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拂兰》 黑色的影子 是夜, 沉香水榭。 月如钩。 云拂兰沐浴月光之下,风撩动她素色衣带,宛如姑射仙子。 师姐… 背后有人喊道。 云拂兰转身,看向来人,嘴角微微勾起。 月下丽人,拈花一笑。 露华却是被这笑容勾得心酸,落下泪来。 好久不见师姐这样开怀笑意,看来你是真的决定成亲了… 是。 对于自己的决定云拂兰没有任何迟疑。云拂兰上前一步,拭去师妹脸上的泪水,语气温柔带着浓浓的歉意: 只是对不起师傅,有负她多年的厚爱。好在她身边还有你。日后,你陪在师傅身边,要听师傅的话,潜心修行… 啪! 话未完,云拂兰的手却被露华猛的打开,她后退一步,尤带泪痕,一脸倔强。 师姐,你真的是一个自私的人!你不仅仅负了师傅,也负了我! 云拂兰有些愣住了,她这才用心打量起自己眼前的人。 露华以前在菩提宗,所接受的都是最好的奉养,今日一看,她的法衣颜色黯淡,衣袖也有磨损的痕迹。 云拂兰迟疑道:发生什么事了? 师姐,你身负芬陀利华,是天之骄子。师傅、主持都对你关爱有加,在你身上倾注多少心血,他们对你寄予厚望!如今,而你却为了一个男人,你…是谁说过要成就精金身正法?如今…你这个骗子!骗子! 露华… 云拂兰上前一步,一手扶住露华肩膀,一手抚背:无论我怎样,我永远都是你师姐,不会变… 不要再骗我了!露华一甩肩,却凑近一步,两人近在咫尺。 我看到了,你明明是心动了!所以师傅也不要了,修为也不要了! 露华,啊… 云拂兰一声叹息,到如今,我无话可说。 云拂兰竟然不再解释。为什么不解释?! 露华怒气又盛,那个人,诱佛入世,我去杀了他! 不可! 云拂兰想要拦阻,却发现露华面露阴笑,一掌径直拍到云拂兰心口! 心头一痛,血气涌上。 糟了,云拂脸色大变。 云拂兰按住疼痛的胸口,抬头看向露华,不明白为何她性情大变,俨然已经入魔了。 不对。 云拂兰反应过来,一个越步上前将露华擒住,手中握住的却突然一空,变成黑色的影子直冲头面而来! 金刚萨埵降魔咒。 那黑色的影子被金色法咒击中,四散不见。 不悟为何,执迷为何? 语音落,黑雾忽起,一时间,云遮月暗。 露华早已不见踪影。 露华!云拂兰忧心大喊,只有越来越嘈杂的风声。 隐隐呜咽泣语从远处传来,越来越清晰… 苦啊苦啊! 痛苦的声音从四面传来,吵得人心烦意乱,想将这发声之人嘴巴堵上,还一个清静。 原来是苦谛决。 云拂兰一顿,自嘲,是了,哪里有什么人来呢。师傅,师妹要是能来便是中上十掌百掌又何妨,可惜…一切都是奢望,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们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可恶,你把我从菩提山赶走还不满足,还要用这样恶作手段! 阿弥陀佛,飘渺的声音男女莫辨,浮在众哭声之上: 吾等弟子,上求佛道,下化众生,云拂兰,汝之罪身,该受之! 受之,受之!众声齐和。化为巨大锐利鸣叫冲入云拂兰耳中。 顿时双耳流血,疼痛难当。云拂兰急忙抱心守性: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破! 金色闪电凌空劈下,黑雾犹如被击中要害的黑蛇,蜿蜒流散。 一时间,又是月明风清。 身畔也空无一人。 露华、师傅,真的没有来,谁也没来。 云拂兰叹息,看了一眼西边菩提山的方向,只是夜色沉沉,徒留满腔寂寥。 不远处,瓦舍竹篱尽头的山间小路上,一个诡异的黑影正扶树而立。 云拂兰看着它,缓缓掏出怀中折扇,缓缓摊开。 什么东西,妹妹! 消失的影子 你受伤了!云拂路惊慌问道。 嘘!云拂兰看了自己兄长一眼,示意他看向远处。 鬼…是鬼吗?云拂路语气有点虚,凑近自己的妹妹。 云拂兰手一转,手中扇子旋即飞上天,扇上桃花瞬间爆开形成一个圆形的界,迅速向那黑色的影子飞去。 反而下一秒,它,它消失了! 桃花扇失去目标飞回云拂兰手中。 云拂路哪见过这样诡异的东西,更加慌了,一把拉住云拂兰把她往房子里拖: 快回家,家里有门神,它进不来的! 这动静自然惊动了父母。 大家纷纷猜测那东西的来历。 云拂兰看着眼前为自己忙碌的亲人,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那时,她曾在佛前立誓,今生许身佛门…言犹在耳,她却… 会不会是佛祖降罪?云拂路小声道,毕竟妹妹身上有个了不得的东西… 不会的,我儿,佛祖慈悲,不会怪罪的。 云拂兰摇摇头,她看向自己的母亲,说出了心里的苦闷,佛祖自然不会怪罪,只是我自己… 不要想太多了,明天就是黄道吉日,养好身体,睡一下,就快天亮了,两个时辰之后成亲之后就好了。云父说完,又催促云母准备些安神汤。 要我说,那个东西就是故意的,这个时候来害人,妹妹身体受伤,婚礼没了新娘,这不就是正好了。云拂路说完,想了想又将白天在沈家听到是的说给父母听。 这婚不成也罢!云拂路道。 那沈东正还是个读书人,竟然这般迷信,云父沉思一会,对云拂兰道,你兄长是个粗人,但是他也是为你好,为父也听说,沈家和神秀山的秦家走的很近…你这次受伤会不会是那边? 去去,别听你那不靠谱的父兄的话,云母端着碗进来,云拂兰上前一步接过,又将云母扶到桌边坐下。 小沈是个好孩子,当年若不是他,我儿也没有今天,我们一家焉能团圆?只是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说来还是我们亏欠了他。 云拂兰自然明白,一路走来,沈君行对自己付出良多,婚事在即,她万不能退缩让他沦为笑柄。 说的好像我们占便宜了是的,为了成个亲,命都堵上了! 去去去,云母推了一把自己的儿子,回去睡觉,你这个没良心的,非要你妹妹出家,青灯古佛一辈子! 娘,我没有,这不是,我这边认识个兄弟比那沈家更好! 不听不听! 云母将父子俩赶走。 终于恢复了宁静,云拂兰服了云母的汤,但是并没有什么效果,心口一直很痛,喘不过气来,好在双耳伤的不重,否则连说话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娘,不要担心,云拂兰安慰自己的母亲。 学思府上达天听,自然是很多人盯着,君行的路难走,我明白,我相信他。 云母拍了拍她的手,突然将一个东西放入她手中。 一个护身玉牌。 母亲,这是什么? 云母摇摇头,一个道士给我的,说是叫大师开过光,能保佑人平安,当时我你病的厉害,那道士死活要卖给我,我想这东西大概真的有点灵性,就不敢丢,你收着,能保你平安。 我不需要,母亲,你知道的,我有修行在身。 从小到大,你没吃过我做的一顿饭,难道连母亲的东西都不想要吗,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把你丢在菩提宗… 只是母亲比我更需要罢了… 给你,我才心安,至于我,我一个乡下老婆子,有什么危险,再说有你父兄在,要这东西何用,若你父兄不在,这东西何用? 嗯,云拂兰埋首在母亲怀中,这么多年的孺慕之情都有了归宿。 闻声 血色婚礼上 黄道吉日,诸事宜行。 天还没亮,云家热闹起来。 云拂兰身着精致的红锦喜服,坐在镜前,梳妆完毕。 艳色动人。 喜娘和媒婆啧啧称赞。 这样的容貌,我算是见识啦。 是呀是呀,要不是出了家,哪有什么第一美人的事儿? 怪不得呢,那沈大公子可是非她不娶呀! 女人们嘻嘻笑着,还要再说。云母看到云拂兰脸色苍白,急忙将女人们打发出去。 是母女俩有悄悄话要说呢。 女人们呼啦啦一下,全走光了。 伤势怎样可撑得住?都怪我,我不该让你回来。要是在沉香小榭,你还有药可以用。 母亲说哪里的话?女儿当然要从家里出嫁了。这些伤还撑得住。 云母拿起胭脂,给云拂兰细细涂上,又上了一些口红。云拂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飘红云,唇红似火,美丽又陌生。 不会太红了些? 正想着偷偷的擦掉一些,被云母拉开, 很好看,红红火火的才好。 娘,这个家我最不舍的便是你!云拂兰抱住自己的母亲。 云母闻言,泪忽然涌出,在这个世上,我最不舍的也是你。 啊,新郎官,真的是迫不及待了呢! 外面笑声一片,像是迎亲的队伍到了。 锣鼓喧天,吉时已到。 红色的轿帘遮住了视线。云拂兰独自坐在轿上 。听着外面热闹雀跃的声音,也跟着噗噗的跳个不停。 那个人就要将自己娶回家了。 虽然没有见到,但她知道,他就在前面。 胸口又慢慢痛起来了,好在这一路颠簸并不久。 终于,轿子停了。 外面脚步声纷乱。 有人唱道:过火盆,除邪去秽,大吉大利。 沈家竟然有这样奇怪的规矩?云拂兰无奈起身,希望自己撑得住。 一抬手正好撩开帘子,却发现自己的手正落入一只温润掌中,外面有人轻笑。 我来接你了。 啊,新郎官真的是痴情人,一刻都不能等啊!外面又有笑声传来。 帘子掀开的时候,云拂兰看到了一张俊美清朗的脸,瞬间脸也红了。不由得将手中的扇子抬高一点,一只手却任由他将她牵引带出。 哇,新娘子好美! 哇,真的是神仙眷侣,太般配了! 郎才女貌啊! 众人将新人团团围住。 司仪再次上前,早有人将火盆放好。 这是哪里来的化石,还有这样的屁规矩!有人大声喊道。 这声音甚是熟悉,云拂兰扫了一眼人群,仿佛有一张熟悉的脸一闪而过,仔细看去,发现并不是,倒是自己的兄长在那里醒目的很。 小舅子不满,司仪吓的不敢说话。 云拂兰看了一眼哥哥。 一股力量很温柔的从她手心传来,云拂兰抬头看向沈君行。 眼前良人眉目清雅,眸中仿佛有万点柔光,被红色的喜服一照,看他一眼,人就要熔化了。 你受伤沉重,先好好疗伤。不要担心,我不会让人破坏我们的婚礼。 嗯。 一个字,不需多言。 我沈君行的妻子,清净无垢,是世上,最圣洁无暇之人,这个火盆便不必了。 这这…司仪擦着汗,偏头看向旁边的女子。 哥哥,礼不可废! 什么破规矩,还礼呢,这是陋习! 果不其然又是自家大哥。 沈香亭被当场骂了个没脸,也急了,对着云拂路吼,又不是我! 云拂兰急忙捏捏沈君行的手,沈君行不再看自己的妹妹。 宽大的衣袖遮住了这样亲密的动作,随即,她松开手,抬足就要跨过去。 扇子挡在面前,视线不佳。 小心! 没想到沈君行并不放弃,一把捉住云拂兰的手,放在自己手中紧紧握住。 既然如此,我与你一起。 司仪见状,喜出望外,天知道,他好怕两家打起来… 新人过了火盆,行了却扇礼,终于来到祠堂,在这行过三拜之礼,便是焚香入谱正式成为沈家妇。 原本肃穆的祠堂装饰一新,此刻挂满红色灯笼,看起来隆重喜庆。 只是原本该坐着的沈家当家人沈东正却不在,沈母钱氏急得团团转。 父亲大人为何不在?!沈君行问自家妹妹。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娘拿他都没办法。 胡闹!沈君行忍不住低骂一声,好,母亲在也行! 云拂兰却叹息一声,拉了拉沈君行的衣袖。 罢了,沈君行看着云拂兰,无奈道,我让学思府的师兄去请! 没等多久学思府府主钟神秀带着府中儒生,簇拥着沈东正来了。 婚礼终于可以正常举行了。 三拜之礼过后。 云拂兰和沈君行跪在祠堂之中。沈东正接过来沈君行手上的三炷香,插在当中香炉之上,轮到云拂兰了。 云拂兰低头,双手将手中的香奉上。沈东正,却顿住了。 君行,此女不祥和,你真的要考虑清楚。我是为你好。一旦上了族谱,要改就难了! 云拂兰只听道一声,小心, 血色婚礼下 父亲大人,请成全孩儿吧! 你,你这个逆子! 去死吧,老匹夫! 尖利的呼啸声突然在三人头上炸响,随即轰的一声,屋顶上的瓦片连同碎木碎石兜头砸下,发出巨大的碎裂声。 趴下! 一声急喝,云拂兰被沈君行护在怀中,只听几声重物击中肉体的闷响。 还有一人! 然而来不及了,此时沈东正站在正下面,首当其冲,逃无可逃,被砸的满头是血。 快走! 粉色的桃花纷然飞出,形成一个护罩将云拂兰来不及细看,将自己与沈君行父子护住。 终于烟尘过去。云拂兰本已经受伤,此刻已经脱力,被沈君行抱在怀中。 你没事就好!我无碍。 不好了,有人捣乱! 呀!快逃,房子要塌了! 一时间宾客们尖叫着往外逃去。 快,大徒弟,抓住那个东西!钟神秀带着儒生追了出去。 等沈母等人赶到时,在场的双方很多亲眷都受了伤。 满脸血污的沈东正,疾言厉色,伤也不治了,不停叫骂: 她要进我沈家门,除非我死了! 沈君行,你自己选,要不要现在就把老子弄死,否则这个家还是我做主! 沈君行看着越发昏聩的父亲,真恨不得一走了之。 走!这沈家天王老子来请我我也不来了!云拂路一声怒吼。 云拂兰看着沈君行,沈君行紧紧抓住云拂兰的手,不要走,相信我! 妖女快滚,滚的越远越好! 也不知道哪个肮脏淫寺,养出这样寡廉鲜耻的贱婢,快滚! 云拂兰轻轻剥开沈君行的手: 没有人能在受到这样的侮辱之后还能待下去,君行,放了我吧,也忘了我吧。 说完,噗的吐出一口血! 妹妹! 云拂路不顾手臂上的伤,一把抱起云拂兰就走。 沈君行想要追上来,被沈东正一把抱住了腿,沈东正中气十足的哭嚎着,不停的喊着师弟,给他做主,学思府的府主手忙脚乱的给他上药,那药粉纷纷落下,沈母和沈家的女儿想拉也拉不起来,想按也按不住,钟神秀哭笑不得。 一个乱字了得。 云拂兰依依不舍看着眼前一幕,依依不舍的看着那个人,胸口又发作起来,痛的人发昏。 沉香小榭里一片死寂。 红色的喜服已经破了,金色的线顽强的挣扎在外,颜色也黯淡了。 那个人,他不会来了。云拂兰对自己说,忘记吧,就当是一场梦。 睁开眼,周围都是黑色的,耳朵里没有一丝声音,她觉得自己的心慢慢死去。 娘,父亲大人伤的如何? 没事,就是被瓦片划到了脸,出了点血,你要是再不问,都要长好了! 哈,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 嗯,能笑就好!这门亲事不成了,我怕你想不开,唉,真没想到这沈东正来了这一手,这苦肉计演的好啊! 不是他,那个东西我见过,就是昨晚的那个黑影,没想到它真的是冲我来的。 竟然是那个鬼东西!怎么办要不请你师父出山,帮我们看看。 云拂兰摇摇头,师傅擅长打坐参禅,做法除魔不擅长。倒是我听说有个紫归真人,道法一流,说不定可以试一试。 你说的是秦阳道长吗,云拂路推门进来,那可不巧了,我认识啊! 云母急忙追问,云拂路却是支支吾吾。好在云父回来了,他倒是真的认识秦阳道长,可惜秦阳在发妻死后便处于半归隐状态,教中诸事都是交给弟子打理。 云拂路只得坦白,他认识的其实是秦阳的大弟子,林栖,也林城主嫡子。 你说给你妹妹介绍的不会是他吧?云母突然道。 嗯,他的发妻一年前死了,他为妻子守墓 ,如今期满。我看他这样重情重义的男人世上少有,加上他家财万贯,衣食无忧,谁跟了他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可惜我不是女人,否则我都想嫁给他! 那真是抱歉了! 结发为夫妻 月已经西沉,沉香水榭。 袅袅轻烟缕缕飘散,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药草味。 妹妹,这是最后一锅了吧? 云拂兰点点头,双手一击掌,随着一声开字,斗大的丹盖腾起,盖下的丹药飞入云拂兰手中。 给我看看。云拂路一把抢过,还不等云拂兰说话就将他们放入怀中。 我跟你说,那些人都是轻伤,用不着这么好的丹药。还有些人拿了两三次了。不能再给啦!你都忙一个晚上了,还受着伤呢!快休息一下。 这些我另有他用。 她伸出手,向自己的哥哥。 我知道你要给谁?就不。干嘛热脸贴冷屁股! 说到底,沈家的事情,我有责任。 云拂路哪听得进去, 云拂兰也不废话,食指一钩,那丹药自动跳入她手心。 兄长早些休息吧。 云拂兰抛下一句,人就离开了,云拂路气的跺脚,想也不想的追了出去,但是这夜色茫茫哪里有半个人影。 其实云拂兰并没有走远,沉香水榭外有她布置的迷阵跟陷阱,足够安全,她就在它的最外围,那里早有人在等了。 云拂兰刚刚想出声,下一秒就被拥入怀中。 拂兰,你终于肯现身了吗? 云拂兰感受到沈君行的怀抱,忍不住闭上眼睛,泪忽然流了下来,君行,我好怕你不来… 我也是,我好怕你不再见我了。 只差一步,我就能嫁给你了,君行,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那黑影是跟着我的。你父亲说的没错,我是不祥之人… 不,你当然不是,你蕙质兰心,博学多识。一切都是那个黑影在作祟。那个黑影背后之人,先是伤了你,然后故意破坏祠堂,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你我的亲事。 沈君行说到这顿了一下,继续。 这个做法,与菩提宗那次陷害你的手法一模一样,看来是要查清楚这一连串之事是不是这个黑影一人所为,只是这背后的人目无伦长,手段狠毒,对生命毫不怜惜,不在乎波及无辜之人。对于这样的恶人,你不可一人冲动,凡事有我。 君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黑影通晓佛道术法,来历不简单。学思府中都是手无寸铁的读书人,依我看,该是你暂时不要卷入其中,我自有办法查出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一人所为… 你要回菩提宗?可是我们答应过你师傅,不再回去。 师傅一定出事了,她不要我回去,是想我置身事外。 好,我和你一起回去。 沈君行毅然决然。 云拂兰看到他将自己的头发与她的编在一起。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不管发生什么,信我,这辈子,我沈君行就只有你一个妻子。 感君结发意,思君朝与暮。 此时月沉星暗,夜深露重,但有彼此相伴,便是花好月圆。 然而温馨的时刻没有多久,就被破空而来的呼啸声打断了! 云拂兰头一偏,并指成剑,截获了箭上白纸。 白纸黑字写着退婚书三字。 云拂兰,你这个妖女,妖女!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勾引我良家闺男!拿着你的退婚书,滚!怎么?还不放手! 又是一箭,便是将两人结发处斩断。 只见发丝纷纷落下,沈君行一把握住,痛呼出声:父亲!你这样到底是为何啊! 头上包成个猪头的沈东正也是痛心疾首,儿子,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蹉跎一生,唯一值得骄傲的地方就是生了你,我不能让她毁了你! 听得此言,沈君行却哈哈大笑。 沈东正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身后的钟神秀抱怨,看看!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从小,师傅教导我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既然如此,是我有负恩师教导! 沈君行一把抢过云拂兰手中的退婚书,看着白色纸片纷纷落下,云拂兰看到的是一片心头白雪。 此后我只是云拂兰之夫,诸位请回吧! 云拂兰已经说不出话,也不能说话,她只能回应自己的爱人,带着他来到自己的家,让他成为沉香水榭的男主人,成为自己不可分割的半身。 生离和死别 天一亮,云拂路就知道了自己多了一个妹婿。 沈君行啊,那是谁,君子六艺样样精通,学思府的一等生,现在真的做自己妹婿了! 云拂路当然想抖一抖自己小舅子的威风,不过在看到沈君行通身气派,不知怎么便矮了势头。 云拂兰身边,沈君行看向自己的小舅子点点头,见云拂兰看过来,又叫了声云兄。 这也忒敷衍了!云拂路那个不服气啊! 血缘真的很奇妙,大家一开始有些尴尬,但是发现亲人之间是没有隔阂的,相处之中,自然而然的就坦诚相待。 云拂兰和沈君行琴瑟和谐,你侬我侬,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云父云母更是对沈君行嘘寒问暖,把云拂路嫉妒狠了,撒泼打滚的求关注。 沉香小榭其乐融融,那么沈家便是水深火热。 城内盛传沈君行娶了媳妇忘了爹,可把沈家推上风口浪尖了,沈东正一辈子都没这么出名过。这样被指指点点的日子他可受不了,索性带着沈家母女日日来沉香小榭这边哭诉。 只是这热闹没瞧太久,城内忽然有大族女子失踪。城主要求学思府参与调查,钟神秀传书沉香小榭要沈君行出来帮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那个冥顽不灵的师兄他会去搞定。 毕竟热闹也看够了,嘻嘻! 沈君行看着手中不正经的信,实在不好意思念出来。 不过,云拂兰她其实早就听说学思府这位钟神秀大人一些特立独行的事迹,一句话概括:张弛有度,难得糊涂。 这边,沈君行还在为信发愁。云拂兰看他欲言又止,猜到事情不简单。 师傅说失踪的女子很多,时间很长,只是因为大都贫寒,无人问津,要不是最近失踪的这位是宗妇,那么不知道还有多少无辜之人要遭殃。 出现这样的事情,学思府人手不足要你帮忙,自然是义不容辞。如此一来也可缓和父子关系,君行又有什么犹豫的。 拂兰果然聪慧,但是也只说对了一半。师傅信中想要请的不是我而是我们,他想让你去东南山找秦阳道长… 这件事跟秦阳道长有什么关系吗? 师傅说,黑影擅长道家幻术和佛家心法,他需要佛道两方的帮助,找你当然是便宜,不然去菩提山,那老主持会跟他唠一辈子。 你确定你要当着我的面说我的主持师伯我就是不会发火… 那你同意是不同意呢! 我… 云拂兰犹豫了,主持和秦阳道长一贯不和睦… 可以,不过要在我从菩提宗回来之后再说,他可以等吗? 沈君行有些惊讶,你无需为了我勉强自己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 不勉强,我已经不再是菩提山的知般若了。红尘滚滚,自然要红尘中人的样子,况且我现在是你的妻,自然要与你同行。 可是我可能无法与你同行了,城主催的急,我必须马上去学思府。 云拂兰轻抚沈君行眉上愁思,心中也是浓浓不舍,沈家的事情还没有结,两人又要被迫分离。 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暮。君行,为今之计,便是尽快动身去菩提山找师傅。此去少则十天,多则半月,我便会去学思府找你。 不能为而为之 连绵的青山掩映着散发金光的菩提宗山门,看起来犹如一颗金珠。 一路上都是络绎不绝的朝圣者。 是知般若!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她,随即一拥而上,有请她点拨的请她施法的还有感谢她的,人们热情的围住她。 云拂兰本想混在朝圣者中进入山门的计划也泡汤了。 众位施主,你们眼前的这位知般若已经犯下大错被逐出山门了! 啊,大师她犯了什么错! 不会吧,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大师是一个好人啊! 人们七嘴八舌的求情,本想看笑话的明镜台气不打一处来。 师兄,你还要再造口业吗? 云拂兰果断出声。 一个黑影应声而来对着明镜台就是一拳。 云拂兰!你偷袭我!我去告诉主持! 不是我! 云拂兰为了追逐真凶,来不及解释,袖子扇子旋即飞起,落下满地桃花雨。 众人看了纷纷称奇,感叹神迹。 那黑色的影子小路上走走停停仿佛正在引导自己。云拂兰不知道它的目的,只能边走边看。竟然来到了后山。 后山的这片竹林里面,平时人迹罕至。云拂兰看见那黑影躲入竹林之后,便不见踪影。 这样明显的陷阱。云拂兰不敢乱动。她后退一步,正想走。却没想到踩到了一个硬物。竟然是一个石碑?碑上刻着第七佛…第七佛偈。是什么?云佛兰忍不住拿起来看 。 嗯。 没想到它的目的竟然是这个。这传说中的第七佛节本是佛门秘法。师傅并不允许自己修行。倒是听说师叔那一脉有一些密宗法门。 它出现在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云拂兰满心疑问。她现在只想返回去找到自己的师傅,询问清楚。 云拂兰来到师傅无尘的禅房,并不见师傅师的踪影,她们去哪里了? 徒儿。 云拂兰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是师傅。 那个东西指引自己找到第七佛偈吗? 而是自己的师父,无尘大师。 无尘大师带着灰色布帽,身上穿着灰色的禅衣,一脸疲惫的站在门口,显然她刚刚回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师父? 徒儿,我不是叫你不要回来吗?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无尘随即关了门,坐在蒲团上。 云拂兰急忙跪下,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自己师傅。 所以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师傅您为何不告诉我? 云拂兰见无尘叹了口气,云拂兰膝行上前执意要知道,无尘见状只得坦白: 你听说过僧孽?这便是其中一种了,叫恶孽。作恶多端之人,法身困在阴界,在那里将会受尽各种罪孽加身。有的人为了摆脱便造了新一个法身替代。以此修习佛法、道法妄图另辟蹊径,躲避天道惩罚。 这个恶之法身,极容易失控,它脱离阴界之后便会找到自己的本体,吸食肉身的精血,身体越来越越差。这种痛苦药石无灵。至于这第七佛偈,因为传说此典籍能转换生死轮回之轮,只有它可以对抗恶孽。 说到这里,黑影忽然出现,发出桀桀怪叫。 孽畜,岂容你放肆! 云拂兰只见师傅一声断喝,却突然脸色一黑,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然而情势却不等人,云拂兰开启桃花扇,那黑影便在扇礼外扑腾乱冲。 快,快修行第七佛偈! 无尘随即翻开蒲团下的佛偈。 等一下… 来不及拒绝,那些黑色的文字就闯入眼中! 仿佛过了好久又仿佛是一瞬间,云拂兰终于清醒了! 那个不是师傅! 第七佛偈,她记起来了。 她中计了! 归途在何处 她在这! 明镜台的声音猛然传入了云拂兰的耳中。 她就是偷学藏经阁秘籍的贼。怪不得她修行高,原就是靠这样的下作手段。师傅、师伯,你么不能再姑息养奸啦。一定要把她的功法废掉,否则她就会继续这样做恶。 云拂兰只感觉主持的目光在自己眉间停留,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这,这竟然是第七佛偈。主持脸色,一变,厉声喝道:戒律堂!将此逆徒拿下! 云拂兰想解释,然而棍棒之下,无从开口。桃花扇在手上身边飞旋不停,只听耳边风声突来,云拂一个转身避开要害,那一掌便击背部,掌气在五脏六腑间翻涌,瞬间吐出一大口血,桃花扇立刻飞回手中,护住主人。 师兄,明镜台说的没错!云拂兰就是一个心术不正的逆徒,上次她和沈家大公子在宗门中私会被当场抓住,你轻拿轻放,这次可不能再这样啦! 无垢积极补充。云拂兰甚至看到了他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住持师伯…大师,云拂兰一个闪身,持扇在前,将胸中再次翻起的气血压下,恳切请求。 请听我说,首先第七佛偈向来是珍藏于藏经阁之内,寻常人不可能轻易找到。其次,我是被一个黑影带到这里来的,这个黑影变成师傅的样子,让我打开。最后,我打开瞬间已经发现不对,第七佛偈十分诡异…。等我发现要退出之时,明镜台…小师傅已经带着你们来了!不得不说这时间真把握的巧妙。 要不是修行第七佛偈,你已经死了,还要狡辩,束手就擒,待我查明真伪,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云拂兰不知道为何住持大师的关注点在这儿,但是她也如实回答了在,只是看来主持并不相信。 一定是她的师傅无尘告诉她的。她们师徒沆瀣一气。你快把她也押来,让她们俩对质。无垢大声喊起来。 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师父告诉你的? 云拂兰当然摇头否认。 你先不忙否认,来人,上缚身咒,把她关入戒律堂。 云拂兰知道。一进入戒律堂,说什么都晚了,她见主持不依不饶,知道这误会难解了。 云拂兰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桃花扇咻的飞出,金光两闪,缚身咒顿时失效。 逆徒,你强行运功,已经是强弩之末,若再敢妄动,性命不保,就连你的师傅一同连坐,两个一起赶出菩提山。 师父 不能连累师傅。云拂兰一点犹豫已然深陷重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云拂兰无奈,只能束手就擒。 戒律堂内。 云拂兰立身堂中。堂上,无尘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 师姐你还有何话可说!我不是你暗中指引,为什么第七佛偈会这样轻易地泄露出去? 阿弥陀佛,师弟,你既然不信又何必再问。 她额前有金光,证据确凿,你还要狡辩!出家人慈悲为怀,只有她散去功法,无尘,你还是我的师姐。否则教出逆徒,泄露教统,败坏清誉,你之罪更甚!哼,当初师傅就不该收你,让你做一个普通妇人,岂不是更好! 不行,我师傅真的没有,是云拂兰,不要赶我师傅走,她一个人能走去哪里!一直陪着师傅的露华大声哭喊。 成何体统!拉下去! 云拂兰,师傅已经被你害的够惨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露华被弟子带下去。 大堂之中又恢复宁静。 云拂兰,你受师门供养这么多年,我不求回报,如今屡次犯戒,只是要求你将所得还回不过分吧!师兄,你说呢。 罢了,主持摆摆手,就依师弟吧。 云拂兰你可服。 没有修为散去功法,彻底沦为普通人。云拂兰当然不愿意,可是她不能连累师傅! 云拂兰还未开口。 我不服! 无尘忽然开口。 云拂兰她已经还俗,他现在是别人的妻子,你我有什么权利惩罚她!便是有罪,也是我。 师父! 无尘缓缓起身走到堂中,来到云拂兰身边。 今天谁敢动她,我第一个不允许。 云拂兰看着师傅挥动手指在空中灵活翻动,金色的法咒凌空出现,下一秒那法咒竟然直接攻入自己体内。 猝不及防! 云拂兰当即被甩飞出去,胸前的桃花扇已经破碎沾满了鲜血。 血色模糊之中,只听到无尘声音冷的像是冰一般。 各位满意吗? 何以为家何处是家 无尘这一动作,如此狠绝,让众人瞠目结舌。 噗,云拂兰又吐出一大口血,洒下满地血雨! 云拂兰又惊又痛又怕,浑身的力气都抽干了,分不清到底是心痛还是身更痛! 这一击直接将云拂兰半生所练习的功法废掉。 她现在就是一个废人了! 师父,为什么?! 无声的呜咽被满嘴的猩红收割了。 现在轮到我说话了,无尘的声音冷的吓人: 云拂兰,你真的看到了那佛偈上的字吗? 是… 那么,你该死! 云拂兰见师傅出手毫不留情,害怕的心胆俱裂: 不,师傅,为什么! 你的生命在看到那些字的时候已经终结了,你现在死,来世还是我的好徒儿,如果你要活着,你会后悔! 一道清朗声音从从门外传来。 我看今日谁敢伤我的妻子! 是沈君行! 无尘大师,我倒想听听,这所谓的第七佛偈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们如此讳莫如深,甚至要为了这样一部不知所谓的死物,亲自断了我妻子的功法,打碎她的骨头,你们实在太残忍了! 沈施主,据我所知,云拂兰似乎并没有成为你的妻子,所以你并没有资格站在这里。退下吧,否则不要怪我伤及无辜! 你这样,枉为人师! 两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沈君行手中四君子扇开合如剑,十几个回合下来,沈君被一道法咒击中,吐出一口血来! 君行! 云拂兰看到沈君行因为自己而受伤,发出绝望大喊。 这便是自己一心维护的师门,不仁不义,充满肮脏的欲望! 那一刻云拂兰只有满心的怨恨想要毁灭一切的怨恨。 忽然狂风大作,黑色的影子忽然出现。 这就是所谓的得道高僧,你们真是让我快乐啊! 不好!第七佛偈现世了! 无尘一声大喝,如意掌一个轰出就要将黑影拍散! 然而太迟了! 黑色的影子分散后并没有消失而是再次出现,在云拂兰无法动弹之时趁火打劫占了云拂兰的身体。 熟悉的心痛的感觉! 下一秒,云拂兰惊恐发现,那黑的影子飞入自己的身体,然后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凌空飞起变成一朵黑色的莲花,那莲花之中蠕动着花蕊,花蕊瞬间穿透沈君行的身体,沈君行全身冒着黑气,流出来的血也是黑的,被黑色的莲花吸引汇入! 不要,不要伤害他! 伏魔阵!快,帮我。 无尘一声大喊,主持一个纵身上前,随即无垢也归位,师兄妹三人将那黑莲围住。 金色的法阵编织成一张金色的网将那黑莲牢牢的压在下面。 法阵下,沈君行已经昏迷了,不知生死。 快住手,你要把它吸干吗? 金色的法阵越压越重,里面的人已渐渐看不见,就在大家疑惑,法阵是否失效的时候?金色的法阵中间突然迸发出一阵剧烈的白光,白光过后,一朵白色的莲花,悠然绽放,在莲花之中有一个人影,闭目而卧,不省人事。 定睛看时,那不是莲花,而是身着白衣的云拂兰,不知何时,她现出了分陀利华的本体 ,那朵白莲正是芬陀利华了。 那第七佛偈呢?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门外有人道: 城主大人驾到! 悲君亦自悲 城主林复新来这里自然是为了城内失踪女子的事情。 林复新也没有想到,竟然会碰到菩提宗处理宗内的事情。 本想回避,没想到主人公竟然是名声在外的知般若。 这位知般若与其他的佛门子弟不同她虽然是出家,但却是长发飘飘,在一众男子为主的菩提宗中十分醒目,加上其佛法高深,诸多神通,让林复新十分好奇,今日借此机会更想见识一番。 听说,她出家之后还俗成亲,林城主也觉得十分理解,毕竟长的那么漂亮,又那么年轻,就这样常伴青灯古佛未免太过可惜出家的事情可以等几十年后再说嘛! 没想到这对传说中的神仙眷侣竟然是这样一伤,一昏迷,城主大人的失望是肉眼可见的。 难道人的命比那劳什子第七佛记还要重要吗? 今日,如果沈君行能安然无恙,信女永生永世入佛门,否则便同入地狱吧! 大胆,第七佛偈的事是你是你惹出来的事儿,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个沈君行也是被你给连累的那第七佛偈就是一本魔书,谁碰谁倒霉?! 师弟!!主持大师终于出手,拨开了还在纠缠不清的无垢,转移话题道:城主来了,估计是为了城内失踪女子的事情,现在云拂兰的事暂且放在一边,先看城主如何说吧! 云拂兰,你,唉,每次麻烦都是有你,如今也是你咎由自取!主持叹息一声,沈君行,还有一线生机,听说秦阳道长擅长招魂,你不妨去试试 。 知般若不需要难过,那秦阳道长十分好说话,这样吧,本城主给你出一封推荐信,你直接去找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会帮你的。 多谢城主大人! 云拂兰现在满心满怀感激之情,这几天这是唯一一次她收到这样明显的善意,她心中又涌起一丝希望,对着城主主,再次道谢之后,再也不看其他人一眼,抱着沈君行,一路疾行,就往城主所说的地方去。 就因为生而为女,仿佛就带着原罪,主持师伯原来那样器重自己,如今却是问也不问便是将麻烦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而第七佛偈到底有什么隐情,主持竟然不愿意要城主知道。 心里仿佛憋着一口气,咽不下去喘不上来,那里曾是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师门呀,这一刻却像是给了自己当头一喝,现在的自己早已经是外人了。 可是,于心不甘啊!! 天渐渐黑了,云拂兰脚步沉重无法动弹。她必须要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否则没有力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意外的声音突然出现 云拂兰还我儿命来! 原来在菩提山发生的些事情早已传开:学思府沈君行为救自己的妻子知般若在菩提宗历战诸位高僧,终于不敌受伤,人事不醒。 沈先生,现在君行十分危险,我必须要先救他,之后再向先生请罪,现在君行真的需要赶到向南山,请你让开,否则来不及了! 哼,离你远一点,他就比什么都安全,你把他放下,治病救人,我比你熟多了,否则耽误我儿病情,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沈先生,我不想与你动手,请你放心吧,我相信如果君行在这里,他也愿意跟我走,而不是你。 哼,要你我就知道跟你无法沟通!来人啦,今日我便要为我儿永绝后患! 刹那间,云拂兰便被团团围住,再也行不了一步! 云拂兰桃花扇已经毁了,她现在没有武器在身! 清净无垢芬陀利华! 云拂兰心一狠,再次现出白莲法身。只见白莲悠悠片片绽放,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战不成战了! 云拂兰没有伤人之心, 投鼠忌器,那沈东正得寸进尺。 云拂兰早已血气双亏,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内心绝望。 君行,我竟然护不住你! 沈东正等的就是这一刻,一掌偷袭成功便将沈君行抢了过来! 哈,如果我儿能够安然无恙,你我两家恩断义绝,若我儿有个三长两短,那么我便让你云家陪葬! 转眼之间,沈东正带着人就消失了! 此身行作稽山土, 犹吊遗踪一泫然。 君行,你一定要撑住,我定会为你找来秦阳道长! 所谓一见钟情 为救沈君行,云拂兰来到向南山,拿着城主的信求见秦阳道长。 小道童却摆摆手,告诉她,秦阳早已闭关多年,便是城主亲临也没有用,现在门中坐镇的是林栖大师兄,或许可以试一试。 那好吧!多谢你了! 不客气,其实我见过你的! 小道童活泼好动,带着云拂兰进入向南山。 一路上,小道童告诉她,他名叫张小宝,因为家贫来到这里混口饭吃,等他长大了,就回去。 修道不好么? 挺好的,但是我更喜欢我娘,我要回去陪她。 云拂兰听后十分动容。 喏,前面那个好看的不得了的地方就是了,我只能送你到这里,因为那个地方我们是不准进去的! 云拂兰点点头,临别赠了她亲手做的护身符。 张小宝如获至宝,小心放好。 告别之后,云拂兰一人沿着青石路往上走。 一块巨大的白色玉石树立在转弯处,石上雕刻着四个字:闻风相悦。 接下来的路就是风格迥异了: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花鸟鱼虫… 这是哪里来的富贵豪门啊,云拂兰被眼前繁华惊住,缓步上前。 莲花池中央有一个造型别致的湖心亭,从岸边到湖心亭的走廊里都站满了侍从,人虽多,气氛却是肃静,隐隐有歌声飘过。 连通湖心亭的只有一条走廊。在走廊尽头,一个衣着俏丽的侍女正唱着歌,她身后立着屏风,屏风后一个人侧卧的影子若隐若现。 想来便是那位大师兄… 有人打扰,屏风后一声轻咳,侍女收声垂手而立,却瞪了云拂兰一眼。 云拂兰感觉莫名其妙。 喂,你!你来求见,怎么不报上名来?侍女不满道。 云拂兰顿时明了,失笑点头,再度报上名字言明自己此行来的目的。 你说你就是云拂兰,是沈君行的妻子? 不错! 你在撒谎!明明沈家昨日才上门提亲,说要娶我家小姐! 不可能!沈君行已经身受重伤,我此行就是来请求令师出手救他。他又如何来此提亲?! 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只是一个小丫鬟! 果然来者不善。 云拂兰不再与侍女纠缠,对着屏风后的人道:这位道兄,云拂兰诚意而来,请现身一见吧! 屏风后又传来一声轻咳,声音虽然低沉但是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见笑了,下人不懂事,怠慢了贵客。花红看茶! 花红果然端起一杯热茶走了过来。 不敢。 云拂兰退后一步。 既然我找到的人不在,那我下次拜访便是,不打扰姑娘雅兴,告辞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 只见花红脸色一变,果不其然,手中茶盏直接冲着云拂兰飞来。 要是被这热茶淋到… 云拂兰眼疾手快闪到一边! 哼,果然是个没规矩的,茶不喝也罢了,竟然把茶杯也打了,告诉你这茶器贵重,今日你不能善了了!花红!给我把她擒住。 你们也去,谁能逮住她,我必有重赏! 一声令下,走廊上的侍从一拥而上! 云拂兰避无可避,脚尖连点,腾挪之间,不退反进,那花红探掌上前,被云拂兰一把擒住了双肩,用力一推,堪堪砸在屏风上。屏风倾倒,露出了那人的真面目。 双方都有些愣住了。 露华?! 原来,你长的这样好看! 面前娇俏的女子长着一张跟露华师妹一样的脸。 云拂兰心中却是疑惑为何她的样貌与露华这么像,难道露华还有姐妹? 我不是什么,露华,我是秦月影。秦阳的女儿。怎么你认识我? 嗯。云拂兰摇摇头。 我也觉得奇怪,我认识的那个人跟姑娘有几分相似。倒也是有缘。不知道姑娘是不是有孪生姐妹? 倒是没有听过,我娘生下我之后就死了。我倒是很想认识认识你,口中与我相似相似的那个人。这样吧,既然我们俩这么有缘分。今天我也就不为难你了。你不是想见我师兄吗?当然没问题啦。你跟我来吧! 多谢。 你当然要谢我,要不这样吧,你把沈君行让给我。我就勉强收下了,如何? 只要沈君行醒过来,就看姑娘本事了。 哈,不愧是知般若,这么自信。你就不怕我把他抢了? 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抢也没有用,你说呢? 我可说不过你,走吧! 秦月影竟然一改之前的态度。变得和善而健谈起来。两人沿着走廊穿过湖心亭。往里面走,又绕过一座假山,来到了一处凉亭。凉亭的尽头是处宅院。仆从、管事模样的人来去匆匆。 他们人见到秦月影便会停下来。叫一声少门主,然后就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 一路上秦月影的嘴巴,可就再没停过。 你可是名人呀。你知道这是这山门中有多少人仰慕你的威名,见过你的神通。我可听说你去过的地方可多了。 云浮兰看得起越来越近的目的地。更是一心想着见到了那个人该怎么说。 也没有很多吧,见过一些地方。 那你可以讲给我听吗?我一个地方都没有去过呢。 当然可以叫你。只要沈君行安好。怎么都可以。 唉,我真是服了你,怎么三句话离不了他呀?话可说是前头。万一我师兄也做不了,你那真没办法。 我知道。 云拂兰忧心忡忡,却没想到秦月影竟然一把抱住自己的胳膊。云拂兰顿时身子僵住了。 诧异的看过去,对上了秦月影灿烂的笑脸。 看见那张相似的脸,云拂兰也放松下来。 既然你这么好看,那我当然是选择祝福你们啦!那现在我就带你去见我师兄。 当真是变脸如翻书,这位自称秦月影的女子便是秦阳的女儿 ,向南山的少门主,林栖的师妹。 云拂兰看到了一个披着白色锦裘的瘦削男子。 一切都是利益交换 眼前男子不过而立之年,病弱而苍白的侧脸,唇红如血,平凡的五官之中却有一双冷峻的眸子,看去了虽称不上俊雅非凡,也称得上端正,加上一身锦绣,看起来贵气逼人,却因为过于瘦弱的身体,看上去有种别样的脆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但此刻他却在有条不紊的处理事务。 他的目光冷冷的,哪怕带着笑,也仿佛蚰蜒爬过一般,黏腻恶心,他看向眼前跪地求饶的下属。 那你怎么还不去死,你死了我便要看看我林府少了你还转不转的下去。 公子,小的真的尽力了… 哦?确实,你该感谢我给你这个机会活着,否则你这样的废物也是浪费空气! 下属听完连连求饶。 林栖仿佛终于注意到有人,挥了挥手。那人连滚带爬的走了。 师兄!秦月影一声甜蜜的呼唤。 嗯! 他转眼之间就变了脸色,笑容可掬,声音温柔,不知道的人可能要沉湎于他虚假的笑容之中。 好可怕,果然是一家的! 云拂兰垂眸行礼。 原来你就是知般若。 云拂兰抬起头,平静的看向对面的男子。 林道友,久仰大名。今日突然拜访,多有打扰,失礼了。 并不突然,其实我期待这天已经很久了。林栖笑道,语气是比秦月影更加温柔。 只是云拂兰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在粘着。自己那目光如此赤裸,仿佛要把自己一件一件脱光,反复把玩,看个仔细。 这是一个男人看自己女人才能有的目光! 就在这瞬间,云拂兰就确定了自己对眼前人的排斥反应。 哎呀,师兄!她早就是沈夫人,此行是为了沈君行来的。 秦月影不依,见林栖终于反应过来,脸上又挂满笑。 看着秦月影完全忘了自己一般,乳燕投林般投入了林栖怀中。 不得无礼! 林栖脸上还是带着笑,不动声色的拉开了腻歪的秦月影。 无妨,在下所求之事秦姑娘已经知晓。此番还要多谢秦姑娘为我引荐。此来想求公子能为我引荐一下尊师,请他出手救回我的丈夫。 师兄,才不是这样,是这个女人突然闯进来,一点礼数都不懂,请她吃茶她不吃,便罢了还把茶杯打坏了,还弄坏了师兄最爱的屏风!师兄,你可要给我做主,不能把我爹的消息告诉她! 秦月影突然横眉冷对。 月影,不得无礼,你眼前的这位是菩提宗有名的大能! 还俗的大能,有什么了不起。秦月影说完竟然抽出腰上软剑,剑光一寒攻了上来。 云拂兰这才知道,方才在湖心亭这丫头还藏拙了。 云拂兰不知道为什么秦月影突然变了脸色。当着他师兄的面,也不能太让她下不来台,只能以退为主。 秦月影一个挑剑攻上来不见成效。看见好好的一盆海棠,想也不想就把那海棠挑起,泼了个云拂兰一身。云拂兰虽然没有被砸到,但是却被泥土溅到,接下来又是一个跳上来,附带来一个瓷器,一个凳子,只把云拂兰弄得满身狼狈。 够了还不下去! 越来越不长进了。 林夕终于看不下去,他却并加入战圈 只是厉声呵斥。 你凶我!我要我爹! 秦月影哭着飞奔出去。 见她离开,云拂兰突然猛的吸了一口气,心中只想快快离开。不然在这里呆上一夜,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让你见笑了,师父从小就醉心术数,师娘走后更是如此,师妹她从小一个人,吃了很多苦。 呃……林道友,确实在下冒昧了。今日天色已晚,我改日再来。 云姑娘客气了,是我待客不周。惹得贵客嫌弃了。 林道友说笑了。 我与姑娘虽然一个已婚一个已娶,但在下立志为亡妻守节,而姑娘也是为良人奔波……想起来不免掬一把同情之泪。近日城中多名女子失踪,城主焦头烂额,你还要出去,不是找死吗。 云拂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与林溪推辞一番,林栖答应夜观星象,找寻医治沈君行的办法…… 云拂兰心想果不其然的走不了了。 已入谁漩涡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梳洗完毕,云拂兰换上干净衣服出来,便看到林栖已经准备好素斋。 用完饭之后林栖又邀请云拂兰一起走走,等月上中天,便可看看星象。 天风浩渺,群星璀璨。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林栖感慨。 云拂兰想他莫非是想起自己的过去的妻子,不免也有些感伤,也不知沈君行如何了…… 只是这样自然的相处,这样的月色,我想起爱妻,特别是你,云姑娘,你知道你真的给我很特别的感觉……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白色的纱衣……林栖说完默默的将云拂兰飘飞的衣带捉住。 此时风止住了,时间也止住了。 啊,抱歉...我... 话未完,突然一声雷霆炸裂,顿时月影星沉,不多时豆大的雨滴落。 天有不测风云,看来今天晚上看不成星象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云拂兰借机回房。 漆黑的房间里面。并没有声音发出,但是云拂兰却觉得不对劲。 有一个人的气息隐藏在黑暗中。 谁? 云姐姐,且慢动手。是我秦月影。 秦姑娘,没有必要吧?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我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我在这儿跟姑娘致歉,小姑娘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因为这样小事苦苦纠缠。 下午的事,抱歉我确实是故意的,但是我有苦衷。你也看到了。我师兄在门中一言九鼎。门内大小事务都是他主管。我虽然是少门主,但是我只是师兄的一个傀儡,这是连道童都知道的事实。我甚至不知道我爹的下落,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所以我留你下来,只是想帮你,只是为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你要找我是我爹救沈君行,我也要找我爹。所以我只能想这个办法。你不要怪我。 秦姑娘你为人反复无常。我不能信任你,你说你不知道你爹的下落,又说沈家派人来求亲这样自相矛盾的话。我到底该信你哪一句呢?罢了,无所谓了,请自便。 沈君行就就在山上!我下午那样做就是要留你下来,否则你一定会离开。 云拂兰自然不信,这她来的时候不是没打听过,再说沈家人脚程不可能比自己更快。 我并没有骗你。沈家来求亲的这个消息其实是师兄告诉我的。师兄一直想让我嫁给沈君行,他也在我爹面前极力撮合。就在三年前,沈家来访时,我爹也在,两人曾定下口头之约,只是沈君行并不答应,沈爹只好作罢。这次沈君行受伤,师兄便提出条件要我和沈君行成亲,我爹答应了。 原来如此。他在哪,只要看到他的人,我便相信你。 在后山,有一条秘密通道,你敢不敢去。 …… 秦月影见云拂兰不说话,急了。 嘘。云拂兰突然欺身过来捂住她的嘴,示意她有人来了。 果然,不多时便听到了脚步声。 云姑娘,可睡得惯,要不要出来吃的宵夜? 林道友,多谢美意,无奈我已经养成习惯了入夜不食。 好吧!不多久,便听到林栖脚步声远去。 我这个师兄可真是少见的对一个人上心啊! 你想多了。还是该想想怎么去那个密道。 你还是不信我。你怕这是一个陷阱! 怕,当然怕。除非你告诉我你不愿意嫁给沈君行的原因。 沈君行不喜欢我,我不需要一个不爱我的丈夫! 进还是不进 风雨过后,山中一泥泞。云拂兰和秦月影两个人借着淡淡的月色行走在这泥泞的山路中。山路难行,又不利于视线,两人行的不快。 行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一处山坳,隐隐透出些光。 就在前面了。 云拂兰听到秦月影高兴的说着。 想也可见。总算到地方了,不然再行一个时辰天就亮了到时候她真的要无功而返了。 云拂兰却看出此处在山之阴,朦胧之中似乎有哭嚎之声。道家刚正之气,怎么会有这样一块阴邪之地。倒像是人为弄出。 沈君行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七佛偈不是佛家功法吗,为何主持却要自己去寻道术来解,看来她真的要见一见秦阳问个清楚。 这个门看来是非进不可了。 来到门前,云拂兰仔细查看,却一时半会找不到头绪。 此处连接巧妙,奇门遁甲之术我并不精通,这... 就这点技术难不倒我, 看我的。 秦月影上前一步左右折腾。摆弄了许久,那门却仍然是纹丝不动。云拂兰无奈只能再次上前。 是不是这样?云拂兰试着拨动了眼前的一片云石! 哎你别乱动!这个可难了,我好不容易理好! 然而只听嗒的一声,门开了,有光铺撒出来,明灭不定。 呃……你这挺行的啊,这样看一下就会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学过呢。 道家奇门遁甲缩地驭云之术何等高妙,岂是这样看一下便会的。秦姑娘,我们进去吧。不然等一会怕是进不去了。 刚刚,云拂兰隐隐听到里面传出来哭嚎声。 你说什么?难道会有人过来阻止我们吗? 你听不到吗?刚刚我们的身后一直有一个尾巴。他在这儿观察我们很久了,只是没想到我们真的能开门吧,你还不出来吗?林道友。 黑暗中果然走出来一个人,正是林栖。 林栖身穿初见时的白裘,依旧是弱不禁风的样子,只是以他的性子又怎么独自一人来着,身边连一个心腹都没带,倒像是一直守在这里一样。 我知道你们会来,我等你们很久了! 师兄!你知道?! 秦月影吓得顿时躲到云拂兰身后。 你们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你们从未来过,我可以告诉你们沈君行会安然无恙,但是如果你们现在进去那么并不会是好的结果,甚至你爹,也会有生命危险,就是这样,你还要进去吗? 我不信,今日我必须要进去,师兄你拦不住我。 月影,以往你闯了什么祸,师兄都给你兜着,如今你大了,不听师兄的话了,那么所有的后果你要自己担着了,你想清楚了。 师兄何必把话说的这么好听,什么替我担着,你我心知肚明。我现在只想我爹爹平安无恙。云姐姐我们进去。云姐姐,我们快进去啊,沈君行真的在里面!哎呀,我不管你了,我去看我爹! 云拂兰定住了,她看向林栖,心中莫名不安。 云姑娘,你是一个聪明人,你知道该怎么选。 林道友这是在劝我吗? 林栖却摇摇头,我只是可惜,以姑娘才学,不思进取,却耽于情爱,那沈君行不过皮囊好些,既不能给你荣华富贵,现如今更是已经命在旦夕,你为何不看看旁人呢? 这样的话,有多少人问过,好像她爱上一个人就不再是她一样,但是她知道她只变得更强,因为她的爱人值得。 云拂兰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里面传来秦月影一声凄厉的哭嚎。 云拂兰看了一眼在那里仿若未闻的林栖。 林栖笑容淡漠,还伸手做出来一个请。 弄巧而成拙 云拂兰没有抬脚,但她手突然动了,还没有等林栖反应过来并将他整个人扣住。 不要动,我倒要看看你弄什么玄虚! 不要,不要! 林夕栖这才脸色惊变,他本来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云拂兰却觉得手中之人轻薄如纸,不似真人。 不要,不要,放过我,放过我。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随着怀中人一声哭嚎,云拂兰手中的人仿佛燃尽的香灯慢慢变成灰烬。 这个林栖是假的! 好厉害的幻术。那真正的林栖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从下午看到的就是假的吗? 来吧,来的越多越好!阵法之外有人猖狂大笑。 云拂兰脚下的土地顿时剧烈晃动起来,紫色混杂着金色的光交替轮转,光影之中,青面獠牙的鬼物,兴高采烈的呼号,仿佛在庆祝即将来到的美味。 快走! 一位紫袍黑须的中年男男子抱着秦月影急急奔出,那些来不及避开的恶鬼碰到他的法衣顷刻消散。 秦阳道长。 别的先不说了,林栖那小王八蛋走火入魔的连这样的噬魂轮回阵也搞出来!妈的,还好我反应快,及时停下来,不然我们都成了这恶鬼的盘中餐了!快下来! 秦月影被自己老爹一个抖落,站了起来。委委屈屈道,哪有那么容易的,必须找到阵眼,方可出去。 秦阳道人听的一言却是怒了,我早就说了你爹的眼光刚刚的,那林栖眼神阴沉,那沈君行才是良配,你偏要跟你爹作对,这还罢了,家里的啥都往外抖落,真的是!我跟你说,要是把那小子救回来,你不嫁也要嫁! 秦阳道他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看到自己女儿疯狂给他打眼色。 云拂兰的注意力也不在他们父女身上,纵然鬼影呼啸,但是她一眼便看到了位于阵眼中的白衣男子,正是沈君行! 不要过去! 云拂兰身后一声呼唤,那小子的魂已经去了恶鬼道,鬼知道他现在身体里是个什么东西。 嘿嘿嘿! 一张爬满黑色蜒蚰的骷髅脸突然从沈君行脸上浮现。一只黑色的沾满黑气的手从沈君行胸膛伸出: 芬陀利华,大补啊! 云拂兰的身体顿时不受控制向阵眼飞去。 列阵在前! 秦阳真人吐出道家真言,黑色的手被削断!云拂兰乘机摆脱控制,立身起咒! 然而有更多的黑手伸展出来。 在这里,我不是一个鬼,我有三万二千个同伴,你杀的完吗? 话音落,沈君行从阵眼中浮起,他的身形暴涨,无数恶鬼在他身体里涌动着。 阵法之内,黑气弥漫,让人透不过气。 秦月影牢牢黏住自己老爹。 大日如来金刚伏魔咒!云拂兰现出白莲法身,白光过后,黑气消散无踪! 丫头好本事! 秦阳一声赞叹! 然而接下来,云拂兰却突然吐出一口黑血。她眉心的殷红仿佛洇色一般散逸出来。 随即便是脑浆炸裂一般的疼痛! 第七佛偈,那个鬼东西到底是什么! 然而没有人告诉她。 她眼前只出现了一个恐怖的画面。 她看到了一个像自己一样的人,或者怪物,那怪物唇红如血,满嘴白皙锋利的獠牙,七窍中源源不断的涌入黑色的鬼气。被吸收鬼气的鬼物们就像是被网住的鱼,源源不断的捞起送入那长满獠牙的嘴中,不一会那嘴里便满是断肢残臂,咀嚼声伴随着越发凄厉的哭嚎,听的人两股战战! 爬满黑色蜒蚰的骷髅鬼不得不放弃眼前的容器,它脸上恶毒又残忍的笑着: 我还会回来的,你休想摆脱我! 那怪物吃完了鬼,还不满足看也不看昏迷的沈君行直逼秦阳父女而来! 完了,这东西吃上瘾了!快跑! 我为你而来 原来这才是我想要的。阵法外的林栖哈哈大笑,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找寻找,摆脱恶孽的方法,没想到却在这里碰到了。 就在这时,暴涨的怪物已经无法被阵法装下了,只听直接碰的一声,阵法炸裂。 在阵外控制一切的林栖也身受重伤,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这个时候一张爬满黑色蚰蜒的骷髅脸突然出现: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的本体,你想的我好苦啊。 林栖脸色一白,原本孱弱的身体在刚才又遭到反噬。 哼,真是恶心的东西,竟然还没死! 骷髅脸顿时冲上来。 只见林栖不慌不忙的打开身旁的宝瓶,拔开瓶塞放出里面的东西。 那骷髅鬼像是被肉包子吸引的狗,呜咽一声就将那东西吞进去。 还不快滚! 你给我的我没有拿到,就想我走,你想骗鬼么,可没这么容易! 沈君行已经送到你嘴边了,是你自己没用,肉在嘴边都被人叼走了,还有脸在我这里抱怨,再敢放肆,我便将你赶回阴界。 哈,我高贵的主人,可能你忘记了,我们是彼此的半身,没了我,你这破布玩意早就变成一摊腐肉了!所以何不坦诚相待呢,刚刚你很想杀了我吧。哈哈哈,可惜了。那我们再来做个游戏,这次只要你把芬陀利华交给我,否则你猜城主什么时候能找到那些失踪的女孩……。 云拂兰带着城主的信,又是菩提宗弟子,身上还背负着学思府的婚约,这样的人我如何能动。 喝!恶孽腥臭的黑水喷了林栖一脸,我知道你有办法,只是你舍不得而已。怎么你终于心动了。哦,是了 ,我忘了你的妻子早就进了我的肚子,连魂魄也不存了!我告诉你只要你一天不满足我就一天不放过你! 林栖冷冷的看着消失的恶孽,心中只想着如何除掉这个被自己养的越来越狠毒的帮手。 在这一边逃脱了嗜血轮回阵法控制的云拂兰,巨大的恶魔般的身体遮天蔽日,将整个向南山踩在脚下。 嗜血阵中四散逃逸的恶鬼见到生人犹如看见腐肉的苍蝇 。 来不及避开的门人顿时沦为了恶鬼的盘中餐,有些是来不及反应便被崩塌的山石活活压死。 阵外霎时沦为炼狱。 秦阳道长终于逃出阵法,眼见门人受难哪能不管! 不行,我不能让这些祸害,危害人间。 爹爹,你受伤了,如何能再动! 勉力一试的后果就是秦阳又吐了一口血。 天还没亮,这一头突然出现了巨大怪物,见过它的无不吓得肝胆俱裂。 这个怪物,他有一张美人脸,蹒跚的脚步从山之阴处走过来,走到阳光之处。他见到人就吃人,见到东西就吃东西,仿佛飞虫过境一般,无人可挡。 就在这时,沈东正和钟神秀也出也出现了,按照约定,他们是来接回沈君行的。 谁知一出密道,外面一片狼藉。沈君行没看到,倒是看到一个怪物。 亲家,我家君行呢! 就你看到这样咯,你儿子没救回来,咱的婚事作罢,就这样好走不送! 什么,我族谱都给你上好了,你跟我说人没救回来,婚事作罢! 把沈东正气了个绝倒,揪起瘫坐地上的秦阳就要打。 钟神秀急忙拉住要大发雷霆的师叔示意他自己看,那沈君行就在那怪物手里捏着呢! 她手里捏着的沈君行耷拉着脑袋不知死活活。 快快,救救我儿子! 那怪物身体硕大,谁敢上前。 这动静自然惊动了全城。 城主也亲自来了,城主大人远远看着那张脸,不禁奇怪,为何这张怪物的脸这样熟悉! 怪物,怪物,杀死他! 周围一片污秽的黑暗。云拂兰在这黑暗中独行。 不时有小鬼扑到自己脚上,有的被她无情踢开,有的被踢死。他们无一不发出嘈杂的不明的声音,让云拂兰烦乱不已。 只要一个白色的影子陪伴她。 白色的影子落在她手心: 停下来吧,你已经很累了,眼前便是地狱,不能再进了。 你陪着我么…… 当然,我就是为你而来。 涅盘如重生 一语成谶。 金色的法阵随着他的话语在空中临摹出优雅而圆润的横撇竖捺,在空中缓缓形成一个古体的佛契二字,二字成型之后又化为,金色的光点流入那白色的人影,那白色的人影模糊中变得清醒,狭长的脸颊,眉眼森然,没有眼白,眉心一点金光。 俨然是一副鬼怪模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看着它,却不由得心生欢喜亲近之意,看到它,仿佛故友重逢。 揭谛! 那个名字凝结在心中,冲口而出! 仿佛回应云拂兰的欢欣和忐忑,揭谛呼啸着绕着她盘旋,然后又一把拉住她,带着她在这无边的黑岩中巡游。 没有饥饿,没有烦恼,没有那些纷纷扰扰。这里虽然一片黑暗,但在这里又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时光易损,如指缝流沙。 大地仿佛烧的焦黑冒烟的皮肉,反卷开裂露出里面血红的伤口。揭谛停在还在冒烟的巨石之上。 你明知道我终不能永远与你留在这里。 揭谛没有说话。他低下头。白色的灵袖落寞的垂在地上。经过这几日的修炼,已经能够明显看到衣服上金色的纹理。 云拂兰拿他没办法,只得走过去虚虚握住它的手:没关系,就算在外面,我们也是一起的,你忘了,我们现在已经结成契约。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揭谛终于高兴起来,他抬起头,又轻轻的拍了一下云浮兰的袖子。 你这性子倒是和他有几分相似,云拂兰笑着说,心中又焦急起来,不知道沈君行如何了,只想立刻离开此地,回归肉身。 揭谛指了指天空。云拂兰点点头,明了他的意思。 金刚萨埵心咒! 心咒起,如好风凭借,只见一道金色咒光冲天而起,云拂兰持咒,揭谛也化作一只金色大雁。带着她冲破樊篱,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云拂兰不辨方向,被黑色雾气兜头蒙住,整个人蒙住。 如同身处在烈阳之下炙烤,浑身痛热难当。 怎么会这么热!这样痛! 醒了!醒了,那怪物醒了! 有人声嘈杂,那声音有恐惧还有恶意。 发生什么事了。 努力睁开双眼,一片灼热的白光,刺激的双眼都流下泪来。 烈日之下,自己竟然被五花大绑立在高台之上,与自己一起被绑的还有自己的父母兄长。高台之下已经堆满柴薪。高台之外是围观的人群。 父亲!母亲!兄长! 妹妹! 烧死他们!把这些怪物烧死! 为我儿报仇,烧死他们! 人群叫嚣起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烧死我们。 妹妹,他们说见到你变身青面獠牙的妖怪,吃了很多人,甚至连你自己的丈夫沈君行,还有向南山的秦阳道长父女也遭你毒手…… 不对,我没有吃人,我更不可能伤害沈君行,我就是为了救他才去的向南山,又怎么会伤害秦阳道长!这其中有误会,沈君行他人呢,还有秦阳道长,他可以为我作证! 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沈君行生死不知,秦阳道长昏迷不醒,没有人能帮我们。那些人都是忘恩负义之徒,落井下石的玩意!呸,我真的是瞎了眼了! 环顾一周,竟然都是人。云拂兰感觉他们的脸似曾相识,只是此刻却一片狰狞恐怖,仿佛渴望鲜血的魔鬼,看向自己的美食。 云拂兰终于明白了兄长话中没有人的意思,此地当真无人可帮他们。 她遥遥看去,那远处正是城主大人。 城主大人,便是我真的变成怪物,害了人,杀我一人就好,我父母兄长都是凡人,并未做恶何当此难! 这,这……是呀东正,要不放了云家其他人吧。 哼,城主大人,云家生下怪物祸害乡人,不但不好好教导还纵然其妖娆勾引,败坏风气,如今更是流血牺牲,南山血染,他们的罪更甚,当诛! 人生几可解 沈叔叔,我不知道为何成了你的眼中钉,肉中刺,您一直不喜欢我,哪怕我只差一步就成为您的儿媳。但此时此刻你睁眼看看,我的父母兄长,他们只是平头百姓,无权无势,更不曾得罪你,也不曾伤害过沈君行, 罪不及家人。放过他们吧。我在此替他们赎罪。 住口,妖孽!我沈东正做事向来公正无私。 今天是天要灭你,是百姓要灭你,不是我。 对对,烧死她,烧死她,她是个妖怪,她吃人。 不由分说,不耐分说。 高台之上,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冒出浓浓的黑烟。 黑烟不停地侵蚀双目双耳。云浮不自禁双目不停地流泪,耳边同时响起了父母兄长疼痛的哭嚎,那哭嚎声变成了巨大的鸣叫。震得她心胸剧痛,仿佛心都要裂开一一般。她 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兄长被活活烧死,哪怕她自己死,她也不能够这样做。哪怕她下入地狱,此刻也要拼一拼。 揭谛揭谛! 法证一书。云佛兰只感觉自己。头痛欲裂,身体皮肤被猛男扯开,自己身形暴涨,她的身体慢慢升高,身高变成了一头巨大的怪物。 她此刻已经顾不上自己现在的模样,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忙把高台上还在火海之中的父母兄长救下来! 围观的人群终于见到了这她的这副恐怖模样,有的吓得惊慌逃离,有的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更有胆大的人不停的朝他扔出短剑,匕首。 云拂兰却像没有感觉一般,她小心翼翼的将已经被烟火熏晕亲人连人带柱抱在怀中,大步一迈就要离开! 阿弥陀佛,练了第七佛偈竟然是这样丑陋的怪物! 男子的一声暴喝一道金色法咒轰在云浮蓝的背上,云拂兰被打了一个趔趄,摔在高台之上! 云拂兰急忙查看他们伤势,还好,人没事。 回头一看,竟然是来自菩提宗的无垢师叔! 你们, 欺人太甚! 揭谛! 云佛兰手边腾起一道白色的雾气,那雾气席卷起那些还烧着的木柴反手就向无垢扑过去! 只见漫天的火光朝着无垢飞去,不过他反手拿着袈裟一挡,之后稳稳的落在地上,得意的看向女主。 孽障,你竟然与邪魔为伍!今日就是你的报! 伏魔阵! 巨大的万字法文从天而降。 回来! 云拂兰眼见不妙,急声呼唤。 揭谛却不退反进,它也化出巨大的鬼身,双手撑住那如泰山压顶一般的法阵。 白色的光如飞蛾扑火,湮灭无形。 揭谛!! 然而来不及悲伤,万字法阵生出无数金色梵文,那梵文如同利剑落下,竟数轧在云拂兰身上。 云拂兰蹲身蜷缩着脊背,将亲人护在胸前。全身受创,连双眼流出血水,咬牙坚持。 时局一时僵持。 也不知多久,人群窃窃私语:这样都打不过,还首座呢! 主持师兄,无尘师姐,还不帮忙。 无垢一声怒喝,放在平时,云拂兰可以想象他此刻恼羞成怒的样子。 主持师伯竟然也来了! 还有她! 算了,就算来了也是要我命的,不会是来帮我的! 云拂兰掐灭了心中最隐秘的希望,凄然笑了。 只听庄严梵呗响彻高台之上。那万字法阵发出夺目的金光,顿时穿胸而过。 云拂兰受此一击,她的身体极速减小,恢复到平常模样,深受重创经脉受制,她动弹不得。 此时火势又起。 父亲!母亲!兄长! 也好奈何桥上等等我吧!下辈子我们还是一家人。 为什么活着 今日我看谁敢这样对待我们向南山的恩人! 突然一人身披紫色法衣,乘云御风霸气出现。 正是城主口中—伤重昏迷之人:秦阳道长。 沈东正见到此人惊讶的下巴都掉了,他愤愤的看着骗了自己的城主。 城主大人心虚不敢看他,瞪着眼看向秦阳,你这老家伙,这么快就没事了! 秦阳道长拂尘轻挥,我来晚了,不然也不能让你们犯下大错,快救人。 看也不看其他人,冲入高台之中扒拉,只见他随手翻开几具焦尸,已经辨不清谁是谁了。 秦阳道长,我们菩提宗行事轮不到你插手! 奶奶个腿,就知道你们这样出家人都是假慈悲 ,这么好的徒弟,都不知道珍惜你们不要,给我呀! 好传承人谁不要,但云拂兰却是忤逆师门的恶徒而已! 秦阳翻了一个白眼,回头看向手边,突然眼前一亮: 她没死! 众人纷纷惊讶看了过去。 果然在一堆灰烬之中 ,一个淡紫色的光圈紧紧的护着圈中之人。 云拂兰果然没死。 一瞬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个东西,竟然这么眼熟。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真言一出,紫色的的护罩随即关闭,露出了它真实的模样:一块道家高级护身符。 竟然是菩提宗秘紫金护身符。 还给我们这个是我菩提宗秘宝!无垢脱口而出。 秦阳道长白了他一眼,这东西从头到尾都是我们道家的 你们说是你们的,那你喊一声,看它答不答应! 师兄,你不是说紫金符不了,如今看来定然是这云拂兰偷了! 喂喂喂 ,你这肥秃驴玩的阴啊!今天我看谁敢动! 秦阳道长,我看在你是一城一山之主的面上,给你面子,这紫金符本就是我菩提宗之物。你快快让开,否则,今日难以善了。 这东西明明是出自我手,怎么说是你的?来就来,谁怕谁?说的我好像怕你一样。 大言不惭! 无垢冷喝一声,一个达摩掌就推过来,秦阳也不虚他,翻身一个八卦步。就卸了他的力道。 住手!主持和城主同时出声。 城主更是面露焦虑。 你们别顾着打啦,人怎么样?这下可好了,云家只剩她一个人,那不是要闹翻天?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沈东正看准时机就要偷袭。云拂兰眼看要一击毙命,一串菩提子忽然缠住了他的双手。 无尘大师?!如此逆徒 大师还要护着吗? 阿弥陀佛。既然那火杀不死她,那么今日她便不必死。 我儿因她至今昏迷不醒,成了个废人。今日她若不死。我不罢休。 快住手,沈东正。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谁听他的,早就战做一团。 露华快带你师姐走。 隐在暗处的露华听到师傅吩咐,没有一点犹豫,来到云拂兰,将一把将她抱起。 我在,没有人能够把云姐姐带走! 两个人在见到双方彼此时,竟然愣住了。对面的人,与自己相貌,竟然这般相似。 原来你就是露华!秦月影道。 你是谁?为何长跟我长得如此相像? 我是秦月影。是我该问你,为什么跟我长得一样? 谁管你,快让开。 云姑娘是我的恩人,我要带回向南山去。若是回了你们那,那他岂不是要死?救也白救,你不如放手。 我师傅自有安排,轮不到你管,让开! 嘿,我看在云姐姐的份上给你几分面子,你还喘上啦,看招。 只一招露华便败下阵来,怀中一空。再看时云拂兰已在秦月影怀中。 快还我! 善恶的界限 荒草萋萋,有一个新坟。云拂兰醒来之后,独自收敛了亲人的焦骨。 你这样不吃不喝,白救了! 秦阳道长看到女儿跟自己抱怨,只得摇摇头,安慰她,让她先下去休息。 秦月影转身,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林栖。 秦阳道长出现之后,他立刻俯身请罪,承认自己学艺不精,差点害死师父,连累这么多人牺牲。 林栖本是城主的侄子,秦阳道长只能轻拿轻放。加上他上下打点,那些家中有人死伤的都赔了钱财,日子总是要过。林栖本就体弱多病,秦阳只得给他关了禁闭,就算罚过了。 这几天,秦阳为了山中事务忙昏了头,只得提前把林栖叫出来。 林栖出来之后听说云拂兰一家竟然被无辜烧死也赶来吊唁。 秦月影看到自己的师兄对着自己温柔微笑,软言款语,好像那些威逼利诱负心薄幸的事情都不曾做过一般。林栖对自己比以前更好,两人便又和好如初。 毕竟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秦月影看着自己师兄,有些依依不舍。林栖当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碍事,他看向自己的师父秦阳,使了一个眼色,秦月影乖乖退后一步与他并肩而立。 秦阳道长来到云拂兰身边。 我知道你难过,但是云家人之死不是你的错。你若是这样饿死了,与他们也聚不到一块。伤心无益,到时你的眼前有一个人需要你的帮忙。那沈君行的魂魄离体成了活死人,我用尽了办法查出来他的魂魄竟然去了饿鬼道,唉,可怜啊,他唯一牵挂之人在这里寻死觅活,他却求生不得! 哈哈哈哈!云拂兰忽然癫狂般笑了起来。 世上竟然有这样的离谱的事,那沈家。烧了我云家满门,怎么秦道长还要我救他的独子!是啊,秦道长。可不想你女儿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我跟你说,你现在情况不对,我不跟你生气!那沈君行爱谁救谁救!至于我家月影,想娶她的人多着呢,不劳费心! 秦阳回身看到林栖,自己的这个大徒弟正低头冲着秦月影微笑,顿时头大。 林栖你不是有话要说吗!要我说你要是不会,不要乱来,你看你这叫什么事!还不上前请罪。 林栖听到吩咐急忙上前,恭敬的给云家人的牌位磕了三个头。 云拂兰面无表情。 云姑娘,是在下无能,将嗜血轮回阵看成还魂阵,不但害的沈公子,还害了你!现在我来到这里,云姑娘无论要求什么补偿,只要我可以做到…… 云拂兰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屈尊降贵来到自己面前做戏的人。 这样的把戏在他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在云拂兰看来却是可笑。 喂,我师兄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他吧!他身体不好不能这样久跪的。身后传来秦月影焦急的声音。 林栖笑了,甚至有些得意。 他还笑的出来,这个世上竟有这样恶毒的人! 云拂兰再也不想控制心中的怒气,猛力的挥出一击,那林栖不过惺惺作态,他以为云拂兰不会动手 ,这突如而来的攻击林栖吃了个十成十,空中一个翻滚狼狈摔下,锦衣沾满草泥,金冠委顿于地,满嘴狗啃泥。 真该让那些人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林栖,你现在连猪狗都不如! 云拂兰你怎么不去死! 从未有人能让自己那么狼狈,那些人,男人,女人,谁不匍匐在他脚边向他摇尾乞怜,只求他施舍一点点钱财,一点点权力。现在,云拂兰一个被自己耍的团团转的女人,她怎么敢这样! 林栖终于脱下了伪善的面具,露出了里面恶俗肮脏的本心。 你们这样的贱民就该都去死,死的好,死的妙!呸,我还给你们磕头,我呸! 面笑心如蛇 云拂兰看着他,不明白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可以这样恶心,他的灵魂爬满恶蛆,已经无药可救了。 林栖,我现在没有证据,你最好能装一辈子,否则他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林栖还要上前扭打,但他体弱哪里是云拂兰的对手,正好秦月影上前拦住了他,他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提醒自己要忍耐,现在上前只能自取其辱。 秦阳道长却好像早就知道了或者说他习以为常。 这个林栖公子在城中也是风云人物,在继承林家之后身体竟然每况愈下。后来有一天突然上向南山,说要拜师学道,那个时候的林栖已经二十五岁了早过了学道的年纪,秦阳自然不答应。 林栖便是花言巧语,说自己是看破红尘,因为原配发妻死了,他入道守己节。秦阳被他此番深情打动,自然应允。 林栖入门最晚,只因为不想叫别人师兄,便是花钱打点,硬是成了大师兄。 这个为了替妻子守节而强行在向南山拜师学道的林栖是什么温柔体贴的人呢,秦阳不是没看到他训诫下人,那可是跟训猪狗没啥区别。这个大徒弟可是为了能承袭家主之位将自己的兄弟杀的一个不剩,论心狠手辣,秦阳自己可是望尘莫及。正是因为他了解这个大徒弟的真面目,所以他坚决反对自己的女儿与他相好。 因为这个林栖可是在他那里立了一个爱妻如命的人设。再说他自然不会让女嫁给一个鳏夫! 云拂兰竟然能让林栖破功,秦阳道长也是很佩服的,但是林栖心肠歹毒,睚眦必报,秦阳也不想事情闹得太难看。连忙上前劝解。 林栖知道现在自己的破落身体,不能逞强,只怪自己失策,没想到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早知道多带些人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只得顺势而为啊,顺从秦阳和秦月影的话,心中暗暗记恨他们。 今日狼狈都是他们所赐,等着吧他会让他们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林栖带着虚伪的愧疚,跟随秦家父女离开。 云拂兰回到云家村。 曾经的云家村早就变成了荒村。她的家也早就被毁,里面一片狼藉,所有能用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 那一夜她曾在这里出嫁,那一夜她的兄长还在她身边。只剩下残垣断壁。 父亲,母亲,兄长大人。我很想你们! 我一定会让恶人得到应有的下场。 就在这时一声呜咽从角落里传来。 谁! 角落里抖抖索索的钻出来一个狼狈不堪的男人。 云家丫头是我,我是你牛叔啊。 住口,我没有叔叔,我的亲人都死在高台之上了! 我也想走,但是外面有一个黑色的妖怪在吃人,我害怕就躲到在这了! 我也是妖怪,你就不怕我吗?快滚吧! 你这丫头怎么变得这样狠心,你父母兄长的死真是报应!哼! 云拂兰一把揪住眼前的人,她拳头攥的紧紧的,真想把眼前这些随意造口业的人嘴巴打烂! 你敢打我,你打呀! 滚吧!云拂兰一把松开了手。 以后你们于我都是陌生人,我会把你们都忘了! 那人走后,云拂兰放了一把火。 曾经的云家变成灰烬,连同过往。 悲伤的思念 不远处又传来一声熟悉的尖叫,是那位云家牛叔。 云拂兰不想理会他,扭身就走。 嗯,牛阿牛连滚带爬的朝云拂兰这边跑来,口中大声呼喊着救命。 云浮兰这才看到他身后的那个东西,或者说怪物。 火光中,那怪物大概有两人高,一身漆黑身上不知道蠕动的什么,在火光中缓缓跳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爬一般。 阿牛吓得腿软脚软,被那的东西一把抱住了。 啊呜一声。一个成年男人的半个脑袋被他咬下来了。鲜血直流。阿牛痛哭流涕的请求云拂兰救救他。 竟然是恶孽。秦阳道长知不知道它出来了,或者还有多少恶鬼在外作乱。 那东西看竟然开口说话:哦,芬陀利华,我们见过面! 没想到才过几天,这东西说话竟然变得如此流利,不知道是吃了多少人。 眼看见有更好的对手,他猛地把嘴巴里面已经昏迷的人丢了下来。张牙舞爪的云拂兰扑过来。 幸好她的身上随时佩戴母亲给她的紫金符,秦阳道长还给她的紫金符加了一道防护效果。只见她周身无力形成一个淡紫色的防护罩。 防护罩坚不可摧。 那恶劣孽只能在外碰了个头破血流也无法伤的云拂兰分毫。 竟然是这样好用!云拂兰在防护罩的保护下又连连攻击,恶孽防不胜防,那掌风直逼它脆弱的心脉,逼得它吐出几口红色的血,这几天吃的那些人都白吃了。 那恶孽束手无策,想吃吃不着气的哇哇大叫大吼一声道:哼,你不给我吃,我要去吃沈君行,要把沈家一家人吃光。 云拂兰却一点都不害怕,冷笑道:你尽管去,我与沈家如今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还要谢谢你替我报仇。 总有一天我要吃了你。 恶孽说完化作一阵黑烟,消失了。 地上有云阿牛鲜血淋漓的躺在那。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在现在这样无医无药的情况下,就算是她伸出援手也是于事无补。 云佛兰看也没有看,径直离开了。 回到沉香小榭,云拂兰深感十分孤独,她十分怀念揭谛,不知道是否能够用术法复活他。 灯如豆。云拂兰在灯下翻看佛门典籍。 这本书,竟然是沈君行给自己抄录的。 我立为天下先,学圣贤道理当然是为了护一方百姓,而不是为了在家中闭门造车。 你们修行的人讲究成就自我,依我看你们都不不曾体会人间的疾苦,也不曾体会过人间的欢乐。如何能够成就自我。可笑的是受一方百姓供养。却于一方百姓无异于天下无益。这样的人竟然能够享受天地的福祉,先成佛得道,太不公平了。 后来…… 大师是我狭隘了,我只看到了自己。 嘘,你什么都不要做,我来我来。 大师受想行识是什么意思? 那行,我帮你抄这个吧!我记忆力可好了。抄一遍就能背下来。 大师,我钦慕于你! 沈君行啊,我终究还是不忍心看你受苦。那恶孽真的有去沈家吗?满腹的担忧扰人心境。 夜色已深。 云拂兰离开沉香小榭。 来到城中,沿着城中主路来到沈府。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沈府门口两只红色的灯笼却异常的亮,那上面两个喜字鲜艳刺目! 洞房花烛夜 相对于沈家大门外街道上的冷冷清清。沈府里面张灯结彩。 沈府这情形如此熟悉。 哈哈,自己还担心,有恶孽前来伤害他们,没想到他们在这里根本就不需要我来担心。 云拂兰心中顿时像是吞了一大口苦酒,五脏六腑都苦到一起,脑子都模糊了,整个人摇摇欲坠。 跌跌撞撞来到沈君行的房间。那门窗上簇新的喜字再次刺的她心头一痛,颤抖的手已经被抽干了力气。 她猛的推开门!看到那一对新人。 她眼睛盯着沈君行。 君行,你竟然恢复了! 沈君行却并不看她,他眼神漠然,看都不看她一眼,魁然如山,不动如木。 就像是一台荒诞的戏曲,主角已经换了曲目,自己何苦还要唱下去,父母兄长之仇还在,自己不能更难堪了。 情起似海,归于海,念君如梦,终是梦。 云拂兰告诉自己没关系,沈君行这样,自己便不欠他的,她可以安心复仇!她告诉自己要笑,哪怕心都裂开了。 她都忘了怎么离开的,只知道她现在很累很想睡觉。 …… 如同回到那日浑身浴火,云拂兰被疼醒的。 z睁开眼,外面已经换了天地。 云拂兰无法形容外面看到的景色。 一轮血色的月亮挂在天空之中,仿佛怪物窥视的眼睛紧紧贴近地面。 这里是哪里? 灼热的大地炙烤着五感。 破落的街道上满是瘦骨嶙峋的鬼。 好饿,好饿呀! 他们嘴里喷出火焰,有的不停的把泥土往嘴巴里塞直到肚大如鼓还不能缓解。 这里竟然有个人! 一言惊醒,那些鬼物顿时向云拂兰涌过来。空洞的双眼里闪出贪婪的光。 实在恐怖。 云拂兰连忙后退。 嗡嗡嗡! 就在这时那轮红月仿佛抽搐一般发出恐怖的声音。 地上的鬼物们顿时惊起,再也顾不上眼前美食四散奔逃。 云拂兰不明所以。 突然从那红月处喷下无数巨大火球,被砸到的立刻变成焦炭。 云拂兰急忙来到一处断墙之下,堪堪躲过了一个大火球,身上的衣服却被火沾上,云拂兰急忙将衣袖划破,便见那火将衣服烧成灰烬。 那火球喷了一会,终于停下来了。 劫后余生的恶鬼们顿时出来又围着云拂兰,云拂兰再不迟疑口诵心经,法咒护身,恶鬼们畏惧着,寸步不离的围住她,又不死心的上前触碰马上被化去。 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吼叫从东边传来,听到这个声音,他们此刻好像忘记了云拂兰,只是急切的走向东边,走向召唤他们的地方。 云拂兰抬头看向东边的方向,那里一片巨大的焦土广场,他的中间立了一个巨大的狮头怪物,怪物周围盘旋着九条石龙,那石龙鳞片獠牙雕刻的栩栩如生。 想来那吼声便是那狮头怪发出。 而此时狮头怪抖落身上的灰尘看向它的脚边。 一个模糊不清的白色影子,正在被众鬼按住。 沈君行! 云拂兰陡然认错那个影子竟然是他。 不不,他此刻正洞房花烛怎么会在这里受万鬼撕咬! 应是故人来 吼! 巨大的石头怪物发出一声示威般的怒吼。 好大的口气! 云拂兰一个立身,打出一道法咒!那法咒发出强光,一个横扫,冲上来的那些恶鬼全被击飞出去。 顿时现出了白色的影子,看起来奄奄一息。 云拂兰想要上前。 好大的威风!芬陀利华,今天你既然来了就不要离开了。 狮头怪物抬起自己的手,只见盘绕它周围的石头龙忽然动了起来。 龙活了! 巨大的石龙在地上翻腾起来,龙尾灵活的一甩,那白影就像是被狮头怪吞入口中。云拂兰来不及救人,就见锋利的龙鳞和龙爪形成密不透风的网将云拂兰层层包围,形成了一个不可逃脱的牢笼一个巨龙之巢。 就在这时一朵洁白的莲花从中盛放! 巨龙之巢顿时从里面瓦解,透出白的的光来。 那巨龙崩裂开形成了巨大的石块。 石块散落,将四周来不及躲开的恶鬼砸的七零八落,哭天抢地。 芬陀利华已到极限,再也维持不了,云拂兰再也支持不了,跪在地上,她的心口汩汩的流出鲜血,心念一动,手中出现一物。她悄然将此物放入袖中。 抱歉,守关者,云拂兰无意冒犯你。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来到这里。请您告诉我如何出去,钱财布斋焰口,只要能做到我一定义不容辞! 哼!无知蠢妇,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已经死了,还妄想离开吗?! 我死了?! 云拂兰自然不信,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已经空了。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那狮头怪桀桀笑了起来。 没关系,我好久没有吃过一顿好的啦,正好我还没吃过芬陀利华,传说是那样清脆甘甜,你只有乖乖让我吃,我保证你没有痛苦,如果你不听话那么你眼前的就是你的下场!我会让你们陷入无尽火海轮回之中! 要吃我,就看你的本事了! 狮头怪张开嘴,里面吐出一条蟾蜍一般长满肉瘤的长舌,那长舌十分敏捷,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不停的追逐着云拂兰,刚刚吃掉白影的应该就是这条舌头,千万不能被它刮到! 云拂兰捂住剧痛的心,一边用鲜血绘制召唤阵,一边艰难的躲避那长舌的攻击。那狮头怪急了,云拂兰看准时机拔下头上木钗在长舌擦身而过的瞬间狠狠地刺入。 哈呀呀呀! 狮头怪仓皇的回收自己的舌头,那舌头上的菩提木顿时发出金色的光,狮头怪顿时反噬一般,将那白色的影子吐了出来,连同那舌头一起吐了出来:今天我要你们死! 狮头怪举起自己的双手,顿时一股巨大的嗡嗡嗡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那地上的巨石纷纷凌空飞起,重新组合形成一条巨大的石龙。 那石龙凌空盘旋,身形迅猛,须角狰狞向着云拂兰扑来。 巨大的身影如泰山压顶,狮头怪见云拂兰避无可避,只能徒劳的来到自己的一摊血迹之前! 心中暗自得意,那云拂兰只能闭目等死之际。 只见一道血色的光她心口透出,直接汇聚到地上那白色的影子身上。那白色影子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吸收了云拂兰的鲜血,骷髅脸上渐渐长上了血肉。 揭谛! 不要放弃啊 我说过我是为你而来不要灰心,所以不要失望,要活下去你的信仰,你的佛都在等你。你现在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再也没有束缚。 不不,我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兄弟,没有了丈夫,没有了师父,我孑然一身,活着又有什么意义。这个人世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可以值得我留恋了。 你错了。人不是为别人而活着,而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云家人被活活烧死,到底是谁的阴谋,到底是谁在幕后推动这一切?还有是谁?把所有的事情都归罪到你的身上。一定要找出这个人,城中最近那么多无辜死去的女生,她们是不是也是那人所为…… 又有什么关系呢?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管不了,我不想管,我只想我家人活着! 揭谛一出,无尽的鬼气被吸引,失了鬼气的石龙就像是断了牵引的傀儡娃娃,顿时摔在地上化为焦土。 狮头怪连连作揖,希望二人不要杀他。 我好歹是这里的守界官,如果如果死的话,这里的恶鬼就会四散逃走! 你竟然是这样的手机关。那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天上红色的月亮是什么东西? 有关嗯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的脑袋道,那红色的月亮就是炮烙之刑,只要一定时间。他就会烧红,烧红之后就会发射火球作为惩罚。 上次我来支持,明明没有这一番作为,为什么这次会有? 仙子,不知这个地方。这些恶鬼要是不给他点教训嘛,他们就会生事。鬼气一足了,就会逃出去,现在就是因为有一个恶孽,逃出去之后,我们这边鬼气大乱,所以上头让我想出这个法子消弭鬼气。 你说会有恶鬼逃出去。 是…那个恶鬼了不得呀。他还懂得道法是通过法阵出去的。也不知用何道法遮掩竟然找不到他的踪迹,唉。 听到他这话,云佛兰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恶孽。那东西像是怪物身上不太像是恶鬼。 有的人比鬼还可怕,有的人犯下滔天大恶,生前便有鬼身在阴界受刑并不稀奇。 云拂兰若有所思。 但这时,守界官突然眼神一转,天上的血月突然落了下来,化妆一张血红色的网将云复燃和接地笼在其中。 这血月不愧是这石头怪的压箱底的宝贝。身在其中,无论是人还是鬼,就会被它吸收生气,鬼气。云拂渐渐感觉自己头脑模糊,已经动弹不得。耳边听到爹地的声音,遥远的传来,但是已经越来越不清晰了。 今天就要死在这里吗?虽然很不甘心但是这样也很好吧,君行,他已经有了另外的人生,他有了另外的妻子。他的人生再也不可能会有我,就这样永别吧! 没想到我无尘竟然养了你这样一个废物徒弟!不过一个男人,你就寻死觅活,你忘了你父母的仇了,你兄长的仇了,就这样死了死给谁看?你这样死,便是要进进饿鬼道,你自己不是也尝过饿鬼道的滋味吗?怎么还要去死吗? 谁?! 哼,师父来接你了! 刹那间巨变 一个金色的人影,手持着锡杖,迈着坚定的步伐,梵呗声声,步步生莲。 脚下,是一条光明坦途。云拂兰随着路的方向渐渐走出了血月的阴影。 没想到你真的堕落了竟然引出了这样的鬼物。 云拂兰刚刚醒就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声呢喃。 她睁开眼,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师傅,无尘。 师傅。她声音沙哑。 无尘点点头将她挣扎着要起的肩膀按一下。 你的心肺受损严重,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了。 云拂兰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她不能说话,打量四周,这里是哪?这里好像并不是菩提宗。倒像是一个破落的野庙。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等你好了,可以慢慢的,只是现在有一件事情必须要你做出决定。你身上的这种东西你知道吗? 我修佛之人并不需要神通。如果带着这鬼物与佛法相违,或者你愿意入道?道法自然当然是不计较的。 揭谛从我心血而生,已与我心脉相连,又多次救我,我无法割舍! 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回答罢了,反正我也已从菩提宗脱离了。菩提宗的规矩也与我无关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师父怎么会从菩提宗脱离呢?还有露华师妹呢,她在哪? 唉,露华。她真的是个苦命的孩子! 师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阳道长的女儿身怀有孕却十分凶险,不知道哪里得到消息找到露华,发现露华就是他的双生女儿。竟然开口要露华替自己的妹妹挡灾,我自然不肯。那秦阳好手段,城主以及学思府府主齐聚菩提宗,要为师放人,还要追究当年那事,还说当年事情全是菩提宗所为。为此主持师兄引咎辞职,同时将我逐出菩提宗。现在是无垢任主持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往事已矣,就让它过去吧,为师也不想再提。只是没有想到你那师妹,竟然决定跟着秦阳走。 为师不能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徒弟就这样没了。所以我便离开了菩提宗,跟随露华……没想到在城中看到你因沈君行另娶心脉俱裂,魂魄离体。 是我,我错了!云拂兰羞愧不已。 死过一次的人什么都该想开了。其实为师看着第七佛偈在你身上重现,仿佛看到了我的师父,当时成为新一代佛子的他是如何的惊才绝艳。当世之人都以为他可以修成正果得道成佛,没想到最后,却是身败名裂,尸骨不全,魂魄都湮灭。说起来,你应当见过他。 云拂兰疑惑。 那恶鬼道的血月就是他的眼睛所化。无尘轻描淡写的说着。 很可怕的修为吧!为了练成它,尸山血海,并不为过。这样巨大的代价,是我对第七佛偈深恶痛绝的原因。 其实是其实徒弟也很疑惑,第七佛偈似乎在我身上并没有发作。它只是诱导我…… 哦,你错了,它造出了世界上最强佛魔,你要小心啊,它一旦失控…… 无尘没有说下去,她看向外面,外面天光大亮。云拂兰,这才看见师父头发苍白许多,双眉紧皱,眉间的愁绪已经遮掩不住,她的眼睛看向菩提山的方向。 菩提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到底怎么了 原来你们在这里! 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穿着官服的男人带着十多个人突然出现在野庙。 什么人?无尘皱眉。 在下林守约是城内护卫,今日特意奉城主之命来到这里找寻今日城内女子失踪之谜的凶手! 荒唐,你们城主就是这样办案的! 大胆!你们菩提宗的没有一个好东西,还出了一个害人的妖怪!抓起来,一个也不能放过 云拂兰刚刚回魂,正是虚弱的时候。这个时候无尘一手一个,将扑上来的人打开。林守约看到这里眼珠一转,就见那些守卫突然调转目标,冲云拂兰来了。 云拂兰捂着胸口勉强扶着墙站起,就感觉天昏地转,一个黑影就向自己抓来,云拂一个俯身扭身躲过,顺手一把握住眼前香案,与那些人周旋起来。 剧烈运动让云拂兰眼前发黑,一个愣神,被林守约打了一掌,顿时吐出一口血来,再回首已被人扣住双肩,动弹不得。 林守约扣住云拂兰下巴,对无尘喝道: 快束手就擒,否则杀了她。 云拂兰无法开口,只冲着自己的师父摇头。 林守约对菩提宗有偏见,此时,如果两个都被抓,那么她们就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了。 无尘自然也知道。 云拂兰与师父的眼光一交汇 无尘眼神有点不舍。 云拂兰知道,落入林守约手中,她的下场,但是现在的她又有什么好失去的呢,便是死了也无所谓了。 好好活着,等着为师来救你! 云拂兰点头,看着无尘终于离去,松了一口气。 林守约见无尘走了,心中暗自得意。 好胆识! 林守约冷笑,他的脸逼近云拂兰,眼光慢慢的变得阴邪起来。 要不是有人……我今天哼哼! 呸! 云拂兰啐一口,不再看那张丑恶嘴脸。 林守约气的脸都红了,狠狠的放开云拂兰的下巴,留下赫然的淤青。 算了,大事要紧。林守约恨恨道。 云拂兰听着林守约这样说,暗自猜测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云拂兰就被推了一下 ,她不良于行,摔在地上。 林护卫! 城主突然出现,看到云拂兰这样虚弱,惊住了,略带责备的喊道。 城主,林守约行礼。 还不快带人去菩提宗,耽搁什么!城主不耐烦的挥手,着急道。 林守约等人急忙应和。 一行人带着虚弱的云拂兰马不停蹄的赶到菩提宗。 往日香火鼎盛的菩提宗今日却是重兵把守。 大悲殿内,金佛之前,哭声一片。 不知道哪里来的乡民哭作一团,他们正是近日那些失踪女子的父母亲人。 云拂兰浑浑噩噩,直到一股清念流入心肺,抬眼看,发现主持师伯不知道何时竟然来到自己跟前,刚刚那股力量正是他所为。 自己的师门到底是怎么了,好的时候很好,坏的时候却仿佛是恨不得自己马上去死,如此分裂,云拂兰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 看着恢复清明的云拂兰,云拂兰轻声唤道: 主持师伯。 主持眼神冰冷,并不回应,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云拂兰: 说吧,你是如何偷盗师门重宝!? 真相的代价 大殿之上,痛哭的人都停了下来。 是什么? 云拂兰一头雾水,她不知道主持说的是什么?她疑惑的看向周围。 无净主持的表情无疑是凝重的。其他的人,有的怨恨,有的又带点得意,仿佛置身戏台之中,人人脸上都戴着面具,不知道到底是忠是奸。 无垢见云拂兰这样敷衍,自然是忍不住跳出来。 师兄,不必再问。除了她,还有谁?要不是她偷了,如何在火刑中逃出生天。她定是勾结了向南山,将秘籍和紫金符一起盗走,然后就乘机叛出师门! 无净主持一手拨动念珠,语气缓缓。 无垢师弟,她本人已经醒了,自己可以说话,不用师弟代劳。 云拂兰这才明白了。 紫金符?主持师伯您说的可是这个? 云拂兰拿出怀里的东西,原来他们口中的佛门重宝竟然是母亲出嫁之前给自己的那个护身符。 母亲说这东西是一个道士送给她的,怎么忽然变成了菩提宗的东西了,是菩提宗弄错了,还是母亲有什么事情隐瞒了自己? 因为是母亲的遗物,所以她一直带在身上。原以为只是一块普通的道家符箓,没想到竟然是它护了自己周全。秦阳道长把这个符交还给自己之时并没有说什么,只说是加了一道法咒。 云拂兰自然不信便道: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是我母亲给我的护身符,并不是菩提宗的东西! 在无垢看来,是人赃并获,云拂兰竟然可以撇开的一干二净,不由怒怼: 逆徒,你母亲不过一寻常农妇如何得到这样贵重的宝贝?你还不从实招来! 眼看自己的弟弟要跳起来了,城主皱眉,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见他退回去了,才出声: 不错,云姑娘,死者为大,你母亲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不要拿她做借口了。 云拂兰看向城主,她疑惑不解,他们说城内失踪女子是他们菩提宗所为,在这里却只字不提。这些大人物之间仿佛在打什么哑谜,而自己却始终不得要领。 可笑,既然我百口莫辩,那你们让我说什么?还有城内女子失踪之谜,你们不会也想扣在我身上吧! 不管你是谁,你这个妖怪,你还我女儿命来! 一个妇人突然冲上来对着云拂兰一顿打,无净主持急忙拉住她。 阿弥陀佛! 林护卫等人急忙将人拉回。 城主大人放话,自然是要给他们一个公道。 他们这里只认定他们已经认定的,哪怕你解释的天花乱坠,他们也不会信。不如省点力气,云拂兰绝望了,紧紧握着手中的护身符。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点东西。我是不会给你们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杀要剐。希听尊便。 听听她这话,事到如今,主持师兄,你还要包庇到底吗?今日杀了她,菩提宗当然无事。否则,菩提宗必有大难,敢问师兄担得起吗?!师兄,难道忘记了师傅的下场。难道还要让20年前的悲剧,重新上演! 主持沉默了,他看向云拂兰:交出紫金符,自废功法,并发誓永不离开菩提宗。我保你一命。 师伯!! 也许我该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知道了真相的你,便再也离不开菩提宗了,你愿意吗? 谁该入地狱 我不愿意!我的父亲母亲,还有我的兄长,他们只是普通的平民。却被,你们活活烧死!而我,只是因为身上有着这紫金符才幸免于难,我不会感激任何人,在座的各位都是凶手,在座的各位都有罪,而我绝不会屈服,你们就凭本事来我这里拿嘛,如果你们能拿到,我云拂兰,哪怕就死在这,也无怨无悔。 云拂兰怒吼着。 大厅顿时沉默下来。 城主大人突然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主持大人,你何不把话说明白?这样,大家都心服口服。 是呀师兄,到了现在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再说了,当年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无净突然笑了,暗自呢喃一声,也好,这可惜,平生不善言辞就由城主代劳吧! 城主也不客气。 当年的菩提宗慧名禅师,阅佛教典籍,神通光明,不到三十岁就继承主持之位。当年我跟在林城主身后曾有幸见过他的风采。当时城中大旱百姓民不聊生,为了不饿死,他们他们来到佛祖面前,祈求佛祖能够赐给他们食物。佛祖闭目垂眸淡笑不语,我们束手无策,后来人们才发现,求佛没有用,他们后来砸了佛像,烧了门庭。最后互相残杀,以人为食物。奄奄一息的慧名禅师,不忍看我们饿死。他苦思冥想,后来他开坛做法,三天三夜,终于在最后一天的晚上天降甘霖,草木疯长,天亮时,树上硕果累累,村中稻谷满仓。百姓得以获救。据说他也是在那时练成了,第七佛偈。 这样看第七佛偈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啊?城主大人道。 主持点头。 不错。因为师父求雨成功,菩提宗一时名声大噪。但是在叫风头正盛之时,师傅却决定闭关修行。刚开始一两年并没有什么异常。后来城中总有人莫名失踪。当时的林城主查出失踪的人与我们菩提宗有关。 当时的菩提宗是城中第一大教。我跟着林城主来到菩提宗,慧名禅师突然出来,坦诚了罪状。 第七佛偈会扩大人的贪念,师父他本只想获得更强的力量,保护更多的人。作为力量的代价,它要吞噬人命。刚开始,他还能选择,直到就在有一次,吞噬了一个杀害丈夫的女人,结果那个女人,她其实生不如死,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恶人。欲望就这样一下子决堤了。师傅渐渐不能控制第七佛偈了,为了大义,为了菩提宗,他已决心牺牲自己。林城主来了之后,他主动要求林城主将趁自己还有意识之时将第七佛偈连同他自己一起封印起来。 这种义举城主大人当然答应了。无奈第七佛偈在吞噬这么多人命之后早已今非昔比,林城主不得已找到向南山道祖帮助。城主继续道。 道祖与师父二人合力,以紫金为骨,佛念为体,合并佛道二家真言造就紫金佛。第七佛偈被封印在禁洞之内。此后二十年天下大安。 三位英雄功成身退,而我也继任城主。城主大人叹息一声,这件事太长了,我都已经忘了。直到那一次。无垢跟我说起这第七佛偈,我才突然想起来,本着错杀一万。不能放过一个。这才想要以火刑镇压第七佛偈。 云家人,只是祭品,可惜失败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的好师兄!无垢冷笑道。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既然如此,揭谛! 所谓的复仇 话音落,大殿之上突然刮起一阵剧烈的白浪,那白浪汹涌而来,将大殿之上的人刮的人仰马翻。林守卫等人,早就被刮得头晕目眩,丧失了反抗能力。 勉强整理了自己的林守卫一抬头,便看见那个原来在自己手下的弱鸡一般的女人,此刻凌空立身白浪之中,白浪翻腾着,举起她的衣发,她居高临下凝望众人,眉间红光浮动。 双目赤红,仿佛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怨恨。 不,她的眼神并没有看向自己,而是看向主持的方向。 去死! 翻腾的白浪猛然化成狰狞的鬼物,冲向无净主持。 住手,你这是欺师灭祖!?站在主持背后的无垢,一声大喝,却并没有上前阻止。 眼看着那拍摄的那白色的恶鬼就要穿胸而过,无净主持挥动胸前伽蓝菩提珠,不替猪剧烈旋动,猛然变成了一个金色的防护阵,那防护证隐隐冒着红光,瞬间将那白色恶砰的反弹出去。 云佛兰看见揭谛被打退,立马飞身上前。一个拈花手将它拉住,恶鬼在她手中仿佛小孩子的玩偶一般服帖顺滑,随她他的手手旋转舞动,一个飞旋又向主持打过去。 这般汹汹气势让场中的人瑟瑟发抖,鬼物呼啸着在人们之中转来转去。大家吓得纷纷躲城主和林守卫等人之后,看着两人在空中澎澎澎的过招,小心翼翼的防护自己。 就这样在众人眨眼之间,两人已经过了几百招,无净住持的防护阵,就像破裂的镜子发出发出细细的碎响。这样子无尽主持,支持不了多久了。 云拂兰并指成剑,手指一挥那那白色鬼,发出一声呼啸猛然冲向无净主持支持法阵脆弱的中心。 砰的一声,防护阵碎了,无尽主持猛地被击飞到香案之下,落地之后猛的吐出一口血,好不狼狈。 昔日风光无限的菩提宗主持如今却是溃败的老头。谁也没有帮他,谁也不敢帮他,何其失败。 这就是下场! 大家都被云拂兰气势所摄,躲在后面瑟瑟发抖,眼看着云扶兰一步一步的走向无净。 你们刚刚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云拂兰走向自己的曾经的师伯,那个曾经敬爱的长者,早就死在那场大火之中了。 从你们口中说的这些所谓的真相,我一个字都不信。今日在这大殿之上,佛祖面前,告诉我真的真相,还我云家和我母亲一个公道,我可以饶你们不死,否则今天我就按着大殿之上的所有人为我云家,为我父母兄长偿命! 云拂兰你从佛学大家到如今身负第七佛偈,掌握魔佛,杀人如麻的魔鬼,你罪当诛!我真后悔那时一时心软,放了你! 我杀人如麻?哈哈哈,也罢今日不这样做一回对不起诸位啊! 此言一出,揭谛再也不受限制,他来到无垢身后的防护阵,像看待猎物一般看向里面的人。 这个时候大家终于看那白色鬼物真正形状。 唇红如血,眉眼如钩,那凌厉鬼魅的眼眸阴冷如蛇,张开嘴满是锋利的尖牙,林守卫见揭谛张开嘴吐出一口森寒之气,顺手拉住一个哭泣的妇人挡在身前,那妇人瞬间变成干尸! 揭谛愣住了,它看向云拂兰。 见云拂兰并没有看向它,立刻开心的笑了起来。 同样笑起来的还有主持。 这就是第七佛偈,哈哈哈! 还不出现吗 不好,快去请秦阳道长。 城主终于发现大事不妙,一把撩起林守约的帽子,催促他。 可是林栖公子现在情况不太好。秦阳道长会不会没有空啊? 林守约实在不想去向南山。 赶快去,别看这些大师傅平常都斯斯文文的,一旦动起手来,那可是毁天灭地的,我可拉不住。今天他不来就菩提宗就没了。咱们也没了。 林守约之所以这样迟疑,是因为他心中对林栖十分忌惮。也是只要是在林家呆过的,谁不忌惮这位林家真正的掌权者。在常州的事不要紧,如果坏了他的事,他可是要受处罚的,所以他情愿在这里,也不想回去面对林栖的怒火,可是他这话他不敢说,在这样时刻,他只能默默忍受,悄悄从角落里离开,去往向南山的方向。。 在另一边,被激怒的无净主持终于使出他的杀手锏,只见他身形暴涨,脸上突然浮出金色的光,仿佛被身后的金佛附体一般。 这一刻,谁也不知道是真实的还是虚妄的。 只见那身后坐着的金色大佛突然像活过来一般站了起来。他脸上的表情栩栩如生,仿佛带了一些无净主持的影子。 佛祖显灵啦!佛祖显灵啦!看到神迹的百姓们忍不住伏地叩拜,完全不顾摇摇欲坠的大殿还有颤抖的菩提山。 不好,快走! 来不及了。 金色的大佛就这样不管不顾地站起来了。他巨大的身形就像一座山,将大殿的天花板都顶破了。瓦砾,木梁全都纷纷砸了下来。那些来不及躲避的百姓就这样被活活砸死。 他们的佛却看也不看一眼,因为它的目标只是眼前的魔物! 疯了都疯了。 城主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招呼守卫将那些幸免于难的还清醒的能劝的动百姓集中起来。 现在该怎么办?你师兄他暴走了。 无垢法师也是没想到。不过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反驳自己的兄长。他一脸茫然的看向自己的师兄。好像很惊异,师兄竟然有这样的神通。 算了,我们离开再说!我告诉你,你不要冲动啊,你现在可打不过他。先护住百姓们离开才是正经! 城主当然看出了无垢跃跃欲试,他赶忙拉住自己的弟弟,让他不要分心好好的支撑起防护罩,掩护大家离开。 幸好金佛的目标不是他们,否则他们可就插翅难飞了。 大殿这一边云拂兰险险避过了金佛凌空踢来的一脚。 回头却发现。金佛的目的根本不是他,而是揭谛。 只见这金佛凭空变出一个发着金光的紫金钵,这边偈谛受了这金色佛光的克制,没有云拂兰的阻拦,紫金钵轻而易举的将揭谛吸入其中了。 揭谛! 云拂兰发出一声痛哭。 阿弥陀佛,回头是岸!无尽净的声音。从金佛的嘴里传出,早已没有悲悯,只有无尽的志得意满。 云拂兰怎么会屈服! 你不是佛,哪怕你变成佛的样子,披着金光,你也不是。我不怕你! 听到云拂兰的挑衅,金佛也不示弱,并指双手一合并指成掌,猛然挥出,那金色的掌印,不停的打过来,重重的拍在云拂兰的身上,直到她被重重的拍入土中。 而下一秒,云拂兰却站起来了。 哦~我忘了! 金佛突然露出一丝笑意。 师妹,你还不出现吗? 原谅不原谅 师妹?我师父来了吗? 这一刻云拂兰又惊又喜,随即担心起来,如今的主持练成这个功法,非比寻常师傅不是他的对手啊,来了也是送死。 然而并没有人。 云拂兰有些失望。 金色巨佛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然出掌,他的目标正是云拂兰。 然而云拂兰周身上浮起一道水样的波纹了,将那掌风阻拦在外。云拂兰回身看到自己的师父竟然真的出现了。 师兄,原来真的是你!师父的事真的是你做的! 无尘眼神冰冷的看着自己的师兄。 金色巨佛再不废言,猛然发出金色强光,泰山压顶一般攻来。 小心! 云拂兰惊呼。 无尘却一动不动,她悲悯的看向自己的师兄。 师兄,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 你说什么! 无净低头看向自己,原来不知道何时褪去了巨佛金色的外表,露出里面青黑怪异的手足! 不,不,怎么会这样! 无净突然崩溃,随着他意识,青黑逐渐蔓延,金色巨佛片片从脸上脱落,不一会金色巨佛变成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 鬼呀鬼呀! 百姓们吓得惊叫不已。 这个模样与当初在向南山看到的巨大的云拂兰何其相似! 无净大师,原来你也修炼了此禁籍!城主突然出声。 不 ,不我没有! 无净矢口否认,然而他现在的样子已经昭然若揭。 我不会,我不会!都是你!你为什么要那样! 无净怨恨的吐出一大口黑色的瘴气,那瘴气将云拂兰和无尘紧紧裹住! 这瘴气是心中恨毒与诅咒所化,一旦沾染便是全身溃烂! 不再是金光闪闪的佛门真气,而是毒气,自己真的变成怪物了!他还是失败了! 巨大的痛苦击中了他,他的身体慢慢膨胀,从他的左胸不停的长出痛苦的脸,那些脸不停的叫喊着,仿佛要吃人一般! 然而看到自己最恨的人就要死了,他竟然感觉莫名快意! 变成这样也不错! 恶念邪思侵袭之下的无净主持早已不能维持人的样子,他的身体流出黑色的脓水,仿佛溃烂一般,不停的从溃烂的伤口处冒出奇形怪相的东西!那些东西仿佛寄生的活体,慢慢的要将无净吞噬毁灭了! 师兄,快废弃功法!在一旁的无垢见状急忙喊道! 无净对自己的师弟话置若罔闻。 破! 紫金符突然飞出将那怨恨所化的瘴气破解了。 无净抬头一看,正是云拂兰!她们还活着! 好一个秦阳,好一个紫金符! 为什么,你们要来到菩提宗!你知不知道,我好恨! 无净知道颓势已显,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离开也不行了。 师兄,你为何要违背师傅的话!无尘痛心疾首,师父的下场,你最是清楚啊…… 快废除功法!无垢继续道。 无净凄然一笑,看向自己的师弟,那目光如此特别,无垢竟然有些心虚。 没有用的…… 无净凄然一笑,脸上脱落了一片黑色的腐肉:是我太傻,竟然会相信那个人的话!师父说的对,我不适合这个位置,可惜师父不在了,没关系,我现在就去向他请罪。师妹,这世界上最好的时光竟然是从前师父在时,你我一起修行的日子!师妹,原谅我好吗? 无尘来不及说话 ,无净的头便从额头处爆开,一个狰狞的鬼头冒出! 不老和不死 眼前的怪物,仿佛蠕动的肉块,已经分不清眉眼四肢了,它缓慢的动了身体,青黑色的长满黑色刚毛的手,不停的从溃烂的体腔中伸出变形拉长,伴随着抽搐一般的扭动挥舞,试图将抓在手里的一切毁灭,吞噬。 师父!你先疗伤要紧! 云拂兰看着眼前的怪物,忍住心中的恐惧,将紫金符握在手中,挡在无尘身前。 紫金符在前,它仿佛知道自己占不了便宜,便将目标转向自己的身后。 它的身后破烂的大殿之中城主等人被断木阻拦了去路,困在大殿的东南角。 不要急,不要慌! 不要城主吩咐人群就不停的往无垢等人身后挤,谁都想找一个最安全的位置。那怪物虽然没脚,但是它体型庞大,不一会就来到门口,只听啪的一声门掉了下来,砸在怪物身上,很快就像溶解一般消失在怪物的身体之中。 如此恐怖的景象,大家越发畏惧。很快就有人挤了出去,然后被那怪物一把捞起,惨叫着被塞进身体里。 大家更慌了! 无垢手持金刚杵和城主及守卫只顾得上与那怪物的缠斗,已经无暇顾及其他的人了。明镜台等人带着众位弟子赶到时,那怪物已经已经越发庞大了。 众弟子精通神通道义的廖廖,有的也是吓破了胆,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是加餐。 一个不留神,一个胖师弟就被怪物伸出手提溜到半空。 云拂兰看见了急忙将紫金符挥出,那怪物的手碰到紫金符如同被烫了一般,萎缩变小最后变得如同枯枝一般僵硬,失去了功能再也承受不住将人扔下。那个胖师弟重重的摔在地上,逃过一劫,吓得裤子都湿了,顾不上痛,连滚带爬的逃开。 明镜台,带着师兄弟们离开,别碍事! 云拂兰一声冷哼。 明镜台气的跺脚。 师父还没发话呢,你算什么东西! 这边无垢哪有空管别人,那怪物的手越长越多,越长越快,他和城主都疲于应对了。 明镜台等人不听劝告就要偷袭那怪物。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道家真言一出,凌空飞出无数剑光,那剑光刺入怪物身体之中,之后又透体而出!怪物的身体如同放了气的皮球,瞬间喷出大量黑色的瘴气,同时身体极速萎缩,变回了无净本来的样子。 小心,捂住口鼻,不要吸入瘴气!说话的正是匆匆赶来的秦阳道长。 在他之后还有学思府的钟神秀带着自己的弟子前来增援。 钟府主,秦道长,你们终于来了!林守约你做的不错! 城主喜笑颜开。钟神秀急忙跟城主请罪。 虽然及早提醒,但是还是有人中了瘴气,需要治疗。 这边,云拂兰上前,看到自己的师父抱着主持师伯。 对不起,我……要小心灵……然而话没有说完就停止了。 似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却是只有只言片语。 主持师兄怎么样了?终于脱身的无垢赶上来询问。 无尘摇摇头,师兄已经走了!他受那样的重伤,是不可能活的。 无垢叹息一声,云拂兰注意到他看了自己一眼。 不是每个人都是芬陀利华! 师兄说要我们小心灵?师弟你可知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吧,师兄可能是怕我们重走他的路吧! 能者可为之 大殿被毁,主持身死,多名弟子受伤,菩提宗遭受重创。 为今之计,还是要尽快确立主持的人选。颤颤巍巍的老禅师对着城主道。 这本是你宗内事务,本城主自然是希望,菩提宗欣欣向荣。为了避免刚才那样的悲剧发生。本城主还是希归贵宗。选出一位心系百姓,大公无私,德才兼备之人,我看无垢法师,在刚才舍己救人,不惧危险,实在让人钦佩。 城主大人谬赞了,无垢只是做了该为之事! 无垢师侄却是有胆有识,但无尘师侄本是首座,又是师姐,况且无垢师侄至今还未突破境界,这修为委实…老禅师犹豫了。 城主笑道,无尘法师一介女身,修行不易,如今更受伤严重,还是好好休息。这菩提宗主持可是苦差事,老禅师啊,本城主举贤不避亲,你认为呢。 老禅师犹豫的看向无尘。 无尘目光空洞,低声道:师兄尸骨未寒,无尘心中悲伤。再说论资排辈当是无垢法师,我早就脱离菩提宗成为散人了。 师父,云拂握住师父的手。 主持师伯只是气话,菩提宗并未明文此事。 无尘摇摇头。她明白云拂兰的意思,这么多年,她心中一直把菩提宗当作自己的责任,如今,师兄不在了,菩提宗也有了它新的主人,她也该放开。 云拂兰知道师父去意已决,此时此刻也不是深究的时候,还是快些离开好回去疗伤要紧。 无尘师姐,你当真要离开? 怎么,无垢主持不肯吗? 云拂兰上前一步道。 无垢皱眉,忍住心中怒气,师姐当然可以走,只是你云拂兰须交出紫金符与第七佛偈,否则今日主持师兄之仇我必会记在你身上。 哎哎哎,那紫金符是我们道家的,凭啥给你啊!云拂兰别理他! 云拂兰却是一抬头先是对着秦阳道长及城主,学思府众人行礼,今日诸位在此做个见证,紫金符本身我娘与我的遗物,现在我云拂兰将紫金符交给菩提宗,不是因为紫金符是菩提宗之物,而是为了报答这十几年来宗门与我的恩情,从此恩消情绝,我云拂兰不会再踏入菩提宗一步! 云拂兰说罢,冷笑一声,将紫金符放在地上,也不看他人脸色,扶起无尘离开。 慢着!无垢突然一拳攻向云拂兰天灵穴,云拂兰失去了紫金符的保护,当即被打飞出去。 卑鄙!无尘历喝,简直欺人太甚,你凭什么废除她的功体! 第七佛偈乃佛门功法,须剔除芬陀利华与第七佛偈,否则我菩提宗可不会让一些歪门邪道混淆视听。无垢笑的轻蔑,看你们以后怎么兴风作浪,如此一来城主大人也可安心了。 拂兰怎么样!无尘急忙来到云拂兰身边。 云拂兰被自己的师父扶起,心中怒气冲天,恨不能上去将无耻之徒打飞。 哈哈哈,无垢,好,很好,菩提宗养我十年之恩,我以半生修为相抵! 云拂兰还要说,秦阳道长一把握住了她的肩膀,云丫头,走吧,日后且看他如何下场! 你还有师父! 无尘也握住了她的手。 菩提宗害我父母之仇,我以后必当报之! 其人之将死 主持死了,菩提宗已经不是昔日的菩提宗了。无垢接任主持之位,百废待兴。 云拂兰和无尘二人终于脱身离开。云拂兰心中怨恨也随着主持的死变得平静,无垢是不是也参与其中,她不得而知,加上修为被废,她现在就是普通的人了,想报仇也无能为力。 无尘自从看完秦阳带来的露华师妹信件之后,一直就闷闷不乐。 师父,还是去向南山看一下露华师妹吧! 她如今认回了父亲,妹妹,心中早就没有我这个师父了。 露华师妹,他真的是青阳道长的女儿吗? 为什么您一直不肯告诉她这件事? 云拂兰问自己的师父。 无尘无奈笑了,回忆起当年收留露华的情景。 当年露华的母亲抱着还是三岁的露华。找到菩提宗,她请求我收留她的孩子,她告诉我,她有一个仇人在向南山,为了避免仇家找到她们,她当场自尽,她的女儿便也留了下来,我给她取名叫露华。后来为了避免向南山的人来寻仇,所以我一直尽量避免让露华接触向南山的人。 没想到,露华师妹还是被向南山的人看到了。 无尘点点头。 向南山没有露华的仇人,只有亲人,我也放心,至于她是要还俗,还是改投他门,阿弥陀佛,一切随缘吧。只是你,你受无垢偷袭,伤了根基,我也束手无策,需要找人治疗一下。 云拂兰心中明白,她原来的身体已经毁了,这个芬陀利华功体也已到极限,如果不修补她的修行境界下降,到时候手无缚鸡之力,连普通妇人也不如。 可是天下之大哪里去找医术高明的大夫呢。 就在师徒两人说话之际,一个窸窣的声音响起。 谁! 云拂兰上前一步拦在无尘面前。 草丛中掩身的女子走了出来,来人身上穿着宽大的素裙,身材有些臃肿,面色憔悴,正是已经嫁做人妇的秦月影。 云姐姐,是我! 要不是来人自己先出声,云拂兰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来眼前这个憔悴的妇人竟然是昔日向南山骄横的秦月影。 你怎么出现在此?云拂兰正是奇怪。 秦月影脸露苦色道:小姑子不见了,沈家急疯了,我正好在家无事,就也出来找了,没想到看到一个黑影,就跟上来了。 云拂兰心中纳闷,忙问发生何事。 近日,沈婷婷不满沈父订下的亲事,离家出走了。 城中并不太平,沈家担心不已。 云拂兰想起那个在婚礼之上的沈婷婷,虽然见面的几次相处都不是很愉快,但是云拂兰还是希望她能平安。 云姐姐要找大夫,何不去我师兄府邸,他是林家唯一的少主人,自小身体不好,便请了有名的鹤壁神医养在府中。 鹤壁神医?倒是可以一试! 林栖?!我们上次那样不愉快,他不会帮我的。 其实,我师兄他也很苦,从小身体不好,神医说他活不过三十岁,后来他来到向南山找我爹学修行,就是为了多活几年,可惜,争不过命呀,自从上次你离开,不知怎的,突然晕倒,然后已经不能起身,我爹试了各种法子,没有起色,好在神医还在看了他之后,便叫了林家接人回去,他如今正在林府。他说与你之间的误会太深,希望能在死前与你冰释前嫌…… 过往都忘记 繁忙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云拂兰终究还是没有扭过自己的师傅,两人来到城东林府。这里与沈府完全不同,装潢沉静肃穆,不愧是前城主的府邸。 林府这里与城与繁华的闹市相隔一条街,但此处却十分静雅,寻常百姓不到这里。 敲开大门,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妇人,上下打量了两人。 云拂兰明白自己如果要说自己是上门求来看神医的,这妇人肯定两三句把自己打发走了。 这位大娘,我是林公子旧识,听闻林公子身体抱恙,特来看望。 哪一个林公子?我这府上可不止一个林公子呢! 下去吧!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到。 竟然是露华。匆忙赶来的露华见到师父也很惊讶。 云拂急忙关系露华情况 露华点点头,不愿多说:我爹来信说了,你们离开菩提宗了。 这位是林栖公子的贵客,还不快带人进去。 听到林栖的大名,那妇人脸色变了,急忙躬身请二人进去。 露华脸露歉意,我爹来信说要我即刻回向南山,师姐和师父就此拜别吧。 露华匆匆离开。 如此匆忙甚至没来得及寒暄几句。 云拂兰和无尘便跟着妇人走了。 曲径通幽处,正是林栖养病的地方。 妇人止步伸手请云拂兰进去。 为师就不进去了。无尘摇摇手道。 也好,师父便在这里等我吧,我很快就出来。 屏风后面的门是打开的,仿佛好像知道有什么人要来一般。四周悄悄的连一个仆从都没有。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儿。那个瘦弱的公子躺在床上。 林道友,你还好吗? 哪怕是亲眼见到林栖这样的样子,云拂兰心中还是那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林栖双目紧闭,嘴唇发白,不发一言。 云拂兰见状,走到他床前坐下。 云拂兰被养在宗门的时候身体一直不太好,后来好了之后,便有意跟着学了一些粗浅医术,但是她当时心中更喜欢制药炼香,加上菩提宗对丹香需求更大,引导更多,云拂兰暗自练习十分精通,在菩提宗更是出了名。 林栖呼吸沉重,停顿的时间很长,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你是谁,不是说了,他现在不要人打扰。哼哼,要不是给的多,老子早不伺候了! 一个白发老人端着碗骂骂咧咧的进来了,二话不说就上前一步,屁股一挤就将云拂兰挤下了床。 云拂兰急忙起身避过,那神医碗里的黑色药汤,不知道什么成分散发出苦涩的味道。 请问?您就是鹤神医吧! 嗯。 神医这眼神也不给,只自顾自的查看给那人事不醒的林栖。 别说话,帮我端着! 云佛兰刚想解释自己的身份,只能暂时闭嘴端起碗,站在旁边。 鹤神医翻看了林栖的口眼,又摸了脉,直摇头: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侵蚀他的身体一样,表面上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破坏,但他的身体却这样一直衰弱,唉。 这边鹤神医还在叹气那边林栖醒了。就好像刚才那里行将就木的模样,不存在一般,他现在的呼吸沉稳有力,就像一个正常的人一般了。 鹤神医好像见怪不怪,向云拂兰伸了伸手。 云拂兰便将手中的药递过去。 云拂兰马上就收获了一个白眼,鹤神医把手一翻,指了指醒了的林栖,示意云拂兰上前伺候。 来喝了! 林栖苦笑的看着神医,满脸拒绝,正要说话,却发现旁边站着的云拂兰,眼神惊喜起来。 拂兰!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终于看到你了! 永堕地狱中 这林栖不会是生病把脑子病坏了吧?或者又是有什么坏水? 秦月影姑娘在找人路上碰到我说你生病了,让我来看看你。 原来秦姑娘替我传的话,真是多谢她了,我还以为她不会答应的。 秦姑娘,你竟然这样生疏到称呼自己的师妹,怪不得秦月影如此憔悴,独自一人。 她如今已经成婚了,她如何自有沈家。 林道友,你真的没事吗?你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秦姑娘现在与沈大公子已经成婚,而我已经不是向南山弟子了自然该我避嫌。再说,我不想云姑娘心中有不好的想法。 林道友,看来你对我有点误解……鹤神医,你看看他! 呵呵,他问题大着呢!鹤神医端过碗往林栖怀里一扔,瞪眼看了他一眼!见林栖乖乖喝下这才罢休。 这边林栖喝着药,云拂兰上前见礼递茶,她心中担心自己师父的身体,师父身体这些年每况愈下,这次受伤,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 啧啧,怪我眼拙,你这样哪里像是林府的丫鬟啊!鹤神医悠然喝着茶,你说你还有师父也受伤了,我看你似乎也懂些岐黄之道,怎么…… 云拂兰以前便听说那些神医多有怪癖,就比如自己的师父,原来在夏天她可是从不出门的,如今见鹤神医这样的,也是见怪不怪。 怎敢班门弄斧,我也只是喜欢制香罢了,医术着实不会的,我和师父来此其实是为了求神医相看一番。 啊你受伤了!神医快帮她看看。林栖道。 鹤神医又白了一眼林栖。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你有点不对劲。你把手伸给我。 云拂兰把手递给鹤神医。 你的功法被人废了。但是很奇怪,你体内有一道很奇特的气流阻碍我探查。看来姑娘另有奇遇,你身上这股奇特的气流正在慢慢修补,你受伤的经脉。 鹤神医说着仔细的地看了云拂一眼,然后又看向林栖。 虽然因祸得福这个奇特的功法十分阴邪,有碍阴阳,你想寿终正寝,还是尽量别练为好。 这话却是对着林栖说的。云拂兰心中正想着第七佛偈的事,并没有注意,以为鹤神医是对着自己说,便沉默了一会,道: 神医可知道第七佛偈?! 这害人的东西,可是掀起了不少腥风血雨啊!鹤神医感慨起来。 神医,你竟然知道,那_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鹤神医突然支吾起来。 你知道的,我们医者是不能透露病人隐私的 还是我来说吧! 苦等云拂兰不来的无尘,担心现在受伤虚弱的云拂兰出事,就急忙赶过来查看。 原来是你!鹤神医看着门口出现的女子有些吃惊。 无尘双手合十,向来人行礼:阿弥陀佛,鹤神医,好久不见。 云拂兰看着自己的师父,原来她竟然认识鹤神医,怪不得她如此积极的让自己来找他,哪怕她已经告知了这个林栖的虚伪面目,她还是执意要自己来林府一试。 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活着!鹤神医出口惊人。 祸害遗千年,鹤神医,好人才不长命! 鹤神医沉默了:看来还是那样做了! 是呀,师父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而我将永堕地狱! 你逃不了的 云拂兰上前一步拉住自己的师父: 咱们走吧,不要他看了。 鹤神医冷哼一声,无尘,那要是现在走了,你这个弟子可就麻烦了,现在可没有另外一个人来救你了。 云拂兰不明白鹤神医的意思,但是无尘却握住了她的手,安抚的拍了一下她。 放心,为师自有分寸。 云拂兰松开了自己的手,看着师父走向鹤神医。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无尘反手一掌拍向自己胸口,鲜血顿时从嘴角涌出。 鹤神医明显惊了,他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步拦在云拂兰之前接住了无尘委顿的身体。 这?!发生了什么?!他们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云拂兰目瞪口呆。 你现在原谅我了吗?无尘道。 你真的是疯子!鹤神医手忙脚乱的给无尘止血疗伤。 无尘却按住了他的手。 云拂兰看见无尘向自己伸出手,便急忙来到师父身边。 答应我救下这个孩子,好吗? 鹤神医沉默了。 无尘笑道:我就当你答应了。 你何苦如此!二十年前是为了你师父,你说你要报恩,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无尘却已经说不出话。 师父! 云拂兰惊呼一声,急忙探了探师父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脉,无声无息。 滚开!鹤神医一掌将云拂兰拍开,一个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师父!云拂兰急忙追出。 后面林栖想要跟随却猛的摔下床来,头也被猛的磕到了地上。这时的林栖抬起头,眼神阴郁,语气狠毒:废物!随即猛地将桌椅推翻,巨大的动静引来了仆从。 我还没死呢!林栖声音阴狠道。 此话一出,门外顿时呼啦啦跪了一地。 不一会门前的石板上又浸染了新的血迹。 云拂兰现在身受重伤,哪里追的上,来到城北的一处荒林便完全失去了踪迹。 就在云拂兰徘徊之际,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朦胧的夜色中,一个白色的影子若隐若现。 我不见了,你一点都不想我吗?一个幽怨的声音响起。 谁? 云拂兰想问,突然胸口剧烈钝痛,那 痛揪着自己的五脏六腑,痛的她不得不躬下身,蹲在地上。 一袭白衣翩然而至,云拂兰看到了那白色影子停在自己眼前。 冰冷的寒气逼人,她身上的毛孔都竖起来了,她想站起来看看那东西是人是鬼,但是背上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她根本站不起来。 冰冷的手从头顶开始一直伸进她的后颈跟,有点痒,白色的衣袖也逐渐放肆起来了,云拂兰感觉自己被那个东西抱住了! 哪里来的恶心东西!竟然趁自己受伤沉重之时占自己便宜! 云拂兰明白自己如果再不反抗,后果不堪设想。 狠心咬破唇,剧烈的痛让她神志清醒。云拂兰心中默念心经,然后猛然发力,一个挺身站起,那东西被猛的甩开。 云拂兰顾不上其他,发力狂奔,巨大的疼痛让她眼睛都模糊了,竟然猛的撞到一棵树上。坚硬的树干,粗糙的枝丫,划破了皮肤,云拂兰顾不上歇气,回头一看,身侧的哪里是树,而是那白色的影子: 你逃不了的…… 如何去选择 破法,诸邪退散! 云拂兰持咒护身,然而没有修为加持,威力骤减。 虚张声势的一击到底是将那东西吓退了。 云拂兰这才看清那白色的影子。 墨色长发,狭长的眉眼,紫色的唇。 揭谛?! 那鬼物嘴巴咧开,满嘴细密的白牙,露出一个森然笑意:你好呀! 云拂兰急忙退后一步,猛然间心痛如绞,原来是那鬼物黑色的利爪已经穿透了她的胸膛,血光飞溅之中,自己的心正被他抓在手中! 快修炼第七佛偈,否则你会心痛而死!黑发揭谛狞笑着,黑色的指甲插入那还在跳动的心脏中,铺天盖地的痛苦排山倒海,云拂兰的整个身体都痛的痉挛了。 眼一黑,她陷入黑暗之中。 啊! 云拂兰猛然惊醒,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稻草之中,外面天光大亮,想起身却身体动弹不得。 这是在哪?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黑脸的驼背男人跛着脚进来了,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下周围,见没有动静,立刻关上了门。 云拂兰急忙闭上眼睛装作还在昏迷状态。 感受到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那男人兴奋的喘息起来,手迫不及待的摸了上来。 云拂兰瞬间明白这个男人的目的。 滚开! 云拂兰猛的睁开眼,冷冷骂道,心中暗自期望这猥琐男人知难而退。 驼背男人看到云拂兰竟然醒了也是一惊,但是他马上又镇定起来: 我救了你,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可怜可怜我吧! 说到最后那男人竟然哭了: 给我,给我,我不管,我要! 等不及云拂兰的回答,男人双目突然瞪大,变红,然后瞬间爆发了巨大的力量,他的背不驼了,脚不跛了,身体疯狂的覆在云拂兰身上,使劲压制住她,双手就开始疯狂的撕扯着云拂兰的衣物! 他身上的衣服也早被扯烂,露出自己的黑丑的身体,整个身体仿佛陷入癫狂状态,就要成功之时男人发出一声惨叫,云拂兰怎么会放过他,就在这时 ,只见黑色的火焰忽然燃起,那男人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销魂的笑意,浑然不觉黑色的火焰已经将他吞噬了。 与此同时一道暖流充盈胸中,让自己原本痛苦不已的心脉变得平稳温暖仿佛冰雪之后照射着的冬日暖阳,恨不得立刻沉入黑甜的梦乡,耳边再也没有噪音,再也不闻污浊的气息,一切都美好的飘飘欲仙,云拂兰忍不住闭上眼。 好舒服! 云拂兰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不,不对! 云拂兰猛的睁开眼,就看见恐怖一幕: 自己的身体仿佛怪物一般正在吸食那猥琐男的骨血皮肉,眨眼间,便将那男人吸食的仅剩下皮包骨头! 停下! 云拂兰猛的松开手,男人便如烂泥一般瘫在地上,嘴边还挂着笑意。 云拂兰猛地看向自己的手,就在这时一只青色的修长的手突然出现,握住了她的手,云拂兰抬头,发现自己的身后,白发的揭谛温柔微笑…… 为了你值得 滚开! 虽然此时的揭谛温柔微笑,但是云拂兰见识了它阴狠反噬的后果,心中暗自后悔自己以前太过自信,以为自己可以驾驭第七佛偈,没想到在自己受伤虚弱之际,它竟然背主反噬。 云拂兰猛喝一声,将揭谛甩开,被贯一地的揭谛也不生气,它也没再纠缠云拂兰而是不慌不忙的站起身然后出现在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驼背男人旁边,在云拂兰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化为白色的雾气猛的钻入男人的五官之中! 驼背那人发出了濒死的哀鸣,然后身体猛然抽动一下,之后便再也没有动静。 他死了! 云拂兰颤抖的手想要阻止但是没有用了。 啊,你杀了人了,还不快跑吗?有人来了哦。 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揭谛第一次发出这样清晰的声音,它桀桀笑着,看样子得意又邪恶。 话音落,门外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云拂兰瞪眼看它,想离开,那刚才还禁闭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力的打开了。 站在逆光之中的男人身材魁梧,国字脸上满脸的坑洞,正是先前在菩提宗被城主派去请秦阳道长的林守约林护卫,没想到他竟然也来到这个荒郊野岭,还带着人手不知道要找些什么。 你们去那边山头找一下! 门口的男人对着属下吩咐,看着手下们离开,林守约竟然掩上门,走到驼背男人的尸体旁查看起来。 啧啧,还说你不是妖女,你走到哪哪里就有人为你而死,你说是不是啊,云拂兰。 这又是一匹豺狼! 云拂兰心中暗自提防,这林守约与自己不过见了一面竟然对自己诸多偏见,每次说话都夹枪带炮的甚是奇怪,如今他拿到自己的把柄,竟然没有把自己抓起来,而是让手下人离开,自己在这里惺惺作态,真的是莫名其妙。 林护卫,此人将我掳来,想要对我无礼,我出于无奈才动手反击……云拂兰忍住心中怒气,耐心解释。 这边林守约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一点也不在意云拂兰的解释,自顾自道: 呵呵,云拂兰你神通广大,这样的男人竟然也看得上啊,果然荤素不忌啊! 这都说的什么话啊!云拂兰怒了:林护卫,此人是附近有名的混子,他为人如何你一查便知,至于我云拂兰如何无需关心! 哦哦,这个目标也不错!脑中突然传来揭谛的声音,吃了他吧,吃了他,你就可以摆脱我了…… 云拂兰心中默念住口,她害怕林守约看见自己的异常。 揭谛却笑了,他猛的出现在林守约的肩膀上,脖子变形伸长垂着头看着眼前林守约,并随着林守约的头颅转动而转动,在云拂兰看来恐怖又滑稽。 林守约也注意到了云拂兰的目光,眼睛里的光变了,语气竟然暧昧起来。 怎么,你终于注意到了我吗?林守约突然走上前,语气带着些威胁。 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你放心菩提宗的事我不会说,你觉得如何? 云拂兰冷笑。 林守卫前车之鉴,你不怕吗? 林守约却一点也不含糊,顶起云拂兰的下颌: 我怕啊,可是为了你值得! 真傻还是假 这是哪里来的疯子! 云拂兰心中戾气暴涨,想要将这无耻之徒一拳打飞。 就在这时一块黑色的东西突然从残破的窗户处飞过来直接拍在林守约的脸上。 以为是暗器的林守约再也顾不上其他手忙脚乱的查看自己的脸,却发现只是摸了满脸的牛粪。 原本在林守约肩膀上的揭谛好像也中了暗器一般,突然变成白烟消失不见。 云拂兰惊讶,不知道何方高手,心中一喜。 谁! 林守约怒喝猛的一掌就把那黄土垒的危墙拍倒了,也看到了对面的那个人。 那个粪球就是他扔的。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又是黄昏之时,那个男人虽然背着光,但是那样熟悉的身形便是化成灰云拂兰都能认得。 好玩,好玩! 正是沈君行,已经变成傻子的沈君行! 君行,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云拂兰再也顾不上自己,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人,双腿也不受控制一般奔向他。 你没事吧,沈家人怎么回事,怎么放你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可曾受伤?云拂兰仔细的查看沈君行上下,身上虽然有些破损,但是没什么大事。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此时沈君行看着紧张自己的云拂兰也不抗拒,只痴痴的看着云拂兰,双目之中全然没有昔日的爱意,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新奇的玩具,还一边用手戳云拂兰的脸,傻笑着不停的重复脏脏两个字。 云拂兰放下心,那边便看见林守约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原来在他肩膀上的揭谛已经不见了,云拂兰四处看,也没看到它,倒是这林守约,看他的样子可一点没把现在沈君行放在眼里。 呵,我当是什么人,原来是沈家的傻子!若是原来的沈大公子我自当是敬重三分,现在么,他就是个废物。云拂兰,你就不奇怪,那向秦阳竟然还要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一个傻子吗? 林守约得意的笑着,慢慢逼近云拂兰。 云拂兰将沈君行护在身后,一边慢慢后退,一边小心观察,生怕揭谛突然反噬,心中想着法子拖延时间,沈东正那样在乎这个儿子,沈家一定就在附近。 林护卫,可见那秦阳道长是个聪明人,如今沈君行这样,向南山联合沈家与学思府的人脉,在这城中可是独一份的,城主大人都要高看向南山一脉,到时候你和你的主子算盘都要落空。用一个女儿换的这些,你说划算不划算! 听到云拂兰这样说,林守约冷哼一声道:哦,如果不是我知道内情,我恐怕就要信了,那秦阳如果有这样手段,当初又怎么会妻离子散,闭关十多年。可笑的是那沈家以为得了一个好儿媳,怀了身孕到处显摆真是可笑至极,你不知道城中之人背后都在笑这沈君行好歹是第一公子竟然被人戴了这样一顶绿帽子,想想我就开心的不得了啊! 林守约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孩子,你说秦月影怀了孩子?云拂兰疑问。 是了云拂兰这才猛然想起,那秦月影身着素服,十分宽大,而且容色憔悴,像是不舒服的样子,莫非真的怀孕了? 那到底是谁的的孩子?! 就在云拂兰戒备之际,突然,身边的人一动,就见那沈君行身敏捷跳到林守约面前,哐哐哐给了他三个嘴巴子: 坏人,坏人! 荒山的宫殿 林守约怒瞪双目,眼里迸射出恨意反手一掌就将沈君拍到地上。 你活的不耐烦了是吧!林守约红着脸,说着就要再踢上一脚。 云拂兰看见沈君行嘴角已经露出鲜血,如果加一脚不得去了半条命,忙拦在沈君行之前:让他走吧,你说的我都答应! 真的,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可对佛祖起誓? 我…… 云拂兰刚想说,却发现地动山摇。 难道是地龙翻身? 云拂兰顾不上其他,将林守约狠狠推开,拉住沈君行就跑。 林守约想追,但是地又动了,等他站定,云拂兰等人已经不见了。 林守约这才发现古怪,自己的那些手下竟然一个都不见了!他顾不上云拂兰,急忙去查看情况。 这边云拂兰拉着沈君行不停的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自己脚下的地异常松软,仿佛也在动一般。 突然滴滴答答的,竟然下起雨来,天也完全黑了。 两人现在衣服也湿了,晚上危险不能再走了,需要找一个山洞修整一下。 就在这时,远处依稀有朦胧荧光传来。 云拂兰睁眼一看,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山路。 山路两边每隔一处便有一个石柱,石柱上的石雕发出白色荧光,吸引她的目光。 白光下,可以看见蜿蜒的山路上铺着满是青苔的石板,因为下过雨,青苔还是潮湿滑腻。 这难道又是幻境? 正想着,沈君行突然拉着她的手就走,看他蹦蹦跳跳的样子,竟然一点不怕。 云拂兰自然不能由着他胡来,沈君行见状就撒起泼来,蹲在地上不肯走了。 那你便留在此处吧! 云拂兰也不管他,小心翼翼的走着,沈君行似乎是怕了一般,也安静的跟在她身后,那模样如此似曾相识,但如今却物是人非,云拂兰一阵心酸,不再看他,转头去看两边的石雕。 也不知道这些石雕是什么东西做的竟然如此明亮。 这些石雕形态各异,仔细看去才发现竟然是各种神态的女子,坐卧唱跳无一相同。 深山之中竟然出现这样的一个地方,那么这山路的尽头是什么? 就在云拂兰专心观察之际,沈君行突然发作起来,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突然吵闹起来。 云拂兰嫌弃他聒噪,忙捂住他的嘴,找了一棵树后蹲了下来,因为有人来了。 原来寂寞无声的山路上竟然多了些东西。 两个人,身上的锦衣在闪闪发亮,其中一个佝偻着背,另一个瘦高个子两人正在说话。两个人也许太过专心,没发现前面竟然有人。 是了,寻常人又怎么会在凄风苦雨的晚上来到这样的荒郊野外,也不怪他们掉以轻心。 幸亏用了这上好的白磷骨矿!佝偻着背的男人喘息道。 别废话了,赶紧吧,听说来了个不得了的货色,上师要带我们一起修行! 瘦高个子踮脚看了看自己的路,不耐烦的催促着:去晚了啥也没了。 佝偻着背的男人连连应诺。 接下来的路异常的通顺,在两人指引下,没有岔路,没有陷阱,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山路的尽头: 一个精美繁华的山城。 云拂兰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如宫殿一般的地方,目瞪口呆。 掉入陷阱了 就在云拂兰惊讶的时候,突然背后一只手袭来,与此同时沈军行后面也出现了一个人,正是他们两个一直在跟踪的人,原来也不知何时,云拂兰两人的踪迹早就暴露了。 一个踉跄云拂兰拉着沈君行就跌入了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深坑。 深坑之上,站着两个人影,两个人发出得意的声音。 楚兄难为我们两个演了那么久,原来是这么个两个东西跟在我们后面。佝偻着背的人道。 秦兄真是大智若愚。这两个也是个笨蛋。今天就让他们跟这些白骨一起。也不算浪费吧。 两个人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随即再也不管他们,离开了。 云拂兰和沈君行从空中掉下,来到了一个漆黑的地方,四周浓烈的腐臭味,熏的人呼吸不畅。 云拂兰重重的摔在沈君行身上只听沈君行发出一声闷哼之后便没了声音。 沈君行……你为什么要护着我? 这个沈君行哪怕他变成傻子,也会下意识的护着自己。 云拂兰急忙起身,摸着黑想要找到沈君行,却没有想到只摸到一个冰凉的白骨。 顿时惊的丢了开去。 那白骨飞了出去一路带出一点绿色的荧光分外诡异恐怖。 自己身下竟然是累累白骨。 云拂兰心中疑问,然而沈君行就在自己不远处,可能撞到了头已经昏了过去,他们必须快点出去,呆在这里没吃没喝早晚要死。 云拂兰用力呼唤沈君行,也没有一点好转。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细微的声音从了从上方传过来。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亮了。 我看见大公子是从这边不见的……一个卑怯的女生颤抖着声音道。 大家快从这边找。一个男人压着嗓子吩咐。 他们在云拂兰的头顶奔忙起来。看来是沈家人找来了! 云拂兰顿时大喜过望,这下她和沈君行有救了。 有人吗,快来救人,我们就在这下面!云拂兰大喊。 直到喉咙都喊破了,那些人也走了,也没有人来这边看看。 也是,如果能听见,那这里又怎么会积累这样多的白骨。 近在咫尺,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难道这里设了结界吗? 云拂兰脸如土灰,难道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了吗? 就在这时突然哐哐哐的声音突传来,好像是齿轮转动一般,那声音突然猛然停下,随即一个人形的影子砸了下来。 云拂兰吓的不行,只能抱着沈君行急急躲开。 却见那东西砸下来之后便没了声息,云拂兰抬头一看,骇然失色。 那砸下来的人长着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庞,此刻正狠狠瞪着云拂兰。 那张脸的主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沈君行的妹妹沈婷婷。 沈婷婷的双眼狰狞,看起来仿佛在被惊吓一般,死不瞑目。 云拂兰忙念了一声佛,颤抖着手合上了她的双眼。 血腥气扑面而来。 沈婷婷的尸体并不完整,肚子被掏出一个大洞,污秽流了出来,雪白的皮肤上满是青紫的伤痕,看来必定是经历了惨绝的蹂躏。 想起昨天晚上那两人说的新货色,难道…… 云拂兰不敢再想,她抬起头想看看那机关。 在山石嶙峋的峭壁上,一个沾满血色肉块的铁手正慢慢缩回去,昨天晚上太黑并没有发现,刚刚那声音想来就是这东西发出的。 云拂兰正要查看,发现地突然动了。 正是来的好 就像是倒豆子一般,白骨形成的巨坑突然从中间凹陷,没有支点的云拂兰眼看就要没入坑中,这一旦进去那就是有去无回了。 云拂兰看到那铁手急忙脱下自己的衣服将自己和沈君行绑在一起,但是因为自己长久没有进食,手脚都没有力气,半天挂不上去,等她艰难的弄好,再去找沈婷婷的尸体之时,尸体已经不见踪影了。 不等云拂兰伤感,就在这时身后的铁手仿佛活了一般不停的抽动起来,随即啪的一声启动了。铁手拎着云拂兰两人沿着它的轨道往更深的黑暗中走去。一路上粗糙的石壁不停的摩擦着二人衣服。铁手过处地下都是白色的绿色的骨头,它们仿佛在进行某种神秘反应,周围的荧光也从星星点点到逐渐燎原。 也不知道行了多久,一路上绿色的荧光越来越多,那光打在四周一片惨淡,看起来如同来到阴间地狱一般。 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嚎叫突然传来。 有人?! 云拂兰正在疑惑这样的地方竟然有女人的声音,莫不是鬼物,心中一阵害怕。 正想着,怀中的沈君行突然脱离自己的怀抱,云拂兰忙紧紧抱住。身后的衣服再也支持不了两人重量,撕拉一声裂开,云拂兰抱着沈君行就掉了下去。 沈君行沉重的身体砸在自己身上,云拂兰顿时痛的眼前一黑,想把身上的人推开。 一双手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重重的扣入土中。 沈君行! 不,不是沈君行,是揭谛! 云拂兰想喊,喉头顿时涌上一股血腥味,随即嘴唇一痛,那沈君行沉重的呼吸就灌入她口中。 仿佛有一只鱼游在水中。 很快,奇怪的暖流又来了,这股暖流从心肺开始途经五脏六腑,入丹田又流通四肢,直到全身没有哪一处不舒坦。 这不对劲,是第七佛偈,该死! 然而云拂兰不得不承认此刻的自己终于好一些了,刚刚她差点死了。她此刻终于有精神分辨那个始作俑者。 此时的沈君行的脸上挂着阴邪的笑,他的嘴唇红如血,双眼眯的细长,果然是揭谛。 滚下去! 云拂兰猛地掀开身上的人。被掀开的人也不恼火,随地一坐,眯着眼看向云拂兰: 真的是口是心非的女人,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哼! 闭嘴,你以为你现在比我好到哪里去吗,还不从他的身体里出来。 男人却笑了: 这身体有魄无魂,正是绝好的容器 反正你嫌弃我,不如我穿着他,你也方便…… 云拂兰上前猛的掐住它的脖子,厉声喝道:你休想占用沈君行的身体,否则我和你同归于尽! 你舍得吗? 男人声音娇软,一点不怕,他的手还搭在云拂兰的肩膀上,一副任君采颉的样子,看的云拂兰恶心不已。 不准用君行的脸做那样恶心的事!云拂兰道。 该是你不准对君行做这样的事! 一个女人厉声喝道! 云拂兰刚想回身,就在这时她的手一痛,原来从她身后射出一个石头正好打在云拂兰的手,云拂兰回身一看,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好些人。 有秦阳秦月影父女还有沈东正,他们此刻正盯着自己! 妖女,快放开我儿! 不可以旁观 恶语相向,如冷箭伤心,云拂兰感觉一阵刺骨寒意。 她眼神落在自己的手臂上,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确实衣衫不整,而沈君行他的也是,两人的外衫都被那铁手搅碎了。 这些人丝毫不关心人的死活,一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质问自己,云拂兰再也不看他们,松开手,就要离开。 别走,我是为你而来的,你甩不开我! 此刻的揭谛掌控沈君行的身体,他反手握住了云拂兰的手,暧昧的摩挲着,眼睛谄媚的看过来。 云拂兰被那谄媚的目光恶心到了,一脚就将沈君行踹开。 沈东正看着自己平常捧在手心的儿子像个乞丐一般对着女子摇尾乞怜简直恨不得将那不争气的东西打死。 云拂兰,你不知廉耻,告诉你,你便是甘心为妾,我们沈家也不要你。 云拂兰看见沈东正怨毒的目光,冷笑一声:沈东正,你看清楚这个东西根本不是你的儿子! 说着揭谛又扑上来,这边秦月影看准时机冲了上来想要拉住沈君行,但是却被沈君行却是一把推开,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直接将秦月影像烧饼一样仍出去了。 小心,我的孙子!沈东正惊慌大喊。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划过,再看之时秦月影已被出现在门口的男子救下。 男子身材瘦弱,已经不良于行,坐在轮椅上,刚刚那白光正是从他身下的座椅中伸出的白色棉网,将秦月影牢牢裹住。 秦月影挣脱开束缚,抬头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脸色霎时变了,喃喃道了一声: 林师兄。 谁也想不到,在这阴邪莫测的荒山之中,病的要死的林栖竟然来了。 沈家人明显感觉到了他们师徒三人之间有不对劲。 事实上很明显 。秦月影与沈君行成亲之时,林栖没有来,后来更是离开了向南山,对外说是病体难愈回府养伤,可是城中谁人不知林栖放着林家家主不当去向南山修仙问道为的就是能习得仙法长命百岁。可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沈家的婚礼他没有来,其后秦阳更是对外宣称林栖不再是向南山弟子,更不是什么大师兄。向南山的少主人是秦月影。 众人纷纷同情林栖,认为他是被向南山利用的工具人,现在向南山搭上了学思府,就把林家踢开。 他为何来此?难道是对昔日的师妹余情未了? 不管众人如何想,秦阳道长第一个站了出来,他将秦月影挡在身后,抬手致谢。 师父如今与我生份了,林栖伤心道,然后便剧烈咳嗽起来,他的身后的一个蒙面女子见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林栖渐渐缓和起来,他眼神哀伤的看向秦阳道长,师父不相信我,但是在我心中月影永远是我的师妹,听说妹夫府上出事,我心中十分挂念便…… 秦阳道长撇撇嘴,不耐烦看他演戏拉着女儿转身就走。 啊,这…… 林府好歹是城中第一大族,沈东正在考虑要不要上前说和说和。 就在这时秦月影突然捂住肚子痛叫起来。 莫非是动了胎气,这可怎么办?就这一会,秦月影已经痛的话也说不出。 这可难坏了两位父亲,可是现在这荒郊野岭的哪里去找大夫啊? 林栖眼角露出微微的笑意: 云姑娘,鹤神医跟你一起出来的,你知道他的下落吗?现在师妹情况紧急,云姑娘可不能袖手……啊! 林栖话没有说完 ,被沈君行突然冲上来打了一拳! 我忍你很久了! 消失的证据 没想到沈君行会突然向林栖出手 众人都惊了。 林栖的身体孱弱,被沈君行一巴掌直接扇到地上 ,顺势就被压在地上,锦衣华服都弄脏了。 林栖身后的女子想要拦,被秦阳道长伸手拦住。 林栖身后的女子似乎对秦阳颇为忌惮,竟然不敢上前。 只听见一声惨叫,原来还在上风的沈君行突然僵直了身体倒了下来。一旁正在看戏的沈东正脸色变了,急急上前抱住自己的已经昏过去的儿子,一边焦急的查看起沈君行,一边对着林栖怒骂:林公子,我儿已经疯了,你怎么能和疯子一般见识! 林栖脸都紫了,慢慢的起身,正要说话,却听见秦月影一声尖叫: 露华竟然是你! 原来是秦月影乘机将那女子的面纱扯下,没想到竟然看见了那个据说在向南山修行的姐姐。 露华,你为什么不在向南山。秦阳道长一声叹息。 露华也不解释,她看也没看众人。 秦月影可没这么好脾气,冲到露华面前就要开打。多亏秦阳拦住,秦月影哭的不行。露华看也不看直接来到林栖身边,扶起坠地的林栖。见林栖坐回椅子上,露华又要去拍他衣服上的泥,被林栖一脚踢开,露华这才安分点站到一边,不再动作。 原来你竟然喜欢这样的女人!! 秦月影突然发起疯来又要去锤林栖,被秦阳一把拉住,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你忘了你现在是有夫之妇了,你的丈夫和公公都在这里,休要再胡搅蛮缠! 秦月影看了一眼云拂兰,见云拂兰没注意到自己,只看沈君行,气的直抽抽噎噎。 此时的云拂兰却没看到秦月影的眼神,因为她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沈君行,哪怕他被林栖用迷阵弄昏迷,沈东正抱着自己的儿子千呼万唤,她没有出手,因为沈君行身上大家看不到的地方,那有着狞笑的狭长眼睛的鬼脸忽然冲了出来! 快放开沈君行,他身上有古怪!云拂兰只来得及说出一句,白色的鬼物已经冲体而出,沈东正立时间被穿了个透心凉!人跌倒在地。 亲家!秦阳道长急忙上前扶住沈东正,又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秦月影喊:丫头愣啥 ,你主坤位,这东西厉害,快困住它! 秦月影听到父亲吩咐,泪也没擦,一挥手就结印守住自己的位置。 白色的鬼物也不怵,仍是四处乱突。 秦阳道长一看,眉毛鼻子都皱成一团了: 哎呦喂!错了! 话音落,白色的鬼影冲天而起,不但冲破了父女二人设置的屏障,更是冲破了这个地下坑洞机关。 一阵地动山摇,只见一座寂静的山城缓缓下落 。 正是云拂兰先前看过的那个山城。 山城在巨大的轰隆声中下落 ,随即扬起浓重的烟尘,再看时眼前已经是一片废墟。 耳边隐约还可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看来山城里还有人! 快走,这个地方要塌了!身后有人说道。 云拂兰回身一看,林栖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 他现在的表情那样怪异,如同附着魔物,看的云拂兰毛骨悚然。 故意的? 战斗是最后 云拂兰当然知道,但是就在刚才她听到了师父熟悉的声音。 自己跟随师父和鹤神医一路来的,师父便是在这里出现一点也不奇怪,无尘师父现在功体受损,她不能不管。 求我啊! 云拂兰看向眼前的林栖,此刻的林栖他得意的占住了生门,看着云拂兰威胁道。 林道友,该是你求我才对吧 我刚才分明看见鹤神医好像就在山城之中,你要是求我,说不定我会冒险去看一下鹤神医的下落,否则,我活不了,你也活不长。 林栖却冷笑一声 ,世界上没有他鹤神医还有其他人,我又怎么会在乎,倒是你,你要是死了,你师父可就惨了。 我不想跟你废话了,赶紧滚开! 你急了,哈哈哈,求我啊,跪下来,像狗一样求我啊! 云拂兰再也不想理会这个疯子,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又是一阵地动。 原来是他们所站的地方也开始坍塌了。 林栖后面的女人再也按捺不住,连人带椅将林栖抬走了。 云拂兰正要跟上,就见林栖丢下一物那东西原地爆开,原本的生门也被他毁了。 卑鄙! 云拂兰眼见自己眼前被炸,自己立的地方成了一座孤岛。 由不得她犹豫了,山城崩塌之后,阵法也随即崩塌,下落,滚滚黑烟从底慢慢腾起蔓延过来。 难道是瘴气? 云拂兰急忙吃下自己随身携带的解毒丸,下一刻由不得云拂兰仔细分辨,瘴气蔓延到自己身边了。 云拂兰很快就发现自己只剩下一个人了,四周都是断垣残壁,山城就在眼前的悬崖之下,这悬崖深不见底,这要摔下去那不得变成肉泥! 云拂兰这里孤立无援,脚下又是一阵摇晃。 先离开,再找办法。 云拂兰刚想退走,黑雾之中却被人抢先一步拉住,随即用力一推,身形不稳的云拂兰顿时跌入悬崖,被黑色瘴气吞噬。 不! 云拂兰惊慌大喊,她想看看那个将自己推下去的到底是人还是什么,然而那幕后凶手隐藏在黑色的瘴气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哪里还有半分影子。 这些黑色的,并不是瘴气,而是如同活物一般,解毒丸完全没有效果。黑气不停飞入双耳之中,云拂兰听到耳边巨大的轰鸣声,随即双耳剧痛,然后世界变得一片寂静! 黑色的妖气还不罢休,又钻入她的皮肤之中,很快她便感觉异常的阴冷僵硬,身体也不能动弹了。 此生休矣! 然而就在云拂兰放弃的时候,她看见一白色影子飞了过来。 每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会出现。 正是刚刚偷袭了沈东正的揭谛。揭谛抱着云拂兰,云拂兰冷的又是一个哆嗦。 我刚刚给你报仇了,你开不开心,啊,我还有一个礼物送给你,我想你一定更开心的! 揭谛还能有什么礼物,莫非他还把沈君行带来了? 就见唇边一凉,揭谛开心的和她贴贴起来。 不错,我美丽的主人真的是聪明啊!揭谛笑了起来。 云拂兰可不觉得好笑,转眼之间,云拂兰一人一鬼终于找到落脚处。 一个莫名熟悉的地方…… 谁才是黄雀 原来山城还没有倒塌的时候还不能看出。如今,这一片废墟一般的地方竟然有几分像。自己曾经的宗门菩提宗。 只是那原来来势汹汹的黑气,竟然不见了。要不是自己身上还残存在那阴冷疼痛的感觉,云拂兰都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了。 你是不是奇怪?你往哪里看就知道了。揭谛嘻嘻笑道。 云拂兰这才这才注意到。在这黑暗的深处。有一个地方散发出迷蒙的白光。源源不断的黑气好像受到光的时候吸引一般向它汇集而去。 君行! 云佛兰啥也没想贴身上去,将自己的身体划破,那黑气果然换了目标转向自己。 沈君行便像一摊软泥一样倒在地上。 其实此刻的云佛兰情况也不比沈君行好多少,吸收了黑气之后,身上的剧痛更加强烈了。身上关节多处仿佛漏风一般疼痛难忍。云拂兰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她的眼睛盯着自己的心上人。 也许死在一起也好出去了,沈君行有自己的妻子,而自己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云拂兰流下眼泪,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沈君行的。 此生是她最后一次主动了。 相对于云拂兰的绝望决绝。那没心没肺的鬼物可不一样了。 揭谛开心的走过去,踢了昏迷在地的沈君行一脚。 你……干什么? 云拂兰不能忍受揭谛这样侮辱自己,侮辱沈君行。 你到底想怎样?我已经功体全废了,只是一个废人,如今我一心求死,再也练不成第七佛偈,你的目的也再也达不到。我便死在这。你同我一起陪葬吧! 真是天真啊,也许真到死了你才知道。死亡并不是终点,而是起点。不信你看……… 揭谛语音一落,云拂兰眼前顿时出现诡异情形。 眼前山石从中裂开,一朵奇异的暗红石花慢慢绽放。在那花心之中竟然是一条通路。 从那花心之中涌出大量的黑气,那黑气中还夹杂如同腐石一般腥臭气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云佛兰自己眼花了。她在里面看到了一只白玉般的手正缓缓伸出像向自己发出邀请。 云拂兰的身体在这双白玉手的操控之下,仿佛不是自己的,竟然站了起来,慢慢的向那石花走去。 跟在她身边的竟然还有人。 原来有刚才在山城之外碰到的那两个佝偻背的一个瘦高个的。 这两人双眼发红,嘴角还流着涎水,哪怕云拂兰再怎么呼唤,两人眼中也麻木,但是当他看到云拂兰那一眼,他们的眼睛仿佛迸发出野兽一般的光芒。 不! 云拂兰全身上下都写满抗拒,身上更冷了,然而,当她的手碰到那两人还有温度的身体之时,又有一股熟悉的暖流注入自己干涸的经脉。 云拂兰此刻仿佛置身极乐。 都是大补啊,多吃一点。 揭谛笑着 ,力量随着之狂涨。 极致的快乐很快就让人乏味了,现在的云拂兰只感觉自己被洪水淹没了。没有支点。在这滔天海浪中浮浮沉沉再也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拂兰! 无尘师父的声音突从脑中传来,云拂兰猛然惊醒。 趁现在破了第七佛偈! 死亡永无度 是师父,师父还活着,太好了! 云拂兰回身一看,但是哪里有人影出现,她不禁大声呼喊师父。 师父! 云拂兰无从下手之际,无数白色荧光突然从虚空之中冉冉升起,如同飘飞的蒲公英种子呼啦一片的就冲了过来。 什么! 云拂兰正意外这原本在来的路上曾经见过的白色荧光竟然是这般模样,这些白色荧光竟然冲着云拂兰飞了过来! 云拂兰根本躲不开,便奋力一滚,那些白色的荧光就仿佛吸盘一般就全部附着在……云拂兰身下的尸体之上。 白色的荧光之中慢慢伸出一只只黑色的如同蚊蚋一般的吸嘴,那两具尸体顿时变成了白骨两具。那些白色的怪虫也在吸食了足够的营养之后就地变成同色的石头一般的虫卵附着在白骨之上。 这里可真多好东西啊! 揭谛突然笑了。 云拂兰不明所以,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咔咔的声音。 在她面前的两个白骨突然诡异的抬起头然后是双手然后是腰以一个正常人不可能的姿态慢慢站起。 他们看了看还能喘气的云拂兰,然后转向了角落里没有动静的沈君行。 这怪物竟然不吃活物! 云拂兰猛的爬向沈君行,然而当她的手碰触到沈君行的手时,他的手便迅速变色,云拂兰猛的甩开沈君行的手,愤恨的看着揭谛。 然而揭谛还来不及开心,空中传来女子度魂的吟唱,然后空中一个血红的月亮突然出现,那血红的月亮突然一转变成了一只血红的眼睛,从眼睛中射出血红的光。 两具骷髅人仿佛畏惧一般想要后退,然而它们却不愿放弃到嘴的美食,来不及变成飞虫的模样便被红光照到,瞬间破溃露,黑色的气四散逃逸。 秃婆,你好的很!揭谛一声仓皇尖叫,赶在红光赶上自己之时一瞬间又钻进了沈君行的身体里。 红眼失去目标变成月亮的模样消失不见。 就是现在! 一道光突然击中沈君行的肉体,揭谛发现自己竟然被这肉身禁锢了。 揭谛颤抖着看着慢慢爬向自己的云拂兰。 阿兰,你忘了我吗,我是君行啊,我不能死的,我死了你再也没有亲人了! 不要用他的脸做出这样乞求的神情! 云拂兰泪流满面,她的双手慢慢的攀上了沈君行的身体,她的手捧起沈君行的脸,揭谛的脸云拂兰在挣扎着,黑色的气不停的飞入云拂兰身体之中。 沈家君行,魂兮归来! 招魂咒一出,云拂兰猛的放开了沈君行,将恶鬼从天灵穴勾出,拍入自己的身体。 如来法咒,究尽涅盘! 揭谛,你说你是为我而来,也是我将你带出恶鬼界,如今第七佛偈也好,芬陀利华也罢,我们一起湮灭吧。 金色的佛光裂体而出。 死亡来得猝不及防,然而不是想象中那样痛苦,反而是安详。云拂兰感觉这些日子处处折磨自己的阴冷疼痛的感觉都不见了,依稀有金色的巨佛伸出巨手接引自己。 ……… 林护卫,那里有一具新骨,竟然是金色的好奇怪! 哦?难道又是菩提宗的那些恶僧炼的什么残害人的秘法?看看去!哼,看他们还敢抵赖! 去还是不去 漆黑的房间里没有一丝风。晴天朗日仿佛与这个地方没有关系,只有永恒的黑暗。 供奉着香烛和果品的神龛之中金色的流光飞舞,在这用浓黑构建的地方分外醒目。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一高一低仿佛行走之人双足不便。 金色的流光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慢慢消失不见。 推进来的男子身材瘦弱,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苍白的手背青筋暴露,点燃了烛火。他跪在蒲团之上,虔诚的拜了三拜,然后敲起木鱼念起往生咒来。 男子闭着双目,一心一意的念着经自然没有看见在他闭目之时金色的流光又出现了。 男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如果云拂兰在这里一定会惊呼一声昔日的林栖林道友什么时候吃斋念佛起来了。 然而门外忽然传来慌急的脚步声,有人阻拦 但是那个脚步声仍然快速接近,然后一个人踢开了门闯了进来。 天光大泄,带来了光明也带来灾难。 来人身上簇新的铠甲,镶嵌着宝石的佩剑光彩夺目。 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林守约。自从荒山一别,林守约放弃了昔日的主家,成为护城统领,在城中炙手可热。 林守约也终于看到了这神秘的静房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出人意料的没有挣扎的男女没有血污不堪,里面只有一个人,陈设也很一般,只是不知道这人在摆弄什么玄虚,不过一个神龛,弄的乌漆麻黑的,也不让人知道。 林栖见到昔日的家仆心中厌恶。虽然他知道以城主的本事,这些以护城为目的被借用的亲兵迟早要变成城主的府兵,不过他没想到会这样快,这林守约怪不得被沦为弃子,可惜他本人却沾沾自喜,实在可悲可笑。 哦,我当是谁,原来是你,怎么换了一个主子,就要迫不及待摇尾巴了吗? 被说中心事的林守约想不到这林栖在林家被打压成这样的境地还这么趾高气昂。 林家主,城主相邀,家主好大的架子啊,竟然还不出现,莫不是林家有不臣之心? 啧啧,以前的时候叫我主人,现在叫我林家主,果然是见利忘义的东西啊! 这一场侮辱,他记住了! 林守约心中暗自后悔不该为了在城主面前表现而自告奋勇来到林家请人。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的林家断尾求生,连城主都暂避锋芒,自己出什么头。然而后悔也是无用,还得耐心伺候着。 林守约看向林栖,眼睛不由得扫到了被流苏掩盖的神龛,眉头不由得皱起,正想近身看清。 却见看着林栖慢慢的起身,林守约注意力立刻转过来,林栖搭着林守约,冰冷的温度隔着铠甲透过来,半个身子都僵了: 走吧,可不能让城主大人久等啊! 林守约连忙应诺。 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了。 然而静室之中却再也安静不下来了,一名女子乘机溜了起来,她匆匆而来,对神龛里面的东西看也不看,拿起来就走。 时机掌握的那样好,她走后不久,一个老仆匆匆赶来将门锁好。 真的结束了 梳着两个小辫子的丫鬟抹着泪,也不敢哭出声,只低声啜泣。 小丫,你怎么啦。 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姑娘悄然走来询问起坐在门外的丫头。 小丫头泪流的更凶了:小雅姐,露华姑娘说要把我卖出去…… 小雅听完脸色一变,急忙示意小丫头别说话,她偷偷凑近门,透过一处缝隙看到床上躺着的女子,女子辗转反侧,似乎不能入眠。 见小丫头愣愣的,小雅便将她拉到一边:自从家主得了那东西之后,对露华姑娘那可是天差地别。姑娘可是向南山的少主人,又是菩提宗的得意弟子,如今家主对她不闻不问,天天吃斋念佛起来,这样的落差如何能忍,依我看啊,再这样下去,她估计呆不下去了,再说了我们可都是林家的,自前城主便是如此,她走了我们还在呢,你姑且忍忍,等家主另娶了主妇便好了,这些牛鬼蛇神迟早完蛋。 是,我知道,我一直都忍着…… 小丫不过十一二岁年纪还是半懂不懂的,只是看着小雅更加敬佩她的见多识广。 小雅听完满意的点点头:你是我本家妹妹,我才与你说,其他人呢我可是不管的! 小丫又是一阵狂点头。 小雅白眼一翻,伸出手抖抖,小丫急忙将怀中的几个铜板递了过去。 小雅这才笑起来,不枉我时刻帮衬你!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家主正发疯呢,估计等下要过来,你小心些! 说着对面门廊之下亮起灯来,接着传来脚步声。 莫不是家主真的来了?看样子心情真的不好啊,怎么办…… 小丫刚要问,身侧哪还有人! 小丫气的不行,但是却只能颤抖着腿来到林栖面前。 林栖见只有一个不经事的小丫鬟眉头皱起:你姑娘好些了没有? 小丫摇摇头喉头已经哽住说不出话了。 林栖再也不看她,推开门就进来了。 小丫这才看到床上躺着的女子,此时的她哪里是睡觉,她双目禁闭好像被魇住了一般。 姑娘!小丫急忙上前哭叫起来。 露华这才勉力睁开眼。 是不是你! 露华急忙摇头。 林栖瞪眼看她,显然她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罢了,是我对不起你,你走吧我,我即刻修书一封叫你父亲派人来接你吧。 听到这样的话,露华神色苍白起来,哽咽道:好,是我!我只是担心你,你可知自从你得了那不祥之物开始,整个人都变了…… 林栖却是满脸不耐烦,你想要得到的都得到了,现在又不满足起来。你可知今天我去了菩提宗,那人现在可是威风了,以前还装作不偏不倚,如今更是装都不装了! 露华脸都白了,问菩提宗情况怎样。 林栖这才脸色好些,惋惜道:还能怎么样。林守约找到了人证,那荒山之上又看到那么多白骨,处处都透露着密宗的痕迹,菩提宗只能认命。只是我没想到,那城主平时看上去那样懦弱无能,亲自将主持收服,要知道那无垢主持可是他弟啊。今天这一招大义灭亲,那场面谁敢不服!可怜菩提宗今日覆灭,门下弟子都遣返还俗,只有几个大师被押入大牢,准备秋后问斩了。 露华一时间愣住了: 原来,真的突然就完了啊! 许下的愿望 露华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林府。 她回身看去,不禁回想起自己昔日刚刚来这里时候的风光。 那个时候她刚刚认回父亲,妹妹秦月影也已经出嫁,她想她终于可以拥有独一份的宠爱了…… 后来才知道秦阳这个父亲热衷道术,对自己的孩子可以说不闻不问,他对自己还不如无尘师太,一年下来见不了几面更说不了几句话。多亏了林栖这个大师兄对自己嘘寒问暖,生活上更是处处满足,那些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更是让她无比满足,她想着怪不得世界上的人都要争权夺利,原来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日子这样好。虽然林栖性子古怪,有的时候很冷漠,但是跟着他再也不用节衣缩食!就这样她下定决心跟着林栖。可是没想到父亲却极力反对,甚至将林栖逐出门去。 当时她对林栖那样依恋抱着那样深切的幻想不顾一切的跟他来了。 没想到他后悔了,他根本就没有娶自己的打算,她在这林府连一个妾都不是! 近日更是连他的面也见不了几次。现在他为了一个破石头就要将自己赶走! 罢了,她走就是了! 露华不再回头,而是往南而去。她身后一条小尾巴悄然跟上。 林府。 林栖打量起眼前的闺房,里面的陈设精致华美,仿佛富家千金。 这露华竟然是无尘养出来的弟子,一副儿女情态,与她师姐完全是两个极端。不过在性格方面确实有一些相似之处。 他仔细翻找露华的旧物却没有发现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 门外的小雅看见家主如此,以为家主情深如此,自然是恨的牙痒痒。 林栖找寻无果,不多时有探子来报,这才脸色一变,匆匆出门。 露华好久没有逛过街了,以前师父在时,自己愚钝,典籍晦涩难懂,她十分厌烦,最喜欢溜出来玩,那个时候的云拂兰就很讨厌,明明自己也想出来,却总要自己做借口才肯出来。她也不喜欢衣服花样,只去淘书,她们各自自在。如今师父和她早就成了荒山之下无名白骨,自己和父亲闹翻,也成了无家之人。 身边人来人往,但人人对她这个蒙着脸的单身女子退避三舍。 前面有人群骚动起来。 露华没有发现,突然一个女人奔跑着撞到她脚下。 一个怀孕的胖妇人! 仔细看还有些眼熟,正是自己同胞的姊妹秦月影,她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很快她便被家人寻回去了,那个痴傻的沈君行倒是老样子,不说话就是个翩翩郎君。 想起沈父说父亲又闭关了顿时索然无趣。便调转方向往西,那里有菩提宗。 昔日的菩提宗今日只是残垣断壁。 没有了信众,没有檀香,金佛不在。山风疏荡,再也不见故人情景。 露华眼睛突然有些湿润。 突然胸中一阵钝痛,不由得干呕起来。露华吐的昏天黑地,便寻了一处平整些的石块坐了下来。只是眼前的情形让她怀疑自己的眼睛。只见自己的呕吐物中竟然出现了许多蠕动的爬虫! 这爬虫与那日在荒山看见的十分相似,露华顿时慌了,催动雷咒就将那些爬虫烤成黑炭。 眼前情景忽然一变,再看时她正跪在神佛面前, 神佛问她,想要实现什么愿望。 她搓着手,虔诚的说道:我想要锦衣玉食,想要荣华富贵,想要一个永不变心的丈夫…… 神佛垂目,似笑非笑:贪婪的人啊,只要你保守一个秘密,你要的都可以给你。 …… 奇怪的虫术 露华是被冻醒的。 回身看去自己竟然在一处荒芜的院落里睡着了。自己就在这断墙之下。 橘色的夕阳将这破败之地渲染的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阴影就龟缩在角落。 太奇怪了,她竟然记不得自己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那女人去哪里了?有人问道。 露华顿时噤声,一直等到没有动静了才探出头来看。 露华…… 突然有人在她身后轻声唤道。 露华猛然回头,却看到了一个女人,正是自己白天看到的秦月影。 你怀着孕呢,怎么到处乱跑,沈家人呢?!父亲又闭关了,我们可照应不了你。 露华语气有些急。 乱跑的是你吧,之前我就怀疑了,没想到真的是你。你怎么从林府出来了,脸色还这样差,之前不是跟父亲信誓旦旦的说非林师兄不嫁吗?! 秦月影也不虚她。 如果你是要跟我说这些废话,那我不奉陪了! 露华见状不想多言,转身就要走。 秦月影冷哼一声,道:父亲并不是闭关!看样子你是不知道吧。怪不得如此愚蠢,原来却是冷情冷眼的人,罢了,谁对你好也是无用!你就等着出去自投罗网吧。 父亲不是闭关,那他人在哪里? 秦月影见露华终于急了: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会成天想着出来了。 露华见状哭笑不得:那你如何得知父亲不是闭关? 秦月影神色古怪起来,她看着露华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云姐姐告诉我的! 云姐姐,云拂兰,我师姐?!她早就尸骨无存了!露华不由冲口而出道。 露华话未完又是一阵恶心,哇的一声又开始吐了出来,秦月影赶忙走开,还好没把衣服弄脏。 此时的露华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吐出来的都是胃液,胃液里面隐隐蠕动着白色的虫! 跟梦中一模一样! 露华骇的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回事!你中了虫术!秦月影赶忙扶起露华避开那些毒虫。 露华去向南山时间短,加上本身对修行并不热衷,自然不知道什么虫术。见秦月影竟然知道不知道为啥有点心虚忙问。 这是向南山失传的道术,除了爹也许没有人再会了,可是此术太过阴毒,爹他从来没用过!你这样多久了,在林府便是如此吗? 露华仔细回想,脸上顿时不好了,她如果没有记错,自从那天她趁林栖不在偷进那黑屋子之后,她身上一直不舒服,开始只是睡不着,后面越来越严重。 秦月影见露华沉默,冷冷道:据我所知林师兄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他对奇门遁甲,阵法异术很是精通,你莫不是得罪了他……? 我没有!是他负我在先!我……真的后悔没有听父亲的话! 得了,听了他的话你也会后悔的!秦月影道。 现在,你只能去找父亲,只有他能救你了! 露华听到秦月影这样说,不由得直起身子,她注视着眼前的女子,以她对秦月影的了解,她便是怀孕了也断然不会让自己变成一个又丑又胖的肥婆,而且看样子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肚子里的孩子。 秦月影见露华不说话,以为她退缩了,白了她一眼:放心 我知道你找不到,我跟你一起。 露华却指了指她的肚子。 秦月影也看向自己的肚子,她眼神哀戚:放心,我这样做正是为了他! 好言来相劝 向南山,是秦阳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再次回到这个地方的秦月影不由得一阵恍惚。 两人来到最后一次见到秦阳的地方。秦阳的静室,那里挂着他的法衣。 因为林栖的离开,向南山恢复了以前半隐半世的风格,门内弟子也减少了很多。静室这边更是人迹罕至。 秦月影手中拿着父亲秦阳的法衣将它放在白色法阵之中随即开始催动道术。 露华看见秦月影念了半天那法衣却一动不动不禁急了:你这技术到底行不行啊,怎么都没变化。 秦月影停下来瞪了露华一眼:你行你来啊,在那废话一大堆! 此时的秦月影额头已经隐隐沁出汗水,她现在是双身,体力自然是大打折扣,不过一个普通的踏雪寻踪竟然耗费了她大量体力。 我来就我来! 不争馒头争口气的露华并指在前也念起咒术来: 如来诸佛,听我指令,速寻! 也不知道是不是误打误撞,那法衣竟然真的动了。 只见那白色法阵发出法光,那法衣如同活了一般慢慢飞起,先是自己旋转一圈,仿佛要分辨方向。 秦月影见状顿时面露喜色忙不迭拿出罗盘,那法衣轰的一声化为火焰,那火焰最后变成红色的印记出现在罗盘指针之上。 指针所指的方向那里正是城池的方向。 两人不再耽搁急忙出发。 每当方向有误之时,红色的印记就会闪烁,就这样在罗盘的指引之下,她们竟然来到城西的一处野寺之中,然后罗盘就不再乱动了。 此处野寺早就荒废,门牌摇摇欲坠,上面的字早就看不清。里面的佛祖石像头也没有,只有坐着的半个身子。地上乱糟糟的都是杂草,隐隐有股腥臭味,秦月影上前查看却发现自己好像踩到了某种米田共,差点摔倒。幸好被露华扶住。 小心!露华道。 秦月影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肚子,对露华点点头,示意自己没有事,然后道: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是不是这个罗盘坏了,露华接过那罗盘想要仔细查看,却发现罗盘异常滚烫,露华一个没拿稳,不由得将它甩飞出去,那罗盘顿时变成一个火球飞出去。 糟了! 此地都是枯草要是引起火灾可不得了!露华急忙上前去追。 果然在野寺之外的荒地上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快去找水灭火!秦月影忍不住提醒道。 好好! 就在这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突然窜出来,拉下裤子对着那火就是一阵酣畅淋漓! 奇怪的是那火就当场熄灭了。 童子尿?!露华一声喊,不由得高兴起来。 还好火势不大,秦月影也松了口气。 你们是哪里跑出来的疯子,这么晚了不睡觉来到山里放火!那小孩此刻已经慢条斯理的穿好了裤子,一脸不屑的问。 秦月影道谢的话就哽在喉咙里了。 喂喂,你一个孩子出现在这更奇怪好吧!露华道。 那十三四岁的孩子翻了一个白眼,也不关心秦月影二人,只道: 我告诉你们,这里不太平 ,快滚。 野寺再相逢 这是哪里来的混小子! 露华拦在秦月影身前,张口就要怼回去。身后的秦月影忽然腹中一痛顿时俯身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露华顿时紧张了赶紧将秦月影扶在一边坐下。 唉,良言难劝要死的鬼! 那小童翻了一个白眼抖擞了双肩就要走。 露华气死了,回头一看秦月影竟然痛的说不出话只一个劲摆手。露华不太理解,以为秦月影是要将那小道士赶走。 哼,修道之人都是慈悲心肠,哪有你这样的,我妹妹还有孩子呢,你就这样见死不救,你还修什么道,回去吃奶吧你! 回头看时那黑衣道童早就消失在夜色中。 露华点燃了自己随身带的火灯,又拿出了水袋想要喂给秦月影喝。 喝了一些水的秦月影此时终于好些了,只是不知道为何她觉得腹中饥渴难耐,见到露华露出了白皙的手臂竟然忍不住一口咬了上去。 呀呀呀,你饿晕了吧!露华一下将秦月影甩开,秦月影扑倒在枯草之中竟然晕了过去,而露华的水袋也掉在地上,水撒了一地。 这这…我没用那么大的力呀!露华犹豫的上前,又怕秦月影又来咬人。 啊啊啊! 一声哭嚎,一个黑色的影子忽然就冲进来,正是刚刚离开的那个小道士。 哼你不是说我们找死吗你怎么回来了! 嘘!那小道士将那门啪的关上,又用手指了指外面。 露华这才听见门外好像有什么东西扑通一声撞击在门上。 可怜那残缺的木板本就烂的不成样子,当场就化成碎屑。 什么东西! 没有了破门的阻挡,野寺里外面原本空荡的门口竟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蠕动的蛆怪正在向着破庙而来。 喂喂喂,小道长你快去对付它,你不是很厉害吗,很威风吗?竟然要我们一个姑娘一个孕妇当你的挡箭牌,你当什么道士!还不快将它赶走! 露华破口大骂,那道士只恨打脸来的太快。 哼,我才不会中你的激将法。我刚刚看了你身边的人肚子里的还不知道什么东西呢!我秦阳向来是恩怨分明,刚刚已经救了你们一命,你们不思感谢便罢了,还…算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孔圣人诚不欺我。那小道士颇有些委屈道。 我呸,什么女子难养,等等你说你是谁…你是秦阳?! 哼,想不到道爷的名号已经么响了,不过你们现在认错也晚了,那孽畜已经出来了,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没等那道士把话说完,那恶蛆就爬过来了。 浓烈的腐臭,熏的众人都要窒息了。 露华猝不及防的又吐了出来。 可是肚子早就吐无可吐了,只流出了一些酸水。 小秦阳道长一脸鄙夷的摇摇头,还没怎么样呢,你们就被恶心死了! 露华委屈啊,想当初在荒山之内,那可是白骨成山,尸臭瘴气,便是城主见了也受不了。哪一个不比现在危险,她何曾惧怕! 小道士嘴虽然毒,人还是不错的,见那恶蛆过来就冲上去了。 可是那恶蛆实在古怪怎么也砍不死。 露华正要上前帮忙。 就在这时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她,正是秦月影。 你醒了! 秦月影指了指那小道士:那个人会的正是爹自创的正影决。 坏了我修行 露华听到这样的话顿时惊住了:难道爹在外面又收了一个弟子?! 秦月影摇摇头,仔细看了看那小道童的样子,心中疑惑这道童的名字、相貌、神情竟然与秦阳道长竟然有点相似。 私生子?! 不是没有可能。 你们两个还不快些,磨叽什么,不怕死的吗? 眼见那恶蛆已经被小道士削萝卜皮一般刨了一层,掉在地上满地的蛆块就立刻风化变成了寸寸白骨。 露华恶心感更强了。 那边小道士胜利在望,却没想那满地白骨竟然活了过来…… 不要碰它! 小道士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 露华和秦月影两人立刻起身想要离开。但是那白色的骨头爬动很快,不过眨眼功夫就到了跟前。 小道士急忙丢了一个护身符过来。 秦月影赶忙接住,拿起一看竟然似曾相识。手中的这个跟当初云拂兰的那块真的很像。 可是谁也没想到一个白色的飞影突然落到了秦月影的手上,对着她的手就是狠狠一口,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那地上的骨头还会飞,竟然是虫子,虫子背上冒出缕缕黑气昭示着它们绝不是善类! 那骨虫什么都吃,一个瞬间,原本杂草污秽的野寺已经啥也没有了,那些木头杂草,野兽的排泄物也通通进了他们的肚子。何等可怕的吞噬力。 秦月影忍着君剧痛催动护身符。在护身符的保护下野寺还没塌,也是万幸。 不过不是长久之计! 接下来却发生了一件让大家奇怪的事。骨虫吃完秦月影的肉竟然仰面朝天,一动不动,死了! 还有那些吞噬露华秽物的也死了。那些骨虫直接死亡,那恶蛆仿佛受到了无尽伤害,发出嘎嘎怪叫,身体竟然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团黑气。 那黑气见势不对要逃!骨虫见状当然也不干了,直接扑到黑气之中,与黑气战作一团,不敌的就落在地上变成酸水。 两人这才发现,原来刚刚的不是幻觉,露华刚刚吐的些秽物,凭空长了好多怪虫!那些怪虫也是白的的但是它们身上的是金色的气 那怪虫跟那骨头一样! 黑气见逃不了就往秦月影这边飞来。 秦月影赶忙要躲,谁知那黑气的目的就是护身符,见秦月影放松警惕,那护身符就落在地上! 骨虫子一拥而上,想要将护身符毁了好逃出野寺。 你们这些败家娘们,好东西都不知道珍惜!!活该你们去死! 秦月影知道自己错了也不争辩,她努力回忆父亲的教诲,可惜仍然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露华又吐了,秦月影赶忙过去照顾,刚想探过去查看。露华却又直挺挺的坐起来,对着秦月影道:秦姑娘,我没事。 没事就走,别磨叽了!真奇怪无净那个秃驴竟然也不出来看一眼! 小道长,你认识无净,那你知道我师父无尘吗? 无尘那个死尼姑,认识啊,怎么了,她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小道长,无净已经死了,菩提宗也没有了…… 不可能的,我刚刚还见到了他们!不不!唉,不管了! 小道士摸了摸头,就开始解裤子! 秦月影赶忙拦在露华面前:臭道士,你干什么,你想清楚,我们两个人,你未必占得到便宜!…还不住手! 小道士,却是熟练的-侧到一边,不屑道:我呸,老子修的可是真阳一派!哼,再说你们看了我呢,坏我修行!你们等着,这笔账我们等会再算! 是鬼不是鬼 因为庙塌了! 刚刚那恶蛆竟然是假死,实则声东击西,那护身符很快就被黑气淹没,隔绝了法咒的加持,那护身符不过木牌一个,很快野寺的木梁也被啃食干净,房梁啪的砸下来。 露华来不及护住秦月影,眼睁睁看着秦月影就要被压死,就在这时一道金色的光从她身后飞来,竟然将秦月影稳稳的护住。 露华惊喜回头,看到来人。 一个女人,头上披着白纱,只露出一双眼睛,身上也穿着白色缝着黑色麻边的素服,见露华看过来,点点头。看样子是家里死了亲人正在服重孝。 这样穿着,其实有些失礼,大半夜的这样穿出来,走在路上,还不吓死人。 露华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女子竟然心生好感,刚想出声感谢,却听小道士竟然出声:你怎么才来?!我差点被她们坑死! 露华意外,没想到他们竟然认识,这小道士嘴这么毒,竟然也有朋友出手相助。 白纱女子双手一个平举向上,将秦月影放在地上。又伸手替她诊脉,露华忙蹲在她面前,静静地等。 白纱女子换了一只手,又诊脉,露华忙问结果。 白纱女子摇摇头,伸手比划起来。 露华看了半天不明白她说什么,才明白过来:原来你不能说话吗? 白纱女子这才点点头,看向小道士。 小道士却叹了一口气:先对付完眼前这个,再说吧。 白衣女子沉默了一刻,对小道士指了指露华。 小道士也惊了:竟然这么巧。 露华早不耐烦他们打什么哑谜,忙问什么巧不巧的,心中暗自警惕,怕这是两个骗子,合起伙来的。 果然那小道士开口竟然是要露华的一根头发。 哼哼,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有一种降头术就是用头发作为载具。我岂能上你们的当,你们这些骗子。 小道士听完只翻白眼,我发现哦你不但没长耳朵,也没长眼睛,你不会看看咱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吗? 看什么…都是你们的诡计! 说着,露华这才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的四周密密麻麻的围着很多白色的绿色的眼睛,那些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他们,看起来虎视眈眈,好不恐怖。 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林栖派你们来害我的,我告诉他了我真的没做什么,那佛龛里的东西,我拿出来看的时候就是空的,我后面就放回去了,就是因为这样,我后面还生生的担惊受怕了好久,我所受的已经够了! 露华哀求着:还有这个人,她是沈家的亲儿媳,现在还怀着沈家的金孙,沈家你们知道吧,现在的沈家可是深得城主的厚爱的,她的命也很宝贵的,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还有我们爹好歹是向南山的门主… 够了! 小道士听得心烦,不给拉倒,用我的! 还不等露华再说,只见他手起刀落,血红之气就宛如有意识一般飞向那白纱女子。 白纱女子凌空飞起,露华正在奇怪她身姿轻盈如羽,在城中恐怕难有敌手。 红色血气飞入女子眉心,在女子眉心生出一个黑色的风洞,巨大的触手从风洞中伸出,那周围的眼睛惊恐逃窜,却逃不出手掌心。 很快周围就恢复了平静。 露华这才发现,那白纱女子,竟然是没有脚的! 不去偏要去 也许是碰上天敌,那黑气犹如被捏七寸,很快就被白纱女子收入袖中。 露华看的分明那黑气飞入白衣女子的衣袖之上,变成袖口黑色花纹的一部分了。 你到底是什么? 白纱女子刚想说话。小道士又猛地吐出一口血。 你的伤! 白纱女子赶忙过去将他扶起,二话不说就抱起来,我们去去找鹤神医! 小道士在白纱女子怀中不停挣扎: 我不想去,我不要去,那个庸医,我看到他就想吐…… 两个人竟然看也不看留下的露华和怀着孕的秦月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鹤神医?是那位吗,自从荒山骨城发现之后,这位鹤神医就销声匿迹,传说他是死在荒山之上,成为那白骨堆其中的一具,没想到在今夜竟然还能听到他的名字,竟然还活着? 那白纱女子不人不鬼的,那小道士也奇奇怪怪,明明他前一刻还好好的,后面突然就重伤快死了,这一切会不会是陷阱…… 露华正在犹豫之时,秦月影赶忙上前拉住她,快跟上! 哦哦! 露华这才反应过来,正好可以让鹤神医帮忙看看秦月影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要跟那个沈君行一样是个傻子! 白纱女子心中着急,但是她想到秦月影还是孕妇,便只能暗暗注意,希望她们能追上自己…… 从野寺下来有一条小路,小路的尽头有一个僻静的农舍,原来的主人感念鹤神医治病之恩于是将它租给鹤神医。 老鹤!快来! 催什么!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门帘后传来,随即一个穿着灰白长衫,披着白发的老头从里面走出来,老头面色红润,双目瞪的老大,恶狠狠的看向白纱女子:你管他去死! 小道士挣扎的扑了过去:你这个庸医,我打死你! 看这样子完全不像是重伤的样子。 白纱女子已经习惯了,她的目光看向来处。 神医神医,救命哦! 远远听到露华惊慌的声音。 白纱女子再也按捺不住,守在门口,便看到露华抱着秦月影匆忙赶来,白纱女子顺手便接过,露华惊慌大喊,小心点,她动了胎气。 白纱女子此时用脚将小道士拨开,将秦月影送入鹤神医手上。 秦月影满头是汗,嘴里喊着救救我的孩子! 小道士默默退开一边,鹤神医瞪了一眼白纱女子:哼哼,每次都要我老人家做白工! 白纱女子急忙双手合十连连告罪。 救不了,等死吧!鹤神医皱眉看了一眼,将秦月影往白纱女子手中一放,就甩袖走了! 这什么神医!小道士怒道,爬起来就追了上去。 啊?那完了,沈家要找我算账了!露华一声哀叹,想追上去求鹤神医,又放心不下秦月影,忍住心中 恐惧对着白纱女子伸出手。 白纱女子叹了一口气道:跟我来吧! 白纱女子将两人安排在自己的房间,又拿出自己制作的安心香,看着秦月影睡着。放下心来的俩人桌边对坐,露华刚要打探一下情报,那鹤神医突然匆匆赶来,白纱女子便跟他走了。 露华姑娘,这边晚上不安全,请姑娘待在房中,照顾一下秦姑娘可好? 露华在白纱女子面前自然是乖顺答应。 神神秘秘,搞什么,还对秦月影这样关心。 同样的脸,凭啥啊!露华越想越好奇,忍不住摸了摸出门…… 我是大骗子 没有月亮,夜晚的山村格外寂静。 在这浓黑的夜色中,有两只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在注视着人间。 露华只觉得口干舌燥,想了想还是回去了。 后面的人没有跟来,白纱女子松了一口气。 鹤神医白了一眼: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体还在奢尸城,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 白纱女子叹了口气,我真的不忍心。 鹤神医冷笑:对你师父就忍心了呗!你要是辜负了她,我饶不了你。 白纱女子笑了,她语气轻轻的,也许是身边的这个老人让她第一次有了倾诉的想法。 师父一直利用我,如果不是她,我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哪有这许多苦楚…… 哼,白眼狼,她就是心不够狠! 罢了罢了,白纱女子摆摆手,暗道自己魔怔了,这位老人家可是连师父那样随性而为的人都说不动沟不通的,她何德何能要他改变。 鹤神医翻了一个白眼,抢步上前。 不远处一个矮小的草房,门也没有只有个门帘,光从门帘后探出来,看起来里面光华灿烂,仿佛有什么宝藏。 幸好他们居住在远离人群的地方,不然这样的动静,早就闹出大事了。 鹤神医推开了门帘。 眼前情景流入眼帘。从外面不过巴掌大的草房,里面却十分宽敞,当然也没有什么秽物,只有一个金色法阵。 法阵之中站着一个男人,男人双目禁闭身着紫色法衣,正是秦阳。 唉!白费力气了! 鹤神医丧气道。 都是我的错,我以为最起码他是个好人…… 玩弄政治的有几个好人!鹤神医一声嗤笑,不过看来我们的这位所求甚大。他是要建设一个新的秩序呢,他就是秩序。 如果不是这么多的牺牲我真的想相信他。 白纱女子说着,撩开自己的面纱,面纱下的脸竟然没有鼻子,看起来十分可怖。 就在这时紫色的法衣突然无风而都动,随即火焰凭空出现,一点点就要将它连同它的主人一切吞噬。 爹!真的是爹! 激动的呼喊声就要将这小草房给震塌了。 竟然是露华和秦月影。 也是两人循着秦阳道长的踪迹寻到这里,再见到和秦阳颇为相似的小道士,自然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露华见到白纱女子开始设立惊魂阵,先是佯装害怕回去,实则是找了个救兵一探究竟。这个救兵当然只有秦月影一人可选。没想到她们终于找到秦阳了,真的值得了。 随即一盆水凭空出现,啪的一声将秦阳淋成了落汤鸡!那火焰也不攻自灭。 金色的法阵隔绝了彼此,露华二人无法唤醒沉睡的秦阳。 别白费力气了,他现在不……白纱女子此刻早已经戴上了面纱,话还没说完,就被粗鲁的打断了。 哪里来的龟孙,淋了道爷一身,看我不打断它的腿! 苏醒过来的秦阳抬手就要打,却发现是两个女子,两姑娘拉着他的手哭的稀里哗啦 这秦阳火气消了一半。 只见那两女子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爹。 秦阳一脚一个踢飞:哪里来的骗子一点也不专业,爷还是童男之身,哪里来的闺女,我呸,大骗子!找打— 越来越幼小 白纱女子急忙上前将两个人拉开。 秦阳这才怒火稍减,转头看向白纱女子,随口问道:你从哪里找来这两个,倒是好苗子,只是怕不是脑袋有些问题。 白纱女子摇摇头,她们很好,有问题的是你,你忘记了你当年对你妻子的承诺了。 妻子,我何曾…… 秦阳刚想说话,脑袋却一阵剧烈的钝痛,痛苦难当,再也维持不了身形,无奈阵法困住了身形,只能仰天哭嚎起来。 爹!爹! 秦月影和露华好不容易找到秦阳道长,自然不忍心看到自己的爹这般痛苦,虽然秦阳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但是她们不在乎,也不关心。 快解开阵法!两人也顾不上白纱女子是人是鬼,以为秦阳道长这么痛苦是因为困在阵法中的关系,扑上去就要解开阵法。 白纱女子急忙拉住她们: 不可!秦阳道长中了搜魂索契,如果破开阵法,他就会脑裂而死! 什么搜魂索契……我,是搜魂术……谁!秦月影一把捏住白纱女子的手腕,厉声喝问: 你怎么知道我们向南山的秘术! 白纱女子的手腕却在此刻诡异的扭曲变形,秦月影宛如捏了一把空气,什么也没有。 你,你……鬼物! 秦月影见状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气,手腕一翻,三指朝上,就要用咒。 麻烦啊! 鹤神医再也看不下去,从秦月影背后敲晕了她。 你们要对她做甚么,求求了放过她吧,她还是个孕妇,又有一点大小姐脾气,她人不坏的,求求了! 露华此时早已经腿软,后悔带着秦月影来冒险,结果害了她! 瞎咋呼啥,没死呢!再叫,把你毒哑了! 露华吓的急忙护住自己的嘴,连连点头。 白纱女子对着鹤神医点点头,然后双张向上平推, 那阵法便随着她的手势分开合拢 ,当阵法汇聚于中央一点时,发出强烈的金光。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金光过后,秦阳在阵法的作用之下,变成了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孩童模样。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变成了这么小,上一次的小道士还勉强能坐起身子,这次秦阳道长直接变成了不能自立的儿童,那么下一次,她还能保他吗?如果不能让他恢复,她如何打开奢尸城救出师父和自己。 白纱女子猛地收功,只感觉自己神魂渺散,眼前隐隐可见一座浩淼城池,那里有什么正在召唤自己。 时间不多了啊! 没事吧!鹤神医不知道何时站到自己的身后,他手上拿着一个白色瓷瓶,正要递给她。 白纱女子摇摇头,多谢神医,只是您的法子只对活人管用,我这人俑之身…… 鹤神医叹了一口气。 白纱女子看向远处露华正抱着比自己还小很多的爹,一脸好奇,刚刚的焦急不安此刻已经烟消云散。 这夜总算是平安过去了。 天刚刚亮的时候,门口却突然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就见一个挎着半篮子青菜的农妇满脸笑意的上门。见到开门的是露华 脸就往里探,哦,怎么兰姑娘不在吗? 露华刚要拦,却被一把推开,刚要生气。白纱女子来了,农妇一把拉住了她,两个人亲亲热热的聊起来。 露华这才知道,这个农妇竟然是这个地方的主人,她来这里是为了邀请神医和兰姑娘明日午时,城中祭台,那里要对菩提宗的恶僧就地正法! 你到底是谁 农妇见到白纱女子,立刻热络起来,拉着白纱女子的手,亲热的叫她小妹。 白纱女子也一改往日清冷少言的性子,竟然变得温婉健谈起来。 白纱女子的一言一行也越来越像那个人。 云拂兰。 自己已经死去的师姐,她死在荒山死在白骨坑中,与自己的师父一起,尸骨无存。 其实她曾经偷偷来到荒山祭奠。可惜的是也许是自己这样天生就存着背叛之心的人是不配得到她们的原谅的吧,她们竟然一次也没有入梦。 后来来到林府,她置身在深宅大院,日子那样美满,过往好像褪色一般,梦境一样,她有时候都恍惚自己是不是一直在林府,没有过师门也没有师姐…… 那个时候的师姐她身着白色禅衣,行走在林间乡村为人治病除秽…… 如此相似。 白纱女子自然没有注意到露华的目光,她只是专心的听着妇人的念叨,没有一丝不耐烦,只是她心里所想的却没有人知道。 白纱女子给妇人倒了一杯水,又拿出水果,妇人笑的合不拢嘴。 你可不知道,城主大人真的是大好人啊,他终于找到了谋害城中无辜女子的真正凶手!哎呀,我们这些日子那可真的是胆战心惊,天黑了都不敢出门!原来正是菩提宗,是林守约将军找到了荒山的白骨坑,那里就是菩提宗杀人埋尸之地。他们现在的这个什么主持,就是修炼了密法,还将罪行推给知般若,火烧了云家,可怜啊,云家人都是好人啊,便是现在云家村都荒废了,人死的死,都成鬼村了…… 白纱女子见妇人感慨也忍不住心伤,叹道:可怜云家一家何其无辜,当年便是菩提宗宗主亲自设下法阵,焚其家人…… 是呀,是呀,还说知般若是妖怪,当时我就觉得奇怪,知般若道法高深,怎么会变成妖怪,后面菩提宗又出现了怪物,我看哪八成是菩提宗的秘法,能把人变成怪物!不过好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城主大人亲自去菩提宗拿住了菩提宗的那个主持,唉,我听说那主持还是城主的弟弟呢!城主大人真是好人,大义灭亲,兰姑娘你和神医都去看看吧,据说城中的大户,沈家林家王家都会去的,这可是普天同庆的好日子! 好好,姨亲自来邀我,我和神医有空一定去看。 有空有空,就让这丫头看家!妇人指了指露华。 露华脸都黑了,凭啥自己要留下来看家,这泼妇谁呀!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忍! 白纱女子连连点头又往妇人的篮子里放了些水果,这才堪堪将她打发走了。 这边门才刚刚关上, 又有敲门声响起。 还有什么废话没讲完了! 露华怒气冲冲啪的一声打开门。 然后便顿住了。 怎么了? 白纱女子连忙上前,看见门口站的一堆人。 门外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张口闭口就是要沈家儿媳。 我们少夫人被你们藏在这里,她肚子里可是有了身孕,要是出什么事,你们负担的起吗?! 她不愿意回去!露华怒气冲冲的解释! 那些人可不管,直接就要冲进来,一顿打砸。 就在这时秦月影出来了。 没想到你们真的是阴魂不散,罢了我回去就是,不要为难她们! 露华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却没有一点办法。 白纱女子见她失落,忍不住上前一步,却听见露华突然低笑起来看着眼前的女子低声问道: 你倒底是谁? 唯有吾君最是珍 白纱女子没有说话,只见露华更是生气了,她猛地掀开白纱女子面纱。 面纱之下的脸,那是什么! 啊!! 露华再也受不了,猛地推开门冲了出去。 鹤神医听到动静急忙出来却见空荡荡的庭院之中只有素衣女子一个人。 白纱女子淡定的将面纱带上。 她没事吧! 白纱女子看向远方,叹了一口气:秦阳道长怎么样了? 鹤神医摇摇头,他早该死了,还能怎么样,倒是你,你再不去,可不好了。 白纱女子却还是盯着远方,喃喃道:明天就是菩提宗主持及僧众受刑的日子……我永远记得那日的灼痛! 嗯,不错,也算是那个人做了一件好事吧。不管是什么如果是站在百姓身上吸血那么终究是会被掀开伪装然后被踩在脚下的。 神医看好哪个人?也觉得那个人做的对吗? 鹤神医叹了口气,就像是花,种子发芽生长开花,然后结出果实当然都是好的,但是如果没有限制那么它将会腐烂发臭污染环境,那又是坏的了! 神医不愧是神医啊,我从前受师门庇佑觉得修行都是源于自身天赋,后来投身红尘却发现力不从心又想回归,不说佛祖便是我自己都要厌恶我这样反复无常的人了。后来家人亲人一个个离开,我想把握的却一个也没有,而那些始作俑者却活的如意,我心中不是没有怨恨的,那白骨坑之中多少冤魂,却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成为罪者的工具。 人因为成长而改变,这是好事。不过听你的意思,菩提宗不是凶手?不对啊,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了那个山城。 你是说 白骨坑之内真正凶手隐藏在山城之中,可是没有发现什么山城啊。 那个山城就是一个销金窟,被暴君统治着,见过它的不是成为暴君的附庸便是成了白骨中的一堆,怎么会被发现。 看样子你还是怀疑他呀。 我父母兄弟死的时候他也在,明天菩提宗的他也在,他将自己摘的太干净了,现在城中,菩提宗没了,向南山没了,学思府倒是好好的可是他们中这一届的最好的弟子竟然是个傻子……神医你说,是不是太巧合了。 你这样说我就心里清楚了。原来的林城主是不选自己的后代选了这么一位啊,不就是因为他的仁德么! 白纱女子一声冷笑:林城主我倒是没有见过,不过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倒是觉得别人能做到,也是可笑。 啧啧,你看看,还是戾气太重,那露华跑了,你还是把她追回来吧,不然事情可不好办。 我唉,我这个师妹得了的这个躯壳,七窍不通,情灵不显,她分的这个魂识愚昧善妒不知进取,更是冷情自私,追上了也是留不住…… 随你咯! 鹤神医懒得多说,拨开帘子就进去了。 白纱女子哑口无言,最终还得认命,戴上斗笠追了出去。 山间小路上,崎岖不平,露华走不远,白纱女子看到一个人影便跟了上去。 奇怪的是那个人影一闪即逝,白纱女子很快就失去了方向。 云拂兰! 突然有人唤她,从背后抱住了她,那个人气质很熟悉,白纱女子猛地回头。 竟然是沈君行。 此刻的沈君行仿佛回到了初见之时,那样纯真炙热,看向她的眼神深情款款,完全不像是痴傻的样子。 君行! 面纱下的故人 真好! 沈君行喃喃细语,然后闭上了眼睛。 沈君行仿佛已经撑到了尽头一般,倒在白纱女子的怀中。 白纱女子这才发怀中的人衣服都是湿了,沾满了泥土和污垢,衣服底下的身体竟然发着热。 发生何事了为何沈家不管他了,还让他在外颠簸,生病了也没有人管。倒是那秦月影,他们刚刚才把秦月影接走。 就在这时有脚步声传来。 白纱女子想把沈君行抱起来,可是沈君行身体太重,她现在的情况无法抬起他。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面纱之下她的脸还没有复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决定自己先藏起来。 就在她掩藏之时,一个粗哑的青年声传来。 那个傻子往这边来了!跑的可真快! 让他平时那么拽,现在变成傻子,他老婆还不知道怀里谁的野种,哈哈哈,那沈东正以往那他那个儿子宝贝的什么样,现在成了傻子了指望不上了,就管也不想管了,只盼望着生个金孙。 师兄,你这个嘴呀真的是毒死人了!没看到那个傻子现在都不怎么出来吗?原来沈家还请了神医看了,没想到神医竟然不见了,也是该呀,想当初那沈君行恋上知般若大师,到底是女人,经不住勾引,直接就还俗成亲,没想到沈家竟然不肯,还退了婚,这人呀也傻了,可是谁让他长的好啊,立马娶了向南山的少主,还买一送一。 去去,要不是这位秦夫人有问题,你以为秦阳道长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傻子! 话说着三个穿着学思府弟子服的青年就出现了。 透过草叶间的缝隙,可以看见沈君行一身萎靡的躺在地上,身上乱糟糟的像个乞丐,而原来那些不如他甚多的学子此刻衣服干净,个个风流倜傥。 哟哟哟,这不是我们的第一才子么,真惨变成傻子了还不算,现在还变成乞丐,怎么你老子不要你啦! 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师叔要的是能让他扬眉吐气的儿子,现在这个,对他来说不过是负担,更是笑柄,他老人家心里啊怕不是恨的牙痒痒! 唉,罢了,他现在这样我都看着可怜 了,无趣,走吧,我们不管他了。 弟子们到底是放过了他。从他的身边走过,路过他如同路过尘阶。 白纱女子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 却没想到,一双手突然出现,夺走了她的面纱。 什么嘛竟然是个丑女! 那人夺过面纱看清了白纱女子的脸之后撇了撇,将那面纱丢倒地上。 原来那些人并没有走,其实他们刚刚就发现了此地可能还有人,所以故意假装要走。就是为了见一见这躲藏之人。毕竟谁不好奇这样的一个傻子人憎鬼厌,谁还会与他为伍? 没想到竟然是个女人。 另外两个人也见到了女子真容。 傻子配丑女倒也般配!男人们嬉笑着看起来好不开心。 白纱女子此刻终于站了起来,她的头抬起来了,紧接着在男人们惊异的目光下,白纱女子的头发爆长,然后变成了白色,素色的衣服被吹了起来,露出空荡荡的裙底…… 她没有腿,她是鬼……鬼呀! 三个人吓得屁滚尿流,逃之夭夭了。 白纱女子见他们走了也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发现沈君行不知道何时醒了,此刻正睁着眼睛看着她。 真的是你! 是他的孩子 难道是他刚刚就醒了? 白纱女子一瞬间有些慌乱,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此时的自己已经恢复了丑陋的样子。 还是尽快找人来帮他看看再说吧。 刚刚那些坏人走了,姐姐,谢谢你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报答你。 沈君行揪住了想要离开的白纱女子,白纱女子看了他一眼,沈君行却以为白纱女子是要抛弃自己,眼泪汪汪:不要抛下我,我很乖的,再也不乱跑了! 白纱女子只得再次蹲下身,刚想解释,突然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尖叫。 不要! 是露华!发生什么事了?白纱女子刚想说话,却被人一把捂住嘴。 正是沈君行,他拉住白纱女子,躲在草丛里,然后指向外面。 白纱女子顺着他指的方向,正好看到外面的景象。 没想到竟然是林栖。 此刻的林栖还是一副孱弱的模样,现在还是天气并不冷,他却已经披上了厚厚的氅衣。也许是因为最近城主对林家的多番打压 他低调了很多,只身前来,连护卫都没有带。 快把那东西给我,你留在身上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林栖急切的问着。 露华却仍然是一副抗拒的模样。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要不是看在……我,咳咳咳。 他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了露华的脖子,却在此刻狠狠地咳嗽起来。下手也越发没有轻重,那露华的脸都紫了,话早也说不出来。 住手! 白纱女子再也忍不住,抓起一把泥土就扔了过去。 林栖这才抬起头,把露华像破布一般扔在脚下。解放了脖子的露华涕泪横流,连滚带爬的远离林栖,靠向白纱女子。 很好…… 林栖看了看昏暗的天空,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入夜了。 你们为自己挑了一个好时辰,好地方,那我没有理由不成全你们! 跑! 林栖动了杀心。 白纱女子一手一个拉起露华和沈君行就跑。 两个一个生着病,一个不良于行,没跑两步,白纱女子就能听到露华破落一样的呼吸,那只手也越来越重,直到完全脱离。 看来在林府,真的是可以说把你养废了。 噫?你怎么知道,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 白纱女子冷哼一声,手上不停,暗送了一口气力给她,道:秦阳道长的两个女儿都恋上了克妻的林家家主,为此不惜忤逆师门,你们姐妹的事在城中可不知道有多少个版本了,你还想听哪一个版本?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就那样喜欢一个人……有了白纱女子的帮忙,露华这才喘口气。 你还得告诉我你到底拿了他什么东西吧,或者说你是拿了那个东西之后才决定离开林府的吧。 露华猛地抬起头,惊讶的看向白纱女子:你怎么知道! 林栖所图甚大,他以家主之尊却上山求道,秦阳道长一早就怀疑他目的不纯,但他本事不小,道长也不是固执的人,本想传位给他,也成全秦月影和她腹中孩子,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是对你们姐妹下手,更是叛出向南山……秦阳道长正是为了救你们姐妹才中了林栖的陷阱,深受重伤,修为退化,要不是有师傅的阵法护着,早就死了。 你说什么,秦月影怀了林栖的孩子!露华惊问,顿时停了下来。 白纱女子心中焦急,刚要回答,林栖已经从背后袭来。 消失的敌友 林栖看着空荡的手,惊讶的看着白纱女子。 他的脸色忽然亮了起来,看起来微微颤抖起来,他盯着眼前的人,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你是谁? 坏人打你! 沈君行看到突然袭击的林栖生气的对着他一顿乱捶。 也是奇怪,那沈君行竟然这样敏捷,那林栖被打得毫不还手。 不要纠缠,鹤神医那边还有事。 白纱女子一掌将林栖推开,林栖被推开之后却忽然捂住胸口,看起来非常痛苦。 沈君行此刻开心的拍起巴掌。 林栖再也忍不住,摸出一把折扇将那沈君行敲晕了。 君行!不要伤害他! 白纱女子说完,猛然又出一掌,打在林栖身上。 林栖再也支持不住,单膝跪地,吐出一口血 白纱女子正想补刀,身后突然哇的一声。 回头一看露华扑通跪地,剧烈呕吐起来。跟刚刚见她时一样,她肚子里的蛊虫又发作了。 有虫子! 露华惊叫一声就朝白纱女子扑过来,白纱女子被扑倒在地,白纱女子将她掀开,怒道:这是反噬,你到底拿了他什么,怎么会有这样剧烈的反噬?! 白纱女子已经顾不上露华了,她看到昏迷不醒的沈君行,一摸,才发现他的高烧更加严重了。 必须带沈君行走! 这边露华的情况更不妙,地上的蛊虫开始反噬,她的头都低到地上,再不阻止这些精气化成的蛊虫,它们迟早被她吐完,露华自己也会枯竭而死。 不远处有人点着火把过来了。 就在这时 在林栖流出鲜血的地方,黑色的蛆虫突然从泥土之中生出,起初只有拳头大小,迎风而长,慢慢的有皮球那样大了。 不行,不能让这恶心东西吃了人,不然它更不好对付了。 而此刻她的对面,林栖脸色苍白的站了起来,喃喃自语: 原来我竟然变成了这样恶心的东西。 白纱女子不明白林栖到底发什么疯 不过那东西可不认主,很快就长得跟三岁孩童一般大了,它先是冲到地上狠狠地舔舐了地上残留的血迹,然后狠狠地看了一眼林栖,接着就奔着昏迷的沈君行来了,路上路过吐的一塌糊涂的露华,看也不看一眼。 白纱女子自然是不能放任,犹豫一下还得结咒。 菩提伏魔雷咒! 那恶蛆被雷霆霹了一个正着,尖叫一声,身子一分为二。白纱女子以为打死了,却没想到那东西竟然复活了还变成了两个,这下不得了,那东西又开始迎风爆长。 怎么办,这东西竟然变强了,恢复力这么快难道是它的本源就在附近?! 白纱女子眼睛嫌恶的看向林栖,冷声道:林栖,你真的是罪大恶极,你竟然是乱用禁术,召唤恶身! 林栖仿佛惊住了,他看向自己的双手,仿佛一切都很模糊一般,他看向对面的人: 不是的,兰卿,是我,我是…… 他竟然这样呼唤自己!白纱女子更加生气! 却见林栖突然抱头大叫,神情癫狂,更是露出邪异的笑: 要这样!我教你! 只见林栖一改刚才孱弱的样子,双手握住就开始结印。 那恶蛆好像这个时候才发现他一般,丢下啃掉一半头发的沈君行就冲林栖去了。 孽畜,灭! 只见忽然划过一道紫电! 白纱女子再看,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了! 消失的阿兰 再睁眼看时,举着火把的人已经过来了正是鹤神医。只有他一个人,但是他穿了一个大的离谱的斗篷,那斗篷里面躲一个人都没有问题。从远处看就像两三个人一般。 天色昏暗,正是夜行物活动的时候。 他举着火把四处看,见到白纱女子松了一口气: 阿兰,你没事就好。刚刚那个东西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我其实一直奇怪按说菩提宗的人被抓了,那恶蛆不过是恶孽身上脱落的化物,没有本源,应该越来越弱,怎么这些恶蛆却越来越强,不会是我看错了吧,那东西不是恶蛆…… 阿兰摇摇头:神医你没有看错,那个东西本来只是一个恶蛆,却突然转变为恶孽,然后带走了他们三个:林栖,沈君行还有露华。 鹤神医脸色一变,突然道:据说只有本体才能召唤和控制恶孽的化物恶蛆,难道它真正的本体就在那三人之中?! 这……可能吗?阿兰不可置信的问道。 鹤神医叹了口气,他知道阿兰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你既然知道了,就不要太勉强了,有些东西注定是留不住的,你师父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 阿兰沉默了。 就在这时从鹤神医斗篷之中探出来一只小手。那只手张牙舞爪,伴随它出现的是哇的一声啼哭。 糟了他醒了!鹤神医手忙脚乱的从斗篷中掏出一个襁褓,那里面一个孩子正在挣扎着,鹤神医差点拿不稳。 也不知道是不是弄痛了,震天响的哭声回荡在夜色中。 这孩子?! 阿兰惊讶的看向鹤神医。 鹤神医神情凝重的点点头。 不错,这个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再一次变小,现在变成婴儿大小的秦阳道长。 下一次,就在今天晚上子时……神医,这次就让我去吧。 我不同意,你师父已经试过一次,加上那个人,都是有来无回! 鹤神医,也许这次会不一样,我身负芬陀利华,也许会不一样,如果能成功,我就可以把师父也带回来,我想赌一把! 我生平最讨厌赌鬼,不行就是不行!回去,这秦阳早该死了,哼,让他多活这么多年呢,救个屁呀! 鹤神医说完将婴儿放在阿兰的怀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阿兰急忙把孩子抱好,婴儿秦阳还在那里哭个不停,估计是饿了。 回到住所,阿兰喂了一些白粥,婴儿秦阳终于安静下来。 子时将近。 两个人又来到阵法旁边,此时的婴儿秦阳已经睡着了,看着他小小,安详的没入阵法的金光之中,眼看就要和阵法同化了。 就是现在! 白衣女子突然掀开面纱,从她的嘴里念出梵呗,梵呗化成金色法文,镶嵌在原来的阵法之中。只听咔咔咔咔的几声乱响,好像是有小孩在胡乱拨动卡槽,那阵法之上突然起了剧烈的寒风,那寒风螺旋向上,形成了一个闪耀着星光的奇异黑洞。 祭品? 黑洞发出沉重而含糊的字眼,然后从这个黑洞里吐出剧烈的风舌将阿兰吸了过去。 你这丫头,乱来! 鹤神医说完将斗篷扔出去,那斗篷像一只大手将阿兰的衣袖缠住。 阿兰在剧烈的风中像是一只飘摇的落叶,那一点点羁绊如此脆弱,随时都会断裂。 祭品! 黑洞发出悠长的叹息,随即风变得更大了。剧烈的风拍打着阿兰,她睁不开眼睛,看不见鹤神医的表情。 对不起…… 错乱的人物 一股巨力将阿兰狠狠地贯倒在地。阿兰摔得浑身都痛了。 久违的重力感。 阿兰刚抬起头,就见一个巴掌狠狠的扇了过来! 下贱,你怎么敢抬起头!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高高在上的呵斥着,阿兰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刚想反抗,却发现自己四肢无力,根本不停指挥,那个男人见到阿兰还在挣扎更加愤怒了,将阿兰的头狠狠的按到地上。 阿兰心中愤怒不已不停挣扎,那黑衣男人手却很稳一点也不放松。 怎么回事,这个是什么人!凭什么这样无礼! 是我! 黑衣男人用仅仅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那个声音竟然是露华,这个身体即能发出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也能发出露华的声音。 怎么回事露华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体里。 阿兰心中震惊,心中闪过无数猜测。 大人,请允许我带这个无礼的人离开。黑衣男人俯身行礼,对着面前不远处的人道。 远处的大人是什么人物,为什么黑衣男人男人好像很畏惧它。 可以想象的是那个大人估计不是什么好忽悠的角色,黑衣男人的身体十分紧绷。 然而并没有回答,只听咔咔咔的声音慢慢接近。 停在阿兰面前的是一个黑色的铁桶样的东西,那个铁桶之下安装满了滑轮,那咔咔咔的声音便是它行进时无数滑轮滑动发出的。 这……那个大人物竟然是个铁皮的机器!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然而由不得她疑惑,那个铁桶机器突然伸出钩子一般的手,然后将阿兰猛地丢进自己的巨大的满是齿轮的嘴里面。 不! 难道这个机器真的发现了自己的异常,现在要把自己嚼碎处理吗?! 阿兰心中惊骇,然后下一秒便沉入了莫名的液体中,那钩子将阿兰在也液体中抖了一抖,就将她丢了出来。 阿兰狼狈落地,睁开眼这才看清这个仪器,眼前的仪器就像一个超大的大腹便便的男人,只是它的双手被钩子和螺旋刀取代了,没有脖子,只有一个巨大的头,头上两个凸起,眼睛闪烁红光,露出开到耳根的牙齿,牙缝是整齐的锯齿状,像是一个恐怖的笑脸。 警报,警报,入侵者! 锯齿状的牙齿开合着,头上的凸起发出红光,顿时警报声回荡在空气中了! 糟了,我忘了!黑衣男人用露华的声音发出了抱怨,随即拉着阿兰就跑。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四周已经围上了很多带着面纱的女人。那些女人打扮的一模一样,只有面纱有点不同,面纱之上绣着古怪的数字,每人不同。 黑衣男人也不含糊,松开阿兰,冲向人群,就要杀出一条血路。 露华什么时候这样猛过,阿兰简直不敢相信,简直像换了一个性格。 干看着干啥,走不走!? 露华愤怒的冲着还在发呆的阿兰吼道。 阿兰简直抓狂,自己刚刚出现就发生这样多的事情,她现在的身体根本不由她支配!刚刚闪过一个进攻者,另外一个又从刁钻的角度冲出来,阿兰狠狠拉住那个人的前领,将她重重的推倒,不期然的那个人的面纱被一同扯掉。 面纱掉了! 露华!面纱之下竟然是一张与露华相同的脸。 怎么回事?! 该来的不来 就在阿兰惊讶的时候。那倒地的失去了面纱的露华竟然好像溶解一般,消失了。与此同时那标记了奇异数字的面纱也变成了黑色的腕带紧紧的缠住了她的手。然后平坦的地面凭空生出了四个铁爪,将阿兰的四肢固定的死死地。 浑身粘腻,这感觉如同案上鱼肉。 用脚后跟想也知道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这边黑衣露华见状顿时紧张起来,不多说也中招了,他同时被好几个面纱人缠住,抽身不得。 这个时候那巨大的桶状怪物突然出声: 标记! 边说边从它的嘴巴里伸出锋利的针就向阿兰的脸刺来。 救命啊?! 眼见危机时刻,黑衣男子突然发出男人的声音:我就知道身体给你,你也个废物。 露华声音没有再出现,反而是黑衣男人眼神彻底变了,只见他双手握在一起,手指灵活弹动,然后一个黑色的疣状物流了出来落地就变成了一只黑色的魔狼,那魔狼速度极快,两三下就爬到桶装怪物的嘴里,然后一阵破坏,不多时那桶装怪物嘴里冒出黑烟 一股刺鼻的焦臭味弥漫开来,只听叮的一声,那怪物伸出的针掉落在地上。 故障,致死性故障! 惊天动地的警报声回荡起来。束缚住阿兰的那些铁爪也消失不见了。 阿兰没想到让她们这么狼狈的怪物竟然这样被打败了。 就在这时灰色的天空传来异声。也是一个诡异的机械声。 做的不错,传送回来吧。 话音落。那桶状怪物就消失在消失了。连同消失的还有那些面纱女。刚刚阿兰就仔细看过来,她们的样子可以说一模一样,那么面纱下的脸应该就是一个人。 亡老板,你便是这样做生意的? 黑衣男人突然指着天问道。 原来是你,稀客呀,请来我城中吧。 一道白光闪过,一个面纱女突然出现,指着前面的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欢迎来到奢尸城! 家女毫无感情的说道。 原来这个地方竟然是奢尸城,那师傅的方法,是对的。 嗯! 燃起希望的阿兰,不住想要知道更多。她忍不住去掀了眼前女子的面纱,这些面纱女甚是奇怪,上一秒还要打要杀,这一秒却十分温顺。见阿兰好奇它的脸也不生气面无表情的让阿兰看个够。 果然还是露华的脸。看来就是一种新兴的工艺,可以将什么东西变成露华的脸? 难道是傀儡师? 阿兰心中暗自警惕。 眼前怪光飞快的流过。再看时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城堡,与其说城堡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加工厂,不同身高性别的露华悬挂在流水线一般的铁爪之上,随着仪器的运行慢慢移动。 怎么样,很震撼吧! 一个同样是露华的脸,但是身材高挑,的人突然出现在阿兰的旁边,得意洋洋的夸赞自己是手艺。 你是谁? 那怪人嬉笑着并不回答。 何必这么客气呢?城主大人,还要劳烦你亲自来请吗?黑衣男人轻蔑地笑了。 城主的软肋 被称为城主的怪人顿住了,她脸色忽然阴沉下来,嘴巴突然长出来满嘴尖牙,对着黑衣男人发出一声尖利的咆哮。 林公,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被称为林公的黑衣男人一瞬间犹豫了,那一刻阿兰仿佛看到了露华的样子。 然而真正的林公很快就占据了上风,只见黑色的风从他只见突然出现飞向了那咆哮的怪人,风所到之处,尖牙被削平了。 咆哮的怪女又瞬间融化,这次她没有消失而是变成了一个多手多足的爬虫,那爬虫巨大的身体凭空出现就要将二人吞了个一个二净。 就在这时一声爽朗的笑声突然出现。 千里浩然气,十万快哉风! 一个白衣金冠的男子突然乘着无数飞剑而来。无数的飞剑轰然入阵,将林公和城主之间的怒火都葬送了。 虽然换了衣服,气质也大变,但是阿兰仍然认出了这便是沈君行。 沈君行负手而立,站在黑衣男人和城主两人中间,此时的城主也瞬间收了异相,变成一个插满朱翠,锦衣华服的贵妇人模样,只是脸还是露华的脸。见到沈君行,一脸娇羞。 阿兰错觉,感觉露华什么时候又跑到城主大人的身上去了。 此刻的她一脸温柔的看着沈君行:行君子怎么突然来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真是失礼了。 说完还行了个礼。 城主大人,折煞晚辈了! 行君子也担得起君子二字,脸不红心不跳,气定神闲的将行礼的城主扶起。 那城主顺势就倒在了他怀中,扶也扶不起来了。 行君子也不勉强,微笑的看着黑衣男人,林公,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黑衣男子嘴角抽搐一下:行君果然老了,脑子都糊涂了,明明我们昨天还见过,不是吗? 听到这样无礼的话,行君子还是没有生气,依旧是微笑。 反而是城主大人竟然生气了:你们竟然背着我私下见面?! 那语气竟然带着几分娇嗔,看样子她本人并不在意。 行君子微笑着摇摇头,城主大人明察秋毫,又何须生气呢?再说,我来这里正是为了城主大人分忧的。 城主终于立起了身体,她的身体也再次变化,变成了一个穿着冕服的帝王。 你说说看,说的好,我会好好赏赐你的。 行君子顿时行礼,语气谦和,我知道城主大人想要一个适合自己的身体,林公想要找到自己的心上人,既然如此我们可以用更加和谐的方法,让大家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部分。 不愧是伪君子,你说的也包括你自己了。 林公不屑的说着。 阿兰顿时明白,眼前的三个竟然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利益,可惜的是阿兰可不会让他们得逞。 因为她竟然敢只身前来,就是做好了回来最坏的打算。 只见阿兰突然扯面纱,面纱下面本来丑陋扭曲的鼻子和五官顿时显示了自己本来的模样。 唇红如珠,脸如白玉。 云拂兰,她终于可以恢复自己的脸了。 你们这些蜷缩在缝隙里的恶鬼,去你们该去的地方吧! 只见云拂兰旋身向着奢尸城中心,那里是一台荒诞的人骨熬器,将人死前的怨恨和恐惧榨干,作为创造奢尸城能量,满足自己支配者的野心。 不要! 死里来逃生 出声的却是熟悉的声音,是露华。 师姐! 熟悉的称呼好像唤醒了大家的记忆,在场的人心中感受各不相同。 此时的云拂兰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原本被固定的身体,瞬间恢复了自由,白色的辉光从胸膛中点燃,一点点将她的身体烘干托起,她瞬间变成了一只离弦之箭冲向了已经变成巨大的露华模样的城主。 找死! 城主大人不屑,双手一托,奢尸城仿佛受到召唤一般,离开改变形态,张开了它淡蓝色的机械护罩。 随着一声巨响,巨大的白光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就在大家以为云拂兰已经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之时。 现场却干干静静,反而是那透明的蓝色机器护罩裂开了一点缝隙! 怎么可能?!城主惊讶的睁开眼睛,她看向白纱女子,只见那女子手指之上,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出闪耀的光芒,城主大人当即反应过来,随后怒不可遏:可恶,你竟然带着金刚石! 有人告诉我世界上最坚硬的便是这金刚石!云拂兰握住手上的金刚石,心中默默的感谢自己的师父,她从来对自己都是毫无保留。随后在城主的怒火之中,只是轻轻一掌,那微小的裂缝,瞬间蔓延。 机械护罩崩裂了。 崩裂的那一瞬间,城主大人的攻击也到了。 无数的露华前赴后继的扑了过来,然而云拂兰身上的白光却不是吃素的,那些消耗品在她白光之下纷纷融化,变成了它们原本的模样。 一群阿飘! 没有身体的阿飘脆弱不堪,它们不过是人死前的怨恨所化,就像是冷却之中的技能,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你到底是谁! 城主咆哮起来,对着黑衣男人和沈君行怒吼:你们给我上,否则,我得不到的你们也休想拿到! 话音落,沈君行顿时感觉心胀痛难耐,另一边的黑衣男子也捂着胸口虚弱的呻吟起来,那声音明显就是露华。 不过很快黑衣男子就站了起来,挺直了腰,男人的声音虚弱:城主大人请收了神通吧,为城主大人服务我等义不容辞! 行君子此刻也点头,对着云拂兰苦笑道:姑娘,小心了! 云拂兰顿时戒备,就见黑白两道光突然拔地而起,从前后两个方向冲着自己来了。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两个招式已到眼前,云拂兰伸手腾挪几个轮回,就见两人一个人抓住自己一边手臂,就要冲破云霄! 走! 云拂兰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竟然不再抵抗,随着他们的力道一直往上。 百剑开路,黑云做护,云拂兰抬头一看见到那云霄之上赫然天罗地网。 那阵心一点正闪闪发光,仿佛是一眨一眨的眼睛,那眼睛里射出贪婪的光,仿佛在享受食物带来的满足。 就是它! 云拂兰顿时明白她的使命,她伸出手,用手上至刚之金刚石点向阵心,随即阵心发出一阵颤抖,鲜血冲里面迸发出来。 一声惊天惨叫顿时出现在三人头顶。 抬头看过去,一混合着人和虫的巨大怪物,丑脸流着涎水和血泪 ,挥舞着她镰刀般巨大的数不尽手足,向三人扑了过来。 巨大的黑影铺天盖地,这吨位,这长度,三人躲避不开,眼看就要被压成肉馅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出现,道:走! 忽然间发生 前后都是不可见的黑暗,脚下的路也异常的湿滑,随着脚步的走动,不时的会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四周弥漫着特殊的腥臭味,有些发酸,好像发酵坏了的食物。 其四周很安静。 云拂兰四周摸了摸,并没有发现同伴的身影,只是一手的滑腻,好像沾满了粘液。 难道她被那怪物吞进去了,然后来到了胃里? 突然前面有白色的光,光芒越来越近…… 不知道是敌是友,面前这样笔直的通道又根本没有躲闪的地方,云拂兰全神戒备。 这时候突然一只手重重的将她按到旁边,一只手狠狠捂住了她的嘴。 嘘,是我!来人发出声音,竟然是已经消失在阵法中的秦阳道长。刚刚他们受到城主攻击之时,刚刚救下她的正是秦阳道长,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半大孩子,这才多久啊,他忽然竟然变成了青年模样。 顺生长,与师父留下阵法的效果完全相反。 师父的阵法是回溯保护,那么这个阵法是…… 云拂兰点点头心中已经闪过万千念头。 身后,那白色的光越来近,腐烂的味道也越来越近,是一个提着灯的行尸,好在这行尸体双眼已经没有了,有惊无险的走过去了。 白光彻底消失了,又是无边的黑暗。 快走,那东西很快会回来的。 秦阳道长说着拉起云拂兰就跑,你们怎么回事我把你们剔除奢尸城幻境之后便找不到你们人了,一个个的不知道这个地方危险啊!尤其是你竟然跑到这家伙的食管里!好在食管现在是个冷衙门没什么危险,否则你早就变成那些行尸一样的,要留在这里永远当奴隶了。 看来是有人将自己放到了食管里,看来相比其他地方食管是相对安全的所在。云拂兰不想说那么多,因为她其实并不确定眼前的这个秦阳是真是假 。 很快在秦阳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一个半月形的出口。 脚下的路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剧烈的抖动起来,然后干瘪起来! 躲开! 秦阳将云拂兰猛的推开,就见一团黑色的泡沫样的泥浆物从半月门中冲了进来。那黑色的泥浆流过得地方,脚下的路又重新恢复弹性。 接着两人快速的通过里半月形的门。来到了外面。 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蜘蛛网的中心是一只长着人脸的蜘蛛。蜘蛛的脸干瘪,她的肚子却巨大膨胀。在她的肚子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城池。 构成这巨大城池的是不停沸腾的黑色泡沫,泡沫中浮动着无数的尸体,有六具尸体最为突出他们构成一个巨大的六星阵,这个阵法源源不断的产生那些黑色的泡沫,这些泡沫联通的正是这个蜘蛛怪的口腔。 每当吞下一口黑色泡沫,那巨大的肚子根本就产下一个透明的卵。 这巨大的蜘蛛怪活动着自己的两条腿将那卵放到蛛网之上。 眼看着又有一枚卵产好了,就在这时,秦阳道长突然一个闪身上前,将那卵夺过,然后一剑劈开。 蜘蛛似乎有所感知,两只长满黑钢一样的蜘蛛腿猛然袭来。 秦月阳道长,小心! 可以离开了 秦月阳道长? 这奇异的称呼一出来,那蜘蛛怪的巨大的毛脚就扫来了,然而诡异的是那必中的一击竟然落空了。 秦阳道长脸诡异的笑了,冲云拂兰点点头。接着破开了那白色卵里面的东西。 那白色的卵十分诡异,见风就长,刚生出来不过一抱大小,转眼就长大了,破开后的卵里面竟然是透明的粘液。秦阳道长在粘液里快速的扒拉,然后一个泡的发白的脸被掏出来。 露……?! 云拂兰只说了一个字,秦阳点点头,将露华拨出来,她的下半身竟然是长着蜘蛛的样子,这个东西真的是个妖怪。那妖怪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开口叫了一声父亲! 随着这声呼唤,蜘蛛怪巨大的身体觉醒了。她舞动巨大的腿,蛛网忽然剧烈的抖动起来。云拂兰战站立不稳,眼看着就要摔下无尽的黑暗之中。 小心! 秦阳道长急忙拉住她。两个人这才慢慢稳定下来。 那落在蛛网上的小妖怪顿时顾不上这两个,而是跟随着蛛网之上其他破壳的同族一起爬向目标。 正是那个刚刚破茧而出的露华。 一道白色的光飞过,是妖怪吐的丝,那丝转眼便将露华黏住了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茧。 一个巨大的茧正在剧烈的扭动。 我们快去! 秦阳道长急忙道。 云拂兰看着眼前的这个道长,此刻的秦阳道长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样子正在迅速变化,他迅速的长成成年的样子,脸上也染上风霜,一如当初初见时的那样。 云拂兰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的手却没有变化,只是她刚刚明明满手粘液,此刻却不见了,手也隐隐变得透明。 你,唉! 这个时候的秦阳再也忍不住了,他丢下云拂兰冲过去了。 就在这时,一道白丝飞来,将秦阳三下五除二就裹成了一个茧。 然而那茧如何能缠得住他,只见电光闪过,那茧丝便成了焦炭,秦阳道长再也按捺不住再次释放雷咒! 紫色的闪电纷纷落下! 然而它们的目标不是蜘蛛怪而是那个白白的茧。 白色的茧已经变成了黑炭,不管里面有什么,此刻也再无生机。 云拂兰刚想说话,却见秦阳道长跪地不起,眼前也不再是妖怪,而是那个长着露华脸的城主。 在这两人之间的是一个黑色的茧,茧里面竟然有一个人。 云拂兰急忙上前想看清楚躺着的人,一张熟悉的露华的脸,透明的人类的手足从衣服里露出来,这个东西正是秦阳道长从卵里面挖出来的东西!竟然化形了! 这时城主黑色的瞳孔看了过来,云拂兰身体顿时动弹不得。 二十年前,她用她的身体购买了你一生平安,而你也用你的人寿购买了她母女平安。如此是该钱货两讫了。你还来闹腾一场,是当真欺我好说话吗? 你骗了我,她肚子里的孩子早就死了!你并没有做的你对我的承诺! 她怀的什么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你不会以为我动了手脚吧。她肚子里的孩子早就死了,但是我答应了你,我怎么也要做到的。 于是你将那东西从她肚子里分出来,放到你的卵里面,是不是! 不错!哈哈哈,我真的很佩服我自己,它真的活了,她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永远…… 谁鹬蚌相争 城主,请住手吧! 耳边突然响起男子清俊的声音。 一个白袍男子突然出现,云拂兰看他一眼,发现是那位御剑的行君子,行君子也看到了云拂兰,却突然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云拂兰顿时能动了,行君子却按住了她,拦在她身前。 原来是你,行君,我一直想不明白明明我对你那么好,你却仍然这样对我……不过无所谓了……我找到了真正的帮手…… 对不住了城主,但是以罪孽为好,残害弱小,实在有违我的天性,在下只能辜负城主了。 哼,城主笑了,也罢便要你知道背叛我的人下场,城主大人拍了拍手。 露华,我的孩子该是你出场了! 话音刚落,秦阳道长面前的女人动了。那个东西分明是妖怪却被赋予了露华这样清晰而准确的名字。 那个被称为露华的怪物四肢诡异的站起,好像不适应人类的双腿,机械的走到城主面前,然后单膝跪地,然后抬起头看向城主,谄媚的道:我的母亲,我的主人,请您吩咐。 城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轻声道: 杀了他们! 露华点头。她站起身,然后转过头看向云拂兰众人,脸上淡漠的表情仿佛在看着石头 身上浓烈的杀意再也掩盖不在住。 终于! 无数白色的银丝从她双手,还有口中喷出,转眼看大殿顿时变成了蜘蛛的巢穴,很快云拂兰等人就被困住了。 露华!你看看我,我是你爹啊!秦阳道长还在挣扎,他呼唤着露华,希望她能回心转意。 住口!你根本不是我爹!我没有爹!我是怪物,这里才是我的家! 露华口中喷出一大口白丝将秦阳狠狠地摔在地上。 师父,师姐,父亲,姐妹,真是可笑,我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所以你们对我都不冷不热,什么事情都把我摒除在外,我就像一个外人。看着你们其乐融融的样子,我感到恶心!真好,现在我可以正大光明的嫌恶你们,你们都去死吧! 露华说着对着云拂兰和行君方向也猛地喷出毒丝。 行君正要带着云拂兰御剑而出,突然从地底窜出一股黑色沼气,那黑色的沼气直接就将行君的飞剑腐蚀,两人顿时落了下来,行君护着云拂兰,下一刻就被粗鲁的裹住了全身,然后倒吊起来。 云拂兰护身法咒冲口而出,那毒丝终于遇到对手,那云拂兰的束手无策。 哈哈哈,真是好笑。躲在暗处的人终于出现了。 露华一个冷脸甩了一口毒丝过去。 那毒丝在碰到那人的时候就被黑色的沼气化解了。 云拂兰也终于看清了,正是那个叫做林公的黑衣男人。 看来,黑衣男人终于将露华的灵魂赶出来了,而露华也终于得到了自己的身体。了:那就是秦阳道长找到的这个。只是秦阳道长以为他找到了的露华,其实已经是半人半妖的怪物了。 城主大人到底是通过什么方法呢…… 这边露华的怨气大增对着林公就是一顿输出,现在的她再也不是废柴了,出手又快又狠,终于,一道白丝划破了他的脸,鲜红的血冒出来,那黑色的沼气竟然蠢蠢欲动起来。 什么东西,凭你也配伤我! 林公终于怒了,怒吼一声,黑色的沼气就化作一个巨大的骷髅将露华一口吞了下去! 我们在等你 露华脸一沉。 果然那白色的茧动了,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挣扎一般啪,很快黑色的沼气渗了出来,那白色的毒丝慢慢变成灰色,露出来里面的人……或者怪物。 那怪物浑身漆黑,浑身爬满了蠕动的黑色蛆虫:真好,我很久没有出来透气了,老朋友,好久不见啊。 城主大人眼神阴冷:能想出那么多阴损的法子,哈,我早该想到是你,没想到这么快,又有人将你放出来了,恶孽! 怎么回事,它不是已被佛道儒三派联合封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城主真的老糊涂了,你忘记了,人呢就是从轮回中来回到轮回中去的,而我就拯救他们的。不像你,哪怕弄出来个什么花样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你,注定要在这个地方腐烂了。 恶孽发出得意的叹息声。 露华,杀了它! 城主穆然发怒! 露华也不犹豫再次她的双脚慢慢变长,变多,不一会她整个人大了几十倍,变成了下身是蜘蛛上身是人的巨大蜘蛛怪物娘。 怪物巨大锋利的足器横扫过来,直接将恶孽削成两半,又补上无数刀,那恶孽直接变成了一坨粘稠的烂肉。 呵呵呵,就这么?那烂肉突然发出一声讥笑,这样对我可是没有用的。 就在对面斗个不停之时,云拂兰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原来你在这,真让我好找! 云拂兰定睛一看竟然是老年版的秦阳道长。 快走。 秦阳道长趁着对面不注意拉着云拂兰就要走。 等下还有他。 等……算了真麻烦! 秦阳道长看也不看将云拂兰所指的人。 很快他们便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类似食管的地方。 看来原先将她带走的正是那个年轻版的秦阳道长,只是这个年老的秦阳道长竟然也做了同样的选择,还很贴心的带来一个照明的东西,有点像某种动物的眼睛。 借着昏暗的光,云拂兰此刻终于有机会来到行君子面前,行君子突然身上的毒丝已经没有了,但是他还没有醒。云拂兰勉强自己定下性子找出蜘蛛毒的毒理,好给他解毒。正在原本闭目等死的行君子突然醒过来,看向自己。 云拂兰忍不住惊喜,能醒过来总算好事。 梦吗?行君子轻声道。 快,先服下一粒普通的解毒丸吧。云拂兰点点头,就这手给行君子喂下一粒丹药。 服下了解毒丸,行君子终于好受一些了。 这个人好眼熟啊!我好像见过! 秦阳道长颤巍巍的戳着行君子的脸,啊,不管了,我忘了! 转身看到云拂兰竟然大吃一惊,仿佛不认识云拂兰一般:你是谁!怎么找到这里的?啊,不行,我要去救人,我要去救人! 说完就消失了。 这……秦阳道长? 没想到你竟然准备这么充分!被救下的行君子突然握住了云拂兰的手,他将手放在脸上抚摸着:真好,我以为我们再也不能见面了,为了这一刻什么都是值得的。 你,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人妖合成体是怎么回事。还有秦阳道长,他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来到吗?太久了,我已经记不得了,我一直在沉睡,是秦阳道长让我醒来。后来我们一直在一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你突然出现之后,这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动,他的岁月痕迹混乱起来,一会是老人一会是小孩,记忆也混乱了,后来他失踪了。没想到他竟然记得我们最后约定的事情,就是找你…… 你是说我一出现,你们就知道了? 不错,我们一直在等你…… 迟来的道歉 血色的墙,连地上也是血红的。在这路的尽头好像有什么白色的东西,那东西模糊不清,随着节奏在开合仿佛在呼吸一般。 来,就在那里,每当我要放弃之时我就会来到这里。行君子说着,他拉住云拂兰的手坚定的走向那里。 眼前的是一个飘渺空间,天是纯净的蓝,阳光温暖和煦,白色烟尘沉积在下面犹如浩瀚的云海,一个发光的物体就悬浮在这云海之上,仿佛璀璨的星星,这景象着实奇美。云拂兰想着自己身后那血肉组成的通道,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个地方…… 这里竟然有这样强大的结界?!云拂兰赞叹,她忍不住上前一步。 不是的这不是结界。行君子也来到云拂兰身边,两个人同时注视着眼前的景象。 这是领域。行君子笑着说,你摸摸看。 云拂兰伸出手以为会触摸到一个壳,没想到却落空了,她顿时失去重心,跌进去了。 跌进去的那一刻她看到行君子的紧张,她大声呼唤他。 行君! 云拂兰马上回头看,但是哪里能看到人呢,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一片寂静之中,她忽然的大声呼唤,那白色的烟尘仿佛被惊起,有的飘起又落下,更有的围绕她身边。 什么…… 无形的推力让她渐渐靠近了那个闪光的地方。 她以为会看到什么宝石,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巨大的透明的冰棺。 那闪光应该就是这个冰棺反射阳光造成的。 是人吗? 云拂兰走近那冰棺,迫切的擦干那上面的模糊的水雾。里面真的是一个人。 师父! 这封印,正好是师父教过自己的,云拂兰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然后她看清了那人的样子,不,不是师父,他比师父高,他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的眉眼如画,唇红如珠,黑色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身侧,身上的锦衣华丽秀美,让人不禁遐想他睁开眼睛会是怎样的绝代风华。 罪过罪过,惊扰了先生。云拂兰知道认错了人急忙退后行礼,没想到她身后竟然莫名出现了一个人。 惊扰了我师父,该死! 身后浓重的杀气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袭来,云拂兰忙闪身避开,刚想解释,就看到那身后的人,她的脸竟然那样熟悉。 师父,你在这太好了! 无尘却好像不认识云拂兰一般,就要下杀招。然而她突然脸色一变,不再看云拂兰而是扑向冰棺。 那个美丽无比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师父………不不! 无尘扑在男人身上。男人抚摸着无尘的头,他无奈的笑了,原来我在你心中竟然是这样的啊! 师父,这个人竟然是菩提宗前任主持,那个惊才绝艳的人物,果然,妖孽一般的存在,便是现在世上也无人能及。 师祖…… 那男人听到云拂兰的呼唤,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他指了指东方。 云拂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地方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黑洞,是出口吗?那黑洞却仿佛瞬间就来到眼前,黑洞里有什么东西。 不! 无尘发出一声惊呼,她怀中的人已经如碎片一般裂开消融。 风云大变,乌云密布。 师父,走!云拂兰拉住自己的师父。 无尘却推开了云拂兰的手。 对不起,让我留在这里吧…… 强买和强卖 师父!师祖早已作古多年,困住你的只是你自己的妄想罢了,快醒醒吧! 住口,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该住口的是你,再不走来不及了!云拂兰不管师父怎么想冲过来抱起自己的师父就跑。身后黑云化成黑龙咆哮的追来,眼看就要将她们拦下 ,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拉住了云拂兰。 下一刻,云拂兰的身体便重重的跌落下来。 奇怪的是熟悉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云拂兰转身看那个护住自己的人,正是行君。 你没事就好!行君关切道。 云拂兰点点头,有些愧疚:刚刚那个领域可能已经毁了。 行君点点头,我看到了,她竟然出来了。行君指向站在两人身边的无尘。 竖子! 无尘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因为这不多时云拂兰已经接受师父冷然的眼刀。要知道在领域里的的那个可是会在男人怀里嘤嘤哭的女人,关键还有她竟然把那位传说中清冷的师祖变成了那样温柔美男子,啧啧。 没想到师父竟然是这样的,怪不得她并不反对自己下山,以前的时候她一直以为那件事后师父对自己很有意见,她不愿看见自己了。原来,自己误会了她,师父不是不懂情的人啊。 云拂兰从行君怀里起来,默默的跟在了无尘身后。 你们两个正事要紧,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纠缠不休!你们可知在这里的时间顺序是紊乱的,再不出去,你们的时间也会同化,到时候回去了变成了老人,就可以直接入土了。 无尘声音不由得变大了起来,云拂兰不由得和行君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为了出去,大家也不再藏私。无尘卓绝的阵法天赋显露无遗,她带着云拂兰和行君,很快就找到了已经变成了婴儿样子的秦阳道长。 糟了,不能让他再这样消耗下去了。说着就排好法阵,将秦阳小心放入,就见秦阳道长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巴掌大的蚕宝宝。 师父,秦阳道长这个样子怎么办才好。他还有救吗? 无尘叹了一口气:他在人世的身体已经没有了,所以他要回去也做不了人了,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向城主埋尸。 云拂兰顿时想起来那巨大的蜘蛛怪产卵的事情,难道师父说的就是这个吗。 云拂兰说出心中疑惑。 无尘叹了口气,她看着怀中的蚕宝宝,说道:不错,城主本来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蜘蛛怪,因为偶然的机缘,掌握了人妖融合的方法,她利用这个方法把自己的子子孙孙变成了工具人,这里原来不过是一个万骨坑,它硬生生把它变作一座城,往来的魂魄,只要付得起低价,就能拿到它创造的尸体。这个尸体有一个外壳,灵魂穿上就像穿上了衣服…… 看上去似乎很好,但我知道师父,这背后的代价应该很高吧。 无尘给了云拂兰一个眼神,继续道:当然 ,最后就变成了养尸原料,源源不断的补给着母体。不过现在也没有好办法了。 云拂兰跟随师父到达交易的地点。 云拂兰心中担心免不了一场争斗 ,没想到那个接待二人的露华一脸陌生的看着他们,听到来买尸体,立马换上笑脸,殷勤接待。直到她看到了无尘手心里的蚕宝宝,立刻警惕起来,就把他们赶走。 这个魂,我们不买。 不听话就死 云拂兰一把拦住要离开的那个露华想要她给出一个理由。 见云拂兰纠缠不休,那露华脸一沉,身材猛的拔高露出饱满的蜘蛛半身,半身上长满了刚毛的蜘蛛节肢,蠢蠢欲动。 从来没有人敢在奢尸城要理由,客人! 啊,别,别冲动,我只是好奇,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便算了。 云拂兰急忙道。 那露华果然恢复了人类的样子,冷冷的看他们一眼离开了。 好险, 看来只能用不上道的方法了…… 云拂兰说完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无尘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云拂兰仔细的回想秦阳道长当时是怎么样找到那个蜘蛛怪的,因为那个蜘蛛怪产下的卵里面应该就有他们要的东西,只是那个蜘蛛怪可是女王级别的,她的攻击方式可比刚刚的那个不伦不类的强的多,大家拿到卵之后一定要顺利打开通道回到奢尸城。 有行君和无尘这两个助力,云拂兰很快就找到了那巨大的蜘蛛怪并且成功偷下一个卵。就在大家拿到卵功成身退之时,一阵红光闪过。 不好,阵法被人改了!回去的通道有误!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个人孤独的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仿佛帝王俯瞰着自己的臣民。那个人显然已经预料到他们会来到这里挥了挥手: 下去吧! 四周有影子默然消失。 云拂兰这才发现周围竟然有人,顿时毛骨悚然。 那些人如果攻击,他们早就死了。 你是谁? 阴影中的人发出一声冷笑,我是谁,你不知道吗? 原来是林公,或者说林栖,少城主,您喜欢哪一个称呼呢?云拂兰冷笑道。 行君见云拂兰这样,忍不住站在她身边,冲林公说道:林公,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们带到这里干什么? 在问我之前,你们不妨打开看一看你们拿到的东西,再来和我说话不迟。 这个时候无尘已经打开了掌心,将蚕宝宝一般的秦阳放在卵上,然而那个卵却丝毫没有反应,反而迅速干瘪下去,变成一滩黄水。 这,难道是这个卵还不够成熟?云拂兰也很莫名,正在犹豫要不要找过另一个。 没用的,即便是再找几百个也没有用。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云拂兰当然想知道,这个时候无尘将秦阳再次护在掌心,刚刚那样一折腾 他显然更加虚弱了。 你想要什么?林公,咱们共事这百余年,你什么时候会再做无利之事,何不开诚布公。行君子道。 无论你要什么,不可能! 云拂兰拉住行君子。行君子顿住看向她。 与虎谋皮,只会付出更大的代价。况且,他自己不也是被困在这里,比我们高明到哪里呢,他的话不听也罢! 行君子忽然笑了,点点头也拉住了她的手。 无尘看了看两人的手,又移开目光,没有说话。 站住!你们给我站住! 没想到自己竟然这被无视了,莫大的侮辱淹没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发出阴沉的咆哮:竟然这样,你们都去死吧! 无数黑色沼气如同决堤的洪水铺天盖地的过来了! 把你们碾死 银色的光漫天飞下,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屏障顿时将那些沼气拦截在外面。 云拂兰这才看清楚那个东西正是银色的蜘蛛丝,而保护他们的正是那个秦阳道长,用生命护下的真正的露华。 林公,你竟敢违抗主人的命令!我这就向她老人家报告,你很快就会被他毁了,就问你,你怕不怕! 露华站在远处,硕大的身体看起来十分狰狞。 哦,原来是你呀,你我相处这么多年,你的性子我不了解吗,你要是想说,早就说了,现在又何必说这样的丧气话,伤感情啊。 林公却一点也不怕,甚至还坐回座位上,悠哉悠哉的调侃起来。 露华,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恨吗,现在给你机会,跟着我,这些人随你处置。还有她,你不是垂涎已久吗,城主大人保护的跟个宝一样,你没有我,你根本拿不到,只能拖着这个半妖半人的身体,看起来好可怜啊,城主大人只是把你我当做工具罢了,怎么样我们合作吧,你即将成为唯一的城主! 露华沉默了。 云拂兰心中暗惊。没想到这渣男嘴巴这么厉害,三言两语又哄的露华回心转意。不可思议,她难道忘了是谁将她出卖给城主,又是谁建议城主将她变成这个鬼样子。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她难道还想原谅他?! 愚蠢! 无尘看着自己昔日的弟子,冷冷的开口。 你一直觉得我偏心,你自己想想,我偏心也是在你。从小你便在我身边,你师姐学什么都快,我何曾费心,倒是你,一字一画我亲自教导,耗尽多少心血。可偏偏你不爱学佛,一心想着花花世界,我心知不能勉强,便只好收了你做外室弟子,可没想到你竟然妒忌自己的同门,又来到我面前后悔,我也依你,可是你能力不足便也罢了,还喜欢逞强,出了多少事,哪次不是你师姐给你摆平 ,你又怪她抢你风头。你师姐出嫁,你又心猿意马要还俗,一切随缘,我也由你。你为何总要做出这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错吗? 无作为出家人,无尘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她想学习自己的师父对待自己那样,耐心、爱护。可是事与愿违,这个来历特殊的孩子,天性偏执,她本不善言辞,只是想着自己只要做到位,徒儿们自然是能明白。可是后来,她发现她错了,这两个徒儿都离自己越来越远。她也才知道露华对自己竟然有那么大的怨恨,而且也义无反顾的走上一条不归路。 无尘一番心意注定是要被辜负的。露华看着自己曾经的师父,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样责骂自己,整个心都颤抖起来,恶毒瞬间灌满了她的全身的血液。 你这个该死的老虔婆,你还有脸说我。你暗恋自己的师父,夜深人静的时候寂寞难耐,抱着师祖的画像才能入睡!你喜欢一个死人,你比我更…… 住口!我不准你这样说自己的师父! 不等露华说完,云拂兰突然动了,她飞出一道雷咒,攻向露华。 那雷咒就如同来自蚂蚁的攻击一般,蚍蜉撼树! 云拂兰看向自己的手,惊讶自己的力量的削弱。 行君子突然揽住云拂兰,他脸色沉重,看向露华,做出最后的挽留: 带我们去见城主吧,我发誓你不会后悔的! 露华看着自己脚边如同蝼蚁一样的人,第一次感觉自己那丑陋的身体终于有点作用,她不再咆哮,而是哈哈大笑: 是呀,我何必生气,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你们碾死! 逆流的小河 先前说了那么多废话就是为了应对此刻。云拂兰看向自己的师父,收到了对方的回应。 林公好像并不想出手,他还在逗弄着露华。 露华执迷不悟,也许不知道何时她变成了一个黑白不分的人,她甚至自己都分不清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这样的人就像是天生反骨 ,谁都可以背叛。 刚刚还在保护他们的蜘蛛丝现在又变成了伤害他们的。就在这片刻之间铺天盖地的袭来,眼看就要将他们一个个弄死。 云拂兰和行君子二人配合默契,大殿之剑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总算是将那些毒丝阻拦在外了。 两人一边支撑一边等待无尘开启法阵。也不知道为什么,需要的时间比平时长,好在林栖并没有偷袭,两个人勉强能应付。 林栖高坐在上,无尘的小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他并没有阻拦,只是看戏,就好像在林府之时,他也是这样看着,那些对他死心塌地的女人们如何在内宅无形硝烟之中厮杀一般。 真是太精彩了!林栖拍着巴掌,对着眼前的情景赞叹起来:好歹让我开心一下,这样,惊喜一下。 一道黑色的气迅速从他手指中飞出,瞬间融入了无尘的法阵之中。 无尘惊讶的看了一眼林栖的方向,怎么会?! 就在这时,金色的光终于动了,无尘等人瞬间消失。 失去目标的露华,不停的喘着粗气,她看向王座之上的男人,双眼因为愤怒而隐隐发红,她大吼:白痴,他们跑了! 啧,那你可惨了,小甜心,你说你的城主会怎么样处置一个没用的女儿呢?是杀了,还是杀了?所以说还是投靠我吧,怎么样? 早该明白,眼前的人对自己没有一点情谊,亏她向城主请缨之时,内心还抱着那样隐秘的心愿。可笑至极! 既然如此她没有退路,那便就孤注一掷吧。 露华瞬间变成人形,随即跳进那个还没有完全消退的法阵之中。 金色的法阵爆出灿烂的金光之后便消失不见。 林栖看着他们的方向若有所思。 云拂兰等人来到了一个奇幻漂流瓶之中。他们此刻正顺着发绿光的河流,流向未知远方。 师父!这是哪里? 无尘摇摇头,道:这个鬼地方不是我设置的,她看向云拂兰,问道:那个叫林栖的跟前任林城主好像,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刚才好像他动了手脚,让我们来此。 无尘大师慧眼,那林栖就是前任城主族中遗孤,林城主为民请命,甘愿牺牲,城主大人自然也不能亏待。他们林府一应用度都是最好的,为此好多家族颇为微词。不过林府这一代却没有什么长寿的,那林栖算命的都説他活不过二十岁,那林栖就是不死,一年一年的竟然撑下来了,甚至活得比自己老婆都命长,真是很不错。 城主的话,传他伉俪情深,也是真的吗?云拂兰有些好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好奇问道。 谁知道呢,只是他确实就没有再次成亲,也没有留下子嗣……这在大家之族,其实很不容易。 行君子突然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他勉强自己注意外面情况变化。 四周绿色的小虫子翩翩起舞 又诡异又美丽。 突然后面一个河段发出一声巨响,好像什么东西掉下来了,众人吓得一跳,就见诡异的情景发生了: 那河流竟然倒流起来! 熟悉的尸体 不行快离开!无尘大喊一声。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巨大的吸力将他们猛然吸入一个洞里。 云拂兰被这猛然的下落,震的有些头晕,醒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被蜘蛛丝吊了起来,不一会一只两人高的蜘蛛怪走了过来,一对爪子熟练的将她提起然后用蜘蛛丝裹了起来但是没过一会,洞中似乎传来断断续续的振动,那蜘蛛怪高兴的哼哧哼哧,见云拂兰一动不动,以为她是死的,随便缠了两下,丢在一边,便急匆匆的离开。 云拂兰猜想它是去找别的猎物了,而那些人估计就是师父他们。 很快这只蜘蛛怪就折返了,看样子有人捷足先登,它将云拂兰举起来,然后开始了漫长的游走。 云拂兰透过稀疏的空隙,看到自己身下这一只蜘蛛怪混入了万千蜘蛛怪之中,他们浩浩荡荡的走向路的尽头。 那里竟然是一个巨大的蜘蛛网,蜘蛛网的中心挂着一个透明的两人高的蜘蛛卵。 很快那些蜘蛛就将手中的茧扔下那巨大的蜘蛛网。 奇怪的是那些茧扔下就消失了,在蜘蛛网之上留下了一圈圈的涟漪,然后恢复平静。 那些茧去哪里了! 就在这时传来熟悉的声音,化成蜘蛛模样的露华,对着敢把自己身上缠上丝的那些笨蛋手下,气不打一处来,连连撅了好几个,将他们踢进了那个网里。 滚都给我滚! 露华现在还是本体的样子,那些小蜘蛛见到了这样大的同族,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不一会就退了个干净。 地上遗留的是那些茧,露华一边走一边划开。 云拂兰知道她想找的正是自己和师父。 就在这时,锋利的剑锋划破寂静,是行君子。好此刻他持剑而行,剑锋就冲露华而来。 露华也不含糊最后抬起腿来抵抗。 也不知道城主到底在露华身上动了什么手脚,露华的腿犹如附着钢筋,行君的剑根本就伤不了她分毫,加上它有八条腿 那就是四倍的战力。 眼看行君子落入下风,就要被推入那巨大的诡异的蜘蛛网上了。 住手,露华! 无尘突然出声喝止。同时随手打出一个困阵!那露华猝不及防间就被困阵困住,不得动弹。 老虔婆,你原来也在!露华阴狠的说道。 露华没想到昔日的同门竟然这样对付自己,越发生气,那困阵顿时崩裂。 就是现在。 云拂兰顾不上其他,随手一个雷咒。那露华一个挥手就要反击,行君子的剑也动了,露华不得已连连后退 ,更是为了躲避雷咒向上移位,行君子的剑呼啸而来。 露华一个踩空,眼看它就要落下去,她伸出前肢就将云拂兰的茧拖过来。 行君,师父! 云拂兰一声惨叫和露华双双跌入那无形的网上。 只见法阵发出灿烂的光,就将他们两个人捞住了。 竟然没有消失。 然而就在这时,那位于网中央的巨大的透明卵突然发出一声脆响。 里面赫然放着一具已经血迹斑斑的尸体,那尸体垂着头,一动不动。 云拂兰看那衣服只觉得眼熟。 好像真是自己的…… 承认我的心 眼前的这具身体破败肮脏,头发已经结成一坨,仿佛从泥浆里打了个滚,更不用说熏人的腐臭。也是正常人的身体经过这长的时间早就腐烂不堪,她的这个身体还能看出人的样子,胸前微弱的起伏 表明她还活着,只是却没有灵魂,变成了活死人。 师父,这是我的身体吗? 云拂兰颤抖着问。 无尘点点头,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还是说出了她心里的想法:那个老妖怪倒是歪点子一大堆,她早就看上了你的这个芬陀利华,但是人的身体无法来到奢尸城只能者变成妖怪,她就用这些小蜘蛛怪作为工具,以你的这个身体作为诱饵,不停的用妖力腐蚀,让你的身体污秽不堪,妖气冲天。但是吧她不是想要一个妖躯,于是她又隔离了一个结节,这个结节妖怪是进不来的,只有带着微弱妖气的贡品可以,这些贡品通过阵法源源不断供给你的身体,让她不至于枯竭,所以,你现在才能看到现在的身体…… 云拂兰看着眼前的身体,在白骨城里发生的那些往事又冲上心头,她的这个身体真的很脏,不管是内在还是外表。如果说,那个时候之前,她心里满怀对沈君行负心另娶的恨,对师门背弃的恨,对家人丧生的恨,那是隐忍的理智的,可以维持体面的。那之后,她的那根弦断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可以不择手段,而不择手段到底是什么。 怎么了,自己竟然嫌弃自己了。 云拂兰不好意思,无尘不愧是自己师父,一开口就说中了自己心声。 一边的行君此刻却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看着,安心等待着云拂兰做决定。 无尘叹息一声,目光看向西方,那里的某个人同样是如此,他不能忍受自己变得龌龊肮脏,最终把自己吞噬了,她不想自己的徒弟也变成那样。 人要学会接纳自己,接纳自己身上的不完美,和自己和解,放过自己。也许师父说不中听的,如果不是你遇见了为师,你不过是一介农妇,也许过的比现在粗俗不堪多了,难道那些农妇都要去死吗? 云拂兰知道师父的意思。可是她还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试探的问: 师父,我如果不拿回这个身体,我能活吗? 无尘瞪了云拂兰一眼:想活不容易,想死很简单!不要废话! 说完云拂兰背上被狠狠的推了一把,她的手瞬间穿过结界触摸到了自己的身体。原装的就是契合度满点,云拂兰感觉自己瞬间被一股巨力吸入身体之中。 好重、好脏…我不想活了… 云拂兰回归身体的一瞬间,就被自己心里巨大的怨念淹没了。 是呀!!你该去死的! 一个声音带着巨大的怨毒,絮絮的说着: 你害死了你的父母兄长,害了师父师门,害了沈君行 !想想吧如果不是你贪恋红尘,放纵自己的情爱欲望,执意要还俗成亲,沈君行就不会犯下渎僧罪,他也不会变成一个傻子。你害了沈君行!还有你的师妹,你觉得你自己处处比她优秀,所以处处显摆自己的能耐,她犯了错也一一替她摆平,直到她犯下你也掩盖不了的错误了,你一脚踢开她。承认吧 你嫉妒她,嫉妒她得到了师父那么多的关怀和耐心,那些都是你不曾感受过的…… 美丽新世界 云拂兰看着眼前的人,她有一张跟她一样的脸,但是她的头顶有三缕黑色的鬼火,那鬼火漂浮在她的周身。 我也是人,贪嗔痴也是根本,我不能超脱,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你不用提醒我。 云拂兰淡淡的回答,眼睛却是紧紧盯着眼前的人影。 在我面前你还要伪装成这个样子呀,真是可笑,我就是你,哈哈哈! 随着人影色厉内荏的大笑,那黑色的鬼火也猛然增大,好像随时要攻过来。 你错了,你不是我,城主大人,哪怕你有了林公的道术相助,你也瞒不了我。不得不说,你的伪装才是失败的! 什么城主,我就是你,一个肮脏,可耻,满身罪孽的人。你看看你自己吧,你还不承认吗?你忘了,你十六岁那年下山来到林府发生的事情吗?那是只有你自己才知道的秘密吧,你现在还不承认吗。 十六岁那年,是了,那年,林府突然有邪灵作祟,云拂兰是菩提宗那届首秀,做为代表被派往林府与向南山和学思府一起除灵。 后面她遇到了那个在雨中的男子,修长瘦弱的身体,一双忧郁悲伤的眼,一下子便闯入了自己的心,那一段时间她知道她失控了,她疯狂的想着那个背影…… 哦想起来了,是了,你早就犯戒,却因为除灵有功,不但没有受罚还心安理得的得到了奖赏,啧啧,虚伪!虚伪!你有什么资格拥有这样完美的身体,你不配,你滚出去吧! 说话间,悬浮的鬼火猛然露出骇人的恶鬼像,呼啸着就朝云拂兰攻来! 云拂兰此刻身体笨重的仿佛塞了铅,哪里躲的了,很快就被鬼火打的在地上起不来了。 难道它真的不是城主,而是自己?! 云拂兰被打得怀疑人生,突然,她想起十六岁那年,其实自己有向师父请罪的,可是师父 却说自己中了术,后来便是大病一场,后来好了,那段时间的记忆也模糊起来,甚至听到有人说自己下山时的事情,也觉得陌生。 然而此时此刻,那段记忆突然复苏,那个背影再一次将她吸引! 那么这样看,这个人不是自己。 贪嗔痴,三念,回归! 云拂兰胸口捏诀,三道不同颜色的光,从对方的七窍中飞速流出,回归了云拂兰身体之中。 黑色的恶火也迅速熄灭,对面的人影慢慢的消失……就在云拂兰松懈之时,一条黑影突然飞出,窜入云拂兰眉心。 云拂兰顿时感觉脱力。 小心! 回身时已经落入行君怀中。 无尘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小心了,这个地方要毁了,她来了! 有情男女甚至来不及害羞,只见行君子对着怀里的云拂兰,笑道:你见过我最狼狈的样子,我现在也是,终于我们扯平了!以后要好好的! 乖徒弟,师父也跟你扯平了! 无尘也笑道。 云拂兰被两人的笑脸晃的愣神,自己也想回一个笑,脑子里却仿佛撕裂一般,完全不能明白师父和行君子对着自己说什么胡话。 只见一道光突然出现,自己的身体突然凌空飞起,刺眼的光让人睁不开眼睛,只有天翻地覆的巨变! …… 也不知多久,她再次睁开眼。 眼前已经换了天地。 桃花结桃源 尝试了无数次清洁术,依然失败的云拂兰终于放弃了徒劳的努力,她站起身,却发现不过一会会她功夫,她已经腰酸背痛,而且此刻她的饥肠辘辘,手脚无力。 刚想站起来,脚却因为酸软而再次跌回去,没办法她只能认命,手脚并用的在地上爬。 突然头一痛,一个果子砸中了她! 她抬头看去。 是几个小孩子,畏惧又好奇的看向她,刚刚那个果子正是那些孩子扔的。见到云拂兰的也看向他们,那些孩子顿时更害怕了,大叫一声,鬼呀!飞也似的逃到一棵树下,偷偷看她。 云拂兰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委实跟鬼也没啥区别了,她拿起掉落的那个果子,啃了一口。 开始是甜的,但是入喉之后却留下满嘴的涩,舌头都麻了。 嘻嘻嘻,鬼吃红果了! 孩子们顿时感觉自己胜利了。 就在这时一个妇人匆匆领着两个穿着同样灰色衣服的男人来了。妇人一边指路,一边叽里呱啦的说着,见到孩子们这样顽皮,冲上去就对着一个半大的男童屁股上啪啪来了几下。 那孩子哭声震天,妇人也觉得丢人,大声驱赶着其他孩子,很快这里恢复了宁静。 云拂兰看着眼前这两个像是公差的人。 其中一个没有胡须,面色白净,另一个有些小胡须,脸色蜡黄。 你记得自己是谁吗?家在哪里?是被拐来到这里的吗?白净后生问道,声音温柔,要不是他留着男人的发饰,云拂兰都以为他是个女子了。 哎呀,你问也白问,看我的!那黄脸男人把后生推开,问道:说,是不是偷渡过来的 ,哼,不回答,是听不懂,还是哑巴!咦,味道也忒臭,呸! 黄脸男到底是放弃了,退开一边,又吐了一口唾沫。 我叫云拂兰,我……我父母兄弟都被人害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家了…… 听到云拂兰开口 ,两人简直喜出望外。 太好了,不是偷渡过来的,妈的被那些人整死了!快,桃花洛,将她带回去,不要说勇哥没有没有照顾你,这可是立功的机会! 好的勇哥!谢谢勇哥! 勇哥又在桃花洛面前吹嘘了一番,桃花洛点头哈腰。 此刻的云拂兰的太过虚弱,不良于行,该怎么把她运走是个问题,桃花洛请示勇哥,勇哥想了想,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叫个车子。 说完不等桃花洛表示,就急匆匆的走了。 桃花洛看着他走,却仿佛松了一口气。对着云拂兰露出一个疲惫的笑意,然后道:委屈姑娘你做我的小智达了。 所谓的小智达是一种机械载具,有点像是一只浑身是铁的马,双脚蹬动,可以让它动起来,不过空间有限,只能载两人。 云拂兰顿时摇摇头,她指了指自己,怕弄脏了桃花洛的衣服和铁马。 桃花洛却一点不在乎,她哈哈笑了起来,道:放心我的这个是公服,是统一洗的,小智达也是,都是统一分配的。 谢谢!两个字,太简单了云拂兰此刻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不过去之前,却是,我觉得我该带你去一个地方。 浴池旁边: 我的衣服,给你吧,看你这么瘦应该能穿,不要嫌弃哦,有点旧了,呵呵,我好久没有买衣服了,唉平时都穿不了。 云拂兰望着眼前的桃花洛: 原来你是女子?! 陌生的男女 云拂兰穿好衣服,便走了出来。 一袭黑衣黑裙,半披的头发,不但不难看,反而衬托了几分高冷的气质,胸前的金属链条穿在她身上不但不庸俗,反而像是黑暗之中的女王走入了人间,低调奢华起来。 桃花洛看看云拂兰的样子突然愣住了。 云拂兰顿时摸了摸自己的身上,问道:穿错了吗,你们的这个衣服是这样穿的吧? 她们的这个衣服款式十分简洁,上衣下裙。上衣的胸前不是系带而是金属的钩子,两个链子中间一个钩子可以互相链接在一起。裙子十分神奇,可以自动收缩,随身而行,穿着十分方便。 桃花洛点点头,没穿错。她走到一旁坐下,指了指云拂兰的头发,道:你的头发还没干,不着急,我等你。 云拂兰也不知道为什么桃花洛突然改了主意,她拿起先前擦头发的干巾,坐到离桃花洛不远不近的一个凳子上,开始擦头发。 不多时,耳边传来桃花洛带着笑意的声音: 云拂兰,是吗,你在这里还有亲人吗? 云拂兰笑了,道:姑娘真是好记性,我只说了一次,你便记住了。 桃花洛摆摆手,道:没啥啦,我也就这个本事了。说完又笑道:云拂兰,我刚刚愣住了是因为没想到你这么漂亮,便是我这些不合身的衣服也穿的这么好看,真是难以想象如果你穿上礼服该是多美啊。 礼服?云拂兰不知道桃花洛的意思,她沉默了一会道: 我只是想回家……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这里是十化镇,隶属于宗城,是贡国的一个小城。 桃花洛答道,毕竟这些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她乐意卖个好。 竟然全是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云拂兰惊讶起来,忙问起这个贡国的历史。 桃花洛笑嘻嘻的道:咱们先去县公那报个到,你问的那个我可没法告诉你,你得问县公。 云拂兰明白了。两人依旧是坐了那智达小车。一路上,人很多,很热闹,路上人们的衣服款式各异,也有穿的跟她熟悉的那样的。包子、馒头、面条也有,自己不熟悉的地方也有。说的话也是虽然有点口音,但是都能听得懂。 到达县府办的时候,日头都阴下去了。 刚刚来到县府办的门口。 县府办门前是一座石头做的门楼,县府办三个红字就刻在顶端石板上。 你们怎么才来,我这都快下班了! 一个男人冲出来吼道。 勇哥!你找我?桃花洛依旧笑嘻嘻的问道。 嘿,我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算了,算了,你这个小子傻人有傻福,嘿嘿,这姑娘,真! 勇哥比了个大拇指,喜出望外:快去跟我见县公,他等会就走了。 勇哥也不管桃花洛了,扯住云拂兰的胳膊就往里拉。 穿过那石头做的门楼,里面的建筑风格统一,是八层楼高的石头房子,并列一排,气势恢宏。 云拂兰来不及欣赏,便又马不停蹄的跟随着勇哥来到了中间一个门里面。 刚到门口,一个男人走了出来,勇哥忙问县公还在不在。那男人指了指后面,头也不回地走了。 公大人事务繁忙,勇哥到底是错过了。桃花洛便让云拂兰住她的寝室,她明天休沐。 云拂兰身无分文,只好答应。 入夜,云拂兰睡不着,她也不敢乱走,就坐在房门。 一个男人提着灯走了过来,看见云拂兰一个陌生的脸,惊道: 你是谁? 小心快跑呀 来人身材修长,站在灯光的晦暗之处,月光之下,一阵冷风吹来,他的影子似乎也隐隐颤抖起来。 这,这个人好像身体不太好。 云拂兰不安的站了起来,以为眼前的这个人是桃花洛的同僚。云拂兰毕竟借住在公家的地方,既然是公家的地方必定是生人勿近的,这个男人恐怕是把自己当做陌生人吧。 云拂兰忙解释自己的来历,道:桃花姑娘的救了我,因为我没有地方去,便要我暂时住在她的宿舍,明天见过县公就会离开了。这位大人,请。 云拂兰侧身让出地方。 男人点点头,慢慢走近,就在两人将要交叉错身而过的时候,云拂兰顿时感觉到冷意从皮肤中侵入 ,鸡皮疙瘩顿时冒了出来,浑身不自觉的就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这个男人不对劲。 云拂兰急忙退走,那个男人见云拂兰逃走,露出来狰狞的青色的脸,嘴里吊着青色的鬼火,急乎乎的追来! 这样凶的恶鬼,竟然出现在县府这样正气凛然的地方。 云拂兰来不及想这其中的原由,既然这鬼这么凶,那么自己便可以将他直接净化。云拂兰双手飞速捏居决,口出吐出真言: 伏魔! 然而自己的身体血脉空空,完全就是普通人的五感,沟通天地的灵质没有了,金色咒术并没有出现,伏魔失败了! 眼看那恶鬼就要扑过来,月光下云拂兰慌不择路,一个脚滑,就摔了一个狗啃呢! 啊!完了,出师未捷身先死! 你在干什么? ……… 这竟然是活人,不是鬼! 云拂兰急忙收回自己抵挡的手,抬起头看见面前的人。 又是一个男人! 云拂兰尴尬爬起来,这才看见这个男人穿着公服,看样子应该是真正的官府人员。 她四下张望,却没有看见那个凶猛的恶鬼。 你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乱走!眼前的男人问道,语气已经不自觉的严厉了些。 云拂兰还在找那个鬼,听到眼前的人还在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顿时抬起手指,示意他安静,道:这位大人,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刚刚有个脏东西追我,咱们这路原什么地方? 男人却仿佛忍无可忍,他一把握住了云拂兰的肩膀,厉声道:一派胡言。本朝开创以来,已经废除百家,独尊儒术,何来妖鬼邪神,这位姑娘,你休要怪力乱神,否则被有心人知道你可是要坐牢的! 独尊儒术?学思府吗?哈,看样子真的是他们赢了。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朝什么代? 云拂兰顿时明白了,这里应该是后世。也不知道师父到底把自己放到了哪里。只是不管是哪里,这里已经没有了师父,没有君行,没有了那个时代自己认识的任何一个人了。 你怎么回事! 那男人见云拂兰不回答自己,又加了一只手摇晃起了她。 别晃别晃,要散了!醒过来的云拂兰急忙拂开男人的手,妄图摆脱男人的束缚。 这才发现男人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在自己面前如同一座肉墙,云拂兰根本看不到他身后的情况。 这个时候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云拂兰知道,那恶鬼定然是躲在这个男人后面! 小心,快跑! 云拂兰拉住男人的手,拔腿就跑。 做我的信徒 门吱呀一声响了。一个熟悉的脸探了进来,道:我进来了啊。 云拂兰看向来人,是桃花洛,见她一脸促狭,她就知道那件事已经传开了。 桃花洛一脸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模样,一屁股就坐下了,道:听说咱们的县公大人已经失身于你了!?又对云拂兰竖起了大拇指,道:佩服你,咱们县公那样的也能拿下,我们私底下都说县公大人要孤独终老了,他那脾气就不错了,还有他的脸,你看到了吗…… 云拂兰顿时脸红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又浮现出来。 那晚,那个情形,她哪有心情去看别人的脸是美是丑,她拉着不明情形的县公就跑,县公大人当时已经知道眼前这个不认得自己的人恐怕就是那个唯一一个外人,没想到真的是个疯子。 县公将自己当成神经病,将云拂兰一个过肩摔,只听他吧嗒一声,好像按下了某种按钮,随即,灯光大作,一个笼子一样的东西凭空出现。 她大意了,没有闪,瞬间被关了进去。 在狭小的笼中,逃无可逃,她大叫着,那县公却无动于衷,只见那恶鬼狰狞的扑向了自己。 那一瞬间恐惧、愤恨,云拂兰恨不得将那外面的男人杀了! 然后她失去了身体的控制。 她仿佛悬浮起来,旁观着眼前的一切,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绝望。 她看见被占据身体的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双目赤红,脸色白的跟鬼一般,喃喃的盯着眼前的县公。 看着笼子里的女人,前一秒还在如同角落里徒劳躲避的小老鼠,后一秒竟然站起来,眼也不眨的看着自己,还说要吃了自己,真的是个疯子! 县公大人当然不明所以,他抬脚就走。 随即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她看见了县公,她看到了县公大人的脸,他的左眼周围一个碗大的黑色瘤样胎记,让他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变得丑如恶鬼。 县公也看到了她:漂浮在笼外,一个长发如瀑的女鬼。 你,你真的是鬼! 云拂兰气不打一处来,她这样还不是拜他所赐,亏她还好心救他! 两人都来不及惊讶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一遍。 那边那个云拂兰竟然徒手扒开了那个笼子的栅栏,她出来了! 县公顿时明白事情不太对劲了,他头也不回的要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呼救。 然而此刻,没有人影,只有鬼影。 云拂兰看着县公大人徒劳的在这方寸之地疯狂的跑,大叫。然而,他再快,也会累,不多时,就被那个小巧的自己一把扑倒,那个云拂兰饥渴异常,对着县公大人的脖子就是一口,县公也是练家子,那恶鬼占领的云拂兰虽然力大无比,但她体型在这里,县公瞬间县公大人的脖子肉就少了一口,血喷的老高! 县公大人一个巴掌将那云拂兰掀开。 见另一个阿飘云拂兰还在看戏,顿时怒了:还不帮忙,你的身体不要了吗? 我也想,只是我没有灵质了!云拂兰悠悠的来到男人身边道。 什么灵质,你只要说得出,我给你寻! 就是信徒,把身心供奉给我的信徒…现在这个情况,恐怕只有你把身心供奉给我… 放肆!你这是什么邪魔歪道!我呸! 恨不逢君时 云拂兰想起那个时候真的是悔不当初啊。 谁能知道,堂堂一县之主半夜不睡觉,还要在府中巡逻。其实她不是没有感觉,当时那个男人气势特别足,看起来有几分官架子,可是看到他那样子,她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照她那时的经验,官服工作人员如果要登上领导之位,首先样貌上不能有太大的破坏,而当时,灯光大亮,她看的清楚,那个男人的脸,那样吓人,根本不可能是个官! 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不是没睡醒,还是饿晕了,她竟然在那一瞬间看上了这个丑陋的男人,想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留下自己的眷属。是的另一个揭谛! 可惜事与愿违,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这位男子名叫眷公明,是破格录用的县公大人。 眷公明当时疾言厉色严词拒绝,但是那恶鬼早就饥肠辘辘(云拂兰的身体在奢尸城的这些时间一直是饿着的,好容易来到人间,但是她的胃早就萎缩,只能吃点稀粥,所以她还是很饿。)对着眷公明那是一顿乱啃。血流了一地。 眷公明知道自己真的会是死。 是生存还是自由?! 云拂兰见眷公明有些动摇,便告诉他:所谓信徒,是暂时信任她,将自己交托给她,她这样要求不过是为了应对眼前的危机当然可以不是永久的,过了今夜,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解除。 眷公明那个时候已经被啃的失血过多已经无力动弹了。 云拂兰见他终于同意,立刻来到他的面前,在他眉心轻轻碰了一下。 金色和紫色的光一闪而过,随即结缘印迹出现。 云拂兰灵体内灵质终于外露,此刻的她飞入自己的眉心,与那占据自己的身体的恶鬼争夺身体的主导权。 经过一番苦战,那恶鬼终于知难而退,它逃了,强弩之末的云拂兰已经没有余力去追了,她来到眷公明身边,身体不自觉的凑到一起。 ……… 真的是疯了,她无法想象自己竟然被恶鬼的邪气侵染,竟然饥不择食! 事后她很后悔,也有些自责,觉得自己太过残暴,想要对自己的唯一的信徒做出些补偿。可惜等她醒来,她竟然回到了桃花洛的住所,那个男人不见了。 正当云拂兰犹豫的时候,勇哥出现了。 好家伙,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这人说的比云拂兰自己还要清楚,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还得意洋洋的。 云拂兰这才知道为啥他最开始的看到自己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兴奋了。他看中自己长的好看,要给那县公大人保媒! 这下好了,哎呀真的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啊哈哈哈好好!我这就跟老夫人说去,明天就来提亲! 勇哥风风火火的走了。 不到一天,她的事情全县都知道了。 桃花洛休沐回来听到这样消息,只感觉天翻地覆,心里那个复杂,便赶来看云拂兰。 云拂兰告诉桃花洛,便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女人可以嫁给县公也不可能是她,她是不能成婚的人。 桃花洛有些生气,质问原因。 云拂兰只能道:我不能嫁人的,你去帮我请县公大人来此吧!我自会跟他解释清楚的,所有后果我一个人承担! 请君来入门 可惜的是,桃花洛没有请到眷公明。 又死人了,桃花洛急匆匆的跑来,她告诉云拂兰,勇哥在城东找到了三个女人的尸体,县公带着人去看去了。 说完的丢了一个临时居住证给她,要她自己去找居住证背后的地图上的地方,因为现在人手不足,这里没有人管她,要等忙完了再说。 云拂兰看着背后的地图。地图上县城的全貌都在里面,她要去的地方就在主干道往东一个街道旁,看样子,应该不难。 云拂兰不知道为何县府对自己的安排这样随意 ,她这样一个陌生人,来到这里,竟然没有人关心她的来历,他们这样,万一碰到了敌国奸细怎么办? 云拂兰摇摇头,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先安定下来要紧,而且她身无分文,先解决温饱再说其他吧。 云拂兰沿着主干道一直走,路上食物的香气不停的刺激她的味蕾。 真的好饿。 路过一个路口,看到有人在发馒头。 云拂兰想了想还是来到那个人面前。 扎着头巾的中年女人看见云拂兰眼前一亮,拉着云拂兰就往里走。 云拂兰撒腿就跑。 慌不择路,来到了一处僻静的街道,一个名叫昙华居的地方。 同样是石头做的门楼,在这里云拂兰闻到了熟悉的香火气息。隐约可以听到敲打木鱼的声音。 云拂兰忍不住停下脚步,上前敲门。 过来一会了 一个小女孩,穿着俏丽的红裙,打开了铁门。 你找谁?小女孩歪着脑袋问。 云拂兰双手合十。 这个时候一双手从门后伸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打开门,看到云拂兰行了佛礼,顿时高兴起来,仿佛认识云拂兰一般,她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让她进去告诉里面的,大师真的来了! 云拂兰顿时后悔自己冲动了,这一路太奇怪了,仿佛是设计好的。 她刚想走,那高大的女人一把牵住了云拂兰的手,又惊又喜道:大师,快请进,他人快不行了。 云拂兰被半拖半抱的拉进来。云拂自然不肯,她想走,发现身后铁门已经严丝合缝,她要走,除非飞出去。那个高大的女人笑的谄媚又古怪,不停的做着请的动作。 云拂兰知道自己逃不了,也不挣扎了,她跟随着女人走到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烟香,房间的空地上站着各个年纪的男女老少,在房间的北墙,那里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濒死的男人,大家都在无声的念着经。见到云拂兰出现,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她身上了。那目光十分热烈。 云拂兰也不知怎么了突然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朱兰,你把人请来了!敲木鱼的老人留着山羊胡子,看起来神情激动,非常古怪,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起身走向云拂兰。 在云拂兰还没反应过来,他竟然向云拂兰行了一个礼,随即摆了摆手:我们离开,大师,请,拜托了。 那些人一个个行礼鱼贯离开。 房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门外传来老人的声音:我们知道规矩,房内的东西任凭大师处置。 发生什么事情了,把她留下来,就是为了让她给一个快死的人守夜?! 云拂兰这才发现桌子上竟然放着一些吃食,不像贡品 倒像是给客人吃的。 云拂兰也不客气,把肚子填饱。 就在她吃东西的时候,那床上的男人突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咕噜声,好像喉咙里有痰。 云拂兰偏头看去,眼前的诡异情景,让她终于知道了他们到底要自己做什么了。 幕后的黑手 男人躺在床上的男人瘦的跟一个骷髅一样。他用尽力气抬起手伸向空中,好像在呼唤什么,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发出迷糊的声音,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云拂兰此刻已经吃饱喝足了。她来到床前看着那个濒死的男人。 男人发出一声叹息,也许他生前是何等的花团锦簇,然而此刻,只有一个陌生人守在他身边。终于他没能等到想要的回应,手突然落下,云拂兰伸手去探,男人已经死了。 唉,你我有缘,便送你一程吧。云拂兰随后握住男人的手,坐在男人床边,为这个男人念了往生经。 也许是文字的力量,男人的眼睛竟然缓缓闭上了。 云拂兰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从男人身上爬起来,然后向她道谢之后,消失了。 云拂兰起身双手合十,对着男人的尸身行了一个礼。 云拂兰来到门前,她知道那些人就在门后。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门突然向上缓缓升起。 原来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庭院最外围种了一排矮小的树木,树木旁边有灯,却并没有点灯,那些人站在廊下,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蜡烛。 看到了,白色的影子,真的有! 预言是真的! 可是她是个女的,佛子不应该是男子吗? 女子也是子啊,再说了佛祖菩萨是没有男女分别之心的! 人群里议论声纷纷传入云拂兰耳朵。 这时,山羊胡子的来人指着云拂兰颤抖的说:她就是新的转世佛子! 这简直荒谬,她不过是给一个死人念了一下经,就成佛子了,这些人不是骗子就是疯子。 我不是什么佛子,我现在要走! 云拂兰不管他们,抬步就走。 那些人就拦在云拂兰身前。云拂兰心中明白如果硬拼,她双拳难敌四手。 佛子,你是我们的希望,你不能走! 山羊胡子的老人道。 云拂兰知道自己不是,但是那老人十分执着,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叩拜礼。 云拂兰有些不忍急忙拦老人,就在这时,她身体内的灵质突然生成了,云拂兰看向眼前的老人,没想到他竟然是真的信自己是她的佛子。 可惜,云拂兰早就抛弃了自己的宗门,她现在所学所用早已分不清是佛是道。 云拂兰叹了口气,她拉住了眼前的已经拜倒在地的老人:老人家,念你赤诚,我们还会再见的! 云拂兰并指在前,身下如生风翼,步履如飞,转眼就跑到了门口,还好那门不过一人半高,她踩了一脚那矮树,就跳到门上,终于出去了。 可是在门外她看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桃花洛,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来接我的吗? 桃花洛笑了:我早就知道他们奈何不了你,所以我还是得亲自出马。 云拂兰大惊,她不明白桃花洛的到底目的何在。 你到底是什么人,昨天晚上在县府,那恶鬼出现的突然,我以为只是巧合,直到今天你给我那个地图,一路上太古怪了,那个所谓的安置处并不存在吧! 桃花洛只是笑,你很快就知道了! 说完趁云拂兰不注意竟然向她喷了一股刺鼻的气体。 云拂兰便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瘫软,然后看着自己被她拖走。 这东西真好使! 那是,最新研发的。 奇怪的祭典 云拂兰是被恶臭熏醒的。 人肉腐烂的奇特恶臭,只要是闻过就绝不会忘掉。 你终于醒了。 桃花洛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云拂兰顿时一个激灵,全身戒备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把我带到这里是做什么。 桃花洛却道:你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你,反而我会保护你,和那些人一样…… 那些人? 云拂兰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明明来这里还不到两天,就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我知道你现在很迷惑,但是你跟着我,我告诉你一切。在这里我发誓,如果我伤害你,我将受尽折磨而死!你可以相信我吗? 云拂兰沉默了。 云拂兰感觉桃花洛拉住了自己的手。 桃花洛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现在的行事让你觉得不可相信,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他们今天晚上就要进行祭祀,而只有你才能救我们的亲人。 云拂兰顿时心中不快。不带这样道德绑架的,怎么着,她又不欠他们的,凭什么要相信他们。 所以你并没有见到眷公明是吗?你故意让我走有什么目的。 对不起……本朝历法,对于你这样的外客,如果不听从当地政府安排,私自出逃,一律当做敌国间谍,要投入黑牢中,接受盘问。哪怕眷公明也不敢保你,只有我,只要你帮助了我,我会当众认你,并为你做保,你当安然无恙,否则,我把你交出去,你就再也不能翻身了! 云拂兰挣脱了桃花洛的手,冷笑道:我倒是从来没有见过有你这样求人的,难道此时此刻,你是要我谢谢你吗? 不要你谢我,我只是告诉你,我没有这样做,不是威胁你,只是我希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光,接着很多人走了过去。那些人男女老少都有,仿佛中了什么傀儡术一般,迈着整齐的步伐,口中念着:追随明王,福寿安康,明王慈悲,救苦救难…… 在这样漆黑的夜晚,真的是恐怖诡异。 云拂兰知道这些人是中了迷,成为某些人的信徒,变成了完全没有自己的怪物。 没想到这么快,这帮疯子。桃花洛一声抱怨。 云拂兰此时站起身,她看向外面纷乱的场景。那明王通过这样极端的方式收拢信徒,虽然收效显着,但是背负的因果也大,果报很快就会来。 眼看着人群已经来到尽头。 桃花洛拉着云拂兰悄悄的跟在后面。这次云拂兰没有挣脱。 他们伪装成信徒的样子,来到了祭祀的地方。 月亮此时悄然升起,正好一轮满月。 在这不知名的河流交叉形成的浅滩处,一个篝火正熊熊燃烧。 一个裹在黑袍里的男人正在说话: 今天有人质疑本明王的神威,他们还派县府的人来查我!哼,她们可是犯了大忌了,所以我降下天火烧死了她们,你们说,本明王做的对不对? 她们是叛徒,该死该死!人们冷酷的声音附和起来。 她们就是县公大人今天去看的那三具女尸,也是我的同伴。桃花洛突然凑到云拂兰耳边道,我们还有一些人,也在他手里。他决定今晚就将他们杀了,所以我们才那么急。 你超度的那个男人就是侥幸回来报信的人,可惜他最后也死了…… 眷公明竟然知道为什么,不依靠他的力量。 桃花洛摇摇头:那明王有邪术! 消失的明王 邪术? 桃花洛点点头。时间紧急,她在云拂兰的的手心写字,说起这个明王的来历。 废除百家,独修儒术以来,新的王严禁各种神法道术,为此杀了好多人。就在这时有敌国的沙曼教突然乘虚而入,他们在这里的地下广泛活动,原本倒也没有什么。突然有一个名叫明王的男人号称是沙曼教的正神,他坑蒙拐骗瞬间拥有了大批沙曼教信徒。这个明王歪曲沙曼教教义,吃喝嫖赌,榨干信徒的资源。桃花洛原本是父母双全,但是后来母亲跟了这个明王,之后抛夫弃子,下落不明。桃花洛长大之后 她一心想要去县府工作因为她知道只有那里才能找到母亲的线索。也是在县府之时她无意中结识了很多跟她有相同经历的人,他们结成同盟。明王逐渐壮大,也越来越猖狂,害的人也越来越多。拂兰顿时明白那个山羊胡子的老人正是其中一人。 桃花洛又说了她的同盟里面的那个预言:传说,那个人从天而降,它又有一双眼能带领大家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你很特别想,桃花洛写到,我知道您的身份不简单,你说的那个恶鬼其实是我的祖先,据说一直在等待着一个人,一般人是见不到的。 桃花洛解释:因为她休沐时间不长,所以她没有将那祖传的灯笼带走。谁知云拂兰住的第一天就出事了。 云拂兰对于她这些解释不置可否。桃花洛太狡猾了她的话漏洞太多。 不过她很快就见识了桃花洛口中的邪术。 此刻在这样幽深的夜晚,信徒们跪在地上,那明王就像一个暴躁的君主,他坐在自己夸张的神座之上,不停的倾诉着他心中的愤恨。 信徒们的情绪也被这怨恨感染了,他们愤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个背叛他们的人,那背叛的人还在挣扎,这让他们感觉自己也犯了罪,他们呼唤着明王展现他的神迹,要这个背叛者用生命来赎罪。 那明王终于高兴起来。只见那明王的手一挥,那篝火就仿佛活了一般飞到了他的手里,然后他猛地丢了出去。 发生的太快,只见那背叛者身上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 他们怎么敢!桃花洛急忙跪在云拂兰面前,低声祈求,云拂兰救那个人,还答应以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开玩笑,云拂兰当然选择拒绝。桃花洛只得拿出来一个东西,云拂兰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给我吧,我帮你还不行吗? 桃花洛喜出望外。 云拂兰将东西收好,道:那便用普通人的办法试一试吧! 就在这时,云拂兰突然起身,她大声呼唤着明王,要求献宝。 桃花洛一惊。 就在这时云拂兰将她手里的东西亮了出来。 竟然是一把桃花扇。那扇子在虚空之中竟然自己打开,扇面上的桃花朵朵盛开,什么诡异。 竟然是一个扇子!明王不屑的答道:走进来我看看吧。 云拂兰低声应了,她恭敬来到明王面前。 就在她快要接近身边的明王之时,那明王突然消失不见了! 连环的幻境 随着明王的消失,瞬间出现的是一团火球直接向云拂兰袭来! 云拂兰急忙躲开。 没想到火球的目标根本不是她而是她身后不远处那个被吊起来的男人。 那个人正是桃花洛他们想要救的。 男人痛苦的呻吟顿时响了起来。 小妮子你心思不纯,要杀我吗,可惜了人怎么能杀神呢? 明王的声音带着回音,仿佛就在眼前。 神迹,神迹啊! 啪啪啪! 看着被火烧的男人,民众们不但不上前救人,反而跪下开始磕头。 这一幕何其相似。当年自己的父母也是这样被愚昧的民众当作怪物烧死的。那些围观的人,也是这样,他们高兴欢呼以为自己是站在正义的、对的那个,他们才不管那个被烧死的是不是真正的坏人,他们只在乎他们的正义! 云拂兰冷笑一声,虽然明王的身法很快,但是云拂兰看得清楚,那明王刚刚是突然下沉。那么他现在应该就躲在这个巨大的神座里。 你要是自己出来,跟这些人解释你的真实身份,倒也罢了,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哼,我早知道你们会来! 随着明王的话音一落,一个火箭就射中了神座,然而下一秒神座之下就砰的爆开,那里面冒出一个小火苗,那火苗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就来到了那些民众身上,接着那些人瞬间燃烧起熊熊大火,看样子应该是有人事先将易燃的火油泼在地上,否则火势不可能这么大。 场面一下子就混乱起来了,犹如人间火狱。 云拂兰眼角看到桃花洛戴这几个人匆匆去救那个被吊着的人。 看来这个火是他们提前就放好的了。这些信仰明王的人和桃花洛他们到底有什么巨大的冲突,为此不择手段! 云拂兰心中对这些中毒很深的信徒怀着莫名的偏见和愤怒,她完全不在乎他们的生死。 你还不出来吗?明王!云拂兰看着眼前诡异的神座,突然发问。 只见那神座突然飞了起来,它悬浮在空中,从里面传出明王的声音,那声音哈哈大笑起来:我听说找到了所谓的佛子,没想到却是你这样的,朋友,也许你我才是一路的,怎么样? 就在这时一把菜刀突然飞了过来,正是桃花洛。 佛子,不要被他蛊惑了! 就他那样的,还能蛊惑人,云拂兰心中不快,不理解桃花洛为何这样遮遮掩掩。 我们会再见的! 明王丢下一句,突然消失。 就在这时,桃花洛突然跪在地上,她看向云拂兰:佛子,求您赐一场甘霖吧!不然这些人都要死了。 云拂兰看向桃花洛突然笑了。 如果我不可以,你是不是真的要这些人死? 桃花洛愣住了好像不明白云拂兰的意思,随即哀求,道歉自己的所作所为,并声称自己是因为没有能力救这些人而不是勉强云拂兰去做。 你和那个明王演了这么出,我不在意。我只是想问,你们怎么知道那个?还是这是另外一个试探,或者说我还在那个昙华居里? 这个疑惑一出,顿时周围起了波澜。 再看之时,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突然的变故 娘! 一双浑浊的眼里满是泪水和恐惧,她脸上带着祈求的目光,那样看着自己,云拂兰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 好热啊,为什么要烧死我们,谁来救救我们啊! 那个时候的自己就是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被烧死…… 眼前的桃花洛的脸仿佛扭曲了,周围都是燃烧的火焰,云拂兰的身体也热了起来: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会做到更好,也许母亲也希望自己能多帮助别人吧,可惜这么多年她一次都没有梦到过他们,也好。 那便试一试吧,我总是要重新开始活着的。 风火雷电破! 云拂兰手势一出,却没有半点变化,可惜刚刚明明自己体内的灵质有了反应。 云拂兰看向平静的夜空,道:你看到了,我并不是什么佛子。 桃花洛终于失望了,她低下头终于不再纠缠,而是奔向自己的同伴! 等等,那里都是火,你别去! 然而桃花洛已经义无反顾的奔向自己的同伴。 云拂兰震惊了,早已经不相信忠贞的心也有了一丝撼动。 罢了,我再试一次吧! 随着口诀再次落下,云拂兰以为这次还是失败了,没想到过不了几秒钟,起风了! 随即乌云密布,然后下起了雨。 雨水将那火一点点浇灭,在场的人都露出劫后余生的欢笑。 云拂兰看向自己的手心,竟然成功了。这个不再依靠神佛的世界,竟然这样依赖信仰的力量。 云拂兰看向那些人群,他们与她都是陌生人,他们的悲喜她也不关心。 她转身想走。 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别动,我这个火枪很厉害的,你也不想在自己漂亮的脑袋上留一个洞吧。 云拂兰背后的冷汗瞬间湿透了衣物。 什么时候自己的背后竟然来了人? 他的手和气味十分熟悉,竟然是眷公明。 就在这时,她身后冒出来一大堆穿着灰色公服的人。 那些人显然早已经有了准备。 同样惊讶的还有桃花洛。 勇哥! 桃花洛看着抓捕自己的人,仿佛如梦初醒一般,道:勇哥你早就怀疑我了吗? 勇哥摇摇头,他看向云拂兰身后的人,道:是县公大人。 云拂兰看不到身后的人,但是现在的情况恐怕是眷公明把自己和桃花洛看成一路的了。 这边桃花洛已经被勇哥带来的人抓住了,同样还有其他作为同伴的人。 大多数民众此刻瑟瑟发抖的蹲在地上。 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眷公明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那声音仿佛电流流过自己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云拂兰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心仿佛落到冰里。 我…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也不是疯子。 住口!你们这些邪教分子,花言巧语,伤天害理!死不足惜!眷公明冷酷的声音传来。 桃花洛这个时候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你们放了我们吧,我们真的没有伤害过人。真正的的凶手是明王。他利用这些无知民众,吸取他们的钱财,榨干他们的价值。我们都是受害者! 既然你们也是受害者,为什么你们不跟公府汇报,还同流合污,诱拐百姓!现在证据在此,你还要狡辩?! 眷公明大怒,将桃花洛和云拂兰打入大牢。 晚上我会好好审问你的! 暗夜的审讯 也许不管到了什么时代牢房里都不是什么好的所在,特别是这个地方,四面都是墙,气流不流通,一进来隐隐有些血腥腐臭味,尤其让人感觉阴气太重,窒息的感觉。 昏暗的灯光下,一张椅子,椅子很高,坐上去,正常的人双脚无法着地,这无形中增加了心理压力。 眷公明伸手,指了指唯一的座位。 云拂兰抬头看向眷公明,叹了口气,道:有必要吗,路上我该说的都说了。 勇哥也点点头,他凑向眷公明,道:这位怎么着也,嗯,要不就这样问吧。 既然这个世界有你们的规矩,我自然也会遵守,我也不是什么邪教份子… 说到这里云拂兰有些心虚,她昨天晚上跟眷公明说的那些成为她信徒的事情……啊啊啊,算了,就当她是个浪荡子吧,她反正是不会承认,她暗下决心一旦获得自由,立刻离开这里。 哦,那你说说你刚刚那样念了几个字,便大雨倾盆,据我所知今天晚上天气预报可是无风无雨,有星有月的。 这,这个吗,一切都是巧合…唉,因为那个地方处在河流谷底,水蒸气积压,我那样高声说话,那水蒸气自然凝集成雨了。后面雨不就停了吗? 咦,你这丫头这样也能说得过去!勇哥比了一个大拇指。 眷公明没说话。 云拂兰见状便又道:其实我刚刚也看到了,那些邪教份子的残忍,这样吧,我愿意配合你们,作为交换 ,你们放我自由。 这…勇哥看向眷公明眉飞色舞的,眼睛都抽搐了,可是眷公明却没有看他一眼,反而让他出去。 得,我走…… 勇哥最后看了一眼,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牢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气氛有些尴尬。 眷公明突然一个提拉将云拂兰扔到了椅子上。 云拂兰被他摔得屁股疼,还没来得及抱怨,双手就被他铁爪一般的手摁住,然后只听到两声咔咔响,自己的双手已经被固定在椅子的两个扶手上。 你干嘛,放开我!我都说了配合了!云拂兰有些愤怒的冲着眷公明喊道。 此时的眷公明突然喘着喘粗气,额头上也挂满汗珠,好像刚刚那样做让他废了很大力气一般。 快放开我!这个椅子有古怪! 云拂兰感觉屁股下面突然空了,好像有什么冰冷的利器东西抵住了她。 你不要说话! 眷公明大声喝道:你这个妖女,你到底用了什么东西,是你们那里什么最新科技吗?真的是荣幸啊,这样高级的东西竟然用在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身上!说吧,你是不是明王派来的,你们这些邪教分子,就该一网打尽,然后统统判死刑,否则不足以弥补你们犯下的罪。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害了多少孩子,害了多少家庭,我告诉你,我再也不会被你迷惑了,你要是不把你知道的统统告诉我,我就要让你尝尝这个刑罚的滋味。 你疯了,什么明王派来的,我根本不认识他好吗! 眷公明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沾满了血块的牙齿,看起来异常狰狞,仿佛他才是受刑的那个,他冷冷道: 上吐真药剂! 找寻的目标 云拂兰仿佛感受到了从冰冷的针管里流出来的液体慢慢的渗透进自己的血肉里。 吐真…听名字好像是能让人说真话的东西,怎么好像是假的一般,只是让人昏昏欲睡。 云拂兰的眼皮已经在打架了。 眷公明的脸这个时候突然凑近,狠狠的盯着云拂兰的脸,好像要透过她的脸看到什么。 云拂兰不习惯别人凑自己那么近,她都能感受他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脸上。 眷公明好像感受不到云拂兰的抗拒,在这里,隔绝声音和干扰,眷公明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感受。 你到底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眷公明掐住云拂兰的脖子,在她耳边问道:为什么我好像没有办法伤害你,你到底是用了什么邪术!? 不是邪术,是契约!云拂兰艰难的回答道:我们之间订下了契约,所以那天晚上你活了下来,你忘记了吗,那个恶鬼,它不是幻觉。 你胡说,我在县府住了这么久,都安然无恙,你一来就带来了恶鬼,你还说不是你搞得鬼! 云拂兰这次没有反驳,那个恶鬼确实出现的蹊跷,起初她怀疑是桃花洛设计的。可是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发现桃花洛等人的力量十分薄弱,他们之中根本没有人可以操纵那样厉害的恶鬼。反倒是那个从来没有见过真面目的明王,昨天晚上的结果,表面上看是县公将邪教份子全部抓住,实际上是明王不动一兵一卒就将自己的敌对势力一网打尽。怪不得桃花洛想要争取自己的帮忙 还编造什么佛子的预言,看来这个所谓的明王真的很厉害。现在就是看这位县公大人怎样处置桃花洛等人了。 云拂兰的身体越来越没有力气了,看来这个吐真药还真的很厉害。 此刻的眷公明已经濒临失控。不知道何时他竟然将云拂兰的手铐解开了。 云拂兰因为吐真药的原因,身体里的肌肉都处在松弛状态,整个人已经被眷公明抱在怀里。 云拂兰感觉自己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反而是这眷公明,眷公明仿佛吃错药一般开始喋喋不休: 其实我见过你,你跟我梦里的那个人一样!你知道吗,我脸上有那个东西,他们都不喜欢我,都怕我,只有你,你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这个梦一直做,做了二十几年,在梦里我跟着你,爬树,摘果,打野猪,抓蛇摸泥鳅,还有读书习字,梦里你总是很忙,我看着你给别人驱邪,看着你开坛讲经,看着你一步一步战胜你的对手…我一直以为我得了癔症,直到那天你从天而降,我知道你真的来了,你说你要我信仰你,我告诉你赢了,我知道我再也摆脱不了你了。 看样子应该是吐真药起效了,不知道为什么效果会出现在眷公明身上。 此时的眷公明已经完全变了,他抱着毫无反抗能力的云拂兰的脑袋,又亲又啃,又哭又笑的。 云拂兰被他涂了满脸口水。 这,简直了! 听着他的话,昔日与沈君行相处时的点滴又涌上心头,这个眷公明难道是沈君行的转世?可是他们两个无论是连身体还是性格完全不一样。 云拂兰想起还在奢尸城的师父和沈君行,如果没足够的祭品,是无法启动轮回法阵的。送自己来到未来的师父到底是什么目的,又付出了多少代价,这些她不得而知。 难道要找到那个明王吗? 再一次绯闻 云拂兰顿时心中一惊,为什么会想到明王……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没有人也没有脚步声,只有一股青色的烟突然从门口冲了出来,喷到了云拂兰的脸上。 就像是饿得没有力气的人吃了一大碗饭一样,云拂兰顿时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她终于挣脱了眷公明的束缚,站起身来了。 此时的眷公明却耷拉着脑袋坐在地上。 什么东西?云拂兰戒备的看着眼前情形。 就在这时青烟里逐渐显示了一个青年男人的样子。 明王? 坐在熟悉的神座之上的男人头戴着璀璨的宝冠,身上穿着绣着金边的白色锦袍,露出了两侧带着臂环的健美的手臂,最为显眼的就是他的头顶金色的光圈。男人俊美温柔,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垂眸看着云拂兰。 云拂兰却在看到这样一张脸的时候愣住了。 你是明王?你的脸是真实的吗?我怎么好像见过你?云拂的语气十分生硬。 自称明王的男人却仿佛一点也不介意,他伸出手,温柔微笑道:欢迎你我的圣女,我相信是神主指引你来到我的身边,我需要你,在我身边你将沐浴神的恩赐… 云拂兰抬起手正要将那装神弄鬼的人揪过来…却没想到一个黑色的肉瘤样的东西突然飞出来,将那个明王的手一把拍碎了。 明王的手变成了闪光的碎片,却瞬间凝结还是变回来手的样子,变回手之后立刻回击。 现在是个人都知道眼前这个明王只是个替身不是真的人了。 云拂兰退后一步。幸好她刚刚慢了一点,要不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 眼前这个明王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术,竟然可以以这样的形态出现。 如果眷公明此刻还醒着估计会告诉她,这不是什么秘术,而是一种高科技,纳米成像。 此时黑色的肉瘤样的东西一击得手,却反手被那明王恢复的手啪叽打到地上。 掉在地上的黑色肉瘤就好像是发芽的种子一般迅速长出来四肢和脑袋,变成了木棍人,身高就和普通人一般。木棍人一个闪身就来的了云拂兰身前。 这情形恐怖又诡异。 云拂兰被迫躲在木棍人的后面,云拂兰回头这才看到眷公明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干净起来,他脸上那恐怖的胎记不见了。 ……这是碍事!明王的脸终于不露出那样虚伪的假笑了,他的脸突然闪烁起来,好像知道自己时间不够了,他看着角落里的云拂兰的道:云拂兰来蒙梅罗渡,那里有你想要的一切,我在那里等你。 说完青色的烟突然消失,牢房里,又恢复了寂静,如果不是那洞开的门,云拂兰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勇哥急急忙忙闯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眷公明,他点了点云拂兰:咱这位大人,在县府可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人家大禹三三过其门而不入,咱们这位十过,因着你啊,连连撅了,唉呀,我就不该放你们单独在一起,有毒! 勇哥边说边给眷公明掐人中,一边叫着大人。 云拂兰看的很清楚,此时的眷公明脸上是有那块恐怖的胎记的。 你愣着干嘛啊,县公大人都这样了,还不喊人帮忙! 请给我机会 县公大人请假了! 这个消息飞一般的速度传播开来。眷公明平常寂静的房间里可以说是人来人往,大家都稀罕啊,像县公这样顽强的男人竟然也有请病假的时候,啧啧,看看,下次他还敢说别人事多不! 眷公明躺在床上,勇哥给他端来了药。云拂兰就尴尬的立在一边。窗外们不停的又脑袋探出来,偶尔还发出窃笑。 眷公明端起药,眼睛看着窗外探出的脑袋,脸都黑了,怒喝道:都是太清闲了,事情那么多,都做完了?! 窗外的人都做鸟兽散了。 云拂兰忍不住抿了抿嘴巴,怕他看见急忙低下头。 好笑吗?眷公明冷冷的看向云拂兰。 云拂兰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 很明显眷公明冷冷的目光对别人那是百试百灵,但是云拂兰可不怕他,她直直的盯着眷公明。 云拂兰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眷公明脸上的那块胎记。 现在看起来,除了丑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对。 看够了没有!眷公明再也遭不住了,他自己先偏过头,脸已经红了。 勇哥在一旁看着,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超大的电灯泡,又怕自己走了,县公大人这个老光棍吃亏,左右为难呢,县公大人发话了要他去看看昨天抓来的桃花洛等人审的怎么样了。 勇哥得了令,将手里的帕子扔给云拂兰走了。 云拂兰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她凑到眷公明身边刚想把手里的帕子递过去,就见眷公明猛的抽走了她手里的帕子,又将碗怼到她手里。 云拂兰手一滑差点没接住。 放好,过来说话! 只听咔咔几声,眷公明的那个床头自己就抬高了,眷公明半躺着,半眯着眼睛看着云拂兰,道:你看到了是吗?我脸上的那个胎记。 云拂兰微微点了点头,也问出来心中疑惑:那个明王叫我去蒙梅罗渡,那是什么地方? 眷公明告诉她蒙梅罗渡是两国交界处的一个度假圣地,每年都有很多人去那边游玩,那里的人员混杂,有很多不法分子也是经过那里向内地渗透,屡禁不止。明王教正是这几年兴起的一个境外势力,截取多重宗教教义,他们敬仰日月的力量,信仰的那个神叫做明王,意思是日月之王。 云拂兰这才才明白这里的情况,无论什么教只要通过正常手续便可以作为一个组织在国境内活动。 其实国家已经消灭了很多邪教黑教,但是还是有些人不甘心他们怀着颠覆国家的野心,总想着死灰复燃。 眷公明说完又开始说起了昨天白天查获的三个女尸,虽然对外称为可燃气爆炸事件,但是她们可能是邪教份子,背后的黑手就是明王教。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找到了证据就可以将明王教铲除? 不错,这么多年时常有人员失踪,我怀疑是明王教所为,我苦于没有证据,你如果帮我,我记你一功,到时候我可以申请你成为特聘员,你就可以留在这里,不需要再颠沛流离了,你考虑一下。 云拂兰沉默了,她来到这里是为了师父,为了找到回去的路,她嘴里刚吐出一个对… 就当是为了我!眷公明突然起身握住了云拂兰的手,道:你知道吗,我其实挺传统的,我想要对你负责…… 不要乱签字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窃笑。 算了,你滚吧! 眷公明突然甩开云拂兰的手,侧过身再不说话了。 怪不得这位大人成了老光棍呢,这性子谁受得了! 云拂兰摇了摇头,也不再追问其他。她打开门,正好碰到了拿着一个蓝色盒子的勇哥。 勇哥看见云拂兰的出来,打开门探进去看,见眷公明一副自闭的样子,无声的指了指里面。 云拂兰耸耸肩就要走,勇哥见状赶紧将云拂兰拉住。 两个人走到僻静的地方,勇哥叹了口气道:大人从小没了爹,是他妈一个人带大的,还好有国家优待,才能成才。他一直跟我说,他要报答国家的恩情,所以他一直很努力,也因此破格提拔为县公的位置,你知道有些人一辈子都走不了一步,他年纪轻轻就到了这个位置,着实很不容易啊。云拂兰,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有故事的人,我想告诉你,如果你没帮手,没实力,那么你想要什么都难。 云拂兰这才听出来,勇哥这是做说客来了,便问道:是眷大人要你说服我的吗? 勇哥摇摇头,道:是我自己的私心。说起来桃花洛还是我担保的,没想到那丫头看起来老实,实际上是邪教卧底。先前你和桃花洛走的近,我以为她只是和你投缘也没有阻止。现在看起来都是她有意为之的。那天晚上 本来是要安排你去安置点休息的,便是她极力劝说我,让我把你安排在她的住所。 她告诉我是因为她休沐,所以借给我住的…是了对于身份不明的人又怎么会安排在这样机密的地方,况且那天晚上我竟然碰见了鬼…诡异的事情。看样子是她提前安排的。 怪不得那天晚上她就要求了一个一天一夜的监视任务,巧合的是第二天就发生了三女尸案。勇哥皱眉道。 云拂兰想知道桃花洛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罢了,反正也要公事的,就提前告诉你吧。她本来是明王的慈妃,后来叛出了明王教。明王教便派出人来追拿,她便改变了容貌成了桃花洛。这些年一直躲在这附近。可惜现在的锁定技术便是改变了相貌也可以识别,她很快就暴露了… 你是说她知道自己暴露了,那她为什么不走? 勇哥这个时候抬头古怪的看了看云拂兰,才道: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的,等你,传世佛子! 云拂兰笑了,道:这个时代神都是可以登记造册的,哪里有什么传世佛子,她不会是被骗了吧。 勇哥也笑了,道:也许是吧,你待会见到她可以好好问问她。 云拂兰一惊,道,他同意了? 勇哥摇了摇手里的蓝色盒子,道:看我的,他呀不得不同意~ 过了一会,勇哥带着蓝的盒子回来了。勇哥也不卖关系,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那个蓝色的盒子。 云拂兰这才看到这个蓝色的长方形的盒子里装的竟然是一沓一沓的白纸。勇哥又拿出一只羽毛,递给云拂兰,道:签一下责任书。 云拂兰接过羽毛,勇哥又把那蓝色的盒子凑过来,也不待云拂兰看清,指着白纸的一处空白处,说着:签这里。 云拂兰看见空白处的前面写着的是眷公明正要问,勇哥催促道:就写在眷大人的名字旁边就好了,快点,桃花洛等着你呢。 我真是不想听 桃花洛看着手中的羽毛笔,因为以前没有用过十分好奇。 勇哥看不过去,以为云拂兰不会写字,就捏着羽毛尖的那头,指引着云拂兰写。 羽毛笔的笔尖接触到白纸的那一头,就有黑色的痕迹留下来。 云拂兰正是觉得新奇,凑近去看,写下的痕迹。 朱勇!就在这时突然传出眷公明的声音,道:你不去办事,在那里撩妹! 把朱勇吓得一哆嗦,急忙松了手。 两人回头看过去,眷公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窗户口,正看着他们呢! 等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大人!朱勇急忙把纸和笔都收好,追到窗户那,道。 罚你一月薪水! 眷公明当然不听,只听哐的一声,窗户自动关上了。 大人!这惩罚也太重了吧!大人,朱勇又去捶门乞求! 云拂兰只觉得好笑,这勇哥怪不得能在眷公明身边呆,这能屈能伸油滑无赖的样子,是个人才啊!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来。 只见眷公明已经穿戴好了,走了出来。朱勇马上破涕为笑:大人,您这身真是风流倜傥! 眷公明看了朱勇一眼,一伸手就拿走了他手里的蓝色盒子,打开一看! 你们简直胡闹!说着瞪了一眼云拂兰。 云拂兰向来是独当一面惯了,除了师父谁也没有这样劈头盖脸的说过她,不由得有些生气:刚刚也是好好的说这话呢,下一秒叫人滚,这阴晴不定的,叫人无法相处。 云拂兰转身就想走!什么桃花洛,跟她师父比起来没完了,她还是去办正事要紧! 嘻! 又一声怪笑! 谁在那里! 这一次眷公明不再隐忍,他愤怒的责问出声! 要走的云拂兰的和还在表演的朱勇都愣住了。 大人,今天大家都出任务了,没有人…朱勇道。 云拂兰也四处看,希望找到那个隐藏的人。 不对,我明明听到了,还不止一次,一个男人的笑声。你们刚刚没有听到吗? 朱勇摇摇头。 云拂兰也摇摇头,道:一次都没有听到! 罢了,也许是我的幻觉吧…眷公明疲惫的揉了揉额头。 他拉起了还在地上的人朱勇,对着云拂兰的道:你帮我,作为报答,我也会帮你,你还要走吗? 云拂兰抬起的脚又放下,最后还是跟着眷公明走了。 三人来到大牢。牢里空荡荡的,也没有看到守卫,房间就分布在走廊两边,里面看起来还是很干净明亮的。这一路因为有眷公明在,那些墙里面射出红色的光,只要一扫,厚重的铁石门就自己打开了,十分方便。 云拂兰看着这红光十分好奇,正想摸一下,被眷公明一把抓住了手,低声道:小心,这红光是警戒线,一旦不对,就会攻击,到时候你的手不用要了。 云拂兰点点头,老老实实的跟在他的后面。三人来到大牢的最底层。 一间单独的牢房。外表没有稀奇,只是它的门口,红色的扫描线更加密集。 里面关押的正是桃花洛。 桃花洛看着云拂兰来了顿时激动起来,她猛地冲到门口:你们都滚吧,我只能我们的佛子说话! 真冥顽不灵 喂喂喂,眷大人好歹是你的上司,你这下是完全不遮掩了是吗,起码叫声大人吧! 朱勇愤愤道。 此时的桃花洛性情完全大变,她冷眼看了一下朱勇,道:怎么,不过是叫了你一声勇哥,还真把自己当做我的前辈了?告诉你,我当年在教中混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你们最好对我客气点,按我说的做,否则我当场咬舌自尽! 眷公明看着这架势,竟然不生气,他拍了拍墙,只见雪白的墙体弹出一个盒子,眷公明打开盒子,转眼间,他们就来到了一个审讯房内,桃花洛此刻正被绑住了四肢和躯干。 眷公明走向房中唯一的凳子,坐下翘起脚来,伸手指了一下,道:现在请开始你的表演,我到底要看看你想怎么个咬舌自尽。 那边眷公明开始审讯,这边云拂兰忍不住四处打量,她摸了摸墙,是冰冷的石块。真是不可思议,虽然没有术法,但是他们竟然用这种力量创造了堪比术法的神奇世界。 慈妃,你要知道,在档案里,你已经死了。明王在找你啊,你说你的那个秘密能不能保你?或者说现在是你要求我合作,看我能不能保你!眷公明道。 佛子!救我!云拂兰救我!桃花洛此刻终于明白自己已经威胁不了眷公明,转头就叫起了神游的云拂兰。 云拂兰终于停下来,看向桃花洛,道:你为什么认定我是什么佛子? 因为我有预言!你就是我的佛子,传说中能安慰人的灵魂的摆渡者。 桃花洛道。 那我再告诉你吧,就在见你之前,明王来找过我,说我是明王教的圣女,还要我去蒙梅罗渡找他,他有我想要的一切,你说我要不要去呢? 他,他已经找到了你吗?桃花洛:不可思议的反问道。 云拂兰点点头,道:当时大人也在场。我也奇怪他怎么能知道我的存在。看来你知道。 桃花洛此刻却忽然崩溃了:徒劳,一切都是徒劳!我们还是失败了!!他就要来了,预言将会一一应验的! 云拂兰忍不住看了看眷公明。眷公明把翘着的腿放下走到桃花洛的面前,有些嫌弃道:怪不得你在明王教里只能当个慈妃,就你这样花瓶脑袋,真的是多一点都装不下了。显而易见的,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握之中,见你忽然这样在乎一个人,他自然是要来看一看的。所以也不用把他想的那么神了,不过是反间计罢了。 桃花洛,不是我说,虽然你的样子跟以前相比风格什么的都相差很大,但是我觉得这多年,你都平安无事,不可能是巧合,唯一的可能就是,明王故意放你离开,想借你的力量使得预言应验。所以你也别僵了,赶紧跟我们大人合作,我们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做事情还是很靠谱的,这样你的小命也保住了,你的那些下属也保住了不是很好吗? 朱勇道。 桃花洛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眼睛直直的看向云拂兰,道: 我只想跟佛子说话! 靠近一点点 不可能,你爱说就说,不说便罢!我们走!眷公明道。 奢比尸!你不想知道奢比尸的事情吗? 桃花洛突然道。 云拂兰猛地转身道:你说什么,你知道什么? 桃花洛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我知道你有重要的人要找,你没有线索,我正好有,你还要不要留下来呢?云拂兰叹了口气,好吧。 眷公明却不肯了,他看向云拂兰道:我希望你保持理智,不要轻易许下触犯底线的承诺。 眼看着现场中没有人了。 云拂兰来到桃花洛的身边,好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吧。 如果我死了你可以给我念一段往生咒吗? 据我所知,明王教里面没有这些的吧,你是哪里知道的? 你可以把我放下来吗? 云拂兰找了下发现桌子旁有一个按钮,她试了一试,果然,绑住云拂兰的那些绳子都收回去了。 桃花洛坐在地上经过一整晚的审讯,加上脱水禁食让她没有什么精神。 云拂兰并不靠近,她戒备的看着桃花洛,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桃花洛却笑了:你真的很奇怪,明明对我这么戒备,却又答应放我下来,放心我这样了还能做什么呢? 不管你当初看见我的时候怀着什么目的,但是我记得你对我的善意。 原来如此。桃花洛低下头,双手放在自己的衣领上,道:其实,跟我这样的慈妃真的很多,我们都是明王的女人,明王大人他一直想要长生,他想要支配一切的权利。他想变成神。我们这些女人不过是消耗品,明王大人一点都不在乎。可惜那些人却为了他一点点偏爱争的你死我活。后来,我遇到了杨老,他是我的老师,他把我救了出来,后来我便替换了相貌,以桃花洛的身份活了下来。这几年,我才觉得自己真正活过。可笑的是,这一切都是偷来的,你看! 桃花洛褪下身上的衣物,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巴掌大黑红纹路的蜘蛛赫然出现在她肩膀处,那蜘蛛似乎也是发现了有人看它,它灵活的把脑袋转了一个圈,然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脸,然后就爬到桃花洛的心口处消失不见了。 云拂兰顿时惊住了,瞪着桃花洛的胸口。 这只蜘蛛真的很眼熟,原来在奢尸城,那里有一只巨大的蜘蛛怪,也是这样人脸蛛身。 你那里有东西,你竟然看不见吗?云拂兰诧异。 桃花洛摇摇头,它每次出现,都要啃食心脉,我每次都很疼,我也去医院看过,大夫说我得了先天性心脏病,心脏里有一个洞!我说我梦到了蜘蛛在吃我的心,他们说我是噫症。只有杨老,他每次给我念经的时候,我才能好过一些。 这东西,明王教的人都有吗? 我不知道,杨老说我身上有恶孽,就好像人的心里有了爱憎恐惧,恶孽以此为食 并且化为妖魔。只有找到传世佛子,才能打开地狱之门,将这些妖魔放逐,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果然,你能看见吧。桃花洛捂住自己的心口,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一会就满头冷汗,眼看着就要坚持不住了。 云拂兰终于忍不住上前查看。 就见桃花洛,突然一把抓住了云拂兰的手,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给你做检查 桃花洛脸上赫然出现了那只黑红的人脸蜘蛛,那蜘蛛一跃而起就扑到了云拂兰的脸上,很快就从她的眼睛里钻进了云拂兰的身体。 云拂兰顿时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我终于可以摆脱它了!桃花洛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跪在云拂兰的身旁,双手合十,道:对不起,佛子!不过你忍一忍,很快就会好的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通道啊! 就像是应验她的话一般,云拂兰的身体开始抽搐起来,好像鬼上身一般。 就在这濒死一刻,云拂兰的意识好像来到了一个诡异的地方。 我们走吧,慈妃,她们都死了,再不走我们都要死。 一个女人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还带着回响,哭诉着。 你们走吧,我早已经病入膏肓,医生说我骨头里长了东西,我只能等死了,如果在死之前能帮你们也是好事。 这声音竟然是来自自己的身体。 随即她看到了一个山羊胡子的老人:杨老!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激动的喊。 杨老看了看她的脸,道:既然这个身体不能用了,我们就换一个,你愿意吗? ……我愿意。 随即又切换了画面。 一个简朴的房间里,一个老人正在拨动着念珠,他身侧的墙上贴着一张白衣飘飘的女神画像。 杨老,您又在念经了,您不知道现在的明王教有多猖狂,他们还到处发传单,也没人管管,难道就因为那个明王给这些狗官捐了钱,所以他们就可以横着走! 杨老笑了笑,道: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呀,我相信县公大人早就知道明王教的真面目了,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 这个县公可是对我们这些邪教份子厌恶的很,您还帮他说话。 杨老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道:任何事物到了极限了就变成妖魔鬼怪了,所以适可而止,才是最好的。 这个时候云拂兰的视线突然抬起来,她看了一眼那个画。 画上女子的脸清晰起来,赫然是自己的脸! ……… 就在这时门外一直在监视的眷公明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况,刚刚不知道什么原因,里面的全方位立体录影器竟然闪屏了,没有画面。看到云拂兰倒地,眷公明再也顾不得其他赶紧冲进来。 桃花洛被冲进来的眷公明一把就推到地上,他抱起云拂兰,脸色焦急的呼喊着她的名字。 朦胧中的云拂兰的听到了沈君行的呼唤。 她一回头,看见了被蜘蛛丝缠绕成一个球,只剩下脑袋在外面的行君。他旁边,一个长着露华的脸的蜘蛛怪正在兴奋的吐着丝。 她想救他,一股巨力突然将她拉住了,一个激灵,云拂兰醒了。云拂兰醒来的时候正好在眷公明的怀里,她的头顶就是眷公明的俊秀的下巴…颈部…喉结。 云拂兰顿时感觉自己不好了。眷公明此刻也发现云拂兰醒了,他狠狠的瞪着她:笨蛋,谁让你解开她的绳子的! 云拂兰自知理亏。 一旁的朱勇咳嗽一声,道:大人,还是给她看看吧检查检查身体,才保险。 注定的结局 眷公明狠狠的瞪了一眼朱勇。 朱勇心虚的低下了头,不敢和他对视。这一看就看到了地上的桃花洛,原本那个傻大胆似的女孩现在变得哭哭啼啼起来。 朱勇没好气的骂道:哭啥,你这丫头没良心得很,人家好心想救你呢,你反手就把人给害了,真的要不得!哼,你们这些邪教的人心眼贼坏,没救了都! 桃花洛还在嘤嘤叫道:不是,我身体好痛,有什么东西在啃我的骨头! 如果先前她所受的食心之痛只是让人窒息,尚且还能忍受,这次的痛更加剧烈,宛如全身的骨头都被打断了,又接起来又打断,那种往复的剧痛。 怎么会这么痛,她仔细回忆杨老曾经说过的。是了,他明明说过只要让蛛体转移,她就会好的,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就在这时云拂兰突然不再颤抖,她竟然睁开了眼,只是眼睛变成全黑,看起来异常恐怖,猛然的就伸出手掐住了眷公明的脖子! 云拂兰,你醒醒! 眷公明也不容着对着云拂兰就是一个巴掌过去。 云拂兰伸手拦住了眷公明的手,将他一个大男人就甩飞出去,幸好有墙挡着,不然可就飞到外面去了。 大人!您没事吧大人?朱勇急忙过去扶起眷公明,他指着云拂兰道:现在怎么办呀,她鬼上身了吗? 眷公明却一把推开朱勇。 朱勇那个气呀,心里暗骂。 下一秒灯灭了,一声巨响从他们身体炸开。朱勇转怨为惊,回身去看原来眷公明推开自己的那个地方此刻被砸了个大洞,乱石飞射,烟尘缭乱。在那烟尘中出现了一个干瘦的人影,只能借着模糊的天光看,似乎是个男人。 大人?朱勇喊了一声。 那个干瘦的人影却没说话,他像是个猴子一样溜了进来,转眼就消失在黑暗中。 朱勇愣住了,反应过来那不是眷公明,而是有人劫狱。 身后突然亮起了光,眷公明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朱勇,我在这。 朱勇的心终于放下来,随即又喊:大人,有人劫狱! 借着手上的光,眷公明也看到了,因为地上已经没有了桃花洛和云拂兰的踪迹。 这些人手脚真快!看来就是那些邪教分子!朱勇道。 眷公明正要说话,值班的守卫就跑进来报告,石牢里的犯人都被劫走了。 这下完了,咱们这出了这样大的纰漏,大人,怎么办? 凉拌!眷公明丢下一句,转身就离开了。 大人没想到这个时候您还有心情开玩笑。 两人走入黑暗之中,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办了。 云拂兰是被凉意惊醒的。 醒了醒了,快来看看。 云拂兰睁开眼就看见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留着山羊胡子。 这就是桃花洛口中的杨老。 他们现在在一个昏暗的地下室,这个地方看起来很旧了,空气有些尘土味,甚至比不上眷公明的那个石牢。 地上还有伤员,十几个人躲在这个不足方寸的地方。 杨老把云拂兰扶起来,又仔细的看了看她的情况,点了点头。 杨老,快来,桃花洛不行了! 角落里有人突然道。 国王的徒弟 杨老赶忙过去看。角落里此时传来了痛苦的叫声,那叫声突然被捂住了:别喊,我们还在被搜查当中,县府发出通缉令了,一旦被发现我们都要被发现,可以被当场剿灭…… 只留下低低的哭泣声。 好孩子,你受苦了。 杨老含泪看向桃花洛。 此刻的桃花洛全身都是瘀血,整个人都肿成了紫黑色,嘴巴因为剧烈的疼痛已经被咬烂了,留下斑驳的血迹。 我想活,杨老,救我,救救我!桃花洛紧紧的抓住杨老的衣袖,用力的乞求道。 杨老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这一路他看着这个孩子这样顽强的活着,吃了那么多苦,到最后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桃花洛的心中很多疑问,在这一刻,她想得到答案。杨老已经救不了她了,她唯一的希望是那个人。 没过多久云拂兰自己被挪动了,她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了已经濒死的桃花洛。 桃花洛看向眼前虚弱的女子,除了脸色苍白了些并没有什么变化。早已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了她,她回想起来,在明王教,刚刚入会的时候很多女孩子发高烧,严重腹泻,虽然当时在教内很多有名的医生,但是最后还是因为各种原因不治身亡。她也是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慢慢恢复,成为了慈妃。现在的云拂兰,她只是一个晚上,就已经恢复意识,并且并没有发高烧。看样子杨老说的对,这个人真的是不同的! 桃花洛眼睛里射出光,她猛的推开身边的人,一把扑倒云拂兰的身上,云拂兰此时还没有恢复,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只得任由桃花洛掀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她光洁的胸膛。 云拂兰那个气啊,旁边还有男人呀!虽然时代变了,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袒胸露乳的真是太不像话了。 围观的众人来不及脸红,就在这时一只巴掌大的黑红蜘蛛突然从颈部冒出来,它灵活的舒展自己的八条腿,就好像是伸了一个懒腰,接着在皮肤上敏捷的游动,接着钻入云拂兰的锁骨不见了。 蜘蛛活了! 众人都被这样诡异的情形吓了一大跳,纷纷离两人远点。 终于,我终于看到了它的样子…桃花洛喃喃道。 云拂兰只觉得疯了,想要抬起手将自己的衣服掩上,谁知道她抬起的手上赫然有一只张牙舞爪的黑红蜘蛛,那蜘蛛一个飞跃就扑倒了桃花洛的脸上! 桃花洛从云拂兰身上滚了下来,开始剧烈的挣扎想要把脸上的东西弄下去.它的腿和身体把自己的口鼻都捂住了,她现在都不能呼吸了。人们看到这样的情况,纷纷避到了角落里,惊恐的看着眼前情形。 眼看桃花洛就要窒息而死了,杨老忽然普通一声跪在云拂兰身边,不停的磕头,道:请佛子息怒啊! 云拂兰顿时觉得荒谬,这个东西还能听人指挥的吗,就算是能听人指挥,那桃花洛才是原来的主人! 就在这时,那桃花洛的的脸都憋成了黑茄子,那蜘蛛似乎玩够了举起自己的前足对着桃花洛的脑袋就是一划拉,桃花洛的脑袋就变成两半,露出里面的内容物。 那黑色的蜘蛛饱餐一顿,身体忽然变得更大了,它在桃花洛的尸体上走来走去,仿佛地主在巡视自己的土地。 说吧是不是 这是什么东西!大家快散开!杨老一声呼唤,众人更是惊慌,四处乱窜。 房间里的桃花洛已经死了,她的嘴巴却还在蠕动,她无声的吐出了一个字。 谁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也没人在乎,大家都在忙着逃命。 逃命的大家哪里顾得上云拂兰,云拂兰被丢在地上。焦头烂额的杨老看到了想要救也没有办法,人群簇拥着他,把他带到了另外一个地下室。 房间里安静下来。 快醒醒!云拂兰听到一声呼唤,她睁开眼,看到了桃花洛恐怖的脸,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的人心里发麻。 她勉强爬起来,发现自己的衣服竟然松开了,云拂兰没有发现异常只能将衣服拉好。 只是这样简单的扣上衣服的动作,已经让云拂兰头晕目眩起来。云拂兰休息了一下,刚抬起头突然看见了一只半米高黑红的蜘蛛。 云拂兰顿时屏住了呼吸。 那黑红的蜘蛛也发现了她的踪迹,它突然跳过了来,冲着云拂兰灵活点转动了它的脑袋。黑红的蜘蛛并没有咬过来,而是不停的晃动自己的身体,在云拂兰面前扭个不停。 可惜,云拂兰欣赏不来,她只能慢慢的挪开。 突然,一个角落里的门开了,走出来了几个虚弱的人,随即门又合上了。 黑红的蜘蛛顿时感兴趣的跑了过去,奇怪的是这只蜘蛛好像并不吐丝,而是像狗一样不停的用自己人形的脸凑上去闻,就像是挑剔的食客,随即对准那个看的上的那个,毫不客气的用自己的灵活点前足,对着那个脑袋就是一刀,然后就开始享受起来。 它也不吃,脸凑上去闭目养神起来。 这一幕看的在场的人都是心惊胆战,大家都屏息凝神。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一个男人突然拿出怀里的刀对着那黑红的蜘蛛脑袋就是一刀。随即蜘蛛轰然倒地,大家真的是喜出望外,谁也不知道原来这家伙看起来这样简单就杀了。 然而大家还没来得及开心,只见倒地的黑红蜘蛛顿时变成了一只只巴掌大的黑色小蜘蛛,随即就往那些人身上钻,在场的人很快就被那蜘蛛感染了。很快,房间里的人都开始哀嚎起来。 要死大家一起死! 门内的人不知道情况,想要喝止那些不识好歹的人,他们打开了一条门缝,很快那些黑蜘蛛就顺着门缝钻了进去。 相同的剧情又开始重演。 不行,我们要出去,去跟县公大人主动坦白,坐牢就坐牢,也好过死在这里! 在这样的时候这样语调真的很富有感染力。大家都情绪激动起来。这个时候杨老说话了,他提出要云拂兰做保,相信县公大人会相信的。 大家都目光又集中在云拂兰身上。 此刻的云拂兰除了脸色苍白,并没有别的异常。 大家此刻都用诡异的目光看向云拂兰。 是了,这蜘蛛最开始就是云拂兰带来的。怎么大家都这样,她却没什么事情,难道这些蜘蛛怪都是云拂兰的阴谋! 说,是不是你? 莫名的妥协 云拂兰看着眼前的老人,无形的威压逼迫着她,好像她如果不答应这样的要求就是天理不容一般。 云拂兰没有忘记,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她不欠他们任何人,就连杨老也是这样,她陷入了他们联合的陷阱,以为虚无的头衔会让她沉迷,然后成为他们都傀儡。 只可惜现在的云拂兰的早已不是在菩提宗的时候了,她有了自己的认识,她不再奢求去度化那些恶的人,她也不再怜悯那些所谓的弱者……或许自己再也成为不了师父希望她成为的。 杨老,您搞错了吧,我只是一个怎么说呢,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黑户,我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再说了,你说你有恩于我,要我报答,这真的是可笑至极。你们也看到了我和县公大人关系不一般,如果不是你们,现在的我早就走上人生巅峰了,又怎么会在里与你们这些末路人一起,妖魔鬼怪,邪教异端,苟延残喘…… 听到这样的话,杨老简直要跳起来了,他猛的咳出一口血,想要说话,周围的人忙给他止血,把衣服弄破了给他把胸口缠了几圈。 依我看,你们也不用去求别人,只要你们投案自首,我相信县公大人会通融一二的… 云拂兰想继续说下去,突然一个男人胸口突然破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黑色的蜘蛛腿。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周围的人没有防备都鲜血淋漓,有一些飞溅在云拂兰脸上,那粘腻的触感让人不寒而栗。 接着一只半人高的蜘蛛从那躯壳之中褪出,那蜘蛛长着一张懵懂的脸,看见云拂兰的就像看见亲人撒丫子就过来了。 云拂兰顿时头皮发麻,不知道这些怪物为何这样喜欢自己。 看到了吧,只要你同意,这些怪物就会完好无损的从躯壳里面离开,所以我求你,救救我们。 止住了血的杨老坐起了身,他说了这样莫名的话,好像他知道这些蜘蛛的本质是什么似的,不过很显然他知道云拂兰不相信,他接着道:你不相信我何不试一试呢,或者你愿意宽恕他们,那些怪物就会离开。 云拂兰将信将疑,她道:说的我好像我有权力宽恕别人一样,能给人定罪的是国法,如果国法说他无罪,那又何必要一些不相关的人的宽恕呢。 杨老咳了一下,道,他们当然需要,因为这些人的罪孽都与你有关,你如果宽恕他们,他们身上的怪物就会离开…… 就在这时,杨老身后的一个男人突然吐出一大口的酸水,马上双眼泛白口吐白沫。 快,快救他!杨老急忙道,边说边剧烈咳嗽起来,道:快,跪下,求她! 人群又骚动起来,杨老催促下大家又不情不愿的跪了下来。 一个女人哭诉着:我男人虽然脾气不好,但他对我还是挺好的,请救一下他吧,就算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但他真的罪不至死啊! 云拂兰无语了,她觉得她甚至看见了杨老眼中得意的光。不过不得不说这一刻她还是犹豫了,看着那个男人道: 好吧,看着你老婆的份上,我宽恕你…… 死灰里的神 然而好像是为了回应她的这句根本不走心的话一般,男人的身体突然剧烈的扑腾起来,他的妻子整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也没有办法制止他的抽搐。这个时候他的胸口猛然裂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黑色的蜘蛛腿,男人原本闭合的嘴巴突然打开了,里面冒出来恐怖的黑色的触须。 啊!!! 男人发出痛苦的吼声,把整个密闭的空间都震得好像在抖动一般。 很快大家就发现 ,不是他,而是有人,在他们头上动土。 快走,我们被发现了!杨老惊声道。然而好像是为了阻止他们离开一般,那些黑色的蜘蛛纷纷从大家的身体里面冒出来。 就在这时天板砰的一声被一只机械爪子穿透了。那只爪子里面射出红色的光,扫描了一圈,随即伸展,机械一直铺展,直到将整个房间的天花板都覆盖了,然后猛然向外用力,瞬间阳光蔓延过来,云拂兰被这突然的光明刺激的睁不开眼睛 看看,这些臭耗子,我终于找到了!遥远的地方传来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原来死在那里不能再死的桃花洛突然醒了,她破碎的头颅躯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终于她站起来了。 真的是孱弱的身体啊!桃花洛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 似曾相识的语气,云拂兰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顿时起来了,眼前这个东西已经不再是桃花洛了。 你是谁? 哦,又是你,看来我们真的是有缘! 云拂兰顿时明白这个人就是上次在牢里出现的那个明王。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在这个点亮了科技树的时代做出一些类似道法的古怪东西。 这个是你搞的吧!云拂兰指着那些黑色的蜘蛛们。 明王却没有说话,她的手一挥,下一秒那些蜘蛛就凭空消失了,与此同时那些人也都昏迷了。 此时的云拂兰突然感觉到胸口剧烈的刺痛,仿佛有人在自己的心口扎了一针,她瞬间出了满头大汗。 明王披着桃花洛的躯壳优雅的在乱石蹦飞中游走。 她抬起头看向明王,无声的质问: 你做了什么…… 明王停下脚步,来到云拂兰面前,他看上去也有些惊讶,随即露出了蔑视的笑:罢了,不过蝼蚁。 随即她胸膛被生生穿透被狠狠的顶在了墙上,接着明王从她的胸口掏出了一个心脏,那个心脏上一只黑蜘蛛正在挣扎着,好像它也预知到了自己的,正在拼命的往心脏里钻。 突然一声巨响,从上空传来,头顶的天花板终于被那怪模怪样的机械掀掉了。 云拂兰沿着墙角慢慢坐下,耳边传来自己血脉流动的轰鸣声,有流星从自己眼前坠落。那流星落在明王的身上,炸开了绚烂的花朵。 这下她要死了吗?云拂兰看着他身后明王所站的地方一地的血肉悲观的想。 下一刻云拂兰的面前突然出现了眷公明的脸,他迅速的给云拂兰挂上红色的液体,这些生命的能量源源不断的供给,云拂兰感觉自己身上没那么冷了。 眷公明此刻轻声道:放心,现在的机械心脏很发达,你可以换一个。 两人没有注意到那堆烂肉之中,一只黑色的蜘蛛腿在抽搐,随即被一只血淋淋的手狠狠捏住…… 请君来入笼 这个时代的人已经可以无心可活了,真的很了不起…… 云拂兰不疑有他。其实眷公明说的也没有错,但是一个完全匹配的心脏,可不是普通的人可以承受的起的,所以这项技术没有普及,现实的人们用的最多的还是活人的心脏。活人的心在黑市是可以卖一个不错的价格的。 就在两人说话间,陆续又下来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他们都带着奇怪的面具,有的还带着巨大的耳套,耳套上伸出两根线,还噼里啪啦的闪着火花,还有穿着厚重的裤子,推着一个奇怪的铁锅四处查验,有的带着一个白色的箱子,然后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漏勺样的对着那个倒地不醒的人脑袋探去…这些人各自分工,对着这两间房间里的人和物仔细查看。这些人都是上方送来的支援,还有人在上面,这次可以说是倾巢出动了。 还有活口吗?眷公明问。 带着白色箱子的人犹豫了一下,道:他们还有脑电波动,严格意义上说还没有死,必须尽快找到治疗所治疗。 眷公明点点头,那些人得到指示也迅速的收拾起来准备撤离。 眷公明眼看红色的液体快要输送完毕,眷他将东西收起来,对着怀里的云拂兰道:我们一起上去。 大人,那是什么?小心! 身后有人突然喊道。 眷公明感觉一股腥风从自己耳边呼啸而过,接着那东西仿佛一个皮球碰到了墙之后就反弹开来,它砸到地上,正好落到了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怀里,那个女人便瞬间变成灰烬,连同她怀里的孩子一起! 小心,不要被它碰到,快进笼子!眷公明说完,只听他手里吧嗒一声,凭空出现了一个铁笼子,大家看准时机纷纷跳了进去,外面就剩眷公明带着云拂兰了。眼看那球又要飞过来眷公明抱着云拂兰飞了进去,那球正好砸到关闭的笼门上。 大家都没事吧!刚刚太险了!带着耳套的人道。 其实刚刚眷公明可以更快的,但是他顾忌云拂兰,如果剧烈运动,刚刚输送的那些血包,就白输了。 果然云拂兰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人质怎么样? 必须尽快出去!眷公明道。他看了看云拂兰发现她竟然还在维持意识,真的让人惊讶。 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云拂兰点点头,道:不用管我,我没事,先抓住那个东西要紧! 嗯,我会的!眷公明忽然吹了一个口哨。 很快从上方伸进来两条铁索,铁索的一边带着勾子,那铁索好像有眼睛精准的勾住了笼子,稳稳的就将他们拉了上去。 那皮球好像不死心一般开始狠狠的撞击着笼子。 眷公明看了看大家道,待会,我喊了,大家一起跳! 云拂兰忍不住抱紧了眷公明的身体。 眼看那皮球又要飞过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眷公明喊了一声跳。他们跳下来的同时,皮球撞击的那边的笼门同时打开,那皮球入笼之后瞬间闭合。 看着那皮球在笼中徒劳的挣扎,大家终于露出来一点笑意。 终于消停了,拉上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鬼东西!朱勇在上面探出头来道。 说的好像谁不想看似的,大家都想看! 神出鬼没的 那个诡异的皮球好像预感了自己的命运开始疯狂撞击那个笼子,同时它也开始慢慢变化好像从里面分泌一种黑色的雾状的东西,那东西好像触手一般慢慢的延伸开来。 快拉! 眷公明急忙大喊。 就在笼子脱出那狭小的天花板冲出去的时候,钩索瞬间溶解,失去了对笼子的掌控力。朱勇看着被抛出来的笼子,急忙让大家闪避。那笼子蹦哒了几圈,把一些墓碑都带倒了,最后停在墓园的围栏边。 竟然是墓园,云拂兰惊叹那位杨老的头脑。怪不得眷公明搜了这么久才找到这里。这里寻常人不会靠近,一般人也想不到在这偏僻的墓园地下,已经被他们挖了那样一个安全隐蔽的所在。 现场出了这样的变故,大家都谨慎起来。 朱勇这个时候过来,他身后还带着一个穿着绿色制服,带着面具的男人,男人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箱子,对着眷公明道: 那个,县公大人,要不要让医生看看? 眷公明点点头,郑重道:我申请为她置换全能心,用我所有的权限。 听完这些话,绿男脸上的面具顿时发出五颜六色的光来,那些光开始没有方向,最后汇聚成两个字:通过! 眷公明松了口气,他真的有点担心,怕自己的权限不够,还好。 就在这时朱勇说话了,他道: 大人,您三思呀,虽然这姑娘漂亮,但是您的积分不容易,这值不值得啊? 眷公明偏头去看朱勇:你也知道我的,我可不做赔本买卖!说完看向云拂兰,他的眼睛里冒着火,道:你说是吗? ……这一刻云拂兰的喉咙反复黏住了,说不出话。 眷公明见她答应了,露出了一点笑意,道:放心,你会没事的。 于是云拂兰被交给了那个绿男。她看向眷公明离去的方向。 墓地的围栏边上,那个诡异的笼子突然像变异一般伸出来八只黑红的蜘蛛腿,眷公明站在一边,指挥着朱勇带着人将它团团围住…… 后来就看不见了。绿男将手里的白色箱子摆弄了一下,那箱子变成了一个简易的移动车,云拂兰以为他要用那个男人要用车子搬运自己。谁知那男人却突然伸出手将云拂兰托在胸前,那个白色的箱子就像个小跟班,跟在他们身后。 当男人冰冷的手接触自己的皮肤之时,云拂兰顿时感觉自己身上又出了一层鸡皮疙瘩,不对劲啊,这绿衣男人…… 云拂兰以为是他手太冰的原因,暗自忍耐。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个白色的布做的房间。 那白色的箱子此刻变成了一张单人床,绿衣男将云拂兰往那床上一放,自己也进来,房间里就刚刚好了。 云拂兰好奇的打量,身上的鸡皮疙瘩顿时又起了一层,她刚想说话,那男人就把她的嘴巴封住了,随即从床下又伸出几个暗扣将云拂狠狠的扣在床上。 什么情况,来人啊! 云拂兰想喊,可惜此刻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本来想给你一针麻药的,但是我想,你更喜欢清醒一点。 明王的声音从绿男嘴里发出来:放心,我们真的时间很多,我会让你满意的! 背后的朋友 这一夜的奔波,云拂兰身上的衣服早已染满血迹和污渍,绿衣男也不着急,他先是给云拂兰吊上那个同样的血包,然后慢条斯理的拿起一个闪着金属光泽的刀具,这个刀具十分锋利,云拂兰的衣服在它的作用下就如同豆腐一般,神奇的是并没有伤到云拂兰的皮肤。冰冷的金属时不时的接触到自己的皮肤,绿衣男有意无意的宣示自己掌握着云拂兰的生命权。 就好像温水煮青蛙一般,云拂兰从开始的紧张到后面已经麻木了。从头到尾,云拂兰没有说话,无论绿衣男说什么也不回应绿衣男觉得没意思极了。 突然云拂兰猛地睁开了眼睛,只见绿衣男的手从她的身体里拿出来,好像云拂兰此刻的表情终于愉悦到了他。 果然,你的身体自己在修复。也是,寻常人这样严重的伤根本就死了,让我看看你的身体还有什么古怪。 绿衣男的手探到左侧胸口,在那里似乎感受到了心跳。 你有两个心脏!真的神奇! 原来自己竟然有两个心脏,可是她完全不记得这件事,自从来到这里发生了很多超出她理解的事情。 唉,无法沟通真的很无趣啊,这样你答应我不要吵闹,我让你说话好不好…… 然而没等云拂兰回答,这个狭小的房间就剧烈晃动起来,下一刻支撑这个房间的支柱被人从外面抽掉了。 然而里面并没有什么变化,云拂兰和身边的绿衣男都出现在一个有闪烁着蓝光的网格笼子里。这个笼子某种程度上跟眷公明的有些相似。 眷公明,你很好,怪不得瑟尔木他失败了。 明王大人,三年了,您想必也很想他了吧,要不你听话一点,我送你去见他。说着眷公明将手里一个不成样子的黑红的蜘蛛丢在地上。 这个蜘蛛就是刚刚附着在桃花洛身体上的。这个东西可以无形中控制别人的思想。刚刚就是这蜘蛛控制住大家互相猜忌的。 显而易见这个明王有一个秘密的方法可以控制这些蜘蛛。这个蜘蛛被抓之后就死亡了。 不过,明王也失策了。 眷公明,你我本来是一类人,只要你愿意,你何必这样辛苦,你难道没有想过归顺我吗?或者说这样古板的犹如死水一般的社会,你真的没有厌倦吗。 眷公明冷笑一声道:你们这些疯子,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了,百姓需要什么样的生活,历史会回答的,而在此之前我要将你们这些邪教异端一网打尽。 眷公明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道:快点将人质放了,否则我定会在回述书上好好的记你一笔! 哈,那我给你这个机会!说完绿衣男手一抬,他手里突然射出蓝色的光,蓝色的电网每个节点都变成了一个发射台,对着直接向眷公明等人射过来。 密密麻麻如同蝼蚁一般,眷公明等人不得不闪避起来,等再去看的时候,墓园里面一地的狼藉。 眷公明,后会……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胸膛,突然一痛,一把冰冷的金属刀穿透了绿衣男的胸膛。 是云拂兰。 换新的心脏 原来刚才,趁着绿衣男与眷公明说话的时间,云拂兰终于摸清了这个机械床的机关,她打开束缚自己的那些卡手,拿起绿衣男没有来得及收拾的刀,在眷公明攻击蓝色电网笼,绿衣男空门大开的时候,刺了过去,没想到手中刀具竟然如此锋利,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 绿衣男看着自己胸膛,回身对着云拂兰露出诡异的笑。 云拂兰抽出刀,诡异的是那刀带出来的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黑色的液体。 那黑色的液体飞溅出来,对着云拂兰淋了她一头一脸,她这个人仿佛从黑泥里面捞出来一样。 ……这下再也不用担心赤身裸体有伤风化了! 眼看云拂兰受伤,眷公明再不迟疑,继续用重型武器攻击。 电笼里顿时剧烈晃动起来了,绿衣男的脸和身体仿佛被泄了气似的,黑色的液体从那个皮囊流出来,然后慢慢站起来变成了一个爬满黑色蚰蜒的骷髅人。 原来是你! 骷髅人张开嘴,嘴巴里的黑色虫子顺滑的蜿蜒爬动,看起来油腻恶心,它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咕噜声,就向云拂兰扑过来。 没想这个绿衣男的本体已经被恶孽占满了。老话说的近墨者黑,这种东西会吞噬人,让一个好好的人变成它的养分。不过这种东西很害怕阳光。 他好像也知道现在不是出现的时候,拼命的往云拂兰身上钻,云拂兰顿时双手合十,心神守一,不让它有可乘之机。就在这时突然一束阳光突然射下来,恶鬼发出一声惨叫,那光直接将那恶孽化为灰烬。 真是神奇!朱勇啧啧叹道:你说那些人看到,是不是又开始神神叨叨了。 眷公明道:不过是普通的丁达尔现象。 虽然知道,但是他心中明白最近这么多事情与这个凭空出现的云拂兰有关系,这个云拂兰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明明知道她是一个麻烦。按照他以前害怕麻烦的性子,他应该早就放弃了她,但是为什么这一次他这样坚定,反而好像他已经习惯了似的。难道真的她对自己下了什么手段? 眷公明一边质疑一边观察着云拂兰的情况。 在剧烈晃动的蓝色电笼里,眷公明看见那个绿衣男子突然不见了,只有云拂兰悬浮在笼子之中,一束光穿透了那个电笼,隐约听到了一声惨叫,那个电笼失去控制直接从空中坠落! 快! 就在她要被摔成肉泥的时候,一张巨网将她接住了。 报告,接住人质! 一个同样带着面具穿着橙色帽子的男人道。 眷公明点点头。朱勇比了一个大拇指。男人收完东西离开。接着是治疗所的人过来交接。眷公明这次没有离开,他站在旁边看着治疗过程。 很快有一个人过来告诉他,他的积分权限不足。 这意味着最开始的那个人一开始便是骗他的,怪他太疏忽没有及时更新积分情况。 没有权限,云拂兰失去了心脏,她只能用活人的心了,她等的了吗? 眷公明犹豫再三还是打了那个人的电话。 听到对方答应了,眷公明松了口气。 很快,换心手术开始,他被赶出来,只能透过一块透明的幕布看着里面的情况。 可是很快手术就停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 丑八怪一个 很快里面走出来一个全身穿着绿色衣服带着绿色面具的人,他告诉眷公明云拂兰的身体的构造与平常人不同,平常人适配的机械心脏放在她身上并不适用。好在她右侧的肺部上来一个类似心脏功能的肿瘤,那个东西可以短暂的替代一下心脏功能,但是还是必须尽快找到适配的活体心脏,或者定制一个。 听完治疗所医生的话,眷公明明白了。 …… 十天后,云拂兰便离开了治疗所,当然没有痊愈,而是高昂的费用,让云拂兰不由咋舌,她感觉自己好多了,就要离开。因为眷公明将此次能成功抓住邪教分子的功劳也算了她一份,加上眷公明做保,所以她可以以客卿的身份住在县府大院的宿舍里面。 虽然可以蹭吃蹭喝,但是云拂兰自从离开师门之后,就不再喜欢被约束的生活,一想到在县公大人的眼皮子底下生活,那必须是吃饭喝水都要被教训的份了。她还是想着拿着薪水就好,住,大可不必。 眷公明自然是非常生气,云拂兰这个人跟其他人就是不一样,明明给她安排的妥妥当当,她就是要搞一点幺蛾子,最重要的是她竟然一点不怕自己生气,只有自己拿他没辙。 两个人一见面就闹得不欢而散。云拂兰气的心痛。还是朱勇发现了,赶忙上前将上面来到重要文件交给了眷公明。 眷公明看到文件封空处的加密二字,眉头一皱,转身走进内室去看文件去了。 云拂兰气的脸发白,要求朱勇帮忙给她找房子。 朱勇自然没二话,让云拂兰等他好消息,这两天暂时在这边住下。 云拂兰这才安心。 这次给安排的地方跟原来桃花洛住的地方相隔很远。感觉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南边这块宿舍地方明显要大一些,出了宿舍,外面长廊连通着,白天黑夜都是明亮的。 长廊外面是一个小院子,铺上了白色的石头,配着些花草灌木看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晚上吃完了饭,她现在的身体也不能剧烈运动,只能在小园子里走走了。 没想到刚出门不到三步,便看到县公大人也从房间里出来。 不用说朱勇那个坑货竟然把她安排在县公大人宿舍隔壁!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晚上附近也没有人,真的是她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事实证明,她没有机会,眷公明就好像是专门等她一样,迅速来到她身边。 不请我进去吗? 云拂兰拉住门的手,不由分说就被握住了,眷公明一把搂住她就往房间里带:我就不客气。 关门、反锁一气呵成。 云拂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床边。 你为什么避着我?你我都是这样关系了,难道你真的是他们说的那种女海王? 海王?什么意思?云拂兰问道。 是,我的想法与现在的时代格格不入,你要是喜欢那样,那也是我先不要你,你要做海王,我就杀了你!眷公明说到后面有些语无伦次了 …也是,我这样的丑八怪,算什么呢? 堕落的距离 鲜血突然从透明的毛孔里沁出,看起来十分诡异。眷公明脸上诡异的胎记开始变幻化。云拂兰看着满脸是血的眷公明开始语无伦次的说话,很快他脸上的胎记仿佛活了一般,云拂兰看着脸上的胎记仿佛一张骷髅脸,那骷髅张开了嘴巴,脸上流出的血液就被它吸入嘴里。 云拂兰使劲挣扎,突然变化的眷公明此刻死死的按住了她的双肩,把她压在床上,他整个人把云拂兰牢牢的控制住了。随着他心中的恶念不停释放,那骷髅脸便越发灵活,很快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很快它就完全覆盖了眷公明的脸。 那张脸覆盖了眷公明之后,眷公明整个人变得犹如恶鬼一般,全身的气息让人感觉不寒而栗,云拂兰此刻全身都起了鸡皮疙,自从出了奢尸城,每次碰到危险,自己的这个身体仿佛都有预警。 啊,真脆弱呀,我只需要轻轻一折,你的脑袋就搬家啦!可惜,这个傻子舍不得。眷公明凑到云拂兰耳边低低道。随即他的鼻子沿着云拂兰的颈部一直到耳边嗅着,好像野狼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这根本不是眷公明会做出来的事情。 此刻房间里的氛围暧昧又危险。 你是谁,放开我!云拂兰看着眼前毕竟的脸,虽然没有丑陋的胎记,让这张脸变得俊美无比,但是现在这个披着美人皮囊的人内心比那肮脏的水沟还要恶臭。 呸,你这个坏女人!眷公明突然狠狠抽了云拂兰一巴掌。 云拂兰顿时被抽的差点过去,她现在满眼金星,头都痛了,嘴巴里也尝到了血的滋味! 云拂兰哪能容他再不反抗不得被他打死!她猛的抬起头撞向眷公明,趁着眷公明抬手摸自己的功夫,抬手对着他的眼睛就是一拳,这一拳实打实的,直接把眷公明的左眼打肿了,然后右边再一下,眷公明直接变成熊猫眼。眷公明受了伤,一时疏忽,云拂兰乘机将他一脚踢开,顺利逃下床去。 眷公此刻摸着自己的双眼,突然开心的大笑起来:没想到,那个傻子口味这么重。我喜欢,竟然这样,我们好好玩玩! 我的天这是哪里来的变态! 云拂兰赶忙打开房门要走。没想到门被关上了,竟然打不开。 眷公明此刻一个反手就把云拂兰的肩膀捏住,用力下来一贯,只听咔咔两声肩关节被他给卸下来了,云拂兰没叫,因为她此刻的下颌已经被他卸下来了,她发不出任何声音,最后又扔到了床上。 阴晴不定的眷公明还不满足。 剧烈的痛苦让她没有办法思考。 很快她变成了一条被赤裸的鱼,蒸煎煮炸,各种方法吃了个遍。 痛苦,羞辱,她没想到自己和眷公明会走到这样惨烈的一步。 她想她错了,沈君行对自己的爱是那样珍贵和偶然,这个世界上他才是自己最后的信仰。女人能有多惨,她难道看的不多吗? 她对着面前的脸露出一个笑,恶吗,她比谁都会! 虚假的记忆 黑色的烟尘从每一寸肌肤中溢出,每一个吻都是致命的毒药。就像是上瘾了一般,短暂的欢愉过后是无尽的虚弱。 云拂兰将已经没有用的眷公明一脚踢开。好在眷公明及时抓住了床栏,这才没有掉下去。 快走,不然你会死的!云拂兰对着还不肯离去的眷公明道。 眷公明此刻已经恢复了丑陋的样子,只是他现在的样子更加憔悴,仿佛生了大病,脸色蜡黄。 是他又出现了吗? 眷公明道,语气平静仿佛那个她熟悉的县公大人。 云拂兰点点头,道:你身体里的情况,你身边还有谁知道吗? 眷公明没有抬头,他先是从破碎的衣服中找自己的穿好,然后坐在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云拂兰这才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母亲。在我父亲死的那年他出来过。后来我母亲便带我去帝都看病,帝都的大夫说只是常见的人格分裂症,后来吃了药很多年了都没有出现过了,以至于我都忘记了。没想到他因为你而出现。云拂兰,此时此刻,我已经不能再对你视若无睹了。你究竟为谁而来,你还不告诉我吗? 云拂兰用被子裹着的身体,盘膝而坐,无尽的渴求,让她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去遮掩。很快血液逆流,心血上涌,好像有血要逆流而出嘴角的血。。诡异的胸痛又发作起来,那种感觉好像是当初在墓园地下,她被桃花洛放了蜘蛛怪的时候一样,难道自己的体内还有蜘蛛附体吗? 云拂兰听到眷公明把自己脸上的胎记在这个时代被称作分裂症。 挺贴切的。那个人和你完全不一样,他完全就是变态。 听到云拂兰这样称呼自己的的另一半,眷公明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高兴,他突然明白,如果不是那个自己,云拂兰早就与划清界限。就像这次,朱勇再怎么安排,他也做不出勉强别人的事。这样卑鄙无耻,与罪犯有什么不同?他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是完成了自己的愿望。 可惜,他的手段实在是让眷公明本体不能认同。 抱歉,我不能控制他……让你受伤了,你现在要紧吗? 云拂兰摇摇头,感觉胸膛要裂开一样,果然那个噩梦又来了。 其实,云拂兰确实没有恢复好。在治疗所第二天,她耳边开始出现幻听,好像有什么人在她耳边说话,她告诉那些医生,医生认为这是一种正常的应激反应。第三天那声音不止在黑夜出现,甚至在她的梦里,也很清晰,好像是师父无尘的声音,她在呼唤自己。 梦里的师父好像原来在菩提宗的时候一样,她站在窗前,招呼着正在和师妹做功课的自己。 她看到自己欢快的扑倒师父的怀里…… 这样美好恬静的画面不停的出现,梦里师父,师妹的脸,她们的笑都是那样真实,真实到云拂兰都要信了。 可惜那不可能的,师父从来没有那样笑过,师妹也从来没有和自己一起做过功课,梦里的情形都是假的。 云拂兰明白自己必须马上离开,不然自己肯定会出问题。 迷雾一般的 很快她就感觉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自己。这种被观察的不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开始两天她不能动,甚至不能睁开眼睛。她醒了之后,身边的人来来往往,身体感受到了针刺的感觉,好像有人把细节的血放了出来。 第三天的时候她身边终于安静了,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十分沉默,他静静的坐在自己的旁边,除了呼吸,他好像什么都不做。 修杰,你还在这里啊,有人开始说话,一个女人,道:你没有必要为你弟弟修凯的事情自责,他是他你是你,他这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癖好,不过说实话,也没啥,他杀的都是那些被流浪动物,而且他也牺牲了,没想到竟然还是连累你了,你可是我们治疗所数一数二的心脏置换专家啊,竟然被派来照顾人质…… 是我自己决定的,我弟弟确实做错了。 修杰的声音从云拂兰左边传来。 那个女人听完,又笑了,道:果然是你呀,真的是佩服,为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可以做到这个程度,换了我,我可做不到。这样,听说你今天没事,那…… 是的,本来和她约好了,她突然有事。嗯,我记起来了,今天是你你女儿的生日吧,那你先回去吧,我晚一点再走没关系。 终于达到自己的目的的女人终于松了口气,语气也轻快起来,道:她的身体我已经清洁过了,只要检测她的体温和心跳就好! 嗯!修杰应道。 很快,治疗所的人越来越少,云拂兰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 空气突然变冷了,云拂兰顿时感觉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奇怪的是,后来她竟然睡着了。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经过这样奇怪的一夜,云拂兰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 围着她的竟然是一群穿着绿衣服 带着绿帽子,绿色面罩的人。 他们惊喜的围观着自己,嘴巴里面说出来的话自己根本听不懂。然后又是很多人来看她,可惜这些人都穿着同样的衣服,她根本认不出。 后来她的病情又反复起来,她又开始动弹不得了。就这样好好坏坏之后,那个修杰成了自己的专属医生。 看得出来他是很专业的,她听到他温柔的教导旁边的人怎样给自己擦身。 晚上的时候她总是莫名其妙的睡了过去。但是好消息是她的身体真的是在好转。 到了第八天的时候她已经可以坐起身了,那个晚上她没有睡过去。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变好。 看着越来越憔悴的修杰,云拂兰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不然他会虚耗致死。 于是她在自己醒了之后,以自己无法支付高昂费用为由,提出离开。 还好,治疗所到底不是慈善所,他们没有强制扣押自己。那种注视的感觉一直都在,她到底没有走成,而是回到县府。 她体内的邪气发作越来越频繁,以至于看到了眷公明之后完全爆发。 眷公明身上为什么会有一张那样的脸,那个是恶孽吗? 为什么这个时代这么多,到底发生了什么? 谜团的背后 这个地方,虽然没有了妖怪,但是同样充斥着罪孽。这些罪孽在人身上发酵,最后变成了不可饶恕的罚。 眷公明听完笑了,这个世界上总有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并不稀奇,这也是我们这样的人存在的意义,守护和扞卫。 你能告诉我你脸上的胎记的事情吗?云拂兰试探的问道。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那个人他的脸…… 不是不在意,这个丑陋的胎记曾经给自己带来了多少无形的伤害。从小到大,他没有伙伴,孤单的学习,生活。那个时候多痛苦啊,他无数次的希望自己能跟其他人一样拥有一张普通的脸,可惜现实就是这样,他无法改变,一度十分颓废。好在母亲一直陪伴自己,还告诉自己是因为得病了的关系,后来他们辗转各地求医问药,花费许多。确诊病情之后,他突然奇迹般的好了,他开始想开了,开始努力了。后来他成功入职,以前在意的那些在人和事也慢慢释然,他也慢慢开始接受自己的样子。反而是他母亲渐渐的迷上了邪神,她认为是那个神的力量让自己改变的。 眷公明从来没有跟县府里面的人说过这些事情。 那个邪神是谁? 眷公明看着她,道:这个神十分奇怪,她会保佑那些信众实现所有无害而有益的愿望。 无害?有益?是相对而言的吧,这样说来她不实现任何愿望吧!云拂兰道。 嗯,神灵什么的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存在。我没法改变我的母亲,但是好在她信的那个神十分也不算坏,她整个人都变得安静充实起来,我便也没有追究。 …… 两个人也不知道聊了多久,突然有敲门声传来。 那个嗯,县公大人在吗? 是朱勇的声音。 什么事?眷公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朱勇心里那个暗叹,县公大人看起来一副直男的样子,没想到手脚这么快,已经登堂入室了!忙把治疗所的人来例行检查的事情说了。 例行检查什么的现在肯定不行的。 朱勇为难了,眷公明不得不出来,这才看到跟着治疗所一起来的还有其他人。 刚刚与眷公明说了那么多云拂兰都很好,可是眷公明不过离开一点点时间,她又开始疲惫胸闷起来。 这边眷公明出来之后才发现他们例行检查的不是云拂兰的而是给自己。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过于疲惫导致的气血两虚。 这结果在眷公明看来完全没什么问题。知道他们递给眷公明看了一段云拂兰在治疗所的制影…… 早就听说你们治疗所管理混乱,没想到竟然到了这样的程度!你们怎么敢这样对待一个病人!眷公明勃然大怒,抓起那个制影狠狠的丢在地上。 别生气,那个孩子,唉,他现在情况不太好,我们也是才知道这个情况,所以急忙过来。县公大人也知道明王教擅长洗脑,蛊惑人心,他们做的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是可能的。我们觉得修杰修凯两兄弟应该是受了这个影响。现在您也受到影响,我们觉得人质还是由我们看管比较好。 现在云拂兰已经是县府办客卿了,你们要带,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朱勇,送客! 从天而降的 眷公明,我知道你能力很强,但是现在的你不要一意孤行。明王教现在蠢蠢欲动,议庭却还是视而不见。现在早已经不是开国的那个时代了。 廖所长,云拂兰是重要的人质。我一定要确保她的安全。 在内室之中,廖所长和眷公明正在密谈。刚刚在外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们两队人马一度谈崩了。 廖所长要把人带走,总要给我一个说法吧。眷公明道。 她身上的变化十分可疑,明王的虚化影像竟然映射到了她的身上。上面怀疑她跟明王有密切的关系。廖所长解释道。 正好我们县府的职责就是抵制邪教,这样说,云拂兰更不能跟你走了。眷公明道。 廖所长长年在治疗所从事科学技术工作,哪里斗得过眷公明。见廖所长不说话,眷公明又道:廖叔叔,您是看着我长大的,当年我因为脸上的烂疮到处求医,还是您指点我们去帝都找明月院院长阮朝云这才诊断出来。现在我能在这里做事,还是念着您的好,我也不想您为难,您只要告诉我为什么治疗所竟然会让修杰作为她的主治医师,要知道他的弟弟就是因为云拂兰而死的。组织上一贯讲究避嫌的不是吗? 廖所长叹了口气,道:一开始是没有让修杰这小子掺和这事的。后来这个云拂兰的病情十分复杂,她失去左心之后,右心立刻开始工作,而且没有任何不适,大家都很好奇她血液里的秘密,可是很奇怪的进行左心植入之后,她的身体没有预兆的开始变坏,为了就她,治疗所开了大会诊,最后决定由修凯杰对她进行全面心脏探查。手术做了一个晚上,拿出了那个左心,修杰那个晚上便护理了云拂兰一个晚上。奇迹的是第二天云拂兰竟然就可以睁开眼睛了,后面她越来越好,逐渐好转的云拂兰的对修杰越来越排斥,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要离开治疗所。一开始大家没发现异常,直到修杰表现出了对云拂兰强烈的依恋,大家这才注意到,一查留影器,发现修杰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治疗所规定,这个时候修杰的身体已经衰竭,他说唯一能救他的就只有云拂兰…… 廖所长心虚啊,虽然是修杰不对,但是这孩子现在只有一口气吊着了,他们修家就剩下这个孩子了,他们向治疗所施压,廖所长也没办法的,只能跑一趟了 难道这个世界还有活的狐狸精能吸精气?廖叔叔,你这个借口实在是让人没法相信啊。眷公明心里其实已经信了,经过昨天一夜,云拂兰竟然好转了很多,反而是自己现在疲惫不堪,奇怪的是他竟然一点也不怪她,只想跟在她身边,自己就会心情很好。 不对,自己从见到她的第一眼的时候就没有办法完全拒绝她,好像梦里见过一样的脸,让他都怀疑是不是真的有前世今生。 这……廖所长正要说话。 就在这时,天突然黑了,外面院子突然嘈杂起来,风声呼呼作响。 大人快来看,一艘巨大的鲲舟! 突然的疯子 鲲舟之上有一个巨大的旋转的机械浆,这个巨大的机械浆飞速转动,是使得鲲舟可以悬停在空中。这种可以飞行的运输船,噪音很大,在县府这样的地方很多人没有见过,大家看到这样一个大家伙,纷纷好奇的出来围观。 不过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县府而是离县府不远的治疗所。很快就有治疗所的人来请廖所长过去。 廖所长得到消息,就往治疗所赶。 来者来者不善,眷公明心里十分担忧,他忍不住看向云拂兰的方向。 那里一片安静,花草成趣,十分舒适。 云拂兰的本来昏睡了过去。 她又一次来到了奢尸城,她看到了露华,她的师妹。露华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了她只剩一张脸,挂在巨大的无边际的蜘蛛网之上。她的眼睛无神的看着虚空,云拂兰呼唤她,她也无法回应,就好像她真的只是一只蜘蛛一般。她的心突然痛了起来,师妹她真的已经死了。她在空无一人的奢尸城里游荡,祭坛已经残破不堪,仅剩的两个祭台堆满了奇形怪状的人妖的尸骨,血迹斑驳,看起来很恶心。云拂兰记起来了,这个方向好像放的正好是林栖和沈君行的真身。 君行! 她也顾不上其他,忍住恶心,扒开那些层层叠叠的尸体,可惜空中只是回荡着她一个人的声音。那声音夹杂着一声怪笑。 谁! 云拂兰猛然回头,她看见无尘白衣飘飘,此时的无尘脸上白的诡异,狭长的双眼和嘴巴,都快长到一起了,看起来怪异恐怖,只能依稀看出是她。 白衣无尘笑着,无风自动的衣裙飘荡开来,并没有腿。 师父~云拂兰呼唤着。 无尘笑了,露出了一个满是尖利白牙的微笑,猛的向自己扑过来…… 啊啊啊…… 云拂兰被猛然的震动和轰鸣声吵醒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收拾了一下自己就打开门出来看。 她刚打开门就看到那个巨大的鲲舟,心里再一次惊叹这个时代的人竟然拥有这样鬼斧神工的技术。 师父,你看到了吗,这个时代真的好新奇啊。 虽然梦中的师父狰狞恐怖,她心中永远记得是她曾经慈爱的样子。她一定会找到奢尸城的入口,把师父救出来的。 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朱勇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手里拿着一包东西,递给云拂兰,道:这是补药,给你吃的。刚刚治疗所的人来了,说要把你带走,那我们大人当然不肯了,你就不要出去了,省的麻烦~ 云拂兰把那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包拿在手上,仔细看,心中疑惑这么大怎么吃。只见朱勇又一把拿回去,扣开包的一个暗口,就有药丸滚出来。 云拂兰感谢的看了看他。 就在云拂兰想要回房的时候突然有个人突然冲了过来,对着云拂兰的就是一个熊抱。 哪里来的疯子,县府也敢乱来,撒开! 云拂兰背后的男人很高直接把云拂兰抱了起来,只见朱勇过来拉她,被男人一把踹开。 朱勇暴脾气起来了,就要还回去。 你敢?!有人道。 突然的改变 声音来自一个苍老的男人。朱勇抬眼一看,来人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还是很有威严,一看以前就是当官的,好大的官架子。 不过有句话说的好县官不如现管,朱勇可不鸟他,他一把将那个疯子拉开。那个疯子满脸的胡须,被拉开之后还想冲上来,到底被那个老人带来的人拉住了。 轻点,轻点!老人狠狠的瞪了朱勇一眼。 修杰,修杰,好孩子,咱们修家就剩下你了,你可不能出事啊! 眼前这个看起来憔悴不堪满脸邋遢的男人竟然是在治疗所见过的那个衣冠楚楚的男治疗医师。 不要说朱勇,便是云拂兰心中也有些震动。 修杰好像这个时候清醒过来,他双眼有了焦距看到了眼前是老人,开口喊了一声:爷爷,您怎么来了! 老人刚想说话,然而此刻的修杰却已经没有耐心去听了,他环顾四周,眼睛在看到云拂兰的那一刻突然停下来,双眼瞪大,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随即痛苦道:救我,救我,不要离开我!这样的话一出,在场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了云拂兰的身上。 一瞬间,人群中议论纷纷,好像云拂兰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够让那个样一个男人迷的神魂颠倒。 一袭白衣的云拂兰的默然站在那里,面对大家不怀好意的目光,云拂兰没有胆怯,凛然而对。 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眷公明心里如同吃了黄连一般。 眷公明此刻来到云拂兰身边,想要伸手去扶她,云拂兰不想在这么人面前显示自己的软弱,轻轻的推开了。 眷公明不再勉强,而是站在她的身边。 虽然如此,那老人心里已经很是不满,看向云拂兰的目光好像是寒冰一般。 你说,这个女的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孙子一向是洁身自爱,这个女人是哪里来的!下作手段! 修老问的正是在他身后追过来的廖所长。这样大的丑闻,廖所长自然知道瞒不了上层,加上修凯的突然死亡,修家早已经坐不住了。连一向以威严着称的老军长都亲自来了。 这事情叫廖所长怎么说呢,他把证据放到修老面前,修老看都不看,就相信自己的孙子是无辜的。 眷公明此时也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他还是出声道:修老,您一向大公无私,这次的事情真的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 住口,小眷,我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不想为难你,但是这个女人今天我一定要带走! 云拂兰见眷公明还想说话,便赶在他说话之前,迈出一步,道:我知道什么原因。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过,修老爷子,你确定你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听吗? 修老冷哼一声:故弄玄虚。不过我老人家也不想你为难,这…… 话还没说完,修杰竟然一把扑倒在云拂兰裙下,抱住她的双腿,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看样子是中了术了! 云拂兰仔细的看了看修杰,叹了口气道:虽然你做了让我十分厌恶的事情,但是在事情明朗之前,我会救你的,你松手吧。 修老的审讯 修老看到云拂兰这样说话,气不打一处来,走到云拂兰面前要把修杰拉起来,虽然现在的时代变了,但是他老人家还是看不惯一个大男人在女人脚下卑躬屈膝的样子,尤其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的爱孙身上,更加让人不能忍受。 云拂兰自然也知道,修老此刻很恨自己。不过谁不是呢! 但是现在她需要借助修老的力量,弄清到底她的身体怎么了。她现在的身体比刚开始来到那个时候还要虚弱,刚刚得到的灵质就像是竹笼里的水,瞬间就瞬间漏了个干净。不,也许不是漏了,她的心口一定有什么东西在消耗自己,只是自己不能再通过那种办法,否则,眷公明的身体迟早透支,那个依附在他脸上和心中的变态就会出来。 云拂兰心中明白要想眷公明恢复如初,她必须离开这里,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现在的她早已顾不得那么多了。竟然她一来到这里就与邪教的人存在这样的纠缠,更是有这样那样不明的预言,那么她必须去明王教那里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把她召唤到这里。 就这样云拂兰跟着修老的人来到了鲲舟之上。眷公明知道自己的力量太弱,加上治疗所的廖所长也在一旁劝说和担保在修老身边云拂兰能得到更好治疗。眷公明不得不放人。 在鲲舟之上。看着渐渐远去的人,那些街道上的行人房屋慢慢变小后面逐渐消失,鲲舟行驶在浩瀚的云海之上。透过透明的琉璃窗可以清晰的看见外面的云海,飞鸟在空中翱翔。 修杰此刻已经睡下了,他就蜷缩在云拂兰的身边。云拂兰坐在窗户边上的软榻上,她的对面修老坐在椅子上正狠狠的盯着她。要不是她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管家样的女人,我估计他好几次都要扑上来扇她耳光了。 云拂兰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不能变好,但是她此刻却一点也不后悔,哪怕她面前的修老不罢休。 你先是害了我的小孙子修凯,后来又是我的大孙子,说吧,是谁指使你的,只要你说出来,我保你无事,事后我更会好好待你。修老感受到后面有人按住自己的背,忍耐的问道。 云拂兰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他口中的修凯是谁,那个治疗车旁边的绿衣男人。可笑的是从头到尾云拂兰甚至不曾见过他的脸。倒是他和他的兄弟一上来就是那样无礼,甚至有些小习惯也那样相似,原来他们竟然是亲兄弟。 看来我无论如何解释也不能让您相信了。我说了我以前没有见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我倒是很想知道为什么是我,你该知道他们两兄弟对当时已经毫无抵抗力的我做了什么,就算这样,您还是觉得问题都在我身上吗?听说您也是正直的人,您难道看不出来吗?再说了,我来到这里是为了帮助您,不是为了成为您的犯人!如果您再这样,那我接下来可就没那么好说的了! 你!你个臭丫头!修老跳起来,就要上前,被身后的管家一把拦下,女管家恭敬的垂下头,道:好了,到了您休息的时间了!我已经给您做了您爱吃的糖醋蒜,您去品尝一下,呆会再聊吧…… 遗失的画像 云拂兰以为修老会不依不饶,但是看来这个管家身份不简单,修老还是走了。 真的是不好意思,云女士,还请您体谅一个老人的辛苦。 穿着暗色素服的管家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开始说起修家的往事。 说起来修老祖上是开国大将,虽然身份显贵,但是却子嗣艰难,修老的儿媳儿子牺牲之后,就剩下两个孙子了。可惜两个孙子不爱军中,于是两个人就从医。修老十分不满,一度对自己的儿子一家不闻不问。可惜后来,他们死了之后,便想开了,从医怎么说到底是没什么生命危险,修老想开了之后,便大力的培养自己的孙子。这次去县府公务,是修凯主动申请的。虽然那些邪教份子十分猖狂,不但炸了县府地牢,还逃了。帝都知道这个消息后十分重视,便特派了一队人手。修杰修凯两个兄弟从小不在修老面前长大,也跟修老不亲,有什么问题自然是不跟他说的。修老听到风声,修凯是因为失恋了,所以他想着出去玩玩也好,便同意了。没想到这一次就是永别。 修杰本来是优秀的异源性心脏研究专家,因为弟弟的死,不经过他同意就自己来到治疗所,修老知道消息后,急忙赶过来,没想到竟然看到了那样一个不堪的孙子。完全不是在他面前的那样的稳重冷清的样子。 说到这里,管家温柔的看向已经睡着的修凯, 云拂兰有些奇怪她的身份,原来她正是修杰的外婆,孙姨。 修杰小时候她带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因为读书两个孩子离开了她去了父母身边。她女儿女婿死后,她一个人孤单加上两个孩子需要人照看,便被修老接了过来。两个老人此后一起做伴。 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意吗?或者您担心我会想留下来,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论如何,您多虑了,我心中有一个心爱之人,世界上任何一人都不能取代。云拂兰道。 听到云拂兰这样说,孙姨却不以为意,她笑了笑,突然道:我其实算见过你的。 云拂兰心中一惊,忍不住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孙姨的脸,问道:不可能吧,我从未来过帝都。 当然不是你本人,而是你的画像。 自己的画像,难道是与自己很相似的人? 云拂兰不由自主的想起来在杨老那里那个诡异的梦,她也梦到一个画像,画中的人正是自己的脸…不可能那么巧吧。忙问那画像的样子。 我只是匆忙的看了一眼,并不曾注意,那幅画,修凯藏的很牢…… 修凯,您是说,修凯藏了一幅画…孙姨,我可以看一看那幅画吗?云拂兰请求道。 不要说你,我也很想看。可惜我找遍了修凯的遗物也找不到。其实这件事我跟将军说了,说起来也怪我,要不是我多嘴,修凯也不会生气离家出走,去做什么任务了。 现在唯一的线索可能就是修凯的遗物了,云拂兰实在不甘心这样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道:孙姨,您告诉我这些,是想要什么,何不正大光明的说出来呢! 不速的访客 除非你能说服修老,只有他允许了你才能去修凯的住所,或许在那里你能找到一点东西。怎么样,你愿意吗?孙姨问道。 云拂兰低下头,叹了口气,道:你明知道修老很讨厌我,而且修凯的事情,还是因为我,修老根本不可能答应我的任何条件,更何况允许我去看修凯的遗物。 孙姨没有说话,她笑了一下,好像鼓励一般,然后便离开了。 云拂兰陷入沉思,她在想有什么可能性,让修老对她的态度改观的方法。 别听那个妖婆的话,她是骗你的! 修杰的声音从她的耳边传来。 云拂兰忙去看,修杰这个时候已经睁开眼睛。四目相对,云拂兰看到了修杰琥珀色的眸子仿佛蒙了一层水汽,看起来湿漉漉的。 看样子你早就醒了。云拂兰不解道。 修杰冷哼一声,道:我其实根本没有睡,我只是不想看见那个妖婆。你不知道,就是她害的,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跟父母分开,我父母也不会死,我们也根本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云拂兰从来没有跟清醒的修杰说过话,她原本以为修杰就是个变态男,没想到他本身这样偏激,完全不像一个成年人该说的话,倒像一个小孩子。 你看不上我,我知道,你也不是我喜欢的,你有啥,要胸没胸的,我那个时候是被控制了,否则我根本不会……哼,想起那个时候就恶心! 云拂兰此时已经起身了,她的腿猛地踢向软榻的一头,那软榻失去平衡,修杰扑通一声滚到地上。 喂!!你个… 云拂兰止住了他的话,她这个时候的脚狠狠的踩在修杰的背上,其实按照男女体格的差异,云拂兰的这一脚根本构不成威胁,但是修杰现在也是虚弱的状态。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看到云拂兰生气,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修杰竟然胆怯了,他感觉到了一种恐惧,浑身忍住颤抖起来。想要反抗浑身都使不上劲,只能无助的躺在云拂兰脚下,当初那种被控制的感觉又来了。 我告诉你,你要是还在胡言乱语,我就灭了你。 话音落,她身上的灵质也因为她剧烈的情绪激动波动,不停的游离,那些溢出的灵质使她的身体变成了充满空虚的洞穴,那洞穴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吸引力,诱惑着云拂兰的去蹂躏脚下的那个奴仆。 我想知道你不会想知道我的手段! 云拂兰忍住心中的厌恶和杀意,把脚拿开,道:不想死就快点滚! 云拂兰随即不再看他,踉跄的走入黑暗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拂兰是被饥饿感给折磨醒的。 真的是奇怪啊,这个身体明明已经不太像人了怎么还会饿还会冷。 云拂兰忍不住吐槽自己,随即艰难走出黑暗的卧房。 鲲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外面已经看不见云海了,只有一片星空。房间里十分安静,她摸索着想找到开灯的地方。如果她想到没错,应该是个按钮,她在眷公明那里见过的那样的。 就在这时,灯突然亮了。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有人问道。 是谁在表演 孙姨?是你吗? 昏黄的手提灯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正常下倒是颇有点意趣,但是在这样的光景下却没有什么让人惊喜的。站在门口的人穿着孙姨白天的衣服,但是头发披散着,看不清脸,听到云拂兰问,却没有回答。 云拂兰得不到回答不由得紧张起来。虽然眼前的那个影子似乎是个孙姨的样子,但是她的气质却莫名有些不一样,云拂兰身上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到底是谁? 那个影子没有说话,她提着灯越走越近。 云拂兰悄然后退,随手拿起床头的一个装饰水晶,猛然扔过去。 只见孙姨轻飘飘的就接住了。她这样轻而易举,一点也不像柔弱的需要陪伴的女人! 女士,乱扔东西可不是好习惯呢。孙姨声音轻飘飘,然而下一刻她将手里的水晶猛然扔了回来,云拂兰矮身躲过。那水晶啪的一声砸在墙上,碎了一地。 啊啊啊! 云拂兰突然听到孙姨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啊,救命啊! 一声惊呼她整个人仿佛脱力一般的倒在地上,她手上的灯也啪的打在地上,骨碌碌的就滚到了云拂兰的脚下。 云拂兰捡起地上的灯,刚想说话房门啪的一声被人撞开。 只见修老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他看见现场的情形,破口大骂:小孙只是来看看你是不是饿了,你,你竟然恩将仇报,你这个女子太可恶!来人,把她带去禁闭室关起来! 什么鬼? 云拂兰看了看修老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孙姨。 这下也彻底明白了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老妖婆,你又来捣乱了!修老身后的守卫被一个人狠狠撞开,随即修杰的出现云拂兰面前。 爷爷,你要关她就把我一起关起来好了! 我没事……孙姨这才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刚才是我不小心滑倒,摔碎了那个水晶的,跟谁都没有关系……您怎么来了,我都说了,您身体需要休息,我们回去吧。 修老满脸心疼的搀扶起孙姨,孙姨顺势也搭在修老胳膊上,俩个人相依相偎俨然一副夫妻的样子。 不好意思,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时候…… 没事,你没事就好…… 修杰看着这一幕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其他人见没有什么事也纷纷离开。显然他们对于两个老人的这些行为已经习惯了。 云拂兰看着修杰还没有走,无名的怒火又升腾起来。 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靠近我。我会把你吸干的,字面意义上的吸干!云拂兰瞪着眼道。 哼,我他妈是喜欢做舔狗的人吗!你要是不快点找出办法解决我们身上的问题我天天都要缠着你,把你烦死! 你老实告诉我,你以前是不是见过我? 修杰一口否认,道:虽然你不是那种特别美的,但是见到了你这种奇怪感觉的美女我还是会有点印象的。 什么叫奇怪感觉,云拂兰无语。接着云拂兰告诉了修杰孙姨告诉她的那些事。 你是说我们要去翻看我弟弟的遗物?!嗯,也不是不可以…… 久违的回忆 宽敞明亮的街道足足可以容的下几十个人并排行走。虽然已经是半夜了,但是这里两边的商店仍然是灯火通明,街上的人络绎不绝。男女女女身着奇装异服,看起来光怪陆离。这里的人和物远远不是县府可以比的。透过装饰华美的橱窗可以看见一个没有头的人形模具上穿着一件精美的礼裙,那礼裙在灯光的照耀下真的是光彩夺目,它旁边围着的女人们脸红扑扑兴高采烈的议论着,拿着衣服走来走去,就好像公主行走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她不由得想,这里的一个大的房子肯定价值连城,这个店主竟然这样豪横,只卖衣服…… 切,就知道你们这些女人啊,就爱这些华而不实还累赘的东西! 云拂兰转头看到修杰不屑的说着,他抬起头,示意云拂兰看,接着道:你要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给…… 云拂兰知道他又要开始放屁了,不想继续听他说,给了他一个白眼道:你不是说你知道你弟弟的秘密基地吗,在哪里?我们在这里已经走了很久了。再耽误下去,你爷爷就发现了。 哼,你放心,有人会希望我永远消失的,我可不想回去了。怎么,你舍不得那里,也是,你一个乞丐,自然是没坐过鲲舟,看到我爷爷的豪华驾座,馋的流口水了吧… 啪!云拂兰一个耳光甩过去。 你在发什么疯!云拂兰怒道:废话那么多,还不带路! 修杰被云拂兰一个巴掌甩懵了,他双眼冒着火,恶狠狠的瞪着云拂兰,骂道:玛德,你有病啊,我跟你开玩笑不可以吗? 云拂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也不知怎么回事面对修杰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好像潜意识里他在自己这里就是一个工具,随便自己怎么样都可以。 对不起……我只是太急了,你也知道我现在的状况很不正常。所以必须快点找到修凯的秘密小屋…… 修杰听到了。拂兰这样说也只能强行将火气压下去,他看了看四周,也有些迷茫了。 其实也不能怪修杰,街道的布局和规划十分对称,加上修杰也只是在很久之前来过一次。 哦,找到了!修杰指着一个幽暗的路口道。 云拂兰抬眼看去。那个路口真的很独的感觉,装饰的黄色灯石,光源有限,根本照不到它里面,里面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 你确定?云拂兰感受着从巷口的另一边吹来的冷风,不由得问修杰道。 没错了,我弟弟就是一个奇葩,他说他喜欢看人了,所以找了这样一个地方…… 说话间云拂兰跟着修杰来到一处独栋的石房子。 那房子跟那个巷口一样宽,从后面看就好像一只眼睛冷冷的看着街道的人来来往往。 没有钥匙,只能硬闯,那房子在感应到有人来了整个房子都亮了起来。 欢迎回家,主人! 一个机械音突然说道。 修杰脸色大变,道,我们得赶紧了,这玩意连着定位,很快我爷爷他们就要来抓我们了。 修凯的秘密 云拂兰顿时紧张起来。她抬头看过去,那个发出声音的东西正在头顶上。 头顶的天花板十分奇特,黑色的背景下一个明亮的圆圆的图标,图标上蓝色的两条线代表眼睛,圆形的代表嘴巴,见到云拂兰看它,天花板从惊讶变成了一个笑脸,然后道:竟然来了女性客人,主人,很不错呢,要小雨来待客吧。美丽的女士,来杯奶酒好吗? 云拂兰急忙摇头。小雨便表示惋惜,说她家主人的珍藏可是很不错的,不吃可惜了。 赶紧走,跟这个垃圾玩意扯什么呢?修杰一把拉住云拂兰就往卧室里面带。 修杰一把就拉过了被子,又翻看床头。 云拂兰倒是没这么狂野。她打量起修凯的卧室,摆设十分简单,除了床就是床头的两个柜子。修杰翻了个遍并没有什么发现。 你倒是说话啊,不是挺能说的吗? 嗯,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云拂兰说着,不再留在卧房里而是循着味道找了过去。做好来到了一面墙旁边。 修杰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问道:你在这里干嘛呢? 这里面有腐烂的臭味! 云拂兰指着面前的墙道。 不可能吧,这可是超级冰库啊。也不知道修杰这小子买这么一面墙的冰库干啥呢。修杰说着,就按了一下那墙旁边的一处不起眼的按钮,接着腐烂的臭味冲鼻而来,让人窒息,云拂兰早感觉不对了,赶紧闪开。 什么!! 不及防备的修杰被巨大的腐烂的鸟尸体淹没了。他赶紧躲开,顺手把掉在头上拿下来。 云拂兰蹲下身看着那些不同腐烂程度的鸟尸。很显然它们的死因各不相同,不过它们的共同点是翅膀都没有了。 修凯这小子,从小到大爱虐待小动物的老毛病一直没改啊!囤了这么多。 你是说这些鸟尸,是修凯做的?云拂兰问。 修杰反问道:怎么啦,不过几只鸟罢了,我们有的是钱。再说他这样做也是研究罢了,因为他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鸟可以飞…… 不用找借口了,你也知道他这样的研究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不过是执念。所以他才能被恶孽轻而易举的附身……云拂兰叹了一口气道。 啊?等等你说什么?恶什么?修杰问。 云拂兰心里又起一阵不耐烦,她起身道:既然有这么多鸟尸,那一定有一个实验室,快找找,说不定线索就在那里! 主人又把地上搞得这么乱了!小雨突然说话了。接着一个巨大的圆盘突然从小雨的嘴巴里吐了出来。那个圆盘接着飞到冰库旁边,将那些鸟尸统统吸走了。 小雨,实验室也脏了,你也去打扫一下 吧。修杰见状道。 对不起主人,小雨没有权限,需要输入密码才能开启。 那你带我去吧。修杰道。 好的!小雨话音落。只听冰库对面的那堵墙突然从里面凹进去一大块,接下来,只听咔咔几声,地也陷了下去,连同那堵墙一起。再看时时,眼前景色变了,他们现在在一个密闭的小房间里,他们身后开了一门,门的对面是一个全金属密闭门。 找到了,实验室! 听到这里修杰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 不可以信赖 可是这密码是多少! 修杰看着眼前的门,试了又试,那个门还是纹丝不动。 可不可以暴力破坏?云拂兰问。 当然不可以…… 话说间那门突然开了,从里面冲出来的巨大的浓烟! 什么东西啊!修杰脸色变了。 云拂兰顾不上那么多了,急忙冲了进去,然而眼前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根本没办法靠近。 谁! 修杰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云拂兰顿时起了一身冷汗。那个逃走的人一定是放火的凶手。他的目的竟然只是为了消灭线索,而并没有伤害自己。 她急忙退出来,看见去而复返的修杰,便问他看没看见那个人是谁。 修杰气呼呼将手里的东西狠狠砸在地上,然后说了一句不知道。 小雨检测到了浓烟,启动自动灭火装置。从角落里一个立着的小箱子,箱子的门突然打开,一个机械管口调节了自己的转向。 云拂兰正要问小雨要干什么,却没有想到那机械管口突然喷出大量的水,将她浇了一个透心凉。 修杰好像终于开心起来,哈哈大笑。 这一点也不好笑。 云拂兰冷冷看着他一眼,心里十分厌恶,刚才他明明可以提醒自己却没有说话,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淋湿。湿透的衣服粘在身上十分不舒服,她怕修老的人追来,急忙到修凯的衣帽间,找了一件他的衣服套上,用皮带扣住,这才勉强能穿。 终于闹完了的修杰看到云拂兰穿成这样出来,顿时眼前一亮,啧啧点头。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不是说你爷爷很快就要找过来,要把我们带走吗,怎么看起来你一点也不急。云拂兰看着突然变得懒散的修杰问道。 修杰摊开双手无赖笑道:哼,你不了解他,只要我们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是不会把我逼的太紧的。所以,恭喜你来到我们新的牢房。 看来你知道那个放火的人是谁。 我说过了不知道!不过无所谓了我们出不去了,外面都是我爷爷的人。 既然出不去,那么两个人就只能呆在这里,好在那些鸟尸已经处理了,腐烂的臭味也变得淡了一些。修杰这个时候要求小雨调出刚才的门口的出入情况录屏。 小雨照办。 然而录屏并没有什么变化。修杰叹了一口气,他其实早就有预感,小雨既然连自己真正的主人都分不清,它的程序已经出现异常了。 云拂兰这个时候还在修凯的实验室里。 虽然很多东西都化为灰烬,到处都是湿答答的。她还是想找到一些线索,她沿着门口向里面一寸寸摸索,终于在靠近门对面的一堆灰烬里面找到了一个还没有完全烧完的纸片。 纸片上写着蒙?罗渡……我很想…… 有点像是信件。 可是据她所知,这个时代的人早已经不使用这样远古的方式来传递信息了。 云拂兰不解,便拿着这张纸片去找修杰。 修杰这个时候已经和小雨杠上了,扬言要拆了它。 如果拆了它,我们要吃什么?我劝你慎重考虑! 哼! 未知的访客 就在两人还在讨论的时候。小雨上面的屏幕突然变了,从里面传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杰,我知道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但是,孩子,只要你好,我都依你。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休息。等我这边处理完了,就去看你们。 果然这个不靠谱的小雨已经被叛变了。 修杰对着头上那个讨厌的人道:不用不用,我们好着呢。然而下一秒,修老就切断了链接,没有什么声音了。 修杰低下头喃喃道:怪不得他没有来。原来是有事耽搁了。 看来是重要的事情。云拂兰感觉到了修杰一瞬间的失落。 云拂兰自己的性格就是这样的,看到别人这样失落,就算是自己讨厌的人,也会不由耐心起来。 既然修老已经放过我们了。你自己原来在治疗所的工作怎么办呢?要不要回去呢? 修杰轻声笑道:我本来就是借用的。我的我其实还在读书。因为弟弟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我才申请在县府那边帮忙。没想到竟然碰到这样的事情。看来我是高估了自己。其实现实中还是有一些神秘的力量。也许是命运吧!是不可理喻的。 云拂兰忽然奇怪。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在她心目中修杰这种人就是那种被宠坏的纨绔子弟。他们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完全不用考虑生存、生活,他们无法与普通人共情。 看来你和你弟弟的感情很深。 是的。 修杰道:从小到大我们都没有分开过。自从我父母死后,我们就相依为命。虽然我爷爷对我们很好。但是我知道他就是害死我父母的祸首。其实我现在也没有办法找到一个好的方式跟他相处。唉,嗯,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呢?你又不关心。 我当然关心。显而易见的,你们都对我做了同样的事情。虽然难以启齿。但是云拂兰还是说了出来。 哈,看来我俩兄弟的口味挺一致的呀。修杰愣了一下,冷笑道:这不稀奇。在我们这儿,这样的事情多了。一开始还担心我的弟弟口味不一样,现在看来已经是很正常了。不得不说说你本事挺大呀。 云拂兰再次被这个时代人们的相处方式震惊了,解释道:不是我的本事大。而是你们身后的人本事大。我的体质你也看到了。我的这种特殊的体质需要别人的供奉。而你们兄弟在无知无觉中被选中成为我的祭品。 哟,整的跟邪神似的。这个时代早就没有神了。至于我和我弟弟为什么会上当,也许是一种新型的毒品吧。只可惜我弟弟的尸体没有找到。只要把他的尸体解剖检查。应该就能明白他的死因了。 看修杰这个样子,他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解释。罢了,云拂兰也不想免强。 这个时候突然头顶传来一声机械声是小雨。 报告主人,有人来访。报告主人,有很多人来访。 不会吧?现在白天,这个街上人都还在睡觉呢。怎么还会有人来访?修杰奇怪地问道。随即,小雨调出了门口的影像。 是一群穿着黑红制服的人,制服的背后绣着一只巨大的黑红的蜘蛛! 突来的意外 明王教吗?云拂兰也看到了那些人。她便问修杰道。 修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道:怎么可能,明王教只在两国国境衔接处活跃一点。这可是帝都,那些邪教份子再胆大也不敢白天出现的。你看到的这些人叫做生态保护爱好者。搞得这样玄乎其实就是一群打着爱护动物的名义混学分的学生。估计是小雨排出那么多鸟尸,惊动了这些人。他们才来的。 修杰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着楼下穿衣服的学生们,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喊口号了,年青的脸上挂上来汗珠,看起来热情洋溢。 也是,修老的人应该还在外面,如果这些人有威胁的话是不会放过来的。 云拂兰放下心来,也跟着修杰一起向外看。 白天的街道还笼罩在雾霭之中,远处高楼林立,有两个特别高大耸入云霄,在光影中一明一暗,仿佛树立在阴阳两界的大门。 云拂兰不由得被它吸引。 你看到的那个叫做双生楼,是帝都的核心,好多事情都掌握在那楼的主人手里。 云拂兰看着那楼因为过于高大,风吹过来似乎还在微微颤抖,不由得道:建的这么高,他们就不怕成为目标吗? 修杰笑道:他们哪怕埋在土里也是目标。有什么所谓,这个时代不会在乎他们是死是活,一切都是默默的,有时又天翻地覆。 修杰说完,刚要喝水。突然——嘭的一声,一股黑烟从下面冒出来,惊的水一口喷了出来。 警报警报,有人暴力破坏,有人入侵!小雨的声音突然急促的响了起来。 接下来,宁静的早上好像突然被惊醒一般,呼啦啦下面来了很多人。 云拂兰顿时从窗口向下看去,发现只能看见滚滚黑烟。于是飞快的从卧房下去。 那些小混蛋!修杰也急忙下来。 小雨适时打开了门。 云拂兰到的时候下面的时候,突然被一个拿着黑笔的女人围上来,她叽里咕啦说大堆:请问,您是这个房子的什么人,这个房子排出巨量的鸟类尸体 其中有一些是珍惜动物,请问你们是不是在进行什么邪恶实验…… 云拂兰想走,那个女的就像一个陀螺一样围着她转。好在修杰及时出现,他一把将云拂兰拉过来,对着那女人道:我们也是刚刚来的,这个房子的主人的事情我们不知道的。 就是他们,他们这两对邪恶的男女,就是他们伤害了这么对无辜鸟的生命。那些鸟多可怜啊,它们是自然的精灵是我们不可缺少的伙伴…一个高个子的女生激动的指着云拂兰道。 快走!修杰脸色阴沉的道,拉着云拂兰挤开看热闹的人群就跑。 不要放过他们!把他们绳之以法!穿着蜘蛛衣的人追了上来,不停的道。 好在修杰对这一代很熟悉。很快他们就甩开了那些人。 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偏僻的小路。小路旁边,点缀着各色鲜花。路的尽头,是一个很大庭院。巨大的黄金门大开着,好像随时有人进去一般。 在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竟然隐藏着这样豪华的房子,看来主人不简单。 眼看环境保护的那些人又来了。云拂兰两人一狠心,就溜了进去,躲在那门的背后。 感觉背后有什么人靠近,云拂兰猛然回头,脸色都变了。 是你?! 是敌还是友 你认识我吗? 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丝绒连体睡衣,虽然只是一件睡衣,但也看得出剪裁十分细致精美,不经意间看见胸前袒露的白皙皮肤,一副慵懒奢靡的样子。 看到云拂兰和修杰也不惊讶,反而笑问道。云拂兰看到他的眼神看到了修杰。仿佛认出了修杰的身份。 此刻的云拂兰的早就看清楚了眼前人的样子。这个男人有着一张跟沈君行的一样的脸。他跟沈君行的气质相差很多,看起来有些邪魅。并不是云拂兰心中的那个人。奢尸城已经被毁,云拂兰没有找到沈君行,还有林栖的尸体,她觉得他们很有可能活着。倒是作为灵体的无尘师父,可能已经湮灭了。 就在云拂兰陷入沉思之际,却被修杰狠狠推了一下。云拂兰怒瞪回去,无声问他发什么疯。 修杰白眼一翻,道:真的是没见过你这样的色女,看到一个男人就目不转睛,都看呆了,我看呀口水都流出来了… 云拂兰顿时尴尬不已,狠狠踢了一脚修杰,被他躲了,然后对着眼前的男人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失礼了,只是因为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有点像,所以……抱歉抱歉,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云拂兰不低下头,不再看穿着黑色睡衣的男人,拉着修杰就要走。谁知修杰反手拉住云拂兰躲在门后,还对着那黑色睡衣都的男人嘘了一嘴。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吵闹了一番,接着门外传来女孩子稚嫩甜腻的声音:请问,您是这里的主人吗,我们正在追捕凶手,请问您有看到一男一女过来吗? 这些环境保护者真的是执着啊。看样子原来的修凯把那些鸟尸动起来,还真的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修杰这个时候倒是有些兴奋。他好像很期待那个男人的反应? 穿着黑色睡衣的男人没有让他失望。他要求他们走远一点,不要打扰他睡觉,然后把门关上了。 要是被抓,你爷爷可能更麻烦了。黑色睡衣的男人看着修杰笑道。 修杰冷笑道:真的是,阴魂不散。 黑色睡衣的男子说:我以为这辈子我们不会再见面的,没想到,你竟然走到我家来了。 别说的我们好像很熟一样。 修杰转身拉着云拂兰就要走。 啧,真的绝情,要知道我刚刚才救了你们,这样吧,既然你不想攀感情,那我们就来做交易,要知道我可不白白帮忙的。 怎的,你拦得住吗?修杰拦在云拂兰的身前道。 穿着黑色睡衣的男人慵懒的躺在白色的藤椅上,看着云拂兰道:我当然拦不住你,只是这位女士看起来有些憔悴,不如留在我这里,你爷爷现在有事,你确定不去看看他吗? 他,关我屁事。修杰说完看着云拂兰眼睛里好像冒着火:至于这个渣女,我劝你还是离她远一点比较好,她可不是什么小甜甜货色。 竟然说她渣!云拂兰给了修杰一个白眼。 何不让这位女士自己回答呢?哦,对了还没请教女士芳名? 不准说! 分开的快乐 这场景莫名的熟悉。这个穿着黑色睡衣的男人不得不说他好像很了解自己的喜好,他这一身睡衣虽然有点不成体统但是很松弛,仿佛故意的一般,让人不自觉的放下戒心。 云拂兰心中疑惑自己竟然有这样的感觉。她拉了拉修杰道:不管怎么样,他也帮了我们,多谢你了。她这句是对黑色睡衣的男子说的,不好意思打扰你的睡眠我们这就走,至于我的名字,不足挂齿。 黑衣男人拿起杯子举了一下跟两人示意:这样啊,那你们随意。 云拂兰要走,男人放人。修杰这才脸色好看一些,忙跟着,两人刚刚打开门。门外又走过去几个穿着黑色蜘蛛衣服的人。 穿着黑色丝绒睡衣的男子看着退回来的人,忍不住笑了,道:你们还是不要逞强了,那些学生别的没有,就是时间和耐心最多了。 看样子,他们是不会放弃的。 云拂兰想了想,一把拉过修杰的衣服,然后把自己身上的长衣放在他身上。 你是说换装,能行吗?修杰一脸怀疑的拿起云拂兰的长衣。虽然云拂兰穿的这件长衣是宽松版的,但是她的身高和修家杰相差一个头,他是不可能穿的上的。 当然不是穿的,系在腰间。云拂兰说完让将自己的头发解开,拿起自己解下来的一个发带,给他装饰在手上。 她自己则是将头发打散,遮住自己的脸,又把把自己的长裙子往上拉,扣在胸前变成中裙,再把修杰的外套对折披在肩膀上。 这样一看好像变成了不同的两个人。 希望他们没有看清我们的脸。云拂兰道。 希望吧。修杰看了一眼黑色睡衣的男人道。 两个这才出去。一开门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蜘蛛服的人走过来。 唉,你们,等一下。那个人突然叫住云拂兰。 云拂兰顿时感觉浑身都紧张起来。 干嘛啦!? 只见修杰捏着嗓子,扭着腰,脸一撇,娇嗔道,活脱脱一个男扮女装怪异人的形象,瞪着那个说话的人。 哦哦,没事了没事了。那个学生到底年轻了,可没见过这样的,顿时吓的不敢再问。 终于没有人追来。两个人恢复安全。云拂兰这才有机会问起那个黑色睡衣男的身份。 哼,我就知道你看上他了。不过,他可是帝都最花心的男人,读书的时候学校一半女士生都喜欢他,你这样的他根本不感兴趣。 云拂兰只得再三解释,她刚刚看他看呆了,并不是因为看上他了,而是他的样子真的很像自己以前的爱人。 这都什么时代了,一切都是自由的,随便你了。不过你现在去还来得及,就这样吧,我走了。 说完不再管云拂兰,甩开她就走了。 云拂兰心中怒火顿时冒了上来,怎么有这样的人,她不过想探听些情报,好应对这个长着和沈君行同样的脸的男人。这修杰完全是个孩子,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说走就走!她看着修杰远去的背影,她不想追,也追不上,就这样吧,希望再也不见。 又一次发病 现在她终于一个人了。 不想否认,她其实有些欢喜。 罪过罪过。 然而她还来不及走出几步,左边心脏的地方突然剧痛。痛的她眼前开始发花,站也站不住了。 怎么了美女,要不要帮忙。 突然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突然围了过来。 原来不知不觉她竟然走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巷子。这些流民一样的人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有。云拂兰喉咙发干根本说不出话。 她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好像在自己的潜意识里面她觉得这些人有罪的,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强所以可以欺凌比他们弱的人,那么如果她强,她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些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其中一个人粗鲁的抬起云拂兰的脸。 一张黑色的看不清面目的脸立刻就出现在自己的眼睛里。 没有慌乱,只有难忍的痛苦。 看样子,你一点都不怕啊,是认命咯,咳咳,长的还不错啊! 云拂兰没有说话。那人顿时兴奋的直喘气 他一把扛起云拂兰,带着身后的跟班就走。 他们把云拂兰丢上一辆四轮铁马上,很快他们来到了一个有些荒废的仓库。 一股尘土和难闻的腐烂味道。云拂兰睁开眼睛打量起眼前的这个环境。 仓库的顶端最为支撑的铁架子爬满了红色的锈迹,顶端的盖板也是坑坑洼洼布满破洞,仓库里面周围长满了绿色的带着锯齿的高大的芦草。芦草的旁边散落着一些长满青苔的铁皮做的器械,有些像是组成四轮铁马的零件。中间有一个较为平整的空地停了几辆还算完整的。云拂兰现在躺的地方就是其中一个的后座。有人将后座放下与另一个的后座连着,变成了一个简易的床。床上铺着若有一块花色已经脏污的看清的破布,散发在着浓烈的臭味。 哟醒了,真好,实话说我可不喜欢死鱼一样的! 说话间,那个男人已经开脱衣服了,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云拂兰.就像一个厨师挥着刀砍向砧板上的肉。 云拂兰想动,那个男人直接就伸出一只手,按住云拂兰的肩膀。 很快他的衣服就被自己剥的干干净净。 我来了! 男人兴奋的说着,好像在跟那些围观的同伙们宣示自己的能力一般,惹得外面的男人们都开始催促他。 等下。云拂兰突然抬起头看向那男人道:我不喜欢被人看,可以吗? 男人面露凶相 一巴掌就甩了过来,云拂兰紧忙按住他的胸口。 突然感觉胸口一凉,男人低下头,看向云拂兰那只白皙柔嫩的手。 你干什么…男人想问,下一刻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变成了痛苦。 男人想甩开云拂兰的手,却没有发现云拂兰的情况明显比刚刚好了一点了,就在这时他的胸口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放到了心里一样。 什么东西? 男人大惊失色 他看向自己平坦的胸口,那冰冷的触感过去后,只看到一个红色的印记。 快说! 迟来的幻境 就好像是走在沙漠中的人终于喝上了一口水。云拂兰喉咙终于湿润起来,她脸上也露出了一点笑意,这笑意看得那恶棍不由得起了头皮发麻,但是毕竟是老大,心里虚也不能表露出来,他又是一巴掌就要扇过来,没想到刚刚抬起手,整个人就动不了了。 云拂兰的手就好像是寒冰一样此刻牢牢的贴在了恶棍的左胸,她能感受那里有一颗勃然跳动的心脏。这正是她想要的。 那恶棍每天都在垃圾人里面混哪里见过一个女人露出这样阴深恐怖的笑意。云拂兰的手还在往他身上探,随即变成了一只长着倒刺的螳螂一般的利爪。那利爪直接就冲他的心脏位置捅了过来。 剧烈的痛,让他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下一刻,那利爪突拔了出来,他左胸都是血,胸口一个大洞还在汩汩流血。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剖了出来,果然下一刻,一颗还在跳动的鲜红心脏出现在他面前,接着自己的心就被就这样被身下的人一口吞了下去。 再看自己身下的哪里还是那个肤白貌美的,直接变成了一个青面獠牙的女鬼,那女鬼隐有些像他以前的一个死去的女人,此刻她复活了裂开满是血迹的嘴,笑意吟吟的看着他。 怪物! 恶棍老大一声惊恐的叫喊,从恐怖的幻境之中脱离出来,此刻的他一身冷汗,哪里还有心情搞那事情。 那恶棍终于放弃了征服云拂兰,他惊慌的推开了云拂兰的手,屁滚尿流的爬下床。 老大,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不像你的作风啊! 那些跟班还在调侃。 那娘们,好像有古怪,冷的很!老大说着就要走。 那,老大你走了,她怎么办。跟班们问道。 给你们了,收拾好不要人查到就行!恶棍说完就急忙离开了。 那些人早就馋了,怎么会放弃那样到手的肥肉,老大不用了,正该给手下们尝个鲜。 三四个人就这冲了进来,三下五除二就剥光了衣服,看到云拂兰只是衣服有点凌乱,身体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看样子老大没动呀。这些人越发兴奋了。到底是乌合之众,那个老大也不在乎他们。 这些人刚要论资排辈,就在这时云拂兰的坐了起来,笑道:哪里要这么麻烦,我叫姐妹们一起来陪你们好了,不要拒绝哦!说完还眨了一下眼睛。 那些跟班愣住了,想着还能有这好事。接下来就看见三个同云拂兰的一样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 哪还能忍啊,一个个饿虎扑食,就要把身边的人办了。 啊!啊!啊!那些人这才发现身下哪里是什么美人,而是一个个青面獠牙的女鬼,顿时吓坏了,但是他们的身体已经开始进攻了,他们便只能恐惧的看着自己和那些恶鬼来了一发,想逃也逃不了,多少次他们看着自己的猎物恐惧挣扎去取了乐,这一次轮到他们了。下一刻,他们的心就被掏了出来,被那恶鬼一口吞下。 啊啊啊! 又是一声声恐惧的惊叫,那些跟班们终于呆不住了,衣服也没穿就逃了出去。 很快这个地方就剩她一个人了。 云拂兰这才起身,她拿起怀里的药瓶,并不多了,下一次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幸运。 她叹了口气,抬起头,正看见门口好像站了一个人? 阳光下的罪恶 那个人逆着光看不清他样子。云拂兰的的精神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个人的动作,只见恐怖的一幕出现了,那个好像吃了膨大剂一般开始变大,整个人好像浸在一个会涌动的背景中,空气中尸体腐烂的臭味变得浓郁起来。 这个东西不太像人啊。 云拂兰还在观察,突然那个身上发出了似曾相识的惊叫声,是那个最先离开的恶棍头头,云拂兰记起来了,他是恶孽最深的,但也是防备心最重的,云拂兰的手段刚刚起作用,他竟然马上意识到了,立刻离开。那些跟班的就差一些了,哪怕意识到不对也无法挣脱,只能在恐惧中丧失自我。 随着那个东西逐渐走近,她终于看见了那个东西的全貌。 此刻的恶棍头子他的背部开始长满了女人的残肢,那些女人都是这些人害死的,她们的脸上还留着死的时候恐惧痛苦的表情。而这些残肢将他的身体已经包裹起来只剩下一个头和一双脚,很显然,他刚走不久就被魔化了,只能回到这里。 恶棍头子还在那里呼叫救命,他的身体里伸出一些黑色的手,那些手不停的伸展,很快他就逮到了他的猎物,他的那些跟班此刻正在一脸惊恐的被他扣住了脖子。 老大,我是耗子啊,你别吃我,饶了我吧… 回应耗子的是一张裂开的巨口,那耗子惨叫一声就被吞进了那巨口之中,其他的两个也是如此。很快那怪物身上又多了三张痛苦的脸。 我要吃了你,吃了你……那个人已经不再呼叫救命了,在吞噬了自己的跟班之后它已经彻底丧失了人性,变成了恶孽的载体。 云拂兰看了看四周,这里应该是他们多次作案的地方,这里聚集着大量的阴气和怨气,这些都是恶孽最好的滋养品。 失策了,她忘记了她现在体质最吸引恶孽分化。哪怕是眷公明有正气护体,身边有她的时候,他脸上附着的恶孽的碎片多次夺取主体的控制权。这次这个老大明明已经走了竟然还是被恶孽魔化了,看样子他罪孽深重,已经积重难返了。 为恶之人终将被自己的恶毁灭。 那老大叫嚣着要吃掉云拂兰。它好像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 云拂兰勉强提起一口气,她翻身来到驾驶室,短暂摸索之后,她终于可以开动这个车子了。幸好他们对自己作案工具还是有些爱护的,这车还能用。这个时候那恶孽已经逼近了,云拂兰的加大油门一个加速对着恶孽就一个俯冲,可惜那恶孽看起来臃肿但是却反应灵敏,接连躲过了云拂兰的几次俯冲。 不行,这样下去,自己的体力坚持不住了,必须想办法借助外力。早上出来的时候她知道外面应该是阳光灿烂的天气。那就好办了,她不再撞击恶孽,而是去攻击这个仓库的几个支柱,很快这个摇摇欲坠的仓库就开始崩塌! 她打开手印,一个金色的光印出现自己的胸前: 凡所有罪,均应曝露,在阳光之下,罪孽消弭! 垃圾堆捡的 这个仓库本来不过是用几块弹力布和钢铁支架做起来的简易的存储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荒废了,被主人遗弃在这里,这些钢铁支架原本应该是可以回收的也没有回收,只能在这里腐烂,好像在苦苦支撑着。可惜它没有等到它的主人,倒是等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他们借着它掩藏自己的罪恶。今天这些弹力布和支架失去了平衡,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老化皮球,发出扑的一声然后轰然向后倒去,带来了周围的泥土,也暴露了土里的散落的森森白骨。 啊啊啊! 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那怪物发出痛苦的尖叫,云拂兰的仿佛看见,有无数的幽灵在围着这个恶贯满盈的人,她们有男有女呼啸着从他的身边穿梭来往,生生啃食着他的灵魂。在这个老大旁边,那些跟班们已经恢复正常,他们也好像听到了什么,惊恐的抱作一团,不停的喊着饶命,饶命。 一切罪孽自然有公法正义,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们必将会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你们去吧,我给你们开往生之路。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随着般若心经轻诵出来,好像有一片七彩祥云飞过来,祥云之中有一道金光格外灿烂,那些不肯离开的怨恨终于放弃了这一世的不甘,奔向了那金光之中。 在金光之中那些原本青灰恐怖的脸都变得正常起来,他们看着云拂兰的笑: 谢谢你~ 谢谢~ 风中似乎送来他们的感谢。 不用谢我,相逢就是有缘,能帮到你们我也很高兴。云拂兰的心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酣畅快乐,就好像是喝了世界上最好的酒,吃了世界上最好的饭,那种快乐和满足,就像是冬日的暖阳,让她的心也变得有了温度。 云拂兰的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左边心脏的位置。突然一朵金色的莲花突然从天而降,那莲花直接飞入了云拂兰的身体。 她的芬陀利华终于回来了!云拂兰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时代可没有妖怪的。看起来这个时代有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当然现在在这白骨堆里可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这里的巨大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周围的人,毕竟这里是帝都的地盘,哪怕是郊区,还是有人经过的。说不定已经有人发现了。很快就有铁马和鲲舟开过来。到时候又不好走了。 有了上一次被治疗所当做标本研究的经历,云拂兰的对那些穿着制服的人也没有什么好感了。她也不想跟那些人打交道。 好在她现在已经恢复了一些,身体在变好,这比什么都让人高兴。她翻身从那个铁皮东西里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那个恶棍头子毁坏的差不多了。她现在有些怀念自己的那件衣服,给了修杰的那件,估计他已经扔了。 云拂兰的蹑手蹑脚的从角落里走,她已经听见了仪器的轰隆声了。 很快她迷路了,这里到处都是垃圾。 喂,你是谁? 该来的要来 这个国家的最繁华的地方帝都,虽然已经没有皇帝了,但是这里人杰地灵,当之无愧的国家首都。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个繁华都市竟然是一个被各种垃圾包围了的孤岛。各种奇怪的臭味互相交织着混杂成一股难闻的气味。 云拂兰本来想找一件像样的衣服,衣服没有找到反而看到了很多其他的人。 是一群小孩子,他们穿着不合身的脏兮兮的衣服,戒备而仇恨的看着她。 没有一个大人。 你是来抢人的吗? 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小女孩这样问道。 抢人? 云拂兰的不知道他们说的抢人是什么意思,不过看起来哪怕是这样一块垃圾山也是有麻烦事的。 云拂兰摇摇头,道:我只是衣服坏了,想找件能穿的。 没…… 那个女孩刚想说…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半大的剃着短发的孩子匆匆跑过来,看见面前的那个最大的女孩子道:大连姐,不好了,那个破仓库不知道怎么塌了,来了好多人,挖出来好多死人骨头,那个恶龙老大跟个死蛇一样被抓走了!太好了,我们终于报仇了。 大连脸上也露出了一点惊喜的神色,忙问具体什么情况。 那些凶神恶煞的恶棍混子终于碰到对手了,他们好像疯了,不停的喊救命,看到警卫哭爹喊娘说有一个妖怪吃了他们的心…那场面搞笑死了,他们也有今天!很快他们就会被带进去然后砍头! 小迪,你太天真了,官官相护,他们可能关个几天就出来了,我们以前不就碰到过吗,你忘了云容姐吗,当时明明证据确凿,但是还是没有用,他就呆了几天就出来了… 大连姐,这次不一样了,我看到了一个脸上长着癞疮的人男人,那个人很特别,以前都没有见过他,应该就是新调上来的鬼面判官,很厉害呢,在县府很有名声。 鬼面判官,又是从县府调上来的难不成是眷公明? 云拂兰想着。突然那个半大的孩子突然握住了云拂兰的手,云拂兰的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孩子,她没听错的话是叫小迪。 大连也很惊讶,她看向自己的同伴。只见小迪先是笑着看了一眼云拂兰的,然后对大连道:大连姐,这个人肯定不是坏人,我们帮帮她吧。 大连也奇怪问她原因。 小迪笑着道:你知道我的,我可以感受得到人的善意,这个姐姐让我感觉很舒服,所以她应该是一个好人。 大连叹了口气,对着云拂兰的道:好吧,看在小迪的面子上我帮你。 云拂兰连连道谢,也谢谢小迪。小迪很高兴一路上都拉着她的手。 这个时候大连说道:衣服是没有现成的,不过马上就有新的垃圾车过来,到时候我们可以去找一下看有没有干净的能穿的。 云拂兰的点点头。此时的云拂兰的已经被这些孩子暂时接纳了,孩子们簇拥着她。 小迪催促云拂兰的讲个故事。云拂兰哪里会,便找了几个佛门中的小故事来应付。 很快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这声音怎么听着不太对劲啊,是垃圾车吗? 小迪的秘密 大连看起来也不大,一脸严肃,脸上是不同于这个年纪的沉稳懂事,她敏锐的发现了这个垃圾车的不同,一边走上前侧耳倾听,云拂兰的发现,就在这时那些原本叽叽喳喳的孩子顿时噤声,全都一脸紧张的看着在最前方的大连。 快退! 大连的脸都拉下来了,她推着一个还想玩的孩子,边走边将她们赶回去,就像赶一群鸭子,很荣幸,云拂兰是其中最大的,当然也是最不听话的。 开玩笑,她怎么能让一群孩子挡在自己的前面。不过看起来大连很不满意自己的老大的位置被人顶替,这边小迪又不停的拉着她,没办法只能见机行事了。 很快她们就来到了一个逼仄的小山洞里,大连最后她一边遮掩足迹,拿一些破旧的家具挡在门口,然后大家缩在角落里。 洞里很黑,大家也没有什么心情谈笑了。 很快隆隆的声音慢慢消失了,看样子是走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一切都很平静,危机解除,小迪急忙拉开那些遮挡物,高兴的拉着云拂兰出来。 大连姐,又成功了,看样子那些人没有找到我们,他们真的是笨呀!小迪高兴的说道。 大连脸都紧张的红了,看到小迪这样高兴也笑了道:毕竟他们也不相信这里还能住着人吧。 啊,我好想吃肉啊!突然一个小孩子有些崩溃的哭了,她流着眼泪看向大连问道:为什么我们不住在那个大房子里?她想要新的衣服。 我也想,但是我们赌不起啊,那些人已经烂了,在他们眼里我们这样无父无母没有家族的孩子就是消耗品,在垃圾山里还能活,到了那大房子了,第二天就被送到她们的餐桌上,到时候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也救不了你们的。 云拂兰看出来了,这些孩子应该是从某一个地方逃出来的。在云拂兰看来,这个时代的男女已经很互相尊重了,也不存在为了生一个男孩而把女孩子夭折的情况,相反这个时代的男女每人都很重要,那这些孩子又是怎么来到呢? 云拂兰的心中疑问,她拉住小迪,问一下她的来历。 哪里知道小迪看起来一个小孩子,却很有意思她悄悄的道:你要知道我们的秘密必须要把你的秘密告诉我。 大连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小迪的动静,大家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云拂兰身上。 那些坏蛋是不是你抓到的? 阿弥陀佛,她现在也可算个半个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她么…… 这…云拂兰的不明白这些跟她要问的有什么关联,但是她决定还是谦虚一点吧,便道:算是吧,那些人杀了很多无辜的人…所以也不只有我一个人的功劳。 你骗人,我就看到你一个人!你太让小迪失望了!哼! 这孩子真的是机灵鬼,云拂兰的无奈点头道:好吧,就我一个人。我承认了,你要知道什么? 小迪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她一整个人抽搐起来!她的背后一个肉瘤肉眼可见的长大! 小迪! 突然的放手 那奇怪的肉瘤最后变成了一个成人头颅大小的肉球,那肉球仿佛长了一张脸,根本看不清它的五官,只有一张张嘴替代了原来五官的位置。 废物,废物!从哪些嘴里不停的发出斥责的声音,有的时候是男人有的时候是女人。 此刻的小迪脸上再也没有笑,她阴沉的站在那里。 小迪,你要控制自己,我现在就去找苏安。 小迪垂着头,声音低沉道:没有用,我是一个废人,我没救了,我早该死了!说完就在大家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刀对着自己的手一刀砍去。 鲜血立刻喷溅出来,把那些还小一点点都吓傻了,哭喊起来。 小迪,小迪,不要啊,不要死! 苏安,我去找苏安! 血,是血,好可怕! 那些孩子乱做一团。 云拂兰的也惊到了,大连这个时候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看样子她们以前也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看着大家都不敢接近现在这个状态的小迪,她上前一步想把小迪手里的刀夺下来。 小迪突然向后一退,她拿着小刀冲着云拂兰的喊道:不要过来,让我一个人去死吧!说完就要跑。 云拂兰哪能让她跑了,一把握住了小迪的肩膀,小迪挣扎间,一个不小心就把云拂兰的食指划伤了,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云拂兰想着也不能浪费,将破损的食指按住了小迪的眉心。 静心! 你,你流血了!终于恢复理智的小迪顿时哭了,看到云拂兰流了血,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没事,你好点了吗? 小迪点点头,道:我挺好的就是背上有个什么东西好重!小迪说着就往颈部去摸,一个巨大的肉块。 我背上有东西,快帮我拿下来!小迪惊叫一声道。 不要担心,你背上什么都没有,只是你的幻觉。 云拂兰的手按在了那个肉球之上,很快那个肉球就萎缩,就像它忽然出现一样忽然消失了。 小迪半信半疑,这次发现真的没有了。她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笑,然后说了一句好累就睡着了。 云拂兰把小迪安置好,刚要出来,却发现大连此刻已经在等着自己了,她手里拿着一件褪色的但是干净的长衣。 给我的? 大连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道:你身上有血,先借给你穿吧,等你有衣服了,就还给我! 云拂兰想着怕这丫头自己没有穿,但是一番好意她不想拒绝就换上了。 清洗了一下,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总算有点安全感了。 她舒服的出了一口气,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孩子一个都不见了云拂兰的找遍了那垃圾山,也没有找到她们的踪迹,可能她们跟上次那样消灭了自己留下的痕迹,真的是很厉害呢。 云拂兰的叹了一口气,她们虽然看起来是孩子的模样但是却太违和了,每个人身上都背负了罪孽,而且她早就观察过了这些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些畸形,这估计也是她们被抛弃的原因,只是她们怎么做下了那么多的恶事? 苏安?一个陌生的名字?会有什么联系吗? 流星的方向 云拂兰再次来到小迪曾经睡过的那个房间。当时小迪发病的时候,那些孩子并没有靠近她,只有大连说要请人来。云拂兰的摸了一摸床边的一个瘸腿柜子,那柜子上堆满了杂七杂八的垃圾,伸手一摸,柜子上一层灰,看起来这只是她们临时的一个地点。 云拂兰的正想着,突然那柜子突然嘭的一声倒了,东西劈啪啦就掉了一地,云拂兰以为是什么机关,吓了一跳,急忙退出来一点,低头去看,那柜子后面竟然有一个洞。 洞里黑漆漆的隐隐有臭老鼠的味道,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动,云拂兰拿起一个垃圾丢进洞里,很快那里面窜出来几只黑色的小老鼠。 这环境也太恶劣了。云拂兰的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正想去别的地方却发现在掉落的杂物里面似乎有一张纸。真的是稀奇了,这个时代已经很少看到纸了,她只在县府的时看到,是当时朱勇还有教自己怎么使用这个时代的笔。好在这个时代的文字跟自己看过的有很大不同,但是她还是勉强拿起来看了一眼。 没想到竟然是自己认得来到的字。 那发黄的纸上只有短短一段内容,看样子是有人把这些字剪下来保存起来了: 相信我们的信念,相信美好的一天终将来临,不要放弃。你们身上的病痛,我已经找到了药物替代治疗,只是这种药物可能有点问题,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云拂兰的又看看它的背面,竟然是一个美丽的模特,这个模特穿着一件异常华丽的衣服,云拂兰觉得似曾相识,嗯,她好像在那个繁华的街道上那个宫殿般的店里看到过,虽然有点不同,但是一样华丽不凡。 云拂兰还想找,这个时候外面传来隆隆的声音。云拂兰的没经历过,自然认不出这是垃圾车的声音。 云拂兰出去一看,太阳已经下山了,那个旧仓库的地方好像还是很热闹,反而是这个垃圾山,只是随便的搜查了一下就恢复了安静,再也无人问津。 垃圾车就像是自己也嫌弃自己一般,匆匆的完成任务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云拂兰的等了一下,果然天色昏暗之后,有些影子悄咪咪的出来了。 孩子们发出轻声的低语。小迪的声音十分容易分辨,她看起来一点事情都没有了,正在说话:大连,你为什么不要那个女的,她长的那么好看,苏安一定很满意,到时候就能给我们买更多的药了。 她给我的感觉不太好,她很危险! 哼,不要掩饰了,因为你怕苏安会喜欢她,然后你就失宠了! 小迪,我说过了,苏安不会喜欢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你没有看到我们的样子吗,我们都是畸形,都是他手中的试验品,你清醒一点吧。 我好的很,你才是畸形,你们这些侏儒,你们不配,你们等着,我将来要穿上最美的花嫁嫁给苏安! 说话间这些女孩子们竟然吵了起来。云拂兰正想说话,突然一道流星飞了过来,正好向这边来了。 糟糕,是有人发现她了吗? 云拂兰发难 直到那流星落在云拂兰的面前,云拂兰的才看到这个东西根本不是什么流星而是一种类似蜻蜓的飞行物。那不停发着光的正是它的眼睛。只见这小东西不过半人大小,落地后牢牢的立住。那东西仿佛还有灵性,一双不像眼睛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却也没有别的反应。 没反应就好,云拂兰松了一口气,便躲在一处垃圾山后面看。不多时那些孩子就赶过来了。 云拂兰的正想听那些孩子说什么呢,谁知那东西竟然发出一束红光然后一个机械的声音传出来: 在你们身后的垃圾堆后面有一个人,把她抓起来。 这,这还了得! 云拂兰的一听自己的位置暴露了却没有逃,反而走了出来。 那些女孩顿时将云拂兰的团团围住,有几个还想动手。 云拂兰突然伸出手,一只黑色的冒着黑气的蜘蛛就出现在她手中。谁想上来,云拂兰的就给她一只,那蜘蛛看得见摸不着,只能任凭它钻进耳鼻之中,一时间几个孩子都不敢乱动。 别动,我可不想动手,要不然大家都不好看是吧。 大家已经见识了云拂兰的的手段,也不敢上前。 机械蜻蜓里面的人似乎也明白自己已经无法指示这些女孩子,便道: 你胆子很大啊! 云拂兰笑了笑,她走近了那只机械蜻蜓,女孩们都让开了,只有大连却一步上前拦在蜻蜓前面,在云拂兰看来,她这一步正好将自己的脸挡住了。 好家伙。果然小迪说中了。 说起胆子大,比不上你呀,苏安,你才是不怕死呢! 机械蜻蜓呆了一下才回答道:没想到你竟然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 这都要感谢大连,你知道的她真的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呀。云拂兰道。 大连急忙转身,连连摆手是,语气都结巴了:我没没… 我知道,大连,你是好孩子,退下吧。我来跟我们的客人谈一谈。 大连这才退开。 隔着一个机器云拂兰的看不到对面的人表情,甚至他的声音也不一定是真实的。 看样子他并不想放弃这些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小白鼠。 不错不错。小迪,看到你平安我真的很欣慰,不过你也真是的,其实你早就看到了那几个恶棍头子发生的事,为什么不跟苏安说呢,你看看你们的苏安竟然冒着这么大的险来到这里。 小迪急了,她想说的,但是大连不让。她就是故意要苏安来的。小迪气不打一出来来,急忙解释。 小迪是这样吗?机械蜻蜓问。 小迪便把自己看见的那些恐怖情形跟苏安说了。 原来是你,看来所谓动物协会抓的那个迫害动物的刽子手也是你了。 没想到吧,其实,我还是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吧,你的这些小白鼠早就不满你在他们身上用一些没有用处的毒药了! 什么,不是的!大连急忙上前要说话。 但是云拂兰的更快,她一个踢脚将那机械蜻蜓踢了出去。 什么!那机械蜻蜓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叹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再看去你蜻蜓已经身首分离了。 你干什么?! 大连大叫一声就冲云拂兰冲上来! 用还是不用 其实也只能说云拂兰的的运气好,开始的时候这些女孩子虽然排斥自己,但是她们的恶意不是十分明显。后来她救了小迪,按道理说这些孩子应该对自己亲近一点,没想到这些女孩子就给了自己一件衣服就把自己扔掉了。她有时在怀疑想她表现的那么可靠,为什么这些孩子的防备心反而更重了。唯一可能就是她们要不是碰到过这样的情况被人坑了,要不就是背后有人告诫她们不要和陌生人接触。 现在看起来是后面一种了,这些侏儒女除了小迪都是苏安饲养的工具,她们的作用就是为了苏安的研究,可以想象的是苏安也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他的身份不高,不然也不会偷偷摸摸的在垃圾场里。 云拂兰的猜测没有错,她一脚把那机械蜻蜓踢坏了,那蜻蜓还要挣扎着想要飞起来,云拂兰也不管后面的那些侏儒女了,一个蛮力就把那蜻蜓薅下来,那蜻蜓直接摔晕了,云拂兰的又是一脚,啪叽一声那蜻蜓直接裂开。云拂兰的看到了里面的那个白色的瓶子。 大连也看到了,她怒喝着要求自己的同伴们帮忙,可惜的是那些侏儒女脑子都慢半拍,一个个吓得都不敢动。唯一能帮得上忙的小迪又是真正的孩子,她早就有自己的想法,就像她莫名其妙的亲近云拂兰,到底有什么目的可能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吧。 云拂兰的手长脚长,不过半人高的的大连哪里比得过,加上长期药物的侵蚀以及缺衣少食,大连很快就败下阵来。 快还给我,那是苏安给我的!大连跳上来要抢。 云拂兰直接举高高,看着大连蹦哒个不停。 哈哈哈! 小迪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连怒了,她不再去管云拂兰而是反身回去一个耳刮子就把小迪干趴下了。小迪也不是好惹的,背上直接又冒出来一个头,一道银光闪过,那大连的脸就被划拉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哗的喷了一地。 你竟敢伤我的脸!大连的嘴巴都歪了,那原本鲜血淋漓的伤口也不流血了而是伸出来无数黑红的肉芽,那肉芽变成了一个手,对着小迪狂扇巴掌。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们怎么身上都有恶孽? 云拂兰的发现局势有些难以控制,环顾四周想找点法子,却发现那些侏儒女竟然不见了! 云拂兰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侏儒真的是没有友爱之情啊。 云拂兰急忙去追,正好看到一个侏儒好像迷路了,她不停在原地转圈,嘴里还念念有词:躲起来躲起来! 云拂兰忍不住问:谁叫你躲起来的。 不知道不知道,她们打架,好可怕,好可怕,要躲起来! 是呀,她们打架是很可怕的,但是躲起来没有用怎么办?你们怎么办? 药药,要吃药!那侏儒说着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般一溜烟的就走了。 药? 云拂兰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白色药瓶,难道这个药可以控制她们的恶孽发作? 这简直不可思议,云拂兰犹豫起来,这个药一看就有问题,万一她们出事了可就没办法挽回了 怎么办,我没找到药… 那个消失的侏儒突然出现在身后失落道。 没事,你看我有! 奇怪的药丸 那个侏儒女眼睛顿时亮了:药,药好吃的药! 也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就行动敏捷起来,不等云拂兰的说话,一个飞扑就把云拂兰的手上的药摘了下来。 呀! 云拂兰的正要说话,那侏儒女三下五除二就把那药打开了,一股子奇异的臭味突然冲鼻而来,那味道云拂兰的忍不住憋了口气,可谁知那侏儒女直接给自己满上一口。她整个人眼看着就开始翻起白眼了,然后开始抽搐起来。 这还了得!云拂兰的急忙上前去,一把将那药从她手里拿来,随即有一阵风从自己的手上把药拿走了,云拂兰的左右看没有看到人影,但是现在顾不上那药掉在哪里了。救人要紧。 云拂兰将那侏儒女扶起来,对着侏儒女的胸口、后背一顿猛拍,只听几声咳嗽,那侏儒女猛的吐出一大口黑红的药丸,还沾着口水,水果香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酸臭味。云拂兰的这才松了一口气,发现侏儒女也不抽了,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她刚想放下怀里的侏儒女,身后突然有什么人猛然推了她一把,她堪堪站稳,回头去看只见刚刚不见了的其他侏儒女突然集体出现了,她们就像是无头苍蝇在争抢着什么。一个个趴在地上仿佛奇形种一般啃着地上的东西,满嘴的泥和血也不在乎,脸上满是愉快的表情。 云拂兰的仔细去看才发现是药丸,刚刚吐在地上药丸! 给我药! 这个时候她的身后大连粗哑的声音传来。 这个时候的大连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了,看起来就像一长满獠牙的怪虫! 那些还有理智的没有吃到药丸的侏儒女已经一溜烟的跑了,有一个吃嗨了的,她脸上大表情玄妙起来,她抬起自己的手,手里抓了一把药,藐视的看着大连:丑八怪,不给你,哈哈!说完一口吞了下去。 大连又被激怒了,扑上来就是一个大耳光,然后就是放鞭炮一样,直接把那个挑衅的人脸都抽肿了。 那孩子在药物的作用下早就感受不到疼痛了,竟然还在呵呵傻笑。 这下大连更是无法控制自己了。 云拂兰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她刚想上前阻止,却突然被一只手拉住了。 这熟悉的触感,是小迪。 这个时候的小迪好像恢复了刚刚见面时那样的纯真可爱,她俏皮嘻嘻道:让她们吧,她们都是坏人哦,我们走就好了。 云拂兰的闻到了她嘴巴里的奇异的臭味:看样子,你也吃了那个药。 小迪点点头也不掩饰,直接把手里的白色药瓶拿出来,对着云拂兰的问道:看样子,你也很好奇啊,要不要来一个啊,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哦。 原来刚刚从自己手里抢走药的就是小迪。 云拂兰的摇摇头,指着那些发作的侏儒女问小迪怎么样才能让这些人恢复正常。 小迪笑眯眯的让云拂兰的猜。 云拂兰才懒得理她,夺过小迪手中的药,拿出一个。 喂,大连,你不是要药吗,用嘴接着! 云拂兰的说着冲大连扔了一个药丸。 大连猛的回头,甩出来一只肥大的舌头将那药丸卷入口中! 不多时,奇迹发生了! 找风水宝地 云拂兰的看得真切,药丸进入大连的身体之后,大连周围原本围着的一圈黑气,仿佛有什么东西从那药丸里面扩散,然后疯狂的开始吸食那些黑气,那些黑色的气一看就不祥,但是药丸的作用不但没有是使得黑气消散,从而离开大连的身体反而更深的沉积在身体里。但是效果却十分可观,那黑气不过几个眨眼间就吸收完了。 刚刚还没有人样的大连,脸开始慢慢变小,皮肤也恢复了原来的颜色,脸上原来异常恐怖的伤口也变小了,看起来就像是化脓了一般。看起来好转的大大连有些困顿,她不但没有表现出其他侏儒女的那种嗨起来的样子反而像是欲求不满。 不够……大连不停的捋着自己的脖子好像那里很痒一样,她看向云拂兰,眼睛里是渴求的光:我还要。 果然,你平常不只吃了一个吧,啧啧,你还说我不听苏安的话,其实最不听他话的人是你。 小迪得意洋洋的开始说了起来:果然我才是最好的那个,嘻嘻。 然而下一刻突然嘭的一声,大连身下原本还在疯笑的侏儒女脑袋突然爆裂,白色的脑组织炸开来,喷了大连一脸。 哪怕是这些见惯了妖魔鬼怪的女孩们,也被这样恐怖的情形吓呆了。一想到自己吃的药可能会这样让自己脑袋开花,大连不得那么多急忙抠自己的嗓子。 可惜只吐出了一些酸水。她还在徒劳的努力。 救我!此刻的云拂兰突然被小迪狠狠的握住,她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云拂兰的手臂里,她乞求道:我的头好痛,是不是我的头也要炸了,求求你救救我,我知道你有驱逐那些黑气的办法,那个金色的东西,求求你,救救我! 金色的东西?然而云拂兰来到这里并没有什么金色的东西。 你们中毒太深了,这些药丸的毒性最后可能都积聚在脑中,所以才会出现这样情形,而且我怀疑是苏安他换了药方,不然不可能这么巧…… 你是说,苏安想要我们死?吐的眼睛都充血的大连颤巍巍问。 显而易见,不是吗,大连。也许你不知道现在帝都的情况,加上仓库那边的动静,你们跟仓库离得那么近,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们也许早就暴露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来历但是看到你们身上的特征,我想你们一旦被发现了下场估计会很惨吧。 云拂兰的真的很好奇,毕竟这个时代的人是那种可以为死了几只鸟而悲痛呼嚎,穷追不舍要为鸟儿主持公道的。那些人如果看到这些生活在垃圾里可怜的侏儒女那该是什么表情,会不会直接不敢相信,或者说她们难道没有想到找那些人帮一帮忙? 云拂兰的不由得猜测苏安,他是不是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打着爱护她们的旗号行自己的事。 除非找一个人真正的能帮助她们。 怎么办,只要你能救我们,我以后就跟着你了,小迪道。 小迪说完看向大连,大连也点了点头,轻声请求道。 云拂兰想了想,没办法只能重操旧业了。 看来我们要找一个风水宝地了! 宝地不宝地 风水宝地?看样子她们对风水宝地有点误解。 云拂兰看着眼前黑洞洞的荒地无语了。这个奇怪的荒地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有被垃圾堆满,但是散发着的腐烂的味道却很重,以至于垃圾的臭味不是很明显。 大连和小迪这个时候默契起来,到底是这么多年的同伴,只见小迪拉着云拂兰的手,而大连则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大拇指大小的黑疙瘩,然后啪嗒一声,那黑疙瘩的一端就发出了明亮的白光。明亮的白光照射之下可以看到长的异常茂盛的各种绿色的植物。 可以吗?大连一脸得意的看着云拂兰道:别看我们穷,但是我们这路可是什么都有的。 云拂兰的忍不住笑了:我试一下吧。 云拂兰皱着眉,蹲下身开始仔细观察。 在袖珍灯的照明之下,云拂兰终于看见了那些掩藏在垃圾和碎石中的绿色植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垃圾的污染,云拂兰的并没有看到能用的。这里的土壤异常的粘腻仿佛是腐烂的血肉,怪不得这些草长的这么好。 云拂兰拔起一个长的很像灵芝的草药,那灵芝丛十分巨大,直接带起来了它根系的土壤。 熟悉的臭味又涌了过来。 啊!大连突然轻声叫了一下,然后指着那地方让大家去看。 云拂兰的这才看到,这灵芝下面直接就是一节人类的手骨。 云拂兰的心里顿时明白,这个地方怕原来就是个乱葬岗,这些女孩子也是胆子大也不怕。也许怕也没有用吧。 这还能用吗?看到云拂兰的不说话,小迪有点忐忑。 云拂兰摇摇头道: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死的,估计这里的土壤已经被污染了,所以在这里生长的药材自然也是不能用的。 大连急了,她们的病可拖不得啊,还有其他那些侏儒女可都等着云拂兰的药救命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云拂兰也为难。 苏安,苏安那里肯定有药!小迪突然道。 苏安?!你傻了,他还都要杀我们,还会给我们药吗?大连道。 他不给,我能就偷,我知道他在哪里!小迪一语惊人,大连的眼睛瞪的老大,不可置信的问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啊! 小迪摆摆手,被误会我们有那个机械蜻蜓,上面应该有信息我们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大连点点头,果然你脑子快,那我们试一下吧。 啊! 又是一声惊呼传来。 又怎么了,你又叫什么?小迪不满道,死人你都看那么多了不要装模作样好不好。 不是她,有人来人了。快关灯!云拂兰急忙道,说完按住了大连和小迪。袖珍灯也被遮住了。 大连急忙关灯,然后三人等了一会,便听到了一阵紧促而吃力的脚步声。 云拂兰紧急捂住了两人的嘴。 很快就见到几个高大的黑影,那些黑影先是将尸体丢在一边,然后开始挖坑。 呸,这地方邪门,刚刚好像听到了女人说话的声音,还看到鬼火这一下啊就不见了! 别说了,我也看到了,赶紧干完撤,下次这鸟事再也不干了! 也许是恐惧的关系,那些人随便挖了一个浅坑就把尸体丢了下去,然后草草了事。 他们走了之后,云拂兰的等人将那尸体刨出来,云拂兰的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药丸的来历 一直等到人都走了,大家才敢动。大连和小迪更是轻车熟路,还好那泥盖的不厚,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东西刨出来。 打开黑色的裹尸布: 蜷缩在泥土里的男人皮肤苍白浑身赤裸 ,头发凌乱,看样子跟死了一样。 修杰?! 云拂兰的急忙去探他的呼吸。已经没有气了!还好身体还是热的。 这家伙可是标准的纨绔子弟啊,分开的时候她还以为他会去找他爷爷,毕竟那个人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可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出现在这个垃圾场的荒山里,还是这样状态。修老呢,他不管了吗? 云拂兰的终究不忍心,她俯身将他的口鼻打开,然后双手贴在他的胸口,用力的捶了一拳。 一拳,两拳,三拳… 大概是老天不收吧,就在云拂兰的脱力的时候,修杰猛的一声咳嗽,他好像活过来了。 好厉害,没想到你连死人都能救活。小迪高兴道:你真的很厉害啊,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的。 云拂兰没有想到这件事能让小迪信心大增,也好她干脆也不想解释了。 可惜这个人 他连件衣服都没有,真的是比我们还穷!而且长的这么高,估计要浪费不少粮食,要不丢……小迪已经开始计划了。 不,他长的这么好看 , 我要他做我的奴隶!大连却盯上了修杰的脸。 是你!? 醒过来的修杰第一眼看到的当然是云拂兰:我原来不是在做梦,你这个恶心的女人,都什么时代了还玩的那么低级! 奴隶是吧,很好,给你了!云拂兰道。 唉唉你们留下这两个毛丫头干什么这个?!住手啊啊啊! 这终究是一个忙碌的夜晚,云拂兰找了好久终于在垃圾山边缘的地方找到了一薄荷草。 小迪发作的时候她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先让她跟着自己念了几句清心决,然后含了一些薄荷,保持理智,心平气和,那些黑色的戾气自己竟然消散了。 也许的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剩下的几个吃了药的侏儒女也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山洞里折腾了一夜的女孩们还在睡。云拂兰只是打了个盹,现在很安静。这个时候才有空拿出那个药出来研究。云拂兰把药丸碾碎,仔细的观察… 你手里拿的什么我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修杰突然开口道。 云拂兰的扭头看他一眼,怀疑的问道:你认识吗? 修杰不屑道:废话,要不看什么! 云拂兰的忍住暴打他的冲动,把手里的药粉拿到他面前。 原来是芬尼太勒…嗯,也叫快乐粉~就是吃了之后整个人都会高兴的一种药,在这个时代很流行,没什么不同,很多人都吃,不过他的这个颜色看起来不太正常,好像混入了一点杂质,正常的是粉色的。这个黑红黑红的。 你确定吗?云拂兰不相信的道。这个药物可不是什么能让人快乐的,它可以压抑身体里的戾气,这个快乐粉不能做到吧。 嗯,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去验一验啊。你们不会一直想呆在这里吧… 我们当然要出去,只是你,你爷爷还在等你…云拂兰的道。 爷爷,他…也许已经不在了,这次我真的是一个人了。 修杰的选择 修老不在了? 云拂兰的忙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是真的勾到了他的伤心事,这一次他的痛苦伤心比修凯那次还要强烈。 修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见到爷爷,后来我想要回去看看,家已经戒严了,我进不去。 那你怎么会半死不活的出现在这个垃圾场里?你嗑药了? 修杰自嘲道:我约了一些以前的朋友,想探听一点爷爷的消息。我知道那些人玩的很开,以前我们也玩过的,这次他们真的一点也不客气,他们给我的加了料,我吃完之后就中招了,结果我不但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反而把自己折了进去,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变成了这垃圾山上的无名白骨了。 恭喜你,能擦亮一次眼睛也挺好的。云拂兰面无表情道。 不用讽刺我。是我太自大了,没有了爷爷,那些人根本对我不屑一顾。修杰道。 听得出来那些人早已经不算好人了,也许他们早就满身罪孽,不过是披着人皮的恶魔,我相信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至于你爷爷,我觉得他们应该也不会知道什么真的消息。像他们这种垃圾,有脑子的怎么会把重要的信息告诉他们呢?你太天真了。要知道真相我们只能通过别的方法。 看样子你有方法? 云佛兰拿起眼前的药,看着修杰问:你知道这个药最多的地方是哪里吗?或者说有类似地下贩卖的地方。相信他们这种东西。一定不会是什么正规厂家出产的吧? 修杰想了想,道:确实有一个地方,叫红市,但是我没有去过诶。 你们说红市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迪醒了过来,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插嘴。 你知道是吗? 小迪摇了摇头,又点点头道:我看到那些坏蛋去过,每逢每个月的13号他们一早上就不见人,晚上的时候他们就会背上一大袋的东西回来。每次回来的时候都很高兴,他们一高兴的话就会杀人。我记得特别深刻。我并没有去过,是听说过。我觉得叔叔应该知道,因为他说他给我们的药比红市的还要好。 这个苏安,真的不简单啊。没有办法。把她引诱出来呢。他这个人喜欢什么? 小迪眼珠子一个溜圆,道:当然是大美…话没说完,她旁边的大连就醒了,一脸恨毒的看着小迪。好在大连马上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脸上恢复了自然。 他们那种地方都是要接引人的,否则不能进去,看来我们还是要找到这个苏安。你们不是说他派来一个机械蜻蜓来吗,在哪里,我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 那个东西吗,你不早说,我,已经拆了…还能行吗?小迪心虚的低下头道。 好在大家还是找到了那个东西的残骸。在那东西的头部,修杰找到了定位器,定位器当然是不能用了,好在芯片还在,那里面的芯片可以破译然后回溯飞行初始地。 垃圾场里虽然没有现成的但是好在垃圾很多,修杰很快就手工制作了一个破译器。然后他们得到了一个地址: 素德街名仁路28号? 新人上任忙 错了吧,根本不存在什么素德街…修杰看到这个地名的第一眼就说它错了。 名仁路呢,你知道吗? 修杰摇了摇头,道: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很有名的店叫做淑女名仁,可以说是很受那些女孩子欢迎。 也许我们可以试一试,或许能有点线索。云拂兰道。 就你们这样的长相穿着,还没进去就会被当做乞丐撵出来,你确定要去吗? 云拂兰的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比较磕碜,但是没有办法,她现在没有钱。 看来现在最重要的办法是赚钱然后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怎么赚钱呢? 云拂兰问起修杰。修杰冷笑一声道:切,脑子里有东西哪里不能赚钱呢,你别忘了我曾经去过治疗所。去那里糊口应该没问题,不过那里可是很累的,你要去吗? 可是没有关系我们能去吗? 当然不能去那些正规的,但是一些野营的治疗所可是没有这个顾忌的。这个时代可是英雄不问出处的,只要你通过了治疗所的公开招募,就能进去领一份薪水。 知道云拂兰决定去治疗所,大连和小迪很不安,他们现在吃了苏安给的药,就好像自己身体里装了一个炸弹,她们真的很担心。 让我跟着你去吧,不然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云拂兰最后还是让小迪跟着自己,而修杰他也是签了一个耻辱的奴隶文书才说服大连的。 云拂兰的现在穿的是这几天从一个旧衣袋里找出来的一件半旧的白色连衣裙。领口的地方不知道有些发黄,云拂兰的便装饰了两个金属扣子,看起来还是挺正常的,修杰也穿了一件半旧蓝色连衣裤,看起来有点像是废弃的工作服。 来到治疗所的招聘窗口,那里稀稀拉拉几个人。 来到治疗所云拂兰的原来的顾虑消失大半。来这里应聘的大都是一些大叔大婶,像云拂兰和修杰这样年轻人很少。 很快就轮到她和修杰了。她走到一个小小的白色帐篷里,帐篷里的中年女人脸上一片青黑,正在专注的玩着桌子上的游戏,看听到有来不耐烦抬起头,看到云拂兰的脸,眼神都亮了。 云拂兰说明来意: 您好,我想找一个工作,我什么都会一点,就是我不太认识这里的字… 没事,治疗所有点是不需要认字的工作。招聘的那个中年女人露出来一点神秘的笑容,听到云拂兰不认识字竟然还热络起来,给了云拂兰的一张名片:拿着我的名片,将来有用的,不要拒绝哦! 就这样云拂兰的莫名其妙的被录取了。 反而是修杰这边因为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没有学历没有来历的他只能被派去做一些搬运工作。 两个人被录用之后马上就去领了衣服和一个简易的通讯器。 快快,新人4578和4679,在治疗所东所190室有两个发病的,已经治疗完毕去把病人搬出来,送到观察房… 好家伙,衣服还没穿好呢,工作就来了。 修杰一边穿衣一边骂道:鬼地方,怪不得这个治疗所这样简单的条件都没有人来呢!连来历都不问,看样子是算准我们干不了多久啊! 奇怪的病人 云拂兰倒是安心,只要有工作,总算是有个归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修凯修杰的事情没有完…… 云拂兰的沉默的想着自己的事情,修杰这边抱怨的话就停了,他冷哼了一声,抢先一步走到了云拂兰的前面,然后一副翘气的样子。 云拂兰的懒得理他。自顾自的穿好自己刚刚领到的衣服,是一件绿色的厚重的棉麻长上衣,直筒的好像以前的麻袋打了几个洞朴素的连个花样都没有,也没有裤子不过也不要紧,已经遮住了膝盖。她这边刚刚弄好,就看到修杰也穿好了,同样的绿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就变成了上衣,肩膀也卡的紧紧的。 绿黄瓜成精了吧! 云拂兰的噗嗤一声笑了。 修杰脸都绿了,刚发疯要脱衣服,从云拂兰手里传出来催促声: 78,79你们两个怎么还没动起来,在左手边100米转弯处,快快快! 快走快走!我们去看看! 云拂兰的拉了一下修杰的衣服,两个人按照那个发配的传音器的指示来到了转弯处。 转弯处正好是凹进去的一个房间,房间的门关上了,里面很安静。 进去,把病人推出来,放到大厅的露台那里,那里后面会有人来收。 云拂兰的手刚刚碰到那个门把手,冰冷的触感让她不由得颈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啦?修杰也发现了不对,他凑过来想要透过门上的窗户看一下房间里的情况。 就在这时,一团血肉啪的就糊到了窗户上,那血肉隐隐可以看到好像一张融化的脸。 什么情况,不是治疗完毕吗?修杰急忙退后一步,对着手里的传音器就开骂:妈蛋,你们搞什么鬼! 对面的声音也显而易见紧张起来:有情况,治疗失败,请工作人员顶住,不要让那东西扩散,我们这就派…啊! 声音戛然而止。 云拂兰和修杰面面相觑:这倒霉催的鬼地方! 来不及说话,又是几坨肉狠狠的拍在门上,那脆弱的门开始颤动起来,云拂兰的急忙上前顶住,修家杰也紧紧的把门抱住,然而并没有用,那门两旁的栓子直接脱落了。 没有支柱的大门直接变成破铜烂铁,被甩了出去。 两个人也终于看见了里面的景象。 一个四肢被固定在床上的人,他的头顶长了一个可怕的肉瘤,那个肉瘤就好像成熟的菌类一样,不停的喷射出肉团,好像孢子在扩散。 小心!那些孢子好像长了眼睛一样直挺挺的就朝云拂兰的两人飞来。两个想跑已经来不及了,眼看就要被糊k了一脸,但是奇怪的是,那些肉瘤就好像没气了一样 一个个就摔在了云拂兰的脚下。 那些失动力的肉瘤碰到了地名之后迅速溶解,变成了一滩血水。那个人的头上的肉瘤也慢慢歇菜了,枯萎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云拂兰的这才看清楚病床上的人,或者说骨头架子,那个人已经被肉瘤吸干,昏迷不醒了。 …… 刚刚发生了什么?门口有人问道。 一个人来哦 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竟然来了几个人,他们都穿着云拂兰的曾经见过的那种治疗所的特制衣物,都戴着黑色的面罩。高高低低的看起来应该有男有女,其中一个矮个子胸前贴着一个红色爱心标志,看起来像个头领一样。刚刚说话的也是什么她。 云拂兰和修杰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不想说话,都沉默着。 爱心头领胆子很大,她走上前身后的人也跟上来,大家呼啦一下子都凑到那个病人面前。 已经进入冷静期了,真的很神奇啊!其中一个高个子人似乎很兴奋,他看向自己的首领问道:这个人还有救吗,生命已经衰竭了。 尽力吧!还有你们也来帮忙! 首领说完让他们开始抢救病人。 云拂兰的看到那些人从他们带来的器械里拿出很多红色、黄色的液体,分别从那个人的四肢还有颈部开始给他输液。输液的同时他的旁边还有很多闪烁的机械,发出有频率的声音。 云拂兰的只见过那种红色的,还是眷公明给她用过的。功能应该是补血补充能量的。 眼看病人的皮肤开始充盈,发出频率的声音也规律起来,云拂兰和修杰正想离开,那首领走了过来。 你们很不错,胆子很大,一般人碰到恶畸发作都吓的腿软了,你们竟然还能那么镇定。恶畸这种病的病因还不明确,我们治疗所发现最近这个地方十分高发,所以早就申请了援助,但是没想到还是太难了,发病的情况太复杂,很多工作人员经历了之后就留下心理阴影,只能离开。没想到你们不但没有崩溃,还让这个人成功进入了冷静期,这个病人算是救回来了。放心,少不了你们的奖励! 恶畸…云拂兰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但是以前在治疗所不好的经历让她知道什么奖励准没好事。她第一反应是拒绝,于是道: 首领大人,你说笑了,我们两个是新来到,没见过世面这都被吓傻了,哪里有您说的那么好,再说了这个病人他好了是你们的功劳,我们哪有什么,也不需要什么奖励,要是没什么事情,我们就走了。 云拂兰拉着修杰就想走。 修杰这个时候说话了:我们也不要啥别的奖励,多发点钱就好,白白被吓了这样一场,怎么着也得给点补偿安慰一下呗,唉,不能给少了啊,缺钱呢,不然谁来这样鬼地方! 修杰这样一副无赖的样子,立刻让那个首领好感顿降,她退后一步,摆摆手让他们离开了。 接下来的工作就没有那么惊险了,因为是第一天,所以他们没有再被安排其他的工作而是要他们去做后勤搬运各种大箱子。一天下来可把两人累的够呛,晚上也要继续加班,不要加班的当然可以走,但是要钱肯定是没有的。 云拂兰的和修杰没有地方去,当然是留下来了,好在晚上治疗所还是有几个空病房的,他们决定留下来,和他们一起的也很多,走的也很多。 加班到几点啊?云拂兰问手里的传音器。 传音器里面的声音突然变了,好像,似曾相识,让云拂兰想起了那个招她进来的女人: 你知道我是谁吧,大概10点吧,你可以来我这里领工资,给你的特殊照顾哦,记得一个人来~ 果然是她! 修杰的危险 现在是下班的点,疲倦的工作人员都是一脸生无可恋,连寒暄的心情都没有。云拂兰的问了一个中年男人,得知只要熬到了十点是可以领一个日结的工资的。修杰这个时候也忙完了急忙找了过来。云拂兰没有说出那件事,只是跟着大部队去领钱, 然而很快就领完了,剩下来的只能明天再来。 这纯纯的怨种啊,把排队了大半天修杰气的猛然的敲起桌子。 也许是修杰这样冒头的给了大家勇气,人群中的有人附和起来。主事一看不对劲,急忙出来解释,又从里面搬出来一些援助物品要大家拿去,这才勉强压住了。 那主事也是人精一眼就看出来了修杰是个麻烦头子,当即要他明天不要来了。 要我不来可以,双倍工资!修杰道:不然我就天天来要! 主事看了一眼云拂兰,面露难色,问道:小姑娘,你呢,你今天也要拿吗? 云拂兰心里还在想那个女人的话,修杰见不得她这样磨叽,一把搂住她的肩膀道:那必须的,我们一起来的当然一起走。 云拂兰的话就只得咽回去了。 主事也看到了点点头,道:也好,那你们跟我来吧,现在账面上的钱没有了只能去库房看一下还有没有。 开始都很正常,三人都朝着库房走去。库房他们去过的,但是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库房的结构有点复杂,他们这次来的是一个没有见过的门。冷白的光冷漠的照了着,三个人的影子互相交错像一个怪物。 云拂兰想着,眼看就到了门前。三人都停下脚步。这个时候那主管转身拿出一个钥匙递给修杰,道:我眼睛不太好,你来开门吧,进去左边,有一个箱子,拿出来就好了。 修杰也没有犹豫,拿过钥匙就开门去了。 云拂兰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看了一下那个主事的脸,他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修杰打开门的那个瞬间,一股冷气飘出来,瞬间云拂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云拂兰的话没有说完,下一刻推门进去的修杰就被一个黑影拉走了,云拂兰想冲进去,却被那主事伸手一挡,然后他砰的一声将门关死,卡啦一声就锁死了。 里面是什么!快开门!云拂兰的怒声道。 嘻嘻,别白费力气了,里面可是我们这里的头号病人,是时候给这臭小子一点颜色看看,要知道在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混的下去的。 我们只是想要我们应得的!今天那个头领还说要奖励我们! 少拿那些狗屁不通的玩意来压我,我告诉你在这里我就是天!说话的主事脸黑的跟猪肝一样,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的粗哑的的声音。 颈部,在他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一个个畸形的肉瘤在慢慢生长。 云拂兰知道这就是他们口中说的恶畸,这个主事竟然就是病人! 老马呀,要你带个人来,怎么这么慢呀! 就在这时一个娇柔造作的声音从转弯处传来。听到这个声音,马主事瞬间恢复了人的样子,他扭头看向来人,露出了一个笑:这不来了嘛,刚刚处理了一下病人! 他是你的了 哦,我说呢!女人有些不满的应了一声,来到两人面前,看了一眼旁边那个不安分的房门,冷笑道:有句老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老马,你悠着点,这东西可辣眼睛的很啊。 马主事连连点头,道:只是给这个小子一点颜色,杀杀他的锐气,省的管起来麻烦,放心,房姐,出不了事! 房姐面无表情道:现在可不同以往了,咱们上头可来了不少大人物,低调些,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嗨,那些人狗屁不是,只要有您在,您上头有人啊,在我这您永远是神! 这样的恭维将房姐心中的一点怨气也给冲散了,她不再纠结马主管而是看向云拂兰。 云拂兰刚才一直没有说话,这个治疗所明明是个偏僻简陋的私人领地但是却能招募到这么多的人,他背后一定是有组织的。看起来这个人物的关键在房姐身上。 房姐似乎也很欣赏云拂兰,她从下往上开始打量。审视的目光总是让人不悦的。不过她显然很懂得这个道理,房姐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云拂兰的脸上。 还认识我吧。 云拂兰的点点头,道:我和我朋友只是来这里混口饭吃,他这个人就是急了一点,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有得罪的地方请多担待,还请你们尽快放了他吧。 马主管闻言眼睛一亮,他看向云拂兰道:小美女虽然没什么文化,一张嘴倒是挺会说。 房姐也眨眨眼,看着云拂兰,道:我看的出来你可不是很喜欢这个朋友。小妹妹长了这样一张脸,又这么懂情趣,怎么不想换条路走走。 云拂兰不知道自己哪里表现出来了对修杰的不喜被这个敏锐的女人察觉出来。无论如何这样擅长察言观色的人物沦落到这个地方也是屈才了。 不过很快云拂兰就错了,有的人天生就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什么路都不好走,但是命只有一条,我可是很惜命的。 听到云拂兰的拒绝,房姐却没生气,反而笑了一笑说道:来这里的人可都是为了更好的活着,去送死的买卖,我可做不来。怎么样,只要你答应,好吃好穿的享用不完。 这样丰厚的条件换了谁都会心动的吧。我想问一下您怎么没有选上别人,说起才能我一点没有,难道就凭我这张脸吗?云拂兰的实在奇怪,当房姐看到自己的第一眼的时候眼睛就放光,云拂兰知道自己的脸虽然不错,但是这个治疗所不是没有美女。云拂兰不由得想起了传说中修凯的那个画…… 一张脸,还不够吗?房姐凑近一步,抬起了云拂兰的脸,仔细端详,道:其他的人哪里配呢? 云拂兰把脸移开道:这拉皮条的活可配不上您的身份呢。 呀,何必说的这么难听呢,你知道吗在我们这有个高级的称呼叫做猎人,将来你发达了还要多提携提携我呢。房姐信心满满,面对云拂兰的挑衅也不生气,看样子是十分满意。 我的朋友怎么办?他不会死吧。云拂兰道:如果我同意了,把他放出来可以吗? 当然,从今以后他就是你的了。房姐道。 如果要碰瓷 这样的态度让云拂兰的意识到他们可不是什么自由平等博爱的。 房姐也不介意云拂兰的见识她的手段。她说到做到,抬头示意马主事开门。 马主事二话不说拿出钥匙打开门。门吱呀一声就开了,门后吧嗒一声,随即强烈的白色光瞬间亮了起来,刺的人都睁不开了眼睛。 云拂兰的睁开眼再看时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瞬间消失了,好像幻影。 接下来,云拂兰的跟着马主事和房姐来到房间里。 房间不大好像是普通的病房的样子,只是出来一张空荡荡的病床。 哪里有半个人影。 房姐,我的朋友人呢! 听到云拂兰的询问,房姐伸出食指指向那病床底下道:别急,我们的这个病人就是有点不良嗜好,并不会吃人。 云拂兰的也随着她的话看向病床下面,虽然被长的拖地的床单罩的严严实实,但是床单下面好像鼓着风,在微微颤动看样子里面真的有东西。可是修杰那么大声个子加上那个病人怎么可能被一张小小的床压住,一点声音也没有… 房间见云拂兰不吭气,以为她不相信,于是她走向病床,伸手拉起床单,云拂兰的看着这一刻身上的寒毛不知道怎么的就立了起来。 危… 然而下一刻,房姐就安然无恙的掀起来了,露出里面瑟缩的穿着条纹服的病人。那病人仿佛一摊巨大的烂泥把狭窄的床底塞得满满当当的。那烂泥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发出闷闷的声音。 这家伙发作起来很厉害,丑的不得了,已经吓跑了我们好几个人,好在他很怕光,我们就用强光来治疗他,不过他家里人迟迟不买特效药,他现在原来越坏,估计呀快了!马主事说着,对这样人间百态已经见惯了,很冷漠。 下一刻房姐就说话了:喂,兄弟,把我们的客人放出来吧,可不要把人吓坏了。 ……那烂泥并没有回应她,而是发出更加明显的喘息,仿佛要窒息的一般发出了卡喉咙一般的咕噜声。 喂,快点,等下人被你捂死了!!房姐抬脚踢了一下,催促道。 就在这时,床底下的病人发出一声尖利的呼啸,只听啪啪几声,灯突然灭了! 随即无数的黑色的风突然就刮了过来。 呀,救命!房姐凄厉的尖叫响起来。 这下要糟了!马主事急忙道:坚持一下房姐,我去拿备用光源! 还不快去!房姐尖叫道。 云拂兰的眼睛在短暂的黑暗之后,也逐渐适应了,她慢慢的在黑暗中看见了那病人的样子。 翻塌的病床旁边,那个病人仰着头,他的脸高高的抬起来四面扭动,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脸,只是他眼睛的地方有两个一伸一缩的手,那个手一边一个,各抓了一个人,一个是房姐另外一个当然是修杰。 修杰已经没有声音了,只有房姐还在挣扎。 很快马主事就拿来了备用光源,恢复了明亮。 然而那个病人此刻不害怕光,他呼号着:救命,救我,救救我,给我特效药! 马主事为难了:哎嘛,你家里人不给你买,我有什么办法,你还要碰瓷啊!我告诉你,这样更没有用,信誉分低了,死都死不了,你可要想清楚啊! 房姐的秘密 勉强说出来的几句话已经是他最后的乞求,却被马主事残忍的拒绝,被亲人放弃的绝望,在这暗无天日的病房里日积月累的痛苦终于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了,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怨恨,猛然将手中的人质丢入自己的口中。首先遭殃的是不断挣扎的房姐,房姐尖叫着被锋利的牙齿一下子就咬住了她的胳膊。 放下,放下有事好商量嘛,你这样做没好处的。 然而此时眼前的已经不再是人了,那个人脸上的嘴巴开始变形,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带着锋利牙齿的黑洞,就像一只巨大的蠕虫,想要吞噬到嘴的美食,一个房姐怎么够呢,他又把昏迷的修杰扔进了嘴巴。 这一前一后不过眨眼之间,旁人都来不及阻止。 这下完蛋,恶畸孵化了!马主事已经吓得面无人色。 你拿着!马主事说完把那笨重的备用光源放在云拂兰的手里。 云拂兰以为他有办法,正要上前说话,谁知那马主事反手将云拂兰的往前一推,他自己一溜烟就跑了。 等下! 云拂兰急忙追上去,马主事头都不回,啪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这家伙,真的是够了!云拂兰的气的跺脚,然而现实就是生气的时间都没有,因为眼前的这个特殊病人已经彻底丧失理智,恶畸成型了。 说起这种东西云拂兰并不陌生,在旧仓库在垃圾场,这里的人好像都被这种奇怪的东西纠缠着。 那东西看起来胃口很好,他还不满足,呼啸着向云拂兰的抓来,好在云拂兰手中的光源还是让他很讨厌的,他抓来了几次没有抓住之后,整个身体又开始抽搐起来,接下来把那唯一的空病床给吞了下去。 …… 这下并没有满足反而他开始抽搐的更厉害,只听噗的一声,从他的长满尖牙的口器中喷出一个肉球。 那肉球十分神奇,落地之后就伸出四只脚迅速的跑了起来。酸臭的味道扑鼻而来,云拂兰的看着眼前的肉球,她不是肉球而是刚刚被吞下去的房姐。 此刻的房姐满身的粘液,衣服也破烂不堪,她的身体好像变成了一条肥硕的黄鼠狼,却有一张人的脸,看起来十分滑稽。反看怪物这边,因为房姐的反击,他口器里面的牙齿都掉了,痛的抽抽噎噎起来。 呸,想吃我,把你牙给崩了!此刻房姐已经立起了身子,她的四肢也变成了正常模样,那只受伤的手已然鲜血淋漓。 咦咦咦!怪物发出奇特的声音好像在跟房姐示威,接着他眼睛里伸出来的肉瘤就围着房姐进攻起来。 帮我,否则你的朋友就烂在它的胃里了,你也会死! 本来看戏的云拂兰被房姐点名。 我无所谓,你知道的我本来就不喜欢他。 房姐没想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没想到云拂兰这个小丫头这么狠心。 这当然不是云拂兰的真实想法,人还是要救的,只是房姐太狡猾了,加上马主事的为人,云拂兰的可不想让人拿捏。 好吧,只要你帮我,我们可以合作! 房姐看到云拂兰的,从贴身的衣物里面拿出来一个东西,示意云拂兰去看:这就是我的信物。 从她手里露出来一个金色的链子,链子上系着一个精致的人像。 一个似曾相识的脸! 治疗所事件 精致的圆形挂件,里面的主角是留着海浪般长发的黄皮肤的女人,穿着华丽的礼服,露出美丽的锁骨,脸上的笑容很淡,正看向她。 这个女人是怎么这么像自己? 云拂兰的第一眼有点不敢不相信,她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像自己,倒像是一个幽怨的深宅贵妇。 也许这根本不是自己。 这是谁?云拂兰问。 房姐给她看了一眼之后马上就收了回去,然后道:一个关键人物,想必你也发现这个人和你的联系了。我告诉你任何人只要和这个人扯上一点关系就能飞黄腾达,你的这张脸就是本钱,不过现在是没空说那么多,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注意要活的死了就麻烦了。 看样子你已经确定我会和你合作。 房姐很得意的笑了笑: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外面风声这么紧,你们两个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再说了你想做点什么的话,一定要站在高处,不是吗,这是很好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 房姐的话里话外好像已经知道了两个人的身份。 先把我的朋友救出来,再在这个怪物的肚子里待下去,他就要窒息而死了。云拂兰道。 房姐也明白现在不是说条件的时候。那恶畸孵化之后因为缺乏营养很快就开始衰竭。他的两个伸缩的眼睛也不再动了。整个身体开始迅速衰竭,他的口器也开始变得松松垮垮的露出了里面的一个苍白的脸正是已经昏迷的修杰。 呼! 等不及了,云拂兰想也不想走过去抱住修杰的头就往外拖。因为用力太过,云拂兰的手臂被口器上碎牙给划伤了,血流了下来。 那怪物又开始抽抽噎噎起来。 好在云拂兰终于把修杰救了出来。 他的双手双脚都已经被胃液融化了,看起来很不好。 可恶的老马,竟然逃了,要不然给他一针特效药,还能撑一下的。房姐这个时候还在叹息。 快救他。 当然,没问题!房姐露出一个笑露出她淡黄的牙齿。 …… 好在现在这个技术已经很高级了,房姐这次服务十分周到,她带着云拂兰把中高低三个档次的手足修复手术都介绍了一遍。好像是有选择,实际上只有高端的那种能让他恢复手足功能还不影响美观。 当然可以用机械手足,我都可以哦,不过他这样的情况只能等定制版的,快的脸话可能要等一年吧。 好吧,云拂兰的无奈问道:多少钱? 房姐很体贴的给她把估价单给了她。不用看就是一个天价数字。 云拂兰顿时明白自己入套了。难道自己能狠下心丢下他不管吗? 就在云拂兰煎熬的时候,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把两人吓了一跳。 两人急忙出来看,门口一大堆的人,马主事已经被人给按住了。 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提溜着马主事的脖子,骂道:tmd,什么垃圾玩意,连个放屁的都没有,是都死了吗,说话呀。 马主事脸红的发紫,费力的抬起手指指房姐。 房姐脸色一沉,把云拂兰往前一顶,道:各位大哥不要冲动,我们领导来了,有话好好说。 一个女表也是头,嘿还长的挺不错啊。怎么的你们把人治死了,连个尸体都没有,给个说法呗! 不解决问题 虎背熊腰的男人名叫黑龙,是死去病人多老乡。他眼睛提溜一转,道: 再说了,我长了眼睛看得出来,这个小丫头根本不是什么领导,她穿的那块破布,啧啧,你们这些吸人血的地方可真的是小气啊,就给了破布,你说是不是啊房填芳。 房填房正是房姐的大名。 黑龙原来是你啊!哼,看样子真是长了点眼色。房姐这次不得不站了出来道:治疗所是按照规定来处理病人的,你们有问题就跟只管向帝都反映,如果鉴定结果有问题治疗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房填房芳只是一个打工的,一分钱都做不了主。 我呸,房填芳,你忘恩负义,不得好死!我把我老公放在你手里,你却拿他做实验,现在人死了,就给我一些烂肉,我告诉你,我不认,你还我老公!不然我就去告,我要你们通通倒闭!哎呀,我的老公啊,你死得好惨啊! 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大喊大叫起来,说着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房填芳,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我砸!说完黑龙一挥手,原来抓住马主事的几个人就松开了他,开始砸东西了。 不一会儿就满地狼藉。 不要冲动,不要冲动,有话可以好好商量商量啊!马主事已经鼻青脸肿了,心疼一直在拉着房填芳:房姐!唉,你就不能通融通融吗? 废话,开了这一次头,下次他们还会来,马主事,那下次我可不管了!房姐道。 马主事当然知道,可是现在这个点要是硬碰硬就没有好果子吃。 黑龙,我告诉你,治疗所里面的事务都是帝都直接管的,你毁了治疗所,你们也别想在这里混了,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帝都已经组织了巡查组过来巡查,你有问题可以跟巡查组的人说,没必要又打又砸的,没必要,也没好处。房姐高声道。 去你的,吓唬谁呢,把你们这些黑心鬼搞死了我们才能活!黑龙说完身先士卒带着头砸了起来。 与马主事的一脸焦急无奈相比,房姐似乎并不要紧,她面无表情,也没有要求大家来反抗,反而是让出空间要黑龙发挥。 莫名其妙的好像她在乐见其成。 云拂兰忍不住看向房姐,房姐似乎也意识到了云拂兰的目光她冷静的目光看不出一点情绪。 很快巨大的动静惊动了治疗所里的人。 有恶畸逃跑了! 不知道谁的一声喊,房姐的脸色终于紧张起来。云拂兰此时也看向说话的地方,只见一个穿着条纹服的病人摇摇晃晃的走出来,她脸就像是被人掰开一样,变大了不说双眼只见有一条重影,嘴巴也变得巨大看起来十分怪异! 怪物,怪物!看到这样一张脸,围观热闹的人纷纷退后。 那怪物吐出一条长长的舌头一下子就把一个小孩子卷了过去。 我的孩子! 眼看那孩子就要被张开的带着细碎獠牙的嘴巴。 突然电光火石一闪,那怪物的舌头被打了下来。 孩子! 云拂兰想也不想急忙过去接住。 回身看去远处腾起黑烟,大地开始隆隆振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莫名的闹剧 就好像抱了一条鱼,那孩子不停的扭动,云拂兰看到她的脸正是昨天早上才分开的兰迪。这小姑娘到底是没有忍住。 见到云拂兰还是认出来自己,便没有挣扎了。 而很快那隆隆的声音近了,也逐渐看清了,来者何人。 三辆风格一致的精致的黑色壳子车,为首的那辆规格大一点,后面两个小一点。都很大,光是车轮就有半人高,他们见到人就停了下来,动作一致看起来训练有素。 大家的目光都注视着这些来者。刚刚被那变异的怪物吓跑了很多看热闹的。留在原地的只剩下黑龙他们一群人。见识了这样奇怪恐怖的事情黑龙气势不由得落了下来。现场已经有治疗所的人出来收拾残局,那血腥的场面,看得人胆战心惊,先前哭泣的女人也不哭了,她茫然的问道:那是什么,我那死鬼就是变成了这样的怪物吗? 房填芳道: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其他的我不能透露,你们还不走的话,再想走可就走不了了。 黑龙听到房填芳这样说可不吃她虚情假意的那一套。再说了他们跑了这么一趟啥都没捞到,怎么甘心。 黑龙很快就跑到那为首的一辆车子前面,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黑色的铁车发出一声叹息,喷出一股黑色的臭气,很快最前面的车门降了下来,露出来坐在透明窗后面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穿着黑色的制服,看不清脸。围着他的一些人正在来来回回的走。 尊敬的乡民们,我是这次治巡官,奉帝都的命令来到这里巡查异常情况,你们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我会给你们解决,当然如果有人捣乱,那么帝都也会给他相应的处罚。男人沉稳的声音传过来,听得出来年纪不大。 来得正好,治巡官,这个治疗所里面用人做实验,把人的尸体都弄没了。就给我一块烂肉,大人请您给我们做主啊!黑龙道。 治巡官大人,这些都是暴民,他们把治疗所打砸的一塌糊涂,现在还来恶人先告状。那个东西就是患者的尸体,他们如果不信可以去帝都鉴定,犯不着把治疗所毁了。马主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 房主事也道:我们治疗所虽然是偏僻,但是所有的规程都是按照帝都的指示来的。治疗所还有很多支援的其他治疗所的同仁,他们都可以作证!我们绝对不可能拿别人的尸体冒充的。 你们都是一伙的,谁知道你们背地里搞什么勾当,我们今天就是要一个说法!黑龙道。 治巡官听到了之后,挥了挥手,道: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在这之前,我会在治疗所里逗留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会派人去找你们。 治巡官说完,就从车上下来了一些穿着绿色制服的人。 留下你们的联系方法,我会随时通知你们。 听到要留下联系的方法,黑龙有点退缩了,他把那已死病人多家属往前一推道:留她的就可以了,我们是住在一起的。 我们明天还会来的!留下一句,黑龙带着人走了,这一场闹剧也终于结束了。 化繁为简术 黑车下了十几个人,他们手里拿着特殊的黑色的枪械,那些枪械里面有特殊药剂,那些发病不太严重的很快就被注射了药剂,然后顺从的回到了病房里。 没想到能这样简单的处理了一个大的骚乱,黑龙是有点慌的。 要是给他们一点…… 这样的精兵强将把黑龙这样的地痞流氓给吓到了,唐填芳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得意的有一些忐忑,她还不自觉的看了云拂兰一眼。 云拂兰的看向她,感觉唐填芳的目光不自觉的留在那个透明窗的后面,看样子似乎是认识一样。 闲杂人等离开之后,就是治疗所的人开始收拾残局了。大家有意无意的都关注着那黑车的动静。 此时房填芳和马主事都上去了,跟随的还有一个云拂兰的熟人那个带着爱心支援队的头。 听说你的朋友受伤了,手脚都没有了?一个黑脸的男人穿着有些半旧的工作服,凑到云拂兰的身边说话。 云拂兰不知道这是什么人,道:你是谁呀,怎么知道这些!? 我叫邓西,别误会我没有恶意的,昨天你们两个那么勇,大家都在议论你们呢,果然今天那小子就出事了。小姑娘我跟你说我跟你说,你被套路了。治疗所在找年轻的女孩子。我老婆也是这样,治疗所一开始对她特别优待,后来她就出事了,现在下落不明。我怀疑她已经死了,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找出真相。现在终于来了机会,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云拂兰惊讶极了,昨天拿钱的时候大家表现的那样逆来顺受,连修杰都看不下去了,没想到这些不声不响的人其实早就在想办法了。云拂兰不由得想看一看黑车那边的方向。 别看,做事,我们不能接触你们,你们自己小心,如果你要加入就带上这个!说话的邓西,他此时已经拿了抹布在擦地。 云拂兰只能低下头,余光看见邓西的目光时时关注着透明窗子里的动静,看样子他们不敢公开的接触自己。很快他擦完地就走了,云拂兰的看见他留下的东西,一个绳子系着一个黑铁片。 云拂兰装作掉了东西,若无其事的捡了起来。 很快卫生打扫工作就进入尾声。房姐他们也下来了。随着他们一起下来的还有那个一直躲在车里的治巡官。 大家都过来认识一下我们的治巡官大人。马主事招呼大家过来道:接下来几天,治巡官大人会接管我们治疗所的安防工作,大家不用担心,各做各的事就好。马主事说完有点头哈腰的问治巡官。 这位治巡官大人戴着一个透明的面罩,眉目俊朗,气质澄净,就这样站在那里真的跟沈君行有几分相似。也许是云拂兰的目光太直白,治疗所巡官的头转过来了,他的眼睛仿佛有光透过来看向自己,云拂兰不由得感觉自己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要是修杰在又要骂我了。云拂兰的自嘲的低下了头。 想到修杰现在手足受损,云拂兰的也犹豫了,她到底该怎么选择。 旧物归原主 会议结束之后,云拂兰哪里也没有去。因为刚刚兰迪跟着那些看热闹的人走的时候,悄声给她留下了信息,她要云拂兰下班之后去找一里外的停车站等她,她一直在周边等。 那些人要反抗治疗所,其实并没有用,上面已经派来一个看起来能力很强的人,他们行事要更加小心。现在关键的是修杰,这个人虽然可恶,但是她做不到把他丢下不管。她想了想还是让兰迪多等一下吧。 刚刚进治疗所没多久,房姐就说要他们新人做一个岗前培训。 云拂兰的赶到房姐说的那个房间的时候,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云拂兰站在门外有点犹豫了,这个时候房姐突然在她背后出现了。 她一脸的笑意,拉着云拂兰就推门进去。 里面一张简单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蓝色的盒子,云拂兰在县府曾经见过的,应该是用来装一些文件的。 盒子上贴着红色的字,有点像是云拂兰的认识的秘字。 你想好了吗 ,你的朋友可等不了,你要是现在点头,我马上就给他上治疗手段,时间太长了,可就恢复不到他的原来水平了。 这威胁不到我,只要他不死也算我这个朋友尽力了。要合作,只要你拿出一点诚意。 云拂兰道。 看见云拂兰又是这样的态度,房姐无奈道:真是少见了,小姑娘啥也没有胆子挺大。你要什么呢。 把那废物治好是我们合作的基础。事后我还要一大笔钱,能够让我过上好日子,你答应么? 房姐没想到云拂兰提出这样的条件,倒是和那些来这里的女孩子没有什么区别。房姐心头大安她点点头,道:当然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当然我也是有条件的,你看到了我给你看的那个人像吧,成为她。接下来就很简单,你只要好吃好喝的,不该问的别问。可以吗? 你要我成为一个替身? 云拂兰皱眉道。 也差不多吧,不过你现在这土不啦叽的样子当然不行,你接下来就需要配合我,我要让你整个人大变样。 云拂兰想象一下那个女人忧郁的如同洋娃娃的样子,云拂兰一阵恶寒。 当然,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取一下我们的工资,家里还有人等着。云拂兰的道。 当然,这点事我还是可以做主的。 …… 云拂兰的带着自己的工资来到治疗所不远的一个停车站。 停车站已经斑驳了,但是还是有稀稀的人,他们麻木的,目光都没有聚集。云拂兰坐在冰冷的铁凳子上,等了不多时终于有看到兰迪的样子,兰迪却没有上前,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身后有人。云拂兰左右看,感觉到了一股注视的目光。 云拂兰想了想,她趁没人的时候脱下身上的那件白的的旧裙子,换上了治疗所发的工作服。 脱下的衣服里面当然放上了赚的钱,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那个孩子应该也是。她把衣服丢进了旁边一个脏兮兮的破旧的垃圾桶。 云拂兰抬起头,天边黑色的云盖住了太阳,看起来要下雨了。她此去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这样也好。 药物的实验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还好没有下雨,云拂兰心里有点庆幸。刚进治疗所的侧门没想到一个脚没站稳,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云拂兰的痛的骨头都散了,抬头一看,一个包着头巾捂的严严实实的女人捂着嘴站在一边看:呸!狐狸精,勾引别人老公。 这个女人是谁呀,云拂兰的根本不认得。 有病吧!云拂兰有些不高兴,刚想站起来一个男人的手伸了过来,是邓西,他问道:你没事吧。 云拂兰的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应该是邓西提过的他的妻子。 那干什么!邓西无奈的问道。 那女人直接崩溃哭着走了。邓西也不管云拂兰的了,追着她离开了。云拂兰无奈爬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房姐并没有找她,是呀鱼儿已经上钩,她不需要急。 治疗所基层的工作十分繁多,打扫清洁,整理物资,转运病人,忙个不停。好在十点的时候总算是可以结束了。 云拂兰已经累的喘不上气了,她感觉到自己被孤立了,今天的任务比别人多。 房姐一直说忙,不让她看修杰。还好她很仔细,留心了路线,她抽空去看了看修杰,特殊的房间里,云拂兰看着一群穿绿色防护罩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给他的手脚都被接上了神秘的药水,修杰身上还连接线,线的那头是各式各样不停发着光的机械仪器。 云拂兰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害怕治疗所不单纯只是给他治疗。好在,修杰适应的很平稳,那些绿衣人很快就退出去了。云拂兰发现其中就有自己见过的那个爱心头领。 云拂兰只能渴望的看着她,希望她能过来跟自己说一下话。 也许是因为她的目光太有求知欲,那个爱心头领经过的时候忍不住跟她搭话,云拂兰的便询问她为何这个药水能有这样大的功效。 这可是最新的技术,它就像是一把双刃剑,它可以让人长出新的手和脚,也可以让人变成怪物。我原来还在好奇是谁那么大胆子敢用这个技术,不过看到你,我反而不奇怪了。 原来如此。云拂兰喃喃道:我被骗了,房姐她告诉我是最好的技术,可以让人恢复如初。 这当然是最新技术,房姐她倒是没说错,活死人医白骨,它就是让人着迷啊!这个东西,让人又爱又恨,所以,我们来到这里,你好自为之吧。爱心头领说完她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人,离开了。 当天晚上,云拂兰就去找了房姐,她知道自己现在要主动出击,她不想浪费时间了。 打开门,就看到房姐正在忙碌的整理资料,看到云拂兰,却一点也不惊讶:我刚刚还在跟马主事打赌,你可以坚持几天呢,没想到才一天,嗯! 我看到我朋友他已经在治疗了,但是我听说给他用的那个药有问题? 房姐道:任何手术都有风险,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现在就叫停,不过产生的后果可是要你一个人承担。当然如果你坚持下去,出了事,我一力承担。怎么样?你怎么选? 这里果然是黑店!云拂兰没得选啊。 所谓的大人物 哪怕知道是陷阱,无欲则刚,对于此刻的云拂兰来说她反而没有办法那么洒脱。她心中也希望能通过房姐接触到更多的关于这个时代的秘密,也许这就是来这里的原因。 好啦,现在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先说好啊,既然你答应了我的条件,自然是要配合我,现在去见的这个人是决定你命运的人,你一定要小心,冒犯了他,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现在人不多,穿过亮着惨白灯光的长廊,她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一个僻静的房间门口。 房姐刚刚要敲门那门就自动打开了。 进来吧。房内传来一个慵懒的男人的声音。 云拂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口的灯下还在办公的那个男人,男人整个身体都隐藏在黑色的黑色仪器后面,只能看到男人穿着黑色的制服,因为现在是休息时间,袖子稍微松开了一点,捥了上去,露出洁白筋骨分明的手臂,看起来有点像刚刚吵架了一样。从云拂兰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脑袋壳。 你最好有一个好的理由!不然马上滚出去!男人头也不抬,不耐烦的道。 好好,大人,请您看一眼,这次我带来的这个人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你每次都这样说,你自己看看,过去这么久你准备的那些人哪一个过关了,说实话我已经放弃了,你也放弃吧,这次来这里,我本来也不抱什么希望。男人道。 大人…我知道过去的我让你失望了。但是这次,这个真的很好。78号,来给大人打个招呼。房姐推着云拂兰往前走了一步。还做了一个十分扭捏的风骚动作要云拂兰的模仿。 云拂兰看了一眼用力过猛的房姐,心中叹气,还是说了一句:大人好。 她用的是正常的声音也没有做什么奇怪的动作。 她话音落,抬头去看,赫然看见一双眼睛出现在黑色仪器上面,那眼睛狭长,眉峰恰到好处,黑的的瞳孔,眼神锋利,看起来让人觉得十分严肃。 双目对视一个瞬间,男人就移开目光。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房姐的心就在这凝滞的空气中煎熬着。 怎么样?房间忍不住战战兢兢的问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 这样啊,你下去吧!这个人有点意思,我要好好看看。男人松开手里的工作对着房姐道。 这……好吧。房姐一回头就看到云拂兰谴责的目光,云拂兰不停的给她示意不行 奈何房姐还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把门关上。 这孤男寡女的,房姐这个女人简直了。云拂兰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个时候只听吱嘎一声,是男人推开了椅子站起身的声音。 云拂兰连忙转过身,也不敢看男人的脸低头道:对不起,我是因为我朋友受伤了,才不得不答应房姐的条件的,但是现在看起来我明显不符合您的期望,我还是决定用其他方式吧…… 说话间,男人已经来到的云拂兰身前一步之遥。云拂兰都能看见他脚上的靴子的花纹有几根。 你朋友,修杰吗?男人问道。 达成新的合作 这个声音莫名熟悉,云拂兰终于忍不住抬头去看,这次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 他的脸熟悉的好像做梦一样……云拂兰的嗓子有些干,那些客气疏离的话就这样卡在喉咙里说也说不出来。 哼!男人忍住冷笑:果然是你? 大人……您说什么,我听不懂!云拂兰装傻道。 别装了,可没有几个人敢这样看我,你算第一个! 看样子这个男人的记性真的不赖,自己不过和修杰在他家里跟他碰了一次面,他竟然还能记得自己。 也不知道那些环保人员有没有放弃追捕自己,云拂兰感觉自己有把柄捏在对方手里,顿时气势上弱了一些。 也许是感应到云拂兰的不自在,男人没有再咄咄逼人。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男人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 云拂兰感觉这个人是不是有点毛病。 您认识我,那好办了,修杰他现在受伤了,你们好歹认识一场,帮他把医药费凑了吧,我走了。 云拂兰的走过去想要打开门,当然打不开。 别急着走,说实话,我确实要谢谢他,如果不是我偶然看见了他的援助申请,我也不会到这里来。你知道吗,我是为了你来的。真的是没想到我的运气这么好……男人感慨一声。 你找我,难道是跟房姐一样的目的?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要你们这样不择手段? 怪不得第一次的时候,这个男人就毫不掩饰要拉拢自己的意图。当时修杰也在,云拂兰以为他只是开修杰玩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 权力,你知道吗,所以我想要你加入我们,我保证,你会过上优渥的生活。 真的很奇怪,难道就凭一幅画像就可以笃定一切? 等等,云拂兰的突然意识到了,为啥修凯会害自己,他移情的莫非就是房姐手里那个画像上的女人。 这原来就是线索,自己却一点没有发现。云拂兰突然松弛下来。总算这些日子没白过! 看到云拂兰嘴角上的微微笑意,男人以为是自己的条件说动了她,也高兴起来。道:看起来我们有这个共识,那一切都好办了。 等一下,云拂兰啥都没答应啊! 修杰怎么办,他现在还躺在治疗室里,你必须保证他能完全康复! 那我可不能保证,天知道那个东西会把他变成什么。不过无所谓了,修老畏罪潜逃,生死不知,修杰这小子不回去还有一条命,回去了反而会被当做替罪羊。还不如现在跟着你,最起码,你还是有点良心的! 我该谢谢你给我的称赞?! 大可不必,在这个地方,说别人有良心跟说别人是个傻子一样。男人笑道。 云拂兰觉得这一点都不好笑。 你打算怎么安排我?云拂兰的道。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很喜欢!男人说着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云拂兰有点无奈,这样子莫名的像开始时沈君行的样子,他刚刚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也是突然而自信的。 不过我们这几天是没有办法走的,治疗所这么乱,再不管,这个地方就没了。 爱人的祭典 话音落好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下一刻,门就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什么东西! 男人皱着眉看着门口的人。 门口一个疯癫的女人目光却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愣愣的就朝云拂兰看过来,那目光狠毒好像云拂兰对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样。 就是你,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坏女人,见一个爱一个!说完就要来掐住云拂兰。 眼前的这个女人跟与自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如果说第一次还是有点理智的人的样子,那么这一次她的双眼赤红,从她的眉心流出黑色的气,那些黑气好像一个黑色的骷髅不停的吸引控制着女人。 嗯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诱发,使得她内心负面情绪爆发。 疯女人的目标很专一,云拂兰跟她周旋了一下,好摸清那黑气的情况。 云拂兰现在的身体状态可不怎么好,这个疯女人力气十足,眼看云拂兰就要被揪住。 静心! 云拂兰并指成剑,直接戳中了那女人的眉心。 那黑气就像是被拿捏了七寸,骷髅头迅速萎缩,消失。那女人没有那黑气的控制立马恢复如初。 男人冷眼旁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是看似柔弱的一指,就好像把那疯女人的力道给卸了,那女人脱力之后白眼一翻就瘫倒在地了。 爱云,爱云!就在这时,门口又冲进来一个男人,正是爱云的老公邓西。 云拂兰忍不住看向这个出现的恰到好处的男人,忍不住猜测这一切是不是跟他有关。 也许她没意识到到自己的目光在这个连杀鸟都能受罚的时代有多冷漠。男人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在云拂兰看来,就是男人正在很生气的看着眼前闯进的一对夫妻。 对不起大人,我老婆精神有点问题,她不是故意冒犯大人的。 邓西恳求道。 治巡官大人冷笑一声道:我当然不会生气,我还要帮你,邓西。 邓西脸色一变,眼光就扫了一眼云拂兰。 无语了,这都能自己扯上人关系,好像自己出卖他一样!云拂兰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 没想到云拂兰这样理直气壮,邓西心里十分后悔自己当初竟然想拉拢她。 治巡官也没有什么心情解释,他看向邓西:我可以给你担保,介绍你去帝都最好的治疗所,你不是一直想要治好你的妻子吗,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啊? 邓西犹豫了,这明显是一个陷阱,离开治疗所,能不能治好爱云另说,他一直以来的苦苦经营也丢了,但是如果不去,那么自己爱妻的人设也没有了,到时候那些同伴又会怎样看待一个连妻子的死活都不管的人呢。 啊,爱云,你听到了吗,你有救了,很快你就会好起来,我们还像以前一样!邓西面无表情的说着欢喜的话,不看他的脸,好像他真的一个即将收获幸运的人,然而他怨毒的目光却看向治巡官,哪里有爱和希望只有决绝! 下一刻,爱云的脑袋就爆开了! 精彩的表演 爱云啊! 随着一声凄然的怒吼把还在沉寂的治疗所惊醒了。 眼前的邓西满脸的血肉,他此刻还抱着那个没有脑袋的爱云,眼泪把脸上的血污冲出来两道痕迹。 这邓西,这么狠。云拂兰感觉他要搞事情,但是现在想走已经来不及了,那些看热闹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治巡官的这个房间只有一个门…… 治巡官大人也没想到这个邓西这样决绝,道:这样的手段,我小看你了,不过你觉得有用吗?你现在尽管可以开始你的表演。我们就打赌看看,你的那些观众买不买你的账。 治巡官的话不由的让邓西心虚起来,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办法,因为已经有人过来了。 天哪,邓西,你怎么满脸的血,呀,你老婆头没了,怎么回事! 天呀,太惨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呜呜呜,我的爱云,大家过来看呀,这真的是个黑心的治疗所! 邓西指着治巡官道:我的爱云是被他害死的,还有这个女人,她是奸细,就是她把爱云吸引到这里,然后把她害死的… 你胡说,治巡官大人今天才到这里来,又不认得大家,害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做什么 。邓西莫不是你早就厌烦了你这个疯死老婆,故意把她害死的吧!房姐道。 房姐,你没有男人,可不能这样说呀,这邓西把他老婆爱的跟眼珠子似的,你要说别人我可信,说他可不信。 呸,乌老汉,我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升官发财死老婆,邓西你是想一步到位吗?房姐道。 苍天啊,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样恶毒的人,我的爱云死了,你们不但不去惩罚那个凶手,却在这里冷嘲热讽。还有这个女人,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流民,她跟治巡官早就认识,他们两个在这里偷情,被爱云看到,所以爱云就被他们杀了! 这……不可能吧!房姐不自觉的把目光看过来。 被看的云拂兰顿时无语了。这房姐是对男人多了解啊,难道她觉得是个男人就是急色鬼?不过换一个人可能对这么多人的目光不自在,但是云拂兰可不会,以前开法会的时候那一次不是人山人海,不过治疗所的几个人够不上让云拂兰有压力。 邓西,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和治巡官大人并不认识,治巡官找我是因为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他的手脚没有了,治巡官大人看他的病情特殊要给我介绍一个帝都的医院,这个,邓西你不是最懂的吗,我还要感谢你,直接把你老婆解决了,我想这个原本给你老婆的机会,治巡官大人应该会重新考虑吧! 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在这里胡言乱语,根本没有什么机会,都是陷阱,我告诉你们,我不会要我的爱云白死的,我的爱云!你们等着吧!也许知道自己这边的人不会帮自己,邓西突然脸一变,他不再哭哭啼啼,在大家还在看热闹的时候,突然起身,然后抱着爱云的尸体就离开了。 这就结束了,真可惜,没关系,反正我这里有存档……治巡官道。 这里不要你 都不知道邓西有没有听到,治巡官的话。但他身形一顿,还是匆匆离开了。人群似乎也被他这狼狈的鲜血淋漓的模样惊住了纷纷给他让了路。他的速度很快仿佛要躲避什么人一般不过几个眨眼就消失在人群中了。云拂兰的注意到中途有几个人好像试图阻止他,好像有什么暗号,给云拂兰的感觉是行动取消了。 也许是云拂兰多心了。 云拂兰抬起头四处看了看,果然有几个人跟着离开了。那些人好像都是治疗所的人。 既然好戏已经落幕,那么就该有人收拾这一地的狼藉。 散了吧,众位,都各司其职。治疗巡官说完,不管在场的人抱着什么心态,房姐带着大家不情不愿的把这多出来的一点工作做完了。 云拂兰刚去拿工具,回来发现人都不见了。 也许,我不该让他走的。治巡官大人说了这样一句。声音很低,云拂兰的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你是说,他们计划有变是有原因的。云拂兰问道。 听到云拂兰的询问,治巡官的目光看向她,有点意外她还没走。 无所谓,你不需要知道。还有这里已经严重污染了,你的这个没有用,我已经申请了清洁援助。 听到治巡官这样的态度,云拂兰无语住了,摆摆手,道,我走了。 刚一出门,就被一双手拉住了,不是别人正是房姐。 房姐脸上喜悦的心情无处遮掩:果然还得是我呀! 房姐,到现在了你该让我看一下我的朋友吧。 你是说修杰修大公子吗?房姐问道。 好家伙,早就知道自己身份了,云拂兰的点点头。 我就说你这样的气质可不是平常的人家能养出来,倒是那个修大公子,还是百年修家呢,跟个乡下野小子一样,没礼貌的很,跟咱们治巡官还是同学呢,完全不同的风格! 房姐说着就带着云拂兰的来到一个白色的放满了奇怪的仪器的房间。 云拂兰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爱心头领。 哦,简君也在呀。房姐自来熟的拉着云拂兰来到爱心头领简君面前。 我跟你介绍一下,咱们这位简家的大人物,她可是自愿带队来我们这个偏僻地方的,帮了我这个治疗所好大的忙。这些仪器设备就是她们在管,我真的是感激的不得了,不晓得以后没有他们我这里该怎么办。 简君朝云拂兰点点头,听到房姐的话客气了一下,然后拉开了房间门口的透明窗子,道:这位病人好像很适应现在的治疗方式,他恢复的很快。 云拂兰透过透明窗子果然看见修杰的伤处正在肉眼可见的重新生长,比上次来到时候好多了,骨头长出来了一点。 不错哦!房姐道:不愧是简君!我这就跟… 等一下房姐!马主事匆匆跑来道:不知道怎么了咱们这仓库里多了一点东西。 什么,我没听错吧,多了东西慌什么?少了就慌,说吧多了啥?你跟他…说了没有? 就是,先前那个病人呆的那个房间,你去看看吧,我刚刚问过了好像最后负责的就是邓西。 邓西,果然那小子不简单啊,原来还这样阴人啊,我呸,什么垃圾!走,我们去看看。 变身食人花 眼前一个长长的肉柱,就好像是长满了脓疮的女人的胸部,看起来十分恶心。也许是人的气味吸引了她,那个肉柱从上到下开始弹射出无数的舌头,就好像是一个努力蠕动的千足虫。 云拂兰看得到上面纠缠的黑色的气,隐约有一双冒着赤红的光的女人的脸就藏在那肉柱的七寸之中。 看到眼前这样的情形,房姐感觉问题不大,她转身看向一旁的简君道: 简君麻烦你了,处理一下吧。房姐的语气带一点商量的意味。 简君仔细看了一下道:这只是一个肉芽,现在这种程度无法处理,要找出真正的宿主,否则无法根除,她还会长出来。 哎呀,我的姐姐,现在这个时候哪里给你去找宿主啊,瞒都瞒不住了,要是外面的那些平民知道了,能把咱们这给封了,他们才不管什么道理的。房姐跺了跺脚道。 简君没有说话。 云拂兰看见房姐的嘴巴动了一下好像是暗暗骂了一句,接着道:那你说,我们怎么办,这宿主该怎么找? 简君拿出一个扫描仪,对着那个肉柱一阵扫描,只听一声短促的翁鸣声。 接着简君道:就在她的根部! 好,马主事!房姐一声令下,马立刻上前前,掏出一个黑色的瓶子瞄准那个肉柱的底部,只听嘭的一声,那瓶子就碎了,黑色的气就弥漫开来。 云拂兰以为是什么秘密武器,结果那黑气那么眼熟,她在垃圾山看到的那些侏儒女发病的时候身上就是这样黑色的气,怎么着这东西还能治病? 果然在短暂的定住这个肉柱之后,那黑色的气开始被那些舌头一点点吞噬到内里。 云拂兰看到那肉柱里面的女人睁开眼睛然后露出了一个恶毒的笑。 瞬间那肉柱从里面开出来一朵花,花心里正是一张惨白的女人的脸,这个脸不知道为什么跟那个死去的爱云十分相像。 不好! 简君道:看样子,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我觉得房姐你最好还是早做打算。 竟然又是一个孵化成功的恶畸!房姐怒目瞪向马主事:这么大的事情,你还不快去给治巡官说,让他过来! 啊,好好!马主事吓得一哆嗦赶忙跑出去。 然而马主事还没有跑出门,就被一个长满荆棘的肉钩镰给吊了起来,那肉刺深深的扎入皮肤之中,马主事惨叫几声就被那肉刺上的毒素麻痹了,反复一坨肉被丢在食人花的旁边。 看样子是个眼瞎的,大家不要动,我已经安想了联络仪,治巡官大人很快就会来。 房姐说完下一刻就被那钩镰一下子吊了起来,那肉刺故技重施,然而房姐可不像马主事,她随着带着家伙,一道白光划过,红色的血水落了下来,那肉刺铩羽而归,马上就枯萎了。 啊啊啊!那食人花发出婴儿一般凄厉的叫声,云拂兰听得耳朵都痛了,感觉整个房间好像都在转动一般,整个房人都站不稳了。 抬头看了看四周,简君也是脸色煞白,她此刻也拿出了自己的武器配合房姐攻击那个怪物。 …… 时间从来没有这么长过,治巡官还没有来! 说曹操曹操到 快去救老马!房姐急切道。 然而简君手里的武器也是类似马主事那样的,几发子弹打出去之后那食人花只是短暂的停住之后就是疯狂反噬,她是花盘也越长越大,黑色的根茎将花盘稳稳的托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如同蝼蚁的三人,眼看房姐把阴面来的一个长满毒刺的根茎斩断,那边简君不提防竟然被从地板冒出的黑色的根须绊倒了。 真的是,看起来挺厉害的实战是真的拉呀!算了一边躲着,我自己来!房姐自顾不暇,根本来不及救简君。 此刻云拂兰也在与身边那些毒刺对峙,不过他们好像顾忌什么,一直没有动手。 眼看简君就要被根须裹住拖走,云拂兰急忙过去拉住了她。那黑色根茎眼见有猎物自动上门,正想一锅端了,没想到碰到云拂兰的那一刻,毒刺就好像被烫软了一般,枯萎了。没有束缚的简君很快就脱离危险。 云拂兰眼睛一暗,刚刚她看到了从自己的手心里竟然伸出一只黑红的蜘蛛足,正是这东西给了那毒刺一下,很明显蜘蛛毒更胜一筹,所以那毒刺便枯萎了。 不行,不能暴露自己身体里的诡异。 克制,给我安分一点,云拂兰心里暗暗祈祷。 谢谢……简君道,我简家的人都是有恩报恩的人,云拂兰是吗,我欠你一份情。 嗯……云拂兰点点头,她感觉自己躁动的心平静了一点。救简君她也是有私心的,现在修杰还在治疗中,所以作为主治的简君不能出事,不然换一个人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你刚刚你一招,竟然能克制这个怪物!房姐这个时候也脱身出来,她看向云拂兰,眼睛发着光,道:你用了什么秘密武器? 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房姐我下次再告诉你呀!云拂兰道。 房姐还想追问。 房主事,现在可不是好奇的时候,你还是快点看一下是不是没有按下按钮,为何治巡官还没有来!再这样下去这个东西就把咱们这房子给捅破了。 事实上简君说的一点点都没有夸张,那巨大的花盘此刻已经挂到了天花板上,整个房间都被张牙舞爪的根茎毒刺沾满了,只有三人站的地方还有一点空间,他们身后的门也被毒刺横七竖八的封的严严实实。 房姐翻个白眼道:现在可是关键时候,压箱底的也该翻出来了! 不至于,不是还有房姐您在,您吉人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 话音落,房间里腐臭味道就越来越浓了。 糟了,这东西要开花了! 这东西不是已经开了花吗?云拂兰心里的疑问刚闪过,就发现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落了一些黑色的毛绒绒的蒲公英样的东西。 快躲开!简君急忙提醒道。 一朵黑色蒲公英就要飘过来,云拂兰急忙跳开,那蒲公英落到地上就变成了一坨鼻涕一样的东西,然后迅速长高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蘑菇一样的东西,那东西就那怪物的幼体。 那东西噗的就张开了自己的顶管就好像是开来一朵小花,就要往人脸上跳! 退后! 就在这危急时刻,穿着黑色丝绒睡衣的男人突然嘭的一声出现在门口,大喊一声道。 两个人的争吵 治巡官! 只见一道金色的光飞溅出来,落在本不十分宽敞的病房里,那金色的光就点点炸开,仿佛是点燃了一个个金色的小小烟火,烟花照亮的地方,黑色的藤蔓就迅速溶解,失去了黑气滋养的巨大食人花也迅速萎缩,,地上很快就只剩下一滩污血,就好像这巨大的怪物不曾出现一样。干瘪的如骷髅般的马主事也出现在那滩血的旁边。 老马!房姐呼唤一声。然而老马并没有什么动静。房姐想上前去看一下,被治疗所官拦住了。 治巡官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拿起手里的枪就对着老马的脑袋。 不要,大人,饶他一命吧,老马这个人虽然是不怎么样,但是他也是个人啊,大人!房姐憋不住了直接就跪在地上。 治巡官给了房姐一个白眼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杀他了!这是最先进的净化器,给他净化一下,否则那脏东西留在他的身体里,他才迟早要死! 房姐这才反应过来,忙站起来不停道歉。这边云拂兰心里也松了口气,这治巡官做事太无厘头了,不好相处。她看了一眼身边的简君,这个大小姐的眼神从治巡官出现的时候就一直盯着他,害的云拂兰的以为这位简君暗恋治巡官呢,毕竟听房姐说过二人曾经是同学。不过很显然是她想多了,简君注意的是治巡官手里的净化器。只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好像恨不得自己上。 治巡官很快就给老马打了一下,绚烂的金光把人的眼睛都闪瞎了。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简君一声轻叹,除了在她身边的云拂兰无人听见。 你知道这个净化枪?云拂兰低声问。 简君摇摇头道:别问那么多了,知道的越多也没有什么好处。 呀,这么牛的东西竟然也有后遗症吗?这,严重不严重啊,老马不会变成傻子吧!房姐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问道。 治巡官脸上的不耐烦一下子就出来了。 是药三分毒,你自己做这行的,难道还不清楚吗?说完就要走。 哦,到底是怎么个毒法,治巡官,我也很好奇!简君上前一步拦在治巡官面前。 哦,我当是谁,原来是简君啊,老同学了,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好心肠,所以你自愿带队来这里,我很佩服你,可是有些机密便是你们简家也不便参与其中,你还不明白吗? 简家怎么样,我很清楚,治巡官不要转移话题。这个净化器技术据我所知并不成熟,治巡官大人,你那里来的胆子敢用在人身上?简君道。 治巡官也明白眼前的人可不自己随便就能糊弄过去的,便道:马主事的从里到外都被恶畸污染了,这么严重,不用它,过两天就是重复今天的事故到时候我照样要用它。那么,我倒要请教我们的简队长,难道有更好的方法?或者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修杰那小子那样好运? 好运不好运,不试一下怎么会知道!简君道。 治巡官说完看了一眼云拂兰,却对着简君道:试一试,就这个地方,三番五次出现在恶畸污染,简君,你真的做好了污染防护吗?我怕你有命试没命知道结果! 各自退一步 治巡官,说话可要负责!简君冷笑道。 治巡官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太草率了,如果治疗所就在他的任期内出事,那么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了。 果然不得不承认老师说的没错,自己有时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治巡官摸了摸鼻子换了一个口气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大家休息一下吧,明天早上再说。 云拂兰也看出来简君 并不是那种。喜欢咄咄逼人的人。见到退让了,简君也没再说什么。只有房姐一肚子的疑问,看看这看看那,也无奈的只能把马主事安顿好。 治巡官走后,云拂兰和简君同行,知道云拂兰没有住的地方,简君便邀请云拂兰去她那里,作为队长,她有一个小隔间。 ……你的脸色不太好。你的心脏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简君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云拂兰有点宠若惊。 嗯…… 得了人家的好处,云佛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合适。 见云拂兰有点没反应过来,简君笑了。不要误会,在这个时代你这样能主动帮助别人已经很少了。哇,我第一眼看你的时候。并不很喜欢你。没想到相处下来,却发现你这个人还不错。 云拂兰听到她的夸奖也忍不住笑了,道:因为修杰吗? 简君点点头:这怪不得我,不知道修家的这两个孙子在我们圈子里,可是出名的混世魔王。 过后来想一想如果不是这样,这修杰也活不到现在。 其实我见过修老……云拂兰想起那个威严古板的老人,问道:不知道他还活着吗? 这就抬举我了,不知道呢。我们简家也是这日薄西山中的一个。不然我也不会躲到这里。 虽然说的是丧气话但是云拂兰还是能感觉到她的这个心肠还是挺热的。她这一瞬间真的很想简君合作。 这个念头一起来就被她按下去了。面对的威胁是未知的就不要把她拉进去了。 简单的洗漱之后,拂兰太累了沾上床就睡着了。 这一觉黑甜黑甜的梦都没有做,醒来时候头有点晕,旁边桌子上,简君已经给她贴心准备好了早餐。 云拂兰拿起来闻了一下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放心吃了起来。 恢复精力以后。云浮兰。来到大厅。那里又有很多人。不过这次马主事不在了。还是房姐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中年女子来代替马主事的工作。因为业务不熟练。大厅里一团乱麻。 房姐不得不手把手的教她,不说房姐的眼光还是很好的。女人看一遍就会快就仅仅有条起来。 然而,好运是不会眷顾这个倒霉的治疗所的。唉,昨天闹事的那一拨人又来了。 房姐给了点钱,打发了之后。刚听到咔咔几声,有人用仪器当那一幕录了下来。 邓西,你这个阴险卑鄙的小人。 刚刚那个人真的是邓西。邓西冷笑一声就走了。房姐也不知道他到底搞什么玄虚。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 忙了一早上,刚吃了一点饭。云拂兰就被告知门口来了调查组。要大家暂停手上的工作配合调查。 什么人呀,这么牛,治疗所的事都能停!? 云拂兰跟着大家的目光一起看过去,不期然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老马的后遗症 眷公明,新近调上帝都的眷大人。 此刻的眷公明一边在细心聆听那些苦主的哭诉,一边吩咐手下的人做好记录。 没有县府来的老相识,都是一些新面孔,云拂兰的并不认识。 此刻的眷公明冷漠的眼神无情的扫过自己的脸。 或许他早已经忘记了我吧,毕竟这个时代的一切都是那样虚幻不确定。云拂兰默默的想着。 是眷大人,真的是稀客呀。 治巡官还穿着他那件黑色的制服走了出来:眷大人公务繁忙,不忙着处理案件,跑到这来干什么呢? 眷公明先也认识治巡官,他点了点头道: 我这里接到一处案件,你们这个治疗所有重大嫌疑,所以我特来调查。 眷大人新来的可能不知道,治疗所的业务可是独立于其他业务之外的,你要来接手调查,请问你有特殊调查令吗?治巡官道。 眷公明也迟疑了道:这没有。 没想到所谓的好官竟然三言两语被打发了。邓西怒火已经上涌,跳出人群,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人官官相护,还把不把我们老百姓当成人看了。我的妻子就是被就是被这个黑心的治疗所给弄死的,尸体都不完整了!我还不能让人来查一查吗?这世上还有公道吗? 邓西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些混混不停附和着。人们不知道什么情况,也纷纷看着热闹。 不搜查这里,我就不走了!邓西道 这一套耍无赖的方法。对治巡官可不管用。他冷喝一声道。来人!不知道从哪里就冲出来了一些同样穿着黑色制服的战士。这些人立刻把治疗所的大门围住了。 哼。我告诉你们,治疗所是国家机密所在,不是任何人可以随便进的。万一泄露了什么东西,你们负不起责任。所以邓西,这不是你无理取闹的地方。 识相的赶快离开,否则我就要以危害公共安全罪把你投入大狱了。治巡官大人道。 治巡官好大的官威。 云拂兰心里想着,突然感觉有人拉了拉自己,竟然是房姐。 我忙忘记了,刚刚简君过来跟我说老马不太好,要我去看一下,我去去就回。房姐道。 在这个时候内忧外患。不知道简君跟房姐说了什么,房姐竟然这个时候过去看老马了。 云拂兰看了一眼还在枪唇枪舌战的双方,觉得确实不要其他的帮助了,点了点头。 很显然治巡官这边胜利了,因为邓西的案件和距离此处不远的旧仓库埋尸案没有相似性,邓西的案件顶多属于医疗事故,眷公明无权干涉。 这边很快房姐就回来了,奇怪的是刚刚还说不好的马主事是此刻就跟在房姐的后面。虽然看起来干瘦了很多,但是脸上挂着笑看起来还有点精神。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云拂兰问房姐。 我去的时候,老马正好在门口等我,他说他好了。要他休息他还不肯。唉,就把他带过来了。房姐道。 马主事,您好些了吗?云拂兰关切的问道。 马主事僵硬的抬起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点点头。 云拂兰脸色大变: 下一刻马主事的眼珠子就碰碰的弹了出来! 到底谁是黑手 小心! 房姐身后猛然冲出来一个人,是简君。 云拂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晚了,眼前的马主事瞬间改变了自己的形象,他双眼爆出之后,整个头也跟着瞬间爆开,爆开的血肉飞溅出来,哪怕云拂兰急忙散开,那些血块还是有一些喷到了她的身上。 离他近的背对着的房姐因为没有看到他的变化,更是不能幸免,被喷了一头一脸。一同遭殃的还有在场的眷公明的手下以及治疗所的众人。 什么恶心东西!不怪大家发出这样的疑惑,实在是眼前的马主事已经完全没有人的样子了,他的身体已经萎缩,双脚也从鞋子里面伸了出来直接戳开了地面,他的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红的蘑菇头,蘑菇头下面垂着一只只红白分明的还会眨的眼睛。 看起来就像一只成熟的随时会喷射孢子的真菌。 看看这就是治疗所的真相,他们连自己的员工都不放过,把大家变成了怪物,我的妻子就是这样还有你的老公也是这样!邓西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指着马主事的样子大声控诉着。 人们看见马主事的样子也害怕极了,纷纷要求离开治疗所。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哪怕房姐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人们仓惶离开。 离他远一点,他的孢子会传染! 简君大声道。 不用她说,有谁会去靠近这样一个巨大的怪物呢。 这个东西好眼熟,带衣检测一下!眷公明此刻也抓住机会吩咐道。 戴衣是一个瘦小的男人,他点点头,二话不说就拿出了测量仪。 这边治巡官见状急忙来到简君旁边,语气平静的问道:看样子是后遗症没错了。 简君狠狠的回头瞪了他一眼,低声质问道:看样子你知道,那你还! 治巡官拍了拍简君的肩膀道:别紧张,我所做所为都是合乎规范的,至于马主事的事,其实他一开始就是试验品了,所以他的事情是迟早的! 简君顿时愣住了,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故意要眷公明来查治疗所吗?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治巡官看她一眼道:就像恶畸放任他生长就会死,现在的治疗所机制早就有人把它当做恶畸了。 简君沉默了。 就在这时带衣说话了:大人,检测完毕 ,目标为恶畸污染体,是否清楚?。 眷公明点点头。 就在惶惶不安的人群面前,眷公明展示了他的专业能力,那恶畸很快就被净化完毕,只留下一些血块。 什么恶畸,什么污染体什么意思,这就是治疗所的诡计,是他们把好好的人变成怪物的,你们还不去查,拿个破仪器随便扫扫就完了,你们是什么狗屁啊 一点都不负责任!邓西大声道。 眷公明此刻也已经明白了,他看向治巡官,道:看样子你早就发现了恶畸扩散的事情。 治巡官点点头,道:这么多天下来,巡视了帝都周边这么简陋的治疗所,我发现情况很严重了,治疗所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这样严重的感染事件,眷大人,相信你已经看到了,所以我希望能和检查组合作,这次就算我的诚意。 眷公明沉默了一下道:我明白怎么做。 新的任务开始 白色的巨大的雕花穹顶,上面的浮雕栩栩如生,谁能想到这样颇具艺术性的建筑只是一个大门。 云拂兰的忍不住抬头去看,在这样宏大的建筑面前,人显得那么渺小。 云学妹!这边哦!穿着镶嵌了金色狮子花边的白色校服,背着一个黑色袋子的钟杰笑意盈盈的等在她的前面,他的手指向栽种了两排巨大的梧桐树到尽头,那里隐约有一个镶嵌金色圆顶的城堡样的建筑。 梧桐树下走着三三两两的穿着白色校服的年轻男女。 那些少男少女的脸上,洋溢着青春和朝气,仿佛没有一点烦恼。在这里。一切都很美好,仿佛童话一般。 大家都陆续去了,我们也快一点吧,不要迟到哦。要知道我们的老师可是最讨厌迟到的了。钟杰温柔的催促道。 云拂兰点点头,收起来自己的好奇心,随着钟杰的指引快速来到了金色小屋,那里开学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金色小屋里面的设计有点类似于那种大型的音乐厅,站在演讲台上的人可以俯瞰下面的观众。 大厅里面到处都是小声的交谈,大家都忙着交际。是呀谁也不愿意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要知道能来圣帝都大学的可都是帝都里面的未来的精英。 钟杰此刻也拉着她来到了属于她的班级,初阶6班。 我妹妹也在这个班,我待会给你介绍一下。 云拂兰点点头道谢。 谢什么,要不是你帮我,我的可可早丢了,这点小忙不客气,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可以找我。钟杰指了指自己背后的猫咪笑道。 哥!我的天哪,你真的敢把她带来!钟欣看到自己的哥哥迫不及待的冲了过来。还没等到钟杰反应过来。钟欣就已经把袋子拉开了一个小口,然后从小口里面不停的抚摸可可。 袋子里的可可发出舒服的咕噜声,好在大家都在顾着说话,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有一只猫吗? 你轻点!钟杰道。 可可好乖哦。钟欣吸够了之后这才把袋子拉好。这下抬起头,这才看到云拂兰。 哥,这是?你女朋友吗?!钟欣惊喜的叫了一声:还挺好看的,眼光不错哦! 哪里啊?你这丫头总是这样乱说话。钟杰的脸红了,呵斥自己的妹妹。然后正式介绍了云拂兰的身份。 云拂兰,你说你的叔叔是凯瑟治巡官,是真的吗?钟欣的脸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凯瑟学长家的基因真好啊,一家子都是美人! 那你没介绍你叔叔给我认识一下吗?钟欣兴奋的喽住了云拂兰的胳膊笑嘻嘻的道。 这…… 这是不可能的,云拂兰心里想道。 哎呀,别胡闹了,凯瑟学长早就有未婚妻了好吗?你呀,好好读书,毕业之后才能留在帝都,不用去别的地方吃苦。钟杰道。 听到治巡官竟然只有未婚妻,云拂兰也很意外,她以为治巡官的条件老婆都有几个了。 云拂兰尴尬的笑了笑。 那我要去凯瑟学长家里玩,可以吗? 还没有等来恢复,高台上出现了一个人,众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是: 在灯光的照耀下,虽然同样是白色校服,但穿在那人身上就十分别致,他的脸白皙俊俏,仿佛爱神降临! 撞见的意外 接下来有请本届学生代表印天明来发言,大家欢迎。 印天明?云拂兰正在想这个人是谁?旁边的钟欣已经兴奋的直接啪啪啪鼓起掌来。见云拂兰竟然没有反应,钟欣有点不满道: 怎么,印天明学长,你竟然不知道他吗? 真是不好意思了。真的不认识。云拂兰摇摇头。 也许是因为刚刚被妹妹的调侃有了点作用。钟杰看不惯妹妹这样说别人,便解释道:因为小云是刚刚转学到这里的。 哦。原来是这样。钟欣突然高兴起来:既然你后来的,那我可要说了,你不可以喜欢他哟。 这丫头,以为人人都像她呀! 吐槽归吐槽,印天明的演讲也开始了。 亲爱的同学们,尊敬的各位老师和领导… 印天明的声音十分好听,挑选的话题也轻松活跃,时常逗的大家开怀大笑。就像钟欣在一边介绍的那样就像一只小奶狗。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男人,云拂兰的也是见识了。怪不得在这里有这么大的人气。 不知道为什么,云拂兰感觉空气有点污浊,她忍不住捂住了心脏的位置。 怎么了?不舒服吗? 云拂兰摇摇头道:老毛病了。钟杰于是把注意力又放在了云拂兰身上。对于这样过度的呵护实在是让云拂兰窒息。 演讲已经没什么意思了,云拂兰把注意力放到看台那边。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穿着黑色制服的治巡官正悄悄地从一个路口走进看台那边,然后跟校方的人握手寒暄。 等一会儿过来一下。耳朵里就传来了这治巡官熟悉的声音。 云拂兰摸了摸耳朵上面的宝石,那里还在微微振动。治巡官接着说了地点。 云拂兰便借口离开了人群, 钟杰还有点依依不舍,但是云拂兰还是坚持一个人。 哎呀,哥哥,人家还不是你女朋友呢,去上个厕所也跟着呀!钟欣在一边不耐烦道。 云拂兰这才脱身。 钟杰还有点犹豫,云拂兰没有注意到那么多,她孤身一人离开金色大厅,在她身后,印天明的演讲也突然结束了听众还有些意犹未尽,印天明笑嘻嘻的挥手告别。沿着金色大厅的外廊往外走,走廊的尽头是一个玫瑰花园。花园里面有各色的玫瑰,玫瑰园的中心处还有一个女神喷泉,银色的水流从女神手中倾泻而下,看起来十分梦幻。 云拂兰刚刚走过去就发现了一对情侣正在忘情拥吻。 云拂兰急忙退开,想要沿着原路返回。却没想还是惊动了那一对情侣。 谁! 云拂兰急忙道歉,抬头一看竟然是两个男生! 云拂兰顿时愣住了。这还是白天呀,大庭广众之下,这…… 切,哪里来的土包子!高个子的金发男生冷笑一声道。 哥,好像是新来的,没见过呢。红头发的男生道。 好家伙,这都能认出来。 抱歉,我这就离开,你们继续!云拂兰道。 呵,想走,没那么容易!金发男生道。 云拂兰理也不理抬步就走,却被红发男子一个健步搂住了肩膀。 红发男混浊的气息喷在她脸颊上:看你还不错,要不我们一起……! 云拂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戾气,甩开红发男的手一个过肩摔就把他贯倒地上。 啪啪啪! 背后突然想起来拍巴掌的声音! 目标人物出现 哟,看看我看到了什么?红獠、金杰斯你们两个又在这鬼混呢。 要我说你们要悠着点,不然的话,一个女人都搞不定了。看看这虚的,被人扣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吧?! 从花园外走出来的男人,穿着白色的校服。披肩的咖色头发,半扎在耳后,显得他的皮肤特别白皙,看起来如同王子一般。 不过他说话就没有那么王子了。 可惜刚刚云拂兰的注意力没有在看台上,不然的话她应该认出来了,这就是刚刚在演讲台上的那个印天明。 红聊看到来人。眼神一狠急忙爬起来冲到那人面前就要揍那个人,还好被金杰斯拦住了:红弟小心,他是故意要激怒你的。不要被他那个了。 金杰斯道:印天明,管好你自己。这里可轮不到你来英雄救美! 红獠道:应天明,你不是作为学生代表在那假模假样的发表什么演讲吗?怎么有空来这里?也就那些有眼无珠的女孩子吃你这个套,识相的赶紧滚! 该滚的是你们才对。如果我说的没错的话,马上院方的领导和帝都领导就要从这过了,要是其中有人看到你们这个鬼样子,我可不敢保证你们回家不会被打得屁股尿流哦。 此刻的印天明完全没有在演讲台上那种阳光活泼的样子,反而阴郁的让人很不舒服。 你说什么,狗……红獠冲上去想揍人,被金杰斯拉走了。 走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要是出事,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两个人与云拂兰错身而过的时候,红獠在她耳边突然来了一句:我记住你了。我告诉你,妹妹,下次找你玩啊! 云拂兰面无表情,好像没有听到。红聊见自己没有把云拂兰吓住,心里又勾起了兴趣。还要说话被金杰斯拉走了。 金杰斯已经听到花园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应该是那些首脑和领导先一步出来了。 怎么样,我救了你,你不谢谢我吗?印天明道。 他看向眼前的女孩子看起来兴致勃勃。 其实云佛兰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特别。其实她的发色在这个时代,这么纯粹的黑色十分少见。淡蓝的羽裙,偏向复古的东方风格,头上垂下来的流苏与她白皙精致的眉眼更是相得益彰。 与她刚开始穿的那种以便捷为目的的衣服不同,这身礼服十分舒服,除了要注意礼仪,她没有什么排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印天明眼里的光带着探究,好像云拂兰有什么目的一般,让人十分不舒服。 云佛兰不想与这个人取得什么关系。既然他打发了两个龙阳君。那就准备走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凯瑟竟然还没有过来,真是的,难道她迷路了吗? 多谢!冷淡的道过谢之后,云佛兰转身要走。 可惜印天明拉住了她,一脸惊讶的问道:你就这样走啦,都不要我的联系方式吗? 我又不认识你。云拂兰道。 哼,别装了,你这一套欲擒故纵,在我面前就不显摆了。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就冲你这张脸…… 印天明道。 冲我这张脸,什么意思? 印天明的想法 哦,你在这里? 云拂兰的听到了熟悉的呼唤。 一直不见踪影的凯瑟治巡官终于出现了。他三两步矫健的迈过台阶就冲云拂兰走来。 印天明见到有人也直起腰看向来人。 凯瑟学长,真的是好久不见啊。听说在你巡视治疗所的时候发现了问题,帝都都在说督主的眼光好,慧眼识英雄呢。 小印,原来你也在这里!凯瑟露出一个客套的笑意,然后指着云拂兰道:看样子,你们认识了。 印天明摇摇头道:我可没有这个荣幸呢。只是突然碰到了两只癞皮狗,就过来看看罢了。 有人来过吗?凯瑟问云拂兰的。 是两个男人一个红头发的一个黄头发的,已经走了。云拂兰道。 红獠和金杰斯是吗?这两个家伙……凯瑟很明显也是认识的。 没事就好,今天开学第一天,你还适应吗?凯瑟关心道。 云拂兰点点头道:在大厅的时候有一点闷,现在已经好了。 凯瑟立刻紧张起来,过来扶住了云拂兰的肩膀道:没事吧,要不要先回去? 云拂兰不太适应这样的相处方式,她僵着身体,摇摇头道:不用,不用担心。 等下,我知道的凯瑟学长可是从来不解风情的,从来没见过你对一个女的这么好,这个女人是谁呀?难道是你的未婚妻吗? 我的未婚妻你不是见过吗。这位当然不是,她是我的小姨。凯瑟道。 小姨?你什么时候有一个小姨了。 我小姨刚刚从乡下回来,她原来一直在乡下养病。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的小姨这么小。 凯瑟点点头,道,是我出生之后才有的,毕竟我妈妈那一边已经没有人了。所以……我小姨身体不太好。 印天明这才明白。 正好,上午没有其他安排了,小印要不要去我家吃饭,正好谢谢你的帮忙。凯瑟道。 云拂兰不知道为啥凯瑟要极力去拉拢印天明,不过她还是很上道的,没有说话。 印天明笑道:也好,我好久没有去你家玩了呢。 …… 仆人送完了茶水之后就安静的离开了。 凯瑟也因为有事走到一边打联络器去了。 印天明这才有机会跟云拂兰的讲话。 说实话,你的这个侄子是不是不太清楚你的实力啊,你可是一胳膊下去就把一个大男人给撩倒了! 云拂兰也笑了,附身对印天明道:我也奇怪,为啥你一开始不揭穿我,你不是怕我是有什么目的吗,怎么还来这里? 印天明耸耸肩道:无所谓啊,你这样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再说了,要是以前可能我还好会担心,但是现在的我,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修老越狱之后,印家已经被打入黑名单,帝都里那些人早就占好位置。我还想搭上治巡官大人的这条船,毕竟我马上就要毕业了。 别人也许还担心,但是小印只要你愿意,帝都大把的机会。回来的凯瑟道。 凯瑟这个时候终于处理完了公事,来到云拂兰身边坐下。 印天明摇摇头,帝都里面的水太深了,我想还是看看再说吧。 知错不知错 对不起,云拂兰女士,外面有人要找你。 正当三人说话吃点心的时候,门卫就过来说有人探病。 云拂兰顿时奇怪了,她刚刚来到这里怎么会有认识自己的人难道是学校里的同学? 不错不错,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治巡官大人欣慰的看向云拂兰。 不知道为啥云拂兰觉得治巡官大人并不是真的开心。 这样美丽的女士,我想有怜悯之心的人都会心生怜惜的。印天明道。 云拂兰笑了笑,跟着门卫来到门口。 云拂兰出去一看果然是钟杰钟欣两兄妹。 嗯,我听说你不舒服……钟杰手里拿着慰问品有点手足无措站在一边。 钟欣一脸新奇的上下打量起来治巡官的家,见到自己哥哥跟老鼠碰见猫一样声音都没有了,顿时忍不住了,一把拿住钟杰手里的东西放在云拂兰的手里,然后也不要指引,一个人先走了进去。 是我听说的,正好中午没事就过来看一看你~我一个人害怕啊,嗯,就拉我哥陪我来…嘻嘻,你好点没有,还有凯瑟学在吗? 妹妹,矜持一点啊!钟杰无奈了。 他想拉住钟欣,无奈这丫头跑的跟兔子一样。 没事啦,我跟凯瑟学长以前还一起做过活动呢,他人可好了!钟欣无所谓道。 没关系的……云拂兰安慰钟杰。 治巡官大人确实还挺好的……才怪嘞! 是吗,我其实跟凯瑟学长接触的比较少,我总觉得他应该很严厉吧,也许是我的错觉。钟杰道。 嗯。云拂兰笑了一笑,说实话这话她没必要反驳。 听到云拂兰附和自己,钟杰脸不自觉的就红了。 钟欣到底还是有点分寸的,她等在前面道:哎呀,哥你们也太慢了,赶紧啊等下下午课程赶不到了。 云姨,是你的同学吗?凯瑟笑着走出来,他身后跟着印天明。 两大男神联袂出现,可以想象钟欣那脸上的表情就跟天上掉了金子一样的。 没想到,印天明学长也在你这里,天呀我真的太幸运了。 你是,钟家的那个小姑娘,没想到这么大了,越来越漂亮了! 凯瑟笑着夸奖道。 学长还记得我,好感动哦! 凯瑟点点头,又对云拂兰道:你身体还没好,可不要太劳累了。下午的课程就不要去了,我回头给你请一个假。 嗯,好…… 一点都不好,在这里跟坐牢似的还不如去学校呢,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云拂兰可不能反驳他,要不然他要是炸毛的话可不得了。 钟杰也适时道:我们下午还有课,云拂兰,凯瑟学长印学长我们先走了,等下次再来。 云拂兰送走钟杰两兄妹。回头发现印天明也走了。 偌大的会客厅只有凯瑟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的品茶。 这窒息的氛围! 好了现在她可就打回原形了。 要不是现在不流行磕头行大礼,她都要扑上去问他大王为啥不高兴了。 一直喝完了一大壶,云拂兰都等的无奈了。 行吧,我错了~云拂兰道。 只听啪的一声,那茶杯就碎裂在自己脚下! 错哪里了!说! 螳螂来捕蝉 这……云拂兰的心里想正想着凯瑟怎么心情这样不好,明明一开始心情挺好的,还跟印天明有说有笑的,怎么现在就翻脸了。 是因为钟杰和钟欣的原因吗?云拂兰道。 听到云拂兰说出来心中的答案,凯瑟心里的火气就下去了一些。 我说过了,我不喜欢你自作主张。之前你也签下了军令状,说过要好好配合我的计划。结果第一天你就引起了钟家那个傻小子的注意!还把人勾到家里来!真不敢相信,你长了这样一张清心寡欲的脸,一出去就招蜂引蝶! 原来真的是这样! 这位治巡官一心创造机会让云拂兰成功来到目标人员的身边。还有什么身份比一个学生更好呢,加上他的身份加持,没有人能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对不起,钟杰的事情都是偶然,没想到这两位心思单纯,他们真的以为我是你的小姨 所以才会想要和我接触,所以归根结底,这都是治巡官你的魅力。再说了,我们的目标也不是他们,我犯不着白费力气,再说这两个毛头娃娃涉世未深,也没有什么用。 凯瑟冷笑一声道:收起你那吊儿郎当的态度,你别忘了你要是敢毁约,我有的是法子治你。 云拂兰的急忙举起双手投降道:我错了,我这就回去闭门思过! 滚! ……! 云拂兰心里也一肚子的不舒服,来到房间里,刚想给自己倒一杯水。很快她就敏锐的发现了问题,她的杯子被动过了。 有人!云拂兰刚想喊。 别说话,是我!身后熟悉的嗓音传来。 云拂兰回身一看果然是印天明,她记得他刚刚已经道过别了,不知道怎么竟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哈,我刚刚差点被你们骗到哦!印天明给云拂兰的竖了一个大拇指! 这凯瑟就是这样,读书的时候喜欢钻空子,现在毕业了还是不改本色。不过好在我留了一个心眼。就知道他怎么凭空冒出来一个什么所谓的亲戚。长的这么像她,我就知道有猫腻。印天明笑嘻嘻道。 印天明,你真的很聪明。连我都以为你已经信了,没想到你还没有走。虽然凯瑟有目的,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只能说你真的想多了。因为他的目标根本不是你。云拂兰的道。 你也不用套我的话。你想必也猜出了我的身份,我就是一个棋子。而且想必我这样的棋子也很多吧!你有空去防备这个,不如去想一些别的法子。 我觉得这样更直接!印天明突然拿出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了云拂兰的脸。 你现在还有最后一个机会了,不然你那漂亮的脸上就要开花了! 感受到冰冷的枪口吞吐死亡的气息。云拂兰却笑了。 你毁了它吧,你知道吗,因为这张脸我受了多少苦!那治巡官那我的亲人的性命来威胁我,我死了吧,我死了一切都结束了,我的爱,永别了… 随着云拂兰的眼角流下的两行眼泪,彻底打动了印天明。 云拂兰没有迎来眼泪,反而是寂静无声。睁开眼,眼前空无一人。 不平凡的事 印天明竟然走了。 虚惊一场,云拂兰有几天没有去治疗所了,她有点想看一下修杰的情况,还好她留了简君的联系方式。 跟简君通话之后,才得知她现在已经不在治疗所了,治疗所周围的一个村子里爆发了严重的恶畸污染,治疗所无法处理,直接撤销了。 至于那些病人,也被分散解决了。简君告诉云拂兰的修杰的情况已经好多了,他早已经走了。 得知修杰没有来找云拂兰,简君也很奇怪。 与简君通话之后,云拂兰的陷入了沉思,简君的话太潦草了,云拂兰有些想去治疗所看一下,最近,凯瑟都焦头烂额,云拂兰觉得还是暂时安分一点。 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整,第二天一大早,云拂兰穿上统一的白色校服由凯瑟将她送到了学校。 凯瑟学长明明是个大忙人却有空来送你,云拂兰,你真的好幸运哦! 钟欣一脸羡慕的说。 这凯瑟,性情真的有点别扭!他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子送她来上个学,往事就一笔勾销了吗。 跟着钟欣就来到教室里。 教室很大,座位就一层一层的人向上排,把中间的平台围在中央。 钟欣拉着云拂兰的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 钟欣很兴奋,直到一阵音乐声过去,叽叽喳喳的声音才停下来。 她不停下来也不行了,因为接下来是老师点名环节。 直到这个时候云拂兰才明白,这次的课程是公开课,全院的学员感兴趣的都可以报名参加。确实,这么大的教。当然对于云拂兰的和钟欣却是一定要学的。 很快就轮到高年级的点名了。 恰巧云拂兰还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红獠! 老师一连喊了几遍都没有人应声。 这个家伙又旷课哦!钟欣撇撇嘴道。 你认识这个人吗?云拂兰好奇的问道的。 这个人是红家的老幺,就是一个混世魔王,班上一半的人都找他玩过!偷偷告诉你,我很讨厌他。钟欣道:我告诉你哦,你这样的好女孩可不能跟他一起玩! 红家,云拂兰的记得凯瑟曾跟自己说过,帝都的开国功臣里就有红家。红家跟修杰家不一样,他们还有一个嫡系的在帝都,所以权利很大,大家都很给面子。 没听到人回应,老师有点生气,狠狠的在记录本上划了一下。 完了也就开始讲起课来。 云拂兰听得吃力,好多名字都不太理解它们的意思。 就在云拂兰的头昏脑胀的时候,突然有人冲了进来。 是一个男人,他语气急促的道:夏老师,红獠在吗? 夏老师摇摇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教室里轰的一声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了,夏老师的声音压都压不住。 男人点点头,就又离开了。 夏老师哪里还有心情上课,很快就安排大家自己学。 云拂兰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所以碰到不敢问的也不敢问钟欣。 不过很显然钟欣根本不关心学习,她都注意力都在隔壁的八卦上。 你听我说,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告诉你哦红獠死了! 黑暗中的小孩 那好…那您来,我去看看受害者…居安一脸莫名,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云拂兰。 云拂兰真想摊摊手,告诉他,这跟自己无关呀 。况且要说有谁不愿意的见着冷面煞的话,云拂兰最不愿意了,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奇奇怪怪,也不知道该怎样跟这位眷公明大人相处了。 嗯吱嘎一声,眷公明就拉开了凳子,吧唧一声蓝色的文件袋就被重重的拍在了桌上,随即眷公明一个屁股墩就坐了下来。这一连串的声音感觉好像在发气似的。云拂兰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一动不动的看着眷公明表演。 名字!眷公明冷声问道。 这就明知故问了。那档案面上明明晃晃的写着云拂兰三个字呢。 云拂兰…… 哟,这下老实啊!都说自己的真名字啦,不错呀!眷公明一阵冷嘲热讽。 云拂兰算是明白了,她说什么都是错,挨批就得了。 眷公明又要云拂兰复述一遍最后一次见到红獠的情形。 云拂兰又再说了一次。 眷公明听完之后叹了口气道:看样子真正的关键在这个红獠,可惜他现在疯疯癫癫的,根本无法沟通。 云拂兰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红獠独特的气味。 我想我呀也许可以帮上忙?云拂兰小心翼翼道。 哼,你……眷公明刚想说话突然又有人敲门! 眷公明不耐烦的起身刚打开门,一个人就那样明晃晃的站在那里。 来人同样黑色的头发,狭长俊秀的双眼,正是凯瑟。 凯瑟见到眷公司明也有点愣住了,因为虽然气质相差甚远但是两个人的眉眼其实是有点相似的。除了眷公明脸上有一个难看的肉瘤。 凯瑟没有说话,倒是后面的一个穿着深色制服的男人递上一张纸。 眷公明拿过纸看了一看,无奈的让开位置。凯瑟越过他来到云拂兰面前,伸出手道:走吧,我接你回家。 我可以。 云拂兰抖了抖裙子,站起身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突然一团火突然向她冲过来。 快,拦住他! 居安这个时候从最后一排的一个房间里出来,冲着云拂兰等人喊道。 云拂兰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什么火而是一个红色头发的男人,红獠。 这个家伙竟然也在巡案组。只见眷公明和凯瑟同时出手一个人一边这才按住了发疯的红獠。 是你,你回来了!就是你杀了金杰斯,我要给他报仇!红獠怒吼着不停的挣扎。 红獠身上的难闻的气味越发浓重了。 云拂兰看到红獠的头上好像冒气了白色的烟。那白色的烟透过一丝血色很快就变化了,变成了红色,红色越来越深就变成了黑色。 那黑色的烟很快就弥散开来,就像伸出来无数的手。 很快云拂兰发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她处在一个黑色的空间里。 很快她就看清了,原来不是单纯的空间而是一个黑暗无光的房间。 黑暗中有一个小孩子躲在被子里哭泣。在床的中心那哭泣的孩子还在一抽一噎。 别哭了…云拂兰听到自己声音柔软的道。 不靠谱的专家 这样绵柔的声线,有气无力的样子,根本不是自己的声音。云拂兰想动,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很沉重,脚都提不起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变了,她身上穿着庞大的裙子,特别是腰那里捆的很紧都不能呼吸了。 云拂兰在黑暗中摸索着解开了衣服上的系带,最后只穿着衬裙爬了起来。 床上的小孩还在哭。直觉告诉云拂兰不要去管它。 云拂兰摸索着房灯的开关,但是发开关是坏的。 床上的人终于不再哭了,他从床上站起来。慢慢的向云拂兰走来。 云拂兰感觉到危险来了,也不知道怎么的终于拧开了门。 她一步冲了出去,接下来竟然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她摔的头晕眼花,突然发现天竟然亮了,她现在在一个玫瑰花园里,刚刚那个神秘的房间也不见了。 阿兰在这里呀,真好。沈君行笑着弯下腰,牵起了云拂兰。 正好我有一个朋友想要引荐给你,他还带了一个小朋友,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沈君行笑着道。 他们沿着花园的玫瑰花圃走着到了尽头的时候看到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他们头上火红的头发看起来分外明显。 算了,我还是不去了吧。云拂兰转头对着沈君行的道。 沈君行却指着她后面道:看,已经晚了,他们已经来了。 云拂兰转头一看只见两张一模一样的红獠的脸一大一小就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沈君行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君行!云拂兰喊,然而那两个红獠突然合体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豪猪,对着云拂兰就是一口。此刻的云拂兰身体孱弱根本逃不了,就被咬了一个鲜血淋漓。 可谁也没想到那豪猪突然嗷嗷叫了起来。它好像吃坏了肚子一样开始在地上打滚,很快它就嘭的一声爆裂开来。 爆裂的豪猪不停的喷出黑色的血… 不,那不是血,而是黑色的蜘蛛群,那蜘蛛飞速爬了过来,很快就要将云拂兰啃食干净…… 云拂兰的!醒醒!脸上剧烈的疼痛突然将云拂兰从梦魇之中唤醒。 眼前没有什么蜘蛛,只有一个还在冒着白烟但是已经被打混的红獠。 可以想象的到,刚刚那毫不犹豫的一巴掌就是来自我们是治巡官大人。 云拂兰摸着自己打疼的脸,心里暗暗记下一笔。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释放令可以解决的了治巡官大人。眷公明对着凯瑟道。 眷大人,你我都是为帝都效力,我很明白自己的位置。这次的事件已经不是你我可以主导的,眷大人何不请示一下上线,再做决定。凯瑟道。 眷公明最讨厌别人拿上头来压他,但是没办法,他还是喊来了居安,让他先处理已经被打晕的红獠。 眷公明这边就去联系上层。很快上层就说会已经安排专业人员过来。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小时。 很快专业人员就过来了。 很快,印天明穿着白色的工作服就来了。 什么,专业人员就是你?! 被动拉入的 这家伙的怎么这样的!印天明也是惊住了。 专家,你行不行啊!居安艰难的扶起瘫软的红獠,满脸难色,这怎么跟红家的交代啊。 印天明双手一摊道:没办法,我也没见过这样的,死马当活马医吧!你们退后。 印天明说完从脖子上掏出一个挂件,啪叽一下就拍到了红獠的脑门上。 很快时间嘀嗒嘀嗒的声音越来越响。 注意了,我现在要去他的记忆里,作为旁观者你们不能打断我,否则就会导致他脑质紊乱,到时候我可就回不来了。 印天明后面说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倒是眷公明第一时间发现了云拂兰的不适。他也不管凯瑟等人在场,一把把云拂兰抱在怀里,然而还是晚了。 下一刻,云拂兰的竟然消失了。 跟她一起消失的还有印天明。 …… 窗外的阳光热烈的不太真实,白的异常照在身上却是冷的。 云拂兰猛然从床上爬起来,却因为起的太急把脑门撞了一个包,这才看到自己住的这个地方十分逼仄,狭小的空间只有一张床。床上正好对着一个凸起,床尾就是窗户,云拂兰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木制凸起,来到窗前,透过三角形的木制窗户向外看,花园里的景色十分美丽。时不时的有仆从来回穿梭。 西奥,你准备好了吗,公爵大人就要回来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听到了吗,否则你连阁楼都没得住了。 好了,来了! 云拂兰听到自己嘴巴里传来麻木的回应。因为催的急随便套上一件放在地上的外裙,就出了门。 你……就这样?!门外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惊讶的看着她,脸上已经有了怒色:给你准备的衣服呢! 啊,我……出来的太急没注意… 算了,时间也来不及了,随便你吧!男人不再管她,转身就走了。 云拂兰跟在他身后走。男人步子很大走的飞快。 赖管事!云拂兰听到别人这样喊那个男人。男人匆匆点头。两人来到一个走廊。 等下公爵大人会从这里走,拿着这个等着!我事情太多,管不了你,你见机行事吧!赖管事丢给云拂兰一把扫把,扭头就走了。 云拂兰也不知道干什么,一个人干站着也无聊,便浇了点水开始扫地。一直从天亮等到日头下山。云拂兰等了一天也饿了一天,后面赖管事急匆匆的过来给她两个面包说公爵今天不来了。 云拂兰这才回到自己的阁楼里。 刚想休息,就被赖管事一脚踢开了门! 跟我走! 云拂兰还没认清情况就被带到一个房间。 是,没想她一点也没有规矩,竟然在地上泼水,导致路面结冰,害大人摔跤,我这已经把人带来了,请您处置吧!赖管事的声音有点虚,不停的跟云拂兰使眼色。 对不起,大人!云拂兰急忙道,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紧张的都不敢抬头。 没关系,本大人也不是什么苛责的人。再说了,一点小事不用紧张,小丫头,你下次可要注意啊。 云拂兰听到没事也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公爵道:是,谢谢大人。 等下,是你!公爵大人突然道。 还未出生的 公爵大人突然起身这样说了一句,把身边围着的众侍从都惊到了,接下来他更是激动的跑到了云拂兰身边,就像一个冲动的年轻人那样对着一脸懵的云拂兰道:你终于出现了,我的妈呀,可算等到你了! 看着这样公爵大人,赖管事心里暗暗得意起来。云拂兰也就是西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其实她一头雾水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她现在的状态十分可疑,因为她能感觉到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 我们的公爵大人这么多年了一直在寻找一个黑色头发的女孩子,谁也不知道那孩子是什么样的,但是只要是满足了公爵大人的要求那就是高官厚禄了。大家这么些年也一直暗暗努力,然而很遗憾,公爵大人每次都失望而归。 公爵大人拉着云拂兰就走,完全不管众人的表现。 云拂兰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圈养的牲畜被拉到了屠宰场。 来到房间里,公爵大人迫不及待的把大家都赶走了,又关上门,拉着云拂兰的手道:你再不来,我在这个世界都要老死了。 你认识我? 云拂兰的奇怪的问道。 不会吧,你的脑子坏了啊?你不会没反应过来我是谁吧。 你是…… 印天明啊,我……唉!公爵大人沮丧的坐到一边,他失望的摆摆手,道:算了,我年纪大了,有点不舒服,你是赖管事介绍来的吧,去领点钱,这里不需要你了,走吧。 云拂兰看着眼前的印天明,刚刚还年轻英俊不凡的脸此刻已经爬满皱纹,头发已经白了,看起来干枯毛燥,身体也浮肿佝偻一点也不美了。 你确定吗,你不要问一下我的名字吗? 然而此时早已经经历千百次失望的印天明已经完全没有兴趣了:小姑娘,你现在走,我还能给你一点体面。或者说你很好奇知道你前面的那些人是什么下场,想要试一试吗? 好吧,不过我不想走,我想留下来,我保证不再未经过你同意出现在你面前可以吗?否则我随你处置。 印天明没有说话。云拂兰沉默的离去了。 白高兴一场,赖管事还是有点失望的,但是想到西奥竟然没有受到惩罚,他心里又隐隐有点希望,到底没有为难这位所谓的外侄女。 云拂兰因祸得福,正式成为公爵府的一名侍女。 她现在的名字叫做西奥,被分到了一处偏僻的图书室。图书室的固定的借阅者就是公爵大人的几个儿子。也奇怪公爵这几个儿子样貌和公爵大人没什么相似的。后来才知道公爵大人并没有结婚,这些孩子都是孤儿。 这些孩子十分刻苦。 云拂兰注意到这些孩子里面有一个红头发的,长的有点像,难道是这次的目标红獠? 云拂兰便故意跟这几个孩子套近乎。 这些孩子天行敏感,云拂兰一开始也不急,只是花了时间把图书室里面的分类搞了清楚。那些孩子碰到不知道的就假装指点一下,一来二去也熟悉了。 她也终于知道了那个红头发的并不是红獠,这个世界还没有红獠。 突然的火灾 阳光正好,云拂兰打开图书室的窗户,原本有些沉闷的图书室顿时鲜活起来。时间还早,这个时候图书室里当然是没有人的。 云拂兰难得享受了一下阅读时光。 这个还有公爵的时代在已经风雨飘摇了,作为国家重臣的公爵大人并没有发挥他的作用,他每天沉湎在过去之中,人们都不知道未来怎么样。 西奥,原来你也喜欢读书的吗?红头发的大男孩突然来到云拂兰的身后,笑嘻嘻的道。 云拂兰点点头,有些奇怪为啥他一个人在这里便问了。 说了不要叫我红大人,把我都叫老了,叫我红灵。红头发的男孩说着也坐到了云拂兰的身边。 原来你也喜欢看历史方面的书呀。 呃,是……云拂兰当然不是真的喜欢,只是她刚刚来到这个地方,总要了解一下情况。 红灵更高兴了,他指着书中的一处道:你看这个万教时代,当时的人们真的很有想法他们研究的东西放到现在也可以的,可惜经过那么多时间,这些遗留的万教的传承者们,他们歪曲了先人的教义,被这些造福人民的东西变成了一个个毒瘤…… 等一下啊!云拂兰突然起身把窗户关上。 对不起,我说的你不爱听吗?红灵有些失望道。 云拂兰摇摇头道:我刚刚看到一个人影,怕被有心人听了过去。你现在不是在学会里兼职吗,小心一点总好的。 也是,公爵大人一直告诫我们要谨慎。也现在保守派的人又在兴风作浪,公爵大人左右为难,听说已经好几天没有一个笑脸了。 没想到公爵大人……咳,我还以为他一直想着那事呢!云拂兰道。 红灵摇摇头道:现在各地都在暴动,公爵大人却被弹劾,听说陛下很生气。 呵呵,被我抓住了吧!突然窗外有人跳进来道。 一个黑头发的男孩,他一脸窃笑的盯着云拂兰看。 早知道你对这个小丫头有好感,黑头发的男人满脸麻子,对着云拂兰骂道:臭女人,我弟弟比你还小呢,你就勾搭上了。 云拂兰也不含糊起身就走,不想跟这个臭小子叫。 红灵想追,被黑头发的男孩抓住道:你不知道吗,她跟公爵大人待过一个晚上,已经公爵大人的女人了,你想动她,不怕公爵大人杀了你吗? 云拂兰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有些哭笑不得。 夜晚。 云拂兰蜷缩在阁楼上的床上,也不知道怎么睡不着。 突然外面火光冲天,好像是着火了。 云拂兰打开窗户仔细看去正好是公爵大人。 印天明这小子搞什么鬼!云拂兰急忙套上一件外裙就冲了出去。 来到着火的地方,火势已经很大了。 大家不停的泼水救火,人群乱糟糟的还夹杂着哭泣声。 公爵大人呢?他还好吗?云拂兰问也在现场的赖管事。 赖管事指着那火焰之中道:是有人故意纵火,公爵大人凶多吉少了,我们可能要卷铺盖滚蛋了! 云拂兰听完,脱下自己的外裙,浸湿了,直接冲进去了。 无言的结局 我就奇怪,你这样不解风情的女人怎么这么多人喜欢? 印天明在一旁对着云拂兰一阵上下打量,好像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吸引人的优点。云拂兰被他的目光看的不耐烦道:说明我和这些人有缘分,这你是不懂的。 哼~ 不管怎么样,好歹可以离开这个让人不适的人力市场。 突然印天明睁大了眼睛道:我认出来那个人了,那个人好像是我爷爷。难道他发现了我吗? 你不然很奇怪,为什么他这么说? 印天明解释道,我一直感觉那个男人是盯着你看,后来想想他不会是看到了我吧? 果然好像很快是为了印证印天明的话一般。 那个男人走了过来,对着云拂兰点点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发生了什么,但是好好活下去,事情会有转机的,一切都会好的。 红灵一脸感激,对着面前的男人道:策师大人,您真的是一个好人,我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你的。 男人笑着道:好好为国效力,就是报答我了,将来的天下属于你们。 …… 被救的云拂兰被红灵安排在一个僻静的小巷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后遗症的原因。云拂兰到了这里之后身体状况变得很差。好在红灵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为了让孕妇能安心,他还把原来在公爵府的很多人一起招了回来。其中就包括赖管事。 看着红灵对于自己这么上心,赖管事也不甘心这么好的差事这样白白没了,弄了一点手段,云拂兰就中招了。 从此之后,印天明就消失了。 再后来云拂兰居然怀孕了,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并不是自己的,而是属于这个叫做西奥的女人的。 这可真的是麻烦啊!云拂兰才知道原来红灵已经有了未婚妻了。 要问云拂兰怎么知道的,因为那个人已经打到了她的面前。 一个皮肤白皙身材圆润的女人,穿着能把人勒死的束腰礼服,带着仆从就这样出现在她的门外。 这一次,他下洋去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狐狸精能把他迷倒连我们的婚礼也不要的地步,没想到竟然是你这样一只小猫,啧啧,看起来真的是太可怜了!女人冷笑着,看着一旁赖管事。 赖管事早就知道有这样一号人物,因为红灵对云拂兰保护的紧,他就没有说。没想到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这位郡主殿下还是找来了。现在红灵也不在,赖管事彻没有了主意。 云拂兰突然感觉到一阵晕眩,四肢就开始无力,忍不住瘫到地上。 那个女人还以为是云拂兰装的,叫嚣着要把云拂兰绞死! 肚子好痛! 云拂兰忍不住低声叫道。 西奥,西奥!哦,我可怜的孩子,郡主殿下,求求您了!放过我们吧!赖管事跪地求情。 哼,我这边婚礼还没有举行,他就给我弄一个私生子吗?不行,死了更好!去,给我狠狠的打! 郡主一下令很快那些想要立功的仆从们就冲了上来! 快,跟我走! 有人在她耳边道。 快跟我离开! 梦境的变化 是谁? 云拂兰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噩梦,现在终于醒了,整个人也轻松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自己竟然也变成阿飘了,很明显救了她的就是消失很久不见的印天明,不过现在的印天明有些不太好,他现在都变成半透明了,感觉很快就要消失了。 其实你看到的这就是红獠的记忆,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符合逻辑? 印天明对自己的情况漠不关心,饶有兴味的看着下面那些人的表演。 云拂兰其实也发现了,作为西奥这些日子的经历完全像是一个女性的视角,把自己美化塑造成一个可怜的人。这样的性格根本不像是红獠自己的,红獠作为一个天之骄子怎么会有这样深刻的记忆,除非是谁灌输给他的,看得出灌输给他的人一定是从小陪伴他。 现在这样的情况怎么办,我们被困在这样的记忆之中出不去了吗?云拂兰问。 印天明道:红獠的精神情况十分特殊,看样子我们无法使用寻常的手段破解他的记忆了。要出去好不容易,做为外来物,只要红獠一醒,我们马上就会被踢出去。只是下次要再进来,就不太容易了。再说了,你不是一直想找那个画像的秘密吗? 你怎么知道?没想到印天明也窥探了自己的记忆,这有些让她不快。 放心,你的脑子比这个红獠坚固多了,我可没办法。印天明忙解释他只是看到了一张图片。 云拂兰知道现在也不是计较那么多的时候。 那如果红獠一直不醒的话,那我们便危险了? 印天明笑道:沉湎于梦境之中当然会死。 云拂兰的点点头,她明白了。 在外面的眷公明看着已经昏迷三天的三人头痛不已,再不醒这三个人的身体都坚持不了。 眷公明告诉凯瑟,案情进行到现在,他必须申请上级来决定怎么做。 凯瑟无法拒绝,他要求那个人必须亲自过来,否则他不会允许自己的亲人发生危险。 眷公明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明白他真正的目的,但是他的意见是对的,毕竟这件事还关于印天明的安全,他一定会亲自参与。 此刻云拂兰再次被拖入梦境之中。 金碧辉煌的城堡大门轰然洞开,里面华丽的灯火,辉煌的气势仿佛来到了帝王的城池。穿着统一白服的教众匍匐在铺满了锦绣的地板上,王座上一个穿着金色华服的男人。此刻万众瞩目之下,男人犹如太阳之神降临人间。云拂兰甚至感觉看到了他脸上悲悯的笑容。 然而就在云拂兰想要看清那个人的脸时,情景突变:一片灰蒙蒙的烟雾之中,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一个废墟,残垣断壁之上还可以隐隐看见精美的花纹。断壁围绕的一个凸起的破败王座。 空荡荡的王座之上,宝石早已经暗淡,仿佛上面已经附着了暗黑的灵魂,一个孤独的影子站在那里,身上黑色披风早已经破烂不堪,不停的滴着黑色的脓水! 君生我未生 光明和黑暗交错之间,那个人的脸一闪而过,刹那便烟消云散。云拂兰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是那个人的脸实在太熟悉了,林栖,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他。 这个浑身上下都长着心冒着黑水的男人,他总是有比云拂兰更低的下限,让人记忆深刻。 如果这千年之后,历史仍然是一个轮回,那么她又该怎么样…… 就好像是被人从外面打碎,灰色的空间开始坍塌,云拂兰瞬间被抓住抛了出来。 印天明的脸都开始透明了。他放开了抓住云拂兰的手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云拂兰刚想解释,没想到突然来了一阵强风,把两人卷起,很快她终于见到了真正的光明。 她勉强睁开眼睛,一个鬓发发白的男人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 来人身材挺拔,童颜白发,脸上熟悉的笑容,云拂兰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红獠的梦中。那个年轻男子救了自己。她听到红灵叫他—策师大人。 好怀念的称呼啊!老人发出一声喟叹。 不得无礼,这是督察大人。凯瑟轻声道。 云拂兰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将那个称呼念了出来。也是如果那个男人还能活着都百岁以上了。 眷公明暗暗翻了一个白眼,但是没有表现出来,低下头恭敬的扶起督察大人。 督察大人慢慢的摆摆手道:不要紧,一瞬间以为看到了故人,实在太像了。 他看向云拂兰道:小朋友你,你呀都是被我那个学艺不精的小混蛋给害的,你的伤势一时半会也不容易好,需要特殊的治疗,这样吧,干脆你们一起去我府上,可以吗? 老人说完也没有咄咄逼人而是伸出手,眷公明这个时候稳稳的扶住了他带着他走了。 凯瑟这个时候道:好些了吗?一屁股就坐在了她旁边,把原来在那里的眷公明给占了。 云拂兰看向眼前的人,她隐明白了他的目的也许就是那个人。 凯瑟好像知道云拂兰的想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别想那么多,督察大人是百年老人了,他什么都见过了,没事的。 凯瑟毕竟是治巡官,他很快就离开了。 云拂兰躺在观察房里,居安坐在她旁边,一边玩着游戏一边跟她说话。 你说你我能不好奇这案子怎么办吗?今天真的是见识了那么多大人物啊,就这样三两下就搞定了,大佬真的是大佬啊。原来我觉得咱们眷大人就挺神的,现在看来还是我见识太少了,这辈子真的值了。督察大人啊那可是国宝级人物啊!他看样子根本不像过了一百岁的。你说呢? 云拂兰头晕的厉害,策师的脸总是出现她面前,那眼神真的很熟悉,看得她心莫名悲伤起来。 君行,难道那个人是你吗?那印天明又是怎么回事呢? 云拂兰摇摇头,就这样的动作她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快要窒息了。居安看她这么痛苦,立刻慌乱,把手里的游戏一丢,就冲出叫人了。 快救命呀! 凯瑟的问题 精美的龙凤大红喜烛火光晃动着,烛光之下,人影也跟着扭曲起来。 云拂兰盖着红色的丝帕,抬起头看见沈君行慢慢的走过来,他看起来有点憔悴,好在红色的喜服十分衬他,让他看起来十分俊美。 云拂兰忍不住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眼光看见了,沈君行在桌子边停顿了一下好像拿起来什么东西。 应该是喜秤吧。 云拂兰想着,抬起头想给自己的爱人一个笑脸。这边沈君行一抬手就掀掉了丝帕。云拂兰这才看清,沈君行练啥功没有一点笑意,他手里拿着的也不是喜秤而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去死吧! 沈君行冲上来对着云拂兰就是一刀。 心脏好像被戳破的皮球,剧烈的痛…… 君行,啊! 云拂兰发出一声低吼从噩梦中惊醒,满脸泪痕。 没事了!有人马上把她抱住,不停的抚摸她的背,云拂兰的慢慢恢复平静。 云拂兰好多了她推开了那个人,正是凯瑟。 凯瑟没想到云拂兰这个女人的心这么硬,自己这样三番五次的对她示好,她竟然也无动于衷。心里虽然不悦,但是凯瑟面上不显。 原来你的身体这样特别。凯瑟感叹道:正常的人这样的情况早就死了,真的很神奇啊! 云拂兰听完他的话身上顿时出来一身冷汗。 当初明王将她的心拿走之后,她身体本来要死的没想到因为供养的关系,右边的胸膛竟然又长出来一个心,因为这个心的作用她活了下来。 开始她以为只是她体质的原因,直到修凯的死,她才知道那就是代价。她有些不堪忍受,借着修老离开了眷公明。 没想到这个时候修杰步入了修凯的后尘,虽然他嘴巴上不太好,但是她明白,兄弟两个的感应是不能隔断的。果然哪怕他知道修老出事了,也依然十分留恋不愿离开。 重新回到云拂兰身边的修杰被恶畸盯上了,好在他的体质似乎有点不同,只是手脚有些破坏,没有被恶畸污染已经是万幸了。 修杰怎么样了? 听到云拂兰竟然问起来那个人凯瑟挑挑眉道:没想到你醒了,跟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也是,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是虚荣的以取悦男人为乐的庸俗东西呢,没想到我竟然看走了眼,你这个人真很神秘啊。没想到您竟然认识眷公明,那个男人可是有名的心高气傲,来到帝都,谁的面子也不给,大家都叫他冷面判官。唯独对你十分特别。怎么,到了现在你还要对我保密吗? 云拂兰摇摇头道: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眷公明,至于他为什么他注意我,或许跟你的原因是一样的。或许你该告诉我,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们这样讳莫如深,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 凯瑟冷笑道:知道的越少越好,除非你想走她的老路! 云拂兰还想反驳,就在这时敲门声想起来,原来是居安,他端水和药物过来了。 啊,果然是要亲人在呀,看看脸色好多了! 意外的意外 看到居安说话,云拂兰刚抬头,却看见白色的光忽然从自己眼前划过,只听到叮的一声,火花崩裂,那黑色的闪着寒光的刀锋从凯瑟胸前弹开,就像是失控一般冲着自己的身边的居安而去。 居安脸色一边,急忙举起手中的器具想要格挡,却是迟了,只听扑的一声,刀口没入血肉,居安胸口顿时被鲜血染红。 居安! 云拂兰跳下来,一把抱住他,她慌张的按住他的胸口。 来人啊,救命!来人啊! 然而无人回应。 云拂兰看向那个袖手旁观的凯瑟。 凯瑟掸了掸胸口,好像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云拂兰知道自己如果开口也是自取其辱,但是她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祈求道: 救他!救他!求你了! 凯瑟挑了挑眉,道:也不知道我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有这样的自信,觉得我会救他?还是说你身上的哪一块肉其他的女人不同?肮脏下贱的蠢货! 居安已经说不出话了,鲜血不停的从他的口中涌出。 云拂兰已经领教了这位看起来高贵的人臭嘴。 你…!居安挣扎着低叫到。 不要说话!云拂兰厉声喝道,脑子里飞快的在想对策。 这个伤口正中心脉,这个地方用最高级的术法应该可以,加上这里高明的医学手段,只要推延一下,还有一线生机。云拂兰不再迟疑,她手指轻触眉心,把自己身体里面的灵质抽出,透明的灵质仿佛可以扭动时空,灵活点盘旋在她指尖,随着她手指的变幻,凝结成肉眼可见的青色符文,云拂兰的心中大喜,虽然这样做会抽干她的灵力,但是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随着青色的符文被拍在居安胸前,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然而就在这时青色的符文竟然颤动起来隐隐泛起红光。 云拂兰喜色顿手,下一秒就感觉到了不对! 那符文仿佛泥牛入海,这居安的身体有古怪。 不,这个地方有古怪! 一转眼,眼前景象大变,居安犹如泡沫一般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凯瑟,出现在她面前的竟然是眷公明。 眷公明此刻的脸上俊美无比,好像那个可怖的伤口没有存在过。 他温柔的看着云拂兰,用那样熟悉的眼神。 君行! 云拂兰的眼睛模糊了,她含着泪道,你到底是谁? 拂兰?小云?阿兰?怎么都行,我知道你太累了,来我这吧。我带你沉香小榭,带你回云家村。带你去见你的师傅… 此时此刻,云拂兰多想答应,然而沉香小榭早已荒废,云家村早就变成了废墟,自己的师傅也早就不在了。 林道友,你收手吧。哪怕你披着君行的皮囊,你也不是他。 此刻的眷公明笑容已收,那伪装出来的温和平易近人不过是他的表象,此刻的他与沈君行完全不一样了。 云拂兰仔细观察着眼前这个曾经和自己亲密无间的人。不可思议啊,自己怎么能从他身上找到君行的影子呢,此刻的他冷漠蔑视,仿佛一个玩弄世事的纨绔子弟,哪怕锦衣加身也难掩他们身上令人厌恶感觉。 这样的人,在云拂兰的生命中见过太多了,但是最让人印象深刻,也最阴魂不散的只有一个人! 他,真的没死! 无法控制的 林栖没有死,他现在就在眷公明的身体里! 云拂兰再不犹豫,旋身后退,气沉丹田手捏一指禅,口念:般若诸佛,破邪! 零零散散的黄色的光,从虚空中凝集出来形成了一道金光,金光瞬间将面前眷公明的身体劈开。 说实话,在这个灵力贫瘠的地方,这道破魔法门有多大效果,云拂兰心里也不抱多大希望。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眼前的眷公明微笑着一动不动,眼看着那法门击中自己。就像是被打碎的瓷器一般四分五裂,眷公明整个人在空中炸开。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横飞,就好像是打开的礼物的包装袋,真正的礼物出来了。只见烟尘过后,从中飞出了一个黑影直接冲着已经处在施法不应期的云拂兰 。 林栖暗哑如枯骨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要是以前我还是有点怕的,只是你现在的功力,能奈我何?! 林栖猖狂大笑起来,好像为了自己方才的实验而开心,他不再顾忌,终于抛弃了那个美丽的皮囊露出了他长满蠕虫恶疣的脸—是恶孽!云拂兰眨眼之间,从那恶孽口中吐出无数的黑色的触手一下子就把云拂兰抱在怀里。很快她的衣服就被那些触手吞噬了,更别说她的脸,早就沉甸甸的,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满是恶心的虫子。 云拂兰匆忙之间只来得及密闭自己的五官。五感已经失去的她自然是看不到,她现在变成了一个巨大黑的的茧,悬浮在空中。原来在这里的不管是活着人、动物,还是房子、车子,早就被触手给搅碎了,现场一片狼藉。那黑色的茧还在不停的伸长触手,吸取能量。 被巨大的压力挤压的云拂兰七窍已经流血,那些血流出来就被恶孽吸收了。 嘭! 云拂兰感觉自己的心猛的被捏住,痛不欲生。她的脸早已经被蠕虫舔的睁不开眼睛,身上更是如此狼狈不堪。 不好!要凉! 我要把你变成跟我一样的,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沈君行的脸,看他现在拿什么跟我斗!哈哈哈! 你真让我恶心! 就在林栖捏住云拂兰的心脏之时,剧烈的痛终于到达了她的底线,她猛然睁开眼睛!一只小小的黑色的蜘蛛从她的心脏里爬出来,一口咬在林栖的触手之上。 那黑的的蜘蛛仿佛碰到了什么好吃的大餐,一口咬上之后就拼命的汲取恶孽的能量,它小小的身体也慢慢变大,而它口下,就好像是泄气的皮球,首先消失的是那些可怖的触手然后是林栖的本体,很快恶孽尖啸着消失了。 妖怪! 云拂兰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些地上爬动的无数“蚂蚁”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聒噪! 云拂兰低低的说了一声。那乌压压的蚂蚁们轰然动了。 云拂兰这才发现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坐在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蜘蛛身上。从自己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帝都的面貌。 那些聒噪的也不是蚂蚁而是很多很多的人,她隐隐看见有穿黑红蜘蛛服的人拦在面前,好像一副保护的姿态。 云拂兰感觉有点好笑,突然她的手一痛,原来一个红色的火炮飞了过来正好打中了她。 感应到她怒气,身下的蜘蛛也动了,一蜘蛛腿就把那偷袭的装甲跑车拍飞了。 走吧,你再待下去,就要不好了。 云拂兰悚然一惊,什么人?她一抬头就看见了又一张酷似沈君行的脸: 眼前的人浑身冒着金光,竟然还是熟人—明王。 故人相见不相识 哈? 云拂兰真的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么回事,她觉得这些人好像都认识自己一般,这明王和自己明明见过的时间不长,却处处与自己熟悉的样子。 现在的情况,她也不清楚了,这一大块的废墟,伤亡肯定不小,还有自己认识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她俯瞰整个局面,发现不知道何时又增加了很多围攻的部队,甚至有些可以飞行的,绕着自己上下盘旋,不时攻击,但是奇怪的结界保护了她。她看向眼前的明王,这个结界应该是他的能力。 法阵偏向道家一派,不是她所熟悉的,但是能在这样贫瘠的地方不动声色就布下如此大的结界,这个明王不简单啊。可笑的那些帝都的当权者,却把这样的隐患置之不理,把恶孽视而不见,任凭这种奇怪的病症污染人群。 明王也不急,他甚至飞到了云拂兰身边,身下巨大的蜘蛛妖怪仿佛很熟悉他的气息,明王亲昵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对着云拂兰道:看到故人了你就这么开心吗?你看你惹下的乱子,这下可谓打草惊蛇了! 云拂兰脸色一白,她不可思议的看向脚下的大蜘蛛,那个名字冲口欲出。 这边却来不及叙旧了。一个熟悉的人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只见原本空白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屏幕,那屏幕上脸色严肃的眷公明正站在车座之前看着他们。虽然戴着面具但是还是能看出他脸上的坚毅。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保证你们会受到优待!明王却看也不看他,对着云拂兰道,这个家伙把自己搞的这样,现在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回来啦。 说着就是一击。那巨大的屏幕立刻火花崩裂,那上面的图像也立刻消失。 眷公明当然知道自己的轻飘飘的几句话根本不可能有效果,但是现在可怕的是明王教的人不知道何时已经将势力渗透到了帝都,恶孽也到处传播,帝都的官员也有很多中招的,好像事情一下子就失控了。 林栖,这个你创造出来的没有信仰的世界就要崩塌了,你没有发现吗,那些神明和救世主本来就是寄托,你以为苦难是那些愚昧的宗教,苦难来自人的心,就像万物的规律,盛极而衰,此消彼长,你想要一直发展,那是不可能的。 云拂兰听到明王这样说也很奇怪,他现在的说话的样子就像一个谆谆教导的老学究… 眷公明正在一头雾水,他不明白明王这个邪教头子到底在说什么。还有林栖是谁呀,他根本不认识。 庄周梦蝶啊!一声轻叹,无数的人白头发的黑头发的红头发的黄头发的无数的脸他们或多或少的跟他相似,他们突然出现,如果是修老在他一定能知道,这其中就有那个曾经开国的那个人,他们就像是失控了一般化成了影子走到眷公明身体之中与他融合。 眷公明头越来越痛,无数的记忆被他融合,他看到了无数张云拂兰的脸,他也终于记起来了,他就是林栖! 最终的绝战 沈君行,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吧?怎么到了现在?你还要用这个邪教头目的壳子来瞒天过海吗? 已经恢复记忆和意识的眷公明恢复了林栖的样貌。现在的他真的很不懂,那个时候的自己为什么会对沈君行的样子这么痴迷,还把自己切割成那么多份,简直可笑,最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会对那个…淫贱的女人,那样念念不忘。 云拂兰!这个可恶的女人,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术让自己。一想到这个名字。就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傻事,还有、还有他们曾经缠绵的那些片段。 林栖忍着心中的不快。他的眼睛一看到那在空中那默契配合的两人,连他也不知道的怒火突然熊熊燃烧。有一种想要将这一切付之一炬的欲望。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把这两人碎尸万段。 随着他的恶念又起。那些围在他身边的幸存的人也逐渐被恶虐侵蚀,无数畸形的怪物从他们的身体里面迸发出来。与之遥相呼应的是,砰砰数声巨大的声响,远处,繁华繁华的帝都像枯萎的花瓣一样,瞬间荒芜起来,那些耸立的高楼也纷纷倒塌,发出阵阵剧烈的轰响。腾起的烟尘,将世界都笼罩在灰蒙蒙的烟雾之中。 一眨眼之间,整个城市顿时陷入废墟之中。 糟了,他们还在城中!云拂兰放不下自己那些结识的那些孩子,还有同学们,也顾不上身边的人,就想要飞身下去救人。 身下的蜘蛛仿佛也回应她的愿望,也动了起来。 此时的明王也早就变回了自己原来的样子。他看到云拂兰的动作,知道她还想救人,忙一把抓住她。 不用去了。他们本来就是活在记忆中,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现在去救。也做不了什么!沈君行道。 云拂兰当然不死心。她刚刚想挣脱沈君行的手,一回头就看到那刻入骨髓的脸。当真是落花时节又逢君,回回见君皆倾心。 不过一愣神的功夫,她就看到了可怕的景象,顿时什么情丝都没有了。 沈君行看见云拂兰这样子,也回头一看。 以脚下的土地为边界,从目之所极四面八方突然升起无数黑色的触手,就如同从地底爬出的黑色的瘟疫。遮天蔽日,很快就把这整个天空包住,原本灰色的天空也慢慢的被乌云笼罩。好像要天要塌下来一般。 这个家伙是恼羞成怒了吗?沈君行冷笑道。云拂兰却感觉他一点都不害怕。此刻的沈君行跟林栖竟然有那么一点点相似,让云拂兰从心里中有些排斥。 看到已经愣住的云拂兰,沈君行以为她是害怕。他不以为意的笑道: 拂兰,不要怕你以为我在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做吗?放心,我们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出去的。你看吧! 他双手一推,撒下无数金色的光芒,散落下来落在地上变成了一个个金色的人,那些金色的小人,就是这些黑色触手的克星一般,碰到黑色的触手,张开长满绿色的尖牙的大嘴,一口一个吞的不亦乐乎。 林栖,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美丽的世界?可惜呀。现在这个世界已经崩坏,你再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们了。这里的人心已经坏了。你的计划失败了。哈哈哈,不论你在哪里,你永远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沈君行!!你该死! 终章初心不改 无数的黑色的触手和金色的光芒交织着,他们交织在一起,在这个浩浩大的空茫的世界激烈的厮杀着。云拂兰竟看不清世界的原来面目,只觉得一片混沌。 云拂兰啊来我这里,我才是你的唯一,你一直找寻的人!林栖不甘的呼唤着。云拂兰这三个字从他的嘴巴里,从眷公明的嘴巴里,居安的,凯瑟的,分不清的无数的呼喊,从他的嘴巴里面说出来,不停的灌入云拂兰的耳中,云拂兰只觉得头痛欲裂,无鲜血从她的耳和鼻子里面流出来。 阿兰,我回来了,你快来我这里。沈君行的声音也参杂其中,忽高忽低忽近忽远。 云拂兰艰难的睁开眼,想在无数的混沌之中寻找心中唯一所系的初心。然而黑色和金色早已在这天空混沌在一起无法区别。 你们听我说你们别打了。再这样下去,这个世界真的要崩坏了。 然而她的话就像耳边的嗡鸣。他们都不在乎她说了什么,只在乎她的选择。她的渴求对于那沉浸于打斗之中的人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在时间和空间中互相纠缠的沈君行和林栖他们在斗争互相融合,最后变成了混沌的一个黑色和金色的肉球,那肉球十分恶心,伸出带着黑气的金色手想要触摸云拂兰。 突然黑红的蜘蛛腾空而起,她锋利的前足斩断了那恶心的触手。无形的生出一个结界保护住了云拂兰。 到了现在这个程度,你该做出选择了,说吧,你要哪一个?那诡异的语气带着恶意和幸灾乐祸。 是那只蜘蛛,她终于肯对自己说话了。 这个空间也要毁灭了,快点做出决定吧!别磨蹭了! 黑色的蜘蛛在她脑中催促着。 你要哪一个? 云拂兰看着那纠缠的肉团,眼前的这个东西跟他认识的,沈君行有什么任何相似之处吗?真的是可笑。在菩提山门之中,她迷恋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只是沈君行的皮囊吗?是他无微不至的陪伴和照顾?或者只是丑陋的欲望! 算了,毁灭吧。 云拂兰才起这个念头,就猛然听见身下的黑色的蜘蛛发出张狂的大笑。那巨大的蜘蛛腹部突然裂开,无数银白色的蜘蛛丝从里面喷出来,一个瞬间就把那个肉块给包裹住了。 正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林栖和沈君行都没想到后面这个看起来没什么用的,黑蜘蛛给捡了便宜! 阿兰,云拂兰,你不要我了吗?你忘记了吗?我们从前的快乐时光,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个样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爱你了,救救我,这次我死了,一切都没有了,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爱你了…救我啊! 听听,哦,好可怜,云拂兰,你心里不好受吧,这样吧,你求我,我就放了他们吧,毕竟我理解你,这么多年了,哪怕你看着那些跪拜的信众,心里也是看不起他们吧。啊,你这虚伪的女人,没有男人爱就活不下去啦! 黑色的蜘蛛继续嘲笑着。 整个世界开始振动,黑红的劫火欲灰从天而降,大地上隐隐听到痛苦的哀嚎。 难道没有你们。我就不能自己爱自己吗?! 云拂兰举起自己的双手,用尽全身的法力,抵挡劫火的侵袭,她自然没有发现随着自己心中的坚定,不知道何时那双手十指末端竟然长出了绿色的芽。 我云拂兰活在世上不是为了男人,我是为了我自己,我也想去做我想做的事,我以前可以做到,我以后也将会做到! 她信念一定,绿色的芽瞬间纷纷落地,疯狂汲取了土地的力量,迅速抽条,开花结果,从拇指大到人粗不一会便是长出参天大树。无数的树无数,无数的花,无数希望的种子播撒下来,这炼狱一般的世界瞬间大地被这绿色覆盖了。 云拂兰看见眼前这完全不同的新世界,花草繁茂的新新世界。眼里忽然的流了下来。忽然面上一凉,是一颗调皮的露珠突然出现。 你会后悔的!那露珠竟然说话了。云拂兰想要抚摸它却发现自己的指尖什么都没有。 随着最后的一声轻叹,露珠不见了。 云拂兰再次睁开眼。 眼前乌压压的人,齐声赞诺: 恭喜知般若,已臻极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