    「不愧是陆老师带出来的小朋友。」


    「背靠陆老师也不能这么狂吧？得罪媒体人有什么好处？」


    「得罪？如果我没记错，是那位媒体人先不说人话的吧？」


    「那也太狂了，这可是线上直播。」


    「就是，这还没火呢，火了还得了？」


    那位被林景瑟连环怼的媒体人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了，大声呵斥道：「我看rapper这头衔根本就不是什么你的定位，而是你嚣张的保护伞！我在提问，你关麦是什么意思？拒绝回答我的问题？那你来发布会干什么？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你公司知道你刚出道就耍大牌没礼貌的事儿吗？」


    后面，导师团们坐不住了。


    说唱导师艾秋赶在林景瑟之前拿起了麦克风：「不好意思，我觉得我有必要打断你一下，你刚才说，rapper这头衔，是嚣张的保护伞，是吗？」


    媒体看向艾秋，忿忿不平道：「对！没错！请艾秋导师给我解惑，rapper这一头衔是嚣张的保护伞吗？」


    艾秋答非所问：「我们说唱歌手，一向都是怼天怼地怼空气，你和我们专业不对口，不了解也正常。」


    媒体人愣了愣，气笑了，嘲讽道：「您这话说的，您能代表了整个说唱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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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秋云淡风轻道：「我代表星娱。」


    卫航补充了一句：「我代表agmusic。」


    所有人：「……」


    爆笑声陡然响起。


    星娱，agmusic，两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说唱厂牌，都把这两家代表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艾秋半眯着眸子，声音很淡：「顺便提醒你一下，我们圈里还有一个名叫diss的文化呢，林景瑟没礼貌？我怀疑你在歧视我们rapper的diss文化。」


    卫航散漫一笑：「别这么说，人媒体老师和我们专业不对口，哪能知道我们的diss文化呢？」


    说到这儿，他认真地问：「这位媒体老师，你想了解一下我们圈的文化吗？想了解我现在就让林景瑟同学告诉你什么叫diss。」


    笑声此起彼伏，甚至还有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吃瘪的媒体人咬牙切齿地关了手里的麦，低声骂了句：「操。」


    场面总算控制住了，主持人一个箭步冲到了台中央，在祥云朵朵走下台后，匆匆说完了结束语。


    发布会结束，青春练习生的热度直接飙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托那位作死媒体的福，网友们吵得不可开交，热度一时半会儿是下不去了。


    林景瑟手机关机，苦的就是艺统负责人了，资方爸爸，贊助商，陆云卷，傅生歌，电话挨个往她这里打，都在问林景瑟线上发布会被媒体刁难的事儿。


    各方来电接到手软的艺统负责人这会儿急得头髮都炸起来了，线上发布会能开成这样她也是长见识了，这会儿恨不得冲出去把那个媒体人的嘴给撕了。


    嘈杂的人声隔着一道门传来，练习生们回来了。


    艺统负责人风一样的颳了出去，在人群里左沖右撞，总算找了林景瑟，拽着人手就喊：「林老师，您赶紧开机，我电话要被打爆了。」


    林景瑟边跟着大部队往休息区走，边从兜里往外拿手机：「傅生歌给你打电话了？」


    艺统负责人摇摇头，在她耳边鬼鬼祟祟道：「还有陆老师，资方和贊助商也打了。」


    林景瑟不明所以，据她所知，艺统负责人只需要负责艺人，至于资方和贊助商，那都是制片的事儿：「资方和贊助商？」


    艺统负责人神情悲怆：「对啊，制片不在，电话都往我这儿打，问我们节目组是干什么吃喝的，怎么什么不入流的媒体都往进放，负责接洽媒体的工作人员已经被导演骂了个狗血淋头了，下一个就是主持人了。」


    林景瑟开了机，跟着大部队进了休息区：「导演来了？」


    艺统负责人苍凉道：「来了，副导演和制片也从拍摄地点赶过来了，生歌姐也在来的路上……」


    话没说完，被高亢的女声打断了。


    「螃蟹！」傅生歌冲进休息区，大喊大叫道，「祥云朵朵！我家崽呢！」


    傅生歌暴跳如雷的样子吓坏了艺统负责人。


    没办法，主要是心虚，人家全公司宠着的大闺女刚交到他们手里就出问题了，怎么能不心虚。


    艺统负责人有点腿软，赶紧拉着祥云朵朵四个崽往傅生歌那儿过去：「生歌姐！这儿呢！别急！」


    傅生歌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祥云朵朵四个崽的时候，恢復正常了。


    她看了眼瑟瑟发抖的艺统负责人：「那个媒体是怎么回事儿？谁安排的人？负责接洽媒体的人呢？」


    艺统负责人弱小可怜又无助地搓着手：「负责接洽媒体的负责人在挨骂呢。」


    傅生歌扬眉：「挨谁骂？」


    艺统负责人：「导演，副导，制片。」


    傅生歌熄了火：「她们什么时候进组？」


    艺统负责人：「现在就要出发了。」


    傅生歌冷淡道：「你先安排其他练习生们上车，我和我家艺人还有话要说，让我家艺人的车等几分钟，一会儿我送她们出去。」


    「好的生歌姐，车在后门，我先带别的练习生们上车，」说完，艺统负责人迅速熘了，「孩子们，出发了，跟我走！」


    傅生歌带着自家崽们去了主办方安排的休息室，进门就问：「螃蟹，怎么回事儿？」


    她了解林景瑟，虽然林景瑟脾气差，但林景瑟的脾气向来分场合，是个做事很有分寸的孩子，像今天这种怼媒体的情况，除非事出有因，不然就是媒体嘴再脏，林景瑟也不可能选择在线上发布会这种场合和媒体起正面冲突。


    林景瑟坐到沙发上，手机往桌上一丢：「听录音。」


    三个崽：「还有录音！？」


    林景瑟点点头。


    傅生歌愣了愣，回过神，从桌上拿起手机，点开录音。


    熟悉的女声传来：「出道组有原创就能进，公司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给踢馆选手买到歌了吗？」


    「买歌容易惹麻烦，我们公司的制作人给她们制作了歌。」


    「能挤掉祥云朵朵的出道位吗？」


    「难，挤不掉也无所谓，不是还有五个出道位吗，公司会想办法的。」


    「针对林景瑟的媒体人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等着她出丑吧。」


    祥云朵朵三个崽：「……」


    傅生歌：「……」


    傅生歌震惊地看着林景瑟：「我操？」


    林景瑟懒洋洋地看着她：「我听到她说姐姐和我的绯闻才录的音，没想到能录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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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祥云朵朵三个崽炸了。


    故渊骂骂咧咧：「这个傻逼是谁！？」


    余笙手叉着腰：「怎么会有这样的傻逼？我们抢她蛋糕了？」


    晏栖迟：「我们就是个扑街小团体，何德何能让她们费这么大劲搞我们？」


    傅生歌把录音转发到自己的手机上：「你们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林景瑟抬眼看她。


    三个崽异口同声：「不知道，谁他妈知道她是谁。」


    傅生歌：「肖姗姗。」


    林景瑟：「……」


    三个崽：「……」


    三个崽整齐划一：「厉害了，我的姐。」


    林景瑟笑了起来。


    傅生歌把手机递迴给林景瑟，问她：「说说吧，怎么想的？」


    林景瑟：「之前不知道她是谁，也就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就琢磨万一怼完媒体人之后有人骂我，那我就把录音放出去。」


    傅生歌挑唇：「现在呢？还放吗？」


    林景瑟笑笑：「不急，等我怼人怼爽了再说，她不是针对我吗，我也让她感受一下被针对的滋味。」


    三个崽咬牙切齿：「搞死她！」


    傅生歌点了支烟，缓缓吐了口烟雾：「不怕踢馆选手抢你们出道位？」


    故渊不屑：「怕个屁。」


    余笙嗤之以鼻：「就是。」


    晏栖迟冷哼：「假的还能玩出真东西来？」


    林景瑟垂着眼，手里把玩着手机，声音极淡：「录音里不是说了吗，踢馆选手的歌曲是她们公司制作人制作的，顶流这些年可一个拿得出手的作品都没有，而这些作品呢，都是她们公司的制作人制作的。」


    说到这儿，她掀起眼皮看傅生歌，眼神非常嚣张：「我们随便一首歌都比她们制作人强，随便一首歌丢出去都能上榜，出道位要是能让她们抢了，我娱乐圈也不混了，立马转行给姐姐当助理去。」


    傅生歌笑得不行：「你别把吃软饭说这么理直气壮行不行。」


    林景瑟：「出道组五个位置，她们的原创歌曲如果和我们的歌不在一个水平线上，那就别想进来。」


    傅生歌打趣：「万一进去了怎么办，毕竟出道组的硬性要求是原创。」


    林景瑟：「硬性要求是最低要求，导师们只要是个有耳朵的，就不可能把能力不在一条水平线上的人放到一个组里。」


    傅生歌不置可否：「行，那我就祝你玩得愉快，什么时候玩够了，咱就放录音。」


    林景瑟看了眼时间，提醒道：「车还等着呢。」


    傅生歌用下巴指了指门口的位置：「走吧，送你上车，我也得回公司了，还有事儿要忙。」


    祥云朵朵坐的还是来之前那辆车，她们是最后一个出发的，当然也是最后一个抵达拍摄地点的。


    下车前，艺统负责人叮嘱道：「拍摄地点有很多粉丝，大家可以和粉丝们打个招唿再进宿舍。」


    大家一起应声：「好。」


    粉丝们鼎沸地喊声突然从车窗外传来，练习生们下意识往车窗外看去，视线扫过从拍摄地点走出来的肖姗姗时，才明白过来粉丝的唿喊不是因为她们，而是因为肖姗姗。


    「珊珊，和粉丝们打招唿吗？」经纪人小声问，「那边有很多好看的小哥哥和小姐姐。」


    「哪里？」肖姗姗抬起头，往粉丝们所在的位置看去。


    「那边，红帽子小哥哥，看到了吗，还有黑帽子的小姐姐，」经纪人说。


    「看到了，」肖姗姗沖那边挥了挥手，笑容甜甜的。


    不想，人家压根没理她，并且，在那边的大巴门开了之后，喊出了震耳欲聋地声音：「小螃蟹！」


    肖姗姗：「……」


    经纪人：「……」


    把别人家粉丝当成自己家粉丝的两个人都有些尴尬，肖姗姗翻了个白眼，心情极度不爽，直到有一小群人喊她名字，她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一大帮人里，只有这十来个是自己的粉丝。


    想到这儿，心情更不爽了。


    她冷哼一声，快步跟着经纪人上了保姆车。


    那边，震耳欲聋的声音还在继续：「螃蟹妹妹看这里！」


    刚下车的林景瑟：「……」


    队里三个崽都乐了，边拿行李箱边说：「队长，你摆脱不了螃蟹的称号了，粉丝都知道你是螃蟹了。」


    林景瑟眯了眯眼，一嗓子喊了回去：「别喊！」


    粉丝们：「……」


    粉丝们愣了一瞬，集体笑开了，不愧是螃蟹妹妹，比卷姐还拽。


    陆云卷全球粉丝后援会的会长拿出写着陆云卷名字的手幅，沖林景瑟晃了晃。


    林景瑟的眼睛瞬间亮了，怪不得有这么多粉丝，原来都是姐姐家的小可爱。


    她勾了勾嘴角，从故渊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箱：「他们都是姐姐的粉丝。」


    三个崽茫然了一瞬，朝着粉丝们所在的位置看去，视线扫过「陆云卷全球后援会」那个手幅时，一起笑着沖那边挥了挥手：「你们好。」


    粉丝们异口同声：「妹妹们好。」


    粉丝群里黑帽子小姐姐：「我们刚从姐姐那边过来，来看看你们。」


    三个崽一起看向自家小队长，跃跃欲试道：「队长，我们过去打招唿吗，姐姐家粉丝特意来看我们，我们去打个招唿吧。」


    林景瑟点点头，拖着行李箱带着队员们往粉丝们所在的地方走：「我们来了，不要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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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她指了指旁边的安保人员：「不然我们就被安保大哥带走了。」


    安保大哥：！！？


    安保大哥瞅了眼那边的粉丝群，特别想说，祖宗，你们简直是在为难我们的工作！


    安保大哥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正要上手阻止，就被艺统负责人拦住了：「跟在她们旁边就行，陆老师家粉丝都很有素质。」


    别家粉丝还在琢磨林景瑟那句「我们来了」是什么意思呢，就见那边林景瑟带着队员们往粉丝那儿过去了，并且，闲聊了起来。


    别家粉丝：「……」


    快乐都是别人的。


    别家粉丝酸了，肖姗姗家粉丝就更酸了，站姐气唿唿地抱怨：「珊珊总是不理我们。」


    有人安慰：「珊珊是顶流嘛，林景瑟是小爱豆，哪有什么可比性。」


    站姐嗤笑：「顶流不是我们送出道的？不打招唿就算了，正眼都不看我们一下，我拍什么给粉丝们看？」


    「别生气，也有可能是经纪人不允许营业，」另一个站姐说，她看着那边热热闹闹和粉丝聊天的祥云朵朵，酸道，「小爱豆就是小爱豆，都不和粉丝保持距离，经纪人干什么吃喝的？都不管管。」


    「管什么，人家秩序那么好，又没大喊大叫，也没往爱豆手里塞东西，我们家粉丝要有人家粉丝一半自觉，也不至于次次被珊珊经纪人驱赶。」


    一个老站姐心态崩了，手幅一扔：「老娘不干了！从今天开始，我爬墙祥云朵朵了！肖姗姗什么毛病，没有粉丝她能爬上顶流的位置？当初她没出圈可不是这副嘴脸，让粉丝给她送礼物的时候也不是这副嘴脸，再见吧朋友们，我们江湖再见！」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祥云朵朵那儿过去了：「朵朵！妈妈爱你！」


    「……」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基友文：


    清汤涮香菜《入迷》


    今轲《念念》


    都超好看！给我看！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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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老站姐原地爬墙，肖姗姗的粉丝都慌了。


    那位是她家有名的氪金大佬，手里的站子「珊瑚」更是粉圈皆知的大站，从肖姗姗出道初期就开始砸钱应援了，每次应援动辄百万，非常豪横，是普通小站子不能比的。


    建站至今，「珊瑚」的粉丝数量已经突破了百万，而建立「珊瑚」的站姐，在饭圈的影响力无疑是巨大的，她一旦脱粉，那脱粉的可就不止是她一个人了，她身边那一圈的氪金站姐大概率都会跟着走。


    果不其然，剩下的站姐们交换了个眼神，手幅往地上一扔：「下一个妹妹更乖。」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祥云朵朵那儿过去了：「朵朵！妈妈爱你们！」


    「……」


    围观事发经过的艺统负责人嘴角抽了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说爬墙就爬墙，你们粉丝还能再随心所欲一点吗？


    事实证明，还能。


    晚八点，肖珊珊几大站子集体宣布关站，公告一经发出，直接轰动了粉圈，甚至闹上了热搜，粉丝们哭嚎一片，场面要有多惨烈就有多惨烈。


    【肖姗姗最可爱：妈妈！这是怎么了！大佬们怎么集体脱粉了！？】


    【在现场的知情人士：别问，问就是爬墙了。】


    【珊珊大宝贝：我靠，真的假的？】


    【在现场的知情人士：你猜。】


    【我老婆是肖姗姗：爬到哪家了？求告知，好让我彻底死心。】


    【在现场的知情人士：祥云朵朵。】


    【同为知情人士：没人发现肖姗姗站子关闭的同时祥云朵朵的站子平地而起了吗？】


    这下可不得了了，肖珊珊的粉丝们当场炸锅，集体赶往肖姗姗后援会官博哭诉。


    【会会，咱家站姐都爬墙了，都去祥云朵朵了！】


    【会会，我们最大的站子「珊瑚」没了！】


    【会会，快想想办法啊！】


    【理智点，站姐们付出了多少心血大家有目共睹，我不相信她们会平白无故脱粉，一定有内情。】


    这条评论瞬间被贊到了评论区首位，但，很快就被删除了。


    【好傢伙，还不允许我们说实话了？讲真，后援会是肖姗姗工作室在打理吧？】


    这条评论又被贊了上去，但，又被删了。


    后援会连环删评论的操作成功地引起了粉丝们的注意，之前还在哭诉的粉丝们迅速恢復理智，纷纷开始猜测站姐们脱粉的缘由。


    【说实话，珊珊自从火了之后，行为越来越大牌了。】


    【之前还和我们打招唿，现在，呵呵。】


    【所以，站姐们一定是受不了了吧？受不了了吧？受不了了才脱粉了吧？】


    眼看带节奏的粉丝越来越多，后援会迫于无奈，只得出来控场，转移视线：@爬墙粉，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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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墙站姐当然都知道后援会是肖珊珊的工作室在打理，立刻反击：@肖珊珊后援会，当初让我们砸钱应援艹销量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幅嘴脸，当个人吧，好聚好散，撕破脸了大家都不好看。


    肖珊珊后援会直奔主题：什么时候交接站子？麻烦动作快点，别耽误了站子里喜欢珊珊的粉丝们。


    爬墙站姐乐了，直接註销了「珊瑚」帐号，几年心血顿时化为乌有：@肖珊珊全球后援会，珊瑚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站子，怎么处理都与你无关。


    「珊瑚」销号，饭圈爆了。


    【站姐是不是有病？脱粉就脱粉，销号是什么意思？】


    【恶臭爬墙粉，我先吐为敬。】


    【站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嘴放干净点儿行吗？】


    【那也不至于註销珊瑚吧？珊瑚里那么多粉丝呢！】


    【珊瑚是她的，她有权利註销！】


    【也太无情了，就不能好聚好散吗？把珊瑚给后援会接管不行吗？】


    【行你妈，珊瑚是她的心血，凭什么给后援会接管？】


    【可是她脱粉了啊，她脱粉了，我们还在啊，不能把珊瑚留给我们吗？】


    【你们都是强盗吗？】


    粉丝们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肖姗姗的超话顿时成了战场。


    这头没了站子的肖姗姗家粉丝架吵得汹涌澎湃，那头站子平地而起的祥云朵朵家粉丝乐得合不拢嘴，气氛堪比过年。


    祥云朵朵全球后援会：崽崽们简直太可爱了，快来看新鲜的崽崽们~


    祥云朵朵首站：崽崽们简直不要太贴心，主动让我们拍了图不说，临走前还特意嘱咐我们打投不要太辛苦，说她们可以自力更生！嘤！崽崽们太可爱了！妈粉哭泣的一天！


    云捲云舒_祥云朵朵应援站：@祥云朵朵，出道位是你们的！粉丝票选前四位也是你们的！姐妹们给我沖！


    火烧云_祥云朵朵个站：崽崽们的拍摄地旁边就是劲速五的电影拍摄场地，为了防止劲速五出现路透剧透的情况，明天起那边就要封锁场地了，人进不去了哦~望周知。


    「我们这边要封锁场地？」青春练习生餐厅区，艺统负责人边吃饭边问制片，「制片，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封锁场地得花多少钱？」


    制片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场地可不是我们封的，是隔壁组封的。」


    艺统负责人不可思议：「他们是不是钱多烧手？封他们那片地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连我们的一起封？好人好事也没有这么做的吧？」


    制片看她一眼，意味深长道：「这你就不懂了吧。」


    说到这儿，他指了指不远处祥云四崽所在的位置：「看到那是谁了吗。」


    艺统负责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祥云朵朵……因为林老师？」


    制片点头：「聪明。」


    艺统负责人还是不懂：「我们全封闭式拍摄，又不会出现剧透的情况，没必要封锁啊。」


    制片啧了一声，小声说：「单纯了吧，人家可不是怕路透剧透才封场地，劲速五拍这么久了，为什么在我们来了之后才封？动动你的小脑瓜，仔细想想。」


    艺统负责人十分懵逼，看着那边祥云四崽道：「想不明白……」


    说到这儿，话音戛然而止，她嗖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缓缓走到林景瑟身后的人，难以置信道：「我操？」


    餐厅内的气氛顿时凝滞了，四下里一片鸦雀无声，陆云卷站在林景瑟身后，缓缓抬手，捂上了她的眼睛。


    所有人：「……」


    祥云三崽目瞪狗呆，看着陆云卷那个眼神仿佛在说——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陆云卷轻轻挑唇，眼神示意：别告诉她我是谁。


    祥云三崽集体点头。


    林景瑟愣在座位上，问道：「谁啊？」


    祥云三崽：「你猜。」


    林景瑟皱了下眉：「谁啊？」


    祥云三崽：「你再猜。」


    林景瑟不耐烦了，一把拽下捂着她眼睛的那双手，勐地转过头：「有病……姐姐！」


    围观了一场变脸绝活的祥云三崽：「……」


    林景瑟蹭地站起身，想也不想地往陆云卷怀里扑：「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拍摄结束了吗？你吃饭了没，我们一起吃！」


    我，日。


    没见过队长这副样子的祥云三崽下巴都掉地了。


    陆云卷有点想笑，在林景瑟耳边小声说：「宝宝，你把片场当咱家了？」


    林景瑟：「……」


    林景瑟眉飞色舞的表情滞在了脸上，然后裂开了，她保持着一个搂着陆云卷脖子，钻在陆云卷怀里的姿势，久久没有言语。


    陆云卷扯着她衣服后领，把人从怀里拽了出来，视线扫过她绯红一片的小脸时，眼皮一跳，又把人摁回了怀里。


    林景瑟：「……」


    祥云三个崽：「……」


    所有练习生：「……」


    艺统负责人：「……」


    制片凑到艺统负责人耳边，小声说：「怕的可不是什么路透剧透，怕的是被拍到同框图。」


    艺统负责人：「……」


    餐厅内安静如鸡，一帮没见过世面的练习生都懵了，整整齐齐地瞪着自己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那边抱在一起的人。


    艺统负责人赶紧救场：「孩子们，吃完饭要继续拍摄，大家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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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们：「……」


    孩子们慌忙收回了视线，埋头干饭。


    林景瑟脸上的温度还没降下去，钻在陆云卷怀里不愿意出来。


    陆云卷心下瞭然，看向祥云三崽：「你们还没结束拍摄？」


    祥云三崽一起摇头。


    陆云卷扬眉：「进度这么慢？一下午都拍什么了？」


    故渊想了想：「先拍了换制服的部分，然后是入住宿舍，收拾行李……」


    说到这儿，她突然想起什么，忿忿道：「节目组居然收我们的小零食！」


    陆云卷乐了：「明天给你们弄个小卖铺进来。」


    崽们两眼放光，眼泪差点儿从嘴里流出来：「真的吗！」


    陆云卷点点头。


    崽们异口同声：「谢谢姐姐！」


    不等陆云卷说话，就听林景瑟凉飕飕的声音响起：「这是我姐姐。」


    她从陆云卷怀里钻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家崽。


    崽：「……」


    崽迅速改口：「谢谢陆老师！」


    陆老师笑得不行，拽着林景瑟落座：「接下来拍什么？」


    林景瑟拿起桌上还没喝的奶茶，插好吸管递给她：「要拍收手机，然后就没了。」


    陆云卷喝了口奶茶：「那我等你拍完。」


    林景瑟迅速点头，眨着眼睛看她：「姐姐你吃饭了吗？」


    陆云卷靠着椅背，眼神松散：「吃过了，你呢，吃什么了？」


    林景瑟指了指桌子上的碗：「吃了米线。」


    说完，人往椅背一靠，皱着眉看她：「还想吃冰激凌，但是这里没有。」


    陆云卷勾唇笑笑：「一会儿带你出去买，外边有家便利店。」


    林景瑟眼睛亮了亮：「能出去吗？」


    陆云卷轻轻挑眉：「能。」


    那边，三个崽心驰神往地看着林景瑟：「队长，回来别忘记给我们带零食！」


    故渊：「我也要吃冰淇淋！」


    余笙：「我想吃面包！还想喝冰可乐！」


    晏栖迟：「我也想喝冰可乐！还要薯片！」


    林景瑟语气轻松：「行。」


    到了拍摄时间，练习生们要回宿舍了，林景瑟站起身，瞅着陆云卷：「姐姐，你就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收了手机我就联繫不到你了。」


    陆云卷乐了：「不乱跑，快去吧。」


    林景瑟跟着大部队走出了餐厅，制片才从那边过来打招唿：「陆老师好，刚才没敢打扰您。」


    陆云卷笑笑：「您好。」


    制片坐到她旁边：「您交代的事儿我都安排好了，只要不在拍摄时间，林老师随时都可以出去。」


    陆云卷：「给你们添麻烦了。」


    制片笑着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您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就是。」


    陆云卷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奶茶：「听说你们收练习生的零食？」


    制片毫无原则：「也可以不收！」


    陆云卷：「哦，那弄个小卖铺进来也可以吧？」


    制片想也不想：「当然可以！没有问题……」


    话没说完，被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陆云卷从兜里找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闺女。


    她忍着笑，接通了电话：「餵。」


    「姐姐，」林景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节目组说让我们给家里打电话。」


    「给家里打过了吗？」陆云卷问。


    「昨天挨个打了一圈，」说到这儿，林景瑟压低声音，「这个电话准备留着给你打。」


    「哟，对我这么好呢，」陆云卷笑了起来，「这段要拍多久啊？」


    「刚才摄像老师和我说，拍完自己的部分就可以走了，」林景瑟说，「赶快，我们演两句，摄像老师说我刚才那段不能播，要减掉。」


    「行，」陆云卷说，「演吧。」


    「喂，妈，」林景瑟说演就演，「我们要收手机了，你干什么呢？」


    「做饭呢，」陆云卷说，「你加油，我忙着呢，先挂了。」


    说完，动作利索地挂了电话。


    那边，林景瑟啧了一声，对着摄像头说：「我妈无情。」


    摄像大哥：「……」


    摄像大哥嘴角抽了抽：不愧是影后带出来的小朋友。


    林景瑟关了机，把手机放到了节目组准备的筐里，小声问摄像大哥：「哥，我可以走了吗？」


    摄像大哥慢吞吞道：「可以了。」


    话音落地，林景瑟已经踩着风火轮冲出去了。


    摄像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感谢在2021-02-22 23:50:28~2021-02-24 10:34: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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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夜色朦胧，四下里静谧无声，沿路的老旧路灯有一盏没一盏的亮着，黄光散落，在地面上晕出一片浅浅的暖意。


    林景瑟手里拿着两盒冰淇淋，跟在陆云卷身后，从便利店里出来：「姐姐，说唱导师说我可以进厂牌。」


    便利店门前有一条木质长椅，陆云卷带着她往长椅那儿过去，两人并肩坐到了长椅上：「agmusic家dj很有名，如果签厂牌能和agmusic家dj合作，那就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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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林景瑟把冰淇淋往长椅上一放，蹬掉了自己的鞋，盘腿坐到长椅上，「姐姐，上来。」


    陆云卷转头看她，眼神懒洋洋的：「上哪儿？」


    林景瑟面对着她，眼睛一眨一眨：「椅子上。」


    陆云卷乐了，慢吞吞地脱掉鞋，盘腿坐好。


    林景瑟看着她半边精緻侧脸：「转过来。」


    陆云卷：「……」


    两人面对面坐好，林景瑟指着放在她们中间的冰淇淋说：「姐姐，你想吃哪个味道？」


    陆云卷看了眼草莓和香草，抬眼看她：「都行，你挑吧，剩下的给我。」


    林景瑟想也不想地拿起了那盒香草冰淇淋，盖子一揭，挖了一勺塞嘴里：「艺统负责人说明天艾秋导师有事来不了，agmusic的金牌制作人祁曳会过来。」


    陆云卷打开草莓冰淇淋的盖子，边吃边说：「那正好，agmusic现在是祁曳在管理，明天问问他，能不能和他家dj合作，能的话就签。」


    林景瑟点点头，隔了会儿，突然说：「不能合作也无所谓，我们自己会，没必要用他家的dj。」


    陆云卷乐了：「人家一个走向国际的电音大神，在你嘴里怎么就这么不值一提呢。」


    林景瑟没说话，跟着笑了起来。


    淡白的月光洒着清晖，草丛里偶尔传来一两声虫鸣，暖黄的光静静地笼在两人身上，气氛说不出地柔软。陆云卷眼底漾着笑意：「宝宝，你们之后的练习生活是不是很累？」


    林景瑟舔了舔嘴角，抬头看她：「不啊，为什么累？」


    陆云卷懒懒道：「你们不是有很多舞台任务吗？需要原创那种，原创不是费劲？」


    林景瑟轻松道：「不费劲，我们制作一首歌快的话只需要一天，慢也不会慢到哪儿。」


    陆云卷吃了口冰淇淋：「我们组里要歌，片头曲片尾曲，还有几首背景音乐，也不着急要，你可以慢慢制作。」


    林景瑟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都给我制作？」


    陆云卷轻轻挑眉：「有什么问题？」


    林景瑟眼睛亮了，干净又清澈：「没有问题！」


    吃完冰淇淋，林景瑟穿上鞋去马路对面扔垃圾，陆云捲曲着腿坐在长椅上，从兜里找了支烟点燃。


    烟雾弥散，她目光闲闲，打量着林景瑟身上的制服。


    林景瑟的制服是灰色，灰衣灰裤，内搭是件白色衬衫，露腰那种。


    她淡吐了口烟雾：「宝宝，你们是个女团，制服为什么是裤子不是小裙子？」


    林景瑟走回来，鞋一脱，坐回长椅上：「有小裙子，我没穿，穿小裙子不方便。」


    说话间，她突然想到什么，往陆云卷跟前一凑，指尖勾上了她领口，目光直白又坦荡地往里瞅：「最近降温，爷爷说你不能着凉，为什么还不穿内搭？」


    陆云卷：「……」


    陆云卷眼皮一跳：「松开你的小爪子再说话成么？万一这边有个监控，你姐我就直接走光了。」


    林景瑟松开手，眼底闪过一抹促狭：「我要给爷爷告状了。」


    陆云卷挑唇，语气松散：「你没有手机。」


    林景瑟小手往她面前一摊：「你的手机呢，给我。」


    说着，嫩芽似的指尖轻轻一挑。


    陆云卷盯着她纤嫩修长的手指看了两秒，偏头吸了口烟，眼皮懒懒一抬，勾着嘴角沖她吐了个烟圈：「不给。」


    林景瑟笑着扑到了她身上，动作利索地从她兜里找出了手机，毫不客气：「密码。」


    陆云卷语塞，沖她竖起大拇指：「厉害了，我的螃。」


    林景瑟不置可否，催促道：「快点。」


    陆云卷掐灭菸蒂，云淡风轻道：「结婚纪念日。」


    林景瑟愣了愣，抬眼看她，清澈的眸子里是毫不遮掩的探究。


    陆云卷迎着她的目光，好笑道：「看什么，有什么疑问吗，小朋友。」


    「没有，」林景瑟笑笑，指尖一滑，解锁了手机屏幕，找到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艾特爷爷：爷爷，姐姐不听话，大冷天竟然不穿内搭！


    爷爷秒回，是一条非常暴躁的语音：「怎么回事！卷卷剧组在哪里？我明天去剧组给她扎针！」


    陆云卷：「……」


    陆云卷的求生欲慢半拍地来了，从林景瑟手里抢回手机，给爷爷发语音：「爷爷，我回去就穿。」


    爷爷无情：「现在立刻马上，我要看照片！」


    陆云卷：「……」


    陆云卷睨了眼肇事者林景瑟，给爷爷回消息：「好的爷爷。」


    林景瑟不厚道地笑了起来，正自顾自乐着呢，就听那边「咔嚓」一声响。


    陆云卷给她拍了张照，并且发送到了群里。


    林景瑟表情一滞，挑眼看她：「姐姐，你干嘛？」


    陆云卷笑容意味深长，鞋一穿，熘熘达达往剧组的方向走：「爷爷，这都什么季节了，林林竟然还穿露腰短袖。」


    林景瑟：「……」


    林景瑟动作利索地穿上鞋，追了上去，大喊大叫道：「我穿外套了！」


    陆云卷：「你没扣扣子。」


    林景瑟：「……」


    很好，肇事者林景瑟也被爷爷教育了。


    「姐姐，你们剧组好有钱哦，竟然还有大别墅住，」林景瑟目光闲闲，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眼前的花园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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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卷手抄在兜里，懒懒道：「羡慕啊。」


    林景瑟：「羡慕啊。」


    陆云卷：「羡慕去吧。」


    林景瑟：「……」


    林景瑟感觉陆云卷变了，她在游泳池旁边停下脚步：「姐姐，你是不是外边有狗了？」


    陆云卷乐了，手叉着腰，转过头看她：「没有，就一只螃蟹。」


    林景瑟眯了眯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你变了。」


    陆云卷勾着嘴角，下巴轻抬：「哪儿变了？」


    林景瑟控诉道：「你之前很宠我的！用你的话说，是溺爱！」


    陆云卷一边眉稍轻轻挑起：「所以？」


    林景瑟忿忿不平：「你竟然让我羡慕去吧。」


    陆云卷笑得不行，眼角眉梢都是压不住的笑意。


    林景瑟指着游泳池：「信不信我跳给你看！」


    陆云卷缓缓踱步到她面前，胳膊松松勾着她脖子，往怀里一拽，揶揄的语气：「宝宝，我合理怀疑你恃宠而骄。」


    宝宝理不直气也壮，昂着头道：「不可以吗？」


    陆云卷圈着她，唇边笑意没散：「可以。」


    宝宝回了她一个单音节：「哼。」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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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小螃蟹，你今天很不寻常啊，」陆云卷目光松散，胳膊懒洋洋地挂在林景瑟的肩膀上，揽着人往家里走。


    「是吗，」似有若无的香气漫在鼻间，林景瑟头往后仰，抵在她锁骨的位置，「哪儿不寻常？」


    「看着很开心，」陆云卷垂眼看她，视线扫过她微微翘起的嘴角时，抬手戳了下她的脸。


    「是很开心，」林景瑟笑笑，没骨头似的歪在她身上。


    「进组开心？」陆云卷收回目光。


    「进组有什么可开心的，」林景瑟微微侧了下头，抬眼的瞬间，目光刚好撞上她精緻的下颌线条，一句话脱口而出，「见到你开心。」


    陆云卷表情一滞，隔了会儿，轻轻挑了下眉稍，一字一顿道：「见到我开心？」


    林景瑟点点头，非常诚实：「嗯。」


    陆云卷勾唇笑笑，眼底漾着趣味：「组里举目无亲，突然见到爸爸很开心？」


    林景瑟：「……」


    林景瑟眯了眯眼：「靠。」


    陆云卷声音低低地笑了起来，揶揄的语气：「是吗？见到爸爸很开心？」


    林景瑟啧了一声，收回目光：「嗯，见到爸爸很开心。」


    陆云卷笑得不行，手臂往她颈间一环，手往上捏了捏她的下巴：「闺女真乖。」


    林景瑟闭了闭眼，跟着笑了：「姐姐。」


    陆云卷眉眼轻挑：「嗯。」


    林景瑟：「占便宜的感觉爽吗？」


    陆云卷一边眉稍轻轻挑起，似笑非笑道：「这就算占便宜了？」


    林景瑟：「不然？」


    陆云卷不咸不淡道：「你拽我衣领的时候我也没说你占我便宜啊。」


    林景瑟眼皮一跳。


    陆云卷自顾自道：「脸埋在我胸口的时候我也没说你占我便宜。」


    林景瑟，败。


    客厅里灯火通明，林景瑟掀了掀眼皮，视线无意瞥见客厅里攒动的人头时，转移话题道：「姐姐，家里有谁啊？」


    陆云卷透过落地窗往客厅里扫了一眼，剧组里那群结束工作无事可干的明星们正在玩游戏，此起彼伏的笑闹声隔着一层玻璃传出来，气氛很热烈：「都在。」


    林景瑟脚步一滞，不确定道：「都在？」


    「嗯，」陆云卷应了一声，推开门，揽着她往客厅里走。


    劲速组里的演员年龄都不大，但咖位却一个比一个高，林景瑟跟着陆云卷进了客厅，乖巧问好：「老师们好。」


    游戏玩的火热的老师们：「…」


    老师们动作整齐划一，嗖地起立，看陆云卷眼色行事：「小嫂子好。」


    小嫂子：「……」


    小嫂子愣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转过头，看着陆云卷，那个眼神仿佛在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怎么能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别人呢！


    陆云卷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手指在她后颈那块细嫩的皮肤处轻轻捏了一下，解释道：「系列电影都拍到第五部 了，都是老朋友，没事儿，放心。」


    林景瑟这才把一颗高高悬起的心放回肚子里。


    陆云卷挨个给林景瑟介绍了一圈人，拽着林景瑟坐到了沙发上。


    她半撩不撩地看了眼摆在茶几上的正方形盒子，问组里人：「玩什么呢？」


    「真心话大冒险，赶紧，就等你了，」说话的这个叫许枫，是组里年龄最小的一个，二十岁的年纪，各大奖项倒是拿了不少。


    陆云卷淡瞥了他一眼，拉着林景瑟就要走，刚站起身，被拦住了。


    许枫胳膊横在她面前，斜眼瞅她：「别想跑，我们都等你一晚上了。」


    陆云卷冷淡地翻了个白眼，意有所指道：「真心话大冒险从进组玩到现在了，还不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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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枫乐了：「真心话大冒险为什么从进组玩到现在你心里没数啊？」


    话音落，一帮人都笑了起来。


    陆云卷啧了一声，从桌上拿过烟盒，慢条斯理地取了支烟点燃。


    这帮人自从知道她结婚的消息之后，就仿佛集体被狗仔魂穿了，整天不是在八卦就是在八卦的路上，每天收工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拉着她玩真心话大冒险，试图在她游戏输了之后问点儿八卦。她也不是没给过机会，无奈他们实在是太菜了，简直是游戏黑洞，她想输都输不了，谁想这帮人还越挫越勇了。


    她翘着腿，往后靠在椅背，缓缓吐了口烟雾：「进组玩到现在你们都没赢过我，还不死心？」


    「不死心！」在戏里饰演陆云卷妹妹的江岚接下话茬。


    「一帮游戏黑洞，」陆云卷撩她一眼，「输上头了还。」


    「我们换游戏了，」许枫骄傲地昂着头，「今天开始我们不玩游戏，我们抓阄。」


    「抓什么阄，」陆云卷弹了弹菸灰。


    「内容随便写，」许枫拿了两张纸条，往她和林景瑟面前各放了一张，「写好了扔到纸盒了，一人抓一张，纸上怎么要求你怎么做。」


    「写你大爷，」陆云卷想也不想道，「你们这帮流氓，别带坏我家小朋友。」


    这帮流氓：「……」


    这帮流氓被「小朋友」三个字刺激到了，顿时喊成一片。


    林景瑟拽了拽陆云卷的衣摆：「姐姐，爷爷还等着我们换完衣服给他发照片呢。」


    许枫抢在陆云卷之前说：「没事儿，换完衣服再玩，我们等你们。」


    林景瑟：「……」


    江岚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林景瑟：「小嫂子，我们等你。」


    小嫂子犹豫一瞬，感觉自己不能对不起小嫂子这三个字：「行。」


    陆云卷：「……」


    陆云卷抬手勾了勾林景瑟下巴，提醒道：「宝宝，这帮人可都是流氓。」


    林景瑟从这句话找到了重点：「他们都是流氓？」


    陆云卷：「嗯。」


    林景瑟缓缓眯起眼：「那你从进组和他们玩到现在？」


    言外之意，你，一个已婚人士，竟然和流氓玩游戏玩这么长时间？


    陆云卷语塞：「我没输过。」


    林景瑟扬眉，看着她的眼神好像在说：没输过就可以和流氓玩了吗？


    陆云卷，败。


    两人回房间换完衣服，往「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发了张合照，并艾特了爷爷。


    爷爷回消息的速度很快，也很简短：这件可以。


    陆云卷把手机装回兜里，从抽屉里找了个袋子出来，把林景瑟换下来的衬衫装进去：「宝宝，走了。」


    客厅里，一帮人刚结束一轮游戏，正在重新写纸条，见陆云卷和林景瑟过来了，赶紧招唿她们：「快，写纸条了。」


    林景瑟挨着陆云卷坐到沙发上，从江岚手里接过笔，思来想去，还是不知道写什么比较好，于是转头问陆云卷：「姐姐，他们一般都写什么内容啊？」


    陆云卷把写好的纸条丢进盒子里，似笑非笑道：「那你得问他们。」


    林景瑟想了想，问了和自己同龄的许枫：「许枫，你写了什么？」


    许枫：「……」


    许枫清了清嗓子，支支吾吾道：「就，那什么，和在座的人，要，要点东西。」


    类似，吻，那种东西。


    「哦，」林景瑟懂了，她转头看陆云卷，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最后锁定到了她的腰带上。


    她打开笔帽，在纸上刷刷写了一行字：腰带摘下来，送给我。


    纸条都丢进盒子里之后，许枫开始转瓶子，随机挑选第一个抽纸条的人。


    陆云卷懒懒散散靠在椅背，问林景瑟：「宝宝，你写什么了？」


    林景瑟：「要……」


    话没说完，被打断了。


    许枫大喊大叫：「卷姐！快点！抽纸条了！」


    陆云卷撩他一眼，从盒子里拿了个纸条出来。


    纸条都是折起来的，她边拆边说：「先说好啊，就玩一轮，我家小朋友得早点回组里……」


    说到这儿，话音戛然而止。


    她扯了扯嘴角，指间夹着那张纸条，慢吞吞地站起了身，把纸条亮在了他们面前：「这他妈是谁写的？」


    大家一起往前凑，看她纸条上的内容：「腰带摘下来，送我。」


    林景瑟：「……」


    一帮流氓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什么，都乐了。


    许枫笑骂：「你们是不是有毒，卷姐一个已婚人士，你们竟然要腰带！」


    江岚反驳：「写纸条的人肯定也没想到这纸条会落在卷姐手里啊。」


    林景瑟清了清嗓子：「腰带，不能给吗？」


    所有人：「……」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自家小嫂子，异口同声道：「不能！」


    林景瑟茫然：「为什么？」


    所有流氓：「……」


    所有流氓看着自家单纯天真的小嫂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许枫急中生智：「小嫂子，如果有人敢和卷姐要腰带，你就揍她！」


    林景瑟更茫然了：「为什么？」


    江岚：「因为那人图谋不轨！」


    林景瑟：！！？


    陆云卷捏着那张纸条，半笑不笑道：「所以，这是谁写的？」


    </br>

 第47页

    旁边，林景瑟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声音传来：「我写的。」


    陆云卷：「……」


    所有流氓：「……」


    所有流氓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家单纯天真的小嫂子，眼前整整齐齐浮起两个字：我，日？


    陆云卷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景瑟，眼底带着趣味：「你写的？」


    林景瑟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腰带：「嗯。」


    陆云卷笑开了，一双桃花眼弯弯的。


    她半曲起一条腿，膝盖抵在林景瑟两腿间，缓缓倾身：「想要我腰带？」


    林景瑟眨了眨眼睛：「嗯。」


    陆云卷勾着嘴角，手指往腰带一摸，随着清脆的「咔嚓」声，动作利索地解开了针扣，一扯一拽，腰带拿到了手里：「宝宝，你知道送腰带有另一层含义吗？」


    林景瑟仰着脸看她：「是什么？」


    所有流氓：「想解开她的腰带。」


    林景瑟：「……」


    陆云卷把腰带丢到她怀里，勾着嘴角沖她笑：「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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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林景瑟在一片起闹声拿起了腰带，抬眼看陆云卷：「姐姐，我有个问题。」


    陆云卷往上拽了一下松松卡在胯骨边要掉不掉的裤腰：「问。」


    林景瑟若有所思道：「送腰带的另一层含义是想解开她的腰带……」


    陆云卷没吭声，静静地等着她没说完的后半句话。


    林景瑟一边眉稍轻轻挑起：「这个她，指的是谁？」


    话音落，客厅里一帮人都笑疯了。


    陆云卷看着她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探究：「你猜。」


    林景瑟眼波流转，心底起了点促狭：「是指我吗？」


    陆云卷神色自若：「是你。」


    林景瑟挑唇，勾着一截懒洋洋的尾音道：「哦。」


    陆云卷眯了眯眼，莫名感觉她这个「哦」不简单。


    林景瑟唇边的笑意渐深，一字一顿道：「送我腰带的另一层含义是想解开我的腰带，那，把你自己的腰带送给我是什么意思？」


    陆云卷眼皮一跳。


    林景瑟慢吞吞道：「是想让我解开你腰带的意思吗？」


    陆云卷：「……」


    哄闹声此起彼伏，陆云卷笑了起来，意有所指道：「挺会钻字眼啊。」


    林景瑟不置可否，直勾勾地看着她：「是吗？」


    陆云卷啧了一声，感觉自己不说「是」，送腰带这事儿可能是过不去了：「是。」


    很好，客厅炸了。


    林景瑟轻轻沖她吹了声口哨，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


    陆云卷闭了闭眼，感觉这游戏没法玩了，这才刚开了个头螃蟹就学坏了，一轮游戏结束，螃蟹不得上天？


    这么想的时候，兜里手机突然响了，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青春练习生的艺统负责人，她划下屏幕接通，按开免提：「你好。」


    「陆老师，」艺统负责人的声音传来，「服化组负责人把林老师初评级舞台的服装送过来了，现在需要林老师回来确认一下尺码合不合适。」


    陆云卷转头看林景瑟。


    林景瑟一头雾水：「之前傅生歌说我们初评级舞台的服装和参加发布会的服装是一套啊，怎么又多出来一套？」


    艺统负责人顿了顿，小心翼翼道：「林老师，那什么，咱们节目所有的舞台服装都是由服化组负责的。」


    林景瑟：「……」


    林景瑟咬牙切齿：「傅生歌这个骗子。」


    陆云卷笑笑，和艺统负责人说：「我现在送她回去。」


    艺统负责人欢天喜地道：「好的陆老师，那我先去忙了。」


    挂断电话，陆云卷把手机装回兜里，拿起沙发上装着林景瑟衬衫的袋子，沖林景瑟扬扬下巴：「走了，宝宝。」


    林景瑟站起身，沖客厅里一帮人挥挥手：「拜拜。」


    许枫大喊大叫：「一轮游戏还没结束呢！」


    江岚跟着大喊大叫：「说好的一轮呢！」


    陆云卷懒得理他们，在一片哀嚎声中带走了林景瑟。


    林景瑟还没忘记给崽们带零食的事儿，从家里出来，两人先去便利店买了两兜子零食，才迈着不急不徐的步伐往青春练习生的拍摄场地走。


    「姐姐，」林景瑟突然想起什么，「我们组里的练习生个子都很高。」


    陆云卷对她们组里的练习生没什么印象，想了想道：「都比你高？」


    林景瑟点点头，跟着她进了拍摄场地：「嗯，我是最矮的。」


    周围来往的工作人员很多，陆云卷停下脚步，抬手在她头顶按了一下：「我喜欢矮的。」


    林景瑟歪了歪头：「真的假的？」


    陆云卷把零食和装着衬衫的袋子一起塞到她手里：「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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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页

    林景瑟笑笑，视线扫过她松松垮垮的裤腰时，问道：「姐姐，腰带真送我了啊？」


    陆云卷表情一顿，挑着眉稍看她：「这事儿没完了是吗？」


    林景瑟勾了勾嘴角，愉快地转了个身，往自己练习室走：「姐姐再见，明天我会繫着它上台的。」


    陆云卷：「……」


    陆云卷突然有点摸不透小螃蟹的想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短小的一章，明天补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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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初评级舞台之前，练习生们的练习室还是按照来时共用车辆的形式来分配。


    祥云朵朵依旧与omg和kc两家的练习生公用，其他公司的练习生们也都是老配方，之前谁和谁一辆车，这会儿就谁和谁一间练习室。


    林景瑟拎着大包小包回到练习室的时候，服化组负责人还没走，练习生们都在试穿自己的服装，练习室内乱糟糟的一片，衣服扔的满地都是。


    她皱了皱眉，绕过散落的衣物，往角落里也在试穿服装的自家队员那儿过去。


    「怎么在练习室里换衣服？」她放下手里的袋子，看了眼自家三个崽。


    三个崽参差不齐道：「更衣室太小了，排队排不过来，练习室还没装摄像头，就在练习室里换了。」


    故渊试好裤子，两眼放光地看向地上装满零食的袋子：「队长，给我买冰淇淋了吗！？」


    「买了，」林景瑟姿态松散，懒洋洋地靠在落地镜前，指尖往裤腰一摸，慢条斯理地把原本系在自己腰间的腰带摘了下来，然后，在三个崽疑惑不解的目光下，把陆云卷送她的那根腰带系了上去。


    「队长，这是你明天要用的腰带？」余笙看着系在她腰间的那根白色腰带。


    「嗯，」林景瑟应了一声，把自己的腰带随手丢到旁边，从衣架上拿过了贴着自己名字的短袖。


    「这颜色和我们的服装不配套啊，我们的服装是黑色，服化组怎么给弄了根白色的腰带？」晏栖迟弯着腰，整理裤脚。


    「白色也好看，」林景瑟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黑色短袖，淡声道，「把短袖的颜色换成白的就配套了。」


    「不得了啊，」试好服装的故渊边吃冰淇淋边说，「我们小队长竟然抛弃了自己最爱的黑色？」


    「黑色穿腻了，」林景瑟撩她一眼，没着急试服装，拎着那件黑色短袖问，「服化组负责人呢？」


    「那边，」故渊指了下omg练习生所在的方向，「要换白色吗？」


    「嗯，」林景瑟点点头，试好短袖大小，喊服化组负责人，「服化老师。」


    「来了，」服化组负责人往她这儿过来，看了眼她手里的短袖，「短袖大小不合适？」


    「大小合适，颜色不合适，我想把黑色换成白色的，」林景瑟说。


    「行，没问题，」服化组负责人接过她手里的短袖，转头问祥云朵朵三个崽，「你们的尺码都合适吗？还有没有需要换的？」


    「没有了老师，」三个崽异口同声道。


    「林老师试裤子和鞋了吗？」服化组负责人看向林景瑟。


    「还没，现在试，」林景瑟从衣架上拿过裤子，试大小的时候，余光无意瞥见了整整齐齐摆放在衣架下面的四双鞋。


    四双鞋的颜色和款式都很统一，但，鞋的高度，却不是那么统一。


    其中一双鞋的高度，至少要比另外三双高出五厘米，她挑了挑眉稍，不用问也知道那双鞋是给她准备的。


    她试完裤子，指了下那双明显比队员们高出五厘米的鞋，淡声道：「老师，把我的鞋换成正常高度吧。」


    队里三个崽：瓦特？


    服化组负责人为难地搓了搓手：「林老师，如果换成正常高度，你就比队员们矮了，视觉效果上可能会不整齐……是不是鞋高了脚疼？放心，我试过了，这双鞋穿着很舒服。」


    林景瑟摇摇头，认真道：「我想让自己看起来矮一点。」


    队里三个崽：瓦特法克？


    服化组负责人：「……」


    服化组负责人一脸懵逼地拎着鞋出去了，隔了会儿，又拎了一双正常高度的鞋回来。


    林景瑟穿上鞋，看着镜子里比队员们矮一截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小正好。」


    所有人：！？？


    林景瑟：「高度也正好。」


    所有人：！！？


    于是，第二天，c位队长凹位登场了。


    灯光耀眼，台上的四个少女比灯光还耀眼。


    台下导师席，agmusic金牌制作人祁曳偏头看了眼说唱导师卫航：「我怀疑这几个小朋友不是来参加比赛的，而是来破坏生态圈的。」


    卫航不置可否，笑了起来。


    祁曳跟着笑笑，看着台上作为压轴出场的祥云朵朵，赞赏道：「压轴不愧是压轴。」


    练习生们的评级舞台顺序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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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页

    祥云与omg和kc作为内娱三巨头，旗下练习生们的评级舞台自然都被节目组安插到了重要的位置。


    omg开场，kc在中间，祥云压轴。


    卫航挑唇：「这节目播出之后，齐名的内娱三巨头怕是齐名不下去了。」


    祁曳环着手臂，神情松散道：「自信点，把怕是两个字去掉。节目组既然能把祥云朵朵放到压轴的位置，那就说明，三巨头已经不是齐名了。」


    卫航乐了：「不愧是我看上的小朋友，凭一己之力让祥云站到了omg和kc上面，厉害了。」


    祥云朵朵的初评级舞台和海选舞台一样令人惊艷。


    团体舞台结束后，是个人才艺展示的环节，导师们对视一眼，默契地把林景瑟的个人才艺留到了最后，先看了祥云朵朵队内三位成员的原创作品。


    还是熟悉的高质量作品，实力毋庸置疑，绝对的出道组，导师们给完评价，到了队长林景瑟。


    从头到尾都没开过麦的金牌制作人祁曳终于捨得开麦了：「请开始你的表演。」


    前奏响起，柔软的女声传来：「cloud。」


    所有人：「……」


    气氛短暂凝滞一瞬，所有人都沸腾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瞬间爆开，林景瑟一个轻描淡写的「cloud」直接点燃了场内的气氛。


    「厉害了，」祁曳和看过来的卫航对上视线，两人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趣味。


    圈内谁不知道陆云卷和林景瑟的绯闻，这会儿林景瑟一个「云」丢出来，场子不炸才有鬼了。


    卫航复杂道：「小朋友是真的敢，早知道她这么敢，我就不提议让她往beat开头加标志性声音了。」


    祁曳挑眉：「你提的？」


    卫航啧了一声：「嗯。」


    祁曳笑开了，沖他竖了下大拇指：「提的好。」


    他就喜欢无所畏惧的小朋友。


    和海选时候的六十秒不同，林景瑟这次的rap是完整的，从歌曲制作到咬字发声，都无可挑剔。


    卫航斜眼瞅祁曳，表情非常嚣张：「怎么样，曳哥，小朋友的boombap名不虚传吧？」


    祁曳笑着点了下头：「她这是老天赏饭吃的嗓子。」


    boombap谁都能唱，但能把boombap唱出自己风格的人却极少。技巧是一回事，说唱歌手都有技巧，但声音却不一样，声音是先天性你没办法自行选择的，有没有辨识度，有没有自己的特点，很重要。林景瑟属于老天赏饭吃的类型，声音辨识度极高，很抓耳，每一个词都能精准的踩着鼓点，敲击在听众的耳膜上，是一种听觉上的享受。


    音乐临近尾声，祁曳往后靠在椅背，和卫航说：「小朋友这歌要火了。」


    卫航：「人也要火了。」


    祁曳勾了勾嘴角，og当然厉害，这点毋庸置疑，但不能否认的是，比起og，大家更喜欢新鲜感、更想看厉害的新人出现。当然，他们对于新人这两个字的定义，并不都在于资歷，更多在于年龄。一个三十岁往上的说唱歌手取得成功，大家会觉得这是他努力换来的，是他该得的，但如果把这个成功放到一个刚满20岁的说唱歌手身上，他们的心态就不同了，他们会觉得这个说唱歌手是天才，甚至会从中反思自己二十岁的时候在干什么，有没有得到这样的成绩。


    慕强是人类的本质，她火，是理所应当的。


    祁曳：「以林景瑟目前的制作水平，不拿这一季说唱节目的冠军也够坐到制作人的位置上了。」


    制作人，不光要求你说唱牛逼，更多要求的是你的制作水平，你得让你团队里的选手靠你的制作赚到钱才算成功。


    卫航：「不提rap，她光靠制作能力也能在圈里混的风生水起。」


    歌曲结束，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祁曳开了麦，正欲开口，就被旁边一道女声打断了。


    肖姗姗：「开头的云是什么意思？」


    起闹声响彻场地，祁曳皱了下眉。


    林景瑟迎着她的目光，勾唇一笑：「新的开始。」


    话音落，场内顿时譁然一片。


    几位导师交换了个视线，都从彼此脸上看到了不耐烦。


    肖姗姗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追问道：「是陆云卷的云吗？」


    导师们：？？？


    节目组：？？？


    节目组怀疑这顶流是不要命了。


    卫航清了清嗓子，想要转移话题，就听那边林景瑟的声音传来。


    林景瑟：「是陆云卷的云。」


    很好，又炸场了。


    新的开始，陆云卷，两个回答凑到一起，简直就是一道天塌地陷紫金锤。


    卫航闭了闭眼，赶紧帮她补救：「啊，那就是云朵的云嘛，祥云没白疼你，这云又能代表祥云又能代表祥云朵朵，你是从祥云娱乐出道的祥云朵朵，不管从哪个意义上来讲，都算是你的开始。」


    是开始，不是新的开始。


    卫航的补救不止给了林景瑟余地，还成功地堵上了吃瓜群众的嘴。


    台上，祥云四崽：「……」


    祥云四崽都没接话，此刻唯一的心理活动就是：你们rapper口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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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肖姗姗挑事未果，难免心气不顺。


    她咬了咬牙，瞥了一眼那边多管闲事的卫航，意有所指道：「导师们，我们先点评？」


    卫航懒懒一抬手，示意你来。


    肖姗姗敛下异色，重新把笑容挂到脸上，视线转向台上的祥云朵朵：「你们上过表情管理的课吗？」


    台上，祥云四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肖姗姗像是没察觉到她们的变化，继续说：「从团体表演到个人才艺展示，你们几乎都是一个表情，完全没有变化。」


    祥云四崽扬眉：一个表情完全没有变化？


    那我们就让你看看变化。


    祥云四崽集体眯眼，气场顿时变了，直接从有礼貌的练习生进化成了无所畏惧的螃蟹。


    肖姗姗笑容僵了僵，语气严肃了几分：「你们表情管理不合格啊。」


    林景瑟扯了下嘴角，轻挑的眉眼透着不拘：「请问，您在拿哪家公司的标准来评判我们合不合格？」


    言外之意，你谁？也配？


    肖姗姗闻言一愣，险些维持不住笑容：「你什么意思？」


    林景瑟语气极淡：「意思是，希望肖老师别拿不知名公司里的标准来要求我们。」


    说到这儿，她散漫一笑：「当然，您想拿那些公司里的标准来要求我们也不是不行，但您得经过我们祥云老闆的同意。」


    气氛急转直下，冷得掉渣。


    练习生们被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林景瑟吓到集体失声，整整齐齐地愣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都不敢大喘气，唿吸都放轻了。


    肖姗姗脸色铁青，瞪着眼睛看了林景瑟半天，硬是没憋出话来。


    戏看够了的祁曳拿起了麦，眼底噙着笑，问林景瑟：「进厂牌的事儿卫航和我说了，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林景瑟眼皮耷拉着冷淡的弧度，波澜不惊道：「我家姐姐说，agmusic家dj很有名，如果签厂牌能和agmusic家dj合作，那就签。」


    想的真美，门外汉肖姗姗听完她这句话的瞬间，脑子里就这四个字。


    一个扑街小爱豆，妄想和agmusic家电音大神合作？


    呵呵。


    agmusic家电音大神的合作对象向来都是站在电音界顶层的音乐人，你算哪块小饼干，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合作？开什么玩笑！


    碰瓷也不是这么个碰法。


    她翻了个白眼，正要呵呵出声，就听旁边祁曳的声音响起。


    祁曳：「进了厂牌你就是agmusic的人，agmusic的人当然得和自家dj合作。」


    肖姗姗：！！？


    肖姗姗眼睛掉地上了。


    祁曳：「进了厂牌，想和谁合作都可以，随便你挑。」


    卫航附和：「对，随便挑！我们agmusic没有女孩，你进来就是团宠，看中哪个挑哪个，哥哥们一定随叫随到。」


    林景瑟想了想，认真地问：「如果我有需要，厂牌里的dj和rapper都能随叫随到？」


    祁曳神情松散，笑着说：「当然能，你想叫谁？」


    林景瑟惦记着昨天晚上陆云卷让她制作ost的事儿，虽然陆云卷和她说不着急，可以慢慢制作，但她还是急。


    急着制作好拿给陆云卷听。


    林景瑟：「dj悠然，还有司南和沈渡。」


    好傢伙，监听设备那头，导演表情裂了。


    他转过头，用一种不太好形容的眼神看着副导演：「林老师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副导演表情复杂，贊同地点了点头。


    沈渡和司南都是agmusic厂牌旗下艺人，在说唱圈的咖位相当于影视圈的陆云卷，而agmusic旗下的dj悠然，在电音界的地位，也同等于陆云卷。


    一下要求三位大佬和她合作……啧啧啧，不愧是背后有人的林老师，厉害了。


    祁曳往后靠着椅背，懒懒散散翘着腿，云淡风轻道：「可以，没问题，想什么时候合作？正好司南和沈渡这段时间在制作下一张专辑，想找你做beat。」


    林景瑟：「近几天，如果节目组允许的话。」


    祁曳挑了下眉稍：「这么急？能忙过来吗？我听卫航说，这节目挺累的。」


    林景瑟不咸不淡道：「不累，能忙过来。」


    祁曳点了点头，问道：「和他们合作是想出单曲？还是出专辑？」


    林景瑟摇了下头。


    祁曳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林景瑟：「姐姐让我制作ost。」


    祁曳表情顿了顿，虽然心里有猜测，但又觉得这种好事儿不太可能会发生。


    他不确定道：「姐姐……是？」


    林景瑟坦然：「陆云卷。」


    所有人：「……」


    祁曳试探道：「给劲速五？」


    林景瑟点了下头：「嗯。」


    所有人的眼睛都掉地了。


    祁曳乐了，劲速五，国内首部实现全球同步上映的电影，往常的ost都是欧美那边的顶级音乐人在制作，直接都给林景瑟了可还行。


    他和看过来的卫航对上视线，打趣道：「悠然和司南沈渡跟着团宠沾光了。」


    卫航语塞，何止是悠然和司南沈渡，agmusic也跟着沾光了。


    监听设备那头，导演皱着眉和副导演说：「肖姗姗干什么呢？人家都聊完了，还不走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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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页

    副导演拿着大喇叭，喊肖姗姗：「发起人，走流程了。」


    处于震惊无法自拔的肖姗姗这才回了神：「我们商量一下评级？」


    声乐导师抬眼看她：「祥云朵朵不需要商量了吧。」


    舞蹈导师也转头看她：「她们是绝对的出道组了。」


    肖姗姗无声冷笑，直接给出了评级：「祥云朵朵，出道组。」


    震耳欲聋的掌声响了起来，祥云朵朵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林景瑟环着手臂，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手拿演讲稿走到台上的肖姗姗，估计这是要宣布踢馆的事儿了。


    果然。


    踢馆规则并不苛刻，踢馆选手有两个选择，一是抢位，挑选任意等级的练习生进行抢位pk，成功，挤掉原本练习生的位置，失败，去f班。二是常规评级，不pk，直接表演，和练习生一样的评级方式。


    总结一下就是：不管选择哪个方式，都不会被淘汰。


    肖姗姗介绍完踢馆规则，背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踢馆选手所在公司的logo和名字。


    tq，天启。


    肖姗姗：「下面要登场的是，来自天启娱乐的青苹果少女。」


    练习生们：「……」


    祥云朵朵之外的练习生们都懵了。


    青苹果少女，是肖姗姗出道的组合。


    练习生们窃窃私语：「青苹果少女不是都出道五年了吗，怎么会过来和我们一帮新人竞争？」


    「五年了，组合里就火了一个肖姗姗，剩下的人一点水花都没有，总不能干坐着等团体解散吧？」


    「小点儿声，那可是肖姗姗的组合，再怎么不行也轮不到我们说。」


    「如果我没记错，青苹果少女整体实力好像都不行。」


    「嗯，从出道起就没开过麦，都是假唱。」


    「她们的团体舞蹈动作很简单，但是从来没跳整齐过。」


    「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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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大家好，我们是青苹果少女，」舞台中央，三个女孩整齐划一道，「我们选择的是常规评级。」


    「请开始你们的表演，」肖姗姗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音乐声响起，青苹果少女的团体舞台开始了。


    肖姗姗靠着椅背，视线有意无意地往导师团们所在的位置瞟，仔细留意着他们的反应，直至舞台进入尾声，导师团们脸上都没有出现皱眉等不满意的微表情，她才松了口气，把一颗高高悬起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她紧张倒不是因为她和青苹果少女的成员们关系有多好，相反，她和青苹果少女里的三个成员关系很一般，甚至谈不上有多熟。


    青苹果少女是她出道的组合，虽然现在组合有名无实，但只要组合一天不解散，那「青苹果少女」这个品牌就会一直和她挂钩，毕竟对于大众来说，她们相当于共同体，而「青苹果少女」这个品牌，则需要她们共同维护。


    如果今天青苹果少女在舞台上失误了，那就相当于把她的脸也一起扔到地上了，共同体就是这样，会互相影响，互相波及。青苹果少女表现好，大众会连带她一起夸，青苹果少女表现不好，大众会连带她一起骂。


    她丢不起这个脸，也砸不起顶流这个招牌，当然会紧张。


    出乎意料的，青苹果少女的团体舞台还不错，虽然能力和祥云朵朵不在一个层次，和omg的练习生也无法进行比对，但，和kc比是够了。


    能和内娱三巨头旗下的练习生做对比，对青苹果少女来说算是一种侧面的肯定，毕竟内娱三巨头旗下的练习生们都是经过多年的系统培训出来的，和她们当年散养的环境完全不一样。


    舞蹈导师和声乐导师分别叫了青苹果少女的主唱和主舞出来，看完她们的个人才艺表演之后，视线集体转向了说唱导师祁曳和卫航。


    舞蹈导师给卫航递了个眼神：看说唱担当的个人才艺吗？


    声乐导师补充：「是原创。」


    祁曳和卫航一起摇头，虽然是原创，但并不是叫成「原创」他们就会感兴趣，更不会因为没什么质量的原创盲目兴奋，毕竟说唱圈人均原创，所以他们的评选标准反而会因为「原创」这两个字提高。


    声乐导师宋游：「那我们评级？」


    卫航点了下头，示意他们开始。


    舞蹈导师邵星河：「团体舞蹈的整齐度不用说，舞蹈担当个人才艺也可圈可点，歌也唱的不错，我觉得可以去b，老师们有意见吗？」


    祁曳和卫航一起摇头：「没有。」


    舞蹈导师邵星河看了眼声乐导师宋游：「宋游老师呢？」


    声乐导师宋游：「没有。」


    舞蹈导师邵星河：「主唱呢？」


    声乐导师宋游：「主唱整体是稳的，可以去b，老师们怎么看？」


    卫航神情淡淡，没发表意见。


    祁曳歪了下头，虽说他今天来是为了林景瑟，但，来都来了，导师的头衔也挂上了，责任感还是要有的：「主唱拍子不准。」


    声乐导师宋游微微点头，侧头看舞蹈导师：「星河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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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蹈导师邵星河：「舞跳的还不错，综合实力的话，我觉得可以去b，老师们觉得呢？」


    祁曳和卫航表示同意，声乐导师宋游附议：「我也觉得可以去b。」


    舞蹈导师邵星河：「说唱呢？老师们觉得怎么样？」


    祁曳和卫航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四个大字：不怎么样。


    说实话，甚至都谈不上是说唱，祁曳想，根本听不懂唱的是什么，很模煳，既不属于说唱里的常规类型，又不像是旋律说唱，都不能站在说唱的角度去评价了。


    可是话又不能说得太难听，他啧了一声，转头看卫航。


    卫航轻轻抿了下嘴：「如果看综合的话，c。」


    那边，一直没说话的肖姗姗急了。


    她们公司知道祥云朵朵的制作能力强，也知道挤掉祥云朵朵的出道位很难，所以在海选结束后，公司直接取消了让青苹果少女三个人都进出道组的计划，改成只保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说唱担当江停晚。


    今天青苹果少女两首原创都只标了说唱担当江停晚一个人的名字，就指着她进出道组为公司争光了，给个c可还行？就是看在原创的份上也不能给c啊，最少不得是个a？


    她拿起麦，提醒导师团：「导师们，你们看说唱担当的资料了吗？」


    话外音：她有原创！两首！你们瞎了吗！


    祁曳眼神都懒得给她，指间转着一支笔，漫不经心道：「看了，怎么了？」


    肖姗姗不敢得罪祁曳，赶紧堆笑：「说唱担当江停晚有原创作品，团体歌曲和她个人才艺那首说唱都是她制作的。」


    祁曳敷衍地应了一声：「嗯。」


    不接话就很难办了，肖姗姗急得不行，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装镇定：「我们出道组的要求不是说有原创就可以进吗？」


    卫航慢吞吞地抬起头，冷淡地看着她：「谁告诉你有原创就能进出道组了？」


    虽然卫航是祁曳厂牌下的艺人，但地位却和祁曳相差甚远，肖姗姗说话也就放肆了许多：「我们节目进出道组的硬性要求难道不是必须有原创吗？」


    卫航乐了：「肖老师，进出道组的硬性要求的确是必须有原创，但是必须有原创只是进出道组的最低要求而已，并不代表你有原创就有资格进出道组。」


    肖姗姗压着火：「卫航老师，您都没听江停晚同学的说唱，有什么资格评价她的原创是好是坏呢？」


    卫航挑了下眉稍，反问道：「团体歌曲不是江停晚同学的原创吗？没听她的说唱是因为我已经通过团体歌曲了解她的原创水平了，所以没听她的说唱，有什么问题吗？」


    肖姗姗：「我不觉得通过团体歌曲片面的去了解她的原创水平是对的，毕竟团体歌曲和说唱不一样。」


    行吧，你槓就是你对，卫航懒得在镜头前和她上纲上线，视线转向了台上垂着头不吭声的江停晚：「江停晚。」


    江停晚抬起头：「老师好。」


    卫航沖她点点头：「请开始你的表演。」


    江停晚心理素质不错，没什么失误的完成了表演。


    肖姗姗自我感觉良好，看了眼卫航：「我不觉得她比林景瑟差。」


    导师团：「……」


    卫航：「肖老师，你现在是在代表自己觉得呢，还是代表我和祁曳导师觉得呢？」


    肖姗姗：「我个人觉得，江停晚不比林景瑟差。」


    卫航：「如果你觉得就行，节目组还请我和祁曳导师过来干什么？」


    肖姗姗表情顿了顿，有些压不住火了。


    声乐老师宋游看了眼肖姗姗，话里有话：「我们专业不对口，还是交给专业对口的老师来评价比较好，说唱导师？您二位有什么要说的吗？」


    祁曳拿起了麦，不急不徐道：「肖老师，你说你不觉得江停晚同学比林景瑟差，是吗？负责任的告诉你，林景瑟的原创水平，是可以当说唱节目制作人的水平，她制作出来的歌曲能让说唱歌手赚钱，江停晚同学可以吗？」


    肖姗姗没吭声。


    祁曳：「原创不是说你随便拿一首歌出来证明你会制作就行，而是你制作出来的歌，得拿的出手才行。」


    肖姗姗：「什么样的歌才算能拿的出手呢？」


    祁曳：「对我来说，拿出来，能上榜，算拿得出手，这是我对好的原创作品的理解，也是我对我厂牌下艺人的要求，拿不出手就重做，随便拿出去的东西等于变相砸自己的招牌，不如不拿。」


    肖姗姗语塞。


    祁曳：「肖老师对评级还有什么疑问吗？」


    肖姗姗：「没了。」


    监听设备那头，导演：「休息一小时，大家抓紧时间用餐，吃过饭我们进入主题曲再评级的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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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陆云卷有青春练习生的时间安排表，前脚青春练习生结束拍摄，后脚她就带着她的小卖铺来了。


    等在门口的制片和助理赶紧迎了上去：「陆老师，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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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卷神情倦散，指了指身后装着零食的货车：「小卖铺就麻烦制片了。」


    「不麻烦不麻烦，」制片笑笑，转头吩咐助理，「小王，这儿就交给你了，我先带陆老师进去。」


    「好的制片，」助理说。


    制片带着陆云卷进了拍摄场地，边走边说：「陆老师，林老师现在在餐厅吃饭，我直接带您去餐厅？」


    陆云卷摆摆手，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不用，我是来送小卖铺的，她们总共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就不打扰她了。发起人现在在哪儿呢？」


    制片闻言一愣，感觉陆云卷这趟过来的目的并不简单：「导师团和发起人都在公共练习室呢，在准备主题曲再评级的环节。」


    陆云卷掀了下眼皮：「带我去找发起人。」


    制片表情顿了顿，大概明白她这趟过来是为什么了，他小声道：「陆老师，那边工作人员都在，人多嘴杂，不太方便说话。」


    陆云卷看他一眼，眼神没什么温度：「那麻烦制片带我去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制片径直带着她去了自己的休息室：「陆老师，您坐，我去叫发起人。」


    说完，一脸世界毁灭的表情往外出去了。


    制片的休息室很大，陆云卷四下环顾了一圈，坐到了沙发上。


    她懒懒靠着椅背，一双修长笔直的腿闲适地搭在茶几上，人看着散漫又随性。


    开门声和清脆的女声一起传来：「陆老师好。」


    陆云卷慢吞吞地抬起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肖姗姗站在门口，手还在门把手上搭着，视线和看过来的陆云卷隔空撞上时，慌忙错开了。


    她九十度鞠躬：「陆老师好。」


    陆云卷半眯着一双桃花眼，不咸不淡道：「关门。」


    肖姗姗关上门，恭敬地走到茶几前，面上挂着讨好的笑，轻轻柔柔道：「陆老师，制片说您找我有事儿？」


    陆云卷半曲起一条腿，脚踩在茶几边沿，漫不经心的：「嗯。」


    肖姗姗表情一滞，艰难地维持着面上的笑容，隐约感觉陆云卷找她的原因和林景瑟有关。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陆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


    陆云卷从兜里找出了烟，取了一支叼在唇边：「不知道我找你是为什么？」


    肖姗姗唿吸一紧，微笑着说：「不知道。」


    陆云卷没接话，眼皮耷拉着冷淡的弧度，偏头点菸。


    火光瞬亮，她深吸一口，微微仰头的瞬间，沖肖姗姗吐了个烟圈。


    肖姗姗直勾勾地看着她那张漂亮到妖冶的脸，心突地一跳，有些走神。


    烟雾弥散，甜淡的水果香蔓延在空气中，陆云卷轻轻扬了下眉稍，眉间透着凌厉的美感。


    她拖着一截撩人的尾音，漫不经心道：「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肖姗姗愣了愣，迅速回神，目光躲闪道：「真不知道。」


    陆云卷挑唇，淡吐了一口烟雾：「听说你今儿又针对我家小朋友了？」


    肖姗姗人倏地一僵。


    陆云卷弹了弹菸灰：「是吗？」


    肖姗姗低着头，不敢吭声，没想到陆云卷找她的原因竟然真的是因为林景瑟。


    陆云卷找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距离劲速五下一场拍摄还剩十多分钟，她啧了一声，缓缓站起身，踱步到肖姗姗跟前：「抬头。」


    肖姗姗哪敢，闻声的瞬间，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


    「让你抬头，」陆云卷没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手往肖姗姗下颌一扣，勐地往上一抬，强迫她抬起头，声音冷的吓人，「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是吗？」


    「对不起陆老师！」下颌隐隐作痛，肖姗姗惊恐的瞪着眼睛，「我不知道林老师和您的关系！」


    「不知道？」陆云卷好笑地看着她，手死死捏着她的脸，「我刚才说的是我家小朋友，可没说我家小朋友是林景瑟。」


    陆云卷手劲大，肖姗姗脸都疼木了，她拽着陆云卷的袖子：「陆老师！我真的不知道！是刚才突然想起了您和林老师的热搜……」


    「是吗，」陆云卷丢掉菸蒂，手上的劲没松，虎口卡在她下颌，缓缓往上抬起。


    「真的！」肖姗姗脸憋得通红，感觉下巴要脱臼了，惊惧道，「陆老师您相信我！」


    「哦，」陆云卷勾了下嘴角，笑意半分没达眼底，一字一顿道，「不知者无罪这一套在我这儿没用。」


    被迫仰头的滋味不好受，肖姗姗唿吸有些困难，她踮着脚尖，整个人摇摇欲坠：「对不起陆老师！我不敢了！我知道错了！我回去就给林老师道歉！」


    陆云卷手上力道一松，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肖姗姗：「道歉？」


    肖姗姗瘫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下巴，忙不迭点头。


    陆云卷缓缓蹲下身，看着她说：「听说你背后有靠山，是吗？」


    肖姗姗没吭声，畏惧地看着她。


    「乖一点，别找死，谁背后还没个靠山了，」陆云卷迎着她的目光，低声说，「再找林景瑟麻烦，我让你转型。」


    说到这儿，她缓缓凑到肖姗姗耳边，似笑非笑道：「听说你前任金主有拍床戏的习惯？」


    肖姗姗脸色一白，冷汗唰地下来了，人止不住的发颤。


    陆云卷往后撤开一截距离，眯眼看她：「想转型艾薇演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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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姗姗的表情仿佛见鬼，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陆老师！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话到后面，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陆云卷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叶知鱼，她指尖一动，挂断了电话，视线重新回到肖姗姗脸上。


    「回去别忘了好好感谢林景瑟，」她捏着手机，不轻不重地往肖姗姗脸上拍了两下，「要不是傅生歌说她还没玩够，线上发布会那天你就成功转型艾薇演员了。」


    肖姗姗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陆云卷站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笑着转过头看她：「金主是你公司老闆，对吧？」


    肖姗姗没敢接话。


    陆云卷神色淡淡：「只要我想，别说搞死一个你，你们公司，也得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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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晚八点，节目开始录制，进入主题曲再评级的环节。


    练习生们按照初舞台的评级，分组聚集在了公共练习室内，听发起人介绍主题曲再评级的规则。


    肖姗姗站在大荧幕前，人看着恹恹的：「主题曲再评级，是以「青春练习生」这档节目的主题曲为中心而展开的综合能力考核环节，主要考核内容为唱跳。练习生们需要在二十四小时之内通过视频教学进行学习，二十四小时之后，考核正式开始。导师们会通过此次综合考核，再次调整你们的评级。考核结束后，进入f班的练习生，将无法进行主题曲舞台的录制，并，全员淘汰。」


    话音落，全场譁然，练习生的队列里哀嚎一片。


    故渊拽了拽林景瑟制服下摆，小声说：「队长，主题曲考核好无情，f班要团灭了。」


    林景瑟不置可否，不出意外，这次考核的真正目的应该是为了淘汰那些实力不行浑水摸鱼的练习生。


    余笙：「f班现在有多少人？」


    晏栖迟往人头攒动的f班队列望去：「好像有四十多个。」


    故渊直言：「考核结束之后，那四十多个人估计都得被淘汰了。」


    林景瑟语气淡淡：「可能不止那四十个。」


    这话倒不是林景瑟危言耸听，而是事实如此。


    初舞台评级可是给够练习生们练习时间的，从「青春练习生」这档节目向各个公司招人开始，到现在正式进入录制，其中留给练习生们的准备时间长达三个月。


    三个月，将近九十天，只准备一个舞台而已，时间够充裕了。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大批的练习生去到了底层班级。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那些去到底层班级的练习生压根就不认真。


    三个月的时间都准备不好一个舞台，二十四小时就可以了？


    答案显然，当然是不行。


    肖姗姗：「现在发布主题曲，请看我身后的大荧幕。」


    前奏响起，练习生们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了大荧幕上。


    故渊皱了下眉：「key这么高？」


    余笙跟着皱眉，知道故渊想说的不止是key高，key高不是问题，问题是key高的同时，舞蹈动作幅度还大。


    她看着大荧幕里跟着音乐蹦蹦跳跳的编舞老师们，这会儿都快把嫌弃两个字印在脸上了：「舞蹈动作这么激烈，我们怎么全开麦？」


    全开麦？


    为什么要全开麦？负责祥云朵朵的摄像大哥疑惑不解，如果他没记错，偶像组合都是半开麦啊，一人一句，来不及喘就唱完了那种，为什么要全开麦？


    祥云娱乐对旗下艺人要求这么高了吗？


    边跳边真唱就不错了，竟然还要求全开麦？


    晏栖迟已经把嫌弃两个字印脸上了：「这编舞，估计就没往全开麦上考虑吧。」


    故渊眯了眯眼，意有所指道：「万一主题曲舞台让练习生们全开麦，那可就精彩了，到时候音乐一停，满场都是喘气声。」


    余笙乐了，边看舞蹈视频边说：「也不知道编舞老师们是怎么想的，这是听过主题曲之后编出来的舞？只考虑舞蹈动作不考虑唱歌，她们不知道主题曲再评级考核的内容是综合能力？舞编成这样，考核一结束，得有多少人掉级？」


    林景瑟环着手臂，目光闲闲地看着大荧幕。


    这舞蹈的激烈程度确实很难全开麦，因为一定会喘，一喘就会影响舞台效果。不提别人，就是交给她们几个跳，也免不了喘两声。别提主题曲key还很高，对于大部分练习生来说，不跑调不破音都算好了。


    当然，这个大部分里，不包括她们祥云朵朵。


    主题曲播放完毕，肖姗姗：「主题曲再评级环节正式开始，现在开始计时。」


    话音落，大荧幕上的视频重新开始播放。


    练习生们一拥而上，齐刷刷地冲到了大荧幕下面，唯独出道组的祥云朵朵例外。


    冲出跑的姿势都摆好了的摄像大哥：！！？


    摄像大哥保持着一个冲出跑的姿势，茫然地看着祥云朵朵。


    林景瑟语气淡淡，看了眼身旁同样没什么表情的三个崽：「学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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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像大哥：瓦特法克！！？


    刚才还在吐槽主题曲有难度的祥云三崽：「学会了。」


    摄像大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时此刻唯一的心理活动就是：你们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没看见！


    林景瑟手抄着兜，懒懒道：「歌词和舞蹈动作都记熟了？用不用再看一遍视频？」


    祥云三崽想也不想：「不用。」


    林景瑟环顾了一下四周，指着不远处的角落说：「时间不早了……」


    摄像大哥露出了欣慰的微笑：这是要去巩固学习了吗？


    林景瑟：「……我们去那儿睡觉吧，那儿没人。」


    三崽小手一挥：「go。」


    摄像大哥：「……」


    这就go了？


    摄像大哥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远离人群，往僻静小角落过去睡觉的祥云朵朵。


    这时，导演助理走了过来，提醒他：「祥云朵朵都走了，你还站这儿干什么？跟上去啊！」


    负责祥云朵朵的摄像大哥：「助理，你知道她们干什么去了吗？」


    助理：「当然是去学习了……」


    话没说完，就被打脸了。


    助理看着排排躺到小角落里并且用制服蒙住了脑袋的祥云四崽：「这是什么独特的学习方式吗？」


    摄像大哥呵呵一笑：「她们去睡觉了。」


    助理懵逼，一嗓子差点儿喊破音：「睡觉？现在不是主题曲再评级环节吗！节目组总共才给二十四小时让练习生们学习！时间这么紧迫！她们怎么可能去睡觉！不不不！她们一定是有某种独特的学习方式！」


    摄像大哥翻了个白眼：「她们已经学会了。」


    助理：「……」


    助理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用一种看智障般的眼神看着他：「你说什么？」


    摄像大哥：「我说，她们学会了。」


    助理：「她们什么时候学会的？」


    摄像大哥：「你问我，我问谁，她们自己说学会了。」


    助理：「我不问你我问谁？你不是负责她们的跟拍吗？」


    摄像大哥：「别问，问就是学会了。」


    助理：「……」


    助理风中凌乱了，他本着我是助理，我有义务提醒祥云四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想法，去找祥云四崽了。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在地上躺平的祥云四崽，语气温柔到滴水：「孩子们，听你们的跟拍说，你们已经学会了？」


    故渊暴躁地拽下头上的制服，小声说：「别吵，我队长有起床气！」


    旁边，余笙也拽下了制服，声音很低：「学会了，怎么了？」


    跟上来的摄像大哥赶紧接下话茬：「你们刚才不是还在担心主题曲有难度吗？」


    晏栖迟从制服里探出脑袋，冷冷地看着他：「替别家练习生担心，有什么问题？」


    摄像大哥：「……没有了。」


    助理表情仿佛便秘，结结巴巴道：「那，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睡觉了，你，你们继续，继续。」


    三崽集体蒙头，在地上捲成毛毛虫，继续睡了。


    摄像大哥：「……」


    助理：「……」


    两人对视一眼，蹑手蹑脚地退下了，背影极其卑微。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菜跌跌撞撞地滚到了你们面前，丢下更新就跑：对不起！我晚了！别打我！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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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主题曲再评级的这二十四小时里，负责跟拍祥云朵朵的摄像大哥算是长见识了，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究竟能有多大。


    祥云朵朵在看视频的时候同步学会了主题曲，而其他练习生，其他练习生当时还沉浸在限时二十四小时的暴击里没回过神。


    祥云朵朵准时准点进入了梦乡，而其他练习生，其他练习生才冲到大荧幕前开始学习了。


    祥云朵朵一觉醒来，回宿舍洗漱完去吃早餐了，而其他练习生，其他练习生主题曲的学习进度条还没到一半。


    祥云朵朵吃过早餐，悠悠然地来到公共练习室复习了一遍主题曲，在金牌制作人祁曳带着厂牌下艺人悠然和司南沈渡过来之后，一起去出道组专用的工作室里开始制作劲速五的ost了，而其他练习生，其他练习生的进度条才到一半了。


    一天跟下来，他直接怀疑人生了，甚至开始反省自己之前对于「实力」这两个的理解是多么的片面！


    妈的，太强了。


    出道组专用工作室内，颠覆了认知的摄像大哥看着那边其乐融融的祥云朵朵和agmusic的艺人们，无声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可太大了。


    和大神合作是一种享受，沟通无障碍，几人的想法可以说得上是一拍即合，在简短的聊天之后，迅速的确定了劲速五的ost制作方向。


    祁曳坐在沙发上抽菸：「景瑟，我觉得片头曲加了你的声音会更丰满，沈渡开头，你在中间，司南唱副歌，你觉得怎么样？」


    话音落，坐在地毯上的祥云三崽一起把灼热的目光甩到了自家小队长脸上，那个眼神仿佛在说：沖鸭！队长！那可都是大神啊！你们合作的歌曲可是劲速五ost啊！这种机会你怎么可以错过呢！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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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景瑟懒懒散散地靠着椅背，不急不徐道：「我觉得男声更有冲击力，这种荷尔蒙四溢的动作电影，交给司南老师和沈渡老师来唱好像更合适，比起加入他们，我更想当个制作人。」


    祥云三崽眼神一变，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无声控诉：那可都是大神啊大神！和大神合作在你眼里这么不值一提咩！嗷！？


    祁曳乐了，心说小朋友可真淡然。他看了眼录音棚内进行试唱的沈渡和司南：「等他们出来，听听他们怎么说？」


    林景瑟没说话。


    旁边，悠然云淡风轻道：「你写词快，加一段rap而已，又不费劲，试试吧，看哪个出来的效果好，哪个好我们用哪个。」


    林景瑟这才点了下头，试试不费劲，试就试吧。


    祥云三崽的眼神顿时亮了，嗖地从地毯上弹了起来，找纸的找纸，找笔的找笔，就怕速度慢了小队长就反悔了。


    故渊把纸往她桌前一放：「队长！纸！」


    余笙把笔往她手里一递：「队长！笔！」


    晏栖迟把咖啡往她面前一端：「队长！开始吧！」


    林景瑟：「……」


    祁曳和悠然忍俊不禁，都笑了起来。


    林景瑟写词确实快，那头悠然刚做好司南和沈渡那个版的demo，她就写好了。


    沈渡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凑过来看她手里写好的歌词：「好了？」


    林景瑟应了一声：「嗯。」


    悠然下巴轻抬，指了指录音棚，示意沈渡先录音：「开始吧。」


    祁曳的话没说错，有了林景瑟的声音之后，歌的确比之前更丰满了。


    听完两版的demo，悠然嘴角噙着笑，转头看林景瑟：「哪个版本好听？」


    林景瑟笑笑，嚣张道：「有我的版本好听。」


    工作室内，一帮人都笑了起来。


    这时，工作室的门突然开了，助理探了颗头进来，小心翼翼道：「打扰一下各位老师，主题曲再评级的考核要开始了，祥云朵朵可能要离开一会儿。」


    悠然挥挥手：「去吧，回来我们再继续。」


    祥云朵朵抵达公共练习室的时候，练习生们都已经分组站好了，此刻正神色紧张地看着坐在大荧幕前的发起人和导师团。


    大荧幕上开始倒计时：「三，二，一，倒计时结束，考核正式开始。」


    肖姗姗：「下面，介绍一下此次考核的规则。此次考核要求全开麦，按照班级分组进行，人数多的班级，自行分成五人一组，现在开始考核。第一组，出道组。」


    掌声响起，导师团们好整以暇地坐在座位上，期待地看着缓缓上前的祥云朵朵。


    随着前奏，祥云朵朵主题曲的表演开始了。


    声乐导师宋游翘着腿，和舞蹈导师吐槽：「主题曲key太高了，也不知道编舞老师们是怎么想的，把舞编这么难。」


    舞蹈导师贊同地点点头，主题曲舞蹈确实难度大：「全开麦简直是个挑战。」


    昨天有事没来的说唱导师艾秋两眼放光地看着动作整齐划一的祥云朵朵：「这是她们二十四小时的学习成果？效率这么高的吗？」


    说唱导师卫航笑笑，侧头和她说：「什么二十四小时，导演助理和我说她们压根就没学，只看了一遍视频。」


    艾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卫航歪在椅背，神情松散：「真的，今天一整天都在制作劲速五的ost，考核快开始了助理才去把她们叫过来……」


    话没说完，被撕心裂肺的一声鸭叫打断了。


    「……」


    「对不起！」主唱故渊笑着喊道，「老师我今天用嗓过度了！你们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全场一片寂静，明白过来这声鸭叫是祥云朵朵最强主唱破音了之后，集体爆笑出声。


    导师们乐得前仰后合难自抑，笑成了一团。


    祥云朵朵队内四人也都没忍住笑了，边笑边还不忘进行主题曲的考核。


    故渊沉浸在破音的余味中无法自拔，这会儿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但她坚强，唱跳还在继续，唱到后面，实在是笑得唱不下去了，大喊大叫道：「老师们给我留点儿脸吧！我不要面子的吗！我可是祥云朵朵最强主唱啊！给孩子留点脸吧！」


    所有人：「……」


    所有人都笑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菜连滚带爬地来啦！丢下更新又跑走啦！


    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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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故渊一嗓子鸭叫成功缓解了公共练习室内凝重的氛围，等待考核的练习生们明显都放松了不少，这会儿集体打起精神，趁着祥云朵朵四人进行主题曲考核的空隙抓紧时间练习。


    先让祥云朵朵上场的决定对于其他练习生们来说无疑是件好事，相当于重新看了一遍教学视频，起到了很好的巩固学习作用。


    祥云朵朵的考核结束后，剩下的班级按照等级挨个上场。随着时间的流逝，导师们的表情逐渐难看起来，原因无他，底层班级主题曲的舞台实在是太令人糟心了，舞蹈没有一个记熟的，歌词没有一个背会的，甚至还有直接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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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页

    考核结束，f班人数陡增，c班除了青苹果少女的江停晚没掉到f班，其他练习生全员掉级，b班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会儿只剩下了青苹果少女的另外两个成员，剩下的练习生，都去了f班。


    虽然导师团们都知道此次考核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淘汰那些浑水摸鱼的人，但也实在没想到，浑水摸鱼的人竟然能有这么多。


    声乐导师宋游捏了捏眉心，转头看了眼舞蹈导师邵星河：「除了三巨头旗下的练习生和青苹果少女，集体团灭了。」


    舞蹈导师邵星河迎上他的视线，四目相对的瞬间，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惋惜，替那些不努力、不上进、错失好机会的练习生们感到惋惜。


    声乐导师宋游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意有所指：「可惜了这么好的学习机会。」


    舞蹈导师邵星河不置可否，当然知道宋游说的学习机会指的是「青春练习生」节目组斥巨资给练习生请来的老师们。


    节目组是真捨得花钱，除了请来了基础的唱跳老师，还请来了教学各类乐器以及歌曲制作的老师，师资力量强大到内娱三巨头都没法比。


    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被错过了。


    声乐导师宋游：「如果我们提前告诉她们，跨过这道坎她们会得到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她们会不会不一样？」


    旁边，说唱导师艾秋接下话茬：「努力上进的孩子，就算你不给她糖吃，她也一样努力上进，不努力不上进的孩子，你往她嘴里塞糖她都张不开嘴。」


    声乐导师宋游嘆了口气，把整理好的f班名单递给了肖姗姗。


    肖姗姗：「主题曲再评级考核结束，投票通道正式开启，现在，请进入到f班的六十八名学员回到宿舍，收拾你们行李，准备离开。」


    话音落，f班的练习生们集体开始移动。


    没了f班，偌大的公共练习室一下空旷起来，肖姗姗走到大荧幕前：「有一个好消息要公布。」


    练习生们眼神集体亮了。


    肖姗姗：「我们节目组有老师团了，除了基础的唱跳老师，我们节目组还给大家请来了教学各类乐器以及歌曲制作的老师。」


    练习生们顿时沸腾了，闹成一片。


    肖姗姗退到一旁：「有请我们的老师团登场。」


    掌声响起，二十几位老师挨个登场，进行自我介绍。


    故渊看着台上的老师团，扯着林景瑟袖口说：「我们节目组这么有钱的吗？请这么多老师得花多少钱？」


    林景瑟云淡风轻道：「加一起也没有我们专用工作室里的设备贵。」


    故渊一愣：「是哦。」


    余笙和晏栖迟都乐了。


    老师们在简短的自我介绍后，离开了公共练习室，副导演过来通知主题曲舞台录制事宜：「我说一下主题曲舞台录制的事儿。因为我们节目最终会有两支队伍一起出道，所以我们主题曲的舞台要录制两次，一次是出道组c位的舞台，一次是粉丝票选c位的舞台。我们的投票通道不是开启了吗，投票截止时间为本周五，所以我们两个舞台的录制时间也在本周五，这期间大家务必抓紧时间练习。」


    说完，副导演看了眼肖姗姗，示意她继续走流程。


    肖姗姗：「下面要宣布的是第二次任务，位置测评。位置测评是组内对决，共分为声乐、舞蹈、说唱三个大组，下面有请各组导师介绍分组情况。」


    声乐导师宋游：「声乐组共分为两小组，有两首原创歌曲给大家选择。如选曲时出现一组人数溢出的情况，那么则会通过组内练习生票选的方式，决定最后留下的组员，多出来练习生，自动去另一组。」


    舞蹈导师邵星河：「舞蹈组同上。」


    说唱导师艾秋：「说唱组和以上两组不同，我们没有制作好的歌曲，只提供beat，至于分组，到时候看人数决定。」


    话音落，隔壁声乐导师和舞蹈导师都乐了：「你们组这么随心所欲的吗？」


    艾秋和卫航对视一眼，也笑了起来：「习惯就好。」


    肖姗姗：「接下来说出道组。」


    祥云四崽交换了个视线。


    肖姗姗说：「出道组的任务要比别的班级重，别的班级只需要进行位置测评，你们不同，你们不止需要进行位置测评，还需要在进行位置测评的同时，另外准备一个舞台，进行出道组内的位置测评。」


    场内一片譁然，别家练习生们都快哭了。


    和出道组一起进行位置测评，对于她们来说简直是个灾难，别提这还是组内对决，万一选曲的时候她们没和出道组成员选到一个组，那不是直接等于输了吗。


    祥云四崽再次对视。


    故渊半眯着眼：「我怀疑以后每次任务我们组都需要单独出原创。」


    余笙嘴角一抽：「那节目播完我们能出个专辑了。」


    林景瑟云淡风轻：「就当这节目是我们的打歌舞台吧。」


    晏栖迟乐了：「我觉得行，就当节目组帮我们做免费宣传了。」


    肖姗姗：「现在给大家播放各组歌曲，以及说唱组的beat，请看大荧幕。」


    前奏响起，练习生们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到了大荧幕上，面上皆是一副兴奋期待的模样。


    与想选声乐组和舞蹈组的练习生不同，想选择说唱组的练习生们这会儿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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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页

    只给beat，填词什么的都需要她们自己来，这不是为难人吗。


    青苹果少女的队长周书影走到了江停晚跟前，小声道：「江停晚，你怎么办？」


    言外之意，你不会原创，选说唱等于找死。


    江停晚看她一眼，知道她是怕自己露馅连累她：「节目组给我们请老师了，我可以学。」


    周书影不相信地看着她：「能行吗？」


    江停晚简短道：「能。」


    肖姗姗：「位置测评限时一周，一周后，测评正式开始。下面，请各位练习生根据你们想选的位置和歌曲，去到对应的练习室，rap组除外，位置测评选择rap的练习生，请去贴着rap字样的练习室，等候负责你们的导师。」


    说到这儿，她看嚮导师团：「请说唱导师前往说唱组练习室。」


    祥云三崽拖着不情不愿的步伐跟在自家小队长身后，一步一挪地往练习室移动。


    余笙神情悲怆：「我不想分开！」


    故渊大喊大叫：「队长！我要么跟你去说唱组吧！我也能唱！」


    晏栖迟紧随其后：「我也去！」


    林景瑟推开贴着「说唱组」字样的门，冷酷无情道：「滚蛋。」


    「啊！」哀嚎声从背后传来，林景瑟啪地关上了门，隔着一道门沖她们喊，「一会儿见。」


    「啊！」三崽还在嚎。


    「……」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菜拍打着菜叶子来啦！然后旋转跳跃闭着眼跑啦！哈哈哈哈感谢在2021-03-09 23:57:07~2021-03-10 23:15: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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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进入说唱组练习室的练习生总共有六个，出道组林景瑟，a班范惟妙、郑箫、唐言蹊、温之夏，c班江停晚。


    艾秋扫了眼在坐的练习生，和卫航一前一后落了坐。她把用来播放beat的蓝牙音箱放到圆桌上，从兜里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开始了解练习生们的大概情况：「景瑟，你除了boombap，还擅长什么类型？」


    林景瑟懒洋洋地靠在椅背，眉间透着闲适：「制作？还是唱？」


    言外之意，制作的话，我各类风格都擅长。


    艾秋：「……」


    卫航：「……」


    拽还是妹妹拽，张嘴就是老拽人了。


    两人对视一眼，集体笑开了，艾秋笑着说：「唱。」


    林景瑟翘着腿，神色淡淡：「trap，别的也可以试。」


    艾秋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在笔记本上做记录：「trap流行度很高。」


    林景瑟不置可否。


    卫航歪在一边，姿态闲散：「唱法上呢？考虑旋律吗？」


    林景瑟眉眼轻挑：「旋律？」


    艾秋翘着腿，指间有一下没一下转着笔：「大众对旋律说唱的接受度很高，考虑一下？」


    林景瑟：「行。」


    旁边，听导师和林景瑟聊天听到一头雾水的ac班练习生：类型？唱法？


    ac两班练习生大眼瞪小眼：旋律说唱和boombap、trap不都是唱法的类型吗？


    本着不懂就问的想法，a班温之夏缓缓举起了自己的手，用一种求知慾很强的眼神看着导师们：「老师，我有个问题。」


    艾秋看她一眼，简短道：「问。」


    温之夏小心翼翼：「旋律说唱和boombap、trap不都是唱法的类型吗？」


    艾秋：「……」


    卫航：「……」


    林景瑟：「……」


    这误会可大了，艾秋唿吸一滞，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卫航也愣住了，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都是最基础的东西，怎么还一本正经的当问题拎出来问了？


    林景瑟表情有点复杂，解释道：「简单的说，boombap和trap属于编曲伴奏里的类型，旋律说唱属于唱法里的类型。」


    ac两班的练习生：「……」


    a班温之夏默默低下了头，感觉刚才提问的自己仿佛一个智障。


    艾秋和卫航对上视线，都从彼此脸上看到了一行大字：导师之路，任重道远。


    艾秋清了清嗓子，抱着一丝侥倖心理，试探道：「你们，不会一点基础知识都不懂吧？」


    ac两班练习生：「……」


    我，日。


    艾秋眼睛一闭，不想活了。


    基础知识都不懂，让她和卫航怎么教？


    从说唱发展史开始教？


    毁灭吧，烦了。


    练习室内的气氛凝重起来，卫航翻开了练习生们的资料，看到c班江停晚的时候，指尖顿了顿。


    他慢吞吞地抬起头，看向那边低着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江停晚：「江停晚同学。」


    江停晚心突地一跳，强行镇定：「老师。」


    卫航半眯着眼，审视地目光直直打量在她脸上：「你初舞台的说唱，不是原创吗？基础知识也不懂？」


    话外音，基础知识都不懂，你原创哪来的？


    艾秋闻言，轻轻挑了下眉梢，抬眼看江停晚。


    江停晚眼神躲闪，放在桌下的手紧张到止不住的发抖，生怕暴露了原创作弊的事儿：「对不起老师，因为我是刚开始接触说唱，所以对于很多知识都是一知半解的状态，加上我们公司没有专业的老师教，所以，懂得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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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页

    懂得不多？


    艾秋扬眉，编曲伴奏的类型和唱法类型都分不清，这叫懂得不多？


    这叫什么都不懂好吧。


    什么都不懂，原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艾秋但笑不语，和看过来的卫航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数了。


    什么原创，都是扯淡。


    卫航合上资料，啪地往桌上一丢，冷冷道：「什么都不懂，你们来说唱组干什么？」


    练习室内温度骤降，ac两班的练习生都低下了头，不敢吭声。


    卫航下巴轻抬，指了指桌上的音箱：「我和艾秋只准备了beat，知道只给beat是什么意思吗？」


    ac两班的练习生一起摇头。


    卫航皱了下眉，肉眼可见的不耐烦：「意思是，除了beat，别的都得靠你们自己。现在不提别的，beat的选择对你们来说都是个难题，因为你们分不清beat的类型，你们分不清beat的类型，就没法挑选合适自己的beat。」


    仿佛听天书的ac两班练习生：「……」


    艾秋意有所指：「挑什么beat，组都没法分。」


    说到这儿，她掀起眼皮，撩了眼ac两班的练习生：「我和卫航得确定了你们的风格才能给你们分组，分完组之后才是选择beat的环节。你们现在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状态，我们组都分不了，别说干别的了。这次位置测评节目组不是给了一周的时间吗，还给你们请了专业的老师，我建议你们先去找专业老师学习，弄明白基础知识之后，先找适合自己的风格，找到风格了，我们再谈别的，好吗？」


    ac两个班的练习生异口同声：「好。」


    艾秋拍了拍手：「散了吧，赶紧去找老师学习，不要坐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ac两班的练习生迅速站起身，往练习室外走，去找老师了。


    练习室内，卫航看着沉默不语的林景瑟：「景瑟，你不是还有事儿吗，先去忙你的吧，什么时候能分组了我和艾秋再通知你。」


    林景瑟从座位上起来，神色倦散：「那我先回工作室了。」


    艾秋挥挥手，轻松道：「去吧，我和卫航先去盯一下她们的学习进度，晚一点去工作室找你们，估计我和卫航过去，你们片头曲也该制作好了。」


    林景瑟不置可否，勾唇笑笑：「一会儿见。」


    卫航：「一会儿见。」


    林景瑟从练习室里出来，径直去了工作室，继续劲速五片头曲的制作。


    这头说唱组进度堪忧，那头舞蹈组和声乐组的进度也没好到哪去。


    分组倒是顺利，分完组就不顺利了。


    舞蹈组卡在了c位killing part的选拔上，声乐组卡到了组内分词，练习生们你争我抢，都想要最出彩的部分，各个小组内的气氛可谓是水火不容硝烟瀰漫，毫无团队精神可言。


    时至凌晨，声乐导师宋游和舞蹈导师邵星河都快一个头两个大了。


    两人从练习室里出来，在走廊里抽菸。


    宋游嘆气：「你们组情况怎么样？」


    邵星河跟着嘆气：「抢c位killing part呢。」


    宋游深吸了一口烟：「舞蹈都学会了？」


    邵星河捏了捏眉心，疲惫道：「只有a组的余笙和晏栖迟学会了完整的舞蹈，其他人学的都是c位killing part。你们组呢？情况怎么样？」


    宋游靠着墙，有气无力道：「不怎么样，抢词呢。」


    邵星河乐了：「歌曲都学会了？」


    宋游弹了弹菸灰，无奈道：「除了a组故渊学会了整首歌，其他人学的都是歌曲的高潮部分。」


    邵星河语塞。


    两人沉默地抽完一支烟，邵星河突然问：「说唱组进度怎么样了？你和艾秋卫航联繫了吗？」


    本来宋游心情挺低沉，一听到艾秋和卫航的名字，直接笑开了：「艾秋和卫航比我们还惨。」


    情绪是个会传染的东西，邵星河跟着笑了，好奇道：「怎么了？」


    宋游边笑边说：「除了林景瑟，说唱组其他练习生连基础的说唱知识都不懂，别提进度，组都没法分，这会儿都在专业老师那儿上课呢。」


    邵星河闻言一愣，直接笑疯了，他从兜里找出手机，点开了他们的导师群，给艾秋和卫航发消息。


    邵星河：@艾秋@卫航，哈喽，还活着吗？


    艾秋：死了。


    卫航：死了。


    邵星河：对不起，我先笑为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艾秋：【白眼】【白眼】【白眼】我和卫航还说盯完她们的学习进度去出道组工作室听听他们制作的劲速五片头曲呢，结果，呵呵。


    邵星河：片头曲制作好了吗？


    卫航：好了，现在在工作室聊片尾曲的事儿呢，聊完曳哥他们就先回公司了。


    邵星河：【渴望】我想听片头曲！你和艾秋现在出来，我们一起去听！【星星眼】


    卫航：听个蛋，没空，你约着宋游一起去吧，跑快点，去晚了可就听不到了。


    邵星河：再见！我去了！


    发完这条消息，邵星河拉起宋游就往出道组工作室跑，冲到工作室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从工作室里出来的林景瑟。


    邵星河气喘吁吁：「景瑟，祁曳老师他们走了吗？」


    林景瑟茫然：「没呢，准备走了，怎么了？」


    宋游上气不接下气：「我们来听片头曲的，现在还能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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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页

    林景瑟：「能听。」


    话音落，上一秒还站在她面前的导师们唰地就从她眼前消失了。


    哐地开门声从身后传来，林景瑟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她转过头，确认了一眼工作室门的死活。


    很好，健在，没掉。


    这时，祁曳的声音从工作室里传了出来：「景瑟。」


    林景瑟走到门边：「怎么了，曳哥。」


    一天相处下来，大家的关系亲近了不少，说话自然也就随意了许多。


    悠然在给两位唱跳导师放片头曲，祁曳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听卫航说你们出道组不止要参加这次的位置测评，还需要另外准备一个舞台，进行组内测评？」


    林景瑟懒懒散散倚在门框边上：「嗯。」


    祁曳翘着腿，淡吐了一个烟圈：「那我们制作片尾曲的时间要么往后推推？你们又要准备测评，又要准备出道组内的测评，周五还要录制主题曲的舞台，这么多事儿挤到一起，该累坏了。」


    林景瑟云淡风轻道：「不累，我们准备一个舞台很快的。」


    祁曳勾了勾嘴角：「行，那我们就还按照原定的时间来，周四制作片尾曲，周六到周一制作插曲。」


    林景瑟点了点头：「嗯。」


    祁曳掐灭菸蒂，从兜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了，他扬眉：「景瑟，你还不回去睡觉？这都三点了。」


    林景瑟：「不急，我打算等队员们忙完和她们聊一下出道组内测评舞台的事儿。」


    那头，沈渡乐了：「小朋友，你修仙呢？」


    林景瑟笑笑，无所谓道：「年轻，任性。」


    沈渡表情一滞，笑开了：「扎心了妹妹。」


    林景瑟没继续贫，解释道：「我也不想修仙，时间确实有点紧，没办法。」


    祁曳闻言，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梢：「稀奇，你竟然也会觉得时间紧？」


    林景瑟很诚实：「嗯。」


    所有人：「……」


    所有人都震惊了。


    悠然匪夷所思：「妹妹，你的嚣张呢？被谁偷走了？」


    林景瑟扯了扯嘴角，无奈道：「我们除了出道组内的测评，不是还要和其他练习生一起进行位置测评吗？出道组内测评简单，虽然需要原创，但对于我们来说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儿。和其他练习生一起进行位置测评就不一样了，大家的能力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我们半小时能完成的事儿，她们可能半天也完成不了，这样一来，不确定性就太多了，不确定性一多，我们就很难精准的把握时间。」


    祁曳瞭然，懂她说的时间紧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祥云朵朵不和其他练习生一起进行测评，那时间当然就不会紧，甚至很宽裕。但和其他练习生一起进行测评就不一样了，进度容易被其他练习生拖垮。


    他笑着说：「怪不得时间会紧。」


    林景瑟懒懒道：「我们又不是只有位置测评这一件事要忙，得想办法给自己留时间，修仙就是必然了。」


    悠然漫不经心道：「合着我们妹妹的嚣张是被那些能力不行的练习生们偷走了呗？」


    沈渡听到这儿，突然想到了今天艾秋在群里的吐槽，问林景瑟：「艾秋说你们说唱组的练习生们都很可怕？」


    林景瑟眼皮耷拉着冷淡的弧度，想说她们何止是可怕：「编曲伴奏的类型和唱法的类型分不清的程度。」


    所有人：「……」


    所有人一个爆笑，乐得前仰后合。


    沈渡竖了竖大拇指，神色复杂：「厉害了。」


    林景瑟：「厉害吧？」


    所有人：「厉害。」


    林景瑟：「所以我还敢嚣张吗？」


    所有人：「……」


    所有人直接笑死。


    那边，听完片头曲的导师们摘下了耳机，被工作室内震耳欲聋的笑声吓了一蹦，茫然地看向林景瑟。


    林景瑟懒得解释，问他们：「老师，唱跳组那边完事儿了吗？」


    声乐导师：「……」


    舞蹈导师：「……」


    两人用一个不太好形容的眼神看着林景瑟。


    林景瑟啧了一声，眉间透着不耐：「我的队员应该都学完了吧？我能先带她们走吗？我们出道组还要准备组内测评舞台，其他练习生进度慢，我们总不能一直陪她们耗着吧？」


    声音导师赶紧说：「学完了学完了，她们都学完了，你想什么时候带她们走都行。」


    舞蹈导师附和：「对对对，你们忙你们的。」


    林景瑟的表情缓和了一点，和agmusic的艺人道过别，去唱跳组找自家崽了。


    作者有话要说：她来了她来了，她顶着黑眼圈跑来了！


    啊！这是科普到崩溃的吶喊声！


    （说唱专业知识都来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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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林景瑟到舞蹈a组练习室的时候，a组练习室内的气氛要比舞蹈导师走之前还凝重，隐隐透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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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习生们围坐在木质地板上，面红耳赤地争论着c位killing part到底应该给谁，音量一声比一声高，知道的以为她们这是舞蹈组，不知道的得以为她们是声乐组。


    林景瑟脚步一顿，站在练习室门口，想说你们不去声乐组真是可惜了。


    她一手抄着兜，姿态闲散地靠在a组练习室门边，目光淡淡地看着眼前吵闹的景象，余光瞥见远离战场中央坐在角落里昏昏欲睡的自家两崽时，缓缓抬起了手，屈指叩门。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练习室内倏地一静，练习生们集体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清来人是谁的瞬间，条件反射地从地上蹦了起来，问好道：「前辈好。」


    话音落地的瞬间，练习生们自己先懵了，有些想不通自己看到林景瑟仿佛看到鬼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人群后，坐地上没动的青苹果少女队长周书影朝天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林景瑟还在门边靠着，面上没什么表情：「你们好。」


    说话间，视线转向了坐在角落里的余笙和晏栖迟：「舞蹈都学完了吧，学完我们回去商量出道组内测评舞台的事儿。」


    余笙和晏栖迟的眼睛唰的亮了，连蹦带跳地跑到自家小队长跟前。


    「队长，片头曲做好了吗？」余笙问。


    「做好了，」林景瑟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话是对余笙说的，视线却还在a班练习生们的身上，「你们进度怎么样？」


    「不怎么样，」晏栖迟接下话茬，「c位killing part还没分明白呢。」


    「c位killing part很难分吗？」林景瑟看着里面的练习生们，目光扫到omg练习生的队长时，停住了。


    她对omg练习生的队长印象很深，不是因为这姑娘实力强让她印象深，而是因为进组那天这姑娘在车上那波老实巴交卖公司的操作太秀了。


    「大家意见有点不统一，」omg练习生的队长安风眼睛眨啊眨地看着她，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老实，声音软软道，「本来我们说好的是一人跳一遍killing part，然后用组内票选的方式投出跳c位killing part的人，结果……」


    话没说完，肩膀被身侧突然袭来的力道狠狠撞了一下。


    她愣了愣，往身侧看去，清澈的大眼睛里都是惊讶。


    周书影站到她旁边，声音里毫无歉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安风张了张嘴，没吭声，侷促地捏了捏自己的指尖。


    祥云两崽集体眯眼，正欲开口，被林景瑟淡淡扫过来的眸光盯停了。


    林景瑟半眯着眼，问安风：「票选出来跳c位killing part的人是谁？」


    安风还是那个老实巴交的模样，小声说：「是我。」


    周书影接下话茬，眉眼之间都是倨傲：「但是我觉得我比她更合适。」


    林景瑟勾唇笑笑，神情散漫：「既然选了投票的方式，那就得尊重结果。」


    周书影神色自若，出道五年大前辈的架子摆得很足：「组内投票对我来说不公平，这组里没有我的队员，两个kc练习生，两个omg练习生，两个祥云练习生，大家都给自己公司的人投票，这种方式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了。」


    林景瑟看了眼自家崽：「给自己投了？」


    崽异口同声：「给安风投了。」


    周书影反驳：「谁不知道你们进组的时候是和omg的练习生一个车来的啊，你们肯定在车上就和安风打好关系了。」


    所有人：「……」


    林景瑟盯着自家两崽看了几秒，发自内心的疑惑：「你们的脾气呢？被谁偷走了？」


    言外之意，这种傻逼你们也能忍？


    崽们一愣，表情十分茫然。


    余笙：「队长，你不是说出门在外让我们收收钳子吗？」


    晏栖迟：「还说让我们不要惹是生非来着。」


    林景瑟：「……」


    林景瑟表情顿了顿：「对不起，我错了。」


    她看向安风：「你觉得你们谁更适合？」


    安风语气坚定：「我觉的我适合！不过她想要我也可以让给她。」


    周书影冷冷道：「真的吗？」


    真你妈，祥云两崽无语望天。


    林景瑟乐了，看着周书影说：「你的能力已经差到需要靠让上位了？」


    周书影神色一变，眸光不善地看着她。


    林景瑟唇边勾着笑：「没实力，只能拿别人让给你的东西，不丢人吗？」


    周书影：「你说谁丢人？」


    余笙一本正经道：「当然是说你。」


    周书影愣了愣，正要反击，就听舞蹈导师邵星河的声音传来：「景瑟，你们不是要商量出道组内的舞台吗？时间不早了，早点商量完早点睡。」


    林景瑟：「老师，我们这就回练习室了。」


    周书影瞪了她一眼，瞪完她瞪余笙。


    余笙笑容散漫，不躲不闪地迎着她的目光，无声张了个嘴型：傻，逼。


    周书影一怔。


    晏栖迟沖她吹了声口哨，在她看过来的时候，缓缓抬起了手，慢条斯理地沖她比了个中指，无声道：不服啊？不服也得给爸爸憋着。


    林景瑟歪在门框边，偏过头笑了，里面，kc和omg家的练习生也都笑了起来。


    邵星河走进练习室，看了眼其乐融融的练习生们：「你们干什么呢？怎么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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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定跳c位killing part的人呢。」


    邵星河：「定了吗？」


    余笙挑衅地看着周书影：「定了，安风。」


    林景瑟转身往练习室外走：「老师，我们先回出道组练习室了。」


    邵星河：「去吧去吧，忙完早点休息。」


    余笙和晏栖迟跟上自家小队长往外走：「好的老师。」


    身后，练习生们愉快的声音响起：「前辈们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先更了吧


    第30章


    「队长，」余笙和晏栖迟勾肩搭背地跟在林景瑟身后，往声乐a组练习室的方向走，「你们说唱组进度怎么样啊？」


    「比你们舞蹈组还惨烈，」林景瑟表情淡淡，手懒洋洋地揣在兜里，不急不徐地走着，「你们舞蹈组好歹没在基础上出问题，都会跳舞，抢个c位而已，我们说唱组可就精彩了。」


    「怎么了怎么了？展开来讲讲，」晏栖迟两眼放光，求知慾爆棚地瞅着自家小队长的后脑勺。


    「基础知识都不懂，连编曲伴奏的类型和唱法类型都区分不开来，」说到这儿，身后爆笑声陡然响起，林景瑟耷拉着眼皮，唇边勾出一丝无奈的笑来，「说唱组两位导师脸当时都绿了，估计万万没想到导师的担子会这么重，竟然要从说唱发展史开始教。」


    「我靠，」余笙笑到打鸣，人没骨头似的挂在晏栖迟身上，「导师们还真从说唱发展史开始教啊？」


    「你猜，」林景瑟淡瞥她一眼。


    「我猜不能，」余笙边笑边说，「丢给专业老师了吧？」


    「嗯，」林景瑟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路过声乐b组练习室门口的时候，透过玻璃门往里扫了一眼。


    声乐b组的练习生们围圈坐着，脸上的表情都不好看，皱眉的，翻白眼的，笑容讥讽的，气氛凝重到都不需要亲身去感受，光用眼睛看都能知道她们的情况和之前的舞蹈a组一样，在抢part。


    「节目组总共才给一周的时间，丢给谁教时间也不能够吧，」晏栖迟歪了下头，顺着林景瑟的目光，往声乐b组的练习室里扫了一眼，看到里面围圈坐着表情都很难看的练习生时，秒懂了什么。


    她微微皱了下眉，继续说：「基础知识后面的内容更复杂，知识是知识，实践是实践，说唱导师不是只给你们beat吗，填词才是最大的问题。」


    「填词？」林景瑟收回视线，感觉有点牙疼，「现在组都没法分呢，谈什么填词。」


    「也是，」说到这儿，晏栖迟突然想起什么，头疼道，「万一她们学习进度不行怎么办？到时候就是没法分组也得强行分了吧？节目组只给一个星期的时间，总不可能因为她们进度慢，把位置测评的时间往后推吧？」


    「想什么好事情呢，」余笙说，「节目组怎么可能因为她们几个拖整体进度，位置测评的舞台可是有观众的，节目组肯定得提前安排，改安排好的事儿，哪那么容易。」


    「那我们队长的位置测评舞台怎么办？」晏栖迟担忧道，「她们学习进度慢，我们队长不管和谁一个组都明摆着会被拖垮啊。」


    「分组的事儿没那么绝对，节目组也没说必须要分组，之前说唱组两位导师介绍分组情况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到时候看人数决定，」林景瑟不咸不淡道，「所以我猜，她们要是真不行，导师们大概率不会进行分组了。」


    「是啊！导师们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拖垮的！」余笙和晏栖迟眼睛亮了亮，如果不进行分组，那她们小队长就能拥有单独的位置测评舞台了。


    是好事！


    快到声乐a组练习室门口的时候，她们迎面碰上了发起人肖姗姗。


    林景瑟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梢，这位姐除了发布任务等必要的拍摄会在片场，其他时间连个人影都捉不到，这个时间，能在片场看到她，也是稀奇。


    肖珊珊三步并两步地冲到了林景瑟跟前，然后，在林景瑟不明所以的目光下，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张嘴就哭，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林老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错了！」


    林景瑟：「……」


    晏栖迟：「……」


    余笙：「……」


    三人用一种看智障般的眼神看着她。


    肖姗姗声泪俱下：「林老师！原谅我吧！我混口饭吃不容易，我为我之前的行为道歉！我真的知道错了！」


    林景瑟：「……」


    晏栖迟：「……」


    余笙：「……」


    三人异口同声：「有病？」


    肖姗姗痛哭流涕：「林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求您高抬贵手，放我条生路吧！」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脸上看到了四个大字：莫名其妙。


    肖姗姗就差给跪了，边抹眼泪边说：「林老师，我从任务发布完就在等您了，我知道您在忙，所以没敢过去打扰您，就等着您忙完找您道歉，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您就原谅我吧，都是我不对，我智障！我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针对您！」


    林景瑟：「……」


    晏栖迟：「……」


    余笙：「……」


    三人三脸懵逼地看着她，特别想问她一句：你人没事儿吧？


    这么想，就这么问出口了。


    余笙：「你人没事儿吧？」


    肖姗姗抽噎着说：「没，没事儿，但如果林老师不原谅我，可能我就要有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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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景瑟：「……」


    晏栖迟：「……」


    余笙：「……」


    三人陷入沉默。


    肖姗姗眼妆都哭花了，顶着两个熊猫眼说：「林老师，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作妖了，一定改邪归正，求您去和陆老师求个情……」


    林景瑟听到这儿，眉梢一扬，总算明白她今儿是吃错什么药了：「我姐姐找你了？」


    肖姗姗忙不迭点头，惨兮兮道：「嗯。」


    林景瑟：「什么时候？」


    肖姗姗：「主题曲再评级之后，你们……林老师和祥云朵朵的老师们吃饭那会儿。」


    林景瑟危险地眯了眯眼，表情顿时变了，凉凉道：「我姐姐，在我休息的那一个小时里，去找你了？」


    两崽闻言一愣，好像明白了什么。


    气温直降，压迫感陡然袭来，肖姗姗人倏地一怔，被林景瑟吃人般的目光盯的浑身发毛。


    说实话，之前针对林景瑟那么多次，她都没能从林景瑟那儿感受到太大的情绪浮动，林景瑟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从来没把她的挑衅放到眼里过，但，这一刻，她不止感受到了林景瑟的情绪，甚至还感觉，林景瑟把她放到眼里了。


    她弱弱道：「对，对啊，怎，怎么了？」


    怎么了？


    醋罈子翻了。


    两崽用一个「祝你人没事儿」的眼神看着她。


    林景瑟没说话，上上下下打量着肖姗姗，眸光冷的能结冰，盯着她的那个眼神好像在说——如果没有你个傻逼，那一个小时里和姐姐见面的人就是我！


    肖姗姗小心翼翼道：「林，林老师……」


    林景瑟甩开她的手，声音极淡：「闪开。」


    说完，把肖姗姗甩到了身后，头也不回地带着两崽往声乐a组的练习室过去了。


    与此同时，声乐a组练习室内的气氛可谓是霹雳闪电火花四溅，练习生们正因分part一事吵得不可开交，音量大到练习室的门被敲得哐哐作响都没人注意。


    门外，余笙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家小队长：「队长，就里面这个动静，估计我们把门敲碎了也没办法引起她们的注意。」


    尖锐高亢的女声隔着一道门传出来，晏栖迟嘴角抽了抽，发自内心的赞嘆：「不愧是声乐组，这嗓门，可太牛了。」


    林景瑟不置可否，心累地闭了闭眼，默默把自己之前腹诽舞蹈组那句「不去声乐组真是可惜了」的话收回了。收回的同时，还不忘感慨，声乐组不愧是声乐组，就算舞蹈组嗓门再大也还是无法和专业对口的声乐组作类比，不管是从肺活量上来说，还是从音域的高低宽窄上来说，舞蹈组都比人家菜了不止一点点。


    女高音接连传来，林景瑟半垂着眼，看着声乐a组的练习室门想，听听人家这个海豚音，啧啧啧，婉转悠扬且高亢，穿透力极他妈的强，一嗓子直接能喊亮这层的声控灯，舞蹈组行吗？


    不行。


    太菜了。


    太菜的舞蹈组余笙和晏栖迟敲门敲烦了，腿一抬，就要上脚踹，被林景瑟拦住了。


    林景瑟下巴轻抬，指了指门把手，提醒道：「宝贝们，这门没锁，可以拿手开，破坏公物要罚款的。」


    宝贝们：「……」


    宝贝们对视一眼，动作整齐划一，手往门把手一按，推开了门。


    震耳欲聋的女声顿时在耳边炸开，耳膜受到冲击的宝贝们：「……」


    宝贝们战术性后仰，嗖嗖嗖往后退了几步，不想进去了。


    林景瑟沉默地捏了捏眉心，说实话，也不是很想进去。她站在门口，往练习室里看去，视线扫过墙角那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时，嘴角一抽。


    墙角，故渊戴着隔音耳罩坐在那儿，饶有兴味地看着前方不远处那群抢part抢出群架气势的练习生们，完全没注意到站在门口的自家小队长。


    小队长：「……」


    小队长表情有点复杂：「故渊。」


    声音落地，练习室内的女高音顿时戛然而止了。


    故渊带着耳罩，什么都没听到，她茫然地看着前面像是被谁按了暂停的练习生们，正想问你们怎么不吵了，就见练习生们齐刷刷地转了个身，面朝着门口的方向，九十度鞠躬。


    老师来了？


    她啧了一声，意犹未尽地站起身，往门口看去，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并非老师而是自家小队长的时候，一兴奋，直接忘了自己还带着隔音耳罩这事儿，张嘴就是石破天惊的一嗓子：「队长！」


    队长：「……」


    队长默默在心里为她鼓掌：不愧是祥云朵朵最强主唱，这音量，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只有「音浪，太强，差点儿把我撞到了地上」比较合适了。


    故渊一嗓子喊完，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还戴着隔音耳罩这事儿。


    她摘掉耳罩，欢唿雀跃地冲到了自家小队长面前：「队长，片头曲做好了吗？」


    林景瑟缓缓点了下头：「做好了。」


    说到这儿，她用下巴指了指站在那边的练习生们，意有所指道：「位置测评的任务都发布多久了，你们还没分好part。」


    故渊往她身上一挂，看着组内的练习生们说：「嗯，总共七天的时间，估计在分part上就得用掉三天，不对，准确的说，是吵掉三天，三天之后，都成功用嗓过度没法唱歌了，然后再用三天的时间恢復，最后一天临时抱佛脚，不出意外，测评舞台过后，她们会达成全员淘汰的结局，想想就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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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习生们：「……」


    练习生们一个两下低下了头。


    林景瑟轻轻拍了她一下，问道：「你们没有队长？」


    故渊还在她身上挂着：「没有，上来就因为分part的事儿吵开了，我嫌烦，就坐那儿观战了。」


    林景瑟笑笑，心说嫌烦我可没看出来，你戏看的津津有味我倒是看出来了，但凡你说句话，她们能吵成这样？


    故渊当然知道自家小队长在想什么，她撅了小嘴：「不是我懒得管她们，管当然可以，但管心里没数的人不行，我又不是她们爹妈，有什么义务替一帮大龄儿童操心？更别提还是一帮连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大龄儿童。都挺大人了，非得让人督促着、教着、管着才能好好做事儿？她们不嫌烦，我还嫌烦呢，心思不往正事儿上放，不知道在干什么，最后被淘汰的人是我吗？又不是我，有我什么事儿。」


    练习生们垂丧着头，都没吭声，明白为什么故渊不插手她们抢part的事儿了。


    故渊是声乐a组话语权最大的那个，毕竟这是个靠实力说话的地方，实力对等于话语权，故渊的实力毋庸置疑，她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话语权自然最大，只要她开口，不会有人不听。


    而她们，也正是因为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下意识地把故渊的不管当成了默许，默许抢part这事儿不是错的。


    如果故渊一直不开口，她们可能会一直认为抢part这事儿不是错的。


    事实证明，故渊没开口前，她们也的确没意识到抢part的行为是错的，她们只想要最好的part了，觉得拿到最好的part她们就赢了，一点没往「我们现在是个集体，大家要共同努力才能取得好成绩」上想。


    但是，这些事儿就非得故渊开口她们才能明白吗？


    故渊瘫在林景瑟身上：「虽然位置测评是组内对决，但，它是大组内的对决，是a组和b组对决，不是让你们a组内斗，这还没出道就开始抢part了，出道之后呢，按秒数给你们分part呗？无所谓歌曲质量，只要秒数分配均匀就行？争抢个一两年，时间一到，你们就解散？聚是一团火散是一坨灰？」


    练习生们安静如鸡，整齐划一地耷拉着头，姿势仿佛听班主任训话的小学生。


    林景瑟掌心覆上故渊后脑勺，无声询问：故老师，您的演讲完毕了吗？


    故渊头往后一抵，在她掌心里蹭了蹭：「队长，要是我们三发生这样的事儿，你怎么办？」


    林景瑟唇边笑意很柔和，话却极其冷酷：「拍飞。」


    「……」


    祥云三崽集体乐了。


    林景瑟挑唇，友情提示道：「故渊同学，组内的事儿处理不好，我们的时间也不好安排。」


    故渊一想，也是，这边的事儿一直拖着，她们就不好安排时间了，毕竟她们除了测评舞台，还有一个出道组内的测评舞台要准备。


    想到这儿，她表情一顿，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态度，唇边那点儿笑意也没了，面无表情地看着里面的练习生们：「你们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抢part，是吗？」


    练习生们一起摇头：「不是。」


    故渊：「不是现在就分part，拿适合自己的。」


    练习生们迅速冲到了写着歌词的黑板前，和谐友爱的分起了part。


    两分钟后，练习生们：「队长，我们分好了。」


    莫名多了个队长头衔的故渊：「……」


    故渊内心很拒绝，在她心里，只有林景瑟才是队长。


    但，善意不能不接受，她妥协道：「现在回去睡觉，明天吃过早饭开始练习。」


    练习生们喜气洋洋：「好的队长。」


    这时，从声乐b组出来的导师宋游来到了a组练习室门口：「景瑟，来接故渊啊？」


    林景瑟应了一声：「嗯。」


    声乐导师宋游看了眼时间，拍了拍她的肩膀：「幸苦了，忙完早点休息。」


    说完，以一个「面对疾风」吧的表情，往a组练习室进去了。


    练习生们：「老师好。」


    老师：「……」


    做好耳聋准备的老师：「……」


    做好耳聋准备的老师茫然地看着练习室里洋溢着笑容的练习生们，一时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咋肥四鸭，你们咋不吵了？你们战斗力不行啊！隔壁组还吵得如火如荼呢……不是，咋肥四鸭，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故渊：「回去睡觉吧，时间不早了，明天见。」


    练习生们：「明天见队长！」


    声乐导师宋游目瞪口呆地看着故渊：「这是……」


    虽然故渊不想承认：「老师，我是a组队长，我们组已经分好part了，明天早晨正式开始练习。」


    幸福来的太快就像龙捲风，导师宋游试探道：「故渊同学，我有个请求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故渊直觉导师没憋好话：「您说。」


    宋游指着b组方向说：「能顺手帮我整顿一下b组吗？」


    故渊：「……」


    故渊拉过自家小队长，掉头就跑。


    剩下两崽紧随其后，边跑边喊：「等等我们！」


    声乐导师导师宋游：「……」


    宋游看着她们「速度七十迈你别想追上我」的背影，重重地嘆了口气，打算去求助威信度极高的说唱组导师们了：「孩子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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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习生们：「老师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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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翌日清晨，祥云朵朵的出道组内测评舞台新鲜出炉，彩排结束后，林景瑟看了眼时间，距离agmusic艺人过来的时间还早。


    agmusic的艺人下午两点过来，这会儿不到八点，她们还有一上午的时间可以挥霍。


    这么想的时候，导演的声音倏然从舞台下传来，打破了她还没来得及实行的想法。


    演播厅内灯光炫目，导演从监听设备后站起身，走到舞台前。


    他笑容满面地看着坐在舞台边沿休息的林景瑟：「景瑟，我有个事儿想找你商量。」


    灯柱错落有致，层层叠叠地洒在舞台上，折出一片溢彩流光，林景瑟坐在一片璀璨里，眼皮懒洋洋的耷拉着：「怎么了导演。」


    导演笑眯眯地说：「你们上午还有事儿吗？」


    林景瑟翘着腿，姿态散漫：「没事儿了。」


    导演直奔主题：「我们明天就要录制主题曲舞台了，主题曲舞台录制之前要先彩排，你们出道组的彩排舞台本来是定在今天晚上的，但是我听说唱导师们说你们今天下午要制作劲速五的片尾曲，可能晚上腾不出时间来，你们上午不是没事儿了吗，咱要么把晚上的彩排挪到现在？」


    林景瑟思索两秒，转头喊那边正在和灯光老师沟通的余笙：「余笙。」


    「怎么了队长，」那头，余笙回道。


    「过来，」林景瑟沖她招招手。


    「怎么了？」余笙走过来，往她旁边一坐。


    「导演说想把我们晚上的主题曲舞台彩排挪到现在，」林景瑟手往后撑着地面，「你不是想改主题曲的舞蹈吗？」


    「嗯，现在的舞蹈不能全开麦，」余笙云淡风轻道，「得把舞蹈幅度改小一点。」


    导演愣在原地，瞠目结舌地看着余笙，无声吶喊：什么！改主题曲舞蹈！明天就要录制了！你今天改主题曲舞蹈！！？


    余笙抬眸，看嚮导演：「导演，我们主题曲舞台不是要录制两次吗？一次是出道组c位的舞台，一次是粉丝票选c位的舞台。」


    导演神色复杂，不是很想接这话，但他不能。


    他苍凉道：「对，没错。」


    余笙歪头：「出道组c位的舞台等于我们的舞台，所以，我们的舞台我们做主，您没意见吧？」


    我有，导演想。


    这时，和音乐总监沟通完毕的故渊和晏栖迟也走了过来。


    故渊拉着晏栖迟坐下，问自家小队长：「队长，你们聊什么呢？」


    林景瑟微微侧头，头顶的光柱晕在她精緻的侧脸上，美得不可方物。


    她懒懒道：「导演想把我们晚上的主题曲舞台彩排挪到现在，余笙正通知导演改主题曲舞蹈的事儿呢。」


    通知？导演的表情倏地僵住，目瞪狗呆地瞅着余笙，那个眼神仿佛在说——都不是商量，而是通知了吗？


    「对，通知导演一声，」余笙说。


    「通知完了？」晏栖迟悠闲地晃着腿，「通知完我们回练习室吧，一个小时差不多就能改好，改好赶快彩排，下午还有事儿呢。」


    导演凌乱，无声咆哮：等等！等会儿！你们怎么就自己做主了呢！我还在这儿呢！我还活着呢！我还没死呢！你们倒是问问我的意见啊！啊！我是空气吗！有没有人注意一下我！


    算了，既然没人注意他，那他就自己吸引注意力。


    他清了清嗓子：「那什么……」


    四崽齐刷刷地把目光甩到了他脸上：「什么？」


    导演表情一滞，怂的特别迅速：「就，就是，那个舞蹈动作，现在改是不是有点晚了？」


    四人异口同声：「不晚。」


    余笙补充：「一个小时的事儿，我们很快的。」


    导演表情扭曲，心说我当然知道你们快！但是别的练习生不快啊！她们好容易把原版的主题曲学会了，你们一改，不是又要重头学了吗！我不相信她们在短短一天之内能学会新的舞蹈！不信！


    当然，这话他就是一想，不敢说。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舞，舞蹈一改，其他练习生……能跟上你们的进度吗？」


    余笙扬眉：「我们只改出道组的动作，不改其他练习生的。」


    导演微微松了口气，转念一想，只改出道组的舞蹈动作，那视觉效果上不就乱了吗！


    他一口气又噎了回去，犹豫道：「这样一来，整体舞台不是就乱了吗？」


    四崽集体眯眼，余笙凉凉道：「导演，您在质疑我们的编舞能力吗？」


    导演：「……」


    导演迅速否认：「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们随便改！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如果真乱了，大不了我只拍你们四个人，不慌！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他能行！他这么大个导演，连这么点儿事儿都处理不了还能行？


    当然不能！


    于是，一个小时后，祥云朵朵带着她们改编好的主题曲舞蹈来了。


    台下人头攒动，节目组内大小人员都来观看祥云朵朵的彩排了，人群中，皆是一片赞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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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导演环着手臂，静静地看着星形舞台中央的祥云四崽，欣慰道：「改过的舞蹈动作是比原版好看。」


    导演不置可否，眼底漾着柔和的笑意，看着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少女们：「那是，也不看是谁改编的舞。」


    节目组请来的专业老师：「她们的舞蹈也太整齐了。」


    另一个专业老师：「怎么能这么整齐，像一个人在跳舞似的。」


    舞蹈导师邵星河笑笑：「这叫什么问题，没有不努力就能整齐的队伍，都是用汗水换来的。」


    光线璀璨，激昂的鼓点烘托着热烈的气氛，声乐导师一瞬不瞬地看着台上的少女们，感慨道：「果然还是全开麦的舞台更有感染力啊。」


    说唱导师卫航和艾秋一起点头，表示贊同。


    卫航碰了碰艾秋的胳膊，意有所指道：「我突然有点期待明天粉丝票选的结果了。」


    艾秋秒懂了他的话外音，勾着嘴角乐了，她和卫航这几天什么都没干，光顾着给祥云朵朵打广告拉票了，从身边的朋友，到厂牌的艺人，再到公演现场的粉丝，但凡认识他们的人，几乎没有不认识祥云朵朵的。


    当然，祥云朵朵自己是不知道这些事儿的，毕竟她们现在都是没通网少女。


    卫航手抄着兜，云淡风轻道：「你猜投票截止，祥云朵朵四个崽能排到第几名。」


    艾秋挑唇，笑道：「我猜，怎么也得都在前五吧，你怎么看？」


    卫航勾了勾嘴角，云淡风轻道：「我看啊，粉丝票选c位还是景瑟的。」


    艾秋表情一顿，转头看他，两人对上视线的瞬间，都笑开了。


    卫航光是想想都觉得刺激：「要是真的，那可太嚣张了。」


    艾秋笑着瞥了他一眼：「嚣张才符合她们的人设好吧，虽然c位都是出道组的有点嚣张，但是，不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吗？」


    说着，她指了下台上的少女们：「她们是实至名归的c位，不是双c才奇怪。」


    艾秋一语成谶，祥云朵朵真的双c了。


    周五，投票通道关闭，公共练习室内，肖姗姗站在大荧幕，公布票数。


    肖姗姗：「下面，我们来公布粉丝投票情况，请看大荧幕。」


    话音落，大荧幕亮了起来，练习生们的名字按照票数高低，依次出现在了屏幕上，第六名的票数出来后，练习生们集体倒抽了口凉气。


    因为，现在只有祥云朵朵的票数和omg安风的票数还没公布，这就意味着，祥云朵朵可能不止会拥有出道组一个主题曲c位的舞台，很有可能，粉丝票选c位的舞台，也是她们的。


    肖姗姗：「下面，公布前五名，请看大荧幕。」


    随着票数滚动的声音，安风的名字出现在了屏幕上，第五名，安风，票数一千一百万。


    公共练习室内顿时譁然一片，安风的票数断层了，比位居第六的江停晚高出了整整七百万。


    不等她们从安风的票数里回过神，大荧幕上的名字又变了。


    第四名，故渊，票数，三千五百六十万。


    尖叫声在公共练习室内爆开，练习生们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大荧幕。


    第三名，晏栖迟，票数，三千五百七十万。


    第二名，余笙，票数，三千五百八十万。


    第一名，林景瑟，票数，四千万。


    祥云朵朵集体断层。


    尖叫声响彻练习室，所有人都懵了，惊讶到合不拢嘴。


    监听设备后，导演不可置信地看着大荧幕，震惊到就差把眼珠子砸到大荧幕上了。


    他僵硬地转过头，瞪着副导演说：「兄弟，怎么办，我们要拍两个祥云朵朵c位的主题曲舞台吗？」


    副导演人看着有点恍惚，不过，恍惚中不失理智：「那不是重复了吗。」


    导演凉凉道：「对，所以我问你怎么办。」


    「导演！」制片突然沖了进来，风风火火扯着导演道，「资方来电话了，让我们把两个舞台改成一个，只拍摄出道组c位的舞台。」


    导演：「……」


    副导：「站位，怎么弄。」


    制片：「四个c，横排站。」


    导演嘴角一抽：「我们的舞台是建好的，场地不允许啊。」


    制片不慌不忙：「资方出钱，重建舞台，星形改成金字塔，金字塔做升降，随着音乐把祥云四崽升到最高处。」


    导演：「……」


    副导：「……」


    导演看了眼表：「现在时间，早八点，重建舞台……今天之内能建完吗？」


    制片笑笑，轻松道：「工作人员都等在外面了，材料也准备齐全了，我粗粗看了眼工作人员的人数，别说今天之内建好了，几个小时之内就能建好，加上我们调试的时间，晚八点正常进行录制没问题，和原定时间一样。」


    导演：「……」


    副导：「……」


    两人对上视线，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三个粗体大字：好傢伙。


    晚八点，祥云朵朵和她的伴舞们闪亮登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对不起，小白菜不是要故意鸽大家的。


    是剧情动的手！是剧情不让卷卷出来！你们看我真挚的眼神qaq，真的不能怪我！


    卷卷真的明天来，真的，求各位卷卷妈耐心等待，不要打我qaq！嘤！


    （害怕地搓手手，明天一定把你们的孩子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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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主题曲舞台的拍摄结束后，练习生们重新投入到了位置测评的准备中，而祥云朵朵，我们「不务正业」的祥云朵朵一头栽进了劲速五ost的制作中，拔都拔不出来。直至周一下午，劲速五的ost全部制作完毕，才总算捨得从工作室里出来了。


    送走agmusic的艺人后，祥云三崽回了小组练习室，林景瑟去了导演休息室，找导演藉手机，准备给陆云卷打电话报告好消息。


    「给陆老师打电话？」沙发上，导演一副沖在吃瓜前线的模样，两眼放光地看着她。


    「嗯，」林景瑟倚在墙边，戳着手机屏幕输陆云卷的电话号码。


    「我听艺统负责人说，你们说唱组不分小组，改成六人对决的形式了？」导演问。


    「嗯，」林景瑟应了一声，指尖往拨号键上一按，给陆云卷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嘟了几声接通了，但接电话的人不是陆云卷，是陆云卷的助理，叶知鱼：「您好。」


    「是我，林景瑟，」林景瑟垂了垂眼，「姐姐在忙吗？」


    「她在拍戏，」叶知鱼说，「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有急事儿也可以先和我说。」


    「也不是急事儿，」林景瑟说，「劲速五的ost都制作好了，我想拿给姐姐听听。」


    「都做好了？」叶知鱼不可置信道，她知道陆云卷把劲速五ost交给林景瑟制作的事儿，但，如果她没记错，陆云卷好像是上周才把ost制作的事儿交给林景瑟的，这速度也太快了。


    「嗯，」林景瑟懒洋洋地应了一声，问道，「姐姐什么时候拍完？」


    「今天还有好几场，」叶知鱼说，「你想过来？」


    「想给她听ost，」林景瑟顿了顿，「她忙的话我就不过去打扰她了，改天给她听也行。」


    「她中间有休息时间，」叶知鱼说，「想过来就过来吧，能找到片场吗？」


    「能找到片场，」林景瑟迅速说。


    「那我在片场门口等你，」叶知鱼笑笑，「你什么时候来？」


    「现在，先挂了，拜拜，」林景瑟挂断了电话，把手机递给导演，抱着笔记本电脑出发了。


    出来接林景瑟的人不是叶知鱼，是刚结束上一场拍摄的陆云卷。


    夕阳西下，余晖染红了半边天，陆云卷姿态松散，懒洋洋地倚着树干，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


    「姐姐，」林景瑟过了马路，一眼就看到了靠在树上的陆云卷，她边跑边喊，「你不是在拍戏吗？」


    「上一场刚结束，」陆云卷轻吐了口烟雾，掐灭菸蒂，丢进垃圾桶。


    「叶知鱼说你中间有休息时间，」林景瑟扑到她怀里，仰着头看她，眼神亮晶晶的。


    「嗯，」陆云卷轻轻挑唇，胳膊往后环着她的腰，意味深长道，「叶知鱼说，你是来给我听ost的？」


    「嗯，」林景瑟眼底漾着笑意，直勾勾地看着她，「今天刚做好，想先给你听。」


    「哦，」陆云卷半眯着眸子，懒懒道，「原来不是想见我才过来的啊。」


    「……」


    陆云卷松松揽着林景瑟的肩膀，在一片目瞪狗呆的注视下，步调散漫地晃进了片场，往导演那儿走。


    「既然不是因为想见我才过来的，那我就不陪你了，」她把林景瑟往导演那儿一丢，冷漠无情地指着坐在摺叠椅上的导演说，「这是导演，ost给他听就行，我去拍戏了。」


    说完，真要走。


    林景瑟急了，电脑往导演怀里一扔，招唿都没顾上打，一个起跳挂到了陆云卷的背上，哼哼唧唧：「别啊，是来看你的，你都不来看我了，我不得找个藉口来看你吗。」


    陆云卷表情顿了顿，两秒后，偏过头笑开了。


    林景瑟回过味，危险的眯了眯眼，往地上一跳，哼了一声，甩着小辫子就往导演那儿走，没走两步，被拽住了。她保持着一个往前走的姿势，头也不回道：「干什么，撒开我，我要给导演听ost了。」


    陆云卷忍俊不禁，紧紧拽着她的手：「别闹，一会儿摔了。」


    林景瑟继续冷哼，换姿势了，往前走直接变成了往前倒：「摔吧，摔了就怪你没拽紧我。」


    陆云卷笑得不行，抬眼的瞬间，猝不及防和看过来的导演对上了视线，她唇边勾着笑，散漫道：「看什么，没见过秀恩爱啊？」


    导演嘴角一抽：「你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林景瑟闻言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处，她保持着那个俯冲的姿势，慢吞吞地抬起头，沖导演挥挥手：「导演好，我是林景瑟。」


    导演乐了：「你好，欢迎来我们组里玩。」


    陆云卷把林景瑟拽回怀里，从背后搂着她：「宝宝，我总共就一小时的休息时间，请你务必抓紧。」


    春宵一刻值千金，林景瑟不闹了，从导演怀里拿过电脑，往旁边桌上一放，按下开关，找制作好的ost。


    导演翘着腿，抬眼看陆云卷：「这制作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点儿？」


    陆云卷眉眼轻挑，懒懒道：「麻烦你打钱的速度也跟上去。」


    导演笑开了，视线扫到林景瑟身上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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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卷漫不经心：「嗯？」


    导演半眯着眼，笑容意味深长：「你当初劝退我们第二个剧本的根本原因，其实不全是因为你不想拍感情戏吧？」


    陆云卷：「……」


    劲速五开拍前，有两个剧本在选，第一个剧本是原定剧本，第二个剧本是在原定剧本的基础上加了感情线的剧本。


    给她，单独加了感情线。


    虽然第二个剧本是不错，但她不想拍，一是因为确实不想拍感情戏，二，就是因为已婚人士的自觉了。


    导演用下巴指了指林景瑟：「是因为她，所以才不想拍感情戏。」


    陆云卷不置可否，半撩不撩地看着他，没说话。


    导演很喜欢第二个剧本，甚至劲速五都按照第一个剧本拍这么久了，他还不死心，隔三岔五就要提一嘴换剧本的事儿，比如现在：「卷，考虑一下第二个剧本？现在换剧本还来得及。」


    陆云卷冷淡地看着他，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那边，听到两人这句对话的林景瑟表示茫然：「剧本还能换？劲速五不是都拍一半了吗？」


    导演笑眯眯地解释道：「剧本前半部分的内容都一样，只要没拍到不一样的地方，就来得及更换。」


    林景瑟点了点头，随口道：「哪里不一样啊？」


    导演：「第二个剧本比第一个剧本多了条感情线。」


    林景瑟找到了ost所在的文件夹，漫不经心道：「我还挺喜欢看感情线的。」


    导演眼睛一亮：「是吗？」


    林景瑟点点头，指尖在触摸板上滑动着，找片头曲：「嗯。」


    陆云卷环着手臂，提醒道：「那条感情线是我的。」


    林景瑟指尖一顿：「……」


    陆云卷勾了勾嘴角：「有吻戏。」


    林景瑟勐地转头看她，不，准确地说，是瞪她。


    陆云卷平地一声雷：「还有床戏。」


    林景瑟被她这句话炸了个外焦里嫩，瞪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大喊大叫道：「要什么感情线！」


    喊道这儿，她把矛头对准了导演：「好好的动作片！激情四射的动作片！剧情就挺好看了！为什么要加感情线！」


    导演：「……」


    陆云卷嘴角一勾，笑了起来：「导演，这就是我为什么劝退第二个剧本的理由，够充分吗？」


    导演嘴唇动了动，还想挣扎一下，就听那边林景瑟不容反驳的声音传来。


    林景瑟：「我们听ost吧！」


    话音落，片头曲的前奏响起，接着，是一道柔软的女声：「cloud。」


    导演：「……」


    陆云卷：「……」


    陆云卷一边眉梢轻轻挑起，和看过来的导演对上了视线。


    导演：「你们，已经明目张胆到这个程度了？」


    陆云卷没吭声，不确定这个cloud是祥云娱乐的云，还是祥云朵朵的云……或者是，陆云卷的云。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林景瑟的后脑勺，成功的因为一个cloud走神了。


    ost播放完毕，林景瑟转头看陆云卷：「姐姐，好听吗？」


    姐姐心不在焉：「好听。」


    林景瑟眯眼：「你敷衍我。」


    导演接下话茬：「没有没有，真的好听，我很满意，回头让财务部给你打钱，你把卡号给我。」


    说话间，他从兜里找出手机，点开备忘录，把手机给林景瑟递了过去。


    林景瑟接过手机，戳着手机屏幕输入自己的卡号和姓名，输完之后，把手机递迴给导演。


    导演把手机装回兜里，视线从她脸上扫过时，心思一转，冒出了一个胆大的想法，他目光灼灼：「景瑟，拍电影吗？」


    林景瑟：「……」


    陆云卷：「……」


    陆云卷眉梢一挑：「发什么疯？她都没接触过这行，怎么拍？人好好一个泡圈公主天才制作人，接完你电影，名声直接毁了，拍个屁。」


    导演：「……」


    林景瑟：「……」


    导演苍凉：「我电影这么不值钱的吗？」


    陆云卷神色淡淡：「拍的好值钱，拍不好就不值钱了，不止不值钱，之前积累起来的好感度也得败光。你知道偶像转型有多难吗？好容易转到了说唱歌手制作人，回头再因为你把这两名声给毁了，你赔得起吗？」


    导演：「……」


    林景瑟：「……」


    导演神情悲怆：「不是，咱组里这么多影帝影后，就连一个新人都带不动？」


    陆云卷语塞，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道理，但，她还是不想让林景瑟冒险。


    林景瑟疑惑：「演技这个东西，还能带动？」


    导演一拍大腿，铿锵有力道：「当然能！」


    说听到这儿，他灵光一闪，想到了那个角色的人设，那个角色的人设和林景瑟本人的性格非常贴合，这样一来，都不需要有多好的演技，本色出演就行。


    他赶紧道：「你的性格和角色的人设非常贴合，本色出演就行！」


    林景瑟眯眼，瞅着他那个眼神好像在说：你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你在内涵我。


    导演：「真的！本色出演一定行！不信你问卷卷！」


    卷卷：「……」


    见人不说话，导演啪地拍了她一下，然后在林景瑟的怒视下说：「卷！你倒是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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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卷啧了一声，掀起眼皮看林景瑟：「人设是贴合的。」


    人设确实是贴合的，甚至可以说，是给林景瑟量身定做的……因为那个角色的人设，怎么看都是林景瑟本人。


    怼天怼地怼空气，嚣张到无法无天，就差横着走了。


    得到了陆云卷的肯定，导演顿时兴奋了，点菸的手微微颤抖：「景瑟，考虑一下。」


    林景瑟：「……」


    林景瑟转头看陆云卷：「姐姐。」


    陆云卷淡声道：「人设是贴合，但是……」


    导演指尖一颤，烟差点儿掉地上去：「但是什么？」


    陆云卷：「但是，能不能演还是要试过戏再说。」


    导演两眼放光：「那我们就试那段你们陷入僵局你的女朋友来帮忙的戏吧！」


    陆云卷眼皮一跳：「换一段。」


    林景瑟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因为有吻戏，陆云卷想：「那段没剧本，需要临场发挥。」


    这话不是她乱说的，确实是临场发挥，但，好好的临场发挥，也不知道编剧为他妈什么非要标一个吻戏进去。


    林景瑟似懂非懂：「临场发挥好啊，不是说人设和我很贴合吗，这样一来，我就不需要背台词了，不吭声坐在那里装个b……装个高冷，不就行了吗？」


    陆云卷：「……」


    导演拍手叫好：「可以，没问题！那我们就试这段！」


    说着，他看了眼表，陆云卷和组里演员一起的戏还有二十分钟开始，组里演员这会儿应该都在来的路上了，林景瑟要试的那段戏需要所有人都在，等林景瑟换好衣服上好妆，组里演员差不多也都到了。


    他大手一挥，指挥服化负责人：「小白，带林景瑟换衣服，顺便上个妆。」


    小白：「好的导演。」


    陆云卷：「……」


    陆云卷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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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劲速五组里的演员得知林景瑟要试戏的消息时，并没有多惊讶，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家导演对第二个剧本的执念有多深，如果非要用两个成语来形容，那可能就只有浑然忘我和人尽皆知这两成语比较合适了。


    当然，一个人深多寂寞啊，何况他们导演还是个特别怕孤独的人，所以，他们导演选择结伴深，也就是说，喜欢拉着他们一起深，深就算了，甚至还试图让他们共情。于是每天一收工，导演第一件事儿就是站起身，冲上来，拽住他们的手！接着开始他一边抽菸一边嘆气一边拉着他们畅叙幽情的日常。


    畅叙幽情的时常不定，短则一小时，长则一通宵，反正，不是几分钟能解决的事儿，因为几分钟根本不够导演表达自己对于第二个剧本的爱究竟有多么深沉。


    时至今日，他们这些演员都能把导演的「演讲稿」倒背如流了。


    来个林景瑟也好，他们想，不管林景瑟试戏能不能成功，反正结果肯定都是好的。


    要么，让导演彻底死心，要么，让导演辞旧迎新。


    反正，无论林景瑟最终达成哪个结果，最后都能拯救他们的耳朵。


    劲速五组里的演员们没对林景瑟试戏这事儿表示惊讶，倒是林景瑟本人先惊讶了。


    林景瑟脚步一顿，目瞪蟹呆地看着眼前电影画面里才会有的布景，倏地生出了一股不真实的感觉，不知怎么，莫名有种「明明她是个在电影院里看电影的观众，结果一不小心穿越了，穿进了那部她正在看的电影里」的违和感。


    身临其境是身临其境了，但，好像有点格格不入，像是孙悟空和蜘蛛侠突然在同框出现了的那种格格不入。


    她拽了拽旁边陆云卷的手：「姐姐。」


    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陆云卷垂了垂眼，扫了眼松松牵着自己的那只手：「嗯。」


    林景瑟面上看似没什么表情，一副见过大世面的城里螃蟹的模样，实则心里一点都不平静，可谓是波涛汹涌巨浪起伏，都快卷出海啸了，这会儿只能强行镇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们之前试戏，阵仗也这么大吗？」


    当然不是，陆云卷想，这阵仗压根就不是试戏的规模，试戏换什么衣服上什么妆，这是直接拍摄的规模。


    但，这话她不能说，因为小螃蟹明显是紧张了。


    她手指一勾，握住了林景瑟的手：「我们没试过戏。」


    手指被温热干燥的触感包围着，林景瑟心里的波涛总算没那么汹涌了，她好奇道：「是不是专业演员进组都不需要试戏？只有我这样什么都不懂的才需要试。」


    陆云卷勾唇笑笑：「当然要试，我们没试是因为我们在拍劲速之前都和导演有过合作，导演了解我们，觉得我们适合，所以才省了试戏环节，直接定了我们。正常流程，都要试的。」


    林景瑟似懂非懂，随口道：「那没合作过的就要试了吧？比如后面劲速有新角色了，组里要进新面孔了。」


    陆云卷侧头看她，视线扫过她茫然的小脸时，把她拽进了怀里，手往她腰上一环，下巴松松抵着她后脑勺：「组里一直没进过新面孔，导演也不敢贸然用和我们没有过合作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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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调女香漫在鼻间，说不出的好闻，林景瑟往后靠在她怀里，掌心覆上她的手背：「为什么？」


    陆云卷笑笑，解释道：「因为剧本。」


    林景瑟忽然想到什么，拍拍她的手背道：「姐姐，我之前吃瓜的时候，吃到过劲速组里的瓜，那个博主说，你们没有剧本。」


    组里演员们还在上妆，陆云卷推着她走到门口，人往门框边上一倚，顺手把她拽回自己怀里：「没那么夸张，剧本有，只是不完整。」


    林景瑟懒懒散散地靠在她怀里，目光闲闲地看着那边还在继续的布景工作：「比如？」


    陆云卷从兜里找出烟，取了一支叼在唇边：「比如，不是重点的部分导演就会让我们自由发挥。」


    林景瑟惊讶：「这也行？」


    陆云卷偏头点燃了烟，吞云吐雾间，勾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平白生出一股凌厉的美感：「嗯。」


    劲速剧组是个非常随心所欲的剧组，从导演到编剧，再到演员，一个比一个随意。


    当然，最开始劲速剧组并不是这样的，最开始的劲速剧组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剧组，别的剧组是什么样，他们组就是什么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呢，是从拍完劲速一，大家的关系好到节操满地掉开始。


    导演经常是这样的：「今天不拍了，隔壁电音节，我们休假一天，去感受一下年轻人的快乐吧！」


    编剧经常是这样的：「这段对话你们随意发挥，我写出来的内容不太行，你们都是喜剧人，你们来。」


    而演员，演员就更随心所欲了，经常在导演编剧要求他们随意发挥的时候，发挥出一段吐槽，比如之前那场在便利店买面包的戏。本来买完面包他们就要凄悽惨惨戚戚地吭着面包出来，进入下一场的拍摄了，结果，他们随意过了头，买面包的途中聊起了家常。


    许枫的人设是个逗逼不自知的纨绔子弟，于是他眼皮一耷拉，钱包往收银台上一拍，一副爷从来没受过这种民间疾苦的模样，吊儿郎当道：「光吃面包也太惨了，我们来碗泡面吧！」


    直接把泡面买了出了山珍海味的既视感。


    买完泡面，几人顶着不像好人的妆面排排坐在便利店里吃上了，江岚的角色是个一拳一个壮汉的冷酷女人，她本着我不能出戏的敬业态度，吐槽都不忘冷着脸：「这也是我们敬业，扔掉自我深入角色，即使随意发挥也绝不出戏，干角色该干的事儿，说角色该说的话，不然我们替编剧把钱赚了吧。」


    江岚冷着脸说完句话的时候，陆云卷差点笑场了，因为那句「不然我们替编剧把钱赚了吧」从江岚饰演的角色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有种「不如我们把编剧鲨了卖钱吧」的错觉感。还好她当时不能崩人设的自觉还在，不然，编剧和导演估计不敢这么随便地由着他们自由发挥了。


    毕竟听他们闲扯一通的时间能烧不少钱。


    烟雾弥散在视野里，林景瑟头往后靠，抵在陆云卷的锁骨处：「自由发挥该怎么发挥啊？」


    陆云卷：「演员之间如果熟悉度不够，对彼此的角色设定了解不够，那就不能自由发挥了。我们熟，关系熟，对彼此角色的设定熟，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都有数，不用提前打招唿，也能接上彼此丢过来的戏，这样一来，自由发挥就不是难事儿了。」


    林景瑟听到这儿，表情倏地一滞：「姐姐。」


    陆云卷微仰着头，轻吐了口烟雾，懒洋洋道：「嗯。」


    林景瑟艰难道：「我一会儿要试的戏，是自由发挥，对吧？」


    陆云卷垂眼，卷而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扇形阴影，像只振翅的蝶：「嗯。」


    林景瑟语塞：「我接不住戏，怎么办？」


    陆云卷掐灭菸蒂，丢进垃圾桶内：「不会。」


    林景瑟闭了闭眼，隔了会儿，憋出两个字：「骗人。」


    陆云卷挑唇，抬手摸了下她头顶：「没有。」


    林景瑟：「真的吗？」


    陆云卷看了眼拿着剧本往她们这儿过来的导演：「真的，他们有分寸，不会给你乱丢。」


    林景瑟慢吞吞地点了下头：「好。」


    「景瑟，」导演走过来，把剧本递给她，「看看人物小传。」


    「嗯，」林景瑟接过剧本，翻看着人物小传，她要试的这个角色的名字叫迟未绾，有钱有势性格刁钻的大小姐，优点是她是个自学成才的计算机高手，缺点是，不会打架，所以但凡出门，周围必定保镖环绕。


    看到这儿，她冷淡地啧了一声，掀起眼皮看导演，那个眼神仿佛在说：这是什么bking设定？


    导演：「……」


    导演喜上眉梢，激动道：「对！就是这个感觉！不愧是卷卷的小朋友！入戏这么快！景瑟，保持住！记住你现在这个状态！去感受！你现在就是迟未绾！迟未绾就是你！用心去感受你当下的状态，记住它！」


    说到这儿，大手一挥，转头喊身后的人：「过来，认识一下你们家小姐。」


    陆云卷和林景瑟一起往导演目光所在的方向看去，看到整整齐齐十二个黑衣壮汉时，眼皮集体一跳。


    陆云卷提醒道：「宝宝，有个事儿忘和你说了。」


    林景瑟瞠目结舌地看着迟未绾，不是，自己的壮汉们，心不在焉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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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卷捏了捏眉心：「咱们导演吧，在拍劲速一的时候养成了不让我们在片场出戏的习惯，只要他不喊收工，我们就得在角色内，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得在角色内，劲速一拍到五，我们都习惯这个模式了，你，可能会有些不适应。」


    林景瑟表情僵了僵，试探道：「姐姐，你们在片场闲聊的时候，都是怎么称唿对方的？」


    陆云卷：「角色名。」


    林景瑟：「就一直在戏里呗。」


    陆云卷：「差不多。」


    林景瑟：「……」


    林景瑟瞠目结舌，瞪着气势汹汹往她这会儿过来的壮汉们：「姐姐，我还有一个问题。」


    陆云卷大概猜到她要问什么了。


    林景瑟：「我不会从这一秒开始，就要拥有十二个贴身保姆了吧。」


    陆云卷严谨措辞：「贴身不至于，但是……」


    林景瑟一听这个但是就不想活了。


    陆云卷补充完下半句：「也差不多。」


    林景瑟苍凉道：「真的假的？」


    陆云卷摸摸她的毛：「重点不在贴不贴身上，而是在不能出戏上，如果你试戏成功，那就必须得按照导演的要求去和他们磨合了，毕竟他们的角色和你的角色是捆绑关系，导演不出戏的方法也确实有效，能快速的熟悉彼此的角色，习惯就好了，我们也是这样被折磨过来的。」


    话音刚落，十二道铿锵有力的男声在耳边炸开：「小姐好！」


    陆云卷：「……」


    林景瑟：「……」


    林景瑟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卷：我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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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林景瑟试的这段戏没有剧本，所以必需得知道前情提要，导演搬了两个小板凳过来，拉着她坐下：「景瑟，我给你简单讲一下前情提要。」


    林景瑟难得乖巧，点了下头：「好。」


    说完，目光转向靠在门边的陆云卷：「姐姐，你也听。」


    言外之意：你陪我。


    陆云卷笑笑，和导演说：「讲吧。」


    导演清了清嗓子：「你饰演的角色迟未绾和卷卷饰演的角色律画本是对立关系，一次意外，卷卷出手救了你，于是你们的对立关系变了。」


    林景瑟扬眉，从这个简单到令人髮指的前情提要里抓了个重点出来：「我和姐姐为什么对立？」


    小朋友愿意问，导演当然乐意讲：「因为你们阵营不同。」


    林景瑟表情顿了顿，心里对于这个阵营不同的对立关系很不满意。


    导演嘆气：「你和卷卷的关系，并不是从开始就对立，你们曾经是互相取暖的朋友。」


    林景瑟闻言，心里更不满意了，她眉梢一扬，冷冷道：「曾经互相取暖的朋友，为什么后来对立了？」


    导演又嘆了口气，还是那句话：「因为你们阵营不同。」


    林景瑟眯眼，特别想说，您还有没有别的回答了？


    我想听的是「阵营不同」四个字吗！


    我想听的是她们之间的故事！


    导演：「你和卷卷都是家族继承人，你们的家族之间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就是你们关系再好也没用，作为继承人，你们身不由己，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为了家族，站在彼此的对立面。」


    林景瑟沉默几秒，抬眼看陆云卷：「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陆云卷半垂着眼：「十八岁那年夏天。」


    导演接下话茬：「其实你们在认识之前，就一直都知道对方的存在。」


    林景瑟胳膊撑在膝盖上，好奇道：「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吗？」


    导演点头：「当然知道，年龄、身高、体重、长相、在哪所学校，甚至连对方校服是什么颜色都知道。」


    林景瑟眨了眨眼：「那我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导演：「十八岁那年夏天，你父亲生命垂危，无法继续管理家族大小事务，这个重担就落到了你的身上。你当时处于一个茫然无措的状态，从医院回来后，心情一直很低落，你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软弱的样子，所以你决定自己出去走走，找一个安静的角落，自己呆一会儿。」


    林景瑟眼睛亮了亮：「遇到危险了吗？」


    导演嘴角一抽，看着她那个眼神仿佛在说——遇到危险这么开心？


    林景瑟兴奋道：「姐姐救我了吗？」


    导演：「……」


    导演：「没有。」


    林景瑟很失望：「哦。」


    那头，陆云卷轻轻挑唇。


    导演：「但她缓和了你糟糕的心情。」


    林景瑟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怎么缓和的？」


    导演：「那天雨下的很大，你坐在便利店外面的台阶上，在哭。这个时候，卷卷出现了。」


    林景瑟看向陆云卷。


    陆云卷：「我知道你是谁，看你小可怜似的坐那儿哭，脑子一抽，过去帮你撑了个伞，你没理我，我就木头人似的站那儿看你哭。」


    林景瑟眯眼：「这么无情的吗？我哭那么惨，好歹哄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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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页

    陆云卷乐了：「你当时都不理我，我怎么哄。」


    林景瑟表情一滞：「那我可够烦人的，连句谢谢也不说啊？」


    陆云卷不置可否，唇边勾着浅浅的笑意。


    林景瑟啧了一声：「那你就一直站那儿看我哭啊？」


    陆云卷应了一声：「嗯，一直看到你哭完。」


    林景瑟：「然后呢？」


    陆云卷：「然后我问你，哭完了？」


    林景瑟：「我说什么了？」


    陆云卷眉眼轻挑，揶揄的语气：「你说，我没哭。」


    林景瑟：「我有毒。」


    陆云卷笑了起来：「我说你哄鬼呢？你没吭声。然后我给你递了块手帕，坐到了你旁边。」


    林景瑟听到这儿，突然想起什么：「我们不是家族对立吗？我们的保姆呢？也不管管？竟然允许我们单独相处？也不怕一方被偷袭？」


    这时，旁边铿锵有力的男声响起，是十二个保姆里的头，也是戏里看着林景瑟长大的叔叔：「小姐，我们当时就在路对面，距离您很近。」


    林景瑟：「你们跟踪我？」


    保镖叔叔：「……」


    林景瑟：「你们在路对面干什么？」


    保镖叔叔：「和律画小姐的保镖们进行无声对峙。」


    林景瑟：「……」


    对不起，打扰了。


    林景瑟收回目光，看着陆云卷：「坐到我旁边，然后呢？」


    陆云卷：「然后你饿了，肚子咕咕响，我请你去便利店吃了个泡面。」


    林景瑟：「然后，就没然后了？」


    陆云卷：「吃完饭你该回家了，你说想走回去，不想坐车，我觉得走回去不安全，因为你父亲生病的事儿，盯着你们家的人很多，就把你送回去了。」


    林景瑟眼底漾着笑意：「你送我不是更危险吗？」


    陆云卷挑唇：「我自己送的，还不怕死的把你送到了你家门口。」


    林景瑟眼睛很亮：「哇哦，为了我的安全，把自己置于险地了。」


    陆云卷不置可否，勾了勾嘴角。


    林景瑟：「然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吗？」


    陆云卷点了点头，几秒后，补充道：「是见不得光的朋友。」


    林景瑟茫然：「那我们怎么相处？」


    陆云卷懒懒散散倚着墙：「严格的说，不算是相处。」


    林景瑟茫然。


    陆云卷：「我们的学校距离近，就隔着一条马路，我每天都会等你放学，然后送你回家。」


    林景瑟乐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陆云卷跟着笑笑，懒洋洋道：「也没有，远远跟着你，你知道我跟着你，还挺开心，也不害怕，没心没肺跟个傻子似的，甚至为了和我多呆一会儿，每天都得带着我徒步好几公里才愿意回家。」


    林景瑟听到这儿的时候，心里莫名不舒服：「你也没有多聪明，每天送我回家，也不害怕？」


    陆云卷静静地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是柔软的笑意：「我把你送到家门口之后，你第一件事儿不是进家门，而是盯着我上保镖的车，看我的车安全驶出你家门口了，你才会往家里回去。我还是还挺安全的。」


    林景瑟重新开心起来，但，开心不过两秒，就被导演打破了。


    导演：「这年秋天，你父亲去世了。家族的重担突然落到你头上的时候，你心里其实并不愿意面对，但你没有选择，因为你是唯一的继承人，必须要面对接管家族的现实。」


    林景瑟：「然后，我们就变成对立面了吗？」


    导演：「说是对立面，但关系其实并没有很僵，对于卷卷家族的一些所作所为，你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而卷卷接手家族以后呢，也和你的态度差不多，并没有发生过太大的矛盾，但，没有太大的矛盾并不代表没矛盾，之前无法调和的矛盾还是无法调和。」


    林景瑟轻嘆了口气：「那我们怎么在一起的？」


    导演神秘一笑：「你们的感情线，只有感情初始的部分有剧本，那就是卷卷救了你的命。至于你们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对方，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那就得靠你们自己发挥了，你们觉得什么时候该有，那就什么时候有。」


    这话，有一半是真的，有一半是假的。


    什么时候喜欢上对方、什么时候开始恋爱需要自由发挥是真的，剧本只有感情初始的部分是假的。


    剧本除了有初始，其实还有结局。他当初给陆云卷看第二个剧本的时候，没给她结局的部分，并且还在陆云卷询问结局的时候，用一句「劲速没有绝对的主角，所以你们的感情线只有开始，没有结束」给搪塞过去了。


    完整的剧本，不会给陆云卷看，但会给林景瑟看。当然，前提得是林景瑟试戏成功。


    这么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林景瑟提前知道结局，那么她在演戏的过程中，内心一定会是复杂的，这样一来，就能很好的表达出他想要的东西。陆云卷呢，在不知道结局的情况下，突然被告知结局是这样的，那么她的感情，一定会在结局的时候爆发，这也是他想要的。


    听完导演的话，林景瑟用一种不太好形容的眼神看着陆云卷：「姐姐，我终于知道劲速剧组有多随心所欲了。」


    陆云卷笑得不行。


    这时，助理跑了过来，焦急道：「导演，景布好了，但是看这天色，好像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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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闷雷滚动，大雨倾盆而下。


    导演：「……」


    陆云卷：「……」


    林景瑟：「……」


    助理神情悲怆：「导演！怎么办！」


    导演：「……」


    导演灵光一闪，两眼放光道：「试她们初识那场戏！便利店那场戏！现在准备！」


    陆云卷：「……」


    林景瑟：「……」


    林景瑟淡淡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低估劲速剧组随心所欲的程度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白菜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不是不喜欢看螃蟹综艺的剧情吗，我其实认真想这个事儿了，最开始我觉得，螃蟹既然参加这个节目了，那这个节目就肯定要好好写完整，从进组到出道，过程肯定得写完整，于是我打算坚持自己的想法。坚持没几天，我就发现我错了，我是一个很在乎读者感受的白菜，我写出来的东西大家不喜欢看，我自己也开心不起来了，也就写不动了，不想写了。毕竟我是写给大家看的，既然大家不喜欢看，那我写它的意义在哪里呢？所以我砍大纲了，综艺大纲，细节全砍，把该在后面的电影，插到了综艺里，插入电影之后，大家的评论果然不像之前那样了，但我卡文了，因为我的大纲剧情线乱了。


    所以，白菜要在这里给喜欢本文的小天使们道个歉，我卡文的状态暂时没法缓解，所以更新会极其不稳定，以后也不会请假了，写出来就更，写不出来就不更，建议追更的小天使们养肥，或者等到完结再看这样。（坑肯定是不可能坑的，我是个不坑文的作者，建议大家养肥是因为我不想一次一次因为断更让大家失望，你们失望我也不开心，我很焦虑，感觉对不起喜欢这文的小天使，内疚感爆棚qaq但我更不想随便写点什么出来敷衍大家，我想完整的把这本写好。


    希望小天使们给我点时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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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迟未绾和律画初识的这场戏发生在校园时期，导演若有所思地盯着林景瑟和陆云卷看了几秒，大手一挥，唿叫服化组负责人：「小白，给景瑟和卷卷换一下造型，换成校园时期。」


    「好的导演，」服化组负责人带着林景瑟和陆云捲去了化妆间，重新给她们换了造型。


    「姐姐，」化妆间内光线明亮，林景瑟神色复杂地看着镜子里扎着双马尾穿着制服裙的自己，不解道，「为什么试戏要这么折腾？又是换装又是重新布景，不知道的得以为我们是正式拍摄呢。」


    陆云卷闻言，穿外套的手微微一顿，接着，唇边勾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出来，特别想说——劲速全组可能就你一个小单纯认为现在这情况是试戏。


    试戏怎么可能这么折腾，也不是钱多烧手，就是正式拍摄。


    不过，正式拍摄归正式拍摄，却不代表导演就要用林景瑟。导演只是想用正式拍摄的方式最大程度的帮助林景瑟带入角色，让她身临其境，毕竟无实物表演和有实物表演的难度不在一个层次上。


    至于最后用不用林景瑟，就要看拍出来的东西能不能用了，如果能，那当然是好事，如果不能，那么就意味着林景瑟试戏失败，第二个剧本没法用了。


    陆云卷慢条斯理地扣好纽扣，踱步到林景瑟旁边，视线缓缓在她脸上熘达一圈，抬手拨了拨她垂在肩侧的小辫子：「你就当是导演喜欢你吧。」


    林景瑟笑笑，拿起了化妆桌上的剧本，边看边说：「姐姐，我们这场戏要拍到哪儿啊？」


    陆云卷漫不经心道：「拍到送你回家。」


    林景瑟一愣，茫然地看着她：「家？」


    陆云卷点了下头：「嗯，家。」


    林景瑟匪夷所思：「我哪有家？」


    陆云卷挑唇：「我们住的地方。」


    林景瑟嘴角一抽：「你们住的那个大别墅，不会是为了第二个剧本的剧情需要才准备的吧？」


    陆云卷轻笑出声，桃花眼弯弯的：「是。」


    林景瑟想了想，不确定道：「便利店，不会也是吧？」


    陆云卷扬眉：「不然你以为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为什么会有一家便利店。」


    林景瑟语塞：「那学校呢，怎么拍？」


    陆云卷半笑不笑的看着她。


    林景瑟表情一顿，突然想起了青春练习生那个像极了私立学校的拍摄场地，她瞠目结舌：「不会是我们的拍摄场地吧？」


    陆云卷抬手勾了勾她下巴：「真聪明。」


    林景瑟：「……」


    陆云卷：「这回知道导演对第二个剧本的执念有多深了吗？」


    林景瑟的表情不太好形容：「知道了。」


    不止知道导演执念有多深，还知道劲速剧组有多有钱了。


    电闪雷鸣，大雨如注，便利店外，林景瑟躲在陆云卷的伞下，等着剧组工作人员布景完毕。


    陆云卷胳膊往后，松松环在林景瑟腰间，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冷吗？」


    林景瑟缩着肩膀，抖啊抖道：「还行。」


    陆云卷睨她一眼，把她搂到了怀里：「还行个屁，牙都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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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景瑟乖巧地窝在她怀里，脸往她纤细的脖颈处一贴：「现在是真还行。」


    陆云卷乐了，揶揄的语气：「暖吗？」


    林景瑟轻笑出声：「暖。」


    陆云卷紧了紧搂着她的手：「台词记熟了吗？用不用再看看？」


    林景瑟勾着嘴角，云淡风轻道：「不用，也没几句，我记歌词也就一遍。」


    陆云卷笑开了：「哟，年轻人，很嚣张啊。」


    林景瑟眼底漾着笑意，拖着一截懒懒的尾音道：「嗯，年轻，记忆力好。」


    陆云卷一边眉梢轻轻扬起，感觉自己膝盖中箭了：「小朋友，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小朋友心情很好的笑了起来：「但你没有证据。」


    陆云卷啧了一声，跟着笑了。


    这时，服化组负责人跑了过来，她从兜里找出一块绣工精美的手帕，递给陆云卷：「陆老师，您的道具。」


    陆云卷接过手帕装回兜里，就听那边导演的声音响起：「各组人员准备。」


    林景瑟人倏地一僵，有点紧张：「姐姐。」


    陆云卷摸了摸她的后脑勺，知道小朋友在紧张了：「嗯。」


    林景瑟从她怀里钻出来，仰着小脸看她：「紧张。」


    陆云卷忍俊不禁，屈指勾了勾她下巴：「刚才不还很嚣张吗？」


    林景瑟一本正经：「背词还是有自信的。」


    陆云卷指尖往上，在她脸上轻轻点了点：「别紧张，试戏而已，你就当它是个副业，副业干不好，还有主业呢。」


    林景瑟想了想，感觉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一颗高高悬起的心落了回去：「姐姐。」


    陆云卷懒懒的：「嗯。」


    林景瑟：「我觉得迟未绾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怎么演吗？」


    陆云卷盯着她看了两秒：「也可以换个方式，比如，小螃蟹是个什么样的人，迟未绾就是什么样的人。」


    林景瑟闻言，狗狗祟祟地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但是这段有剧本啊，乱改剧本可以吗？」


    陆云卷学着她的样子，压低声音道：「怕什么，自由发挥不都靠我们自己发挥吗？」


    说到这儿，她突然凑近林景瑟耳侧，一字一顿道：「比起迟未绾，我更喜欢你。」


    温热的唿吸洒在耳侧，激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电流，林景瑟心突地一跳，愣在了原地，等她从那句「我更喜欢你」带来的冲击里缓过来时候，陆云卷已经熘熘达达回到自己该在的位置了。


    导演：「action。」


    雨势不减，豆大的雨滴密密匝匝地落下来，在地面上敲出一朵朵晶莹的水花，林景瑟坐在便利店外的石阶上，静静地看着前方低洼处的积水。


    积水的面积逐渐扩大，汇成一片，清晰的倒影着周遭景物，以及，一道由远及近的身影。


    是陆云卷。


    她指尖轻轻一动，目光还在那滩积水上，思绪却在那道纤瘦的身影闯入眼帘的瞬间，悄悄熘走了。


    不知怎么，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她和她弟坐在便利店门口吃泡面的画面。


    也是便利店，她想。


    她茫然无措的时候，是在便利门口。


    迟未绾也是。


    她茫然无措的时候，陆云卷出现了。


    迟未绾茫然无措的时候，律画出现了。


    记忆里的画面与剧本里内容陡然重合，林景瑟一瞬恍惚，回过神的时候，视线被面前纤瘦的身影挡住了。


    雨滴敲打伞面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慢吞吞地抬起头，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望向来人。


    四目相对，陆云卷微微挑唇，拖着一截散漫的调子道：「没哭啊？」


    林景瑟表情一顿。


    陆云卷垂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很欠：「我还以为你哭了呢。」


    林景瑟：「……」


    林景瑟缓缓眯起眼，眸光不善的看着她，那个眼神好像在说——你是来看好戏的吗？说好的缓和了我糟糕的心情呢？我怎么感觉我心情更糟糕了呢！


    虽然她知道这是在戏里，但，她还是不能接受无条件宠着她的陆云卷突然变成陌生人不对她好了的设定……


    想到这儿，她突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默认陆云卷无条件宠着她这件事儿的？


    陆云卷举着伞，懒懒散散地站在那儿看她，也不吭声。


    虽然她不知道小螃蟹在想什么，但，小螃蟹这段丰富的内心戏，应该是导演想要的。


    不然，导演早喊卡了。


    陆云卷缓缓蹲下身，视线扫过林景瑟脸上的水珠时，从兜里找了手帕出来，往她怀里一丢：「擦擦。」


    林景瑟目光下落，看着那块手帕，没动。


    陆云卷薄唇轻启：「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止狼狈……」


    林景瑟眼皮一跳。


    陆云卷笑容戏嚯，慢吞吞地补上了下半句：「还丑。」


    林景瑟半撩不撩地看着她，鲨人的心都有了，满眼都是——说！你把我姐姐怎么了！


    然而，她姐姐，她姐姐一副你谁我们熟吗的表情看着她。


    林景瑟忿忿不平地拿起了手帕，胡乱地往脸上摸了一把，然后，自闭了。


    陆云卷勾唇笑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悠悠然站起身，然后，坐到了她旁边，自来熟道：「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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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景瑟没吭声，说实话，中午没好好吃饭，这会儿是饿了。


    陆云卷：「请你吃泡面？」


    林景瑟转头看她，语气很淡：「你家那么有钱，你就请我吃泡面？」


    陆云卷眉梢一挑：「吃不吃？」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微弱但悠扬的「咕」声传来。


    林景瑟：「……」


    陆云卷：「……」


    陆云卷倏地笑开了，视线漫不经心地扫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林景瑟的肚子。


    林景瑟闭了闭眼，这瞬间有点不明白这羞耻感是从迟未绾那儿来的了，还是从自己这儿来的了。


    「卡！」导演洪亮的响起，「景瑟！干得漂亮！下一场准备！」


    陆云卷抬起手，在林景瑟眼前晃了晃：「醒醒，回魂了。」


    林景瑟掀起眼皮看她：「姐姐。」


    陆云卷屈指弹了下她的脸，还是那个欠欠的笑容：「现在我不是你姐姐了，迟未绾小朋友。」


    迟未绾小朋友：「……」


    失去姐姐的迟未绾小朋友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头一低，一口咬在了律画的胳膊上。


    律画：「……」


    那头，监听设备后的导演神情悲怆，大喊大叫道：「我靠！我卡早了！」


    他拿起扩音喇叭：「景瑟！我们这段重拍一遍行吗？」


    林景瑟勐地抬起头，用吃人般的眼神瞪嚮导演：「不行！」


    见一次陌生的陆云卷就够了，还想让她见两次！？


    梦呢！？


    她这会儿都恨不得直接把进度条拉到谈恋爱了，重拍个屁！


    不拍！


    陆云卷：「……」


    陆云卷偏过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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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下一场戏很简单，便利店吃泡面。


    导演走进便利店，看了眼站在泡面货架前挑挑拣拣的落汤鸡林景瑟和落汤鸡妈妈陆云卷：「卷，我只要你们吃完泡面对话的镜头，和你们一起走出便利店的镜头，至于过程和对话，你们自由发挥就行。」


    陆云卷懒懒抬了下手，示意他知道了。


    导演点点头，往便利店外走：「各组人员准备。」


    货架前，林景瑟仔细挑选着泡面口味，随口道：「姐姐，我们可以闲聊吗？」


    陆云卷环着手臂，懒洋洋地看她一眼，提醒道：「谁是你姐姐。」


    林景瑟眉梢一扬，转头看她，那个眼神好像在说：你还没完了！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陆云卷勾了勾嘴角，突然发现小螃蟹暴躁起来的样子很可爱，故意逗她：「看什么，没见过漂亮姐姐？」


    林景瑟唿吸一滞，不想活了。


    这时，导演的声音传来：「action。」


    陆云卷下巴轻抬，沖林景瑟轻吹了声口哨，似笑非笑道：「别这么看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一见钟情了呢。」


    林景瑟缓缓眯起眼睛：「你除了继承人的身份，是不是还有一个隐藏身份？」


    陆云卷神色倦散，随手拿了包泡面，吊儿郎当道：「比如？」


    林景瑟收回目光，从货架上拿了包泡面，走到泡面机跟前，边拆泡面边说：「比如，rapper。」


    陆云卷不明所以：「rapper？」


    林景瑟把泡面放进泡面盒里，从旁边拿了颗鸡蛋打进去，漫不经心道：「听说rapper口/活都很好。」


    陆云卷表情一顿，回过神，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


    她拎着一包泡面踱步到林景瑟身旁，在她耳边低声说：「好不好，你试试？」


    林景瑟：「……」


    林景瑟手一抖，差点儿把一盒泡面扣地上去。


    林景瑟被陆云卷一句流言氓语惊到五官全碎，吃泡面的过程中异常安静，话都不敢和陆云卷说了，生怕陆云卷语出惊人再丢一句什么出来把她呛死，那损失就太大了。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是不说话比较好，她想。


    淅淅沥沥的雨声隔着一层玻璃窗传来，气氛一直处于静谧中，两人沉默地吃完泡面，谁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雨幕发呆。


    夜幕低垂，街道两旁的路灯都亮了起来，千万条银丝从天而降，揉在暖黄的光晕里，说不出的漂亮。


    便利店墙上的时钟缓缓指向八点，陆云卷打破沉默：「七点四十五，你该回家了。」


    林景瑟胳膊撑在桌面上，慢吞吞地转过头看她，眼神意味深长：「你怎么知道我该回家了？」


    剧本里，迟未绾家有门禁，八点之前必须到家，律画知道迟未绾年龄身高体重长相就算了，连人家门禁时间都知道？


    陆云卷扯了下嘴角，迎上她的视线，一字一顿道：「我还知道你生理期在哪天。」


    我，日。


    林景瑟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找了自己的舌头：「你变态啊？这也查？」


    陆云卷无所谓地笑笑，答非所问道：「给你叫个车？」


    林景瑟不咸不淡道：「谢谢，省了，我想自己熘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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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卷懒洋洋地看着她，揶揄的语气：「胆子挺大。」


    林景瑟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剧本里说了，迟未绾的缺点是不会打架，但凡出门周围必定保镖环绕。一个自我保护能力为零的继承人，不带保镖出门就算了，竟然还狗胆包天的想自己走回家，是够胆大……不，是够不怕死。


    陆云卷站起身，用下巴指了指便利店的门：「走吧，送你回家。」


    林景瑟闻言，突然很想笑，仰头看她：「你送我回家？」


    言外之意，你也够不怕死。


    陆云卷神色淡淡：「有什么问题？」


    林景瑟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几秒后，站起身往便利店外走。


    陆云卷拿过立在桌边的雨伞，跟了上去。


    空气中漫着湿润的青草香，很好闻，林景瑟手抄着兜，和陆云卷肩并肩地往家走。


    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话，气氛也不尴尬，反而很轻松，林景瑟目光闲散，四下看着，视线扫过路边的橱窗时，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她们身后跟着好几辆车。


    导演真牛逼，她想，这车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她都不知道。


    陆云卷顺着她目光所在的方向看去，看到身后那几辆龟速移动远远跟在她们身后的车时，心下瞭然，导演这是打算直接把这场拍完才喊卡。


    她换了个手拿伞，另一只手揽上了林景瑟被雨打湿的肩膀：「冷吗？」


    林景瑟收回视线，看着前方：「我说不冷，你信吗？」


    陆云卷笑笑：「当我没问。」


    林景瑟跟着笑了一声，一句话脱口而出：「我以为这种时候你要把外套脱给我了。」


    陆云卷表情一滞，伞往她手里一塞，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动作利索地脱了身上的外套，丢进她怀里，重新拿回雨伞。


    林景瑟：「……」


    林景瑟瞅瞅怀里的外套，又瞅瞅陆云卷身上单薄的衬衫，想也不想就要给她穿。


    陆云卷控制住她的手，凉飕飕地睨她一眼：「你怎么这么烦，让我脱外套给你，我脱了，你不穿，遛我玩呢？」


    林景瑟：「……」


    陆云卷拽着她停下脚步，拿过外套给她穿好，牵着她的手继续走。


    暖意袭来，林景瑟侧头看她，视线落到她微扬的嘴角时，笑意不受控制地浮了上来。


    雨势渐弱，两人走到了雕花铁门前，陆云卷停下脚步，转头看她。


    林景瑟眼神很亮，眼底笑意还没散。


    陆云卷把伞柄往她手里一塞，指了下铁门，示意她进门。


    林景瑟看了眼手里的伞，想了想，又塞回了她手里，顺便把身上的外套一起塞回了她手里：「你先走。」


    陆云卷没动，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林景瑟眯眼：「看什么？没见过漂亮小姐姐？别这么看我，不知道的得以为你喜欢上我了呢。」


    陆云卷轻声笑笑，倏然倾身凑近她。


    温热的唿吸陡然纠缠在一起，林景瑟嗖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唰地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为他妈什么要闭眼睛，总之，先闭为敬。


    陆云卷：「……」


    陆云卷忍着笑，微微侧头，用只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我是挺喜欢你的。」


    林景瑟：「……」


    林景瑟被她一句话噼了个外焦里嫩，僵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要不是那道熟悉且高亢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开，她估计能在这块地站到天荒地老。


    保镖：「小姐，律画小姐的车走了，我们回家吧，雨这么大，小心感冒。」


    林景瑟迅速回神，连蹦带跳地跑到路边，看着陆云卷的车拐了个弯消失不见了，才迈着不情不愿的步伐进了雕花铁门。


    导演：「卡！」


    话音落地，工作人员一拥而上，围住了林景瑟，撑伞的撑伞，披外套的披外套，擦头髮的擦头髮。


    监听设备后面，导演红光满面，举着大喇叭大喊大叫道：「欢迎我们的新成员景瑟进组。」


    「恭喜林老师！」


    「欢迎林老师进组！」


    林景瑟眼底漾起了笑意，问导演：「导演，姐姐的车去哪儿了？」


    导演指了下从路口折回来的车：「开回来了。」


    说完，看了眼表，时间还早：「景瑟，你晚上有事儿吗？」


    林景瑟缩在外套里，由着工作人员给她擦头髮：「没事儿，怎么了导演。」


    导演笑眯眯道：「等雨停了，我们把原定的那场戏拍了吧，那场景都布好了。」


    林景瑟眼睛顿时亮了，忙不迭点头：「好啊！」


    进度条终于快进到恋爱了！她捏着小拳头，恶狠狠地在心里想，我！迟未绾！终于可以反杀律画了！


    那头，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路边，陆云卷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


    导演喊道：「卷，雨停了我们拍原定那场戏。」


    陆云卷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边擦头髮边说：「那段戏不是在后面吗？」


    导演撑着伞走到她跟前：「景都布好了，正好景瑟今天没事儿，顺便拍了。」


    陆云卷把毛巾递给工作人员：「行，那我们就用第二个剧本了？」


    导演点点头：「就用第二个剧本了。」


    陆云卷：「什么时候让林景瑟进组？她青春练习生的拍摄还没结束，可能会忙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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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演：「我们按她的时间来，她有空我们就拍她的戏份，她没空就拍你们的戏份。」


    陆云卷点了下头：「行，我有她们组时间安排表，回头髮给你。」


    说完，往林景瑟那儿过去了。


    林景瑟刚擦干头髮，余光瞥见陆云卷的时候，想也不想地冲到了她跟前，兴奋道：「姐姐，我副业发展成功了。」


    陆云卷没接话，在工作人员们暧昧的目光下，抬手捏上了她的下巴，笑道：「你之前说什么来着？」


    林景瑟被迫仰头，茫然地眨着大眼睛：「什么我之前说什么了？」


    陆云卷勾着嘴角，笑容散漫：「rapper口/活都很好？」


    林景瑟：「……」


    空气凝滞一瞬，起闹声顿时爆开，工作人员们都炸了，一副吃瓜未果被狗粮噎死的模样，闹的不行。


    陆云卷眼底漾着趣味，直勾勾地看着她：「嗯？rapper口/活都很好？」


    林景瑟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蹭地涨了上来，甚至她感觉现在脸上这个温度都够煎熟鸡蛋了。


    陆云卷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问你话呢，rapper口/活是不是都很好？」


    林景瑟紧紧闭着嘴，小脸通红地看着她。


    陆云卷弯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懒洋洋道：「有多好？让姐姐长长见识？」


    林景瑟：「……」


    尖叫声此起彼伏，林景瑟表情变了又变，复杂道：「姐姐，我感觉你在耍流氓。」


    陆云卷笑着说：「这就算耍流氓了？我以为亲自试才算耍流氓呢。」


    林景瑟：「……」


    这下可好了，剧组工作人员直接原地爆炸，顿时喊出了九百只鸭子的动静。


    林景瑟：「……」


    林景瑟安详地闭上了眼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招惹流氓。


    她动了动嘴唇，试图解释：「刚才那是在戏里。」


    陆云卷笑笑，眉间透着不拘：「这样啊……」


    说到这儿，她压低声音，意有所指道：「下一场有吻戏哦，小朋友。」


    话外音，是时候展现你rapper的技术了。


    听懂她话外音的小朋友：「……」


    小朋友炸毛了，大喊大叫道：「陆云卷！你个流氓！」


    陆云卷不置可否，笑了起来。


    「别闹了，我们换场地了，准备下一场，」热闹看够了的导演拍了拍手，「小白，你先带卷卷和景瑟换造型。」


    服化组负责人小白：「好的导演。」


    回到组里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工作人员们正在打扫场地，小白带着林景瑟和陆云捲去了休息室。


    林景瑟不明所以，问陆云卷：「姐姐，我们不是化妆吗？」


    陆云卷推着她往休息室的浴室走：「先沖个热水澡，防止感冒。」


    说完，把她往浴室里一丢，关上了门：「我去给你找衣服，你先沖澡。」


    休息室里应有尽有，衣物药品生活用品一应俱全，陆云捲去了衣帽间，找了换洗衣服折回浴室门口，抬手敲了敲门：「宝宝，开门。」


    林景瑟把门拉开一条缝，接过衣服，重新关上门：「姐姐，你喝个感冒药吧，刚才你穿一件衬衫走了那么远的路，容易感冒。」


    陆云卷应了一声：「嗯，你穿衣服，我去吃药。」


    林景瑟：「好。」


    说完，她突然想起什么，意有所指道：「姐姐，我不喜欢吃药。」


    陆云卷脚步一顿，没忍住乐了：「是让我刷个牙的意思吗？不想在我嘴里尝到药味？」


    林景瑟：「……」


    陆云卷笑道：「谁告诉你是舌吻了？」


    林景瑟：！！？


    陆云卷：「当然，你要想给我展示你们rapper的绝活也不是不行。」


    林景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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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老流氓陆云卷丢下几句调笑熘熘达达地去吃药了，而我们被调笑的当事人林景瑟小单纯……我们十分钟前还雄赳赳气昂昂挥舞着小拳头在心里叫嚣着「我！迟未绾！终于可以反杀律画了！」的林景瑟小单纯，这会儿脑子里除了「舌吻」两个字什么都没有了，反杀的念头直接被陆云卷几句调笑一波带走。


    反杀个屁，她想，反杀老流氓简直是不自量力！


    林景瑟脸颊绯红地站在花洒下，面对着墙壁进行深刻地自我反思，反思完，衣服一穿，龙捲风似地刮出了浴室，眼神都没给等在休息室内的陆云卷，一路狂奔冲进了化妆间，把里面的化妆师小姐姐和导演吓了一蹦，差点儿起飞。


    导演目瞪狗呆，瞅瞅林景瑟，瞅瞅林景瑟身后的门，不明白她这屁股后边有狼追的动静是怎么回事：「怎，怎么了这是？」


    林景瑟拉开椅子坐在化妆檯前，一副无事发生过的模样，神色自若道：「没怎么。」


    没怎么？


    导演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眼神里透着不信任，心说没怎么你怎么能跑出这个动静？瞅瞅你这通红的小脸蛋……想到这儿，他灵光一闪，秒懂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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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有狼追，是有色狼追，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老神在在道：「陆云卷调戏你了？」


    林景瑟：「……」


    林景瑟缓缓眯起双眼，眸光不善地看着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导演。


    导演：「……」


    导演的求生欲慢半拍地上线了，赶紧转移话题，和化妆师说：「给景瑟上妆吧。」


    化妆师会意，开始营业了。


    林景瑟的妆不复杂，十几分钟就化好了，化妆师出去后，导演拉了个椅子坐到林景瑟旁边，把完整的剧本递给她，言归正传道：「景瑟，这是我们完整的剧本，你看看。」


    林景瑟接过了剧本，并没在意完整那两个字，只以为拿到的是和组里演员一样的剧本，随口道：「和姐姐一样的剧本吗？」


    导演摇头：「不是，你和卷卷拿到的剧本不一样，她那版只有你们感情初始的部分，没有结局，你这版是有头有尾完整的剧本。」


    林景瑟指尖一顿，从这句话里找到了重点，抬眼看他：「结局？」


    导演：「对，结局。」


    林景瑟沉默两秒，若有所思道：「您之前不是说我们的剧本只有感情初始的部分吗？至于我们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对方，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就全靠我们自己发挥，怎么还突然有结局了？」


    导演：「不是突然有，是一直都有。」


    林景瑟眯了眯眼：「姐姐的剧本里没有结局，只有我的有？」


    导演：「你的保姆们也有。」


    林景瑟扬眉，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为什么姐姐没有？」


    导演严谨措辞：「她提前知道结局的话，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可能就没那么好了。」


    林景瑟语气很淡：「您在怀疑姐姐的演技？」


    导演乐了：「怎么可能，谁敢怀疑她的演技。」


    林景瑟往后一靠，漫不经心道：「那您不给姐姐看完整剧本的原因就没有您说的那么简单了。」


    导演表情微微一顿，没接话，心虚的。


    林景瑟：「姐姐的演技毋庸置疑，怎么可能因为看了完整的剧本就影响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


    导演闻言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特别想把剧本翻到结局的部分让她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看看最后她们的结局是什么！


    林景瑟懒懒翘着腿，姿态松散：「一边说怕她提前知道结局会影响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一边说不怀疑她的演技，您自己品品，这两句话矛不矛盾？」


    导演神情复杂：「矛盾。」


    林景瑟一边眉梢轻轻挑起：「所以，为什么不给姐姐完整的剧本？」


    导演清了清嗓子：「她提前知道结局的话，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肯定没有不知道结局好。」


    林景瑟唿吸一滞：「您还有没有别的回答了？车轱辘话来回说是什么意思？」


    导演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这句话和上句话有一点点不一样，你没发现吗？」


    上句用的是「可能」，这句用的是「肯定」。


    林景瑟眉间透着不耐，凉飕飕道：「那您不就是在怀疑姐姐的演技吗？」


    导演震惊：「谁敢怀疑她的演技啊，是戏里你们的结局太惨了，惨到提前知道结局和不知道结局所呈现出来的效果一定会有差别。」


    林景瑟愣了愣：「结局很惨？」


    导演嘆了口气：「很惨，所以卷在不知道结局的情况下突然被告知结局是这样的，她的情感就一定会在结局的时候爆发，提前知道结局就未必会有这样的效果了，因为提前知道结局代表着提前给情绪做缓冲。」


    林景瑟似懂非懂：「是吗？」


    导演坚定道：「是。」


    林景瑟又不懂了：「那为什么要给我看啊？」


    导演解释道：「为了让你更好的带入角色。迟未绾对律画的感情非常复杂，你是新人，在感情的控制上很难做到收放自如，提前告诉你结局，你在演戏的过程中内心一定会是复杂的，这样的话，你带入角色就不是难事了。」


    听到这儿，林景瑟微微皱了下眉，她不是专业演员，虽然导演说的话她能听懂，但也仅仅就是能听懂的程度，能不能学以致用还两说。


    说实话，她有点无法想像一个结局怎么能起到那么大的作用，又是让陆云卷情感爆发，又是让她内心复杂，甚至她在听完导演这段话之后，不但没有松一口气的轻松感，反而还生出了一丝担心，担心自己看完结局之后内心复杂不起来怎么办。


    她轻嘆了口气，问导演：「导演，结局有多惨？」


    导演指了指她手里的剧本：「多惨得完整的看一遍剧本才能知道。」


    林景瑟垂眸，淡瞥了一眼剧本的厚度：「剧本这么厚，没几个小时看不完。」


    导演：「收工之后回去看吧，现在可以先看看梗概。」


    林景瑟点了点头，打开剧本，翻到了梗概那一页。


    梗概很短，只有四个部分。


    迟未绾和律画在雨地里初始。


    迟未绾和律画分别接管家族后形同陌路。


    机缘巧合，律画救了迟未绾，两人开始恋爱。


    迟未绾为救律画身亡。


    林景瑟指尖一顿，直接把剧本翻到了最后一页，看最后那段内容的梗概。


    迟未绾是个吝啬于表达的人，即使她已经和律画在一起了，也还是吝啬表达，吝啬到什么程度呢，吝啬到她从来没和律画说过「我喜欢你」，就更别提承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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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吝啬表达是有理由的，她害怕自己哪天死了，律画带着她的喜欢带着她的承诺孤独终老。


    所以，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迟未绾都没对律画说过一句「我喜欢你」。


    看到这儿，林景瑟眼皮狠狠一跳，不说喜欢不给承诺律画就能在她死后欢天喜地的投入别人的怀抱了？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导演没注意到林景瑟黑如锅底的脸色，云淡风轻道：「单看梗概其实还行，不是很惨，完整地看一遍剧本才能知道究竟有多惨。」


    林景瑟啪地合上了剧本，然后在导演不解的目光下，手一抬，把剧本甩到了化妆檯上。


    她半眯着眼，眉间透着不耐：「迟未绾死了。」


    导演愣了愣，不明白她这股无名火是从哪儿来的：「嗯，死了。」


    林景瑟冷冷道：「到死都没和律画说过一句我喜欢你，迟未绾是不是脑子有坑？」


    慢半拍反应过来什么的导演：「……」


    林景瑟深吸了一口气，这瞬间，突然明白导演说的复杂是什么意思了。


    提前知道结局的情况下，她在面对陆云卷的时候感情就一定会是复杂的、克制的，甚至会是迴避的，因为她知道自己最后会死，知道自己最后会死，就很难去直面这段感情，产生迴避的想法很正常。


    而这样的想法，和迟未绾在接管家族之后选择和律画形同陌路的想法可以说是一模一样。迟未绾知道自己和律画的对立关系很难改变，甚至说不准未来某天她们会因为家族之间的对立关系死在对方手里，这样的前提条件下，迴避这段感情，远离彼此，就是最好的选择。


    但，既然都选择远离了，为什么突然又在一起了呢，林景瑟皱着眉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吧，都在一起了连一句我喜欢你都不愿意说是什么意思？害怕自己哪天死了律画会带着她的喜欢带着她的承诺孤独终老？既然前怕狼后怕虎，那当初就别和律画在一起啊，不在一起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


    想到这儿，林景瑟勐地转头看导演：「导演，我不想和律画谈恋爱了。」


    导演：「……」


    林景瑟：「律画太可怜了，得不到承诺就算了，连一句我喜欢你都听不到。」


    导演唿吸一滞。


    林景瑟语气很冷：「您好好的动作片，激情四射的动作片，剧情就挺好看了，为什么要加感情线？」


    导演：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林景瑟：「感情线能掐了吗？」


    导演：！！？


    导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神情悲怆地看着林景瑟，说实话，这瞬间他突然后悔给林景瑟看完整的剧本了。


    他想要的复杂心理是有了，但，林景瑟的心理貌似复杂过头了。


    林景瑟：「我们的剧本不是只有感情线初始的部分吗？」


    导演忙不迭摇头：「不不不，还有结局！」


    林景瑟：「初始和结局都不重要，您之前不是说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喜欢上对方，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都得靠我们自己发挥，我们觉得什么时候该有，那就什么时候有。如果我们觉得不该有呢？」


    导演连忙道：「你是因为迟未绾到死都没说过喜欢律画的设定觉得不该有吗？这段内容我们是可以改的！」


    林景瑟：「不只是这个设定。」


    导演身形一晃，摇摇欲坠地挂在了椅子上，不想活了。


    林景瑟认真地看着他：「如果我们觉得不该有，是不是就可以没有？」


    导演沉默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心底隐隐生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感觉如果自己直接拒绝了林景瑟的要求，那林景瑟就很有可能拒演劲速系列电影。


    他思忖片刻，坐直身体，决定听听林景瑟的想法：「除了迟未绾到死都没说过喜欢律画的设定，你还因为什么觉得不该有？」


    林景瑟看了眼化妆檯上的剧本：「还因为她们的感情线不合理。虽然我没看完整的剧本，但也差不多了解了个大概。最开始迟未绾对律画的感情是懵懂的，后来迟未绾接管家族了，这份懵懂的感情她也就不想懂了，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就算她弄懂了这份感情，她和律画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才在接管家族之后，选择当作从来没认识过律画这个人。迟未绾这么想，律画也是这么想，她们在这件事上的决定是默契的……」


    导演打断道：「你不觉得她们的决定其实是在迴避感情吗？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在不想懂的那一刻开始，就代表她们已经懂了，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林景瑟笑笑：「是在迴避感情，还是在深思熟虑之后同时选择了迴避这段感情，既然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又怎么可能随便因为个什么事儿就改变呢？这是我觉得不合理的地方。」


    导演想了想：「感情线是在律画救了迟未绾的命之后才有的，也不算是随便吧？」


    林景瑟：「是蓄意搭救吗？」


    导演点头：「是，但不是在第一时间赶过去的，而是在迟未绾体力不支晕倒在巷子里的时候才过去的。」


    林景瑟：「律画救迟未绾的时候，有生命危险吗？」


    导演诚实道：「没有，搭救的过程非常轻松，严格的说，就是把晕倒的迟未绾捡走了。」


    林景瑟扬眉：「这能算救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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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演语塞：「……」


    林景瑟：「律画之前送迟未绾回家，可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在送，那种情况下她们都没在一起，随手捡走就能在一起了？」


    导演：「……」


    导演，败。


    这时，化妆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陆云捲走了进来，视线在林景瑟和导演之间扫了个来回，问道：「聊什么呢？气氛怎么这么沉重？」


    导演仿佛找到了救星，两眼放光地看着她：「在聊掐掉感情线的事儿。」


    「掐掉感情线？」陆云捲走到林景瑟跟前，人往她面前的化妆檯上一靠，懒懒道，「为什么掐感情线？」


    林景瑟：首先，是因为你太惨了。


    导演：首先，是因为她觉得你太惨了。


    但，这话他们不能说，因为陆云卷不知道结局。


    陆云卷半眯着一双桃花眼：「嗯？」


    林景瑟清了清嗓子：「因为我觉得她们不该有。」


    陆云卷屈指勾了勾她的下巴，笑道：「为什么？」


    林景瑟眨巴着眼看她：「她们在一起的理由不充分。」


    陆云卷下巴轻轻一扬，示意她继续。


    林景瑟：「小时候那会儿律画都是冒着生命危险送迟未绾回家的，但就算是这样，她们也还是没能在一起。长大之后律画救迟未绾那次，律画也没遇到生命危险，只是随手捡走了晕倒的迟未绾而已，怎么能把这件事当作她们感情线的初始呢？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没在一起，没生命危险了反而在一起了？」


    陆云卷轻声笑笑，饶有兴味地看着她：「那你觉得，得是什么样的情况她们才会在一起？」


    林景瑟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如果她们就因为这么一件事儿在一起了，那小时候那段算什么？律画风里来雨里去冒着生命危险送迟未绾回家算什么？」


    陆云卷唇边笑意没散，看着她的眼神很温柔。


    林景瑟迎着她的目光：「明知道不能在一起，明知道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明知故犯很不负责。她们当初在接管家族之后选择迴避感情的原因不就是因为这些吗，小时候能想明白的事儿，长大之后就突然智商直降，想不明白了？」


    陆云卷挑唇：「宝宝，问你个事儿。」


    林景瑟一愣：「问。」


    陆云卷：「假如，我喜欢上你了，明知道你是爱豆不能谈恋爱，也还是喜欢上你了，这种情况下，我该表白呢，还是该藏着这份喜欢呢？」


    林景瑟心突地一跳，勐地瞪大了眼睛，想也不想道：「当然是表白啊！你能控制住不去表现不去传递这份喜欢，但是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啊。」


    旁边，突然被塞了一嘴狗粮的导演：？？？


    陆云卷眼底漾着浅浅的笑意，继续说：「怎么表白？我明知道你不能谈恋爱，明知道爱豆谈恋爱会死，明知故犯太不负责任了。」


    林景瑟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陆云卷：「表白的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是朋友都没得做，要么是谈恋爱。朋友都没得做这个我们就不说了，我们说谈恋爱，谈恋爱的后果，要么是分手，要么是被迫分手……」


    林景瑟打断道：「就没有不分手这个选项吗？」


    陆云卷笑笑：「有啊，不分手，恋爱曝光，影响事业。你是个新人，好容易出道了，结果就因为恋爱，好容易到手的梦想又拍拍翅膀飞走了，值得吗？」


    林景瑟嘴唇动了动。


    陆云卷：「先不提值不值得，首先，把你置于困境里的我，是不是很渣？」


    林景瑟垂了垂眼。


    陆云卷：「如果我从开始就不表白，那就没这么多事儿了，对不对？」


    林景瑟声音很低地说：「不对。」


    陆云卷闻言，和看过来的导演对上了视线。


    导演嗖地沖她比了个大拇指，无声张了个嘴型：不愧是你。


    林景瑟没注意到他们你来我往的视线，自顾自道：「虽然我是爱豆，但我是个不受约束的爱豆，节目组规则都改了，我可以谈恋爱，如果粉丝不接受，那我就去混说唱圈，总会有办法的。至于你渣不渣的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既然能和你恋爱，那就说明我也是喜欢你的，可能你不表白，我也要表白，我先表白，你还能藏住那份喜欢吗？」


    陆云卷：「如果节目组没改规则呢？」


    林景瑟表情一滞。


    陆云卷：「梦想，错过了可能就抓不住了。」


    这句话之后，化妆间内的气氛陡然陷入了沉默。


    半晌，林景瑟打破沉默，她慢吞吞地抬起来看陆云卷：「姐姐，如果你是和梦想一样的存在呢。」


    好傢伙，这是直接在梦想和陆云卷之间选择陆云卷了，旁边，猝不及防又被塞了一口狗粮的导演表情非常复杂，此刻脑子里只有六个字：放过单身狗吧！


    陆云卷盯着林景瑟看了两秒，笑道：「所以，你还觉得迟未绾和律画在一起是因为智商直降吗？」


    林景瑟愣在原地。


    陆云卷按了按她的头顶。


    导演清了清嗓子道：「这样吧，我们拍着看，反正感情线需要你们自由发挥，如果你们觉得有感情了，想在一起了，那就在一起，如果你们觉得感情没到在一起那个份上，那就不在一起，怎么样？」


    陆云卷乐了：「不在一起，你第二个剧本就从姬情变成社会主义姐妹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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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演无所谓道：「我想了想，景瑟之前说的话不无道理，我好好的动作片，激情四射的动作片，剧情就挺好看，加什么感情线，社会主义姐妹情也好看。」


    说完，站起身往化妆间外出去了：「我出去看看场地打扫完了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二合一，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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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导演走后，化妆间内就剩下了林景瑟和陆云卷两个人。


    光线明亮，笼着一室静谧，林景瑟垂着眼，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指尖，在走神。


    陆云卷盯着她看了两秒，收了视线，从兜里找了盒烟出来，取了一支点燃。


    烟雾弥散，甜淡的果香蔓延开来的时候，她突然说：「你是个不受约束的爱豆？」


    「嗯？」林景瑟茫然地抬起头，隔着一层缭绕烟雾看她。


    四目相对，陆云卷表情微微一滞，脑海里闪过林景瑟那句「你能控制住不去表现不去传递这份喜欢，但是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啊」的瞬间，一句话没来得及思考，脱口而出道：「你可以谈恋爱？」


    林景瑟没细想这句话什么意思，下意识点头：「嗯，怎么了？」


    没怎么，陆云卷看着她想，想和你谈个恋爱而已。


    林景瑟歪了歪头，视线扫过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时，敏感地捕捉到了什么：「你刚才问我什么？」


    陆云卷弹了弹菸灰，重复道：「你可以谈恋爱？」


    林景瑟：「不是这句，上一句。」


    陆云卷半垂着眼，偏头吸菸：「你是个不受约束的爱豆？」


    林景瑟想也不想道：「嗯，不受约束，可以谈恋爱，如果粉丝不接受，我就去混说唱圈。」


    陆云卷闻言一愣，慢吞吞地掀起眼皮看她，眼神意味深长：「你之前那些话……」


    「是和你说的，」林景瑟打断她，眼神直白又坦荡，「你不是么？」


    陆云卷手一抖，烟差点掉地上。


    林景瑟直勾勾地看着她，重复道：「你不是么？」


    陆云卷啧了一声：「是。」


    林景瑟唇边噙着笑：「姐姐。」


    陆云卷：「嗯。」


    林景瑟单刀直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话音落地，化妆间内的气氛倏地微妙起来，你知我知的暧昧悄然漫起。


    陆云卷神色自若，不躲不闪地迎着她的目光：「比如。」


    林景瑟一边眉梢轻轻挑起：「表白。」


    「哦，」陆云卷慢条斯理地掐灭菸蒂，故意逗她，「你喜欢我吧？」


    林景瑟：「……」


    林景瑟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那个眼神好像在说——我让你表白，没让你替我表白。


    陆云卷勾了勾嘴角，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不喜欢？不喜欢的话，不是应该在我表白之前赶紧熘吗？」


    林景瑟唿吸一滞，感觉有点牙疼。


    片刻，她坐直身体，一字一顿道：「态度够明显吗？」


    言外之意，我没跑，你快点。


    陆云卷一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的模样看着林景瑟：「什么态度？」


    林景瑟缓缓眯了下眼睛：「你故意的。」


    陆云卷不置可否，懒懒散散靠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林景瑟手往腰间一摸，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动作利索地解开了腰带的针扣，指尖扯着腰带往外一拽，丢到了她怀里，意有所指道：「这样呢？够明显了吗？」


    陆云卷：「……」


    林景瑟下巴轻抬，懒懒道：「还是不明显啊？我给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陆云卷眼皮一跳。


    林景瑟倏地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声道：「想让你解开我腰带的意思。」


    我，日。


    温热的唿吸洒在耳侧，撩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电流，陆云卷闭了闭眼，怀疑这螃蟹吃熊心豹子胆了。


    林景瑟抬手戳了戳她的脸：「还不明显吗姐姐？我再明显一点？」


    姐姐：「……」


    林景瑟挑唇，眉间透着不拘：「想让你上我的意思。」


    姐姐，猝。


    林景瑟居高临下看着她：「这回够明显了吧。」


    陆云卷往后靠着镜面，仰头看她，表情有些复杂：「你的真面目其实是个流氓吧。」


    林景瑟非常无辜：「这算流氓吗？我以为我说想上你才算流氓呢。」


    陆云卷：「……」


    陆云卷语塞：「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吗？」


    林景瑟坐回椅子上，漫不经心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虽然我没有实战经验，但理论知识总还是懂得。」


    陆云卷失笑：「理论知识从哪儿学的？」


    林景瑟诚实道：「片里。」


    陆云卷：「……」


    陆云卷沖她竖了竖大拇指：「厉害了。」


    林景瑟往后靠着椅背，拖着一截软软的尾音道：「厉害了，然后呢？就没了？」


    陆云卷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林景瑟等得有点急：「姐姐，你怎么这么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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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卷乐了：「在想说哪句比较好。」


    林景瑟眼神很亮，认真建议道：「说说看，我帮你选一个。」


    陆云卷神色倦散，懒懒道：「我喜欢你，我想和你谈恋爱……」


    「我同意了，」林景瑟打断道，「女朋友。」


    陆云卷：「……」


    陆云卷沉默一瞬，笑开了。


    林景瑟跟着笑了起来：「姐姐，我们算在一起了吧？」


    陆云卷唇边噙着笑，眼角眉梢都是软的：「嗯。」


    林景瑟心突地一跳，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说：「姐姐，你别去找肖姗姗了。」


    陆云卷歪头：「嗯？」


    林景瑟眨了眨眼睛，表情很认真：「我不玩了，你别去找肖姗姗。」


    陆云卷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的时候，勾着嘴角笑了：「玩够了？」


    林景瑟意有所指：「你都把休息时间用到她身上了，我还敢玩吗？」


    陆云卷笑得不行，从兜里找出手机给傅生歌发消息，通知她林景瑟玩够了的事儿。


    林景瑟仰着脸，淡白的光往她脸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给傅生歌发消息？」


    陆云卷把手机装回兜里，手撑在化妆檯上，倾身看她：「嗯。」


    两人之间的距离倏地拉近，林景瑟眼皮一跳，条件反射往后靠，视线扫过陆云卷缓缓挑起的嘴角时，动作勐地滞住，僵在了座位上：「笑，笑什么。」


    陆云卷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几秒后，低声说：「拍戏的时候你要这么躲，咱这吻戏可就拍不完了。」


    林景瑟嘴唇动了动，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打断了。


    陆云卷半撩不撩地看着她，散漫道：「还是你想多亲几次？」


    林景瑟脸蹭的热了，下意识反驳：「我没有，我不想，不是我。」


    「哦，」陆云卷眼底闪过一抹促狭，起身往外走，「那我和导演说一声，让他把这场戏取消了吧，反正我们的感情线还不确定到底有没有，这场戏在很后面，万一没有感情线，白拍了。」


    林景瑟：「……」


    林景瑟人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了，往陆云卷背上一跳，胡言乱语道：「我是个新人，我需要锻鍊！不白拍！都是经验！就当积累经验了！」


    陆云卷手往后，拖住她的腿，步调散漫往外晃：「积累经验？积累的经验想往哪儿用啊？」


    林景瑟树懒似的挂在她身上：「当然是生活中。」


    陆云卷笑而不语。


    林景瑟下巴支在她肩膀上，胳膊松松圈着她细白的颈：「你身上。」


    「哦，」陆云卷散漫道，「打算什么时候往我身上用啊？我挺急的。」


    「积累完，」林景瑟想也不想道。


    「嗯，」陆云卷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话锋一转，懒洋洋道，「所以，rapper口/活好都是骗人的啊？我还挺期待来着。」


    林景瑟：「……」


    林景瑟脸埋在她颈侧，小声说：「我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


    陆云卷挑唇，眼底漾着兴味：「是吗？」


    林景瑟坚定道：「我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一定变成让你满意的rapper。」


    陆云卷突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宝宝。」


    林景瑟：「嗯？」


    陆云卷：「我们说的是一个事儿吗？」


    林景瑟茫然：「我们不是在说口/活好不好的事儿吗？」


    陆云卷：「……」


    林景瑟：「我现在是2g少女，没有条件看片，等我通网了，一定天天看！放心，会让你满意的。」


    陆云卷：「……」


    陆云卷脚步一顿，这瞬间，特别想把背上这个流氓丢出片场。


    背上的流氓还在展望未来：「姐姐，你不是也没谈过恋爱吗？那你应该也没有经验吧？我们可以一起学习。」


    陆云卷：「……」


    陆云卷把她放下来，指着前方不远处给组里演员讲戏的导演说：「宝宝，踩一脚剎车吧，前面人很多。」


    林景瑟闻言，抬头往前看去。


    场地刚刚打扫完毕，导演这会儿正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给组里演员们讲戏，看到往这儿过来的林景瑟和陆云卷时，沖她们招了招手：「卷，景瑟，快来，正好讲到你们的部分了。」


    林景瑟跟在陆云卷身后往导演那儿过去，和组里演员打过招唿后，一人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到了导演旁边。


    林景瑟：「导演，我们这场什么内容？」


    「你不是电脑高手吗，」导演指了指陆云卷，「卷和朋友们刚好碰到了这方面的困难，你就过来帮忙了。」


    林景瑟转头看陆云卷：「姐姐，你的朋友们知道我们的恋爱关系吗？」


    几个演员异口同声：「不知道。」


    许枫补充：「还把我们吓了一跳。」


    江岚接下话茬：「我们知道你们家族之间的关系，你过来的时候，我们还以为你是来砸场子的。」


    林景瑟笑了起来：「然后呢？」


    江岚：「然后律画说你是她女朋友，是来帮忙的。」


    林景瑟点点头：「没了吗？」


    「有，」许枫指着拍摄区域内那排机器说，「看到那排机器了吗？一会儿我会坐到那儿，你要在我大喊大叫的时候，过来帮助我。」


    「怎么帮？」林景瑟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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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页

    「随便在键盘上戳几下就行，」许枫说，「然后我们的困难就解决了。」


    「对，然后我们几个会呈目瞪狗呆状看着你，」江岚说，「你保持住你b王的人设，不用理我们，回到律画身边就行。」


    「你帮完忙之后那段我们几个是有台词的，你和律画没有，所以你和律画得随意发挥，聊聊天，或者干点儿别的什么，结尾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台词了，会和你们一起随意发挥，」许枫说。


    「我坐着不说话行吗？」林景瑟看向陆云卷。


    「行，」陆云卷说。


    「就位吧，」导演大手一挥，拿起喇叭喊，「各组人员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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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action。」


    夜幕低垂，废弃的厂房内亮了起灯，许枫坐在靠墙的那排机器前，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键盘，脸色和电脑屏幕上的幽幽绿光保持一致，惨绿惨绿的，比便秘还精彩：「操！三层加密！」


    他咬牙切齿地敲打着键盘，力道之大，仿佛在敲打设置防护系统那人的头：「攻不进去，怎么办，你们几个倒是想想办f……fuck你们大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竟然还有心情吃泡面！」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帮围在长桌前悠哉悠哉吃泡面的人，大喊大叫道：「合着这他妈是我一个人的战斗呗？」


    听到这儿，长桌前一帮人齐刷刷地转头看他，发自内心的疑惑：「难道不是吗？」


    许枫：「……」


    江岚云淡风轻地补刀：「在场只有你专业对口，当然是你一个人的战斗。」


    许枫：「……」


    许枫忿忿地转回头，用一种敲掉键帽的力度继续敲打键盘，瞅着电脑屏幕那个眼神仿佛喷火。


    「律画，」江岚边吃边说，「你不吃吗？」


    「我们这儿泡面口味很齐全，」有人接下话茬，并往长条桌上丢了一大包装满泡面的袋子。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想吃哪个口味？给你泡。」


    「你们吃，我不饿，」陆云卷懒懒散散地倚在长桌前，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手机，视线一直固定在门口的方向。


    「看什么呢？」江岚看她一眼，顺着她的目光往门口看去，「有人要来？」


    厂房门没关，能听到由远到近的脚步声，陆云卷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


    脚步声嘈杂，来的显然不是一个人，江岚随口道：「来的是谁啊？我们认识……」


    说到这儿，话音戛然而止。


    她吃惊地看着门口的人：「……吗。」


    门口，林景瑟手揣在兜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叫妈也太客气了。」


    话音落，瞬间收穫了几道不友好的目光。


    空气中隐隐漫起了一股剑拔弩张的硝烟味，除陆云卷之外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警惕地看着来人。


    「迟大小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江岚语气不善，视线扫过林景瑟身后成群的保镖时，语气又冷了两个度，一副随时开干的架势，慢条斯理地活动着手腕，「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话没说完，被打断了。


    林景瑟斜靠在门边，半撩不撩地看着陆云卷，语气不耐道：「姐姐，你的朋友们好像都不太欢迎我啊。」


    姐姐的朋友们：「……」


    姐姐的朋友们冷淡地看着她，无声吐槽：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


    陆云卷嘴角轻轻一扯，不知怎么，竟从林景瑟那句话里听到了醋味。


    她沖林景瑟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林景瑟眉眼轻挑，靠那儿没动，气压极低地看着她。


    陆云卷有些想笑，给身边的人介绍道：「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迟未绾，来帮忙的。」


    「……」


    空气突然安静，接着，是哐哐哐泡面盒子砸到地上的声音。


    汤汁四溅，一帮人都疯了：「女朋友！！？」


    那个「友」字，因为太震惊，直接喊破音了。


    林景瑟闻言，眼神突然变了，她冷冷地看着那帮人，一字一顿道：「怎么？有意见？」


    话音落，她缓缓抬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身后，保镖立刻会意，整齐划一地从她身后沖了出来。


    被黑衣壮汉围住的一帮人：「……」


    对不起，打扰了。


    林景瑟挥退保镖后，径直坐到了陆云卷身旁：「叫我过来干什么？」


    陆云卷胳膊往她肩膀上一搭：「帮忙。」


    林景瑟翘着腿，漫不经心道：「什么忙？」


    陆云卷下巴轻抬，指了指那边试图敲坏键盘的许枫：「三层加密，能破开……」


    话没说完，被高亢且悲怆的男声打断了，许枫惨叫：「老子不干了！这玩意神仙都他妈破不开！谁能破开我喊他爸爸！」


    陆云卷：「……」


    林景瑟：「……」


    林景瑟站起身，步调散漫地晃到了许枫身后：「三层加密？」


    许枫想也不想道：「对，神仙来了都破不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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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景瑟笑笑：「你爸能。」


    许枫没听明白她这句话里的意思，随口道：「我爸不会这玩意儿。」


    除许枫之外的人：「……」


    除许枫之外的人都听明白了林景瑟那句话的意思，一个两个围了过来。


    林景瑟往许枫旁边一站，在他茫然地目光下，动作利索地敲了几下键盘，云淡风轻道：「好了。」


    一帮人：「……」


    一帮人愣在原地，目瞪狗呆地看着电脑屏幕上林景瑟敲出来的内容：deer cloud roll。


    「……」


    陆，云，卷。


    我，日。


    就没见过这样明目张胆秀恩爱的明星！


    这瞬间，几个演员的眼前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几个大字：这他妈的，震惊都不用演了。


    林景瑟屈指敲了敲许枫的肩膀，提醒道：「三层加密，谁能破开你就喊谁爸爸？」


    许枫：「……」


    许枫更震惊了，看着林景瑟那个眼神仿佛在说：你不是没拍过戏吗？怎么还会给我丢戏了？


    许枫：「爸爸。」


    林景瑟：「乖。」


    「……」


    闹笑声从身后传来，林景瑟手抄着兜，熘熘达达去找陆云卷了。


    陆云卷还在长桌前，只不过姿势从倚着变成了站着。


    林景瑟走到她跟前，歪头看她，还没忘之前许枫说这段需要她们随意发挥的事儿。


    陆云卷指了指桌沿，示意她坐。


    林景瑟乖乖坐下，手往后撑在桌面，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四周，直到陆云卷带着凉意的手指扫过脸颊，她才收了视线，看向陆云卷。无声询问：干什么？


    陆云卷晃了晃手里的捲髮棒，视线落到了她的马尾辫上：「马尾，拆了。」


    林景瑟表情一滞，慢吞吞地拆掉了马尾辫上的发圈。


    柔顺的黑髮顷刻散开，陆云卷勾了勾嘴角，慢条斯理地帮她卷头髮。


    林景瑟：「……」


    林景瑟实在是没想到这就是陆云卷想到的随意发挥，但，陆云卷都开始行动了，她又不好打断，只能任由陆云卷在她头上折腾。


    那边许枫他们的台词快说完的时候，这边陆·托尼·云卷的作品也完成了。


    笑闹声在厂房内响起，许枫说完最后一句台词，下意识往陆云卷她们那儿看去。


    光线暖黄，散着柔和的光，林景瑟懒洋洋地靠坐在桌前，问陆云卷：「律托尼老师。」


    陆云卷抬手，轻轻拨了拨她垂在颈侧的捲髮，指尖无意擦过她颈侧那片细嫩的皮肤时，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嗯。」


    林景瑟手往后撑在桌面，仰头看她：「你对你的作品还满意吗？」


    四目相对，陆云卷轻轻挑唇：「满意。」


    许枫的声音突然传来：「你们干什么呢？」


    「我们，」陆云卷盯着林景瑟看了几秒，缓缓倾身，直视着那双勾人眼眸，声音很低地说，「秀恩爱。」


    话音落，偏头吻到了林景瑟唇边。


    「我靠！」


    「你大爷律画！」厂房里顿时都是笑骂声。


    「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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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这个吻的杀伤力无疑是巨大的，大到林景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劲速片场，怎么回了青春练习生的组里，又是怎么躺回了床上，三魂七魄全丢，比陆云捲去她家种地那天的状态还精彩。


    她在床上挺成一具殭尸，眼神飘忽没有焦距，满脑子都是怨言，埋怨老天不公平。


    同样是三魂七魄全丢，为什么陆云卷当时人还清醒着，甚至还能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悠悠然地吞云吐雾，而她却整个人都不好了，甚至这会儿她都怀疑自己人都要没了，魂飞魄散那种。


    差距怎么能这么大呢。


    她安详地闭上了双眼，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根蜡。


    这个晚上，难眠的不止是林景瑟，还有广大网友朋友们。


    而难眠的原因，当然截然不同。


    有的人呢，是因为接吻失眠，有的人呢，是因为吃瓜失眠。


    傅生歌在收到陆云卷的消息后，挥挥衣袖，丢出了一道天塌地陷紫金锤，直接把肖姗姗和她所在的天启娱乐一起锤到了泥土里，明年这个时候坟头草能长三米高那种。


    此次塌房，伤亡惨重。


    太惨了。


    别人家塌房都是塌一个，天启娱乐家塌房是塌一个小区，从老闆到旗下心思不在正路上的艺人，无一倖存。


    微博爆炸了，网友裂开了，粉丝马不停蹄地收拾包袱跑路了，跑路途中还不忘骂街。


    【吓得老子连夜跑路：天启一家也太他妈噁心了！老闆潜规则，艺人抱大腿，制作人抄袭就算了还帮青苹果作假，还有没有一个干净人了？】


    【老子一个箭步头也不回的跑了：回答楼上，没有了】


    【无家可归的美工求收留：祥云小队长林景瑟是真的惨啊，来来回回被针对，还好实力过硬，不然出道组的位置被青苹果抢走了找谁说理去？】


    </br>

 第85页

    【祥云朵朵全球后援会：天道好轮迴】


    【祥云朵朵首站：苍天饶过谁】


    【云捲云舒_祥云朵朵应援站：好人错不了】


    【火烧云_祥云朵朵个站：坏人跑不了】


    【平平无奇的路人：青春练习生节目组什么时候开除发起人肖姗姗和青苹果少女队员？@青春练习生】


    这条微博的转发量瞬间以一个可怕的速度飙升了上去，吃瓜网友火速沖往青春练习生官博，在评论区把「开除肖姗姗」和「开除青苹果少女」刷到飞起。


    翌日清晨，青春练习生官博连发两天条微博。


    青春练习生：即日起，肖姗姗将不在是青春练习生的发起人。


    青春练习生：青苹果少女因作弊事件性质恶劣，已被节目组开除。


    青春练习生官博前脚发了微博，青春练习生节目组后脚就把开除发起人肖姗姗和青苹果少女的消息公布了出来。


    这一消息成功惊掉了组里2g练习生们的下巴，当然，掉下巴的人并不包括林景瑟。因为我们的林景瑟同学，还沉浸在那个吻中无法自拔呢。


    事实证明，陆云卷的吻，不止杀伤力大，后劲也够大。


    这天公演，林景瑟是飘着上台的，什么位置测评票选第一，什么下个任务，什么断层c位，全都入不了她的眼了，满脑袋都是那个吻。


    柔软的，夹杂着水果味的吻。


    林景瑟一魂一魄地把自己组装好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次公演任务发布六天后的事儿了。


    干净明亮的练习室内，林景瑟坐在地板上，呆滞地看着自己的组员，问出了一个被导师听到会带她去医院看脑子的问题：「我们进度到哪了？」


    组员：「……」


    组员：「！！？」


    这下可好了，这下轮到组员们魂飞魄散了。


    明天就是第二次公演舞台了！她们队长失忆了可还行！


    妈！


    omg的老实人安风戳着手指，结结巴巴道：「队，队长，我们的进度已经走完了。」


    林景瑟茫然：「走完了？」


    安风肯定道：「走完了。」


    林景瑟更茫然了：「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不知道？」


    安风：「……」


    组员：「……」


    林景瑟和她们面面相觑片刻，镇定自若道：「你们走一遍，我看看。」


    老实人安风站起了起来：「队长，开麦吗？」


    林景瑟：「开。」


    音乐声响起，林景瑟组的小朋友们迅速进入状态，按照队长要求，完整的走了一遍第二次公演表演曲目，然后，站成一排，心惊胆战地瞅着自家小队长，脸上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们特别想问，队长，你记忆恢復了吗？


    还想问，队长，你的记忆怎么就说丢就丢了呢？


    老实人安风是个想什么说什么的人：「队长，记忆恢復了吗？」


    说实话，没有，林景瑟诚实地想，但她不能这么说，容易影响组员心态。


    她清了清嗓子：「我们应该录过练习室视频吧？给我一份。」


    安风上交视频，犹豫一瞬：「队长，需要我们帮你找回忆吗？」


    林景瑟神色自若，点开了视频：「不用，我看一遍视频就行，你们去吃饭吧。」


    话音落，练习室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林景瑟抬头，疑惑道：「怎么了？」


    组员们神情悲怆：「队长，我们刚吃过饭过来，你忘了吗？你吃的是五谷渔粉，一大碗！」


    安风快哭了：「队长，你，你，我去和节目组说一下，今天你就别练习了，让艺统负责人带你去趟医院吧。」


    林景瑟表情一滞：「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自由活动吧。」


    组员们站那儿没动，十分担心地看着她。


    林景瑟心下嘆气，这瞬间，好像理解那些谈恋爱之后就智商直降的人了。甚至觉得，智商直降都算好的，像她，找回了魂魄，但他妈的丢了脑子：「我没事儿，别担心，你们自由活动吧。」


    组员们：「……」


    组员们交换了个视线，默契地从彼此眼底读到了一行字：我们队长不对劲。


    她们队长的确是不对劲。


    自从林景瑟把自己一魂一魄地把自己组装好后，脑子就不受她控制了，全是陆云卷，不管睁眼还是闭眼，都是挥之不去的陆云卷。


    陆云卷脸，陆云卷勾人的桃花眼，陆云卷的下颌线，陆云卷修长白皙的颈下那截精緻的锁骨，再往下，是她若隐若现的事业线。


    等等，林景瑟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好像落了什么。


    啊！还有陆云卷柔软唇！以及，以及轻轻扫过她唇缝的舌尖……


    舌尖！


    妈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想到这儿，林景瑟直接没了半条命。


    于是，第二次舞台公演，身残志坚的林景瑟就这样带着满脑子的舌尖……不是，带着满脑子的陆云卷上了台。


    林景瑟不对劲的状态成功地引起了整个组的注意，当然，注意归注意，他们不敢问。


    临近成团夜，导演来练习室找林景瑟，说发起人的事儿。


    导演看着坐在地板上看视频的林景瑟，试探道：「景瑟，马上就是成团夜了，有没有可能，让陆老师……」


    </br>

 第86页

    林景瑟头也不抬地打断他：「没有。」


    组里漂亮妹妹那么多，喊陆云卷过来养二胎吗？


    不可以！


    我才是亲闺女！


    唯一一个！珍贵！稀有！


    林景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姐姐和我们专业不对口，成团夜过来给我们传授演戏经验吗？」


    再说了，请一天假一百万，开什么玩笑。


    不可以！


    导演：「……」


    导演乖巧地退下了。


    傍晚，结束拍摄的陆云卷过来给林景瑟送剧本。


    节目组心照不宣：陆老师又来看孩子了。


    导演冲上前去打招唿，寒暄过后，聊起了林景瑟一天的日常，然后顺势把话题跳到了今天和林景瑟的对话上，他笑眯眯道：「林老师想的比我周到，说您和她们专业不对口，总不能来传授演戏经验。」


    陆云卷乐了，心说你可太不了林景瑟了，她哪是想得周到，是心疼那一百万，顺便怕我给她生二胎：「成团夜什么流程，发给我吧。」


    成团夜算她事业的转折点，能近距离看着她，挺好的。


    导演喜上眉梢，两眼放光道：「好的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发！」


    陆云卷：「她在宿舍吗？」


    导演从兜里找出手机，唿叫负责人给他成团夜流程：「对，林老师现在在宿舍，您可以直接去宿舍找她。」


    说到这儿，话音一顿，压低声音道：「出道组的宿舍现在是单间。」


    陆云卷：「有监控吗？」


    导演狗狗祟祟：「有，可以关。」


    陆云卷：「关了。」


    导演姨母笑：「好嘞！」


    陆云卷熘熘达达去了她们的宿舍楼，径直上了三楼，往出道组宿舍走。


    宿舍的门上都挂着写有练习生名字的牌子，她在林景瑟宿舍门口站定，抬手敲门。


    敲门声传来的时候，林景瑟刚洗完澡，她穿上浴袍，随手拽了个小黄鸡速干帽戴上，过去开门：「谁……姐姐！你怎么来了？」


    陆云卷笑笑，反问：「怎么，我不能来啊？」


    说话间，视线顺着她精緻的下颌线条往下滑了一截，落到她微敞的浴袍领口处时，轻轻吹了声口哨。


    林景瑟：「……」


    林景瑟眼皮一跳，怀疑她是来耍流氓的，于是出声提醒：「姐姐，我房间里有摄像头。」


    陆云卷抬眼看她，眼神松散：「浴室也有？」


    林景瑟：「……」


    林景瑟侧开身让陆云卷进去，反手关门：「姐姐，我上次走太急，剧本忘拿了。」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小夜灯，散着柔黄的光线，很温馨，陆云卷四下看了看，坐到了她的床上，抬手晃了晃手里剧本：「给你拿过来了。」


    林景瑟摘下头上的速干帽，找了条毛巾擦头髮：「我还以为你是来耍流氓的呢，原来是送剧本。」


    陆云卷把剧本放到了她床头的柜子上，散漫道：「送剧本和耍流氓不冲突。」


    林景瑟擦头髮的手倏地一顿。


    陆云卷翘着腿，唇边笑意渐浓：「借着送剧本的名义顺便耍流氓也很合理。」


    林景瑟清了清嗓子，意有所指道：「姐姐，周六就是成团夜了。」


    陆云卷歪了歪头，不解道：「我们不是在聊耍流氓吗，有成团夜什么事儿？」


    「当然有，」林景瑟看着她说，「你上次一口把我三魂七魄都亲丢了，我费多大的劲才一魂一魄地把自己组装好，你再给我来那么一下子，出现在成团夜的就是一个魂飞魄散的我的。」


    陆云卷眼底闪过一抹促狭：「谁说我要亲你了。」


    林景瑟：「……」


    林景瑟头髮也不擦了，毛巾往床上一丢，兇狠地跨坐到她的腿上，瞪着她说：「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


    陆云卷笑而不语，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林景瑟：「正常热恋期的情侣不应该搂搂抱抱亲亲我我难捨难分吗？」


    陆云卷：「成团夜。」


    林景瑟：「之前一定是因为没接过吻，所以后劲才那么大，这次我有经验了，我承受的住。」


    陆云卷笑笑，胳膊往她腰间一环，把人抱进了浴室。


    湿润的雾气没散，空气中漫着沐浴露的清香，陆云卷把林景瑟放到了洗手台上，然后，在林景瑟灼热的目光下，慢条斯理地拉开了抽屉，拿了个吹风机出来。


    林景瑟：「……」


    林景瑟在唿唿的风声中瞪着她，那个眼神好像在说——我都准备好脱裤子了你就给我看个这？


    这么想就这么说了：「我都准备好脱裤子了你就给我看个这？」


    陆云卷漫不经心扫了眼她身上的浴袍，故意道：「不好意思，你压根没穿裤子。」


    林景瑟反驳：「怎么没穿裤子，内裤不算……」


    等等，她偏头看衣架，视线落到自己可爱的粉色小草莓时，表情裂开了。


    跑太快，忘穿了！


    陆云卷：「喜欢小草莓？」


    林景瑟眉梢一挑：「你不喜欢小草莓的话，我还有蕾丝。」


    陆云卷：「……」


    陆云卷全程忍笑帮林景瑟吹干头髮，吹风机往抽屉里一塞，抬手勾了勾林景瑟的下巴。


    林景瑟还是那个直白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脑子里这会儿就剩下了一句话：终于可以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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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事实证明，呵呵。


    她看着给她扎头髮的陆云卷：「姐姐。」


    陆云卷给她绑了个双马尾：「嗯。」


    林景瑟缓缓眯起眼：「你是不是性冷淡？」


    陆云卷指尖一顿，往后撤开一截距离看她，面上看不出情绪：「你说什么？」


    林景瑟一字一顿：「我说，你是不是性冷淡。」


    「哦，」陆云卷平静地看着她，几秒后，动作利索地拉开了她浴袍腰带，手顺着她纤瘦的腰身缓缓向上，覆到心口处，轻轻一捏，「不是。」


    林景瑟：「……」


    陆云卷勾了勾嘴角，掌心向下滑落，指尖触到碍事的浴袍时，轻轻一扯，拽开了她的浴袍，顶上的灯光折下来，给她本就白皙的皮肤上镀了一层薄薄的光。


    林景瑟眼皮一跳：「姐姐，我现在撤回那句话还来得及吗？」


    「哪句？」陆云卷垂眼，视线扫过她清瘦的锁骨，停在了她精窄的腰上，而后，扫向她笔直纤嫩的腿，「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着这？」


    林景瑟：「我撤回。」


    陆云卷拉开她的腿，低头吻上了她的唇：「晚了。」


    甜淡的蜜桃味从舌尖传来，林景瑟眼皮狠狠一跳，安详地闭上了眼。


    但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好像安详早了。


    陆云卷用行动向她证明，这才哪到哪儿，这只是个吻而已，我还没开始呢。


    淡白的光线倾泻而下，静静地笼着浴室里的旖旎风光。


    林景瑟靠着镜面，长腿被迫轻敞，捏在洗手台边上的手指微微发颤，哑声道：「姐姐。」


    陆云卷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偏头在她耳侧亲了亲：「宝宝，劝你闭会儿嘴，你现在这声音，很招狼。」


    唿吸洒在耳侧，林景瑟指尖一紧，唿吸陡然急促起来，声音直接变了个调：「我，操。」


    陆云卷笑笑，在她泛红的眼尾处亲了亲：「别急，来日方长。」


    林景瑟：「……」


    如果说，一个吻的后劲能让林景瑟三魂七魄全丢，那这晚浴室里的一切，足够让她灰飞烟灭了。


    于是，成团夜这天晚上，一条命都丢在浴室里的林景瑟带着满脑子陆云卷的手指……不是，带着满脑子的陆云卷晕晕乎乎地飘上了台。


    灯光如海，掌声如潮，陆云卷神色柔和，看着自己的小朋友一步一步站上金字塔顶端。


    「携手同行，不忘初心。」


    「青春练习生，完美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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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祥云朵朵靠自身能力出道，不止投资方这边没给她们任何限制，粉丝那边也没给她们任何限制，甚至粉丝们的口号喊得比陆云卷家的「随缘」还响亮——朵朵随便飞，我们随便追。


    当然，他们在喊出这个口号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这个口号会被正主当作他们粉丝名的参考——随便。


    随便本人们：！！？


    随便本人们当时就离原地去世不远了，满脑袋都是问号，把疑问刷到飞起。


    随便：@祥云朵朵，崽崽，你们是不是自由过了火？你们还能再随便点吗！！？


    当然，随便本人们把这句话刷上热搜的时候，也没想到正主竟然会用行动向他们证明——我们还能。


    祥云朵朵在短短四天之内让随便本人们重新认识了一个成语：四分五裂。


    如果非要解释一下这个成语的意思，那么大概就是是：祥云四崽分别有了喜事，第五者随便裂开了。


    「……」


    祥云朵朵出道第一天，祥云朵朵新官博发布了第一条营业微博：恭喜@祥云朵朵队长林景瑟加入劲速大家庭~


    评论区堪比过年，随便们敲锣打鼓奔走相告：是喜事鸭！


    祥云朵朵出道第二天，祥云朵朵新官博发布了第二条营业微博：恭喜@祥云朵朵故渊加入@宋游工作室。


    评论区鼓乐齐鸣，随便们眉飞色舞奔走相告：是喜事鸭~


    祥云朵朵出道第三天，祥云朵朵新官博发布了第三条营业微博：恭喜@祥云朵朵余笙加入@邵星河工作室。


    评论区热闹非凡，随便们欢天喜地奔走相告：是喜事鸭~~


    祥云朵朵出道第四天，祥云朵朵新官博发布了第四条营业微博：恭喜@祥云朵朵晏栖迟加入说唱厂牌@星娱。


    评论区里，喜上眉梢的随便们正要如往常一般奔走相告，刚迈开脚步，突然发现好像哪里有点不对：等等，你们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


    随便：虽然崽崽们都有喜事是好事，但……我们的团呢！！？


    随便：震惊.gif


    随便们当场懵逼，然后裂开：在组即合体，出道即解散？


    随便：「我感觉我们似乎理解错『不受限制』这四个字了。」


    随便：震撼我全家.gif


    评论区炸了，随便们大喊大叫奔走相嚎：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啊！


    十分钟后，一个名为#出道即解散，我们怎么办#的词条从微博底部飙到了顶端。


    赶来吃瓜的网友非常无情，统一回覆：凉拌。


    </br>

 第88页

    路过的「随缘」表示见怪不怪：习惯就好（来自同样作为「随」姓粉丝的心里话。


    随便们：「……」


    随便们沧桑点菸，互相质问：朵朵随便飞这口号是谁想出来的？给我拉出去！凉拌！


    请不要凉拌祥云朵朵全球后援会：@随便们，会会们商量了一下，我们把「随便飞」的口号改成「常回家看看」吧。


    随便们：「……」


    至此，随便是真的随便了。


    不过，口号喊得依旧响亮：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给妈妈发发微博营营业，妈妈不图女儿能飞多高飞多远，就图你们别他妈的原地解散就行！


    林景瑟刷到这条微博的时候，人正悠哉悠哉地坐在片场里的躺椅上喝咖啡，享受着唿风唤雨迟未绾大小姐的日常生活，视线扫到自家随便们新口号的瞬间，一口咖啡直接呛到了喉间，咳的撕心裂肺，差点撒手人寰，吓死旁边一帮「保姆」了。


    平均身高一八八的保姆们被她原地去世的咳法吓的身高直降，险些给跪了，就怕那一口该死的咖啡把自家「家族唯一继承人」给呛死。


    保姆们乱成一团，递纸巾的递纸巾，拍背的拍背，壮汉人设当时崩没，大喊大叫道：「小姐！小姐您人没事儿吧！」


    林景瑟：「……」


    林景瑟唿吸一滞，白眼一翻，咳的比刚才还勐烈了。


    边咳边在心里骂导演：为什么休息时间都他妈的不能出戏！什么破规定！


    进组四天，林景瑟还是不能适应「不能出戏」这条规定。


    她感觉自己对「不能出戏」这四个字的理解太草率了。


    也确实是她草率了。


    进组当天，她听到导演说「正式进组后绝对不能出戏，要时刻呆在角色里」的时候，只想到自己能和陆云卷光明正大的在片场亲亲我我腻腻歪歪不用担心被狗仔拍、不管拍到什么她们都能用一句「不能出戏」煳弄过去了。


    满脑子都是「公费恋爱」的事儿，压根没往她们的剧本和她们的人物关系上想，什么家族对立，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早抛到脑后了。


    一进组，呵呵，人傻了。


    亲亲我我？腻腻歪歪？公费恋爱？


    不存在的！


    她和陆云卷因为「不能出戏」这个破规定，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得呆在「家族对立」的人物关系里，得时刻保持着她们「该有的」针锋相对的状态，平常在片场见面都困难，就更别提其他的了。


    想到这儿，林景瑟重重地嘆了口气，视线重新落回了手机上，特别想给陆云捲髮条微信。但是，她不能，因为这也算出戏。


    这日子没法过了，她头往后靠在椅背，杏眼半眯，生无可恋地喊：「啊！」


    这生无可恋的一嗓子成功的吸引了全体保姆的注意。


    保姆里的头走到林景瑟身旁，试探道：「小姐。」


    「哎，」林景瑟还是生无可恋的调调，「怎么了，欧文叔叔。」


    「小姐，台词背熟了吗，」欧文提醒，「一会儿就是您的戏份了。」


    林景瑟闻言一愣，面上苍凉的表情顿时变了。今天这场戏是她和陆云卷的对手戏！这场对手戏之后，她和陆云卷的对手戏就多了！


    终于可以过上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子了！她两眼放光地想，虽然见了面也不能亲亲我我，但是总比见不到好啊！被导演强行隔离的日子太他妈的难熬了！


    旁边，注意到林景瑟表情七十二变的欧文凉凉道：「小姐，您在想什么。」


    言外之意，您没想什么不该想的人吧？比如和您家族对立那位。


    小姐：「……」


    小姐勐然回神，做贼心虚地清了清嗓子：「我在想剧情。」


    欧文意有所指：「是吗？我以为您又想去洗手间了。」


    林景瑟闻言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抬头瞪他。


    欧文神色淡淡，眼神都没给她。


    欧文不提这事儿还行，一提这事儿林景瑟就想骂街。


    她和陆云卷被导演强制隔离后，平常很难碰面，好容易那次她甩掉了保姆们，在洗手间和陆云卷「偶遇」了，结果，呵呵，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呢，就被身后冲进来的欧文打断了。


    当时她正准备往陆云卷怀里扑，不想，刚迈开一只脚，人就腾空了。


    「……」


    没错，她，被她戏里的欧文叔叔单手拎了起来，并，扛到了肩上。


    说实话，那瞬间，她不止感觉自己腰要断了，还他妈的感觉自己要脑充血一命呜唿了！


    欧文抬手看表，提醒道：「小姐，您可以就位了。」


    话音刚落，导演洪亮的声音响起：「各组人员准备。」


    林景瑟眼睛顿时亮了，边往自己的位置走，边四下看着，在找陆云卷。


    身后，熟悉且讨厌的男声传来：「别看了，律画小姐在您晕倒前才会出现。」


    林景瑟：「……」


    林景瑟脚下生风，嗖嗖走到自己的位置。


    导演：「action。」


    这场戏是迟未绾和律画感情初始的部分。


    迟未绾遇险，激烈的打斗后，体力不支的迟未绾晕倒在了巷子里，律画姗姗来迟，捡走了晕倒的迟未绾。


    前半部分是打戏，组里演员没有用替身的习惯，所以大家都是亲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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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页

    之前林景瑟很担心这场戏拍不好，因为全组只有她是没经过指导、没正儿八经上过课的，虽然现场有指导老师，但是学过和没学过的区别还是很大的，于是她本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想法，去找了导演，想在空闲时间让现场的指导老师教教她，不想导演大手一挥，轻飘飘地丢了句「你一个不会打架的人，等着挨打就行，学什么，不用学」之后，就扭头走人了。


    挨打还是很疼的，林景瑟灰头土脸地躺在巷子里，无声吐槽：为什么要给我一个不会打架的人设！为什么我一个唿风唤雨的大小姐要挨人打！我的保姆们去哪儿了，为什么今天只有欧文一个人跟着我！哦，保姆们今天在帮我搬家……为什么我要在今天搬家！我搬家之前为什么就不能看看黄历！


    由远到近的脚步传来，接着，是陆云卷的声音，虽然听着很欠揍：「迟小姐还是这么弱不禁风。」


    弱不禁风的迟小姐：「……」


    弱不禁风的迟小姐无声吶喊：姐姐！啊！快抱抱我！我好想你！啊啊啊啊！


    似有若无的女香传来，迟小姐如愿以偿，躺到了那个温暖的怀抱里。


    导演：「卡。」


    导演无情：「下一场准备，欧文，快点把你家小姐带走。」


    欧文家小姐：「……」


    还想在自家姐姐怀里多呆一会儿的欧文家小姐：「……」


    小姐紧紧闭着眼，胳膊紧紧搂着陆云卷的腰，不愿意面对现实：「等会儿！我还在戏里呢！导演！我现在是个晕厥的可怜人！让我再晕一会儿吧！」


    导演：「……」


    欧文：「……」


    陆云卷的嘴角一点一点扬了起来，轻轻颠了下赖在自己怀里的林景瑟。


    林景瑟：「…」


    林景瑟脸往她怀里一埋，勾着嘴角笑了。


    导演：「……」


    欧文：「……」


    欧文见状，健步如飞地冲上前去，一把夺走了林景瑟：「小姐，她很危险，离她远点儿。」


    刚才还在甜蜜微笑的小姐给他表演了个绝活，变脸：「我现在也很危险，易燃易爆，劝你离我远点。」


    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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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律画捡走迟未绾」这场戏结束之后，林景瑟和陆云卷就要进入自己发挥感情线的阶段了。


    拍「律画捡走迟未绾」那场戏的时候林景瑟还在为对手戏多起来、终于能和陆云卷低头不见抬头见了而感到开心，可真到低头不见抬头见这天，她反倒开心不起来了。原因无它，在纠结迟未绾该不该和律画在一起。


    虽然之前导演说让她们拍着看，说如果她们觉得有感情了就在一起，觉得感情没到在一起那个份上就不在一起，但真到开始拍了，反而不好「看」了。


    导演话说的容易，她做选择难啊。


    太难了。


    不在一起吧，她觉得喜欢就该说出来，觉得互相喜欢就应该排除万难在一起。在一起吧，她又觉得律画可怜，心疼律画最后失去爱人的结局。


    真他妈的头疼啊。


    夕阳西下，余晖映红了半边天，片场内，林景瑟咸鱼瘫倒状歪在摺叠椅上，在头疼一会儿和陆云卷那场对手戏。


    对手戏有剧本，但剧本里的内容简单到令人髮指：迟未绾坐在「基地」门口吃面包，律画路过，看到了她，坐到了她旁边，短暂的聊天后，迟未绾回了基地，然后回了家。


    这剧本，有等于无，林景瑟嘆了口气，隔了会儿，又嘆了口气，她坐在基地门口吃面包，律画路过就路过吧，坐到她旁边是要干什么，还聊天，她们之间有什么可聊的？


    光天化日朗朗干坤，基地门口、对立家族眼皮子底下，聊天？


    简直狗胆包天。


    想到这儿，她轻轻挑了下嘴角，律画狗胆包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从小就狗胆包天，狗胆包天的给她撑伞，狗胆包天的请她吃泡面，狗胆包天的把她送到家门口，并且一送就是一学期。


    律画怎么就这么胆大呢？她懒洋洋地看着前方不远处和导演聊天的陆云卷，笑意不知觉深了几分，可能是因为律画知道迟未绾会保护她，知道迟未绾不会看着她发生意外，知道就算发生意外了迟未绾也会护着她吧。


    是安全感吗？可能是。她闭上眼睛，漫无目的地想，迟未绾敢和律画一起吃泡面，敢让律画送她回家，也是因为安全感吧？哪怕后来因为家族选择站到了彼此的对立面，也还是有安全感，确定对方不会伤害自己的安全感，不然，迟未绾在巷子里遇险即将晕过去的时候，怎么可能在知道来人是律画的前提条件下，敢放心的晕过去呢。


    安全感可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像她莫名其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默认陆云卷一定会对她好，一定会宠着她的那种安全感。


    旁边，欧文用一种不太好形容的眼神看着自家表情一会儿一变的小姐，忍不住开口吐槽：「小姐，您是不是对川剧变脸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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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页

    小姐难得没翻白眼，仰头看他，表情认真：「欧文叔叔。」


    欧文叔叔直觉自家小姐没憋好屁：「您说。」


    林景瑟：「如果我和律画谈恋爱了，您会不会打断律画的腿啊？」


    欧文嘴角一抽，匪夷所思道：「小姐，我为什么要打断律画小姐的腿？」


    林景瑟眨了眨大眼睛，意外地看着他。


    欧文慢悠悠地补充：「要断也是断您的腿。」


    开心太早的林景瑟：「……对不起，是我草率了。」


    「各组人员就位，」导演的声音传来。


    「林老师，您的道具，」工作人员把面包递给林景瑟，视线扫过她面上恹恹的表情时，多了句嘴，「林老师，您怎么了？」


    「头疼，」林景瑟说，感情线要不要发展、怎么发展她还没想明白呢，这就要开始拍摄了。她看了眼手里卖相很好的面包，问道，「面包有多的吗？我怕这场ng。」


    「有多的，您放心，」工作人员以为她是因为头疼状态不好，所以怕ng，安慰道，「如果您难受的厉害就和助理说，咱组里有医生。」


    「她没事儿，」欧文接下话茬，淡瞥了一眼林景瑟道，「因为爱情头疼呢。」


    工作人员：「……对不起，打扰了。」


    「action。」


    霞光满天，染红了天边的云，林景瑟坐在基地门前的石阶上，慢条斯理地拆开装着面包的纸袋，拿出面包咬了一口。


    很好吃，她舔了下嘴角，垂眼看印在纸袋上的店名，巴黎贝甜。


    面包好吃，店名也好听，她又咬了一口面包，目光闲散四下看着，视线扫过路口时，短暂停滞了一瞬。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从路口驶来，接着，停到了她对面。


    是陆云卷，她收回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继续吃面包，边吃边琢磨感情线的事儿。


    「走到哪儿都能偶遇迟小姐，真巧，」惯常散漫的女声传来，陆云卷坐到了她旁边。


    似有若无的香水味漫延在空气中，林景瑟眼神都没给她一个，看着停在她对面的黑色轿车，随口敷衍：「嗯，在我家门口偶遇我，可太巧了。」


    陆云卷仿佛没听懂她说什么：「家门口？据我所知，迟小姐家可不在这儿。」


    我说的家是这个意思？林景瑟翻了个白眼，不怎么耐烦道：「连我家在哪儿都知道的人，竟然不知道我们基地在哪儿，也是稀奇。」


    陆云卷没接话，纤瘦白皙的胳膊搭在膝盖上，手托着脸看她，眼神懒洋洋的，语气也倦散：「迟未绾，我们能说会儿人话吗。」


    林景瑟面无表情：「不能。」


    陆云卷乐了，知道林景瑟这是不想有感情线，所以故意不搭理她，但，感情线这种事儿，可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不说人话也行。」


    林景瑟没理她，吃完最后一口面包，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陆云卷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她起身前说：「迟未绾，你是不是欠我个道谢？」


    是欠个道谢，林景瑟把纸袋团了团塞进兜里，律画捡走她之后，她没道谢，倒不是她故意不道谢，是律画没给她机会道谢，律画捡走她之后直接把晕倒的她丢进了医院，然后给她保姆发了个位置就走人了，她倒是想说，没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她薄唇轻启，视线还停在那辆黑色轿车上：「谢谢。」


    陆云卷笑笑，漫不经心道：「迟小姐，救你的是那辆黑色轿车？」


    林景瑟：「……」


    林景瑟慢吞吞地转过头，看着她一字一顿道：「谢谢。」


    「不用谢，」陆云卷挑唇，话音落地的瞬间，身体勐地前倾，吻上了她的唇。


    柔软的触感和剧烈的痛感一起从唇边袭来，林景瑟眼皮狠狠地跳了跳，下意识想推开她，抬手的瞬间，又鬼使神差般地停住了。


    这个吻并不温柔，很激烈，激烈到林景瑟都怀疑自己刚才不是被亲了，而是被狗啃了。


    唇边隐隐作痛，她抬起手，指尖擦过痛感蔓延的位置，拿下手的瞬间，果然在指尖看到了血迹。


    她缓缓眯起双眼，咬牙切齿地问：「属狗了？」


    陆云卷没说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目光灼热又坦荡。


    林景瑟声音很低地啧了一声，隔了会儿，又问：「疯了？」


    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在提醒她们家族对立的关系，陆云卷笑而不语，静静地看着她。


    操，林景瑟睨她一眼，拍拍屁股往基地院里走。


    陆云捲起身，跟着她往基地院里走。


    林景瑟：「……」


    林景瑟脚步一滞，转头看她：「干什么？」


    陆云卷手揣在兜里，云淡风轻：「不干什么，想多和你待会儿。」


    林景瑟扬眉，指着基地门说：「知道这是哪儿吗？」


    陆云卷无所谓道：「基地。」


    林景瑟盯着她看了几秒：「不怕被打出去？」


    陆云卷一副我跟定你了的模样，随口道：「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林景瑟嘴角一抽，懒得管她了，径直往基地里走。


    推开基地门，铿锵有力的男声响起：「小姐好……」


    说到这儿，话音戛然而止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不速之客。


    十一个保姆整齐划一地瞪着跟在林景瑟身后的陆云卷，眼神仿佛吃人。


    </br>

 第91页

    而被瞪的当事人，被瞪的当事人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熘熘达达地跟着林景瑟往客厅里进去了。


    「小姐！您嘴怎么了？」客厅里，欧文勐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瞪着林景瑟的嘴。


    「狗啃了，」林景瑟躺到了沙发上，没管跟在她身后进来的陆云卷。


    「到底怎……律画小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欧文语气不善，警惕地看着进来的陆云卷。


    「叔叔好，」陆云卷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迟未绾的女朋友。」


    迟未绾本人：「……」


    迟未绾本人眼皮直跳，特别想问问她是什么时候成自己女朋友的。


    当然，这话就是一想，因为问出去陆云卷肯定能给自己堵回来，还不如不问。


    她眼不见心不烦地转了个身，面朝着沙发椅背，注意力却很诚实地留在了欧文和陆云卷那儿。


    欧文愤怒到破音：「你是迟未绾的什么？」


    陆云卷神色自若：「女朋友。」


    欧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表情变了又变之后，指着沙发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咸鱼躺的林景瑟说：「她嘴上的伤？你干的？」


    陆云卷：「……」


    林景瑟：「……」


    林景瑟闭了闭眼。


    陆云卷：「叔叔，你听我解释。」


    欧文气绝，抄起抱枕就打。


    陆云卷懵了一瞬，连蹦带跳形象不要地喊：「叔，您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欧文大喊大叫：「有种你别跑啊！」


    陆云卷抬脚就熘：「叔叔，有话好说，不是，您别动手啊……」


    声音远去，沙发上，林景瑟表情顿了顿，接着，嘴角一点一点挑了起来，但，这点儿笑意没能维持太久，就消失了。


    她把脸埋进臂弯里，轻嘆了一口气。


    不想有的感情线，好像还是有了。


    怎么办呢。


    「卡！」导演红光满面地喊，喊完连蹦带跳地冲到了林景瑟跟前，一屁股把她挤进了沙发里，坐在她旁边说，「景瑟，感情线有了吗？」


    夹缝里的林景瑟：「……」


    林景瑟慢吞吞地转过身，口是心非道：「没有。」


    导演懵了，难以置信地沖她喊：「你们都亲嘴了！」


    林景瑟心烦地皱了下眉：「亲个嘴就要在一起？」


    导演一愣，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那你，现在是怎么个想法？」


    林景瑟闭着眼，没吭声，隔了好一会儿，才声音很低地说：「不想有。」


    导演瞭然，明白她的「不想有」是什么意思了。


    是有了，但却不想有的意思。


    而有了却不想有这个想法，和剧本里的迟未绾是完全重合的。


    迟未绾知道自己喜欢律画，知道自己喜欢律画的同时，也清楚的知道她和律画之间的对立关系是无法调和的，所以她在直面自己对律画的感情时，是复杂的、迴避的，甚至，是想要逃避的。


    导演拍了拍林景瑟背：「我尊重你的选择，还是那句话，你们觉得有，那就有，你们觉得没有，那就没有。」


    林景瑟闭着眼没吭声，这瞬间，突然好像明白为什么迟未绾会和律画在一起了。


    因为感情就是个不可控的东西。


    她能控制住自己的想法，控制住自己的行动，却控制不住律画的想法和律画的行动，这样一来，她也就变得不可控了。


    她喜欢律画，所以她没法拒绝律画。


    她拒绝不了律画的吻，也拒绝不了律画的喜欢。


    「下一场，各组人员准备，」导演回到自己的位置，举着喇叭喊，「action。」


    沙发上，林景瑟慢吞吞地坐起身，捞过了茶几上的车钥匙。


    夜幕低垂，老旧的路灯散着昏黄的光，她步调散漫，晃出了基地院子。


    剧本里只写到她回了家，回家之后这场应该就结束了，她手里转着车钥匙，边走边想，刺耳的鸣笛声突然从耳边炸开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吓到差点儿拥抱大地。


    「我操！」林景瑟暴躁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视线扫过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时，眼神顿时变了，暴躁无缝切换成了惊讶。


    陆云卷怎么还没走？


    呆这儿干什么呢？


    说好的不随便给她丢戏呢？


    这让她怎么接？


    驾驶位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陆云卷沖她吹了声口哨：「上车，送你回家。」


    林景瑟：「……」


    林景瑟走上前，慢吞吞地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陆云卷着了车，提醒道：「安全带。」


    林景瑟看她一眼，边系安全带边说：「我以为你被欧文叔叔追出三条街了。」


    陆云卷把车驶到路上，朝着她家的方向开：「追出十条街我也能走回来。」


    林景瑟往后靠在椅背，神色淡淡：「哦。」


    这句话之后，两人集体陷入了沉默，陆云卷沉默的开车，林景瑟沉默地想陆云卷到底想干什么。


    车停到家门口，林景瑟打破沉默：「你解安全带干什么？」


    陆云卷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开门下车：「跟你回家啊。」


    说完，砰地关上了车门。


    林景瑟：「……」


    林景瑟回了家都没想明白陆云卷到底想干什么，直到人被按到床上、塞进被子里，又被咬了一口后，才慢拍地反应过来，陆云卷这是打算睡了她。


    </br>

 第92页

    睡就睡吧，你咬我干什么！


    喘息声萦绕在耳边，林景瑟咬牙切齿：「律画，你他妈真属狗了？」


    陆云卷轻声笑笑，低头在她锁骨处咬了一口。


    林景瑟倒吸了一口气，低声说：「你能轻点儿么？」


    陆云卷掌心擦着她的腰身缓缓向上：「疼？」


    操，林景瑟闭了闭眼，手勾着她脖子往下一带，仰头就是一口：疼不疼，自己感受。


    林景瑟这口咬的没轻没重，陆云捲成功哼出了声。


    林景瑟挑唇，贴着她耳侧声音很低地说：「来啊，互相伤害。」


    陆云卷：「……」


    监控设备那头，导演嘴角直抽，万万没想到床戏还能这样拍。


    他无声笑笑，视线落回显示器上。


    显示器里，陆云卷和林景瑟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唿吸还有些不平稳，原本白皙的颈上一片颜色靡丽的吻痕……不，准确的说，是咬痕。


    不知情的，得以为她们这是玩激烈了呢。


    「卡，」导演喊道，「收工！」


    片场内，起闹声顿时此起彼伏，工作人员们都疯了，一个个跟尖叫鸡似的。


    陆云卷戳了戳林景瑟泛红的小脸：「哈喽，还活着吗？」


    林景瑟掀被蒙头：「死了，勿扰。」


    陆云卷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


    被子里，林景瑟却有点笑不出来，感情线有了，下次拍摄，就是迟未绾为救律画身亡，到死都没说一句我喜欢你了。


    操。


    迟未绾为救律画身亡的戏在电影尾声的部分，临近尾声这段日子里，焦躁的不止是林景瑟一个人，还有导演。


    两人焦躁的原因相同，都是因为第二个剧本的结局。


    不过相同中，也那么点不同。


    林景瑟是因为心疼律画，导演是因为不想失去迟未绾这个角色，他想让迟未绾成为劲速系列电影里的固定角色。


    这天下午，纠结到头大的导演去找编剧探讨此事：「虽然我很喜欢第二个剧本，但说实话，比起第二个剧本，我其实更喜欢景瑟饰演的迟未绾。如果按照第二个剧本的原定结局拍，就意味着景瑟饰演的迟未绾要在劲速五杀青，不能参与之后的劲速系列电影了。」


    编剧也觉得可惜：「比起让景瑟饰演的迟未绾在劲速五里杀青，我也更倾向于留下她。再者，我们劲速系列电影也确实很久没有过新角色了。」


    两人一拍即合，连夜改了迟未绾为救律画身亡的结局，并在翌日清晨，官宣了林景瑟成为劲速系列电影固定演员的消息。


    这一消息直接惊掉了一众瓜友的下巴，顺便，也惊掉了当事人林景瑟的下巴。


    因为，她杀青了。


    猝不及防的，杀青了。


    劲速演员宿舍，导演站在客厅中央，激情开麦：「编剧把两个剧本合二为一了，删掉了迟未绾为救律画身亡的戏份之后，你最后一场戏就是律画等人陷入僵局你去帮忙，那场你不是提前拍了吗，所以你提前杀青，我们劲速六再见。」


    话音落，欢唿声顿时在客厅内爆开，林景瑟目瞪口呆地看着手捧鲜花走到她面前的导演，然后，在此起彼伏地吶喊声中，僵硬地从导演手里接过了花束：「所以，我现在可以走人了吗？」


    导演眉毛一扬：「想什么好事情呢，你和卷卷还有一个彩蛋要拍。」


    林景瑟嘴角抽了抽：「那您说什么杀青！」


    导演想了想，好像也是，彩蛋没拍完，也不能算正式杀青，于是他一把抢过了林景瑟怀里的花，往旁边陆云卷怀里一塞：「搞错了，先不杀。」


    「……」


    彩蛋的拍摄和她们的感情线一样随意，还是熟悉的自由发挥，导演大手一挥：「我要你们开着车一路向北的镜头，别的你们随意。」


    说完，车钥匙往她们手里一丢，又拿了两个墨镜丢给她们：「上车吧。」


    陆云卷：「……」


    林景瑟：「……」


    两人戴上墨镜，一前一后上了车，按照导演要求，开着车一路向北。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车厢里响起了音乐声，是劲速五的片尾曲。柔软的女声传来：「deer cloud roll。」


    听到这儿，陆云卷看了眼旁边林景瑟，意有所指道：「你这标志音，是字面意思吗？」


    言外之意，是陆云卷吗？


    林景瑟想也不想：「不是。」


    陆云卷挑唇，也不追问。


    林景瑟从兜里找出手机，指尖戳着手机屏幕打出一行字，点击发送：「是这个意思。」


    消息提示音从兜里传来，陆云卷笑笑：「悄悄话啊？」


    「嗯，」林景瑟懒洋洋地靠着椅背，视线扫过前方不远处的收费站时，愣了愣，「姐姐。」


    陆云卷应了一声：「嗯。」


    林景瑟：「你这是打算直接带我回家？」


    陆云卷笑了起来：「管呢，带你去哪儿是我的事儿，车门锁死，你下不去了。」


    这时，扔在车后座的对讲机突然亮了，接着是导演暴跳如雷的声音：「我让你们一路向北！没让你们顺路回家！赶紧给我回来！都快开到收费站了！被认出来怎么办！」


    林景瑟手往后一捞，拿过对讲机：「我们已经到收费站了，反正这段是彩蛋，就这样吧。」


    导演：「等等！你刚才给卷捲髮什么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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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景瑟眉眼轻挑：「这你别管。」


    说完，直接关了对讲机，闭了导演的麦。


    陆云卷在收费窗口前停下车，笑着看了她一眼：「这么嚣张。」


    林景瑟不置可否，笑了起来，视线扫过收费窗口的工作人员时，提醒道：「姐姐，给钱了。」


    陆云卷收回目光，按下车窗，把钱递给了工作人员。


    窗口，工作人员扫了眼车厢里的人，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接过钱，按起栏杆的瞬间，表情突然顿住，勐地转过头，冲着墨镜二人组大喊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陆云卷和林景瑟吗！我是你们的粉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是你们的cp粉！」


    陆云卷：「……」


    林景瑟：「……」


    两人在尖叫声中对上视线，唇边不约而同漾起了笑意。


    陆云卷转头看粉丝：「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叫律画。」


    林景瑟：「我叫迟未绾。」


    粉丝强行冷静：「你们在干什么？在拍电影吗？」


    陆云卷看向林景瑟：「我们……」


    林景瑟接下话茬：「在谈恋爱。」


    粉丝：「……」


    粉丝疯了：「妈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磕到真的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监听设备那头，导演在自家演员们震耳欲聋的「哈哈哈」声中直翻白眼：「姐妹俩挺会啊。」


    彩蛋这段内容导演没剪辑，电影上映的时候，原汁原味的放了出去，林景瑟和陆云卷的cp粉直接疯了，把#林景瑟到底给陆云捲髮了什么#刷到起飞。


    网线那头，微博工程师看着#林景瑟到底给陆云捲髮了什么#这个词条从沸到爆，心里顿时生出点不祥的预感，他瑟瑟发抖地和旁边同事说：「兄弟，我感觉微博又要被玩瘫了。」


    同事闻言，冲着他就是一拳：「你他妈不要乌鸦嘴！我不想加班……」


    话没说完，被办公室里陡然响起的尖叫声打断了。


    「我操！瘫痪了！林景瑟发微博了！啊啊啊啊啊！陆云卷还转发了！！！！！啊啊啊啊啊啊！妈妈！我磕到真的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什么了啊啊啊啊！我还没看到微博就瘫了！！！啊！发什么了！快给我康康啊啊啊啊！」


    「看我电脑屏幕啊啊啊啊啊！」


    电脑屏幕上，是一张聊天界面的截图。


    林景瑟：开始，deer cloud roll是陆云卷的意思。


    林景瑟：后来，deer cloud roll是我爱你的意思。


    林景瑟：姐姐，螃蟹爱你~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天使们这段时间以来的支持与陪伴，爱你们，感恩理解（白菜小声说，对不起，因为我状态不好，影响小天使们阅读体验了，真的很抱歉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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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番外


    番外之——租房


    祥云朵朵的团综内容定下来了，名字叫「我们的每一天」，内容主要以她们的独居生活为主，从租房开始拍摄。


    陆云卷知道后，直接给林景瑟丢了一串家门钥匙：「咱家闲置的房，你拎包入住就行，不用租。」


    林景瑟瞅瞅钥匙瞅瞅她：「不行，咱家房子太大了，我自己不敢睡。」


    陆云卷：「我晚上过去陪你。」


    林景瑟挥手拒绝：「那更不行了，我们公开恋爱就算了，公开同居生活也太不是人！简直找不到我们做人的证据！」


    陆云卷语塞：「那让叶知鱼帮你租房？」


    林景瑟忙挥小手：「不不不，姐姐，我自己可以，相信我，我能行，租房而已，不难！」


    陆云卷抬眼看她，目光意味深长：「自己租过房？」


    林景瑟：「……没有。」


    陆云卷挑唇，揶揄的语气：「没租过怎么知道不难。」


    林景瑟顿了顿：「社会那么大，我需要被捶打！」


    陆云卷笑笑，把手机放回茶几，坐等林景瑟被捶打。


    租房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儿，想租到自己满意的房就更不轻松了。


    两天后，成功被捶打掉两条螃蟹腿的林景瑟蹲在马路边给陆云捲髮信息。


    林景瑟：姐姐，你的宝宝现在又冷又饿又委屈的蹲在马路边，请问要捡走吗，捡走请回復1，你将会获得一条定位信息。不捡走请回復2，你将会获得陆爷爷的问候及关怀，内容大概为「你为什么把林宝贝扔在马路边！你们吵架了吗？吵架也不能让她离家出走啊！你们小两口的事儿我也管不了，但是，爷爷给你一个过来人的建议，实在生气，你可以让林宝贝先回家，然后你自己出去转转，冷静冷静，冷静完不生气了再回家，回家别忘了买点小礼物，女孩子嘛，需要哄，林宝贝喜欢吃巴黎贝甜的面包，那个中间有草莓奶油夹心的长条面包。」


    陆云卷可能是在玩手机，信息回得很快：3。


    看到这条信息的林景瑟：「……」


    林景瑟嘴角一抽，飞快打字：尊敬的用户您好，请您回復正确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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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卷：不难？


    林景瑟：嘤！qaq！


    陆云卷：1。


    最后林景瑟被陆云卷捡走了，租房的事儿也交给陆云卷安排了。


    番外之——沸腾的演播室。


    团综录制结束后，祥云朵朵还要参加演播室的录制，和mc们一起。


    今天演播室播放的内容是林景瑟的独居生活。


    录制正式开始，团综开始播放。


    屏幕里，林景瑟正吭哧吭哧地往柜子里塞东西，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mc们好奇，问林景瑟：「谁呀？」


    林景瑟云淡风轻：「陆云卷。」


    mc们：「……」


    mc们虎躯一震，目光齐刷刷投向屏幕，一副「别打扰我、我要开始吃瓜了」的样子。


    屏幕里，林景瑟走到门口，没着急开门，故意问陆云卷：「请问你找谁？」


    陆云卷被后期p了一头黑线：「找螃蟹，」


    林景瑟：「螃蟹是谁，你敲错门了。」


    陆云卷眉眼轻挑，半笑不笑道：「开门你死了，不开门我走了，选吧。」


    「这么狠心的吗！」林景瑟赶紧开门，头上被后期p了一个大大的怂字，「那我还是死一死吧。」


    演播室内顿时笑成一片。


    综艺还在继续。


    屏幕里，陆云卷扫了一眼整洁明亮的客厅，意味深长道：「东西还没收拾好吧？」


    「你怎么知道我没收拾好？」林景瑟往她身上一挂。


    「过于干净了，」换上拖鞋，陆云卷往里进去，林景瑟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厅，一眼就看完了。熘达了一圈后，问林景瑟，「你把你的东西都塞哪儿了？美伢同学？在衣柜里吗？在的话麻烦往衣柜上挂个此处危险请勿开门的牌子。」


    「姐姐，摄像头都开着呢，好歹给我点儿面子啊，」林景瑟说。


    「哇哦，」陆云卷的面子说给就给，她啪啪拍着手，一脸真诚，「你可真是个干净的小朋友呢，这么快就把房间收拾好了。」


    这话林景瑟自己听着都想笑，她歪在墙边，笑着转移话题：「姐姐，我饿死了。」


    陆云卷往厨房走：「现在做饭？」


    林景瑟跟在她身后进了厨房：「嗯。」


    厨房收拾的很干净，陆云卷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梢：「先收拾厨房了？」


    「嗯，」林景瑟应了一声，「要做饭嘛，就先收拾厨房了。」


    陆云卷闻言一愣，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她：「要做饭嘛？」


    林景瑟没觉出不对，茫然地眨了眨眼：「对啊，要做饭。」


    陆云卷挑唇，揶揄的语气：「谁要做饭？」


    林景瑟：「……」


    林景瑟兔子似的往外蹿了出去，边跑边喊：「当然是你！姐姐你加油！我开始收拾卧室了！」


    后期上线了：呵，女人。


    陆云卷啧了一声，走到冰箱前，脱口道：「宝宝，家里有什么菜？」


    说话间，她拉开了冰箱门，视线扫到安装在冰箱里的那个摄像头时，表情一顿，慢半拍地想起了什么。


    她们还在录节目。


    公开恋爱就算了，公开虐狗就不好了。


    想到这儿，她砰地关上了冰箱门。


    「姐姐，」林景瑟闻声而来，看着和冰箱门面面相觑的陆云卷，「你刚喊我干什么？我没听清。」


    陆云卷神色自若，沖她挥了挥手：「你先回去，我再喊一次。」


    林景瑟：「……」


    林景瑟一脸懵逼地回了卧室。


    厨房里，陆云卷一把拉开冰箱门，冲着摄像头喊：「林景瑟！家里有什么菜？」


    卧室里，很久没有从陆云卷嘴里听到自己大名的林景瑟：「……」


    后期：小朋友，你是不是有许多问号？


    林景瑟满头问号地站在卧室门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陆云卷刚才那声是在喊她。


    厨房里，陆云卷又喊了一声：「林景瑟！」


    「来了！」林景瑟进了厨房，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姐姐，你干嘛这么刻意。」


    陆云卷意有所指：「录节目呢，不得注意点儿吗？」


    林景瑟一本正经：「你突然喊我大名，我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你是在喊我。」


    陆云卷乐了：「自己叫什么不知道啊？」


    林景瑟认真道：「说实话，差点儿就不知道了。」


    后期：自信点，把差点儿去掉。


    演播室内，mc们顿时笑成一片。


    屏幕里，陆云卷看了眼冰箱里乱七八糟的食材，问林景瑟：「葱蒜呢？」


    「橱柜里呢，」林景瑟走到橱柜边，蹲下身拉开柜门翻找。


    「为什么放这儿？」陆云卷靠在一边看她。


    「显得干净啊，」林景瑟说。


    「显得？」陆云卷乐了。


    「嗯，」林景瑟笑着站起身，把葱蒜放到了橱柜上，「还要什么？我帮你找。」


    陆云卷：「暂时没了，忙你的去吧。」


    后期：五分钟后。


    陆云卷找不到围裙，下意识喊林景瑟：「宝……」


    喊到这儿，话音倏地滞住了。


    后期：此处非静止画面。


    陆云卷改口道：「林景瑟。」


    卧室里，林景瑟根本没听到陆云卷在喊她，乐颠颠地整理东西中。


    陆云卷：「林景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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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室里，林景瑟还是没听到陆云卷在喊她。


    陆云卷咬牙：「林景瑟！！」


    林景瑟本人被后期p上了金钟罩，金钟罩外是被屏蔽的陆云卷的喊声。


    画面一转，回到了厨房。


    陆云卷嘆了口气，声音很低：「宝宝。」


    里边林景瑟一个激灵，欢天喜地的喊：「姐姐，怎么了？」


    陆云卷：「……」


    后期：发出小草的声音。


    后期：草。


    演播室内，mc们爆笑如雷：「景瑟！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林景瑟：「真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陪伴，感谢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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