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高武的世界》 第一章 震惊，某ufc选手被瘦老头打个半死 2010年，天空还未遭受过多的污染，星夜如画。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这个世界，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里......是哪？” 方启看着周围的环境，只觉脑袋像灌了铅一样，说不出来的沉重。 “该死，头好痛，昨天到底喝了几斤白酒？一斤半，还是两斤？” 在方启的记忆中，他昨天和部门经理参加一个应酬，期间被劝了不少酒，结果去卫生间的路上不知怎么就不省人事了。 醒来之后，就在这里了。 入眼是老旧的木床，摆满资料的书桌，房间很狭小，昏暗的阳光从老式玻璃窗透进，洒落一地的橘黄光辉。 “不是医院？呃，这里好像......有点熟悉？” 蓦地，正在打量房间的方启突然愣住，死死盯着书桌上摆着的一张照片，以及旁边的日历本。 照片里的男孩是自己，另外两人则是他的父母。 日历本的时间是2010年八月十号。 这时方启再次看向房间的景象，本就昏沉的脑袋顿时天旋地转起来。 “这是我的房间...我特吗的...重生了？” ······ 三天之后，方启终于接受了重生的事实，现在是2010年，高二升高三的暑假，而他刚过完17岁生日。 这具身体充满活力，父母依然是熟悉的模样，还未白发苍苍，邻居家的小红也还没有嫁给富二代，一切看起来都还不错？ 只是变化的是......这个世界？ 方启昨天闲得无聊，用部家产五块钱在外面的网吧里上了会网，打算看看最近的时事和股市行情，打算和其他重生者一样，利用信息差异赚点快钱。 结果方启愣是在搜虎网上看了两个半小时的新闻。 今日头条： 某ufc选手恃强凌弱，竟被瘦小老头制裁！ 秉着对10年事物无限好奇的心理，方启点开了这个在重生前早就烂大街了的标题党视频。 然后他就看到，视频里，一个白发苍苍的瘦小老头用着极其不专业的古怪姿势，把一个人高马大的金发壮汉......揍得节节败退！ 对此方启不屑一顾，这2010年的新闻还是差了些啊，若是他的时代，标题就该改成：震惊！ufc选手被瘦老头打个半死，原因竟然是...... 原因当然是钱了！ 老头和壮汉串通好在摄像头下演一出戏，很简单的事情嘛，去横店那里遍地都能找到这种演员！ 话说这动作也太不专业了，而且这壮汉一拳打过去，老头身子就晃了晃，跟没事似的，傻子才信这种视频吧！ 最扯淡的是，这个辣鸡小编居然写“显然，这位老先生应该是一位智者”。 智者......e，这句话怎么看起来这么尴尬？ 而且哪门子的智者会做街头斗殴这种掉价的事情！ 方启当时就关闭新闻页面了，准备去财经频道看看能赚钱的东西。 作为一个有职业道德有远大理想的重生者，利用信息的不对等性过上迎娶白富美躺在钱堆里混吃等死的生活当然是摆在第一位置的。 而且方启的家境实在不怎么好，重生前上大学时家里还欠了一屁股债，大学生活别说谈恋爱了，基本都在兼职和自修室中度过。 尽管在学校里成绩优异，年年都能拿国家奖学金，保研资格更是不在话下，方启还是一毕业就出来工作了。 所以这次“回来”后，方启觉得怎么也不能遭没钱的苦了。 说实话，方启还是挺享受学校里的氛围的，看看书，做做实验，写写论文，调戏下美熟女导师，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也不用......也不用喝那么多酒！ p，这辈子打死也不喝酒了！ 进入社会工作的方启为了尽快赚钱还债，跟着部门经理屁股后面拉业务，每天能忙十六个小时，自然也少不了喝酒应酬。 作为一个鲁省人，其实方启在酒桌上还是有优势的。 但架不住整天喝啊！ 这不就gaover了吗...... 还好重生回来了。 “10年的股市......记不清了，看看别的吧，比特币不知道出没出？上天保佑，这个世界不要变化太大......” 方启当时这样想着，随手就点开了财经频道，结果惊奇地发现...... 特么的第一条还是奇葩新闻！ 10年的人有这么喜欢奇葩新闻吗？！难不成他重生的是平行世界？！ 研究过好长一段时间量子力学的方启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咳，不过这标题还挺有意思，点开看看也不吃亏。 点开后仍是一个视频。 标题是：震惊，某黑社会半夜劫色，竟被瘦小姑娘打断腿！ 嗯，这次的标题好多了，起码会用震惊两字了，这个小编有前途，uc震惊部部长指日可待。 这个视频同样是监控摄像头的黑白影像，视频里的主角是一个胳膊腿和竹竿子一样细的女孩，以及一个身高起码1米8的光头壮汉。 方启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 影片开始，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尽管光线很暗，但能清晰看出，竹竿精女孩正渐渐被光头壮汉逼到墙角里，直至身体也完被挡住。 接下来的剧情方启猜测是，一个男生突然出现，然后一顿哈赛尅，把光头的腿打断。 嗯，标准的偶像剧桥段，10年的女孩子应该很喜欢。 然而让方启惊讶的是，视频里并没有出现光头以外的男性，耳机里突然传出“砰”的一声，下一刻方启瞪大了双眼。 “靠，这次的演员专业了很多啊！” 像是被什么踹了一脚，光头突然间直挺挺地飞了出去，紧接着重重摔在地上，显露出女孩的身体和惊恐的面容。 竹竿精女孩保持着一个古怪的姿势，眼睛闭着，似乎很害怕。 这个姿势，呃，好像是出拳的姿势？ 这个光头，是被打飞了？方启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一个壮汉被一个竹竿精一拳打飞了？ 怎么可能？！瘦老头我忍了，你一个竹竿精也这么猛？还能再扯淡点吗！ 不过这演技真心不错，跟真的似地。 还有一点让方启感到不解的是，这个小编同样用“智者”来猜测竹竿精女孩的身份。 这个年代都喜欢用“智者”做形容词？怎么看怎么尴尬啊！ 女孩暴打色狼，疑似是智者。 老头暴打壮汉，疑似是智者。 “......神经病！” 还以为回到了一个淳朴的时代，淳朴个屁，网上特么是假视频！ 第二章 属于智者的时代 17岁的高二学生方启在网吧里上着网，嘴里还叼着根烟，虽然神情专注，但怎么看都是一副痞子模样。 不过好在颜值爆表，可以用痞帅两字形容。 方启这个刚重生回来的穷鬼原本是没钱上网的，不过在帮一个初中生打了一把dota之后，他就有了网费。 然后在进入星际争霸的局域网，把一个拽拽的高中生虐得死去活来之后，他就有了烟钱。 美滋滋。 重生回来后，这点小爱好倒是没怎么变，而且作为一个心理年龄25岁的成熟大叔，骗几个中学生两包烟还是挺容易的。 咳，不能说骗，玩游戏的事情，怎么能说骗呢？毕竟还教他们技术了。 话说回来，方启神情凝重地看着网上铺天盖地的“奇葩”新闻，陷入了沉思。 2010年，没有记忆里的海地地震，也没有欧债危机开始的预兆，甚至东盟自贸区的成立也无人关心。 最近最大的新闻是美国基因学家克雷格·文特尔培育出球第一个完由人造基因组控制的单细胞，搜虎网新闻是这样说的： 生物工程领域的克雷格教授在基因测序工程上迈出了意义长远的一步，据报导，克雷格在完成这项研究后，从地品大师境迈入天品大师境，并极有可能觉醒了一个a级强化域能力。 强化域？a级？天品大师境？这都什么鬼东西啊！ 方启满脸都是？？？ 10年的新闻这么浮夸吗？这绝对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世界...... 对这些神头鬼脸的东西，方启是一点都不信的，可这......这特么是新华社的报导啊，由不得他不信！ 方启突然认识到哪里不对，他心里有些莫名的急躁感，总觉得这个世界绝对发生了什么变化，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地球了。 “喂小子，先别玩了，过来帮我看个东西。”方启压下心里的不安，对着一旁的高中生喊道。 “你看我不嫩死你，嫩死......”正噼里啪啦滚键盘的高中生闻言立马摘下耳机，转过头来一脸的神情谄媚，就差没点头哈腰了，“方哥，你要我帮你看啥？” 这就是被方启“骗”了一包烟的高中生，和他打了一把星际后就莫名其妙地收为小弟了。 原本一脸桀骜的高中生此时乖得像只绵羊，既紧张又忐忑地等着方启的询问。 对这个高中生而言，这个对局时一直强调愿赌服输不许反悔的家伙一开始简直毫无高手风度，而且开局时什么也没干，愣生生看了十几分钟的地图风景。 而就当他一脸不屑冷笑，将屯了二十分钟的骑兵小狗一股脑放出，准备摧枯拉朽结束战斗时，这家伙单靠地形优势和预造工事，以及原本看起来半点用处没有的减速力场，就轻描淡写地把自己的所有机动部队限制住。 然后便是在兵力不对等的情况下硬生生在劣势情况下进行单方面的屠杀，表现出的微操和战术思想简直比最出名的职业选手还要可怕。 打完之后高中生足足目瞪口呆了三分钟，才在某个家伙不耐烦的催促下屁颠屁颠跑去买烟了...... 对这个热爱星际的高中生来说，方启已经不能用单纯的高手形容了，他甚至已经在想他们江宁市有哪个出名的职业选手了。 “你跟我说说，这个克雷格是谁？天品大师境又是什么鬼？” “方哥你说这个啊！”高中生盯着屏幕看了半天，随即不好意思地道： “其实他们智者圈的事情我一学渣也不太懂，只能通过新闻了解一些内容。 不过天品大师好像很厉害，听老师说，许多研究生和博士一辈子都突破不了三才境呢，更别说是天品大师了。” “这个克什么玩意看上去还挺年轻，说明已经很厉害了，算是青年一代的杰出人物了。 不过咱们国家的杨教授才是世界第一人，正八经的天品泰斗，比这克什么玩意强一百倍！”高中生一脸愤青式的骄傲，笑着挠了挠头继续道： “虽然咱也没想过这辈子能成为智者，别说我了，我们学校一年都出不了几个学生能进有能力培养出智者的名校，太特么难了......” 什么玩意？ 又是智者？ 天品泰斗，杨教授？ 方启脑子都绕晕了，下意识就问道：“杨教授又是哪位？” “杨真宁教授啊！”高中生看方启仍是一脸茫然，顿时露出这你都不知道的表情，疑惑道： “方哥你是不是没睡好，这是基本常识啊，杨真宁教授是统治了物理界近七十年的泰斗，活着的里程碑啊！ 普林斯顿的大牛弗里曼·戴森教授说他高高飞翔在诸多小问题构成的热带雨林上空，而我们绝大多数都在小问题中虚度一生。” “咱虽然没啥文化，但这段话小学生都会背啊。” 高中生继续道： “杨真宁教授不仅是咱们国家的第一强者，更是公认的世界第一强者，战力堪比一个军队的男人，我最崇拜的就是他！” “第一......强者？”方启感觉大脑变成了一片浆糊，一脸懵逼地道：“刚才不还是说智者吗，怎么转眼又改口强者了？” “嗨，这不一样吗！”高中生笑呵呵地道： “反正觉醒了灵能力的智者都是强者，尤其是杨教授，强的一比，据说觉醒的每项能力都是s级以上！ 听我们学校老师说智者一旦进入四品也就是人品大师境，就能轻松单挑一辆坦克，真不知道泰斗境有多恐怖。” “......” “嗯，我知道了，你继续玩游戏吧。”方启眼神茫然，嘴角抽搐，有些怀疑人生。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带着充斥脑海的诸多疑问，方启一头扎进了搜索引擎之中。 ······ 在长达两个小时的浏览信息查阅资料后，方启用完了网费，屏幕已然一片灰暗。 但他仍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可是以他的心理素质，重生这种事情都能接受了，还能有什么事情让他如此震撼？ 方启嘴里仍机械性地重复几段印象尤为深刻的信息： “这是属于智者的......世界？” “灵气复苏？精神力？觉醒能力层出不穷？” “培养出智者的数量成为高校排名的唯一标准？” “觉醒能力可划分为格斗域，塑能域，强化域，灵能域......？” 第三章 奋斗吧，少年 方启走出网吧，用力揉了揉额头，有些难以消化方才浏览的信息量。 从搜索引擎中他得知，自从三十年前被称之为“灵气复苏”的划时代大事件之后，这个世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少部分人类开始觉醒精神力，进而进化出匪夷所思的力量。 网上流传的视频，也并不是作伪。 这部分人，被称作“智者”。 方启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周围熟悉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近乎颤栗的兴奋与期冀...... 智者，呵...... 世界上第一位觉醒者，或者说第一个智者，是被称为“精神力之父”的刘慧教授，恰巧也是一位华国人。 刘慧教授在三十年前首次观测到“灵气复苏”之后，发了疯似地在实验室中夜以继日地研究，并在随后的某一天意外觉醒了精神力，成为普通人眼中首个拥有超能力的人类。 教授得到的能力是对火焰的控制，起初是常人躯体根本无法承受的高温，后来是右手可以安然无恙地燃起火焰。 当刘慧教授将研究成果公诸于世，高举燃烧右手时，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震撼。 以及那句永垂不朽的名言，“我发现了通往神的道路。” 没过多久，世界各国开始重视这批进化者的存在，并投入大批资源，集中培养第一批进化者，探索他们能力的上限。 成效是令人咋舌惊叹的。 很快，随着更多匪夷所思的力量接二连三地被发掘，刘慧教授开启新时代篇章，惊动一时的能力，d级塑能系能力火焰，在后续各式奇异的，夸张的，近乎于奇迹般的能力喷薄而出的时代洪流中，最终显得毫不起眼。 人们的观感也由惊叹转为敬畏，智者的地位呈火箭式的飞跃，他们不再是所谓的“异能者”，而是逐渐成为一种人们向往的主流——强大和智慧的代名词。 后来的事情网上很容易就能查到，教授对精神力进行了长达几十年的研究，他认为精神力的觉醒和增长与脑域的开发有很大联系，数以百计的科研工作者不断觉醒就是最有力的依据。 公认的是，研究型的脑力工作者觉醒精神力的概率要远远比普通人大，也在那时，智者这个名词，被赋予了新的含义。 他们脑力强大，体质强大，他们是社会精英，国家栋梁，时代领袖...... 资源，也开始一边倒的倾斜。 1990年的春天，华国高校格局进行了一场彻底的洗牌，同年九月，成立十校联盟，将顶尖的优质资源集中一起。 近十年来，除了各大企业的研究所之外，华国几乎所有智者都诞生于十校联盟。 这也是距离方启这个普通人最近的地方。 因为他所在的江宁市，就有一所重生前国内排名top3的高校——江宁大学，如今的十校联盟一员。 ······ 在网上能找到的所有信息中，还有一点是，智者也是有高低之分的。 比如按照华国的分类，智者从低至高可划分为三才境，大师境，泰斗境，每境各三品，总共九品。 至于更多隐晦或隐藏在深处的变化，搜索引擎是不可能告诉方启答案的。 他隐隐能推测出的是，似乎智者等级的突破，是与自身科研成果有所联系，比如生物工程领域的克雷格教授，在基因测序实验中有巨大发现之后，一跃而成天品大师境。 也许是科研成果推动了精神力的强大？ 这不就是在说，只有学习，才能变强嘛...... 这个世界的设定还挺科学的...... 知识就是力量嘛。 不过重生一世，我方启岂能一心追求那浮云富贵，做那沽名钓誉之徒？ 方启这么一边想着一边走回了家，从书柜里拿起一套数学《五三》开始看。 一边看一边念叨。 我要变强，我要成为智者，我要变强，我要成为智者...... ······· 对于十七岁的方启来说，或者说对于他身边的普通人世界来说，重生前后的变化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前世大家都想着考进好的大学，找到好的工作，走上人生巅峰。 这一世是大家都想着成为社会地位最高的智者，然而这是很难做到的，几乎与前世考上清华北大的难度也差不多。 毕竟就算进了十校联盟，也只有不到一半的概率成为智者。 所以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日常生活的变化其实也并不大。 尽管智者本身的“异能”对少年人吸引很大，但每年十校联盟的入学名额总是固定的，智者的圈子也一直都低调而神秘。 就像前世那些顶尖高校的教授博士，也没多少人知道他们每天都在干什么。 但不得不说的是，智者的存在的确一直激励着很多学生努力学习，但人生许多事情并不是只有努力就能成功的。 这一路走来，看到街上有不少补习班的广告，想来这一世的竞争压力也许更大，在网吧时他也浏览了自己高中学校的网页，发现去年考进十校联盟的不过寥寥五十几人，这还是一所省重点，难度可以说是地狱级了。 如果按照前世的轨迹，方启应该是浑浑噩噩地度过高中，然后考上一所普通的二本大学，在成长的压力下蜕变为一个沉迷学习与兼职的标准好学生。 期间会有许多遗憾和酸楚，也时常在难熬的夜里不断回想记忆中的美好，但扪心自问的话，多半觉得没有虚度人生......大概就是这样。 重生回来，方启心态发生的变化其实并不很大，但对一些重视的东西，却是变得格外在乎起来。 家人，朋友，理想，以及......这一世无限的未知。 方启眼神坚定，上一世失去的，那些无比珍贵的东西，这一世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放手了。 而这一世的波澜壮阔，同样也无比期待着。 种种复杂的情绪汇集在一起，方启突然笑了，眼神清澈，一如十七岁的少年模样。 奋斗吧，少年！ 第四章 十校联盟，智者之路 忽地响起钥匙拧开门锁的声音，进门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相貌堂堂，肤色黝黑，见方启在伏案学习，顿时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小启，在学习呢？” “嗯，爸，你回来了。”方启站起身来，眼神复杂地道。 眼前的男人名叫方成达，是他的父亲，和记忆中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差别，在自己考上大学之前，算是爱说笑的豪爽汉子，直到后面母亲病倒，才劳累过度成消瘦苍老的模样。 此时见面，方启情绪无比复杂。 “这孩子，咋一见我眼睛就红了，是不是前天骂得太狠了......”方成达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前几天他和方妈都不在家，方启就和死党出去上网，还纵情地来了个通宵，往家里打电话的方成达没找到人，如此担心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上网回来的方启接到电话，一方是生了整晚闷气，一方是正值青春期的男孩，自然是大吵一架。 再后来，倒头就睡的方启醒来，就发现自己重生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年轻人不要喝太多酒，也不要通宵上网。 这时，出差刚回来的方成达飞快洗了把脸，随后一边收拾行李箱的东西，一边朝方启的房间里看，他不动声色地道：“对了，我带了点夏海市的吃食，放桌子上了。” “好嘞。”方启随意回道。 他哪里知道方成达在想父子冷战的鬼问题，重生回来可没融合现阶段的记忆，要是知道自己通宵完还“硬气”地跟老爹吵架，估计会为这个幼稚举动羞愧得无地自容。 之后则是老妈程英下班回家，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顿晚饭，即便有意控制，期间方成达也不住地夸赞了几句方启，诸如“儿子知道学习了”，“小启成熟了许多”之类。 当然，就算觉得儿子身上发生了一些奇特的变化，也肯定不会往重生上面想。 第二天，方启一整天都趴在书桌上。 他根据搜索的资料，制定出一个目前最适合自己的时间表，一张a4纸密密麻麻，算得上一个宏大的工程。 短期之内，自然是好好学习，争取文化课成绩能满足十校联盟的最低投档线，他不觉得重生回来就能轻松虐高中小朋友。 就像有些大学生总觉得回到高中就能轻松考上清华北大，这种想法其实跟脑子秀逗没什么区别。 饶是方启的脑袋比较聪明，又是大学里的学霸，这也是个相当艰巨的任务。 这一世的学习竞争压力说大很大，说小也小，各地省市统一用一样的国家卷，试卷的难题占比提升了许多，而且完按前世的竞赛题难度出题。 看似对考生很不友好，实际上这样的出题方式，只是对极少部分有望考上十校联盟的聪明学生有利，对于剩下的学生来说，影响并不大。 因为难题部分的出题毫无规律章法，属于只能依靠智力做出来的题，目的也几乎是放在明面上了。 方启并不需要查资料就明白，这是为了拉开天才与庸才的差距，方便有潜质觉醒精神力成为智者的学生进入十校联盟，而不是努力的学生。 听起来很残酷，但毕竟社会上智者是绝对的神秘且少数，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努力都是有回报的。 而且即便进了十校联盟，如果没有成为智者的话，还是和其他名校的毕业生享受一样的待遇，大抵是受大公司欢迎之类，和前世没多大区别。 方启还了解到一个关键的信息。 据他所知，要想考进十校联盟的话，除去文化课成绩之外，还需要一项更重要的准备。 那就是精神力测试。 有志报考十校联盟的考生可在高考后两天报名测试，只有合格达标的考生才有资格投档十校联盟。 每年都有不少文化课成绩达到投档线，精神力测试却不达标的考生。 所以精神力测试也被称作叩开智者之路的敲门砖。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文化课成绩不合格，精神力天赋却不错的话，十校联盟中也是有不少学校愿意抛出橄榄枝的。 前提是你愿意交那一大笔测试费用，去赌不到万分之一的希望，毕竟精神力天赋强大的学生往往根本不需担心成绩的问题。 两项测试都通过的话，那么恭喜你已经踏上智者之路的第一步了。 ······ 按照去年的标准，十校联盟对精神力的最低要求是97h。 是的，在这个什么都可以被量化的时代，极具抽象含义的精神力也有自己的单位——h，无论有没有觉醒，都可以用专门的仪器测量。 这个h并不是频率单位赫兹，或是电感单位亨利，也不是什么哈密顿算符，当我们提到h时，它就代表了精神力的单位——在智者为王的时代，这个单位就是这样独一无二。 这个最独特的单位和其他单位一样，也是用来纪念某个著名人物，h，“精神力之父”，“神之右手”刘慧教授，取其名的首字母，并不是一刘慧或者一慧，只是简简单单的h。 想想，一牛顿一焦耳我们可以接受，毕竟是外国名字，但一刘慧或者一王力，一刘伟，就着实听起来奇怪了些。 按照统计机构发布的信息，华国人的精神力平均在70h左右。 97h，就是赤果果地在说，只有天才，才有资格进入十校联盟。 ······ 至于如何在“觉醒”前增长精神力，具体的原理，还在探索之中。 但目前已知的是，智者的精神力的增长主要是靠脑域的开发，而脑域的开发则需要充足的养分和思维的火花，二者结合才能使得脑域突破。 当然，这里的开发指的是有效开发，并不是说你对着一道奥数题愁眉苦脸一上午，就能增长精神力。 研究表明，精神力的增长与大脑某区域的正反馈有直接联系，按照刘慧教授的理论，价值越高，创造性越大的论文或实验完成，大脑得到的正反馈也就越多，脑域的开发也就越多。 比如那个克雷格在基因测序工程上取得巨大突破时，直接突破了天品大师境。 这也是为什么对科研贡献越大，境界也就越高的原因。 果然还是很科学的设定啊...... 当然，在成为智者之前，也有一些辅佐精神力的办法。 最常见的就是冥想。 这年头的冥想班并不稀奇，华国各地都有，比如方启所在的小区附近就有一个冥想班，冥想的效果因人而异，但大抵属于没什么实质性的锦上添花，学费却高得惊人，据说各种费用一个月就要上万，普通家庭是绝对难以承担的。 比如方启，老爸是个没什么福利的老国企员工，老妈的工作是在医院里当护士，按照上一世的轨迹，大概会在上大学时老妈查出肿瘤，老爸也是在那时累倒的，连学费都需要方启自己兼职攒钱...... 当然，现在的方家也没什么家底，去冥想班的话，估计两个月就要破产了。 所以对于大多高中生来说，只能寄希望于自身的天赋上......但方启不同。 ······ 第五章 一定要成为智者 ······ 但方启不同。 这年头的重生者，谁还没两个金手指？ 不过方启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除了帅出天际，脑袋灵光之外，似乎也没什么优点了。 无奈地笑了笑，只好脚踏实地地一步步走下去了，这么想着，方启去小区附近的旧书店里逛了逛。 《自学成为智者——刘洪国金装励志版》，《如何写出创造性的论文——迈向智者的第一步》......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方启无语地看着一人高的畅销书，心道果然不论放到哪个时代，资本都是最喜欢急功近利的人。 所幸附近有个大学城，还有一些专业书籍可以看。 《高等数学a》，《高等代数》，《微积分概论》，《大学物理》...... 这些教材方启只是随意看了两眼就掠过，这些普通人视为天书的高难度书籍，其实对他来说只能算是入门基础。 大学里四年的国家奖学金，可不是白拿的。 方启最后只拿起一本英文版的《费曼物理学讲义》和一本国产的《热力学与统计物理》走向柜台。 躺椅上的中年老板只是抬头瞥了一眼，就给出了价格：“50。” “这么贵？”方启惊讶道。 “算便宜了。”老板淡淡地道。 这年头到他书店里买大学教材的大学生其实算是少数，多数都是不知天高地厚又妄想成为智者的中学生，以为看几本教材和鸡汤就能研究出什么成果来，实际上连老师布置的作业都完不成。 但这部分中学生往往出手阔绰，这一点很受老板的欢迎，在他眼里，方启大抵也属于这一类人，费曼物理学讲义？呵，还是个买英文版的少年装逼犯，你看得懂封面吗...... “老板，你这里的费曼物理学讲义只有第一册和第三册，热统中的统计物理也只有玻尔兹曼部分，盗版成这样还卖这么贵，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方启眯起眼来，这几天的搜集资料，他发现这个世界在灵气复苏后，人均文化水平并没有多大的提高，就像手里的这两本书，盗版水平都十分的粗劣低下。 如那句话所说，真理永远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就像来这里买大学教材的少年人，心浮气躁的性格就已经决定了自身的上限，而眼前的书店老板，也只想着坑这些无知中学生的钱。 要是换他来做，肯定会推出几个金闪闪的定制套餐，保管将积压的旧书卖光不说，还能把附近所有热血少年的压岁钱都给骗光。 方启十分腹黑地想。 呵，跟前世的成功学鸡汤文有什么区别...... 他这么想着，那中年老板却心中无比震惊，此时惊疑不定地看着方启道：“你看得出来？” “不是很明显么......”方启嘴角抽动几下，扬了扬手里的两本书，“老子......咳，不瞒你说，你书店里的教材我特么几年前就看完一遍了，而且我可以肯定，你书店里的书大部分都是特么的盗版，老板你够张狂的。” “十块钱，不能再多了，不然我就举报你。”方启化身朝阳群众，一脸正义地道。 在他对面，中年老板目瞪口呆，不知说什么是好。 其实盗版这个重生前烂大街的事情，放到现在，认真追究起来并不是小事，这也是重生前后世界的一个显著变化，只是没人在乎他这里卖不卖盗版书罢了。 而且别说中学生了，附近大学城里的大学生都弄不懂什么玻尔兹曼统计，哪里会像方启这样一眼就能看出明显的盗版来。 见他神情犹豫，方启心中大定，一把将数值为10的纸币拍在桌上：“哎呀十块钱老板你也不少赚，五十块我听都没听说过......对了老板，能给我根烟吗？” ······ 两分钟后，嘴里叼着根烟的方启从书店中走出，一边走一边笑着朝身后送他出门的老板招手再见，转过身来后，脸上换作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知识忘了大半，毕业后跑销售练出的人情练达倒是没忘。 蹲在地上偷偷摸摸地把烟抽完，方启振了振衣襟，朝楼道口走去，却没承想迎面撞上了一个“老朋友”。 “方启，你跑哪去了，我刚去你家找你了！” “去外面买了几本书，刚回来。”方启下意识回道。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胖子，一时间感慨万千。 这是和他从小玩到大的死党徐洋，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高中时的声音模样还是一眼就能认出。 这胖子的家庭条件可不是一般的好，从身材就能看出一二，如果认真追究的话，高中时的堕落浑噩和这家伙也有分不开的关系。 方启记得那时候的胖子兜里似乎有花不完的零花钱，整天带着自己旷课去网吧电玩城之类的地方乱逛，好不快活。 当然，诸如什么“死胖子你害了兄弟我的学业呐”的话也只是玩笑，成长的环境固然重要，但起到决定性效果的仍然是自己。 后来的话，如果不是这家伙的老爹突然破产的话，方启的大学里可能会好过很多，但也绝对不会成长为如今的模样。 由此可见，凡事都有它的正反两面。 “晚上别回家吃饭了！”脸庞仍可见青涩的胖子叉着腰，极有气势地一挥手，“徐哥今晚带你吃喝飘赌！” “死胖子，你不是被逮住了吗，怎么又溜达出来了？”方启笑道。 在他模糊的记忆中，高二升高三的暑假，有一次他们跑出去通宵上网，结果被徐家老爸逮到，方启倒没什么事，徐洋却被禁足了一整个暑假。 其实就是重生的前一天而已，他自己也和老爹吵了一架......这就是记忆的选择性了。 他现在脑袋里想的是，重生回来后，除去还未见识过的智者外，世界的轨迹确实是发生了一些偏转的。 “呃，能出来是能出来，就是兜里的钱被我老子没收了......”胖子讪讪地说，他随即又咧开嘴笑了笑，“不过男人没钱又怎样，我一哥们家里新开了ktv，咱们过去玩玩？反正不收钱，据说还有漂亮姐姐陪唱，叫什么公主什么的，乱七八糟的......” 那可不是陪唱，单纯的小胖子...... “不去了，在家学习。”方启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了，问你件事，你老爸公司里有没有智者？” “学习？”徐洋愣了，随即夸张地笑道：“怎么，你还想当智者不成？哈哈......” 胖子没看到方启认真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不过说起来，我老爹公司里倒是有两个智者，当宝贝一样供着......” “不过以你的成绩，怕是下辈子也成不了智者了。”胖子怜悯地看着他，“而且能考上十校联盟的学生，大多都报了冥想班，你现在去可能有点晚......” 我现在就是下辈子啊，死胖子...... 不过听到胖子家里供着两个智者，方启不由眼前一亮，急切地问道： “对了，你有没有问过你爸公司里的那俩智者，他们是怎么成为智者的？还有，你知不知道他们的......觉醒能力？” “当然问过。”胖子听到方启这个问题，骄傲地扬了扬下巴，毕竟他算是学校里极少数和智者接触过的学生。 他当下一副神秘的样子，凑到方启耳边低声说：“虽然没直接告诉我，但以我徐某人的智商，也能从只言片语中推断出......” “少废话，直接说。” “呃，大概就是写写论文，做做实验，每晚做做冥想，再用些资源之类就莫名其妙地突破了，具体过程我也不清楚，不过你说到觉醒能力的话......”胖子想了想，说： “他们好像都是属于......啊，智者圈的行话我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强化域的脑力分支？总之是研究型的人才，负责搭建金融分析工具的，没什么特殊炫酷的能力。” “要是强化域的肉体部分，或是格斗域和塑能域，那就爽了啊......”胖子啧道。 方启听得若有所思，智者圈对普通人而言还是太过神秘了些。 比如通过科研成果来觉醒精神力这一方面......实在是特么的......太科学了。 “对了，你问这么多干嘛，难不成还想报十校联盟啊？” “嗯，我一定会成为智者。” “......” “你说什么？” 第六章 智者网咖与狄拉克量子化 “你说什么？” 胖子愣住了，怔怔地看了方启两眼，紧接着语气古怪地连“哦”了两声。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为了那个谁，对不对？”他冲着方启挤眉弄眼道。 “......”方启紧绷着一张脸不做声。 “哈哈，被我说中了吧，我就知道......”胖子一脸兴奋地大笑，“果然还是想追你的老相好，考上十校联盟，上演一出逆袭大戏！” “虽然没什么可能，但勇气可嘉，小伙子啊我告诉你......”胖子喋喋不休。 “什么老相好......”方启嘴角狠狠抽动了两下，“死胖子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尹月啊。”胖子耸了耸肩。 即使提前知道徐洋要说出口的名字，方启仍像是忽然被雷击一般，浑身颤抖了一下，紧接着身僵硬住，种种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在重生前那些艰难困苦不见希望的日子里，若不是有这个名字一直激励着方启，他恐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就像大多人学生时代的爱慕对象一样，名叫尹月的女孩长相漂亮，成绩好，性格也乖巧善良......还会露出可爱的狡黠笑容，又恰巧做了他的同桌，偶尔会娇嗔着催他学习...... 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方启的暗恋对象。 这份情愫算是方启中学阶段最宝贵的记忆，后来上了大学也一直念念不忘，整整四年，皮囊和成绩一样出众的方启拒绝了数不清的追求者，都是因为心里始终有这个女孩。 重生前的方启时常会后悔高中时自己的浑噩，即便两人之间......当时没什么可能，但如果表现得好一些，留下一个好印象的话，这些年心里想起她时，也不至于时常感到无地自容，会好受很多。 若是以前的方启，面对胖子的调侃，恐怕会打闹一番，然后在心里默默地想诸如我配不上人家之类的矫情白痴话。 但现在的话，作为一个心理年龄25岁的阳光男孩，咳...... ······ “先不提这个，胖子，你提供的信息很有用。”方启拍了拍徐洋的肩膀，心里开始酝酿一个猜测和计划。 学习才能变强的世界......呵，实在是太特么有意思了。 “什么信息啊？”胖子好奇道，紧接着反应过来：“喂喂，你别转移话题啊！” 方启脸一黑，没好气地道：“去你的，我要回去学习了，对了，过两天我再去找你，咱俩干票大的！” “大的？”胖子一脸懵比：“你在说什么啊？” 方启哈哈大笑了两声，没理会他，径直沿楼梯走了上去，身后的徐洋看着他的身影，愣愣地说：“这家伙怎么了？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 ······ 第二天一早，方启出门乘公交来到市区，走到一处最繁华的地段。 在遥远的东方，购物广场的最高层，有一家名为“智者网咖”的地方，每天吸引了无数的精英人士...... 咳，扯远了，你没看错，这家网咖的名字是“智者网咖”。 很朴实的名字，国连锁，童叟无欺。 不过看名字也知道，这家网咖和大学城附近遍地开花的那些普通网咖是有一定区别的。 普通网咖也不敢起这么智慧的名字...... ······ 此时方启站在智者网咖的门口，嘴角微微抽动几下。 真是高智的世界啊，连智者网咖这种东西都出来了...... 而且这层来往的都是穿着正装，一副社会精英打扮的成年人，看起来十分契合智者网咖的招牌，可谓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了。 方启走进去，来到柜台，对面是一个高挑漂亮，制服打扮的女孩，想必是这里的网管了。 女孩看到方启标准中学生的模样，顿时显得有些惊讶。 “先生，请问你要上机吗？”女孩补充了一句，“这里可不是普通的网咖。” “我当然知道。”方启将他昨晚在一只袜子里翻出的家底——一百软妹币递了过去，说道：“开张临时卡，对了，你们这一小时多少钱？” “五十。”女孩微笑道。 “卧槽，你们怎么不去抢钱啊！”方启在心里骂了一句，不过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接过身份证，道了声谢。 “请问需要咖啡吗？” “呃，姐姐。”方启抬头看了眼价目表，露出了一个优雅的笑容：“我这么年轻，就不用咖啡因提神了。” “咯咯......”女孩顿时被逗得掩口直笑，在这个中学生普遍单纯羞涩的时代，方启的外表和气质着实有不小的欺骗性。 好帅的少年啊，要是我上学那会，还不得被他迷死...... 年轻的女网管这样想着，只听对面的少年又咳了一声，道：“所以给我拿包烟就成。” “......” 方启随便找了角落里的一个电脑打开，坐下来，点燃一根烟。 屏幕逐渐亮了起来，是精简的windowsxp版本，桌面也很简单，由一堆专业仿真软件组成。 mab，fluent，vmbvieroteus，keil......甚至还有数十个小众的金融分析工具。 没错，这就是智者网咖，只有专业软件，没有游戏...... 这年头，连网咖都对学渣不友好啊。 唔，流体力学，数学拟合，虚拟系统......还挺的。 重生之后，方启发现这个世界对仿真软件把控得很严格，自己买的话大概一个专业软件要几千到几万块不等，而盗版也是绝对的刑事大罪。 所以平时除去高校的机房以外，就只有这种地方有。 方启打开最熟悉的b，轻车熟路地调出了几个微分函数进行模拟，屏幕上顿时生成几个复杂而优美的函数曲线，以及，不断跳动的红色数据...... “真是漂亮啊......”方启感慨一句。 然后他打开word，想了想，输入一行标题： 《极小曲面粒子运动的狄拉克量子化》。 看不懂没关系，这里还有通俗版译本：如何在量子力学中将粒子运动建立在弯曲曲面上。 方启嘴角划出一抹冷笑。 这是前世本属于他的课题，在有了突破性进展后，就被导师找了个蹩脚理由踢出组会。 两个月之后，方启在一本欧洲权威物理期刊上看到了这篇论文。 为了验证某人的某个猜想，这个困扰了物理学家们将近半世纪的难题，在今天重新开始演算。 第七章 顺便教我点别的 叼着烟，专注地在b上敲着代码，“砰”地一声，旁边忽地坐下一个人，气冲冲的样子，吓了方启一跳。 有气别朝椅子上撒啊......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青年，一身ol上班族的妆容打扮，长得还算漂亮，只是阴沉着一张脸，让人顿感生人勿进。 方启摇了摇头，继续沉浸在函数与代码的世界里。 “好厉害！” 一旁突然响起一声惊呼，又吓了方启一跳。 他面色不耐地转过头，看到一旁的女孩正神情专注地盯着他的屏幕，一脸惊讶的样子。 “小弟弟，你这么小就会用这里的软件吗？” 变脸倒是挺快…… 见对方的视线仍停留在屏幕上，方启额头顿时浮上几条黑线，不爽地道：“喂，我已经成年了，好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真会用还是在胡乱玩？” “乱玩？一小时五十块你以为我闲得蛋疼啊！”方启大怒，“而且这些软件根本不难，好吧。” “其他的你也会？”女孩更惊讶了。 “...马马虎虎吧。” “真的？”她一脸狐疑地道，明明是自己好奇，看上去却是将方启当作骗她似地。 “......” 就算不是，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方启在心里吐槽，他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理这个女神经，自顾自地继续写代码。 “哎，说话啊，你是不是智者少年班的啊？”十分自来熟的女孩反而被激起了好奇，继续追问道。 “那是什么东西，重点班？真有意思......”方启嘴角抽动了两下，“没听说过，也不是，别烦我了。” “嗯......”女孩点了点头，继而百无聊赖地用手托着下巴，看着方启的屏幕怔怔出神。 “......” “喂，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看着我？”方启忍无可忍，他并非是对这个漂亮的制服“大姐姐”感兴趣，只是受不了自己工作的时候有人看着。 “呃，这里的软件好复杂，我都不会用，看你操作还蛮有意思的......”她无辜地摊了摊手道。 “喂喂，不会用你跑过来干嘛，嫌钱多啊......”方启愈发坚信这是个女神经了。 “与时共进嘛，不学习早晚会被淘汰，就是没想到智者网咖的东西更新换代这么快，前些年在这里玩的时候，还能看得懂一些东西，现在连学习软件都弄不明白了......”ol女孩靠在椅背上，絮絮叨叨地感慨道。 “那叫与时俱进。” “......哦。” “其实我是刚从国外回来，中间有几年没怎么回家，所以才看不懂这些东西。”似乎是觉得在一个高中生面前一直显得无知有些脸红，她这样补充了一句。 方启实在受不了ol的聒噪，抬起头不耐烦地道：“喂，这里的网费很贵，你知道吧？要想学的话，等我忙完再教你。” “谁要你教了！”女孩瞪大眼睛，作为一个高学历的海归，居然被一个高中生瞧不起了。 “随便你，总之，现在，先闭嘴。”方启语气低沉地道，他的声音很平淡，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这是重生之后，对生死有些许领悟而养成的独特气质。 他说完这句话，面容姣好的ol女孩顿时怔住，抿着嘴唇不再作声，有这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不是在和一个高中生，而是和公司里那个充满成熟魅力的执行总监对话。 过了良久，她才讷讷地说：“好吧，等你忙完......我可以付给你辅导费用的哦。” “多少钱？”方启的双手突然从键盘上停下。 “一小时100？”她试探地道。 “300。” “你抢钱啊，最多150！”ol女孩大怒。 “成交，那现在就开始吧。”方启点击保存，关上word，转过头露出一个绝对不算敷衍的微笑，“你想学哪个软件？看你这副打扮和说话方式，八成是做人力资源管理，而且家里很有钱，我建议......” “你怎么知道！”女孩震惊地道，她刚察觉自己似乎上当了，紧接着听到这话，顿时如遭雷击一般，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傻女人，你这副样子简直是明摆着的没什么才能偏偏又野心勃勃的千金小姐......方启再度瞥了眼女青年手腕上的蒂芙尼，在心里狠狠吐槽了几句。 “这个无所谓了，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开始......” “你先告诉我！” “呃，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哼，你一定是乱猜的......” “嗯，你开心就好。” “......” 女孩被噎得一滞，随即又气鼓鼓地说：“如果你给出的理由让我信服，我就给你200块一小时的辅导费！” “200块？”方启眼睛亮了一下，紧接着做出犹豫的表情：“我说实话，姐姐你会生气吗？” “不会。”女孩看着方启的眼睛，认真地道：“我夏百合还不至于为了这点钱骗一个高中生！” 那我就放心了......话说百合是什么鬼名字，怪不得一看就没男朋友...... “这里是金融广场，时间是早上十点半，你穿着这身衣服走出来，显然是刚从附近的写字楼里走出。” “但是明明还没到下班时间，你又说自己是刚毕业的海归......” “再加上你说话带着一种强烈的主观意向，衬衫的领型是认知度最高的温莎领，手腕上的手链造价昂贵，更加验证了我的猜测，所以我猜你八成是在家族企业历练，多半从小娇生惯养，养成了野心勃勃的性格......” “你已经大学毕业，却不会用这里的任何一个软件，呃，虽然大部分大学生都这样，但也说明了你并不是那么聪明，更别说是什么智者了。” “所以你这样的笨蛋千金小姐，又心高气傲不愿去做公关，所以只剩下人力资源管理这种岗位适合你了。” 方启摊了摊手，夏百合目瞪口呆，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就是人生阅历练出的眼力了。 看着眼前的“高中生”，夏百合的脸色变幻，过了许久，才深吸一口气，喃喃地说：“呃，那个，我给你300块一小时，你顺便教我点别的......” 第八章 假如你老爹破产了...... “顺便教我点别的......” 方启无奈地揉了揉脑袋，心想这姐姐的脑袋大概是真的有些秀逗了，只不过随口唬了几句罢了，就把自己这个还未怎么熟悉这个世界的高中生当成高人了。 重生果然是最大的金手指啊...... 不过既然看这傻妞似乎很有钱的样子，那么方启就觉得他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 “一口价，不许反悔。”方启认真说道。 你这么坚持，那我就满足你吧，嘿...... 其实，以方启表现出的早熟和通慧，夏百合已经将他看做江宁市某个智者世家的嫡系了，而且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至少，她觉得自己家里那些在智者少年班里的弟弟妹妹，是远远比不过方启的，这家伙明明只是个高中生，却给她一种毕业工作多年的社会精英的错觉，若是背后没有一个智者当老师的话，怎么可能说得过去。 这年头传统商人的地位越来越低，拥有异能和智慧的智者地位水涨船高，几乎每个势力都在争抢人才。 夏百合虽然智商不高，但很清楚自家的企业对智者的需求有多么求贤若渴，若是能和方启的背景搭上线，那是证明自己能力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性格强势，带着稍许刁蛮的夏百合对方启话语中的不敬也就自动略过了。 两人各怀心思。 ······ 一个小时过后，方启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从主机上拔下一个u盘。 u盘里是对“极小曲面上狄拉克量子化”这个论题的庞大证明计划，至于何时能完成，那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值得一提的是，不知为何，方启总觉得脑袋里发生了一些化学变化，嗡嗡响着，也说不上头痛。 “弄好没啊，等得无聊死了......”夏百合打了个哈欠，中断了方启的思考。 他把u盘小心地放在裤兜里，抬头道：“好了，你想学什么，我教你。” “教我这个！”夏百合兴冲冲地指着桌面上一个图标。 “哦，这个啊？”方启挑了挑眉，夏百合所指的是c++，一个很流行的编程软件。 “你还挺有眼光，在未来，人们对程序人才的需求将会很高，以后你去国外读个phd也不错。” “呃，其实我是看你敲代码的样子很酷，所以才选的。” “......你没救了，好了，我开始了，先打开，然后......” “啊，先象征性地来个开头吧，编程语言呢，其实也就是对世界本质的一种认知，无非将一切化为0和1而已，只要记住这一点......” ······ 这么边讲边操作了一个小时之后，口干舌燥的方启拿到了自己重生后的第一桶金——300块。 哦对了，还有一张夏百合的名片——如果这东西也算有价值的话。 之后，两人走出智者网咖，随便找了一个楼层的牛排店吃了顿饭，期间夏百合一直试探方启的家境和背景，不过都被他不动声色地转移了。 这让夏百合气得跳脚，心道到底是国外的环境太淳朴了，还是眼前这家伙太精明了？ 牛排店门口。 “再见，方启小弟弟，下个星期同样的时间，我等你哦。”夏百合甜甜笑道，伸手整了整方启的衣襟，还不忘对他抛了个媚眼，惹得路人频频侧目，感慨一句世风日下，姐弟恋都这么明目张胆了。 “好的，百合大姐姐。”方启很恶趣味地笑道。 奇怪，怎么感觉又被占便宜了......看着方启的背影，夏百合这么疑惑地想着。 百合啊百合......真是个美好的名字，方启耸了耸肩，几个小时的相处后，他觉得夏百合还算是个挺有趣的人，不像他口中的第一印象那般刻薄。 不过等到暑假结束，真正开始忙碌起来之后，两人的轨迹大概就没什么交集了。 方启会在成为智者的道路上努力奔跑，这位千金小姐则八成会努力改变公司里人对她的印象——他猜测夏百合生气的原因也多半出于此。 这么想着，方启从兜里掏出了那张名片。 名片有着考究精致的金边框，却让方启觉得有种暴发户的气质，他笑了笑，喃喃读道：“夏百合......江海机电集团......” 下一刻他突然瞪大眼睛，在公车上惊呼了起来：“我靠，不是吧......” ······ 江海机电是江宁市本地著名的一个家族企业，发展历史悠久，旗下公司众多，势力在政商两界盘根交错，可以说是一个庞然大物了。 原本方启只认识一个老爸这么有钱的富二代，那就是胖子徐洋。 这家伙自从初中有一次在他们小区欺负人，被方启撞到后起了冲突，结果则是胖子被方启揍了一顿，这样不打不相识后，友谊反而一天天日益增长。 原本方启只知道胖子家里很有钱，并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的，直到这家伙的老爹破产，方启才知道老徐家的“友邦建材”曾是江宁市首屈一指的企业。 再后来，和胖子一次喝酒中，他郁闷地提到自家老爹是被朋友给坑了，方启对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也就没多问，但隐约记得，这家企业破产后，就是被江海机电集团收购的。 也就是说...... 方启突然感觉他的脑袋大了起来。 咳，我记得徐伯父破产后每天都会晨跑锻炼，气色甚至比以前还好了许多，也有时间陪胖子吃个家常便饭...... 我看破产其实也不错，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其乐融融嘛，所以......这事我就不管了吧...... 某人很没责任感地想着。 但这样的无关事外的心态很快就遭到了某个死党的质疑。 小区里，再度在家门口撞上徐洋的方启感到有些头大，他在心里恶狠狠地吐槽了下这胖子是不是高中就他一个朋友，怎么天天都来找他，才捂着额头问道： “你又来找我啦？” “是啊，你跑哪去了，我等了半天，对了，你吃饭了没？” “吃了，吃的还是牛排，有个傻妞请客......” “啊？”胖子没去深究傻妞是谁，也完想不到这个女孩和他之间有着怎样的“缘分”，自以为豪迈地挥了挥手道：“出去玩啦，我老子虽然不给我钱了，好在我老妈还是心疼我......” “我说胖子。”方启认真地看着他，问道：“假如有一天你老子破产了，但是会有很多时间陪你，你觉得怎样？” 第九章 第一次创业 夕阳下，身材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道身影对立站着。 “假如有一天你老子破产了，但是会有很多时间陪你，你觉得怎么样？”方启认真问道。 “呃，怎样？”胖子眨了眨眼睛。 呵，果然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谁不想自家老子多陪陪自己，哈......方启松了口气，露出微笑。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糟糕透了啊！”胖子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方启，头痛地说：“又没钱花了，又要天天挨骂，哪有这么惨的事情啊，方启你是怎么想到这么惨绝人寰的事情的？天啊......” “喂，你说我老子要是真破产了，我该怎么办啊？” “这个......” “又没钱花又要挨骂，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惨的事情吗？” “......”方启觉得自己的脑袋又大了，他顿了顿，挤出一个笑容劝慰地道：“其实吧，你这个年纪思想叛逆点很正常，但是啊，有家人天天陪着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破产未必不是件好事......” “你在说什么鬼话？”胖子疑惑地看了方启一眼，道：“男人都有事业心的啊，更何况我老子那种人，要是他破产了，估计天天都得想着怎么再次白手起家。” “而且，”胖子翻了个白眼，“要是我老子破产了，咱俩一天天在街上喝西北风啊......” 这话听得方启心中一暖，他想起记忆里和胖子吃喝玩乐的日子，似乎都是花这家伙的钱，当下不由心中感动，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说：“这话说得中肯，说起来，这些年蹭吃蹭喝了你不少钱......” “喂，你说这话过分了吧？要不是当年你揍了我那一顿，我现在和那些纨绔二世祖没啥区别......” 你现在也没啥区别好吧，除了不会欺负人以外...... “咳，其实我想说的是，你介不介意把伯母给你的零花钱先借我......” “......” 胖子嘴角抽搐了两下，问道：“你要钱干嘛？” “带你去创业，回报率至少百分之一千，这个理由怎么样？”方启呵呵笑着，表情却无比认真。 晚风静静吹着，胖子不接话，方启就这么等着，在这沉默中，忽然“啪”地一声，楼道口的路灯忽然亮了，胖子这才回过神来。 他仔仔细细端量了方启一番，像是第一次认识似地，直到把方启看得毛骨悚然，才神色古怪地说：“这就是你说的‘干票大的’？” “是的。”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的计划是......” “呃，这个不重要，其实我想问的是，你要钱干嘛？” “......我需要钱报冥想班。” “......你真的要报考十校联盟？” “是的。” “不是一时冲动，三分钟热度？” “是的。” “是为了尹月？” “是的...等下，不是，你小子套我话！”方启笑着锤了他一拳头。 这次胖子没笑，他沉默了许久，幽幽地道：“兄弟，你真的变了。” “哪里变了，难道是鬼上身了？”方启笑了笑。 “怎么说呢，突然之间变得成熟了很多，气质也完变了，同样是通宵，我为什么没半点变化......哈哈，但我知道你还是你。” “不瞒你说，前几天我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大梦，醒来后就多了许多人生感悟。” “......切，去你的。” 方启笑着看他，不说话。 胖子沉吟了一会，随即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地握了握拳，然后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钱包，将里面的所有钞票都拿了出来，大约三千多块钱的样子，紧接着啪地塞到方启手里，一副肉疼的表情道： “加上私藏的小金库，我这个暑假可就这么点了，够不够？” “......勉强够吧。” “喂喂，我可是把部家当都拿来支持你了，都不知道这个暑假该怎么过了，你怎么还一副嫌弃钱少的样子？” ······ 之后一天，方启拿着他和胖子的部家当总计四千块钱——其中还有夏百合的辅导费，找到了楼下那家盗版书店的老板。 进门之后，方启直截了当地说：“我想和你合作。” 在中年老板一脸愕然中，方启将他的计划盘托出。 凭借着重生前的记忆，既研究过消费心理学，又干过销售工作，同时对大学教材无比熟稔的方启，自觉统治一个学区的书籍市场还是很容易的。 “呵，这个，是挺有意思，但我最近暂时没时间......”老板根本没怎么听方启的计划，他靠在躺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启，意思很明确——我凭什么要和一个高中生合作？ 即便这个高中生比他见过的高中生都要成熟和聪明许多。 方启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即便做了心理准备，也忍不住失望地在心里吐槽一句：“注定卖一辈子书的家伙。” “这样吧老板，你库存的那些卖不出去的书，或者进货渠道，我给你多加20%的价格收购，条件是我要在你这占一小部分地方来卖。” 方启很干脆地将四千块人民币部拿出来，一股脑摊在柜台上，钱虽然不多，但这样摆放着，还是很有冲击力的。 这是再直接不过的方式了，即便老板瞧不起一个少年的生意手段，也应该不会介意发一笔小财。 果然，老板看到眼前这幕场景后，眼神闪烁了下，终于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好，有魄力，你跟我来后院。” 方启露出笑容，跟着他走到后院，这里的书籍堆积如山，不经常晒晒的话，会发霉烂掉。 “你自己挑吧，我给你按8块钱的批发价。” “3块钱，不可能再多了。” 老板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之后则是两人一番拉扯讲价，最终以方启的6块钱一本为胜利告终。 当天晚上，一块招牌在书店门口挂上。 “智者套餐，限时出售......” 看上去倒是和街边的服装店招牌有一拼，就这样，方启重生后的第一次创业之旅就这么开始了。 但效果却不尽人意，之后几天，方启一直呆在书店里，一边看书一边卖书，但顾客寥寥，大多数都保持着观望状态，偶尔有几个中学生上前，看到方启年轻的模样后顿时一脸怀疑。 几天下来，只有几个小女生红着脸上前，买了一个套餐回去，当然，方启也没指望她们回家后会认真看。 “劣币驱逐良币啊，良心商家就这么难活吗？”方启嘟囔了一句，这句话被书店老板听到，忍不住咧开嘴笑了笑。 “小伙子，你看，卖书可不是个容易活。” “嗯，是啊。” 对于书店老板的嘲讽，方启也无可奈何。 ······ 第十章 打赌 ······ 这一天是周六，方启没去书店，而是按照约定，去市区的智者网咖给夏百合辅导。 在熟悉的机位，方启看到了一身ol御姐打扮的夏百合。 “你来了。” “嗯，开始吧。” “怎么看你心情不怎么好？”夏百合笑了笑，不知怎么，看到方启这副样子她反而有些开心，先前上课时这家伙的语气严厉得简直像学校里的老教授，现在才有些高中生的样子。 “啊？呃......”方启顿了顿，无奈地笑了笑，干脆将他的失败创业之旅部告诉了夏百合。 “哈哈哈，还套餐......”夏百合听完笑得前仰后翻，调侃道：“你该去做一个商人，一定会很成功。” 呵，我上辈子已经成功过一次了，这辈子就算了吧...... “我听一个朋友说，智者觉醒的能力和主攻的专业是密切相关的，所以我给他们一个最基础的套餐，最不济也能学到一些开拓视野的东西，并不算是坑人吧？” “当然不算，咳咳。”夏百合撩了下笑得凌乱的发丝，还是有些好笑地道：“但是卖给一些中学生的话，怎么可能会成功啊？” “不，恰恰是中学生最容易会买，因为他们心怀希望，我距离创业成功只差一个装修好一些的店铺罢了，唉，当初该想到的，即使是这个年代......” “希望......” 夏百合没听方启后续的絮叨，她心里一颤，像是抓到了什么似地，过了片刻，才记起来是有一次家里长辈谈论生意的时候，某个爷爷辈的老人曾玩笑似地提及，说一个商人最高明的销售手段就是出售希望。 眼前这个高中生，为什么总能说出这样有思想深度的话？还是说是自己多想了？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方启，怎么看都是一个暑假里不甘寂寞的中学生跑去学人家卖东西，然后将小金库赔光的样子。 夏百合很快把心里的想法抛之脑后，随意地笑了笑：“切，自己卖不出去，跟店铺有什么关系，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脑子。” 出身商人世家的夏百合说这句话还是挺有底气的——至少在自己看来是。 “当然有。”方启一本正经地道：“一个产品的定位与其销售环境密不可分，你以为奢侈品为什么这么贵？是因为它们摆放在香榭大道的华贵橱窗里，与此类比，没人会相信一个破书店有能力卖智者套餐这种东西。” “呃......” 夏百合有些无言以对，就这句话来说，她觉得方启说得还是挺有道理的，随即又有些不服气——明明自己家里才是做生意的，倒是弄得她像个门外汉一样。 夏百合刚想说些什么，方启就不耐烦地催促道：“快开始吧，网费好贵，姐姐你脑袋这么笨，我得抓紧时间。” “......你！” “你什么你，上节课教你的代码还记得吗？” “呃......” “笨蛋笨蛋笨蛋......” 被一个高中生这么嘲讽，夏百合几欲抓狂，但可惜的是，她偏偏找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的地方，如方启所说，上节课的东西她的确忘得一干二净了。 ······ 一个小时之后，夏百合盯着屏幕发呆，方启则是转而开始攻克自己的论文。 他并没有多花时间赚夏百合的辅导费用，因为他觉得一个小时的内容就足以让这个笨蛋大姐姐消化一星期了，再多讲的话，就是纯粹的贪心了。 这时夏百合笨拙地操作着自己的电脑，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方启讲得深入浅出，比她所见过的任何一位老师都要出色，但一换自己操作，就一个代码也敲不出来。 她心里急躁，再一看旁边的方启，那一脸专注的样子和一刻不停响的键盘声音，仿佛在无言的嘲讽：笨蛋笨蛋笨蛋...... 这让夏百合越想越生气，难不成自己真是个智商低于平均线的笨蛋？ 这么一想，她气恼般地重重拍了下键盘，像是试图引起某人注意似地，但一旁的少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而且眼神里充满好奇，像是在说，这个愚蠢的人类在干什么？片刻后又缩了回去，并没有理她。 这让夏百合的一腔气懑化为极度的无语，算是另类的安抚了。 这时，夏百合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以打压方启嚣张气焰的办法，她转过头来，挑衅地道：“喂，咱们打个赌怎样？” “打赌？”方启停下敲键盘，好奇地看着她。 “对，你不是在创业吗，我可以借你一个店铺，怎么样？” 方启目瞪口呆，几乎是下意识地道：“还有这种好事？” 这句话让夏百合的脸又黑了两分，冷笑着道：“看来你还真觉得有家好店铺就能成功？” 方启没说话，只是眼神古怪地看着她，意思很明显——这不是废话吗？ “你......”夏百合实在受不了方启的嚣张，恼怒地说：“如果你输了，你就要免费教我一个月，怎样，敢不敢赌？” 她看准了方启需要钱的事实，打算功其软肋。 但方启并没有害怕，他反而兴冲冲地道：“好啊。” “你就不问问我输了怎样？” “呃，不用，你把店铺借给我，就已经够感激的了。”方启认真地道。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一定会赢，所以先谢谢你借给我店铺了，他从头到尾都是认为自己一定能赢，所以说出口的语气十分自然，但落在夏百合耳朵里，就简直是嚣张到狂妄了。 “......好，你就等着输吧，我就不信一个小屁孩能折腾出什么水花来！” 夏百合说完就气鼓鼓地走了，留下方启一人在原地有些茫然，不知道哪里招惹了这个女人。 当天下午，夏百合就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和方启商量了一下店铺的位置，江nx家家大业大，很快就在方启所在的hr区找到了一家闲置的门面。 再之后，太阳还没落山，一堆装修公司的人就跑过来了，领头的人点头哈腰，给足了方启这个高中生的面子，效率可以说是非常之高了，让他不由感慨金钱的美妙之处。 就这样，为了筹集上冥想班的费用，方启的第二次创业之旅开始了。 第十一章 粉碎的认知 傍晚，方启回到楼下的书店，打算把囤积的“套餐”转移到新店，和书店老板解释的时候，后者顿时露出一脸诡异的笑容。 方启对此很无奈，他知道老板八成是以为他准备放弃，又不好意思明说，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但也没怎么在乎老板的想法，方启兴致勃勃地指挥人手将书籍带走，临走前还不忘和老板挥手告别。 不知是不是想讨好夏百合的缘故，主管一直大声催促，工人的效率出奇的高，当天晚上，书店就装修一新。 方启看着焕然一新的店铺，满意地点了点头，顿感干劲十足。 直到这时，重生回来的方启依然觉得，凭借着自己超前的经历，完可以在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轻松立足。 重生的记忆，信息的差异，过人的智力，这些因素叠加起来，不可谓不是巨大的优势，方启打心底觉得他可以很轻易地赚到大笔钱，然后报最贵的冥想班，之后则是考上十校联盟，探索智者的世界。 这是他认为很容易就可以实现的计划，智者网咖又怎样，不还是前世那些他熟悉的软件，学习才能变强的世界，不正应了他的意？ 有着跨度接近十年的超前学识，就算是江海机电的千金，也一样上他的私课。 就像这次书店的创业计划，即便方启并没有对智者的世界有多少了解，仍觉得自己能通过消费心理和销售手段来打开市场。 这是方启的自信，是作为重生者的自信，对未来世界轨迹的预判，让他对自己的人生有一种掌控之感。 然而，今天一个不速之客的出现，彻底将方启重生的优越感击成粉碎。 hr区的这个夜晚没多少人，这里虽然是学区，但毕竟现在是暑假，晚上十点的街道空旷无一人，只有方启的书店还亮着。 走进门来的是一个身材瘦削的高个男人，容貌十分英俊，面色却呈不正常的苍白，一双狭长凤眼如刀锋般冷冽。 方启被他的模样震慑住了，不仅是因为他的气质如寒泉一样生人勿近，而是他一身干涸的血渍，着实比容貌还要显眼。 方启怔怔地看着他，还没回过神来，下一刻，诡异的事情忽然发生了。 随着陌生男人一瘸一拐的进场，像是一阵无声的风刮过，只一瞬间，书店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书籍突然失去了重量一般，天女散花般在空中上下悬浮，并像是臣子觐见帝王一般为他让出一道空域。 无声的风继续吹着，方启只觉压力如海潮般汹涌，生出一种失聪般的错觉，仿佛世界都暗了下去，只剩下眼前的陌生男人。 而男子看向方启的眼神愈发锋锐，似乎要将他看透一般，摄人的气势几乎让方启喘不过气来。 与此同时，这幕场景彻底将方启这么多年来建立的价值和认知完粉碎，更是将重生者的优越和骄傲感完碾压成尘埃。 在方启的目瞪口呆中，气场宛如巍峨高山的男子突然倒地晕了过去，悬浮失重的书籍也随之哗啦啦落了一地。 纷乱的书屋里，方启一脸凌乱。 “卧槽......” 方启先是花了两分钟冷静下来，然后走出街道外，用公共电话给爸妈打了个电话，说是在徐洋家里住一夜。 若是以前还有些难度，但这些天来他每晚都一动不动地坐在书桌前复习，给家人的印象大为改观，方成达当即豪爽批准。 回到书店，方启犹豫了下，还是背起陌生男子，将他放在里屋的小床上，直到这时，一堆疑问止不住地冒出来。 “他是谁？” “刚才那绝对是异能，这么说，他是个智者？” “为什么会有一身血？” “我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最后一个问题时，方启抿紧了嘴唇。 这样一个来历不明，又拥有异能的男人，如果是危险人物，那等他醒来，自己该如何是好？ 送医院？ 或者直接报警？ 还是说，把他留在这里。 方启突然生出这个大胆的想法，将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想赌一赌，如果这个男人并不是危险人物，那么他的很多疑惑都有可能可以通过这个男人解开。 他又想到方才那无比骇人的一幕，不禁咽了口唾沫。 最关键的一点是，方启觉得，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 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英俊了。 这男子的长相像是金城武和陈冠希的结合体，糅合了英气，阴柔，锋锐，冷傲......方启相信他如果出道做明星的话，成为亿万富翁简直不要太简单，完没必要做反派。 还有一点是，傲气的人往往心地都不坏，这是方启多年看人的经验——其实多半是拿自己做模板。 这么想着，方启最终做出决定——收留他一晚。 做好决定后，方启伸手撩开男子的上衣，露出的是线条分明的肌肉和大片纵横交错的伤口和血渍。 他皱了皱眉，想象不出什么武器能将人伤成这样。 而且伤口还在不断流血，这让方启头更大了，他不确定这神秘男子的体质如何，万一这家伙失血过多死在这里，自己岂不是要摊上大麻烦。 方启想了想，最终还是走出书店，打算去寻个医生，这时的夜更深了，街道上几乎没一个人，方启心情极度复杂，胡思乱想地走着，感觉像是走了一个小时那么久，才走到街角。 他敲开一家诊所的大门，挤出一个焦急的笑容道：“大叔，我表哥摔着了，能跟我去看看吗？” 门缝里露出脑袋的诊所医生是个中年大叔，此时扶了扶眼镜，问道：“伤得狠吗？” “呃，还行，就是一直在流血，我跟您说不清楚，您过去看看就知道。” 十分钟后，方启带着医生来到书店的里屋。 “小伙子，这叫还行？”医生摇了摇头，将缝合工具拿出摆好，“还在流血，来不及送去医院了，我先预处理一下，再看看有没有伤到脏器。” “那就麻烦您了。” 第十二章 陈雀 “那就麻烦您了。” 方启说完后便走出书店，坐在外面的台阶上，点燃一根烟静静吸着。 他的心情很复杂，完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突发事件，更没想到，智者的异能力是如此神秘和不可思议。 陌生男子的出现，就像一列呼啸而过的蒸汽火车，势不可挡地打乱了方启平静的生活。 因为之前通过胖子的了解，方启猜测智者中有相当一部分都只是脑力强大罢了，这也十分符合这个世界的“科学”设定。 但今天的事情，完颠覆了他的认知。 当这个男人走进书店时，方启绝对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直接影响了重力！ 这是绝对不可思议的事情。 用重生前的一句话说就是：牛顿的棺材板盖不住了。 又胡思乱想了半个小时之后，医生完成了缝合，他走出里屋，晃了晃满是血渍的医用手套，道：“后面的我处理不了，准备叫辆救护车吧，我去洗把手。” 方启点了点头，正掏出电话准备拨号，猛然间却脊背一凉，像是突然被莫大的危险笼罩一般。 他看向床铺，那陌生男子竟是不知何时醒了，一双凤眼冷冷地看着他。 嘟——嘟—— 手机拨号的声音响着，两人沉默着对视良久，男子忽然张开嘴，发出嘶哑的声音：“不能去医院。” 不能去医院...... 什么意思？ 方启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不能去医院，这怎么看都是电视剧里反派落难的桥段和台词啊，没想到我方启也有看走眼的一天，你这家伙就是个坏蛋吧...... 一瞬间方启脑补了多种可能，什么杀人越货，黑吃黑，都猜了一遍。 见方启露出警惕，男子皱了皱眉，他也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很有诱导性，但骄傲的性格让他不想跟一个高中生多做解释，当下冷声道：“我不是坏人。” 他没想到，自己说完这句话，方启又退后了一步。 我不是坏人？ 你说我就信啊，当我是小学生啊...... 听起来更像坏人了，还是报警吧...... 见方启神情再变，甚至还有拿起手机拨号的冲动，男子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艰难移动手臂，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皮夹扔了过来。 “这是我的证件，你可以确认一下，由于一些原因，我不能去医院，需要在你这休息几天。” 方启看了眼他，又看了眼皮夹，小心翼翼地弯腰捡了起来。 打开一看，不知何材料的精致证件上印着姓名，照片以及一长串编号，在这之上，是醒目的执剑者三字。 执剑者......方启傻眼了，这是什么鬼名字？ 看这编号的意思，这是个组织？ 但zf组织哪有这么中二的名字？ 难道是黑恶势力？！ 方启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了，下意识脱口而出：“怎么看都不是个正经组织！” “不信去网上搜！”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怀疑，男子也怒了，但他刚说出口，就顿觉口误了。 以他们这个组织的神秘性，怎么可能在网上找得到？ 方启却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就打开手机，认认真真地开始搜索起来。 首先是进入搜索引擎，打出执剑者三字。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再之后，方启开始尝试其他路径，作为一个混迹网络多年的老网虫，他知道不少“高端人士”喜欢逛的小众论坛，心想没准能在这里有所收获。 还有一点是，在重生之后，方启发现这些论坛无一例外增加了智者的板块，他获得的不少信息就是在这些论坛上找到的。 当下很有耐心地一个个试过去，却始终没找到有关执剑者的信息。 这让方启十分怀疑地看着男子，一副“看吧你就是黑恶势力吧”的样子。 “对不起，我要报警了！”方启实在想不出来能有什么原因不能去医院，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家伙就是个坏蛋，甚至有可能是个逃犯。 “等下！”男子也慌了，他一双凤眼怒目而视，即便身心疲惫，精神欠佳，一时间也凛然生威，让方启不由停下手上动作。 “你先别拨，让我想想。”他心道自己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向一个高中生妥协，脑海中却快速回忆，有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方法。 “我想到了！”男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当即道：“你去一个叫‘知也’的网站上，搜索一个帖子。” 2010年的“知也”还是一个十分小众的分享社区，方启刚才也搜索过，但估计是检索词的问题，他一无所获，。 按照男子的检索词，方启终于找到了一个帖子。 帖子的名字是《大家千万别相信什么智者组织！》。 方启嘴角抽动了两下。 两人再度对视一眼，方启在男子脸上看到一丝尴尬。 “咳，你看内容，标题不重要。” “好吧。”方启开始看。 这个浏览量很少的帖子的内容十分玄幻，这个楼主自称是一个美女，在一次意外中曾被一个异能者从坏人手中救下，之后则是上演了一出以身相许的戏码，但没过两个月，这个异能者就以工作原因为由甩掉了她。 这让楼主很生气，就将异能者的名字和组织名称都发到了网上，意图大概是警惕广大少女远离此渣男，同时也千万别信什么保家卫国不能谈恋爱的鬼话。 异能者的名字叫林吟风，这个据楼主说是隶属于zf的组织则叫执剑者。 “这种鬼帖子有什么可信度？”方启还是表示怀疑。 这让男子彻底大怒：“你到底怎么才信！” “你想想，这种有关智者组织的帖子一旦出现在网络上，绝对是会被管理员删除的，你再看看这个帖子的时间，是半年前！” “如果不是我们向隔壁的公关部打了招呼，这帖子早就没了！” “如果我们组织是黑恶势力的话，这种帖子能活到现在？！” 方启认真想了想，觉得他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一时间对男子的印象大为改观，但他心里又多出来一个疑问。 “你们干嘛故意要让这种帖子活着，不是自己抹黑自己吗？”方启疑惑道。 “呃，这个......”男子脸上再度露出尴尬的表情，不得不说，他的脸确实英俊到了一定地步，不论什么表情都能让人心生好感。 “这是因为大家为了取笑这个名叫林吟风的家伙，所以才......” “还有这种操作......”方启已经不知不觉间和他拉近了距离，当下不动声色，或者说趁热打铁地道：“好吧，我相信你，但你得告诉我，到底为了什么原因不能去医院，陈雀。” 陈雀，这是男子证件上的名字，方启突兀地说出来也是为了拉近两人距离，以便套话。 “这个......”陈雀显得有些为难，这个表情又让方启心中赞了一声好帅。 他犹豫了下，还是道：“我在执行任务中出现了意外，他们的势力不小，如果我进了医院，不出半个小时就会被发现。” 方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就麻烦您了。” 方启说完后便走出书店，坐在外面的台阶上，点燃一根烟静静吸着。 他的心情很复杂，完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突发事件，更没想到，智者的异能力是如此神秘和不可思议。 陌生男子的出现，就像一列呼啸而过的蒸汽火车，势不可挡地打乱了方启平静的生活。 因为之前通过胖子的了解，方启猜测智者中有相当一部分都只是脑力强大罢了，这也十分符合这个世界的“科学”设定。 但今天的事情，完颠覆了他的认知。 当这个男人走进书店时，方启绝对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直接影响了重力！ 这是绝对不可思议的事情。 用重生前的一句话说就是：牛顿的棺材板盖不住了。 又胡思乱想了半个小时之后，医生完成了缝合，他走出里屋，晃了晃满是血渍的医用手套，道：“后面的我处理不了，准备叫辆救护车吧，我去洗把手。” 方启点了点头，正掏出电话准备拨号，猛然间却脊背一凉，像是突然被莫大的危险笼罩一般。 他看向床铺，那陌生男子竟是不知何时醒了，一双凤眼冷冷地看着他。 嘟——嘟—— 手机拨号的声音响着，两人沉默着对视良久，男子忽然张开嘴，发出嘶哑的声音：“不能去医院。” 不能去医院...... 什么意思？ 方启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不能去医院，这怎么看都是电视剧里反派落难的桥段和台词啊，没想到我方启也有看走眼的一天，你这家伙就是个坏蛋吧...... 一瞬间方启脑补了多种可能，什么杀人越货，黑吃黑，都猜了一遍。 见方启露出警惕，男子皱了皱眉，他也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很有诱导性，但骄傲的性格让他不想跟一个高中生多做解释，当下冷声道：“我不是坏人。” 他没想到，自己说完这句话，方启又退后了一步。 我不是坏人？ 你说我就信啊，当我是小学生啊...... 听起来更像坏人了，还是报警吧...... 见方启神情再变，甚至还有拿起手机拨号的冲动，男子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艰难移动手臂，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皮夹扔了过来。 “这是我的证件，你可以确认一下，由于一些原因，我不能去医院，需要在你这休息几天。” 方启看了眼他，又看了眼皮夹，小心翼翼地弯腰捡了起来。 打开一看，不知何材料的精致证件上印着姓名，照片以及一长串编号，在这之上，是醒目的执剑者三字。 执剑者......方启傻眼了，这是什么鬼名字？ 看这编号的意思，这是个组织？ 但zf组织哪有这么中二的名字？ 难道是黑恶势力？！ 方启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了，下意识脱口而出：“怎么看都不是个正经组织！” “不信去网上搜！”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怀疑，男子也怒了，但他刚说出口，就顿觉口误了。 以他们这个组织的神秘性，怎么可能在网上找得到？ 方启却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就打开手机，认认真真地开始搜索起来。 首先是进入搜索引擎，打出执剑者三字。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再之后，方启开始尝试其他路径，作为一个混迹网络多年的老网虫，他知道不少“高端人士”喜欢逛的小众论坛，心想没准能在这里有所收获。 还有一点是，在重生之后，方启发现这些论坛无一例外增加了智者的板块，他获得的不少信息就是在这些论坛上找到的。 当下很有耐心地一个个试过去，却始终没找到有关执剑者的信息。 这让方启十分怀疑地看着男子，一副“看吧你就是黑恶势力吧”的样子。 “对不起，我要报警了！”方启实在想不出来能有什么原因不能去医院，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家伙就是个坏蛋，甚至有可能是个逃犯。 “等下！”男子也慌了，他一双凤眼怒目而视，即便身心疲惫，精神欠佳，一时间也凛然生威，让方启不由停下手上动作。 “你先别拨，让我想想。”他心道自己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向一个高中生妥协，脑海中却快速回忆，有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方法。 “我想到了！”男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当即道：“你去一个叫‘知也’的网站上，搜索一个帖子。” 2010年的“知也”还是一个十分小众的分享社区，方启刚才也搜索过，但估计是检索词的问题，他一无所获，。 按照男子的检索词，方启终于找到了一个帖子。 帖子的名字是《大家千万别相信什么智者组织！》。 方启嘴角抽动了两下。 两人再度对视一眼，方启在男子脸上看到一丝尴尬。 “咳，你看内容，标题不重要。” “好吧。”方启开始看。 这个浏览量很少的帖子的内容十分玄幻，这个楼主自称是一个美女，在一次意外中曾被一个异能者从坏人手中救下，之后则是上演了一出以身相许的戏码，但没过两个月，这个异能者就以工作原因为由甩掉了她。 这让楼主很生气，就将异能者的名字和组织名称都发到了网上，意图大概是警惕广大少女远离此渣男，同时也千万别信什么保家卫国不能谈恋爱的鬼话。 异能者的名字叫林吟风，这个据楼主说是隶属于zf的组织则叫执剑者。 “这种鬼帖子有什么可信度？”方启还是表示怀疑。 这让男子彻底大怒：“你到底怎么才信！” “你想想，这种有关智者组织的帖子一旦出现在网络上，绝对是会被管理员删除的，你再看看这个帖子的时间，是半年前！” “如果不是我们向隔壁的公关部打了招呼，这帖子早就没了！” “如果我们组织是黑恶势力的话，这种帖子能活到现在？！” 方启认真想了想，觉得他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一时间对男子的印象大为改观，但他心里又多出来一个疑问。 “你们干嘛故意要让这种帖子活着，不是自己抹黑自己吗？”方启疑惑道。 “呃，这个......”男子脸上再度露出尴尬的表情，不得不说，他的脸确实英俊到了一定地步，不论什么表情都能让人心生好感。 “这是因为大家为了取笑这个名叫林吟风的家伙，所以才......” “还有这种操作......”方启已经不知不觉间和他拉近了距离，当下不动声色，或者说趁热打铁地道：“好吧，我相信你，但你得告诉我，到底为了什么原因不能去医院，陈雀。” 陈雀，这是男子证件上的名字，方启突兀地说出来也是为了拉近两人距离，以便套话。 “这个......”陈雀显得有些为难，这个表情又让方启心中赞了一声好帅。 他犹豫了下，还是道：“我在执行任务中出现了意外，他们的势力不小，如果我进了医院，不出半个小时就会被发现。” 方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第十三章 颜值即正义 “原来是这样，早说啊！”方启恍然大悟，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他随即想到什么，兴奋地道：“执行任务？能不能透露一下，是去打击黑恶势力，然后受伤了吗？” “你怎么三句话不离黑恶势力，还有，我不可能对你透露任务信息。” “好吧。”方启也没失望，在他看来，只要这家伙不是坏人就好办。 “误会消除，重新认识下，我叫方启。”方启大手一挥，豪爽道：“今晚就在这住吧，对了，你怕不怕黑？” “......” “不怕。” “你刚才的异能，好强的样子。” “当时是因为......” 陈雀犹豫了下，他回想起自己在几个小时前，在城外山区的遭遇战中重伤，之后一路逃进城区，忽然冥冥之中像是有一股力量指引着他，再之后，就来到了这家书店。 而当他看到方启的时候，那股力量突然爆发出来，甚至让他的能力发生了失控，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这也是陈雀想留在这里休养的理由之一。 他想看看，这个少年到底有什么秘密。 但是......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再给我演示一遍？” “......” “不能，我的精神力完耗尽了。” “精神力？意思是智者的能量？对了，你的精神力有多少h？” “这个......” “能帮我测测吗？” “还有，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 “闭嘴。” “哦......” 陈雀嘴角抽动了两下，他感觉和眼前这个高中生打交道比执行最危险的任务还要艰难，这少年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而且每个问题都十分刁钻。 好在这家伙终于离开了。 但陈雀松了口气，刚准备闭眼，就听到门开的声音，只见方启去而复返，一脸笑意地道：“今晚我们就在一个房间睡了。” 陈雀第一次瞪大了好看的凤眼，脱口而出道：“不行！” “啊？” “呃，看来你没有和陌生人睡觉的习惯，这很好，”方启摊了摊手，无奈地道，“可是，这里只有一个房间能睡觉。” “你可以出去找酒店，我给你付钱！” “太晚了太晚了，放心，我在地上打地铺，不和你睡一张床。”方启打着哈欠说道，没有给他留下拒绝的余地。 “......” 陈雀本身有着洁癖，性格又带着生人勿进的属性，从小到大从未和同学或同事在一个房间睡过，但鲁省人大多都是大大咧咧的直肠子，方启认为和基友睡一张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有一面之缘，方才聊得也挺“开心”，那么睡一个房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现在已经半夜了，他可没精力跑出去找地方睡觉。 方启说完就躺在了床铺上，不一会就没心没肺地打起了呼噜。 床上的陈雀则是紧绷着脸，他的精神很疲惫，但只要有人在身边，他无论如何也闭不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陈雀实在坚持不住了，他才不断告诉自己，这家伙只是一个高中生罢了，把他当孩子就可以了，这样想完，陈雀终于合上了眼，沉沉睡了过去。 就这样，执剑者中大名鼎鼎的陈雀失去了与男人同屋睡觉的第一次，若是让那些迷恋他发狂的女人们知道，恐怕会嫉妒死方启。 ······ 第二天，方启一大早起来，守在书店里等着顾客，如他所料，客人的数量多了不少，大都是附近的中学生，这让他笑得脸上开花，一本正经地扮演起推销员的角色。 不过遗憾的是，一天下来，方启发现客人中还是女孩居多，而且占据了高达80%的部分，其中有高中生甚至大学生，一边买书一边盯着他的脸看，让他十分生气。 为什么看不到我高明的营销手段，偏偏在意我的颜值？ 方启叹了口气，他有些怀疑人生。 难道重生前业绩第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的，自从见识过陈雀的能力之后，方启为人谦虚了很多。 “你好，我要一份塑能系智者套餐。”一个女孩甜甜笑道，打断了方启的遐想。 “好的，一本大物，一本c语言，还有一本......” “嗯......”女孩有些扭捏地看着方启，让他感到很奇怪。 “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可以加一下企鹅吗？” “......抱歉，我没有。” “好吧......” 方启微笑看着女孩失望地离开，心道若是重生回来还要靠脸吃饭，岂不是太失败了些？ ······ 这天中午，方启回家吃了顿饭，来的路上，手里拎着一个饭盒。 陈雀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看上去精神了许多，他伤口的愈合速度简直惊人，期间方启叫诊所医生来换过一次药，医生啧啧称叹，说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体质。 “你居然能想出这种商业手段来，佩服。”陈雀拿着一本书，靠在床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方启，“还有，这菜的味道不错。” “多谢夸奖，对了，今天我要去城区办点事，下午你可以帮我看着书店吗？”今天是方启给夏百合上私课的时间。 “这个......”陈雀显得有些为难。 “怎么了？”方启有些好奇。 “没什么，你去吧。”陈雀的脸庞看起来突然变得有些僵硬。 “好的，那就辛苦你了。”方启挥手告别，几天的相处下来，他觉得陈雀除了高冷了些，其他方面都挺容易相处。 在方启离开后，陈雀坐在书店的柜台上，冷淡却英俊无可挑剔的脸庞透过崭新的玻璃窗纤毫毕现地映射出去。 不得不说，每个年代的人们都对美有一种狂热的追求，这种追求的表现通常十分通俗，用方启重生前的话，简单说就是......颜值即正义。 起初是几个路过的学生注意到了陈雀，顿时露出了目瞪口呆的愕然表情。 然后口口相传的奔走相告，闻者无不露出惊疑神情，倒是和电脑病毒的传染有些相似。 没过多久，准确地说，仅仅半个下午，像是沸水渐渐开锅一般，方启所在的学区突然间引发了一场买书的热潮，具体的表现是，某间小书屋被围得水泄不通...... 第十四章 冥想机构 方启暂时还不知道书店里发生的事情，他要去智者网咖里给夏百合上私课。 相比书店的盈利，三百块一小时的稳定收入简直不要太美好。 老实说，按照目前的经营情况，书店里的库存在方启暑假结束前都够呛卖光，更别说是进货了。 这让他一路上都忧心忡忡，十分郁闷。 我方启重活一世，居然在最擅长的领域上屡次碰壁？ 传出去也太丢人了。 如果再被那个笨蛋女人嘲笑的话，那就更难受了，方启边走边心想。 不过当他走进智者网咖的时候，却是看到熟悉的地方，一身ol打扮的夏百合正小口喝着一杯咖啡，眉头紧皱，一双丝袜包裹，修长精致的小腿来回交叉搭着，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我来了。”方启坐下，微微转头，打断了夏百合的出神。 “嗯。”夏百合不冷不热地应道。 “怎么了，心情不好？” “嗯。” “......” 方启有些无奈，在书店里天天和一个高冷比赛能拿冠军的家伙呆着也就算了，连眼前这个笨蛋女人也高冷起来了，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这时方启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他面色古怪地道：“呃，你的咖啡凉了，我去给你要杯热的？” “没事，凉的更好喝。” “咳，还是喝点热的吧。” “不喝。” “喝点吧。” “......” 夏百合转过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方启：“干嘛一直让我喝热咖啡？” “呃，”方启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道，“我听说女孩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多喝点热水会好一些。” 夏百合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方启话中的意思，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佯怒地推了方启一把：“去死！” “呵......” “你这家伙，年纪不大，懂的倒挺多。”夏百合看似不怎么在意，脸却红了几分，似乎是怕方启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她随手将咖啡杯放在了桌子上。 这一幕落在方启眼中，不由感慨心道一句，真是淳朴的年代啊...... “对了，你的书店怎么了，销售大师？”夏百合终于问起了这个扎心的问题。 “呃......”方启知道她一定会问，但听到这个问题，还是破天荒地有些尴尬，“这个，其实销售情况并不怎么样，也许是宣传问题......” “好吧，我承认对智者的了解还是太少了，我为先前的狂妄道歉。”方启诚恳地道。 他想到那个颠覆认知的夜晚，陈雀的能力恍若神迹，尽管几天的相处中，已经明确地知道他的为人其实不错，除去异能......还有高冷之外，和普通人几乎没什么两样......但方启仍时常感到不寒而栗。 对未知力量的恐惧，是人的天性。 这让方启收起了骄矜的心态，始终保持着敬畏。 以及......向往。 对那个拥有异能，力量，神秘的世界的向往。 “是吗？感觉你变化挺大。”夏百合若有所思，随即笑道： “怎么没那么自信了，你的知识广阔及深度完不像个高中生，这些软件你大部分都会用，写代码的水平比我们公司高薪聘请的精英程序员还要高，狂妄点也正常，唉，我要是有你的才华就好了。” “这不是不自信，是敬畏。”方启轻声道。 “不提这个。”方启笑了笑，“说说你的问题，怎么心情不好？”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夏百合的心情也不怎么样，但方启能明显看出两次的区别。 “呃。”夏百合迟疑了下，瞥了眼一脸淡然的方启，眼神复杂地开口：“你知道我们夏家的情况吗？” “略有了解。” “我就知道你不像你所说的那般出身平凡。” “刚好有个朋友了解罢了。” 还是不久后要被你家坑破产的好朋友......方启面色古怪地想。 “唉，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夏家......” ······ 通过夏百合的描述，方启大概知道了一些更具体的事情。 江nx家传承三代，到这一代，嫡系除去夏百合之外，只有一个小了两岁的弟弟，名叫夏冬，却是被家里长辈宠溺坏了的孩子，年纪不大，吃喝票赌却样样俱，属于不堪大任的纨绔二代，若是夏家交给他继承，估计不出十年就会把家底败完。 因此，这些年来，夏百合一直被夏家按照继承人的标准培养，但遗憾的是，夏百合既没考上十校联盟，又没能表现出惊艳的商业才华，人脉更不用说，早年一直在国外留学，家里许多亲戚都认不，这些因素结合下来，使得她处于一个不断被怀疑的尴尬处境。 若是普通的商业世家，继承人进取不足守成有余甚至算得上是好事，但就夏家一向风险激进的商业模式来说，如果领袖者缺少魄力和能力的话，公司将无疑会处于倒退的境地，这是所有股东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好在当代家主夏江能力手腕皆是一流，又正处年富力强的阶段，夏家在未来几年内都不需要担忧继承人的问题。 但夏百合本身是属于十分好强的性格，自我认知也是夏家未来的掌门人，留学回来之后自然一门心思地想在公司里大展手脚。 可惜的是，我们的千金小姐夏百合始终没什么绩效，流言蜚语倒是一直没少听，因此心情很郁闷。 ······ 对此方启也只能安慰几句，充当一个倾听者的身份。 不过在说完之后，夏百合看上去明显心情好了一些，这又让方启有些头痛，心道重生回来后，身边的几个人怎么一个个都没什么朋友？ 在上完私课之后，方启问出了一个问题，他看着夏百合，认真地道：“你知道江宁的冥想机构，哪一个比较好吗？” “你要去上？” “对，江宁市一共有五家冥想机构，但我对此一无所知。” “不是吧？”夏百合惊讶地道，“你居然没去上过？正常来讲，一般上了高中就会去报吧，上次听你说你都高三了......” “大小姐，不是人人都像你家这么有钱的。”方启在心里吐槽道。 和夏百合熟悉之后，方启也不再藏着掖着，大方地承认自己出身不富裕也不小康的工薪家庭，只不过夏百合一直不信。 这个世界的人们对高端知识产权的把控极为严格，如果家里没钱的话，连c语言这样的普通专业软件都没机会使用，更别说方启看上去像是从小在智者网咖里泡大的了。 “这个，不知道，我家没开过。” “......”方启嘴角抽动了两下。 他心想算了算了，还是先赚到钱再打听这些信息吧，一想到这里，方启更郁闷了，重生前是大学里吃没钱的苦，现在反倒是提前了，连个冥想班的费用都要费尽心思。 第十五章 没那么简单 赚钱，是每个重生者都逃不过的命运。 回来的路上，方启就一直都在思考怎么赚钱。 方启属于不喜欢给人添麻烦的性子，冥想班的费用很高昂，他不想给家里增加压力，更何况，方爸方妈根本没想过方启想报考十校联盟，现在说出来无异于......总之就是很吓人是了。 书店的生意方启不准备指望了，其实创业就像写小说一样，一开头就失败的话，以后还会继续失败下去，还不如干脆点，直接tj好了。 实际上书店的营业额一天也有一百多块，但是除去房租和各种费用，只能说是勉强回本，尽管土豪御姐夏百合承包了房租，但方启也不能真占这个便宜，他原本计划着赚到本金后，就尽快交房租的。 目前的情况和方启的预期无疑是相差甚远的。 但当他走到熟悉的街道时，看着书店的门口，却是愣住了。 看着水泄不通，人挤人的门口，方启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我走错地方了？” 方启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感到一阵怀疑人生，他在的时候，没几个人，不在的时候，门口是人。 难道自己的商业才华终于被发现了？ 方启咧开嘴笑了笑，觉得有这个可能。 对了，这么多人，陈雀那家伙应付得过来吗？方启连忙走了进去。 “你好，让一下，请让一下......”方启艰难挤着人群，同时发现了一件事情。 书店的客人，几乎是女孩，而且看上去都很兴奋，有种......粉丝见到明星的感觉。 这让方启十分迷茫，声音很喧闹，他挤在人群之中，有些不知所措。 “天啊，果然好帅！” “是哪个明星吗，怎么会这么好看？” “冲他的脸我也要买一堆书回去！” ······ 一脸冷漠，语气极其不耐烦的陈雀坐在收银台处，看到人群中的方启时，终于露出了解脱的神情。 “喂，你终于回来了，快过来！” “好的，请让让......” “喂，别挡着我看帅哥！” “欸，你一个男的还跟我们抢位置干嘛？” “我......”方启欲哭无泪，心说我才是这家店的老板。 方启的长相绝对属于英俊一列，但在天字号帅哥陈雀的面前，还是显得黯淡无光了些，这种待遇和感受，他还是头一遭，挺新鲜。 “哎，方启，好巧！”还未来得及上前，一个女孩突然伸出手拍了下方启的胳膊。 “刘艺？”方启惊讶道，眼前皮肤白皙，身材修长的女孩是他的同班同学，高中时的关系算是很好，因此一眼能认出来，没想到重生后的第一次见面，却是在这里碰到。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呃，有人拍了这个帅哥的照片发在朋友圈，大家都转疯了，我也来凑凑热闹......” “我靠......” “你呢？”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家店是我开的......” 刘艺瞪大了好看的眼睛，乌黑的马尾轻轻摇晃，“啊？” “哼，反正做什么都不愿意好好学习。”她想到书店的名字，心里有些好笑，只当方启在开玩笑，只是在这里兼职罢了。 “咳......”方启笑了笑，“是啊。” “怎么，很缺钱？” 两人的关系一直都挺不错，尤其是高中的学生时代，说起话来没什么顾忌和距离感，看着眼前女孩娇憨的模样，一时间方启又是感慨万千，但也很享受这种纯粹的友情。 “对啊，想报个冥想班，先攒攒钱。” “唔，那个啊，好贵的，你报冥想班干什么？”刘艺不怀好意地笑着，眼睛眯起了好看的月牙。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考上十校联盟，这不是我们天天喊的口号吗，还能干什么？”方启有些莫名其妙。 “切，肯定是想追尹月吧，人家这个月刚报了冥想班，你就开始攒钱了。” “啊？”方启愕然地摊开手，“这我可不知道......” “话说她在哪个冥想机构？” “好像是叫天道吧，听说是国连锁的。” “是吗，名字起得不错......”方启若有所思。 “哎？你变化好大！”刘艺惊讶无比。 “是吗？” “嗯，脸皮变厚了，以前一提尹月你都会脸红的，这次居然还会问我她在哪，啧啧啧......” “......”方启老脸一红。 学生时代的羞涩往事被人拿出来一本正经地说，这种羞耻感还是挺爆棚的。 “对了，你在这里工作，一定认识这个帅哥吧，能不能让我和他合个影？” “这个......”方启尴尬地笑了笑，“应该挺难的。” ······ 晚上，书店准时在七点关门，方启收拾好柜台，挑了挑眉毛：“一千多块的营业额，天啊，你都干了什么？” 没错，陈雀只靠颜值就挽救了方启的书店，这个零成本的商业案例应该写进哈佛商学院。 “以后别再让我看店了，也别说什么合影之类的鬼话。”陈雀眼角抽搐了两下，如果不是为了找出那晚能力失控的秘密，他绝对不会在这里多呆哪怕一秒。 “好吧，至少靠你把名气打开了，十分感谢你拯救了我的第一次创业，咳，看新闻联播吗？” “随便。” “......杨真宁教授今日于北华时间17点21分抵达美国，随同的有刘青峰博士，张雪博士......刘青峰博士于去年攻克黎曼假设，是......” 电视上出现的是一行出访团队，为首的老人身形高大，精神矍铄，一头黑发昭示着旺盛的生命活力，这就是当今的世界第一智者，当然，也可以说是世界第一强者。 在杨教授后面，紧跟着的是一位年轻男人，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面色很是平淡，他正是刘青峰，华国智者年青一代的第一人。 “我说，你们那个什么执剑者，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 “不，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陈雀淡淡地道。 “什么意思？”方启疑惑道，“智者不应该都是这样吗，搞搞科研什么的”。 “以后你就明白了。”陈雀深深地看了方启一眼，“这个世界，没你想象的这么简单。” 第十六章 告别陈雀 “没你想的这么简单。”陈雀说完就拿遥控器换了台，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看起了电影。 方启若有所思地揉了揉额头，他又想到那个颠覆认知的夜晚，一身血迹的陈雀出现在书店，无论如何也不像是喜欢呆在实验室里写论文的男人。 他还记得陈雀的解释是“执行任务”，这些天方启一直在思考，执行什么任务，会弄得一身是血，有如此明显的战斗痕迹？ 对于神秘的智者世界，方启的脑回路里一直存在着两个猜测。 第一点是，关于能力与责任的关系，往往是责任主动匹配能力。 智者拥有强大的异能，也自然背负着不同寻常的责任，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可能会执行一些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任务，陈雀所在的执剑者，或许就属于这部分智者。 第二点是，主流媒体的宣传代表着国家的意志。 公众视野中，虽然也有一些异能的新闻和报导，但智者的形象大多都与科研人员或智囊型人才相关，这是人们容易接受，也是比较传统的正面形象，方才新闻联播里的刘青峰博士就是代表人物。 所以方启猜测，大部分智者，可能都属于研究型的人才。 当然，关于陈雀身份的想法，都是方启靠只言片语和脑海里的猜测推断而出的，并没有绝对的真实性。 一切的谜底，都需要他自己去探索。 方启思考的时候，陈雀同样也在思考。 这几天的接触中，陈雀很容易就将方启的一切信息搜集到，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高中生。 顶多算是一个比较成熟的高中生，当然，以他所在组织的特殊性，少年老成的人他没少见过，方启在他眼中并不算奇葩。 但随着陈雀的精神力渐渐恢复，他的感知能力也不断增强，渐渐地，陈雀还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方启的精神力，绝对有问题。 以陈雀的感知能力，只要是不超出三才境的智者，在他附近都会被轻易感知到，甚至一些未觉醒却有强大天赋的少年，也会让他心生感应。 方启给他的感觉，却是在这两者之间。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方启正走在觉醒的路上。 但陈雀一想到这个解释，就立刻摇头，方启的背景简单干净得像一张白纸，这样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怎么可能自主完成觉醒？ 可是当陈雀想起那个对两人都意义非凡的夜晚，冥冥中的指引，看到方启时能力的不受操控，一切都在说明，方启身上绝对有着隐藏极深的秘密。 ······ 方启不知道陈雀在想什么，只当他把这里当成养伤的地方，他也乐得陈雀天天在这里不走，因为只要陈雀往柜台上一坐，书店的生意就异常火爆，堪比追星现场。 这天，方启甚至要外出进货。 他来到原来的那家书店，对中年老板说明了来意，后者顿时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看得方启心中舒爽。 “你还真卖出去了？”老板惊讶地道，“前天我闺女跑去一家新开的书店买书，不会就是你开的吧？” “呃，是金河街的吗？” “好像是。”书店老板瞪大了眼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我自己就是开书店的，她居然跑到你那儿去买书？” 方启看了眼书店老板的地中海发型，再对比下陈雀那俊美似妖的五官，不由感慨颜值就是正义啊。 “小子，跟我说说，你怎么做到的？” “我售卖的可是希望，当然有无数人趋之若鹜。” “......” “怎么了大叔，我说的难道不对？” ······ 又过了一星期，转眼间，暑假已经过去了一半，仔细算来，方启已经将高中考纲的内容过了一遍，制定了短期和长期的学习计划，上冥想班的钱也准备得七七八八，可以说是非常充实了。 这天，陈雀向方启提出了告别。 一个原因是，陈雀的身体已经完恢复，体力和精神力达到巅峰，但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方启的秘密，再等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另一个原因则是...... 他实在是受不了这家伙每天找各种理由来让自己看店了。 诸如什么“楼上大妈让我帮她修电视，今天就交给你了”，“隔壁阿婶家的小孩发烧，要我帮她送医院”，总之，当陈雀又一次莫名其妙地顶替方启坐在柜台，忍受那些目光时，感觉自己像是一头真正的孔雀。 因此尽管仍是对方启的秘密感到好奇......他实在是忍不了了。 这让方启感到很遗憾，他心里一点也不舍得放陈雀走，因为......因为书店的名气是靠他打开的，而且赚钱的速度简直匪夷所思，这个学区的女孩子不论中学还是大学，都被陈雀的颜值倾倒，甚至有不少星探闻言来此，用后世的话说，这应该是第一家网红书店了。 “我要走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我们可能会再见面，江宁是个好地方，我会再来的。”陈雀深深地看了方启一眼，随即推门离开。 “江宁是个好地方？”方启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笑道：“当然是个好地方。” ······ 又过了几个星期，距离开学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冥想班的费用终于凑齐了。 一共三万块，报天道冥想班的话，足够方启上三个月了。 这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却出奇地失了眠。 “无论将来走哪条路，精神力都是根本中的根本，这一点一定要记住。”这是陈雀的临别赠言，方启一直在猜测其中含义。 第十七章 再见面 方启并没有将自己要报冥想班的事情告诉爸妈，不然解释一番学费的来由因果，又是件天大的麻烦事情。 重生回来后，生活的节奏还算平缓，除去和陈雀的几星期相处外，大抵和平凡人的生活方式没什么区别，但方启却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像是心中始终有一簇火焰，在陈雀离开却没有解答他的疑惑之后，便燃烧得愈发热烈。 这天，他来到天道冥想结构所在的地方，准备为自己的智者之路做些最基础的准备。 老实说，方启对自己的天赋还是有所担心的，他有想过，万一课业成绩合格，精神力却不合格，那岂不是要哭死在厕所。 其实冥想机构就是利用人们的这个心理才开得遍地生花，而且远远甚于前世的那些乐器奥数之类的辅导机构。 想想看，在这个智者地位至高的世界，有钱的人家，不管孩子成绩如何，一定都是要送进来的，而没钱的人家，如果孩子成绩尚可，咬咬牙也会送进来学上几个月。 再加上国家对此的把控十分严格，从来没出现过泛滥或者骗子猖獗的情况，有名的冥想机构一张手就能数得过来。 这样一来，冥想机构的赚钱效率，就可以动用所有的想象力来想象一下了。 此时的方启看着眼前的小楼，就不由在心里诽谤了一番万恶的资本。 这家冥想机构开在江宁大学的校区内，是由一个西式的老图书馆改造而成，装修得更加富丽堂皇，却并不掩盖原本的学术气息，反而相得益彰。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这家冥想机构的背景绝不是简单的，不然也不会在江宁大学这种顶尖高校内开设。 因为这个世界的十校联盟完不像重生前的那些高校有相当高的自由度，校区一般都不对外开放，充满了神秘感。 所以方启猜测，这家冥想机构的背后很可能就是zf。 ······ 报名处是由一个长相年轻，充满活力的女孩负责，看装束和气质，方启猜测她应该是江宁大学的大学生，来这里做兼职的。 这让方启神情古怪，眼前站着的这位，可能就是自己的奋斗目标啊...... “呃，你好。”方启礼貌地笑了笑，掩饰不住眼里的好奇，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十校联盟的学生。 十校联盟的学生数量并不多，每所高校的学生数量大概只有普通高校的一半不到，江宁大学的排名更是在十校联盟中位列靠前，能考进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你好，请问，你是要......报名吗？”女孩停下手上工作，抬起头笑了笑。 “是的。”方启打量了下周围静谧的环境，点头应道。 “呃，没有家长一起来吗？”见方启爽快答应，女孩迟疑了下，好奇地问道。 “没有。” “好的。”女孩点了点头，递过来一份文件夹，“是这样的，我们一共有三种选择......” “咳，其实我有一个要求。”方启凑过来，小声且神秘地道。 “呃，请说。”女孩疑惑地道。 “我想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尹月的女孩子，我想和她上一个班。”方启咳嗽一声，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 这是......在泡妹子？ 女孩顿时露出错愕的表情，她看了看方启略显青涩的英俊五官，一时间有些凌乱。 她想到自己大二了还没和男孩牵过手谈过恋爱，这少年居然泡妞泡到冥想班来了，现在的高中生啊，都这么会玩了吗？ “抱歉啊，这属于隐私，不可以透露的。” “呃。”方启“好吧。” “那我参观一下，总行吧？”方启发挥脸皮厚的优势，开始了死缠烂打。 “这个也不行，冥想机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保持绝对的安静，没有许可，你是上不去的......”女孩很耐心地回道。 “可是......” “你到底是来上冥想班的还是来追妹子的啊。”女孩看方启一脸为难的样子，不由噗哧笑了出来。 “姐姐，拜托你了。”方启看着她的眼睛，诚恳地道，“老实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她。” “......” 女孩没想到方启会这么大方地承认，一时间有些错愕，但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也许是看过的青春电影和小说作祟，突然间居然有种被感动到的感觉，再加上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当下无奈地道：“好吧，我帮你看看，叫什么名字？” “......她叫，尹月。” ······ 夏日的阳光透过旺盛的梧桐枝叶和百叶窗，散落在教室里的斑斓光线格外柔和，但方启仍觉有些刺眼。 尘封的记忆呼啸而来，恍惚中的人像和阳光一样模糊，此刻却如此真实，并非触不可及。 终归是再见面了，没有想象中的惊心动魄，呼吸声清晰可闻，安静得像是在梦中一样。 轻轻地坐在一边，小心地等待着，终于，女孩转过头来，惊愕地出声道：“方启？你怎么......” 尹月和记忆里的音容没有丝毫变化，她的五官或许不算极美，但组合起来总是能让眼光挑剔的方启感慨造物主的神奇。 此时方启看着熟悉的面孔，紧绷着的神经松缓了许多，但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不敢看尹月的眼睛。 “刚报的名，咳，这里还挺大的，找了半天......”方启不自然地左顾右盼着，最终视线还是收了回来，柔声道：“好久不见。” 好多年不见。 “你今天报的名吗？太好了，这里的学生我一个不认识......”好看的女孩笑弯了眼睛，白皙的皮肤上能看到淡淡的绒毛。 “这次不准到处跑了，学费好贵的！” “我当然知道，努力攒了好久钱呢，我恨不得拿个录音机过来。” “你这家伙......”尹月噗哧笑出声来：“上冥想班拿录音机可没用。” “怎么？” “老师快来了，一会你就知道了，不用担心跟不上进度，其实大家都差不多......你干嘛一直看我？” “听课可没你重要......”方启的视线一动不动，喃喃自语道。 “你...你说什么？”尹月腾地红了脸，瞪大了好看的眼睛。 “啊...我意思是做好听课前的准备很重要，你继续说。” ······ 第十八章 精神波动 自古以来人们就有训练精神的方法，佛教的坐禅，道家的练气，所谓的精神境界，在现代理论看来，实际上都是一种精神力增进后的表现。 也可以理解为，古代的大智慧者发现了精神世界与现实世界的联系，便试图创造一些方法来提高这种联系，于是便有了诸如冥想，坐禅，入定之类的说法。 直到灵气复苏的今天，传统的“冥想”概念早已被摒弃，现在我们所说的冥想，其实内在原理很简单，那就是在特定条件下，通过药物的刺激和精神的集中，外在与内在双管齐下，就能达到增强精神力的效果。 早在药物研发的初始阶段，曾经有人提出一个疑问说，是否只要有药物，学生就可以在家自行冥想呢？ 在一段时间的试验之后，某位知名学者给出了答案：原理上是可以的，只是不会起作用罢了。 没错，古代大智慧者才能进入的精神境界，岂是一些药物就可以简单起作用的，人体的世界是复杂而浩瀚奥秘的，很多写在教材上的理论原理与现实之间都有很大出入，所以在药物研发之后，人们又想出新的方法来进一步地训练精神。 拿现在的冥想机构来看，通常会有一个觉醒了【灵能域】【精神波动】，经验丰富的智者来作导师，用独特的方法引导，再加上药物的刺激，就可以帮助学生更快地进入状态，只有这样，普通人才能在未觉醒的情况下增强些许精神力。 据说，江宁市天道冥想的导师，都是三品以上的智者，由此可见，冥想机构的成本也并不低。 ······ 此时上课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方启跟着尹月来到三楼的一个房间。 相比小楼通体明亮华丽的巴洛克装饰风格，这个房间里充满了现代科技的视感，密闭的白色冥想室中除去一台电脑别无他物，墙壁上流转着微亮的条纹，有着与平常事物不符的超前感。 这里总共稀疏坐着三十几个学生，年龄看上去都不算大，大抵都是高中学生。 由于使用药物的关系，要等到冥想者的大脑发育到一定阶段才可以进行冥想训练，这个阶段通常就在高中，所以方启的起步也并不算太晚。 负责上课的导师是一个三十余岁，面容平凡却气质温和的男人，当方启听到他的声音时，居然不自觉放松了下来，这让他悚然一惊，好像这导师的声音有魔力一般，但再仔细一听，却又找不到不对劲的地方。 “老师叫于凡，听说快要突破三才境了，好厉害的。”尹月小声说道，她刚说完，前面的于凡就微笑着投来目光，看得尹月吐了吐舌头。 方启忍不住多看了于凡几眼，这是继陈雀之后，他见到的第二个智者，方启在想，两人的境界孰高孰低。 但没想多久，方启就得出结论——尽管陈雀看起来年轻很多，方启还是觉得他更厉害些。 因为一般来讲，普通人能在生活中认识到的智者，那些所谓的光鲜亮丽的成功人士，其实在智者圈子中地位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是底层，因为更高境界的智者，普通人是很难接触到的，只能通过新闻的只言片语了解到宏大神秘世界的一角。 而且，【执剑者】......听起来怎么都比一个冥想机构上档次吧？ 话说回来，所有人都安静坐着，按照于凡的要求，将注意力集中起来，于凡则是一边在众人之间穿梭，一边讲解着要领。 方启是新加入的，自然受了些格外的关照，不过自重生后，方启一直保持着精力充沛的绝佳状态，在同龄人哈欠连天的夏日居然感受不到一丝困意，晚上睡觉时反而能倒头就睡。所以这个准备阶段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难。 这个预热准备很快结束，接下来是听于凡朗诵所谓的“观息”精神力集中法，这个阶段是冥想前必须的准备阶段，也是最重要的阶段，因为在这个阶段，于凡作为冥想机构的导师，将用自己觉醒的能力，来帮助学生集中精神，使状态达到最佳，大约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训练。 于凡的声音温和低沉，随着他的朗诵，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陷入了一种奇特的精神状态，渐渐地，方启忘记了周围的一切，脑海中只有导师的声音回荡，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d级【灵能域】【精神波动】，能将主体精神中的意念不动声色地扩散而出，进而影响到周围的个体，普通人如果没有戒备之心的话，是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的。 想必那些质疑智者能力的民科们看到这一幕场景，一定会惊掉一地下巴。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随着导师的朗诵，所有少年少女都像是达到了心如止水的心境，面色平淡，一言不发，看样子应是多次经过这种训练了。 看到这副场景，于凡点了点头，收回了【精神波动】，然后打开了电脑。 直到这时，方启才睁开眼睛，蓦然发现，自己方才的意识竟然是不受自己掌控的！ 这种全新的感受本该让他又心惊又兴奋，不过在于凡方才的努力之下，方启的心境依然是无比平静，并未有多少波动。 这让方启又是一番感慨智者能力的神奇。 此时于凡操控着鼠标，熟练地调出了几个指令，紧接着也闭眼坐下，没过多久，所有人就听到气体释放的声音。 “那是冥想用的药物，名字叫【鲸须】。”尹月在一旁小声地解释道，“现在放松身体，集中精神在呼吸上，不要想其他事情，冥想就要开始了。” “好。”方启微笑着点头，也跟着闭眼。 但没过半分钟，当所有人都闭上眼时，方启反而又睁开了眼。 他静静地看着尹月，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 这是从见面到现在，方启第一次认真地看着尹月，这个无数次出现在记忆里的常客，感到无比温暖和满足。 他也突然意识到，记忆里的一切遗憾和悔恨，都是可以改变的——这是多么神奇的经历。 方启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孩，忽然间，重生前后的种种回忆突然涌进脑海，像是幻灯片放映一般，走马灯地闪过。 一时之间，方启平静的心境渐渐地转换到了一个极其复杂的状态，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 这时，无色但有着极淡檀香的气体进入方启的鼻腔，然后是融入毛细血管，渐渐地扩散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