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我是杀人犯》 第1章 没死成呀 简一睁开了眼睛,眼睛前是白花花的一片,刺目耀眼如同白昼。 “啊,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呀!”简一淡淡的想着,“为什么是充满光明的世界呢?明明她应该去往的是一片漆黑的地狱才对。” 简一闭上了双眼,瞬间自己就被漆黑笼罩。 这样才对嘛,光明是她不配拥有的…… 但随后简一便后知后觉的发现有些地方似乎不太对劲,她又睁开了眼,天亮了,复又闭眼,世界恢复了墨色一片,然后她重复了睁眼闭眼的动作,直到确定,那白花花刺目耀眼的白,真的只是自己头顶的白炽灯所发出的亮光。 原来这里并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 她……好像还在人间。 听到耳边传来机器规律的嘀嘀声,简一默默想到:原来死过一遍没死成的人最先恢复的是视觉,而后才是听觉。 突然嘟的一声,简一胳膊上绑着的袖带开始充气,肱动脉处的肌肉被袖带越箍越紧,直到简一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脉搏的跳动节奏。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简一才听到泄气的声音,就像憋了半天的屁终于被放了出来,手臂上的紧绷感也终于消失了。 就又这么过了半天,简一勉强能够转动一下僵硬的脖子,虽然这个转动不过是在枕头上移动几厘米的微不足道的距离,而且随之而来的酸痛感也阻止了简一试着继续乱动的尝试。 于是简一只能瞪着眼看着头顶上的白炽灯干耗时间了。 “这次死刑竟然没有成功。”实在是等的无聊了,简一开始漫无目的的乱想起来。 “不知道下一次执行是什么时候。”简一不禁回想起针头扎入皮肤上的感觉,其实不怎么疼。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关于痛得感觉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身上就像被套了层透明的罩子,一切碰触所带来的感觉都被隔绝在了透明罩子外面。 有一次她甚至打开了煤气灶,直接将手伸到明火上,虽然身体下意识的有了躲避的行为,但是简一清楚的知道自己不疼,没有被火灼烧的感觉。 她的身体似乎出了问题,可是她去了医院做了全身检查,一切的结果都表明是她是正常的,没有人知道她的痛苦与不安,只有她知道自己在崩溃腐烂,悄无声息的。而她的丈夫却还在吐槽她矫情,她的婆婆也不住的在她耳边抱怨着,“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这有什么。” 简一不再想下去,耳边似乎又开始出现嗡嗡的噪音,每次婆婆当着面抱怨她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时耳边就会出现这些声音,后来出现这些声音后没多久她的眼前就会慢慢地被黑暗吞噬,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且通常伴随的是满屋的狼藉,就像是龙卷风过境般的破碎不堪。 简一又闭上了眼,等着黑暗再一次把自己彻底包裹吞噬。 简一再一次醒来是在一天后,这一次是因为尿意。 简一睁开眼,并不急着上厕所,反倒是盯着头顶上的白炽灯出神了许久,她感觉这个白炽灯似乎更亮了。 然后简一皱起了眉,她感到自己的膀胱已经很充盈了,但是对于上厕所这件事她还是觉得不重要,反而慢慢地感受着身体的这股酸胀,这种近乎自虐的行为在她看到一张陌生的帅气脸庞时愣了愣。 “醒了?”突然出现在简一视线里一个长相帅气的男人笑眯眯的说道,看到简一皱着眉,但又面无表情的样子觉着有点新奇,毕竟这么割裂的两种表情出现在一张脸上还挺有趣的,“怎么,不高兴看到我?” 简一愣了愣,已经习惯了一问一答模式,下意识的回答,“恩,没有。” 似乎简一乖巧的回答让男人意外,更加好奇的低头,脸几乎都楮到了简一面前,“那为什么要皱眉?” 虽然男人真的很帅,而且还非常的自来熟,奈何简一已经为人妇而且还是有一个1岁大的女儿,对帅气的面庞还是有一定的抵抗力,所以简一也只是出神了一会会儿,然后便实话实说了,“因为我想上厕所。” 这次轮到男人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得到的是这么一个答案,但仔细想想又很符合常理,所以男人只是眉目一皱便舒展开了,“我扶你去?” 简一以为他是看押自己的警官,也习惯了自己出入厕所都有人跟着守着,便点了点头。虽然自己很想让女警来,但是考虑到自己清醒后只见到这么一个人,便也不敢再多提其他的要求。 见简一点头答应,司伯青更加意外了,嘴角挑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然后上前帮简一坐了起来。 简一一动,便扯起了连在自己身上的一系列的绳子,有连着血压仪的,有连着监护器的,还有连着氧气瓶的。由于起身的浮动有点大,监护器上还发出了滴滴的警报声,应该是连在手指上的血氧夹掉了了的缘故。 简一看着监测仪的灯发着红光一闪一闪,不由的想到了那天救护车来时场景,同样是红灯,同样是警报,而自己的身边躺着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 “对不起。”简一喃喃的道歉。 “没事,”虽然不太明白简一为什么道歉,但司伯青还是笑着安慰,并问她“这个会不会带着不舒服?” 简一后知后觉的看着司伯青,发现他指着她的鼻子,那里正插着氧气管。 “要不要拿掉?”司伯青问完就自顾自的动手帮她把氧气管拆了下来。 简一感到轻松了许多,明明人活着缺不了氧气,但是过多的氧气却也只会给人带来不必要的负担。 简一直到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那里竟然没有手铐。 即便她活了下来,应该还是要被铐住的吧?简一想,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司伯青又想,估计是不担心她会逃跑吧。而且她现在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一点逃跑的可能都没有。 自以为为这个不寻常的地方想到合理的理由的简一松了口气,正想要下床,却被司伯青阻止了。 第2章 你好 简一反应慢半拍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司伯青,感到有点疑惑,“这是又不给她上厕所了?”简一心想。 看着简一呆呆的模样,司伯青是真的觉得有点好笑,主要她太乖也太安静了,一点都不像她,“这是把脑子也一起给吃坏了?”司伯青不由的想道。 司伯青没有说话,简一自然也不会主动询问,即使她感觉自己的膀胱再憋下去可能真的要炸了。 看简一半天没有动作也不说话,司伯青反倒是绷不住了,轻笑一声,也有点无可奈何,他半蹲下看着简一,右手轻轻撩起几根线,“这个……”线的一头连着监测器,另一头则隐匿在简一的病服里面,连着简一的胸口,直接和她的肌肤亲密接触着。 “得扯掉。”司伯青稍稍用了点力,动作并不明显,但还是微微扯动了线头,连带着简一感到自己胸口上的肌肤也被轻轻扯动了起来。 司伯青这样的动作其实有些暧昧了,奈何他做的坦荡,简一自然不会多想,直到他玩笑的继续问她,“还是你想就这样在床将就一下上,我给你拿尿壶?” 简一这才给了点反应,但还是有点木木的样子。她先是抬起手,可能是长时间没有运动,光是抬手的动作她做的都不是很顺畅,或者说是吃力,也因此第一次扯线的结果是失败的。 简一感觉自己已经用力了,但是好像线纹丝未动。简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试着弯动了下手指,虽然反应有些缓慢,还是能够控制的,只是没有太多的力气,而且自己的手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所以,这是那些注入身体的毒剂的后遗症? 简一有点为难,但是她又实在不想用尿壶,于是犹豫的抬头看向司伯青,开口的声音带着点可怜,“我没力气扯掉。” “我帮你?”司伯青的手重新覆在了那几根细细的电线上。 “谢谢。”简一说道。 听到简一的道谢司伯青又看了简一一眼,嘴角一扬,手上用了劲儿,只听得几声“啵啵”,简一觉得胸口一凉,电线很快就被一股脑儿的扯了下来。 “不客气。”司伯青笑着说。 一个问题解决了,另一个问题来了,简一想着自己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不知道能不能走到厕所。可是刚刚已经麻烦眼前的警官先生了,不好在麻烦他,而且她一个死刑犯哪那么多要求,再多说别厕所都不给她去了。 简一想着试试看自己的腿有没有力气,便用了点力,好消息是成果还可以,自己脚成功晃荡了几下,坏消息是自己的脚在晃荡的时候踢到了警官先生的腿。 有点尴尬。不知道现在道歉警官先生会不会相信自己不是故意的。 简一想着就要开口道歉,却惹来司伯青嗤笑一声,“还以为转性子了,果然还是没变。” 所以,果然,还是生气了。 听着司伯青说的话,简一心想,“算了,那就不道歉了吧,反正她踢都踢了,对方既然这么说了,自己就算道歉也没有意义了。” 简一这边刚想好一波,还来不及再多想什么就被司伯青一把抱了起来,还是公主抱。 简一一手搭在司伯青的肩上,一手悬挂在身边,身体没来由的僵硬着。 “这样行了吧,公主殿下。”司伯青笑着说道,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问题,他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给简一带去了多大的震撼。这个震撼直接让简一的大脑宕机,一路被司伯青抱着走进病房自带的卫生间,然后被放到马桶上也没回过神。 “我就在门外,好了叫我。”司伯青说完就退出了厕所,还帮简一带上了门。 司伯青的关门声才勉强让简一回了回神。 “这个警官人真好,等会儿出去了一定要好好和他道谢。”简一想。 蒙了一圈的简一终于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问题后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原来上个厕所都能让人如同重获新生。对这个想法,简一似乎觉得有点好笑。 简一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看了看四周,这个厕所还挺干净亮敞,最重要的是马桶竟然还是智能的,看来这个医院的设施还挺高档的,刚刚她就觉得自己待得病房好像是套间还是特别贵的那种单人间,因为病人只有她一个,虽然也听说对死刑犯一般都会加强看管,就医也会有看押监管,但是没听说还会住这么好的单人间呀。 还是说因为她注射毒药没死成是奇迹,所以他们要好好研究她的生理机能,才给她那么好的待遇的。 “所以自己会被解剖吗?”简一忍不住想,不过随即就坦然接受了,反正自己也是要死的人,早死晚死不都一样吗,而且如果自己死后能给科学研究做出点贡献,似乎也挺好,这样,她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吧。 简一来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干净的自来水从出口缓缓流出,冲在手上有一些冰冰凉凉的感觉。 简一再一次真切的体会到自己还活着这个事实。 关上水龙头,简一甩了甩手上残留的水珠,四下找着看看有没有毛巾或纸巾之类能擦手的东西,抬头看到自己面前镜子里有一个漂亮的女生,便看口问道,“你好,这里……” 简一才说了几个字便感到不对劲起来,而且伴随着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毛骨悚然的恐慌。 “你、好。”简一再度开了口,镜子中的女生也同样张开了口。 简一不懂唇语,但是对方说话的节奏、速度和自己都太同步了,而且对方明明开了口,她却只听到自己一个人的声音。 简一转了转头,对方也转了转头,简一抬起自己的右手,张开。对方也做了一样的动作。简一放下手,对方的手也同时放了下去。 简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认真地、仔细地看着,从刚刚就说不出的怪异感她终于知道了,那是一双白嫩纤长的手,很柔软,皮肤细腻,但绝不是她的手,她的双手早就在日复一日的家务中变得粗糙,她根本没时间对自己的手有所爱护,更别提滋润保养了,所以她手部的皮肤更是枯燥。 所以眼前这双白皙纤柔的素手怎么可能自己的呢? 可是简一却轻而易举的控制着这双手做出自己想做的动作。不断的握紧、放松,简一甚至轻松比出了ok 、老鹰、狗头、兔子的手势。 第3章 希音 简一再度将头抬起看着镜中的那个陌生的女生。 那是一张年轻、漂亮、充满了胶原蛋白的精致的脸,即使现在面色略显苍白却也无法掩盖它的勃勃生机,青春活力。 这,绝不是她的脸! 可是、可是,这张脸却做着她想做的表情,简一从镜中看到了女生的惊恐,那正是她此刻的感受。 自己面前的是一面镜子,镜子里看到的正是自己。简一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这个卫生间里没有第二个人,一切都是她,都是她自己!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承受不住眼前发生的一切,简一试着开口,可她张了半天嘴,却发现没有一点声音。似乎声音都被封印了一般,简一能清晰地感受到气体的流动,她甚至能感受到卫生间里冰冷潮湿的空气通过自己张开的嘴进入自己的喉咙触碰自己的声带,她的嘴在颤抖,可声嘶力竭了半天,整个卫生间却安静的没有一点呐喊声。 “嘭”的一声,崩溃的简一跌坐在了地上,终于给安静的卫生间带来了声音,但同时也惊吓到了卫生间外的人。 司伯青先是敲了敲门,“希音?” 没有人回答他。 司伯青眉头一皱,直接推了门进去,就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希音,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满脸的惊恐,以及彷徨无助。 无论是惊恐还是彷徨都不时会出现在希音脸上的表情。但看来这个认知在今天被颠覆了,司伯青来到希音面前,蹲下的时候不禁想到。 也直到这时简一才发现自己面前的司伯青,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了一般,简一拉着司伯青的手臂,她想喊“警察先生”,可是依旧徒劳,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然后她听到了司伯青叫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希音”。 不是她的名字简一,莫简一,而是希音。 他,也不是警察。 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简一再也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但说是哭,她的眼泪是干的,眼睛是涩的,声音是无声的。 “希音?”司伯青意识到简一的不对劲,“是不是摔疼了?” 简一摇着头,她不是希音。 “我抱你回床上?”司伯青想伸手抱简一,却被她推开了。 简一一边推着司伯青,一边又不放手的拉着他,仿佛矛盾极了。 “你……”看着眼前陌生的希音,司伯青实在是有点看不懂了。 现在的简一一味的摇着头,在否认着自己,但又拉着司伯青无法放手,这是她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人,除了他,她不知道该向谁求助,也不知道自己能向谁求助,终于精神紧绷到几点的简一再次昏了过去。 当黑暗降临,简一忍不住想道:就这样吧,接受了吧,不要再醒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光直直的射进了简一的左眼,然后是右眼。虽然疲惫不堪的简一没有睁眼,也没有醒来,但是她能感到有人扯动了她的眼皮。然后是有人说话的声音,嗡嗡的,有点吵。 简一想试着听清对方说了些什么,奈何自己太累,还没有听清便又陷入昏睡状态。 医生检查完简一身体的状况,朝司伯青说道,“病人的身体体征都正常,目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她刚刚好像想说话但说不出来。”司伯青回忆着自己在卫生间看到希音的样子,那样的焦急,惊慌、无助,让人不忍。 “刚刚拍过片子了,声带没有问题,而且你刚刚也说了她一开始醒来的时候是能和你正常交流的。”医生说道。 “就是反应有点慢。”司伯青补充的说道。 “正常,毕竟病人躺了几天,刚醒思维反应都会略有迟缓,”医生尽量用大白话来解释,“你刚刚说她是在进卫生间后出现问题的,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导致的应激性行为,应该是临时性的失语症,后期营养补充进去应该就能恢复,主要还是家人的陪伴,回去后让病人处在熟悉的环境中也能放松,好好静养一番没什么大问题。” 听医生这么说,司伯青也松了口气,点了点头,笑着送医生出了病房。 不知道是不是后来给希音挂的盐水里有镇静的成分,一整晚希音不吵也不闹,睡得很安静,对照顾着她守夜的司伯青来说也轻松了许多。 期间父母打来视频电话,看着好像两人已经到机场了。司伯青笑着安抚他们希音已经没事了,让他们不用太担心。 “我和爸爸的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不过我们到医院估计要第二天早上了,所以今天还是辛辛苦宝贝了。”妈妈对着镜头说道,还时不时的点点屏幕上司伯青脸颊的位置,很是疼惜,“真是辛苦哥哥了,你也要好好休息呀。” 已经习惯了妈妈说着肉麻兮兮的昵称,反正说了好几次也改不过来,司伯青已经彻底放弃躺平了,接受良好的说着,“没事,我也不怎么辛苦,有护士顾着呢。而且医生说了希音没什么事,明天都可以出院了。你们航班的落地时间我已经发给王叔了,等明天你们到了先回去,吃了早饭再过来,正好我们接了希音一起回家。”当然前提是一切顺利的话,对于希音的失语症司伯青并没有告诉妈妈和爸爸,说了也不过是图图的增加他们的担心罢了,说不定明天就好了也不一定呢。司伯青乐观的想。 “恩恩,”妈妈对司伯青的懂事周到很是欣慰,“哥哥也要记得吃饭呀。”司伯青笑着点了点头说好。 手机从妈妈手里移交给了爸爸,爸爸看上去就严肃许多,当然也仅仅只是看上去,由于妈妈长年累月的投喂,加上中年发福,爸爸的脸明显圆润了起来,远看着就像尊弥勒佛似的,也因此再严肃的表情在他脸上出现也持续不了多久,就会自动的让人感到柔和慈祥了起来。 “音音是在学校里受欺负了吗?”他和妈妈在英国正度蜜月呢,就接到女儿进医院洗胃的消息,这会儿其实也不是很清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虽然对于自己不听话的女儿总感到头疼,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宝贝疙瘩,容不得被外人欺负。 第4章 死刑犯 司伯青其实挺想吐槽一句,林希音那不服输见了谁都要怼一怼的性格,很难被欺负,她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但随即又想到这次吃安眠药自杀的行为也不太像是她能做出来,再加上今天和希音接触下来明显感觉对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种种迹象表明事情都不简单,可司伯青想了良久还是觉得不过就是小姑娘情窦初开看上个男人,苦苦追求,却求而不得罢了,实在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就乱吃药吧,难倒仅仅是因为初恋? 司伯青努力回想着自己的初恋,黑长直的秀发,美丽的脸蛋,聪明的头脑,门当户对的家世背景,妥妥每个男人心中完美白月光的形象。可自己被甩那会儿也没有寻死觅活的呀。 对于这个妹妹,他是真的看不透了。于是司伯青选择闭嘴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只回复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等希音醒了,心情平复了我们再问问她?” 也只能如此了,爸爸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司伯青几句,让他把手机对准林希音,夫妻两人看到安睡的女儿除了人看着憔悴了些,脸色白了点,瘦了点外其他好像也没什么才安心的点了点头,随即结束了和司伯青的视频通讯。 第二天司伯青接了赶到医院的父母就往林希音的单人病房走。刚走进就碰到检查完毕正走出来的医生,于是几人在走廊上和医生交流了一会儿才进去。 林希音似乎刚醒,床被护士摇了起来,她等于半躺在床上,看着样子有点呆呆的,挺没精打采的。 妈妈自然是没见过林希音这个样子,心疼极了,大叫着林希音“宝贝”就飞扑了过去。 林希音原本木木的没有焦点的眼神似乎闪了闪,似乎对焦急的抱着自己又亲又搂又嘘寒问暖的问话的女人感到陌生。 “你好,”林希音慢吞吞的开了口,“你是……”明显是带着疑惑的语气。 见到这一幕的司伯青不由的想扶额,果然做人不能太乐观呀。 好消息是林希音能说话了,坏消息是她好像失忆了。 “音音,我是妈妈呀!”妈妈眼里闪着泪光,对自己的宝贝女儿突然不认识自己这个事实也感到有些不敢置信,她不由的回头,拉过家里的两个男人,把他们带到林希音面前,一一指着介绍道,点着脸圆圆的中年男人说,“这是爸爸,”又指指旁边的帅哥,“这是哥哥,”然后又指指自己,“我是妈妈。” 这么不算介绍的介绍完毕,妈妈一脸期待的看着林希音。 简一看着面前的两男一女不由的闭了闭眼,其实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能再晕一次,但今天的精神似乎出奇的好,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饱了的缘故。 简一睁开眼,再度看着眼前的三个陌生人,感到有点头疼,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解释,不由的简一望向自己唯一算是认识的人,昨天她还以为他是警察,但是眼前的陌生女人告诉她说这是她的哥哥,哦,更正一下应该是这具身体的哥哥。 那她又算是什么呢?简一的思绪又开始漫无目的的飘散了开来。她应该怎么介绍自己呢?说自己只是占据了他们女儿身体的陌生的……灵魂?他们会相信吗?不相信的话是会觉得自己疯了?相信的话,他们要是问他们的女儿去哪里了,自己该怎么回答呢?被自己杀了? 一想到杀这个字,简一不由得心里一颤。所以她……又杀人了?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而且,这次她是杀了一个灵魂?为什么她一点记忆都没有,每次杀人她似乎都没有记忆。不知道该感到庆幸还是该感到悲哀。 “你认识哥哥?”见简一的目光停在司伯青身上良久,妈妈满怀期待的拉过司伯青,把他一把推到了简一的面前,方便简一看得更清楚一些。 突然被妈妈拉着上前的司伯青也有点措手不及,不过简一的确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看着自己,司伯青笑着在微微半弯下身子,方便简一细看,并笑嘻嘻的问道,“认识我?” 回过神的简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昨天见过了,算是认识这张脸,但是又觉得点头似乎不对,毕竟自己也不算是真的认识对方。 可看到简一点头,妈妈明显激动万分,她以为简一是记起来了,于是又凑到了简一的跟前,满怀期待的问道,“那我呢,我是妈妈呀,记起来了吗?” 看着妈妈的炽热的目光,简一下意识的回避了,那是一个母亲满满的心疼和关爱,她,一个杀人凶手,实在是承受不起。 看到简一回避的行为,妈妈顿时失落了起来,喃喃的说道,“怎么会呢,”说着说着眼泪一滴滴落下,小声的抽泣起来。 爸爸在一旁叹息的搂过自己的老婆,轻拍着肩膀安慰着她,看着简一的目光中充满了心疼,“没事,会好起来的。”这句话既是对妈妈说的也是对简一说的。 可简一再次回避了爸爸的目光。 不会的。除非她死,不然不会好起来了。简一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之后又是做了一系列的检查,脑部核磁共振,头颅mrv等等,简一就像个听话的娃娃,让怎么做就怎么做,无比的配合。可她越是这样,她的家人心里就越是焦虑,因为这一点都不像她。 司伯青刚从医生那儿回来,听了一堆的专业术语很是头疼,虽然医生后来也用较为通俗易懂的话又解释了一遍,简而言之,检查报告显示林希音没事,失意应该和之前的失语一样,都是身体自我保护导致的应激性反应,都只是临时性、暂时性的,但是想着林希音的样子,司伯青可一点都不觉得她没事。 早前司伯青已经让爸爸妈妈先回去休息了,毕竟他们一路舟车劳顿都没有好好休息,加上担心林希音又强撑着身体陪着,等一切检查完毕,医生那边下结论后才勉强松了口气。 现在林希音也不认识他们,于是司伯青干脆让他们好好回去休息,等休整好了再过来,不然现在大家都杵在病房里也于事无补。 重新调整好心态的司伯青重新走进了病房。 “我带了粥,喝点?”司伯青笑着走上前,晃了晃手里拿的保温桶,边说边把病床上的折叠桌放下。 “我不是你妹妹。”简一犹豫着开口说道。 司伯青拿着保温桶的手顿了顿,随即又轻松的笑着说,“我知道啊,你说过了,不记得了嘛,没事。”他缓缓的把粥倒到碗里,满屋飘香,是鱼片粥,汤水看着就浓稠顺滑,让人食欲大动。 “不是的,”简一尝试着解释,“我不是林希音,我叫莫简一。” “很好,看来病情加重了,现在不单单是失忆了。”司伯青面上不显,但在心里不由的默默叹了口气,但他这边还没想完,简一那边又投下一颗重磅炸弹。 “我……是个死刑犯。” 第5章 判断 “我……是个死刑犯。”简一说完反倒是松了口气,之前也不是没有过犹豫彷徨,可是一来她对林希音的一切实在是一无所知,二来她也实在无法心安理得的顶着林希音的皮囊开始自己的生活,而且,她本来就是个要死的人。 司伯青勉强算是镇定的把碗筷摆好,保持微笑着抬头看向简一,这也是他司伯青的人生里第一次感到连笑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但看到简一一脸等待他审判的表情,司伯青又感到舒坦了,至少现在纠结难熬的不止是他一个。 “你刚洗过胃,医生说了要吃些好消化的半流食的食物,这是城南那家齐悦斋的生滚鱼片粥,掌厨的师傅据说是特地从顺德请来的,早些年在广东有名的茶楼做过还挺有名,功夫地道,你尝尝。”司伯青对简一说道。 简一看着司伯青,目光带着点疑惑不解:她刚刚说了她是个死刑犯吧,恩,她应该是说了的。结果,对方让自己喝粥? 简一是真的不明白了,是对方心太大吗?还是自己的问题? 简一呆呆的看着自己眼前乳白色的鱼片粥,翠绿色的葱花点缀在粥面,热气缭绕袅袅上升,却有种宁静的美,如同一幅江南水景,香味萦绕鼻尖,让人充满期待。 司伯青则是悄悄退出了病房,实在是现在的情况有些棘手,简一刚刚开口和他说的已经有点超出他的接受范围,让他一时不该如何回复,也不确定自己的回复会不会又刺激到对方,继而在产生其他的并发症之类的,于是司伯青干脆直接找了医生去咨询。 医生听了司伯青的描述倒没什么太大的惊讶,实在是他们见过的各种情况实在烦不胜数,所以对任何的表证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可能是对自己之前的生活并不满意,所以在意识出现混乱的空档自己找了个其他的身份,想重新开始,这也是人体潜意识自我保护和自我修复的一种手段。”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为简一出现的行为做着合理的解释。 司伯青感到怀疑,毕竟如果希音对自家的条件不满意,要找其他的身份也不至于找……“找个死刑犯的身份重新开始?”这样的身份选择确定是想重新开始? “潜意识的选择有时候不能以我们正常的逻辑去理解,尤其现在病人的思维处在较为混乱的状态,”医生继续分析道,“她选择死刑犯的身份,你说她还说出了一个具体的人名,如果她说的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那很有可能是她无意中在哪里看到然后记忆留存在大脑里,她自己却不知道,之后她还可能将自己看到的信息进一步扩展,说出自己住的地方,认识的人,这些可能听着挺不可思议,但是现实中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以前新闻里也有过相关的报道,有些人突然生了场病就说自己是谁谁的转世之类的,有些我们用现在的科学的确还无法解释,有些则是被确认了其实就是大脑记忆的一个骗局罢了,你以为你不知道的那些事,其实你都见到过,或听说过,不过是你忘记了。”医生说了一大段,稍稍停了停,休息一下缓口气继续道,“如果她说的这个人在现实中并不存在,完全是她臆想的,那我们反而要注意了,这可能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因为死刑犯最终的结局便是死亡,这可能是正她想走向的结局。而她开口和你说了自己是死刑犯这几事,很有可能是她的潜意识里在向你求救。” 听医生说了一堆,司伯青的疑惑好像是减少了些,但是身上的负担却感觉沉重了许多。最重要的是,他该怎么回去和爸妈解释,毕竟他自己理解起来都困难重重。 司伯青正一边纠结一边往病房走去,路过护士台,听到几个小护士正在谈着话,原本也没什么,冷不丁的听到个名字,让司伯青立刻停了下来。 “这个莫简一实在是太坏了!”护士甲坐在护士台上愤愤不平的说道。现在正好是中午吃饭时间,没什么人来护士台,她也算是忙里偷闲刷了会儿手机微博。 “怎么了怎么了,”护士乙凑了过来,看到护士甲的微博界面,说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好像是产后抑郁症是吧,一直没走出来,其实也挺可怜的。” “没有,后来她丈夫、婆婆都出来辟谣了,根本不是产后抑郁,她就是有暴力倾向,生育前就对丈夫大吼大叫,还虐待婆婆和公公,什么家务都不干,好吃懒做,最最可恨的是她还虐待孩子,都说虎毒不食子,那可是她自己的小孩呀,她也下的去手!”护士甲愤愤不平的说道。 “真的假的?”护士乙有点怀疑。 “真的吧,”护士甲说,“我看网上很多人都这么说,上次她丈夫开直播有粉丝问他也没有否认。” “她丈夫还开直播?”护士乙对这个举动有点不理解。 “对啊,”护士甲理所当然的点头解释道,“他想给自己死去的女儿立个长生牌位再塑个金身供奉着,这样他的女儿也能好能早日投胎,投个好人家。”护士甲正对着自己的手机上刷到的信息感慨不已,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帅哥杵在一旁听着,不免被吓了一跳,但是由于对方的一张脸,这点惊吓又很快被惊喜取代,护士甲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微笑着询问,“你好,是需要什么帮助吗?”声音也是甜美的少女音。 司伯青到还真需要她的帮助,于是便不客气的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个莫简一,是这个名字吧?”他应该记错,之前林希音在病房里和他说的正是这个名字,或者是同名同姓?司伯青也不是很确定。 “额……对。”完全没想到帅哥问的这个问题,护士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那个,”司伯青挠了挠头继续问道,“是哪几个字,有相关的报道吗?” …… 护士甲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帅哥对她无意中说的八卦这么执着,但这一点不影响她为帅哥热心科普。于是在护士甲声情并茂的描述中,司伯青对莫简一有了大致的了解,当然一切信息的来源还有待商榷,但这不影响司伯青的个人判断。 第6章 鱼片粥 【莫简一被判死刑立即执行真是大快人心!】 【据同一个小区的邻居说当时那个孩子被虐待的可惨了,妥妥的死不瞑目!】 【无法原谅虐待孩子的人,心理有病自己去死啊,为什么要虐待孩子!】 【最毒妇人心!】 【可怜的孩子啊,苍天有眼,这个毒妇已经被执行死刑了吧,真希望真的有十八层地狱,所有炼狱酷刑都给她来一遍,不对,是无数遍!】 司伯青翻看了一下微博视频下的评论,清一色的都是骂莫简一的。 “这件事最近很火吗?”司伯青低头继续刷着评论问护士甲。 “对啊,”护士甲点头,“当时这件事爆出来的时候就上了热搜,法院一审就判了死刑,简直大块人心,后来就没有后续了,前天好像是犯人被执行死刑的日子,于是这个虐待杀女案就又被翻了出来,电视新闻这几天放的也大多都是这个案件的回顾与评论。” 对于这件社会热闻完全没听说的司伯青难得感到汗颜,不过心里也松了口气,不由的想:如果这事这么火,那希音莫名奇妙说自己是莫简一到也算是有迹可循了,就像医生说的,可能是希音无意中在新闻里看到的,然后现在意识混乱,把自己当成了莫简一。 这么想着的司伯青脚步略显轻松的回到病房,推门进去就看到林希音还保持着自己离开时的动作,安静的坐在床上看着鱼片粥出神。 司伯青脚步一顿,随即又装作轻松的样子来到林希音的床边坐下问道,“怎么不吃,是不合口味?” 简一听到声音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看到坐在身边的司伯青有点不习惯,因为感觉他靠的太近了。 “没有,粥很香。”虽然不习惯,但简一还是真诚的回答了司伯青的问题,然后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吃了起来,毕竟是人家特意为她去买的,总要尝尝。 虽然已经放了一段时间了,热气早已消散在空中,但一口粥下肚,身子还是立刻感到了滋养,原本还不觉得饿的身体在一刻仿佛恢复了知觉,饥饿感席卷全身,叫嚣着给大脑发出“继续,我还要吃”的指令。 虽然没什么求生欲,但是如果注定要死,最好还是不要当饿死鬼吧。保持着这个想法,简一认真地吃光了整碗鱼片粥。 执行完光盘行动的简一最后还和在一旁看了她吃饭全程的司伯青道了谢。 “会说谢谢,还挺真诚。”司伯青看着林希音和过去明显的不同,忍不住想,“这样的转变也不能说完全的一无是处吧。” 简一说完谢谢,看司伯青还继续看着自己,不禁想是不是自己的道谢太敷衍?或者,他也想吃?简一看着被自己吃干净了的保温桶,里面真的是一滴剩粥也没留下,不由的感到尴尬,并开始自我检讨起来,是不是自己吃的太多了? “我吃完了,”简一尴尬的说,“你要是饿了,我……给你点外卖?” 司伯青看着简一的脸上飘起一抹红色,觉得新鲜:这是不好意思了?于是恶作剧心起,状似无奈的说,“这家店都是预约制的,没有外卖业务。” “那我给你做?”简一说。 本来不过是逗逗她,没想到得到这么个意料外的答复,司伯青好笑的问,“你给我做?”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给他做西北风吗? 没料到莫简一竟然态度认真地点了点头,“恩,鱼片粥做法不是很难,材料买来就能做,很快的,就是我做的可能没有你买的好吃。” 司伯青看莫简一的样子还真不是说说而已,大有他如果点头,她真的要去做的架势。司伯青不由的收起了点玩笑的态度,“你知道做法?” 莫简一点点头,“之前常常做。” “之前”这两个字司伯青玩味的品了品,显然她说的不是林希音的之前,毕竟他这个妹妹挑食又多事,再好的食物到她那里都要被吐槽几句,那么她说的是莫简一的之前? “为什么常常做,你喜欢吃鱼?”司伯青问道。 喜欢吗?简一还真的回想了一下之前常常吃鲫鱼的日子,一股子鱼腥味似乎萦绕在整个口腔,刚刚喝下去的美味鱼粥这一刻突然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简一摇了摇头,“不喜欢。” “不喜欢为什么还常常做?”司伯青不解的问。 “下奶。”简一淡淡地回答。 司伯青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简一说的什么,等到他意识到简一说的是哪两个字,代表什么意思的时候,难得的局促感笼罩了司伯青全身,反观简一倒是一副坦然不尬的样子。 司伯青看着面前的林希音,不由得想:自己这个妹妹,现在竟然连下奶都能毫不尴尬的说出来,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是病情又加重了? “你……很爱孩子?”司伯青原本想问你是不是很爱自己的小孩,但考虑到他刚刚刷了一堆莫简一虐杀自己女儿的评论,便改了说辞,毕竟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哪里刺激到对方了。 简一听到司伯青的问题也是一愣:孩子。似乎已经是个好远的词了。 对啊,她有个女儿。 她杀了自己的女儿。 她,是个死刑犯。 简一低下了头,这是她之前在牢里经常做的动作,也是她在法庭上唯一做的动作,这是认罪的动作。 她有罪,杀人罪。 “他们说我杀了我的女儿。”简一低着头说。 “他们?”司伯青疑惑的问。 “赵淮则,”简一念出一个名字,“还有我婆婆,公公……”简一喃喃道,还有好多人,陌生的邻居,指指点点的路人等等等等,所有人都说她杀了自己的女儿,那么她应该就是杀了自己的女儿吧。 司伯青重复的念着赵淮则的名字感到有点熟悉,怀疑是不是自己刚刚又看到过,于是掏出手机搜索了一番,果然看到一篇报道里有写。这个赵淮则正是莫简一的丈夫。 第7章 你相信我? “那你自己呢?”司伯青收起了手机,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询问道。 简一疑惑的抬头,“我自己?” “对啊,”司伯青点点头,好笑的问,“有没有杀自己的女儿不应该当事人自己最清楚吗?怎么反要别人告诉你?” 简一似乎被司伯青说服了,歪了歪脑袋回忆,“我……好像是杀了的。” “怎么杀的?”司伯青继续问道。 简一继续想,这一次想的时间更长了,“好像……是闷死。” 一连两个好像,都是不确定的词。司伯青回忆了之前看的报道,里面的确有描述虐杀案的相关情况,但也只是大概,模糊的说莫简一长期对女儿实施虐待,但怎么个虐待法却没有写明,而对于被害人的死亡原因也只是写了闷死,没有更多的细节,可能这些新闻报道也不能写的太详细。 所以林希音才会用好像,毕竟不是真的当事人莫简一,怎么可能真的了解虐杀过程呢。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司伯青更加确认了医生之前说法的正确性,林希音应该就是无意中看到莫简一的相关报道,然后把自己代入,当成了对方。 另一边的莫简一却陷入了回忆中,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回忆过当时的那段记忆了,事实上,事发后她就没有再回忆过,所有人包括警察过来询问当时具体细节时她都是沉默以对,后来的细节应该都是她的丈夫、公婆提供给警方的吧。 在之后的提审里,出现了一些行为描述,她其实也都不记得自己做没做过,但是既然被说出来,应该就是有吧。所以最后警察、法官问她做没做,她都点头当做承认,反正自己也不想活了,活着好累啊。死了就能去陪自己的女儿了,不知道在地下,女儿看到她会不会认她。应该不会吧。毕竟丈夫说她总是在虐待女儿…… “要不要去看看?”司伯青的声音打断了莫简一的回忆。 莫简一看不明白眼前的人,现在她都听不懂他的话了。 “你说什么?”莫简一犹豫的问道。 司伯青笑了笑,一脸的真诚,不像是逗她,把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我说:要、不、要、去、看、看?”司伯青说的很慢,一字一顿,像是怕她听不清似的。 “去哪里?”莫简一还是不确定司伯青的意思。 “犯罪现场,或者说,你的家。”司伯青说道。 莫简一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司伯青,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你相信?”从刚刚司伯青回来开始莫简一就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司伯青竟然接受了她是莫简一这件事,一点怀疑都没有,这……正常吗?莫简一想,一般不都会觉得自己是在胡言乱语吗,说自己不是自己,是其他人。一般人都不会当真吧。 可是事实又摆在眼前,司伯青说的话都是在承认她就是莫简一的前提下说的。虽然莫简一是想让对方接受自己是莫简一不是林希音这个现实,但是,对方真的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她反倒是不知所措了。 “你相信我是……莫简一?”简一又问了一遍。 “恩,”司伯青点点头,顺着莫简一说道。想到医生给的建议,尽量顺着病人来,让她自己发现漏洞,毕竟别人说一万遍你错了,你一定听不进去反而还可能产生逆反心理,更加认定自己是对的,只有自己认识到问题才会真正的主动去解决问题。而现在司伯青做的就是让林希音自己发现漏洞。 “为什么相信?”简一不明白,“一般不都是觉得我疯了吗?” 司伯青竟然觉得说“我疯了”的林希音有点憨憨的可爱,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手下柔软的触感,带回了略微久远的记忆。 可爱,他有多久没觉得林希音可爱了呢?司伯青忍不住回忆,小时候的希音小小的,软软的就和糯米团子似的,看着就是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别提有多软萌了,简直就是人见人爱。可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林希音变了,变得……不再去想那些不愉快,司伯青笑着说道,“那你疯了吗?” “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是林希音,不是你妹妹,我是莫简一。”莫简一说道。 “收到。”司伯青说,全盘接受了简一说的话,并且继续抛出橄榄枝询问道,“所以,莫小姐,要不要回去看看?” 其实直到莫简一坐进车里也没想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现在的模样。但是身旁认真开车,并且提醒她要系好安全带的司伯青又是如此的真实。 “我们就这么跑了没关系吗?”莫简一忍不住问道,他们都没办理出院,就这么走人了,会不会不太好。 司伯青轻笑出声,“怎么这么乖,”真要是杀了人的死刑犯哪还会顾虑这些。 “没事的,已经和医生护士都打过招呼了。”司伯青睁眼说瞎话的安抚道,不带一点慌的。 完全不了解司伯青为人的简一还真以为他都打好招呼了,也就放心了,虽然对司伯青说她乖这样的形容略有不满,但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于是简一干脆就闭了嘴沉默了。 简一本来还想给他指个路什么的,结果由于司伯青开车实在是太过流畅沉稳,再加上车座很舒服,车内空气循环中还带着一股木质清香,让人觉得特别的放松,导致简一在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当简一醒过来,司伯青的车才刚熄火,只能说这时机掐的实在是准。 “这里不能停车。”简一看了看停车周围的环境,下意识的提醒道。 司伯青一愣,随即想到刚刚的确在转角处看到了一块竖着外来车辆禁止停靠的牌子,“还以为你睡着了。”司伯青下了车,“这里停的方便。” “会被罚钱。”简一提醒,这个小区安保措施比较落后,毕竟是老旧小区,而停车这块都是物业在搞,还组织了人在小区巡逻,遇到外来车辆还真的会去收钱,但是鉴于小区实在是车位紧缺,对物业的这种做法,小区业主也没人提出异议。 “没事,不差那点。”司伯青不在意的说,于是简一也不再继续劝说了。 第8章 鱼丸面 “还记得往哪儿走吗?”司伯青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简一也没多想就点了点头,环顾了一圈四周,虽然已经隔了一段时间了,但是回家的路她总是记得的。“走这边。”简一说着就走向了其中一幢楼。司伯青不置可否的跟在了她身后。 “怎么不坐电梯?”见简一走进了居民楼就往楼梯间拐,司伯青忍不住问道。 简一一怔,踏向楼梯的脚也收了回来,看着不远处的电梯感到有点意外,“我不知道有电梯了。”简一喃喃的说道。 主要是莫简一被抓之前这里还没有装电梯。更早前大家也不是没有提出过要安装电梯,可一楼住的一位大爷死活不同意,给的理由也很简单,装了电梯后一楼的房子性价比就低了,卖不出好价格,而且安装电梯后必然会带来一定的噪音,对一楼住户的生活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所以如果一定要安装电梯也行,那就补偿他的经济损失。于是安装电梯这件事就这么被无限期搁置了下来。 所以,一楼的大爷终于同意装电梯了?简一带着疑惑走进了电梯,司伯青也走了进去,站在数字按钮旁问身边的简一,“几楼?” “5楼。”简一说出楼层。 “住顶楼啊,”司伯青略带轻松的和简一说道,“视野想必还不错。” 简一想了想,记忆中似乎只有刚住进去的时候有欣赏过几次窗外的风景,后来自己越来越忙,每天似乎总有做不完的事,自然没有闲情逸致,也没有时间去看窗外的风景了。而记忆里残留的关于风景的画面似乎也变得模糊不清了。 “好像没什么风景。”简一回答。司伯青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电梯很快就到了5楼。还是简一先一步走出电梯,司伯青跟着走了出来。 一梯两户,是个很简单的二选一的选择题。所以是哪一家呢?司伯青等着简一的答案。 简一没有犹豫来到门口朝西的那一家,但到了门前却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司伯青上前一步询问道。 “我没有钥匙进不去。”简一说,还真是朴实无华的回答。 “还真是,”司伯青跟着皱了皱眉,一副很认同简一的样子,“白跑一趟了。”司伯青叹息着,好像还挺遗憾。 明明感到遗憾的应该是简一才对,结果司伯青表现的比她本人都夸张,虽然简一不知道他在可惜什么,但是毕竟人家车开了一路,结果到了目的地还直接吃闭门羹,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作为当事人的简一还是感到了抱歉,处于愧疚的补偿心理,简一小心翼翼的提议道,“要不我请你去吃点好吃的?” “好啊,走吧。”司伯青很快就恢复了愉快的心情,似乎刚刚的抱怨完全不存在。这次他走在前面率先进了电梯,简一跟在他后面。 两人从楼里出来还挺幸运,物业巡逻的人员还没有过来。但是大气的司伯青依旧毫不在意的把车留在了原地。简一想到之后去的地方也不方便停车,便也不再劝司伯青挪车了。 简一带着司伯青出了小区径直走了一小段距离,进了一家略显老旧的店。坐在店里司伯青看了看店里的装潢,人家根本就没有装潢,斑驳的墙面被厨房里飘出的热气熏得有些潮湿,店里面积也不大,就放了三四张小方桌,其中一张桌子上还堆放着蔬菜、面皮等食材,剩下的桌子加起来约莫只能坐下十几个人,虽然现在的时间并不是吃饭的点,但店里还是挤满了人,估计是店家手艺不错,不然也不会如此的生意兴隆。但无论如何这里都不像是过去的林希音会去的地方。 “怎么会来这里?”司伯青问道。 “这里老板做的鱼丸面很有名,”简一认真的介绍道,“之前不是有一个很有名的美食博主也过来拍过视频,新闻上也有报道过,虽然这里看着不起眼但也算是附近有名的网红店了。” 上过新闻,见过听过就记得了。司伯青听简一说了一遍便理解了,还自动把简一选择这家店的行为合理化了。 “35、36。”老板娘在厨房的窗口喊叫着号码。 “这里。”简一伸出手晃了晃,一个胖胖的阿姨便端着两碗面走了过来,“你们的鱼丸面。”胖阿姨满脸的笑意,看着就很亲切。 “谢谢。”简一说完,从一旁的筷桶里抽出一双一次性的筷子,拆了外包装,将原本合为一体的筷子轻松掰开,然后反复刮了刮毛刺,再将筷子递到司伯青的面前。 对于简一的贴心举动司伯青感到意外,但也只是犹豫了0.1秒,他就装作没事人一样的接过了一次性的木筷子,没让简一发现他的惊讶。 “怎么样?”等司伯青吃了一口面,简一才问道。 “不错。”司伯青说。其实这家店的口味只能说一般,真要说起鱼丸面还是潮州的一家店做的口味最好吃,就连之前齐悦斋做生滚鱼片粥的厨师做的鱼丸面也比这里的好,但是司伯青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笑着肯定了简一的推荐。 果然听了司伯青的评价,简一还挺开心的,拿过桌上的醋瓶,可惜不巧瓶子里装的醋正好用光了,不得已简一便站起来拿着醋瓶去找老板娘,走的时候把手机放在桌上。 手机屏亮着,几条新闻更新发出了叮咚的提示音。司伯青拿起手机查看,看到简一还未退出的界面,竟然是一条房屋买卖的信息。 仔细看这个房屋的地址还挺熟悉,他们刚刚正是从那儿离开。界面的留言区有几条留言还挺醒目: 【这屋子是不是之前虐杀女婴案的那间?】 【天啊,是凶宅啊!】 【会不会半夜有小孩的哭声,太恐怖了吧。】 【现在都是科学社会,哪里来的封建迷信!】 【卖不出去吧,毕竟本身这个小区就是老破小,现在死过人更加卖不掉了吧。】 所以,她才会知道房子的具体地址。司伯青刷着留言想着,原本他还觉得奇怪,这下就说得通了,原来是做了功课的。 司伯青笑着将手机锁屏,在简一拿醋回来前将手机放回原位。 第9章 看房 简一拿着装满了醋的小瓶子回来坐下,给自己的面里加了些醋并礼貌性的询问司伯青是否需要也来点。 司伯青摇了摇头,但是对简一的这个举动还是有些好奇,“你的口味……有点重?” 简一想也没想就回答到,“也还好吧,之前怀孕的时候养成的习惯,不管吃什么都要加一些,不然容易吐。” 加好醋的简一吃了口面,却皱起了眉。 “太酸?”一看简一的表情,司伯青就猜到了大概。刚刚看简一回答的自然,还挺像那么回事,但明显说是一回事,事实是另一回事。不习惯咸口重味的身体哪儿会说变就变呢。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简一的确是被酸到了。因为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脸,她便总是忘记自己此刻并不是自己这件事。她习惯吃东西放醋,但不代表林希音的身体能接受她的这个习惯。 简一皱着眉,苦着脸,又吃了一口。 看着简一一副仇大苦深的模样,司伯青好笑的劝慰道,“吃不惯就不要吃了。” 简一摇了摇头,拒绝道,“太浪费了,吃几口习惯了就好。” 司伯青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怔怔的看着简一。他认识的林希音绝不会因为怕浪费而勉强自己去吃完一碗不好吃的面。 事实上,家里最浪费的就是林希音,吃饭极其挑食,光是为她家里厨子就换过好几个,但还是不能让这位大小姐满意。也就他们家钱多,能由得的她霍霍。所以现在说着不能浪费的林希音才让司伯青感到不可思议,他不由的思考这样的行为转变究竟是好是坏。 司伯青略有所思的拿出手机联系了几个朋友,发完微信才继续吃起了鱼丸面,时间久了,面就有点驼了,但是鱼丸的口感还是很q弹嫩滑。吃完面,刚刚联系的人也有了回复,看完消息,司伯青笑着继续等林希音把面吃完。 两人从面馆出来,走了一段全当饭后消食,步行到停车的地方,那里已经站了几个大妈在等着了,看这架势,简一自然明白了,是物业巡逻的那些人,看来最后还是没有逃过被罚款的命运啊。 看司伯青和简一走过来,几个大妈的眼睛亮了亮,头上似乎有个隐形的小雷达自动判断出他们应该就是违章停车的当事人,几人正要上前好好教育一番,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竟然早司伯青他们一步来到了那辆车的位置。 “这辆车不用管,是我带来看房的。”男人喘着气和几位大妈解释道。 “看房,你是说5楼那家?”其中一个大妈立刻反应过来,神神秘秘的问道,看着样子应该压低了声音说的话奈何她本身就是个大嗓门,身边的人,包括不远处的司伯青和莫简一都给听了个明白。 其他几个大妈听了,眼睛又亮了亮,就跟个小灯泡似的,把男人围了起来,叽叽喳喳的开始打听了起来。 “小沈啊,那房子还真有人买吗?” “价格怎么样呀?” “买家是外地的吧,是哪儿的呀?” “当然是外地人啦,本地的谁会买呀,毕竟死过人的。价格再低也不买。” “也是,那他们知不知道这房子死过人呀?” “哎呀,想想都可怜,那么小的孩子。” “就是,怎么说都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忍得下这个心呦!” “我看那男的也不是好东西,真要是深情怎么那边人死了,这边就要卖卖房子,偏偏我闺女还对他迷的五迷三道的,说他是太深情了,怕睹物思人,唉!” “就是就是,我听说那男的现在在网上好像还挺火,很赚钱呢!” “是嘛,我也看新闻了,好像那女的前不久已经被判死刑执行了吧。” “对对对,这几天新闻都在说这个,哎,那男的怎么赚钱了?” “好像是直播吧,我也不知道,都是听别人在说,现在阿猫阿狗上个网好像都能赚钱。” 小沈看着把自己围得水泄不通的几个大妈们自顾自的说开了,自己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不得已被迫听了一堆的八卦小道消息,正在想脱身的法子,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也听得起劲的司伯青,就是他旁边站着的姑娘脸色不太好。但是小沈也顾不得这么多,便硬从大妈堆里挤了出来,跑到司伯青跟前。 “你好你好,”小沈连连打着招呼说道,“请问是预约看房的周先生吗?” 司伯青点点头。简一则是疑惑的看向他。司伯青也不在意和小沈攀谈了起来,“现在能直接看吗?” “可以可以,这边请。”小沈带着路往楼里走去。 司伯青朝简一笑笑,解释着说道,“找人联系的,来都来了总要进去一趟看看吧,不然多可惜。” 简一一脸复杂的看着司伯青,跟着走进了楼,对于路过那群大妈身边时,两人都是默契的竖着耳朵漠视的与其擦肩而过,可惜这次没有听到更多的信息。 再次进入电梯,直达5楼时,简一的心情难免有些晦涩难掩。但等小沈掏出钥匙,打开门邀请他们进屋时,简一的心还是不由的跳动的激烈了起来,就连寻常的空气,在她踏入房间时,仿佛一下子稀薄了起来。 房屋的布置一如当初。 当初她离开时的样子。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她离开时就被按下了暂停键,屋里早已没了人住的痕迹,在阳光下自由飘荡着的尘埃,以及家具上披上的灰尘也都印证了这一点。 “这里很久都没人住了吧。”司伯青站在房子的中央四周环顾了一圈,直接问小沈。 小沈走上前回答道,“是的,房东从去年3月开始就搬离了。” “3月。”司伯青回忆着自己前些时间了解到的信息,看向身边的人,似乎莫简一就是去年3月被捕的。 对于小沈的这个答案,简一似乎并不觉得奇怪。她先是去厨房看了看,毕竟那里是她待得时间最长的地方,每天买菜洗菜做饭,那个最熟悉的所在,此刻竟然感到些许的陌生。 第10章 婴儿的哭声 简一离开厨房穿过客厅,来到卧室门口,此刻门还是掩上的状态,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竟然感到微微的颤抖,没来由的恐慌席卷全身,里面,里面就是她闷死女儿的房间。这个认知让简一害怕了起来。 “门没锁。”看简一站在门口半天也没推门进去,小沈好心的提醒道。司伯青则是站在简一的身后看着,默默的没有说话。 因为小沈说的话,暂时让简一从沉浸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虽然呼吸还是有些急促,但比一开始好了许多。 简一深吸了口气,转动了门把手,听到弹簧锁发出的很轻微的一声“嗒”,门被打开了。 屋子里很暗,因为窗帘把窗户遮的严严实实的,一点光亮也透不进来,就像个漆黑的牢笼,沉闷、压抑。 明显小沈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快步上前,走到窗前,“刺啦”一声便把窗帘扯到了一旁,阳光立刻倾泻了整个房间。 小沈还贴心的把窗户打开,新鲜的空气立刻溜了进来,与房间里原本陈浊的空气混合,互相拉扯排挤了起来。 “这里是主卧。”或许是考虑到这里就是发生了命案的房间,小沈并没有过多的介绍,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立刻退了出去,想带两人去其他房间看看。 但是简一并没有离开,而是有些呆滞的站在主卧的床前。司伯青则是依旧站在主卧的门口也不进去,就是在门口看着站在房间里的简一,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简一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那张床,她清楚的感到自己的手很沉很重,就和那天一样。 那天,简一怎么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开始那一天的,一切的记忆似乎都是模糊的,所有的记忆都是黑色的,她的眼睛仿佛被黑色的布给蒙了起来,什么都看不见。 光是慢慢透进来的。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光一点一点的照亮了眼前的画面,那个时候的她好像刚睡醒,但她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站在床边,而她的手里拿着一个枕头。 她呆呆的站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宝宝安静的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动静,平常宝宝应该早就哭闹不停了,可是那天宝宝很乖,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而自己就这么站着看着宝宝。然后她就听到了一声尖叫,“你做了什么!” 简一感觉到自己被推到了一边,平日里什么事都不做的婆婆,总说自己没力气,体虚无力的婆婆把她推到了一边。 “这不挺有力气的吗?”那个时候简一想的竟然是这些,她自己都感到奇怪。 “你这个凶手!”简一听到婆婆大喊大叫,“杀人啦,杀人啦!”叫骂声引来了丈夫,以及邻居。 可简一完全不知道婆婆在喊叫什么,杀人啦,谁杀人了?谁被杀了? 简一就这么看着婆婆抱着自己的女儿在那边手舞足蹈,然后她看到了自己的丈夫看着自己,那个表情,简一看不懂,她也来不及懂,房间里一下子涌进来好多人,对着她指指点点,他们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是简一听不见,她只听到嗡嗡声,似乎有成百上千只苍蝇在自己的耳边飞着,很吵。 不知过了多久,警察来了。然后,简一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再然后她从警察的询问中知道了:她似乎把自己的女儿闷死了。 回忆在此与现实重合,简一看着自己此刻空空如也的手,上面没有拿着枕头,而床上也没有她女儿的尸体,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在简一耳边炸开,清脆、急促,响亮。 简一立刻转头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婴儿的踪迹,可是她刚刚的确听到了呀。简一转身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司伯青,着急的走到他面前问道,“你听到了吗?” “什么?”司伯青看着简一问道。 “怎么了?”听到简一询问的声音,小沈以为是有什么事便走了过来。 “声音。”简一简短的回答。 “什么声音?”司伯青挑了挑眉看着简一没有回答,小沈则是疑惑的问简一。 “哭声,”简一回答,又立刻补充解释道,“婴儿的哭声。” 听到简一说的,小沈的嘴惊成了一个弧度,下意识的瞧了瞧主卧的四周,喃喃的否认道,“不、不可能吧。” 简一没有理小沈,便走了出去,可是房子就那么大,一目了然,根本就藏不了人,更何况是个哭闹的婴儿。简一快速走了一圈,身后跟着一脸惊慌的小沈,司伯青则依旧站在原地,看着简一从主卧跑出去转了一圈又走了回来。 “我听到了的。”简一边走边找,喃喃着说道。她明明听到了的。小沈跟着也重新回到了主卧,看着简一有点魔怔的样子,他不由的靠近了司伯青,低声问道,“她没事吧?” 见司伯青没有回答,小沈忍不住自言自语的说道,“不会真有什么声音吧?我没听到呀。” 简一依旧在主卧里四下查看着,但也只是看,她并没有伸手去碰触房间里的东西,直到她来到床头柜前。 床头柜上孤零零的放着一个相框,还是背面朝上的模样,因此也看不到相框里的照片。 简一看着相框,缓缓的伸出了手,她的动作很慢,仿佛两者之间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永远都无法彼此接触。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的手终于碰到了相框,仿佛是被电了一下,简一的手立刻缩了回去。 简一看着就在眼前的相框,感受着自己微微发麻的指尖,毅然决然的重新伸出了手,这次她的动作很迅速,好像就只花了1秒,她就拿起了相框。 一张可爱的宝宝的相片出现在简一的眼前。 宝宝,是她的宝宝。 简一一手拿着相框,一手捂着自己的嘴,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 “这,这是怎么了?”小沈看着眼前女生突然流泪的这一幕突然感到有点毛骨悚然,他忍不住问站在一旁的司伯青。 第11章 女儿 简一看着自己手中的相框,相片里是自己女儿百日宴的相片。照片是她趁着女儿睡着的时候拍的,因为醒着的女娃娃闹腾的很,一会儿翻身一会儿打滚,拍的照片不用p就都是高斯模糊的,所以她只能趁女儿睡着了抓紧时间拍一张,安静睡觉的女儿闭着眼粉嘟嘟的很可爱,看一眼就让人的心都融化了。 她是那么的爱自己的孩子啊! 可正是她自己亲手闷死了自己的孩子! 简一看着照片,眼泪先是一滴一滴,之后就再也止不住了的接连往下淌,一起跟着止不住的是她的声音,一开始只是无声的哭泣,后来是轻微的抽泣,但声音的开关一旦打开就再也控制不住,从默默抽泣到声嘶力竭也不过短短的几秒钟。 “她、她怎么了!”小沈看着眼前的女生突然哭的和死了孩子似的,不禁感到害怕,尤其之前她还神神叨叨的说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不能细想,不敢细想的小沈一脸惊恐的问着司伯青,不敢上前去查看情况。 司伯青看着大哭的简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时也陷在自己的情绪里,直到小沈打着颤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才回过神,随即轻松的开着玩笑问一旁的小沈,“她刚刚是不是说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恩。”小沈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听到了。”司伯青轻声说道。 “听到什么?”小沈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听不懂人话了起来。 “哭声啊,婴儿的哭声。”司伯青状似神秘的对小沈说道。 “是、是吗?可我什么也没听到啊。”小沈听完司伯青的话觉得自己连话也都开始慢慢不会说了,或者说是他现在连完整的说句话都感到有些困难了。 “我听说这屋子原先的女主人好像被判了死刑,前几天已经被执行了。”司伯青压着嗓子说道。 小沈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他的大脑此刻仿佛已经无法思考了,完全跟着司伯青说的转。“是,是吗?” “你说这是不是有点像那个?”司伯青问。 “哪、哪个?” “鬼上身啊。”司伯青刚说完,就看到小沈颤颤悠悠的掏出钥匙把它放到自己手里。 “周、周先生,我突然想到还有事,不、不能陪你们继续看房子了,钥匙留给你们,你们看完了,把钥匙放门外地毯下面,我空了回来拿。我先走了。”最后四个字说完小沈人已经跑到门口了。 看着房屋中介溜得无比的迅速,司伯青不由的感慨了一句,“胆子真小。” 司伯青转身又看向已经哭得跌坐在地上的女生。她的哭声很刺耳,很难听。 对于哭泣的林希音他很熟悉。每次大小姐想要的得不到时她就会大吵大闹,哭泣自然也是她的手段,女孩子嘛,似乎哭一哭,总能引起周围人的不舍,也因此总能达到她的目的。 距离上一次林希音大哭其实时间并不是很久远,司伯青记得她当时为了个男生瞎胡闹,从前他都不管她的私事,只要事情不是闹得太难看以至于无法收场,他总能帮她把烂摊子收拾好。但是那天林希音实在是闹得太过分了,于是他才关了她的禁闭。她当时在房间里又哭又闹得,阿姨送上去的饭菜也都被她扔了出来。司伯青当时也是真的动了怒,加上父母不在,于是他对林希音的吵闹直接冷处理,最后听了1个多小时的鬼哭狼嚎,别墅才恢复安静。 司伯青记得当时林希音的哭声并不比此刻的低,音贝比现在甚至还高些,当时简直是魔音绕耳,毕竟林希音每次哭也都是以折磨他人为目的之一,所以司伯青从不觉得哭泣的林希音有任何的我见犹怜。 可是今天的林希音却给了他心疼的感觉,他从对方的哭声中甚至能听到灵魂破碎崩塌的声音。 曾经,他也有过那么的至暗时刻,差别只不过是他灵魂的破碎是悄无声息的,没有任何的哭声做指引。 这一刻,司伯青忍不住怀疑,这个哭泣的女生真的是林希音吗?还是说,她真的是莫简一? 这个念头刚起,司伯青便自己笑着否认了:她自然不可能是莫简一。这世上哪有什么借尸还魂。他也真是魔怔了。 如此这般想着的司伯青款步上前走到了林希音的面前,看着哭得泪眼婆娑的妹妹抬着一双泪眼看自己,似乎没认出自己的样子。 “知道我是谁吗?”司伯青忍不住问她。 莫简一看着眼前司伯青的脸,她知道他,他是林希音的哥哥。可是她是莫简一呀,她不是林希音,她是莫简一,她只是这个孩子的母亲。 莫简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拿着相框的手费力的抬了起来,她将相框里的照片指给司伯青看,她告诉他,“这是我的孩子,小茉莉。”莫简一说着孩子的小名,“她生下来的时候医院外的茉莉花开的正盛,就给她起了小名,叫小茉莉,我的小茉莉!”莫简一拉着司伯青的手臂问着他,泪水已经在她脸上留下明显的泪痕,可眼泪依旧源源不断的从她眼中落下,她似乎想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在今天哭尽。 没有等到司伯青的回答,莫简一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的小茉莉可可爱了,她是最漂亮的,是我,”说着说着,莫简一忍不住的拍打起自己起来,“是我杀了她!我怎么这么坏,我是不是有病?”莫简一拉着司伯青问,“我是不是有病?不然,我怎么会杀了我的女儿,我那么爱她,我怎么舍得离开她,那是我的女儿啊!我怎么会杀了她!我杀了她!我杀了自己的女儿……”莫简一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轻,似乎真的是用尽了身体所剩的全部能量,最终莫简一在对自己深深的自责和自我质问中昏了过去,手中紧握的相片也随着她手部力量的丧失而摔落到了地上。 司伯青看着倒在自己怀里昏睡过去的林希音,“希音,这又是你的新手段吗?”司伯青的声音很轻,没有人回答他,这个疑问最终消散在了空气中。 第12章 共识 简一再次醒来,便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医院的病房里。刚睁开眼便看到的明晃晃的白炽灯照的人眼睛疼。闭了闭眼再睁开,灯光依旧刺目,但自己的接受度却好了许多。也可能是由于长时间哭过,简一的双眼此刻酸涩的厉害。 “要不要滴点眼药水润一润?”轻快的男声从耳边传来,简一转头边看到坐在一旁的司伯青。 简一张了张嘴,发现喉咙也干的厉害,便又合上了嘴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表达不需要。 “配都配了,别浪费。”谁知司伯青刚刚的询问只是礼貌性的告知,之后他便不管简一的意愿,直接上前,给她的眼睛就来了两滴药水。 简一被司伯青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当冰冷的液体滴入眼眶带来凉凉的刺激感,她才后知后觉的闭了闭眼,药水便顺着眼睛的缝隙流淌了下来,就像是一个无声哭泣的洋娃娃,有一种异样的凄美感。 看着像是被药水滴哭了的简一,司伯青难得觉得有趣的停了手,说不上是什么心理,他扯了一旁的椅子椅背冲着病床,双手靠在椅背上支楞着自己的脑袋,静静的看着简一。 简一闭了会儿眼睛,等药水的冰冷感散去,才慢慢睁开眼,经过眼药水的滋润,眼睛看东西还真的清澈了许多。简一又眨了几下眼睛,适应了眼睛的水润感,转头看到了坐的离自己又近一些的司伯青,随即又想起之前自己在他怀里大哭,之后好像还昏过去的那些记忆,不免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又将头转了回去。 两人就这么安静了许久,最后还是简一忍不住先开了口,主要是她总觉得司伯青在看着自己,即使自己闭上眼假寐似乎也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煎熬极了。“是你带我回来的?”简一这么问着,其实答案显而易见,毕竟当时身边只有司伯青在。 “恩。”司伯青笑着回道,“路上还被交警拦下来了,主要怎么叫你都不醒,他们还以为我带了具尸体,要把我抓起来。” 简一一愣,呐呐的说道,“对、对不起。”她没想到竟然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结果简一这边刚道歉,司伯青就大笑了起来,眼角还因为笑的太过挤出了几滴水珠,“你还真信,骗你的,我们一路回来,顺利的很,什么事都没碰上。” “……哦。”简一实在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骗人的,逗自己很有趣吗?可看司伯青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简一也不知道他乐的点在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说你啊,这么容易被骗可不行。”司伯青止住了笑,温和的说道。 简一又转头看向司伯青,明明他才是骗人的人,这会儿又来装好人,看不懂他。 “毕竟林大小姐要是太人善可欺,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司伯青的声音清冷,但又带着一股独特的诱惑,让人不知不觉中着迷。 简一听着司伯青说的话,不由得怔住了,“我不……” “当然,如果你坚持,你也可以去自首,说你是莫简一,之前的死刑你没死成,然后在用林希音的身体去再死一次?”司伯青在简一之前说道。 简一沉默了,之前她总说自己是莫简一,不是林希音,却从没有真正的想过之后的生活。 是啊,正如司伯青说的,她如此强调自己是莫简一,是想做什么呢?做回莫简一,用林希音的身体再死一次? 死亡,她似乎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但是除了冰冷的针管刺进皮肤,毒液流进身体以外她没有任何的记忆,她甚至没来得及感受到任何和痛苦难受有关的体验就来到了林希音的身体里。 “我不知道。”简一回答。 “那你最好想想,从此刻开始。”司伯青的声音听着很温柔,却又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势。 简一看着司伯青,他也看着她,态度认真,显然刚刚说的这句话并不是玩笑。 “如果你真想死,”司伯青在死这个字这里顿了顿,留足了时间让简一思考,“我们当然阻止的了。” 简一听了司伯青的话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他是不是说错了,一般不是应该说‘我们当然阻止不了’吗?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懂。”司伯青无奈,实在是简一的表情已经把她的想法全部表达了,这点倒是统一,以前的林希音虽然叛逆,到也是什么想法都摆在脸上,也就是没心眼这点,一点都没变。 “我们当然阻止的了,”司伯青耸了耸肩,“24小时监控加人盯梢,只要有钱,自然有大把的人来做,你也可以绝食,但是我们可以直接给你吊水补充营养,”司伯青指了指一旁挂着的盐水瓶,现实永远比口舌更来得有说服力,“当然我们还可以更简单些,毕竟现在医学已经能做到让人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而保持生命体征持续了。” “你说的好像不太合法吧。”简一听了后犹豫的提醒道。 “当然合法。”简一略显天真的问话让司伯青忍不住的嗤笑一声:他的好妹妹呀,“你可能忘了,林氏集团有一整个律师团队来为所有的事善后。” 简一不由的拽紧了手里的被子,害怕的往床里缩了缩。 “所以不管你这里……”司伯青伸手点了点脑袋的方向,犹豫了一瞬,又指了指心脏的地方,“是林希音,还是莫简一,只要你披着林希音的这副皮囊,为了林氏集团的稳固,你都不能自寻死路,明白?” 气场全开的司伯青让简一完全无法反抗,她只能乖乖的缩在被子里,安静的点了点头。 “很好。”看莫简一很配合,司伯青满意的笑了,随即收敛了满身的威严强势,又变回了那个温柔亲切甚至爱开玩笑逗弄妹妹的大哥哥,“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我们现在可以来谈一谈今后的生活了。” 第13章 独生女 “你现在关于自己是林希音的记忆还有多少?”司伯青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问躺在病床上的简一。 简一努了努嘴,扯紧了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回答道,“都不记得了。” 司伯青点点头表示了解,但他的这个接受的姿势却没来由的让简一感到心慌,果然,紧接着他就问她,“那你接下去是要继续做莫简一,还是林希音。” 简一想到司伯青刚刚近似于恐吓警告的话,又委屈又害怕,此刻的她哪还有选择,毕竟司伯青刚刚都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如果她还是继续说自己是莫简一,接下去估计就再也离不开这张病床了。 “我没有她的记忆,扮不好她的。”如果可以简一想把自己缩进被子里不出来,这样就不用面对这一切了。 “不用扮。”司伯青轻笑一声起身,走到简一的身边,温柔的抚摸着简一的脑袋,安慰道,“不用管以前如何,你就是你,你是什么样的,林希音就是什么样的。” 简一怔怔的看着司伯青,一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可以继续做莫简一,顶着林希音的名字。”司伯青说道。 简一不由的睁大了双眼,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眼前的这个男人几分钟前还在威胁恐吓自己,这一刻他却说着最让人心动的话安抚着自己。巨大的反差,让简一简直不敢相信。 “真的?”简一忍不住问,她真的可以顶着别人的身份继续做自己吗? “当然。”司伯青笑了笑,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忍不住的心动。 “……谢谢。”简一想了想,忍不住说道,即便司伯青是骗她的,她也感谢他。 对于简一的道谢,司伯青不置可否,他随意的坐回了原先的椅子里,开始讲解起林希音的一般资料,“林希音,21岁,林氏集团总裁的独女,大学生,新闻专业……当然我们也可以对外宣布你不小心发生意外,失忆了,但是这些最基本的信息你最好还是了解一下。” 简一听了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用心去记司伯青说的那些内容,但也就记了个开头,却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我是独女?”简一奇怪的看着眼前的司伯青,“那你……” “我是你哥哥呀。”司伯青笑着回答。 简一感觉对方是在故意糊弄自己,他明明知道她想问什么,可他就是不说。 “我是独女,却有个哥哥。”简一有点生气的说,刚说完又小心的偷偷看了司伯青一眼,想看看他有没有生气。 司伯青只是笑着,一脸的宠溺。 这下简一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自己现在还要仰仗对方。 接下来的时间,司伯青又将父母的信息以及其他的一些相关信息大致和简一介绍了一下。 “这些你也就听听,记不住也没关系,你的生活自理的能力都在,不影响等会儿办理出院。”司伯青把要做的介绍大致都讲完后,便打算告一段落,休息一会儿在去给简一办理出院手续。 “出院?”简一听司伯青说,还有的讶异,这么快的吗? “本来早就可以出院了,主要你又是失语又是失忆的,医生说你可能记忆混乱所以让你多留下观察几天。”司伯青淡淡地说。 简一却听明白了,自己之所以现在还留在医院完全就是自己作的。但是这要真说起来也不能怪她吧,毕竟她也不想。 “出院后,我住哪儿?”简一小心翼翼的问。 “当然是家里。”司伯青摸着简一的脑袋一脸宠溺的说道,“或者你想住以前的家,也不是不行,我可以把它买下来,平时你可以住那儿,但是父母回来的时候你还是得住回家里。” 简一听懂了司伯青说的‘以前的家’就是她身为莫简一时住的那套房子,不由的为他的贴心周到而感动,但考虑到实际状况,简一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不用了,但还是谢谢你。” 对简一客气又疏离的真心道谢,司伯青回以温柔的微笑,他一向尊重她的决定。 “行,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办出院,等会儿我们就回家。”司伯青说完就帮简一捏了捏被子的被角,然后就离开了病房。 司伯青走后,简一却一点也睡不着,她只是睁着眼安静的躺在床上。其实她要感谢司伯青,如果不是他刚刚那场强势的谈话,自己可能还浑浑噩噩的得过且过着,对过去没有任何的想法,同样,对未来也是一片迷茫,只斤斤计较着自己是莫简一这个谁都不在乎的身份,对身处在林希音身体里这件事完全毫无头绪。 至少现在简一知道了自己要继续活下去,不论是主动还是被迫选择,至少在真正需要她自己做出选择的那一刹那她选的是活下去。不论是以莫简一的灵魂还是林希音的身体,只有活着这件事情是她真切想做也是她能真正做到的。 只是用别人的身份继续活着,似乎有些卑鄙。 但是不能否认,能继续活着,真好。 简一拿过自己的手机,那其实是林希音的手机,当时司伯青把手机给简一时,简一完全没想过自己能解开手机,但是得益于她是真的顶着林希音的身体,所以很顺利的能用人脸解锁功能。但她实在是不习惯用脸解锁的这项功能,又鉴于当时还不习惯用别人的手机,感觉就像是在偷窥别人的隐私似的,于是简一直接不设置手机锁屏密码。 但现在既然打算以林希音的身份继续活下去,那简一还是决定好好的了解一下林希音本人,不至于真的要变成林希音,但是想到司伯青还有林希音的父母,简一觉得自己如果能在他们面前好好扮演林希音到也勉强算是好事一件吧。毕竟,她现在在林希音的身体里,那林希音去了哪里呢?直到现在都是个未知的迷,毕竟据司伯青所说,林希音是洗胃进的医院,本人应该不会就这么死了,那她的灵魂究竟去了哪里呢? 第14章 视频 简一暂时放下了林希音究竟去哪里的这个疑问,毕竟这个几近于玄学的问题不是她靠自己就能想明白的。既然想破了脑袋都没有答案那又何必浪费太多的时间在上面纠结呢。 简一打开手机从其中的相册里开始看起,里面大多是林希音的自拍,照片里的林希音美丽大胆自信,和莫简一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这么翻看了一阵照片,突然跳到了一段视频,一开始简一也没在意直接就点开了,视频是一段行车记录仪的画面,宽敞的马路,漆黑的夜,视频里还时不时的穿来歌声,似乎是林希音本人在放声高歌。 “音音,还是我来开吧,你喝了酒,等会儿被警察查到太不安全了,而且你还没有驾照。”视频里看不到人脸,只有被路灯照的不怎么明亮一半依旧处于半昏暗的路面,但明显车里不止有林希音一个人在,还有另一个女生。 简一听着视频里女生的声音忍不住皱眉,实在是虽然对方只说了一句话,但是透露出的信息可不怎么妙,酒驾加无证驾驶,既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他人的生命,完全是妥妥的目无法纪的行为啊! 突然“咚”的一声,紧接着一声“omg”的尖叫,配合着司伯青开门的声音,短短1秒的时间,简一关了视频,锁了手机,并将其一把塞到了被子里,然后将被子扯到胸前,保持着半坐着的姿势,还在司伯青进门后看向自己时对他展开了一抹礼貌的微笑,动作之迅速连简一自己都不敢相信,但猛烈跳动的心脏却又告诉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怎么了?”司伯青笑着走上前问道。 “什么?”笑容有点僵硬的被维持在林希音的脸上,简一心虚的遮掩道,“没怎么啊,我很好……我很好。”随着司伯青的靠近,简一的心跳的更迅速了,她不得不说了两遍我很好,当做自我暗示与自我说服,企图蒙混过关。 “你很好?”司伯青的笑容有点意味不明,就像是猫捉弄老鼠似的,简一此刻就深有感触。 “对啊。”虽然说得有点磕绊,但是简一依旧心虚的坚持着。 “还对,”司伯青无奈的笑着问,“你没听到吗?” 简一的小心脏一紧,跳的更猛烈了,“听、听到什么。”她听到了咚的一声,好像有一个黑影,视频里车速太快了,其实她没看清是什么,但是听声音……应该是撞到什么东西了……所以,林希音,无证驾驶加酒驾加撞人,简一突然觉得这个重生或者借尸还魂或者……叫什么都无所谓了,似乎也并不怎么好,原身似乎也是要进牢的节奏啊! “听到什么?”这下司伯青看着简一,真的像是在看一个小傻子了,“机器啊,警报声叫到现在了,”司伯青指了指一旁不断闪着红光警报的检测仪,上面的数据显示简一此刻的心率已超过正常值。 “心跳这么快,你在紧张什么?”司伯青看着简一也不像是不舒服的样子,至少放了一半的心,也就没按护士铃了。 简一尬笑着看了监测器一眼,她还真的是紧张到完全没有听到警报的声音,当然这一点也不能承认,于是简一只能打着马虎眼说道,“没有啊,不是紧张……是兴奋,对,兴奋,”简一强行解释道,“知道能出院了,所以开心。”然后简一又硬是挤出一抹微笑,以表达此刻内心的喜悦。 司伯青俯下身盯着简一的脸看了良久,直到简一觉得自己都快要笑僵,眼看着就要支持不住笑容了,才勉强支起身放过她。 “那走吧。” “啊?” “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司伯青晃了晃手里的单子,“还是我们的小公主太高兴了,要我抱你出去?”说着,司伯青就又要俯下身。 “不用了,不用了。”简一在司伯青靠近时赶紧起来,她真的怕司伯青会抱自己。 司伯青见简一拒绝倒也没有坚持,只是挑着眉笑着说道,“怎么,妹妹这是不好意思了?可之前你晕倒就是我一路抱你回来的。” 简一呆住了,完全石化僵硬的那种。“真的?” 司伯青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然是假的了!到医院后是借了轮椅把你推回来的。”即使是大笑也遮不住他身上的帅气,但同样也掩盖不了他在逗弄简一这件事上的恶趣味。 简一刚刚在内心升起的感动一时间收不回来,就那么不上不下的哽在了胸口,只觉得是自己的真心喂了狗了。 但司伯青可不放过简一,继续说道,“但至少我把你从房间抱到了车里,要你声谢谢不过分吧。” “……谢谢。”简一无法反驳亦无法反抗,看着司伯青的帅脸,无奈说了谢谢,如果不是司伯青来这么一出戏,本来这声谢谢至少是有十分的真心,现在可不就减了一两分吗。 “不用谢,妹妹和哥哥不用客气。”前一刻明明是司伯青自己在和简一讨要着一声谢谢,现在说的反倒是像简一自己偏要和他道谢似的,而此刻司伯青更是一副无限包容宠溺妹妹的模样。 此刻的莫简一还真是无力吐槽了,她算是发现了,司伯青这个哥哥还真是妥妥的表演型人格,变脸的本事真是说来就来。 “等等。”看简一扯了连在身上的那些仪器,就要走,司伯青又开口阻止。 停下来的简一回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司伯青。 “就这么回家?”司伯青提醒的温柔,简一低头看看自己,哦,她此刻身上穿的还是医院的病号服,如此看来的确不怎么合适,可她之前穿的那套衣服呢……简一求助的看向司伯青。 司伯青将手里拎的袋子递给简一。 简一接过来,发现里面是一套新的衣服。 “原来的那套呢?”简一问道。 “同一套衣服你一般不会连续穿两天。”司伯青说道。 简一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衣服,难得没有反驳,毕竟女生爱美,能每天都穿不同的美美的衣服可以理解,不像她,已经好几年没买过新衣服了。 第15章 回家 简一换上新衣服,跟着司伯青回到别墅,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但她的内心却十分的忐忑,一来马上就要面对林希音的父母了,除了在医院里勉强算是见过一面,简一对他们的了解几乎为0,司伯青给她做的介绍也是相当的简单,不足以让简一有足够的信心来面对他们。 第二个让简一坐卧不安的原因就是手机上那段视频,当时因为司伯青的到来而硬生生的暂停播放。但即使没有看完视频的全部内容,简一也感觉这件事一旦被揭露应该不会善了了,而现在之所以天下太平的原因,难道是当时汽车撞到的只是小动物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并且之后还非常幸运的躲过了警察的抽查? 如果是莫简一自己,她是绝不会相信如此的幸运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但是自己现在还能活着(虽然是在别人的身体里)这件事的几率已经足够无限接近与0了,那么犯了法却不被逮到这样的事看来也不至于不会发生。 这么想着,简一也算是给自己做了一定的心理建设,勉强镇定了下来。反正现在的一切也都是自己的胡乱猜测,不如回去后找个机会把视频完整的看完,之后再做判断,如果林希音本身真的犯了罪,那么是否要去自首这件事她再考虑。 想到这里,简一又不由的想到自己或者说是林希音本人之所以会出现在医院的原因。司伯青只简单的告诉她是因为洗胃。洗胃那就意味着林希音吃了不该吃的会影响生命安全的东西。一般这种事应该都是出于自身的主观意愿。 医院的医生护士自然是知道林希音是吃了什么东西的,想必司伯青也知道了,可他却并没有告诉她洗胃的原因,也没有问她为什么吃那些东西,那这件事里司伯青又知道些什么呢? 林希音,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呢? 就这么想了一路,虽然两人没有说话,简一到也没有感到无聊,反而因为现在所处的环境而感到迷雾重重,对于自己接下来该如何自处,与林希音的家人如何相处,充满了不安与困惑。 “没关系,我说了,你完全可以做自己。”司伯青将汽车停稳,在下车前对简一说道。 简一看向司伯青,虽然这个人说话一阵一阵的,让人捉摸不定,但不可否认,他是自己睁眼以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真的对她好,给了她从未感受到的温暖与陪伴,虽然他这么做的对象可能并不是自己,但是这份体贴与包容却是简一确确实实感受到的。正如现在,司伯青似乎总是能在她彷徨不安的时候给予自己最温暖的支持与鼓励。 “谢谢。”简一真心的道谢,焦灼不安的心因为司伯青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而安定了下来。 “傻瓜,说了不用说谢谢了。”司伯青笑着摸了摸简一的头,下了车。 简一跟着司伯青回到家,父母在一楼的玄关处等着他们两人。刚进屋,司伯青就侧了身让开到一旁,简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妈妈抱了满怀。 “宝贝,你总算回来了!”妈妈于慧琪抱着简一又摸又亲的,简一实在是没有感受过如此热情的欢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记忆中自己的母亲的爱一向是内敛无声的,她总是默默的做着家务,一刻都不得闲,似乎坐下休息都是一种偷懒。这也一度让简一觉得操持家中的一切事务是自己应该做的事,而自己的抱怨也是一项罪过。 “本来我想去医院去接你的,可是……”说到这里妈妈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神秘的笑了起来,“妈妈告诉你一个秘密,走我们先吃饭,今天吴阿姨烧了一桌好菜,都是你爱吃的,走。” 说了风就是雨的妈妈,拉着简一高高兴兴的往客厅走去,路过爸爸身边时,他也是一脸宠溺的笑着看着家里唯二的两位女士,至于司伯青,早就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退居一旁,跟着两位女士进了客厅。 “怎么样了?”妈妈和简一走在前面,司伯青走到爸爸身边时,被问道。爸爸的声音不是很响,因为要避着母女两人,但足够司伯青听清楚了。 “有点眉目了,问题不大。”司伯青回答。 “如果需要帮助……” “没事,目前我能搞定。” “别勉强自己,家里有大人在。” “爸,我成年很久了。”司伯青无奈的抱怨,但是说这话时心里却挺高兴。 “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的孩子。”爸爸拍了拍司伯青的肩膀,虽然这个孩子此刻已经和自己一般高了。 “知道。”司伯青笑着回道,笑容真诚,干净,温暖。 “爸爸,哥哥,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妈妈拉着简一已经在餐厅入座了,见后面的两人没跟上便忍不住催促道。 等爸爸坐到妈妈身边,司伯青坐到简一身边,妈妈则已经叽叽喳喳的和简一说了一堆的话了,而简一则是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满桌的菜,完全没听到妈妈和她说了些什么。 “救我们吗?”简一忍不住问道。 “就我们呀,爸爸,我们今天没有请别人吧?”妈妈还和爸爸确认,爸爸摇了摇头,于是妈妈又重复了一遍答案对简一说道,“今天为了庆祝妹妹出院,就我们整整齐齐的一家人。” 虽然问的时候简一就知道答案了,可毕竟只有他们4人,20多道菜,她还是觉得有些浪费。简一真心觉得每道菜她吃一口,那一圈吃下来都已经饱了吧。 “宝贝是觉得菜不够?”妈妈犹豫的问。 简一赶紧摇头,“是太多了。”把内心的真实想法如实的表达出来,简一还是感到有点忐忑。 听到简一如此说,妈妈竟然一脸的感动,转头就拉着爸爸的手,欣慰的说道,“爸爸,妹妹变懂事了!” 看着妈妈夸张的表达,简一不禁怀疑,难道林希音以前是个大胃王?可是……简一低头看了看自己如今的身材:不像啊,要是一顿要吃20道菜,怎么会那么瘦,难不成林希音是吃不胖的体质?那可太让人羡慕了。 第16章 我不是 最后还是司伯青给简一解的惑,他凑到简一的身边,轻声说道,“不是吃不胖,是挑食,一般你都会点一桌的菜,然后只吃几口,看过电视里皇帝吃饭吗,就那样。” 简一听出了司伯青说话里带的挖苦,虽然是他是好心,但是这个比喻却也让人感到了满满的嘲讽。简一想,或许司伯青这个哥哥对林希音这个妹妹还是有不满的吧。 简一深吸了口气问道,“那你们也不纠正这样的浪费行为吗?”子不教父之过,林希音会变得如此挑食浪费,也有他们不加阻止的影响吧。 “这有什么,又不是吃不起。”果然,司伯青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简一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以前的她每顿饭菜都要精打细算,实在是受不了如此的铺张浪费,但造成这种局面的又是“自己”,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了,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在妈妈也已经从自我感动中恢复过来,张罗着大家动筷吃饭了。 “宝贝,你吃这个,”说着妈妈将一颗白瓷般的蛋舀到简一的碗碟里,“这个乌鱼蛋,用已经用河水滚烫过去了腥臊,加了鸡汤、蘑菇煨烂了,这时候吃最是可口。” 简一盯着自己面前多出来的蛋,还没动筷,那边爸爸就拦了妈妈继续给自己舀蛋的手,“音音可以补补,你就算了。” 妈妈撅着嘴,孩子气的不满道,“我怎么就算了,我也要补补。” “别闹,”爸爸一脸宠溺的把妈妈手里的汤勺拿了过去,给她接了一块粉蒸肉到碗里,“乖,刚确认,头几个月还是小心些,海鲜先别吃了。” 妈妈虽然嘴还是嘟着,但终究没有坚持再吃海鲜。 简一用勺子舀起乌鱼蛋,问道“确认什么?”联想到爸爸刚说的头几个月,心想总不会是怀孕了吧。 “宝贝,你很快就要做姐姐了。”从刚刚一进屋就一脸神秘的妈妈终于把秘密说了出来,还一副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的得意表情。 简一则是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震惊,原本要吃的乌鱼蛋也从嘴角边滑落,跌回了瓷碗中。 “怀孕?”简一不敢置信的看向妈妈问道。 “对啊,”妈妈开心的与简一分享着这个好消息,“就是我们去医院看你那天,宝贝都不记得妈妈了,妈妈好伤心,”似乎是想到简一当时完全不认得自己的场景,妈妈情绪低落了一下下,不过真的只是一下下,爸爸安慰的手还没有放到妈妈的身上,妈妈就立刻振作了起来继续叽叽喳喳的说起了话,导致爸爸的手一度有些尴尬的停在半空中,最后在司伯青的习惯性的无视,简一完全没把注意力放在爸爸身上中,爸爸不动声色的把手缩了回去。 “从病房出来觉得胸口难受,还一直想吐,爸爸就带我也去医院检查了一下,谁知道……”说到这儿,妈妈忍不住捂着嘴害羞的看向爸爸,甜甜的笑了起来,“谁知道检查结果说是怀孕了。” “哥哥,开不开心?”妈妈笑嘻嘻的问着坐在对面的司伯青,“哥哥还是哥哥,不过要多一个妹妹了呢。” “开心。”司伯青很配合的还给妈妈做了个比心的手势,“不过妈妈要注意身体哦,毕竟也是高龄产妇了,饮食这块更是要注意哦。”司伯青温和的建议道。 “哥哥就是贴心,爱你哦。”妈妈高高兴兴的回了个爱心的手势,爸爸在一旁宠溺的看着他们互动,妈妈随即雨露均沾的也给爸爸比了一个心,笑着说,“爸爸,也爱你哦。” “宝贝,开不开心,你要当姐姐了。”妈妈重新看向简一,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耀眼,她是真的很开心,可是她却看到了简一并不开心的脸庞,双眉紧皱着,一脸的不认同,妈妈的笑容缓缓收了起来,她不明白的看向简一,犹豫的问道,“宝贝,你……不开心吗?” 此刻简一的脑海中满是过去那些糟糕至极的回忆,干不完的家务,孩子的哭闹声,婆婆的抱怨声,丈夫的埋怨……“你知道生孩子意味着什么吗?”简一忍不住出口说道。 “意味着你要做姐姐了呀,宝贝,你是不是不习惯?放心即使你做了姐姐,爸爸妈妈也依然会爱你,很爱……”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简一急促的打断了妈妈的话,态度强势中带着一种无法掩盖的愤怒,“不要说什么爸爸妈妈会很爱你,你们根本就做不到,怀胎十月,有多辛苦你知道吗?挺着个肚子,每走一步路都是负担,吃什么吐什么,晚上根本就睡不好,白天还有做不完的事,孩子生下来了,只会哭,你和她说什么都没用,她更本就听不懂,只会哭只会哭,你只是想休息一下,只是想休息一下……” “宝贝?”妈妈怔怔的看着简一突然的爆发不知所措。 “你会讨厌她,明明,你是那么期待她的降临,明明你是那么爱她,可是最后你却开始讨厌她,你会抱怨她的不懂事,你会觉得她烦,你会……” “莫简一,你怎么可以打孩子!”遥远的被尘封的记忆在脑中闪现,那是简一自不敢碰触的过去,那时开始她就浑浑噩噩记不清事情了,每天迷迷糊糊的,站着都能睡着,明明上一刻听到孩子哭声,她是想去哄哄孩子的,可下一刻睁眼面对的就是丈夫的指责,婴儿稚嫩的脸庞上并不自然的红印是暴力留下的最好证明,她从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变成了虐待孩子的凶手! “宝贝……”妈妈感觉到简一此刻的激动,虽然不明白她担心的是从何而来,但明显此刻简一的情绪不对,便想着要上前抱抱简一,给予她安慰。 “我不是,”简一冲着妈妈喊道,“我不是你的宝贝!”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眶中流了下来。她不是谁的宝贝,她只是个外来者,她是凶手,不仅杀了自己的孩子,还可能杀了他们的女儿的灵魂,一阵窒息感开始笼罩全身,简一顾不上其他,立刻冲了出去,离开了别墅,离开了这个……家。 第17章 她杀了林希音 简一在窒息感来临时下意识的选择逃离,她一路跑出别墅,漫无目的的走着,但是那种被掐住咽喉的不适感却总不能缓解。 简一忍不住想,她的女儿在死前,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拼命的想呼吸,想活下去,但是,是她闷死了自己的女儿。她的女儿死了,而她却还活着,为什么她还活着呢?她应该也死了了才对! 死,这个字出现在简一的脑海里,然后整个人像是魔怔了一般:对啊,她为什么还活着呢?她应该去死呀,只有死了,她才能见到自己的女儿,她好像女儿呀! 简一看到了一条河,碧波荡漾,而她的女儿似乎正在水中向她招手,那是无法言喻的诱惑,简一忍不住靠近,一步,再一步,她离女儿越来越近:就要见到她了! 简一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身体坠入河面的那一刻有种说不出的放松,可是紧接着就被现实的窒息感真正的笼罩了,河水从四面八方急切的涌入,冰冷、刺骨,简一忍不住开始挣扎,她张开嘴想大口的呼吸,可是河水似乎找到了长驱直入的捷径,更密集迅速的灌进她的身体! “烦死了,怎么就知道哭!”一个陌生的女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婴儿的哭声更响了。 谁?是谁!简一睁红了双眼想看清楚对方,可是自己四周只有漆黑的河水,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没有。 简一挣扎的更厉害了,死亡似乎在下一刻就会降临,而脑海中的一些幻觉似乎也都争先恐后的奔腾而出,与冰冷的现实交织在一起。似乎,有一个女人就站在简一的面前,可是她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能模糊的听到对方的声音。她似乎又说了什么,简一拼命的想靠近,但是却什么也没听到。 在死神降临前最后一刻,简一被一只强健有力的大手拉扯着离开水面,来到岸边。 人刚趴到岸边的草地上,简一就吐了出来,原先被灌入身体的河水也悉数被她半呛半吐了出来,新鲜略带着青草香的空气替代了河水涌入身体,简一有了暂时活过来的感觉,但身体还是软趴趴的,除了半撑着草地勉强支起的上半身,其他多余的一点力气都不剩了。 “你真是一刻都不得闲,以前还知道等人多了再闹,现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司伯青走到简一面前蹲下,此刻他浑身上下也都滴着水,但一丝狼狈也无,和简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要跳,至少也等有人了在跳,不然后悔都没机会!记住了吗?”司伯青伸手点着简一的额头,手上是用了劲儿的,简一被他一点好不容易半支楞起来的身体便全趴在了地上。 真要跳有怎么会等人来救呢。简一默默在心里反驳着,但终归是不敢真把这想法说出来,毕竟她刚刚虽然是真跳,没想活的那种,但是到最后一刻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表达了求生的欲望。 “记住了没有!”见简一没有回答,司伯青像是戳人戳上了瘾,一连点了简一的额头好几下,像玩儿似的。 虽然简一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躺平在草地上任司伯青摆弄,但是这不代表她不会痛,而且司伯青虽然手下留情了,但简一毕竟刚刚又去鬼门关前溜达了一圈才回来,因此身体还是异常的娇弱,于是简一只得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躲避司伯青不算警告的警告,乖乖的回答道,“记住了。” 达到目的的司伯青满意的收了手,算是放过了简一,站了起来,“行了,走吧。”司伯青向躺在地上的简一伸出了手,虽然此刻他身上衣服裤子全湿还滴滴答答的滴着水,一些水滴更是沿着他的身体顺着手臂滑落到指尖,最后滴落到凡尘中,但是在柔和月光,清冷湖面的映衬下却让人感觉有一种异常的凄美感。 只是力气用尽的简一却没这个闲情逸致来欣赏这幅美男图,她只看了司伯青的手一眼,就立刻握住了,靠着他的力道勉强的从地上爬起,满身的狼狈。 “其实,我和爸爸也不希望妈妈生下这个孩子。”司伯青在前面走着,淡淡地开口。 简一在后面亦步亦趋的勉强跟着,听闻忍不住停了下来。 司伯青似乎是脑袋后头也长了眼睛,简一停下,他也慢慢地停了下来,只是没回头看她,继续说道,“毕竟妈妈年纪大了,高龄产妇,不是很安全。” “但是妈妈……时间久了你就知道,虽然她看着那样,一旦决定了的事,谁劝都没用,犟的很!”司伯青的语气带着吐槽,但是简一却听出了其中满满的爱意。 司伯青真的很爱妈妈!这个认知是如此的明显和强烈。 “至于你说的那些,放心,不会出现,妈妈会很爱她的孩子,绝不会讨厌他。”司伯青终于回过头看向简一,认真的说道,“虽然你刚刚在家里说的话莫名其妙,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担心的那些情况都不会出现。” 简一看了司伯青良久,几度开口想说话,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你不了解。” “我不需要了解,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真正了解另一个人,即使是你自己也不一定了解你自己,”司伯青一步一步向简一走来,“但是换一个角度想,如果现在你依旧认为自己是莫简一,那么你是否欠父母一条命,林希音的命。” 司伯青来到莫简一的面前停下站定,目光清澈却又尖锐的看向莫简一,强烈的压迫感随之而来。 简一感到背脊发凉,司伯青注视她的目光仿佛透过林希音的身体直抵自己的灵魂。 司伯青说的每一个字同样都让她心惊胆战,那正是莫简一刻意忽略不缺细想的现实,也是她害怕面对的现实:她不止杀了自己的孩子,她还杀了林希音。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她都是杀人凶手。 第18章 救赎 “所以,妈妈现在身体孕育的这个孩子,或许正是你的救赎。”司伯青清冷的话语却带了一股力量流淌进简一的内心深处,明明前一刻他说的话让她窒息,可这一刻,他又给她带来了希望。 简一看向司伯青,“救赎?”这是她从没有想过的角度,但是这个想法却像一道光,照亮了她已经沉沦进无边黑暗的灵魂。 “回家吧,下次不可以再一声不说就跑出来了,爸妈会担心。”司伯青却没有再顺着简一继续孩子和救赎的这个话题。他只是拉过简一的手,走在回去路上。 简一走的磕磕绊绊,但是她能感受到司伯青明显放慢的脚步,那是在迁就自己速度。 他的手,好大,好暖啊! 简一的视线从司伯青的身上移到两人握紧的手上。 有多久没有人牵着她走了?简一回忆。记忆里一片空白,不是因为忘记,而是曾经自己并不长的生命中似乎没有这段记忆,小时候父母可能牵过她的吧,或许是因为年岁太小,自己不记得了。长大以后,就连自己的丈夫似乎都没有牵过自己。他们两人一开始是并肩走着的,之后变成了一前一后,她就在丈夫身后跟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明明只要伸手就能碰到,却像隔了整条银河。 回到家,迎接简一的是焦灼不安的父母。 “怎么弄的这么湿,这是掉水里了吗?快去洗个热水澡,小心感冒了。”妈妈见两个孩子湿漉漉的回来顿时心疼坏了,拉着两人就要往房间走。 司伯青听话的自觉回了房间洗澡去了。简一则被妈妈一路拉着回了房间,妈妈帮她放了一缸热水,还怕她冻着,把房间里的空调都打开了,忙前忙后的一刻也不得闲,甚至还要上手帮简一脱衣服。 “我自己来。”简一艰难的拒绝了热情的妈妈,看她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遗憾,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拒绝太过生硬伤害了对方。 “好,那你自己来,我在外面等你,如果有需要随时叫我。”妈妈情绪低落的说道。 简一见不得妈妈伤心的样子,在她低头离开时,叫住了她。 “妈妈。”简一以为这两个字自己会很难叫出口,但实际上却意外的简单。 “什么。”听到自己的女儿叫自己,妈妈立刻又开心了起来,充满期待的看着简一。 对于妈妈太过关爱开心的眼神,简一还是有些不习惯,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的情绪能如此的直白、强烈,于是下意识的,简一侧过了脸,避开了妈妈的目光,继续说道,“刚刚吃饭的时候,对不起。” 自己的愤然离席虽然是因为自己压抑的情感爆发,但毕竟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一定也伤了父母的心,她应该道歉。 “还有……你怀孕这件事,”简一深吸口气,继续说道,“哥哥说的对,你是高龄产妇,如果你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还有我之前说的那些,不是反对你生,只是……”那些原因、害怕的理由里夹杂着简一对自身的厌恶与自责,但又无法向妈妈表达明白,因此,她选择略去不说,“总之,我会保护你的。” 原本回避着妈妈目光的简一转过头认真的看向妈妈说道,“我可以照顾你。”她可以帮忙干家务,她可以给妈妈买菜做饭,有什么需要她都会知道,因为她就是这么过来的,所以,她一定能照顾好她,等孩子生下来,她还可以帮忙照顾孩子,她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绝不会让妈妈感到烦,感到累,她的悲剧绝不会让它在妈妈身上上演。 莫简一在心里暗暗发誓!就如司伯青说的那样,这个孩子,将是她的救赎! “宝贝~”妈妈听了简一的话,感动极了,她忍不住的想搂住简一。 “我身上湿。”简一却理智的抵住了妈妈拥抱的双手。 “我不管~”妈妈强势的抱住了简一,一点都不介意简一身上的潮湿粘腻,“宝贝,你怎么这么懂事呀!真的是长大了!妈妈真是太爱你了!”妈妈说着忍不住又搂紧了简一几分。 “小傻瓜,妈妈不需要你保护,妈妈只需要你好好地,健健康康的,每天开开心心的,知道吗?”妈妈抱着简一一边摸着简一的头发一边说道。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简一提出如此简单的要求。竟然是第一次。 简一忍不住哭了起来。 听到简一的哭声,妈妈忍不住松开怀抱察看怀里自己的女儿,“怎么哭了?” 简一摇着头,吸着鼻子,眼眶红的像兔子,“没事。只是……感觉我挺对不起你的。” 妈妈这么好,可她,不是林希音呀!她就像一个小偷,偷走了林希音的身份,她不值得林希音妈妈的温柔与关爱! “小傻瓜。”妈妈笑着点了点简一的鼻子,说道,“我是你妈妈,说什么对不起,我们是一家人,知道吗。”说着又搂着简一又亲又抱的。 两人黏黏糊糊了好久,最后还是爸爸觉得时间太久了,进来看查看情况,这才把妈妈给带了出去,而留下的简一不得不又放了半缸的热水来调温,毕竟经过刚刚一闹,原先放好的热水已经凉了大半了。 简一泡了澡,躺在床上,终于能好好休息,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状况,接二连三的,有太多的意料之外,也有太多的匪夷所思,简一也都没时间好好思考,理清思绪。 这几天简一走的每一步路,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那么的迫不得已却又无可奈何,简一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是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其他更好地选择了。 以林希音的身份好好活下去,在陷入沉睡前,这是简一唯一确定的事情。 “她真的不会醒吗?”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简一睁开双眼但是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见,但耳边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人在说话。 “放心,我下的药很足。”这个声音……好像是她的丈夫! 简一感觉自己的大脑浑浑噩噩了起来,明明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但就是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了起来,简一晃了晃头,大脑似乎清醒了几分,于是她更用力的晃了晃头,突然音乐在她耳边炸开了,震耳欲聋。 她又能看见了,虽然视线依旧昏暗,但是不再是漆黑一片。 简一感到自己似乎是坐在一个闭塞的空间里。 第19章 小麻烦,走吧 “音音,”耳边又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简一疑惑的转头看向身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或许是因为音乐太吵,完全是自己没有听过的音乐,强烈的金属摇滚风格,嘶吼声,尖叫声,乐器的声音从车载音响里倾斜而出。 她坐在车里! 简一终于看清了,这个闭塞的空间竟然是一辆车,还是一辆运行着的车,谁在开车?简一疑惑的想,随即,她看到了自己的手竟然握在方向盘上。 她在开车!简一不敢置信,她不会开车啊! 简一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立刻四下张望,可是她却绝望的发现,她能看清四周并不是她想看,而是因为这具身体正在摇头晃脑,就像嗑药了一般。 她并不能控制这具身体! 突然东“咚”的一声,一个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余光中,简一看到了一个人影。 在极度的惊恐中,简一睁开了眼睛,急促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响起,那是自己的呼吸声。 简一手脚发软的半坐了起来,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但并不是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只一会儿,眼睛似乎是适应了房间的暗度。简一伸出手慢慢地摸索了一会儿,终于触碰到了开关,轻轻一按,房间刹那间明亮了起来。 简一看着自己的手,微微弯曲着手指,她又能掌控身体了。 简一靠在床上半坐着,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刚不过是一场梦,但一切的景象又太过于真实。想起梦里那个陌生女人的声音,简一记得自己在河里濒临死亡的时候似乎也听到过。 那是谁? 真的有这么个陌生的女人存在吗? 简一忍不住掏出手机,拨打出一个号码,都是下意识的行为,等手机里传来“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再拨!”的声音,简一才惊觉自己干了什么。但是更让她疑惑的是,这个号码竟然成了空号。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那是她丈夫的手机号码,她不可能记错。简一又重新输入号码拨打了一遍,依旧传来同样的语音提示。 简一看着自己的手机出神。 所以,在她死后,她的丈夫就注销了手机号码? 似乎这是唯一的简一能想到的解释。 何必呢,简一苦涩的想着,她都死了,难不成以为自己还会缠着他吗?手机从简一的手中滑落,跌落在床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简一将自己团了起来,双臂抱着双膝,自己给自己取暖,但是心却依旧冷的厉害。 简一就这么坐着直到天亮。 当窗外的阳光替代了屋内的灯光照亮了房间,一抹阳光偷偷溜到了简一的身边,温暖着简一僵硬的四肢。简一这才微微抬起头,看着窗外完全陌生的环境。 对啊,她现在是林希音,这是林希音的家。 从莫简一的身份里抽离,简一平复了些许自怨自艾的情绪,将心中的困惑暂时放下,毕竟那不过只是一个梦。简一这么告诉着自己,然后下了床,简单洗漱了一下,可是当她打开衣柜时还是再次被怔住了。 其实,这样的震惊简一昨晚就已经经历过一次了,那时她刚泡完澡,想找一件睡衣,结果打开衣橱满柜子的衣服,琳琅满目,一看就是平日里她穿不起的衣服。 简一也不敢乱碰,关了衣橱又打开第二个,结果依旧是些大牌服装,按照不同的材质、颜色、风格整齐有序的挂在衣架上,简一拉开第三个衣橱才勉强找到了睡裙,但是绸缎的材质、过少的布料,再带着黑色蕾丝的秀边,实在是保守的简一没有尝试过的风格。 最终简一拿了件t恤套在身上,下身则找了条运动裤,自己搭配着勉强算做是她的睡衣,然后才上了床睡觉。 此刻,再次看到满眼的衣服,简一依旧不知该如何选择。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也不适合穿这些看着就不便宜的衣服,于是,简一干脆不换衣服了,还是穿着那套睡衣下了楼。 凭着昨天为数不多的记忆,简一下了楼。好在厨房很容易找,因为她已经闻到了粥香,其中还夹杂着一缕淡淡地桂花香。 “小姐,起这么早呀,早饭还在准备,可能还要再等等。”简一才刚走进厨房就迎面看到一位忙碌的阿姨,见到自己她笑着上前说道。 简一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她,只能斟酌的开口,“妈妈的早饭……” “夫人的桂花杏仁葛根粉羹也已经在煮了。”女人笑着说道。 “桂花杏仁……”简一一时没记住名字的全称。 “桂花杏仁葛根粉羹,用的是周记的桂花糖,甘甜润口,桂花味足。”女人笑嘻嘻的介绍道。 听女人说的话,本来想给妈妈做早餐的简一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少爷,您晨跑回来啦。”女人看到简一身后的司伯青笑着打着招呼。 “恩。”司伯青点了点头,看到站在厨房的简一,略感到新奇,“这么早?” 简一也看到了穿了一身运动装的司伯青,脸上有一层薄汗,一看就是刚运动过的样子,很是阳光帅气的模样,“本来想着做点早饭……” “说哪儿的话呀,还能让小姐亲自动手?”简一还没说完,女人就笑呵呵的说道。 司伯青看着简一也是轻轻一笑,“没事,吴姨,她也就是一时兴起,三分钟热度。” “我猜也是,估计是医院里待久了闷着了吧,”吴姨点了点头,“快去餐厅坐着吧,早餐很快就好了。” “小麻烦,走吧。”司伯青笑着说。 小麻烦……这是在说我?简一疑惑的看了看周围,然后有点茫然的看着司伯青,指了指自己? “不然还有谁,再待下去,你就影响吴姨做早饭了。”司伯青朝简一歪了歪头,示意她跟自己走。 我才没有。简一在心里弱弱的反驳道。但是看了看厨房,的确不像是有自己能插手的余地,无奈,简一只能跟在司伯青身后,像个小尾巴似的,他们先是离开了厨房,然后简一又跟着司伯青上了楼,进了司伯青的房间。 第20章 桂花杏仁葛粉羹 “那个吴阿姨……”简一跟着司伯青回到了他的房间,斟酌着开口询问。 司伯青瞧了一眼简一,理解的说道,“毕竟你把所有人都忘了,不记得吴阿姨也正常。” 简一忍不住想:我不是把所有人都忘了,是压根没有所有人的记忆。 “吴阿姨主要负责我们的饮食,不过她只负责做菜。”司伯青一边拉开自己的衣柜一边对简一介绍道。 “只负责做菜?”简一觉得司伯青的这个说法怎么怪怪的。 “对啊,她只负责制作,一日三餐的饮食搭配则会有专业的中医、营养师来制定。”司伯青说道,“我们每天吃的东西也都会被记录下来,在家庭医生那儿备档。” 简一听得简直目瞪口呆,“这么讲究吗?每天记录怎么做得到!” “在家里吃了些什么,吃了多少,自然会有佣人记录,在外面就随便一些,不会记得特别细,也就大致吃了那些食物,回来记录一下,也不是很讲究,习惯就好。” “当然,营养师他们制定的饮食菜单也不过是一种参考,如果你有想吃的也可以直接和吴姨说,不过她比较擅长粤菜和杭帮菜还有点心糕点,其他菜系就差点意思。” 简一听的很是梦幻,这是她从未想象过的生活,一日三餐都有专人准备,完全不用自己动手。 “所以,不用你动手,偶尔烧个菜,做个糕点之类玩玩倒是可以,随你高兴,但要是你想把这些活计都自己承担下来,那就是在抢别人的工作了,明白?”司伯青说完,当着简一的面脱了运动服。 “工作?”在简一过去的认知里,这些都是自己应该承担的家务,所以对司伯青的说辞一时难以接受,因此不由的朝司伯青看去,想寻求他的确认,谁知却看到了司伯青赤裸的上身。 年轻男性的身体,充满了荷尔蒙的视觉冲击。 “你在干嘛!”简一着急忙慌地立刻转过了身子,可是司伯青不穿上衣的身体还是被深刻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司伯青看着背对着自己站立的简一,一时恶作剧心起,调戏的说道,“高跑完一身的汗,我回自己的房间脱衣服准备洗澡,没问题吧?” 简一才发现自己此刻站在司伯青的房间里。 “你慢慢洗,我先出去了。”简一这句话说得有些磕绊,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走到司伯青房间外还帮他带上了门,听到自己的关门声,简一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随后也不再想太多,疾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简一平复完情绪,再出来的时候,父母也已经起来坐在餐厅准备用早餐了。 “宝贝,你起来啦。”今天的妈妈依旧是精力十足,充满元气的样子,一看到简一就热情的招呼她过去。 “哥哥,也来啦,快来吃早餐。”简一还没走过去,就听到妈妈朝自己身后同样热情的说道。 “好。”身后飘来一阵沐浴露的清香,简一还没看到司伯青的人,自己的脸倒是先红了起来。 “怎么杵着不动,走啊。”简一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按了一下,接着人就被推着被动向前走,司伯青的声音就在身后传来,简一下意识的想回头,最后忍住了,就这样,自己被司伯青半推着来到了餐桌前。 依旧是昨天的位置,两人入座,餐桌上已经摆满丰盛的早餐了。 “宝贝,这个桂花羹要不要也来一碗,很好喝哦。”妈妈极力推荐着自己的碗里的桂花杏仁葛粉羹,“还放了玫瑰酱和桂花,甜甜的,而且她对皮肤也好,养颜美容,清心安神的,还可以疏肝解郁,一堆好处呢!对吧,哥哥。” “对,营养师说过一次你就都记住了,真厉害。”哥哥笑着夸赞道,顺便和身边的简一补充道,“杏仁除了养颜滋润皮肤还可以预防癌症等功效,桂花有散寒化瘀,温暖脾胃的作用,你刚刚出院,脾胃还虚着,吃这个对肠胃负担也不重,可以试试。” 简一听他们说的一套一套的,除了点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毕竟这方面的知识她知道的也不多,虽然以前也大致听过中医食补之类的说法,但也多是些开刀后吃人参补元气,下奶喝鲫鱼汤,拉肚子喝杨梅酒这些零碎的知识,而如此细致的把食疗结合到每一天的餐饮中具体到对人体的功效上则是完全没有接触过的。 吴阿姨很快也为简一盛了一碗桂花杏仁葛粉羹端了过来。 简一低头浅尝了一口,浓郁的桂花味在口腔里散开,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缕玫瑰的暗香。 “甜甜的,很好喝。”简易言辞匮乏也不知该怎么形容,但餐桌对面的妈妈还满脸期待的看着她,等着她的评价呢。简一也只能硬着头皮简单的说了一句口感。 “没骗你吧,好喝就多喝一些。”得到简一的正面肯定,妈妈笑嘻嘻的让她多喝一些,深情难却的简一直接喝了两碗羹,在吴姨问她要不要再来第三碗的时候,简一实在是喝不下拒绝了,但还是被妈妈塞了两个南瓜饼,原本7分饱的肚子这下是十分的撑了。 “希音,等会去上学吗?”餐桌上爸爸一向话不多,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问道。 简一还没习惯别人叫自己希音,因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想去也没事,在家多呆几天也行,散散心吧。”简一没有说话,爸爸还以为她不想去上学。 简一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爸爸的那句希音叫的是自己,“我不去上学不太好吧,毕竟人都已经出院了。”简一斟酌着开口,虽然自己已经毕业好几年了,当年上大学也都是在混日子,但是总不去上学也不太好,毕竟现在的自己还是学生,大学里虽然对学生管理没有那么严格,但是出勤率和学分还是要拿的,不然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害得原身毕不了业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你自己愿意就好,那等会儿正好和伯青一起去。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保护好自己知道吗?”爸爸谆谆叮嘱道。 简一听话的点了点头,对从未感受过父爱的简一来说,爸爸的关心还是很让她感动的。 “是啊,有事直接找哥哥,有哥哥罩着,没人能欺负你,知道吗?”司伯青在一旁手搭着椅子,人半斜的对着简一说道。 第21章 你确定? 决定了去上学的简一再次回到房间后又开始犯了难,看着几衣橱的服装,选择穿哪一件也是个问题。 实在是衣橱里的衣服风格对简一来说太过前卫,虽然此刻她拥有的是林希音的身体,但是骨子里却还是那个节俭保守的莫简一,习惯了方便干活的长衣长裤,对那些华美的长裙和青春的短裙她实在是不会搭配。简一试图去找一条长裤,但是找到的裤子风格则是偏紧身运动型的,好像和司伯青早上晨跑时的那一套衣服是同样的牌子。 从服装上简一了解到,林希音绝对是一个爱美自信的女生,不像她自卑又怯懦。 曾经的她至少还能帮着做家务,洗衣做饭带孩子,可是简一意识到,自己唯一能做会做的事,在这个家里完全不需要她做。她似乎变得一无是处了。 “怎么换个衣服都换抑郁了?”司伯青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简一惊讶的抬头,看向他。 “我敲门了,”司伯青当着简一的面又敲了几下,“还不止一下,可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简一低下了头,看来她刚刚又沉浸在自己的悲观世界里了。 “我说你们女生,选一件衣服就这么难吗?”司伯青无奈的走了进来,站在简一身边,和她一起看着衣橱里的裙子。 “要不这件,”司伯青拿出一条橘红色的圆领露肩长裙,正面看着挺保守,只不过背后做了露背的设计,看上去性感狂野了许多。 简一还没来得及拒绝,司伯青又拿了一件杏色针织外衫。叠穿在身上正好把身后那片裸露的后背遮上,虽然还有些透,朦胧中多了几分诱惑,整体却变得让简一容易接受了。 “先这样,实在不喜欢,等放学了我们再一起去买新衣服。”司伯青将两件衣服放到简一的怀里笑着说道。 看简一点了点头,司伯青笑着拍了拍简一说道,“那你先换衣服,我在车里等你。” 等司伯青离开,简一抓紧时间换了衣服,不得不说,司伯青的眼光好,完全省了简一继续纠结的时间,换好衣服,简一又看了另一厨满桂的高跟鞋,从里面好不容易找到一双小白鞋,换了,把书桌上所有的书都拿了,由于实在没找到类似书包的宝宝,简一只能拿了一个最大号的单肩包背上,书面前只能装几本,其余的一律抱在手里。 简一怕司伯青等的时间太久,急急忙忙的跑出了房间,路过客厅时还和父母打了个招呼,然后又着急忙慌的往屋外跑。 坐上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的完成,就是人跑的有点喘。 “你这是把大学三年的书都带了?”汽车安稳迅速的行驶在路上,司伯青瞟了一眼,大致看清了简一放在膝盖上的那些书籍,讶异的问她。 “我……不知道要带哪些,就都拿了。”简一微红着脸解释道,同时翻找着手机,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类似课表的信息。可惜找了个寂寞。 简一又去翻看通讯录,微信,想着班级群总有吧,实在不行可以问问同学。 “叮咚”一声,在简一找到自己的班级群之前司柏青的微信先到了,看到微信备注名写的是【这个混蛋】,简一还在想对方是谁,点进去看到是一张课表。 “收到了吧。”司柏青在开车间隙转头问了简一一句。 “啊,什么?” “课表。” 简一这才确认【这个混蛋】指的应该就是司柏青。 “怎么了,没收到吗?”司柏青看了一眼简一以及她手上拿着的手机,以为她没收到,就拿着自己的手机又滑动了几下查看已发送的信息是否发送成功。 “收、收到了。”简一心虚的回答,还立刻把手机锁屏,就怕被司柏青发现自己手机上的备注信息,虽然那是林希音写的,但对简一来说这件事压根解释不清楚,因此为了避免麻烦,还是别被发现的好。 简一就这么正襟危坐了一路,当司柏青将车平稳的停下才勉强让她松了一口气。 “你先过去吧。教室1304,能找到吧。”司柏青停车后并没有立刻下车,反而是让简一先走。 简一不解的问他,“不一起吗?” “你确定?”司柏青看向简一,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简一立刻戒备了起来,小心的询问到,“我们……不能一起吗?” “当然可以一起,只不过之前在学校里你一向对我避之不及,唯恐和我走在一起。” “是、是吗?”简一想到自己手机上对司柏青的微信备注,继续小心的试探的问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做吗?” “避嫌吧。”司柏青耸了耸肩,给了他的答案。 “避嫌?”简一一愣,“我们之间的关系是需要避嫌的吗?”不就是兄妹?有什么好避嫌的? “从某种程度来说……”司柏青缓慢的语速简直是吊足了人的胃口,结果就差临门一脚了,他偏偏不说了,“不过你既然都不介意了,那我们一起吧。”说着,司柏青就要下车。 简一赶紧拉住了他,急忙阻止道,“我们还是暂时维持原状吧。”虽然简一现在什么情况都弄不清楚,但是维持现状不要轻易改变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我们分开走,分开走。” “你确定?”司柏青一副你好麻烦,怎么变来变去的样子问简一。 “确定,确定。”简一为表明态度,拼命的点了点头,在确认司柏青不会和她一起下车后,简一才松开紧抓着司柏青的手。 “那哥,我先走了。”说完,简一迅速的打开车门,下了车,朝不远处的教学楼跑去,唯恐走慢了,司柏青就跟上来。也因此,简一没有发现因她的一句“哥”,司柏青微怔在车座上的脸色。 “你又不是我哥!”似乎林希音说完这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叫过自己哥哥了。 司柏青淡淡的想。 司柏青看着简一去往的方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出神,这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伴随着“叮咚”一声,是有新信息的提示音。 【青】:帮我查个手机号 【hi】:ok 【hi】:手机号已注销,原户主赵淮则,还是个红人,最近都是有关他的新闻。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 第22章 这位同学 简一一走进教学楼,很容易就找到了1304的教室,实在是这教室太显眼,身边走过的学生基本都是往这个教室去的,因此,简一根本就没有开口问,顺着人流就顺利找到了教室。 虽然教室找的挺顺利,但这一路走来,简一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总觉得周围人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落在自己的身上,一开始简一单纯的以为可能是自己手上书捧得太多了,所以才会被人注意,但是渐渐的,简一还是察觉了那些人的目光中透露出的戏谑以及嘲讽,并不友善的带着看好戏的神情。 简一走的更加小心了起来。心里不由得猜测起来,林希音是在学校里做了什么,才会导致这么多人注意她? 进入教室,简一原本想找个靠后的位置低调行事。可惜最后5排的座位完全是爆满的状态,看来,大家都喜欢后方的位置。这也是大学里的常态,毕竟坐在后面更方便大家随时开溜。 学生多是三三两两结伴坐在一起,此刻独自一人前来的简一就略显得孤单了,但也方便她选座位,也少去了帮同伴占位的需要。 简一随意的选了过道旁的位置坐下,和她中间隔了三个位置才有其他的人坐。 自从简一坐下,她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乎更多了。 简一只能装着忙碌的样子,毕竟她有整整十多本的书,足够她装模做样的扮认真了,但四周稀稀疏疏的交谈声时不时的传来。 简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总觉得那些听不真切的交流内容和她有关。但等简一疑惑的转身看向身后和四周时,众人又都下意识的回避了她的目光。这下简一有80%的把握猜测他们就是在谈论自己,或者说是在谈论林希音。 简一重新掏出手机,之前她就想看看自己的班级群,但被司柏青打断了,这一次却依旧看的不顺利。简一勉强找到一个写着班级的微信群,才点进去还没来的细看,就打铃了,这本也没什么,大学的课堂,小心些别做的太过明显,老师基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你做自己的事。 简一把堂而皇之拿着手机的手放下,玩手机的不那么明显,并依靠着书籍垒起的高度作为小屏障,继续看着手机,同时也分了注意力看老师是否已经来教室了。 简一就这么保持着看一会儿微信,再抬眼看一眼教室门口的方向的频率,直到司柏青走进教室。 简一刚伸了手向司柏青打招呼,示意他自己身边还有空位,然后就看到司柏青径直走向了讲台、停下、打开了讲台上的电脑……简一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连同一起僵硬的还有简一的大脑。 “这位同学是有什么事要说吗?”司柏青朝简一的方向看来,此刻他的鼻梁上多了一副金丝边框眼镜,一双深邃的眼睛隐藏其后,收起了简一熟悉的戏谑,一副温文尔雅的老师形象,极具欺骗性。 “没,没有。”简一回过神,尴尬地收回了手,但依旧避免不了自己成为万众瞩目的所在。 “好,那我们开始上课。”司柏青温和地笑了笑,“哦,对了,从今天开始我这堂课需要你们每三个单元交一篇报告,因此需要确认一位同学来统一收集作业,至于人选……”司柏青扫视了教室一周,其中自然不乏有几位跃跃欲试地女生举了手。 简一有着不好地预感,一般情况下都说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尤其当她地目光和司柏青地目光交汇,简一不安地预感越发地强烈了起来,她冲司柏青摇了摇头,嘴里默念着,“别开玩笑,别开玩笑,别……” “就一开始举手地女生吧。”简一的祈祷看来并不奏效,而她的想法也没有成功的传达到司柏青那儿,又或者其实传达到了,不过是被某位哥哥故意忽视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简一庆幸自己在上课前把手机模式换成了震动,才没有再度尴尬的被他人注视,但因为司柏青的提议,她现在的情况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简一瞄了一眼手机,竟然是此刻站在讲台上的司柏青发来的微信。 【这个混蛋】:没骗你吧,哥哥能罩着你[微笑] 我真的谢谢你!简一难免看的咬牙切齿起来,还发死亡微笑的表情,他真的不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吗。 此刻简一觉得林希音给司柏青的微信备注名真是非常的贴切,果然是个混蛋,不干人事。 “有问题?”见简一没有回答,司柏青笑着提高了音量问道。清澈的镜片下那双深邃的眼眸,深邃而明亮的眼睛此刻正专注的看着简一。 “没、没有。”简一还是一样的回答,同样的尴尬到死的心情。 “好,那我们开始上课。”似乎是为了配合简一,同样的话司柏青也再次说了一遍。 简一对司柏青可没有丝毫的感激,相反,她就知道司柏青是故意这么说的,这个混蛋。简一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之后的时间,直到下课,简一完全没有听,自己的哥哥在台上讲课,实在是难以集中精神真的学习。 总之就很梦幻,虽然这就是现实,搞笑的现实。 简一趴在课桌上,反正有书挡着,再加上有点破罐子破摔的赌气,司柏青不是说能罩着自己吗,那她上课不认真听讲,干其它的事,她倒要看看司柏青会不会点名批评她。 结果就是,司柏青虽然会时不时的欺负一下妹妹,但是还真的不会当众找她的错处,于是,简一相安无事的熬到了下课。 司柏青说了下课,但又点名了简一留下。简一不得不停下了收书的动作,也歇了悄悄溜走的心思。 等教室的其他同学走的差不多了,简一才磨磨蹭蹭的走到司柏青的面前。 “什么事?”简一不太情愿的开口问道,还特意让她留下来。 “怎么不叫人?”司柏青关了讲台上的电脑,处理好了手上的事,看着简一笑着问。 第23章 翘课吧 听了司柏青的话,简一还以为他又是要捉弄自己,但碍着现在他是老师,自己是学生这个现实,刚刚说的话的确有些随便,不够尊师重道,于是简一抿了抿嘴,“司老师……” “司老师?你确定不是在骂人?”司柏青好笑的看着简一。 简一一开始也不觉得这么称呼有什么问题,但是经过司柏青这么一强调好像是有点那种意思,越想还越这么觉得,简一忍不住笑了出来。 简一一笑,原本两人之间略微凝重的气氛也顿时轻松了许多。 “你怎么会是这里的老师?”回到两人轻松的氛围,简一说出了心里话。 “很意外?”司柏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不像老师吗?” “很像,”简一看着司柏青点头肯定道,“如果我没有在前几天和你接触的话”简一再看着司柏青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还是不得不感慨,不就是一副眼镜,怎么气质完全就不一样了呢? “刚刚为什么要叫我收作业,班里的人我都不认识。”简一顺便埋怨道。 “你确认你之前就认识了?”司柏青问。 “……不确认。”简一叹了口气说道,随即想起自己之前感受到的氛围,立刻询问司柏青,“我之前在学校里怎么样?刚刚我一路走来,还有坐在教室里的时候,总感觉周围的人都对我指指点点的。” “指指点点?” “嗯,”简一点点头,“就是小声的议论,背后说人坏话的那种感觉。”简一靠近司柏青轻声说着。 “就像你现在这样?”司柏青挑眉看着简一反问道。 简一一愣,随即发现自己的行为还真和刚刚那些窃窃私语的人一样,所以她这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了? 简一退后了一步,和司柏青保持了一段距离,然后尴尬的说道,“大致就……和我刚刚那样,差不多。” “所以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简一不放弃的问道。 “大致吧。”司柏青耸了耸肩,帮简一拿了一半的书籍,离开了教室。 简一见司柏青走了,随即赶紧跟上,可司柏青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所以是什么原因。”简一着急的问道,心里忍不住吐槽:最讨厌这种说话说半句吊人胃口的行为了。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司柏青嗤笑道。 简一也是心累,而且她不是不记得,是压根就没有这些记忆。 “行吧,”司柏青突然停了下来,看着不远的前方,然后又看了简一一眼说,“林希音,从我这里径直走过去,看到那棵槐树了吗,走到树下,再跑回我身边,我就告诉你。” “……”简一听司柏青说完,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你没事吧?”让她走过去,又跑回来?简一怀疑的看着司柏青,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突然脑袋秀逗了。 “耍人玩吗?”简一忍不住问道。 司柏青则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你可以拒绝,但是机会只有这么一次。” 简一虽然还是十分的不理解,可是想想就这么走走,跑跑也没什么问题,而且距离也不是很远,而且就算司柏青真的耍她,好吧,耍就耍吧,也不算是太过分的恶作剧,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于是简一一脸懵的的三步两回头的往前走去,而司柏青则站在原地等着她。 简一时不时的走一步就要回头看司柏青一眼,一直走到槐树下,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司柏青,此刻他正对着她笑着,笑容温暖,让人心安,简一发现她似乎总是能被司柏青的温暖笑容治愈,仿佛他对他保持微笑,自己就不再感到孤单,他真的就像是自己的哥哥,给足了她安全感,也给予了她满满的力量来面对未知的将来。 简一对着司柏青也展颜一笑,然后她跑向了司柏青,走过来时三步一回头,跑回去时却好像只有短短的一瞬间,简一还因为跑的太快,差点没刹住冲到司柏青的怀里,不过好在最后关头简一还是停了下来,就是冲的有点猛,司柏青还是伸出了手扶了她一把。 “没事吧?”司柏青关心的问,但是眼神却瞥向了简一的身后方,仅仅一瞬,在简一说没事的时候,他又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成为了那个关心妹妹的哥哥,又或者是那个关心学生的老师。 “没事,现在你可以……”简一缓了口气,刚刚自己似乎跑的有些快了,又突然停下,所以自己略微还有些喘。 “翘课吧。”司柏青突然说道,把简一还未说完的话打断在半路。 简一觉得今天一天她似乎都处在状况外,“什么?”她没有听错吧,翘课?一个老师对着学生说翘课,这不合适吧! “你等会儿有课吗?”简一问道。 “没有。”司柏青回答的挺直白。 “可我有。”简一说道,课表还是司柏青发给她的。 “所以我说翘课呀。”司柏青理所当然的说道。 “为什么呀?”简一不明白,好好的翘什么课。 “你不舒服。”司柏青无所谓的说,理由还真是张口就来。 “我不舒服?”简一指指自己,她不舒服她自己不知道? “随便吧,翘课不需要理由,被抓到了才需要说理由。”司柏青拉了简一的手腕转身就走。 简一一路被司柏青拉着上了车,汽车立刻平稳迅速的驶离学校。 “我们就这么把课翘了?”简一喃喃的嘀咕道。 “不是我们,是你。”司柏青在一旁纠正,“我没有课。” “*&%¥#%¥&*” “在心里骂我呢?” “不明显吗?”简一没好气的说道。 司柏青笑笑,倒也没有生气。 “但你最后并没有拒绝。”司柏青说道,侧着脸余光看着简一缓缓笑道,“如果真要反抗,你还是能挥开我的。” 司柏青说出事实,此刻简一的右手按在了自己刚刚被司柏青拉着的左手腕上。 她当然能挥开司柏青的手,毕竟他用的力道并不重,只是看着强势,其实完全给了她拒绝的余地。 但也正如司柏青说的,直到最后她并没有拒绝他。 第24章 司柏青的奖励 简一看向司柏青,只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将注意力放在前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的有种感觉,似乎对他的提议,自己不容易拒绝,即使知道这么做或许不适合。 不知道是不是印随效应的影响,就和小动物总会把第一眼看到的人当作自己的妈妈,对于第一眼见到的司柏青,简一对他总有种说不出的信赖以及依赖。 可简一内心却也非常的清醒,这一切都不属于她,连同司柏青,他们的包容、体贴、温柔所针对的对象并不是自己。 她的灵魂仿佛被撕裂成两半,一边不断告诫着自己不要沉醉其中,另一边又诱惑着自己,让自己好好享受这次重生,两边都在极限中互相拉扯,连带的让简一痛苦不已。 “看吧。”看简一没有说话,司柏青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简一不明所以的看着司柏青。 “是奖励。”司柏青朝简一笑了笑,诱惑的说道,“不看一看吗,你之前不还想知道原因。” 简一接过手机,手机已被解锁,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学校的校内论坛,其中一个帖子一路飘红:林千金追求学霸实录。 “这个林千金……不会是指我吧?”简一小心的求证道。 “你也可以认为不是。”司柏青倒是无所谓的说道。 “这种帖子,”虽然简一都还没看内容,但多少也知道里面没什么太美化的描述,“不投诉吗?会造成一定的影响吧。”简一疑惑的问。 “投诉过,原帖已经删了,这个已经是修饰过标题后发的,也不能做的太过,毕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原帖的标题是?” “林希音舔狗追踪。” “现在的学生说话都这么……”简一简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形容。 “直白?” “你在开玩笑吗?”简一生气的说道,“我并不觉得好笑,不论写帖子的人出于什么目的,出风头也好,哗众取宠也好,博眼球也好,这样的形容描写都太让人不舒服了!毕竟当事人是个女生,她即使被爱情冲昏头脑,做出一些不得体的行为,引起了别人的反感,也不应成为别人恶意攻击取笑她的理由。” “你现在就像个打抱不平伸张正义的路人甲。”司柏青说道,“更正一点,当事人的这个女生正是你自己,虽然你已经不记得了。所以,你要不要先重温一下旧梦?” 简一还想反驳,但最后还是气呼呼的打开了那篇帖子。还别说帖子的内容还挺详尽,时间地点人物大致经过都被楼主描述了下来,下面还贴心的配了图,简直是图文并茂的典范。 一开始只是当众表白,照片的时间是二年前,那大概就是林希音刚进大学发生的事。结果很明显,应该是被当场拒绝了,不然也就不会有后来的的事。 之后就是陆陆续续林希音再次表白的照片了,简一看着照片,觉得从某些方面来说林希音还真的挺执着,当然如果没有后来的行为升级的话。 一开始只是简单的蹭课,如果说想和喜欢的人近距离的接触还能理解的话,那之后的尾随就有些过界了,林希音后来还动用了一定的关系因是和照片中的男生成为小组成员,一起参加各种活动。 “你甚至弄伤了自己的腿,却说是吴夜明害的,最后他不得不负责接送你一个月来抵消学校的处分。”司柏青在一旁默默的说了一句。 简一不敢置信的看向司柏青,但司柏青却无情的朝她点点头,“的确是你做的,那份假的断腿证明应该还在你那儿,回家后你可以找找看。” “这么极端吗?完全是害人害己的行为,图什么呀?你们不阻止吗?”简一不明白,更是不理解。 “极端?或许吧,”司柏青的语气很平淡,似乎这些过激的行为没有任何的问题,“但并不犯法不是吗。” “可是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吧。” “爱情嘛,总不会一帆风顺。” “这……是爱情?”简一继续查看着帖子里的内容,“纯粹的一厢情愿吧。”看着照片中吴夜明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冷淡变成后面的厌恶,简一知道林希音的行为并不是简单的惹人嫌了。 司柏青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简一奇怪的问。 “看你一本正经骂自己的样子不好笑吗?”司柏青反问道,笑容挂在嘴边,看得出来他此刻的心情很是愉悦。相反,简一此刻的心情可是说不出的复杂。 “好了,下车吧。”司柏青将车子停稳,带着简一下了车。 他们来到了一处商场,简一一边刷着手机一边低头跟着司柏青走着,完全没有看路,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走去了哪里。 “别看了,好好走路,你差点撞上柱子。”司柏青在简一真的要撞上前拉了简一一把,顺便抽走了她手中原本就属于自己的手机。 “进去吧。”司柏青并没有放手,直接拉着简一走着。 简一抬头才发现他们来到了一家服装专卖店前,是她没有见过的品牌,店内的装修、氛围无疑透露着一股“很贵”的味道。是以前的简一绝对不会走进去闲逛的地方,但现在,她被司柏青拉着直接走了进去。 “这里的衣服会比较……适合现在的你。”司柏青斟酌了一下修辞,对着简一说道。 简一怀疑的看了四周的衣服一圈,然后扯了扯司柏青的衣角,小声的说道,“可我感觉这里的价格不太适合现在的我。” “的确,”司柏青点了点头赞同道,“不过rish现在还在意大利,等他回来给你做估计要一个月后,你就先将就一下?” 简一严重怀疑司柏青是在和她说反话,“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我是觉得这里的衣服太贵了。” “是不便宜,”司柏青说道,“但你是林希音,还怕买不起这里的衣服?是爸妈给的零花钱不够,还是觉得我会让你自己买单?” 简一彻底偃旗息鼓了。好吧,是她多想了,毕竟以前过的是能省就省的抠搜日子,这一夜暴富成为人上人的生活她还不怎么习惯。 于是简一在导购热情的陪同下挑起了衣服,但对于身边总有个人在你选衣服的时候各种天花乱坠的拍马屁的行为,简一并不是很习惯。 在勉强拿了两件衣服后,简一几乎落荒而逃般的躲进了更衣间。 第25章 论坛讨论 司伯青悠闲的坐在店内的沙发上,一边等着简一,一边又拿出手机,打开之前的校内论坛看着最新的消息。 果然又有新的照片被楼主传了上去,正是林希音走到槐树下转身离开的场景,而她身后站着的正是学霸,两人的这次同框依旧引起了一系列的讨论热度,只不过这一次论坛帖子下的评论内容和之前还是有所不同。 [号外号外,林希音又来上学了。] [之前不是说她自杀都进了医院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哪可能真的自杀,估计又是耍什么手段想让学霸就范吧。] [也是,我家要是那么有钱,我也不舍得真死。肯定是假的。] [可是这次林希音好像并没有去纠缠学霸?] [对对对,刚刚我就在现场,学霸在和其他人聊天,林希音看都没看学霸一眼。] [这是……欲擒故纵?] [绝对是,刚才我也在,林希音人都走过去了,结果在旁边转了个身,跑了。] [对对对,我都拍下来了,本来我还想把她纠缠学霸的全过程录下来,结果,她不按拍理出牌,走到学霸身边然后跑了。奇怪极了。] [我去,我朋友就和学霸一个班的,他也是当事人,听他说当时都看到林希音走过去,他们哥几个还开玩笑让学霸先走,他们帮他挡着林希音,结果挡了个寂寞,尴尬死了。] [所以,林希音这是转性了?] [不可能是欲擒故纵吧,我怎么感觉林希音看都没看学霸一眼。] [怎么不是欲擒故纵了,她要不是为了学霸,那么特地走过去干嘛,转个圈表示到此一游吗?我看就是为了引起学霸的注意。] [就是觉得怪怪的,今天林希音都没有去蹭学霸的课。] [对对对,今天林希音居然乖乖去上课了,她自己的专业课。]一张图片在楼下贴了出来,正好是林希音上课时的侧影,她的面前叠了一摞的专业书,看着还挺认真用功的样子。 [你们绝对不敢相信我在教室里看到林希音的惊讶程度,再告诉你们一点,林希音还成了我们的课代表,你就说扯不扯吧!] [课代表?走关系了吧,我看她就没上过一节自己的专业课,整天在学霸身边瞎转悠,就这都能成课代表,老师的脑子是被驴踢了?] 随即,楼下又甩出一张司伯青上课时的照片,并标注了【我们专业课老师。】 紧跟着好几楼的省略号,直接翻跳转到了第二页。 [你们什么专业呀?这老师,这身材,这颜值,满满的禁欲感,居然没火,没道理啊!] [新闻啊,我们和隔壁广告专业一起的公共课。] [哎,藏了那么久的秘密终于还是被暴露了,当初不是说好了要一起保护我方帅哥老师吗,11楼谁啊,把老师的照片发出来的。资源独享啊懂不懂!] [姐妹,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这么好的老师,怎么就成你们的独享资源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懂?!] [谁还有这位老师的靓照,多发一些出来呀,我都不知道我们学校还有这么一位隐藏的帅哥!难怪林希音不追学霸了,感情这是转移目标了!] [学霸在老师面前完全像小男生啊,这就是男孩和男人的区别吗,哈哈哈!] [话说这老师这么帅怎么就从来没遇见过呢,我一整天在学校瞎逛就从来没偶遇过,不然也不会让帅哥老师被埋没到现在。] [别想了,人家开迈巴赫的,上完课就走人,偶遇就别想了,碰瓷到可以试试。] [我去,有颜有钱,人生理想啊!你们下次公共课什么时候我也要去蹭课。] [哼,刚说老师脑子被驴踢的是谁,还想来蹭课,想都别想。] [哈哈哈,别那么小气嘛,是小的,小的的眼睛被驴踢了,有眼不识帅哥,误会了误会了。] [话说回来,帅哥是帅,可是怎么选了林希音做学习委员?] [对对对,差点歪楼了,看到帅哥老师都忘记还有林希音这个妖孽了。] [我们也搞不懂,运气吧。今天上课林希音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伸了手,老师问她什么事又说没事,估计就被老师记住了,然后老师说接下来我们的课要交课堂作业,其他人老师好像也不认识就点了林希音来做学习委员,真是狗屎运。] [对啊,我们班有好几个女生都举手了,老师偏偏叫了林希音,就很玄学。] [弱弱插一句,有没有人觉得今天的林希音挺不一样的?] [哪不一样了,妖孽就是妖孽,缠人精一个。] [别说,我也发现了,今天的林希音给人感觉就特别的……良家妇女。] [哈哈哈,神他妈的良家妇女!]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今天林希音的确有点不一样。穿着打扮方面,保守了许多。] [说保守到也没有多保守,还是挺会露的,就是懂得勾人了,若隐若现有木有。] 跟着甩出另一张照片,视角是林希音的身后,镂空的针织衫将林希音的美背遮挡的恰到好处,既不会太露骨,又带了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的确光看背影就会让人猜测是个美人。 [林希音本来就长得不错,要不是做了那些让人下头的事,的确算的上美人了吧。] [这倒是,当初大一新生报到,林希音不是还被选成校花了吗,可惜后来她疯狂追求学霸,做的人让人反感厌恶,才会风评那么差。] [我也想起来了,当年校花评选声势还搞得挺大,我也投票了,本来以为是她朵青春靓丽的小白花,结果谁知道是朵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花,反差太大了,我还伤心了好久。] [谁会想到美女追起人来会那么疯,就跟被下了降头似的。] [我看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还真不是,你想想有人24小时盯着你,还把你的打工都搅黄,各种手段出现在你身边,都不是一个专业还硬要和你一起组队完成作业,这不纯纯拖后腿嘛,还诬陷威胁让你和她在一起,这些事加在一起,就算对方是大美女也让人敬谢不敏吧!我是受不了,谁爱受谁受去!] [就是,不是什么事说一句这都是因为喜欢你可以原谅的,学霸家里条件不好,课外打工补贴家用多么不容易,林希音把他的兼职都搞黄了,没人敢用他,这是一句我只是喜欢你,想你多点时间和我在一起能原谅的吗,这样的喜欢太自私,太恐怖了。] [问题是人家学霸压根不喜欢她,她这么做就是骚扰!] 第26章 她的目的 论坛上有关林希音转变的讨论还在持续发酵,虽然好的言论也有出现,但很快就会被掩埋在众多的吐槽和讨伐声之中,大多数人依旧是抱着看好戏的观望心态等待着事情的后续进展。 [我感觉林希音绝对是转移目标了!]楼主甩出了几张照片,正是林希音跑向司伯青,两人互相扶持的画面,后面还有几张司伯青拉着林希音的手离开的画面,甚至还有一张林希音坐进司伯青车里的照片。 [大跌眼镜,这么帅的老师眼睛是瞎的吗?和林希音牵扯不清,是有多想不开。] [就是,他都开豪车了,不像是缺钱的样子,怎么就和林希音搞到一起了呢。] [物以类聚,谁知道这个老师私底下是怎么样的呢,就一个大学老师的收入能开的起这么豪的车?醒醒吧,帅哥指不定都是被有钱富婆包养的。] [恶心恶心恶心!] [这就是现实,人家一晚估计就一辆迈巴赫,不是我等普通凡人能想象的,所以说还是长得好有特权。] [楼上的太极端了吧!事实是怎么样还不知道呢,你就在这里胡乱嚼舌根!] [我怎么就胡说了,那你说我们学校老师的工资有几个能开的起迈巴赫?反正我是没见过人民的教师开豪车的,能开的不是为师不尊就是道貌岸然!] [怎么就不许人家家里有钱吗?] [有钱人来当老师,体验生活有多艰苦吗,呵呵了!] [号外号外,学霸翘课了!] [真的假的?] [以前好像是为了躲林希音才会缺课的学霸,今天无辜缺课了。] [林希音也翘课了!] [林是和老师一起走的,有人看到的,学霸今天的确不对劲,林没有理他转身就跑后,他还朝林的方向看了好久!] [真的假的?还真的欲擒故纵奏效了?] [男人的劣根性啊,人家追你的时候嫌烦,人家不跟着了,又不习惯了,呵呵。] [不会吧,学霸喜欢上林希音了?惊恐.jpg不要啊!] 简一换好了一身衣服走了出来,司伯青按熄了屏幕,抬头看向简一,挑剔的眼光在简一身上扫视了一遍,“太素了。” 简一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淡粉色连衣裙,轻盈的质地很贴身,穿着也很丝滑,舒适,司伯青觉得素,她却觉得太嫩了,她早已经过了穿粉色的年纪,是个老气的没有任何青春活力的欧巴桑了,可是镜子中照映出的却是一张靓丽娇艳的脸庞,仿佛能掐得出水的轻盈感,现实与内心的矛盾总是让简一感到极其的割裂。 “或许可以试试michel的华丽的晚宴系列。”导购小姐在一旁建议道。 简一突然觉得耳边出现了一阵尖锐的声音,仿佛利器抓挠发出的噪音整个在脑子里炸开,简一不得不捂住了耳朵。 “怎么了?”看简一捂住耳朵蹲了下去,司伯青跟着蹲下扶住了简一,关心的问道。 “头疼。”简一说道。 司伯青皱了皱眉,“能不能走?我们去医院。”说着扶起了简一,对导购小姐说道,“衣服不试了,她身上这件要了。” 司伯青迅速付完钱,扶着简一离开,原本继续逛街买衣服的打算也就此取消。 两人刚走出商场,简一觉得头疼的程度不再剧烈,试着不再捂着双耳,耳边也不再出现噪音。 “我好像好了。”简一不再虚弱的依靠着司伯青,自己也能站直了。 “你确定?”司伯青也松开了扶着简一的双手,看她的确能自己站立,而且也没有在用手捂着耳朵才勉强放心,但还是建议道,“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头是突然疼的吗?之前有出现过这个情况吗?还是……你有想起了些什么,恢复记忆了?” 记忆?简一不由的想到了那个梦,还有那个没有看完的视频。 “希音?”看简一似乎陷入沉思,司伯青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拉回了她的注意力,“怎么了,真想起什么了?” 简一看向司伯青,再次犹豫要不要把视频的事告诉他,告诉司伯青,他的妹妹可能撞了人吗?简一还是把事情先隐瞒了下来,毕竟视频还没看完,究竟是怎么样,发生了什么她还没有搞清,现在说出来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于是开口说道,“没有,就是刚刚恢复,头还有点晕晕的。” 司伯青略带审视的看着简一,她实在是不会说话,满脸都是我有事瞒着你的表情,但是司伯青也并不打算立刻拆穿她,便安抚的说道,“好,那我们先去医院做检查。” 简一拒绝不得,只能点点头,也不知是自我暗示还是什么原因,现在她还真的有的头晕目眩的感觉,脚踩在地上也软绵绵的,不过勉强能走,到不需要司伯青搀扶那么夸张,所幸司伯青车停的不远。 只是谁也没想到,也就几步路的距离,事情会再次横生枝节。 一个外卖骑手突然冲了过来,直直朝简一他们撞去,简一来不及多想一把推开了司伯青,就在自己要被撞倒的时候电摩一个急刹甩尾,骑手连同电摩自己被惯性甩了出去。 意外自己被推开的司伯青立叫了声“林希音!”眼睁睁的看着电摩往林希音身上撞去,好在最后没事。随即司伯青立刻跑到简一面前,一把拽过身子僵硬的简一大声呵斥道,“你是傻的吗,把我推开做什么!” 救了人却被骂的简一还处在惊恐的状态,对司伯青的怒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司伯青一通发泄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生气,看着简一明显还处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乖乖挨批不反抗的模样,刚刚紧绷的弦勉强松了下来,带着点复杂的神情重新看着眼前的妹妹。 林希音的变化他不是没感觉到,连同她身上发生的一些不可言说,无法解释的事,他不是没发现,但他最后选择了保持现状,毕竟这难得的表面和谐是好不容易的来的,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如果林希音想演戏,那他也乐意奉陪,没有人比他更珍惜现在这个家安宁和谐。 但刚刚发生的事又让司伯青不得不正视,林希音的确是不一样了。刚刚危急关头的她下意识的举动绝不是演戏能解释的,所以 ,她的目的是什么? 司伯青皱眉看着林希音,他不怕她的任何目的,他只怕她,没有目的。 第27章 肇事者少年 司伯青又小心地检查了一遍,伸手摸着简一的头,语气变得温柔缓和起来,“没事吧?” 简一处于当机状态的大脑勉强回过神,一脸的惊魂未定,她摇了摇头,似乎刚刚司伯青朝她大吼大叫了,但此刻他又温柔的摸着自己的头安抚自己,不得不说,简一还真的就吃这套,别人只要稍微对她释放一点善意,她就能感动的五体投地。 “你没事吧?”一个穿着外卖服的男生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明显摔的不轻,胳膊和腿都擦破了皮,见了红。 “报警吧。”司伯青淡淡地看了男生一眼,声音是说不出的冰冷。 男生一愣,着急忙慌的请求道,“别啊,哥,你们要是受伤了,我赔钱,没受伤,我也愿意赔钱,千万别报警,求求你了,哥!” 简一听到男生稚嫩的声音,忍不住细细打量他,“你……多大了?” 男生一听简一的问题,立刻“嘭”的一声直接跪下了,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腔,“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是刚刚有辆车突然朝我这边拐,我才往旁边躲的,姐,我错了,多少钱我都赔,求求你别报警行吗!” 司伯青看的直皱眉,简一也被男生的举动给吓着了,连忙去拉他,“别跪,你身上还带着伤呢!”简一还有着身为母亲的记忆和情感,看不得孩子满身伤还下跪的场景,心更是忍不住揪了起来。 “姐,我错了,真的错了,求求你别报警,行不?我赔钱,我可以赔钱!”男生不肯起来,大把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哭得凄惨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被撞的人。 “好好好,不报警,我们不报警,你别怕。”此刻简一哪还有半点惊魂未定,用了全身的力气去拉男生。 听了简一的保证,男生才勉强止住了哭声,小心翼翼的看着简一问道,“真的?” “真的真的。”简一赶紧点头保证道,“我没事,你也没撞到我,反倒是你自己,一身都是伤,都是血,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没事,没事的,姐。”得了简一的再生保证,男生才放下了心,“我还有外卖要送,那我先走了?” “你的车都摔成那样了,”简一看着飞摔在一旁的摩托车,转回头又担心的看着浑身是伤的男生。 “没事,能用。”男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他的车也没事。 “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简一担心的说。 “真没事,而且时间也来不及,那姐,我走了,不然这单要超时了?”男生说是这么说,但眼睛还是死死盯着简一,就怕她说一句不行,还是要报警,那他还能立刻再给她跪下。 简一其实并不认同男生的行为,她想坚持让他去医院检查,可是男生同样坚持没事。 简一同样能够理解对于这些底层的人来说,这一单外卖准时送达的时间对外卖员来说远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去医院检查只会增加对方的负担。而她此刻的放手,才会是眼前男生的求之不得。 最后简一还是放了手,看着男生一瘸一拐的走向电摩,将车扶起,还真的如他所说,电摩的确坚挺,不一会儿就载着男生驶离了简一的视线范围。 “大善人,回神了。”看男生都走了,简一还望着对方离开的方向,在一旁很久没说话的司伯青忍不住捏着简一的脸让她面对自己。 “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好心。”司伯青的口气充满了嘲讽,简一很容易就听出了他的不满,忍不住解释道,“他也不容易。” “他不容易,你就容易了?”司伯青冷冷的提醒简一道,“你差点就被他撞飞出去了。” “可最后是他自己飞出去了。”简一忍不住反驳,“我一点事没有,是因为他最后关头……” “照你这么说我们还得谢谢他?”虽然司伯青的反问依旧充满了冷嘲热讽,但态度终归是缓了下来,“怎么样,真的一点没伤着?” 简一笑着点点头,“恩,一点事都没有。”说着还想原地转个圈表示自己没事,被司伯青给阻止了。 “别转,我看着头晕。”司伯青没好气的按住了简一,然后整个人在简一面前蹲了下来,沉声对简一说道,“上来。” 这是要背她?简一立刻摇头,可惜司伯青背对着她看不到她摇头,于是简一赶紧说道,“不用,我没事的。” “上来。”司伯青略转了头看了简一一眼,又继续背过身子,说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简一看着蹲在地上坚持要背她的司伯青,忍不住又感动了,心里不由的流淌出一股暖流。 这份温柔像是无声的诱惑,最终简一实在抵不住内心不断攀升的渴望,趴在了司伯青的背上。 在莫简一的记忆中,她从来没有被人背过,父亲没有,母亲自然更不可能了,小时候看到别的孩子趴在父母的背上,简一总是说不出的羡慕。 没想到重来一世,小时候的奢望真的实现了,虽然这一切都不属于她。 可是……好温暖,趴在司伯青的背上,简一忍不住想。 “谢谢。”简一搂着司伯青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 司伯青觉得自己的右耳痒痒的,忍不住看了身后背着的简一一眼,可惜,视线受限,他并不能看到此刻简一的脸,但是无可否认,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但嘴上却说道,“傻瓜。”语气里藏了一份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简一却听出来了。 于是被骂傻瓜的简一忍不住笑着又搂紧了司伯青的脖子。 “要被你勒死了。”感受到简一的动作,司伯青吐槽道。 “哦。”不知道司伯青是在开玩笑的简一还以为自己用的力道真的勒到他了,赶紧松了手,可这一放手,重心一偏,人差点要摔下去。 “你是傻的吗。”司伯青没好气的说道,手臂用力重新把简一往自己背上带,“搂紧。” “哦。”简一差点跌下去,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又搂紧了司伯青,但随即想到不能太用力,赶紧又松了手上的力道。 感受着简一在自己背上的变化,一抹温柔的笑在司伯青的脸上扬起,可惜,简一没有看到。 第28章 四只蹄膀 虽然简一又被司伯青带去了医院,但这次只是做了个简单的脑部检查,看的是神经内科的专家,但也只是简单的问了简一几个问题就结束了会诊,之后司伯青单独和医生又聊了一会儿,才带着简一回了家。 “医生怎么说?”坐在车里简一还是有些忐忑,虽然医生说了没什么问题,但是简一还是有点心慌。 “你不是都听到了,医生说你脑袋没事。”司伯青轻松的说。 “那你后来又和医生谈那么久,是在聊什么?”简一怀疑的问。 “谈业务啊。” “业务?” “林氏集团员工体检时间又要到了,这可是一笔大单子,自然要好好谈一下。” 司伯青这么说她倒也不能反驳什么,毕竟事业上的事简一不是很懂,但心里总觉得有点奇怪,员工体检需要司伯青亲自去谈吗? 司伯青没有再解释,简一便也不再问了。 刚回到家,简一才下车,妈妈就叫着“宝贝”迎了上去。对于热情的妈妈,简一还是不太习惯这种外露的情感表达,但是回家有人迎接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宝贝,我就说先不要去上学了,我们先在家好好养养,等身体再康复些再回去。你看才半天就又出事了。”“妈~”司伯青无奈的说,“建议先不要去上学的人是爸爸。” “都一样,爸爸说的就是妈妈想说的,只是他先说出来了,你这孩子,我还没说你呢,都没有把妹妹照顾好。”妈妈嘟着嘴气呼呼的说。 “是是是,我的错。”司伯青在一旁认错认得那个叫丝滑,可见平时没少认错。 妈妈心疼的摸了摸简一的脸,对着一点也没有不同的简一说着,“你看都瘦了!” 司伯青拉着简一勉强把她从妈妈的怀抱里解救出来,“妈妈,我们都还没吃饭。” “对对,吴阿姨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你们先去吃。宝贝,你可一定要多吃点,哥哥也是,每天都不好好吃饭。”妈妈一手拉着简一一手拉着司伯青就往屋里走。 刚一靠近餐厅,简一就闻到了菜香,原本倒还不觉得饿,这下肚里的馋虫可被香味给勾出来了。 吴阿姨看到他们来了,也笑着招呼他们快坐下,将最后一道汤端了出来。 简一刚坐下,看着满桌的菜,竟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所谓从简入奢易,还真真是故人不曾欺我。 司伯青看了桌上的菜一眼,笑着朝简一说,“吴阿姨是真的用了心了,你看看,这可不都是为你准备的。” 简一这才看清了放在自己面前的四道菜,主料虽是同样的猪蹄一只,但是辅料做法却各不相同。 “恩~”司伯青啧啧道,“白水煮烂,去汤,好酒一斤,清酱油、陈皮、红枣煨烂,起锅时,再用葱、椒、酒泼入,去陈皮、红枣而留其香。此一法也。” “虾米煎汤代水,加酒和秋油煨之,此二法也。” “先将蹄髈煮熟,用素油灼其皮,再加佐料红煨,此三法也。” “最后这个,加酒、油,隔水蒸,此其第四法也。” 司伯青将4道菜的用料做法娓娓道来,最后笑道,“这猪蹄四法,出自袁枚的《随园食单》,平日里做一道都嫌麻烦,吴阿姨这一下就给你都做齐备了,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心意。” “你不说,我可能还下得去筷,”简一再看了4道菜一眼,“现在,我倒真心觉得是自己不配了。” “傻瓜,”司伯青笑着给简一夹了一块肉放入碗中,“尝尝这‘神仙肉’。”筷子一插入肉中,就感觉软糯非常,只稍稍一用力就将肉夹了出来,剃筋消骨仿佛只在一瞬,可见是煨到了火候,肉质也正是松软入口的最佳状态。 “怎么样?” “我觉得我一辈子都做不出这味道。”简一嘴巴鼓鼓的说道。 “说你傻还不高兴,哪用你来做。”司伯青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也开始吃了起来。 简一却不是说说而已,她看着眼前的四只蹄髈,每一只都各有各得风味,不同的口感,却一样的美味,除了好吃,她也说不出其他的评价来,但是简一却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差距。 以前她也做过红烧蹄髈,不过是浓盐酱醋的佐料叠加罢了,每次做了,丈夫也就动几筷,吃几口,勉强就着饭吃,一只蹄髈都要吃好几天才勉强解决。丈夫总嫌她做的难吃,她那时觉得蹄髈不就是那么做吗,能有多好吃,自己烧的那么累还吃力不讨好,心里不是没有怨言。 但今天,简一才发现,原来蹄髈真的可以烧的这么好吃,而且还有这么多种做法,不同的选料又会形成成不同的味道。 以前简一觉得自己至少能帮忙做家务,做饭烧菜这些最简单的活计,可现在却真正的认识到,原来她连这些最简单的事也做不好。 她,似乎真的很失败。 “怎么吃个饭,都能吃抑郁了?”司伯青感到简一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去。 “没有啊,”简一脸上扬起了微笑,只是这抹笑看着就十分的生硬、勉强,“只是我想到了那个送外卖的男生,”原本简一只是随便扯了理由想敷衍过去,可是说到那个男生,简一又不由得想起了他的样子,还有他的满身伤痕,“伤的蛮严重的,他才需要好好补补。” 司伯青看了简一半晌,冷哼一声,“说你是大善人,还真生出一副菩萨心肠来了?” “我只是看他年纪小,好像都没有成年。”简一讷讷的解释。 “自然没有成年,”司伯青说道,“我当时说报警,他怕成那个样子,就猜到了。而且他没成年自然不会有驾照,那他送外卖开电摩便是无证驾驶,所以他才求我们不要报警,毕竟一抓一个准。” “果然是这样啊。”简一虽然当时就有了猜测,但她下意识的不去细想,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送外卖,背后有多少的辛酸与无奈,想想就让人不忍。 第29章 那些个过去 别人的困难此刻离简一如此的遥远,可曾几何时,简一也是艰难求生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勉强大学本科的学历,当时考上大学了就以为人生就此改变,但最后发现这不过是自己对未来的一种无知。 只知道学习,却并不擅长学习,只能用死磕来换取对知识的掌握,对高考有种盲目的信仰,但是对高考之后的选择却一无所知。 学校、专业的选择完全茫无头绪,简一不知道哪个选择才是最优解,只有离开是当时的自己唯一确认的事。 但当简一真正逃离了自己的家,发现自己更加孤独了,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生活也并没有变得更好,未来似乎就在眼前,但自己却无法碰触到。于是简一变得更加的沉默寡言,但同样的她也花了更多的时间在课程上,至少这是当时的她能收获回报的事。 就在那个时候简一认识了赵淮则,同样没有太多的朋友,同样将大量的时间花在学业而不是社交上,两人慢慢地走近,开始的谈论只是纯粹的学习上的交流,后来赵淮则感冒,简一照顾了他一段时间,就这样两人走到了一起,没有告白,没有鲜花,没有朋友的祝福,两人就像老夫老妻一般进入了彼此的生活。 毕业后简一就和赵淮则结了婚,赵淮则找了份会计的工作,她则是找了一份零时工做着,后来怀了孕,零时工的工作也辞了,简一直接当起了家庭主妇,再后来赵淮则的父母住进了他们家里,美其名曰帮忙带孩子,可婆婆来了就总说腰酸背疼,简一也不好让不舒服的婆婆帮忙做家务,带孩子,于是最后简一每天起早贪黑忙个不停,为一大家子洗衣做饭,还要照顾自己的孩子,真正的一刻也不得闲。 原来人生就是这样啊。 这是简一的感悟,不知不觉中她活成了记忆中母亲的样子,终日操劳,生活没有目标。 未来……简一再没有幻想过未来的样子。 但是日子似乎慢慢地转变了,有一天晚上,赵淮则回家的时候带了一束鲜花给她。 简一无法忘记自己当时的悸动的心情,接过鲜花的那一刻,简一觉得自己的世界整个都闪亮了起来,灰暗的天空似乎都变成了彩色,一切都美好极了。 赵淮则那天也很高兴,他说他升职了,所以大家为了庆祝一起去外面大吃了一顿,简一以为日子会变得越来越好,可谁知那天确是通往地狱的开端。 繁重的家务并没有减少,但似乎她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动不动就感到疲惫不堪,婆婆总会不阴不阳的说她不能吃苦,而自己的丈夫在这个时候总是保持沉默,无声的指责或许就是他的态度。 慢慢地赵淮则在家吃的越来越少,这个时候又是婆婆出面说简一浪费食材,连菜都烧不好。于是简一利用原本就不多的属于自己的时间来学习食谱。 丈夫工作已经很辛苦了,如果可以,简一希望能为家人提供健康均衡的饮食。 可这些努力也成为了一种负担,在不知不觉中压垮简一的身体。 意外第一次发生的毫无预兆,简一记得自己明明在洗衣服,她已经习惯了洗衣机发出的轰鸣声,看着衣服在洗衣机里翻滚也成为了她难得悠闲的休息的方式之一。很快衣服洗好了,她正要打开盖子将衣服拿出来,丈夫却问她要把女儿放到哪里去。 简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手里的衣服变成了自己襁褓中的女儿。 简一呆住了,而窗外应该是下午的蔚蓝天色也变成了傍晚的夕阳余晖,眨眼间已经过了几个小时,而简一对这却一无所知。 有一就有二,这样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简一虐待自己孩子的流言也在小区邻居间散播开来,明明平日里都从未接触过的人,简一不知道指么大家都默契的在自己身后开始指指点点。 婆婆倒是始终如一,她的吐槽指责向来是当着简一的面,而且毫不留情,简一因为心里有愧,于是把这一切都默默承担了下来,她甚至去看了精神科的医生,但是一切检查都正常,而这又成了婆婆说她骨子里就是“坏女人”的证据。 赵淮则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但是他的脸上却充满了指责,或许他想自己主动提出离婚吧。简一忍不住想,可是她舍不得自己的孩子,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是她的全部,她怎么能离开她! 后来赵淮则终于忍不住提出了离婚,这一次沉默的一方换成了简一。她的不言语,让赵淮则没有办法,他甚至报了警,说她虐待孩子,可是警察上门时,简一又是正常的,最终因为没有证据,还是以协调为主,警察当起了和事佬,劝说起了他们夫妻之间需要相互体谅。那场景简一觉得莫名的可笑。 或许她真的病了吧。 再后来,赵淮则越来越急,似乎等不及要和简一离婚,婆婆更是对她破口大骂,可是简一想,没事,她都习惯了,忍忍就过去了,只要每天都能见到自己的女儿,她怎么样都无所谓,她不会再伤害自己的孩子。简一这么想着,事情也确实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似乎也已经很久没有再无缘无故的昏迷断片了。 可有一天,简一突然又昏迷了,等她再睁眼时,婆婆的尖叫声不绝于耳,自己的女儿就躺在床上永远的没有了呼吸,她的世界从那一天起彻底塌了。 简一将红烧猪蹄从厨房端了出去,圆桌并不大,但也难得摆满了菜,毕竟今天是除夕,自然要准备的丰盛一些。 简一走进客厅发现婆婆并不在,而电视上正播放着晚会节目。简一感到奇怪,便走进了房间。 “小茉莉。”简一抱起了自己可爱的女儿,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小脸袋,女儿则乐呵呵的冲着她笑。 简一四下看了看也没瞧见自己的丈夫。 “奇怪了,人都哪儿去了?”简一抱着女儿又走到了客厅,将房子每个房间都找了个遍,都没有见到人。 简一干脆抱着女儿走出了房间,走到电梯口,简一正要按电梯按钮,女儿突然哭了起来,简一便摇了摇女儿哄着她,人也离开了电梯口,女儿好不容易被安抚下来,不一会儿就又冲着简一傻傻的笑了。 简一看着女儿不由的也笑了起来,找不到人的怪异感也不在乎了,正要往回走,路过楼梯间,却听到里面传出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把你的猪蹄从我身上拿开!” 简一觉得这女人的声音似乎有点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于是好奇的走近楼梯间细看。 第30章 神秘女人 楼梯间的门虚掩着,很容易就能被推开,但是简一却不敢直接推,因为她知道这门一推就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不但会让楼梯间的人发现,还会吵到自己的女儿。 可简一又实在好奇,楼梯间里的人是谁,她直觉自己应该不认识对方,可是又隐隐觉得似乎自己应该认识,这实在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好在楼梯间的门的正中间有块玻璃,虽然常年没有擦拭上面落下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但是勉强还是能看得到里面的情形。于是简一小心的靠近玻璃,踮起脚尖朝楼梯间里张望。 “你离个婚怎么就这么久,你是不是压根就不想离?”女人的声音再次从楼梯间里传了出来。 简一疑惑的看着,楼梯间的两人背对着自己站着因此简一并没有看清两人的模样,只是从背影轮廓加上女人说话的内容大致判断出是一男一女。 自己这是抓到别人的出轨现场了?简一疑惑的想:所以到底是谁呀? 简一忍不住又靠近了门口几分,想听的更清楚些。 “我告诉你赵……” 一阵剧烈的噪音在简一耳边炸开,简一忍不住双手捂住了耳朵想抵抗这刺耳的声音,可是松手的同时,小茉莉就从简一的怀里掉了下去。 “小茉莉!”简一大喊一声睁开了双眼,双手还维持着伸手去捞的动作,只是方向不是向下而向上。 简一急促的喘着气,额头上薄薄的铺了一层汗,身上也出了一身的汗,整个人只觉得寒冷粘腻。 房间的门被打开,接着是开灯的声音,房间立刻被照亮,灯光并不刺眼,是温馨的橙黄色灯光。 简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床上,刚刚自己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小姐。”吴阿姨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 “吴阿姨。”简一反应略微有些迟缓的叫了她一声。 吴阿姨先是将牛奶放在简一的床头柜旁,然后将简一扶了起来,在简一背部放了个枕头让她靠坐着不会不舒服,然后才将牛奶递给了简一。 “少爷说你刚出院,这几天都睡的不太好,特意吩咐的让你睡觉前喝杯牛奶,安神的。” “谢谢。”简一接过杯子,并没有立刻喝。 “是不是太烫了?”见简一没喝,吴阿姨问道。 简一摇了摇头,之前为了能睡个安稳觉,简一也喝过一段时间的牛奶,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喝完之后她总是睡得很死,好几次小茉莉哭了半天她都没醒,被婆婆抱怨了好几次,而且第二天精神也并没有变得很好,于是从那之后简一晚上也就不喝牛奶了,甚至下意识的有些排斥喝牛奶,但是这个理由简一不知道该如何说明。 “吴阿姨我睡不着,我们聊会儿天吧。”简一说道。 “好啊,只要你不嫌我没文化不会聊天。”吴阿姨笑呵呵的说道。 “聊天哪需要什么文化,”简一笑着说道,“而且我不见得比你强多少。” “哪儿的话,小姐你可是大学生厉害着呢,我可是没读过几年书。”吴阿姨腼腆的说道。 “现在满大街的大学生,一点都不厉害。”简一说,毕竟当年自己毕业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还是吴阿姨你厉害,做菜更是一流。” “瞧小姐说的,做菜有啥厉害的。” “吴阿姨,你来这个家多久了?” “那可有段时间了,那个时候小姐都还没出生呢!夫人和先生也才刚结婚。先生见夫人喜欢我做的菜,就雇了我专门给夫人准备一日三餐,后来夫人生了病,先生又特地请了医生来给夫人调理身子,之后我就按照营养师给出的菜单准备吃食了。” “那吴阿姨你家里人呢?”简一问道。 “没啦。”吴阿姨无所谓的说道。 “没了?”简一一愣,随即感到了抱歉,立刻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家人已经……” “咳,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我开心着呢!”吴阿姨满脸的不在乎,不像是装的样子,“我是被我爸妈卖给我老公家的,就为了给我弟弟凑取媳妇的钱。所以啊我一点都不想我的家人,只有他们欠我的,我可不欠他们。至于我老公,对我可一点都不好,又打又骂的,什么活都让我干,根本没把我当老婆,甚至没把我当人,所以他死了我可一点也不伤心。” “你看以前我在家里拼死拼活的干可没有一分钱拿,还不能喊累,稍微休息一下就被说是偷懒,反正干不完的活都是你应该做的,没有人来说你一句好。可在这里呢,我只要烧烧菜就行了,都不用干其他的活,就能有工资拿。先生夫人给我开的工资也高,一个月有8000呢,现在就我自己一个人花,别提有多快活了。” “所以你看,枷锁都是别人套在你身上的。我最近看新闻,学到了个新词叫pua,我觉得我以前就是在被pua,被家人pua,被社会pua。” 听了吴阿姨的说法,简一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又隐隐觉得她说的的确有道理。 “我以前在家里被嫌弃,说我不赚钱,靠男人,不事生产,可做家务,洗衣服做饭这些怎么就变成了女人的义务劳动了呢。我也可以出去赚钱啊,那家里这些活谁来做,是不是就要找人来做,那外人来做是不是就要付人家钱,所以我哪里是不事生产,我明明是做了大贡献的,我干的活越多,就为家里节省的开支越多,可是结果呢,我做的一切却全都变成了应该做的,还要被嫌弃做的不好,做的慢了更是说我偷懒,这是压迫,是pua!没有什么是女人应该做的,如果我们做了,那是因为我们勤劳,善良!” “说的好!”简一忍不住为吴阿姨鼓起了掌,刚刚吴阿姨的一席话竟然给简一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想法,大胆却又理所当然,这个事实,似乎被她忽略了,而此刻却被眼前的吴阿姨彻底的揭露了出来。 第31章 纠结 “吴阿姨,你说的太好了。”简一忍不住拉住了吴阿姨,自己的眼眶忍不住跟着红了起来,实在是因为简一太懂吴阿姨说的这些了,她自己正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虽然她也反抗过,也疑惑过,可是在简一的记忆里自己的母亲也是这么过来的,每天任劳任怨的操持家务,家里永远有干不完的活,父亲的打骂,嫌弃,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日子。 小时候的简一也问过妈妈,为什么爸爸什么都不用干?可没有答案。母亲向来是沉默寡言的,她最多只是摸摸简一的头,让她去学习,或是让她在一边玩,然后继续干着手上的活。 时间久了,简一也习惯了,慢慢地也认同了,认为家务就是女人应该要做的事,即使再苦再累也不能抱怨,如果男人过来帮忙反而是件不得了的事。 身边的人似乎都是这样过来的,于是大多数人的默认被当成了理所当然。 你如果开口让男人做家务则变成了不懂事,懒惰,连自己的分内事都做不好。 可现在吴阿姨告诉了简一,不是这样的,这样不对。 简一看着眼前淳朴的吴阿姨真正感到了如梦初醒。 “哪有,”听简一夸自己吴阿姨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我不会说话,心里想啥就说啥了。” “不是的,”简一摇了摇头,哽咽的说道,“吴阿姨你是真的了不起!你说你是心里想什么说什么,这才是最厉害的!真的,你比我厉害多了,我以前总以为不能喊苦喊累,说了也不过被人说是矫情,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怎么就你不行?你再苦再累,谁真的在乎呢,可是原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简一感觉自己说的乱七八糟,因为自己的脑子此刻就是混乱的,但是她又确确实实的感受到有一缕光照了进来,简一知道只要顺着这道光她就能走出去,走出此刻的混乱,走出过去的错误,重建新的认知,开始新的未来,一个美好的光明的值得人期待的未来。 “小姐……”吴阿姨听着简一说的话才相信了少爷之前说的,小姐可能有些记忆混乱,把自己当做了其他人。 吴阿姨可是看着小姐长大的,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小姐,哪会吃过苦,受过累,别说先生夫人不舍得,少爷也是不会坐视不理的,虽说小姐的脾气大了些,性格骄纵了些,可是富家千金嘛,都是娇养着长大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哪能真正体会世间疾苦知道人心险恶,而现在小姐却一副与自己感同身受的样子,说话也变得唯唯诺诺小心翼翼起来,哪还有过去的半点样子。 吴阿姨心疼的说,“我的好小姐呦,在家里那会让你干半点活,受半分累,即便以后你结婚嫁出去了,也是享福的命,不会受半点委屈,所以,放心,好好睡一觉,我们不去想那些不会发生的事,啊。” 吴阿姨安慰着简一,让她躺了下来,帮她捏好了被角,杜绝了有半分被风吹受凉的可能,确认简一闭了眼休息了才轻声轻脚的关了灯,离开了房间。 吴阿姨刚从简一的房间退出来,就遇到了从屋里出来的司伯青。 司伯青看了一眼吴阿姨手里拿着的牛奶杯子,满的,开口问道,“她没喝?” 吴阿姨摇了摇头,“小姐没拒绝,但我看她拿在手里不是很想喝的样子就也没勉强她。” 司伯青看了简一的房间方向一眼问道,“她休息了?” 吴阿姨点头,“已经睡了,我看她躺下的。就是……” 看吴阿姨说话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样子,司伯青说道,“没事,你说。” “小姐之前的确睡得不太好,我进去送牛奶的时候她好像刚刚惊醒,嘴里好像在叫‘小茉莉’”吴阿姨说道这儿,停下来回忆了下当时的场景,之后肯定的点了点头,“对,说的是‘小茉莉’,但我觉着小姐说的不是茉莉花,而是……什么人的名字。” “人名?”司伯青疑惑的看着吴阿姨。 “恩,瞧小姐惊醒时叫‘小茉莉’的样子,好像很着急,又急又慌,就像‘小茉莉’是个人,或是小动物什么的,总之应该是个活物,不会是茉莉花茉莉花树这种不能动的。”吴阿姨说着自己的想法,“可是我想了一圈,好像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叫这个名字,也没有宠物叫这个的,要不是小姐在学校里认识的什么人吧。” 司伯青听了吴阿姨说的略微陷入沉思,随即对着她笑着说道,“好,我知道了,你也有心了,今天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少爷说笑啦,这有什么辛苦的,小姐也是,哦,少爷之前你说小姐的记忆混乱,把自己当成了另一个人,还真是,刚刚小姐也说了一大堆,都不像是过去会说的话,好像小姐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家庭主妇,每天干不完的活,还一直被家里人pua,怪可怜的,小姐怎么会把自己想象成这样的人呢?”吴阿姨叹息着回去了。 司伯青看着简一的房间出了会儿神,但最后还是没有推门进去看一眼,而是来到了露天阳台,靠着栏杆,默默的看了会儿漆黑的夜色。 过了一会儿,像是经过了一番心理斗争,司伯青拿出手机,按了几个键,手机屏幕换了一个界面。 司伯青没有再在屏幕上做任何的操作,静静的观察着手机界面。 一开始手机界面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完全是静止的状态。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手机屏幕也由亮转暗,看着就要自动锁屏了,屏幕却突然亮了起来,先是跳出一个打车软件的界面,之后又跳转到了车站的线路查询,以及车辆的时间、班次界面。 春日的风已经有了暖意,徐徐吹来,扰人悠闲。司伯青就这样肆意靠着阳台的栏杆,看着自己手里的手机,手机屏幕的光投影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第32章 买花吗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了房间,简一早早的已经起来了,她只是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没有去动梳妆台上昂贵的化妆品。在一众色彩艳丽的服装中选了一件简单素色的运动服,再配上一顶简单的棒球帽轻松遮了自己半张脸。 简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依旧觉得荒诞,但是她也已经渐渐习惯镜子中的这张脸了。对着镜中的自己扬起一抹微笑,温柔似水,这个笑容是属于莫简一的。 简一下了楼,来到厨房,吴阿姨正在忙碌的准备着早饭。 “早啊,小姐,”吴阿姨看到简一笑着问好,“粥还没好,要再等等。” “没事,我要出门就不吃早餐了,和你说下,不用准备我的份。”简一笑着说。 “雪花糕倒是已经蒸好了,你带几块路上吃。我给你装,很快哈。”吴阿姨拿了保鲜盒从蒸架上夹了三块雪花糕,又将豆浆装到保温瓶里,一起放进保温袋里递给简一。 简一推辞不掉只得接过吴阿姨的好意,笑着道了谢,准备出门的时候又碰上刚从外面跑步回来的司伯青。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简一难免还是有一丝紧张,倒是司伯青语气随意的问着,“要出去?早饭吃了吗?” 简一点点头,可惜司伯青正在换鞋没有看到,简一便开口回答到,“恩,早饭还没吃,不过吴阿姨帮我准备好了,带着呢。”司伯青换了鞋抬头正好看到简一晃了晃手里的保温袋。 “去哪儿,要不要送你?” 简一赶紧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确定?” “确定。”为了加强语气,简一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表达了自己要单独出门的意愿。 司伯青看了她半晌,简一紧张的抱紧了手里的保温袋,已经在心里琢磨着说服司伯青的说辞了。 “好,路上小心。”司伯青拍了拍简一的肩膀,往餐厅走去,边走边问道,“吴阿姨,早饭准备好了吗?” 就这么轻松过关了?简一还有些不敢置信,前一刻还以为要被盘问很久,现在她就可以走人了?这个落差来的有点大。不过司伯青可不管简一此刻是什么想法,人已经来到餐厅里等早饭上桌了,抽空还看了站在门口的简一一眼,笑着问道,“还不走?” “哦,哦,哦!”后知后觉的简一赶紧出了门,走出别墅。 离开了的简一自然没有看到身后司伯青别有深意的目光。 “这小雏菊挺漂亮。”司伯青坐在餐厅里,看到餐桌上的花瓶里插了一束嫩黄色的小雏菊,应该是新换的,花看着还挺新鲜。 “是吗?”吴阿姨将粥盛好端了出来放到司伯青面前,笑着说道,“我今天刚在外面买的,好像还有名叫什么香草沙拉,总之挺漂亮的。” “是不错。”司伯青看了眼香草沙拉,然后掏出手机边看边对吴阿姨说道,“等会儿放到希音房间里吧。” “好。”吴阿姨笑呵呵的答应道。 简一从别墅离开后并没有叫车,而是先走了一段路,今天她起来的时间也早,时间也挺充足,去的地方虽然距离挺远,但是昨天晚上她已经做好了功课,坐几路车,多少时间心里大致有数。 这时间点站台上人不多,只有一个挎着篮子的女人站在那儿,篮子里摆满了包装好的鲜花,女人身边站着一只拉布拉多犬。 简一走过去,只能看到女人的侧面,狗狗好奇的探出头吐着舌头看着简一,并没有吼叫,很是友善的样子。 似乎是感到身边有人靠近,女人微微转过身子,简一才看清女人的容貌,一张清新脱俗的脸庞,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小嘴,虽说上了点年纪,一点都不影响她的美丽,想必年轻时是一个大美人,只是她的目光无神,再看她身边的那条拉布拉多犬,此刻大半个身子也露了出来,狗狗身上挂着导盲犬的标实,原来女人是个盲人。 “你好,需要买花吗?”女人开了口,声音悦耳动听,宛若泉水叮咚,沁人心脾,更加的让人感到可惜她的目不能视,大抵这世上的美丽总归是残缺的,得不到个完美。 简一看着女人心中不由的生出一分怜悯之情,目光又往她的花篮中看去,里面的鲜花都是一束一束包装好的,花瓣上还带着水珠,看着很是新鲜,想到自己等会儿去的地方,简一便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女人看不见自己点头,便回答说,“好的,你这花儿怎么卖?” 简一细细的看着女人花篮里的花,最后挑了3束小雏菊,没有听到女人的回答,简一便提高了声音又问了一遍,“我挑了3束菊花,什么价钱?”说着想把手里的花放到女人手边,让她感受一下,花束的大小。 女人笑着说,“都一样的,一束10元。” 简一问道,“我没有现金,你有收款的二维码吗?” 女人点了点头,“有的,在乐乐身上,乐乐,”女人叫了一声,拉布拉多上前一步,主动叼起挂在他脖子上的一个小牌子,还真是一张收款二维码。 简一蹲了下来,想了想用支付宝扫了二维码,语音播报响起:“支付宝到账30元。” “付好了。”简一忍不住摸了狗狗一把,站起来对女人说道。 “恩,我收到了。”女人也笑着说道。 正好9路公交车也从不远处缓缓驶来,在靠近公交站台时减速停下。 “你也要坐9路车吗?”简一问身边站着的女人。 女人点了点头,简一便伸手扶了女人一把,可能她的举动来的突然,简一清晰的感觉到了女人身体的僵硬,但是对方很快就调整好笑着对她说谢谢,狗狗也上了车,简一是最后上车的。 可能是头班车的缘故,车上人不多,女人被导盲犬准确的带到了老弱病残专用位上,随后狗狗就乖巧的趴在了女人的脚边,尽量蜷缩着身子不影响到别人。 第33章 再试一次 公交车走走停停,在进入市区后明显上车的人多了起来,买菜的叔叔阿姨,去公园早锻炼的老人,上班的年轻人,更多的是上学的学生,乌压压的挤满了一车,连带的车里的空气似乎都稀薄了几分。 好不容易在学校那一站,下去了一大批学生,清空了3\/2的人数,到公园菜场那一站又下车了一批,车里重新恢复了一开始的状态,只留下简一、女人、还有3个客人。 在快要达达茶园那一站,车上语音刚播报完毕,拉布拉多犬便站了起来,女人跟着也站了起来,按响了需要下车的电铃。 从女人站起来的那一刻,简一的视线不由自主的重新落在了女人的身上,虽然知道导盲犬都是经过培训能应对大多数情况非常的尽心尽责,但女人看着实在是娇弱,总让人忍不住想去帮她一把。 “茶园到了,请下车的乘客……”语音提示响起,公交车也开始减速,女人站到了下车门口,等公交车在站台停下,停稳后,女人下了车。 在下车前,女人朝着简一的方向转身,如果不是简一知道女人眼睛看不见,还真以为自己和她对视了。 “谢谢。”女人说完就下了车,简一都没来得及回复说不用谢,公交车重新启动驶离了站台,简一透过车窗看着身后的女人离自己越来越来远不由的想到:她怎么能准确无误的找到自己呢? 很快简一也到站了,下了车后没等一会儿,又一辆公交车开了过来,简一顺利换乘了公交车,同样车上人不多,还有很多空余的座位,简一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过了几站,乘客几乎都走光了,只剩下开公交车的司机和简一一个乘客。 “姑娘是去扫墓啊?”司机边开车边和简一攀谈了起来。 8路公交车的终点站是路南山站,路南山绵延起伏有九重山头,高度并不高,攀爬起来也就半个小时能登顶,但除了4月4清明节,那里鲜有人去。因为那里全都是墓地。 当地人有句玩笑话,你不在路南山,就在去路南山的路上。 简一看着车窗外驶过的风景,轻声回答道,“恩。” 司机忍不住看了简一一眼,便移开了视线,“这时间啊山上的桃花应该已经开了,去山上走走转转挺好。” 人是要多寂寞才会在清明之外的日子去看望已经故去的亲人。人活在这世上,终归是各有各得难处,司机看着简一一副安静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宽慰道,但也不敢说的太直白,怕反而触到人家的伤心事。 简一自然是感受到了司机的善意,打起精神笑着对司机说道,“是吗,我都没注意过路南山上还种了桃树呀?” “种了有3年喽,只是桃花多开在清明节之后,所以来的人发现的不多。”司机说道。 “那是要去看看的。”简一说,并真心决定等会好好去看看那些桃花树。 又经过10多分钟的路程,公交车最终到达终点站路南山站。简一下了车,和司机道了别便往山上走去。 汽车上路南山墓地都是要交门票钱的,但如果你是走路上山的则不用交。 省了门票钱的简一,拿着小雏菊一路向山上走去。因为司机大叔的话,简一特地留了心,观察起身边的风景,可是除了路边开的几处油菜花,没有一棵桃花树的影子。 虽然简一来路南山并不是为了赏花,可是有了期待后又失望,还是不免产生了一丝落寞之情。 等找到自己父母的墓地,简一的落寞之情更胜了几分。 “妈妈,爸爸,我来看你们了。”简一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喃喃说道,将手里的3束菊花放到墓碑前,简一认认真真鞠了三躬。 “妈妈,你是不是都认不出我了。”简一坐在了墓旁,伸手轻抚着墓碑上妈妈的照片说道。 “妈妈,我是莫简一。”想到自己这几天的经历,简一苦笑道,“其实我自己也认不出我自己来。” “还记得我以前和你开玩笑,说我以后要赚大钱,要带你住大房子吗,我现在就住在大房子里,很大很大的房子,还是别墅。” “可我不是我了。”简一低着头,一滴泪落在了地上,瞬间融入地面,悄无声息。 “以前我活的好累,每一天都不知道为什么活着,没有目标没有希望,后来有了小茉莉,我才终于看到了希望,可我却把她害死了……挺失败的,对吧,这样的我,怎么还有资格活下来呢?” “可是我却莫名其妙的活下来了。我现在挺好的,有吃有喝,还有花不完的钱,还有了新的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哥哥……”简一絮絮叨叨的将自己这些天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而且,妈妈你知道吗,昨天吴阿姨的话真的点醒了我,原来我们都错了,女人不是生来就应该做家务的,我们付出那么多并不是理所当然的,我们打扫房子、洗衣做饭、领孩子等等,干着‘女佣’的活,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工资和尊重,一句这是女人应该做的,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就把我们打发了,把我们的辛劳全部否定,挺可笑的,对不对,更可笑的是,我也是才意识到。” “所以,妈妈,我想再试一次,以林希音的身份活下去,我想看看,这个世界究竟还有多少的不同。这一次,我想试着好好活,为自己活,找到真正的自己,虽然是顶着另一个人名字,借着另一个人的身份,好像有点卑鄙。”简一自嘲的笑道,“卑鄙就卑鄙吧,实在是现在的日子太幸福了,如果这是梦,那再梦醒前就让我贪恋一次,自私一次,然后梦醒了,我就乖乖的下地狱去。” “妈妈,我想再试一试。”简一靠着墓碑,眺望着远方,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不知道林希音的灵魂会不会突然回来,然后我就这么消失,可是我本来就是个死人呀,还怕什么呢?左右不过在死一次吧。” 第34章 建群 简一在墓碑前又絮絮叨叨了许久,直到不远处的上山路上又出现了几个人,简一才站起了身,与自己的亲人做最后的道别,这也应该是她最后一次用简一的身份来给父母扫墓了把,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世界存活多久,而现在简一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的每一天吧。 下山时简一正好遇上几位上山的师傅,看到他们穿着僧袍简一下意识的有些闪躲,看在外人眼里却是一副恭敬的模样,几位师傅还特意略作停留和简一行了个礼,简一赶忙学着回礼,但内心却是无比的慌张,以为是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被他们看出了端倪。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虽然离擦肩而过隔着一条路的距离,但简一也算是有惊无险的离开了。此刻她倒是有些理解那些小说里妖魔鬼怪见了僧道便落荒而逃的举动了,实在是心里有鬼,不敢直视,只是和那些虚无的妖怪有了同理心,这事不免多了一丝荒诞与可笑。 如此想着简一又走了一段,离那几个和尚更远了,心也更安定了些。放松了的简一抬眼往四周看去,这才发现路边竟然桃花开的正盛,点点粉红花团锦簇的挂在枝头,满树的春意完全挡不住。 如此美景在前,简一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似乎是第一次享受到了大自然的魅力,掏出手机拍了几张桃花的艳照,虽然没什么构图技巧,也不讲究光影,有的只是纯粹的春意。 略作犹豫简一还是打开了手机微信,找到司伯青的微信,正想将照片分享给他,可随即简一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退出和司伯青的聊天对话框,翻看了下手机的微信群,还真的没有找到家人的聊天群。 有点奇怪。简一淡淡地想着,在联系人里找着父母的微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没有,但是不影响她现在建一个,简一很快的组建了一个群将父母、司伯青都拉了进去。 小组群的名字还没有起,发的第一条信息就是简一刚刚拍的桃花照。 第一个回复的是【这个混蛋】:很漂亮。 看着司伯青的微信备注,简一忍不住笑了出来,对哦,自己还没有给他改过来,于是简一心情很好的将【这个混蛋】改成了【哥哥】,但是看着哥哥这两个字,简一不知为什么心里一时有点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简一想了想,又将备注改成【林希音的哥哥】。 心里的那阵莫名的烦闷感似乎消减了一些。随即,简一又将爸爸妈妈的微信备注改成【林希音的爸爸】和【林希音的妈妈】。 “这样可以了吗?”简一问着自己。 似乎是无声的回答,烦闷感竟然神奇般的消散无踪了。 “你还在的,是吗?”简一喃喃的问道,可惜没有人回答她。 简一重新笑了起来,“你放心,他们永远是你的亲人。这也永远是你的身体,你随时可以回来。”依旧没有回应,但简一却不再纠结,一边欣赏着沿路的美景,一边下了山。 另一边简一父母的目前,却来了新的访客。 还真是热闹的一天啊。 坐在回去的车上,简一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今天新建的家庭群。 第二发言的是【林希音的爸爸】:??? 三个问号,看来爸爸还是一头雾水,估计都还没搞懂自己进的是个什么群。 但很快的妈妈发言了,而且一连好几条,很是捧场。 【林希音的妈妈】:宝贝! 【林希音的妈妈】:呀,好漂亮! 【林希音的妈妈】:宝贝在哪里呀? 【林希音的妈妈】:是桃花吗,粉粉的,[爱心][爱心] 【林希音的爸爸】:转账20万 【林希音的爸爸】:买 简一看着手机里20万的转账,内心再次被震撼到了,她从没有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人与人的距离,更没有想到有一天来钱可以真么简单迅速。 【林希音】:路边的桃花树,买不了。[捂眼睛] 【林希音的哥哥】:喜欢吗?可以直接买树回来种在别墅的后花园里。 【林希音的爸爸】:转账20万 【林希音的爸爸】:买 【林希音的哥哥】:爸,财务电话已经打来我这儿了[烦] 【林希音的爸爸】:开会中,你处理。 【林希音的妈妈】:哥哥,再去买棵梨树。 【林希音的妈妈】:梨花也漂亮 【林希音的妈妈】:照片照片 【林希音的妈妈】:买今年就能直接结果的,还能吃梨子和桃子 【林希音的妈妈】:宝贝,花瓣我们可以搜集起来泡花瓣澡 【林希音的哥哥】:爸,别再转账了,财务已经很忙了,我不想再看他们跑到我面前跳大神。 【林希音的妈妈】:我们干脆在花园挖个池子,做温泉吧 【林希音的妈妈】:树就种在温泉池边,到时候花瓣直接落在池子里,一定很漂亮。 【林希音的妈妈】:晚上我们还可以一起泡温泉,赏花赏月。 【林希音的妈妈】:桃花是春天的吧,梨花好像是秋天的 【林希音的妈妈】:哥哥,再买棵梅花树,夏天有什么花? 【林希音的妈妈】:荷花,莲花?不行,水生地不能种温泉池里,哥哥,帮忙看看夏天种什么 【林希音的妈妈】:这样我们家一年四季都有花瓣温泉可以泡了 【林希音的哥哥】:其实花瓣可以买现成的 【林希音的哥哥】:不然你还等花开花落 【林希音的妈妈】:这样才浪漫呀,直接把花瓣扔池子里,一点都没有美感。 【林希音的妈妈】:你们男人不懂浪漫 【林希音的妈妈】:我找到了栀子花、茉莉花、月季花,这些都是夏天开的。 【林希音的妈妈】:还是得靠我自己啊[得瑟][得瑟][得瑟] 【林希音的爸爸】:老婆厉害 【林希音的妈妈】:茉莉花树吧,还可以做茉莉花茶 【林希音的妈妈】:机智如我.jpg 简一看着聊天内容从买花变成买树,然后变成了造温泉池,这一路的发展简直是让简一目瞪口呆,天知道,她一开始只是纯粹的想分享一张照片而已,如此大动干戈真是没想到。 第35章 二哥 简一满脸问号的看着手机微信群,再次翻看着聊天记录,除了一开始的两句,后面还真的没自己什么事了,事情的发展就是如此的出人意料。 简一似乎找到了一开始没有家庭群的原因,看来是她自己多事了。自以为想明白的简一无奈的笑着抬头,公交车正好又到了茶园这一站,只是随意的一瞥,简一却意外在站台旁边看到了司伯青的车。 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简一就下了公交车,小心翼翼的踱步到车跟前查看,颜色和车型都一样,至于车牌,简一之前坐司伯青的车时也不过是匆匆瞥了一眼,压根就没有去记,现在自然是没有一点印象。 但是司伯青的车怎么会停在这儿呢?简一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就去拉副驾驶的车门,还真是一拉就开,简一探下身开口道,“哥,你怎么在……” 驾驶位上坐着的人,看着最多17、8岁的模样,眼眸漆黑,长长的睫毛温顺的覆在眼眸上,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镜框的眼镜,穿着一身纯白的衬衣,看着就很有书生气,他身子坚挺的坐在座位上,是个清澈干净的少年。 “抱歉,我认错人了。”简一赶紧道歉,起身就要把车门关上,车里的少年倒是不慌不忙的叫了一声,“希音姐。” 简一先是一愣停了动作,随即又慢慢地俯下身看向坐在车里的少年犹豫的问道,“你是……” 身后传来汽车喇叭的提醒声,少年和简一一同向后望去,又一辆迈巴赫停在了后面,同样的颜色,同样的的型号,除了车前挂着的车牌号不同,其他的外饰真正做到了一比一的完美复刻。 少年下了车,冲着后面的迈巴赫喊了一声,“二哥。” 简一自然不会认为少年这声二哥喊得是迈巴赫,不是车,那自然是开车的人了,可开车的人是自己的哥哥呀? 透过车窗简一自然看清了开车人是司伯青,但是为什么眼前这个陌生少年要喊司伯青二哥呢?他们是亲戚?那少年和自己是不是也是亲戚?难怪刚刚少年喊自己“希音姐”。 可随即简一又想到之前司伯青在医院里给自己补充的家庭关系成员的信息里可没有这个弟弟的呀?好不容易想通的简一又迷糊了。 司伯青坐在车里并没有下来,而是又按了按喇叭,眼睛看着简一。 简一竟然看懂了司伯青的眼神,让她上车,上司伯青的车,现在,离刻。 简一看了少年一眼,尴尬的一笑然后没打招呼就朝司伯青的车走去,毕竟她现在只认识司伯青,这个少年姓甚名谁,她一概不知,本着少说少错,不说不错的想法,简一只能一边倒的看司伯青的眼色行事忽视少年了。 好在少年倒也不计较简一的态度,简一这边刚坐上司伯青的迈巴赫,少年也已经走到了司伯青的位置旁,弯下了腰,“二哥,”少年又叫了一声。 “什么时候买的车?”司伯青的手轻松的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前方,神色淡然的问道。 “上个月5号提的车。”少年恭敬的回答。 “喜欢?”司伯青问,神色依旧淡淡地。 “没有。”少年诚实的回答。 司伯青这才勉强看向少年。 “只是想开开看,找找二哥会喜欢的原因。”少年的真心实意的解释。 “就这么想了解我?”司伯青的唇角扯起一丝弧度,突然伸出手扯过原本就弯腰的少年,通过车窗将他拉进车靠近自己,然后附在少年耳边轻声说道,“那我的女人你要不要也追追看,找找我会喜欢的原因?恩?” 少年没有动,任司伯青的手禁锢着他的颈项,有点疼,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最终司伯青松了手,推了少年一把,将他推到自己的车外,至始至终少年都没有反抗。 “不适合你。”司伯青重新靠着车座懒洋洋的说道。 “知道,等会儿我就换了它。”少年回复道。 “我是说,你不适合开车。”司伯青说。 少年难得沉默了一会儿,神色可见的落寞了下去,然后才开口,“知道了。” “毕竟你没满18,连驾照都没有,想开车,哼,无照驾驶,你真当路上的交警是吃干饭的,一个个都是瞎子吗?”司伯青看了少年一眼,语气淡淡地说。 “知道了,谢谢二哥关心。”这次的知道了三个字少年说的可轻快了,心情更是肉眼可见的恢复了。 “对了,大哥回来了,我们……”少年话还没说完,司伯青又按了按喇叭,打断了少年,“我们要走了,你的车,挪一下。” 其实路边的空间很大,少年的车也不算是挡路,哪里需要挪车让路,司伯青这么说意图很明显了,这是要结束对话,让少年回车里,两人就此别过,撒有那拉了。 少年自然也是听懂了司伯青的意思,虽然很不舍,但最终还是闭了嘴,脸上挂着勉强的笑,说道,“那二哥,我们下次见。” 少年又看了坐在副驾驶位的林希音一眼,说“希音姐……” 可惜少年还没和林希音说完,司伯青就打了一把方向盘,汽车从少年的身边开过,全程非常的丝滑,没有半点的犹豫,徒留少年站在原地目送汽车离开。 简一在一旁看了司伯青和少年交流的全程,依旧是一头雾水。但或许因为简一的目光太过于炽热,司伯青不得不分心看了简一一眼,不理她。 简一也不说话,不打扰司伯青开车,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司伯青。似乎在比谁更沉的住气。 “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司伯青无奈先开了口。 “我发现你这个人有时候说话看着毒舌,心还是挺温柔的。”简一半侧着身坐着看着司伯青说道,“所以刚刚和你说话的那个人是谁?他叫你二哥,是我们的亲戚?” 司伯青伸了手点在简一的额头上提醒道,“坐好。” “哦,”简一看了司伯青一眼,没在他的脸上看出什么不一样,心里又不免佩服他情绪控制的厉害,随即端正坐好,但却无意间看到了车后座上摆放着一支桃花。 第36章 桃枝 褐色的枝桠上横卧着几朵粉嫩的桃花,新鲜的叶子映衬其间,翠绿盎然,司柏青就这么把春色带进了车里。 “这桃枝……”简一看向正在开车的司柏青,神色如常的问道,“你从哪儿折的?” 车突然停了下来,出于惯性,简一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冲,好在有安全带又把她带了回来,但这一来一回却也让简一的注意力稍稍的分散了些。 简一看向车外,对面的交通信号灯显示恰好亮的是红灯,给司柏青的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刹车一个很好的解释。 司柏青停下车,转头看向简一。 莫名的简一觉得车内的空气突然稀薄了起来,气氛有点紧张,然而造成目前这个情况的似乎正是自己。 司柏青慢慢的靠近,拉近与简一之间的直线距离,简一不由的咽了口口水,她不知道司柏青为什么要突然靠近自己,但是她现在真的很慌张就是了。 突然身后传来不耐烦的鸣笛声,随后是接二连三的喇叭声,此起彼伏的,宣告着身后车主等待的不耐烦,简一这才从司柏青的紧迫盯人中勉强转了头,看到路口的交通信号灯已经变成了绿色。 “绿、绿灯了。”简一紧张的提醒司柏青,声音里带着微颤的音色。 身后的司机不耐烦的继续按着喇叭,更有甚者已经有人探出车窗外叫骂着前面的车怎么不动,说话带着怒火,言辞间也不怎么客气。 司柏青朝身后瞥了一眼,才慢悠悠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你猜。”伴随着汽车的轰鸣声,简一听到了司柏青的回答。 不算回答的回答。 简一握紧身上的安全带,也安静的不再说话。 “不高兴了?”司柏青却突然开了口。 简一看向司柏青,他并没有看向自己。 “没有。”简一努了努嘴回答,声音低沉,带着点小情绪。 “撒谎。”司柏青无情的揭穿。 简一这次没有再否认。 司柏青看了简一一眼,问道,“就这么想知道?” 简一不确定司柏青指的是哪件事,毕竟自己之前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但似乎每一个问题她的确都想知道答案。 司柏青突然一个急转弯,简一的身体又跟着左右摇摆了起来,“你做什么!”简一被司柏青猝不及防的举动弄得有些摸不清状况,他这是生气了?简一小心的观察着司柏青的面色。难道是嫌自己问的太多了?简一自我反省道。 “不是想知道答案吗?”司柏青反问道。 简一看着车外景色疾驰而过,他们正在往回走,而去的方向正是路南山。 越是靠近路南山,简一的心越是纠结紧张了起来。当司柏青的车来到路南山的售票口,工作人员已经拿着二维码走到司柏青的车窗旁了,付了钱,司柏青并没有将门票放进汽车的抽屉里,反而拿出了另一张门票,同一个日期,都是今天。 司柏青将两张门票递到简一的面前。简一看着门票,声音发颤的问,“你刚刚来过?” “我以为你会直接问我为什么来这儿?”司柏青将车停在路边,转头看向简一说道。 简一闭了闭眼,唇上留下了齿痕,那是她自己的牙齿紧咬嘴唇留下的痕迹。 “放松。”司柏青伸手轻抚上简一的嘴唇,她的唇很烫,但他的手微凉。 简一能感到司柏青的手指按在她的唇上,带着点强势的力度,让她张了口,有些过界的暧昧,不过两人都没注意到这一点。 “希音,”司柏青看着简一,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或者你想让我叫你莫简一?” “你信吗?”简一颤抖着睫毛,重新又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司柏青。 她曾经以为司柏青是相信她的,毕竟他一直很配合自己,对自己的说辞没有过质疑,也没有过反驳,总是顺着她的思路走,可是太顺了,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一般的家人,不都应该质疑吗,可司柏青没有,之前简一总是下意识的忽略这一点,在她看来,有一个人认同她承认她是她仍然存活于世的唯一证明,即便这种认可是假装的。 但是简一心里又十分清楚,司柏青只不过是在演戏,或者说是自以为的配合她演戏,至始至终,他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他从不相信她是莫简一。 “我说过,这不重要,记得吗?”司柏青说。 他的确说过,重要的是林希音这个身份,他需要林希音活着,单纯的活着,他并不在乎里面是谁的灵魂,从某种角度来说,司柏青,无情的可怕。 “所以,我是来告别的。”认清这一点的简一对着司柏青说道。 “告别?” “对莫简一这个身份,”简一说,看着司柏青认真的解释道,“我知道你其实心里并不相信我是莫简一这件事,”自嘲的口气太过明显,简一脸上的落寞无助的神色太过让人揪心,让司柏青下意识的皱了眉。 “但是这是我给自己的一个交代。”简一说道,“我今天来是和莫简一以及莫简一的一切做彻底的道别,从此以后,我……是林希音。”简一以为自己已经听习惯林希音这个名字了,可是真到自己念出这个名字,却仍然觉得十分的陌生。 司柏青的眼眸微微垂下,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但很快他又看向简一,带着一丝简一看不懂的情绪,“你这是放弃了?”司柏青问道。 “什么?”简一没听明白司柏青的意思。 “放弃反抗,认命了。”司柏青冷淡的说。 简一仍然不是很明白司柏青的意思,“如果你说的反抗是觉得我想抢林希音的身体,那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如果你说的认命是我回不去了,只能以林希音的身份继续活下去,那是的,我认命。” “但不是悲观消极的认命,”简一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要澄清一下,“虽然我不知道真正的林希音去了哪里,她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可是我还是很感谢上天让我能重新再活一次,这一次,我觉对会好好的活,不自暴自弃,不得过且过。” “当然,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这些你都不相信,”简一心里其实很难过,毕竟她说这些都是情真意切,真心实意的,“但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这些糊话了,以后我绝不会再说我是莫简一了,也不会给你,给家里添麻烦了,我保证。”为了增加可信度,简一还伸出手指对天发誓。 第37章 定位 这边莫简一正信誓旦旦无比真诚的向天发誓,那边司柏青却毫无感动的迹象,反而是出人意料的伸手在简一额头上并不轻的一弹,给了她一记爆栗。 “嗷!”简一疼的指天发誓的手立刻捂住了额头,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额头估计红了一大块。 “为什么打我。”简一说的有点委屈,她自己正感动着呢。 司柏青可是丝毫不惯着,他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歪着头冷笑说,“我上次说的你是一点没听进去,还不该打?” 简一疑惑的看着司柏青,上次?是指什么时候?司柏青说什么了?糟糕,她好像真的不记得了。 “如果忘记了,我就再说一遍,”司柏青看向简一平静的说道,“你是谁,一点都不重要。” “莫简一,或是别的谁,都无所谓,我只要林希音这个人还活着,就行。” “即使她什么都不记得,即使她活得行尸走肉,即使……” “哪儿来那么多即使,”司柏青打断了莫简一的即使,“林希音是林氏的千金,林清和和于慧琪的女儿,我的妹妹。我只要这个关系能长久的维系下去,就足够了,至于林希音是乐观开朗还是害羞腼腆又或者是嚣张跋扈,我一点都不在乎,明白?” 莫简一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司柏青,“不、不明白。”明明眼前的人给了她从未体会过的家人的温暖,还有林希音的父母让她对家人有了不一样的体会,可为什么,现在司柏青却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 “你也不需要明白,你只要知道,我需要的仅仅只是维系我们家现有的宁静与和谐。爸爸、妈妈、我、和你,我们四个人一起住在那个屋子里,四个人整整齐齐的,那里才是家。缺了谁,都不行。” “你……是在扮家家酒吗?”司柏青的状态有些不对,简一觉得心里毛毛的,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弥漫开来。 “你要这么认为也行。”司柏青毫不在乎的样子,让简一开始心慌,虽然简一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慌什么。 “我在扮演儿子的角色,而你是女儿。”司柏青看向简一微笑着说,他的微笑彬彬有礼,嘴角完美的弧度,温和的语气,就像是个大哥哥般对妹妹细心教导着。 “你只要扮演好女儿这个角色,在此基础上,你要多演一个人,完全没问题。”司柏青说。 “所以,只要你在爸爸妈妈面前是林希音就足够了,至于你想做莫简一,没问题,我甚至可以帮你更了解这个人,更好的演好这个角色。而代价只是……你的命,”司柏青重新靠近,急速拉近的距离伴随着厚重的压迫感,简一僵着身子,不敢动一下,“要活得足够久。” 司柏青盯着简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完,然后退回到两人的安全距离。 简一想起来了,同样的对话,在出院回家那天司柏青就和自己说过,那时简一只当司柏青是安慰,可此情此景,简一不由的相信,司柏青是怎么想,并且如此执行的。 “家人,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简一忍不住问道。 “家人就是家人。”司柏青说道,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感,可是否因为情感太深太重,所以声音已经无法将其确切的传达出来呢,简一不知道,她以为她或许是有些了解司柏青的,可现在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回归正题,”司柏青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屏幕后举到简一的面前,他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犹豫。 简一则是从司柏青的手机界面上看到了一幅实时地图,还有一个闪烁着的小红点,而小红点出现的地址正是路南山。 “我为什么会来这儿,答案是,你带我来的。”司柏青收回自己的手机,坦荡的看向简一说道。 “你跟踪我。”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的语气,毕竟司柏青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简一又何必再问。 “我刚刚说了你可以肆意的做任何人,但是有代价。”司柏青说道,“而路南山实在不是个踏青的好选择,为了确保你的安全,在不打扰你原定行程的情况下,我只能暗中尾随。” “当然,如果我的行为让你感到不舒服了……那你也只能忍着。” 这说话的风格果然是司柏青,而简一竟然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甚至,自己好像没有那么生气了。 “你什么时候装的定位?”简一问。 “一直都有。”司柏青诚实的回答。 “一直?” 司柏青点头,“当然,不止是你,还有爸爸,妈妈。” “你还监视爸爸妈妈?!”简一震惊了。 “很奇怪吗,”司柏青太过理所当然的态度,让简一不禁怀疑起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我们四人的手机都有定位追踪功能,互相可以查看。”司柏青的解释。 “就没有隐私的吗?”简一忍不住问道。 “谁会没事查你去哪儿了。” “那你……” “你刚洗过胃,疑似自杀行为,现在又来路南山,你觉得呢……” 简一闭嘴了,毕竟司柏青这么一说,她自己都怀疑她是来自杀的。好吧,因为这具身体有自杀的前科,所以家人保护过度,监视行动轨迹,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所以这么说来,还是她的错?是她让司柏青误会了,是她让司柏青担心了? 成功被司柏青的思路洗脑的简一瞬间觉得是自己的错。她真的是太不懂事了,给人家添麻烦了。 “那……对不起?”简一犹豫的小心的偷偷看着司柏青小声的说道。 “没关系,”司柏青摸了摸简一的头,大度的说道,“我是哥哥,自然会原谅妹妹的。” 所以,这就雨过天晴了? 简一任由司柏青摸着脑袋默默想。 “那你要监视我到什么时候?”简一小心翼翼的问道。 司柏青皱了皱眉,听到简一用“监视”这个词莫名的有些不舒服,“看你表现,”想了想司柏青忍不住问,“你不会把定位关了?” 简一摇了摇头,“不会。” “为什么?不会感觉不舒服吗?” “会。”简一诚实的回答,“可你也是因为担心,如果让你知道我在哪儿能让你安心,那就开着吧。” 事情说开了,反而没有那么的难接受。 简一坦然接受的态度实在让司柏青刮目相看,他都已经做好了对方大喊大叫跳脚指责叫骂的准备,结果,以为的炸弹不但没爆炸,还变成了烟花,实在不能不说是意外的惊喜。 司柏青不由的看了眼简一,这个妹妹,真的不一样了。 第38章 我觉得不好 华灯初上,司伯青带着简一回了家。 刚进家门,他们就收到了妈妈的热情拥抱,并附送左右脸颊一人一边的香吻一枚,在一碗水端平方面妈妈可是做的相当的老道,两个宝贝一个也不会落下。 司伯青早就一副接受良好的习惯模样,他甚至还笑着递上了之前在路南山那儿折的桃枝。 “哇,”妈妈接过桃花枝,很是捧场的啧啧赞叹了一番,随后还朝着身后喊道,“吴阿姨,家里还有没有花瓶,哥哥给我带了桃花回来,好大一枝呢!”妈妈边说边往餐厅走去。 “呀,真的好大一只,都快赶上一棵小树苗了呢!” “是吧,哥哥,特地带回来的呢。” “少爷,有心了。” 妈妈和吴阿姨两人在餐厅里就着桃花谈论起来,倒是把其他人给晾在了一边。 “桌上的花瓶都太小了,这枝要是插在里面反倒显得小家子气。”妈妈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的花瓶觉得不满意,问吴阿姨家里还有没有其他的花瓶。 过了一会儿,吴阿姨捧出一个花瓶比桌上摆的那个虽说大了一圈,但和2米多的桃枝相比还是显得小巧的紧。 “爸爸,你说怎么办?”妈妈撅着小嘴,一脸怎么办好苦恼你快想想办法的样子。 “栽院子里去?”爸爸建议。 “吴阿姨说它像树苗,它又不是树苗,再说这是哥哥特地给我带回来的,哪儿能把它丢院子里去。”妈妈立刻怼道。 爸爸不说话了,但转头就立刻给了司伯青一记眼刀,这是在怪司伯青多事,害他被妈妈嫌弃了。 “妈~爸爸在翻我白眼,他不高兴我给你带桃花回来!”司伯青立刻打小报告。 “我没有,他诬陷我!”爸爸立刻反驳道,并在妈妈看过来之前很有求生欲的一把搂住司伯青的脖子把他扯到身边,“儿子,我想到仓库还有个陶瓷罐,走,陪我去搬来看看适不适合你‘特地’给妈妈带回来的桃枝!”边说边胁迫性质的让司伯青跟着他走。 对此,看了全场好戏的简一不由得感慨道: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宝贝,你觉得放哪儿好?”爸爸拉着司伯青走了,妈妈这边也没闲着拉了简一和吴阿姨满屋子转悠,看把桃枝摆哪儿好看。 不一会儿爸爸和司伯青就回屋了,爸爸双手空空,司伯青手里倒是捧着一个天青色的大瓶子足足有1米2的高度,瓶身修长,宛若碧霞仙子般让人惊艳。 “这个好。”妈妈一眼就对司伯青怀里的瓶子很满意。爸爸在一旁也很是骄傲的点点头附和着,就好像这瓶子是他搬来的。 “选好地方了吗?”司伯青问。 “玄关那儿。”妈妈在前面走身边有简一陪着,后面跟了爸爸和司伯青,气势还挺足,这哪像是去放花瓶,说是去商务洽谈也不为过。 几人走到玄关口,那儿正好有一堵墙,原本墙上挂着一幅画,这会儿已经被取下来了。 妈妈让司伯青把花瓶摆到墙体的正中间的位置,然后将桃枝选了个放下插入瓶中,墙的正上方一盏射灯照下,橙色的灯光仿佛镶了金边镀在桃枝和瓶身上,一下子灵动了起来,空气中的尘埃也随之舞动,仿佛整个空间恰到好处的融为一体,静待桃花肆意绽放。 “好看,真真好看,‘如何一配株,孕育千亿花’,哥哥,觉得怎么样。”妈妈欣赏着灯下桃花,越发的欢喜,忍不住同司伯青说道。 司伯青目光柔和的看着灯下的母亲,面上挂着最温柔的笑,但嘴里说出的话却却不怎么好听,“我觉得不好。” 司伯青的否定,让妈妈一愣,完全是出乎意料之外。 “哈哈哈,哪儿不好了,小孩子家家的不懂,我看就挺好,哈哈哈。”爸爸一上来又一个锁喉给了司伯青一记,顺带着死命揉着司伯青的脑袋,将他的头发霍霍了一番。 “爸爸~~”妈妈撒着娇,虽然司伯青的话听着有些扫兴,可也不许爸爸如此欺负哥哥。 这边妈妈娇嗔的一喊,爸爸憨憨的立刻停下了蹂躏司伯青的举动,虽然司伯青的脑袋手感不错,但到底听话的住了手,但人还是站在司伯青的旁边,防着他再乱说方便自己在上手“教训”一下儿子的为子之道,孝顺之法。 “哥哥,你说,哪儿不好啦。”妈妈问司伯青。 司伯青清了清嗓子,将刚刚被爸爸“教育”时扯歪的衣服又正了回来,扯松的扣子倒是没去管它,让衬衣的领口开着倒是更显风度,“引用的诗不好,”司伯青说道,“如何一配株,孕此千亿花。虽云行且阑,名岁亦再华。岂如世上人,一老不复佳。”司伯青看着妈妈说道,“妈妈明明是‘袅娜少女羞,岁月无忧愁’。” “你这孩子,就是嘴甜!”刚刚妈妈如果有一分的火气,此刻早就烟消云散,转变成十二万分的欢喜了! “哈哈哈,这孩子,嘴甜,像我,像我。”爸爸强势的手掌‘慈爱’的拍着司伯青的背,以示两人的亲密无间,哪儿还有刚刚下手时的严父样子。 “爸,爸,重了。”司伯青到底在爸爸的重压下求了饶,赔着笑让爸爸手下留情。 妈妈看他们俩闹着,脸上的笑容不由得灿烂了几分,转头看向简一,笑意盈盈道,“妹妹觉得呢?” “我……也要念诗吗?”简一犹豫的问。 妈妈忍不住大笑起来,“当然不用啦,宝贝你真是太可爱啦!”忍不住妈妈上前搂着简一又是亲了一大口。 简一倒是的确松了口气,她刚刚脑海里还真没什么和桃花有关的诗词佳句,撑死了也就蹦出来一个灼灼其华,再多可就没有了。刚刚妈妈念的那句话她是压根没听过,也怪司伯青张口就来,把诗给背全了,显得她多么没文化似的。 现在简一算是无比懊悔,让自己多事建群,你建群就建吧,怎么就手痒要分享图片呢,桃花她拍的也没多好,结果又是种桃树,又是建温泉池,刚刚还差点要吟诗作赋一番,以后和家人相处也要更小心才是。 “对了,”妈妈松开搂着简一的手问道,“吴阿姨说你们今天都好早就出去了,是去了哪里呀,哥哥,今天不用去上课吗?” 第39章 青团 简一听到妈妈的提问,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实在是这个问题来的猝不及防,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虽然并不后悔去路南山,但是去路南山这件事简一下意识的觉得不好说出来。 简一求助的看向司伯青,毕竟妈妈的问话里也有司伯青的一半。 “上了啊,”谁知司伯青完全面不改色的撒谎,“两节大课都在上午,可累死我了,不过好在妹妹有良心,大早上的就陪我去学校了。” “是嘛!宝贝真贴心!”妈妈温柔的拉着简一,往餐厅走去,“等会儿多吃点。” 简一在餐桌前坐下,等司伯青也落座,便微微侧了身子,靠近司伯青,小声的用仅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谢谢。” 司伯青不客气的回道,“不用谢。” 看着司伯青一脸坦荡,丝毫没有说谎的慌乱感,简一忍不住问,“你没去上课都不担心的吗?” “不担心啊,”司伯青回道,“我提前打好招呼了,我的今天的课有其他老师带上。” 简一原本正在夹八宝肉圆,听闻一筷子没夹稳,到手的肉圆q弹回了白玉盘中,还溅起一波汤汁,好在范围不大只在碟碗中荡漾,并没有轻溅到餐桌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见状司伯青好心的说道,伸了手替简一夹起一颗圆滚滚肉嘟嘟的园子放到简一的碗里,一副好哥哥的模样。 司伯青眉目含笑看着简一,随即和简一之前一样用仅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说,“所以,今天只有你一个人翘了课。” 司伯青说的平淡,但是简一却已经能清晰的听出他平淡语气下得幸灾乐祸了。 “你们兄妹俩在那儿说什么悄悄话呢!”妈妈看着司伯青和简一亲密的样子乐呵呵的问道。 “我在告诉希音,这八宝肉圆可是吴阿姨的拿手好菜,里面还加了甜酒,颜色也粉嫩,看着就动人,尝尝啊。”司伯青勾着唇角,笑容散漫不羁带着点作弄的意味。 简一看看碗中的肉圆子,原本的好胃口此刻已经消了一半,但司伯青这厢却执意演起了兄妹情深的戏码,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吃丸子。无奈简一只得咬了一口肉圆。 “怎么样?”司伯青问。 “好吃。”原本吃的勉强,回答的勉强,奈何这丸子入口松脆,还带着一股甜甜的香气,咬起来十分有劲道,最后这“好吃”二字简一说的可是真心实意哪儿还有半分的勉强。 “好吃就多吃点。”妈妈笑着也给简一接了一个肉丸,简一赶紧端了碗去接,美食当前,翘课那些小事情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吃完晚饭,爸爸陪着妈妈在院中散步消食,简一回了房间,既然打算要以林希音的身份重新开始,简一还是要好好认识了解一下林希音本人的。 之前被简一刻意忽略的视频此刻她也不得不重视了起来,至少要把视频看完,才能了解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简一锁了房门,找出耳机带上,深吸口气做好充足的准备,翻到了视频所在的位置。 简一感到自己的手心微微有点出汗,这是紧张了。简一自嘲的笑笑,又深吸了口气,正要伸手点开视频耳边就传来一阵“咚咚”的敲门声。 简一被吓了一跳,手指不小心恰好点在屏幕上,视频便播放了起来。 简一瞬间紧张起来,耳机里传来视频里的声音,其实声音并不大,但是简一心虚,一边伸手去按暂停播放,一边提高自己的声音妄图覆盖掉耳机里细微的声响,“谁、谁啊!” 门外传来司伯青的声音,一个“我~~”字拖着长长的调子,一股子自由散漫的味道。 “哦。”简一高声应了一声,锁了手机屏,扒拉了几下自己并没有乱糟糟的头发前去开门。 “这么慢,是在干什么坏事?”简一刚开了门,就看到司伯青靠着门框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眼神带着点不怀好意。 简一本就心虚,被司伯青如此一问,说起话来都有些磕绊,“没,没干什么,我、正打算……”顺着司伯青的眼神往屋内望去,只有书桌有些乱,“整理。” “整理?” “恩,整理书桌。”简一点了点头,瞬间给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简一继续说了下去,“我打算把之前落下得课补一下,所以要先整理下专业书。而且你刚刚不是说我翘课吗,我还得补假条。” “补~假条?”司伯青挑了眉看向简一,“补给谁?” “我翘课的老师?”简一回答。 “理由写什么?”司伯青像是感了兴趣继续问道。 “身体……不适?”简一说的犹豫。 “医院的证明有吗?” “身体不适,也不一定非要去医院吧?”简一问。 “我那儿有一摞,医生签了字没日期的,随时可以用。” “……谢谢?”简一实在是看不懂司伯青了,之前在餐桌上还一副幸灾乐祸等着看自己好戏的样子,现在又主动来帮自己,这是什么恶趣味吗? 简一又想到之前那个【这个混蛋】的备注,再次觉得莫名的贴切,有点想把备注改回来。 “吴阿姨做了青团,下去尝点?” 简一愣了愣,“怎么突然做了青团?” “想吃了,就让她做了一些,”司伯青笑着说,突然俯身靠近简一在她耳边轻声说,“而且我们刚从路南山回来,吃点青团勉强也算应个景。” 路南山。 这个地方似乎成了简一和司伯青之间心照不宣的小秘密,在妈妈问出他们去哪儿,而司伯青选择帮简一遮掩而没有说出实话的那一刻,两人的关系似乎也因为这个小秘密变得不同了起来,仿佛更亲密了一些。 而此刻司伯青突然邀请简一一起吃青团,简一的心霎时间变得柔软了起来。不论司伯青是不是真的因为自己想吃青团而让吴阿姨特地去做了,简一都由衷的感谢司伯青,谢谢他得这份贴心与照顾,那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暖暖的,很感动。 “哥。”这一次,简一是忠心的叫着司伯青的。 “恩?”司伯青微微抬了眼眸看向简一。 “谢谢你。”简一说,谢谢你出现在我面前,谢谢你成为了我的哥哥。 第40章 另一辆车 因为突然被司伯青打断,加上后来又一起下楼吃了青团,因为刚吃完晚饭没多久又吃了点心导致简一有点吃撑了,于是又加入了和爸爸妈妈一起散步的队伍,最后一家人又就这群里温泉池的位置大小材质等等讨论了起来,期间简一也算是见识到了妈妈各种天马行空的创意想法以及爸爸是有多么的宠妻如命,全程只要妈妈提的建议一律回答“好”,对于司伯青偶尔不合时宜的提出的实际困难则是大手一挥,“你想办法解决”。 这一晚上,简一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见识到了何为总裁的一锤定音了。但是难得看到司伯青吃瘪无奈的样子,简一又觉得挺有趣。但她也发现了,虽然司伯青嘴上时不时的吐槽嫌弃,但对于爸爸推过来的难题也都一律承担了下来,并没有丝毫的推辞和不厌烦。 突然简一明白了网上曾经很火的一句,“她在闹,他在笑。”就是此刻场景的真实展现吧。简一看向妈妈,觉得她真的很幸福,有两个男人如此的宠爱着她,所以她才能如此的无忧无虑,也所以她才能活得如此的热情纯粹。 看着眼前的家人,简一很庆幸,自己重生了,这是她完全没有体会过得世界,虽然在同一片天空下,但在这里简一过着从没有想象过得日子,生命也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等晚上的讨论散场,简一早忘了自己要看视频的事,早早的爬到床上去睡了。 第二天简一早早的起来,连着几天早起,身体竟也已经习惯了这个生理时钟。 早饭依旧由吴阿姨精心准备,看着又是肉馄饨又是菜饼还有千层馒头,简一再次在心里由衷的感慨一番:果然是由俭入奢易啊,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如此的让人心情舒畅。连吃个早饭都成了幸福的享受。 “我哥呢?”难得没在早上碰到司伯青,简一反而有些不习惯,想着对方是不是睡过头了,要不要自己去叫他起床。 “少爷一早就出门了。”吴阿姨又拿了几盘点心过来。 “去学校了吗?”简一忍不住心想:还是自己起晚了?都是一个学校,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生,差距还真不是一点点,自己起的比司伯青还晚是不是有些不应该。 这边简一正在自我反省呢,吴阿姨却说道,“少爷今天没课,应该是出去见朋友了,走之前说了,让老王送小姐去学校。” 老王是家里的司机,平日里接送父母出行,了解了后的简一自然是拒绝,“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不用王叔送。” 简一这边话才刚落下,吴阿姨赶忙说道,“小姐还是让王叔送吧,之前那辆车还没修好呢,少爷吩咐了可不能让你再碰车了,不安全。” 听吴阿姨说到车,又是一副着急忙活阻止的模样,简一不由得心头一紧,随即想到了之前的那个自己没有看完的视频,嘴里不由得泛起了苦涩,小心的试探着问吴阿姨,“吴阿姨,你说我之前开得那辆车还没修好?” “是啊,”吴阿姨点点头说道,“虽说少爷平日里并没有表现出有多么喜欢,可是小姐你把车撞坏后少爷又定了一辆一模一样的,想必是喜欢的紧的吧。” 一模一样?简一不由想到了昨天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少年,他也开着一辆和司伯青一模一样的车。 “我之前撞坏那辆是哥哥的迈巴赫?”简一问。 “不是吧。”吴阿姨回想了一下,确认的说道,“是另一辆,不过也好久没看少爷开那辆车了,车库里好像也没见到那辆新车了。” 简一听了吴阿姨说的话,想了想问,“我之前撞坏车是什么时候的事?” “挺久了,好像有小半年了吧。”吴阿姨回忆这,“记不太清了。” 不知为什么简一听了后莫名的有些心慌,虽然很荒谬,但是简一心里隐隐的升起一个想法林希音撞车的时间段似乎和自己身体出现问题的时间段很近。 明明是两件毫不相关的事,自己和林希音也完全是两个毫不相关的人,但是自己的灵魂莫名其妙的进入林希音的身体,会不会冥冥之中两人之间已经有了联系,而只是自己不知道呢。 简一就处在这么想不明白但是又忍不住瞎想的状态下来到了学校,以至于过了一上午,简一也没有丝毫感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次她没有翘课,但上课的内容,自己的接受信息似乎只有0. 但好在大学的课程并没有那么多的高要求,上课走神,玩手机的更是大有人在,所以发呆的简一也不显得有多么的突兀。 倒是在下课后,简一准备回家,却被人拦住了。 拦住简一去路的人是个女生,简一自然是不认识的,但不影响简一再次成为人们的焦点。 简一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女生,问道,“什么事?”简一的语气并不客气,毕竟对方拦住自己去路的手段也不怎么礼貌。 谁知简一刚刚问完,女生“咚”的一下双膝着地给简一跪下了。 简一完全被女生的动作给惊着了,而周边的人则完全没有给简一反应的时间,全都动作迅速的掏出手机对着这一幕大拍特拍了起来,丝毫不避讳当事人。 听着手机快门的声音,简一知道,这事儿今天自己要是没处理好,估计又是麻烦,但是看着跪下的女生,简一实在是头大,上来什么话都不说就给她跪下,什么情况,她也很懵就是了。 “林大小姐,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这边简一还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该如何是好,那边女生倒是开始了她得表演。 一听女生的话,好事者便知道有故事听了,估计又是什么富家千金以势压人的戏码,有人更是已经想好了标题,要不怎么说大家都是新闻专业呢,洞察力可都是一流的。 “我怎么你了?”简一对于女生一上来就给自己扣帽子的行为实在感到有些无语,这种被动受指责的感觉并不好受。 简一忍不住想到:自己似乎又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众矢之的。那股熟悉的窒息感缓缓袭来,真是可悲,再来一回,自己还是逃不了被指责的命运吗? 第41章 你怎么那么逊 “林小姐,我真的和吴夜明没有任何的暧昧。”女生声泪俱下的控诉道,“我和他所有的交往都是正常的学习交流,我学习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了,对你们来说轻松就能完成的课后作业对我来说根本没有时间去做,而且我家境不好,学习之余还要到处打工,每天工作到凌晨,我是真的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你抢吴夜明。” 简一实在很想问一句,“吴夜明”是谁,她不认识啊,可女生完全不给简一提问的机会,自顾自的跪着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听到最后简一自己都觉得女生还真的挺可怜的。 “所以,我究竟做什么了?”终于女生的控诉告一段落,简一也总算有机会问出自己的疑问。 “我的学生会名额,还有交流生名额,一连两个名额都被你取消了,林小姐,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和吴夜明搞暧昧,我们也没有在一起,我知道你喜欢他,虽然他不喜欢你也拒绝了你,但是我绝不敢和他在一起的,所以我求求你,把名额还给我,好不好?” 简一听了女生的话正想反驳,就传来周边人的窃窃私语,说是窃窃私语他们的音量却已经足够大家听见了,其中当然也包括了简一。 “天哪,又一个受害者!” “听说了吗,之前林希音就搞的一个女生退学了,好像就是因为对方和学霸在食堂一起吃了顿中饭。” “我也听说了,两人只是碰到拼了个桌,互相都不认识。” “之前都只是听说,今天算是看到现场直播了。” “不是我说,这女生也太可怜了吧。” “就是啊,名额都被搞掉了。林希音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我们拍了把这些发网上,我就不相信没有人能来治她!” “就是说啊,林氏集团又怎么样,给学校捐钱捐楼又怎么样,有钱就了不起吗,我看林希音估计就是他爸妈捐钱才能读进来的吧!” “看她三天两头翘课的样子也不像是有能力读书的人。学生的名额估计就是花钱得来的,所以才能花钱把人家的名额搞掉。” “天哪,太恶心了,这算是仗势欺人了吧。” “有钱了不起吗,就能随便欺负人嘛,这算霸陵吧。” “呵呵,有钱就是了不起,你看我们在这里拼死拼活读书,以后为了找工作四次奔走,人家可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完全不用努力就能甩开我们一大截。” “对啊,现在就是有钱人的世界,看看人家林希音,看你不顺眼就能搞你。” “这女生真是太可怜了。” “学霸才可怜,被这样恐怖的女人看上!” 简一耳边嗡嗡的,一开始还能听清周围人的议论,渐渐的就出现了噪音,这样的状况她很熟悉,之前她还是莫简一的时候,婆婆,丈夫对自己指责责骂的时候就会出现耳鸣声,随之而来的还有晕眩感,每当这个时候,简一即便想反驳也会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因为她光是想抵抗身体产生的这些噪音就要用尽力气! 没想到重来一世,这个毛病竟然也跟来了。更没想到的是,她之前还天真的以为换了个身份就会不一样。是自己天真了。还是说她得命就是如此,不断的做错事,被指责,崩溃,然后死亡…… 各种消极的想法不断侵吞着简一的意识,浓重的疲惫感再次笼罩全身,简一觉得自己仿佛又要窒息了,再一次,简一习惯性的选择了自身自灭,在心里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暗黑降临。 突然一股气充斥进了自己浑浊的内心,仿佛有人给自己做了一次人工呼吸,新鲜的空气,全新的力量涌进了身体。 【你怎么这么逊!】脑海里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这个声音脆亮,生机勃勃充满了活力。 【是谁?】简一在心底睁开眼,却没看到任何人,随即意识似乎被大脑强硬的推到了现实中,耳边的嗡嗡声退去,四周的声音又变得清晰了起来。 但和之前正常的状态还是有所不同,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就是自己身上似乎被套上了一个保护罩,是的,一个透明的保护罩,她能听的见周遭人的议论,但是却不再受这些言论的影响,仿佛这些声音不过是一个个人放出的臭屁,你听到了,却不甚在意,毕竟总不能和那些放屁的人说“你刚刚放的屁好响好臭”吧。 简一不由自主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女生,之前还觉得对方泪如雨下十分的可怜,但此刻似乎连同情的情感一起被保护罩隔离了出去。 “你说我取消了你的名额,有证据吗?”简一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有点清冷,有点陌生,这话明明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但似乎又不是自己说的,语气语调和自己的说话风格并不一样。 跪着的女生原本还在抽泣,肩膀也一耸一耸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听到简一的问话先是一愣,似乎是没有准备,没想到简一会开口反问自己,连哭声也跟着“不是你还会是谁,除了你我没有再得罪其它人了。” “所以你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是我取消了你的名额?”依旧是冷冷的仿佛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 简一感觉自己似乎变成了个提线木偶只是被动的张着嘴说着话。 “我……” “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做了这件事却大张旗鼓的跑来甚至不惜当众跪下造成我欺凌你的现象,我是否可以理解你是在诬陷,甚至在制造舆论?” “我没有,明明是你……” “明明是我什么?明明是我因为嫉妒所以伙同学校取消了应该属于你的名额?刚刚已经问过你了,你也回答了,你并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所以你所有的指责对我来说都是污蔑,而在场的人都是证人。” “我,我……”女生被简一反驳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翻来覆去说着没有,再多说其他的也会被简一拉到“她没有证据证明”这一个话题上来。 第42章 是你吗 “至于你说的两个名额,我没听错吧,学生会名还有交流生名额,不是我带着偏见,众所周知,我们学校学生会的要求及其严格,不是你有钱就能进的去得,不然我怎么会不是学生会的一员呢?”林希音反问道。 “我既然进不了学生会,自然更没有能力影响学生会的选拔,又何来操作手段取消你的名额,你没有入学生会不是从自身找问题,却来诬陷我,不是很可笑吗。” 林希音的反驳,渐渐让周边出现了不一样的议论声,大家也从一开始的一边倒的指责中渐渐回过神来,甚至觉得林希音说的有几分道理。 “至于交流生,那就更可笑了,你自己都说了你家境不好,出国留学是一笔多么大的费用,你觉得是你靠每天的兼职打工就能负担的起的吗?当然你原意举自己全家之力出国没问题,但最多也就是出国旅游一趟,交流生一年费用就要几十万……哼,不是我看不起你,你确定你能负担的起吗,还有之前你说你学习努力,能成为交流生可不仅仅是学习努力就可以的,人家要的可是我们全校顶尖的学生,请问你上过我们校园综合积分榜第几名?” 林希音一番话下来,女生彻底没声了,只剩下干涸的眼泪形成的泪沟还留在脸上,证明着她之前哭得有多么的凄美。 “还是说你觉得在这儿哭一哭,跪一跪,就能让我帮你把原本不属于你的名额弄给你?”林希音看着女生缓缓说道。 “我、我不是。”女生边说边低下了头但明显声音轻了许多,于一开始义正言辞的强势输出完全不同,现在说的话也只不过是反复强调自己不是,自己没有,似乎除了这两句话在没有别的其他的说辞了,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围观吃瓜群众的议论声。 如果大家一开始是一边倒的帮着女生,林希音开口驳斥后就有一部分人开始倒戈,现在则是倒了过来,大家一边倒的声援起林希音起来,反过来对着女生指指点点,说她心机深沉,想着靠碰瓷来不劳而获。 简一看着如此反转,内心不由得五味杂陈,这是她从未想过的局面,原来只要轻轻松松的几句话,就能将事情掰扯清楚。那之前的自己呢?自己是怎么做的? 简一不由得陷入回忆,一开始丈夫和婆婆指责自己虐待孩子,自己反驳了吗?好像没有,因为他们说她虐待小茉莉时的记忆她是空白的,她完全没有记忆,如何驳斥,后来周围的邻居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说她虐待时自己也没有发声,因为她觉得清者自清,而且自己即便解释,也没有人会听,人们总是会选择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情。 可这么做的结果则导致她慢慢的迷失了自己,所谓三人成虎,还真是,听得次数多了,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起自己,虽然说没有妈妈会去伤害自己的孩子,可是丈夫、婆婆,邻居,那么多的人反复的说她也开始觉得自己似乎是有虐待小茉莉,而之所以没有虐待的记忆,只不过是自己接受不了,所以选择了逃避和忘记。 多么的可笑,原来一开始自己就放弃了自己! 简一鼻尖一酸,顿时感觉自己的眼眶湿润了起来,自己……似乎能控制自己了,似乎那层保护罩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再次看向跪着的女生,简一发现对方原先虽然是跪着的但是脊背却挺得很直,一副我跪我有理的架势,可现在,她却是跪坐在地上,背也塌了下来,精气神似乎完全塌了。 但同样的简一觉得刚刚自己盛气凌人说话的底气也在急剧的流逝,明明刚刚还很平稳跳动的心脏,此刻竟有越跳越快的趋势,似乎整个人好像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简一见女生颠来倒去就那几句话,也没有再拦着自己,更没有继续找自己指责的样子,便绕开女生匆匆离开了现场。 明明是她大获全胜,将局势扭转,可最后却变成了自己落荒而逃。但好在简一离开的这一路上也没有人阻拦,虽然还时不时有些探究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但似乎大家的神情都中性了许多,不怀好意看好戏的人少了许多。 简一拐了好几个弯,自己都七荤八素的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但见着一棵大树便靠了过去,背靠着大树,微微喘着气,心还是跳的很快,但已经有了平稳的趋势,自己的紧张焦虑感似乎也缓解了一些。 人才缓过来一些,简一便回想着刚刚的场景。 “是你吗?”简一开口,说话声音很轻,似乎被风一吹就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 简一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简一现在站的地方也略显偏僻,周围除了她自己也再没有其他人。 【是你吗,林希音?】简一在心里又默默问了一遍,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上课铃可是响过了,你确定自己还要站在这里发呆?”又一个陌生的女生的声音突然出现,吓了简一一跳。 “怎么,我很恐怖吗,怎么一副见鬼的样子?”女生笑着问道。 “没、没有。”简一回答,“是我刚刚在想事情,没注意到你。” 女生靠近简一,略带审视的眼神将简一从上到下得看了个遍,连带着简一原本平复的心情又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于此同时,简一也将女生看了个仔细。 乌黑的长发上带着夺人的香气,一张清冷的脸庞干净透彻,眼神带着一定的攻击性,唇红妖艳,但又媚而不俗,有着一股不由分说的高贵优雅的气质。 “你……和他口中的有些不同。”女生噙着笑,这笑容简一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 “他?” “看来传言的确都不怎么可信,”女生笑着转了身,走了几步,见简一还留在原地并没有跟上,才又开了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明媚的笑,“不走吗,还是说你又想翘课?” 第43章 云冉 “哦,好。”反应过来的简一赶紧跟了上去。 女生悠闲信步,简一则走的亦步亦趋,渐渐的两人走出了之前较为空旷的教学楼,来到了人多的地方,简一也没多想,就这么跟着女生走这,直到发现她们似乎走出了校园,简一才警觉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们都出校园了,这不是去上课的路吧?”简一走路的速度慢了下来问道。 “我从没有说过要带你去上课呀。”女生带着作弄得逞的笑容,转身看着简一,慢悠悠地倒着走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身后是否有人,而她自己又是否会撞到身后的人。 简一皱着眉停下了脚步,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算是陌生的女生。 “那我要回去……” “时间差不多了,一起喝个早茶。”女生不等简一说完,就自顾自的说了自己想说的,脑袋微微一歪,简一朝她歪头的方向看去,齐悦斋三个字写的隽永潇洒,牌匾被挂在二楼的屋脊上,整个建筑是浓郁的中式风格。 “我……” “位子已经订好了,走。”女生笑着进了楼,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简一会离开。 简一心里游移不定,自己对这个女生一无所知,可是对方似乎对自己很了解,所以她是林希音的朋友?可似乎又不像。 再抬眼看了“齐悦斋”三个字,自己清醒后吃的第一碗粥就是司伯青带来的,说是齐悦斋的鱼片粥,齐悦斋就在简一心里留下了印象,也因此在看到这三个字时简一下意识的并不想拒绝。 那就去看看吧。简一想,大庭广众下,还能出什么事呢?虽是这么想着,但简一到底还是把手机拿在了手里,像个保命符似的紧握着,打算一有什么情况就打电话求助。 就这么想着,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简一给自己壮了壮胆,最终踏进了齐悦斋。 走进楼来,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的一股茶叶的清香,不由得让人心生宁和,时不时的有人端着茶盘走过,茶盘上放着茶炉茶壶茶杯,青烟袅袅,茶香四溢。 简一随着服务员的指引上了二楼,上楼时发现楼道拐角处放着个木质小桌,桌脚上雕刻这镂空的花纹,桌面上放着个精致的松竹盆栽,桌几上方一道柔光打下,照着松竹,光影交叠,竟多了份若隐若现般地朦胧。简一不由得想起了昨日司伯青折下得那支桃枝。 到了二楼,便见到了之前的女生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抹阳光透过窗后的轻纱照在女生身上,仿佛给她披上了一件闪着碎钻的外裳,晶晶亮亮的,美极了。 简一刚在女生对面坐下,就有服务员端了茶水过来。 “也不知道你的喜好,就随便点了,雨前的龙井,试试?”女生笑盈盈的对简一说道。 简一看着自己眼前摆的茶具,圆壶小嘴,配着几个更为小巧的杯子,颜色更是极为素雅。 简一过去喝茶不过就是拿个玻璃杯放了茶叶直接用滚水去泡,喝茶也不过是为了解渴醒脑,至于现在,简一拿起一个小巧的茶杯,这杯子倒满了也就一口的量,自然是不能像之前自己喝茶那样咕咚咕咚喝个尽兴了。 看简一拿了茶杯瞧也不喝茶,女生问道,“喝不惯龙井?我这壶是铁观音,味道倒是比你那壶略重些,我们换换?” 简一赶忙放下小茶杯笑道,“没什么喝不惯的。不用换,就这壶这杯吧。”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不喜欢这茶,”女生略微起身,拿过简一的茶壶为她斟了一杯茶,略有所指的说道,“毕竟你家里的茶叶都是顶尖特供,一般人可喝不到。” 简一自是没听懂女生话里的意思,还以为她是指林家家大业大,用的自然都是最好最贵的东西,的确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便也不去反驳女生。 女生特意为简一斟茶,简一端起茶杯,似乎闻到一股豆香,茶汤清澈明亮,浅浅抿了一口,舌尖被似乎是被茶水烫到,也幸亏只是小小一口,简一将茶水含了一会才咽下,脸上的笑带了丝勉强的尴尬,实在是她也不怎么懂茶。 毕竟以前她都是喝浓茶提神,这茶味道太浅,她也品不出什么感受来,便只能尴尬的小小不说话了。 女生却是误会的以为简一是喝惯了上品好茶故而看不上这雨前龙井,便也了然的不再勉强简一继续品尝。 不一会儿就有服务人员推着小车走了过来,车上叠满了一笼笼的点心,最先是四大天王虾饺、烧卖、叉烧包、蛋挞被拿了上来,之后又将八大金刚牛肉烧卖、排骨烧卖、肠粉、糯米鸡、沙琪玛、甜蛋散、煎堆仔、咸水饺摆到了桌上,个个冒着热滚滚的香气,看着就非常的可口,让人食指大动。 简一自然也是被这么多的点心给眯了眼,这架势和自己家里的早餐有的一拼了,不由得想到就她们两个女生吃这么难免浪费,可这些食物拿回去热了再吃也难免失了口感,“这么多,我……” “放心,已经帮你请好假了,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吃。”女生莞尔一笑,给人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简一看着眼前的女生,端坐了身子,先是将女生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一遍,确认自己清醒后没有见到过对方,而自己所有的记忆中也没有出现过对方的身影,随后语气沉稳的开口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帮我请假?而且我们在一起,你又是怎么帮我请假的?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虽然我没有你在学校那么有名,但我以为你至少会知道我,”女生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带着遗憾的口气看着简一说道,“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简一默默看着女生,并没有接话,毕竟对方直到现在依旧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 “好吧,不逗你了。”女生收起遗憾的表情,换上一副得体的微笑,刚刚的样子竟然是装的,简一惊讶于对方变脸的速度,还好自己刚刚谨慎,没有多说什么。 “我是云冉,学生会主席,算是你……” 第44章 回答 “我是云冉,学生会主席,算是你~~”云冉拖了长长的调子,拉足了神秘感,再看简一认真地看着自己,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着说道,“算是你的学姐。” 简一看着云冉,总觉得她原本想说的并不是学姐这个身份。而目前简一依旧没有搞清云冉的真实意图,便谨守着谨言慎行的原则,继续观望。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帮你请假。”云冉比了个yeah的手势说道,“因为我想和你一起喝早茶呀!”云冉用另一只手端起自己的茶杯朝简一晃了晃,笑着喝了口茶,姿势依旧优雅端庄。 “三,我们在一起,我又是怎么帮你请假的呢?”云冉边说边换成了“3”的手势。 “恩~~”又是拖了长长的调子,就像是猫咪在逗弄着老鼠,“你猜。” 简一总算知道之前隐约觉得云冉的熟悉感来自哪里了。 司伯青。 云冉有着和司伯青一样的恶趣味,连戏弄人的调调都是如此的想象。 果然,下一秒,云冉又玩笑着说道,“好了,不卖关子了,告诉你吧,在和你说话前,我就提前让学生会的同事帮你去请假了,毕竟我可是学生会的主席,一张请假条还不是信手拈来。” 看着云冉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简一无奈的问道,“请假的理由?” “病假还是事假来着?”云冉歪着头似乎在回想,“不过就是那么几种情况吧,请假条都是随便拿的,记不清上面写的什么理由了,总之有效就行了。” 深深地无力感席卷而来,简一无语的看着云冉,这下,她觉得对方和司伯青更像了,难不成他们才是亲兄妹,不然怎么会这么像呢,这架势、这语气、这态度…… “这个虾饺,可新鲜了,口感也很是q弹嫩滑,你尝一个试试。”云冉拿起自己面前的一小盅递到简一面前,笑容很是诚恳,这会儿倒是的确有几分友善的前辈在照顾后辈的样子。 简一没多想便要伸手去拿,结果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刺耳的噪音,简一忍不住捂住了双耳,原本拿到的点心就这么掉落在了桌上。 “怎么了?”耳边传来云冉的问询,简一正在为噪音头疼,倒也没注意她的问话里似乎没有几分真心,语气也是冷淡了许多。 这是第二次突然耳鸣了,感觉脑袋整个就要炸开。 简一捂着双耳,但是这次的噪音来的快去的也快,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简一刚捂着双耳噪音似乎就立刻消失了。 确认噪音消失,简一才慢慢的将手放下,缓了缓适应了下当前的环境,然后才慢慢的实现转到桌上,三个孤零零的虾饺就这么躺在桌上,显得极为的狼狈,要是过去,简一自然不会嫌弃东西掉在桌上,可现在,她刚刚经历了魔音绕耳,实在是没有继续吃东西的胃口了。 “没事了?”看简一重新端正了身体,云冉再次问道。 简一这才看向云冉,十分抱歉的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刚刚没拿稳。” “没事,再点一盅就好,”云冉轻轻挠了挠头发,看着简一笑着抬了抬手喊道,“服务员。” “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再点也是浪费。”简一刚说完,服务员正好走到她们这一桌,自然是也听到了简一说的话。 气氛有一瞬间的沉默,简一可以感受到云冉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对方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没事,那就不点了。”云冉笑笑开了口,随即表示自己这桌不用再加了。服务员则是将掉落在桌上的虾饺收拾干净后退身离开。 等服务员离开,简一才略微缓了口气,但随即又听到云冉的声音,“刚刚你是怎么了?” 简一犹豫着说道,“我也说不清,就刚刚,突然一阵耳鸣,声音很大,感觉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了。” “声音?”云冉的手指轻抚着自己的脸颊,继续问道,“是突然出现的吗?这边好像没有出现什么刺耳的声音。” 简一点了点头,“应该不是真的有噪音,是我脑袋里自己出现的,就一会儿会儿,有点像低血糖会出现突然地晕眩那样。” 云冉默默想了会儿,再次招了手,很快服务员就走了过来,这一次云冉让服务员来到她身边,自己轻声在服务员耳边低语了几句,由于声音太轻,简一并没有听到云冉说了什么。 很快,云冉说完,朝服务员问道,“能办到吗?” 服务员点了点头回复到,“请稍等。”然后就疾步离开了,虽然走的急,但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可见这儿的服务员都是培训过的。 简一疑惑的看向云冉,云冉却笑笑并没有解释自己刚刚对服务员说了些什么,而是夹起一只烧卖,尝了一口,吃完后评价道,“这里的烧卖也不错,就是这蛋挞有点腻,如果你喜欢吃甜的应该会喜欢。” 简一听着云冉对食物的点评,目光随即落到了那个圆圆的带着焦糖色的蛋挞身上,忍不住咬了一口,外酥里嫩,奶香味十足,虽然简一没觉得这和kfc里的葡式蛋挞有什么不同,总之味道很不错就是了。 看着简一吃的一脸满足,云冉有丝意外,她还以为林希音会很挑食,但是好像这个传言也有误,云冉看向简一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探究,连带的看向简一手中蛋挞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炙热。 简一自然也感觉到了云冉落在自己手上的目光,她疑惑的看着手里的蛋挞,又看了看笼屉里剩余的两只,不由得感到一丝疑惑,这还有剩余啊,云冉要是想吃直接拿就是,何必盯着自己手上这个呢?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目光影响了简一的进餐,云冉淡淡地收回了目光,礼貌的朝简一笑了笑,缓解了尴尬。 简一随之也松了口气,云冉终于不再盯着自己了,她实在是不习惯别人看着自己吃东西。 简一正要咬第二口,打算一鼓作气将手里剩下的蛋挞吃干净,服务员端着一杯饮料走了过来,并将饮料放在了自己面前,简一不得不再次停下吃东西的动作,看向云冉。 云冉笑了笑说道,“这是特意给你点的。” 第45章 竹蔗茅根马蹄生椰水 “特地给我点的?”简一看着透明玻璃杯中的液体晶莹剔透,还有一粒粒白色颗粒悬浮在水中,看着就诱人。 “加了料的竹蔗茅根马蹄生椰水,这是广东有名的糖水,养生又美味,你试试。”云冉笑着说道。 简一试着喝了一口,“甜甜的,很好喝。” 云冉看着简一,温柔的笑着,“那就好。” “言归正传,第4个问题,”云冉又加了一个手指,比了一个4的手势,“我找你到底有什么事?” 简一看着云冉,没想到她还真的一一认真解答自己之前提出的每一个问题,态度不由得更认真了起来。 “刚刚在教室有个女生拦住你并诬陷你用手段取消了她得名额。”云冉缓缓说道。 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简一尴尬的点了点头,埋头默默喝着饮料。 “她的名额,我取消的。” “你?”简一还以为听错了,震惊的抬头看向云冉,但看着她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自然是我。”云冉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继续说道,“学生会的名额录取自然要通过学生会,我身为学生会主席,录取谁删除谁不是再简单不过了吗?之余那个交流生名额,申报信息是由学生会主理,最终名单也是由学生会公布。” 简一想了想还真是这个理,这两件事就是学生会的活。“那你为什么取消她的名额?” 听到简一的这个问题,云冉为自己倒茶水的动作都不自主的停了下来。 云冉讶异的看向简一,“为什么?”云冉不由得哭笑不得,“你不都说了吗?” 简一被云冉反问的一愣,她都说了?她说什么了? 简一立刻反应过来,想起了之前在教室里义正言辞说的那一堆,话虽然是从她嘴里说出去的,但那些话并不是她的想法。 那些话更像是林希音说的,而说话的那个时间段她仿佛是被抽离了,身体还给了林希音,自己就像个旁观者在一旁看着林希音侃侃而谈,逆风翻局。 “那个女生叫周子鱼,父亲是警察,母亲无业在家勉强算是个家庭主妇,家里基本靠她父亲的工资过活,但她父亲常年不在家,是由母亲一手养大,家境一般,算不上贫困,但要做交流生,光资金这一块的确不够格。” “再说她的成绩,勉强算是中等,也够不上交流生的资格,所以取消她的资格,她不冤。冤的是我们。” “你们?” “她的情况基本连申报交流生的资格都没有,何来的属于她的名额。”云冉冷哼一声解释道。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名额却说我搞掉了她得名额?”简一算是听明白了,可是又被搞糊涂了,“不是,那她为什么这么做呀?” “这你就要问她了。”云冉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说道,“或者……因为你的名声太差,所以拿来用用搏一搏出个名?” 简一的脸不由得开始变红,过去的自己名声太差,怎么破?无奈啊。 简一低头默默地继续喝饮料不说话了。 “所以你刚刚当众说的话也算是间接帮我们正名了。”云冉笑嘻嘻的看向简一,手举茶杯给她敬了杯茶“请你吃个早茶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简一或许因为今日半天里发生的这些个事情终究失了胃口,吃的并不多,整个人也是懒懒的提不起多少劲儿来,因此两人在茶楼里只吃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只可惜了那满桌的点心,最后云冉也没有打包,毕竟付钱的是云冉,简一也不好提打包的要求。 虽然现在简一人已经是富家小姐了,但到底思想观念还是莫简一,一些骨子里养成的节俭的观念到底还在。 两人刚从齐悦斋出来,简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司伯青的名字,简一心虚的看了云冉一眼,幸好来电显示正儿八经的写着司伯青的名字,而没改成【这个混蛋】或是哥哥这些称呼,毕竟她和司伯青的关系学校里似乎还没有人知道。 “喂。”简一接通了电话,并没有喊哥哥,而是中规中矩的喊了声,“司老师。” “哼,”电话那头传来司伯青懒洋洋的冷哼声,“司老师?” 听着声音似乎是不太高兴了。简一想。 “林同学,这是翘课翘上瘾了?我的课也敢直接翘了?”司伯青不阴不阳的问道。 “啊?翘课?”简一一时没反应过来司伯青这句话的意思,下意识的看向云冉,硬着头皮问道,“你没有收到我的请假条吗?” “收到了。”司伯青冷冷的回答,“学生会副会长亲手给你送来了,你这人缘可以啊,什么时候搭上学生会的人了?” “也没有,也没有。呵呵。”简一觉得自己的脸更红了,不知道是不是心虚,身上也开始冒起了鸡皮疙瘩,果然自己还是不怎么适合撒谎啊。 “只是你这理由有点太不挑了吧?” 简一实在是不知道对方给她写了什么理由,只得继续硬着头皮问道,“假条上写的什么理由?” “例假,疼晕送医。敢问你现在是在哪家医院,要不我来探望探望?” …… 简一的脸此刻已经完全涨的通红,都不能看了。 “我来?”云冉向简一伸出手,简一犹豫着将手机递给了她,然后自己双手捂着脸鼓着脸颊吐气,好烫啊,都能在上面煮虾子了。简一觉得自己这几日见了司伯青还是绕着走吧,真是太丢脸了。 “司老师好。”云冉看着简一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表示自己来搞定。简一捂着脸,感觉晕晕的,现在解不解释其实真的不重要了,云冉是不知道她和司伯青的关系,就算她这个学生会主席在怎么说,对方都不会相信的。 云冉这边问好,司伯青自然也听出手机那头已经换人了,便也没有说话。 对于司伯青的沉默云冉倒也是不介意,继续自顾自的往下说着,“我是学生会的云冉,刚刚遇到林同学,她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所以才会帮她请假,带她出来看看。” “带她出来看看?”司伯青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恩,好在出了校门,林同学人就好了,我觉得可能是低血糖,所以就带她来齐悦斋吃点东西。”云冉继续说道。 “吃了什么?” “那可多了,毕竟怕林同学再晕倒,所以给她点了一桌的点心,虾饺、虾仁烧卖,虾仁蛋挞……” “云冉!”司伯青叫了声云冉的名字,声音冷极了,仿佛能冻死人。 云冉听了却莞尔一笑,“可惜林同学一个都没吃。” 第46章 就是有点热 云冉说完立刻又补了一句,“可齐悦斋最出名的可不就是虾蛟,虾仁这些嘛,难得来一趟,不吃总归可惜,所以我就给林同学点了杯饮料……” 云冉边说边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简一,她此刻正在不断用手掌给自己扇风,没时间关注自己和司伯青说了些什么。 云冉继续说道,“加了料的竹蔗茅根马蹄生椰水,司老师,你猜我让加的是什么料?” 手机那头再没有回复,云冉将手机重新递到简一的面前,面上依旧笑容温和,“已经帮你解释好了。” “谢谢。”简一一边给自己扇风,一边接过手机,看手机显示通话并没有中断,便又将手机放到耳边,犹豫的叫了一声,“司老师?” “呆在原地别动。”手机那边传来司伯青的声音,声音显得急促,似乎是在奔跑。 “你……”不会是跑来抓我吧?简一没敢问出口,但随即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自己自己何德何能让司伯青跑来抓她回去,翘课嘛,很平常,老师一般都不管,狠一点的最多就是记过,更何况自己有请假条,刚刚云冉又帮她解释过了。所以应该、大致、可能是没问题了吧。 “你现在觉怎么样?”手机里又传来司伯青急促的声音。 “我?”简一脑袋昏昏的,不明白司伯青怎么突然问起自己的状况,但还是乖乖的回道,“我很好啊。” “就是有点热,”简一一开始也没觉得什么问题,只是说完觉得好像更热了,身上就像踹了十几个火炉似的被烤得难受,“人还有点晕。”刚说完话简一就觉得天旋地转了起来。 “我好像……”简一说着便觉得眼皮重的厉害,脚一软,人跟着就急速向下坠,手机先一步从手中滑落,摔到了地上。 但好在人并没有坠到地上,千钧一发,简一被司伯青接住了。 简一感觉自己倒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在意识消散前,简一似乎模模糊糊的看到司伯青,随即简一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心安。 司伯青来了,没事了。 虽然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有他在自己就是会感到心安。简一放心的放任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司伯青看着简一失去了意识,不再多说什么,拦腰直接公主抱抱起了简一,没走几步路就来到路边,一辆迈巴赫正停在那儿等他。 从头到尾云冉跟在司伯青身边没有多说一句话,看他来到车前,倒是主动帮他拉开了车门,方便他上车。 司伯青没有多看她一眼,弯腰俯身抱着简一坐进了车里。云冉则是迅速的来到汽车的另一边拉了车门直接坐上车,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耽误分秒。 车里空间十分的宽敞,但是此刻车内的气氛给人感觉倒是十分的逼仄压人。 司伯青轻抚着简一的脸庞,过于红润的色泽异于常人的体温,都显示着简一此刻的状态不对。 “谢谢你,还允许我上车。”云冉看着司伯青对简一的动作缓缓开口。 司伯青放在简一脸上的手并没有停顿,也没有理云冉,而是开口对司机说道,“王叔,湿巾。” 王叔将一包湿巾往后递并通过车上的后视镜看了一旁的云冉一眼,但随即又很克制的收回自己的目光,专心开车。 司伯青扯出一张湿巾在简一的脸上轻按着勉强算是帮她降温。 “你很关心她?”云冉再度开口。 “云同学,”司伯青冷冷的开口,“我让你上车的唯一理由,是让你等会儿在医院里将希音到底吃过些什么原原本本的告诉医生。” 云冉的目光停留在司伯青脸上良久,可是对方却没有回她一眼。 云冉微微吸了一口气,胸口莫名的压抑了起来,但是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我明白了,”云冉收回自己的目光,回答,“司老师。” 迈巴赫一路风驰电掣,一到医院就有专人上前接手半个小时不到,简一已经做好各项检查,完成过敏的紧急施救,各项指标也已经恢复稳定值了。 简一被打了麻药人迷迷糊糊的躺在病床上,没想到她才离开医院没多久,这就又回来了。 司伯青和父母报备完目前状况,再三表示妹妹安抚了他们要立刻赶来医院的焦急心情,回到病房就看到云冉正坐在简一的病床边一手拿着一颗圆滚滚红润润的苹果一手拿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很显而易见,云冉正在削苹果,只是动作并不熟练,苹果皮断了好几回,表面更是坑坑洼洼的,一看就知道没有手上功夫,平日里没怎么做过这种事。 司伯青走了过去,云冉勉强将苹果削好,看着自己的作品,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云冉无奈的说道,“平时都是家里佣人在做,果然临时抱佛脚没用,吃吗?” 云冉笑盈盈的将苹果递了过去,看着司伯青终于看向自己,云冉再次展颜一笑,笑容更加的温柔,惹人怜爱。 可惜司伯青只是拿走了她手里的刀,并没有接过她手里的苹果。 云冉的笑容出现了一丝尴尬,但她很快调整好心态,将递苹果的手收了回来,只是脸上的表情终究多了一分勉强。 司伯青从果篮中也选出一颗苹果,并没有再搬椅子来坐下,仅仅是身体靠着柜子开始削了起来,他的动作可比云冉的流畅多了,苹果皮更是一圈又一圈连在一起,没有削断。 不一会儿,一颗苹果就削好了,司伯青拿了玻璃保鲜盒来将苹果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方便人进食,切好后又将盖子盖上,看来并不打算分享,这是专门为简一削的。 云冉将司伯青的动作一一收入眼底,自然也看明白了,那个苹果司伯青也并不打算来招待自己,毕竟从头到尾司伯青都没怎么搭理自己。 云冉在心底冷冷一笑,脸上的笑容自然也不去刻意维持,“看来你对她也并不像你之前说的那么毫不在意。” 第47章 无所谓 司伯青一直是一副懒得搭理的态度,直到云冉挑明了,也才懒懒的驳斥了一句,“怎么对她,是我的事。” “你是想说,这都和我无关是吗?”云冉声音也冷了下来,“司伯青,你对妹妹是亲密还是冷漠我的确管不着,但她影响了我的事,挡了我的路……” “挡了你的路?”司伯青终于看向云冉却一脸深意的望着她。 “不是吗?”受不住司伯青的注视,云冉低下了眼眸,但仍旧不死心的说道,“如果那天不是她突然自杀被送进医院,我们的计划……” “我走了,你就什么都做不到了?”司伯青双手交叉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云冉问道。 “你说过你会帮我。”云冉委屈的看向司伯青,满眼都是控诉,可惜换不起司伯青的半点同情。 “我说过,但我没说一定成功,而且,我随时可以退出,不是吗?”司伯青毫不在意的说道。 “你!”云冉没想到司伯青竟然轻轻松松就将退出二字说出口,而自己竟然反驳不得,如果说原先的委屈只有5分,那现在则有了个十足十,但是云冉的骄傲不允许她低头示弱,冷静分析,从新拉拢司伯青才是她最应该做的,刚刚的感情冲动是她失态了。 云冉垂下眼,掩饰已经红了的眼眶,缓缓说道,“我带她去齐悦斋,所有带虾的点心她都没碰。” “先是虾蛟,她接过去的时候说是突然耳鸣,错手打翻了碟子,再来是蛋挞,里面特地放了虾仁,可她只吃了一口,就那么恰好没有吃到里面的虾仁。虾仁烧卖她更是碰都没碰。” “如果说第一次是意外,那么连着三次意外,未免太刻意了吧,”云冉抬起头重新看向司伯青,“你说她失忆了,还把自己当成另一个人,可有那么凑巧吗,一个失忆的什么都不记得的人却正好避开了自己的过敏源?还是说她对自己虾过敏这件事恰好没有忘记?” “你想说什么?”司伯青问。 “我想说什么?这还不明显吗?”云冉站了起来对着司伯青说道,“她是装的,什么失忆,什么另一个人,都是假的,她一直都是在演戏!” “目的呢?” “什么?”云冉被司伯青的反问给问倒了,她今天的一切不过是试探,现在她得试探已经得到了验证,正志得意满的公布结果,可却没有细想过林希音这么做的动机。 “退一万步,她就算是在演戏,你既然已经认定了她是装的,那么最后你为什么要点那杯饮料?” “我……” “你知道她对虾过敏,却特意为她点了一杯用虾仁制作的饮料,云冉,就算我现在报警抓你,对你来说也不冤吧。” “我!”云冉想反驳,可是话却堵在嘴边半句也说不出来,的确,如果只是试探,那么林希音没有碰带虾的点心就已经能说明问题了,那么她何必再多此一举点那杯饮料呢,或许,在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时候,她对林希音就充满了敌意,甚至到了不惜要让对方进医院的地步。 “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司伯青看着云冉淡淡地说道,“看来是我错了。” “我承认,我是故意的,”想明白的云冉也不伪装,直截了当的承认了错误,“毕竟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那天,本来我就可以……”云冉想起之前的事心里涌出无法掩饰的怨恨,“我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终于等到那个机会,你却因为她回去了,所以我才会迁怒她,但我更狠的应该是我自己,就像你说的,我太依赖你了,你一走,我什么都做不到,是我无能。你要是报警……我无话可说。” “以退为进,你学的很快。”司伯青看着云冉说道。 “我不是。”云冉看了司伯青一眼反驳,但是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 “你知道我不会真报警,毕竟警察调查要将证据,不用多,只要警方问你为什么要害她,怎么知道她的过敏源,我就逃不了干系。”司伯青嘴角挂着笑,恢复了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老师,你这可是冤枉我了。”云冉靠近司伯青,亲密的将双手搭在他得肩头,见他并不排斥,又壮了胆子,踮起脚尖,拉近和司伯青直接的距离,恢复了两人之间原来相处时的暧昧状态,“你可是我的老师,我自然是不舍得供出你的。” “这次是我错了,我和你赔罪,当然,”云冉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林希音,甜腻腻的说道,“之后我也会好好和我们的林妹妹赔礼道歉。保证百分百的真心实意。” 一番拉扯,两人算是和好如初,云冉整了整衣容,问着坐回林希音床边的司伯青。 这么看去,到还真像是个好哥哥的样子。 “你既然知道她是装的,接下去打算怎么办?”云冉问道,“陪她演戏?” “无所谓。”司伯青懒懒的说道,撩开林希音脸上的几缕发丝,动作轻柔体贴。 “无所谓?” “她如果想换个身份重新开始,那就陪她演。” “你还真是个好哥哥。”话是这么说,但云冉却在心里冷哼了一句:道貌岸然。好哥哥,她可是一点都不信的。 “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之前的确没想过,她图什么呢?”云冉拉了椅子过来坐在一旁,“而且真要重新开始,怎么就选了一个死刑犯的身份?” 司伯青看了云冉一眼,“无所谓。演戏嘛,总要出人意料才有意思。” “你心可真大。”云冉忍不住吐槽到,“你就不担心她真的有什么意图,指不定还憋着什么大招,毕竟你这个妹妹往日里可没少惹麻烦。” “不管什么麻烦,总归能帮她兜着。”司伯青笑着说道。 “如果不知道你的为人,还以为你是个妹控。”云冉忍不住泼他冷水,提醒道,“怎么,好哥哥装久了,真觉得那些假的关系能变成真的了?” 司伯青冷冷的说道,“很晚了,你可以走了。” 总算是戳到司伯青的痛楚,云冉今天勉强搬回一局,便不再恋战,笑嘻嘻的站了起来,告辞,“好的,司老师,那之后学校里见啦。” 第48章 过敏 简一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司伯青。这一幕还真是熟悉。 简一稍稍动了动脖子,感觉有点酸,她这是又躺多久了? “醒了?”虽然简一的动作浮动不大,但司伯青还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随即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简一的病床前查看。 简一不由的在心里默叹一句:连说的话也是该死的熟悉。 “会翻白眼了,看来是没事了。要不要起来?”司伯青打趣道。 简一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司伯青将床板摇了起来,随着手柄的转动,简一觉得自己的身体正顺着床体一起缓缓升起,简一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司伯青重新来到简一身边在 她身后又塞了个靠垫,好让她坐的更舒适些。 “刚刚慢慢起来的样子,像不像升旗。”简一笑着说道。 司伯青无奈,他算是发现了有时候自己竟然有点接不太上简一的点,毕竟简一有时候的想法稀奇古怪的。 “还升旗,”司伯青将放在床头柜上的玻璃盒的盖子打开,用牙签嵌了枚苹果片出来递到简一面前,“出息了啊林希音,半个月时间不到,这都第几次进医院了,恩?” 简一默默接过苹果,抿了抿嘴,一脸苦哈哈的表情,“我也不想的啊,怎么就又进来了呢。” 简一自己怎么也想不通,之前还好好的,身体也没什么不舒服,哦,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已经两次耳鸣了,可其他好像都还算正常,除了晕倒之前自己好像脸很红,觉得很热,“我这是……中暑了?”简一小心翼翼的问,可这天气,还没有大热,现在就中暑了,会不会太矫情了? 司伯青看了简一良久,那眼神无语到简一觉得司伯青仿佛是在看一个傻子,而且不巧,那傻子正好还是她自己。 “25°的天气你中暑?”司伯青无语的吐槽,“你是过敏了。” “过敏?”简一听了一愣,傻傻的问道,“我过敏什么了?” “虾,你虾过敏,不记得了?” 简一傻傻的摇了摇头,她以前吃虾也没过敏过呀,哦,这是林希音的身子,是林希音虾过敏。反应过来的简一立刻说道,“我不记得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碰和虾有关的食物了。” 司伯青坐下问道,“那你今天吃带虾的食物了?” 简一点了点头,“好像有吧,我记得……”简一努力想了想接着说道,“虾饺,哦,我没接稳掉桌上了,没吃成,后来我吃了蛋挞,对,蛋挞里有虾仁,我一开始觉得口感软软的qq弹弹还挺好吃。” “你蛋挞里吃到虾仁了?” “吃到了呀,别看那蛋挞挺小巧的,里面料还放的挺足,我刚吃了一口,正好学姐给我点的饮料到了,后来又顾着说话,也没把蛋挞吃完,当时还觉得可惜,现在想来新亏只吃了半个,这半个就能让人又是发热又是头晕,吃一个还得了。”简一一脸的心有余悸。 “除了蛋挞你其他还吃什么带虾的食物吗?” 简一认真又回忆了一遍,“应该没有了吧。对了,我这又进医院,爸爸妈妈那边……” 司伯青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简一,随后坐到病床边,温柔的抚摸着简一的头,笑着说,“放心,和他们说过了,毕竟进医院也是大事,但后来你脱离危险,人也稳定了,就没让他们过来。” 简一点点头,“恩,哥哥,其实过敏这些也都不算大事,下次就不用告诉爸爸妈妈了,毕竟妈妈还怀着孕呢,听到这些心情起伏如果太大对她不好。” “怎么一下子这么懂事了。”司伯青听了简一的话,笑容不由得又温和了几分,“要真不想让父母担心,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尤其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外面的东西不要乱吃。更不要随随便便跟着陌生人走。” “哥,你这口气怎么听着像是在教育小孩子。”简一听了笑着说道,她是真没把这过敏当回事,毕竟自己从来没有感受过,而这次也不过就是身体热了些,头晕了些,没什么呼吸困难之类的更严重的反应,就当是感冒发烧睡一觉就好了。 “现在的小孩子倒是比你懂事多了。”司伯青的语气略带着一丝无奈。“怎么样,既然醒了,是想在这儿住一晚还是回家。” “可以出院了吗?”简一的眼睛亮了亮,“那我们回去吧,当然是家里舒服,这盐水我能不挂了吗?” 司伯青叫来了护士,拔了针,办好手续,带着简一直接回了家。 简一回到家自然又是受到父母的一阵嘘寒问暖,再三保证自己以后一定不会乱吃和虾有关的食物后,才勉强让父母安心。 简一躺回自己舒适的大床上,一时也睡不着觉,毕竟之前已经在医院睡过了,这会儿正清醒着呢。一时没事情做,简一想到了自己的手机,正想着刷会儿网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 直到这时简一才惊觉事情的严重性,手机上还有一段她一直来不及看的视频呢!她还不知道手机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不能被发现的东西。简一顿时急了起来,不停的回想着上一次自己用手机是什么时候。 “别慌,别慌,想一想,好好想一想。”简一不停的说着像是在安慰自己给自己打气,似乎这简单的语言暗示起了点作用,简一慢慢的将记忆往后推敲。 “医院里的时候,我就没有见到手机,”简一回想到医院的场景,“那个时候就不见了?”简一想着,将记忆继续往前倒,“晕倒之前……对,晕之前我在打电话,”随即简一想到了云冉,她似乎把手机递给了云冉,“在她那儿?”简一又想了想,“她好像还给我了。”记忆断断续续的,似乎有些模糊,简一自己都不确定起来,云冉到底有没有把手机还给她了,如果没有到好办了,找到云冉就能拿回手机,人家是学生会主席,一找一个准。但如果云冉把手机还给她了呢? 简一想了又想,实在是想不起来,人也不由得急躁抓狂了起来,这时正好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第49章 要什么 简一正在抓狂,屋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一下子让她的心情更加的紧张起来。 “小姐,小姐?”吴阿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简一不由得松了口气。 简一开了门,看到吴阿姨手里端着一盆水果,笑着对自己说道,“夫人看你晚上都没怎么吃饭,估计是没什么胃口,就吩咐准备了些水果,让你挑喜欢的吃。” 简一再次被妈妈的贴心感动了,以前她哪有过这样的待遇,有人记挂着你,关心着你的感觉真好。 “那妈妈自己有吗?”简一问。 “当然有啦,夫人现在怀着孕,胃口好着呢,就是这水果对孕妇来说有点偏凉了,先生控制着量,不让夫人多吃。”吴阿姨解释道。 简一受教的点了点头,再次赞叹这对恩爱的夫妻,送个水果还让她吃一嘴的狗粮,“那哥哥呢,他那儿有吗?” “少爷?”吴阿姨一愣,似是没想到简一会问到这个,但随即笑着回答,“少爷晚上不太吃水果,就没给他准备。” 简一想了想,笑着接过果盘说道,“没事,这些水果还挺多,我和他分着吃。” 吴阿姨笑着点头说好,然后就离开了。 简一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果盘,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去找司伯青的借口,便朝司伯青的房间走去。 司伯青的房门没锁,简一一推就走了进去,但是房间里没人,也不知道司伯青去了哪里。 环顾四周,司伯青的房间打扫的竟比自己那间还要干净,简一的惭愧也就维持了一秒,因为她很快就想到打扫屋子自然是有人负责,司伯青不可能亲自动手。 所以,司伯青的房间整洁并不代表他比自己还要…… “我怎么又开始想些乱七八糟的了。”简一晃了晃脑袋,停止了胡乱攀比,似乎自从重生以后,自己闲暇时间多了,就总爱七想八想的,有时候不知不觉思绪就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果然,人,不能太闲。 简一将果盘放到司伯青的书桌上,那是整个房间里勉强算的上略微有些凌乱的地方。 一些书籍、数据报告、资料等等就这么摊开在桌面上,看着似乎司伯青刚刚还在工作,离开没多久。 “哥?”简一叫了一声,没有回应,看来司伯青此刻的确不在房间里。 简一低头随意的扫了书桌上的资料一眼,正好看到一张人员信息简介。 资料上附了照片,光头的造型,好像是个僧人,看着似乎是有点眼熟,简一正要拿起来细看,司伯青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找我?”司伯青问道。 简一点了点头,捧起水果盘,笑嘻嘻的走到司伯青面前,“吃水果呀。” “无事献殷勤?”司伯青眉毛微挑,看向简一。 “这可是我的一片真心。”简一真诚的说道,虽然用这水果的确稍稍有些借花献佛的嫌疑,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拿来和司伯青套近乎。自家兄妹嘛,不要太斤斤计较才是。 司伯青戏谑的瞅了简一一眼,单手接过她双手捧着的果盘,一手拿了颗草莓咬了一口,红色的汁液浸染了他的唇舌,简一竟一时被迷了眼,果然这张脸就是作孽啊。 “挺甜的。”司伯青笑着说,人往里走,简一赶紧跟在后面,像个小尾巴。 “哥。”简一赔笑着问道,“我的手机你瞧见了吗?” “手机?” “恩,就是我之前用的那个,今天你不还给我打电话了吗,后来我过敏晕倒了,就不记得我的手机落在哪儿了,你有看见吗?”简一问。 “掉地上了吧,好像。”司伯青坐进自己的位子里,略微回忆了下说道。 “掉地上了!”简一陡然的高音惹来司伯青的侧目,可这时简一也顾不得这些了,赶紧快步走到司伯青身边,“那后来呢?” “后来?”司伯青又捻了颗草莓,“就掉地上了。” 简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什么叫……就掉地上了?” “就掉地上了,你当时不都晕了吗,我抱了你着急去医院就没管。”司伯青正要将草莓蒂扔了,简一自然的伸了手过来接,这个举动简一做的太丝滑,也可能以前在家里接惯了,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此刻她得注意力都在那个掉在地上的手机上。司伯青却因着简一这个举动停了停,前后不超过1秒,他就神色自如的将带着一点点绿叶的草莓蒂轻轻的放在简一的手里,整个人似乎也变得异常的温柔,似是陷在一段过去的美好回忆中。 “那手机就掉地上了,有人捡吗?我现在要是回去找,你说还找不找得到?”简一急的团团转。 司伯青却一脸的云淡风轻,“当时那高度,手机屏都碎了吧,就算有人捡了自己用估计还要花一笔换屏的钱,加上手机的密码保护,太麻烦了,不值当。” 简一简直要晕了,大少爷还真是不知人间疾苦,这手机想捡得大有人在,更何况人家根本不用自己用,转手刷机卖掉换钱一条龙服务,虽说有风险吧,但只要有门路,做的还是大有人在的。 “怎么,那么喜欢那款手机?”司伯青见简一的脸苦的就差要哭出来了,便安慰到,“没事,再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哥哥给你买。” 司伯青这话刚说完,就被简一一把握住了手,对上简一迫切的炙热的明晃晃的写着有事相求的目光。 “手。”司伯青示意简一注意下自己此刻的举动,简一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手里原本正接着司伯青吃剩下的水果渣,现在又握紧司伯青的手,这可不把他的手也弄脏了吗。 在紧要关头,简一的反应还是极其迅速的超出自己的想象,她立刻抽了纸巾将水果残渣包裹,然后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随后又扯了纸巾来细细擦拭司伯青的手,最后纸巾一扔,继续握住司伯青的手,维持之前炽热的目光看向司伯青,一整套动作下来不能说是行云流水,但是绝对的十分狗腿就是了。 “要什么?说吧。”司伯青似笑非笑的看着简一缓缓说道。 第50章 手机借我一下呗 简一陪着笑,十足的请人办事的姿态,但又因着和司伯青之间的那层关系,开口时的语气又略微带了一丝撒娇,“哥哥,你上次定位我的那个手机借我一下呗。” 司伯青是真没想到简一竟然能想到这个方法。而且,瞧这语气,似乎对之前自己定位跟踪的事并不怎么在意了,这算不算是心大?司伯青忍不住想,要是过去的林希音知道自己被跟踪监视了,想必是要闹得满城风雨不能善了的地步。 所以……这也是装的?司伯青又想到之前云冉说的,林希音完全是在演戏的推断。可是就他观察下来,还真不像演得。 究竟是一个多么巨大的阴谋才能让林希音耐着性子不露痕迹的演到现在呢?而且她到底图什么呢? 司伯青收回思绪,看着眼前这个带着点女孩子娇气的妹妹,她似乎又有些不同了,似乎更信任了自己一些,也更依赖了自己一些。司伯青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好现象。 “就那么喜欢那个手机,一定要找回来?”司伯青问道。他清楚的知道那个手机里有些什么,其实司伯青可以告诉她,不用那么着急,甚至害怕,他说过,她闯的祸他能解决,可惜,她似乎并没有听进去,不论是之前的林希音还是现在这个林希音,似乎,都希欢自己解决问题。 “好哥哥,借借我呗。”简一晃了晃司伯青的胳膊撒娇着说道,此刻心里她也是苦不堪言,有多喜欢那个手机倒是没有,只是信息安全不容忽视,她宁愿拿回来永远也打不开,也决不能让手机掉到随便哪个陌生人的手里,成为隐患。尤其里面的那段还未看完的视频,现在简一是真的恨自己的拖延症,就一段小小的视频,能有多长,自己怎么就一拖再拖,就是不去把它看完呢,导致现在自己想看也看不到,还要时刻担心被别人看去。 “好哥哥?”司伯青听着这个称呼倒是新鲜,忍不住又细细端详起眼前的妹妹,巴拉着自己的手臂,一脸拜托拜托的表情,眼睛湿漉漉的,虽然是装的,但也尽量表现出自己的真诚了,别说,这个样子还真像只小猫咪。 似是没想到这个比喻,司伯青自己都被惊着,想着无奈的笑了笑,不知是在笑林希音,亦或是在笑自己。 司伯青拿出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做这个动作时不禁想,这似乎是自己最快妥协的一次吧,没想到自己还挺好糊弄的。这么想着,看向林希音的眼神中不由得带了点生气,原本手机已经递过去了,简一正高高兴兴的想要接过,结果,司伯青虚晃一招,简一没拿到手机不说,额头上还被司伯青用手机轻轻的敲了一下。 “啊。”简一摸了摸并没有起红印子的额头,看着司伯青的眼神带着点委屈,还有不明白。 这下,更像猫了。 司伯青无奈的想,“拿去吧。”说着将手机放到简一的手里,还贴心的问了一句,“会用吗?” 简一拿着司伯青的手机,看了看手机,然后讨好的看向司伯青,一句“不会”说的很是乖巧。 司伯青继续无奈,重新拿过手机看了简一一眼,简一立刻心领神会的凑到司伯青跟前看他一番操作,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小红点,一闪一闪的,像个小灯泡。 “这是……哪儿呀?”简一看着屏幕,问司伯青,“这个地图能放大吗?看清楚些。” 司伯青只是手指轻轻一划,地图就放大了,一下子社区、街道、都清晰明朗了起来。 简一忍不住也上手划拉了一下,地图又缩了回去,看着屏幕上闪烁的两个小红点,简一问司伯青,“这个是我们现在的位置吧,”简一指着其中一个小红点问。 “恩。”司伯青轻哼一声算是回答。 “那这个距离不近啊。”简一用手比划了下两个红点之间的距离,那还真不是一般的远,一个在这边,一个在那边,中间隔着大半个城。简一心里已经开始在盘算着出行的方式了。 “你该不会打算现在就找过去吧?”司伯青看着简一问道。 简一正考虑着要不要直接打车过去,毕竟现在的确有些晚了,让司机送过去,有点太麻烦,由于思考的认真,对司伯青的回复就略显敷衍了,只是点点头“恩”了一声算是回答。 司伯青正要开口,屏幕上的一个红点突然灭了,简一盯着屏幕半天也没看到那个小红点重新亮起来,现在整个界面只剩下他们自己手机的位置依旧在持续闪烁了。 “这……这是?”简一疑惑的看向司伯青,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很明显,两种情况,要么是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司伯青说道。 “这手机我充满电的。”简一着急的说,照道理待机两三天都没问题。 “那就是第二种情况,人为关机了。”司伯青说。 简一沉默了下来,人为关机,所以这手机还真是被人给捡去了。这是要要开始销赃的节奏吗? “别想了,既然关机了,就找不到了,回去睡觉吧。”司伯青拍拍简一劝说道。 “不是,这手机关机就定位不到了吗?就没有那种关机了依旧能定位的功能?”简一问道。 还真有,可是犹豫不到0.1秒,司伯青就笑着开口,“没有,功能还没这么先进,不过你这个建议不错,我回头让技术部再研究研究。” 对于这些科技之类的完全是简一的知识盲区,加上对于这些监控设施也不是很了解,因此很简单就被司伯青给忽悠住了,失望挂在脸上,但仍不死心的问司伯青,“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司伯青看着简一充满期待的眼神,难得心里升起一丝心虚,但很快这抹感情就被自己按下,继续温柔的宽慰道,“回去好好休息,睡一觉,指不定明天你一睁眼,对方可能又开机了,你不就能找到手机了吗?” 第51章 对不起 简一被司伯青半推半哄的劝回了房间,可惜哪那么容易睡个好觉,第二日的清晨,司伯青下楼吃早饭,碰到了难得起的比她还早的简一,似乎她早就已经坐在餐厅了。 “这么早。”司伯青轻松的上前打招呼,一低头就看到了简一两眼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脸色很是疲惫的样子。 “你这是一晚没睡?”司伯青皱着眉问。 简一勉强扯了扯嘴角,一个“早”字说的有气无力,人也软趴趴的半靠在餐桌上,“睡不着。” “一个手机至于吗?”司伯青看着简一萎靡不振的样子感到无语。 “不至于,就是睡不着。”简一懒懒地回答,但她心里可不是这么想,太至于了,要不是对方不开机,她实在是找不到具体位置,说不定昨晚她就直接找过去了,现在倒好,昨天她几乎守了一夜,但是一无所获。哎,身疲、心累啊! 司伯青一看就知道简一这是口是心非,一把拿过简一手里的手机。 简一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手机上,司伯青这样一抽手机,她整个人都跟着跑,嘴里还嚷嚷着“哎~我手机”。 “是我的,”司伯青拿着手机在简一面前晃了晃,宣誓主权,“手机,我的,懂?” “我知道,这是你的手机。”简一敢怒不敢言,毕竟对方说的是事实,但到底还是又点小委屈,便撅了撅嘴说道,“这不是借我了嘛!” “我可以借,当然可以不借。”司伯青说。 “那……” “现在好好吃饭,然后上去补一觉,表现的好再借你。”司伯青一副没商量的口气。 简一只能呐呐的“哦”了一声,转了回去,重新看向餐桌,吴阿姨已经把早餐都摆上来了,依旧是非常的丰盛,但是现在的简一哪有心思好好吃饭呢,她又转向司伯青,装可怜讨价还价,“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那就喝点粥。”司伯青给简一舀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 简一眼巴巴的看着司伯青,司伯青硬起心肠,提醒她装可怜没用,“表现的好。” 听了司伯青强调的4个字,简一叹了口气,看向自己面前的粥,白白的色泽冒着热气,看着的确可口。简一凑近嗅了嗅,“有豆浆的香味。” 司伯青一边自己吃着早餐,一边放了一半的注意力在简一的身上自然也看到了简一嗅粥的动作。在心里默默想:今天倒是不像猫了,像狗。唉~~ “这是美玲粥,里面的确放了豆浆。”司伯青解释。 “美玲粥?”简一看着自己面前的白白的粥问,“是宋美龄的美玲?” 司伯青点头,放下手中的早餐,半侧过身对简一解释,“据说当年宋美龄身体不好,食欲不佳,府里的大厨用香米和豆浆等食材熬了一锅粥,也有说是宋美龄的姐夫孙中山先生亲自下属用百合豆浆山药熬制了一锅粥,宋美龄吃了胃口大开,后来这粥流传到民间就叫美玲粥了。” “你知道的真多。”简一听了佩服的说道。 “我也是听吴阿姨讲的,她对吃的比较有研究。”司伯青并不居功。 “那也是厉害呀,你听一遍就能记住了,还能再讲出来,我就不行。”简一认真地夸奖道。 “少拍马屁,乖乖吃饭。”司伯青自然看出了简一的讨好奉承,也不上当,“嘴再甜,不听话,也拿不到手机。” “哦。”简一又耷拉下脑袋,重新面对自己的“美玲粥”了,司伯青倒也不去要求她吃饭时的仪态,就这么任由她半趴着喝粥。 谁知简一刚喝了一口粥,就被它的口感惊到了,“哥,这个丝丝滑滑的,还甜甜的,很好喝。”简一一脸兴奋的说道,背也挺直了,不再有气无力的像个蔫了吧唧的小狗了。 “好喝那就多喝点。”司伯青看着简一的样子,再次觉得此刻的她就像只兴奋的摇着尾巴向主任炫耀的小狗。 简一高兴的点了点头,认真地喝起粥来,一碗暖暖的粥下肚,整个人也跟着精神了起来。原本司伯青让她回去好好再睡一觉,补个眠,她再三保证自己现在精神状态很好,两个黑眼圈也不过是看的有些夸张,实际一点没有一点影响。 被司伯青端详了半响,简一才从他手里拿回手机,而且还非常幸运的发现原本消失的小红点又亮了起来,这下,简一更兴奋了,哪还有半点疲惫感,整个人就要往外跑,还是被司伯青一把给拉住了。 “让王叔送你。别乱跑,偏僻的地方也别去,实在要去就让王叔跟着。”司伯青拉着简一一一嘱咐道。 “哦。”简一一心向外跑,哪里还听得进去,敷衍的应了声,可惜太敷衍,大少爷不满意,就是不放人。 “别哦,听到了吗?”司伯青问。 “听到了,”知道不能随便糊弄,简一立刻端正了态度,乖乖站好,一脸看着“认真”的回答,“保证安全。” 司伯青看着简一,最终松了手,“去吧。” “恩,我走啦。”简一欢快的和司伯青道了别,脚下不停就往屋外走。 本来简一都打算今天把课翘了去找手机,心里那点难得的心虚也因为这几天自己或主动或被动的翘课行为给覆盖了,毕竟她好像翘课都翘习惯了。 结果,没想到的是,小红点一路移动,最后停留的地点竟然是学校。这难道是天要让她去上学吗,还是说自己翘课翘的太过分,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看着小红点停在学校,简一最后还是让王叔把她送去了学校。虽然今天没有带书,但她也没打算去上课,带不带书,无所谓了。重点是找手机。 下了车,简一没让王叔跟着,毕竟学校她还是比较熟悉的,而且这里人也多,没什么太大的危险。 简一混迹在一众学生里,在学校里移动,看着两个红点逐步的靠近,简一的心也是揪了起来。 “稳住,一定要稳住,”简一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说道,“可千万别再跑了。” 简一一路低头看着手机走路,也没怎么注意路况,眼看着两个红点正要碰到,自己却只顾走路撞到了人。 “对不起,是我没看路。”简一下意识的赶紧道歉,但是刚刚那一撞,力度还是有些大, 估计额头直接撞在对方身上了,有些疼,简一捂着自己的额头并没有看到自己撞到了谁。 第52章 学霸 “林希音。看,又是林希音,”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简一再次体会到了身为名人的苦恼。 “我还说她转性了,不围着学霸转了,还真是呵呵了。” “哎,可怜的学霸啊。” “你看看人家,别人装偶遇是不小心碰到装晕倒,她是框框往人家怀里冲,不要脸。” “就是,太不要脸了。” “快拍快拍,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对对对,拍了发论坛上,肯定火。” 简一揉着脑袋勉强听了一耳朵八卦,立刻察觉了情况不对。揉脑袋的手立刻停下了动作,小心翼翼的抬头往自己撞的人看去,刚刚她就道了歉,结果对方一句话也没说,连句“没事儿”,假客气的应付一声都没有,似乎是有点不对劲。 纯白色的短袖t外套着同色系的短袖衬衫配着咖色系的直筒休闲长裤,再看对方的长相,眉目疏淡,眼眸清浅,鼻高唇薄,满满的清冷少年感。 可惜简一可没什么时间欣赏,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加上之前司伯青给她看的学校论坛里的照片,眼前的男生应该就是之前被林希音狂追骚扰的学霸了。 还真是怎么就碰到他了呢?简一只看了学霸一眼就又低下了头,心里无力的想着:还偏偏在现在。 简一现在可一点都不想再成为众人的焦点,但是人都撞了,周围又有那么多的目击者,这要是解释自己真的是不小心无差别撞到人不是特意故意往学霸怀里撞的,估计也没人信吧。 别说别人了,简一自己都觉得可信度不高。 简一也就这么一犹豫,还没考虑好怎么脱身,周围人都已经自动脑部完一处自己硬撞学霸,碰瓷让其负责的柔弱戏码了。 人红是非多,所谓黑红也是红,简一这和学霸是牵扯不清了。 “你……”简一长时间捂着脑袋不做声,学霸终于犹豫的开口询问到,“没事吧?” “看,学霸被逼的没办法只能主动开口了。”身边又传来群众的旁白。 “没事,一点事都没有。”简一可不能让旁白继续发挥想象了,她赶紧说道,发现学霸的视线落在自己捂着脑袋的双手上,简一又立刻放下了双手,把拒绝“碰瓷”两个字执行的很透彻,并且义正言辞的大声说道,“这位同学,”简一实在是不记得学霸的名字,但又不好意思跟着别人叫学霸“学霸”这个称呼,就以同学一笔带过,又想着正好今天和学霸撇清关系,叫同学这个疏离的称呼反而正好。 “刚刚的确是我走路不小心撞到了你,但我保证绝对不是故意的。”简一感觉自己似乎听到周围传来了嘘声,果然,大家都不怎么相信。 简一抱着既然开了头就干脆把这事给彻底解决了的想法一鼓作气的继续说道,“我知道过去的一些行为给你带来了一些麻烦……”周围原本叽叽喳喳的热烈讨论声似乎一下子消失了,就连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下来,所有人似乎都很捧场的等着简一继续说下去,这压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简一感到似乎有一束聚光灯打到了自己的身上,自己又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旁观者都兴致勃勃的等着自己的发言。 深深吸了口气,简一继续说道,“我为过去的一些不当言行给你造成的困扰向你道歉,并且我在这里向你保证,以后我也不会在缠着你了。” “林希音?”学霸的声音还挺温和,叫她得名字也没有厌恶,只是带着些许困惑的语气。 “我去,玩这么大吗?” “世纪大告白后是世纪大分手?” “什么分手,人家学霸压根就没接收过她好么。” “对对对,学霸一直是拒绝她得。” “希望她真的能说到做到,不要再打扰学霸了。” “装的吧。” “就是,当初告白的轰轰烈烈,这就不喜欢了,谁信啊!” 简一再接再厉的说道,“对对对,我不喜欢你了。”身边的流言蜚语简一过滤了一遍,听到个质疑声,赶紧搭腔,表明立场,“学霸……这位同学,我不喜欢你了,以后不会再一直追着你,和你各种偶遇,也不会再给你制造任何的麻烦,所以我们就到此为止,……好聚好散?”简一说到后来竟然从学霸的眼神中看到一抹难过,语速不由得缓了下来。 【看错了吧,我都表明立场,不会再缠着他了,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会难过呢?】简一立刻否定了自己刚刚的错觉,为了不再引发大众的讨论,简一决定速战速决,毕竟要说的话都说了,该表的态也表了,的确不用再留下来拖拖拉拉,牵扯不清,于是简一这一次没什么负担的抬头正视着学霸认真地说道,“那,我们就此别过?再见。” 说完“再见”两个字,简一立刻低头脚底抹油的跑了,虽不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但是简一这一骑绝尘独留下学霸在风中独立依旧让给学校论坛带来满满的话题,一时风头鼎盛,竟比当初追求时更加的火爆。 匆匆离开的简一自然一心想离开那个是非地,丝毫没理会自己是否引发得议论热潮。走出一段距离,简一才想起自己这次来学校的正事,赶紧拿起手机来查看,刚刚自己差点就要找到拿手机的人了,可惜撞到学霸,一切功亏一篑。 简一看着手机屏幕上两个小红点的距离,还好离得不远,但现在自己再走回去的风险太大,毕竟学霸的方向是自己目前需要回避的,毕竟刚声明了要远离,结果又往学霸身边那儿走,打脸也太明显了。 无奈简一只得找了个石墩子勉强坐下等着,在心里盘算着学霸总不可能一直站在那儿,自己过会儿再走回去这样倒也不突兀。只是这边刚想好,小红点就开始移动了,简一暗叫一声不好,但也无奈只能让它去,但眼睛时刻盯着屏幕,心里估算着距离,想着自己加速跑跑应该还是能追的上。 好在小红点走了一段时间后进了教学楼,然后就停止不动了。 【看来捡到手机的应该也是个学生,】简一看着小红点停下的地址默默地想,【这应该是……在上课了?那到方便,把人堵在教室里也不怕对方跑了。】简一愉快的想。 第53章 再遇云冉 简一确定了小红点所处的具体位置后,换了条路前往教学楼。可就在到达教室前,小红点又突然消失了。 【这是又关机了?】简一看着手机屏幕上消失的红点想,不过好在已经确定了具体的教室位置,暂时先可以守株待兔。 简一再次混迹在人群里进了教室,可刚进教室,尴尬就发生了,简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中间位置的学霸。这可不就是赶巧了嘛!可惜这个“巧”尴尬的让简一想原地消失。 “哎,吴夜明,你的麻烦又来了。”坐在学霸旁边的男生周恒首先看到了林希音,便笑着撞了撞学霸,示意他向门口看去。 “她刚刚不是才说不会再缠着你嘛!”皱着眉说话的是吴夜明同寝室的室友齐响,刚刚林希音撞人道歉时他也在现场,本来还以为对方转性了。 “哎呀,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你不懂。”周恒一副他早就看穿一切的样子说道,“她那么说不过是为了让学霸放松警惕,然后徐徐图之,就是啊,她心太急,才说了不到半小时,就跟过来了。”周恒摇着头,自以为是的说着自己的判断。 “你们看哈,等会儿她肯定装做不在意的经过学霸身边,然后一副我并不是为你来的样子,在选一个离学霸不近又不远的位置,时时观察学霸。”周恒一副了然的样子说着。 “那她图什么呀?”齐响问。 “刷好感度啊。”周恒说道,“之前啊,她做的事太出格,只会让人反感,估计这会儿她是意识到这一点了,所以改变了策略。” “这么复杂吗?”齐响听得一愣一愣的,赶紧和一旁的吴夜明说道,“咱可不要轻易被骗了。” 吴夜明现在自然也注意到了林希音,这几天林希音对他的态度的确和以前很不相同,包括刚刚林希音几近于划清界限的保证,都让他感到了意外,而此刻在这里又见到林希音,他的心情也是说不出的复杂。 至于心情最复杂的简一则是一路低着头,往教室的空位走去,路线也是走的蛇形,远离学霸的位置,可惜可选择的余地并不多,实在是学霸选的位置比较靠前,大部分人则都是尽量往后坐,远离讲台,导致后面人满为患,前排却是稀稀拉拉零散的坐着几个人。 简一这边刚看到一个学霸斜对面的空位,立刻坐了过去,实在后面的位置没得选,太前面的位置不敢选,这个斜角的位置还真不错,不远不近不尴不尬,只是简一这边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的运气,就有一个女生走到自己的身边。 “这是我的位置。”声音很是清脆,但话锋里却隐隐藏着锋利的刺,一个不注意就要扎人。 简一抬眼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个挺漂亮的女生,眼神深邃,像是一滩看不见底的深渊,一头破浪般的长发披在肩上,一袭白裙纤尘不染。 简一看着桌面上面并没有书,低头再一看课桌里的确放着一个帆布的褐色包包,不说还真没发现,这座位占的还真是隐蔽。 “这边。”又一个女生的声音插了进来,简一朝说话的声音看过去,竟然是云冉,没想到她也在这里。 简一看她身边还有一个空位,就是距离么,离学霸有点近,就在学霸的正后方,但也容不得简一多犹豫,毕竟有位子坐总比抢人家位子强吧。于是简一立刻站了起来,朝云冉走去。 见简一果然向自己这边走,云冉自然是笑嘻嘻的欢迎,还主动起身,方便简一往里走。 简一的笑容有点尴尬,毕竟刚坐下,她就看到前排的男生一胳膊肘撞了学霸一下,用自以为很轻的声音说,“怎么样,我就说吧,这不就过来了。” 把这话听了个正着的简一就…… 只能僵着笑保持沉默,不然还能怎么解释,这时机,这位置,这情况,还真是越解释越心虚。 过了一会儿勉强冷静下来的简一看着学霸的后脑勺突然想到,自己两次顺着小红点的位置找人都遇到了学霸,会不会这么巧,捡到自己手机的人就说学霸? 虽然觉得这个可能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但似乎这是最合理的一个解释了,毕竟两次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这样的概率似乎已经不低了。 这么想着看向学霸后脑勺的目光变得复杂了起来,【自己刚刚说不会再去找学霸,现在又直接找他会不会有点啪啪打脸?】简一郁闷的想,而且自己怎么开这个口呢?想到这儿简一突然又想到自己似乎连学霸的名字都不知道。这就不是一般的尴尬了,她开口询问不能直接喊学霸吧,但叫同学,刚刚表明态度的时候已经用过一次了,现在再这么称呼似乎有点太过于刻意做作了。 【好烦啊!】简一默默地叹了口。却听到身边扑哧一笑,简一转头看去,就看到云冉满脸的笑意,“以前都没发现,你脸上表情这么丰富。” 简一听云冉这么说,才意识到估计刚刚自己一系列的心理活动直接都表现在脸上了,就像之前司伯青说的,还真是什么都藏不住事,全都表现在脸上了。 “在想什么呢,苦大仇深的?”云冉在一旁笑着问道。 【在想怎么和学霸搭讪,正面意义没有丝毫暧昧的那种搭讪】可惜简一不能这么说,只能干巴巴的回答,“没想什么。” “你身体还好吧?昨天突然又是发热又是晕倒的,可把我吓坏了。”云冉想到了昨天的情况,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正经的询问。 简一在司伯青赶来的时候就晕倒了,晕的很彻底的那种,所以并没有听到之后两人的对话,自然也不知道两人的关系,更不知道自己的过敏就是眼前的云冉造成的。 此刻看云冉关心的询问自己的身体状况,简一还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简短的解释道,“没事了,昨天晕倒是因为过敏了。” 第54章 秘密 “过敏?”云冉的声音不低,至少坐在简一前面的学霸三人组都听到了。 周恒和齐响的反应都很一致听到后立刻转头向后看,但随即又想到自己和林希音又不熟,或者说是完全不认识,于是两人又尴尬的把脑袋给转了回去。 周恒转回去后也没闲着,十分明显的多频率的拉了拉吴夜明的手臂,还配合着挤眉弄眼的动作,看着倒是十分的生动。 吴夜明自然也是听到了云冉和林希音之间的谈话,一开始也想转身但想着和林希音的关系到底是忍住了,这会儿又有周恒在一旁起哄,倒是给了他一个好借口。 于是在周恒干瞪眼的催促下,吴夜明缓缓转身看向了林希音,似乎犹豫了一瞬,但最终还是开了口询问,“你没事了吧?” 简一没想到学霸真的会转过身来,更没想到他会主动和自己开口说话,一时没接上他得话头,但简一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摇头说道,“没事,没事了,昨天晚上就已经出院了。” “哦。好。”学霸的声音很低,简一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想和自己说话,或者连刚刚那句关心也不过是形势所迫?但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这都是个聊天的好机会。 简一正想顺着这个好机会问一下学霸有没有捡到她的手机,云冉却在一旁插话问道,“你是什么过敏?” 学霸看云冉在和林希音聊天,自己对林希音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便又转了回去。 无疑,现在简一错失了这次好机会。但看着一脸关心询问的云冉,简一又不好不回答,只好收了自己的心思想着等会儿找机会再问学霸吧。 “我是虾过敏。”简一回答。 “虾?”云冉一脸惊讶,“那昨天吃的点心里很多都是虾做的,难怪你昨天会过敏那么严重,还晕倒了。是我的错,不该带你去那儿吃早茶。” 看着云冉一脸的后悔懊恼,简一宽慰道,“你也是好心请我吃饭,而且你又不知道我虾过敏,哪有怪你的道理。” “那如果我事先知道,你……会怪我吗?” 简一听了云冉的话一时不敢置信,当她看向云冉时,发现对方脸上哪儿还有半分懊恼的神色,反而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望着自己。 气氛凝滞,压抑,本以为可以听到个绝世大八卦,结果人家说变脸就变脸,周恒在前面听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但是心里却是兴奋极了,学生会长害林希音过敏住院,而且还主动承认自己是故意的,精彩,太精彩了,这比林希音追求吴夜明搞出的那些小动作要吸引人多了。 于是周恒不由得板正了身子死命贴着椅子往后靠,竖着耳朵等继续。于他相反的是齐响,他听到云冉说的话后也是惊掉了下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一脸疑惑的看向学霸和吴夜明,希望他们能给自己解解惑,结果周恒自己听得起劲,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疑惑的眼神,而吴夜明的表情却是异常的凝重,让齐响一时不敢开口,只能闭了嘴,和周恒一样默默地听墙角。 “你、事先知道我虾过敏?”简一看着云冉犹豫的问道。 “恩。”云冉点了点头,目光变得无比的真诚,她拉起林希音的手说道,“学生会保留了学校里每个学生的档案,你的档案我自然见过。” “学校那么多人就算你每个人的档案都看一遍也记不得吧。”齐响听了云冉的解释,忍不住回头说道,周恒虽然没做声,但也点了点头,认同了齐响的观点。 看有人为自己开脱,云冉朝齐响友好的笑了笑,齐响这才觉得自己这么突然出声不就说明了自己一直在偷听吗,虽然云冉并不怪罪他,还朝自己笑了,但脸皮薄的齐响到底还是不好意思了起来,立刻低下脑袋红着脸转过身子坐好。 云冉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林希音的身上,她还在等林希音的回答。 简一看着云冉,原本吊着的心倒是因为刚刚齐响的插话稍稍回落了一些,“就像……”刚刚说话的学生简一也不认识,叫不出来名字,“他说的,你见过那么多资料,哪儿能个个都记得呢。” “所以,即便我知道你虾过敏,但还是带你去吃了虾,你也不会怪我?”云冉进一步问道。 简一总觉得云冉的表述怪怪的,但是自己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再结合前后语境,自己也的确找不出错处来,虽然心里觉得怪异但嘴上简一还是笑着对云冉说道,“我不怪你,你又不是故意的。” 云冉端详了林希音半晌,的确没从她脸上看出半分的勉强,但是她说的话,后面的半句又留了余地,【还真是他得妹妹。】 云冉笑着拉起林希音的手,似是亲密无间道,“那可不行,虽然你不怪我,我却还是自责,所以啊,我觉得告诉你一个秘密。”云冉伏在林希音耳边轻声说道。 “秘密?”简一不明白,云冉怎么就要和自己说一个秘密了,她并不是很想知道什么秘密啊,而且,自己也十分不习惯云冉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毕竟自己和她似乎也才见第二面,这肢体接触有点太过了吧。但是云冉搂着简一的手臂又搂饿紧,简一一时也无法挣脱。 云冉点头,笑得狐媚,如果是男生恐怕早被她迷了过去,“也算是我的一个把柄,这样你就可以随时拿捏我,让我帮你做事啦。”云冉笑得愉快,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自己被林希音威胁。 简一是真的看不懂云冉,也听不懂她说的话里的意思了。“不用了,我并……”不想知道你的什么秘密或是把柄,我也不想威胁你。 可惜简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上课铃声打断了,简一还想说,却被云冉捂了捂嘴,对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她上课了。 简一一脸郁闷的闭了嘴。因为云冉的话,她倒是把追查手机这件事给暂时放下了,但相对的,整节课满脑子都是云冉说的秘密,明明她对这个秘密一点兴趣也没有,于是简一想了一节课的拒绝听秘密的理由,时间过得倒也不无聊。 第55章 惊呆 “学姐,我其实对你的秘密真的不是很想知道。”一下课,简一就被云冉拉着往外走。 一个学生会主席,一个呢,是过去的流量话题女王,所过之处还是非常的引人关注。也因此,大庭广众之下,简一一路被云冉拉着也没怎么用力挣扎。 “可是我觉得这个秘密你早晚会知道,与其你自己发现后怪我,不如我主动告诉你呀。”云冉笑嘻嘻的一边和简一说着话,一边手指不停的和别人在微信上聊着天。 【什么秘密我早晚会知道?】云冉说的简一实在是摸不着头脑,自然也搞不明白对方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只能再三保证道,“不管什么情况我都不会怪你。” 简一刚说完,云冉突然停了下来,简一一个刹车不及差点撞到对方。勉强稳住自己没往云冉身上撞,简一正要和云冉继续说,就看到云冉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云冉松了一开始就拉着简一的手,“我的秘密到了。”然后带着那抹不明的微笑向斜前方跑去,简一依旧一脸状况外的样子。 但这次没有云冉的牵引,简一留在原地,正好处在拐角处的出口处,有着墙壁的遮挡正好方便她看向云冉跑去的方向而不被发现。 原本简一是真的不怎么对云冉的秘密感兴趣,可是云冉的一句“我的秘密到了”又着实勾起了她得好奇心,本着来都来了,要不看一眼的心态简一顺着云冉离开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还真的没被吓出三魂七魄来。 简一先是看到了司伯青的那辆迈巴赫,本来下意识的想避开,毕竟学校里两人的兄妹关系还是保密状态,因此见了面还是保持距离装不熟的好,可这边简一还没避嫌的躲开,就看到云冉径直往迈巴赫那儿走去,车窗同时降了下来,露出司伯青那张俊美的侧脸。 【他们认识?】看云冉直接和司伯青交谈了起来,简一才刚这么想,就眼睁睁的看着云冉突然亲了司伯青的脸颊一下。 目瞪口呆的简一愣在了原地,都忘记往旁边躲起来。 【我没看错吧!】简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刚刚看到了什么?云冉亲了司伯青? 简一感觉自己都错乱了,好死不死司伯青这时正好朝简一的方向看来,这不巧了吗,瞧了个正着,自己避无可避。 简一看到云冉上了车,然后司伯青朝自己做了个上车的手势,简一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一上车,云冉就从副驾驶上探出身子笑着对简一说道,“你说的,不会怪我哦。” “安全带。”司伯青的声音冷冷的也从前方传来。 简一立刻乖乖的“哦”了一声,伸手去拉安全带然后扣好。 云冉瞟了司伯青一眼,笑着说道,“没发现,你要求还挺严格。” “安全第一。”司伯青说道,语气淡淡地,听不出情绪。 简一看着两人的对话,安静的装鹌鹑,如果可以,她现在更想找个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眼不见为净好过现在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才好。 “是是是,司老师说的对,安全第一。”云冉笑着转过身去。 简一却在后排听得心惊肉跳,刚刚还因为云冉和司伯青的亲密关系感到震惊,随后又为三人的关系而感到混乱,现在云冉一说,简一突然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在云冉和司伯青的恋爱关系之上他们还有着一层师生关系。 妈呀,老师和学生谈恋爱,虽然是大学校园,但总归还是带着点背德感。简一再一次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车里,她应该到车外好好静一静。 “妹妹,一句话都不说,这是被吓着了?”前方再次传来云冉的声音,语气轻快,似乎还带着点打趣的笑声。 司伯青从汽车后视镜里看了简一一眼,立刻让简一感到自己如坐针毡。 “没、没有。”简一回答,又立刻补充解释道,“就是有些意外。” “看来,哥哥什么都没和妹妹说呀。”云冉笑嘻嘻的挽住了司伯青放在方向盘的手臂,司伯青朝她看了一眼,云冉笑得温柔,还歪了歪脑袋,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可爱的鬼脸,然后收回了自己的手。 “怎么什么都瞒着妹妹呀,看妹妹都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简一听了云冉的话立刻表态,透过后视镜看着司伯青认真地说道,“我没有不高兴。” 云冉可不管简一说了什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为了让妹妹高兴高兴,我要告诉妹妹一个好消息。” 简一不说话了,实在是今天云冉的话她不敢乱接,她说要告诉自己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吓得她心肝儿发颤,这会儿又说要告诉她一个好消息,简一可不敢去想是什么好消息了,只希望不要是另一个惊吓。 “妹妹现在可是我们学生会的人喽。”云冉笑着又转过身对简一说道。 “谁,我?”简一还真的不敢置信,她入学生会? “对啊,毕竟我可是学生会的主席,把你弄进来还不是易如反掌。”云冉一副给你走后门再简单不过的语气。 【可我不想进什么学生会啊】简一在心里呐喊,而且她也不知道进学生会能干什么。 “放心以后学业上呢,有伯青罩着你,学校里呢,有我罩着你,以后你在校园里完全可以横着走。是不是很开心。”云冉笑着问。 “之前那个女生说的学生会的名额被挤掉,不会……”简一突然想到之前的事立刻问道。 “女生?”司伯青挑眉问道。 简一立刻不敢说话了。 云冉看着简一的样子笑着打圆场,对司伯青说道,“之前有个女生不长眼,想诬陷我们林妹妹,可惜没成功,被我们林妹妹成功驳倒了,这事校园网的论坛上挂着呢。” 然后云冉又转回身对简一说道,“放心不是她的名额,你之前不也说了吗,那人的条件根本就进不了学生会。” 第56章 原谅她了 话是这么说,可这时的简一完全没有意识到云冉这句话之后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你是不知道学生会的这个名额有多宝贵。”云冉看简一一副完全状况外,不是很珍惜的样子还真是好心被当做驴肝肺了,好笑的说,“先不说以后你翘课完全都不用有顾虑了,正大光明的各种理由的假条随便你挑。” “那还真没什么值得珍惜的。”司伯青在一旁懒懒的说了一句。 云冉一愣,随即笑着说道,“是是是,林妹妹是什么人啊,翘课记过什么的完全不在乎,反正你会帮忙摆平。” 简一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还是有点在乎的。只不过这几天下来,好像又变得没那么在乎了。 “最主要的是我这暗箱操作把妹妹弄进学生会,这么大一个把柄奉上,以后就只能乖乖听你……们的话啦,不然你们要是把我举报了,我之前的努力可都白费了,是吧。这样我算不算将功补过了?”云冉讨好的笑着扯了扯司伯青的手臂,但手上并不敢太用力,只是虚虚的搭在他的手臂上晃了晃。 “而且妹妹都原谅我了,对吧?”云冉第三次回过头看着简一确认道。 简一看看云冉,又看看沉默的司伯青,感觉气氛有一丝丝的不对劲,这是吵架了? “哎呀,妹妹你都不知道,因为害你过敏,司老师正和我生气呢!”云冉苦哈哈的说道。 “原谅?你是怎么解释的,我也听听?”司伯青嘴角噙着笑问云冉。 “就……那么解释的呗,总之,妹妹说了原谅我了对吧?”云冉模糊的说着将解释原因的话题一带而过,转头求助的看着简一,一脸拜托拜托帮忙一下的恳求。 简一自然不好无视云冉,便对司伯青说道,“恩,我……”可她才说了个肯定的‘嗯’字,就被司伯青透过后视镜看自己的眼睛给震慑了,那一眼并不凌厉,但说不出的让人心慌。 但话都已经说了一半了,简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把话说完,“我原谅她了。” 随着简一说完话,司伯青也收回了他的目光。云冉则是笑着说,“你看,我没骗你吧,好啦,妹妹都原谅我了,你就别小气了,大不了我答应你,以后我都听你的话,绝对不会自作主张了,好不好?” 云冉笑着伸出手,做出了指天发誓的动作,简一在后排看着,总觉得怪怪的,似乎云冉的话里有话,但自己又琢磨不出什么意思来,也可能是恋人之间的撒娇?最后简一只能这么想着。 毕竟在她有限的生活里,从来没有这么和男人相处过,和丈夫之间都是客客气气,循规蹈矩的,即使在……也是一板一眼,没有任何的激情,日子平淡的犹如一滩死水,看不到一点生机,本来小茉莉的出现是她难得黑暗生活中的一束光,可惜最后却亲手掐灭了这束光。也因此对于云冉和司伯青的相处模式,简一也感到新奇。 但简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转变,尤其是和司伯青在一起时,自己有多么的放松,她对司伯青有种说不出的信任与依赖,甚至下意识的对着他撒娇,做着以前自己从未做过的事,只不过现在的简一自己都没有发现罢了。 “坐好。”司伯青淡淡地说,简一下意识的又坐端正了,司伯青嘴角扬起一丝弧度,云冉捕捉到了,便开心的说,“这是原谅我了?”虽是个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跟着云冉自己也坐端正了。 “那之后的婚宴可说好了,一定要赏脸光临哦。”云冉笑着说,“哦,对了,到时候妹妹也一起来呀。” 云冉再再再一次的回头对着简一说道。 简一则是再一次的一头雾水的看着云冉,“婚宴?” “恩,我爷爷的婚宴。”云冉笑着点头说道。 简一看着云冉不确定的问,“你……爷爷的……婚宴?” “对啊,喜帖早就给伯青了。到时候就等你们大驾光临了。”云冉说道。 简一还想在说什么,司伯青却在这时出声打断了,“到了。” 简一往外看去,并不是自己家的别墅,那就是云冉家到了。果然云冉笑着下了车,还和司伯青和简一挥了挥手道再见。 直到汽车驶离,简一还在朝云冉的方向看,心里不禁满满的吐槽:今天还真是,劲爆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啊,以后和云冉说话可不能掉以轻心。 “怎么舍不得?要不倒回去让你们叙叙旧?”司伯青的声音不阴不阳,倒是把简一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是你舍不得吧,那就倒回去呗。”简一随口吐槽了一句,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酸味,结果司伯青一个急刹,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汽车猛的停了下了,简一也因为惯性要往前撞,幸好安全带系着又把她拉了回去。 有惊无险的简一随即收敛的讨好道,“舍得舍得,不用掉头。” “还以为你出息了?”司伯青冷哼一句,并不理睬身后一脸讨好赔笑的简一,淡淡地说道,“下车。” “哥~~,我错了。”简一立刻更加谄媚的认错,态度转变的那个叫丝滑。 司伯青透过后视镜瞧了简一一眼,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方向盘,“下车,坐前面来,还是说,你把我当司机了?” 简一一愣,立刻从善如流的解了安全带,下车,再上车,乖巧的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安全带。”司伯青看着一脸乖巧样的简一无奈的提醒道。 简一“哦”了一句,立刻又扯了安全带系好,很是听话。 汽车重新平稳的启动,驶向家的方向。期间简一自以为很小心的偷瞄了司伯青好几次,最后一次,司伯青实在是被简一偷偷摸摸的样子蠢到了,开口说道,“想问什么,一次性问清。” 简一一听,这是松开愿意给自己好好解释一下情况了?便开开心心的握着安全带,侧转了身子坐在位子上看着司伯青问道,“你是在和云冉谈恋爱?地下恋?爸妈知道吗?” 第57章 他是故意的 司伯青懒懒的斜了简一一眼,眼神里带着警告的意味,“林希音。” “是你让我问的。”简一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司伯青委屈的说道。 司伯青自然看出来简一的委屈样子是装的,但还是被她得模样给逗笑了,脸上挂上笑意,自然也就装不了严肃了,无奈的看了看简一,说道,“3个问题的机会,我只回答你三个问题,你确定要问的就是这3个?” 简一立刻垮了脸,埋怨道,“你怎么这样啊。” “我也可以收回机会,不回答……” “唉,别别别,就这3个吧。”简一赶紧确认,就怕自己说晚了,司伯青真不回答了,那自己又是一头雾水了。 “确定?”司伯青问道。 “我其实……不是很确定。”简一自己都有点不记得刚刚自己问了些啥了,可现在自己脑袋空空一时也想不出来要问什么了。那就还是原来的3个问题吧。“算了,就这3个吧,其他我也不知道要问什么。” 看着简一一脸不确定的样子,司伯青的心情却好了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打着轻松的节奏,“我没和云冉谈恋爱。” “可我都看到她亲你了,就亲在这儿。”简一手伸过去,手指触碰到司伯青的侧脸,仿佛被电了一下,简一一愣,司伯青侧过脸看她,简一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更加的陷入司伯青的肌肤里了,那个触感,软软的,让人……简一的心莫名的加速跳了一下。 简一赶紧缩回了手,用另一只手捂着碰到司伯青脸颊的手指。脸似乎有点热。 司伯青似是没有发现简一的小动作,对于她得指责也没有回复,反倒是笑着反问,“亲了脸颊就是在谈恋爱?” 原本有点莫名的紧张的简一听了司伯青的话愣了愣,疑惑的转头看向司伯青问道,“难道不是吗?” “这是第4个问题了。”司伯青无情的说道。 简一被司伯青这句话堵得不服气的嘟了嘴,但又奈何不得说不过他,就好气啊! 司伯青的心情却似乎更好了一些,接着说道,“第二个问题,勉强算是地下。” 这个回答也是不清不楚的,简一瞪着眼睛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毕竟地下恋这个问题的基础是前一个问题的肯定答案,现在司伯青直接否定了他和云冉在谈恋爱,那自然不能算是地下恋了。 可这时简一却突然灵光乍现的想到另一种解释,“难道你们是地下情?”不是恋爱关系,而是情人关系? 司伯青听了皱着眉看向简一,但最终并没有否认。简一一脸的不认同,不禁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你好渣啊!” “林希音。”司伯青口气淡淡的,但满含警告的意味。 但简一对于这种行为很是不认同,“司伯青,你不能这样。” “我不能?”听了简一的话,司伯青好笑的反问。 简一点头,“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和人家说清楚,这么不明不白的在一起,是对女生的不尊重。” “我们是各取所需。”正好是红灯,司伯青踩了刹车,汽车停了下来,方便他转身靠近简一,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情我愿。” 简一被“你情我愿”这四个字堵得说不出话来。的确,如果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话,那她这个旁观者的确没资格来说三道四,毕竟看云冉刚刚和司伯青相处的态度,没有丝毫的勉强。 “你确定云冉也是这么认为的?”简一问。 “她?”司伯青嗤笑了一声,坐了回去,正好红灯转绿,汽车又重新平稳的行驶起来,“她算是最大受益方。” “这种事不都是女生吃亏吗,你怎么说的好像自己还挺委屈。”简一不满的说道。 司伯青顿了顿,似是回忆了些什么,轻笑出声,“的确,也不亏。” 简一却从司伯青的笑声中硬是听出了些颜色,想必刚刚短短几秒钟司伯青是回味起了某些片刻吧,简一不由得生气,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心里默默骂了一句,“果然男人都是混蛋。” 眼看着就要到家了,简一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句,“那爸妈知道吗?”本来简一想问的是,爸妈知道你这么混蛋吗?但考虑到自己现在还在司伯青的车里,便默默地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司伯青提醒道,“刚刚我已经回答你不止3个问题了,别得寸进尺。” 简一想到他说的应该是她问的云冉的事,这么算来,的确是3个问题了,虽然有点气司伯青如此的斤斤计较,但到底还是不再追问了。 司伯青见简一又不说话了,余光瞟了她一眼,就见她坐在车位上神情恹恹的,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无奈的开了口,语气中充满了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包容,“爸妈不知道。” 简一听到司伯青的声音,惊讶的看向他,身子重新坐直了,【不是不回答了吗?】简一心想,随即问道“那需要我帮你保密吗?” “保密什么?”司伯青看到简一立刻又活力满满了,脸上不自觉的轻松了许多。 “你和云冉地下情的关系啊。”简一想当然的回答的。 “林希音。”司伯青头痛的看着简一,“你似乎跃跃欲试?要和爸妈告我的状?” “怎、怎么会。”简一心虚的说,自己的确没这么想,但司伯青这么一提醒,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感到心虚起来。 “想说就说,我无所谓。”司伯青说道。 简一却以为他是正话反说,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想什么呢,我绝对不会出卖你,我保证!”为达到诚信的效果,简一还转过身正对着司伯青,竖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道。 “不会出卖我?”司伯青看着简一笑着问道,笑容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看不明的意味,可惜简一没有发现,反而认真地点头,再三保证,“恩,我绝不会和爸妈说的。”顺便简一还卖力的点了点头,加强了语气。 “什么不会和我们说呀,宝贝?”妈妈的声音从简一身后传来。简一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发现司伯青早停了车在别墅门口,父母见两人一直待在车里不下来,才走过来查看,没想却正好听到简一的那句“绝不会和爸妈说的”。 简一发现司伯青此刻正挑着眉看着自己,以及他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他是故意的!】 第58章 司白莲 “宝贝?”妈妈见女儿还是不下车,不解的叫着简一。 简一看着司柏青从驾驶位上离开,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便也只能跟着下了车,一下车便看到爸爸也站在车边,估计刚刚自己的话他大致也听到了,司柏青还真是害人不浅啊。 简一这边尴尬的笑着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要僵掉了,结果司柏青这家伙不帮忙就算了,还在一旁拱火,“对啊,妹妹有什么不能和爸爸妈妈说的呢?” 简一瞪着司柏青,如果眼神能刀人,那司柏青估计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了吧,也不想想,她现在可是在帮他保密,可结果呢,人家却一脸不在乎的表情。 【他真的不在乎?】简一疑惑的想。虽然有点生气司柏青的不知好歹,却也被他弄得有点摸不清头脑了。 “对啊,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们?”妈妈挽着简一的手追问道。 “感情……的事。”简一试探着拖长了语调,拉长了说话的时间,时刻关注司柏青的表情,就像看他是否会着急。 可是结果却让简一失望了,司柏青是挑了眉,但神色坦荡,可一点儿也没有着急的模样,反而是一副“你继续说”,我就看你继续的表情。 这下原本打算看好戏的简一又变的骑虎难下了,果然,试探人心这种事就不是自己能干的。 而简一这个回答,最给面子夸张回应的是妈妈,听到自家女儿说是感情问题,还不打算告诉自己,妈妈顿时急了,拉着简一说道,“音音宝贝,感情的事怎么能不告诉妈妈呢?可以不告诉爸爸,哥哥,他们臭男人,不懂,妈妈和宝贝一样都是女人,女人最了解女人,所以要告诉妈妈知道吗?”说着妈妈还心疼的摸着简一的脸说道,活像女儿就要被坏小子给骗去了似的。 爸爸无辜躺枪,被妈妈自动归类到臭男人的类别,同样无辜的还有司柏青,可惜,家里两个大男人受了委屈不敢反驳。但爸爸不敢怼老婆,刀一眼儿子的勇气还是有的,于是,爸爸很不客气的剜了司柏青一眼,眼神自行体会。 于是简一虽然自己没有做到的事,通过妈妈,继而再借爸爸的力成功让司柏青吃了回瘪,就还算解气吧。 但司柏青是谁,他不敢在爸爸妈妈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不可能的。于是司柏青轻松的跟在妈妈和简一的身后,用着闲暇的语气说道,“对啊,妹妹,可以告诉妈妈嘛。”这话说的就很白莲花。 这可是让简一做表态了。 简一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身后的司柏青,又想到刚刚自己在车里的再三保证,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她可是竖了手指,指天立誓的,想到这里简一在心里不禁叹了口气,虽然妈妈对她也很好,可是……算了,对现在的她来说,不要得罪司柏青才是最重要的,于是简一咬了咬牙,抽出被妈妈挽着的手,装作小孩孩子的娇憨语气说道,“不行呢!” “什么不行?”妈妈因为简一抽手的动作一时愣住了,心里不禁想着女儿这才刚和自己要好两天,怎么就又疏离起来了呢? “不能告诉妈妈。”简一硬着头皮走到司柏青身边,挽着他的手看着无比的亲近与依赖,“我只和哥哥说。” 司柏青停下了脚步,任由简一挽着自己,用温柔的声音蛊惑着问道,“只和哥哥说什么?” 简一抬头,看向司柏青,眼神中写满了【你够了,我这可是在帮你掩饰你别不识好歹】的警告。 司柏青却是装出一脸的无辜,把自己摘了个干净的样子,似乎一切都是简一的一意孤行,他也很无奈的模样。 简一真是被司柏青欠扁的样子给气到了,可自己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只能接着把戏唱完,“说、喜、欢。”喜欢这两个字简一说的咬牙切齿,一点都不觉得话中歧义,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喜欢?”妈妈看着挽着手站在一起的女儿和儿子,眼神中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爸爸也走到妈妈的身边,和妈妈一起看向眼前的兄妹俩,眉毛微挑,但保持沉默,什么都没说。 简一继续说到,“我喜欢的人只告诉哥哥,绝不告诉爸爸妈妈。”总算是把刚刚那句话给圆圆满了,只是把自己给拖进去了,可恶的司柏青,就看自己在这边瞎折腾,也不帮忙,他就不能想想,自己这是为了谁。简一心里想着,觉得自己还真的挺委屈,因此说话的语气里也带了丝埋怨,结果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撒娇,这个效果是她没想到的。 妈妈和爸爸听简一这么说,没怎么生气,尤其是妈妈还一脸欣慰的看着简一说道,“我都不知道,妹妹什么时候这么黏哥哥了。” 简一这才发现自己与司柏青似乎靠的有些过于亲密了,如果不是兄妹的关系,似乎很容易就让人误会了去。但是就这么突然放手也很突兀,反而让人觉得刻意。 “也、也没有。”说着简一正想慢慢的自以为自然的松开挽着司柏青的手,拉开与司柏青之间的距离。 谁知从刚刚开始就专注于给自己挖坑看自己好戏的司柏青却在自己松开手后笑了。 一听到司柏青的笑声,简一就莫名停下了动作,似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极其在意司柏青的反应,身体似乎随着他的反应而反应,都成应激反应了。 司柏青浅笑着拉起了简一的手,虽不是十指紧扣,但却也十分的亲昵,明明是不合时宜的举动,却因为兄妹这层关系硬是被他狡辩成了正常,“是啊,我都不知道,妹妹,什么时候这么粘我了。” 简一清楚的感觉到司柏青修长的手指将自己的手包裹,动作温柔但仿佛自己被其牢牢禁锢,似乎是那里不对,这个握法,有些太亲密了,简一忍不住抬头,向司柏青望去,只见他眼眸深邃,幽暗不明,但神色温柔,笑着对自己说道,“但我很高兴。” 瞬时,简一仿佛自己被蛊惑了一般,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第59章 撞见 夜风微凉,半轮月亮挂在天上,发出皎洁的月光。零碎的星星在旁点缀着色调不一的夜幕,一明一暗,倒似多了层朦胧感。 司柏青慵懒的靠坐在露台上,一张茶几,茶香悠悠,很是惬意自得。 “这么晚喝什么茶,不要睡啦!”爸爸走了过来,看着喝茶的儿子很是不赞同。 “爸。”司柏青在爸爸坐下后解释道,“我就是随便喝喝。” “你都喝起茶了,还随便。”爸爸说话笑嘻嘻的,语气里没什么指责倒是充满了关心。“是糟心事,还是开心事?” 司柏青看向爸爸,随即无奈的垂下了眼,还真是骗不了他,但是也只有真正关心你的人才能轻易发现你的不同,所以,司柏青的心情依旧很好,他轻握着茶杯放到唇边,鼻尖微动,嗅着茶香,想着之前发生的事,笑着说道,“其实没什么,只是,很久没有被人坚定的选择过了。” 司柏青想起了冰冷的灵堂,似乎所有人都很伤心,抹着泪,小声抽泣或大声嚎啕,但他知道那都是装的,他清楚的看见每张伪善的面目下的丑恶嘴脸。 所有人都装着很关心他的样子,家人尸骨未寒,亲人当着他的面就开始争夺起他的抚养权,似乎得到了他就得到了一切。他就冷冷的看着那些所谓的亲人上一刻还在默默伪装深情,下一刻就尖酸刻薄的互揭其短起来,所有人都看似选择了他,但其实没有人真的想要他。 果然在他当众宣布已经将那三棵百年茶树无偿捐献给国家时,打闹争夺的亲戚消停了,他们不敢置信的看着司柏青,脸上的表情真是精彩极了。即便是现在,每次司柏青回想起来都忍不住会笑出声来。 人性啊,就是如此的现实且肮脏! 然后司柏青就从人人追着要的香饽饽变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拖油瓶,原本不惜动手都要争夺司柏青的抚养权的亲戚似乎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了,没有人再主动提收养的事,大家默契的当作之前的争吵从未发生过,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直到现在的爸爸妈妈的出现。 司柏青也没有想到会在父母的灵堂上见到现在的爸爸妈妈,明明大家不过只是短暂旅途中偶然遇到,算是比较聊得来的陌生人。结果对方就因为在电视上看到司柏青父母的死讯,便千里迢迢的来到灵堂上祭拜,那时的司柏青不懂,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谊,会让爸爸妈妈在知道自己孤苦无依时毅然决然的做出要收养自己的决定。 “百年茶树我已经无偿送给政府了,”司柏青清楚的记得当时小小的自己对前来祭拜的爸爸妈妈解释,“虽然母亲之前说过要请你喝茶,可是现在就连我自己都不能靠近那三棵茶树了,所以对……”对不起三个字还没说完,小司柏青就被红了眼眶的妈妈搂进了怀中。 即便是现在的司柏青,依旧无法理解当时爸爸妈妈的决定,明明只是勉强算认识,怎么就能那么坚定的选择自己呢?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因为爸爸妈妈的到来,一切都不一样了起来。 爸爸看向司柏青,发现他脸上虽然淡淡的,但是还是透出来一丝的愉悦,便了然的笑了笑,哥俩好的拍着司柏青的肩,“那是好事啊,能被人坚定的选择是最幸福的,值得好好干一杯。”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瓷做的小酒瓶,合着是有备而来。 司柏青看到熟悉的酒瓶子哪能没猜到爸爸是做的什么盘算,原来搞了半天是把他当幌子做借口了。 “妈妈……” “嘘,众乐乐不如独乐乐,这是我们父子俩的小秘密。”爸爸笑嘻嘻的说道,拉着司柏青和自己愉快的狼狈为奸。 司柏青本也只是用妈妈吓唬一下爸爸,哪一次爸爸偷喝酒不是他帮忙打的掩护,这也算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一种默契。 爸爸嘿嘿的将司柏青茶杯中的茶嗦了几口,毕竟这茶太精贵,没舍得直接倒掉,但为了给就腾位子,这茶也就一口闷了,不去细细品味茶味余香。 白瓷杯里倒上黄酒,茶香换成酒香,茶色与酒色在夜色的遮掩下相差倒也不大。远远看来,忽略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酒味倒也有点以假乱真的意味。 爸爸同司柏青两人碰了杯,白瓷杯相撞时发出的清脆悦耳之声在静谧的夜晚里犹如一声天籁,让人沉醉其中。 爸爸喝了酒,笑着看上去就像尊笑口常开的弥勒佛,圆圆的脸蛋圆圆的肚子,福气满满。 “爸爸,哥哥,这么晚了,你们在这里喝茶吗?” 爸爸和司柏青正要喝第二杯,就听到林希音的声音,跟着就看到林希音揉着眼睛走了过来,显然是刚醒,人看着还迷迷糊糊的。 爸爸尴尬的笑着,一时没想到怎么回答,便心虚的看向司柏青等他应对。 司柏青倒也的确不负所望,遇事完全不慌,只见他笑着朝林希音招了招手,“过来。” 简一便乖乖的走了过去,坐到了司柏青身边。 “怎么起来了,是睡不着吗?”司柏青的声音比平日里要温柔许多,音色也沉上些许,有点让人听了着迷的劲儿。 简一点了点头,“你们也睡不着?” 爸爸心虚的应着,眼神飘忽不定,简一感到有些奇怪,便疑惑的看向司柏青,可惜司柏青忽悠她还来不及,哪会给他解惑。 司柏青在白瓷杯里又倒了一杯酒,递到简一唇边说道,“尝尝。” “不了,喝了睡不着……这是酒?”茶杯就在简一的鼻下,那一缕消散在空气中的酒香可不就被简一闻见了吗。 “是茶。”司柏青否认。 “怎么会是茶?”虽然简一喝酒时候不多,但酒和茶还是分的清的。 司柏青一脸宠溺的样子看向简一,声音掐的出水来,“你看,这是茶壶,这是茶杯,这里面的只会是茶水,怎么会是酒呢?” 司柏青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就像是简一在无理取闹,而自己则是无限的包容,爸爸在一旁听了,对司柏青的诡辩啧啧赞叹,默默在一旁朝司柏青竖了个大拇指。 第60章 尝尝 简一看看司柏青,又看看茶杯,觉得话是这么说,可是好像哪里不对。刚刚睡醒还真是有些迷糊,简一疑惑的看着茶杯,但鼻尖嗅到的酒香却告诉她这是酒不是茶。 “尝尝?”司柏青又在一旁蛊惑道。原本就放的近的茶杯,此刻直接被司柏青抬到了简一的唇边,柔软的红唇与白瓷茶杯轻触,这是要喂她了。 简一倒也,没有那么矫情,她伸手接过司柏青手里的茶杯,带着疑惑喝了一口。 “这就是酒!”简一气呼呼的说,满眼控诉的看向司柏青。 “哈哈哈,”司柏青和爸爸齐齐笑了出来,这还是简一第一次看两人没有形象的大笑,但很快又记起家里还有一个需要顾忌的女人,两人又很快的收敛了笑声。 “音音,你怎么这么容易被忽悠,这可不行。”爸爸在一旁看似在帮简一说话,可脸上幸灾乐祸的笑意是一点都没收敛。 简一生气的嘟着嘴等着司柏青解释。 司柏青笑得眼角都晶莹了,点着头说,“这是酒。” “可你说这是茶杯……” “谁说了茶杯里就不能装酒了?”司柏青反问。 简一一愣,眨了眨眼,还真是,谁说了茶杯里只能装茶,不过就是个杯子,装什么水不行,装酒自然可以。可自己刚刚就硬是跟着司柏青的思路走了,完全没想到这个说法。 简一原本混沌的大脑,勉强清明了一些,但是却宁愿自己还迷糊着,实在是简一不想承认自己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想通。 简一看看司柏青,又看着爸爸,大脑飞快运转起来了,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第一次简一打算打小报告,“我要告诉妈妈,你们在偷喝酒!” 爸爸的笑声戛然而止,可见简一这句话的杀伤力有多大,目标打击的有多精准。 “嗯,”司柏青倒是不慌不忙,给自己又拿了个茶杯在里面倒上酒。 “可以啊,同盟。”只见司柏青和简一手里的茶杯轻轻一碰,然后一饮而尽杯中酒,“你刚刚可是也喝了的。” 爸爸受到启发,立刻明白了过来,也赶紧和简一手里的茶杯碰了一个,“共犯共犯,相煎何太急,哈哈哈。”虽然笑容带着点尴尬,可还是听出了大家现在是在一条船上的意思。 “那是你骗……” “我骗你什么了,嗯?”司柏青懒懒的问。 “你说这是茶。” “我说你就信?” “……”简一不想理他了,转头看向爸爸,想让他评评理。结果爸爸看简一不再纠结要去找妈妈告状,便笑着说时间不早了,先回去睡了,还让他们也早些回去休息,直接甩手不管了。 “好了,喝杯茶,消消气。”爸爸走了,司柏青倒没走,提起茶壶,为简一的茶杯里斟了杯茶,哄着简一说道。 简一也只是一时之气,既然司柏青给了个台阶,也就不端着,但还是哼了哼,把茶给喝了。 “有茉莉花的味道。”简一说,入口苦涩,但是花香浓郁。 茉莉啊。简一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小茉莉,她就是在茉莉飘香的季节里出生的。 “莫简一。”司柏青看着简一的神情突然就低落了下去,浑身还隐隐的笼罩着一层浓浓的悲伤感,突然开口叫她。 “嗯?”简一下意识的回应,但立即反应过来,司柏青叫的是自己的名字,莫简一,不是林希音。简一讶异的抬头,不明白的看着司柏青。 “你……喝了多少?”简一闻到空气中还未消散的酒味,以为司柏青是喝醉了,可还是想不明白,司柏青即使喝醉了叫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司柏青知道简一是误会了,但他也不去解释,认为他醉了也无所谓。司柏青伸手轻抚着简一的脸庞,他的手有点凉,刚触碰到简一的脸颊,简一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但是司柏青却依旧抚摸了上去,手指背轻触着简一脸上细腻红润的肌肤,边碰边说,“你是谁都没关系,一切有我。只要记得……”司柏青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消散在风中,简一没有听清,她本想再靠近些让司柏青再说一遍,可是刚触碰到司柏青的目光,简一就不知道为什么被吸引了,忘记继续追问那句她未听到的话。 司柏青的眼睛深邃的如同一个黑洞,里面仿佛有着一股洪流,能将周围的一切吸入其中,时间、空间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不动。 司柏青的眼神里的情绪太复杂,简一看不懂,也看不明,只知道自己只一眼,似乎就再也移不开眼了。 只要记得和今天一样,永远坚定的只选择他。 第二天简一是在露台上醒来的,自己窝在司柏青的怀里,他半搂着自己,两人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但是还挺保暖,至少简一感到在外睡了一夜,自己并没有着凉。 只是简一略微感到疑惑,自己怎么就和司柏青一起在露台上睡着了,明明她就只喝了一杯酒,难道也醉了? 简一小心翼翼的起身,没有惊动司柏青,在离开前还把毛毯在司柏青身上重新盖好,然后才蹑手蹑脚的下了楼。 “宝贝,醒啦。”妈妈在餐厅里看到简一便笑着招呼简一过来吃早饭。 简一走了过去,刚坐下,拿了个小笼包,才咬一口,妈妈就开口问道,“刚刚看你们还在睡就没叫你们” 妈妈的语气极其的自然,但是简一听了心里咯噔一下,牙齿没收力,重重一咬,嘴里的小笼包的汤汁一下子炸开,被呛了个彻底。 “没事吧。”妈妈想过来给简一拍拍,简一摇着手说不用。 “吃太急了,被烫了一下,没事。”简一说道,好不容易把嘴里的小笼包给吞了进去,心里却慌极了:这是都知道她和司柏青昨晚在外面睡了? 虽然两个人是兄妹没错,但是简一还是觉得有些心虚。 “哥哥还在睡吗?”妈妈见简一没事,继续问道。 “嗯,还、还在睡吧。”简一心虚的回答,想赶紧结束这个尴尬的问题,可是妈妈却不放过她,继续问道,“你们昨晚干什么了,怎么睡在露台上?” 简一下意识的看向坐在妈妈身边的爸爸。 爸爸一脸的拜托拜托的表情,态度极其诚恳,就差没明说让简一不要把他们一起偷喝酒的事说出来了。 简一垂了眼,不再去看怂怂的爸爸,喝着杯子里的豆浆说道,“没什么,昨晚睡不着,哥哥陪我聊天,结果没注意就睡着了。” 简一似乎听到了爸爸松了口气的声音,“孩子们晚上睡不着一起聊天挺正常的,哈哈哈。” 第61章 活动 简一最终还是战战兢兢的吃完拉了早餐,好消息是她出门上学前司柏青都还没有醒,避免了再见面的尴尬。坏消息是走太急,忘记带课本了。 好在现在的简一虽然和班里的同学混的不熟,但是在学校里也不是没有认识的人了。虽然见云冉也会很尴尬,但是毕竟是学生会,借本书总不是难事。 学生会的办公地并不难找,只不过简一去的时候不凑巧,找去的时候,学生会的人正好在忙。 一个男生正在指派着每个人的任务。简一四周环顾了一圈没看到云冉,就打算在一旁等等。只在心里可惜,早知道应该和云冉留个联系方式,这样也不至于自己现在找不到人。 可随即简一便想到即便有联系方式也没用,她手机都丢了。想到手机,简一才想起来,她上什么课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手机才对。这才一天的功夫,自己又把找手机这个事儿给忘记了,还真是…… 默默在心里吐槽了自己一番,简一转身就要走,却被一个女生叫住了。 “林希音。”好在简一已经习惯了林希音这个名字,别人一叫,她便停了下来回头看去,是个漂亮的长发女生,瞧着有些许眼熟,但是自己并不认识,估计是一起上课的同学,又或者是路上见过的同学? “刚刚副会长布置了任务,你不是刚入学生会嘛,这次活动也一起参加吧。”女生笑着说道。 “啊?”简一有点惊讶,但又想到云冉的确说过把自己弄进学生会了,虽然这个后门她自己不是很想走,但的确有这么回事。 “你不愿意?”女生见简一犹豫,皱着眉问道。 “没、没有不愿意。”是很不愿意。可惜实话简一没说出来,毕竟受人恩惠,虽然这个恩惠不是她主动求得,但是毕竟是受了,现在有活动要是什么都不肯干,的确不太好,总归还是要顾忌着点云冉的面子。 “需要我做什么?”简一扬起微笑走到女生面前问道。 “这个,”女生指了指自己手上的贴纸,是一个微笑的卡通图案,“学生会发起一个微笑活动,”说着女生将贴纸贴到了简一的左脸颊上,“我们负责这些贴纸和宣传单的分发。” “还挺可爱的。”简一看着透明贴纸上的卡通图案笑着说道。 “是我们主席找美学院的学姐专门设计的,简单又俏皮,”女生笑着解释道,“给你手上再贴一个?” “好啊。”简一伸出手方便女生黏贴。 两人边聊边往外走,“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余子舟。”女生拿着两大袋的塑料袋,里面装满了宣传资料和粘纸,下楼时有些不方便,简一帮她分担了一袋的重量,这样下楼时便轻松了些。 两人刚走到教学楼大厅开始分发宣传资料,还真是凑巧了,吴夜明正好走了过来。一开始简一还在挺认真的发着资料,对于活动的讲解都是余子舟在说,毕竟简一对这个微笑活动除了名字就是一无所知的状态了,为了避免有人向她询问活动的相关内容,简一便低头只顾往靠近的人收力塞宣传册,和粘纸。 吴夜明就是这么被简一硬塞了一手的资料,还是余子舟在旁边叫了一声“学霸”,简一抬头才看到就站在自己面前的吴夜明。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简一本想着干完手上的活就去找吴夜明,这下倒好,人家自己送上门了,倒不用她再费心思去找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简一觉得自己好像又感到有些热了起来,【难道是太开心太激动了?】 简一还在自顾自的琢磨,没发现吴夜明正在看着自己,而且看的时间似乎有些久了。还是余子舟发现了学霸停留在简一身上的目光。 “要不让林希音给你仔细讲讲这个活动?”余子舟问道。 简一听了顿时觉得余子舟这女生可以啊,直接给她送来了和学霸聊天的机会,便点头说道,“对,我来和你讲讲。” “好。”没想到学霸直接答应了,并没有想象中的避之唯恐不及,余子舟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然后笑了笑,悄无声息的退开了,舞台留给他们两个,她这个路人甲还是很有自觉的。 虽然简一终于得了个和学霸说话的机会但到底对这个活动还是不怎么了解,真要说她还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因此刚刚一时闹热就应承了下来结果临了完全张不了口,几次三番,发现实在是嘴里没词,干脆心一横,坦白道,“其实这个活动我也不清楚,内容都在这个宣传单上了,你可以自己看。” 简一又塞了一份新资料到吴夜明的手里。 吴夜明拿着两份资料,低着头,说了一声,“好。” 简一抬了眼偷看吴夜明,发现他对自己态度还挺友善的,没有丝毫的厌恶和不耐烦,这是之前自己的表明立场起作用了?那她现在问他手机的事应该没问题吧。 简一想着便清了清口,深吸了口气,却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跳的更快了,体温也跟着上升,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热了? “那个……”简一还是不记得学霸的名字,于是再次忽略了称呼,直接用了你这个称呼,“你最近有捡到手机吗?” “什么?”原本吴夜明低着头正翻看着手里的宣传单,听到简一的话便抬起了头。 这一抬头一对视,简一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更快了,自己的腿似乎也有点软。 “就昨、不对,是前天,”简一觉得自己似乎快要站不住了,身体的感觉好奇怪,“你有没有在学校附近捡到……”声音越说越轻,简一再也撑不住,整个人往吴夜明身上倒去。 吴夜明立刻接住了倒在他怀里的简一,他自然也发现了简一身上的不对劲。 吴夜明此刻一手搂着简一的腰,另一手覆在简一的脸上测着体温。 不正常的体温,尤其简一脸上红润的过分,还覆着薄薄的一层汗,“林同学?”吴夜明礼貌的叫着简一,察看着她的状况。 “你身上有些烫,我带你去医务室?”吴夜明低头问着怀里的简一。 简一迷迷糊糊的,没有说话,于是吴夜明当机立断把人往医务室方向带,结果还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了。 “林希音。”叫的是林希音,吴夜明却不得不停了下来,搂着林希音转身向后看去。 身后站着的是司柏青,神色严肃冷峻,银丝边框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视线穿过镜片落在吴夜明怀里的林希音身上。 第62章 对上 “老师,林同学不舒服,我带她去医务室。”吴夜明看到司柏青,主动解释道。 司柏青神色不明,目光依旧只落在林希音的身上。 “我送她去。”司柏青开口说道,语气波澜不惊,但态度却不容反驳。 “不麻烦老师,我带她……”但吴夜明似乎并不想放手。 “她是我的学生,但你,似乎并不是她的同学。”司柏青冷冷的开口直接打断了吴夜明的话,终于司柏青的目光转移到了吴夜明的身上,只不过他的眼神可不怎么友好,说的话自然也不客气。 气氛一下子僵持不下,吴夜明不再说话,但是搂着林希音的手却没有松,看向司柏青的目光也很是坚定,这是,不肯轻易让步了。 司柏青看着吴夜明固执的模样,却是没当回事,轻笑了一声,“过来。”这话是对着吴夜明怀里的林希音说的,可惜此刻简一整个人正浑身发热,全部的意志都用来抵抗身体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还压不住的燥热了,哪有多余的精神来顾忌其他。 “老师,还是我……”吴夜明见林希音对司柏青的话没有反应,态度也变得更强势了些,只是才开口,依旧被司柏青打断。 “我数3个数,”司柏青淡淡的开口,“三、二、”嘴里每念一个数字都拖了调,给足了林希音反应的时间,只是林希音似乎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睫毛遮掩下的眼眸微抬再次看向林希音,司柏青轻念道,“简一。” 简一原本闭上的眼睛动了动,她似乎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叫她。 简一挣扎着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了司柏青,依然是司柏青,似乎每一次她睁开眼都能看到他。 只有他,只是他,自然是他。就在这一次次中,司柏青对她来说变得独一无二起来了。 看到司柏青,简一便不自觉的向他走去。她自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在另一个男生的怀抱里,也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是多么的虚弱,身体依旧燥热无比,但似乎见到司柏青,到他身边,自己就能得救,于是简一虽然缓慢但却无不坚定的走向了司柏青。 司柏青看到简一向自己走来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但他也发现了简一的不对劲,于是在简一没走几步,人就要坠倒时及时上前,在吴夜明伸手前接住了简一。 这一次简一落到了司柏青的怀中。 【这么烫?】一触碰到简一,司柏青就感受到了她异常高的体温。 上课铃响,急促的响铃声提醒着还在外的学生赶紧进教室,周边同学也的确变得步履匆匆起来。 “老吴,怎么还在这儿,我还以为你早进教室了,就指望着你给我占座呢!”周恒和吴夜明打着招呼,他一手拿着煎饼一手拿着几本书显然是刚来,就看到吴夜明站着不动还以为是在等自己,结果,吴夜明并没有理自己。 周恒才觉得气氛不对,顺着吴夜明的视线看到了司柏青以及他怀里的林希音。 “林千金?你怎么又和她扯上了?”周恒压低了声音在吴夜明耳边问道。 “她身体不舒服。”吴夜明看了周恒一眼强调着说,但看样子似乎并没有打算离开。 “不舒服?”周恒朝林希音看去,她此刻赖在司柏青的怀里倒是看不出不舒服,反而有种说不出的亲昵暧昧。当然这话周恒没好意思当面说。 “我的学生,我会送她去医务室,”司柏青强调道,然后好心提醒,“铃声都打过了,你们不去上课?” “去,这就去,”周恒笑着和司柏青说道,然后转身就去按吴夜明的肩膀,“快走,这节可是陈老头的课,可严了,迟到都要给你记着,别自讨没趣,走啊。” 周恒拉了拉吴夜明没拉动,也不知道这个学霸今天在犟什么,周恒又拽了拽吴夜明,好不容易才把他拖走,边走还边数落道,“不是我说你,你这两天是怎么了,那个林瘟神,平日里你不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吗,怎么现在就放心不下见了她就迈不开步了?你不会看上她了吧?”想到这个可能,周恒赶紧停下脚步看向被自己拉着的吴夜明。 “我没有。”看周恒盯自己盯的紧,吴夜明避开了他迫切询问的眼神,低头回答道。 “那就好,我告诉你啊,大学霸,你可不能心动,想想林瘟神之前缠着你时做的那些事儿,但凡你要有点心动都是对不起过去的自己,知道吗?”周恒吃了口煎饼边嚼边教育着吴夜明,“虽然,是,林希音长得是很漂亮,但是那女人太疯,行为太极端了,我们男生还是要保护好自己,要自重知道吗?”周恒拍了拍吴夜明的肩膀说道。 “你迟到了,知道吗?”冷冷的声音在周恒身后响起,还有一些零碎的想憋但最后没憋住最后还是笑出来的声音,稀稀拉拉的,可见憋笑的人是有多努力在忍着了。 周恒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如果可以他想原地消失,可惜事实就是如此残酷,消失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硬着头皮面对,在转身前周恒还委屈的瞪了吴夜明一眼,埋怨他怎么不提醒自己,已经走到教室门口了。 吴夜明一副爱莫能助,【我以为你知道。】可惜这个眼神,周恒没看到。 “老师,早啊,一大早的就来上课了,老师辛苦了。”周恒转身赔着笑对老师说道。 “你也早啊,这早饭还没吃完,要不我们再等等你?”老师倒也风趣,看周恒手里还拿着半幅煎饼状似体贴的问道。 “那哪儿能让一屋子同学等我啊。”周恒说道。 “那这早饭不吃了?”老师问。 “不吃了。”周恒赶紧把煎饼装回袋子里,包好打结,不让一丝食物的香气污染满屋学子的读书气。 “进去吧。”老师说道。 “好嘞,”周恒还以为顺利通关,结果老师后面又补充了一句,“站最后边听课。” 周恒转头看向老头,老师笑的和蔼,非常的善解人意,“你这不是刚吃完饭嘛,站一站好消化。” ……“好。”周恒耷拉着脑袋往最后排走了过去。 “至于你,”老师看向吴夜明。 “老师,我身体不舒服,这节课请个假,之后再和你赔罪。”听到吴夜明这么说,周恒立刻又折了回来,一脸的不可思议,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兄弟哪里不舒服,这是放心不下林瘟神,要去看看。 “不舒服?”老师看向吴夜明,学霸名声在外,学习上刻苦努力,老师自然都对其偏爱,只是这个时间点,老师还是难免有点怀疑,而且吴夜明看样子也不像是不舒服。 第63章 还要 老师打量的眼神落在吴夜明的身上,吴夜明则是看向周恒,给他使着眼色赶紧帮忙。 虽然周恒对学霸有点怒其不争,甚至对他现在的行为带着点不理解,但是关键时刻,周恒还是很讲义气的,自己的想法先摆在一边,既然兄弟都已经使眼色让帮忙了,自己当然不能装着没看见。 于是周恒上前几步硬挤到了吴夜明和老师的中间,“真的,老师,我作证,我们学霸,啊,不,是我们吴同学今天早上起来就在说身体不舒服,这喷嚏啊都打了一路,我这不害怕被他传染,煎饼都不敢多啃,就怕他的唾沫星子飞到我的煎饼上,然后我吃了就被他传染……” “噫~~”背后传来同班同学的鄙夷之声,听声音对周恒的表述还挺同仇敌忾的嫌弃。 但是周恒的心态是无比的强大,即便是被全班同学嫌弃也不会打乱他帮吴夜明演饰的决心,说着他就要掏出自己刚刚放好的煎饼做为物证给老师看。 老师则是摆了摆手,阻止了周恒略显夸张和稍显荒唐的举动,然后语重心长的对吴夜明说道,“身体不舒服,那你先去医务室看看吧。” “好的,谢谢老师。”吴夜明给老师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就跑。 “哎~~”周恒看吴夜明跑了忍不住出声,但看到老师的目光看向自己,便尴尬的笑着解释,“他身体不舒服,我想提醒他让他跑慢点。呵呵。”周恒笑着笑着也笑不下去了,只得尴尬的收了声。 老师则是无奈的看着周恒这个活宝,摇了摇头,“进去吧,上课。”只是再也不提让周恒罚站的事了。 周恒多机灵啊,立马就知道老师这是放过自己了,开心的“哦”了一声,然后在人群中找到齐响,旁边正有两个空位,明显是给他和学霸留的,【看来还是响子靠谱!】周恒想着,开开心心坐了过去。 “夜明没事吧?”齐响见周恒坐下,便在地下悄声问道。 “他,没事啊”周恒说道。 “早上起来,在寝室里也没觉得他有不舒服啊?”齐响继续问道。 “他哪儿是不舒服啊。”周恒吐槽。 “不是你们在说不舒服吗?”齐响听不明白了。 “他那是动春心了,哎,你一个小屁孩儿,不懂。”周恒摇了摇头,悄悄啃了口煎饼说道。 “我不小了,我们同年,你也就比我大4个月。”齐响不服气的说道。 “哎,还就不能差这4个月,你看我比你大这4个月吧,我就开窍了,你呢,还啥事都不懂呢!”周恒忽悠道。 齐响气呼呼的不去理周恒了。 另一边司柏青接了简一,便立刻感到了她不寻常的高热,手背只是轻触简一的脸颊,就被她的体温给烫到了。 “你这又是过敏了?”司柏青问简一,可惜简一人又开始迷迷糊糊起来,自然没有回答司柏青的问题。 司柏青也知道拖不得,打横公主抱起简一,往学校医务室走去。 “早饭也没有和虾有关的食物,还是你又在外面乱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了?”医务室的门没锁,一推就开,只是里面没人。 司柏青暂时将简一放在椅子上,转身正要去找药,却发现身后的衣服被简一扯住。 司柏青疑惑的转身,就感到身上一重,原来是简一整个人顺着手扯他衣服的力道攀附了上来。 此刻的简一犹如一株藤蔓般软软的缠在司柏青的身上,火热的气息逼近,司柏青注意到了简一的靠近,然后在他的注视下,简一垫起了脚尖,终于到了合适的高度,炙热的气息瞬间纠缠到了一起。 “林希音?”司柏青没有拒绝,只是在简一换气的时候挑眉看着她,他的气息未乱,声音冷静,乱的只有简一。 简一因为刚刚亲昵似乎身上的火热稍稍缓解了一些,可是也只是暂时,之后是更汹涌袭来的热潮。 简一故技重施再次攀附而上,这一次,司柏青却侧过了头,避开了她,简一委屈的皱着眉,喊道,“热,好热。” “莫简一?”司柏青换了个称呼。 “嗯。”简一嗯着又踮起脚去追逐司柏青的唇,可还是被他避开了,简一扯着司柏青的衬衫委屈的要哭了,她真的好热好难受啊,可他却不帮她! 看着简一的眼角发红,隐隐的有了泪滴,司柏青伸手覆上简一的脸颊,温热的手却让简一感到了凉爽,她立刻蹭了蹭司柏青的手心。 “我是谁?”司柏青问道。 简一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蹭着司柏青的手心,无暇顾及司柏青的问题,可是司柏青不放过她,他的手微微用力,捏住简一让她被迫抬头看向自己。 “我是谁?”司柏青诱惑的俯下身,靠近简一,问她。 “你……你是林希音的哥哥。”简一努力的看清司柏青的脸,似乎知道自己回答对了就能得到奖赏。 “林希音的哥哥?”司柏青重复了一遍,透过镜片看向建议的眼神莫测难明。 “嗯,”简一的手终于松开被她扯皱了的衬衣,转而一路向上,扯住了司柏青的衣领,将他拉近到自己面前,“你是司柏青。” 简一抬头去追逐司柏青,他只是微微后退,可恶,就差一点了。简一生气的看向司柏青,却看到司柏青唇边的笑。 更生气了。 “要我?”司柏青问。 “要你。”简一回答。 “只要我?”司柏青又问。 好啰嗦,简一不想回答,可是司柏青就是吊着她,不回答就不给吃肉,“只要你。” “简一,”司柏青一边拿下鼻梁上架着的那副眼镜,一边说道。 “嗯?”简一还以为司柏青是在叫她,便回应了一声,只听得一声低叹,“这可是你自己求的。”激烈的吻随即笼罩了下来。 和简一刚刚毫无章法的乱亲不同,司柏青就像一个熟练的猎手,动作熟练矫捷,他也是最好的导师,在简一每次无法呼吸时给她时间喘息,然后是更激烈的亲密。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司柏青自然注意到了有人靠近,但他并不在意,眼眸只是懒懒的一抬,看到了勉强算是熟悉的身影,毕竟刚刚这人还在妄图和自己对峙,吴夜明,林希音曾经疯狂追求过的男人。 司柏青勉强停了下来,目光穿过医务室对上了正气喘吁吁的吴夜明。 吴夜明一路跑来,气息还有些不稳,通过医务室打开的大门,他清楚的看到了司柏青以及在司柏青身下背对着自己的林希音。 两人此刻的距离似乎有些过于亲密了。 如此想着,吴夜明正要上前提醒,可才刚靠近几步,他便看到司柏青对自己扬起一抹挑衅的微笑。 然后吴夜明听到了林希音软糯的仿佛被人狠狠疼爱过的声音,她说,“还要。”对着司柏青。 司柏青重新俯下身,当着吴夜明的面。 第64章 去茶园 “司伯青,我听说她又晕倒了,这次……”云冉的声音由远及近,她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医务室,结果看到的场景却直接云冉她闭了嘴。 看到司伯青似乎并没有停下的动作,云冉便贴心的帮他关上了医务室的门,戏谑的笑着走近说道,“司老师还真是大胆,干坏事,门都不关一下?” 司伯青捏着简一的脖子,手上用了巧劲,简一便晕了过去,司伯青这才抬起身看向云冉,顺便又往医务室外看,那里已经没有吴夜明的身影了。 云冉很是随意的推了椅子过来坐着,只瞧了晕过去的简一一眼,便将调戏的目光落在司伯青身上了,“老师这是师生恋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升级搞骨科了?” “有空?”司伯青问云冉。 “当然。”云冉笑嘻嘻的回答。 车钥匙被抛给了云冉,司伯青重新抱起了简一往外走,云冉立刻跟上。 上了车,云冉还不忘回头对着坐在车后座的两人继续调戏的说道,“还要多谢妹妹,让我坐了回驾驶位。” “去茶园。”司伯青弗开简一脸上的一缕碎发,对云冉说道。 “很严重?”云冉这才收了玩笑的脸色正经的问道,并立刻表明态度,“事先声明这回的事和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 “恩。”司伯青应了一声,表示知道。 “所以这是怎么了?”云冉好奇的问。 “不清楚,但应该是被下了药。” “下药?” “本来以为又是吃到过敏源了,但是症状不对。” “不是,谁会给她下药,图什么呀,上位做林家的乘龙快婿?”云冉不可思议的问,惹来司伯青冷冷的眼刀,无声但杀伤力极大。 “有所图必然会有所现,”司伯青的声音冷静自持,听不出一点感情上的波动,“等着看就知道了。” 晕了得简一渐渐又有了苏醒的迹象,嘴里发出轻微的哼哼声,似乎人还是很难受的样子。 司伯青升起汽车的挡板,云冉倒也不再多问,专心开车。 简一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一片模糊的梦境之中,神志不甚清明,只觉得周身火热一片,指尖酥麻但随即便接触到一片清凉,整个人便迫不及待的朝那清凉之地靠去,才略微缓解了身上的热意,随即又产生密密麻麻的痒,时不时的挑逗着她的神经。 简一紧紧攥住了手下的衣服,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但又不知道自己在控制什么。 司伯青将身子重新靠了过去,咫尺距离,两人的呼吸重新灼热炽烈的交缠在一起。猛然间,简一还没反应过来,就仿佛一下被推倒一个小高峰,所有的感觉在这一刻炸裂,极致的绚烂之后,又落回司伯青的怀抱,终于波澜的海面复归平静。 可只是安静了一会儿,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又开始拍打侵袭,简一又难受的挣扎着向司伯青索求着帮助…… 等司伯青带简一来到茶园姚先生的住处时,简一已经安静了下来,当然只是暂时的安静,刚刚在车上已经消耗了她一部分的体力,所以此刻的安静更像是饱食后的满足。 姚先生是司伯青小时候就认识的医生,家里人但凡身体有不舒服都是请姚先生来看。也算是司家的私人医生了,尤为难得的是,司伯青父母去世后,姚先生也没有离开,住在茶园半山腰的道观旁,似是怀念也像是一种守候。 姚先生自然也是认识林希音的,只是看到人是司伯青亲自抱来的时感到有丝讶异,毕竟之前这兄妹两的关系可不怎么和谐。不过考虑到可能是出了大问题,姚先生自然也不敢又丝毫懈怠,像往常般细细的望闻问切一番自然是来不及了,便先取了林希音手腕的三寸处摸脉,两手都察看一番后姚先生也不耽搁直接问司伯青,“这是已经泄过了,但是没解干净?” 司伯青点头,“时间紧急,只用手帮了她两回,情况稍微好点,但很快就又……” 姚先生摇了摇脑袋,“作孽啊,药太烈,怎么给人姑娘家用这种,这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先生可解?” 姚先生点点头,“就是还要放点血,但不会伤她的根基。” 司伯青的手轻抚简一的头,轻声却又语气坚定的说道,“那就放吧。” 简一再次醒来是因为冷,虽然身上已经盖了一条薄被,但还是忍不住的感到阵阵寒意。 简一从竹床上起身,环顾四周,中式风格的屋子非常的陌生。 【这是继重生后自己又穿越了?】简一忍不住想,艰难的下了床,脚步有些虚浮,人也还有些晕眩,还真是举步维艰,但到底比重生后第一次醒来时强些,只是身体颇感乏力。 房间里的门只是虚掩着,没用力就被简一推开了,来到屋外,简一便觉得一阵心旷神怡,满目的苍山绿竹,景色怡人,空气中都充满了自然的味道,仿佛氧气都具象化了起来。 屋外有条长长的走廊,简一顺着走廊来到了一座露天的台子,竹椅竹桌三三两两的放在露台四周,虽然低矮但胜在小巧精致,露台之上又砌了一层略高的台阶,上面放了个小茶几,没有备椅子,而是配了4个蒲团。 司伯青此刻坐在蒲团之上,身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壶茶,两个茶杯,他那边那个茶杯还是7分满,对面那个茶杯却是空了的,虽说是空了,但到底杯底还是浅浅的留了一层茶水未干。 那副金色边框眼镜早被司伯青收了起来,头发也不似在学校时刻意的打理过,此刻柔顺的垂下倒显几分肆意张狂,白色衬衣领口的几颗扣子也是开着,看着整个人都十分的随意。 微风徐徐,吹起司伯青的一片衣角,而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背后青山为靠,简一不由看得着了迷,感觉司伯青和这山这树这景自然的融合在了一块儿,仿佛他天神就是属于这里,属于这片天地间。 第65章 交代 “醒了?”司伯青淡淡地开口,声音慵懒,不明喜怒。 简一这才如梦初醒般“恩”了一声,往前走。 “那就说说吧,今天都干了些什么,怎么好好地又把自己弄晕了。”司伯青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抬眼看了简一一眼说道。 简一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似乎是感觉到了此刻司伯青的心情并不太好。 “躲什么,过来。”司伯青皱着眉,似乎简一退后的举动让他的不高兴更为明显的表露了出来。 虽然心里有几分的慌张,但是对面的是司伯青,简一如此这般的给自己打气,才怯怯的又向前踏出一步。 可惜司伯青似乎是嫌简一的动作太慢直接探身伸手将人直接拉到了面前,但终究被简一没有选择继续后退还是向前靠近的举动而安抚到了,虽然上手拉人的动作略显粗鲁,但到底手上收了力道,没有伤着简一半分。 简一被司伯青扯得上前,又用于惯性人又往司伯青的怀里冲,虽然最后几步双方都收了力道,但到底人还是半跪了下去,好在司伯青双手扶住了她。 稳住身形,简一抬头恰好对上了司伯青低头看自己的双眼,四目相对,有一丝莫名的心动在两人间牵扯起来,终是简一先垂了头,避开了司伯青的目光,司伯青松了手,倒也没有多说什么,示意简一去对面坐下。 简一倒也听话,刚要在对面的蒲团上坐下,就听得司伯青说道,“等一下,用这个。”司伯青将身边的另一个蒲团拿起递给简一,简一看看自己眼前的两个蒲团,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坐,反而要特意坐司伯青给她的那个。 不过拿都拿了,不过就是个蒲团,指不定那两个脏了呢?这么想的简一便将地上原本的蒲团往旁边挪了挪,把手里的那个摆好,然后自己才坐了上去。 简一才坐下,看到面前摆着的茶杯,才觉得口渴起来,于是伸手就要去拿茶杯,当然她也么想直接喝,毕竟这杯子看着就像是有人喝过了的。简一想着要不拿热水烫一下,毕竟这儿似乎只有两个茶杯。 只是简一这边手还没碰到杯子呢,就被司伯青给阻止了,“别碰那个,脏。”语气里充满了满满的嫌弃,只是不知道是对这茶杯还是对喝这杯茶的人。 “喝这个吧。”司伯青将自己的茶杯递到简一面前,简一自然也没什么太大的讲究,似乎也是习惯了,接过来直接一饮而尽,可小小的一杯茶哪儿能解渴呢,于是简一又将空杯子递到司伯青的面前。 司伯青抬眼看向简一,只见她充满期待的看着自己,将心中嫌弃的那句“牛饮”吐槽默默咽下,司伯青提起茶壶给简一斟上,还贴心的提醒她,“小心烫。” 【是有点烫,可吹吹就好啦。】这么想着的简一对着茶杯吹了吹,然后又是一干而尽,然后又把空杯递到司伯青的面前,司伯青自然的又给简一斟上一杯,简一甜甜的笑了笑,司伯青忍不住也笑了,就这没一杯复一杯,直到茶壶里的茶慢慢见底,简一才停了下来,放下茶杯,还打了个饱嗝。 “不渴了?”司伯青放下茶壶问道。 “恩。”简一回答,“不渴了。” 司伯青点点头,“那我们继续吧。” “继续?” “继续老实交代你今天的行踪啊。”司伯青提醒道。 简一诺诺的低下了头,乖乖“哦”了一声,然后老实的开始回忆,“我今天也没干什么。”简一先是表明了下自己的立场,可惜司伯青对她的这个总结不置可否,不做评论,只是眼神示意简一可以开始汇报了。 简一只能继续老实道,“我就今天吃完早饭去上学,到了学校才发现自己没带书。”说到这儿简一尴尬的低下了头,毕竟上课没带书这是上的哪门子的课,她自己都不好意思。简一偷偷瞧了司伯青一眼,但见他似乎没生气,才又壮着胆子继续说道,“然后,然后我想着去找云冉姐,毕竟她是学生会的,指不定那儿会有各个年级多余的课本什么的。” “你就没想过给我发信息?”司伯青冷哼一声问道。 【这是……不高兴了?】简一敏锐的觉察到司伯青心情的变化,赶紧赔笑解释道,“我这不是手机丢了嘛,没法联系你。”简一见司伯青脸色似乎还是没有好转,难得高诉运转起自己的大脑,谎话现场就编,“而且,而且我不是想着要是见到云冉姐,不就能借她手机,然后就能联系到你了。对吧。这不是没遇到嘛,所以……所以就没联系你。” “然后呢?”司伯青问道。 【这是过关了?】简一观察着司伯青的脸色,估摸着自己算是把他给安抚好了,在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接着说道,“然后我没遇到云冉姐,正好碰到学生会在布置任务,他们在准备一个活动,好像是叫微笑活动。”简一回忆着说道,“然后我就留下帮忙分发宣传资料什么的。”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了?”司伯青凉薄的说道。 简一脸上也有点燥,解释的说道,“我,其实一开始也没想帮忙,这不被人叫住了吗,然后就想着,云冉姐不是把我弄进学生会了嘛,那进都进了,的确也得帮忙做点事,不然也不太好,对吧。” “那个叫住你的人你认识吗?”司伯青却不去管简一后面说的那一堆,直接问他关心的。 “啊?”简一不明白司伯青怎么就突然问到这个了,但到底还是认真回忆了一番,“应该不认识吧,但看着有点眼熟。” “对方叫什么名字知道吗?”司伯青继续问道。 简一回想着,她们之间好像说起过名字,“好像是叫余子周。” 司伯青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示意简一继续说。 “然后就是发资料,再然后就遇到了学霸。” “你很喜欢叫他学霸?”司伯青突然问道。 第66章 解药 “也,也不是。”简一尴尬的地下了头,实在是理由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司伯青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静静的等着她回答,只是他得手指有节奏的轻敲这茶几的桌面,算是变相的催促。 简一只能硬着头皮说出了实话,“其实是我不知道他得名字。” “你——不知道他得名字?”司伯青挑眉看向简一。 简一一闭眼,心一横,说道,“我不是之前就说过了嘛,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他,他的名字自然是不记得了。” 司伯青修长的手指依旧在击打这茶几,发出“哒哒”声,明明是差不多的节奏,但似乎现在的就是比刚刚的要欢快上一些。 “接着说。”司伯青说道。 简一知道自己这是又过一关,心里又是长舒一口气,“然后就,哦,对了,哥,我怀疑我的手机就是学霸捡去的。” 手指的击打声停了下来,司伯青看向简一,“怎么会怀疑他?” “我也是猜的,但是你手机上显示的那个小红点,两次显示的地址他刚好都在,所以我觉得应该就是他了。” “这么巧?”司伯青玩味的说道。 “对啊,这也太巧了吧,反正我想着不管是不是问问又没什么,所以今天才会问他,可惜我都没开口说清楚,人就不舒服……好像也不是,似乎之前我就觉得不舒服了……哥,”简一想到这儿突然看向司伯青,问道,“我是不是生了什么怪病?” “怪病?” “恩”简一点了点头,“就是那种动不动就发热,难受,让人呼吸急促,还会晕倒的怪病。” 司伯青一脸无语的看向简一,不知该怎么和她开口,“那些症状不是病。” “不是吗?”简一怀疑。 “之前一次是食物过敏。”司伯青试着提醒简一。 “我我今天没有吃虾,我发誓,”简一说道,自从上次,其实就是前天过敏进医院,她就记住了不要碰和虾有关的食物,所以简一很肯定自己这次绝对不会是食物过敏。 “我知道,你今天是被人下药了。”司伯青点头,然后波澜不惊的开口。 “下药?”简一疑惑的看向司伯青,“给我下药?”见司伯青点头,简一更疑惑,“谁给我下药,不是,为什么呀,我是得罪谁了?让我又是发热又是晕倒的,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不过我会查。”司伯青开口许下承诺,然后有些一言难尽的看向简一,“你就记得发热和晕倒,没其他什么感受了?” 简一还在想自己重生后是否有得罪过别人,结论是没有,所以即便是有人要报复,也是冲着林希音来到?听到司伯青的问题,简一后知后觉的反问道,“还有其他感受吗?” 简一又回忆了一番,“我就记得当时觉得好热,好难受,我……该不会,”简一横跨过茶几,拉住司伯青的手问道,“哥,我不会大庭广众下脱衣服了吧?”那就太丢人了!虽然事出有因,她也是受害方,但自己要是真这么做了,那真是丢脸丢大发了,这学校也不用去了,她宁愿休学,也不要再去学校了。 看着简一急迫的眼神,司伯青一笑,决定暂时不将她忘记的部分告诉她,“那倒没有。” 听司伯青说没有,简一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对方是怎么下的毒。” “是下药。”司伯青纠正。 简一尴尬的笑了笑,“对,是下药,对了,是下的什么药?” 司伯青不再回答,而是起身来到一边,简一自然的跟了上去,看到一个陶土的炉子上一个砂锅正噗噗冒着热气,时不时的还从砂锅里飘出一缕缕的药香,说是药香,这味道却不怎么好闻。 “时间差不多了。”司伯青看了看药壶对简一说道。 “什么差不多了。”虽然大致猜到了,但简一还是鸵鸟的不怎么想面对。 “给你准备的,喝了吧。”司伯青眼神示意,赶紧倒了一杯。 “不是这是什么呀,我能不能不喝?”简一问。 “解药。” “你不是说我没中毒嘛,喝什么解药。”简一耍着无赖说道。 “是没中毒,但被下药了,大夫给你解了药性,但还是要把药喝了,才能把余下的清理干净。” “可……这看着就好苦。”简一不自觉的撒娇道。 “听话,你也不想再晕倒了吧?”司伯青不自觉的开始哄着简一说道。 简一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看了看司伯青,又看了看药壶,无奈的伸了手,但是才刚伸过去,就被烫到了。 还真是矫情了。以前的自己再烫得锅也直接拿抹布一包就端,哪像现在,连拿块布隔热一下都不记得了,吃个药还要人哄,果然太过安逸幸福的环境就会娇养人的意识。这才多久,简一觉得自己已经被腐蚀殆尽了。 这么想着,简一心里吐槽自己一番,正要重新伸手做好准备去倒药,司伯青就先一步伸手取了一旁的麻布裹住了药壶的手柄,然后将药汁缓缓倒入一旁准备好的药碗中。 简一又看着司伯青端起药碗放在嘴边吹了好几下,直到热气不如一开始的那么明显蒸腾了,才端到自己面前。 “喝吧。”司伯青对简一说道。 简一吸了吸鼻子,垂了眼眸,遮掩了眼中的湿意,接过药碗正要一口饮下,司伯青的手却伸了过来,轻触简一的眼角,将那抹湿意抹去,简一抬眼看向司伯青,只见他温柔的笑着对自己说道,“这药太烫了,看,你眼睛都熏红了。” 看着司伯青指尖上的那点晶莹,简一莫名的又感到心跳加速了起来。 【果然是药性还没清干净吗?】简一不由得想。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慌,简一不敢再去看司伯青,低了头赶紧喝了一大口的药,良药苦口,果然良药都苦啊!简一感觉自己的五官似乎都皱到了一起,自己都无法形容此刻嘴里的味道,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舌头似乎都已经麻木了,被苦麻的。 第67章 丸子 看到简一一张皱巴巴的小脸五官都扭曲的挤到了一处,司伯青从一旁桌几的小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袋子,倒出一颗棕色的丸子,递给简一。 “这是什么?”简一边问边拿了丸子往嘴里放,结果一尝,小脸依旧皱巴巴的,“也是苦的。” “里面有山楂可以帮助消食,还裹了蜂蜜,外面一层是绿茶粉有点苦,咬开外面那层茶衣,里面的就甜了。”司伯青耐着性子和简一说道。 简一急急得咬破茶丸,果然在里面尝到了一抹清甜,是蜂蜜,也终于缓解了一丝嘴里的苦涩。 “走吧。”司伯青将像小香囊似的小袋子抛给了简一,让她自己吃着玩。 “去哪儿?”简一只不过象征性的问问,毕竟人已经跟上司伯青往外走了。 “四处走走,”司伯青回头正好看简一脚步有些虚浮,便拉住了她的手半扶着她,但还是皱起了眉,“身体怎么样,吃的消吗?” 简一倒是不怎么在乎,点点头“可以,总躺着也不行,就是你别走太快,等等我。”说话的语气里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司伯青笑了,便继续拉着简一,慢慢的走在山路上。 “这里是哪儿?”简一慢慢跟着司伯青,边看着四周的风景,山峦叠翠,草木郁郁葱葱,繁花如许,鸟鸣悠悠,一派碧幽之气萦绕,好不自然怡人。 “茶园。”司伯青回答。 “茶园?”简一惊讶的停了下来。 茶园是不是泛称而是特指,路南山绵延悠长,一共9座山头,西边的一个山头是墓地,剩下的8个山头都种植着茶树,尤其以其中一座山头上存留的百年茶树闻名遐迩,而且这百年茶树至今仍能生长发芽,供人采摘。 说起这茶树曾经是司家的私人财产,包括这整座路南山民国年间都曾是司家的私产,不过是后人陆续将其自愿无偿捐献给国家,最后只留下了山地的租赁权,但因着那棵百年茶树也让司家在茶这一道上可以算是赚的盆满钵满。 说那棵百年茶树是棵不折不扣的摇钱树可一点儿也不夸张,但凡它在哪家人的手里便能保那家人荣华富贵不愁。毕竟百年茶树的茶叶你只要拿出来一些拍卖,随随便便就能拍出天价,而且要的人更是趋之若鹜。 可就这么棵摇钱树,却被司伯青送人了,送的还不是别人,是正儿八经的送给了国家政府。于是这茶叶只剩下两个去处,一是成了国与国之间流通的高贵礼品,二是被政府接管后直接派兵保护了起来,每年也只允许科研人员很小量的采摘一些作研究培育。 不在市面流通后的茶叶的价格被炒得更高,但是终归这财富再也进不了私人的口袋。 政府接管茶山后还保留了司家在此养茶树采茶叶的资格,但是并不包括那棵百年茶树。 之后政府和当地文旅部门通过统一协调规划,还在茶山外面筑起了围墙,开始统一管理,其余人家要上茶山一律得买个门票,茶园又成了个旅游景点。 时间长了,说起路南山人们就觉得是墓地,而去茶园就是去观赏那棵百年茶树,都以为是两个不相关的地方。其实茶园整整涵盖了路南山的8座山头,只不过对外开放的只有小小一隅。 而现在司伯青带简一行走的地方的确是茶园,只不过是没有对外开放的部分,但勉强也算是司家的地方,因此对这一带司伯青还是很熟悉的,毕竟是他小时候长大的地方。 但简一还是第一次来,自然是惊奇不已。 “我们为什么会来茶园?”简一自然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之前自己晕倒常规操作不应该去医院吗,对啊,简一问司伯青,“我晕倒了之后不应该是带我去医院吗?” “你这几天都进多少次医院了。”司伯青无奈的提醒简一。 简一的确尴尬了,这几天的确进医院进的频繁了些,似乎睁开眼不是医院就是家里的床上,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都有些习惯了。 “所以带你来这儿,好好将体内的残留的药物毒素之类的清清,姚医生是中医大拿,家里人调理身体也都是请他帮忙看顾的。”司伯青耐心的解释。 简一点了点头,随即笑着说道,“哥,你真厉害,能请到这么厉害的中医来为我看病。” “你没病,只是调理一下身体。”司伯青纠正道。 简一却被司伯青的说法给暖到了,以前所有的人都说她有病,但也只是一味的指责,从来没有人真正关心她的身体,丈夫甚至连陪她去医院检查一下的时间都没有,而现在,是第一次有人对着她,说“你没病”。 简一突然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那些曾经压在身上的枷锁、桎梏似乎随着司伯青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全部卸载了。 现在的她,没病。 简一开心的上前几步,主动搂住了司伯青的手臂,笑着说,“哥,我好开心啊。” “开心什么?” “开心我没病啊?”简一笑嘻嘻的回答。 司伯青嫌弃的想抽出自己的手,“现在看来也不一定。”说话傻傻的,看着好像也不太正常。 简一不去和司伯青计较,她似乎也已经适应了司伯青时不时的毒舌。“我不管,你说的得负责,不能出尔反尔。”简一用力搂着司伯青的手臂,似乎抓牢了他的手臂,司伯青就不能反悔了。 司伯青本也是玩笑,见简一开心便也由得她去了。 “想不想去看看那棵百年茶树?”司伯青问。 “我见过。”简一说,那时候她还是买得门票进来看的,“不过当时离得远,也看不清楚,毕竟那树长在山崖上。” “那想不想近距离看看?”司伯青问。 “近距离?”简一摇了摇头,“山下有警察守着呢,不敢靠近。” “山崖上其实有一条小路。”司伯青缓缓的说道,简一抬头看向司伯青,见他说的认真,不像是唬人的样子。 “不会正好是这条路吧?”简一低头看了看脚下,山路虽然崎岖倒也宽敞,但是蜿蜒绵长,远处似乎变狭窄了一些。 第68章 兔兔 司伯青笑笑就要走,两人正牵着手,简一稍稍一用力,司伯青就感受到了,停下身转过头看向简一,司伯青问道,“怎么了?” 简一犹豫的问道,“会不会有危险?” 司伯青想了想,“路是窄了些,又是在山崖上,但也不算难走。” 简一摇了摇头,“我是问过去会不会有危险?” 司伯青看向简一,一时间没有再说话。简一却怕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解释道,“山下有警察,我知道你、爸爸可能有些关系,可毕竟这里都被保护起来了,我们这么靠近,对你对爸爸妈妈会不会有影响?要是被发现了,会不会被抓?” “会啊,”司伯青开口说道,“那就不去了?” 简一一脸理所当然,“当然啊,不过就是棵树,没什么好看的,走吧。”说着简一拉着司伯青就要往反方向走。 “你知道那棵树的价值吗?你甚至只要偷偷采了一片树叶带出来……” “就要坐牢?”简一说道。 司伯青看着简一坚定离开的背影突然笑了起来,似乎是一种释然,可惜这样难得一见的表情简一没有看到。 不去看树,两人就又回到了竹屋,好在一路走来鸟语花香,景色也是十分动人,并不觉寂寞,尤其简一还看见了一只棕色的兔子,那兔子胖乎乎的还不怎么怕人,蹦蹦跳跳的,十分可爱。简一跟了一路,还发现了几只走地鸡,一看就是有人养起来的。 “都是姚先生养的。”司伯青走在简一身边,对时不时出现的小动物并不陌生。 “这些都养来吃吗?”简一随意的问。 “养来下针。” “啊?”意料之外的答案。 “动物身体的一些脉络和人类似,所以这也是他得一个研究方向,当然,有些肉质十分肥美的也会拿来吃。” “这两种结局听着似乎都不怎么好。”简一说。 “那你觉得好的结局是怎么样的?”司伯青问。 简一想了想说,“山中清冷,可以养着作伴,便不觉无聊了。” “养着当宠物,”司伯青看着那些小动物,问简一,“那死了怎么办?”简一没想那么长远,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与其将来离别时伤心难过,不如一开始就不要陪伴。”司伯青说的随意,声音透着一股凉薄,简一听了不免觉得心中悲凉,忍不住上前拉住司伯青的手,通过掌心传递着自己身上的一点点温暖,“随然动物的寿命只有几年,但人的寿命很长。哥,你有我,还有爸爸妈妈,将来你还会有妻子,自己的孩子,虽然离别难免,但是只要你愿意,人生中的每一段旅程都会有人陪你一起走过的。” 简一并不想过多的煽情,司伯青是她重生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她希望他能开心快乐,如果可以她愿意作为家人永远陪在他身边。 “姚先生,是帮我看病的那位中医大夫?”简一换了个话题,想让气氛轻松一些。 司伯青点头。 “你真厉害,帮我找了个老中医来看病,我还没有见过真的的有本事的老中医呢?”简一笑着说。 “老中医?”司伯青笑了笑,没有纠结简一的这个说法,“给你调理身体的又不是我,怎么说我厉害。” “因为你找到的他呀,所以是你厉害。”简一笑着晃着拉着司伯青的手说道。 “你们回来啦?来来来,尝尝我的普洱烤野兔。”一个中年大叔端着菜从竹屋里走了出来。 简一看了看中年大叔,又看看司伯青,眼神询问着:这是谁? “给你调理身体的——老中医。”老中医三个字,还被司伯青加了重音,满满的戏谑。 “这么年轻吗?”简一看着身材健硕魁梧的“姚先生”,她以为那些个本领高超的中医大拿都是花白胡子的老爷爷,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的“年轻”。 “现在还觉得我厉害?”司伯青继续取笑道。 “再说我就想咬你了。”简一气呼呼的威胁道。 司伯青却不经意的想起了他们之间那些被简一遗忘的吻。看着现在一无所知的简一说着自以为威胁却暧昧无比的话,【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个认知第一次,让司伯青感到有点牙痒,有点……想咬人。 “怎么还站着,过来坐啊。”姚先生将菜放到竹桌上,乐呵呵的招呼着司伯青和简一过来做。 “先生好。”简一走过去礼貌的问了好。 “女娃娃这次怎么这么客气?”姚先生笑着说,看来也是认识过去的林希音的,想来也是,司伯青说过他常年给家里人调理身体,自然是认识她的。 “以前挺活泼闹腾,现在倒变得文静了许多,果然女大十八变啊。”姚先生说道。 简一尴尬的笑了,关于别人对林希音的评价,她一向是不好多说什么的。 “先生说的客气了,以前没少给你添麻烦。”司伯青拉着简一坐下,示意她随意些,可简一哪敢放松,还是规规矩矩的端坐着。 “你倒是没变,还是那么装。”姚先生点评到,但也就点到为止没有多说什么,“来尝尝,这兔子,刚烤出来的,塞在竹筒里还加了陈年的普洱,这竹香混合着茶香,味道绝了。” 小兔兔那么可爱,当然要好好吃她啦。 简一看着那盘稚嫩的兔肉本来就垂涎欲滴,又听姚先生细细介绍了烹制的过程,自然更迫不及待了。 司伯青接了筷兔肉放到简一碗里,简一立刻尝了一口,“苦的。”虽然的确有竹子的清香,但是香味又不能吃,而且尝到嘴里第一个感受到的便是苦味,而且兔肉有些老了,虽然有嚼劲,但是简一还是喜欢吃嫩一些的,剩下的这半口兔肉很勉强才咽了进去。 “你这小娃娃,不懂美食。”姚先生摇着头不满的说道,“你啊,现在神魄不稳,心神不定,还是要多多吃苦才行。” 简一听得心惊,自然不去在意口中的兔肉是否味美了。 第69章 出现 简一怔怔的看着姚先生,呐呐的不知如何开口,神魄不稳,心神不定,短短八个字,却犹如一道惊雷响彻简一的内心世界,她不知道姚先生看出了什么,或是诊断出了什么,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 “发什么呆,吃啊。”司伯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一勉强回过神看向他,就见司伯青接了一筷子食物放进自己的碗碟中。 简一勉强稳了稳心神,朝司伯青笑了笑,继续开始吃饭。 “除了多吃苦,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司伯青却又开口问道,说的云淡风轻,简一却立刻竖起了耳朵,放下碗筷,认真地看向姚先生。 结果好像只有简一自己把这当做一件要紧事,姚先生也是一副放松吃饭随意闲聊的模样,一边吃着菜一边说道,“多打打拳,就我教你那套八段锦,可以教她一起练练,还有就是多补补肾。” 司伯青原本正在接菜的手一时僵在了半空中,但也就悬停了一秒,随即又无比自然的夹了一块龙井虾仁放入自己的碗中。 司伯青淡淡地看了简一一眼,看她的视线跟着自己的筷子转无奈的提醒,“这个你不能吃。” 简一原本也不是想吃虾,只是目光下意识的跟着司伯青的动作走,闻言有点脸红,只能装做的确是自己嘴馋的样子,轻轻“哦”了一声。 晚上睡在竹屋里倒也是挺新奇的一种体验,一个竹床简一躺着,还有一个竹塌是司伯青的,两人之间仅隔着一道珠帘,一张桌几,如此安静一些,两人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哥,这里晚上还有钟声。”简一睡不着,侧了身对着司伯青聊天。 “恩,应该是隔壁道观上晚课了。” “道观?”这里还有道观,简一觉得更新奇了。 司伯青无奈的看着简一,“就在竹屋后面。”往窗外一看就能瞧见,她竟然没发现,倒也神奇。 “我们能去看看吗?”简一好奇极了,“我还没见过真道士呢!” “今天不就见过了。”司伯青说。 “啊?”简一疑惑,“什么时候,我们今天也没遇到什么人啊,就姚……,你说姚先生是道士!” “准确说来他是道医,时时间他也会给道观里的道士们讲讲课。”司伯青解释道。 简一听了一脸的佩服,原来给自己调理身体的姚先生如此厉害。“那我们能去……” “不能。”司伯青直接拒绝。 “为什么?”简一不满的问道。 “他们上课的内容可是画符捉鬼,你确定要去?”司伯青笑着看向简一问她。 “还真有捉鬼了吗?”简一拉了拉身上盖着的被子,人也缩了起来。 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鬼。这个玄学问题简一总是不愿意去细想,毕竟想也没用,还真能想出个正确答案来吗。可今天又正巧碰上了,简一才发现自己还是挺害怕这些怪力乱神的,虽然自己可能就是那个怪。 “或许吧。”司伯青淡淡地回答,声音听着还挺轻松。 “你不怕吗?”简一扯着被子瞧着司伯青问道。 “怕什么?怕你,怕鬼?”司伯青问。 “我可能就是鬼啊。”简一想当然的说着这种那个可能性。 “那你这鬼还挺有份量的。”司伯青笑道。 简一反应过来司伯青是笑她重,瞬间生气了,重重的“哼”了一声。 “生气了?”司伯青问。 “没有。”简一闷闷的回答,不去理他。 “你这鬼还挺小气。”司伯青取笑道。 “我说了没有生气!”简一觉得司伯青好烦,但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了,简一坐起身,瞅了瞅倚在竹榻上的司伯青:【他是故意逗自己的吗?】如果真是,这个人还真是讨厌,让她害怕的人是他,安抚她的人也是他,不矛盾吗,跟逗小猫似的。 “司伯青。”简一轻轻叫了他一声,但她叫得认真,司伯青听的仔细,便转头看她。 “怎么不叫哥哥了?” 简一自顾自的问,“你真的没所谓吗?”我不是你妹妹这件事,你真的没所谓吗? “没所谓,”司伯青淡淡地回答,“你是林希音也好,你是莫简一也好,反正又不是养不起。” “可是你真正的妹妹可能死了。”简一忍不住说。 “但你活着。”司伯青说道。 简一一愣。 “你活着,林希音就没死。”司伯青的声音冷冷地。简一忍不住想,这个人究竟是心大,还是凉薄? “你……不喜欢你妹妹?”突然简一觉得自己的心紧了紧,似乎是一种并不属于自己的情感流露在身体中,简一跟着也紧张了起来。 “谈不上喜欢,”司伯青看了简一一眼,语气极冷,“在这之前,林希音曾经说过我不是他哥哥,让我滚出林家。” “那是气话吧。”简一下意识说道。 “她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她哥哥,我就是个没人要的……” “司伯青,我们两个一起离家出走,爸妈先找的谁,你装什么可怜,还没人要。”林希音怒从心中起,翻身起来吼道。 “林希音。”司伯青也站了起来,看着林希音缓缓说道。 “什么林希音,我看你就是喜欢莫简一,你当我稀罕你的喜欢吗!哼。”林希音哼着一声跑出了竹屋,离开前还不忘在司伯青腿上狠狠踢了一脚。 “司伯青,你这个猪头,大混蛋!”林希音边跑,边在嘴里咒骂着司伯青,跑了一路,骂了一路,觉得累了才停下来,结果看了看四周,得,漆黑一片,除了竹子还是竹子,自己这是迷路了。 一道火光在黑暗中亮起伴随着打火机打火的声音,一刹那的光明让林希音看清了不远处靠着翠竹的男人,那张桀骜不驯的脸配着深邃到如同黑夜的眼眸,他不过是站在那里,漫不经心的抽着烟,轻飘飘的掀了掀眼皮看向自己,整个人因他指尖烟的那点微弱的火光在黑夜中忽明忽暗。 “司伯青的确是个混蛋,我赞同。”林希音听着男人轻慢的声音,散漫的腔调,心立刻紧了起来,【司伯夷,怎么就碰到他了!】 第70章 司伯夷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希音稳了稳心神,镇静的开口问道。 “怎么,我不能出现在这儿?”司伯夷反问道,边问边向林希音靠近,只是他近一步,林希音就退一步,两人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还是说你认为我不应出现在这儿?”司伯青问。 “你别过来!”眼看着自己就要退无可退了,林希音出声制止司伯夷的继续靠近。 “你怕我?”司伯夷玩味的看着林希音,原本暗色的眼眸闪了闪,目色沉了下去,嗓音低沉,“正巧前些日子我在……某个地方捡到个东西。”司伯青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巧的耳钉,玉石的光泽温润动人,不像是林希音会带的耳饰,因为她嫌弃它不够闪不够亮,可事发当晚戴着它的人的确就是林希音。 林希音的心狂跳了起来,她知道司伯夷口中掩去模糊表述的某个地方是哪里,但是她不敢说知道,她甚至不敢承认当时她就在那儿。因为那晚,她亲眼看到司伯夷杀了人。 “是你的吗?”司伯夷又靠近了一步,林希音下意识的后退,可是后面却是个斜坡,人就这么踩空摔了下去。 司伯夷快速上前一把拉住林希音,两人的重量紧靠着司伯夷另一只手握住的竹子做支撑,只可惜到底是清瘦的翠竹,虽然坚韧但到底不低两个人的重量,因此在司伯夷把人拉上来之前就“啪”一声折断了。 司伯夷立刻调整了身体的位置护住了林希音的头,两人一齐向下滚去。好在斜坡并不长,很快两人就止住了滚势。 司伯青见到司伯夷和林希音两人时,他们的衣服都有些脏,但是看司伯夷的神色不显丝毫狼狈,只是林希音的状态似乎不太好,人昏迷着,被司伯夷抱在怀里。 “又见面了,弟弟。”司伯夷看着司伯青说道。 司伯青看着司伯夷,眼神在林希音身上停留。 “晕了,没醒。”司伯夷说。 “怎么回事?”司伯青问。 “问她点事,被吓着了,摔下山了。” “你的身手,故意的?” “我说了,是她吓着了。”同样冷酷的眼眸看向司伯青,解释的话语里透出一丝不耐。 司伯青冷哼一声,并没有被司伯夷唬住,从他手里接过林希音转身就走。 “她知道我是谁。”司伯夷冷淡的提醒道,“那晚在现场的人是她。她都记得。” “所以呢。”司伯青问道。 “司伯青,戏演得久了,你真当自己是她哥哥了?别忘了我们才是兄弟。” “不是姓着相同的姓,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才是家人。”司伯青停了下脚步,却依旧背对着司伯夷冷漠的说道,“不论是你,还是司伯齐,我们三个,都回不去了。” 司伯青抱着昏迷的林希音离开了,司伯夷留在了原地,静静的站着,半响,他从身上掏出一包烟来,抽了一根出来,说道,“都听到了?” 一个少年从黑暗中走了过来,正是简一之前遇到的开着司伯青同款迈巴赫的少年。 斯文乖巧的司伯奇走到司伯夷的身边,掏出打火机主动给他点烟,声音是清脆,“听到了。大哥,二哥会回来的。” 司伯夷瞥了司伯奇一眼,吐了口烟,朝着司伯青离开的方向,冷冷的说道,“你二哥说的没错,我们三个都回不去了,收起你小孩子的奢想,我们或许会有各自的家,但再也不会是同一个了。” “可我们是一家人。”司伯奇坚持的说道。 “你怎么就这么犟呢?”司伯夷打量着司伯奇问道,“你出生后也没和我们一起相处过吧。干嘛非得把我们三个凑一起。” “因为你们都和爸妈相处过,只有我没有。”司伯奇笑着说,可是眼尾却是红的,“哥,只有我没有。” 司伯夷垂下了眼,拍了拍司伯奇的肩膀,终是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最后原地只留下了司伯奇,一个人低垂着头,倔强的站了很久很久。 另一边昏迷的简一睡得也不是很安稳。 一开始简一发现是自己行走在黑暗中,脚下坑坑洼洼,路十分的不平。 但简一刚刚还觉得是自己走在路上,下一秒似乎自己又被身体弹了出去,灵魂漂浮在半空中,然后简一看到了一个女生行走在竹林间。简一控制着悬浮的身体靠近女生,发现对方竟然是林希音。 简一自己反被吓了一跳,走着的是林希音,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一方面简一知道那是林希音,另一方面简一又已经习惯了自己是林希音,此刻自己看到林希音,就非常的凌乱。 “你见得到我吗?”简一问林希音,伸手在林希音面前晃了晃,林希音并没有理自己,只见她嘴里似乎念念有词,简一便又凑上前去听,“大猪头,大混蛋……”简一皱着眉,直觉林希音骂的应该是司伯青。 他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吗?简一疑惑的想着。 很快简一又看到了一个男人,不认识的男人,但似乎林希音认识他,而且很怕他,连带着简一见到那个男人也跟着心慌了起来。后来简一眼睁睁的看到林希音摔下了斜坡,她着急的伸手去拉可是自己的手却穿过了林希音的身体,她现在似乎是灵魂的状态,什么都做不了。好在那个陌生的男人抓住了林希音。 【他似乎也不是坏人?】简一才这么想,就看到竹子断了,两人双双滚下了斜坡。 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出现把简一也吸了过去,简一觉得自己在不断的翻滚,头晕目眩的,但似乎一直有人在护住自己。但是实在是翻滚的冲劲太大,简一最后还是晕了过去。 但即便是重新陷入昏迷,简一的意识却似乎还在继续清历。 简一先是觉得自己被一整片的黑暗笼罩,但间歇性的又有白光闪过,不同的光影轮番在自己面前上演,就和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之间似乎毫不相关,但冥冥之中似乎又有着某种联系,说不清道不明瞧不透。 第71章 还活着 四周同样是漆黑一片,只是这一次,简一觉得自己并不是身处刚刚的竹林之中,可是这又是哪里呢? 简一发现自己虽然身在林希音的体内,但是自己似乎又不能控制身体了,她似乎又成了一个旁观者。 前方传来响动,耳边似乎有水浪拍打岩石的声音。她这是在岸边?简一不自主的靠近响动传来的方向,一块巨大的岩石,正好能隐藏自己的行踪也方便她向前探头查看。 “司伯夷,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也是义父给的,我们是兄弟,你敢杀了我?”只见一个狼狈的男人踩在沙土之上恶狠狠的朝对面的男人喊道。 “知道我们的差别吗?”一个冷酷的声音传来,“你是自己爬到他身边求着他收留的,而我,是他跪在祠堂求着我父母让我过继给他的。这就是差别。”司伯夷说着,将一把冷酷的黑色手枪对准了狼狈的男人。 “义父最恨兄弟阋墙,你不会的,你不敢!”男人还在虚张声势的大喊。 “我的有两个弟弟,一个叫司伯青,一个叫司伯奇,而你,”扣动扳机,枪声划过寂静的夜,死亡来的无声无息,“不是。”司伯夷最后说出的答案就像是给当晚的表演画上结束的印章。 简一的心跳猛烈的跳动着,她看到了什么?一场谋杀?天,那人是谁?他说司伯青是他得兄弟?好乱!简一觉得自己本就不够聪明的大脑此刻更加的混乱了! “音音,音音!”陌生的女声将简一叫醒,简一发现此刻自己似乎又换了一个地方,好像是……车里! 简一发现这个场景似乎很熟悉,那个视频,还有之前的梦境! “音音,你喝酒了?”女生说道,这一次简一依旧看不清对方的脸。 “我来开车吧。”林希音并不理她,女生接着说道,“大晚上的我们为什么要来海边,希音,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林希音并没有回答,但是简一发现林希音正在猛踩刹车,她能够明确感受到车子在加速。 “音音,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你父母的事……” “闭嘴!”林希音突然暴怒的朝着女生吼道。 简一则是感到了林希音情感上的波动,很不对劲,如果第一次梦境自己因为慌乱没有注意,那么这一次,简一感觉自己冷静了许多,虽然刚刚目睹了杀人现场自己也很慌,但是至少现在简一觉得自己已经慢慢冷静了下来,更多的细节被注意到。 比如刚刚,在面对那个陌生女生时,林希音的心很定,十分的沉着,虽然她的表现有些疯癫,身上也都是酒味,但是简一觉得林希音并没有喝醉,这一切似乎都更像是装的,林希音在装疯装醉,可这是为了什么呢?简一想不通。 而陌生女生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之前她没有听到过的,所以这是更早的记忆?林希音父母的事?是什么事?林希音听到后心情就变得非常的激动,可是另一边,简一又清晰的感觉到林希音在拼命的压抑激动的心情。 一边装疯一边又压抑爆发的情绪,如此的矛盾又极端,究竟是为了什么?简一想不明白,也来不及想,只听到“咚”的一声,急速行驶的汽车撞上了一个人,而这一次,简一看清了那个撞到的人的面孔,很奇怪,明明那么快的速度,她不可能看清对让的脸,可偏偏一切的画面似乎被定格了。 简一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张被定格在汽车挡风玻璃上的脸,是那个被司伯夷杀了的男人! “啊!”简一尖叫着醒了过来。急促的喘息声是自己发出的,简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动了动,很好,自己又能掌控这身体了。 【我还活着?】简一喘息着想。 等等,她活着,那林希音呢?简一看了看四周,是昨天的竹屋,自己还在竹屋里,可是昨天她记得自己似乎莫名其妙就晕了,然后好像林希音来了,她掌控了身体,再然后她又晕了,陌生的男人,看不清脸的女人,到底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 简一又混乱了。 用力晃了晃脑袋,简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拨开那些旁枝末节,先找到最关键的所在:昨天她明确感觉到了林希音存在于这具身体里! 对,林希音还活着! 得出这个结论的简一开心的跳了起来,来不及穿鞋,就跑了出去,清晨的山间温度有点低,空气中似乎还带着水汽,一点薄雾,给人一种云雾缭绕的美感。 可惜眼前的这一切简一都没工夫欣赏,她穿过竹屋外地长廊,来到露台,看到了正在和姚先生说话的司伯青,开心的跑了过去,虽然打断正在交谈的两人的行为有些不礼貌,可是简一还是很想把自己的发现立刻和司伯青分享。 “哥,林希音还活着!”简一拉着司伯青的手激动的说道。 司伯青上下打量了简一一番,笑着说,“恩,活着呢,活蹦乱跳的。” “不是,”简一觉得司伯青没明白,但她又顾忌着一旁的姚先生,自从昨天简一知道姚先生还是个道士,就觉得有些怕他,仿佛自己还真成什么妖魔鬼怪,而姚先生就是来收她的道士,所以还是能避则避。 简一拉着司伯青远离了姚先生几步远的距离,然后凑近了说,“我的意思是,林、希、音,她还活着。” 司伯青玩味的看着莫简一了,“莫简一?” 简一兴奋的点了点头,看,她就知道他懂。 “林希音活着,你很高兴?”司伯青问。 “当然啊,”简一说道,她之前害怕是不是自己灵魂的侵占间接害死了林希音,现在知道林希音活着,她自然是高兴极了,至少这一次,她可没有害死别人,可是看着司伯青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多少喜悦,简一疑惑的问,“你不高兴吗?” 司伯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她,“她还活着,那你就是死了。” “我本来就死了。”简一理所当然的说,只是说完,才发现问题,是啊,她的肉体已经消亡,现在她的灵魂只不过是暂时栖息在林希音的身体上,如果林希音活着,那么她的灵魂归位,自己自然要离开,那倒时自己会怎么样呢? 第72章 把柄 看简一陷入沉思,司伯青由着她慢慢思考。 人性,有时候其实是很有趣的东西。前一刻你或许正在为一个生命的存活而真心欢喜,那是人性中的善,可是当别人的生意味着你的死时,你是否还能坦然的接受,即便死亡原本就是你的本色。鸠占鹊巢的想法一旦产生就如同吸食毒品般让人欲罢不能,那是人性中的恶,无关对错,即使再豁达的人都无法坦然的面对死亡,更何况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呢,正是因为失去过才知其珍贵。 【最后你会如何选择呢?】司伯青看着简一想,他很期待简一的答案。 “我死了,你会去看看我吗?”简一问。 司伯青没想到简一并没有思考太长的时间就开口和他说话了。 “不用一直去看我,偶尔空了,有时间去瞧一眼就行,”见司伯青没有说话简一尴尬的赶紧解释,随即又想到什么呐呐的开口,“不过我原本的身体也不知道葬在哪里了,死刑犯的尸体不知道是怎么处理的……没事,这样也好,也不麻烦你去看了。”简一装着不在意的样子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比哭都难看。 司伯青的心情莫名的烦躁了起来。他很不喜欢简一现在的样子,就很烦! 简一终于笑不下去了,垂下了头,转身离开。可她刚走一步,手就被司伯青拉住了。 简一转回身看向司伯青以为他有事要说,只觉得手心一凉,低头看去,一枚通透的玉坠被放在自己的手掌心上。 “送你。”司伯青看着那枚玉坠说道。 简一不懂玉,收到过最贵重的礼物也不过就是结婚时丈夫买的一根金项链,后来她才知道,那也不是丈夫买的,是他直接从婆婆那里拿的,最后简一还把项链还给了婆婆。 “都说人养玉,玉养人,这料子可是上等品,记得每天都要带着。”说着司伯青将玉坠带到简一的脖颈上,玉坠正好挂在胸口心脏的位置。 放在手上冰冰凉凉,可戴在胸前却觉得暖暖的,还挺神奇。简一摸了摸坠子,看向司伯青,“是不是很贵?” “无价。” “那我……”简一赶忙要摘。 “只送有缘人。”在一旁被两人忽视了很久的姚先生突然开了口,笑嘻嘻的说,打消了简一的鼓励,“戴着吧,就是这山上采得一块破……”见司伯青瞥眼看过来,姚先生乐呵呵的换了个形容,“小石头。” “不用在意,你什么名贵的东西戴不起。”司伯青对简一说道,“刚是逗你的,这玉就是这山上开得,不贵重,有兴趣下次带你去看看,后山还有个矿场……” “哎,那已经不是私人产业了。靠近了小心蹲局子。”姚先生适时的提醒司伯青,那里可已经不再属于司家了。 还有矿场?简一看着司伯青忍不住想这位哥哥到底是多有钱? 这个问题一直到两人离开茶园到了学校,简一都不好意思问。 走在校园里,司伯青已经恢复他那一身为人师表的禁欲装扮,简一跟在旁边亦步亦趋,总觉得今天的校园里行人的目光似乎有点不一般,虽然她算是已经习惯了成为学校众人八卦的焦点,但今天大家落在她身上评头论足的热情似乎更为明显。 简一靠近司伯青几步,这时候也没什么避嫌的想法,就想问问他有没有相同的感觉,“你觉不觉今天路人都怪怪的?”简一压低了声音问司伯青。 司伯青回答,“承蒙,沾了你的光。” 简一无奈的说道,“我没和你开玩笑!”犹豫了下简一继续问道,“我昨天晕倒前真的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当众脱衣服?”司伯青问。 简一则把他的反问当成了肯定句,顿时心态有点崩,“我、我、我真的……” “没有,”司伯青无奈的说道,看简一一副语无伦次快要的表情虽然也很有趣,只是这个妹妹的心态似乎不太好,万一玩过头不能收场倒不好了。 “真的?”简一将信将疑,“那你刚刚……” “我看你太紧张了,逗你呢,不是我说,你这心理承受力真得再练练。”司伯青说道。 “这一点都不好笑,”简一生气的说道,“我是相信你才你说什么都信!” 司伯青看向简一,心里因为她的这一句话不由得软了几分,的确,这个妹妹傻乎乎的,但还真是自己说什么就信什么,这么欺负她似乎的确有些过分了,“是我的不对,妹妹这么相信哥哥,哥哥给你道歉?” “也,也不用。”看着司伯青那张帅脸,一本正经的道歉,简一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下次别捉弄我就行了。” “好。”司伯青温柔的笑着,看着被安抚好的简一,不由得想,这么容易就哄好了,这性子,只会让人更想欺负。 这时司伯青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的是云冉。 “快上学校论坛,”司伯青刚接通电话,云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听样子很是着急。 “今天早上7点半发上去的,现在游览的人数还不算多,但是估计得爆,立刻封了?”云冉问道。 司伯青上论坛看到了云冉说的刚发的帖子,标题就取得很爆:林千金觅新欢,医务室勾引教师上演禁忌之恋! 帖子里还配了照片,只是由于距离的远,拍的略微有些朦胧,但是人物主角还是看的清楚的,至于两人正在做的事也大致能够看的明白。 “不用。”退出论坛,司伯青对云冉说道。 “不用?”云冉听了有些懵,“不封你等着火吗?就这标题,再看看里面的内容,司伯青你不做人,妹妹还要继续上学吧?这帖子要是爆了,你让她怎么……”云冉随即想到了什么,“你故意的?” “嗯哼。” “我就说,你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就算欲火焚身忍不住怎么也不关门,敢情是故意的!”云冉吐槽道,“不是,你故意被拍,图什么,让人抓了把柄搞自己,很有趣?” 第73章 退路 司伯青看了身旁的简一一眼,没有当场解释,“先这样,论坛的事,你不用管,也不用找人封。” “你想过退路吗?你司老师这个身份可以随时走人,妹妹学生这个身份可不像你,你们是有钱,但是连个大学都毕不了业,难免难看。”云冉算是苦口婆心的规劝道。 “谢谢关心,我们很好,我还是……希音,都不会走人。”司伯青挂了电话就看到简一疑惑的看着自己,问,“什么不会走人,我们要去哪儿吗?” “你学姐让我带你翘课,我帮你拒绝了,学生还是要认真上课的。”司伯青一本正经的编着谎话。 “我学姐?”简一想了想自己不认识什么学姐啊,随即想到了云冉,“你说云冉?” “她不是你学姐吗?”司伯青笑着问,“以后离她远一些,总让你翘课,这学姐可不是什么好人。” 简一无语的看着司伯青提醒道,“她是我学姐的同时还是你女朋友。”说女朋友不是好人,那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说了,她不是我女朋友。”司伯青纠正。 “司伯青,做人要有担当,不能随意玩弄女性的感情,不然小心我和爸妈告状。”简一觉得司伯青这个人做哥哥真的没话说,但是身为男人真的就有些一言难尽了,还是说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胆子大了,连名带姓叫我,不叫哥哥了?”司伯青挑了眉看着简一说道,“当初谁说的不告诉爸妈的,还指天发誓,现在敢来威胁我了,不怕天打雷劈了?” “我……我说不过你,总之,你好自为之!”简一气呼呼的不理司伯青,直接超过他自顾自的闷头前行。 “这边~~”待简一走出一段路,司伯青才叫住她,然后慵懒戏谑的说道。 简一看了看自己选的路,好像的确不通往教学楼。【又被拿捏了,莫简一你能不能争点气,别这么莽!】简一不由得生着自己的气调转了方向往回走,在经过司伯青身边时故意别了脸不去理他。 司伯青也由着她,缓缓的跟在简一的身后,在她不知道往哪儿走时适时的提醒一声,然后把她拐到了自己上课的教室。 简一在教室找了个位置坐下,由于没带书,于是缩在角落里,想着反正是司伯青的课,自己睡一节课他还能拿自己如何。 这边简一刚刚心安理得的做好小睡一下的准备,结果一眼瞧见旁边同学的课本,年级是大一,简一惊觉了起来,看着讲台上老神在在等上课的司伯青,终于还是半捂着脸跑了过去。 “这节课是给大一上的?”简一装着问问题的样子走到司伯青的跟前。 “恩。”司伯青翻着讲台上的书本淡漠的回答。 简一急了,“那你怎么把我领到这儿来了!”她一大二的学生来蹭大一的课,想想都丢人,被发现了怎么说,“不好意思,走错教室了?” “我只是说了方向,没说那是去你上课教室的路啊。”司伯青说的无辜,把自己撇的很是干净。 “你……”简一在说话上就从没赢过司伯青,完全无法反驳,自己的教师都找不到还要司伯青开口指路,人家给她指错了,自己也没发现,能怪谁? 简一又急又气,忍不住她又想咬人了,转身想走,但是又不知道路,想问人,但除了司伯青,这里只剩下学弟学妹们,谁会知道她的上课教室在哪儿。 “你就是欺负我手机丢了,不知道课表教室在哪里!”简一气呼呼的说道。 简一刚说完,司伯青就掏出手机递到简一面前,简一一愣,看着面前的手机,又看看司伯青,只听到他说,“拿着手机坐后边玩,开静音。” 简一本想说“凭什么”,好死不死上课铃正好响了,简一看看教室门,又看看司伯青和手机,也没太多时间容她犹豫,虽然无奈,简一还是拿了手机坐回自己原本的边边角角落落里,只是这一次原来的睡觉变成了玩手机,静音那种。 算了,翘课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再说不翘课的大学是不完整的。简一安慰着自己,再一次被迫翘课,这次的心理建设很快就做好了,反正,这次翘课她是被司伯青拐带的。 简一刷了会儿手机,觉得无聊,又调出定位界面,小红点显示自己的手机此刻就在学校。 很好,这下简一可以肯定手机就是被这学校的人捡了,应该也没有被刷机,而且大概率就是学霸捡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会儿下课了直接去找小红点,如果还是碰到学霸,那手机在他那儿无疑了。 简一持续的看着跳动的小红点,渐渐的眼皮重了起来,别说,这小红点一闪一闪的还挺催眠,不一会儿,简一就趴在课桌上睡着了,正在讲课的司伯青余光看到了睡着的简一,也没做过多的关注,继续讲课。倒是另一部手机持续出现信息弹窗,司伯青一边讲课一边扫视着信息内容,一开始都是些废话,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hi】: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闲,老子一分钟几万上下,现在沦落到给你追踪学校论坛里的破ip地址,大材小用了喂 【hi】:我艹,你什么时候搞骨科了,劲爆啊! 【hi】:玩这么野吗?我记得你上次不是还和那个什么云的搞在一起,就那个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几个亿的很臭屁的女生。 【hi】:她上次还旁敲侧击过我,想套我话问你的一些信息。好在兄弟我嘴够紧,没中她的美人计。 【hi】:言归正传,发信息的人套了马甲,服务器显示在国外,看来够小心的。 【hi】:这人好像不是冲着你来的。 【hi】:你这妹妹又得罪人了吧,不是我说,你都第几回帮她擦屁股了。就是个无底洞。 【hi】:这照片tm是真的!我还以为是p的,我就说,谁技术这么厉害,连我都看走眼。 【hi】:不是我说,兄弟,你这口味够重的。林妹妹是娇滴滴的解语花,你家那位可是朵吃人不吐骨头的霸王花,你真下得去嘴? 第74章 你挺高兴 司伯青很快就看完了hi发来的信息,一堆的废话里唯一有用的信息是没什么用,很好,司伯青淡淡地想,看来是时候给hi减工资了,高薪养了个闲人。 另一边简一这一觉倒是睡得香甜,没有乱七八糟的记忆加持,只是纯粹的睡了一觉,连下课的铃声都没有叫醒她,最后等简一睡饱了醒过来教室里的人早就走光了,身上盖了件衣服,怕她着凉,而衣服的主人正坐在自己身边刷着手机,温暖的阳光洒在他得身上,仿佛给他全身笼罩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让人不由得着迷。 “口水擦一下。”司伯青没有抬头,看着手机提醒着刚睡醒的简一。 简一下意识的擦了擦嘴,没有水渍,又被耍了。好在简一没什么起床气,加上睡饱了心情不错,便大度的没有和司伯青计较。 “饿了?”看简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司伯青收起手机问道。 简一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有点难为情,好像自己除了睡就是吃。这次司伯青倒是没有取笑她,而是起了身打算带简一去吃点东西。 “哦,对了,手机。”司伯青给简一的手机已经回到了他的手里,简一不由得扒拉着司伯青的手操作,调出定位界面找到小红点,这个动作简一已经做得很熟悉了,她怀疑自己闭着眼都能准确找到手机的操作位置。 “我们还是先去找手机吧。”简一说道。 “不饿了?” “饿,”简一苦着脸,“还是手机重要。”不找到手机她不安心,都拖了那么久了,时间越久变数越大。 司伯青没什么意见,反正他现在也不是很饿,先去找手机也行。于是两人便根据手机提供的定位,沿着地图找了过去。 小红点显示的位置倒是不偏僻,反而是在去食堂的必经之路上,现在又正值中午,人也多,对简一他们来说寻找的难度相对加大,但是当简一看到学霸的身影时,则一脸的高兴。 “学霸,”简一拉了拉司伯青的手臂说道,又看到学霸了,她就说没这么巧吧,三次了,三次小红点出现的位置都有学霸,她的手机绝对是学霸捡到了。 简一再也看不到周围的其他人,目标只有不远处站在公告栏前的学霸。简一开心的就要冲过去,可是人还没走多远就被司伯青扯了回来。 “你挺高兴?”司伯青的语气不佳。 可惜这时的简一没有丝毫的危机意识,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对啊,我的手机绝对是被他捡去了,你快一点,别让学霸走了。”说着简一反手拉过司伯青阻止自己的手,然后拖着司伯青一起往前走。 简一现在一心扑在学霸身上,自然没发现周围人对她的关注比以往更热烈。 “你好。”依旧不知道学霸名字的简一第一次热情主动的上前打着招呼。 吴夜明手上不停的在撕着公告栏上张贴的图片,简一的突然出现无疑吓了他一大跳,等他看清楚简一,以及简一身后跟着的司伯青时,吴夜明下意识的说道,“不是我。”说着,吴夜明还把手里撕下的纸藏到了身后。 吴夜明没敢看简一,话是直接对着司伯青说的。 简一没听明白吴夜明的意思,司伯青却是懂了,其实也不难猜,毕竟公告栏上的图片虽然被吴夜明撕了大半,但是隐隐约约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司伯青大致猜出了内容,只是吴夜明的举动引起了司伯青的注意。 【他在维护林希音。】 这是司伯青没有想到的,毕竟校园传闻自家妹妹狂追学霸可是引得对方极度反感,虽然传闻不一定可信,但是林希音做的那些事他大致还是清楚的,吴夜明此刻的举动可一点不像一个厌恶林希音的人会做的事。 除非吴夜明是个受虐狂,不然,吴夜明和林希音之间绝对有秘密。 司伯青挑眉看向吴夜明,这次的眼神里带着丝探究,嘴上淡漠的说道,“我知道。” 见司伯青没有怀疑自己,吴夜明松了口气,可是这口气也没有完全松,因为简一在一旁没听懂两人的话,却积极的想帮忙,“你在撕什么,要帮忙吗?”简一一心想帮学霸做点事,这样等会儿开口时学霸也不好意思敷衍她立刻走人。 “不用!”吴夜明不想让简一看到这些图片,结果还是晚了一步,简一已经去看公告栏了。 重点的几张图片已经被吴夜明撕了下来,但有些粘的比较牢,不好清理,简一还是看到了一些残余的图片以及文字。 “这是……”简一看着残破不全的图文,“医务室,勾引,老师……”简一不敢置信的看向身后的司伯青,脸上十分震惊的表情。 司伯青只一眼就明白简一误会了,她是把这事李代桃僵了。 司伯青的后槽牙咯咯作响,第一次有了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帮自己妹妹泻火,结果妹妹却误会是他和其他女人在医务室乱搞,还被人偷拍了贴出来。 你解释吧,似乎解释不清,毕竟人家没这段记忆了,可你不解释吧,这么任简一误会下去,又挺憋屈的,这事情的发展就很颠。 “不是。”最终司伯青只说了这两个字算是回应。 简一的眼睛却是瞪的不能再大了,眼神不住往公告栏和司伯青身上来回转:大哥,你都被人家拍到贴出来了,你还否认什么,不是什么?她就说,让他不要乱搞男女关系吧,看看,这不,报应就来了! 司伯青第一次对简一的眼神能表达出如此精彩纷呈的情绪而感到无语,“我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什么都没想。”简一立刻回嘴道。 第一次司伯青被简一堵得说不出话来。 “你要不要仔细看看这些图片。”司伯青无语的说道。 简一一脸震惊的看向司伯青,【你还想让我仔细看!】 看着简一就差把“变态”两个字甩给自己了,司伯青也很是无语,但是无语之后反倒是躺平了,他到要看看简一知道这图片的女主角是自己之后是什么反应!他很期待。 看着司伯青开始笑了起来,简一立刻瞪了他一眼,心里吐槽道:不要脸,都这个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那个……”在一旁充当了背景板的吴夜明重新冒头,“我刚刚才发现这些被贴在这儿,很多人估计都已经看到了。” 第75章 校长 吴夜明刚说完,简一听了就觉得大事不妙,虽然司柏青在和云冉的这件事上德行有愧,可毕竟现在是她的家人,她自然不希望他有事,简一太了解流言蜚语对一个人的影响,虽然司柏青看着心理承受力比自己强了不知道多少,但是……简一不敢再想下去,立刻走到司柏青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要不公开吧?” 司柏青无语的看着帮他出主意的简一,“公开?” 听到简一说“公开”,吴夜明也是心下一紧,看着靠的极为亲密的简一和司柏青两人,【他们真的是这种关系?】虽然那天吴夜明也算是亲眼所见,可到底还是有所怀疑,但是现在亲耳听到简一这么说,吴夜明却不得不面对这个他自认为的事实:林希音和司老师在谈恋爱! 被误会的简一和司柏青自然不知道此刻吴夜明的心理活动,简一还一心在劝司柏青,“对啊,虽然老师和学生的这层关系听上去挺禁忌的,可仔细想想,都是成年人了,年龄差的也不是很大,只不过是传统道德上感觉有些背德,但是只要你们行得正……”想想那些残破的照片,似乎行的不是很正,简一又把声音压低了些问,“你、没有潜规则吧?” 司柏青眯了眼看向简一,瞬间满满的压迫感袭来。 但还是要问清楚,简一只得硬着头皮盯着司柏青威胁的眼神小声问道,“你有没有利用自己老师的身份强迫……” “我现在倒想打开你的脑袋好好瞧瞧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了,强迫,哼,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司柏青的这一记冷哼,让简一感到自己的小心脏不由自主的抖了三抖,形势比人强,简一立刻讨好的说道,“没有,没有,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嘛,提前问清楚,要是之后爸妈知道了我好帮你说话不是。” “你现在利用爸妈当挡箭牌倒是利用的挺顺溜?” “没有没有。”简一可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再说下去冷汗都要出来了,明明做错事被抓包的是司柏青,她心虚什么呢? “司老师,”一个中年女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简一照例是不认识的,司柏青倒是知道对方是谁,周晓丽,学校的教务主任,没事不会随便出现的角色。 果然,周主任刚停下没喘几口气,就开口说道,“校长找你,还有林同学。” “校长,找我们?”简一不明白怎么扯上了自己,校长,她不熟悉啊?根本就不认识的人。 周主任点了点头,“为了论坛还有……吴夜明你手里的是什么?”周晓丽眼睛那是出了名的毒,一眼就看到了吴夜明手里的图纸。 周主任立刻上前一把拿过那些残破的图片来看,然后抬头,“这是你贴的?” “不是!”吴夜明立刻否认,但“是我撕的。”这四个字却是不敢说出口。 周主任自然也不愿意相信学霸会做这种私自张贴八卦信息,侵犯他人隐私影响学校声誉的事,可到底现在这事已经发酵开了,还被捅到了校长那儿,还是宁可误抓不可放过,于是吴夜明也被一起叫去了校长室。 简一还是第一次来校长室,一进门就被一张巨大的屏风隔断给阻挡了视线。 绕过屏风就看到一张同样巨大的办公桌,以及办公桌后墙壁上挂着的一幅水墨山水画。这中西风格结合的,就给人一个字,大。 也因此这些过大的装潢让简一暂时忽略了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校长。 “司老师,林同学。”看到周主任将人带了过来,校长笑眯眯的先打起了招呼,看到一同前来的吴夜明,校长迟疑了0.1秒,随即笑着说,“吴同学也来啦。”边说边看向一旁的周晓丽,脸上的纹路在笑,可是目光里却是直接询问“怎么回事?” 周主任立刻心领神会的上前一步,主动解释道,“我去找司老师他们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手里有这个。”说着周主任就将从吴夜明手里收来的图片放到了校长面前的办公桌上,然后后退一步,站在办公桌后。 校长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前,眼光看了桌上被整齐排好的图片一眼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然后笑着看向吴夜明,问道,“吴同学,解释一下吧?” 简一不是很喜欢这个校长的语气,虽然从头到尾校长都表现的很和蔼可亲,可是那种亲切更像是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虚伪表演。 吴夜明被校长点名了,只能开口解释道,“今天下课后我前往食堂准备吃午餐,路过公示栏,看到了这些图片,觉得……不太好,就把它撕了,然后就遇到了司老师和林同学。” 闻言校长点了点头,“这些就被贴在公示栏上?” 吴夜明点点头,“我就只在食堂口的公示栏上看到了。” “你看到的时候周围有没有其他人?”校长继续问道。 吴夜明看了简一一眼。 简一不明白吴夜明为什么突然看向自己,还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便不明所以的回看向他。 两人的眼神交流不在同一频道上,算是白对视一番了。 吴夜明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看到的时候公示栏前已经围了一堆人,应该都看到了,后来我上去撕图片,那些人才散了。”这也是为什么简一看到他的时候周围并没有其他人的原因。 校长看着吴夜明,似乎在判断他说话的真假。冷不丁的,校长突然问道,“我听说吴同学你和林同学的关系似乎不太友好?” 吴夜明看向校长,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别紧张,你们也都是成年人了,这里是大学,不是高中,学校并不会对学生谈恋爱做任何的干预。”校长笑呵呵的说道,“只是所有恋爱都应该是自由平等的,建立在两厢情愿的基础之上的。” 吴夜明沉默着没有回答。 校长继续说了下去,“虽然恋爱自由,但是一方强迫甚至威胁另一方的行为我们还是不提倡的,不论是在恋爱或是生活中,这种行为都不值得提倡,同样的,因此而产生的一些反抗的,偏激性行为,我们也同样不提倡,你觉得呢?” 虽然这话校长是对着吴夜明在说,可是简一却觉得听了不是很舒服,虽然,校长说的没错,但就是听着让人不适。 第76章 交流一下 简一才刚琢磨出来校长说的那些话背后隐藏的深意,就感觉司柏青先自己一步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还真是预判了她的行为。 司柏青的行为校长自然也看到了,但他不过是略微抬高了一些头,还来不及说其他,吴夜明也上前一步,声音克制又隐忍,“校长,这些图片我只承认是我撕的,至于张贴者是谁,我相信只要调取公告栏前的监控一切就一清二楚了。” 这时候周主任也上前一步,对着校长报告道,“学生会之前报上来过学校有几处监控出现故障,还没有派人前来查看维修,公示栏前的那个监控正好是出现故障的其中之一。” “这么巧?”校长一脸惊讶的看向周主任问道。 “是啊,”周主任低了头附和道,“和维修人员约的是今天下午过来,谁知道,偏偏这事就在今天上午发生了。” “……吴同学,你别误会,我们也只是例行询问一下,毕竟你和林同学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人在长期压力下或许或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当然你的人品我们校方还是相信的,毕竟这事我们想尽早处理好,要是让校外的第三方介入对所有人都会带来不好的影响,希望你能理解。”校长重新对吴夜明说道,语气极其的郑重,给予十分的耐心解释。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吴夜明在表态,这时候沉默不言都似乎都成了罪。 简一眉头紧皱,她太了解这种感觉了,无声的压力能把人逼疯,校长嘴上说的希望你能理解,但是态度可是非常的强硬,就好像如果你不理却就是不懂事,就是在找麻烦,就是不识大体。 “我理解。”吴夜明最终还是低了头说了理解。 “太好了,我就知道吴同学能理解,”校长乐呵呵的说道。 【我不理解。】突然简一耳边出现一个女生的声音,简一惊得向身边看了下,除了一旁站的司柏青,哪儿来的女生。 司柏青发现简一的举动低头看向简一,简一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眼神。 【是林希音!】简一内心震惊,但是同样笃定的想。 【是我。】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简一虽然看不到,却觉得配着这两个字的应该还有一个白眼。 【你在哪儿?】简一惊讶自己竟然能和林希音交流了,赶紧询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在这具身体里吧。】林希音说道。 【你也在这具身体里?】简一疑惑,【那你能控制这具身体吗?】 【暂时不能。】林希音回答。 【为什么?】简一问。 【我哪儿知道为什么。】林希音的声音听着有些郁闷。 【那你现在在身体的哪个部位?是头,脑袋里吗?】 【可能吧。】 【可能?】 【就是一种感觉,我能看到眼睛看到的,听到耳朵听到的,但是不能动,哦,是不能让这具身体按照我的意识行动,但是我自己是能自由行动的,还挺自由】 【你自己?】 【就是灵魂,魂魄……哎呀反正就是虚无的状态,我也不知道该叫什么,总之脱离了身体,我去,身体身体这么说着好怪啊!】 简一忍不住在心里笑了出来,感觉出来了林希音还是个急性子。 【总之,现在你能控制身体,我不能,但是我的意识,灵魂还是自由的,懂?】 【不太懂。】简一犹豫的说了实话。 【哎呀,我也不太懂,总之这是一种感觉,说不清楚,只能意会。】简一感觉林希音似乎烦躁的挠了挠头,她想了想在心里说道,【是不是之前在竹屋那里你控制了身体?】 【嗯。】 【那我大致知道你说的那种感觉了,我一开始还以为那也是在做梦。】 【对啊,那个时候你也在!】 【嗯,竹林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谁?啊,你说的是司伯夷,他是司柏青的大哥,记住他超级超级危险的,以后看到他一定要绕着走,不对,走太慢了,以后看见他了你要转身就跑,知道吗?】林希音抓狂的声音带着强调不能再强调的认真。 【知道了。】感觉林希音说的认真,简一自然不能太敷衍,便也认真的回答。【那你之前都能控制身体吗?】简一问。 【可以啊。】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出来,我还以为把你害死了呢!】 【出来干嘛,我觉得现在挺好。】 【这是你的身体啊,被我一个外人侵占着,不、不好吧?】简一其实说的挺矛盾,毕竟如果林希音真的能回来,那她肯定就要走,没有了肉身,她还算活着吗,可是另一方面人性的善让简一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侵占别人的身体,如果把林希音敢走而自己独占肉身,那她还能算人吗?而且林希音的态度又让简一不由的担心,毕竟是自己的身体,可是林希音如此的不在乎,为什么呢? 林希音沉默了半响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刚刚还觉得你有点机灵,没想到是个傻的,我不出来你不应该高兴吗,毕竟我要是拿回身体,你可就无家可归了。】 【这、这也不是我的家呀。】简一呐呐的说。 【是吗,我看你哥哥,爸爸妈妈叫的挺愉快,一副适应很好的样子。】 简一沉默,她不能否认她的确喜欢林希音的家人,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他们很好,你的家人都是好人。】 【我爸妈是,我哥……司柏青就算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不知道?】 【之前我倒是能把你随意挤开,但是现在好像不行了。】 【为什么?】 【不知道。我也是才发现,要不刚刚我就冲出去了。】 【刚刚?】 【就那个什么狗屁校长啊,说的话就是让人火大,完全就是一副这事是吴夜明干的定罪架势。说话更是阴阳怪气的。】 【嗯,我也觉得他说话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对吧,吴夜明不行,遇事总是畏畏缩缩的,说的好听是温柔,说穿了就是畏首畏尾。这事要是问我,我就说不理解,你tm没证据,怀疑个屁,要调查那你报警啊,让警察来查,你一个校长凑什么热闹,当自己是福尔摩斯么,呵呵。】 【你喜欢他?】 【谁?】 【吴……学霸。】虽然刚刚林希音说了,但是说太快,简一还是没记住学霸的名字。 第77章 不喜欢 【不喜欢,当然不喜欢,我怎么会喜欢那么弱的男生,我和你说,学校里传的那些事都是有原因的,就是……算了这些都说来话长,你都不知道会不会能在我这儿待那么久呢,总之,我不喜欢他,听明白了吗!】 简一在心里默默的点了点头,【我之前已经和他说清楚不会再缠着他了,算不算也是变相帮你澄清了?】简一小心的问。 【……倒也不用特意澄清。】 简一听糊涂了,听林希音的意思很明确是不喜欢学霸的,可她说清楚了对方又说不用,这么矛盾的吗? 【总之,这里面有些复杂,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要传就随便让他们传吧,反正对我造不成什么影响。】 简一还是不是很明白林希音的逻辑,不过毕竟她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自己还是以林希音的意志为主吧。 简一和林希音的对话中回过神来,再看向学霸,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林希音说的那些话的影响,感觉他站在校长面前似乎弱了一些,隐忍了一些,不过毕竟学霸再厉害现在也只是个学习能力稍微强一些的普通学生,而他现在面对的可是校长,气势上弱一些,也能理解。 “那这些图片……”校长说着看向司柏青和林希音。 简一到现在依旧是状况外,还单纯的以为图上的女生是云冉,所以压根没想过这话也是校长对着自己说的。 “是p的。”司柏青淡淡的说。 简一震惊的看向司柏青,她想过司柏青或许会否认,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否认的如此敷衍又简单。 “p、p的?”周主任也是不敢相信的看向司柏青。 “不明显吗?”司柏青笑着反问。 “这、这……”周主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们的确没想过这个可能,毕竟论坛上的图片可比这些打印的图片清晰多了,而且虽然公告栏的监控坏了,但是其他地方的监控还正常运作着,那个时间那个地点的确就是司柏青和林希音两人在医务室里……暧昧不清。但现在当事人如何堂而皇之的否认了,一下子反倒是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哈哈哈,”校长突然笑了起来,“司老师说的对,这就是p的。” “校长?”周主任不明白的看向校长。 “我们还是要相信当事人的,毕竟事实如何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毕竟录像、图片都能作假。” “……是。”周主任虽然还没明白,但是赞同校长的说法。 “那吴同学对这件事还知道其他有用的信息吗?”校长又开口问道。 吴夜明看向了司柏青,司柏青眼皮微微掀起,脸上似笑非笑。 那天,司柏青看到了自己。 吴夜明低下了头,回答说,“没有,我没看到其他人,我之后就走了。” 校长以为吴夜明是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有司柏青知道吴夜明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那天,司柏青看到了吴夜明,同样吴夜明也看到了司柏青,所以他知道这些图片虽然模糊,但都是真实的。同时,吴夜明也告诉了司柏青,虽然他看到了但一他没有偷拍二他没看到偷拍的人,至少在他离开时没有看到其他人在偷拍,但当时绝对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好的,那没问题了,今天麻烦大家过来一趟了。”校长笑着把人送出了校长室,也算是给这趟谈话画上了尾声。 “校长,”在司柏青他们离开后,周主任忍不住出声,“这事明明……” “我们已经第一时间就联系过当事人了,他们也表明了态度,”校长收了笑意坐在老板椅里,态度威严的说道,“之后这事再如何发展也怪不到校方身上。” “可是论坛上那个帖子,学校的权限都无法将其删除,这……” “后台都删不了,那就是有人不让删,等着这事发酵,不论这个人是谁,实力都在我们之上,既然我们阻止不了,那就静观其变。” “可林希音那边……” 校长看了周主任一眼,觉得对方还真是什么都没搞懂,真是除了点头哈腰,听命行事,还真是没有一点用,“你看她刚刚的样子像是有半点在乎的吗?” “那司家那边……” “这个司柏青当时是自己考进来的,没用动司家那边的关系,可能只是同姓,即使他和司家有关估计也只是个旁系远亲,无足轻重,不用在意。” “是。”周主任问完自己心中的疑虑不再多言,一切都听校长的,既然校长说了不动,那他就不动。 另一头的简一被司柏青拉着慢慢的走在校园里,几次想走快一些,都被司柏青给硬控了回来,眼看着学霸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简一埋怨的看着司柏青说道,“你今天怎么了,就不能走快些?” “你很急?”司柏青的声音有些低,单单只是看了简一一眼,简一就不敢再多埋怨他走的慢了。 “也、也没有很急,”简一抿了抿嘴说道,“这不是还要找学霸……”问手机的事嘛! 可惜司柏青没等简一说完,就直接打断她问道,“你不是不喜欢他?” “喜欢谁?”简一自己正嘟囔着,没听清司柏青的话,但随即便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不喜欢啊,我不喜欢他。”这个不喜欢还是和林希音求证过的,现在简一说起来特别的有底气。 “那你还一直追着他跑。”司柏青懒懒的问。 “我这不是要问他手机的事嘛!”简一终于把刚刚没说完的半截话给补充完整了。 “不就是个破手机,和你说多少次了,再给你买个新的。”司柏青对简一的回答还算满意,因此也大方的打算直接带简一去挑个新手机。 “就不是新不新的事儿!那个手机对我很重要。”准确来说是里面的视频对她很重要,她都不知道里面到底……等等,简一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可以和林希音自由交流了,那手机视频里的事直接问林希音不是最迅速嘛! 简一赶紧在心底呼叫林希音,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第78章 失联 简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从校长室出来到现在,她尝试了无数次和林希音交谈,可是所有的主动联系无疑都石沉大海,林希音再没有给过她任何的回应,就好像之前她们的那场交流完全是简一一个人的臆想。 【她是已经不在身体里了还是纯粹的不想理我?】 简一第99次在心底叫着林希音的名字还是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后忍不住想。 【还是时间地点不对?】简一想着每一种可能,即便是再微小的可能性她也要试试看。这么想着,简一立刻跑到了司柏青的房里,没敲门就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哥,”简一边说着边靠近司柏青,走近了才看到司柏青正在和人视频连线。 “哈喽,妹妹好啊。”hi透过视频看到简一主动打招呼,还友好的朝简一招了招手。 “你好。”陌生的面孔,不认识的人,但明显对方是认识自己的,于是简一立刻礼貌的微笑问好,谁知这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却引得hi大笑起来,笑的一度面目有些狰狞。 简一看的一脸不知所措,奇怪的看向身边的司柏青,就差把“这人不是疯了吧”写脸上了。 “你妹居然说问我好,哈哈哈……她居然还礼貌的问我好,哈哈哈……”那边的hi笑声还是没停,司柏青直接关闭了和hi的视频聊天界面。 “不用理他。”司柏青也不去和简一介绍hi是何人,简一虽然感到对方莫名其妙,但毕竟自己也不了解对方也不好多评论,还是司柏青主动问,“找我什么事?” “哦,”简一立刻想起来自己来找司柏青是有正事的,“我今天见到林希音了!” 司柏青看向简一,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态度。 “也不能说是见到,就是,”简一想着怎么和司柏青解释,“就是我和她交流了,在……”简一指了指心,想说心里但感觉不太对,又指了指脑袋,但好像也不太准确,“在意识里。”勉强找了个算是能接受的范围,也不知道司柏青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是想说,你们进行了灵魂的交流,但是没人能听到,只有你们自己知道。”司柏青问。 简一点头,开心的说,“我就知道你能明白!” “然后呢,你们说了些什么?”司柏青问。 简一一五一十的把两人的对话大致说了一遍,“但是从校长室出来后我就找不到她,不能和她说话了。” 司柏青沉默了一段时间,但是看着简一期待的看着自己的目光,只能主动问,“所以?” “所以我想是不是因为什么原因让我们无法交流了。”对于司柏青的配合简一很满意,她立刻把自己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 “那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司柏青配合的继续问道。 “会不会是地点?”虽然只是猜测,但是简一却认真的分析道,“不是说有磁场什么的原因,会让人能听到会接触到一般不可能听到或见到的东西。” “你认为校长室就是那个磁场?”司柏青顺着简一的思路说道。 “嗯,我就是在校长室和林希音成功交流的!”简一点头说道。 “哈哈哈,青儿,你妹妹真是太逗了,磁场都出来了!”司柏青右耳带着的耳机里传来hi的声音,原来司柏青只是中断了视频聊天,但是语音聊天却仍在进行,因此刚刚简一和司柏青的交流都被hi听了过去。 对于hi高音频的魔鬼笑声司柏青不予理会,神色如常的对简一说道,“那你来找我……” “你能不能带我进校长室,悄悄的,不被人发现的那种?”简一说道。 …… “你说过不管什么事你都能搞定的。”在司柏青刚要张嘴说什么时简一先一步说道,第一次成功堵了司柏青的话。 “你还说了万事有哥在。”第二次,在司柏青要继续说什么时,简一再次堵了他的路,并配上超级期待讨好的猫猫眼,湿漉漉的,让人心动极了。 “哈哈哈,答应她,”耳边hi的笑声不停,他也努力过了想收了笑声,可惜失败,今晚上的林希音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感受,而这个不一样完全超乎hi的想象,真是非常的有趣。 司柏青无奈,很明显,hi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并且跃跃欲试想把事情搞更大。 “一路上的监控我可以帮你搞定,保证你们的潜入绝对神不知鬼不觉。”才不过几分钟hi甚至连他们的路线都规划好了。 “别忘了刚刚和你说的。”司柏青无奈的提醒,让hi的幸灾乐祸收敛一些,简一却以为他是在和自己说话,期待的问,“所以你答应了?” “自己开车,还是让王叔送我们过去?”司柏青问。 “就我们两个。”简一说,笑容甜甜的,是真的开心。 司柏青看了眼挂在简一脖颈间的玉坠没有说话。 在迈巴赫的加持下,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学校,虽然是晚上,可是大学的校园可不安静,相反,这里有着不同于外的热闹,纯粹的简单的热闹,熙熙攘攘的年轻男女,嘻嘻哈哈的走在路上,这是他们最好的年华,也是他们最肆意张扬的年纪。 简一和司柏青走在路上,正好看到走在他们前面的一对男女突然转身拥抱在了一起,在昏暗的路灯下,两人热情的拥吻起来,没有任何的预兆,似乎不过是随性而为,他们想吻就吻了,没有人指责,身边路过的人有些还鼓起了掌,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简一却在发现的第一时刻紧张的转过了身,还伸手挡在了司柏青的眼前遮住了他的视线。 “害羞?”司柏青倒没有挥开简一挡住自己的手,而是看向满脸通红的简一,“当众亲吻接受不了?” “就是……觉得太热烈了。”简一习惯了含蓄与平淡,如此激烈直白的表达爱意,就如同阳光,虽然炽热却容易灼伤双眼。她尊重每个人对爱的不同表达,但是自己还是会下意识回避那些激烈的情感,或许因为自己从没有遇到过,所以,她选择了逃避。 第79章 开门 “妹妹这么纯情的吗?”hi的声音时时的在司柏青的耳边响起。 “做好你的事。”司柏青说,要不是还需要靠这聒噪的家伙搞定监控,哪儿会让他旁听到现在。 “yes,sir”hi口头上答应着,当然手下也没闲,虽然控制学校的安保系统对他来说完全不构成任何的挑战,但是工作中还是需要仪式感,于是hi在键盘上各种敲敲打打,搞得声势浩大,就似和侵入他国安防一样的阵仗。 “通向校长室走廊上的监控都已经搞定,你们放心通过。”hi的电脑屏幕顺利接通学校的安保监控,看到司柏青和林希音两人来到了校长室的门前。 简一伸手转了转门把手,无法转动,无奈的看向司伯青道,“锁了。” “纸巾。”司伯青却问简一有没有纸巾,简一从小挎包里把纸巾掏了出来,递给司伯青,他只抽了一张出来,然后开始擦拭门把手,“别留下指纹。”司伯青边说边做,然后对着建议说,“在这里你能和她说话吗?” 简一对司伯青的细心周到深感佩服,听他那么说,立刻闭上眼尝试了起来。 看着简一一本正经的模样,司伯青笑了笑,由着她去了。 “不行。”简一在心里呼叫了林希音半天还是一无所获,失望无奈的样子,看着让人不由的心疼,忍不住想要去帮她。 司伯青当着简一的面缓缓掏出一张卡,在校长室外的感应器上轻轻一放,几个电子音响起,然后只听见一道机械解锁声,门,似乎开了。 hi看到司柏青拿出通用卡时忍不住吹了记口哨,“漂亮。还是你想的周到。” 简一眼睛瞬间亮晶晶的,惊讶的看向司伯青。 “3年前学校更新了门禁系统,林氏出资赞助的。”司伯青解释,而他手里的这张通用卡也是那个时候留下的,虽然不是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但这个节点上倒也恰到好处。 “爸爸真棒!”果然金钱的魔力还是不容小觑的,简一由衷的赞叹,看司伯青看向自己,立刻机灵的补充说道,“哥哥更棒,考虑周到!”说着简一还竖起两个大拇指,露出乖巧可爱的表情。 司伯青用纸巾裹在门把手上,正要推门进入,hi却突然出声阻止道,“先等等,我这边检测到校长室里还有三个监控,不属于校内的安保系统,应该是他自己安装的,你先等等。” 简一见司伯青转了门把,却不进去一时感到奇怪,可看司伯青一脸沉思的表情,便乖乖等在一旁没有打扰。 “可以了。”很快不过几分钟,hi就搞定了里面的监控,对司伯青表示ok可以放心进入了。 简一再次来到校长室,虽然还是和白天一样的陈设,但是毕竟是晚上,室内光线太弱,加上窗户的窗帘还都给拉上了,原本就昏暗的房间更是漆黑一片。 不能开灯,司伯青打开了手机的灯光照明,简一紧跟着司伯青的脚步,在他走过头时还扯了扯他得衣袖,提醒道,“白天我好像站在这里,你站在我旁边。” “要不要再把学霸也给你叫过来,给你场景还原?”司伯青问。 “那倒不用。”简一呐呐的说,她自然也听出了司伯青话中带着的嘲讽意味,犹豫了一下,简一惶惶的解释,“我其实有点怕黑。”这里太暗了,就和梦中她被困的黑暗一样,压抑的让人窒息。 司伯青原本都打算走开了,听到简一这句话一时站在原地。 简一闭上眼睛打算再试试,左手突然被温暖的包裹住,她压抑的睁开眼去看司伯青,手机的灯光从司伯青左手传来,光线调的不是很亮,只是照出司伯青的半边轮廓,但那被光照得半边似乎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很美。 “还怕吗?”司伯青见简一看着自己没说话,问道。 简一摇了摇头,嘴角忍不住的向上翘起,脸有些烫,好在屋里暗,看不出来。 简一重新闭上了眼又叫了林希音几次还是没有回应。 “还是不行。”简一对司伯青说道。 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是这样的结果简一也无能为力。 司伯青倒是一脸的无所谓,毕竟他过来不过是陪着简一瞎胡闹一番,但是hi在这儿发现的摄像头却是给了他意外的收获。 “从外边的走廊到这间校长室一共装了多少监控?”司伯青问道。 “4个,”hi也回过味来,“可以啊,一个小小的校长室,前后左右里里外外装了7个监控,360°无死角啊。” “这正常吗?” “不正常,绝对的不正常。”hi拍着大腿说道,“这校长室里绝对有猫腻。” “盯着吧。” “行嘞。” “还有一间教室的监控也帮我关注上。” “no problem” 夜晚重归于安静,也是最后的宁静,第二日破晓的日光晕染城市,这时候的天气是最好的,不冷不热,空气中还带着点清新泥土的气息。 简一又是一早上的大课,而讲课老师就走在自己的身旁,这样的压力还真不是一点点,简一有些理解为什么林希音在学校里装着和司伯青不认识了,果然保持距离还是挺有益于身心健康的。 “我觉得我们还是拉开点距离比较好。”简一小心翼翼的建议道。和司伯青走在一起,简一总觉得自己受到的关注比往常还要多。 “嫌弃?”司伯青问。 “不敢。”简一立刻回道,不再提任何的非分之想。 “作业做好了吗?” “什么作业?”简一一脸惊恐的看向司伯青。 “哦,我忘了,你翘了我的课,所以不知道,上节课我留了作业,这节课要交。”司伯青笑着说道,心情挺好的样子。 简一则是怀疑司伯青在骗她,“我什么时候翘了你的课,你别诬陷我。” “就你和云冉去齐悦斋吃早茶最后还过敏进医院那次,不记得了?”司伯青挑眉看向简一,“你的假条还在我这儿了,要不我找出来,你亲自看看,确认下真假?” “不、不用了。”往事不堪回首,简一自然是记起来了。 “那我不知者无罪,而且你回去后也……”看司伯青眼神又看向自己,简一辩解的声音都弱上几分,但到底还是把话说完了,“你也没告诉我有作业啊。” “那是我的不是了?” “也不是,就是,哥哥,给通融一下呗。”简一自以为没人注意的扯了扯司伯青的衣服,卖了个萌。 “等会儿坐第一排,作业我从最后一排收。” “好嘞。” 第80章 照片就是证据 刚到教室,司伯青就敏锐的发现今天的人比往常要多些,镜片掩盖了他锐利的目光。 司伯青轻按了眼镜几下,将几张生面孔拍照之后传给了hi。 【青】:查一下这几个人的档案。 【hi】:收到。 上课前司伯青告知同学让其将各自的作业一一拷贝到讲台的电脑上。 司伯青站在一边看学生们陆续走上讲台,一边在心里注意着上台的人数,果然,46个学生,上来的足足有50人,还不包括,没做作业装鸵鸟缩在最角落企图蒙混过关的某人。 所以,今天,教室里多了5个不相关的人。 上课的铃声准时响起,司伯青打开讲台上的投影仪。看着电脑桌面上的文件,取得名字五花八样,还真是方便他甄别哪些是正儿八经的作业,哪些是别有用心的混在其中的危险文件。 看了眼一本正经写了班级姓名学号的文件,司伯青难得犹豫,毕竟是人家认认真真做了的作业,要不看一看,点评一下? 司伯青又抬头看了眼坐在角落里,已经开始打哈欠的简一,不禁又想:不知道等会儿她看到那些图片,还会不会这么悠闲。 作弄的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开始生根发芽,再也无法阻挡,嘴角的笑容似乎有些明显,司伯青把笑意压了下去,最后又看了那几个陌生的学生一眼,只见他们坐在不同的角落,分得还挺散。 课堂上时间有限,还是不浪费时间了,给足他们时间表演吧。 如此想着的司伯青最终将鼠标移到了一个文件名标题取的非常随意的文件上:点我有惊喜。 “这标题取的如此清新脱俗,不点它不就浪费了作者的一番苦心了?”司伯青笑着问道。 讲台下的学生配合的发出一阵阵的笑声,只是里面混杂了多少的幸灾乐祸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也有一些同学敏锐的感觉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对,有种风雨欲来的气氛。 简一也是,刚刚还想着等会儿要不偷偷眯会儿,听司伯青说的话,再看向投影上的文件,心中升起一种不安,总觉得一些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简一忍不住按了按胸口,司伯青送她的玉坠膈在心口处,有点热,说不上是安抚还是更加的火上浇油。 随着司伯青鼠标双击的哒哒两声,文件被打开,ppt做的挺精美,配合了动画特效,还是图片自动播放模式,总体来说做的不错,如果不看内容的话。 司伯青将讲台下学生们的反应尽收眼底,有捂着嘴窃窃私语的,有夸张的拉着身边的人对投影内容指指点点的,也有挑衅的看着司伯青的当然,也有些女生看后羞红了脸低头不语的,各种各样,人间百态,还真是精彩纷呈。 更有好事者吹起了口哨,戏谑的笑着起哄的。但最激动的还是简一,她不敢置信的拍桌而起,一脸惊恐的看着照片,之后更是惶恐的看向司伯青。 投影上反复播放的图片和昨天学霸手里撕毁的图片及其相似,甚至可以说是清晰版,虽然除了亲吻拥抱没有更过分的照片,可是这些举动却足以击溃简一的心理防线,她万万没有想到,昨天她以为的那些图片中的女主角竟然是自己! 不是云冉,而是自己吗?! 简一睁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那昨天学霸在撕那些图片的时候,那些图片上的都是自己?所以昨天校长才会也把她也叫去了校长室,可笑,那时的她还想着怎么帮司伯青和云冉遮掩,结果…… 可是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简一心乱如麻,不住的回忆,可是脑海里却毫无记忆,这样的状况和过去多么的相似! 简一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丈夫的指责,他质问她为什么打孩子!她也是没有丝毫的记忆! 她,又这样了吗? 一股恶寒笼罩全身,全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身边窃窃私语的讨论声此刻无限的放大,简一感觉所有的声音都像被高音喇叭给扩大播放了出来。 好吵!脑子就像要炸开了! 上一次是殴打虐待,这一次是不要脸的勾引,莫简一,你还真是无恶不作啊! 简一感觉自己的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就要倾塌了。 还以为,重生了,会有什么不同。简一闭上眼绝望的想,还以为一切都会不一样,还以为她能重头再来,这一次可以好好的,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这才多久,她就又做出这些不堪的事了,所以,就连她的灵魂都是肮脏的吗? 毁灭,似乎就在下一刻。 “照片p的不错,”司伯青的声音通过层层杂音传到简一的耳里,简一重新睁开眼,整个世界仿佛都染上了一抹血色,看什么都红红的一片,然后她听到司伯青继续说道,“不过和作业内容无关,所以o分。” “老师不解释一下吗?”讲台下有人喊道。 “是啊,老师,我看这照片挺真的,你凭什么说它是p的?” “就是啊,老师你这是敢做不敢认啊!”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老师别做无谓的挣扎啦。”配合着笑声,起哄声,口哨声,那些好事者一句接着一句,丝毫不闲着,反正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 “事实吗?”司伯青不慌不忙的反问道,看着的正是说这句话的男生。“所以,你认为这张模糊的照片就是事实?历史系的陈梓同学。”司伯青缓缓念出那个学生的名字。 陈梓先是一愣,不知道司伯青怎么就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心虚的别开了眼,但随即又想到即使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又如何,他说的可是事实,便立刻又抬起头,冲着司伯青挑衅的看了回去,一副你耐我何的样子,“没错,眼见为实,这照片就是证据。” 司伯青轻笑一声,“照片就是证据?”他一步步走下讲台,来到简一的身边。 简一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司伯青,眼眶红红的,但眼睛却是干的,她,哭不出来,但是内心已经百孔千疮。她不明白司伯青要做什么,要说什么,只是看着他靠近,然后一把抱起自己,把她放在了课桌上,然后俯身靠近,简一原本就瞪大的双眼此刻不由得睁的更大了…… 第81章 胜利 简一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司伯青的手撩起自己额前的碎发,温热的额头贴着自己的额。 “哭什么,有我呢。”简一听到司伯青说的这句话,那么清晰,虽然声音很轻,但却很有力度,仿佛穿过了层层迷雾,直抵简一的内心深处。 一滴泪从干涸的眼眶中落下,上一刻就要被压垮的简一这一刻仿佛看到了希望,已经枯萎的灵魂重新得以绽放。 “这就是所谓的照片的证据?”司伯青抬起头,看向陈梓说道,“不过是量个体温,这都能让你们这里起哄半天,啧啧啧,果然,还只是小孩子罢了。”语气中带着嘲讽,听懂的人也都跟着嘲笑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嘲笑的是陈梓的“不懂事”。 男人不能激,更不能被质疑,尤其是质疑自己“小”,陈梓梗着脖子反驳道,“量体温需要靠那么近吗,就没有温度计可以量吗,你这就是在吃学生豆腐,师德败坏!” “可以用温度计,”司伯青点了点头,一脸认同,“可我没找到。”轻轻松松的语气,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至于用额头测温就是吃豆腐?这个结论我们可以让大家来评论一下。”司伯青并不反驳,只是让在场的其他学生自行判断。 “也不能这么说吧,我小时候发烧,妈妈都是直接额头贴着确认的。”果然,已经有人小声的在反驳了。 “就是啊,如果只是贴额头测体温也正常,不是说了没找到温度计吗。” “额头测温就是吃豆腐,什么封建保守的想法,太男德了吧。” “哈哈哈,我和男朋友之间互测体温都是额头碰额头的。” “你们那是测体温吗?” “去去去,要你管。” “对啊,测个体温就说是吃豆腐,师德败坏,有点强行绑定的意思。” 眼看着支持司伯青的人越来越多,说自己强词夺理的声音越来越响,陈梓瞬间急了,但奈何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再反驳,于是他下意识的看向其他几个同伴。 “老师,碰过额头的确不能硬说是你吃学生豆腐,但是后面的几张照片你怎么解释,那可是真刀真枪的吻吧,这你赖不掉吧。” “就是,医务室就吻上了,门都没关,太心急了吧。” “哈哈哈。” 简一扯着司伯青的衬衣,双眼焦灼的看向司伯青,她也在等他的解释,或者说是宣判,仿佛他的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司伯青感觉到简一扯着自己衣服的手的颤抖,眼底露出一丝心疼,但很快就被掩饰,再抬眸看向那个说话的男生时眼神冰冷,透着一股寒意,但声音依旧很平静,只听他淡淡的说,“没想赖,毕竟一张p的照片不需要解释。” 简一的眼睛亮了亮,的确,一开始司伯青就说那些照片是p的,昨天在校长室,司伯青也是这么解释的,那些照片都是p的,都不是真的,所以她没有记忆也很正常,她都没有做过那些事,怎么会有记忆呢。 “你凭什么说照片是p的!”男生立刻反驳道。 “就是,敢作敢当啊,老师。”一片嘘声,喝倒彩的声音,气氛又紧张了起来。 “就凭我是当事人。”司伯青看向男生,“我就是证据。你说这照片是真的,那这照片是你拍的吗?体育系的欧阳明同学。”司伯青通过hi传递给他的信息资料,通过智能眼镜的镜片自动识别出欧阳明德身份,无疑准确无误念出男生名字给对方带来的压迫感是巨大。 本来大家都愿意围观起哄的原因是彼此不知道你是谁,所以你说的话做的事都被隐匿在大众之中,法不责众,出于这种心理,放大了人么心中的恶,人们肆意的胡说诽谤,各种恶毒的、没有底线的伤人言语可以轻易的说出口,等真的造成事故或伤害时,也没有人真的需要站出来负责。 可是一旦围观的人被点出了姓名、身份,那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你不再是芸芸大众中的一员,而是特定的某某某,所以你说的话做的事不能再隐匿于人群中,而需要被独立出来,为其言行负责。 于是肆意挑衅,随意起哄的人开始收敛,没有人喜欢负责,更没有人愿意负责。人们喜欢躲在背后评头论足说三道四,但绝不愿意被推到台前,站在“人们”之前,公开发表自己的观点。 “拿出照片的源文件,证明照片的真实性,不然……”司伯青冷冷的看向欧阳明,“这些照片就是伪造,而肆意伪造、传播这些虚假图片造成影响,是要负担法律责任的,我记得传播虚假信息转发次数达到500次以上会被判刑,大家都是新闻专业的,这点常识应该还是有的吧。哦,我忘了,欧阳同学是体育系的,可能不太了解。”司伯青勾了勾唇角,看到教室里大部分人听了他得话后都慌忙的拿出手机来操作。 “啧啧啧,看来普法教育宣传的还不够啊。”司伯青靠近简一在她身边轻声说着,简一看了看周围急着低头删评论,删转发,删微信的众人,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明明刚刚她才是紧张害怕惶惶不安的人,可是才几句话的功夫,司伯青就让担惊受怕的人变成了其他人。 “照片又不是我拍的,我、我也没转发传播,需要付什么法律责任。”欧阳明还在说着话,但明显语气不足,更像是在虚张声势,毕竟他说完便也着急的掏出手机来点点弄弄。 “所以照片究竟是谁拍的,没有人敢站出来认领是吧。”司伯青懒洋洋的环顾了教室一周,语气慵懒,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所有人都听出了其中满满的嘲讽意味。刚刚起哄的人现在都成了被他嘲笑的对象,可是没有人敢起身反抗。 此刻没有人会傻到去承认照片是自己拍的,也没有人会为了一个不知名的人拍的不知真伪的照片去质疑司伯青,即使照片是真的,也没有人会以自己的名义直接去当众挑战司伯青。 也就是在这一刻,司伯青获得了绝对的胜利。 第82章 真乖 这场闹剧以绝对挑衅的姿势开幕,最终却弄了个灰头土脸的结局。那个隐藏在暗中窥视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知此刻作何感想。 而这件事起头的人却无法决定最终的结局走向,似乎是为了给幕后的肇事者留下深刻的印象,司伯青送上致命一击,“我想现在应该没有人会主动承认这些图片是自己拷贝到这台电脑上的吧,不过没关系,”司伯青手指关节轻敲着讲台桌面,“我之前打开了它的录像功能。之后学校公告栏上会张贴这些人的姓名以及相关处分,至于原因,影响课堂秩序,传播虚假信息,不知道够不够,随便吧,之后校务处会接手。” 教室里异常的安静,再没有人敢质疑或是反驳,每个学生都安静如鸡,徒留几人眼神中流露出惶恐的神色。 似乎觉得这还不够,司伯青又附赠上一个消息,“哦,对了,虽然公告栏前的监控坏了,没有拍摄到张贴图片的人的影响,可是公告栏对面教学楼的学生会办公室里正好安装了一个监控,虽然距离远了一些,不过范围正好覆盖到了公告栏,而且不凑巧,学生会里安装的那个监控是最新60帧720p高清超完美成像技术,所以,找到张贴者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个消息可以传,保真。”完美的弧度挂在司伯青的嘴边,却有种说不出的恶劣,好像戏耍了所有人一般。至于蛰伏隐匿于学生中的真正拍照者不知此刻又是作何感想,是否会感到焦躁不安呢? 之后课堂上的众人都坐的战战兢兢,没人再敢小声的说话讨论或是开小差做自己的事,更多的是极其小心的翻看着自己手机里的聊天记录以及转发信息,并且将这节课上的信息实时传递出去,至于那个火爆的论坛帖子也在飞速冷却中,不断有人发着毫无意义的水贴,大家都默契的在把热度降下去,甚至不断有人主动举报那个帖子,让学校管理将其封印关闭。 第一次没有校方、当事人、或是第三方干预,一个热帖主动销声匿迹。 下课铃声的响起,对在座的学生来说无疑都松了一口气,这对他们来说是最难熬也是最漫长的一节课。这道铃声解救了他们被困的身体以及受虐待的心灵,他们第一时间争先恐后的抢着奔出教室,仿佛这间教室里有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而那个让大家感到害怕的猛兽,此刻闲庭信步一般,走到简一的面前。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整间教室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都和你说了,有我在,怕什么。”司伯青蹲了下来,仰头看着坐在座位上的简一,抬头抹去她眼角边早已干涸的泪痕。 “那些,真的都是p的,是不是?”简一拉住司伯青为她抹泪的手问道,她的内心还是感到极度的不安,于是急着再次向司伯青求证。 “我说什么,你都信吗。”司伯青笑着问,原本只是随意的一句话,也没怎么在意,可是简一却郑重的看着他得双眼,说道,“你说的,我信。” 没想过简一会是如此认真的态度,司伯青笑着问,“就这么相信我?” “你是不同的。”简一认真地解释,更是在强调,“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我只相信你说的。”他是自己重生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知道了她所有秘密的人,更是唯一一个接受并会叫她真正名字的人,不论司伯青是如何想她,司伯青对自己来说就是唯一的仰仗,所以她相信他说的,只相信他说的! 司伯青的目光闪了闪,因为简一近似于告白的话,第一次让他不敢将真相告诉她。即使那天她是被药物控制,即使她自己身不由己,即使……,再多的即使似乎都会成为利刃,一旦自己告诉她真相,这些利刃就会扎入简一的身体,刺进她的灵魂,让她彻底毁灭。 “妹妹亲吻哥哥,这很正常。”司伯青却还是忍不住试探。 “不正常。”简一摇头。 “这么保守?” “那不是亲额头,亲脸颊,那是……”简一想到那些照片忍不住闭了眼,抓着司伯青的手却更用力了几分,“那是爱人之间才能做的亲密行为。” 简一在他们之间划下了一道红线,也是不能逾越的底线,虽然司伯青从未想过真的要去跨越,在此之前,他更多的是静观其变,顺其自然。 在司伯青眼里,林希音,是妹妹,没有血缘的妹妹,他们之间可以亲密,甚至可以亲昵,他都无所谓,身体上的愉快不过都是暂时的,而只有亲人的身份是永恒不变的,所以,他们只会也只能是兄妹。 “我之前告诉过你,小茉莉是我害死的。”简一看着司伯青眼神空洞,一滴滴的泪从眼眶中落下,悄无声息,“你之前和我说,那些都是别人告诉我,还问我自己是怎么想的,没有想法。” 简一睁着空洞的眼神看着司伯青继续说道,“我没有想法,因为我没有记忆,那些虐待的痕迹,那些殴打的动作,我统统没有印象,可是没有记忆我就是无罪的吗?所有人都说是我杀了小茉莉,我一句不记得了,就能将一切抹杀吗?” “司伯青,”这一次简一没有叫司伯青哥哥,而是连名带姓的叫着他的名字,“如果我又这样了,做了一些事却没有丝毫的记忆,那么请你杀了我。”简一认真地看着司伯青,一字一句的说道,“在我伤害甚至杀了别人之前,先杀了我。” 司伯青突然笑了,嗓音撩人,却让一脸严肃的简一感到迷茫,她说的话有什么好笑的吗? “你刚刚说只要我说的你都信,只信我?”司伯青问。 简一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那我告诉你,那些都是假的,”司伯青再次抵住简一的额头,四目相对的说道,“那天,我只是抱着你,给你量了体温,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发声,听清楚了?” 简一愣愣的恩了一声,还疑惑着司伯青态度的突然转变。 司伯青满意的摸了摸简一的头发,笑着说道,“真乖。”然后轻轻的抱住了简一,似乎是对她“乖”的奖励,只是在简一看不见的地方,司伯青的眼眸染了幽色,眼神一片阴鸷。 第83章 监控 “所以司老师,您神通广大,什么时候悄悄给我们学生会的办公室里安装了监控,我这个学生会长怎么不知道?”云冉坐在沙发里,双手抱胸,问着司伯青。 “没有装。”司伯青看着手里的资料头也不抬的说道。 都是hi调查后发过来的一手信息。那家伙只是一股脑的搜索,都没有将信息归类,不知道是不是对司伯青突然加大他工作量的变相报复。不过也托他的福,虽然资料零碎,但胜在全面。 “我就说,办公室里新装了监控我怎么会不知道!”云冉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半依着司伯青的办公桌,她今天穿的抹胸礼服领口有些低,但云冉一点也不介意自己此刻的走光。 司伯青则是同样无动于衷,在一旁继续翻看着资料,一边说着,“监控的消息是假的,”可他却在教室里堂而皇之的说,“消息保真,”所谓为人师表,呵,还真是讽刺。 “你这招引蛇出洞可以啊,”云冉又靠近了司伯青一些,继续说道,“可是你怎么确认拍照的是我们学生会的成员?” “我没说拍照的是你们学生会的成员。”司伯青看了云冉一眼,否认的说道。 “你不是想看看这几天谁会进学生会办公室并刻意去找监控,以此来确认拍照的人是谁吗?”云冉愣了愣问道。 “是。” “那除了学生会的成员一般人都不会去办公室,难道拍照的人和你一样,是老师,或者等级更高,教务主任?还是……” “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动机。”司伯青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了云冉的无端猜测。 “对啊,发布这些照片的动机是什么?”云冉问道。 “针对你?”云冉想了想随即否认了,“你在学校很低调,要不是这次妹妹的转变,都没人发现你的存在。” “那就是针对林妹妹了?”云冉问,“之前林希音的处事风格的确一言难尽,得罪了许多人,很多人也都在等着她好看,这么一想,我们怀疑的人不是有很多了。” 司伯青将一份打印的图纸放在桌上,点了点,示意云冉看,“这就是动机。” 云冉拿起图纸,几页都是学校论坛那个火爆贴得留言截图,大多是一些无聊的八卦讨论,没什么营养,纯属消遣取乐。云冉翻了一遍不明所以的看向司伯青,“都是些嘴碎的言论,冷言嘲讽,看好戏的心态,这能有什么动机?” hi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这姑娘的洞察力不行啊,就这样还想学人家复仇,兄弟,你这是给自己找了个极限挑战。” 司伯青眼皮轻抬,看云冉依旧一脸懵的翻看着手里的图纸,“仇恨不会因为你智商不够就放弃降临。”同样,一个人是否选择复仇时也不会考虑自己的能力,只要有足够的恨意就能支撑你走完之后的路。 hi:“ok,了解。” 司伯青对云冉说道,“你翻倒第4页。” 云冉听话的迅速翻到第4页图纸,上面依旧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留言。 [看不出来啊,这么刺激] [恶心,以后去医务室都不敢直视那把椅子了。] [哈哈哈,要是我这就去医务室,实地考察一番了] [兄弟,可以啊,估计这下医务室都能成网红打开地了] [直播带货跟着走起] [就没人想过两人为什么要在学校里这样搞吗] [兴致来了呗,这有什么为什么] [林xx之前不是喜欢吴夜明吗] [9494,怎么又和司伯青在一块了] [这有什么,学霸还小,司老师正好,嘿嘿] [楼上这么多搞颜色的,举报了] [假正经,谁不是因为颜色进来的,在这儿装什么装,都看到这儿了,你敢说没看那几张图,呸] [学霸是用来爱德,老师嘛,自然是有所图了] [什么意思] [拜托,和老师在一起能有什么意思] [我们导师都55了,还有啤酒肚,为了研究生名额照样有人前赴后继] [这都没什么好么,见怪不怪了,司xx那张脸,白给我都愿意] [司xx好像是林xx的老师] [那就说的通了] [林xx这次还进了学生会,也是走了老师的关系吧] [学生会?之前辟谣过了吧,之前不时还有女生出来说林xx抢了她的名额。] [对啊,当时我在场,这个有一说一,的确和林xx没关] [学生会里本来都是关系户,没点关系背景都进不去。] [靠不正当手段的来的名额,应该取消。] [这有什么,楼上的玻璃心了吧,哪儿不都是这样。] [就是,反正取消了也轮不到你,好不如在这儿吃瓜,哈哈哈] [别说,看看老手手背上的青筋,天,好有性张力。] [好想被这样一双手抱住呀!] [+1] [+1] [你们女生就是肤浅,这图这么糊,屁的手背,都yy着吧。] [滚蛋,总比你们男生想的那些干净!] [我们男生想什么了,你倒说说看呀[坏笑.jpg]] [滚,滚,滚] [嘿、嘿、嘿] 云冉将留言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说道,“都是些无聊的猜测,老师和学生之间发生不正当关系一般都会被说三道四,还有些更不堪入目的话,之前学校不是有个女生退学了,好像就是因为和导师之间的不正常关系被曝光,受不了舆论压力。” “所以,司老师,和你在一起,我也是担了巨大风险的,这一个不注意,今天被他们评头论足的就不是妹妹而是我了。”云冉搂住了司伯青的手臂,撒娇的说道。 “第一,我们并没有在一起。”司伯青抽回了自己的手,“各取所需罢了。” “第二,这个风险,你也可以担担。” “我错了,没有第二,都是我自愿的。”云冉伸手捂着司伯青娇滴滴的说道,“这回也算是妹妹帮我挡了灾了,要不后天的婚礼,我送妹妹一件礼服,聊表心意?” 司伯青起身来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花园里,正和父母坐在一起的简一,眉目间带着温柔的笑意。 司伯青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如此温柔的人,一点也无法想象,之前在教室里会拉着自己认真的请求,请求自己杀了她。 “我的妹妹,还不至于麻烦你来准备礼服。”司伯青说道。 第84章 竹叶粽 “云冉爷爷的婚礼?”简一一大早就被司伯青叫了起来吃早饭,并被告知今天要和他一起去云冉家参加婚礼,简一听了直迷糊,确认的问道。 司伯青点头,“之前不是就告诉过你了。”边说还边给简一拿了一个竹叶粽。 简一用筷子戳了戳粽子,尖小如菱角,伴着竹叶的阵阵清香,看着很是小巧可人,还真是名副其实的一口粽。 简一尝了一口,糯糯的是甜口的,虽然吃惯了咸口的肉粽子,偶尔吃个甜的也不错,“之前只说是婚礼。” “有差别吗,都是云家举办的婚礼?”司伯青不觉得有问题。 “是没差别,可是我没想到婚礼的主角是云冉姐的爷爷,他这是黄昏恋?对方是谁呀?”简一好奇的问。 司伯青看着一脸好奇的简一,难得见她如此八卦,但想想婚礼的另一个主角,以及即将到来的一场好戏,司伯青笑着又剥了个竹叶粽递到简一嘴边,“是原先照顾他的保姆。” 简一才刚咬了一口粽子,就被司伯青的这个答案惊在原地,都忘了嚼,虽然说爱无边界,但这……“他们是真爱?”简一小心翼翼的问。 司伯青耸了耸肩,笑得凉薄,“你猜?” 简一默默吃粽子不说话了,毕竟不认识人家,不好判断。 “我吃不下了。”司伯青又拨了个粽子递给简一,简一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说道。 “那再喝点豆浆。”司伯青也不强求,放下粽子把豆浆放到简一手边,让她再喝点,毕竟等会儿那场婚礼大概率会很精彩,饿着肚子看戏可不行。 简一又喝了几口豆浆,实在是吃不下也喝不下了,便眼巴巴的看着司伯青求放过。 司伯青无奈,感觉现在简一吃饭就和小猫似的,胃口极小。 两人吃完早餐,司伯青带着简一去试礼服,一共5套,一早就由专人送来,并在一旁协助简一穿试。 简一看了就只想逃,试衣服这种事她可一点都不觉得幸福,尤其在吃饱的状态下。 “快去。”可惜司伯青一点也没理会简一的焦灼。 简一嘟囔着,“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多了。” 第一套是一袭简单的白色长裙,贴身的剪裁,完美的遮住了简一的小肚子,一点都看不出她此刻是饱腹的状态。 司伯青走到简一跟前,伸手撩起她的长发,一旁的服务人员立刻贴心的上前接手,将简一的长发挽起,垂下几缕发丝,更衬得简一肌肤盛雪,纯洁靓丽。 “这套很衬林小姐。”服务人员在一旁称赞道。 司伯青觉得服装倒是还行,但“别人的婚礼,这套太抢镜了。” “那这套黑色的抹胸长裙呢?” “又不是去参加葬礼。”司伯青皱眉说道,简一则是在旁边暗自窃喜,可以少试一件了,开心。 “那这件蔚蓝色的鱼尾裙呢,名字叫深海的诱惑,上面的亮片都是水钻镶嵌而成,就像美人鱼的鱼尾绚丽斑斓,这也是rish老师这次欧洲行之后的新品。” 简一伸手轻抚着裙摆,上面的钻石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怎一个奢侈了得,简一刚想和司伯青说,不要这条,毕竟穿着一身的钻石她怕连路都不会走了。结果话还没说出口,一阵强烈的耳鸣响彻大脑。 简一不由得“啊”了一声,双手根本来不及捂住耳朵,五官痛苦的皱到了一起,人更是站不住的晃了晃,好在司伯青就在身边,及时扶住了她。 “怎么了?”看简一痛苦的样子,司伯青眉头紧缩,沉声问道。 “没事,就是突然一阵耳鸣,现在没事了。”简一摇了摇头,却被司伯青阻止。 “别晃,小心头晕。”司伯青双手盖扶住简一的脑袋,不让她乱折腾。 “没事了,就是突然来了一下,和打雷似的。”简一的手覆在司伯青的双手上,示意他可以松开了,自己是真的没事了。 “这样的情形几回了?”司伯青犹豫的收回了双手问道。 “好几次了吧,第一次好像在商场那儿,就你也在那次,后来,”简一想了想继续说道,“就是和云姐一起在齐悦斋吃早茶的时候,再来就是这一次了。” “每次都是这样,突然地耳鸣?”司伯青想了想,回忆了第一次的场景问道。 简一点点头,没心没肺的笑着说,“没事,就一下下,我都有点习惯了。” “不试了,先去医院做个检查。”司伯青示意一旁站着的人可以先回去了,转头就要通知王叔带他们去医院。 简一赶紧拉住司伯青说道,“别啊,我真没事,上次不就去医院做过检查了吗,显示一切正常。” “都三次了,还正常?”司伯青不认同的说道。 “正常正常,应该是我没休息好,之前我太累了,又没休息好就常常会耳鸣眼昏的,睡一觉就好。”简一拉着司伯青笑着说道。 “笑什么,耳鸣很开心吗?”司伯青看简一笑得可欢快了,都怀疑她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 “耳鸣不开心,可是有哥哥关心,我心里开心呀。”简一更上前一步搂着司伯青的手臂笑嘻嘻的撒着娇,她是真的开心,以前她头疼脑热都是自己默默忍受,从来没有人会像司伯青这样。被人珍视的感觉自然让缺爱的简一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温馨。 也只有在这时候,她才会偷偷的奢望,能不能让她在林希音的身体里再多留一段时间,让她再多多体会一下被人关爱,时时被人在乎的感觉。 司伯青没好气的看着简一,有时候他还真是不明白简一一天到晚脑袋里在想什么。但他还是坚持要去医院,“婚礼过后还是要再去一趟医院做个检查。” 简一点点头,“好。” “那这礼服我继续还给你看?”简一现在心情好,试衣服这种事也不再介意了,累点就累点吧,能穿漂亮的衣服,还是值得的。 “还试,不累吗?”现在反是司伯青不愿意了,“就这件吧。” 简一看着司伯青说的那条水钻鱼尾裙,轻声在他耳边说道,“我怕穿了它都不会走路了。” “你以为自己是美人鱼?”换条裙子都不会走路了? 但看简一一脸认真地模样,司伯青最后无奈的笑着说,“要是真不会走,就找位置坐着,没人会逼你到处走。” 第85章 婚宴 微风拂过墙头,树叶沙沙作响,满园的绿意与春色相溶,鲜花点缀其间,红色的玫瑰花娇艳欲滴,奶油白的丝绒餐布,复古温柔,乳白色的垂曼飘纱挂在墙头、架上,安静的做着背景板,雕刻出婚礼上优雅的层次感。 简一穿着蓝色鱼尾裙挽着司伯青走进这处婚礼庭院,云冉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今天云冉穿的是beylove春夏[绽放]系列的高定礼裙,巧妙的将仙气和复古等元素相结合,犹如正在绽放的色彩斑斓的花朵,自带一种独特的韵味。 “今天的林妹妹可要看好了,不然一眨眼可能就要被哪个不长眼的坏家伙给拐带了。”云冉笑嘻嘻的对着司伯青说道。 原本就不习惯穿礼服的简一这下更害羞了,除了保持腼腆的微笑,只能下意识的挽紧了司伯青的手来缓解自己的局促。 司伯青自然感觉到了简一的不安,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算是安抚。 云冉也就打趣了这一下,立刻见好就收,“走,先带我们林妹妹去吃点点心,垫点肚子,这次的西点师可是特地从法国请来的米其林大师。”说着就拉过简一的手带她往里走。 “我暂时吃不下了。”简一轻声对云冉说道,在家里可是被司伯青喂饱了,现在是一点也吃不下了。 “这婚礼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开始呢,先吃点?”这句话云冉虽是对简一说的,但是目光却看向司伯青,言语间的深意,简一自然是听不懂的。 在中国,都讲究良辰吉时,婚礼更是格外注重,都是提前订好的时间,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呢?但这话简一也只不过在心里想想。 “已经在家吃过了。”司伯青淡淡的说道,算是帮简一解了围。 云冉看着司伯青,莞尔一笑,“还是你想的周到,这是提前做了准备?” 司伯青看着云冉急切的一再确认询问,“今天是大日子,你是主人之一,沉稳些。” 云冉不自然的撩了撩耳边并没有散落的碎发,“看我,又心急了。” 简一看看云冉,又看看司伯青,明明他们说的话她都听懂了,可是怎么总觉得自己好像又都没听懂呢。 “我有点渴了,去找点东西喝。”简一急于摆脱现在这种让人莫名其妙的氛围,随便找了个理由抽身离开,果然还是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为好,三个人的世界太拥挤,不适合当电灯泡。 司伯青却拉住了简一,“别喝酒。” 来吃酒席不让喝酒,这有点强人所难了,看看服务员手上的托盘里装的可都是酒杯啊! 但简一依旧配合的点头,“好”。管她喝什么呢,让她先离开此处就行。 虽然看出了简一的阳奉阴违,但是觉得她也闹不出什么事来,司伯青松了手,由着她去了。 不再做电灯泡的简一欢天喜地的走了,就连脚下穿的不甚习惯的高跟鞋,此刻走起来也是哒哒哒的虎虎生风。 但是简一也没有威风多久,不一会儿穿细跟走太快的后遗症就来了,脚尖感到有些刺痛,前脚掌也开始隐隐作痛,她果然不适合穿这些高跟鞋走路。简一边想边看着四周有没有她可以坐下休息的地方。 虽然院中有圆桌和椅子,但是客人们都还没有落座,就她一个人坐下好像也不太好,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坐哪一桌,坐错可就有些丢人了。 简一走两步歇两下,到最后实在是有些不想走了,想说实在不行要不先悄悄找个洗手间,拖了鞋缓缓,也让自己的双脚解放解放。 简一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低头看看自己的双脚,应该还能再坚持几步,也就没看路,就这一分神的功夫,倒霉催的撞了人。 “抱歉,我没看路。”简一赶紧道歉,心里忍不住的吐槽,怎么又撞人了,最近这段日子她不是进医院就是掉手机要不就是乱撞人,就没有个安稳日子。 才刚这么想,就听到一个略微算是有点熟悉的声音,“没事,你没关系吧?” 简一不敢置信的抬头,立刻又低下头,脸上各种表情,简直是一言难尽。 【要不要这么巧,竟然是学霸!】简一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该死的缘分,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林希音?”吴夜明看简一略弯着身子,低着头,还以为她是哪儿撞伤了,便也低头俯身去查看。 “没事,我没事。呀!”谁知还真就这么巧了,简一刚要抬头就又撞上了低头弯腰的吴夜明,如果上刚刚的是轻轻一撞,那现在可是重重一磕了。 简一捂着被撞的有些疼的脑袋,还得分心去看捂着同样被撞疼下巴的学霸,“你没事吧?” 吴夜明捂着下巴摇了摇头,但简一看他的样子,总觉得他的没事,似乎有些勉强,当然这也可能是她见了学霸有点莫名的心虚导致的。 “你——怎么在这儿?”简一看向吴夜明,看他得穿着,似乎不像是宾客,倒像是…… “我在这儿兼职。”吴夜明回答,“学生会有我之前勤工俭学在酒店做服务员的资料,所以云学姐问我今天要不要过来帮忙。” “哦。”难怪,学霸会穿着服务员统一的工作小西装。 简一发现学霸的目光还是只关注在自己身上,不由的想起自己看到的一些相关流言,之前林希音似乎搞砸了学霸不止一个的兼职。 【他该不会觉得我这次又是来搞破坏的吧?】简一心想,再看向学霸越发的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太过于关心了,【这绝对是害怕我了!】虽然之前都是林希音的行为,但现在毕竟是简一在这具身体里,因此愧疚感便随之而来,简一赶紧表态想让学霸放心。 “我发誓这次撞你绝对绝对不是故意的!”简一伸出三根手指,指天发誓道,又想到上一次自己也是撞了学霸,立刻又补上一句,“上次撞你也绝对绝对不是故意的。” “虽然可能听着有点像狡辩,但是我保证,这两次会碰到你都是意外。”简一说的没什么底气,毕竟自己似乎在学霸那儿好像也没什么信用可言。 第86章 相信 “我相信。”吴夜明看着简一一脸真诚的样子,笑着说道。 简一听了他的话反倒有点不敢相信起来,愣愣的问道,“你相信什么?” “相信你两次都不是故意撞我的。”吴夜明笑着说道,他得笑容温和,让人如沐春风,一看就知道是个很温柔的人。 “你相信?”简一怀疑,易地而处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恩。”吴夜明点了点头,还笑着指了指简一发誓的手势,“你都发誓了。” 【真单纯。】简一心里想,现在社会,对天发誓什么就和玩似的,居然这么简单就信了。可学霸越是这样,简一心里的愧疚感就更重,这么温柔善良的人,林希音怎么就舍得那么为难他呢!难道是真爱?可简一又想到之前和林希音为数不多的交流,对方可是明确表示不喜欢学霸的。搞不懂,真真的搞不懂了。 简一放下举了半天发誓的右手,小心翼翼的问,“那你也相信我不喜欢你了,以后也不会再为难你,搞砸你的工作了?” 吴夜明的目光闪了闪,眼神黯淡了下来,不知是不是简一的错觉,总觉得学霸说话的声音都好像低沉了不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一开始就说好的,只是帮我,其实你真的不用这样,之前的事我已经很感谢了,现在给你造成那么大的影响,是我一直感到抱歉。” “一开始说好的?”简一又听不懂了,基本学霸说的这段话她就一点没听懂,但是听这意思,好像林希音和学霸之间也有秘密,无奈简一现在一点林希音的记忆都没有,也不知道学霸说的之前,是指什么,这种你明明应该什么都知道,结果什么都不知道还不能表现出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真是让人抓狂。 “哦,对了,还有这个。”说着学霸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手机,递到简一面前,正是简一这几天日思夜想苦寻无果的手机。 “我就知道在你这儿。”简一开心的接过自己的手机,“哪儿会有那么多巧合,每次显示的地方都有你在……”简一后知后觉的发现把自己追踪手机定位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赶紧停了下来,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学霸。 好在学霸似乎也并不介意,她的怀疑。 “屏幕摔坏了,我给你换了一个新的,电也充满了。”吴夜明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多少钱,我转你。”简一打开手机,真心的想把钱转给对方。 吴夜明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帮了我那么多次,也让我能帮上你一点忙。” 看着腼腆又认真的说着话的学霸,简一真心觉得对方绝对绝对是个大好人。 “林希音。”吴夜明突然认真的叫着她的名字。 简一看着他如此认真不由的也跟着认真了起来,而且心跳似乎还有点加速,不过这也实在不能怪简一,实在是现在这氛围,加上学霸此刻眼睛都能滴出水来的温柔,太像告白现场了。 虽然简一知道自己不喜欢学霸,林希音也不喜欢学霸,而学霸也不喜欢林希音,可是实在是被这氛围给迷惑了,稍稍的沉溺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我……”吴夜明这边才开口,另一道声音便突兀的插了进来。 “亲爱的,好久不见。”个身材高挑略显丰满的女人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一袭墨绿色衣袍,虽然嘴角上扬着,表达着亲切的善意,但是简一无端感到一阵恶寒。 女人笑着将杯中酒递到简一的面前,简一没有接过,她就那么举着,丝毫不觉得有任何的尴尬,眼神更是没有一丝退缩的直勾勾的注视着简一。 “这闷热的天气,喝点润润喉。”女人还在笑着表达自以为的善意。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简一打心里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好人,但到底还是抵不过她的注视,默默伸出手接过了香槟酒杯。 只是这边简一刚接过酒杯,吴夜明就上前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还低声对简一说道,“别喝。” 【看来学霸认识眼前的女人。】简一看着学霸的举动想,而且貌似林希音应该也是认识认识她的,只不过,似乎他们的关系可不怎么融洽。至少这还是简一第一次看到学霸露出强势的姿态。 “放松点,明明同学。”女人一点也没把吴夜明当回事,反而笑着安慰道,“我是来参加婚礼的,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不是吗?” 吴夜明没有出声,只是依旧保持着防御姿势站在简一前面。 似乎吴夜明的动作让女人感到了苦恼,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明明同学,有些事你要学会放下,不要有那么重的防备心,不开心的事就让他随风散了,你看音音就做的很好,这不又重新穿我做的裙子了?”女人笑着劝解道。 “你的裙子?”简一疑惑的看着女人。 “嗯哼,这次欧洲行的小礼物,当初我在设计这条裙子的时候,就想到你,我的勇敢的小美人鱼!”女人的笑容变得不羁,散发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姿态。 “你是rish……”简一刚说出rish的名字脑袋里就立即产生一股剧烈的阵痛伴随着尖锐的噪音仿佛在耳边炸裂开来。疼痛来的太快太剧烈,简一用尽全力阻挡这来势汹汹的疼痛,但毫无效果,最终也不过只是把手中的香槟杯给硬生生折断了。 细腻的气泡酒混合着酒杯的碎片从简一手中滑落,跟着一起流淌下的还有简一手上的血液,那是玻璃扎破稚嫩的皮肤流出的红色液体,没有腥味,因为被香槟的芬芳所掩盖。 “你没事吧。”吴夜明立刻上前查看伤势,急忙扯了一旁的餐巾想要为简一包扎伤口。 “不劳费心。”司伯青从后面走了过来,挡了吴夜明上前靠近的可能,半搂住简一让她能靠着自己,也方便她把身体的重量交给自己。随后司伯青又看了她的手上的伤,眉心蹙了蹙,棕黑色的瞳孔中透出一层冷意。 “怎么这么不小心。”虽是在斥责简一,但是目光却看向了rish。 伤人的酒杯正是rish递给简一的。 第87章 乌龙 “我的错,还以为音音是大人了,可以喝酒了。”rish接了司伯青的眼神,做出双手投降的姿势,只是说着抱歉的话,眼底可没有多少的歉意。 “哪里,是我们家教不够,一没看着就以为什么酒都能喝,这不就伤着了,看来还得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好教。”司伯青语气波澜不惊,算是回敬了rish刚刚那句不阴不阳的话,听着像是在责怪简一的不懂事,但是明眼人都听出了他对简一的维护。 简一刚感到头疼有所缓解,接着又一阵天旋地转,原来是司伯青直接打横把她抱了起来,蔚蓝色的裙摆贴着双腿垂落下来,远远看着还真像鱼尾,竟真有一种司伯青抱了位人鱼公主的惊艳。 “哥、哥?”简一适应了晕眩后看清了抱着自己的人正是司伯青,温热的手掌贴在自己背部,让简一感到无比的安心。 “带你去处理伤口。”司伯青低头看了简一一眼淡淡的说道。 “哦,”简一晃了晃脚,才开口说了个“我”字。 司伯青便冷冷的问,“你要自己走?” 简一低着头,脸有点红,说道,“我是想说我是不是有点重?”虽然现在她已经能自己走了,但是她也的确舍不得下来,于是简一小小的私心了一回。 听简一说完司伯青原本冷淡的脸色才稍稍回暖一些,之后更像是玩笑般抱着简一的手还颠了颠,“还行,也就和乌龙差不多。” 简一撇了撇嘴,不满的对司伯青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乌龙是一条狗。你是在骂我。” “你见过乌龙了?”司伯青问。 “恩,在姚先生的竹屋外,有看到过一回。”简一回答。 司伯青走进房间把简一放下,出门找服务员拿了应急的急救箱,再回来时,就看到简一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手出神。 “你别学它。”司伯青解了西装外套,挽起衬衣袖口,蹲下身查看简一的伤口。 “什么?”简一没听懂问道。 “你别学那条傻狗。”司伯青小心的清理着伤口周围的玻璃细碎。 “它哪里傻了?”简一不满的反驳道,她瞧着狗狗挺精神的,虽然通身漆黑,像个煤球,但是人家扑蝴蝶可灵活了。 “对着镜子能和自己打半天,还不傻。”司伯青吐槽到,“就和你似的,连个杯子都拿不稳,还能伤了自己。恩~~,这么算来,还是你更傻。” “我听出来了,你是在讽刺我比狗都笨。”简一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不是讽刺,”司伯青瞧了简一一眼,继续手上上药的动作,“是事实,怎么一不看着你,就要出事。” “我也不想啊,之前和学霸还聊得好好的。”简一回忆道。 “聊得好好的?”司伯青停下包扎的动作,好笑的抬头看向简一。 “恩,哦,对了,你看我的手机找回来了。”简一献宝似的拿出手机在司伯青眼前晃了晃。 “发现了,刚刚就看你拿的死紧,一个破手机。”司伯青吐槽道。 “哪里破了,”简一无奈的反驳,但很快又心情很好的不去和司伯青计较,继续说道,“我之前就猜可能是学霸捡到的,还真是,没想到学霸人还挺好的,还帮我换了手机屏,还给我手机充满了电。” 简一小嘴巴巴的说个不停,司伯青包扎的双手略微用了点劲儿,她便立刻停了下来喊“疼”。 “我轻点?”司伯青假好心的问着,眉眼微翘,脸上噙着一抹微笑。 “恩。”简一赶紧点了点头,一点没怀疑让自己痛得始作俑者正是眼前一脸无辜的哥哥。 简一不再说学霸的事儿了,司伯青也总算耳边得了清净,继续慢条斯理的包扎起伤口来。 “那你这伤又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把杯子捏碎了?”一开始司伯青还以为杯子是被简一不小心撞碎的,可是刚刚看了伤口,玻璃碎片扎进皮肉的深度与角度明显是简一自己用力生生把杯子捏碎的,这是得受了多大的刺激才会做出的反应。 “我也不知道。”简一回答,“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那个谁,就那女的走过来,我不认识她,可她好像认识我,学霸好像也认识她,我们三个好像也都彼此认识……哎,好乱,我也说不清,就是一种感觉。” “感觉?” 简一想了想,直白的说道,“我不喜欢那个递我酒的女人,甚至是厌恶,而这种感觉更多的像是林希音传递给我的情感。”说到林希音,简一下意识的看向司伯青,虽然她能很自然的在司伯青面前谈论林希音,但不知道司伯青是不是会有奇怪的感觉。 “你……又能和她交流了?”司伯青向简一胸口的玉坠隐晦的瞥了一眼,随即又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视线。 “没有,”简一低落的说,“但是这就像是林希音残存在身体里的记忆对一些特定的人的本能排斥。” 司伯青这次倒是认真地看向简一,她提出了一种有趣的可能性,而他也不由的顺着简一说的这种思路思考了起来。 除了第二次简一耳鸣时是和云冉在一起,第一次和第三次司伯青都在场,他细细回忆当时的场景,似乎的确每次都有人说出了rish的名字。 【光是听到一个名字就能让身体产生如此强烈的排斥反应?】司伯青审视着这个可能性。 “这次也是一看到她就难受了?”司伯青问。 简一摇了摇头,“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很讨厌,我并不知道她是谁,后来她说这件衣服是她的作品,我才猜到她是……” rish这个名字还没有说出口,司伯青就伸手捂住了简一的嘴。 “嘘,别说,这个名字不吉利。”司伯青轻柔的声音里夹杂着难得的体贴,还带着一丝丝玩笑,让简一原本开始紧张纠结的心情跟着放松了下来。 “走,”司伯青避开简一受伤的手拉着手腕,将她拉了起来。 “去哪儿?”简一跟着司伯青往房间里走。 司伯青拉开房间里的衣柜,里面一整排的礼服,简一再次看花了眼,震惊的看向司伯青。 “既然是讨厌的人做的衣服就不去穿它,这里这么多衣服,你可以慢慢选,总能挑到喜欢的。”司伯青倚着柜子笑盈盈的说道。 简一还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这么多衣服。” “举行家宴一般都会准备一些全新的高定礼服以应对各种突发的状况,万一有客人的把衣服弄湿弄脏了,也好有选择更换的地方,这样主人和宾客都避免了尴尬。”司伯青解释道。 “真是太贴心了。”简一对这一举动不由的在心里点赞,原本简一还想说什么,只听到房间的门把手转动,似乎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简一没多想,拉着司伯青进了衣柜。 第88章 汪汪 只是当两人站在衣柜中,外面的灯光从柜子的细缝里偷溜进来照在两人的身上,昏暗不明,简一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这个举动让两人反倒处在了进退两难的处境了。 原本他们大大方方的在房间里并没有什么问题,现在这么一躲,反倒是莫名其妙的心虚起来,不论外面进来的是谁,他们此刻再出去,都变得不合适了。 简一懊恼的只想打自己的脑袋一下,这一天到晚的自己都干的什么事儿啊! 简一偷偷抬眼看向司伯青,他算是被她害了。 结果司伯青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只是脸上升起不怀好意的微笑,虽然光线昏暗,但是简一还是看清了他的口型,他对着自己无声的叫了两声,“汪、汪”。 想到刚刚司伯青说道自己比狗还笨的言论,一开始简一还不承认,现在,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 这下实锤了,自己这智商,真的是连狗都不如了。估计得被司伯青嘲笑一辈子。 “老赵,我们不都说好了吗,你现在又在闹什么脾气!”女人的声音有些饱经风霜后的低哑。 “说好了?说好了什么?说好了你最后嫁给那个糟老头子吗?”男人的声音很冲,压低了的怒火就像是正在极力隐忍着的火山,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赵喜正!”女人的声音尖锐了许多,但是又似乎意识到现在并不是适合争吵,便又放低了声音,忍耐着性子,说道,“你别闹了。” 只是简单的听了两句,简一便猜到这女人估计就是今天的新娘,但是一同进来的男人的身份就微妙了。 简一看向司伯青,他的目光倒是在自己身上,但明显,他的注意力也落在了衣橱外的两人身上了。 司伯青朝简一眨了眨眼睛,手指放在嘴唇中间,做出一个安静的姿势。 简一撇了撇嘴,即使司伯青不说,她也知道,现在需要保持安静。只是这墙角她并不是很想听,但某人却似乎挺感兴趣。 “现在是谁在闹?何梅,这么多年了,我怎么对你的,别人不清楚,你心里还没数吗?啊!”男人激动的质问道,“你出去问问,问问那糟老头,他要是知道你杀了那么多人,甚至还想杀他,你看看,看看他还敢不敢娶你!” 乍一听到男人说的话,简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好在司伯青似乎预判了简一的行为,在她发出丁点声响前先一步上前用手捂住了简一的嘴,这才避免了两人的被发现的可能。 可虽然逃过一劫,没有发出响动,但是简一却不由的慌了起来。 天啊,她没听错吧。外面的男人说的什么!杀人?!还杀了不止一个,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新娘之前甚至想杀了新郎! 简一听着衣橱外两人说的话,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似乎都被颠覆了。她不由的害怕了起来,双手不自觉的扯上了司伯青的衣袖,眼睛不由的看向司伯青,想从他得身上寻求安慰。 司伯青一手捂着简一的嘴,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简一的脊背,还将人往自己的怀里按了按。 无声的安抚起了一定的作用,简一慌乱的心平静了许多。但外面的争吵却仍在继续。 “我知道,本来我们就说好了,干好这一票就走人,这不也是没想到嘛!老赵啊,这么多年了,我们之前如何,还需要说吗?”女人的态度软了下来,或许是发现了一味的争执并不能解决问题,而现在安抚好眼前的男人才是最关键的,毕竟还有一场至关重要的婚礼还等着自己呢! “只要你说,我立刻抛下这里的一切跟你走。”女人信誓旦旦的样子无比深情,暴躁抓狂的男人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女人接着说道,“我们岁数也不小了,这么干还能几年,总得为我们的将来想想吧,之前的都是一回的买卖,而且都是他们的子女授意的,因此没人来找过我们的麻烦,我们也算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但到底干的是折寿的事。” “梅梅。”说到折寿,男人不禁动容了些,他哪里不知道女人之前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有悖常理,说的再好听,杀人就是杀人,那是抓到了被枪毙的事啊! 女人忍着眼眶中的眼泪对男人摇了摇头,“可是这家不一样,虽然老头的儿子在国外,但是他孙女不错,我要是照顾他一段时日老头就死了,他孙女一定会起疑,第一个怀疑的可就是我了。与其冒险还不如现在这样,他活着,我不愁吃穿,还有钱拿,总比我当保姆照顾人强,他要是死了,更好,这偌大得家产我得不到一半,三分之一总有吧,即便这点都没有,那给点零头也够我们两接下去的日子大富大贵了。东躲西藏的日子我是受够了,我也不想你为了我过这种四次拉活,看人脸色过日子。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啊!” “梅梅!”原本激动的莽汉现在已经被女人说的感动不已,四五十岁的男人竟像个鲁莽的孩子,抓着女人的手,红了眼眶,嘴里喃喃的叫着女人的小名,再三诉说着自己的不舍与甘愿。 “可我,我就是不想他碰你!”男人最后终于将自己心底的醋意说了出来,这才是他今天爆发的真正原因,其实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毕竟有哪个男人真的愿意看到自己的女人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呢! “傻瓜,他都七老八十了,还有什么能力。”女人娇红了脸,捶了男人胸口一拳,只是力道软绵绵的,只让人觉得是欲拒还迎的娇嗔。 “你不懂,这种事,男人即便到死之前也还是有力气的!”男人不满的说道。 “那我就下药,让他没这个力气。”女人甜甜的说着一点也不甜美反而相当恐怖的话。 男人终于满意了,还得意了起来,一把搂住了女人,在房间里火热了起来。女人倒也不矫情,配合着动了起来,毕竟早点开始,早点结束,后面还有一场婚礼等着她呢,要不安抚好眼前的男人,她也继续不了自己要做的事。 一时间房间里一片春色。 简一却听得直翻恶心,今天的事实在是毁人三观,让她无法接受,更无奈的事,她现在却连离开的能力都没有,还被迫要听着外面两个毫无道德底线的人的现场直播。 一阵阵的恶心直往上泛,衣橱里的空气仿佛都稀薄了起来,简一不知道自己还要忍多久,还能忍多久! 原本捂住简一嘴的手,搂着简一安抚的手,移到了简一的耳朵上。 简一抬头看向司伯青。 她看到了司伯青清澈的眼眸,如一弯泉水,好似墨玉般深沉,能将人烦乱的心轻轻抚平。 第89章 第26户 遥远的记忆仿佛在此刻复苏,一些画面在简一的脑海中闪现,但是速度太快,简一来不及看清内容,画面便一闪而过。 简一微微向司伯青靠近了一份,司伯青身上带着一股茶叶的清香,似是一位行走在山间茶林中的道人,带着点自由散漫,在山林间肆意掬起一弯山泉,泡一壶好茶,敬天地,敬自己。 这抹茶香带着安抚人心的作用,简一不由的踮起脚想再靠近些,仿佛这样就能躲避掉衣橱外那个肮脏的世界。 可不经意的一抬眸,简一看到司伯青如玉般旖旎的喉结,轻轻滚动。刚刚一闪而过的画面顿时清晰了起来,某些记忆在此刻和眼前的画面重合交叠到了一起。 “要我?” “要你。” “只要我?” “只要你。” “这可是你自己求得……” 那些不似真实的记忆如同一个梦境此刻却在简一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 司伯青身上萦绕的茶香更进一步的加深了简一身体的记忆给那些生动的画面里加上了气味。 简一身上忍不住起了战栗,记忆复苏,原本被安抚下的心又慌乱了起来。 司伯青自然感觉到简一揪着自己衬衣的手更紧了几分,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因为一橱之隔外的两人而不好意思,可是过了许久简一的状况也未见减缓,反而又愈加加重的趋势,司伯青不禁皱起了眉,看着简一的目光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生动清晰,自己越是不想看,它反而越是无孔不入般来到自己的眼前,即使简一闭紧了双眼,也无法阻止。 之前在竹屋醒来,简一没有丝毫的记忆,还以为司伯青请了姚先生帮自己,但是从头到尾,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司伯青只说她是被下了药,她竟然也没多问,自己究竟是被下了什么药。 又是发热,又是昏迷,加上此刻脑海里出现的那些画面,简一再也无法把它当做是一场春梦,或是自己的一场幻想,那些画面难道真的都发生过,自己真的对他,“司……”简一忍不住开口,刚发出声音立刻想起来他们此刻正躲在衣橱里,外面还有酣战的两人,此刻出声无疑自找死路,可是她又已经开了口,要被发现无疑了。 脚步声临近,衣橱门被拉开,光束肆无忌惮的将他们照亮,简一下意识的又躲进司伯青怀中,害怕的不敢抬头。 “你们在这儿……躲猫猫?”三分疑惑七分玩笑的声音莫名的听着有些熟悉,简一怯懦的抬了头看向衣橱外,看到了一脸不怀好意笑着的云冉。 来到衣橱外,空气新鲜了许多,空间自然也不再逼仄压人,只是那股让人压抑的气息却缠绕着简一,让她时不时的感到呼吸困难。 “怎么了?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云冉看着简一的表情不由的好奇,“我是错过了什么精彩好戏吗?” 简一犹豫的看着云冉,刚刚就在这个房间的确上演了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戏,只是简一实在是不知如何开口诉说,毕竟这其中还牵涉到了云冉的家事,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简一不确定这个程度的家族丑闻是否合适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可是这里面又涉及到了谋杀,新娘绝非良人,这样的危险人物如果不告知云冉,那无疑自己是在助纣为虐,可如何说呢? 简一苦恼的看向了司伯青,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一向游刃有余。 云冉顺着简一的视线一齐看向了司伯青,满脸的“你快说呀”的激动好奇。 司伯青倒是的确简一那么多的顾忌,直截了当的将刚刚两人在衣橱里听墙角的内容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云冉,当然也包括了那场倒人胃口的情事。 简一想象中的惊慌失措并没有再云冉的脸上出现,她甚至没有任何惊恐害怕的神态,反而一脸兴致勃勃的问道,“你们有拍下来吗?” 目瞪口呆的人变成了简一,她不明白云冉为什么对于新娘杀过人这件事丝毫的不在意,尤其对方现在,哦,应该说接下来即将要成为她的奶奶,而且这个不检点又残忍的新娘还有个同样危险又残忍的情人。 “那录音呢?”知道两人没有任何的影音证据后,云冉十分的失望,语气难免透露出一丝埋怨,“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没有抓住,不像你啊!” 这话是云冉对着司伯青说的,可是简一却自动忽略了后半句,以及那个“你”字,而是把它归纳到了一起,变成了对她和司伯青躲在衣橱中没有拍摄视频录像的埋怨。 简一实在是不理解,终于忍不住的问道,“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吃惊?” 现在反倒是云冉一脸你竟然不知道的表情,“我一开始就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啊,”云冉说着看向司伯青,“她不知道吗,你没告诉她?” 简一迷茫的看向司伯青:他也知道? 云冉耸了耸肩,“何梅,52岁,广东人,小学文化,从事保姆这个职业已经10年,在此期间,共服务于25户家庭,每任主顾服务周期最长的为7个月,最短的,哼,只有25天。”云冉说到时间时还非常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表情十分的冷漠,“10年间她保姆的工作多服务于照顾老人的家庭,而且,经她照顾的老人都不幸离世了,虽然送走了25位老人,但是她却获得了金牌保姆的称号,在家政服务界可是相当的有名。” “25个……”简一听着这个数字震惊了,她不敢相信的看向云冉,她觉得那都是自己的恶意揣测,可是云冉的表情却赤裸裸的告诉了她,事情就是她想的那样。 天,那个女人已经杀了25个人了吗! 简一想到自己在衣橱里听到的对话,的确,衣橱外的两人在谈论杀人这件事时态度极其的冷漠,没有丝毫愧疚和不安的情绪。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才会毫无负担的杀了25个老人而没有丝毫的惶恐? “我家是第26户。”云冉在一旁淡淡的说道。 “你既然知道她那么危险,为什么还要找她……”简一急切的问道。 “当然是我请她来的。”云冉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明显的微笑看,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有任何的问题。 简一愣愣的怔在了原地。 第90章 无关紧要 为什么这个问题,直到婚礼正式开始进行,云冉依旧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回复。 婚礼进行曲响起,花童走在前面抛洒着花瓣,据说那是从佛罗伦萨空运过来的最新鲜的玫瑰花。 看着艳红色的玫瑰花瓣落在同样鲜艳如火的红色地毯上,铺成了一道花路,简一心里感觉不到任何一丝对幸福美好的感动,尤其在知道即将踏上这条花路的新娘是个手持25条人命的杀人凶手。 简一坐在宾客席位上,身边坐着的是司伯青,他脸色淡漠,简一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也是第一次,在司伯青身边,简一没有感到任何的安全,彷徨不安依旧紧紧缠绕着她。 终于,简一看到了那个女人,不再是隔着一道衣橱的门板,而是直接在灯光的照射下,清晰的看到了那个女人的模样。 四方脸,眼睛原本应该是圆圆的杏眼,但是因为已经松弛的皮肤耷拉了下来,化妆师又为了效果用了一定的手法将眼角的皮肤强行扯了上去,再加上眼线眼影等地晕染加持,原本的杏眼变成了凤眼,看着凌厉了许多,女人的嘴唇很薄,简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了先入为主观念的影响便觉得女人面相是十足的尖酸刻薄。 华美的婚纱裹在女人中等略微臃肿的身上,不得不称赞设计者的巧夺天工,将不完美的身材完美遮掩。 只是原本喜庆的场景,简一实在是欢快不起来。 明明知道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杀人凶手,而身边的人却都是愉悦的表情,甚至欢快的举杯祝福,简一做不到。 简一不知道为什么云冉能看着这一切发生,甚至云冉还是这一切发生的促成者。 同样的,简一看向司伯青,他知道一切吗? 他知道的。 简一心里如此肯定的想着。 他知道一切,并且也看着这一切继续进行。 这一刻简一觉得司伯青无比的陌生和遥远,自己似乎从未看透过这个哥哥。是啊,他们本来也不算是认识。简一落寞的想。 新娘刚刚在一个房间里和另一个男人胡说情话,现在却毫无负担的走向新郎,何其的讽刺。 不远处的舞台上,新郎新娘即将互相告白,之后两人还会交换戒指,然后拥吻,在宾客的祝福声中完成结婚仪式。 想到这一切简一再次看到空气稀薄了起来,空旷的环境也变得逼仄了起来。 简一起身离开,她再也无法当做无事发生般待在这里。 走在空旷的走廊上,和宾客云集热闹的宴客厅里不同,这里安静的能清晰的听到她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哒哒声。 空洞的、冷硬的撞击声回荡在耳边,让简一原本就烦躁的心更添上一份混乱。她本来是想出来透透气,结果,却好像适得其反。 “瞎跑什么?”司伯青从身后追了上来,拉住了简一的手臂,也止住了她胡乱瞎走的步伐。 简一不得不停了下来,回身看司伯青,他应该是跟着自己出来的。在婚礼进行中离开,而且是两人一起离开,似乎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尤其今天父母没来,那么他们代表着的就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林氏集团。 司伯青一向冷静,简一没有这些认识的瞎胡闹,他不应离开。毕竟简一什么都不知道,可他却是十分的清楚,身后的婚礼现场还有一场好戏等着发生。 可即便知道这一点,司伯青还是追了出来。 简一的状态不对,从衣橱里出来时,他就隐隐的感觉到了。可能何梅他们的对话给简一造成了一定的冲击影响,但是司伯青觉得应该不止这些。 还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不可控的事情。司伯青一向相信自己的感觉,所以这次在看到简一离开时,他毫不犹豫的跟了出来。 现在拉住简一看她的表情也的确证实了司伯青的猜想,简一的状态的确不对。 “你不觉得里面根本让人待不下吗?”简一问道。 “你太容易受无关紧要的事情影响了。”司伯青无奈,试着安抚简一。 “无关紧要?”简一不理解司伯青为什么能说的如此的云淡风轻,“里面的那个女人她是个杀人犯!”简一指着远处宴会厅说道,“我不理解,不知道就算了,既然云冉姐知道对方是这么可怕的人,为什么还能允许这场婚礼的进行?” “事实上,并没有实际的证据证实何梅杀了人,不然警察不会袖手旁观。”司伯青说道。 “什么意思?”简一不明白。 “死了25个人,你真的认为有人能完美犯罪25次而没有任何破绽引起受害者家属的怀疑?”司伯青说道。 简一沉默的看向司伯青,她的确想不通,于是干脆等着他揭晓答案。 “没有人报案。”司伯青淡淡的说。 简一只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深意,但她依旧不愿意或者说不敢相信的看向司伯青。 司伯青明白了她目光中流露出得情感,虽然事实残忍,但事实就是事实,“没有人报案,所以警察没有介入,也因此何梅直到今天依旧逍遥法外。” “虽然死了25人,但死因都是寿终正寝。”司伯青冷冷的说。 如果说何梅是杀人凶手,那么那些死者家属都是帮凶,他们一起犯下了这些罪孽。不同的是,何梅是这些谋杀的实际执行者,而家属们则是选择袖手旁观。 “怎么会这样。”虽然知道人性的恶,但是简一依旧无法直视这些罪恶如此赤裸的展示在自己眼前。 “可以理解,死去的25位老人大多行将就木,各种疾病缠身,生活无法自理,高昂的治疗费本就让人头疼,持续的照顾更是一场灾难,只有真正经历过得人才能理解什么是身边离不了人的贴身护理,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很早古人就告诉了我们这个残忍的现实,不是吗。” “没有人愿意亲手杀死自己的亲人,同样,也没有人有勇气放弃照顾这个所谓的责任。但是承担责任却是需要持续的金钱和精力来维持的。总有一天钱会花完,力气会用尽。紧绷的弦随时会断,缺的只是个契机罢了。” 何梅的出现,对那些艰难维系的家庭来说,究竟是救赎还是毁灭呢?又或许,她只是给那些家属在茫然无措中多了一种隐晦的选择。 第91章 余子舟 “所以,你的意思是,何梅,是云冉选选择?”简一一句一顿的问着司伯青,直到此刻她依旧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人会选择一个杀人魔来到自己的家杀害自己的亲人。 司伯青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简一却觉得无法接受,“你们怎么能这么堂而皇之的将一个人的性命作践至此,她,她甚至邀请了这么多的人来参加这场婚礼!那是她的爷爷啊!” “那是她的家事,她的选择。”司伯青的冷漠之极让简一这一刻感到恐怖如斯,她以为司伯青和云冉之间的关系,会让他想办法帮助解决此刻的困境,而不是乐见其成。 简一再次想要离开,却依旧被司伯青拉着不让她走,“你放开,你们不报警,我来报,那是一条人命,我既然知道了,决不能看着一个他就这么跳下火坑!” 简一反抗着司伯青,这也是她第一次正式的正面对抗司伯青,也是第一次驳斥司伯青,“放手,你们让我觉得恶心!” “我说过没有证据,25户人家都选择了沉默,你以为你能做什么?”司伯青问道。 “沉默就能当做事情没有发生吗,那可是25条人命,他们的家人放弃了他们,所以就要这么看着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吗?”简一不满的说道。 “那你呢,你也是杀人凶手,你不也心安理得的逍遥法外着吗。”司伯青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果然,简一听到这句话后,停止了反抗,一切的挣扎、挣脱都停了下来。 司伯青桎梏着简一的手也不由得松了下来。 他伤了她,以最残忍的方式。 司伯青也是在这一刻知道了,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真的已经把眼前的妹妹,当成了另一个人。 明明,这是林希音,她只是在胡闹着装成另一个人的模样。明明,这是他一开始就确定的事。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也入了戏,相信了这个荒唐的可能。 第一次,两人之间的沉默让人感到了窒息。 25°明明是室内最适宜的温度,却让两人不约而同的感到冰冷刺骨。 “你说的没错,”简一默默地开口说道,“我和里面的何梅一样,都是个杀人犯,只不过她杀的人多些,而我只杀了一个。我们都是逍遥法外的杀人犯。我凭什么来指责她草菅人命。” “……林”司伯青想叫莫简一这个名字,但是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叫了林希音的名字,似乎这一刻叫出林希音,刚刚他心底的默认就可以当做没有出现,他依旧,只不过是在陪自己的妹妹在演戏,演一场,妹妹扮做莫简一的过家家戏码。 “但我还是要谢谢你。”简一吸了吸鼻子,打断了司伯青叫她林希音的可能,“谢谢你,让我认清了我是个逃犯的事实。我还要谢谢你,愿意包庇我这个逃犯,让我能逍遥至今,谢谢你,愿意……” “你累了,我让王叔送你回去。”司伯青打断了简一的感谢,他将简一的失魂落魄看在眼里,现在他的确不适合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司伯青这么说服着自己。 “回去好好睡一觉。”司伯青摸了摸简一的脑袋,就像个最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兄长谆谆教诲着自己的妹妹。 他又开始演伤了。 简一不再执着的将那些似是而非的感谢说完,的确,正如司伯青所说,她好累啊。 于是,她配合着他,也扮演起了乖巧的妹妹。 简一点点头,往外走去。这一次,她走的很成功,再没有人在她身后阻拦她的去路了。 来到外面,王叔果然等着了,简一却拒绝了他,“不知道等会儿哥哥需不需要用车,他这里更重要一些。” 王叔犹豫的看着简一,毕竟司伯青让他送小姐回家,可是小姐的话也没错。 “没事儿,我带手机了,有事会打电话给他的。你就留在这儿,哥哥比我重要。”简一笑着说道,还拿出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手机在王叔面前晃了晃,“而且,我想走一走,就不坐车了,等会儿我会和哥哥说是我自己不需要你送的。” 最终王叔还是被简一劝了回去。 简一慢悠悠地走在路上,至于这条路最终通向哪里,简一其实并不清楚,她现在只是想单独的静静的一个人走一走。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路仿佛给她指明了方向。那就是她现在不需要方向,她需要的只是一个人走走,只要有路就好。 只要有路,就能继续走下去,至于前方究竟是通向天堂还是地狱,有所谓吗?方向有时候并不重要。 心里是这么想着,奈何身体却不怎么争气。不一会儿简一就感到自己的脚疼得厉害。也是,现在的自己这具身体可是千娇万养出来的千金小姐,刚刚穿高跟鞋在宴会里略微溜达了一下就觉得脚疼,现在走了一段外面的硬马路,脚更是针刺般地疼。 但也因此似乎是为自己的心疼难受顺利找到了借口,简一越走越慢,直到停下,最终一个人蹲在路边默默地哭泣。 简一似乎也已经习惯了无声的哭泣,眼泪一滴一滴的划过脸庞掉到地上,滴入尘埃中,最终消失不见。 简一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是因为司伯青的话吗。但他说的都是实话,自己又有什么好伤心的呢,还是说这段日子和司伯青的相处,还真把自己当做了林希音?杀人犯就是杀人犯,自己和何梅的确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简一自嘲的笑了笑,边哭边笑。只是心里重新长出了软肉,却没有变得更加的坚强,反而是更容易受伤了! 自己真是没用啊! 简一边哭边想。 “林希音?”一个女生快步走到简一身边,然后蹲了下来察看这简一的状况,“我刚刚还想说看着有点像你,但又不确认是不是你。” “穿这么漂亮,怎么蹲在路边?”女生问道并轻柔的撩开简一额前略变的凌乱的头发。 简一也认出了女生,只是没想到自己在路边狼狈一下,只是想哭一场就被人发现了,现在倒生出几分尴尬,“你好,余……子舟?” 第92章 下车 简一看着女生,犹豫的叫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似乎,是个这个名字吧。简一回忆着之前遇到女生的场景,确认自己应该是没有记错。 女生温和的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名字了呢,毕竟也就见过一面。” 简一也笑了一下,只是笑容里也多少带了几分苦涩。 “你怎么站在这儿?”余子舟问道。 “脚有点疼,想着缓缓休息一下。”简一给自己找了个听着还算过的去的理由。 余子舟不由的朝简一的脚伤看去,一双高跟鞋靓丽璀璨,钻石镶嵌在高跟鞋上,颗颗饱满亮眼,但是看着就很膈脚。余子舟笑着说,“看来高跟鞋都一样,穿久了都会伤脚,我还以为贵的就没事呢,我扶你?”余子舟笑盈盈的扶着简一站了起来也算是缓解了简一一开始的尴尬。 “还能走吗?”余子舟问。 简一点了点头,“没事,缓缓就好。” “我车就停在前面,去车上休息一下吧。”余子舟笑着建议道。 “不用了,我缓缓就没事了。”简一想着不好劳烦别人,而且自己和余子舟也不是很熟悉。 “不用客气,”余子舟扶着简一往自己车上走,“穿着高跟鞋走不了多远,十步一歇还不如车里舒服。” 简一实在推辞不过余子舟的热情,被她扶到了车上,只是没想到车上还有两位客人。 看着后车座上坐着睡着的两个女生,余子舟笑着把简一扶到副驾驶的位子上,然后自己坐了驾驶位,汽车缓缓启动后,才开始介绍到,“今天有活动,她们是今年大一新来的学妹,来帮忙的。”说着余子舟将一袋的贴纸放到简一面前,笑着说道,“这个还记得吗?微笑行动。” 简一看着一个个标写了smile的微笑贴纸,笑着说,“这么辛苦,周末也要出来宣传吗?” “可不是,学生会的人啊周末都不愿意出来干活,羊毛也只能揪着这些大一的新学妹们薅了。”余子舟笑嘻嘻的说,“你看,这不就累得东倒西歪的,有个地方就能睡,还叫不醒的那种,把她们卖了都不知道。” 简一看了看车后座的两个女生,的确睡的很死, 自己上车都不见醒,看来的确是累狠了。 “就你们三人吗?”简一问道。 “恩,我们都是按区域划分的,刚刚那一块就我们三个,对了,你也帮忙贴一个吧,算是帮我们早日完成任务,我们也好早点回去。”余子舟一脸“拜托拜托,你就帮一下忙啦”的表情。 简一看着车后座的两个女生,果然手上都贴了两枚smile的贴纸,又低头看了看袋子里的贴纸,满满一袋子,起码几百张了吧,不由的问道,“这么多你们发的完吗?” “看运气吧,实在发不完,我们就偷偷倒掉,扔在不知名的哪个垃圾箱里,毁尸灭迹。”余子舟俏皮的说道。 简一扯着嘴角,勉强维持着微笑,随便拿起一枚贴纸正要贴,余子舟建议的说道,“选那个粉色的,女孩子,粉色的好看。” 简一本也没想那么多,但既然对方一片好心说了,自己也只得不厌其烦的在袋子里找了找,拿起一枚粉红色的贴纸,贴在了自己的手上,不过还真别说,粉粉嫩嫩的颜色,的确看着多了几分少女娇俏可爱的感觉。 简一刚在手上贴好贴纸,手机就响了起来,过了几日没手机的生活,刚听到手机铃声,简一还有些不习惯,以为是余子舟的手机,之后看余子舟看向自己,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想,继而恍然大悟,自己的手机已经找回来了,还是学霸亲手还给自己的。 再次尴尬的笑了笑,简一接通了手机,电话那头传来了司伯青略显清冷的声音,“在哪儿?” 简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虽说她和余子舟上了车,但也没说具体的地址,现在自己纯粹是跟着余子舟的车在走,不知道目的地。 “怎么没让林叔送你?”见简一没有回答,司伯青放缓了声音继续问道。 “我想一个人走走,而且你那儿也要用车。”简一感觉自己说着就又要哭出来了。 还真是没用,怎么光听到司伯青的声音,自己就委屈的想哭!简一在心底默默地骂着自己矫情。 这次轮到司伯青沉默了,简一似乎听到了司伯青叹气的声音,但是司伯青怎么会叹气呢,简一又不免想,估计是自己听错了。 “那你现在……一个人?”司伯青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道。 原本是一个人的,但是现在简一看了看一旁的余子舟,觉得刚刚那句“我想一个人走走”说的的确矫情了。 “和谁在一起?”司伯青仿佛长了双透视眼,仅仅从简一短暂的沉默中就判断出她现在并不是孤身一人。 “和余子舟一起,”说完,简一又立刻补充解释道,“刚刚我在路边休息,正好碰到她了,她就带我上了车,要送我回去。” “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以后不要随便跟着陌生人走。”云冉是这样,这个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余子舟也是这样,对于简一的防备心,司伯青很是无奈,这丫头还真是,随随便便就会跟人走的性子啊。 “也不算是陌生人。”毕竟车里空间狭小,司伯青的那句陌生人,简一总觉得被余子舟也听了去,尴尬的朝她瞧了一眼,看她好像并没有太在意的样子,这才继续和司伯青解释道,“之前学生会活动,我们一起发过宣传资料,我和你说过的。” 简一如此一提,司伯青还真是有了些印象,但并不是什么好印象,可惜现在简一看不见,不然必会察觉,此刻司伯青的脸上阴云密布,可没有半分的悠然自得。 “你怎么和她在一起?”司伯青问道。 简一疑惑自己刚刚不是说了吗,“碰巧遇到的。我穿高跟鞋走的累了,在路边休息……” “你脚受伤了?”司伯青问。 “没有,只是鞋子有点磨脚,不习惯。”简一说道。 “还能走吗?” 听着司伯青的声音怪怪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简一只能转了转自己的脚腕,乖乖说了声,“能。” “下车。”司伯青说道。 第93章 又中招了 司伯青的声音有些冷,带着强势的命令口吻,虽然简一觉得自己的脚还是有点酸疼,但是自己也的确不好让余子舟送自己,毕竟对方还有活动任务要继续,于是简一也觉得自己不好在麻烦对方。 “怎么了?”见简一看向自己,余子舟笑着问。 “我在这里下车吧。”简一并没有挂断电话,对余子舟说道。 见余子舟一脸疑惑的看向自己,简一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哥哥说派了人来接我回去。” “这么霸道呀。”余子舟笑着说道,简一听了也只能尴尬的笑了笑算是回应。 “行吧,那停这里可以吗?这里有点偏,如果你哥哥的人没来接你,你可不好打车回去。”余子舟问道。 简一对附近的路况的确不怎么熟悉,但想着手机上有定位系统,倒也不担心司伯青找不到自己,便笑着说“没事。” 余子舟放缓了车速,将车停在了道路一边,简一下了车,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拎着鞋。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哦。”余子舟在车里对简一说道。 简一笑着挥了挥握着手机的那只手,算是和余子舟道别。 汽车重新启动啊,缓缓驶离了简一的视线。 “下车了?”司伯青在电话那头问道。 “恩,”简一点了点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你不用让林叔来接我了,我等会儿自己叫车回去就行了。”说话间,简一又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很累?”司伯青问道。 “恩。”简一感觉自己的眼皮好像重了起来,回答的有些迟缓,“不知怎么的觉得有点困,可能刚刚在宴会上吃多了吧。” “莫简一。”司伯青提高了音量,可惜通过手机的传播,简一却没有太大的感触,只是听着司伯青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的打起精神应了一声。 “接下来的话你听清楚。”司伯青极力稳住自己的声音说道,“结束通话后,你立刻把手机砸了。” “啊?”简一听着司伯青的话,觉得莫名其妙,一度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幻听。 “我没和你开玩笑,把手机砸了,你的手机有自爆装置,强烈冲击后会自己小范围的爆炸,还会弹出一个芯片,你找到了把芯片放在身上,不要让别人发现。” 简一越听越迷糊,“为什么……” “学校里根本没有余子舟这个人。”司伯青打断了简一的提问,现在时间就是金钱。 简一一愣,虽然想不明白司伯青这句话的意思,但是直觉有什么重要的事可能会发生,并且这件事很危险。 “我让人查过学校所有的学生档案,没有一个人叫做余子舟,”司伯青又把话说了一遍,强调这件事的重要性,“不论这个人有什么目的,她并没有把自己真正的名字告诉你,而是用了一个假名字,这件事本身就不正常。而且!”司伯青加重了语气,“你之前在学校里被下药,我们找不到源头,你说当时就接触过她和吴夜明,现在你和她在一起一会儿,就又感到疲惫,想睡觉,不排除她再次给你下药的可能。总之她很危险,并且对你怀有敌意。” 一些不和谐的画面突然闯入简一的脑海中,自己和司伯青缠绵的画面再次强势的席卷而来,下药两个字仿佛一个引子,让简一整个身体开始战战兢兢了起来。 简一慌乱的甩了甩自己的头,现在不是被那些旖旎的画面影响的时候,简一强行的让自己清醒,但是却感到自己的大脑似乎越来越迟钝起来,简一看向自己握着手机的手,虎口处那张smile的贴纸似乎在嘲笑着自己的愚蠢。 “贴纸。”简一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什么?” “贴纸,上次难受前,我也是贴了贴纸,现在也是,好像是贴了这张活动贴纸后开始感到困得。” 司伯青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看来让那丫头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之外,还得加一条,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随便拿。 “撕了它。”司伯青说道。 简一不用司伯青吩咐,想通这一点后,便立刻将贴纸撕了下来,但是才几分钟,贴纸上的图案已经稳稳的粘贴到了自己虎口处的皮肤上。 简一用力擦了擦,痕迹无法去除,但好像浅了许多,但是这并没有让简一松口气,反而更加紧张了起来,因为她隐隐觉得,这个颜色变浅,似乎是贴纸的图案和皮肤更融合了。 “擦不掉。”简一喃喃道。 “不要慌,”司伯青在那头安慰到,“听我的,把手机砸了,芯片藏好,那上面有定位,我很快就能来接你了。现在,挂了电话,砸手机。” 简一仿佛听到了司伯青奔跑的声音以及急促的喘息声,司伯青并没有挂断电话,仿佛在等她来斩断两人之间的联系,这,仿佛也是一种陪伴,给了简一一定的勇气。 简一勉强定了定神,用着最后的力气,将手机狠狠砸向地面。 同样的,简一也没有结束和司伯青之间的联系,仿佛想通过这声“碰”的撞击告诉司伯青,自己正在做的事。 手机撞到地面后,屏幕立刻碎裂开,接着又是“嘭”的一声,手机竟然像个小炮仗,小范围的炸了一下,危险性不大,但足够唬人。要不是简一有了一定的准备,还真的会被吓到。 但她也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毕竟身体也跟着疲惫了起来。简一趴到地上找寻着司伯青口中说的那个小小的芯片,眼睛有些模糊,简一用手用力的揉了揉,又低头找了找,好不容易看到了小小的一块,立刻将其捡了起来,可是身上的礼服很贴身,也没有地方可以藏。 简一再次急了起来,看着自己这身华丽的衣服,不免不满,真是华而不实,连个放东西的口袋都没有。但现在也不是抱怨的时候,简一看着手里这枚小小的芯片,最后一咬牙把它整个吞了下去,心里想着,实在不行大不了再洗一次胃呗。 好在芯片够小巧,简一吞起来并没有遇到多少困难。 顺利将芯片吞下肚子,简一也花光了自己最后的力气,整个人靠着路边一棵大树缓缓滑落,跌坐在地上,意识慢慢的抽离,人彻底昏睡了过去。 就在之后不久,一辆汽车缓缓地开到了简一的面前。 第94章 我的身体你的灵魂 简一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这一次,在没有白晃晃的白炽灯耀眼睛了,也没有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霉菌的酸腐味,夹杂着潮湿的污水臭,可想而知周遭的环境是如何的恶劣了。 “醒了?”声音听着有些熟悉,说话的人的确勉强算是认识,毕竟在昏迷前她们才刚见过——余子舟。哦,对了这是个假名,司伯青才告诉过简一,学校查无此人。 简一原本略微迟钝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许多,她戒备的团紧了身子,缩成一团,看着“余子舟”。 “我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余子舟脸上仍然挂着亲切的笑容,可此刻简一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看着她拿着蜡烛向自己靠近,简一更是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你是谁?”简一问道。 “我以为你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我要干什么?”余子舟笑容满面,但是嘴角的肌肉带动了她整个脸部的肌肉线条,让人觉得恐怖狰狞。 “你、你想做什么?”简一咽了口口水,尽量稳着自己的声音不显得太过于害怕,但是这很难,话一出口,简一就听到自己的声音是打着颤的。 “我想干什么呢?”余子舟伴着天真的模样,手上的蜡烛来回晃动着,因为烛光而融化的烛液也跟着晃动,一个不小心就要滴下来几滴。 简一又听到了余子舟的笑声,这次是带着如同地狱使者戏弄人类般的邪恶笑容,“放心,我和那些人不一样,像烛滴鞭抽这些事,我不敢兴趣。”说是如此说着,可是举着蜡烛的手又靠近了简一的脸蛋一分。 “那些人?”简一一边盯着余子舟手里的蜡烛,一边尽量听着对方说的话,争取获得更多的信息。 “对啊,那些人。”余子舟似乎毫不在意自己将一些事轻易的吐露了出来。 简一的心不由的往下沉了许多,她似乎明白余子舟的肆无忌惮了,她不怕自己说漏嘴,因为余子舟笃定了她逃不掉。 所以余子舟打算杀了她吗? 想到这个可能,简一的心竟然莫名的平静了下来,原本的慌乱也似乎得到了一定的安抚。原来死过一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竟然还有镇静剂的作用。不知是该感到庆幸还是悲哀。 “你要杀了我吗?”简一平静的问出这个问题。 “杀了你?”余子舟歪了歪脑袋,疑惑的看向简一,然后扑哧一笑,“怎么会!哈哈哈。” 余子舟捧腹大笑,手中的蜡烛也因为她的大笑而晃出来好几滴,“呲”“呲”“呲”的好几声,是高温灼烧滴落到地面的声音。只能说幸好这几滴烛油没有滴到简一的身上,不然,身上起水泡是不可避免的了。 “我怎么会杀了你呢?”似乎终于笑够了,余子舟直起了刚刚因为大笑而弯下去的身子,恢复了温声细语的状态,“林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么好的身份,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什么意思?”简一看着余子舟不明白她说的话的意思。 “就是,我要你这个身份好好活着。”余子舟的手轻抚上简一的脸,手指下的皮肤吹弹可破,可是简一却觉得一身的毛骨悚然。 “身份?” “恩,身份。”余子舟笑着说道,“如果不是你林氏集团千金的身份,你以为你能进现在的大学,还能进学生会?”余子舟缓缓的说道,声音不再温柔如水,而是冰冷刺骨起来。 “别人辛苦努力了一辈子还不是你轻轻松松就能得到的,那么辛苦努力要来有什么用呢?”这句话余子舟更像是自问,“你知道我为了进学生会付出了多少努力吗?一开始什么脏活累活我都帮着干,为的只是在那帮人面前混个脸熟,搞好关系,让他们在勾选入会名额时能多考虑一下我,我以为只要自己符合学生会的入会条件就能被顺利录取,可结果呢,别人都要退了,我都还没进去,我已经大三了,今年是我最后的机会,好不容易他们终于给了我一个机会,可结果这名额转眼就被会长做了顺水人情送给了你。” 余子舟笑出了声,“你说可不可笑,我千辛万苦乞求的,还是你推三阻四不想要的。” “学生会?”简一真的没有想到,余子舟的心结竟然只是学生会的名额。 “瞧瞧,你这不明白的无辜样,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余子舟上一刻还在平静的说着话,下一刻便狠狠将蜡烛摔在了地上,冲到简一面前,扼住了她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多干净啊!” “你当然不会知道进入学生会意味着什么!你自然也不知道我为了进学生会付出了多少!你什么都不知道!”余子舟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简一渐渐的感到了呼吸困难,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窒息的那一刻,余子舟松了手。 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的简一立刻趴下,呛了好几声,她感到自己的肺快要炸裂了。 “你放心,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的。我还要用你的身体,好好活下去。” “我、咳咳,我的身体?”简一边咳边看向余子舟,看着她似乎陷入痴狂的模样。 “对啊,你的身体,”余子舟的手重新摸上简一的脸蛋,动作极其的轻柔,就仿佛是在对待的什么绝世珍宝一般,“我的灵魂。” 余子舟的这4个字刚说出口,简一感到了自己灵魂的震颤! 简一不敢置信的看向余子舟,她以为余子舟知道了一切,可是又觉得不对,自己的状况余子舟又怎么会知道呢,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余子舟说的话是自己理解错了,但是即便是一时理解有误,但是余子舟说的不正是现在自己的真实状况吗?简一又再一次被自己的思绪给搞糊涂了,或许是当局者迷,简一小心的试探着看向余子舟,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的身体,你的灵魂?” 第95章 等一等 云冉站在灯光的昏暗处,装着钻石戒指的礼盒此刻正被她紧紧的握在手里,手心甚至留下了盒子边缘的痕迹。 她此刻看向司伯青的位置,那里依旧空无一人,原本激荡的心就因为刚刚看到司伯青的离开而变得忐忑起来,现在更是因为司伯青的迟迟不归而变得惶恐。 “慌什么。”司伯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冉激动的就要转身去看身后的他。 “稳住,不要回头。”司伯青站在云冉身后淡淡的提醒。 云冉这才稳了稳心神,司伯青就站在她的身后,这个认知真的给了她安定的力量,心里的恐惧不在,人也变得放松了起来,略带抱怨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又要临时变卦走人了呢!”语气带了点少女独有的娇嗔,如果是一般人听了,身子估计都得酥半边。 司伯青站到云冉的身边,两人并肩而战,语气淡淡的回道,“不会。” 云冉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略显得意的笑意,这笑容如何都压不下去,于是云冉干脆不去隐藏,更何况喜庆的日子里,她得意一下,开心一会儿怎么了,没人会来指摘她的不是。 “看你刚刚跟着林妹妹跑出去,这会儿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妹妹没追回来?”有了闲情逸致云冉也开起了司伯青的玩笑。 “不担心了?”司伯青嘲讽道,刚刚还一副手抖的不行,人都站不稳的样子,这会儿倒是活力满满了。 “你都在这儿,我还担心什么。”云冉笑嘻嘻的说。 “那我回来错了?”司伯青只一句话就堵了云冉的嘴。 云冉本想着辩驳几句到底还是不能,毕竟司伯青在这儿,仿佛自己心里有了根定海神针般,这要是自己又把这位爷给激走了,苦恼的可是自己。 算了,云冉在心里想:反正被嘲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司伯青高兴就行,反正自己也说不过他。 云冉才闭了一会儿嘴,但到底心里还装着事儿,就没忍住多久便又低声问着司伯青,“他真的会来吗?这婚礼都快结束了。” 司伯青倒是一点也不急,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事,不过到底还是安慰了一句,“戒指不还在你手里吗,只要你不把戒指拿上去,这礼就完不成。” “可是我没有收到他回来的消息啊,要是错过这场婚礼……” “那他继承的遗产就得分出去一半,”司伯青稳稳接住了云冉不安的话头,将利害直接点明,“对有钱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分走他得钱更能让他痛苦在意的了。” 有了司伯青这句话云冉的心再次坚定了起来。 司仪在舞台中央示意云冉把戒指拿上来好完成新人互带戒指的环节。 一束灯光打到了云冉的身上,她不再站在漆黑之中,暂时云冉成了人们的焦点。云冉保持着脸上得体的微笑,迈开了踏向舞台的步子,而司伯青依旧隐藏在昏暗之中。 云冉并没有刻意放缓脚步,因此她很快便来到了新郎和新娘的身边。她缓缓的打开礼盒,一枚以温润的珍珠为主体周围镶嵌了37颗小钻石的戒指展示在众人面前,仿若雪花般优雅璀璨的戒指收获了所有人惊艳的目光。自然有人认出了这枚戒指来自于今年法国珠宝品牌capiten的高级定制系列,配套的还有一对珍珠耳环和一条钻石项链,价格为8800美元。 新娘何梅自然看花了眼,她不知道这枚戒指是多么的有名也不知道它来自哪个国家哪位设计师之手,她只知道,这么大颗的珍珠加上这么多的钻石,这戒指必然不便宜。没有女人不喜欢金银首饰,更没有一个女人能拒绝看着就贵,实际价值更贵的首饰。 何梅脸上的贪婪如何也显示不了,毕竟这是过去的她无论如何都不敢企及的生活,和勉强温饱连小康都无法达到的自己来说,现在,此刻,她正站在人生的转折点,只要带上这枚戒指,自己就会开启完全不同的人生,自己将会成为人上人!这,如何能让人不激动! 何梅看着新郎苍老的手从云冉手握的盒子里取出珍珠钻石戒指,她的目光此刻死死的黏在了新郎云知山的手上,更准确一点,应该说她的目光是黏死在戒指上了。 就一步,就差一步,戒指即将要套进何梅略显臃肿的左手无名指中。 “等一等。”一道慵懒的带着恶意挑衅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司伯青的嘴角略微挑了挑,他依旧隐身在一旁的角落,这时一个服务员蹑手蹑脚的来到他的身边,问道,“先生,需要酒吗?” 服务员彬彬有礼的问询并没有迎来司伯青的惊讶,他仿佛早料到般说道,“你知道的,我不喝外面的酒,hi。” hi的嘴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嗨,这一次能唬到你,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怎么才来?”司伯青问道。 “嗐,你是不知道,这个云临鹤是个大路痴,别看他现在出现在这里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你是不知道他刚刚找不着路过来有多着急忙慌,哈哈哈,想到他那样子,笑死我了。”结果hi这边才没笑两声,就被司伯青从一边随意拿起的一块蛋糕给塞了一嘴,司伯青的耳边瞬间清净了。 因为云临鹤的出现,结婚仪式暂时被打断,何梅的笑容僵在脸上,戒指还没戴到她的手上,仍留在云知山手里。 “这是怎么了?”何梅的声音很轻,但是云冉依旧听出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何阿姨,这是我的——父亲,之前一直住在澳大利亚,你来我家的时候见过他的照片的,记得吗?”云冉站在新郎和新娘中间,笑盈盈的说道。原本戒指递完她就应该离开下台的,但是云冉刚刚特地放缓了脚步,果然上天也没有辜负她,果然,在她下台前云临鹤赶到。 云冉得以顺利留在舞台上继续看着这场闹剧即将正式拉开序幕,这可是最佳观影位,她可要好好欣赏一番。 第96章 云临鹤 宾客中自然有认识云临鹤的人,只是这位已经离国十几年的大少爷突然回来,众人着实没有想到。 本来嘛,自己的父亲再婚,儿子过来祝贺倒也能够理解,只是看云临鹤来势汹汹的模样,似乎和祝贺恭喜没有半点关系,更像是来找茬,阻止这场婚礼的。 这下众人好奇了起来,毕竟顺利进行的婚礼实在是太常见了,这婚礼进行到一半,被都打断,最后很有可能办不成的事儿可就太少见了。 人嘛,毕竟是喜欢猎奇的,更是喜欢八卦的。 原来还勉强观礼,打算吃完席就离开的宾客顿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更有甚者,伸长了脖子打算将现场瞧个仔细,只是没有人拿出手机来拍摄,这也算是众人心照不宣的维持了云家最后的体面吧,毕竟吃瓜归吃瓜,撕破脸自己结个冤家就不好了。 “临鹤,你怎么回来了?”云知山虽然80多了,倒也依旧耳聪目明,一眼就看清了站在门口的男人是自己的不孝子,虽然脸上不显,但到底心里多了几分不满意。 “你都要给我找后妈了,我能不回来瞧一眼吗?”云临鹤懒洋洋的走上前,他走的很慢,其实是为了掩盖刚刚自己跑过来的喘息声。但瞧在别人眼里,倒是成就了他一副大权在握的从容感。 云知山看向云冉,那一眼十分的犀利,可没有半点客气。 云冉装作惶恐的样子,慌乱的表明态度,“不是我说的。” “爸你也不用看她,这消息的确不是她传给我的,只能说我们云氏家大业大,稍微有点风吹草动,这狗仔就已经把这些消息吹得满世界飞了,云家老太爷一树海棠压梨花,威风不减当年勇啊。”云临鹤笑着说道,“这是说的好听的,不好听的要不要我也给您老念念?” “哼。”云知山冷冷的哼了一声,目光倒不再落在云冉身上了。 “怎么不想听?”云临鹤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也是,那不好的话说的难听,我听了都受不了,更别说父亲您了,为了让你多活两年,我也就不念了,免得污了您的耳朵,让你折寿了!” “你!”云知山听着云临鹤的话,不由得怒火中烧,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敲了几下地面,“咚咚”两声,足以传递出此刻老爷子的不满。 云临鹤倒是不在意云老爷子此刻是不是生气,继续吊儿郎当的看向何梅,目光就像台x光扫描仪般,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的瞧了何梅好几遍,最后勉强收了眼神,懒洋洋的说道,“我还以为这梨花是有多嫩,结果是个和你差不多的老太婆,这满脸的褶子再好的妆容也掩盖不了,我说老爷子你是图她什么?长相吗?我看你也不瞎啊,难不成是床上功夫?” “逆子!”如果说云知山先前还能勉强忍着,此刻则是被云临鹤的口无遮拦给彻底惹火了,手上拄着的拐杖又往地面接连敲了好几下,一下比一下中,声音也一下比一下响。 “怎么说中了?”云临鹤可完全不杵他,继续挑衅的说道,“我就说嘛,你都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了,难不成还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似的要搞纯爱?不是我说,老爷子,如果只是为了床上舒坦,给点钱玩玩就是了,我们云家不至于连这点钱都花不起,结婚,您玩儿呢,还是说你是连这点嫖资都不想付了,纯粹想白玩,别呀,我们云家要脸,该付的钱付给人家,没钱,我给你垫。” “你……”云知山再也停不下下去了,云临鹤的这些污言秽语只让他火气不断的往上冒。 云知山抡起手中的拐杖就要往云临鹤身上招呼。 台上唯一剩下的男人就只有主持婚礼的司仪了。从云临鹤刚刚进门开始司仪主持的婚礼流程就被迫打断,这倒也没什么,毕竟婚礼主持的多了,总会遇到一些突发状况,最后婚礼没成的事也不是没遇到过。 因此司仪到也没怎么慌,毕竟也是经历过一定的大风大浪的人,只是老爷子这边都动家伙要打人了,这台上能拦着老爷子的也只剩下他一个男人了,于是司仪不得不结束在线吃光的观望状态,上前挡了一挡,拦上一拦。 同样来拉人的还有云冉和何梅,只是这两位女士的阻拦就显得极其敷衍了,和司仪真的花了力气阻拦不同,云冉和何梅不约而同的用了相同的策略,雷声大雨点小,这边手是伸了出去,但也只是虚弱无力的搭在司仪阻拦的手臂上,自己是半点力气也没花,但是嘴上却大喊大叫着,“消消气,不至于,不至于。” 司仪也是猴精,两位女士出声不出力他哪里是不知道,他可太清楚了,毕竟那两位的手可都是搭在他得手臂上,但此时此刻司仪也是有苦难言,半点也指责不得,只好一个使出了三个人的力气,挡在云知山和云临鹤的面前。 “我说冉冉啊,我还没说你呢,怎么说也是你爸,你爷爷要给你爸找个后妈,这事儿你竟然也帮着瞒我,果然是养不熟啊!”云临鹤见云冉在一旁帮着拦着云知山,一时老爷子奈何不得自己,便也不慌了起来,顺便数落起眼前这个自己多年未见的女儿。 云冉咬了咬牙,此刻真是连装都不想装了,她恨不得此刻拉开司仪,好让云知山的拐杖狠狠的敲打到云临鹤的身上,哪怕是只疼一下,也好解了她暂时的心头恨。 但最终云冉还是忍了下来,违心的劝说着,“爸爸,今天毕竟是爷爷结婚的日子,你就别别惹爷爷不高兴了。” 这次倒是轮到云临鹤冷哼一声了,“我既然回来了,这婚就是结不成。爸,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您要玩,可以,我甚至可以掏钱让您老好好的玩,放肆的玩,但是你要结婚,三个字,不可能!” 随着“不可能”三个字被掷地有声的说出口,现场顿时乱哄哄炒成一片,一切正如云临鹤这位大少爷所言,这婚,今天是结不了了。 第97章 出事 看着台上的闹剧,现场也只有司伯青还算悠闲,外加一个嘴里还叼着个小蛋糕当零嘴吃的hi。 “这云家大孝子这么一闹这婚还能结成吗?”hi将小蛋糕一口吃完,边吃边问着身旁的司伯青。 “你说呢?”虽然说的是疑问句,又带着点反讽的语气,可这结果却已经显而易见了,司伯青从一旁的餐桌上拿了一杯香槟递给hi。 hi笑着接过香槟,一仰头将酒一口闷了,正好刚刚一整个小蛋糕吃下去有点堵,喝点饮料顺顺气。只是这边hi刚润完嘴,左手又捻了一块小蛋挞,丢进了嘴里,继续嚼着。 司伯青也不去管他,手机响起是王叔的来电,司伯青接了起来,得知简一最终页没有让王叔送这个消息,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脸也沉了下来。 hi一边吃着,并不影响他察言观色,看司伯青脸色不对,虽然觉得应该不会出什么意料外的大事,但还是问了句,“怎么了?” 司伯青没有理他,转手直接给简一打了电话过去。 hi在一旁继续吃着,直到从司伯青的嘴里听到余子舟的名字,整个人突然机灵了一下,他看向司伯青,此刻司伯青也正好看向自己。 hi也知道估计出事了,立刻拍了拍手,将手上的食物碎屑拍掉,又拿了餐巾将手仔细擦了擦,随后拿出藏在宴会厅里的电脑,找了一间会客室开始操作。 “之前已经确认过一遍了,的确没有余子舟这个人。”hi调出学校的学生档案,再次进行搜索。 “之前云冉说过有个女生在教室里污蔑过希音,这件事还上了论坛,你查查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司伯青一边和简一保持通话一边和hi说着自己能想到的相关线索。 虽然帖子已经没有了热度,但hi还是很快就锁定了相关内容,“找到了,”hi打开论坛,上面的也有那个女生的图片,“嘿,”hi笑了起来,“你猜对方叫什么。” 司伯青俯下身看向电脑屏幕。 “难怪找不到人,人家把名字给倒过来说了,余子舟,亏她想的出来,”hi撇了撇嘴,调出周子鱼的档案。 司伯青盯着周子鱼的档案半晌,“不是她。” “什么?”hi不明所以的看向司伯青,“这不是对上了吗?”hi指着论坛上女生地照片和学校学生档案里的照片比对,虽然发型略有不同,但还是能快速判断出是同一个女生。 司伯青说道,“希音说的余子舟在学生会里帮忙,她们还一起分发了活动的宣传资料,这说明那个人就在学生会,即使不是成员,至少也是能正常出入学生会而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人,这个周子鱼明显做不到这一点。” 听司伯青这么一说,hi不得不认同他得说法,“那这个女生是谁?不用自己的名字,还倒用了别人的名字,这是早有准备?” “她接近希音是刻意的,但是今天的相遇应该是偶然。”司伯青皱眉说着自己的判断,毕竟林希音中途离开婚礼现场是意外,不然今天全场她都会和自己在一起。 电话那头,林希音已经开始打哈欠了。 司伯青直觉事态严重了起来。 “还记得之前,我们找到给希音下药的那个人的ip吗,”司伯青问hi。 hi立刻调出了自己的爬虫程序,“那么多的留言你确定是她吗?”毕竟当时的流言千千万。 “那么多留言大多是关注这个留言本身,发泄自己的情绪,或是看当事人的笑话,但只有这个ip却是指出了具体的事件。”司伯青说的正是之前给云冉看的那份图纸上的留言。 “还披了两层马甲,够小心的啊。”一个简单的学校论坛贴吧上的留言有需要如此小心翼翼吗,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hi顺藤摸瓜,继续查找着对方的真实信息。 司伯青听着林希音越来越薄弱的呼吸声,知道可能是药效上来了,立刻对hi说道,“还有那个smile的活动,他得宣传资料里有向人分发微笑的贴纸,估计这个贴纸也有问题,你再查一下学校的相关活动,以及是否有相关的案件。”hi比了个ok的手势,继续着手上的活计。 司伯青扯了扯衬衣的扣子,向外跑去,王叔已经将汽车开了出来,司伯青直接上了驾驶位。 汽车的轰鸣声刚起,车身已经驶出一段距离。 司伯青一边开了导航定位,一边拨通了母亲大人的电话。 “宝贝,婚礼有不有趣啊?”电话刚接通,妈妈笑盈盈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来。 “妈妈,有件事提前和你说一声。”司伯青继续踩着油门,汽车稳步加速中。 听到司伯青严肃的声音,妈妈不由得收了笑意,一旁的爸爸见状更是坐直了身体,气氛跟着沉重了起来。 司伯青驱车赶到一开始定位的地点,道路边徒留一个支离破碎的手机,林希音不知去向。 司伯青的脸色又沉了一个度,“hi”司伯青拨通hi的手机,“能定位到芯片的位置吗?” 一听这话hi自然意识到林希音还真的被人给劫走了,这可不是小事,毕竟林氏集团的千金不明原因失踪这件事一旦爆出来影响可不小。 “可以,我给你手机同步位置信息了。”hi立刻将定位发到了司伯青的手机上。 “但是定位一直没有移动,我不确定芯片还在不在林希音的身上。” “我知道。”司伯青声音很冷静,但是透过手机听到的汽车轰鸣声却不怎么平静。 “对了,刚刚你让我查的那个微笑活动,他已经持续好几届了。”hi将自己收集到的信息立刻转述给司伯青听,“最开始是由冯邵坤同学发起的一个公益活动,意在促进人与人之间的交流。” “冯邵坤?” “对,就是你想到的那个冯邵坤”hi 严肃的说道,“18年前死在覃阳湖里的冯邵坤。” “当时覃阳爆出未成年少女接客丑闻,这个冯邵坤被当做嫌疑人逮捕,就在警察追捕他得时候,失足落湖,最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hi吸了口冷气,对司伯青说道,“你觉得绑架林希音的人和这件事有关吗?” 司伯青沉默着没有回答。 第98章 换命 “我的身体,你的灵魂,是什么意思?”简一小心的试探着眼前的余子舟。 “你听过换命吗?”余子舟走到一旁的桌子边,那里摆满了长短不一的白色蜡烛,而桌子旁竟然还摆放了两口棺材,由于屋内光线昏暗,因此简一一直没有发现棺材的存在,现在猛一下看到,心里更加慌了起来。 任何人突然看到棺材难免会感到晦气,尤其在已经实行火葬那么多年的今天,棺材更是难见,此刻出现在这里,必然不寻常。 “每个人的命数一出生就定了下来,你若是大富大贵的命,就算你如何败家也穷不了你半分,很不公平对不对,凭什么别人用尽了力气也只是勉强活着,而有些人什么都不做就能拥有一切。”余子舟一边点燃一根根白色的蜡烛一边说着。 “都说人定胜天,可我努力了半天得不到的,你却轻轻松松得到了,”一根根白色的蜡烛被点燃,照射出凄惨的亮光,气氛变得更加的恐怖渗人起来。 “所以啊,我们换一换,看看没了林氏集团千金这个身份,你还能不能为所欲为的活着。”余子舟将长短不一的蜡烛摆放到棺材的周边,烛光照亮了一口漆黑的棺材,也让人瞧清了旁边的另一口棺材并不是同样的黑色,而是枣红色,就像是鲜血渗进木头里染红得颜色。 “你、想、怎、么、换?”简一勉强的说完,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打着颤的,虽然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可是这场景难免还是感到了害怕。 “很简单,只要你到里面躺上一会儿,睡一觉,就好啦。”余子舟恢复了温柔的语调,语气甚至很是欢快。 “你放心,我问过大师了,这个过程一点痛苦都没有。甚至~~很、舒、服。”余子舟重新回到简一的身边,笑着安抚她说道。 一道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把简一吓了一跳,余子舟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反而还啧了一声,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还一脸的不耐烦,但她很快又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接通电话时,脸上重新挂上了卑躬屈膝的笑意。 “秦叔。” “人呢?”电话那头传来个男人的声音,简一完全是因为此刻余子舟靠自己太近才勉强听到他们的对话。 “已经到手了,晚些时间就给您送去。”即使隔着手机,余子舟也是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简一不由得猜测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这次的听说不太好弄?” “是,”余子舟实话实说,“她们家里条件都不错,也不缺钱,很难买通,所以用了会里的货才安静下来。” “他们也插手了?” “没有没有,就是……” “谁给你的胆子,用会里的东西来办事!” “秦叔。”余子舟听对方的态度似乎是在责怪自己,便变得更加小心了起来,急忙解释,“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没办法就不要办了,我们是两条线,不能有交集,不明白吗!”秦叔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只剩下茫然的“嘟嘟”声,完全不给余子舟解释的机会。 余子舟忍不住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鲜艳的红色将她的唇显得更加的饱满也更加的娇艳欲滴。 秦叔的这一通电话给余子舟带来的压力不小,就连简一都看的出余子舟慌乱了一阵,但是当余子舟的木瓜重新落到简一身上时,突然放松的笑了出来,“我慌什么呀,”余子舟好似真的全身心的放松了下来,“等会儿我们换了魂,这些问题都不再是我的问题了。哈哈哈!” 再次降临的好心情让余子舟洋洋得意起来,一把拉起简一把她拖到了棺材边。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药物的影响,简一只是恢复了清醒,但身体还是软弱无力,因此被余子舟拖着走向棺材,她是半点也反抗不得。 由于棺材有一定的高度,余子舟还是花了点力气才把简一弄了进去。 躺在狭隘的棺材里,简一心里毛毛的,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虽然不怕死,但是这等死的还是着实怕得紧。 “大师,这样可以了吗?”听到棺材外余子舟的声音,简一还是费力的爬了起来,靠着棺材边缘果然看到余子舟正在和人视频通话。 虽然距离不是很远,但还是得亏林希音的视力好,简一看到了余子舟视频通话的小弹窗上显示的另一个人的面貌,看衣着打扮像是个道士,但是光头的造型确又让人觉得对方是个和尚,这道不道,僧不僧的模样,着实有点不伦不类。 “蜡烛都是三长两短的摆着?”对方问道。 “是。”余子舟这边毕恭毕敬的回答。 “恩,白糯米铺路,黑狗血引魂,两者不能错一步。” “是。这两样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只等你吩咐就开始。” “我算过你的八字,也是巧了,你破魂的时辰就是今日的未时三刻,如果错过就又要等三个月了。所以冥冥之中都有天定。” “大师说的是。” 听着两人的对话,简一只觉得毛骨悚然,本来还以为还魂之说不过是余子舟的异想天开,现在看来她还是正经请了场外指导的,所以这事的可信度一下子就上升了好几个层次。 简一仔细看向那个所谓大师的脸,只觉得说不出来的眼熟,自己仿佛见过,但是在哪儿见过呢,又一时想不起来。 就在简一还在拼命回忆大师那张脸自己是在哪儿见过的时候,余子舟结束了视频通话,重新来到了简一的面前,手里拿着的是一张小小的贴纸,smile的几个字母加一个笑脸,可着很是可爱,但简一却确认了这粘纸绝不简单,自己两次昏迷看来的确都和这小小的贴纸有关。 “这是什么?”简一问。 “这是贴纸啊。”余子舟晃了晃手里的贴纸笑着说。 “之前你就是用这个给我下药的?”虽然这么问,但简一基本已经确定了这件事。 “才反应过来呀,”余子舟笑嘻嘻的说。 第99章 仪式 “当然第一次给你用的是最新产品,本来想看一场好戏,没想到你运气太好,先是遇到学霸,我想着学霸就学霸吧,本来你欺凌学霸的消息就满天飞,这要是再来个刺激的视频做证据,学校你肯定是呆不下去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学霸这个人看着口嫌体直的,你真贴上去了他竟然也没推,果然男人啊,都是些道貌岸然的狗东西。”余子舟说着说着不知是想到了其他什么事情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后来司老师来了,没想到竟然还发生了两男抢一女的戏码,林希音啊林希音你的魅力就这么大吗?”余子舟忍不住拍着简一娇俏的脸蛋,略显尖锐的指甲甚至在简一脸上留下了一条并不明显的红痕印子。 “呀,抱歉抱歉,这么美丽的脸蛋怎么能给你弄伤了呢!”余子舟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可脸上却没有丝毫歉意的样子,“还是要好好保护起来,毕竟,以后,这也是我的脸蛋呢!哈哈哈~~” “到时候和司老师欲罢不能的可就是我了!”简一觉得余子舟似乎陷入了癫狂的臆想之中,但是对方的话却又让简一不由得心惊,之前脑海中出现的和司伯青的画面再次闪过。 简一之前总觉得那只是她的臆想,可能是受了课堂上那些被p了的照片的影响,可是现在听余子舟这么说,却隐隐觉得事情并不是如此,难道那些……都是真的? “那些照片不是p的吗?”虽然已经猜到了可能,简一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p的?哈哈哈……”余子舟一下子没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甚至一度眼泪都笑了出来。 “林希音啊林希音,我该说你单纯呢,还是纯粹的蠢呢!”余子舟随意的擦去眼角边因为大笑而挤出的泪水,“不过也是,我们司老师实在是口才了得,要不是我当时就在现场——的不远处,还真被他糊弄了过去,p的,哼,他还真有颠倒黑白的能力,那一张张照片糊是糊了点,但哪一张不是真材实料,你是不记得了,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仔仔细细的。” 余子舟附到简一的耳边说着,“你们的缠绵那个叫悱恻,连学霸都看的不好意思,逃走了。也是,学霸长得再帅气也难免是少年的青涩,哪有司老师身上那种禁欲的男人味啊!” “错过你和学霸的好戏,变成你和老师的背德视频也好,更刺激,也更有话题度,可是没想到啊,林希音,老师竟然没有为了保住自己而撇清和你的关系,也没有说是你勾引的他,而是直接否认了这件事实的真实性,要不怎么说你运气好呢,还真碰到了一个大义凛然的‘好、老、师’。” “不过也是经过这件事让我了解到了,把你赶走这个想法还是我单纯了,只要你还在就会有一大批人为你枉顾事实编造谎言,我哪里是在和你斗,我是在和你这个身份背后所代表的势力斗!我能赢吗,我斗不赢的!毕竟我只是一个一无所依毫无背景的小喽啰,即使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放弃了自己的一切,也毫无所得随时都能被人踩扁遗弃的无名氏!”余子舟的声音变得狠毒了起来,“可这是我的错吗?我只是想要更好的活着,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尝一尝不用努力就能得到一切的滋味!” “很快,这一切就能实现了,以后,我就是你,林、希、音。”音字刚在余子舟嘴里念出口,她便重重的将简一推到了棺材里。 简一再次被迫躺在了棺材中,这一次余子舟甚至搬动了棺材盖,“放心,再打开,一切就会不一样了!”随着这句话落,简一的这口棺材被余子舟彻底的盖上了盖子。 一切落于死寂! 简一躺在棺材里,四周漆黑一片,视野受阻她看不到任何的东西,狭小的空间逼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简一甚至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虽然余子舟并没有将棺材钉死,但是从感觉上来说这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了。 简一不由自主的想握紧些什么东西来抵抗黑暗的侵蚀,可四周围什么都没有,除了身下膈人的糯米,那是余子舟事先铺在棺材里的。 无意间简一碰到了被自己安放在胸口处得玉石,那是之前司伯青送给她的。简一仿佛找到了救命的稻草般将玉石握紧,好似这样就能获得安抚自己内心的能量。 玉石不知是不是因为简一手心的温度微微发烫,但的确让简一安定了一些,她仔细辨认这棺材外的动静,隔着棺材板,简一隐约听到了余子舟好像在吟唱一些不知名的咒语,那些听不真切的语句中时不时的夹杂着什么天什么地什么灵,不知那个所谓的大师说的黑狗血洒了没有,余子舟的还魂仪式又进行到哪一步了。 简一觉得自己的眼皮又沉重了起来,刚刚余子舟又给她贴了微笑粘纸,这东西还真有效,贴到她身上才一会儿,即使她后来立刻把贴纸撕了,它也依旧能发挥效用。 “不行,不能睡着。”简一不知道余子舟所谓的还魂仪式到底靠不靠谱,但是估计这个仪式需要她陷入昏迷的状态才能实行,不然余子舟也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贴纸让她昏迷了。 简一这么想着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之前她吞了芯片,不知道司伯青还能不能定位到自己的方位,希望自己的胃液不要太强大,把芯片给腐蚀了。 想到司伯青,简一发现了自己实在是太依赖对方了,继而又想到刚刚余子舟说的那些话,所以之前司伯青骗了她,那些照片是真实的,并不是p的,或许司伯青当时也是为了让她心理上好受些才选择欺骗的,毕竟余子舟并不知道她和司伯青除了师生关系还有兄妹这一层关系。 但随即简一想到自己和司伯青又是兄妹又是师生还做出那些荒唐事,顿时心里觉得无法接受,不由得厌恶起自己。 心底的恶心感刚刚泛起,简一便听到了棺材盖推动的声音。 难道是仪式结束了? 简一看了看自己,身体还是属于自己,除了软弱无力使不上劲儿,没有其他任何的问题。 所以,仪式失败了? 第100章 没事吧 简一来不及多想,刺目的光便照进了逼仄的棺材中。简一不由得眯了眼看,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哥!”看到司伯青的脸出现,简一又惊又喜。 “没事吧?”司伯青将棺材盖推开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司伯青俯身想要将简一抱起,简一正好看到同样躺在另一口棺材里的余子舟已经悄悄坐了起来,朝着司伯青的背影露出凶狠的目光。 可能得益于刚刚余子舟也躺在棺材里,司伯青并没有发现这个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当然也不排除是一进这个屋子就被这里诡异的景象给唬住了,至少透过眼镜上的摄像头时实看到现场的hi被吓得不轻。 “别怕,我带你离开……”司伯青话还没说完,简一就用尽身上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力气将他推开了。 原本简一是打算攒着力气自救的,毕竟刚刚余子舟在棺材外群魔乱舞似的搞了一阵后安静了下来,简一便想着看看能不能靠自己挪动一下棺材盖,虽然力气总是使不上来,但是敲击木板的疼痛总能让自己保持片刻的清醒吧。 只是简一还没稳定好情绪开始自救司伯青就来了。 推开司伯青,简一便有些气喘的扶着棺材的边缘,看着余子舟狰狞的表情,以及她手上拿着的烛台,木制的很粗,看着打人就痛,虽然没有刀来的危险锋利,但是如果刚刚司伯青要是被打中,后果也是不敢想象,好在司伯青被自己推开了,所谓偷袭就是要一击即中。 此刻余子舟失了先机,男女的差别摆在那儿,她要想再得手就困难了。 “这女人疯起来太tm恐怖了!”刚刚的镜头晃动的厉害,hi也是被吓了一大跳,才想说林妹妹真是不懂事,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地址来救她不欢迎也就算了,还倒打一耙。结果司伯青转身就看到了身后拿着烛台要打人的余子舟。 余子舟那张恐怖狰狞的脸自然也同步被摄像头捕捉到,画面同步给了hi。 hi一边吐槽,一边手下不停,立刻捕捉余子舟的脸和学校学生档案里匹配,不一会儿就知道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吕燕,大三化学系的学生,她这成绩够可以啊,从小一路名列前茅,以全市第七的成绩进的大学,年年奖学金得主。”hi看着档案上的基础信息啧啧可惜到,“怎么就没学好呢,堂堂化学系的高材生怎么就搞起跳大神了呢?难道科学的尽头都是玄学?”hi碎嘴子了一阵,司伯青已经躲过了吕燕的两次硬性攻击。 “旁边,旁边,小心!”hi看到吕燕气势汹汹的一棍子将桌上剩余的东西全往司伯青身上扫去高声喊道。 “闭嘴。”司伯青刚轻巧的躲过众物的扫射却没躲过hi高音量的善意提醒。 “这现场直播看的我身临其境,实在是没忍住呀,嘿嘿!”hi可没把司伯青的警告当回事,嬉皮笑脸的开玩笑道,实在是hi太了解司伯青的实力了,对方还是个女生,看着挺凶狠,但还不是只是看着,瞧着吧司伯青觉得可以分分钟拿下。 果然,大致被吕燕追着打击了几次后,司伯青大致摸清了整个房子的结构以及各处物体摆放的位置,地形优势不再成为限制司伯青施展身手的障碍。 一个诱敌深入后司伯青顺利骗过吕燕将她引到她那口棺材和墙壁之间的夹角处,在吕燕再次举高烛台要实行猛击时,司伯青顺利将棺材盖推到吕燕身上。 吕燕因为躲闪不及一下子被棺材盖给压住,被困死在棺材和墙壁之间。 司伯青解决了吕燕这才来到简一身边,“有没有事?”司伯青边问简一,边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下简一的状况。 简一摇了摇头,“你才是,没事吧?” “哎呀,动作片结束了现在开始腻腻歪歪的文艺片了吗?”hi在那头忍不住的吐槽道。 司伯青忍不住再次说了句“闭嘴。”hi才勉强消停了下来。 简一疑惑的看着司伯青,司伯青不得不解释刚刚的闭嘴并不是对她说的,并告诉她是hi的技术才能短时间内帮他准确定位到芯片的位置,而此刻hi也正在通过自己带着的眼镜和耳麦同步现场的信息。 简一笑着对司伯青的眼镜说了声“谢谢”。 “不敢居功不敢居功,也是那芯片她藏的够好没被发现,不然我们也没办法这么快找到她。”hi说道。 简一略微羞涩的说道,“我把芯片吞了。” 现场短暂性的沉默。 又是hi扑哧一笑,魔音再次折磨司伯青的耳膜,“你妹妹可以啊!够莽的,但效果一流!哈哈哈!” 司伯青则是皱了皱眉,“回去洗胃。” 又要进医院了。简一闻言耷拉下了头,原本的硬熬下来的困意再度来袭。 “怎么了?”发现简一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司伯青问道。 “那个贴纸有问题,她刚刚又给我贴了一张。应该是让人昏迷的。”简一的眼皮越来越重,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她赶紧将自己还记得的说长话短说,“她说要给我换魂。” “换魂?”hi和司伯青同时问出口,明显对这个词很是陌生。 简一努力的睁着眼睛抵抗着困意继续说道,“恩,就是灵魂互换,身体还是这具身体,这里,”简一指了指自己的头,“变成她。” 简一撑着最后的清醒偷偷附到司伯青没有戴耳麦的那只耳朵旁轻声说道,“就像现在的我这样。” “仪式完成了?”司伯青问道。 简一不确定,毕竟后来她就被推进棺材里还把盖子盖起来了,但是她有隔着棺材板听到外面又是吟诵又是蹦跶了半天,“应该吧。” “那看来仪式失败了。”司伯青淡漠的说,配合着不远处被棺材盖压住的吕燕不断挣扎愤怒的吼叫声。 “我……”简一还想说什么,司伯青已经伸手把她抱了出来。 “好了,别想那么多,我带你回家。”司伯青的声音很温柔,让人心安,简一忘了自己原本还想说的话,合上强撑着的疲惫不堪的眼皮,昏睡了过去。 第101章 办个吧 简一醒来,睁开眼看到了那个明晃晃的白炽灯。 很好,熟悉的灯光,是医院。 明确意识到这一点的简一安心的再次昏睡了过去。 简一再次醒来是因为有点吵,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似乎有人在争执些什么,但简一听不真切。 简一环顾了下四周,还真是该死的熟悉的病房。 【再来几趟估计都能直接在医院办个vip了。】简一默默地想,毕竟已自己这三天两头就上医院的频率,着实有些多了,估计自己也为医院贡献了足够的kpi。 简一挣扎着试着坐起身,不小心扯下手指上的检测仪,机器便立刻传来了嘟嘟的警报,机器上的灯也同步亮起了红色。 听到房间里的响动,屋外的争执声倒是停了下来,只是更快的,病房的门被打开,爸爸妈妈立刻走了进来,跟着想进来的好像还有警察,只是被司伯青挡在了门外。 “司先生,我们只是想录个口供。”一名穿着警察制服的女警说道。 “我妹妹刚醒,人还很虚弱,并不适合现在见你们。”司伯青并不退让,依旧挡着门口不让人进去。 “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我说了,她很虚弱,指不定随时还会在昏睡过去。”司伯青转头看向了半坐起身的简一,声音不大,但足够简一听清楚了。 莫名的,简一配合的缓缓躺了下去,然后还伸手自己扯了扯被子盖在自己脸上只露出双眼睛向司伯青眨了眨。 司伯青微微歪了头,简一立刻听话的乖乖闭上了眼睛开始装睡。 司伯青满意的转回头看向病房门口的警察,保持礼貌性的疏离微笑,说道,“看,这不就体力不足又昏过去了。” 警察们自然也将简一和司伯青的交流以及一系列的动作看在眼里,这是赤裸裸的当着他们的面演戏还当他们是眼瞎的吗? 这时一个穿着便服的男人走了过来,三个警察自动为他让出了位置,好让他能直面司伯青。 “小司,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想尽快的把这案子破了,你们不也是这么想所以才会选择报警,不是吗?” “周警官,”司伯青的笑容变得更加亲切了起来,“我要是记得没错,我12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你,当时你也是这么说的,你说你没有恶意,”司伯青的嗓音略微低沉了一些,仿佛引人进入过去的回忆之中,“然后你就带走了我无辜的母亲。” 司伯青的声音急转直下温和的脸色也瞬间收了起来,变得冷漠无情,“从那一天我就告诉自己,不会再让你有机会来打扰我的家人。还有,你搞错了一点,我妈妈之前会去警局找你不是报警,只是一个母亲知道了自己的女儿遭受了污蔑之后找了对方的家长想要一个公道。” “毕竟,您的女儿欠我妹妹一个道歉,23岁的小孩儿不懂规矩,胡乱冤枉别人,我们只能找家长了,总不能47岁的大人也不懂事吧。”司伯青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语气也是毫不客气的咄咄逼人。 “这件事的确是我教女不周,欠林小姐一个道歉,下次我一定带着小鱼过来……” “事情认了就好,”司伯青打断了周警官的话,“至于道歉,我们并不想浪费时间去听那些虚情假意的话,周警官应该比我清楚,诬陷他人要承担的法律责任,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们人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五百元以下罚款。法条我背的没错吧,就是不知道周警官会不会去抓自己的女儿来执行呢?” 周警官看着司伯青没有说话,目光沉着有神没有丝毫畏惧,倒是一旁的年轻警官忍不住喊了一声,“司伯青。” 司伯青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只是最后再看了一眼周警官,然后笑着说,“我要去看我昏迷不醒的妹妹了,不送。”然后转身进了病房,顺便不留丝毫情面的关上了病房的门。 “人家走了,起来吧。”司伯青靠着门口的墙壁等了一会确定门外的警察离开了才出声对简一说道。 简一这才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一旁关切的妈妈,以及被妈妈挡着无奈只能站在妈妈身后探头努力看自己情况的爸爸。 看到他们,简一心里忍不住暖暖的。也直到这时,简一才有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似乎之前的昏迷、绑架以及‘余子舟’所谓的换魂都是一场闹剧一场梦。 “妈妈。”简一看着妈妈,眼睛瞬间湿漉漉了起来。 “宝贝,吓坏妈妈了。”妈妈大半个身子趴在简一的病床上,爸爸还在身后忍不住提醒,“小心肚子,别压着别压着。” “你走开,就知道关心肚子里的,我们的宝贝女儿都被人绑了也不见你着急!”妈妈正是情绪极易激动的时期,别人是半点说不得她,只能顺着她,因此爸爸的善意提醒她听了只觉得烦,忍不住还转身打了爸爸几拳,推着他让他站远些。 爸爸站在身后,丝毫不敢还手,也得亏她皮糙肉厚的,平日里也被妈妈欺负惯了,这几拳轻飘飘的没有任何感觉,但嘴里还是反射性的倒着歉劝慰道,“没有不关心女儿,她这不已经救回来了吗?”只是刚说完,妈妈的眼刀就刮了过来,爸爸立刻怂怂的说道,“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你注意身体,小心点,小心点。” “哼,”妈妈傲娇的哼了一声转回头看向简一又立刻泪眼婆娑了起来,满满的不舍,“下次不能自己就这么走掉了知道吗,就算不开心要离开也要让王叔跟着,外面坏人真是太多了,一定要小心。” “妈,希音不是小孩子了。”司伯青忍不住劝了一句。 “现在的坏人要绑架可不管你是小孩还是大人!青青,也不是我说你,这次你也不对,妹妹离开,你这个做哥哥的不跟着,留在婚礼上做什么,那是人家的婚礼又不是你自己的,而且那婚礼也没办成,自己的妹妹又被人给下药绑了……” “是是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跟着妹妹,她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司伯青立刻向妈妈投降道,无论妈妈说什么都是对的,他和爸爸只有认的份,妄想辩驳一下翻个身,不可能的。 第102章 涉嫌杀人 看着飞快认同自己的父子俩,妈妈勉强顺了会儿气。转头又拉着简一喊着“可怜的我的宝贝。” 简一亲眼目睹了爸爸和哥哥吃瘪的全过程,此刻极为乖巧的不说话,妈妈说怎么样就怎么样,问了一律回答“好”。 怀着孕的妈妈不一会儿就觉得累了,爸爸立刻狗腿的上前扶住她,还被瞪了个白眼,看来是还记着刚刚他不及时表达关心女儿的仇呢!在爸爸极其卑微的讨好声以及司伯青的劝说声加上简一再三保证自己一定好好休息绝不乱跑的承诺声中,妈妈终于被哄着离开了医院回家休息去了。 送走了老佛爷般的妈妈,司伯青也算是松了口气,在床边坐了下来,掰了个香蕉递到简一面前。 简一摇了摇头,“要吃橘子。” 司伯青无奈的瞥了简一一眼,随即又拿了个橘子出来,皮剖开,还贴心的把橘络也一起给剥了,然后递到简一的面前。 简一开心的接过,咬了一口,眉头立刻捏到了一起,“酸的。”简一酸着牙吐槽着说道。 “恩,让你不吃香蕉。”司伯青无情的咬了一口香蕉,虽然水分不多,但至少人家口感是甜的。 简一撇了撇嘴,将橘子放到一边,不愿意再吃了,还有其他水果,但苹果和梨都要削皮,太麻烦,草莓要洗,也很麻烦,但是现在也不在意那么多讲究了。 于是简一拿了颗草莓出来,剥了绿色的叶子直接咬了来吃。 恩,甜的,这下舒坦了。 司伯青白了简一一眼,估计是嫌弃她心急不讲究,但对方毕竟刚历劫归来,最终司伯青站了起来拿了那盒草莓到洗手间里去洗了。 不一会儿简一就吃上干净的草莓了,心里更舒坦了。 “对了,哥哥,和我一起的还有两个女生,她们怎么样了,也救出来了吗?”简一边吃着草莓边问。 “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圣母心了,才刚保住自己的小命就立刻关心起别人的死活了?你当自己是圣母玛利亚吗?”司伯青没好气的咬着刚刚吃了一半的香蕉说道。 “那不是因为余子舟她太邪乎了嘛!”简一抿了抿嘴说道。 “再邪乎也是人,”司伯青无所谓的说道,“当时我过去那里只看到你,毕竟定位在你身上,那里也没有其他的女生,吕燕,”司伯青看简一一脸不明白又解释了句,“就是你说的那个余子舟,其实她的真实名字叫吕燕,余子舟是她故意取的假名用来混淆视听的。” “混淆视听?” “还记得之前有个女生诬陷你抢了她的两个名额,然后你非常机智的反驳了她说的话为自己正名这件事吗?”司伯青见简一喜欢吃草莓便又捻了一颗草莓递给简一。 简一点点头,她自然记得,其实那夜不是她反驳的,当时自己应该是被对方说懵了,是真正的林希音发的声。 “那个女生叫周子鱼,吕燕取的假名叫余子舟,正好是周子鱼倒过来念,因此一开始我们还真的找错了方向,毕竟周子鱼和你有过节,也有报复你的动机,容易误导怀疑的方向。”司伯青解释。 “那你后来怎么发现不是她?”简一问道。 司伯青干脆把草莓盒子拿到手里递到简一面前方便她自己拿来吃。 “因为你已经见过周子鱼了。”司伯青,“毕竟对方诬陷过你,即使你记性再不好,总不会连诬陷自己的人都认不出来吧,还毫无防备的上了她的车,所以这个名字只是为了扰乱我们这些没有见过她面的人的视线,但不得不说对方还是有点小聪明在身上的。”司伯青说道。 简一听了不由得点了点头,还真是这样,即使现在她还记得周子鱼的样子呢,吕燕和她长得完全不一样,如果司伯青不说明,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吕燕取的假名字是周子鱼的名字倒过来念。 “你要是实在担心那两个女生,明天警察过来录口供的时候,你可以提一下,毕竟现在吕燕已经被他们控制起来了,你的供词可以帮助他们更好更快的了解事实的真相。”司伯青说道。 简一眨了眨眼,“我可以见警察了,你不拦着拉?” 司伯青一脸无语的瞥了简一一眼,“下马威一次就够了,人家毕竟是警察。” “哦。”简一点了点头,“那你都知道对方是警察,怎么还敢为难人家警察叔叔?” “警察叔叔?”司伯青白了简一一眼。 “一个称呼,一个称呼,别在意,吃草莓?”简一立刻狗腿的讨好着将草莓递到司伯青面前,笑着说道。 司伯青一口将草莓吃了,才说到,“不算为难,毕竟你自己昏睡过去了,我总不能让你睡着做笔录吧。” “是是是。”简一赔笑着说道,心里不由的想,那是她自己想昏睡吗?当时明明是司伯青给她眼神让她晕好不好,现在倒是过河拆桥不承认了,还倒打一耙变成她的错了,哼╭(╯^╰)╮。 “把你脸上不满的表情收一收。”司伯青扯了扯简一的脸皮说道。 “错了错了,哥。”简一立刻认错,态度极其端正,司伯青这才放过简一的脸。 “外面的周警官是周子鱼的父亲。”司伯青说道。 简一一怔,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一层关系,真是着实意外啊! “你这是帮我在出气?”简一顿时感动极了,难怪刚刚她在房里隐约听到什么道歉不道歉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一半一半吧。”司伯青见简一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反倒有点不知怎么面对了,不由的清了清嗓子,看向别处。 “一半?”简一问道,“那另一半是什么原因?” 司伯青顿了顿,转回头看向简一,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简一立刻说道,“如果不方便,你可以不说。” 司伯青摇了摇头,“作为林希音,你应该知道,”司伯青想了想继续开口说道,“我不知道周子鱼诬陷你这件事背后有没有被人利用或是她有没有被人挑唆,但是她的父亲和我们家的确是有过交集,在十几年前,他亲自带人从家里带走了妈妈。理由是怀疑妈妈涉嫌杀人。” 第103章 道歉 一颗草莓就这么梗在了简一嘴里,她都忘了嚼,实在是太震惊了,“涉嫌杀人?谁,妈妈?”简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叫着自己宝贝,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孩子的妈妈,杀人?这是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所以,你要理解,我们全家对姓周的警察观感一点都不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糟糕!”司伯青解释道。 简一立刻理解的点了点头,“那是,非常理解,我身体还是很不舒服的,明天估计还得继续晕着醒不来。” 司伯青愣了愣,笑着说道,“倒也不用如此,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这么快?”自己还真成这儿的vip了,什么都能走快速通道? “怎么,你是想在这儿安个家?”司伯青挑眉问道。 “美,自然是家里舒服。”简一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司伯青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明天警察来时,换魂的事你自己斟酌要不要说。” 简一一愣,“他们也知道了?” 司伯青一听就知道简一是想岔了,“我是说吕燕妄想和你换魂的事,毕竟现场又是棺材又是贴满符咒的,还有一地的黑狗血,棺材里还铺了一层的白糯米,不是在搞封建迷信活动,警察估计也不信,但是具体是什么仪式,要不要说清楚你自己决定。” 简一闻言点了点头,至于她自己究竟明白了没有,简一自己心里也没底。 第二日,简一见到的是两个年轻的警官,一男一女,脸上没什么笑容,毕竟这次涉及的是绑架案,可能还会牵扯出其他的违法犯罪行为,他们的心情自然沉重,可以理解。 至于司伯青昨天和她提起的周警官,简一这次倒是没有见到。 “林小姐,我们只是来问一下这起案件的具体信息,不会打扰你太多时间,希望你能理解配合。”男警官上前一步,吐字清晰,态度温和,释放着十足的诚意。 简一看了一眼坐在病房会客沙发上的司伯青,他正在看着自己的手机,并没有看向自己这里,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坐在这儿只是陪着她,让她安心,其他的一切简一都自己决定。 于是简一朝警察点了点头,毕竟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太为难。 原本以为会受到一番为难的两位警官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没什么能比早日完成任务更让人开心了。 “林小姐和吕燕之前认识吗?” 简一点了点头。 “你们之间有过过节?” “你们这是在误导,任何过节也无法成为对方可以肆意绑架别人的借口。”司伯青人窝在沙发里淡淡的开口说道。 简一一愣,还真是,要不是司伯青提醒,她还真的顺着警察这个思路说下去了。 “的确,这话有误导的嫌疑,我代他们道歉。”洪亮的声音在病房门口响起,简一朝门口看去,就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的中年男人,旁边站着的女生她倒是认识,正是之前诬陷她的周子鱼。那中年男子的身份简一立刻猜了出来,他应该就是周子鱼的爸爸了。 “林小姐,你的事我也是才知道,之前我女儿诬陷你的事是我教女不周,让你受委屈了,我今天亲自带着小鱼来向你道歉,当然之后我们还会在学校里再正式向你道一次歉,对给你造成的困扰表示深刻的歉意,你有任何的要求都可以提。小鱼。” 周警官喊了一声,周子鱼咬着嘴唇哭丧着脸走到简一的床前,先是弯下腰鞠了一躬,鞠躬的时候眼泪就忍不住流了出来,周子鱼直起身时整个眼眶都是红的,看着极其的可怜,简一感觉自己都不好在说什么,只是因为司伯青依旧冷漠的坐在沙发里,眉还皱着,简一才把那句“没关系,我已经不计较了”给咽了下去。 “林希音,对不起,我错了,是我自己能力不足,却不愿意承认,还冤枉了你,我向你道歉,对不起。”说着周子鱼忍不住哭了出来,边哭还边继续说着对不起。 周警官在旁边看着,没有表态说话。 周子鱼便继续哭着弯腰道歉。 旁边的两个年轻警官看了有些于心不忍,本想上前劝劝,但周警官却先一步开了口,“早些年就流行过一句话,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错误即成道歉其实一点帮助都没有,但还是要做,为什么,因为这是一个开始,表明你认识自己错误的开始,只有开始了这一步,自己才会真正开始面对自己的错误,自己做的就得认,任何后果都要自己承担。只是一个简单的道歉你要是都做不到,做不好,那么改正错误,就是屁话,谁会相信!”周警官的话掷地有声,让两个警官哑口无言,迈出的脚步也缩了回去。 周子鱼吸了吸鼻子,虽然眼泪一时半会儿暂时止不住,但到底还是收了呜呜的哭声,继续弯腰道歉,只是这一次,道歉的话说的似乎更诚心了一些。 原本简一就有些动摇,周警官这么一说,对他也稍稍的改观了一些,最终还是没忍住,小声说的,“算了,不要再鞠躬了。” 简一这边刚说完,就听到一声冷“哼”,简一都没敢抬头,不难猜,这动静是司伯青发出的。 但已经开了口,简一到底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了,“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诬陷我,我就原谅你了。” 周子鱼抬起一张哭得稀里哗啦的脸,看了看简一,又偷偷瞧了自己父亲一眼,随即咬了咬牙,说道,“是我鬼迷心窍。” “怎么回事,说清楚。”周警官声音充满威严,听了就有一种赶紧把事情来龙去脉交代清楚的感觉,明显周子鱼也是如此。 “其实我一开始也知道自己大概率是无法入选的,但那天和吕学姐聊天,听她说好像之前有个学姐因为和学霸走的近被你记恨欺负了好几次,然后她把这件事曝光了出来,最后学校出面补偿了她一个留学生的名额代价就是让她闭嘴,所以我就昏了头了,想着如法炮制,指不定留学生名额的事就有戏了呢。” “愚蠢!”周警官在旁边怒其不争的呵斥道。 第104章 周警官 周警官的声音掷地有声,还带着浓浓的失望,周子鱼在旁听了更是羞愧的低下了原本就垂着的脑袋。 “如果你现在听到了同样的挑唆,还会这么做吗?”简一突然出声问道。 周子鱼的眼角还挂着尚未滴下的泪珠,可着可怜兮兮的,她有点惊讶的抬起头看向简一,她没想到这个时候出声给她解尾的会是简一。 周子鱼吸了吸鼻子,但回答时还是带了一些厚重的鼻音,“当然不会了,当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昏了头了。” “那吕燕和你说那些话时有给你贴粘纸吗?”简一点了点头,表示相信,然后又问了第二个问题。 简一这个问题刚问出口,就看到司伯青略微有些担忧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朝司伯青笑了笑,表示没事。 周子鱼想了想点点头,“那个时候正好在和学姐做微笑活动的宣传。我们手上都有贴粘纸。” 简一再次点了点头,然后转头面向周警官以及旁边的两位警官说道,“那个贴纸很有可能有问题。” 两个年轻警官面面相觑一时没接上简一这个突然的转折,倒是周警官立刻皱紧了眉头,似乎是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毕竟如果贴纸有问题,那微笑活动已经持续了那么久,指不定已经有多少的受害者,而他们却毫不知情,这实在是个大隐患。 “林小姐,你是不是具体知道些什么?”周警官上前一步礼貌的问询,气势并没有明显的压迫感,也没有给人压抑的感觉,简一一开始对周警官还挺厌恶的,可现在对方从进门到现在却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她也实在不好拿乔,故意为难。 简一想了想,斟酌了一下才开口,“吕燕给的贴纸有问题,里面至少应该是有能让人昏迷的药物成分,”简一尽量回忆着之前和吕燕在一起时的记忆,“那些贴纸虽然形状和内容相同,但是颜色不一样,我记得她让我贴的粘纸是粉色的,贴上后不久我就开始迷迷糊糊了,前后不会超过10分钟,”简一回忆着自己和司伯青通电话的时间加上之后彻底昏迷的时间,勉强确定了10分钟这个时间范围。 “而且这个贴纸应该是一定要和皮肤直接接触才能起效的,因为她让我直接贴在手上,哦,对了,贴上后你就算立刻撕下也没用,药物很快就渗进身体的皮肤了。”简一想起之前自己在棺材那里吕燕给自己贴了贴纸后自己虽然很快就撕下来了,可是之后还是开始感到迷迷糊糊起来,于是赶紧把这点也补充说了出来。 两位年轻警官频频点头认真记录着简一说的内容。 “微笑活动。”周警官在旁边轻声重复着这个活动的名字。 “所以,你觉得周子鱼也可能是同样受了这个贴纸的影响?”女警官问道。 周警官听了朝女警官瞟了一眼,他哪里听不出这是女警官在给自己的女儿找借口,“错就是错,只能说她自己心里真的存了那些不劳而获的想法,才会被别人钻了空子!” 周警官的一瞥加上毫不留情的指责,让女警官低下了头,周子鱼原本有些放松的心情此刻又悬了起来,毕竟看样子即使林希音原谅了她,父亲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能放过她,想到自己父亲的严厉,周子鱼的心里又苦涩了起来。当然,苦涩中还包含着一丝难堪,毕竟周子鱼也深切的认识到了父亲的话并没有说错,的确是因为自己起了歹念,才会让人趁虚而入,真正的因还是在自己这儿。 “那你觉得这事儿是吕燕自己的行为,还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周警官问道。 “组织?”简一惊讶于周警官的敏锐立刻想到了吕燕并非单打独斗。 周警官点了点头,“这个活动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甚至可以说是十多年了。” 简一讶异的看向周警官,司伯青面上不显看,因为这些他和hi之前就已经查到了,只是他同样也没想到周警官也会知道这些。 “这个活动很久之前就有了,还和一起重大的刑事案件有联系,”周警官的声音很低沉,有着一股子说不清的遗憾和沧桑感,他看向年轻的男女警官说道,“十多年前有一个未成年少女的集体卖淫案,你们知道吧。” 年轻的警官点了点头,随即脸上也严肃了起来,虽然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小,但对这个案件也都是有所耳闻的,毕竟那个时候家里电视上的新闻连着播放了好几天都是这个案件。 这起案件对当时社会造成了一定的动荡。毕竟涉案人员都是未满16岁的少女,她们涉世未深还什么都不懂,大好的青春还未绽放就已凋敝,不得不让人感到唏嘘。 虽然当时对那些少女的脸打了马赛克但是毕竟涉及的人太多,多少会走漏风声,再加上左邻右里的也很容易认出对方,以及当时学校有许多女生没有来上学,这样算来,这些女生和被完全曝光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最重要的事,这起案件的嫌疑人,也就是组织这些少女卖淫的罪犯最终却因为失足落水而亡,加上少女及其家人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最终这起案件被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最后落得个不了了之草草收场的结果。 如此重大的刑事案件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可现实就是如此的讽刺。当时案件发生的时候周警官刚进警局不久,也算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空有满腔热血,认为只要自己敢熬能熬没有什么案件会无法解决,正义必胜的信念无比坚定。正因如此,最终的结果才会让给周警官留下难以磨灭的挫折,让他即便过去十多年了,再提起这起案件也能迅速反应出期间的点点滴滴。 但毕竟周警官不再是当时的中二热血警察了,即便此刻有迹象显示当年的案件的确还没有完结,他也是保持着小心谨慎的态度。毕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当务之急。 第105章 旧案 周警官的声音很低沉,缓慢的语速缓缓道来,重新提起了十多年前的旧案,“其实案件的发现还是有点意外的,是其中一个女孩在学校体检时,被体检医生意外发现有怀孕迹象,后来也是那位医生报警才使这场大案浮出水面,引起大家的注意。” “一开始我们接到报警,也以为只是个案,但是由于对方年龄还未满16,所以直接以刑事案件立案,但是在调查的过程中却发现这样的女孩竟然不止一个,最大的未满18,最小的竟然未满12岁。当时我刚进刑警大队,一下子就接触到这样的案件,整个人都是懵的,你们无法想象,十多个女孩啊,她们有些甚至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那些检查结果对她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我跟着的师傅,一晚上连抽了3包烟,整个刑警队办公室里都是烟味,第二天开了窗通风,那烟味浓得散都散不掉。”周警官说到这里不由的停了停,实在是回忆当时的场景,仿佛当时的那股压抑也随之而来,压力大的让人喘不上气。 “而且更让人不敢正视的是,这只是被发现的人数,16个少女,仅仅是有了妊娠反应能检查出来的人数。当时我们有明确的线索怀疑受害人数不仅仅停留在这16个人身上,但是当时社会上也已经出现了另一些不好的声音,也出于对于那些未成年少女的保护,我们并没有继续调查还有多少女孩被迷晕后在造成即成侵犯事实后,被洗脑或被金钱诱惑或被直接恐吓后,或主动或被动的加入到卖淫活动中。” “畜生!”女警官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记得当时新闻报道里犯罪嫌疑人好像是个校外培训机构的老师。”男警官回忆着当时自己看到的新闻报道说着自己还记得的信息。 周警官点了点头,“我们当时锁定的嫌疑人叫冯邵坤,是一家课外辅导机构的销售,主要负责校外的宣传和招生事宜,而当时那家校外机构就叫微笑教育。” 还真是讽刺,学校宣传的微笑,象征着幸福愉快,可却给进入其中的学生以及家庭带去了永生不可磨灭的泪水和伤害。 “而我们再往前追溯,当年这个冯邵坤在学校学生会还提出了一个微笑活动,搞得有声有色,意在传递人与人之间的真善美,加强彼此的互信。” “又是微笑活动,又是微笑教育,这个冯邵坤对微笑还真是有着执念!只可惜不干人事。”女警官哼了一声冷冷说道。 周警官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我们也是在他死后从他每年的体检以及医院的记录中得知,他原来还有轻微的情感障碍。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抛下他离家出走了,离开的那天,好像就是笑着骗他说只是出去给他买个玩具,结果再也没有回来。所以从此以后他对微笑这个表情产生了应激性反应比如害怕发抖等等,但是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应激性反应也有所改善,他的主治医生以为这是他心理成熟了,不再受过去痛苦回忆的影响,应激性的反应也消失了,谁知却恰恰相反,”说到此处,周警官再次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毕竟一场罪不可赦的犯罪背后是另一场悲剧。 “情况并不是变好了,而是恶化了,冯邵坤从原来的看到微笑这个表情便感到害怕发抖,转变成了一种病态的激动、着迷,他开始不自觉的在人群中寻找那些喜欢微笑的女生,并不由自主的对其开始窥视、接近。和成年人已经学会应酬和敷衍的礼貌性微笑不同,只有少女脸上的微笑才是最真实、明媚、灿烂的。”这些细节都被记录在冯邵坤的日记中,警方也是在他死后搜查他的住所发现的日记本,从而知道冯邵坤的整个心路历程。 简一听得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同样的还有周子鱼,女警官也是皱起了眉,女生的情感总是比男生来的更加的细腻与敏感,也因此她们也更加容易感性的看待问题,同样的,对于那些阴暗的变态情感她们也更容易的感到危险与害怕。 听到这里,在场的三个女生已经从冯邵坤简单的对微笑的理解与描述中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寒冷,以及微微的泛着恶心的厌恶,那是一种对被窥视的直觉排斥,她们都感受到了冯邵坤的病态,即使在他死后这么多年,他的存在,他曾经的行为依然会给人带来不适感。 “冯邵坤是化学系的,本身就更容易接触到一些常人不容易得到的化学药物。我们不知道他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迷药的,但是在他毕业后,校方也发现了氯胺酮的失窃事件。” 氯胺酮、mdma、y-羟基丁酸被称为三大约会毒药,人一旦喝下就会逐渐意识迷离,头昏嗜睡,丧失彻底的反抗能力,最终任人摆布。也因此,成为了很多强x案的罪魁祸首。 简一和周子鱼自然不知道这些药物的危害,但是受过专业学习的警察自然知道了其中的危害性,因此听到周警官说出“氯胺酮”三个字,两位年轻警察的神色变得愈加的严肃,此刻他们都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时刑警大队气氛的凝重和巨大的压力可想而知。 “这么严重的事,学校就没有调查?”男警官不满的说道,对学校敷衍塞责的态度很是不满。 周警官无奈的说,“冯邵坤当时就是清点药物剂量的人员之一,原本这事每周都由一名学生和任课老师一起清点,但是规定是死的,人又有惰性很多规定都没有被严格执行下来,而且冯邵坤也不是一开始就开始偷窃行为,经过他的观察发现了学校检查药剂时的敷衍,他便主动提出帮忙,后来更是有一连几个月都是他负责填写记录,把帐做平其实很简单,他把每次的数据都偷偷改一点,最后都没人发现氯胺酮的大量遗失。还是后来有一次学校药品大清点时发现氯胺酮的实际用量比往年多出许多,然后测查记录才发现的问题。” 整个病房里陷入短暂的安静,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看着只是一个小小的漏洞,总觉得没什么问题,没有人引起重视,结果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最终小小的偷懒行为却给了犯罪者便利,成为了罪恶滋生的温床。 第106章 内鬼 “听说当时你们内部出现了内鬼导致了消息外泄,围捕冯邵坤计划失败。”正在众人沉浸在略显压抑的案件中,司伯青清冷的声音传来,还真像一道过堂风,不经意的经过却掀起了让人心惊的透心凉。 两位年轻的警官到底还是没经验,轻易就被司伯青挑起了愤怒的情绪,毕竟不论是谁,被外人说自己内部有内鬼都不是件舒坦事。尤其一开始司伯青就对他们不怎么客气。 但到底两位警官还记得自己的职责,情绪不好表露太过,也因此在不满的看向司伯青之后两人又克制的低下头,不去理司伯青。 倒是经历过这一切的周警官态度很是坦荡,“说来惭愧,消息的确是我们内部泄露出去的,大家都没想到当时警队里打扫卫生的保洁竟然就是冯邵坤的生母。” “生母?就是抛弃了冯邵坤离家出走的那个女人?”这个转折众人着实没有想到。 事情的走向还真是一再的出乎意料,奇妙的因果循环。 “所以当年的狠心抛弃行为在二十多年后意外良心发现,并激发出了女人久违的母爱不顾法律的制裁与世俗伦理道德的谴责,毅然决然的联系到了自己的儿子让他逃跑,是这个意思吗,周警官?”司伯青懒懒的问道,甚至问出这个问题时,他还懒洋洋的坐在沙发里,玩着手里的手机,连眼皮子都没有抬起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当时唯一合理的解释。”周警官无奈的说道。 “应该说是你们可以勉强找到的敷衍民众的解释。”司伯青说道。 “司伯青,”年轻男警官再也忍受不了司伯青的嚣张态度出口说道。 “有何指教?”司伯青照旧懒懒的松散的语气回复道。 周警官摆了摆手,让年轻男警官冷静下来,不要冲动,随后转向司伯青的方向说道,“我们后来也在内部做过排查,同事们也都接受了检查,才发现冯邵坤母亲这个身份。你说的其实我们当时也怀疑过,毕竟他们二十多年没有联系,冯邵坤的母亲是从何联系到冯邵坤的,这些也的确是疑点,可后来冯邵坤落水溺亡之后我们再去找他的母亲才发现她也已经自缢了,所有的疑点也再也没有了解释,我们只能接受这样一个不完美的结果。” “那会不会是你们坚持查下去呢?”司伯青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手机,看向周警官。 “任何的事件发生之前都有预兆,只不过是被人一再忽视忽略罢了。”司伯青看了周子鱼一眼,眼神又转向周警官,“比如微笑活动,你通过希音说的几句话就立刻联想到了这桩十几年前的大案,那我斗胆问一句,当事人集体沉默,嫌疑人死亡,相关的涉案人员被判刑后,这个不圆满的案件就此结束了?你们之中就没有人执着的持续追踪吗?毕竟还有这么多的疑点都没有答案。” “你当我们都很闲嘛!”年轻女警官也忍不住反驳道。刑警队每天也是办不完的案子,还有无数的陈年旧案要整理,哪个部门不是严重缺人,大家都还在坚持着,也就外人看着他们似乎很清闲的模样。 “所以你们永远只能跟在案子后面,而无法提前阻止案件的发生!”司伯青冷酷的说道。 “你!”女警官还想反驳,被周警官拦了下来。 “司先生,你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周警官说道。 “谢谢你的口头理解,但我并不认为你们真能感同身受。”司伯青站了起来,一时间气氛有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我——觉得,吕燕应该身后应该有组织的。”关键时刻还是简一再次举着手开了口,把众人的目光从司伯青的身上拉了回来。 周警官也转回了身,看向简一问道,“怎么说?” “因为她绑架我的时候我听到她接了一个电话,”简一说,“虽然我听得不是很清楚看,但对方大致是一个成年男性,我听到吕燕叫他秦叔。” “秦叔?”负责记笔录的警官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活,赶紧把简一说的内容记录在案。 简一点了点头,继续说到,“他们还聊起送人,哦,和我一起被绑架的应该还有两个女生。” 周警官看向年轻的警员,两人对周警官点了点头,“就在司先生提供的地址旁边的屋子里我们的确发现了还有两名大一的女生,她们当时处在昏迷状态,后来去医院检查,体内含有ghb的成分。” “很好,又是氯胺酮,又是ghb的,再整一条产业链出来,完全可以做大做强,雄霸一方了,这一点就在各位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真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简一看着司伯青出口成章似的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风凉话,真的担心他下一刻就要被那个年轻男警察给揍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原本看着就冲动的两位年轻警察此刻却没有激动,反而是羞愧的低下了头,看来司伯青的话的确戳到了他们,只不过戳到的是心窝子,不是肺管子。 周警官对两个年轻后辈的反应还是比较满意的,冲动的反驳不如深刻的反省来的更有意义。虽然司伯青说的话刺耳甚至有些难听,但也没错,毕竟事实摆在眼前,如果不是这次司伯青报警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位危险的两种药物已经卷土重来,重新出现在这片干净的土地上。 如果你看到一只蟑螂触摸,那代表着有成千上万只蟑螂在埋伏。 今天他们不过是揭开了这罪恶的微小一角,当布幕全部揭开,不敢想象那是一个怎样的场景。 还有多少女生被害,她们被迷晕后又送往了哪里,那个秦叔究竟是谁,他的背后代表了哪方势力,而现在的这些案件和十几年前冯邵坤的那起大案之间是否真的有联系……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也是需要他们警方立刻揭露的谜题,行动更是刻不容缓。 第107章 鳗面 终于送走了警察,简一便迫不及待的催着司伯青给她办理出院了。毕竟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熟客了,出院的手续司伯青竟然也已经驾熟就轻,估计那边警察都还没回警局呢,简一已经跟着司伯青顺利到家了。 只可惜的是简一他们到家的时候早过了午饭时间,离晚饭又还早着,爸爸陪着妈妈在楼上午睡着呢,简一原本定的是明天上午出院,现在他们提早回家自然也没和父母说,连吴阿姨也不知道,因此也没给他们留饭菜。 两个人饥肠辘辘的看了看彼此。 “要不,我来做?”简一对烧菜自然是会的,只是在经历过吴阿姨厨艺的洗礼后,简一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对烧菜拿手,她也就是烧个熟罢了。 “好了,哪有让刚出院的病人做饭的道理,我来。”司伯青无奈的边说便将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解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将袖口挽起,朝厨房走去。 “那怎么好意思。”简一跟着进了厨房,见司伯青拉开了厨房的冰箱,一脸的我只是和你客气客气的小虚伪。 司伯青看破不说破,将简一凑到自己跟前的小脑袋推到一边,看她一脸得瑟的小表情,心累。 “来个鳗面?”司伯青看到冰箱中间一层放了一条已经处理好的大鳗鲡,看来应该是今天的晚餐之一。反正都是给他们吃的,这会儿先吃了倒也无所谓。 “会不会太麻烦?”简一盯着鳗鲡的眼睛亮晶晶的,言不由衷的问道。 司伯青忍不住捏了捏简一的脸,“你要感到麻烦我了至少要装的像一些,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简一捂着被司伯青捏过的半边脸颊嘿嘿的笑,“那~麻烦哥哥啦。” “不、麻、烦。”司伯青一字一顿在简一头上好好蹂躏了一番才作罢,简一看在他要动手做饭的份上不去计较他弄乱了自己的发型,当然,今天她从医院出来,原本也没啥发型可言。 鳗鲡应该是吴阿姨已经处理好的,司伯青只是简单的将其放入微波炉中蒸熟,至于煮面更是简单。 司伯青将细面下汤沥干放入碗中,用鸡肉、香蕈浓卤,这些料也都是吴阿姨事先备好的以防晚上他们突然想吃东西,可以自己煮面来应付一下。 刚打开微波炉,鳗鲡的香味便扑鼻而来,这一次简一才是真的连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只是坏心眼的司伯青将整条鳗鲡就放在自己的那碗面里,并不给简一分半点。 “你刚出院,不适合吃这些荤腥,一碗素面就可以了。”司伯青美其名曰。 “怎么这样~~”简一气的跳脚,哼着从厨房到餐厅跟了一路。 见司伯青坐下,简一赶紧坐到他的对面,将自己那碗摆到他的面前。 一碗白乎乎干净的只有面和汤,清汤寡水的可怜,一碗红腻腻一条鳗鲡横卧在面条之上,嬉戏于面汤之中,加上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动。两相对比还真是一目了然,差距明显。 简一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向司伯青,妄图引起他的一丝愧疚心理。 可司伯青是谁啊,是你随随便便装可怜就会同情心泛滥的人吗。见简一不动筷,这次轮到司伯青假好心的说道,“面快趁热吃啊,不然等会儿就陀了。” 见司伯青铁了心的不给她肉吃,简一苦着一张小脸,惨兮兮的“哦”了一声,巴拉着自己碗里的面条,挑着一根一根嗦着。 看着简一装模作样,司伯青虽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但心底到底是有些心软了,原本还想继续逗着她,没想到竟然连这一会儿自己也不舍得了。 “不就一块鳗鲡肉,不知道的瞧着还以为是我虐待你似的,喏,吃吧。”司伯青挑了一块鳗鲡段举到简一面前晃了晃。 简一瞧见了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珠子瞬间亮了起来,嘴巴一动啊呜一口就把司伯青筷子上那块鳗鲡肉给吞进口中。 “不会,哥哥对我可好了。”简一边吃边拍着马屁说道。 “吃完再说话,小心鱼刺。”司伯青提醒道。 简一便专心的吃着司伯青喂过来的鳗鲡肉了。 酱红色的鳗鲡,皮肥肉白,粉嫩细腻,咸中带甜,口齿留香。简一光鳗鲡就吃了个小饱,最后面倒是剩下许多,但是骨子里的节俭又让她舍不得将面倒掉,只是坐在位置上继续一根一根硬吃着。 最后还是司伯青看不下去,拿过简一的碗,三下五除二,将剩余的面给吃了干净。 “会不会很撑?”简一犹豫的问司伯青。 “让你扔你又不愿意。”司伯青白了简一一眼说道。 “嘿嘿,这是你特意给我做的嘛,肯定不能扔啊!”简一晃了晃司伯青的手臂讨好的说道。 简一都这么说了,司伯青自然不好再数落她什么,只能默默的将夜跑增加到今日的晚间计划里。 吃饱喝足的简一回到自己的房间打算小睡一会儿,谁知道这小睡让她又直接错过了今天的晚饭,好在下午司伯青做的面让她吃的很饱,不至于饿醒。 爸爸妈妈也心疼她今天刚出院见她在房间里睡得香也没有强叫她起来吃饭,由着她继续睡,让她自然醒,只吩咐了吴阿姨给简一留了饭菜,温着,这样她一醒来就能吃。 只是没想到,简一这一觉睡的实在是久,醒来直接是晚上9点半,原本吃饱了的肚子也变得饥肠辘辘起来。简一还以为司伯青也和自己一样没吃东西,便非常义气的打算叫上他一起去吃宵夜,谁知推门进了司伯青的房间,里面没人。 毕竟司伯青可没有简一这样混乱的作息,人家不仅正常和父母一起吃了晚饭,还在9点半的时候准时出去夜跑了,也因此简一在司伯青房间里没找着人,他是去锻炼了呢。 简一在房间没找到司伯青便要离开,但也是好巧不巧,突然想起了上次进来时的事,也正是这么一个瞬间,简一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和吕燕通话的那个大师看着眼熟了。 因为她见过对方,就在司伯青的这间屋子里! 第108章 不安 简一记起之前在司伯青的房间看到的那些图文资料,其中有一张照片,里面的那个人似乎正是吕燕嘴里喊的大师。 虽然简一想了起来,但终归不是很确定,而且为什么司伯青这儿会有那个大师的资料,难道司伯青早就注意到这个大师有问题了?可他又是怎么注意到这个大师的呢? 想不通的简一想着直接给司伯青打电话问个清楚,可是随即便想起,自己刚找回来的手机已经被自己给砸了,好吧,对于没有通讯手段这一点,她竟然已经开始习惯了。 既然暂时无法联系到司伯青,简一便决定守株待兔,毕竟司伯青总不能不回自己的房间吧。 于是简一便打算在房间等司伯青回来。 只是简一这边刚坐下,不小心碰到了司伯青桌上的电脑,电脑屏就亮了起来。 “连个密码都没设,太没有安全意识了吧。”简一看着电脑界面忍不住吐槽,当然原本简一对窥探别人电脑里的信息是没有丝毫兴趣的,但架不住眼睛无意中在电脑屏幕上扫到的内容似乎和自己有关。 一个标明了“莫简一”的文件夹。 这让简一如何不好奇。 于是好奇心害死猫,简一没忍住,还是移动鼠标,打开了那个写了自己名字的文件夹。 里面的内容竟然很多,竟然还分了好几个文件夹。 为首的一张思维导图,标注了许多人之间的关系。简一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和这么多人相关,于是将图片放大。 简一不知道的是潘多拉的盒子就此打开,一头恶兽被她无意中释放了出来,所有的悲剧也在这一刻正式启动。 人物的起始是莫简一,之后是她的父母,和她有夫妻关系的赵淮则,以及婆婆,小茉莉,都有人物关系图被一一注明。 看着小茉莉的图片,简一还是忍不住看了许久。小茉莉的照片用的正是她满月那天,自己给小茉莉拍的那张照片。 眼眶忍不住再次湿润了起来。简一忍不住伸手隔着电脑屏幕轻触这小茉莉的照片,嘴里喃喃的含着“小茉莉”。 简一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才将自己的视线从小茉莉的照片上移开。 这几个是她熟悉的人,之后的那几个人物她就不是很清楚了。尤其在小茉莉之后,有一条线连接到赵淮则那儿,线的连接处引出一个人,正是简一刚刚想起的那个不确定的大师。 光头穿道袍的形象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简一看到大师的照片正好将它放大,虽然那天趴在棺材边缘距离吕燕的手机也有一定的距离,看的略微有些模糊,但简一还是确定了,就是同一个人。 只是简一想不通这个大师和赵淮则以及自己的小茉莉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大师的背后又连着好几条线,其中一条线连着一个女人,照片中的女人,烈焰红唇,长相很是明艳靓丽,一看就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形象,简一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对方,但是看着对方的身份注明是伯明翰高管楚梦伊,那是自己丈夫任职的企业,更让简一感到震惊的地方时,那女人和自己丈夫之间也有一条明线相连,上面标注的是情人。 简一看到“情人”两个字,直直的愣在原地,整个人如同被五雷轰顶了一般。 自己的丈夫,印象中是一个老实木讷的人,他和自己一样都不怎么会和人交流相处,更多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他既不会甜言蜜语哄女孩开心,也不会准备惊喜让女生高兴。他的生活永远平淡的如同一杯白开水,没有激情,没有浪漫。 简一曾经以为那样便是安稳,没有任何的波澜平静的过完一生或许也是一种平淡的幸福。 可,原来那样一个人,也会有情人! 看到情人这个备注,简一心里实在是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自己还爱不爱赵淮则,或者说她爱过赵淮则吗? 两人在一起完全是当时彼此的身边似乎只有对方,没有多余的选择,就像两个孤独的人相遇在一起,一切外界的喧嚣他们都无法融入,那么选择彼此便顺理成章。 是的,他们之间的彼此选择是因为没有其他选择。 但原来这么认为的只是莫简一一个人。原来,赵淮则还有其他的选择,只是简一忍不住想,如果赵淮则有情人了,他为什么不说呢,他和对方在一起多久了呢,心里爱着别人却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不难受吗? 如果赵淮则说出来,简一是愿意离婚的。 毕竟两个人不幸福的在一起,不如放一个人自由去追求幸福。她莫简一并不是胡搅蛮缠死死绑着丈夫不放的人啊! 只是没有如果。一切的一切都已成过往,莫简一到死都不知道赵淮则原来在外面有个情人。 这么想,至少死之前的自己并不知道自己被背叛。也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是幸福还是悲哀。 【现在他们应该在一起了吧。】简一想着,毕竟赵淮则他们并不知道自己重生在另外一个女生的身上。所以没有了婚姻的束缚,赵淮则想必是和自己的情人双宿双飞了吧。 “双宿双飞”这个词出现在简一脑海里,简一忍不住的想笑,如此看来自己似乎又已经放下了。 是啊,前尘往事已成云烟,她此刻虽然还活着,却是以林希音的名义,莫简一的一切早就随着死刑的执行结束而尘埃落定,自己又何必再去被那些过往所桎梏呢。 这么想着,简一便觉得内心好过了许多。 只是简一忽略了,真正的问题并不在赵淮则有情人这件事上。但很快简一就反应过来了。她奇怪的是大师和赵淮则以及赵淮则情人楚梦伊之间的关系。 看关系图,楚梦伊和大师之间写着“推荐”二字。 楚梦伊推荐了大师给赵淮则吗?简一想着这个可能性。可是楚梦伊为什么要给赵淮则推荐这位大师呢?从吕燕和大师的通话内容看,简一总觉得这个大师透着一股子的邪性,不像好人,和他扯上关系,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 隐隐的简一开始感到不安。 第109章 宁宁 简一不明白自己在不安害怕些什么,只是本能的想要逃避,可是内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告诉她,让她看下去,她需要知道真相。 最终,简一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看,毕竟自己的丈夫有情人这事她都接受了,还有什么事能击倒她呢。 可惜,简一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恶。 大师的身后连绵出了好几个人物,都是简一不认识的,看了身份标注,似乎都是一些有权有势的人物。这道也不难猜,如果这个所谓的大师有点名气还有点真本事的话,服务的对象自然不会是普通人。毕竟越是有钱有权的人明面上都说着什么相信科学这些道貌岸然的虚伪言辞,背地里不知道有多信奉鬼神这些玄学之说。 人物关系图大致浏览了一遍,前边的简一算是熟悉,从赵淮则那儿往后基本都是陌生的状态,缩小了人物关系图,简一看到了人物图上相应的人名的文件夹。 “这些都是哪儿来的?”简一不由的说了一句,虽然知道司伯青那儿似乎有个叫hi的很厉害的电脑高手,这些难不成也都是对方收集的?又或者司伯青这儿还有个专业的团队,专门搞调查之类的事务? 简一想着想着就不由的笑了出来,脑海里不由的蹦跶出一些电视上私家侦探调查的画面。至于自己名字的这个文件夹,简一竟然也异常快的接受并理解了。毕竟在自己说出她不是林希音,而是莫简一后,司伯青原来真的调查过有关莫简一的一切。 虽然不知道现在的司伯青内心里到底有没有真的相信她是莫简一,但是至少他有认真地听了她说的话,一切的背调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司伯青对自己那些别人听了就认为是疯言疯语的一种重视和认可吧。 最后无论结局如何,至少,司伯青是真的去了解过莫简一这个人的。 想到这一点,简一莫名的觉得有些暖心。 只是在看到赵淮则的文件夹时,简一还是有些犹豫,但到底还是点了进去。 文件夹里有一些视频和图片,前边几个,简一才打开就立刻明白了那应该是赵淮则偷情的证据,毕竟视频里出现的酒店套房的档次一看就不是赵淮则能消费的起的。 所以,即使偷情,赵淮则也是让对方买单吗? 简一不由的对他有了丝鄙视。抱着看这些指不定还会长针眼的想法,简一关了视频文件。 可简一看着十几个视频文件不由得想,难不成这些都是? 之前知道赵淮则有情人这件事,只是纯粹的文字表述,也没有给简一带来太多的冲击,直到刚刚的视频算是给了简一一定的视觉冲击,虽然她还没有看到真刀真枪的画面,但内心不由自主的恶心感已经开始上涌了,也直到这时,简一真实的体会到赵淮则给她带来的厌恶。原来她不是没有感觉,只不过是长久的逃避习惯,总让她的情感后置,反应来的比一般人都慢些,一定要看到真实的画面,一切都避无可避了,才触底反弹。 简一厌恶的关了赵淮则的文件夹,本来想着干脆直接退出游览界面吧,又看到了惠古的文件夹,惠古就是是那位大师的名号。想到吕燕和惠古的视频对话,简一没忍住点了进去。 果然和赵淮则相比,惠古文件夹里的内容丰富了不止一点点。简一随意点开了其中的一个视频,看场景似乎是远程红外监控的视频,果然视频右下方有着具体的日期和时间。 凌晨3点,难怪,视频里看着都是黑漆漆的样子,不一会儿,视频里出现了一个手持蜡烛的女人。 看着蜡烛,简一心里就是一惊,她不由的想起了吕燕说要换魂时也是拿着蜡烛,所以,蜡烛这个媒介在惠古这儿是不可或缺的做法道具吗? 简一忍着心惊继续看了下去,之间视频中的女人来到房间中央,接着点亮了桌上的另外两根蜡烛,简一这才发现桌上放着贡品,昏暗的房间,加上微量的烛光,鸡皮疙瘩再次冒了出来,的亏司伯青的房间里开着灯,不然简一还真不敢继续一个人看下去。 只见女人从桌子下拖出一根长长的杆子,像是竹子做的,一节一节的,杆子顶端挂着一个白色的小灯笼。女人将灯笼里的蜡烛也点亮了,白灯笼里亮起小小的一点光,女人拿着杆子挥舞着,小白灯笼跟着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看着更渗人了。 竹竿的地步似乎有个托,一开始简一也没注意,只是女人没晃动杆子一下,就要用杆地敲击一下地面,配着嘴里喃喃的念咒声,来回了几次,简一才发现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些东西,凑近了屏幕细看,才发现,是杆子底部有个米桶,杆子每每撞击地面一次,米桶中的米酒被撞得从米桶中飞溅出一些,来回几次,地上就有了薄薄的一层,可见米桶里的米一开始装的有多满了。 直到杆子撞击地面再也没有米飞溅出来,女人才停了下来,嘴里念着的咒语也跟着停了下来,然后女人竟然开始在原地退去了身上的衣服。这一幕简一简直看的目瞪口呆,虽然是在自己的房间,可是这女人正在进行的仪式看着就不正经,这会儿又将自己脱了个干净,简一简直怀疑这个叫惠古得大师是不是靠着玄学的幌子欺骗那些无知的女人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随即简一想到司伯青想必也看过这个视频,不知为何眉头也不由自主的揪了起来,心里的不舒服更胜了一筹。 看着眼前光溜溜的女人,简一内心说不出的复杂,现在不过是看到背部,也不知道等会儿会不会有正面。随即又想也不知道这个hi从哪里搞来的视频,这都应该算是侵犯别人家的隐私了吧。竟是心里自觉的把这些视频当做都是hi找来的了。 “宁宁?”视频里的女人突然说话了,虽然是背对着摄像头的,但是简一看她的身形,瞧她的长发,她一直以为对方是个女人,刚刚念咒语时的声音似乎听着也像是女人的声音。 可此刻视频里宁宁这两个字,听着似乎似乎有些低沉,更像是个男人的声音。 第110章 那是我自己的妈妈 简一搂了搂自己的双臂,再次看了看四周,还是在司伯青的房间,灯也都亮着,很安全的环境。 【没什么好怕的。】简一自己给自己打气,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继续看了下去。 “老公?”先是一个疑惑的女声,和刚刚念咒时的声音很像,应该就是眼前视频中的女人发出的声音,“老公真的是你!”紧接着刚刚的女人再次发出声音,显得异常的激动。 【所以这真的是个女人。】这次的声音很好判断出对方是女性,所以嘛,简一松了口气,刚刚的男生可能是自己紧张听错了。 可简一的这口气刚缓下来,就又听到一个男声,“是我,可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简一的汗毛立刻都竖了起来,再三确认视频里只有这么一个人,所以一会儿男声一会儿女声的,两种不同的声音都是同一个人发出来的? 简一盯着女人的裸露的背部,就怕这个时候女人突然转头对着镜头诡异的微笑。电影里那些诡异恐怖的情节不都这么设置的嘛。 好在,简一是自己吓自己,脑海中想象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现场只是一个人进行的一场对话。可即便如此,也很是渗人了。 简一没有听到最后就把视频关闭了。但即使关闭了图像,那些画面、声音还是出现在简一的脑海中。 简一深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勉强平复下来。很明显刚刚的视频是一个招魂现场,而且照视频里的内容看,招魂应该是成功了,所以这个惠古还是有点真本事在的? 随即简一又想到了吕燕的那个仪式,自己还在这儿那就证明那个仪式是失败了的。那失败的原因呢,是因为司伯青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仪式的进行,还是吕燕本身就没有能完成仪式,亦或是因为她自己的出现这个变数。一具身体已经换过魂了,就不能再换一次? 越想越迷糊的简一感到自己的脑袋就像是要炸开了,而且这个问题真是越想可能性越多,毕竟变量太多。似乎怎么想都不会有答案。毕竟自己这方面也不是专家,多想无益,干脆放弃。 简一原本打算彻底退出了,却又看到一个视频,下面写着赵淮则的名字,在惠古的文件夹里出现赵淮则的名字,所以这个视频是他们之间的联系? 好奇心驱使下,简一打开了视频。 里面竟然是一个私密的直播室房间。和大众的直播网站不同,这个房间明显是一个单独的网站平台,至少简一并不知道这个直播平台的存在。 在这个房间里惠古是主播,似乎是之前有人询问,他正在回答着一些问题。过了一会儿惠古开始直播连线,上面标价写着5000元,时间为10分钟。 “大师。”一个男性憔悴的声音在直播间响起。 简一听得心一惊,虽然声音通过电磁传播略有改变,但她还是很容易听出来那是赵淮则的声音,她甚至都不用去辨别,直觉那就是赵淮则! “施主有何烦恼?”惠古的声音很是和善,倒是符合他大师的身份。 “我最近一直梦到我的女儿。”视频里赵淮则的声音很是疲惫,结合他说话的内容,可以想见他应该是好几晚没有睡好了。 浓浓的愧疚感瞬间袭来,简一忍不住想:都是她的错!是她杀了小茉莉,小茉莉一定恨死她了,所以自己从来没有梦到过小茉莉,小茉莉一定很孤独,所以才会一直去爸爸梦里吧! “小茉莉。”简一不由自主的喃喃出声仿佛丢了魂,听赵淮则说起女儿,简一真的是满满的愧疚。 “她一直在梦里纠缠我,让我给她报仇!”嗓音沙哑,赵淮则的声音听着让人觉得他很是苦恼。 “果然,小茉莉你是恨妈妈的吧!”简一再也忍不住伏案哭了起来。 “那你有报警,让警方抓到凶手惩治凶手吗?”惠古的建议很是公正合法。 只是这一次赵淮则的声音停顿了很久,可是简一自己正在哭泣,也没有注意这中间的停顿和犹豫。 “那是我自己的妈妈,而且那是个意外。” 哭声戛然而止,简一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屏幕,脸上都是泪,眼眶也还是肿着,满脸的震惊,可是任由简一如果看,屏幕上涂有惠古那张和善的脸庞,没有丝毫赵淮则的影子。 简一忍不住将视频进度拉了回去,她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安静的聆听视频里的通话。 “让警方抓到凶手惩治凶手吗?”视频从惠古的建议那儿重新开始播放,这一次赵淮则的长时间的空白停顿,让简一等的心情烦乱,她竟不知道这短短几秒是如此的漫长,果真是度秒如日么。 “那是我自己的妈妈,而且那是个意外。”赵淮则的声音再次响起。 简一并没有听错。 “那是我自己的妈妈,而且那是个意外。”简一又拉了回去,重新听了一遍。 同样的声音,同样的内容。 “那是我自己的妈妈,而且那是个意外。” 简一又听了一遍。简单的一句话,她仿佛听不懂一般,听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自己反反复复听了多少遍,简一甚至能把这句话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可是她还是听不懂。 什么叫,那是自己的妈妈? 简一喃喃的问着屏幕里不可能听到她的声音的赵淮则。 小茉莉惨白的小脸再次出现在简一的脑海里,简一不由自主的否认:什么叫那是自己的妈妈,是我啊,明明杀了小茉莉的人是我啊,不是我吗。 “杀了小茉莉的人不是我吗!”简一嘶喊着出声,只是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只有简一自己,没有人来回答简一的这句撕心裂肺的疑问。 简一仿佛脱力一般靠在司伯青的椅子上,双手下垂,软弱无力,两眼无神,愣愣的看着司伯青房间的灯光,明明是很刺眼的亮度,可是简一却没有丝毫的感觉,直愣愣的看着,仿佛这一刻她的灵魂早已出窍。 这一次没有简一的干扰,视频不再停留在赵淮则的那句话那儿,而是继续播放了下去。 第111章 吉祥如意 “大师,能不能帮我……”赵淮则的声音有点犹豫,似乎有些话难以启齿。 惠谷似是明白了赵淮则的难处,倒也不勉强他一点要把话说明白,缓缓说道,“我这里倒是有两个法子,一个叫做渡金身,你回去在梦中可以对你的孩子好言相劝,如果她愿意就此将仇恨放下最好,如若不然,可为其筑一尊人像,将其毛发收集溶于人像之中,再将其孩子的容貌刻于人像之上,在按孩子的八字算个阴日阴时,为其渡金身,一定要用纯金包其外,这样她的恶灵便能被囚禁于人像之中,最后人像下方放一个红色长明灯,火能克金,能使其永受烈焰焚烧之苦。烧满七七四十九日后,恶意尽散,即可转世投胎。” 说到这里慧谷停顿了一下,看了眼镜头,依旧是慈眉善目的模样,但不知怎么的就是让人感到了一丝阴狠感,“第二个叫做锁魂玉,你可以去寻一块缅甸的翡翠,原石最好,同样将其雕成孩子的人形,埋入母族的骨灰之中。” “母族的骨灰?” “没错,如果孩子的生母已死就在埋在生母的骨灰之中,如果生母健在就埋在生母的母亲的骨灰之中,也就是孩子外婆的骨灰,如果孩子的外婆也还健在,那便埋在外婆的母亲也就是孩子的外曾祖母的骨灰之中。”慧谷耐心的细细解释着,毕竟是花了5000元的聊天服务。 “同样埋足七七四十九日后,将其埋在父族墓地的柳树下。柳树有辅助玉石留魂锁魄之效,这样就能将其幽灵之身永生永世封在玉石之中,并能为其父族之后带来好运与财富。等于是将恶灵的能量转为辅助家族生财之道,只要你孩子的死灵不灭,那么你家的财富就会源源不断。” 简一在听到惠谷说两个方法的时候就已经略微回神,因此这两个方法,她也听了个清楚明白,只是此刻咨询方赵淮则的沉默却很是让她不安。毕竟这两个方法听着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计,都会让她的小茉莉遭受痛苦,尤其第二个方法,听着更是歹毒。 赵淮则沉默的越久,简一越是抓狂。 “你不会真的要用这两个方法吧,那是小茉莉啊,那是你的孩子啊,赵淮则!”简一对着屏幕怒吼,可惜没有人能感受到她的焦虑与愤怒。 如果不是连线的倒计时仍然在继续走着,还以为这次的通话已经结束,可是既然没有结束,为何会没有任何的回应呢,赵淮则是在疑惑还是在疑虑,又或者是在做所谓的抉择呢。没有人知道,最后短短的1分钟格外的漫长。 当时间来到最后的3秒时,再次传来赵淮则的声音,“谢谢大师。” 谢谢大师,四个字,轻飘飘的仿佛被一吹就散,却让简一的心如入冰窖,赵淮则没有说出自己的选择,而只是表达了感谢,可是越是这样简一就越是害怕。 屏幕上的慧谷依旧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祝施主福慧双增,吉祥如意。”通话连接到此结束,视频也在这一刻播放完毕,只是最后这一句吉祥祝福的话语在简一听来却是莫名的讽刺。 所以赵淮则最后到底选择了什么? 这个问题让简一简直要感到抓狂,她打心底里不愿意相信赵淮则会去选择其中的任何一种,渡金身会让小茉莉遭受烈焰炙烤之苦,锁魂玉就更加无耻,等于是拿她的小茉莉当做保他赵淮则之后余生荣华富贵的容器!而她的小茉莉将会被囚禁在狱中永生永世不能投胎! 不,不,那也是他赵淮则的孩子啊,他必定不能忍心那么做!可是简一却越想越没有底气,她不知道人性的底线在哪里,她也不敢赌他赵淮则的底线。毕竟那长时间的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但简一仍然卑微的抱着一丝希望,她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她的恶意揣测,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她误会了赵淮则,可是突然简一感到灵光一闪,竟然想起了当日她选择重新开始以林希音的身份好好活下去的情景。 那一日她正好去了父母的墓地,然后在回去的路上貌似遇到了一位大师,那模样现在回忆起来竟隐隐的和慧谷有些相似,而那人前往的方向似乎正是她离开的方向! 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的起了一大片,简一越想越心惊,但她又不确定这些回忆是不是真实的,毕竟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当时自己又是匆匆一瞥,照道理不应该会有如此深刻的印象,会不会是刚刚自己看了视频有了心理暗示,从而大脑篡改了她的记忆。 而且在墓地碰到个僧人似乎也不是件多么小概率的事,退一万步来说,那人去的方向和她离开的方向一致,并不意味着对方就是要去她母亲的墓地啊。 简一努力说服着自己,可是她的心跳却觉得越来越快,有时候有些事不能细想,一旦钻进了牛角尖里就再难出来了。 简一重新回到赵淮则的文件夹,一目十行的浏览着里面的内容,虽然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但是她就是感到不安,极度的不安。 突然,简一看到了一个视频,备注的名字直接是时间,只是后面跟了一个? ?是什么意思。 简一没有多想,直接点开了这个视频。 视频的内容也是一个直播录屏。虽然重生后简一没有刻意的再去接触有关赵淮则的一切,但她还是或多或少有听说到一些,毕竟她刚重生那会儿新闻里多是报道一些关于她虐杀孩子的案件,真是想避开也难。 所以,简一还是多少知道赵淮则有直播,借着怀念她女儿的名目。 “大家好。”屏幕上的赵淮则显得很憔悴,黑眼圈很明显,而且还胡子拉碴的,一看就是生活不如意的样子。 屏幕上一片安慰之声,还有很多人刷着火箭,嘉年华,鼓励他让他振作起来,日子还在继续,让他不要放弃。 还有一些则是骂他前妻不知好歹的弹幕。 对于那些恶毒的言语,简一看着到很是平静,自小茉莉走后,外界的声音似乎早就被她屏蔽了,她似乎成了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一切的辱骂诅咒似乎对她都毫无意义,激不起她内心半点波澜。 她当时很安静,安静的等待死刑的执行。 第112章 夜爬 “听说哥哥最近都没能好好睡个安稳觉。”屏幕上不知是谁发了条弹幕,又这么凑巧正好被赵淮则看到了。 只见赵淮则把这条弹幕念了出来,然后缓缓点了个头,眼眶微红着说道,“对,最近都没能睡好。哎~~” 随着这声叹气缓慢的吐出,仿佛有千斤的重担要将其压垮了一般。 直播间瞬间又飘起了“辛苦了”,“加油”,“要好好休息啊”的弹幕。当然还有一些不变得大骂简一不干人事,是个恶毒的坏女人的留言。 简一其实并不清楚出现在赵淮则直播间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都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看这个憔悴的刚死了孩子的男人,但无疑,赵淮则得到了直播间里所有人的同情以及表示鼓励支持而刷地礼物。 如此算来,开播没多少时间,赵淮则就有了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当然直播间偶尔也出现了几条极为不同的声音,似乎在质疑赵淮则是在吃人血馒头,而且蘸的是他自己女儿的血。但很快这样不和谐的质疑声就消失殆尽了。 简一现在最关心的自然是赵淮则的选择,她实在没有足够的耐心去看赵淮则在屏幕前的表演,于是简一快速的拉动着进度条,但同时她又不敢拉的太过,就怕遗漏了什么信息。 “已经去医院看过了,医生说是我思念女儿太过了,只能自己慢慢调节。”说着赵淮则吸了吸鼻子,似乎眼泪要忍不住流下的样子。屏幕上照旧一片安慰的声音。 “我没事,都会过去的,在回来的路上我正好碰到一位大师,他说寺庙里可以供奉长明灯。我就想着给我女儿也供奉以盏。后来去了他们庙里我看到有人供奉排位,有人供奉佛像,就想着要不也给我女儿也请一座,这样能保佑她早日投胎……”说到此处,赵淮则似乎是想起了女儿,双手捂着眼睛,肩膀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屏幕上又飘起了“别哭,加油”的弹幕。而此刻简一的心也因为赵淮则的话而紧绷到了极点。 [我也听说过,请佛像好像还挺讲究,不能随便请,像这种还是被亲人害死的最好还是将本尊供奉起来,这样等于是孩子受了香火,可以更早的投胎。]一条弹幕的出现引起了简一的出现。 实在是它出现的时机以及加上它说的内容,让简一想不注意也难。同样注意这条弹幕的还有赵淮则,还真是凑巧,赵淮则放下捂住自己哭红了眼的双手,就看到了这句话。接下来就像是赵淮则和这个发弹幕的人的隔空对话。 “我听庙里的师傅也是这么说的。让我可以直接做一尊孩子的人形像。”赵淮则说道。 [嗯嗯嗯,人形像的材质也有讲究,有泥塑的,木雕的,也有铜刻的,最贵的是金包玉,里面用玉雕好外面再镀一层金。] “我也听师傅说了,我的女儿自然是要最好的,她也值得最好的!只是玉石难求,尤其是要先找到一块好的原石,我不知道能去哪里买到最正宗的缅甸……” “赵淮则!”简一控制不住的站了起来对着屏幕大声尖叫,最后的“则”字甚至破了音,可是屏幕里的赵淮则却依旧自顾自的继续说着话,视频在继续播放着,简一却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已经知道了赵淮则的选择! “你怎么敢,”简一对着屏幕质问着,可无论她说什么都不可能得到答案。 “你怎么敢!”这一刻,简一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愤怒,她将电脑摔到了地上。倒在地上的显示屏依旧亮着五彩斑斓的光,支离破碎的屏幕里依旧在播放着赵淮则的直播视频,只是偌大房间里空无一人。 司伯青夜跑回来,看到房间门大开着便隐隐觉得有事发生,刚进屋就看到了被摔到地上的电脑,两道剑眉便拧到了一块。他转身就往简一的房间走去,里面果然没人。 司伯青匆忙下楼,正好碰到在准备宵夜的吴阿姨。 “有看到希音吗?”司伯青问道。 “刚刚一阵风似的冲出去了,我都没来得及叫她。”吴阿姨指了指外面的方向。 司伯青点了点头,也要往外走,又被吴阿姨叫住了。 “小姐都没吃晚饭,宵夜我给她熬了芙蓉粥,你叫她回来记得来吃。”吴阿姨笑呵呵的说道。 “好。”司伯青说完都快走到门口了,又退回来,叮嘱道,“爸妈要是问起,就说我带希音出去了,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让他们不用等我们,先休息吧。” 吴阿姨本想多问几句,但是看司伯青一脸严肃的模样,便凭着多年在林家的经验知道估计是有什么事儿了,便也不再多问,点了点头,回答说好。 司伯青走到车库,发现汽车都还在,但是一辆宝马s1000不见了。那车本来是司伯青买来打算送给hi的。前几天才到,牌都还没上,本想给hi一个惊喜,毕竟那家伙念叨着要这辆机车很久了。谁曾想自己一个没注意,这车倒是先被简一给开走了,要是hi知道,算了,不让他知道就行了。 司伯青已经大致知道简一去了哪里,但还是拿出了手机,车上自身就带了定位系统,看着手机上一同显示出的此刻机车车速,司伯青的脸色更沉了。 司伯青也上了车,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汽车比平时更迅速的窜了出去,时间已经接近9点,路上车辆不是很多,尤其在过了茶园之后,路上几乎就只剩下司伯青一辆车行驶在车道上了。 毕竟再大胆再无聊的人也不会没事在大晚上的往路南山去。即便是那些玩试胆游戏的人也都会避开路南山这个地方,毕竟那里除了坟墓里躺着的,再难找到一个活人。 一路上的路灯都显得格外的阴森晦暗,偶尔的一声乌鸦叫,听着也异常的诡异恐怖。 这一次上山都不用买票,司伯青的车直接上了山。跟着定位司伯青果然找到了那辆倒在山边的宝马s1000。价值不菲的机车,hi的心头肉,此刻就孤零零的被遗弃在路边。 司伯青看了看黑漆漆的山头,光上去的岔路就有好几个,大晚上的又没有灯,这和外面不同,山上谁好心给你装路灯,方便你三更半夜来爬坟吗? 第113章 不用死 司伯青看着漆黑一片的山头以及隐约靠着月光勉强能分辨出一二的坟头,心情不由的烦躁起来,掏出烟盒刚抽出根烟点上,hi的电话就来了。 “我说大哥,你家电脑怎么没信号了,我竟然都上不去。”hi的声音在电话那头贱兮兮的,这消息打探的都已经明晃晃的明示到司伯青跟前了。 “你又偷上我那台干什么玩。”司伯青慢悠悠吐尽口中烟,看着自己头顶的一片月色,缓缓说道。 “就你家那台没按密码的电脑,我都不用偷偷摸摸上,我从来都正大光明去的,要不是有我默默奉献给你加强稳固后方的安保系统,就你那裸机能放任何的保密文件?”hi还在那边得意的邀功,“赶紧说怎么了,我今天登了半天了上不去,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物理性断网了。” “电脑砸了。”司伯青说道。 hi那头短暂性沉默后,爆了一句粗口,“艹,我就知道,我说我怎么上不去呢,你怎么想不通,电脑都砸了?”前半句是对自己技术的肯定,后半句则是纯好奇了。 “你要不再定位下我现在在哪儿?”司伯青烟抽过半也没理出个头绪,不由得感到一丝烦躁。 hi对今晚的司伯青自然是感到一丝奇怪,“我去,哥们啥想不开,大半夜的跑路南山上干嘛。”hi调出司伯青的定位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差点没把自己的小命给吓出来。 最后半截烟最终也没有抽完,最后的火星坠入泥土中又被踩灭,自己最后的光亮都来不及燃尽就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如果一个小时后我定位没变,记得过来给我收尸。”司伯青走上了山路的石阶。 “玩这么大的吗?到底怎么了,要不我现在就来支援,你等等我?”hi实在是听不出司伯青的语气是一本正经还是在开玩笑。毕竟大晚上的在路南山上开玩笑,渗得慌啊! “行了,开玩笑呢,没什么事儿,挂了。”司伯青挂断了余hi之间的通讯,预料之中在挂断前听到了hi那头跳脚的声音,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下,但是看着晦涩不明德石阶,司伯青的心又略微紧了一些。 其实今晚真的只是个意外,虽然电脑里查到的资料司伯青总有一天打算给简一看,让她自己做出抉择,但是那个时间点绝不是现在。尤其是在简一刚刚被绑架后,又刚洗过胃,身体还虚弱着。 晚上的路南山比白日里更难爬,毕竟白天光线明亮,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脚下的石阶,以及那些墓碑旁的编号,找起来也更加的方便。可现在,大晚上的,路本就不好走,更何况是山路,尤其石阶上还有些潮湿,一个不注意就可能滑倒,一不留神直接滚下去也是有可能的。就连司伯青自己都不敢掉以轻心的走,想到简一,司伯青的心更烦乱了。 司伯青不知道简一究竟看到了多少调查的内容,但是都到这儿来了,想必该知道的也差不多了,其余的如果她聪明些应该也能猜的出来,毕竟都发那么大的火,把他的电脑都给砸了。平时看着那么的温顺胆小,不知道真生气了会是怎么个模样…… 只是好不容易找到了简一的司伯青却没有看到丝毫愤怒的表情。 满手的污秽,隐隐的还带着血丝,墓碑下有挖掘过的痕迹,骨灰被翻了出来,简一的额头红肿着,也带了点血丝,估计是挖坟前磕的头,看得出来,磕的时候挺狠,力道是一点都没收住。 不知怎么的,看着此刻的抱着骨灰靠着墓碑坐着的简一就像是一具没有了灵魂的尸体,让司伯青感到心惊。 司伯青轻轻的走到简一的面前,缓缓的蹲下,伸出手默默撩开简一脸上的碎发,简一空洞的眼神随着司伯青的动作缓慢的动了动,过了好久她似乎才将视线聚焦在了司伯青的身上。 “简一?”司伯青的嗓子有点哑,毕竟一路爬山上来的,现在说话能不喘已经很厉害了。 简一看着司伯青良久,似乎终于认出了他。 “杀了我吧。”这是简一今晚对司伯青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司伯青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他其实听清了,他以为知道真相的简一会愤怒,可是她没有,在经历过一切,并证实了这一切后,她竟然没有丝毫报复的想法,她只是想……死。 “你不是认识一个道医吗?他是道士,是不是会捉鬼?他不会也没关系,后山上还有好多道士,总有一个会抓鬼的,把我抓起来魂飞魄散也好,灰飞烟灭也行。”简一点头看着自己捧着的一块被雕刻成孩子模样的玉石,之前它被埋在自己母亲的骨灰盒里,她挖了好久,才挖出来的,在那之前,她不断祈祷着,这不是真的,赵淮则不会那么冷血、绝情。 可是事实就是那么的残酷。 就这样吧。简一闭上眼睛淡淡的想,同时她握紧了手里的玉雕,靠着自己妈妈的墓碑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司伯青看着简一孤零零缩在那儿,明明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可是却是那么的瘦小脆弱。 这一刻,司伯青仿佛看到了自己,那个孤零零的站在灵堂上的自己。那时,他的身边没有亲人,有的,只是一些闻到了金钱的味道后便争先恐后的过来虎视眈眈等着分家产的饿狼。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司伯青依旧记得他们那些充满了欲望的丑恶嘴脸。 原本,司伯青以为自己会和这些丑陋的“亲人”互相折磨一辈子,他知道自己能赢,他会把那些个觊觎自己家产的“亲人们”一个一个送到地狱,但司伯青也清楚的知道那将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毕竟当时的自己也还是那么的弱小,要将那些大人们拖入地狱的唯一办法便是自己也将深陷地狱之中。 屠龙者终成恶龙。他已经做好了自我献祭的准备。但林氏夫妻出现了,他们将他拖出了泥沼,收养了他,成为他的亲人,接受他一切的恶毒,包容他的阴暗,并且告诉他,其实路不止一条,他还有其他的选择,更好地选择。 司伯青看着简一,这一刻他真正的把她当做了简一,不是林希音,这不是他妹妹的玩笑,也不是任何一个人的角色扮演,她就是莫简一。 司伯青上前轻抚着简一的头发,就像轻抚着过去的自己,10岁的自己早已被救赎,而眼前的简一却还没有。 “不用死。”司伯青轻轻的对简一说道。 简一空洞的目光转向司伯青。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让你活下去,好好地,幸福的活下去。”司伯青笑着抱起简一在她的耳边承诺道。 第114章 小老婆 夜色下hi打车来到了路南山,一路上他都被司机确认了无数遍,并暗自瞧了无数遍,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不是脑子哪里烧坏掉了,才会大半夜的打的上路南山来。 最后出租车停在了路南山脚下怎么都不肯再上去半步了,即使hi把价格报到了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价格。 要么停这儿,要么原路返回,立刻的。出租车司机硬气的表示,有钱不赚是傻子,但赚钱的前提是得有命在,尤其他们开出租车这一行,规矩也多,更是讲究这些,原本他走这一趟心里就犯嘀咕,这要是真上山谁知道会不会冲撞了什么,他还有一家老小等着养活呢,可不能出事。而且对方开价越高出租车司机反而心里越没底,毕竟有谁会像个傻子似的乱撒钱就为了半夜上一趟路南山?除非那人不是人,那花地自然不是真正的人民币了,天地银行的票子自然是舍得花的。越这么想司机越瞧着hi不像正常人,大晚上的带着个黑帽子黑口罩,还穿的一身黑,活像个黑无常似的。 想到黑无常,出租车司机心里更害怕了,看hi两脚跨出了自己的车,赶紧一脚油门飞速离开了。 “哎,我钱都还没付,你不要钱啦!”hi被人甩了一嘴的尾气,虽然有口罩挡着,但到底还是闻到了一些,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像是瘟疫似的感。 “我也是疯了,大晚上的上路南山,司伯青啊司伯青,有我这样的兄弟你一定是八辈子烧的高香。”hi一边吐槽着一边认命的靠双脚走了上去。 只是怕了半天,才来到墓地坟山的岔道处,还没缓口气就看到了停在一旁的迈巴赫,司伯青常开的那辆,开来定位没错。 紧接着hi就看到了倒在路边的宝马s1000,“我去,什么情况!”hi赶紧跑了过去,看着被人随意丢弃的宝马s1000hi简直是痛心疾首啊,“是哪个混蛋啊,买了你还不珍惜,就把你这么随随便便的扔在这儿,简直是暴殄天物,有眼无珠啊!”边说hi动作轻柔的将机车从路边扶了起来,还不忘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机车被灰尘刮蹭到的地方,“小宝啊,要不你跟着我走吧,我带你回家绝对把你当老婆一样伺候着!” 这边hi看到宝马s1000完全忘记自己是来路南山干嘛来了,光顾着和车说着掏心窝子的话了。 “就这么喜欢?”hi的身后响起询问声。 hi也没觉得奇怪,自然的回复到,“那是,这可是小宝s1000,我的梦中情车,如果小杜是大老婆,这妥妥的就是我的小老婆了,大老婆暂时娶不起,小老婆咬咬牙努努力还是可以把她弄回家的。” “我倒不知道你还有个大老婆。” “我老婆多了去了,你谁啊,在这叽叽……”hi不满的转身,这才发现身后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要找的司伯青,以及被他抱在怀里的林希音,刚刚嫌弃的话顺道就拐了个弯变成马屁给拍了,“喳喳的,还怪好听的。” “林妹妹这是怎么了,全身都灰扑扑的,就和土里滚过似的,这是……挖坟去了?”hi原本是想着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活跃活跃气氛,毕竟大晚上的,又是在路南山上遇见,这气氛都到这儿了,总得说两句嘛,谁知挖坟两个字说出口,简一整个人就缩了一下,原本小小一张脸彻底埋司伯青怀里了。整的就像是被hi吓着了似的。 “林妹妹这么不经吓啊?”hi挠了挠头,抱歉的说道,他自然看出来了简一此刻的状态不太对,但是司伯青不说,他也不好多问。 司伯青看着自己怀里的简一,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胆子太小,得慢慢教。 “今晚先去你那儿住一晚。”司伯青对hi说道,考虑到现在简一的状态不太适合回家,解释起来比较麻烦,还不如干脆就带她去hi那儿打发一晚。 “你名下房产那么多,去我那儿,还带着林妹妹,不合适吧,大哥。”hi嘴里忍不住的吐槽到,他家可是他的私人空间,就这么放他们进去了,就和自己脱光了裸在两人面前有什么差别。 “行,那我让王叔来把你小老婆开回去,你明天来我家车库……” “王叔一把年纪了,怎么好意思麻烦他老人家呢,小老婆当然是要自己开回家才显得有诚意嘛!”hi一听那辆宝马s1000是给自己的,立即换了副嘴脸,并对司伯青以及林希音的到来表示热烈并且真挚的欢迎。 “只是不知道钥匙……”hi狗腿的看向司伯青,他刚刚好像没在机车上看到钥匙。 司伯青低头看向怀里的简一。 简一默默的又将自己缩了缩,脸还是埋在司伯青怀里,不肯露出来,似乎那里是很安全的避风港。 司伯青无奈的朝hi说道,“要不你去沟里找找?” 那可是宝马s1000,宝马s1000!hi在心里呐喊,你竟然让我去山沟沟里找宝马s1000的钥匙! 最终hi收敛了脸上快要控制不住的狰狞表情,换上了得体的微笑,依旧是一副狗腿的样子,贱兮兮的回答到,“好的,小的这就去找。” 为了他的小老婆,hi忍了,成功安慰好自己的hi掏出手机打着小手电筒蹲到刚刚机车倒下的山沟里开始翻看起来。还真是把沟里的角角落落都给仔细照了个遍,好不容易找到了掉落在树叶石头中间的那把原始钥匙,hi迫不及待的把他拿了起来,在身上蹭了蹭,将钥匙上的灰烬拂去,然后极其虔诚的将其插入机车的钥匙扣,转动,启动,油门这么轻轻一轰,轰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若天籁,hi 一脸陶醉的享受在其中,手把又轻轻一转,又一声轰鸣,这感觉简直了! 不愧是宝马s1000啊!hi正想转身和身边的司伯青炫耀这车的发动机声,结果一转头,路边早就空无一人,哪还有司伯青和林希音的影子,连带着司伯青的那辆迈巴赫早就走的无影无踪了。 第115章 欢迎主人回家 “欢迎主人回家。”女性的机械的电子音响起,伴随着房屋里的灯光亮起,一位靓丽的女管家被投影在门口,毕恭毕敬一丝不苟的站在那里迎接众人的到来。 “是不是很酷炫。”hi推着机车走了过来,一脸得瑟的看向司伯青。 “你的恶趣味一如既往。”司伯青有些无奈,自己花大把钱供养的电脑天才即中二又朋克,还有一副拯救世界维护正义的热心肠。 “检测到体温37.9,有低烧风险,是否需要为您您联系最近的医院?”女管家走近司伯青,看向了他怀中的简一。 简一照例躲了躲,司伯青便替她回答了。“不需要。” “收到,鉴于体温暂时超过人体正常值,建议定时进行检测以确保身体健康。”女管家继续孜孜不倦的劝说道。 “谢谢。”虽然对方只是一堆没有情感的数据,可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却是拟人化的ai形象,司伯青还是十分绅士的像对方表示谢意。 “不客气。”女管家弯腰退后一步,朝着要把机车往屋里推的hi说道,“主人,不建议您把交通工具开进居住空间。” “哈哈,这就是个仓库改装的屋子,没那么多讲究。”hi今晚刚得了小老婆,还兴奋的不行,自然不舍得把它停外面,当然要放在自己家里,时时欣赏了。 “主人,这里在3年前的确是一个仓库,”说着女管家还调出了3年前仓库的平面图影像,“但经过您的妙手改造,这里已经成为了温馨的家园,”说着女管家又调出了仓库改造后hi在屋子里拍摄的照片,那时的hi一脸的得瑟,一口白牙笑得春意盎然,明显是对自己的房屋改造十分满意,而照片里女管家就站在他的身旁,那时候还是女仆装,笑容也十分可爱,估计那时候hi喜欢的是可可爱爱的女仆风,而现在已经转变成成熟稳重的御姐风了,但可见这位ai是在这仓库改造成房屋时就存在了的。 “而机车只是交通工具,不建议将交通工具停放在室内,他会影响整个房间的风格。” “oh,no,你错了美美,你看看它,它不是交通工具,他可是宝马s1000,我的梦中情车,我的小老婆,我怎么能将小老婆停在外面独自面对风吹日晒,而自己在屋子里享福呢,那我不是成渣男了!”hi表情极为丰富的和女管家美美据理力争道。 女管家又退后一步,将宝马s1000扫描了一遍,“系统检测完毕,宝马s1000并不具备生殖能力,建议主人谨慎选择婚姻及出轨对象。” 难得死一般的沉默出现在hi的身上,被自己设计的ai堵的说不出话来是什么感受?这就是了。 “扑哧”一声,简一笑了出来,原本还死气沉沉的样子此刻脸上染了笑意便有了丝生机与活力,虽然脸还是埋在司伯青的怀中,但是露出的半张笑脸让人瞧着便觉得楚楚动人。 司伯青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原本还想着怎么把简一从悲观的自我放弃的泥沼中拉出来,是他忘记了,人类自身强大的生命力以及自我修复的能力。 还会笑,就有了求生的可能。 笑意也出现在了司伯青的脸上,看着hi制造出得ai女管家,司伯青心里感到满意:中二就中二吧,这世界不就是被这些简单的人温暖着吗。 司伯青带着简一上了楼,这仓库以前是一个汽车制造的车间,虽然经过hi的一番改造,但一楼并没有做隔断,所以空间依旧十分的宽敞,就跟个大型足球场似的,可以任你自由奔驰。 楼梯连接的二楼直接走的赛博朋克风,延续了楼下满满的电子科技味道。所有房间都能语音控制,这边司伯青将简一放到床上,那边浴室的浴缸里已经放好一池的温水了。 “先泡个澡,好好休息一下,我们等会儿聊。”司伯青半跪在床边对简一说道。 刚刚简一脸上的笑意已经散尽,木木的表情,看着有些迟疑,但脸上到底不像一开始司伯青在路南山见到她时的空洞麻木。 “不论未来如何,我们一起面对。”司伯青笑着对简一说道。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简一红了眼眶,眼泪忍不住的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可怜的就像一只孤寂无助的小狗。 司伯青摸了摸简一的头,告诉她自己在外面等她。在离开前司伯青试着将让简一将手中的玉石交给他,但简一却紧握不放,于是司伯青便不再强求,找来一个透明的防水袋交给简一说道,“小心不要弄湿她。” 一滴泪滴落在司伯青右手的虎口处,简一忍了半天的眼泪最终还是没忍住,落了下来。 “别哭,等会儿眼睛就该肿了。”司伯青伸手温柔的抚去简一眼角处的眼泪,轻柔的安慰道。 哄好简一的司伯青下楼看到hi还在执着的和ai女管家妹妹科普解释,他说的小老婆就是个拟人比喻,是一种修辞,他并没有真的要和一台机车结婚,当然,他更不会和一台机车偷情。但是ai总能找到hi语言上的漏洞,并时不时的梗hi一句,欺负他一下。 “算了,不和你说了,我就要把它停在房间里,我还就把它停在房间的最中央了,我的房子我做主!”最后hi感觉自己实在和ai说不通,硬性的宣布他就是要把机车停在房间最中央。 “好的,主人。”科普教育在hi单方面的宣布中结束,ai女管家美美从善如流的接受hi的一切命令指令。 hi终于将机车停了进来,只是才缓口气,人也才在沙发上坐下,ai女管家美美便来到机车宝马s1000面前,45°弯腰询问着对方,“你好,小老婆女主人,家里暂时没有为您准备饮料,请问您需要多少号的汽油,我这边可以为您联系最近的加油站。” 这一幕简直惊呆了hi,他怔怔的看着ai女管家美美,他到底编了个什么玩意儿出来,而一旁的司伯青则是再也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并拍了拍hi的肩膀,“你这个女管家很不错,多少钱,我投了,多少时间能量产?” 第116章 楼上那位 简一泡了澡,浑浑噩噩的状态略微好转了一些,司伯青说了等会要好好谈一谈,可是简一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实在是今天一晚上发生了太多出乎她认知的事,原本已经放下的身份,舍弃的过往以一个极其不堪入目的状态呈现在简一面前,她甚至来不及去思考,只是被动的去看,去找,去确认,当最终的结果被她自己挖掘出来的的时候,简一崩溃了。 原本,简一以为自己的死亡是结束,也是对女儿的另一种赎罪与忏悔,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死后,自己的丈夫却会拿女儿当做自己后半生荣华富贵的垫脚石,如果说简一杀了小茉莉的身体,那么赵淮则却是禁锢了小茉莉的灵魂。 简一不知道这两种折磨哪一个更残忍,但是不论是自己或是赵淮则,简一一时间都无法面对。于是简一再次选择懦弱的逃避,她选择去死,但是可悲的是,她的肉体早已消亡,如今存在的只是她虚无的魂魄,所以她竟然是连求死也不能了吗? 简一对司伯青说的求死的话时带着无比的真心,只是司伯青的怀抱太过温暖,让她冰冷的仿佛死透了的心似乎又悄悄多了丝热气。 接下来该怎么办? 虚弱的身体,强撑着的精神终于抵不过疲惫,这是简一在陷入沉睡前想的最后问题。 期间司伯青有进房间来查看过简一一次,看到她睡着了便不再打扰,虽然简一睡得并不安稳,双手紧紧拽着玉石,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有松手,两道眉也是紧皱在一起的,不是放松的状态,就像是在做着什么噩梦。 司伯青帮简一盖好被子,轻抚去简一眉间的不安,打算一切等她醒来再谈。 从简一房间里出来,就看到hi从门口拿了外卖回来,满屋的烧烤味道,不用打开外卖包装袋,司伯青就知道hi又点了城东那家东北烧烤,毕竟那边老板撒的孜然量够足,烤得肉够足,最重要的一点,货够真,不掺一点水分。 原本那家店的老板晚上生意根本忙不过来压根没功夫接外卖的生意,这还是hi那家伙一连和老板拼了一礼拜的酒,两人称兄道弟了之后的超级vip待遇,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哎,赶紧的,来吃烧烤,把林妹妹也一块儿叫下来,这肉都得趁热吃,够香,有嚼劲!”hi在客厅里招呼着司伯青。 司伯青摇了摇头,解释道,“她睡了。” hi便也不强求,转身从冰箱里拿了冰啤出来,招呼司伯青一块儿来撸串。 “我说今晚上是什么情况,大晚上的,怎么跑路南山那儿去了?”hi让美美把一楼所有的灯都打开,此刻客厅里灯火通明,光线十足的亮堂,没有一点阴暗的气氛,他这才喝着酒吃着肉,问起了司伯青。 “让你查得资料今晚被她看见了。”司伯青喝了口啤酒,碳酸的带着绵密气泡的清爽口感在嘴里散开,味道温和并不刺激,略微带着点啤酒花的苦涩,很适合夏天,和烧烤绝配。 “我就说,你电脑不爱设密码这一点迟早要出事,怎么样,不听老人言吧,看看看看,”hi咬着羊肉串一边指点江山般地说道,“我就说好好的电脑怎么被砸了,还让我怀疑是自己技术退步了,连你的裸机都攻克不了,原来是直接被物理损毁了。”hi继续翘着二郎腿,边吃边说道,最后才后知后觉的问道,“是啥资料刺激她了?” 司伯青无语的看向hi,hi则是一脸的无辜,“你这一整天的想一出是一出,让我查了那么多,我哪儿知道是哪些啊?” 司伯青觉得hi这个人还真的是一阵一阵的,有时候吧聪明的像个天才,有时候吧又蠢得像个二愣子,真是夸他也不是,骂他也不是。 “你还记得之前让你查的莫简一以及她身边人的资料吗?”司伯青只能试着从头说起。 “记得啊,不是说你妹妹……” “主人,我在,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hi这边刚说着,ai女管家美美突然跳了出来。 司伯青很是无语的看向hi。 “没叫你,跪安吧。”hi挠着头,向司伯青解释道,“这名字随便叫叫,我保证对咱妹妹可没任何的非分之想。”为了增加可信度hi还认真地竖了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你这名字取的也的确够随便的。”司伯青无力吐槽hi的取名水平,毕竟是人家设计的程序。只是在此之前两人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个谐音梗。 hi嘿嘿的略显羞涩的挠了挠头,继续吃着烤串,喝着啤酒,说道,“说回来说回来,你妹,”这头hi刚想简化的叫,结果说出来就像是句骂人脏话,司伯青的眼刀也是毫不客气的丢了过来,他立刻又补上了个妹字,绝对的字正腔圆,标准普通话发音绝不和第三声的美有任何碰瓷的可能性。 “之前不是和你玩cosy过家家吗,只是她这人选选的也太悲催了一点,虽然热度流量都足够,可是这莫简一这结局可一点都不好,而且人死为大,她要扮演一个罪犯这个恶趣味真的有点……”hi实在是不好找到形容词,“差不多玩玩得了,怎么现在还演着呢?” hi看司伯青的样子也很是佩服,“你和我说,你是不是妹控,都这样了,你还配合她,还把人家的生平资料都找来,这是给她写人物小传,丰满人物形象?” 司伯青喝了一口啤酒,看着hi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吃了好几串,一副无所谓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状态,想了想,和他直接开大,说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是演呢?” “不是演?”hi继续撸着串,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难不成还真的是借尸还魂?”hi原本没当回事儿,但看司伯青却没有丝毫玩笑的样子,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司伯青那儿似乎还有位道医朋友,一些玄学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瞬间手里的肉如鲠在喉。 hi小心翼翼的试探的问道,“你是说,楼上那位不是你妹妹林希音,而是莫简一?” 第117章 管家美美 一晚上简一睡的迷迷糊糊,即使在睡梦中好像人也还是紧绷着的,但好歹睡了一觉。第二日的清晨,阳光透不过厚重的窗帘照不进房间,但即使整个房间都还是漆黑一片,简一还是醒了过来。 准确来说,简一是做了个噩梦一下子惊醒的。虽然一醒过来,那个噩梦的内容简一就不记得了,但那股害怕惊恐的情绪仍在,背上还隐隐的粘着黏腻的冷汗。 等情绪稍稍稳定,简一环顾四周,看着黑漆漆的房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实在是太黑了,即使眼境勉强适应了黑暗,但是陌生的环境还是让简一感到不安。 “哥?”简一下意识的想找司伯青,记忆中似乎是司伯青带她从墓地出来,之后,似乎来到一个陌生的房子。 “你好,管家美美竭诚为您服务。”突然简一面前出现一个美女管家形象的投影。 简一一愣,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您可以直接将说出需求,管家美美竭诚为您服务。”美美说道,还45°弯腰向简一鞠了一躬。 “哥哥在哪里?”简一实在想不到说什么,就把自己的想法以最朴实无华的语言说了出来。 “屋内目前只有两位男性,一位登记信息是主人hi先生,但他是独生子不符合搜索要求,另一位登记信息是主人的主人司伯青先生,暂无其他具体数据,请问您是要联系司伯青先生吗?”美美问道。 这个主人的主人的称呼就很奇妙,不知道是不是hi一时的恶趣味做的信息录入,又或者是美美凭借着它的智能所做的归纳,总而言之,司伯青这三个字至少是明确说出来了。 简一本来也没有抱什么太大的期待,没想到美美还真的给出了一个她需要的答案,还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赶紧说道,“对,是他。” “好的,已为最新访客自动录入信息,司伯青的妹妹,系统信息更新完毕,请问现在要为您直接联系司伯青先生,还是为您带路前往司伯青先生身边?”妹妹问道,笑容也是甜甜的,如果忽略她透明的身躯,还真会认为面前站着一位尽心尽责的管家。 简一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就选择了后者。 “收到,现为您规划路线,即将进入导航模式。”美美说完,就“嘀”的一声消失不见,简一面前则出现一张的三维地图,引导她的前进方向。 就还真的挺,应该说是非常的智能和贴心。 简一跟着箭头指引下了床,出了门。 谁知简一刚走出门口,迎面就碰到了一边嗦着泡面一边走路的hi。 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周围环境安静的过分。尤其是hi一口面一半刚嗦进嘴里外面还挂着另一半飘荡在半空与汤水之间,空气中更是满满的牛肉泡面的芬芳,就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简一对hi似乎是有点印象,但是这丁点记忆与陌生人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她甚至连hi是谁叫什么都不知道,只隐约觉得面前的人有些眼熟。 一道不合时宜的咕噜声响起也算是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是简一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这也怪hi,他的泡面实在是太香了。 hi赶紧将那剩下的半口面吃完、咽下,“要不要也来一桶?”hi的话有点干巴巴的,实在是昨晚上司伯青对他说的内容导致他现在看到简一有点不知怎么应对。 虽然hi很想让司伯青也去做个脑部ct,检查检查,毕竟接受司伯青脑袋坏掉了比接受林希音换魂这样的事要简单的多,也科学的多。 但是对着司伯青这样的大金主,hi最后还是很怂的把这个建议烂在了脑子里。 但到底司伯青的话对hi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导致现在hi一下子面对简一有些无所适从了。 “她不吃这些没营养的。”司伯青的声音在hi身后响起,还真是人未到声先到,简一听到声音后才看到从楼梯上走来的司伯青。 “我这怎么没营养了?”hi不满的说道。 司伯青没有理他,对简一说道,“给你叫了齐悦斋的鱼丸粥,放在楼下,去吃点。” 简一点点头,看了看眼前的hi手里的泡面,这么一比较,hi吃的泡面似乎的确不怎么营养。 刚刚还觉得非常美味的泡面瞬间不香了,hi愤愤不平的将叉子扔进了泡面桶里,叫了声,“美美。” “我在。”美美立刻“嘀”的一声出现在了hi的身边。 “打开屋内空气循环。”hi说完,气呼呼的跟着司伯青他们一起下了楼,这泡面味现在他是闻不得一点,堵的慌! 简一跟着司伯青来到楼下,餐桌不大,但是坐三个人绝对绰绰有余,只不过现在桌子上摆满了早点,略微显得有些拥挤。 “哇塞,你叫了这么多呀!都是兄弟,怎么这么客气。”刚刚还不高兴的嘟着嘴的hi看到满桌子的早点,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这么多的品类,林妹妹那么娇小的一个人,想必吃不了多少,所以,这里总有一份是自己的,嘿嘿。 司伯青看破不说破,笑着坐了下来给简一打开鱼丸粥的盖子,顿时粥香扑鼻。 如果刚刚简一闻到泡面的味道感觉到肚子饿,现在闻到鱼丸粥的味道则是彻底把她胃里的馋虫给勾了出来。同样饿疯了的还有hi,他一屁股坐下,完全没有昨晚吃了烧烤以及刚吃了一碗泡面的饱腹感,急匆匆的把齐悦斋的包装都打开,店里四大天王的烧卖、叉烧包、蛋挞都有,就是缺了虾饺,八大金刚牛肉烧卖、排骨烧卖、肠粉、糯米鸡、沙琪玛、甜蛋散、煎堆仔、咸水饺倒是齐全。 “你这是把半个齐悦斋的早点都点了一遍啊。”hi笑得合不拢嘴,掰了筷子就拣了个烧卖来吃。 简一则是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喝着鱼丸粥,汤很鲜,就是有些烫,鱼丸很是q弹,咬一口满满的汁水爆浆在口腔中,满足了味蕾的享受。 第118章 加钱 简一一口一口喝完了鱼丸粥,司伯青吃了烧麦和糯米鸡,hi则是解决了大部分的早点,吃的最多的就是他了,以至于他也是最后一个结束早饭的,最后还美美的打了个饱嗝,态度十分的惬意。 司伯青看向hi,hi则是毫不畏惧的看了回去,并美其名曰,“吃不了就浪费了,这可是齐悦斋的外卖!浪费可耻!” 司伯青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随他去了,反正要是真撑坏了肚子,吃点消食片,男孩子嘛,就是皮实。 司伯青看向简一,吃了早点,看着脸色也还行,不似昨晚的苍白,所以说人类的恢复力还是很强大的,无论处于何等的困境,只要睡一觉再饱饱的吃上一顿,就能焕发出旺盛的生命力。 “精神还行?”司伯青问简一。 简一还在看hi,感慨他强大的大胃王实力,闻言看向司伯青,点了点头。 “那聊聊?”司伯青说。 简一缓了缓后又点了点头,只是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玉石,才勉强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司伯青自然感受到了简一的紧张,但是他不打算让她继续逃避,有些事只有面对才能找到最佳解决方案。 hi原本懒洋洋的摊在一旁,听司伯青这样说,便也略微振作了些精神,但是人挺起没一会儿便又摊在了沙发上,没办法,在自己家太惬意了,实在是严肃不起来。 “你在我房间看到的那些资料……”司伯青才开了头,简一整个人便绷紧了起来,手更是牢牢的握紧了掌心里的玉石,虽然玉石光滑已经被打磨成了小茉莉的样子,但到底还是块石头,被包裹在软肉中,尤其简一还拼了命的握紧着,自然是咯得慌,只是这一点点的难受太微不足道,直接被忽略了。 “经过昨晚,看来你自己已经证实了。”司伯青狠着心撕裂了简一的伤口,说道。 简一原本喝了粥略微变得红润起来的脸上刷的一下又变得惨白,她死咬着嘴唇,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眸中的脆弱依旧是那么的明显,她已经很努力的要坚强了,但真的很难。用尽了力气也只不过不让自己的痛苦出声罢了。 缓过了一开始最难受的时刻,简一缓慢却又坚定的伸出了手,那只一开始就紧握着玉石的手。 手掌摊开,一块雕刻着婴儿模样的玉石静静的躺在其中,玉石的纹路上还有着一些灰白色的尘埃。 “我去,这真的是从骨灰盒里找到的,你真的大半夜的去挖坟了!”hi整个人跳了起来,虽然昨晚司伯青和他讲了个大概,但他到底还是半信半疑,毕竟简一一个女生,大半夜去路南山已经是他所认知的勇敢的极限了,半夜挖坟,他一个大男人都做不到,或者说,他光想想就渗的慌,去做,完全不可能的好么! 司伯青皱着眉看了hi一眼,指责他的无礼,hi立刻反应了过来,但这实在不是他能自我控制的。 hi克制着想让美美播放“正道的光”的冲动,来给屋子增加点阳气,但到底不敢像个无尾熊似的瘫坐在沙发上了,乖乖的正襟危坐,双手还十分认真地放在了膝盖上,一副好学生听课的模样。 hi不再在一旁作妖,司伯青重新看向简一,以及她手中的玉石,“你……想怎么做?” 简一缩回了手,重新握紧手中的玉石,就如同重新将小茉莉放在自己的怀中,这样她才勉强感到一丝安稳。但接下来怎么做,简一实在没有想法,从昨晚知道这件事开始,简一的脑袋都是乱哄哄的,完全凭着本能在行动中,没有思考过以后。 “这个……能不能破解?”简一思考了半天,脑袋也是浑浑噩噩的,也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了,而现在她唯一在意的是自己的小茉莉,虽然简一自己也不知道小茉莉到底有没有灵魂,是不是真的被困在了玉石中,但是基于她自己本身就是说不清的未解之谜,所以本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简一向司伯青问道。 hi在一旁对着司伯青挤眉弄眼,“她该不会真的相信那个秃驴骗子有所谓的道行能困住死灵然后给人发家致富吧!要相信科学啊!”可惜了hi在一旁内心戏再丰富,在现场的二人没一个注意到他。 “还记得吕燕吗?”司伯青问简一。 简一一愣,不知道话题怎么转到吕燕身上去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司伯青继续说道,“她也想换魂,结果呢?” “我还在。”简一说道。 司伯青点点头,得出结论,“所以说那位所谓的大师能力不行!” hi在一旁瞪大了眼,还可以这么说吗?不是直接驳斥那个大师是个骗子,反而是另辟蹊径,说人家能力不行,不足为惧。这个劝人的方法很可以,学到了。 简一似乎也认可了司伯青的这个解释,人也明显的放松了下来,虽然手里还是紧握着玉石,但现在看着它不再像之前那么的紧张了,仿佛里面真的禁锢了小茉莉的魂灵。 “我想把小茉莉好好安葬。”简一低头半响,抬起头看向司伯青说道,“可我不知道她被埋在哪里。” 司伯青看向hi,简一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也跟着司伯青看向hi。 hi依旧是乖宝宝的坐姿,一下子受到两人的注视还有点受宠若惊,但随即反应过来,这也是变相的让他干活的信号。随即骂骂咧咧了起来,不满的看向司伯青,“今天可是周末。” “加钱。”司伯青言简意赅。 “好的,主人。”只要钱到位,一切好说,干死在岗位上他都可以。这也从某个侧面知道了,美美那里“主人的主人”这个设定从何而来了,想必是hi在不经意间对司伯青的称呼被美美捕捉到并做了登记。所以说自作孽不可活啊。 由于有了金钱的加持,hi的速度格外的快,心情愉悦之余还哼起了小曲,这时候他可一点也不忌讳自己此刻入侵的可是人家路南山的墓葬信息系统。 第119章 我帮你 hi的技术没有问题,可是过去3个小时了,他们依旧没有找到关于小茉莉的任何信息,这就很不对劲了。 简一不了解hi的实力自然只是安静的看hi操作,但司伯青的脸却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发的严肃了起来。 “找不到。”用时3.5个小时之后,hi闷闷不乐的宣布结果。 “找不到是什么意思?”简一一下子没听懂。 “登记系统里没有小茉莉的名字。”hi解释道。 简一其实到这会儿已经明白了hi说的这话的意思,但她却已经强装乐观的说,“小茉莉只是小名,下葬应该用的是赵……” “我一开始就用的赵茉的信息,找不到符合的,同名同姓的有两个,但岁数都配不上,实在没办法了想说用小茉莉的名字试试,结果还是没有。”hi继续解释道。 “……”简一下意识的看向司伯青想寻求他的安慰,他总是能找到恰到好处的解释来缓解自己的不安,所以,这一次也一定能够的,司伯青是她最后的期望,一定有什么是她没有想象的意外状况发生所以才导致他们找不到小茉莉的相关信息的。 简一的眼神中透露出太多的无助与期盼,这一刻她甚至期待着司伯青的谎言,即使骗骗她也好。 司伯青看着简一,他已经十分了解眼前的简一了,他知道她有多坚强,同样的,他也知道她有多么的脆弱,就像一个精美的瓷器,看着坚硬,其实一碰就碎,更何况,这个瓷器本身就已经碎了,现在摆在自己眼前的已经是破碎的勉强粘贴起来的样子,任何小小的打击都会将其击碎。 经过昨晚,简一再受不了任何的打击了。司伯青心里清楚的明白这一点。可是种种迹象表明事实的真相可能就是那个最糟糕的情况。 司伯青第一次感到了不忍与为难。但是简一还在固执的等着他。 “赵淮则很有可能……”司伯青最终还是艰难的开了口,却也是第一次不敢直面简一的双眼。 “没有下葬小茉莉。”后半句话司伯青并没有说出口,是简一说出来的。 简一的声音很冷。彻骨的冰冷。 司伯青看向简一。 他以为自己又会看到一个空洞的失去了灵魂六神无主自我放逐的莫简一。 可是没有。 此刻的简一异常的冷静。同时也非常的安静。 简一低下头看着自己掌心里的玉石。它被雕刻成一个婴儿的模样,而婴儿的那张脸正是她的小茉莉。 “赵淮则,他没有安葬我的小茉莉。”简一再次平静的把这句话说了一遍。 肯定的语气。 简一温柔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玉石,然后摊开的双手重新握紧,柔软的掌心重新包裹住有棱角的玉石,“他怎么敢!”简一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平静的狠劲。 无论是司伯青还是hi都感受到了简一的愤怒。虽然她表面上风平浪静,没有任何的发泄,可是他们就是感受到了,那种惊涛骇浪般地愤怒。 有一种疯,叫做平静的发疯。 hi下意识的靠近司伯青,可能是简一无意间透露出的气场让hi感到了威胁。 “你想怎么做。”再一次,司伯青问简一。 简一沉默的看向司伯青,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种陌生的无法控制的情绪在不断的翻涌着,她知道那是自己对赵淮则的不满与愤怒。可是她同样知道那只是一种知道事实后的愤怒,没有头脑的纯粹的愤怒。而司伯青的这句话将她的愤怒导向了理智。 她想杀了赵淮则。这是简一没有理智下的最纯粹的想法。 但是不行。 简一看向自己的手心,拳头依旧握的很紧。 现在,她还不能疯。 简一告诉自己。最终简一低着头,缓慢却又坚定的说道,“先找到小茉莉的尸体,至少……”简一苦涩的开口发现自己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下去,缓了好久才勉强继续,“至少让她能入土为安。”简一好不容易强迫自己说完,闭上了双眼,一滴泪就此滑落滴在了手上。 “好。”司伯青轻声说道。 简一重新张开泪眼朦胧的双眼看向司伯青,看到他对自己温柔的笑着,告诉她,“我帮你。” “还有我!”虽然刚刚简一的表现让hi有点发怵,虽然到现在hi还是不怎么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莫简一而不是林希音,但是赵淮则的行为还是让人人神共愤的,所以这个忙,他帮得义不容辞。 “谢谢。”简一重新低下了头,泪,接二连三的掉落,只是这一次哭泣只是因为感动,因为看到了希望,因为她知道这一次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司伯青笑着摸了摸简一的头,算是给她鼓励和安慰,hi其实也想上前摸一下,手都伸出来了,但是最后再司伯青面前还是怕死的缩了回去,还尴尬的笑了笑,配合着把手往自己衣服上擦了擦,全当自己没有任何摸头的想法。 “那我们现在合计合计?”hi看司伯青抱着简一有一会儿了,自己在一旁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的都能抠出两室一厅来了,话说这里似乎是他的房子好不好。想通这一点的hi顿时摆起了谱,但到底一个是自己的老板,一个是老板的妹妹,自己也不好提醒的太明显,于是hi只能委委屈屈的建议道。 埋在司伯青怀里哭了有一会儿的简一抬起了脸,虽然她哭得很小声完全不是声嘶力竭那种,但大概是哭得有些缺氧的原因,脸色是红扑扑的,看的尤为我见犹怜。 司伯青带简一去洗了个脸,再出来,简一脸上是清爽了一些,泪痕是没有了,但是眼睛还是微微肿着。hi问要不要拿个冰袋来敷一下,简一摇了摇头,司伯青也没有强求,于是hi又安静了。 “所以我们从哪一步开始?”等了半天也不见司伯青说话,只看到他让简一多喝点水了,hi忍不住问道。心里难的吐槽对方:办正事啊兄弟。 司伯青看向简一,问,“你怎么想的。” 第120章 办法 “我?”简一不明所以的看向司伯青,原本她是等着听司伯青的安排,可是现在却被司伯青反问答案。 司伯青耐心的说,“这是你的事,你想针对谁,想报复谁都需要你自己决定,而不是一味的依靠我,由我来帮你决定,我能帮你完成你的报复,完善你的计划,但是我不能帮你恨,因为我无法真正的做到与你感同身受,我感受不到你痛苦的万分之一,只有你自己参与其中,执行自己的想法,才能真正减轻自己的痛苦与恨意,大仇得报时也才会真正的感到痛快与满足。明白吗?” hi在一旁拼命的点头赞同,他这个老板,在这种时候还是非常靠谱的,有种说不出的帅气。 简一听了司伯青的话若有所思,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石,再抬头时,目光也坚定了许多,“恩”简一点了点头,对着司伯青说道,“可我不会,你教教我。” 司伯青满意的笑了,他就知道,眼前的姑娘终究从苦难的泥沼中寻出前进的方向。 “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司伯青开始引导简一思考。 “找到小茉莉。”简一不假思索的说道。 “怎么找?”司伯青继续问。 “……赵淮则。”简一说出赵淮则的名字,带着恨意,“只有他知道,我父母都已经不在了,我自己……这边已经没有人会关心小茉莉最终的去处,所以现在也只有赵淮则知道小茉莉到底在哪里。”简一看向司伯青,“只有他知道,可他不会说出来的,是不是。”简一拉住了司伯青的手,在她想通这个世界上只有赵淮则知道小茉莉在哪儿的时候,简一便慌了起来,如果赵淮则真的没有把小茉莉下葬,那必然是把小茉莉用作了其他的用途,为了那些个不可言说的丑陋欲望,也因此,赵淮则必然不会吐露出小茉莉的下落。 “只有他知道?”司伯青握着简一的手,安抚的反问道。 司伯青的声音带着低哑的磁性,仿佛有股穿透力,能安抚人焦躁的灵魂,加上他神情安定的态度,无形中让简一感到了安全感,她这才慢慢的又平静了下来,努力集中注意力思考。 “解铃还须系铃人,”司伯青说道,“赵淮则没有把小茉莉下葬必然是有所图。” “他图的是荣华富贵,是以后的永世的安稳,不惜用自己女儿的命去换。”简一愤愤的说道。 “不论是什么方法,不论这个方法有没有用,至少现在是成不了了。不是吗?”司伯青拍了拍简一握紧的双手。 简一看着自己握紧的手,茅塞顿开,“对,成不了,那么他就要去找那个人,要么重来,要么想其他办法,那个和尚!他、他……”简一说的有点语无伦次,但到底看到了方向,那个妖言惑众的大师,就是她的突破口。 “现在的问题是,你们说的那个赵淮则应该还不知道你昨天去挖坟了吧。”hi弱弱的举了个手,“还有我想问一下啊,你挖了坟后,有没有给人家恢复原状啊?”这个hi真的想问好久了,毕竟挖坟这件事怎么说呢,就是挺过分的了,虽然事出有因,但是挖了之后就这么放任不管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些不好的事发生。 在此之前,简一是真的没想过这一点,而hi的这句提醒无异于一道惊雷劈在了她的头上! 简一猛的站了起来,她昨天挖了自己母亲的坟,还、还就那样不管了,她真该死! 司伯青拉住眼看着就要往外冲得简一,“已经放回去了。”司伯青硬按着简一的双肩,让她不得不抬头看向自己,果然,眼睛又红了。司伯青伸手轻抚去简一的脸庞,柔声说道,“我抱你下山之前,我们就把骨灰盒放回去了,对不对。” 简一看着司伯青,努力的回忆着那段模糊的记忆,昨天的事,她真的记不太清,毕竟自己都浑浑噩噩的游离状态,一会儿清明一会儿疯癫的,跟个精神病也没有太大差别了,但是司伯青这么说了,想必事情便是这样,简一努力的回忆着,似乎是有那么些印象。 当时自己从骨灰盒里找到这块玉石几乎已经万念俱灰一心求死了,后来司伯青来了,似乎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自己似乎也说了些什么,后来……哦,是了,后来还是司伯青帮他把骨灰盒放了回去,盖好了石板,然后又是他抱着痴傻的自己一步一步小心的走下了山。 记起来的简一看着司伯青,百感交集,又是司伯青帮了自己,似乎总是司伯青在帮她善后,自己真的欠他太多了。 “记起来了?”司伯青看简一的神色便知道她想起来了,松了手上的力道,不再禁锢着她。 简一点点头,人也安静了下来。 “看来是善后了的。”hi在一旁尬笑了几声,实在是刚刚自己差点惹了事,这会儿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不说什么吧,好像更不好意思了,只能这么不尴不尬的说了一句,他现在是无比想念美美,想把她召唤出来,毕竟有美美在,最尴尬的总不会是他了,至少有美美陪自己。 “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想办法让赵淮则知道他……这个邪术没成功?”hi看司伯青带着简一重新坐了下来,赶紧将功补过的说道。 司伯青和简一同时看向hi,hi愣愣的不习惯两人注视的目光,弱弱的问道,“不对吗?” 司伯青叹了口气,“对,你说的没错。” “问题是怎么让他知道。”司伯青说道。 是啊,怎么让赵淮则知道也是个问题,总不能这么堂而皇之的跑到赵淮则面前自爆,“我挖了你岳母的坟,拿了玉石,你的邪术失败了,哈哈哈”吧。 “所以我们现在首先要想一个不让赵淮则起疑的方法,非常自然的告诉他目前这个情况,继而让他去找那个所谓的大师想补救措施,从而得知小茉莉的真正去向。”hi总结着说道。 思路倒没错,只是这个不让人起疑的办法,还真不是一般想想就能想出来的,客厅里暂时陷入了沉寂。 第121章 无故巨响 方法最后还是想到了,就是有点壕无人性,但是又绝对的粗暴简单。 当天下午各媒体网站上开始出现一些询问,一开始只是简单的几张路南山平日里的风景照片,如果纯粹从照片看完全发现不了什么问题,所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得看之后的叙述。 【路南山无故巨响】标题也是简单粗暴,一楼楼主不过是简单描述了下:今天早上大家听到没有,路南山那边好大的动静。 2楼:早上睡的死,发生什么了? 3楼:同问 4楼:路南山?是那个路南山吗? 5楼:楼主外地的吗,只有一个路南山,还哪个路南山。 6楼:怎么了怎么了,路南山怎么了 7楼:早上几点?怎么了吗,路南山那儿怎么了? 8楼:我家在路南山那儿,的确听到了~~~~(>_<)~~~~ 9楼:到底怎么了,楼上说清楚 10楼:我也听到了,太可怕了! 11楼:你们在说什么,到底怎么了?快说呀,那儿可有着全城的列祖列宗呢!赶紧说呀! 12楼:哈哈哈,还全城的列祖列宗,楼上概括的真全面! 13楼:急死人了,到底怎么了,有没有人来说清楚 14楼:今天早上9点左右,路南山附近突发一声巨响,天崩地裂的,具体发生什么事情不知道,反正从茶园那儿就开始交通管制,现在不让往那儿开了。 15楼:惊恐.jpg 16楼:真的假的,这么严重!!! 17楼:就这么严重,当时我还在公交车上,还以为汽车要翻了,都双手抱头,等着汽车翻滚了,后来好不容易摇晃停止了,现在回忆起来都心有余悸。 18楼:最新消息,去茶园的公交车好像都停了。 19楼:私家车都不给往那个方向开了。 20楼:这么夸张吗? 21楼:难道是祖宗显灵了? 22楼:显灵,我感觉就是龙脉觉醒也不为过! 23楼:有没有常识,龙脉在昆仑,不在路南。 24楼:龙脉龙脉,本质还不是龙,婉若游龙懂不懂,还不幸人家龙游走吗,指不定就跑我们路南山来显灵了呢! 25楼:打住打住,相信科学。估计是哪里的化工厂发生爆炸了吧。 26楼:路南山那块不是墓地就是茶园,哪来的化工厂,还爆炸,呵呵了。 27楼:弱弱说一句,茶园那一块早些年不是…… 28楼:茶园早就收归国有了好吗,开采也早就禁了八百年了,楼上的说这个是何居心,是想说有人背着国家偷偷采矿吗? 29楼:没有没有,我就是瞎想了一下。 hi看了一眼论坛上的信息,转头看向一旁的司伯青,“也不是没有明白人。”hi让妹妹继续关注网上的言论走向,继续和司伯青吐槽到“可惜不经吓。” “人多了,想法多了,总能碰上几只死耗子。”司伯青无所谓的说,毕竟某些正确的言论很容易被掩盖,这不,只是稍微警告一下,对方就立刻删除了言论。 “哎,所谓三人成虎,还真是,明明啥事都没有,也就是你冲关一怒为妹妹……” “我在。”美美在一旁回道。 “不是叫你,继续盯着网络。”hi无语,看来还是要给美美升级一下语言辨识系统,不然“妹妹”“美美”总是傻傻分不清楚也不是办法。 “好的,主人。”美美回答。 “不过我说,需不需要这么夸张,不过就是一条假消息,要搞得怎么满城风雨,现在可不止赵淮则知道了,估计所有人呢都知道了!” “知道的人越多,事情越被关注,他才会越急。人一旦急了,鉴别事情的真假性就会变得敷衍。三人成虎,到时候就是假的,也成真的了。”司伯青淡淡的说道。 “妹妹啊,”hi转头刚叫了声简一,妹妹就又跳出来说“我在了。” “你不用在,继续干活。”要不是还要靠美美盯着网络,让自己少干活,hi都想把她强制关机了。 “新闻专业不好混啊,现在就是这样的家伙太多,假消息才会满天飞。”hi对简一说道,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就是假消息的制造者。 简一看着hi,笑了笑,她明白hi不过是想让自己放松一些,毕竟从确定这个方案开始,她就很紧张,一刻都没有放松的盯着显示屏。 “可你真的炸了一座山,没关系吗?”简一看向司伯青,担心的问道。 “没事。”司伯青说道。 “没事,我真呵呵了,大少爷,你今天是把手机静音了还是直接关机了,你敢不敢把你的手机拿出来给我们瞧瞧。”hi直接拆台。 听hi这么说简一更不安了。 “真没事,不过是一包炸药,炸了一座年久失修的水泥亭子。”司伯青安慰道,“就在茶园那儿,之前已经和上面报备过了,那亭子本来就要拆,只不过选了一个比较粗暴的方法。” “是,只是那个亭子的位置可是处在你大伯的私产那块地,可不像你家那样直接上交政府,你这炸亭子的操作和上面报备过,那和他老人家打过招呼了吗?”hi继续说着风凉话。 “哎呀,你该不会没有吧,你那大伯,以及大伯的‘儿子’这会儿该不会等会儿就过来兴师问罪了吧,那我们等会儿是不是就可以看到一场兄弟阋墙的大戏了!”hi越说越起劲,等着看好戏的态度完全不加敷衍,就是看着表情都贱贱的模样。 不明所以的简一看向司伯青,司伯青对着hi的一番疯言疯语也不过是皱了皱眉,奈何人家嘴皮子太利索,说话语速太快,想捂嘴完全来不及。 “真没事,做戏做全套,只有半真半假的信息,才能让赵淮则更快的上钩。”司伯青笑着拍了拍简一的肩膀,“相信我,恩?” 简一虽然很担心,但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如果司伯青想让她安心,那么她就安心吧,全心全意的相信他,不给他找麻烦,这也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看简一点头,司伯青满意的笑了,只不过手机却震动了起来,司伯青看向手机屏幕,是司伯夷。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hi一脸我就说吧的得意表情,司伯青懒得理他,走到一旁去接电话了。 第122章 主播洛洛 司伯青刚接通电话,司伯夷那股冰冷的仿佛啐了毒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来过了,“听说今天你一大早弄了点火药玩,炸了后山的一座亭子。” “恩,是我。”司伯青倒是承认的爽快。 “遇到麻烦了?”司伯夷问,只是听着语气似乎并不怎么真心,也不怎么担心。 “没事,我能解决。”司伯青说道。 “所以,你是故意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听着司伯夷似乎勉强感了些兴趣。 “不然呢,你以为一台挖掘机就能搞定的活,我为什么要用炸药?”司伯青笑着反问。 “行了,玩就玩吧,随你高兴。老头子非要我来问问,岁数大了,胆子倒是缩回去了。”司伯夷那边有金属打火的声音,之后传来一阵吐息的声音,看来是烟,又抽上了。“下星期的葬礼,你记得来。” “你不说,我都要忘了,我还姓司。”司伯青笑得嘲讽。 “你也可以跟着林家改林,我无所谓,你舍得吗?”司伯夷嘲讽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不舍得,提过,只是被拒绝了。”司伯青淡淡的说,听不出真假。 “司伯青,”司伯夷又抽了口烟,继续说道,“你要是干干净净,我他妈就不会让你黑一点,但既然一起下了地狱,就别想再上去,我们司家可不搞兄弟情深那一套。” 最后通话结束,有点不欢而散,司伯青静静在过道里站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回到客厅。 “哎,你可回来了,快过来看看,科技网络时代,这个信息传播速度就是快啊!”看到司伯青,hi一嗓子吼的把司伯青最后一点烦躁也给吼没了。 “你看看这个,网络上已经有视频博主去现场了,”hi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分窗口说道,“而且还是直播,这小脑袋瓜转的够快啊,直播间人数都超10万了,这流量简直了,我说现代人什么都没有,就是闲得慌,什么事都要来凑一脚,看看热闹。” “我身后就是4号公交车的茶园站了,不过现在大家也看到了,这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不允许通过了。”一个梳着马尾的女孩子手持自拍杆出现在镜头里,说着现场的情况,如果忽略她的年龄和打扮,还有几分播新闻的架势。 【主播这个点怎么没有去上学呀?】 【就是就是,现在应该在学校的教室里认真听老师讲课呀,小妹妹。】 【天,真的封了吗,所以龙脉真的动了,真龙出世,要天下大乱了!】 【大清早亡了,还真龙出事,天下大乱,电视剧看多了吧。】 【小妹妹不上课,要不要来找叔叔玩呀】 【恶心,怎么哪儿都有猥琐的中年大叔】 【谁来管一管,这都是公然猥亵了吧】 【就是,恶心】 【路南山那儿发生爆炸,那坟墓那儿没事吧?】 【都封路了,也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我都27啦,不用上课哦。”洛洛甜甜的笑着对着镜头眨了眨眼睛说道,“大家也都看到了,路被封了,洛洛也不能进去,如果偷偷跑进去,可是要被警察叔叔抓起来的,洛洛交不起罚金呢,不想吃牢饭!” “我去,这夹子音说的,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hi在一旁抖了抖手臂,朝着身后的两人说道。 司伯青看了一会儿,朝hi说道,“给一个账号。” hi鄙视的说道,“怎么要和女主播互动,你还好这一口?妹妹,管管你哥哥。” 美美刚跳出来,这一次hi反应可乖了,在她说“我在”前就让她一边呆着,继续检索网上的信息了。 不过hi说归说闹归闹,还是很快的给司伯青抛去一个手机,“给,钱你得自己冲。”账号他可以无限给,但是费用得司伯青他自己来,这是原则问题。 司伯青不理hi,反手11个嘉年华刷了出去,【不会让你吃牢饭的,去看看怎么回事。】 11个嘉年华那可是绝对的大手笔啊,至少在洛洛这个小透明的直播间,洛洛立刻感谢道,“谢谢宇宙无敌我最帅刷的嘉年华。” 听到洛洛念名字,司伯青才知道hi给的账号的名字竟然取得如此中二……和不要脸,不过发都发了,要撤回显然不显实,反正也没有人知道顶着这个名字背后是他在操作,忍了。 司伯青反手又刷了50个嘉年华,直播间简直炸了。 【我天,这是遇到土豪大老板了吗】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嘉年华,就和过节似的】 【呜呜呜,有钱真好】 洛洛显然也是被司伯青这波操作给惊呆了,说话也变得磕磕绊绊起来,“谢谢,宇宙无敌我最帅大老板,谢谢。” 【刷了这么多嘉年华,这是要搞事情啊!】 屏幕里已经有人在怀疑司伯青的动机了,hi则是一脸看好戏的看向司伯青,“也不都是傻子嘛!” “宇宙无敌我最帅大老板,您给我刷那么多嘉年华,请问是有什么吩咐吗?”洛洛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屏幕里也都是好奇,一个个?飘在屏幕上,坐等司伯青的吩咐。 【我姐姐的坟在路南山,我在外地,今天听说路南山那儿有巨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很担心,能不能请主播帮我去看一下?只要确定一下坟墓没事就好。】 hi无语的看向司伯青,“你还真是张嘴就来。” 司伯青没理hi,继续刷嘉年华,【我是我姐姐带大的,她为了我没读书直接辍学打工,后来得了白血病,直接放弃治疗,就是为了把钱留给我上大学,我现在回不来,实在是不放心她,麻烦你帮我去看看。】 简一要不是知道发言的是司伯青,她还真的要被这段姐弟情深给感动了,但恰恰知道这是假的,也因此简一看向司伯青的目光也就有点复杂,就像hi说的,这谎话他还真是张嘴就来啊,故事情节更是一套套的。 【呜呜呜,太感动了,这是什么魔鬼情节,太虐了】 【博主你就帮他去看看吧。】 【对啊对啊,就算博主真的被抓了,说出这个理由警察叔叔一定也能够体谅的。】 洛洛显然也在犹豫,但最后架不住司伯青持续的嘉年华轰炸,最后开口说的,“好,我去给你看,老板你,你别刷礼物了,你赚钱也不容易,我,我之后把钱退给你,就是只能退你一半。平台的那一半我没办法退。” 【呜呜呜,博主大好人啊!】 【人间自有真情在,今天让我见证到了】 【是啊,感觉活着又有动力了!】 第123章 睡美人 “我去,还是位有良心的博主,司伯青你这么骗人家,你的‘良心’不会痛吗?”hi啧啧的评判的说道。 司伯青已经完全懒得搭理hi了,也知道他这人嘴欠,一个人都能说上大半天,要不怎么会无聊到设计出美美来呢,毕竟一开始这位ai管家的职能只是陪hi聊聊天罢了。 司伯青这边将墓地信息给了洛洛,那边就通知拦在山下的人给洛洛放行,当然也不是堂而皇之的放,是露出个漏洞来,能让人家小姑娘借机上山,如果看到洛洛,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不要驱离。 “不过我说,你这时间来得及吗?现在在山下封路拉紧界限的那些警察可都是假的,要是真的来了,一个假冒警察的罪名扣下来,你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hi提前说着风凉话,神情倒是不紧张,反而是简一听了紧张的看向司伯青。 司伯青便停下手中的活对简一解释道,“那些人是茶园的茶农,茶园的亭子炸了,拉封条不过是为了确保出入茶园的行人安全,起到善意告知提醒的作用,原本只是封了上茶园的路,现在不过是茶农误拉了封条的范围,把封禁的范围扩大了,只不过是在设置封条的位置上出现了偏差够不上任何罪名,而且他们是茶农,工作时也没穿警察制服,自然够不上冒充警察的罪名,至于被人误会是警察封道,也只是不知情的路人的理解,每个人的认知有偏差,总不能为人类的认知买单,罪名不是那么定的。” 听了司伯青有理有据的解释,简一安心的点了点头,却也不得不佩服司伯青的心细,竟然各方面面都想到了,也准备好了。 “就是可惜了在一旁准备了半天的小姐姐,本来还以为能出镜宣传一波,结果被个路人截胡了。”hi插嘴道。 “我们的人安排的如果太刻意,难免会被有心人发现,善后起来也多个麻烦,现在这个主播就正好,”司伯青说,“她是自己出现在现场的,虽然也是我们引导她去的,可是这个账号即便要查他们也难查到我们身上,即使被发现也不过是案件存疑,而且,真要查起来先担心的也是赵淮则他们,到时候你的案子指不定也能重启。” “我的案子?”简一疑惑的看着司伯青。 hi停下手里的操作,愣愣的看向简一,“你不是说自己是莫简一吗?”虽然他觉得很扯,但是经过一个上午hi的观察,如果把她带入莫简一的角色那么她说的话会比较好理解,毕竟如果是林希音本人的话未免也太了解莫简一的一切了,连人家父母的坟墓在哪儿都能知道,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就连他要查别人的墓葬信息业是要黑进对方的信息系统里,这可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虽然她的确是莫简一,但是她还是没怎么明白hi以及司伯青的意思,“我的案子有……问题?” “我们查到楚梦伊之前在黑市有大量购买‘睡美人’的记录。”hi说道。 “睡美人?”又是简一听不懂的名词,她知道的睡美人是童话故事里的一个人物,但显然,hi说的“睡美人”应该和童话故事无关。 “就是一种迷药,主要成分是氯胺酮。”司伯青在一旁解释道。 “又是氯胺酮?”简一看向司伯青,实在是之前周警官刚给他们说过氯胺酮的故事,以及那个陈年旧案太让人印象了,所以她现在对氯胺酮也是十分的敏感。现在再听到,自然就觉得太过于巧合。 司伯青赞许的拍了拍简一的肩膀,“时刻保持警醒很重要。” “说回睡美人,他是一种能让人迅速进入昏睡状态并能同时产生幻觉的迷药。”在司伯青开口前,hi立刻自己解释道,“说人话就是,不靠心理医生引导不需要你放松配合而直接让你进入催眠状态的药物,比如你正在打扫卫生,然后吃了这个迷药,人就会立刻变得昏昏沉沉好像睡着了一样,这时候如果有人在你耳边说你杀了人,然后等你清醒后真有人死在你面前,你就会从心底里认为人是你杀的。当然这药也没有那么神,要持续服用一段时间才行。” 看到司伯青看向自己,hi立刻对简一说道,“当然这个是我们之前的猜测,放飞灵感后的自由联想,没有任何的证据做支撑。” 毕竟当时司伯青莫名其妙让hi去查莫简一的案子,hi还是很无语的,毕竟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只不过当时热度比较大,但明显司伯青并不是个对热门案件感兴趣的人,之后hi查到赵淮则和楚梦伊的关系,继而又查到‘睡梦人’的交易信息,以及之后的慧谷,这一连串的人物之间竟然有着交集联系,这才让hi真正感兴趣了起来,也算是意外的惊喜,所以那个时候hi也是和司伯青开着玩笑说,“莫简一这个女人指不定是替罪羊,明明是负心汉杀了自己孩子却嫁祸给自己老婆,让她去死,当然也可能是小三害死原配的戏码,不过手段高明了些,让原配心甘情愿去死,还抱着愧疚之心。所以毒品迷幻药害人不浅啊。” “那些资料你不是都看了吗,怎么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在司伯青的注视下,hi后知后觉的看向简一,“你……不会还没看到这些……吧?” 简一深吸了口气,她想微笑,但是很难,只是艰难的说道,“现在我知道了。我之前只是听赵淮则和大师通话时说凶手是自己的妈妈,我那时候还在怀疑是不是认错了声音,又或者是他说错了,可现在……既然确定了说话的那个人就是赵淮则,那么你说的对,小茉莉很可能就是被赵淮则杀害的。即便不是,赵淮则也脱不了干系!” 最难接受的有关小茉莉的部分她都挺过来了,现在和自己相关的被害的可能简一反而受到的冲击没那么大了,虽然依旧会难过,会震惊,但是似乎也不是那么的无法接受了,毕竟,赵淮则这个人在简一此刻的心里已经是个无下限的畜生了,那么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呢。 hi第一次觉得自己嘴太快太碎,面前的简一仿佛下一刻就要碎掉了,还是他害得,hi不知怎么办得看向一旁的司伯青。 司伯青没有说什么,拉过简一,摸了摸她的头,无声的安慰也是鼓励。 hi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简一的脑袋,再看一下简一身旁的司伯青,想摸,但是不敢。 第124章 宇宙无敌我最帅 洛洛举着自拍杆悄悄翻过了拉起的警戒线,没有引起守卫的人的注意,当然,那几个人也不过是装装样子站在那里,就像司伯青说的,他们不过是茶园的茶农,此刻不过是被要求站在路上,要真是有私家车要过,他们自然得放行,毕竟他们不是警察,没有封路的权利,只不过人们从不轻易挑战权威,远远的看到封条便自己乖乖的掉头了。 而几个茶农也被打了招呼,看到洛洛一个女生,便也不去阻拦,装作没看见,直接放洛洛通行,其实两边演技都很拙劣,只不过,此刻双方心里都有鬼,不嘀咕就不错了,谁还有心思辨别真伪呢。 茶农们见洛洛上了山,又收到通知让他们收工,便扯了封条,回茶园继续采茶去了,以至于真警察来时,路上空荡荡的,既没有封条也没有‘假警察’,出警出了个寂寞,还对报警的热心市民教育了一番,让他们不要报假警,之后还出了个告示说茶园那一带没有封路,网上的都是不实谣言。可惜,那个那个时候已经各种谣言满天飞了,即使警方出来辟谣,大多数人也都不怎么关注,毕竟之后的两大大师斗法可比真假警察封路来的精彩多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洛洛可能自己心虚的缘故,走的格外的小心,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她硬是拖了1个多小时,不过直播间的人到是不限她慢,毕竟她是偷偷上山,又加上镜头跟着洛洛时不时的奔跑走路停驻,画面也时不时的抖动、模糊、清晰,直播间的观众感觉刺激极了,平日里循规蹈矩惯了,难得一起做坏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隐秘的爽感。 这也直接导致直播间的人数直线飙升,同时在直播间里刷礼物的人数多了起来。 洛洛边走边感谢着直播间刷礼物的众人,念名单的时候气还是喘着的,但是她此刻可是异常的兴奋,今天虽然冒了个险,但绝对值,不算之前榜一大哥刷的那些个嘉年华,就现在直播间刷的礼物,她也妥妥的一年不用干活了。 这榜一大哥完全是她的财神爷啊,果然好人有好报! 洛洛想到这儿便继续问道,“宇宙无敌我最帅,你还在吗?” 【扑哧,什么中二的名字,主播找他干嘛呀?】 【你刚来吧,那可是大金主,榜一大哥。】 【一来就怒刷100多个嘉年华的存在。】 【就是,前前后后100多个嘉年华,我都看花眼了!】 【哪来的富二代,看上主播了?这是要包养主播?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别瞎说,人家可是正经人。】 【就是,里面还有一段感天动地,可歌可泣的故事呢!】 hi在直播间看了乐的不行,挥着手就去挠司伯青,“哎,你看看,这直播间说你呢,就你那临时编的大谎话,在他们那儿成了感天动地,可歌可泣了。” 司伯青自然也关注着直播间,回了一句【我在】,自带榜一的特效,金光闪闪特别拉风。 洛洛看到司伯青回她了,便笑着说,“我到路口了,是选哪一个入口上去?”说着,洛洛把镜头对准了路边,将每一个入口都拍了一遍,很是贴心细致。 【a区9号这边上,在单排11区第4个位置。】 简一看到司伯青的回复愣了一下,单排11区第3个墓碑位置正是她父母的坟,她没想到,司伯青只去了一次就记住了具体的位置。“可是隔壁真的是一个女生的吗,你让她过去,万一……”简一回忆隔壁的墓碑,实在是不记得隔壁葬着的人是男是女了。 “昨晚我路过看了一眼,确定是女生,当然除了女性这一点,其他的都是现编的。但是到时候没人会在去注意这一点了。”司伯青说道,之后又问在现场的其他人,“准备好了吗?” “骨灰已经取出来了,烟雾弹还有小型火药也已经准备好了。” “确保不会伤到人。”司伯青吩咐道。 “放心,剂量是老师傅把关的,保证安全。” “行,你们都撤下来,人已经到了。”司伯青看着直播间的洛洛对手机另一头的人吩咐道。 “收到。”在山上忙活了半天的人悄悄的从另一边离开了。 司伯青看向简一说道,“放心,你父母的骨灰也都已经取出来了,等会儿那场戏对他们不会有任何的惊扰,之后我们再选个黄道吉日把他们请回去安葬。他们能理解的。” 简一点了点头,握紧了双手,回答道,“我知道。”只是此刻她的手心里已经没有玉石了。 而另一边的洛洛爬了小半会儿山,累的气喘吁吁了,显然平日里不怎么运动,这会儿才会上气不接下气,不过好在胜利就在前方了。 “我、我快要到了,前边有个小的凉亭是、是从这个口子,进去吗?”洛洛一边喘着气一边问着直播间里的宇宙无敌我最帅。 【是的,辛苦你了。】司伯青回道。 “不、不辛苦。”洛洛直起身子,重整旗鼓,向上爬去。 【有点小小的激动。】 【我也是,感觉自己成了见证人。】 【好人有好报,宇宙无敌我最帅你姐姐一定会没事的!】 【???】 【在坟堆里说没事,怎么觉得怪怪的?】 【对啊,就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我刚来,这个直播间到底怎么回事,一开始还以为是游山玩水,后来又以为是爬山博主,现在都变成探墓节目了吗?】 直播间倒是一如既往的欢快,有些蹲的时间长的热心观众还给后来的人科普了下事情的前因后果。 主要现在的大白天,大家也没什么负担,更不会害怕,阳光普照朗朗乾坤,能发生什么诡异事件呢。 洛洛来到司伯青指定的墓碑处,特地把周边的环境都拍了一遍,然后对直播间里的宇宙无敌我最帅说道,“已经帮你看过啦,你姐姐的墓没事。” 随后洛洛又继续说道,“刚刚一路走来,路南山这边挺安静的,什么怪异的事情都没有,今天早上的巨响应该和这里没什么……”洛洛正在说话,屏幕上却却飘起了一大堆的弹幕:【快看旁边。】 【我艹,那是什么!】 【天啊】 【博主博主,快看你身后!】 一开始还是一条,现在几乎满屏的弹幕,让洛洛不发现也难,但正是因为如此,洛洛才感到害怕起来,这就如同,一个人说你身后有鬼,你不一定害怕,如果成千上万的人说你身后有鬼,那请问你还敢不敢回头看? 第125章 白烟 洛洛感觉自己的汗毛一根根的都竖了起来,但非常时刻,总能激发异常的镇定,洛洛心里极度慌乱,面部都僵硬了起来,但说出口的声音听着倒还正常,“后,后面有什么?你们可别吓我!” 【主播都快哭出来了!】 【我都快尿了,这可是在路南山!】 【四周围除了主播还有其他人吗,没有,全都是坟,只有坟!】 【刚刚画面一晃,其实我也没看清,主播要不把画面再挪一挪?】 屏幕上飘得弹幕说的话是乱七八糟,就没有一个说到点子上,洛洛眯着眼看了半天都没找到一条有用的信息。 这时候带着七彩特效的宇宙无敌我最帅的弹幕就显得异常贴心,【大家别吓她,没事,好像是隔壁的坟墓冒烟了,你不放心可以回头看看,如果害怕就离开吧。注意安全。】 洛洛因为宇宙无敌我最帅的这句话瞬间就镇定了下来,知道了大概的状况,便也就不害怕了,僵硬的面部肌肉也放松了下来。 【呜呜呜,宇宙无敌我最帅好贴心啊】 【磕到了磕到了】 【你为我翻山越岭,我便给你足够的安稳与温柔。】 【一开始还觉得宇宙无敌我最帅这个名字土的掉渣,是我肤浅了,宇宙无敌我最帅是真的!】 【你们都还没看到对方的脸了,就宇宙无敌我最帅了,呵呵。】 【不用看脸,人家光心灵就比你们美一万倍不止,也不看看整个主播间就只有宇宙无敌我最帅真正的安慰主播,让主播注意安全,其他的都在吓唬主播。】 【就是就是,只有宇宙无敌我最帅是真爱,其他的都是在看热闹!】 洛洛看着弹幕,不由得红了脸,不可否认,刚刚宇宙无敌我最帅说的话的确安慰到了她,让她不再害怕,“谢谢,宇宙无敌我最帅,我,我没事。我还是看一下吧,如果是冒烟的话可能引发火灾,你姐姐的墓就在旁边,可能也会受到影响。” 看着洛洛肉眼可见的害羞起来,可还是故作镇定的样子,hi啐了一口,对着司伯青说道,“渣男!”好好地恐怖片硬是给搞成了爱情片走向,这女生的胆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明明刚刚还那么害怕,结果就因为一个脸都没见过的陌生人的一句甚为连安慰都不一定能算得上的话就变得勇敢起来。 围观了事件全过程,还知道了其中缘由的hi就好气,果然这个世界玄幻的莫名其妙。 洛洛不知道司伯青这边的情况,看宇宙无敌我最帅没有再发信息,便觉得是不是对方也不好意思所以没有再出声,但自己话都说出来,便在心底给自己加油鼓气,然后缓缓的转过了身。 洛洛身后的确在冒烟,位置正是旁边的坟墓冒出来的,浓浓的一股白烟。因为有了心理准备,因此看到白烟的洛洛心里有种尘埃落定果然如此的感觉,害怕倒是还好。 【我去,这是现实版的祖坟冒青烟了吧!】 【之前听过,也开过玩笑说什么祖坟冒烟了,没想到还真看到了,我现在拜拜,能不能保佑我顺利找到工作,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哈哈哈,这是封建迷信,人家的祖宗来保佑你?搞笑!——我点好香烛了,就差磕头,报了门牌号能不能顺利保佑到我面试顺利通过?】 【好一个大型普法现场,我们要相信科学,你们这么多年的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头已磕,香烛没点,是不是白磕了?香烛不点人家是不是看不到?】 【我算是知道什么是说一套做一套了。我就诚实多了,主播你再凑近看看是谁家祖坟冒青烟,我好认个亲。】 整个直播间画风不知道歪到了哪里,变成了大型认亲现场,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感慨一下直播间观众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不搞笑,听说主坟冒烟这家是要出人才啊,状元起码的,主播快看看,这是谁家的坟,我们也预测一下今年高考状元,看这准不准。】 【对对对,我也听说过,祖坟冒烟那是吉祥之气,预示着家族兴旺,子孙升官发财,不知道我们看到了能不能沾沾喜气。】 【主播快去看一下,快快快。】 为了催促主播,直播间观众真金白银的花了下去,一个个刷起了礼物,那架势还真的是丝毫不心疼,仿佛这礼物算是给人墓主人的香火钱了。果然在鬼神之事上,大家都舍得花钱,而且是花大钱。 hi有点无语的看向司伯青,“怎么办,没想到这届观众好奇心这么重,那里毕竟埋得是炸药,靠太近爆了会不会伤人?” 原本想着让人远远的看一眼,起到见证就好,之后爆炸顺理成章引出赵淮则,但是现在围观的吃瓜群众的热情过于高涨以至于戳穿着主播靠近观察这是没有预料到的。 司伯青皱了皱眉,低头操作了一番。 不一会儿,直播间就亮起了榜一大哥宇宙无敌我最帅的弹幕【还是小心些,毕竟是别人家的坟墓,靠近了打扰,那个白烟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站远一些用手机镜头拉近了看,安全些。】 【哇,宇宙无敌我最帅真是绝世温柔体贴好男人!】 【宇宙无敌我最帅从头到尾只关注主播的安全,他只在乎主播的安全!】 【瞬间又相信爱情了!】 【我怎么就遇不到这样的好男人。】 【呜呜呜,磕到了磕到了,主播好幸福啊!】 洛洛原本因为大家刷礼物已经鼓足了勇气打算去看看了,结果宇宙无敌我最帅的弹幕一出来,洛洛瞬间就停住了脚步,虽然人家刷钱了,但是宇宙无敌我最帅只关心她的安危,洛洛感到心里甜甜的,觉得今天的一切都值了。 而且宇宙无敌我最帅给洛洛提供了一个好方法,洛洛听话的站在了远处,然后调整了手机焦距,拉近了画面的距离,直播间的观众也如愿看到了冒烟的坟墓上的名字。 看到自己父母的名字出现在直播间,简一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司伯青站在简一的身边,轻轻的握住了简一僵硬的右手,简一抬头看向司伯青,他一边关注着屏幕,一边回头给她一个温暖的微笑让她安心,有他在。 简一焦躁的心因为这个微笑安定了下来。 第126章 坟炸了 随着手机镜头的拉近,墓碑上的字清晰的出现在直播间,司伯青的命令也在下一瞬响起,遥控炸药爆炸的人员第一时间按下了按钮,简一父母的坟墓瞬间被炸开。 由于洛洛站的远加上坟墓旁都种了松树挡住了最强烈的一波火药攻势,洛洛除了被炸药的威力镇倒在地,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碰撞,当然手上和小腿上倒是有些轻微的擦伤。 直播间里原本正在吃瓜的观众完全被现场的这一幕给镇住了,之前还欢快的弹幕乱飞的直播间瞬间安静如鸡,屏幕上甚至出现了真空时刻,一条弹幕也没有,仿佛一瞬间观众都消失不见了。 直到5分钟之后,屏幕上才小心翼翼的划过一条新弹幕:【刚刚是整个坟……炸开了?】 【!!!!!!!!!!!!!!!】 【我去,我看到了什么,妈妈,我刚刚目睹了一场爆炸!】 【天哪!我到现在都不敢出声,说不了话,手抖的不行。】 【还说祖坟冒烟是喜兆,现在坟都没了,喜什么喜!】 【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主播没事吧?】 【幸亏主播离得远。】 【对对对,主播没事吧?人还好吗?】 直播间里的众人反应过来主播此刻还在现场生死不明呢,赶紧询问起来。 洛洛完全是被吓蒙了,倒在地上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身上没怎么受伤,就是被吓到了,也是过了很久她才恢复意识,第一时间就是去自己的手机,那可是她现在浑身上下最贵的东西了,要是坏了,那可就玩了。 还好,手机还坚挺,就是手机膜有点碎了,但也就只有一个小角,不严重,看来钢化膜还是有点靠谱的,等会儿下山了就把膜换了,手机就又和新的一样了。 洛洛看到直播间有人在问她的情况,立刻巴拉了下自己的头发,不至于灰头土脸,但到底是受了点惊,通过一系列小动作让自己平稳下来,再面对镜头时就不显得那么慌乱了。 “谢谢大家关心,我很好,就是摔了一下,手和腿有点擦伤,”说着洛洛将自己的手掌放在镜头前,由于穿了裙子,她就没有去拍小腿上的伤口。 “只是擦伤,没事。”洛洛还笑着对镜头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司伯青看了现场的洛洛一眼,反手又是刷了几个嘉年华。 看着司伯青的这波操作,hi抬起自己的胳膊,竖起大拇指,手动给他点了个赞。 直播间里也是又狠刷了一波羡慕。 【宇宙无敌我最帅不是什么隐藏的大佬吧?】 【呜呜呜,宇宙无敌我最帅真的太太太让人着迷了!】 【此刻深切感受到了语言的苍白,问再多的你没事吧,不如砸钱送礼来的直接。】 【我们是光说不做,人家宇宙无敌我最帅是光做不说。】 【我怀疑你在搞颜色。怀疑.jpg】 【要是给我刷那么多嘉年华,我也可以给你搞颜色。】 【呵呵,所以说宇宙无敌我最帅是想包养主播咯?】 【楼上的,你心真脏。】 【男人都脏,宇宙无敌我最帅是不是男人,是就是脏,送这么多礼物,难道他什么都不想,又不是散财童子。】 【楼上的别自己是鸟人,就看别人都鸟。】 【我今天还就在这里说了,宇宙无敌我最帅敢不刚出来回应,是不是对主播有意思,我就不信他没有私下里要主播联系方式。】 眼看着直播间开始吵起来了,洛洛赶紧出声解释,但说的话虽然是真话但明显心里是偏向宇宙无敌我最帅的,“宇宙无敌我最帅没有私下里和我联系过,也没有和我要私人的联系方式,是我,我想要对方的联系方式。”说道这里,洛洛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宇宙无敌我最帅你别给我刷礼物了,我,我没事,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是我自己答应了你过来看看的,受伤是意外,和你没关系的,而且之前已经说好了要把钱退给你,你可以私信我,我把你刷的礼物金额退给你。” “啧啧啧。”hi看到这里哪里不明白啊,这洛洛明显是对宇宙无敌我最帅也就是司伯青有意思了,要个联系方式都扭扭捏捏害羞的不行 【不用退,这里不安全,离开吧。再见。】司伯青发完最后一句话连带着又送了10个嘉年华,然后将手机抛回给hi,这也表明这个账号到此结束,他不会再用。 “哎,真是蓝颜祸水啊!”hi无奈的摇着头吐槽道,啪的一声,将手机甩进一旁的抽屉里关上。 “行了,戏已经铺垫好了,舆论引导看你的了。”司伯青拍了拍hi。 hi则是挥了挥手,一副看我的得瑟劲儿。 洛洛看到宇宙无敌我最帅打出【再见】的弹幕,心里一阵失落,想再和对方说几句话,但是无奈对方仿佛离开了,再也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 与此同时hi一连调出十几个账号同时在直播间留言。 【刚刚爆炸前有看到坟墓上的信息吗?】 【有有有,我正好截图了】 【搞笑,这个你截图干嘛?】 【祖坟冒烟这么玄学的事能当场碰上当然要截图留念一下啊,这事儿我能吹一辈子。还有图有真相那种!】 【我去,想的周到啊。】 【嘿嘿。】 【我怎么觉得那个信息有些眼熟?】 【不会是你家的坟吧?】 【去去去,你家的坟!】 【我是说那几个名字感觉有点眼熟。】 【挺普通的名字,大众化眼熟正常。】 【不不不,不是这种眼熟,我查一下。】 【我去去去去。】 【怎么了?】 【我的天哪!】 【怎么了,说呀】 【就是最讨厌这种吊着人胃口不说话的人了。】 【到底怎么了,赶紧说。】 【有什么问题吗,那个墓碑上写的什么名字,我自己去查】 【就是,有没有查到的人,说一下,到底怎么啦】 【你们记得前不久的弑婴案吗?】 【???????】 【是我想的那个吗?】 【是很火的那个吗?】 【是电视上网上放了好几天地那个弑婴案吗?】 【我记得凶手好像是叫莫简一吧,已经被执行死刑了,这墓碑上又不是她的名字。和她有什么关系。】 【就是,楼上的突然扯什么弑婴案,博眼球的吧。】 简一看着hi手速飞起,在键盘上都要打出残影来了,一人分饰n觉,在那边左一句右一句的,演的异常愉快。 “他……这样没关系吗?”简一担心的问司伯青。 司伯青笑着说,“放心,他很享受。” 第127章 询问 hi的确非常之享受,自编自导自演加上自问自答,给不明所以的群众贡献了一场吃瓜大戏。同样的戏码还被他直接复制到了网络平台上,加上了ai管家美美的智能加持,还在视频网站上剪接出了一段图片配合影片的视频,方便那些懒得看文字的受众。 甚至不用经过一天的发酵,【弑婴案凶手祖坟青天白日冒烟】、【祖坟无故爆炸是天道预警?】【路南山无故巨响、坟墓莫名爆炸,弑婴案另有隐情?】弑婴案的热度再次被炒了起来。 网络上热火朝天的讨论,也给这个已经定性定案的网红案件带来了极大的关注度。 洛洛甚至刚下山,就被警察带去警局问话。一开始洛洛还十分心虚的以为是自己私自闯了封禁被抓,只想着逃不过要被好好批评教育一番了。结果一通交流后洛洛才后知后觉的相信路南山茶园那一带的封条并不是警察放的。 “所以,我没有私闯山山了?”看着严肃问询的警察叔叔,洛洛小心翼翼的问道。 调查的警察也很是无奈,只得点点头,“那段路我们并没有封禁,也没有接到任何封路的通知。所以……” “那我不算犯法喽。”洛洛开心的说道。 警察看着洛洛,和这个小姑娘说话总是容易跑偏,整个问话推进的很艰难。一般情况下不是都会好奇,警察既然没有封路那是谁封路的这种问题吗。不过也说明洛洛的确年纪还小,社会阅历不深,只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是否犯法,对其他的问题兴趣不大。 “你之前说直播间有人让你上山?”警察再次试图把话题引导回来。 洛洛点点头,说起宇宙无敌我最帅还是觉得有点害羞,脸也不由自主的红了。 一旁在给洛洛上药的女警一看便警觉了起来,毕竟他们并没有找到宇宙无敌我最帅的具体信息,这个名字的ip地址也显示的是国外,可见这个人有问题,绝对是把洛洛引到路南山上去的,而现在洛洛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多年的从警经验,让女警不得不把事情往最危险的境况下,于是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你说的这个人很有可能是骗子。” 听到女警说宇宙无敌我最帅的不是,洛洛这一次很有胆识的反驳道,“他不可能是骗子,”洛洛言之凿凿的说道,“骗子都是骗钱,你有见过真金白银送你钱的骗子吗?他都给我刷了100多个嘉年华了,我银行卡里的钱总不可能是假的吧,我说要退给他,他都不要,还不联系我了,哪有这样的骗子!” 关于这一点,女警的确一时无法反驳,毕竟见过骗钱的哪有送钱的骗子,既不骗钱也不骗色,那人家骗什么呢?“可是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他让你去看的所谓的姐姐的坟墓,对方是孤儿,死于车祸,身前也没有任何亲人相关的信息,她身边也不存在所谓的弟弟。” “那肯定是哪里搞错了。”洛洛说道,总之,在洛洛心里,宇宙无敌我最帅就是个好人,不容反驳。 总之鸡同鸭讲了大半天,实在也从洛洛这儿问不出什么最新信息后,警察无奈只能放洛洛离开,当然在洛洛离开前,他们已经苦口婆心的给洛洛普及了一大堆的诈骗常识,奈何,宇宙无敌我最帅的模式似乎都和这些诈骗扯不上关系,也因此最后的普法教育显得非常的不合实际,洛洛也听得十分的敷衍,因此最后的保证“我绝对不会给骗子汇款,也不会把自己的信息告诉对方,也不会去点任何短信上的网络连接”显得十分的不伦不类,在彼此都感受到无语的哭笑不得中,双方结束了谈话。 离开警局后,洛洛把警察的提醒忘了个干净,毕竟在她心里并不认为宇宙无敌我最帅是坏人,她试着去联系宇宙无敌我最帅,但结果自然是没有任何的回复。看着银行卡里多出的一笔巨款,洛洛感到了失落。 明明赚了钱应该很开心,毕竟今天光收到的礼物折合成人民币都快赶上别人一年的工资了,可是就心里还是闷闷的。拿回被警察收去调查的手机,洛洛重新上网,发现自己还真的火了。 只是这一波热度来的实在太过突然,洛洛完全没有任何准备,一开始她只是和往常一样想着上个直播,毕竟来警局半日游也算是别有一番体验,谁知,自己刚进直播间,网络就卡成狗,但是手机上的进账短信可一点都不卡,不过短短几分钟就收到直播平台的礼物分成的信息。 作为路南山坟墓冒烟爆炸的唯一现场见证者,洛洛现在无疑成了香饽饽,妥妥的大红人,身价自然水涨船高。之后更是好几家媒体都联系要来采访自己,而且还是给钱的那种。 洛洛在视频直播方面完全是单打独斗,说好听点,就是闹着玩的,根本没有任何的经纪人,自然也不会有人来告诉她这破天的流量来了应该如何面对。 只是看着银行卡里飙升的数字,洛洛没来由的感到有点心慌。 【主播感觉好像状态不太好。】 【我去,主播是偷偷上路南山看到坟墓冒烟的那个女生吗?我没进错直播间吧?】 【主播小小一只,胆子那么大吗?】 【所以路南山的坟真的冒烟了?】 【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就这么刚好只有主播一个人在?】 【主播赶紧说说当时的情况,急死人了】 【就是就是,主播怎么傻傻的呆坐着,不会被吓傻了吧?】 洛洛回过神发现原本卡地要死的直播间似乎好了一些,不过弹幕依旧是多的让人看得目不暇接,只能勉强眯着眼看,但看了半天,发现大家问的最多的都是路南山的情况。 想到刚刚和她联系的几家媒体,即使什么都不懂,洛洛也下意识的知道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感,大家越是想从她这儿知道的一手资料她越不能轻易吐露,这有这样才能把价值发挥到最大。 于是洛洛只是避重就轻的回答着直播间观众的一些问题,也算是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引得更多的人疯狂刷礼物。 第128章 领带 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简一靠坐在床上,缓了缓心神,环顾四周,她已经回到了林家,睡在自己的房间,此刻的她很安全,没有阴谋算计,没有迷雾重重,没有诋毁陷害。 简一洗漱一番下了楼,父母和哥哥已经在吃早餐了,今天是周末,也没有人来催她起床,只是今天司伯青的穿着似乎很正式,和一身休闲装的服母稍显不同。 简一和家人一一问好,然后在司伯青身边坐了下来。只是她下意识的去看司伯青,司伯青朝她笑笑,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要咸的还是甜的?”司伯青问。 简一看了看司伯青面前的甜豆浆,说道,“甜的。” 司伯青对吴阿姨说,“吴阿姨,希音要一碗甜豆浆。” 吴阿姨很快就将甜豆浆给简一端了过来。 “现在小姐的口味真是和少爷越来越像了。”吴阿姨打趣道。 妈妈也在一旁笑着说道,“是啊,以前妹妹和爸爸都喝咸的,我和哥哥喝甜的,现在妹妹也加入我们啦,只剩下爸爸一个人喝咸豆浆了。”一脸得意的模样,仿佛这场在人数上选择的倾向代表着甜豆浆的全面胜利。 爸爸看着自己面前的咸豆浆,里面的油条、虾米吃起来瞬间不香了,心里愤愤不平:明明就是咸豆浆好喝,料还多,这帮人没眼光。当然爸爸也只敢在心里瞎嘀咕。 简一就着甜豆浆吃着小笼包,不一会儿就吃了个半饱,看司伯青拿了油条,便也扯了半根来吃,脆脆的口感不错,沾点酱油喝粥就更好了,可惜,她现在可吃不下半碗粥了。 吃完早饭,爸爸陪着妈妈在院子里散步,简一问司伯青,“你今天要出去吗?穿这么正式。” 司伯青拿着领带站在镜子面前回答到,“恩,要回一趟司家。” “司家?”简一一愣,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司伯青信司,司家应该是他本家。简一对司伯青的了解其实也不是很多,只知道他是小时候被现在的父母领养的,只是既然司家那边还有亲戚在,还会被外姓人领养,想必司伯青当时所处的境况并不好。 司伯青看着简一,觉得她实在是很好理解,什么事都显在脸上,担心和不忍更是一览无余,明明她自己才是需要别人关心的人,结果她却那么容易就会为他感到心疼。 司伯青笑着将手中的领带递到简一面前,问道,“会系吗?” 简一看着纯黑色的领带,感到了一丝羞涩,低下了头,诺诺的说道,“不会。” 虽然以前赵淮则上班要求穿西装,但是他从来不打领带,家里倒是有一条,但从来没用过,她也从来没学过,自然不会打,更不要说帮赵淮则系领带了。 司伯青倒是不在意,笑着说道,“没关系,我教你。” 简一被司伯青拉到他面前,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开始跟着司伯青学领带的打法了,但无疑,司伯青是最有耐心的老师。 “平结,是选用最多的领带打法之一,因为它几乎适用于各种材质的领带,打完后呈现斜三角形状比较适合窄领的衬衫。”在司伯青的一番操作下,一个平结很顺利的被他打了出来,这也是简一看的最多的打领带的形状。 “这个是亚伯特王子结,适合扣领及尖领系列衬衫,也比较适合细款领带,”司伯青拆了刚系好的领带,立刻又打了一个,依旧完美。 “这个是温莎结,是最正统的领带打法,打出的结是正三角,饱满有力,适合搭配宽领衬衫。”就在司伯青打好温莎结又要拆了再系的时候,简一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不、不用教那么多,我……”简一说话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又不得不实话实说,“我记不住,而且,我感觉都差不多,不是很会分别。” 虽然司伯青是位好老师,奈何,学生太笨了。 司伯青笑了笑不再继续教下去,安抚的说道,“好,是我太急于求成了。”并将错揽到自己身上。 “没有,你教的很仔细,是我自己记不住、分不清。”简一拿过司伯青的领带,试着往司伯青的脖子上系,只想着快点系完,完成任务就可以结束此刻的尴尬了。 只是简一忽略了两人此刻因系领带的原因彼此靠的太近,简一只要略微一抬头就能看到司伯青微微滚动的喉结,一些不合时宜的记忆轰的一声在简一脑海里炸开,她、她似乎曾经轻吻过司伯青的喉结,在药物的刺激下,自己似乎、好像还重重的在上面咬了一口。 司伯青离的近,自然感受到简一突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声,原本为了方便简一系领带他从刚刚起就配合的抬着头,此刻他不过略一低头,就看到了简一完全咋红的的脸颊,以及她慌乱的毫无章法的系领带的双手。 无需多想司伯青就知道简一想起了什么,因为不止简一,司伯青自己也记起了那些画面,只是和简一的慌乱尴尬比起来,司伯青就自然的多,他一把搂住简一将她抱了起来。 简一因为司伯青突然的动作一下子惊着了,慌乱下竟然搂紧了司伯青的脖子,任由他半抱着自己把她放到了一旁的桌几上。 “9点的葬礼,虽然我不是很想去司家,但总不好让一堆人等我。”算是解释,伴随着司伯青低沉的笑声,他握着简一的手,扯走了让她系的乱七八糟的领带,最后还是自己系了起来。 简一原本就慌乱的不行,之前司伯青教她领带的系法早就被她全部忘光了,此刻司伯青这么说简一自然是如释重负一般,只是这边她才刚喘一口气,就因为司伯青的解释疑惑起来,“葬礼?” 司伯青重新对着镜子打起了领带,边系边说道,“恩,我二伯的葬礼。本来不想去的,奈何刚炸了一座我大伯的亭子,所以得去露个脸。” 简一听了跳下桌子,来到司伯青面前,“是昨天炸得那个亭子?” 司伯青笑着说,“你别多想,我开玩笑的,我再不喜欢司家,自己亲戚的葬礼还是得去敷衍一下的。” 简一拉住司伯青的说说,“那我能去吗?” 司伯青看着简一问道,“你去干嘛,你都不认识他们。”拍了拍简一的肩膀说,“我很快就回来了,你自己在家……” “我不认识他们,可我认识你,我陪你去。”简一的手坚定的拉着司伯青,目光也同样坚定的看着司伯青。 简一的手很小,毕竟是女生的手,但她的手却很温暖。司伯青就这么被她拉着,看她执拗的看着自己。 脖子上自己刚系的领带似乎系的有些紧了,司伯青淡淡的想。 第129章 司家 最终司伯青带着简一前往了司家祖宅,去之前简一翻遍衣柜勉强算是找到了一条黑色的长裙,虽然司伯青和她说不用太正式,随意穿,但是看着司伯青穿着正式的西装,那句“随意穿”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只是林希音的衣服即便是黑色也有些大胆前卫,后背大面积的裸露在空气中,似乎这套黑色礼裙更适合夜晚的舞会而不适合正经的葬礼。 最后还是司伯青从他的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西装披在简一身上,算是解决了她的露背问题。 “其实很漂亮。”将西装披到简一身上时,司伯青告诉她。 简一不敢抬头看司伯青,但心里却是忍不住的感到一丝丝的喜悦,女生嘛,总是喜欢被人夸赞的。 简一跟着司伯青下车,由他带着一步步走进司家祖宅。 司家祖宅就建在茶园,只不过没有对外开放,属于私人领域。 祖宅依山而建,背靠路南山脉,周边更是有郁郁葱葱的茶树环绕,环境清幽,建筑极具中式风格,骨架磅礴大气仿佛与山水融为一体,木质材料又显得低调婉约,浸透着世间的气息,宛若一座桃花源,隔绝了外界的俗世凡尘,自己独自成为一个空间。 “在这里我都不敢大声说话了。”简一跟在司伯青身边轻声说道。 司伯青朝简一那边略倾了倾头,问,“为什么?” 简一继续低声解释,“说话声大了有回音。” 司伯青听了简一的话,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原本进入祖宅后的坏情绪也消散了一些。 “哥哥。”司伯棋看到司伯青便急速奔了过来。他身边的那些叔伯因他的举动不由的皱了眉。 “你来啦。”司伯棋背对着那些人,自然看不到他们脸上的不满,但是司伯青却看的分明,难得的好脸色给了弟弟,回了一句,“刚到,上个香就走。” 司伯棋满脸的惊喜,“哥,你心情很好吗?” “怎么?” “你竟然搭理我了。”一般不都是无视不理他的吗。司伯棋受宠若惊的说道。 简一无语的看向司伯青,到底他平日里对这个亲弟弟是有多忽视,明明是个很温柔的人。 “他是看那些人心情不好,他的心情就好了。”司伯夷也是一身黑西装的走了过来,这下司家三兄弟算是凑齐了。 “还以为要三催四请才能叫得动你来。”司伯夷说完下意识的想去摸口袋里的烟,才想起来祖宅禁烟,手又放了下去。 “看着这帮人装愁眉苦脸的样子就开心,自然要来。”司伯青回道,随即感到挽着自己的简一的手一紧,转头看向简一,只见她低着头,捂着胸口,微微皱着眉,似乎是不舒服的样子。 “怎么了?”司伯青问道。 司伯夷司伯棋也看向简一。 简一低着脑袋,轻轻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只是觉得有些心慌。 司伯棋的目光一片清澈,听简一这么说,便好心的建议带她去一旁坐坐休息一下,但有司伯青在,自然不用他来带。 司伯青直接带着简一去了一旁的会客室休息,倒是司伯夷看着简一若有所思的样子。 简一边走边捂着胸口,心慌是真的,她没说的是,这个心慌感觉不是自己的,是被动的。自从司伯夷出现自己戴在胸口处的玉石便开始热热的,烧的她心发慌,可是她和司伯夷之间似乎没什么交集。一切都是未知,简一弄不明白便也没说出来,毕竟今天司家的葬礼,不好再麻烦司伯青,有什么疑问回去说也是一样。 “你在这里坐坐,我上个香就带你走。”司伯青对简一说道。 简一刚想点头,跟在一旁的司伯棋就跳出来问道,“哥,晚上的守夜仪式你不参加吗?” 司伯青还没回答,司伯棋已经习惯的自己说了下去,“那我也不参加啦。正好可以回去研究我的那几株树苗。不过大哥要留在这儿,哎,可怜的大哥,逃不了……” 简一看着自言自语的司伯棋不知道该说什么,司伯青倒是无所谓的说道,“不用管他。” “乖乖坐在这儿,我等会儿就来。”司伯青对简一说道,简一点了点头,司伯青离开后,简一看着乖乖坐在一旁的司伯棋,半天没动,简一忍不住问他,“你不用过去吗?” 司伯棋歪了歪脑袋回答道,“哥哥让我乖乖坐在这儿的。” 简一看了司伯棋半晌,觉得这个弟弟还真的是蠢萌蠢萌的,但又有一些可怜,明明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弟弟,司伯青怎么就不爱搭理他呢。 “你渴不渴?”简一问道。 司伯棋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还回了一句,“不渴。” 简一笑着问,“是不是渴了,但是又想着哥哥让你乖乖坐在这儿,不好离开去喝水,所以才说的不渴?” 回答她的是司伯棋的沉默不语。看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简一说,“我渴了,我去找点水喝,给你也带一杯?” 这次司伯棋倒是很干脆的点了点头。 简一笑着起身,正要离开,袖子却被司伯棋扯住了,简一回头看向司伯棋,只见他皱着眉,脸上还有不甘,“我去给你找吧,等会儿哥哥回来见不到你,会担心。” 其实他都明白,不过是装着不懂自欺欺人罢了。 简一看着这样的司伯棋不忍心了,反手拉住了司伯棋,“见不到我,他会担心,那见不到你,我也会担心,四舍五入那就是他也会担心你啦。” 司伯棋被简一的说法说的一愣,第一次脸上出现了疑惑的表情,“可以这样算的吗?” 简一点头,“当然。” “那……”司伯棋犹豫的看着简一握着他的手,又看看简一。 “我们一起去找水喝吧。”简一笑着建议道。 司伯棋看着简一,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重重的点了点头,“恩”。其实饮用水和站在外面的佣人说一声就会被送来,但是司伯棋难得私心的想着要带简一去各个地方转转去找水,这样司伯青回来找不到简一,这样应该也会有一点点着急吧,那这一点点的着急里是不是也会连带到他呢。 第130章 苏酥 司伯棋带着简一绕了一个大大的远路,都从宴客厅走到宾客下榻的住处了,地方越走越偏,风景倒是不错,到处花香阵阵,流水潺潺,时不时伴随着不知名的悦耳鸟语声。 但简一到底察觉了些许不对劲,便直接问道,“我们不过是找杯水喝,不至于走这么久吧?” “很久吗?好像也就一会儿会儿吧。”司伯棋睁着眼睛说瞎话。 “时间是不久,也就6分多钟,但是喝杯水要跑这么远吗?”简一问道。 “我……这不是也不熟悉地形嘛!就想着找人多的地方问问。”司伯棋回道。 “那人呢?”简一双手抱在胸前,问道。要说刚走出来过道上还能看到许多人,这会儿是真真不见一个人影了。 司伯棋这下编不下去了,正想实话实说“自己就是故意带着她瞎晃悠,好让司伯青来找他们。”就看到不远处有人吵吵嚷嚷的,这样的情况在司宅其实并不多见,毕竟这里规矩森严,人们平日里出入也都是轻手轻脚,说话也是轻声细语,此刻的喧哗已经很不同寻常了。但也许司伯棋此刻心正虚着,便没想这么多,拉着简一说道,“你看那不都是人嘛,走,我们过去问问。”说着就把简一带了过去。 简一将信将疑,但的确不远处似是聚了一堆的人,有人总比无人好,真要寻求帮助也方便些,便同司伯棋一起走了过去。 只是两人刚靠近,便看到一群人围在了外面,简一不认识那些人,司伯棋倒是知道的,都是司家的佣人,但是这会儿到跟前了,司伯棋也察觉不对了,便问道,“里面出事了?” 原本佣人们围在最外面也不过是极其小声的交流着,猛听到有人问,被吓了一跳,毕竟背后议论东家是大忌,还以为被当场抓到了小辫子,自然不敢回话。 大家都默契的让开了一条路,原本只是想在外围看个热闹,然后问他们要瓶水喝的司伯棋和简一就这么被动的一路来到了房间门口。 和佣人们的气氛不同,司伯棋还没进房间就看到了司家的几位大家长站在屋里,表情一脸的严肃,甚至有点动怒的样子。对其他人的状态不是很在乎的司伯棋还看到了一旁站着的司伯青,便高兴的走了过去。 简一比司伯棋敏感一些,但是实在是房间里除了司伯青没一个人她认识,加上司伯棋也完全没有要和她说现场情况的自觉就欢快的蹦跶到司伯青的身边去了。于是简一也跟着司伯棋走到了司伯青的身边。 “哥,我们渴了出来找水喝。”简一刚走到司伯青身边,就听到司伯棋和司伯青解释着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那你们走的够远的,都走到客房来了。”对司伯棋,司伯青可一点都不惯着,说话不是很客气。 好在司伯棋早习惯了司伯棋的语气,有着自己的节奏。 司伯青看到走到自己身边的简一,说道,“刚上完香转头就找不着人了。” 简一知道这句话是司伯青抱怨给自己听得,也知道这次是自己乱跑,估计是惹他担心了,便扯了扯司伯青的衣服,认错到,“口渴了,没瞎跑。” 司伯青冷哼了一声,倒也不再计较。 简一知道司伯青也就是装装样子,哪里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便也放了心,这才仔细看着屋里的情节,也直到这时才注意到了屋里的一片狼藉。 衣衫不整的司伯夷以及一个陌生的女生。 这情形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发展,尤其屋里还站着一帮子家长。 简一看女生哭得可怜,还扯着被子,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便靠近司伯青问道,“这是……” “伯夷,今天这件事你必须给一个交代。”原本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司必盛上前一步沉声说道,他是司必谨的四弟,司伯夷的四伯。 “就是,大哥你可是把他当亲儿子养着供着,结果呢,他却跑到你女人的床上去了,还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还真是养了头白眼狼。”掐尖了的声音听着就十分的刻薄,说话的是司必燕,司必谨的妹妹,司伯夷的二姨。 当然这些人简一自然是不认识的,但只是寥寥几句信息量却是十分的丰富,让人大致也能猜出个大概了。简一震惊的看向司伯夷,没想到这个人人模人样的,私下里是这么不堪吗,毕竟还在葬礼期间…… 似乎是感受到简一震惊的目光,司伯夷懒懒的抬了抬眼扫向简一,简一便害怕的朝司伯青身边靠了靠,没办法,司伯夷的气场太强大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简一看到司伯夷就下意识的怂的厉害。胸口前贴身带的那块玉石又隐隐的也开始灼热了起来。 “哎,到底是没了……” “没了什么?”司伯青不客气的打断了司必燕的话冷冷的插嘴道。 “没了爹妈,无人教养?”司伯青嘲讽的帮司必燕把话说完,“我要是没记错,司伯夷可是正儿八经改了家谱被过继给司必谨的,你说他没了爹妈,是在咒你的亲亲大哥早点去死吗?” “我可没说,”司必燕立刻反驳道,说完还着急的看了司必谨一眼,“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从一开始就沉默不语的司必谨这时沉声说道,“今天到底是二弟的葬礼,先把丧事办好,其他的、再议。” 司必谨这么说,这件事就暂时到此为止了,所有人都收了声。佣人们早就退了个干净,司家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走出了房间,司必谨走过司伯夷面前时略停了停,但到底没转头看他一眼,便走了出去。 最后屋里只剩下司伯夷、司伯青、司伯棋、简一以及司必谨的女人苏酥。 司伯棋倒是一眼都没去看苏酥,目光只在两个哥哥身上来回看,好不容易开口要说些什么,就被司伯青直接打断,“你先出去。” 这话是司伯青直接对着司伯棋说的,指向明确。司伯棋一下子变得蔫巴巴的,“哦”了一声便垂着脑袋走了出去。 第131章 回去 委屈巴巴的司伯棋离开了,司伯青往后退了几步,半靠着房间里的桌几,双手环胸看着司伯夷,“说说吧,怎么回事?” 这话说得挑衅,直接是对着司伯夷说得,也没避着简一。 倒是简一觉得这事儿她其实不好留下,毕竟她什么情况也不是很分的分明,徒留尴尬,但是这屋里就留两个男人,一个女人似乎也不好。 尤其司伯夷一副不理那被他欺负了的女人的模样,着实有些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渣男架势。 但是简一即使想管似乎自己也没什么身份和立场,但到底看那女人哭得可怜,老半天了,竟被人忽视的干净。简一终是不忍,走上前,来到床边,把床上的被子向上提了提,遮住了苏酥裸露的双肩,“要不你们先出去,至少让她把衣服穿好。” 司伯青朝司伯夷歪了歪头,示意一起出去呗,司伯夷朝简一看了一眼,眼神中有着探究,又看了一旁的苏酥,目光就冷上许多了,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率先踏步走了出去,但也只来到了房间外的走廊上。 司伯棋正好无聊的在走廊上踢柱子打发时间,没想到司伯青和司伯夷这么快就走出来了,便开心的迎了上去,叫了声哥。 司伯夷刚出来就拿出了烟点了一根。 司伯青则是靠在走廊的廊柱上,拉开了距离,等着司伯夷把烟抽完。司伯棋看看司伯青又看看司伯夷,便选择走到司伯青身边,没办法,司伯棋年龄还小也不抽烟,所以还是暂时离大哥远一些。 “我什么都没做。”司伯夷抽完烟终是开了口。 “当然,毕竟那么短的时间,你就算……”在司伯夷冷的能啐死人的目光下,司伯青勉强咽下未出口的两个字,“但你有的是方法能把自己摘出去吧,可你却没有那么做,还留了下来,这么妇人之仁,不像你啊,司伯夷。” 司伯夷沉默不语,看向紧闭的房间,此时恰好简一开门走了出来,司伯青无意间从门缝处看到了苏酥的侧脸,原本还毫不在意的脸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随即他便明白了什么,反手就给了司伯夷一拳。 简一刚在屋里劝了苏酥让她先冷静有什么事穿好衣服再说,其实两人完全不认识,不过是同样身为女性,又是在如此尴尬的境地,简一才上前安慰一番,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尚不得知,但女人应有的体面还是要给的,至于对方需不需要就看她自己了。 只是简一没想到的是,自己才出来就看到司伯青狠狠揍了司伯夷一拳,是那种完全不留情面的揍,如此外露情绪的司伯青让简一感到陌生。同样的还有在一旁的司伯棋,他也是被这意外的一幕给吓到了,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最先反应过来的简一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了司伯青勒住司伯夷衣襟的双手,但是司伯青的力气太大简一拦不住不由得朝司伯棋喊道,“愣着干嘛,过来帮忙!” 司伯棋这才如梦初醒般赶了过来,和简一合力将司伯青拉开。 司伯青被拉开后也是怒气未消,但是简一挡着,司伯棋拦着,到底不好在下手,再看了一眼抹去嘴角伤口血渍的司伯夷还是不解气但到底没有再上前补上一拳。 司伯青甩开司伯棋拦住的手,气呼呼的转身离开,简一看了司伯夷一眼,还是不明白怎么好好的两人就打起来了,但是这并不影响简一立刻去追司伯青。 “大哥?”司伯青、简一离开后,司伯棋小心的上前,其实他也很懵,刚刚还好好的,司伯青还有闲情逸致来调笑大哥,怎么简一开个门的功夫,就变天了。这也是司伯棋第一次看到动怒的司伯青,有点可怕。 司伯夷抽出一根烟捏在手里半响最终还是没有点,拍了拍司伯棋的肩膀什么都没说,转身也走了。司伯棋不放心,跟在司伯夷身后,但无论他怎么询问,司伯夷都没有开口。 司伯青走的很急,简一跟在司伯青身后,一度跟不上,叫了司伯青几声他都没有理,不得已小跑了几步,追上司伯青,拉住了他的手。 司伯青听了下来,胸口起伏着,明显还在压抑着情绪。他看向简一,以为简一会问他原因,可是简一没有,只是默默的拉着他的手,然后笑着看向他问,“是要回去了?” 司伯青看了简一半晌,舒出一口气,然后反手将简一扯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 司伯青的抱得很紧,甚至有点肋疼了简一。简一什么都没说,抬着头,尽量踮着脚,配合着司伯青,双手还反搂住司伯青的背,轻抚着他的脊背,给足了他安全感。 良久,司伯青才松了力道。 简一好不容易喘了口气,从司伯青的怀中退了出来,两人面对面站着。 简一看到司伯青的领带歪了,不知是刚刚单方面揍司伯夷时歪的还是在抱自己的时候歪的,但都不重要了,简一又上前一步,帮司伯青正了正领带,说道,“司伯青,我很高兴。” 司伯青没有说话,任由简一动作,简一低头扯着领带继续说道,“能在你身边。” “我也不是一点忙也帮不上,对吧。”简一摆弄好领带,笑着看向司伯青问道。 看着笑盈盈的简一,司伯青笑了,虽然心底的怒火还没有散干净,但还是不由的笑了出来,“对。”他正式的认真地肯定简一的作用。因为有她在,他才能这么快的平复心情,因为有她陪着,他才会这么快的走出愤怒的情绪。 “那我们现在回家吗?”简一问道。 司伯青看向简一刚想回答,就看到有人急冲冲的跑向后院,看方向似乎还是去往客房,司家的后院客房有很多,不巧,其中有一件刚发生了丑闻,这个时间点,人们又往客房那儿赶,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一场葬礼,倒是没有多少人在乎死者,还接二连三的出事,实在有点不像话。 第132章 再出事 “看来暂时是走不了了。”司伯青的嘴角挂着嘲讽的笑。简一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急冲冲的佣人向客房处跑去,不论发生了什么,瞧这样子也不是好事。 尤其在他们看到步履匆匆的姚先生。 “姚先生?”简一出口叫了一声。 姚先生自然也看到了简一和司伯青,“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直接去请了您来?”司伯青皱着眉,显然事情并不简单,至少不可能是一般的小病小痛了。 姚先生点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医者不向外人多言病患之事,更何况那个所谓的病患他也还没有见到。 司伯青和简一也不再打扰姚先生,让佣人直接带他前往客房,司伯棋则是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来就叫司伯青“哥”。 “怎么回事?”看到司伯棋过来,司伯青便明白了这事估计和司伯夷有关。 “苏姨自杀了。”司伯棋倒也简单明了,直接说了事情,但这个事实就是让人有点难消化。 “自杀?”简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想到那个哭泣的女人,简一其实对她并没有太多的印象,甚至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只记得她一直在哭,很委屈的样子。 如果自己当时陪着,或多注意着点……简一忍不住想。 “能做司必谨的女人,不会自杀。”司伯青开口说道,一看简一便知道她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简一抬头看向司伯青,听他继续说道,“如果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哪能抵着压力堂而皇之的成为众人眼里承认的司必谨的女人。” 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可她的确……”司伯棋刚开了口,就被司伯青打断,“谁最先说的她自杀?” 司伯棋回道,“是佣人,看到客房的门打开着她进屋去收拾,结果却看到苏姨胸口插着一把刀,人躺在床上,身上都是血。” “把最先发现的佣人看起来,封锁司宅,答复宾客暂时不允许有人离开。”司伯青刚说完自己就愣住了,随即自嘲的笑道,“我忘了,这里是司家主宅,轮不到我来安排。随便吧,不用按我说的去做。” “你不救大哥了?”听司伯青说的话司伯棋着急的问道。 “温柔乡,美人冢,他用不着我来救。”司伯青冷漠的说完,就感到手心一热,是简一,她拉着自己的手晃了晃,“怎么,又同情心泛滥了?”这话听着有些刺耳。 简一不去计较司伯青的小脾气,笑着说,“我们不管闲事,只是去瞧瞧热闹,行吗?” 司伯青几次张了张口想拒绝,最终还是被简一拉着半推半就的往客房处走去,算是默认了简一“看热闹”的决定。 只是他们还没有走到客房,刚路过荷花榭,就看到司家的几位长辈坐在亭中摆开了架势,一副要审人的模样,审的自然是一旁站着的司伯夷了。 荷花榭建在荷花池上,就是一个水上的亭子,是夏日里裳荷乘凉的好去处,也是大堂通向客房的必经之处,只是原本观景的好地方,此刻气氛却压抑逼仄的紧。 “大哥,你看,这事儿不能压吧,你还想给彼此个体面,倒叫小苏委屈了,都闹出人命了。”最先开口的依然是司必盛,看似公正的给苏酥打抱不平,但是脸上的幸灾乐祸都没有掩藏好,让人看了只觉得虚伪。 “四弟,大哥都还没说什么呢。”司必燕凉凉的提醒,但到底也带着点冷嘲热讽,“毕竟一个是自己的女人,一个是干儿子,你让大哥怎么办。” “我说啊,这到底不是自家的儿子,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有悖人伦的事来。”司必清,司必燕大姐,也是司伯夷的大姨抚了抚鬓边带着的蓝色绒花,瞟了司伯夷一眼,又立刻将目光移开,就好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现在平白叫人看了笑花,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今日里来的这些人各个都是人精,哪个不是耳目众多,恐怕过了今日,我们司家就成了人家背后嚼舌根的笑话了。” “就是,大哥,你看看,早知今日,当年你就……”司必盛乘胜追击的又要张开,给司伯夷强加罪名,只听得重重的一声,司必谨那根方竹镶玉鸠首杖撞击着地面,只一声,就让所有人都噤声了。 “耳目众多,”司必谨低沉阴鸷的声音传来,沙哑般犹如从地狱爬出得恶鬼,让人脊背发凉,“我倒是不知道,司家的宅子里都有外人的耳目了。” 司必清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犯了忌讳,便低着头不出声了。 倒是司必盛这个憨憨,还不知轻重的说道,“大哥,大姐也是为了你好,怕你被带了绿帽子还帮着这个小崽子。” 司必盛这话说得,司伯青忍不住笑了,司伯夷挑了眉,没有笑,但也是忍不住看向司必盛。 “所以,这是直接给定罪了?”司伯青笑着走了过来,边说还边拍着手,像是在为这一幕好戏鼓掌一般,“我倒是不知道,没有物证没有人证,也不用调查,寥寥几句就能给人坐实罪证。” 见到司伯青,司必盛很受头疼,无他,因为这小子从来不给自己面子,当然司伯夷也从来没给自己好脸色看,但到底司伯夷算是司必谨认的儿子,该给的礼数勉强还是有的。而司伯青就完全没有这层顾忌了,加上当时大家在司伯青父母的葬礼上闹得有些难看,他们几个所谓的长辈见了司伯青也难免有些难言的尴尬,导致每次见面仿佛比他低了一头似的,因此能不见就不见最好。 谁知这次葬礼,司必谨还是叫了司伯青回来,明明司伯青已经表示不再是司家的人了,而且从法律上来说,司伯青也已经移到林家的户口本上,除了血缘上那天生的扯不断的关系,法理上司伯青不能算是司家人,所以让他回来干嘛呢。 “司伯青,这是我们司家的事。”司必盛梗了梗脖子硬着头皮说道,“你林家的人没资格说话。” 第133章 解释 “老四!”又是沉如钟鸣般地警告声,司必谨只一声就呵退了司必盛。 司必盛纵使有再多不满也只得闭了嘴退到一边去了。 “别呀,这位司……大叔说的可是真真的大实话,你们司家的家事,我一个林家的人,的确不好插嘴。”司伯青倒是一点气都没生,顺着司必盛的话承认了自己外人的身份。 “伯青,”司必谨如鹰般的眸子看向司伯青沉声说道,“你永远是我五弟的孩子,司家的人。” “可惜,至少法律上已经不是了。”司伯青笑笑说,对司必谨的权威气势丝毫不惧。 “伯青。”从一开始就沉默不言的司伯夷开了口。 司伯青转头白了司伯夷一眼,很不满意司伯夷的态度,自己这是在帮他分散火力,司伯夷这匹孤狼最喜欢的就是玩深沉,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说好听点就是不屑,说难听点就是懒的解释,即使被误会了,也不高兴多说一句。今天的事很明显就不正常,司伯青虽然对自己的几个亲兄弟不待见,但是到底是手足,被人欺负了,泼脏水了,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司伯夷却是受了司伯青的白眼,破天荒的解释了一句,“我懂,谢谢,但不用。” 好心没好报!司伯青无语了,冷笑道,“行,是我多管闲事了。”说着也退到一边,默默的生起闷气来,他倒要看看司伯夷怎么自己解决这些人的发难。 见司伯青退下了,最高兴的自然还是司必盛,他正要再次冒头好好数落司伯夷一番,司伯夷却主动开口了。 “父亲,我没有对苏姨行任何不轨之事。”司伯夷上前一步,算是对今日发生的事第一次当众表明立场。 司必谨看向司伯夷,这是五弟的儿子,现如今也早是他自己的儿子了,这么多年,他对司伯夷视如己出,悉心教导,司伯夷也的确让他感到满意,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今日才会感到失望。 他需要司伯夷的解释? 可笑! 一个女人罢了,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凭司伯夷的本事,怎会把自己陷入这种被人指责的境地。他更应该在事情发生后就做好处理的措施,应对的手段如此之多,把整件事湮灭的悄无声息完全不是问题。 可偏偏司伯夷却被个女人拖下水,这只能说明司伯夷犹豫了。 让一个女人影响了自己的判断,继而将自己陷入险地,这才是大忌! 只是这边司必谨还没开口,司必盛是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又冲到了前面,说道,“不是我说,伯夷啊,大家的眼睛可都是雪亮的,我们这些叔叔婶婶可都看到了,你,衣衫不整,小苏更是连衣服都没穿,就裹了一条被子挡着身子,大家都是成年人,发生了什么还用说嘛!你现在一句‘什么都没做’,可太没有担当了吧,难不成大哥这么多年的教导都为了狗吗,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认!” “就是啊,伯夷,不是婶婶不帮你,虽然我们才是自己人,但婶婶也是女人啊,女人最重要的可是名节,而且她还是大哥的女人,这放在过去,你叫她声小妈都不为过,现在弄成这样,到底是条人命啊!”司必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不怀好意的说道。 “名节?是我听错了吗,大清早亡了不知多少年了,竟然还有人在用这套说辞。”司伯青在一旁说着风凉话,看到司必燕恼怒的向自己看来,随即绅士的一笑,“是我多嘴了,又忘了,这是你们司家的家事,我一林家人不好多嘴,您继续。”说着还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简一在一旁听司伯青不阴不阳的说辞忍不住想笑,但大抵觉得不太礼貌,只得低下头忍笑。 原本司必燕自以为站在女性道德的制高点,被司伯青这么一打断,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没有了司必燕的助力打配合,司必盛的士气弱了不少,但到底还是咬着司伯夷不放,继续发难,“不管怎么说,司伯夷你必须给个交代,大哥,小苏到底是你的女人,她都以死明志了,你总不能还偏心护着这个便宜儿子吧。要我说,直接卸了司伯夷在的职务,毕竟如此品行不端之人,我们司家是容不下的。” “我说怎么这么义愤填膺,一副护花使者的样子,明明自己也没少干摧花的,今天到护起花儿来了,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司伯青,你闭嘴!”再三被司伯青讽刺,司必盛怒气冲冲的朝司伯青吼道 “我一林家的人闭不闭嘴,还轮不到你司家的人来管吧。”司伯青在一旁冷冷的说道。 “你!”司必盛被堵的火冒三丈,正想继续撒泼,一道柔柔的女声插了进来,声音虽弱,但却顺利让司必盛闭了嘴。 “这么热闹。”苏酥由姚先生扶着,一步一晃的走进了荷花亭,看着弱柳扶风随时都会倒的样子。 司必盛瞪大了眼睛看向苏酥,一副见鬼的样子,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 其他人亦是如此。苏酥胸口那伤大家伙都是亲眼看到的,满床的血也不是假的,请姚先生来也不过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不在行为上落忍口舌,毕竟抢救都不试一下,到底显得司家冷酷无情,但这会儿人真给救活了,是万万没想到的。 姚先生将苏酥扶到空着的位子上让她不至于太累,自己则是抚着自己的胡子,一副小意思,我的医术不足挂齿的样子,但满脸的得意得瑟却是掩盖不住。 “姚先生不愧是神医在世。”司必谨最先开了口,便是向姚先生道谢。 “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医者,仁心,救人本就是我的分内事。”姚先生摆摆手努力维持一副仙风道骨,超脱淡然的样子。 “苏……酥?”司必燕坐的离苏酥最近,从苏酥过来,她的眼睛就没从苏酥身上移开过,此刻更是直愣愣的往苏酥胸口上看去,之前浸满了鲜血的衣服早已被换下,此刻苏酥身上穿的是宽松的袍子,隐约间能看到绷带的痕迹,但司必燕却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人还能活,可苏酥又的的确确坐在自己身边。 第134章 怀疑 “自然是我,”苏酥柔弱一笑,“要不你摸摸,看看我是人是鬼。”苏酥伸出自己的纤纤细手递到司必燕面前。 司必燕竟然真的伸了手去碰,只是自己的手还没碰到,苏酥便收回了自己的手,捂着胸口忍不住的笑道,“哈哈哈,这青天白日的,你还真以为我是鬼不成,还是说,”苏酥突然收了笑脸,沉了脸面无表情的看向司必燕说道,“你觉得我绝对活不下来。” 司必燕震惊在苏酥突然的变脸中,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苏酥也没有给她回应的时间,“我是说笑的。”再次变完脸,苏酥莞尔一笑,仿佛刚才的突然发难和自己毫无关系。 司必燕怔愣的看着苏酥,只感觉眼前的苏酥竟然全然的陌生。 这还是那个柔弱的只知道如菟丝花般攀附在司必谨身边的苏酥吗,实在太不一样了! 在场的人也都皱起了眉,毕竟苏酥的变化太大,让人不得不起疑,但是也有什么都没察觉的,比如司必盛,他一开始是震惊于苏酥还活着的这个事实,但现在既然确定苏酥活了,那么大好的机会自然要把握住,她可是驳倒司伯夷的最好证据。 司伯青这臭小子刚刚不是还在质疑他们没物证没人证吗,现在这么大一个人证杵在这儿,还愁驳不倒司伯夷! 司必盛兴冲冲的来到苏酥跟前,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封建大家长的样子对苏酥说道,“既然你醒了,大家也都在,正好把你的委屈说了,放心大胆的说,我们一定给你做主!” 苏酥眼眸微微一歇瞧了司必盛一眼,“当真?” “自然是真的!”司必盛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他现在只求苏酥能赶紧说出司伯夷的所作所为,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发难,到时候即使大哥再护着司伯夷,他也能从司伯夷身上扒下一层皮来! “还请为苏酥做主,苏酥不是自杀,是有人要杀了苏酥。”说是迟那是快,苏酥好好的从坐着的椅子上滑落,嗵的一声结结实实的跪倒在大理石铺砌的地面上。 “我就说吧,看看,我就说吧,司伯夷你不是人,都害的人家自杀……”看到苏酥跪下,司必盛心情大好,这举动他看着都忍不住的心疼了,这还不能逼的司伯夷就范,但司必盛说了半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了,震惊的回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苏酥,不确定的问道,“你说你不是自杀?” 但这时候的司必盛脑筋转的飞快,随即又给司伯夷扣了第二顶帽子,“我知道了,是不是司伯夷要杀你,杀人灭口,司伯夷,你大逆不道!” “大哥,这可是在我们的老宅啊,他司伯夷还敢动手,这是压根没把你放在眼里!”司必盛立刻跑到司必谨的跟前说道。 “四弟,”皱着眉的司必清把司必盛喊了回来,对这个不着调的弟弟,她也很是头疼,主要是对方太没脑子,煽风点火倒是总冲在前面,但就是总看不清形势,容易成为猪队友,比如现在,司伯夷从刚刚就一直和他们在一起,直到佣人来报苏酥自杀的消息,司伯夷都没有离开过大厅一步,如果苏酥是被人害了,那凶手绝不可能是司伯夷。因为他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而他们所有人都是司伯夷的证人。 同样的道理大家自然都想明白了,也只有司必盛还傻傻的自以为是乱给司伯夷扣帽子。为了不让司必盛再乱说话,司必清起身把司必盛拉了回来。 好在司必盛蠢是蠢了点,但够听话,司必清都如此拦着了,他自然也不再作妖,给司伯夷上眼药了。 “苏酥啊,你刚受了伤,地上凉,先起来说。”司必清笑着来扶苏酥,几句话就把苏酥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更是装作一副心疼的模样,说道,“大家都知道你受委屈了,之前司伯夷欺负你,让你受了刺激,我们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竟是轻轻松松几句话要把事情绕了回来,也算是摆明了态度,谋杀还是自杀先放一边,先把一开始的事给追究了。 苏酥看着司必清一副贴心的模样,她的手还安抚似的放在自己的手背上轻轻拍着,仿佛会给自己做主。 苏酥随即也是轻轻一笑,“也是,事情得一件一件说,不要乱了顺序。” 看苏酥配合,司必清满意的松了手,悠悠然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苏酥眉目流转从众人脸上一一略过,最后停在司伯夷的脸上。 司伯夷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表情,冷峻的外表宛若一座巨大的移动冰山,还是能冻死人的那种。 苏酥原本还以为能从司伯夷脸上瞧出点别的什么表情,可惜,失望了。 苏酥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转身对着司必谨说道,“之前我说司伯夷强了我……”拉长语调,苏酥故意慢悠悠的说道,司必盛最是配合,在旁边给力的拼命点头,让她继续说,快点说。 “是开玩笑的。”苏酥扑哧一笑,声音很是娇俏,但说的话却无疑让人破防。 “开玩笑!”司必盛跳了出来,“你开什么玩笑!” 司必谨沉着脸看向苏酥,司必清和司必燕也是皱了眉,但是两人到底按耐住了,没有多嘴,反正有什么不满,有司必盛这个葱头在,他会发难。 “对啊,我是在开玩笑。”苏酥点了点头说道。 “苏小姐慎言,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这可一点都不好笑。”司必燕鄙夷的警告道。 “名节?”苏酥眨了眨无辜的眼睛,“大清早亡了,你不知道吗?还是要多看看新闻,不然和社会脱节了可不太好。” 扑哧一声,简一没忍住笑了出来。实在是这句话刚刚司伯青也说过,此刻苏酥又说了一遍,何其的凑巧,也间接把司必燕老古板的印象给人坐实了。 苏酥看向简一,也朝她眨了眨眼,这次的眼神倒很是温和,脸上的笑容也很俏皮。 简一倒是一愣,实在是苏酥的表情似乎是认识自己,但自己对她却没什么记忆,但到底人家对你友善,简一便也回了个善意的笑容。 司伯青站在简一身边,将苏酥和简一之间的小互动看在眼底,随即他又看向司伯夷,见对方此刻也正看着苏酥,脸上也是一脸有所思的表情。 第135章 佣人 司必燕原先就被司伯青堵得气不顺,这次同样的话又被苏酥堵了一回,更生气了,但又顾计着苏酥身上的伤不好发作,只说了一个“你”字,却也是气愤非常。 纵使司必燕已经如此克制了,奈何苏酥却夸张的捂住了胸口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是苏酥说错了吗?要这么瞪着我,可我也是好心啊。” 苏必燕完全是一副误吞了苍蝇的便秘脸色,一口气彻底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她实在是没想到苏酥竟然是这么一个戏精,诬陷人的说法更是张口就来,原本还等着她说司伯夷的不是,现在反倒是自己被泼了一堆屎。 司伯青挑眉看着苏酥表演,只觉得这个苏酥莫名的有些熟悉,突然他低下头,在简一耳边轻声问道,“之前给你的玉佩有带着吗?” 简一正兴致勃勃的看着苏酥表演,闻言一愣,不知为何司伯青突然问起玉佩的事来,下意识的点头回道,“恩,一直带着。”说着手就向胸口摸去,毕竟刚刚有几次玉佩灼热的发烫想让人忽视都难,但也正因为烫简一才反应过来,之前玉佩发烫,自己扯了几下,让它不那么紧贴这胸口的皮肤,后来不热了,自己倒也没再注意。 此刻简一却惊讶的发现原本梗在胸口有点硬有点烫的玉佩竟然不见了,手再摸到自己的脖颈处,玉佩的挂绳倒还在。 “怎么了?”看简一的脸色变了又变,司伯青大致猜到了原因,“玉佩不见了。” 简一点了点头,手还在身上搜了搜,希望玉佩只是掉在了衣服里,只是结果却让她失望了,衣服里也没有。 “刚刚还在的,掉得时间应该不久,我去找找。”简一回忆着最近一次感受到玉佩还存在的地点,应该就是在苏酥所在的客房,顺着路在走一遍,应该就能找到。 司伯青拉住了转身就要离开的简一,说道,“没事,不见就不见了,回去后再送你一块新的。” “可是……” “没事,如果在宅子里掉的,等会儿问下佣人就行了,这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打扫,你现在去找不一定能找到。等会儿我陪你一块儿去问问。”说着司伯青握着简一的手安抚的说道,让她稍安勿躁。 简一看着荷花榭里的场景,虽然不像之前的剑拔弩张了,但司家对司伯夷的问责到底还没有结束,看司伯青的样子嘴上虽不在意这个所谓的哥哥,但此刻应该是不想离开的。两相权衡,简一便点了点头留下了,毕竟玉佩是死物,过会儿再去找也不是不行。 “你说你之前说伯夷欺负你是开玩笑。”司必谨终于开了口,脸色威严的问向苏酥。 看大哥开了口,司必燕便收了瞪着苏酥的恶狠狠的目光,几个兄弟姊妹也都看向司必谨。 苏酥倒是毫不害怕的点了点头。 “胡闹!”司必谨的声音落地有声,手中的拐杖更是再次重重的敲击这大理石铺砌的地面,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在场的人都这一声怔住了,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场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但苏酥也只是缓了缓心神,扯了扯有点僵的嘴角,硬着头皮挤出丝微笑,嗲声嗲气的说道,“我这不是被吓着了吗,我在客房休息的好好地,司伯夷他突然进来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你们也来了,一时间这么多人,我还没穿衣服,你说我能怎么说嘛!”说着,苏酥便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荷花榭里一时没有人再说话,徒留苏酥的哭声,凄凄惨惨戚戚听着好不委屈,让人心生怜悯。 司必谨听着苏酥的哭声面无表情,倒是司伯夷看苏酥哭得样子忍不住皱了眉,但他的这点表情却被司必谨看在眼里,自己这个干儿子对苏酥的确有点不一样,但到底此刻明显不是质询司伯夷这个小问题的好时机。 “你的意思是,伯夷是突然闯进你房间的?”司必清在一旁问了一句,只是这话的误导性太明显,其心可鉴啊! 苏酥仗着有手挡着,撇了撇嘴,再抬脸时依旧是那副委屈的不行的模样,只是她的这些小动作被站在她身旁的司伯夷看的分明。 “我的意思是,我好好地休息着,也不知怎么的没有裸睡的习惯却是没有穿衣服,然后一堆人突然的没经过我允许的闯了进来。如果真要分个时间顺序,司伯夷,”苏酥朝司伯夷身上瞥了一眼,随即立刻移开目光,人跟着还朝一旁挪了挪,离司伯夷远了一些,继续说道,“也就比你们早了30~~多秒吧。”苏酥拉长了说时间时的语调,还让人误以为是30多分钟,结果最后的时间单位却是秒,仿佛把所有人戏耍了一通。 “我想在座的各位,大家都是成年人,30几秒,这么短的时间自然是发生不了什么的,虽然我不能证明司伯夷对我有没有什么龌龊的想法,但是我自己的清白至少还是能保证的。”苏酥呜呜咽咽的说着。 司必清忍了又忍,好不容易稳住情绪想继续开口,却又被苏酥抢了先,之间她用婉转的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敢问一句,这葬礼办得好好的,大家不在大厅应客谢礼,怎么突然就齐刷刷的到我休息的客房里来了,就好像知道这里有事发生似的。” 司必清原本是想质疑苏酥前后不一的说辞的,没想到却被她抢了先质疑起大家前来的时机了。毕竟最先是她司必清带着所有人往客房这儿来的,于是赶忙说道,“听你的意思,反倒是质疑起我们来了?” “苏酥不敢,”苏酥立刻慌张的垂下了头,掩饰了脸上的神情,声音却是不卑不亢,“只是好奇,毕竟这大厅到客房的距离也不近啊,走过来也要好一会儿呢!” 司必谨看向司必清缓缓问道,“三妹,我记得是你最先说伯夷和苏酥起了冲突,拉着大伙儿走的。” “大哥,我也是听佣人说的。”司必清赶紧解释,撇清关系的说道。 “哦,”苏酥的声音从司必清身后传来,幽幽说道,“是哪个佣人啊,要不,把他叫过来问问,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也好让我知道知道自己和司伯夷是起了什么冲突?” 第136章 拉扯 苏酥说完就看向司必清,目光炯炯有神,很是期待的样子。 这时荷花榭中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司必清的身上,司必清心下一紧,推脱道,“当时大厅里那么多人,我哪里记得是哪个佣人说的。” “如此说来,您就因为一个样子都没看清的佣人说的一句话将所有的司家人都给带到了客房?这,未免太过儿戏了吧,”苏酥看着司必清好奇的问道,“您就没想过,这个佣人万一是无中生有随便说说的呢,又或者,这个佣人是别有用心存在着什么阴谋呢,如果当时客房里不是我和司伯夷两个大活人,而是准备的什么暗杀啦,陷阱之类的,你不就害了大家了!” “你,你简直血口喷人!”司必清急得站起身吼道,毕竟苏酥的这项指责帽子扣的太大,自己一个弄不好就被苏酥颠倒黑白,成了不怀好意者的帮凶,甚至再怀疑下去自己都快变成整个事情的主谋了。 “大哥,我也是为了我们司家的声誉,当时压根没考虑这么多,才会相信了对方,再说我怎么会无端去怀疑老宅里的佣人呢!” “可您却轻易的怀疑了我和司伯夷,如此看来,我们两个竟然连老宅里的佣人都不如了呢!”苏酥在一旁凉凉的补充道。 原本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司伯夷听苏酥如此说道,木着的脸竟难得的染上了几分笑意。 只是这边司伯夷神情轻松,司必清的心情可不怎么好了,奈何苏酥的嘴太厉害,简简单单几句话硬是把不利于司伯夷的局势给扭转了过来,反倒是让自己陷入极其被动的困境,现在落得要自证清白的地步。 “你闭嘴!”不再端庄的司必清朝苏酥呵斥道,转头着急的向司必谨解释,“大哥你不要听她胡说,你是知道我的,我做什么都不会背叛司家。” “就是,大哥,你不要听这小蹄子乱说,二姐怎么会害你害司家呢!”司必盛也跳了出来说道,场面一度开始混乱起来。 “我……”苏酥刚想反驳,司伯夷一个跨步,挡在了她的面前,竟是把娇小的苏酥整个都罩住了。 “父亲,我也是听到佣人来说苏……姨有事,才会去客房查看的。”司伯夷终于说了第二句话。 苏酥神情一怔,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司伯夷口中的那个“苏姨”指的就是自己,一股恶寒袭来都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也不记得那个佣人的样子了?”司必谨抬了眼皮看向司伯夷,带着浓浓的警告,虽然是个问句,但很显然他要司伯夷给他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司伯夷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只瞟了司必清一眼,就立刻克制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头回答道,“没有,我记得那人的样子。” “很好,找出来。”得到自己想要的,司必谨点头吩咐道。 “是。”司伯夷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司伯夷的嫌疑还没洗清,让他去找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威逼利诱,万一佣人被屈打成招……”司必盛看司伯夷要走,又急忙开口阻拦的说道。 “四弟,”司必谨看向司必盛,语气淡淡的,但是充满了警告,“慎言。” 司必盛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司必燕一把拉住扯到一旁,不得不愤愤不平的住了嘴。 “的确,自己一个一个去找,得找到什么时候,别到时候又要被某些人说成是故意拖延时间了。”苏酥从司伯夷身后冒了出来说道,这个“某些人”指向性太明显,就差指名道姓了。 “温伯。”司必谨叫了一声。 跟在一旁,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的管家温伯立刻上前一步,行礼道,“老爷。” “将宅里的佣人立刻召集过来,”司必谨抬眼看向司伯夷,继续说道,“给伯夷好好认认。” “是。”温伯行完礼,转身离开。 “哎呀,好累啊!”苏酥这时又叫了一声,跟着就貌似软弱无力的倒在了一旁的座位上,倒是又成功吸引了一波众人的目光。 顺利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后,苏酥这才继续自己的表演,“毕竟我刚刚死里逃生,又流了那么多的血,还说了那么多的话,体力不支坚持不下去了,姚先生,我头晕,你快帮我瞧瞧!”苏酥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递到姚先生的面前。 姚先生摸着自己的胡子装模作样了一番,“大病初愈,的确不好太过劳累,的确需要好好休息。” “是啊,可惜我这人见不得人被冤枉,尤其还是因为我的缘故,谁让我心善呢!”苏酥不无夸张的继续说道,“这才强撑着身体过来,可这事儿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掰扯不清楚了,但我这身子实在是支撑不了了,不知道能不能先回去休息?” 司必谨看向苏酥,说没发现她今日的不同自是不可能,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一时也不好多说什么,也不能细查,再说苏酥身上的伤毕竟是实打实的,人也是他自己带来的,自然也不能放任不管,便挥了挥手道,“让人送你去客房休息。” “那让林妹妹送我回去吧。”苏酥刚刚还虚弱的脸立刻变得笑盈盈了起来。 简一原本站在司伯青身边,完完全全一个局外人,妥妥路人甲,背景板,她连荷花榭里几人的关系都还搞不清,此刻冷不丁听到苏酥说林妹妹,貌似好像似乎指的是自己,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我?”简一还抬手指了指自己,可是现场好像也没有其他人姓林了。 苏酥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对啊,就是你,这里也就你看着顺眼一些。”说着苏酥上前来就拉了简一的手,亲密的挽了起来。 简一想说自己其实和她不熟,对这司家老宅也不熟,但是想到苏酥身上有伤,也不好拒绝,对苏酥主动的亲近也不敢推拒,只得小心的扶住了苏酥,跟着她走。 司伯青倒是不客气的挡在了苏酥面前问道,“你要带她去哪儿?” “休息啊,我是伤患,看不出来吗?”苏酥一个白眼翻过去,说话也很不客气。 “知道路吗?”司伯青出声提醒道。 “原路返回不会吗,我又不傻。”苏酥说道。 司伯青看了苏酥一眼,这才让开了路。苏酥欢欢喜喜的拉着简一向前走去,姚先生作为大夫自然跟着,在路过司伯青时颇为同情的拍了拍司伯青的肩膀,使了个眼神给他,让他放心,自己会帮忙瞧着。 司伯青点点头,便没有跟着,依旧待在荷花榭了。 第137章 苏酥其人 简一在苏酥身边走着,时不时的打量着对方,怎么说呢,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虽然之前在房间里也算是有个一面之缘,两人交流的也不多,但总觉得当时的苏酥有点扭捏作态而此刻这个苏酥却异常的鲜活明亮。 是的,从苏酥出现在荷花榭中开始,简一就觉得苏酥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明明才刚刚死里逃生,人也羸弱,可偏偏她又能舌战司家那几个咄咄逼人的长辈,把他们怼的一个个的都哑口无言,还把司伯夷从不利的状况中拉出来,真是太厉害了! “好了,把你佩服崇拜的眼光收一收,”苏酥进了屋,拉着简一坐下,特意清了清嗓子说道。 “啊?”简一愣了一瞬,眨了眨眼,不由得怀疑自己的表现这么明显吗? 苏酥扑哧一笑,“逗你玩的。” 虽然简一没明白这有什么好逗的,不过还是跟着笑了笑,毕竟苏酥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恶意,对自己甚至称得上友善。 “姚先生,我没事啦,不用继续守着我了。”苏酥对着一旁的姚先生说道。 “你的伤口……”姚先生抚摸着自己的胡子一副老学究的感觉,正想好好劝一劝,就被苏酥笑嘻嘻的打断,“主要你在陪着我,我会忍不住去揪你的胡子,我一个大病初愈的严重患者,你说到时候你是推开我吧,怕把我给伤着了,由着我吧,你这留了大半年的胡子可就毁了,而且我揪胡子,疼得可是你,那种钻心的疼,你确定要继续留下来被我霍霍?”苏酥不怀好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的所作所为是有多么的不合时宜。 姚先生听了苏酥的话,原本正抚着胡子装腔作势的手一时僵住了,瞪了眼珠子看苏酥,气呼呼的样子简一竟觉得十分的生动。不应该笑得,可就是觉得有趣,简一的眉目之间染了笑意遮不住只能低了头掩饰。 “哼。”姚先生看自己半点唬不住苏酥,连带的简一都笑了,只觉得自己落了下风,但正如苏酥说的,她一个病患,他一个大夫,还能同她计较吗? 虽然知道苏酥是在打发自己,让自己离开,但此刻自己也的确无可奈何,罢了罢了,自己都能当他们爹的岁数,就不同这些小辈计较了。两个女娃娃凑在一起即便能说出个子丑寅卯,难不成还能把这天给揭了嘛,随她们去吧,反正人救回来了就行。 但想到救人这件事,姚先生却难得的收起了心思,瞧了此刻嬉皮笑脸的苏酥一眼。 自己的医术,不是姚先生自己吹,还真当的起“在世神医”这四个字,不过是自己平日里低调,名头才不响亮,知道的人也不多。但若说他能起死回生那他还真做不到。毕竟圣手再神也只能救还有生机之人。 而这苏酥……当姚先生赶到时已经全无生机,一派死相了。 但就是这个已死之人,却活了。 说不诧异自是不可能,越是医者越是对这些奇迹感到好奇,尤其苏酥的“活”其实和自己毫无关系。 外人道他妙手回春,从阎王殿里抢人,其实他压根什么都没做,准确来说,是他还什么都来不及做,自己的那套银针都还没从包袱里拿出,苏酥就活了。 不应该活的人活了。 把已经活的人给救回来自然不是难事。 但为什么已死的苏酥能活,这就很值得探究了。 但姚先生活了大半辈子,又是半个修道之人,对万事保持着敬畏之心,修的也是无为之心,自然也懂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有些事他碰上了他也不过是顺意为之,该他知道的他自然会知道,如果他不让他知道,或许是时机未到,这时候最忌讳的便是个“急”字。 于是看清了一切的姚先生便配合苏酥演了场被她气着了的戏,甩了甩衣袖离开了屋子,但是离去时的那一瞥,也足够让苏酥知道了他看穿了自己的小伎俩,离开不过是为了配合她,并不是真的被她气走的。 苏酥撇了撇嘴,低声嘟囔了一句“老狐狸”。 这场戏里,唯一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不明白的就是简一了。但不知道或许也是件好事,看不懂这底下的暗潮汹涌虽然少了点博弈时的乐趣,倒也省了猜来猜去的烦恼,那些什么都不说却又什么都看透的人活着自然比那些什么都看不透的人累些。 姚先生走后,简一拿了茶壶给苏酥倒了杯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主要是她自己渴了,但刚刚苏酥讲了那么多话,想必也是渴了的,于是简一给彼此都倒了杯茶。 好在壶里的水是温的,适宜的温度,也省了等茶凉的时间。 只是简一这边才刚喝了口茶,那边苏酥也举起茶杯放在自己唇边,未喝,说了一句,“我是林希音”。 只这一句,简一就惊在了座位上,口中的茶真的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只能呆若木鸡似的看着苏酥。 “哈哈,我还以为你会一口喷出来。”苏酥捂着胸口放下茶杯大笑道。 简一这才愣愣的吞下口中的茶,然后看了苏酥半晌。她始终是瞧不透她,实在是自己对“林希音”的了解也不多,虽然自己占了她的身子,但是对林希音本人,自己还是不了解,又或者说,自己的了解完全来自司伯青,所以说如果眼前的人如果是“林希音”…… 简一决定诈一诈她,但到底因为心虚,问的话也显着小心翼翼,“你是林希音,那……我是谁?” 苏酥停下笑,一手轻撑着下巴,人半靠在桌边,似笑非笑的将简一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看来司伯青将你调教的不错,终于不那么~~唯唯诺诺,傻了吧唧了。” 听苏酥说话,简一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其实内心慌的很,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你是谁……”苏酥另一只手轻轻敲打这桌子的边缘,就像猫捉老鼠般的逗弄着简一,“嗯~~,你是谁呢,莫简一?” 第138章 关心 当苏酥的嘴里念出莫简一的名字时,简一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你真的是林希音!”简一惊喜的说道,甚至激动的一把拉住了苏酥的手。 “错了!”苏酥皱着眉头说道。 “?”简一不知道为什么苏酥一脸不赞同的看向自己只能不明白看向苏酥。 “你怎么能高兴呢?”苏酥不满意的说道,“你应该惊慌失措,”苏酥捏着简一的脸凑近了说道,“你应该害怕,你应该慌张,我如果是林希音,那么我来了,那你还能继续待在我的身体里面吗?你要是被我挤走了,那你现在的一切就都失去了!” “可……”简一还是不太明白林希音的逻辑,只能诚实的说道,“这本来就是你的呀,这身体,这身份。”简一的脸被林希音捏着说话不是很方便,但还是艰难的说完了自己的想法。 林希音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松了手,“还以为司伯青把你教聪明了一些,没想到还是那么傻。” 简一自己摸着刚刚被林希音捏住的脸,傻傻的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是已经回来了。”林希音白了简一一眼,继续撑着脑袋靠在桌边,懒懒的回答道。 “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简一戳了戳林希音的胳膊,又指指自己的身体。意思很明显了,她问的是林希音的灵魂什么时候回到林希音的身体里。 林希音都觉得自己白眼都翻累了,忍不住说道,“我回来了,你还能活吗?” “应该不能吧,”简一的心情有一丝低落,但好在她自己也想的开,“可我本来就是已经死了的。” 林希音不知道简一是不是在强颜欢笑,但莫名的觉得眼前的简一真的是让人看得堵的慌,于是气呼呼的说,“不知道。” “?” 看简一一点也不明白自己在讲什么的样子,用的还是自己的脸做出的疑惑的表情,林希音更气了,“不知道我能不能回去?” “哦,”简一下意识的哦了一声做回应,随即想到什么,又立刻好奇的问道,“那你是怎么进到苏酥的身体里的?” 简一总算是提了一个不那么让人火大的问题了,但林希音的回答依旧是,“我不知道。” “不过~~”刚回答了不知道,林希音又突然峰回路转般拉长了调子吊简一的胃口,“我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 简一立刻如林希音所料般的问道,“是怎么回事。” “你现在出去,走到司伯青面前,骂他一句,‘司伯青,你这个大猪头’我就告诉你。”林希音说道。 简一一脸错愕的看着林希音,这兄妹两看来是真的很不对付,犹豫半晌,简一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很讨厌你哥……司伯青?”在林希音恶狠狠的目光下,简一在哥这个称呼说出口后立刻改成了连名带姓的称呼。 “对啊,”林希音理所当然的点头,没有半点犹豫,“他这个人臭屁的不行,整日里端着,一副全天下我最聪明看透一切的蠢样子,你不讨厌吗?”林希音语速惊人,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最后到简一这儿来寻求认同感。 可惜,简一却十分实诚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讨厌,其实他人很好,”简一想了想,补充道“他其实很关心很在意你。” “关心,在意?”林希音不无讽刺的说道,“你可别,不然你去他面前说,看他自己承不承认?” “有时候不是看他说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简一认真地说道,“我从你身体里醒来,是他一直陪在医院里,照顾你,守着你。他还是很……” “别……”林希音挥了挥手阻止简一说下去,“可以了,你再说下去,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可你也是在乎他的吧,”简一看着林希音,认真地分析道,“不然你才刚活过来,身体又这么虚弱,却还是赶到了荷花榭那儿,对着那么多的长辈,就为了给司伯夷正名,不就是因为司伯夷是司伯青的哥哥吗?” 林希音一开始听简一说话时还是漫不经心的调调,听她说完,却眯起了眼睛拉开了距离,重新上下将简一打量了一番,“可以啊,”林希音伸手挑起了简一的下巴,啧啧称赞道,“以为是只可怜的小猫咪,结果你在这儿给我扮猪吃老虎!” 简一眨了眨眼睛,目光清澈,但却又透着一丝疑惑,似是不明白林希音的举动。 林希音也不去纠结简一是大智若愚还是真的愚蠢,缩回了手,双手环在胸前,一副无理取闹的骄纵样子,“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讨厌司伯青,你要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苏酥的身体里,你就得去骂司伯青,不然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简一无奈的看着眼前耍着小性子的林希音,还真是小孩子脾气,但到底自己的确想知道原因,这可能也意味着林希音能不能回到自己现在的身体里,还是知道清楚好些。 “那我……”简一犹豫的答应,结果她才说了两个字林希音就知道她答应了,还说出了补充条件,“你不能把我的身份告诉他。” 简一刚才还想着等会儿去找司伯青的时候要不要把他妹妹附身在苏酥身上这件事告诉他,结果这边林希音就提出这个要求了,简一不禁吓了一跳,心里嘀咕着:两人到底是兄妹,竟然都有着看透人心的本事吗? “行了,你去吧。”说完林希音看着简一笑盈盈的,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似乎料定了简一一定会接受自己的要求去好好骂司伯青一顿。 简一无奈站起了身子,最后看向林希音一眼,希望她能换个条件,但看林希音一副期待的样子,果然还是自己想多了,对于让自己去骂司伯青这件事,林希音可谓是相当的兴奋,可她图什么呢?简一想不通。 简一推开门,看到了守在屋外的姚先生,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林希音之前说苏酥并没有自杀,是被人杀害的,那自己这么一走,不就又留林希音一个人了吗? 太不安全了!简一赶紧想退回去,却被身后的林希音阻止,“我刚刚在荷花榭那儿把这事儿挑明了,就是把事摆在明面上了,别看现在周围没人,但这周围,在暗处,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那个杀我的人自然不敢再出手,刚刚他要是还没有离开司家老宅那么现在估计正急着想办法脱身了,所以,我现在反而是最安全的。” 第139章 检查 “可是……”虽然林希音说的很有道理,但简一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 “好了,没有可是,去吧。”林希音说着还推了简一一把。 简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你不和我一起去吗?如果我阳奉阴违,只是装装样子,并没有真的……” 林希音做了一个“停”的手势,一脸好笑的看向简一,“你既然说的出这样的话,就证明你不会骗我,我相信你。” 简一看着林希音,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尤其林希音此刻还以一副,“我看好你哦,加油!”的表情,林希音知道自己是在让她去骂司伯青吧?简一默默的想。 但同样的,简一也很肯定的知道,林希音知道,毕竟这个要求就是林希音提出来的,虽然不一定是故意提的,大概率是临时想的为难一下她,但是对让她做这件事,无疑,林希音也是十分的期待的。 搞不懂这对兄妹。 简一无奈的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重新前往荷花榭,当然在离开前她还郑重的拜托了原本就无聊守在屋外没事找事胡乱散着步的姚先生,让他帮忙照看着些林希音。 虽然姚先生摸自己胡子的动作在简一提起让他照看苏酥时,有一秒的僵硬,似乎是还顾忌着林希音之前说要拔他胡子的玩笑话,但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 简一无奈的走回到荷花榭,不过才一会儿的功夫,亭子那里已经聚集了一批人,统一的着装,统一的站姿,看着竟然十分的秩序有然。 管家温伯站在司必谨的身边,低头垂手站立着,依旧是一副你不仔细看很容易就会忽略过去的姿势。 “这是第一批,一共25人,无人缺席,女的15人的负责门口迎宾登记带路,男的10人帮忙客人泊车提物。”温伯在司必谨身边开口介绍道。 司必谨如鹰般尖锐的眼眸缓缓朝第一批佣人身上扫过,随即停在了不远处司伯夷身上,“过来,仔细认认吧。” 司伯夷闻言便走上前,来到司必谨的另一边站立,“是”。 同司伯夷的这声“是”一同响起的还有司必盛不怎么满意的一声“哼”,可惜,他的这声哼的再响,除了让佣人们把头垂的更低一些,在场的其他人没一个人理他。 温伯上前一步对着佣人命令道,“把头都抬起来。” 温伯看着瘦瘦弱弱的一个老人家,但是说话时也是中气十足,听到他的吩咐,佣人们也立刻都第一时间抬起了头。 司伯夷走上前,一个一个辨认,他走的速度不快,但也不慢,25个人,不到半分钟他便看完了,然后司伯夷转身回复道,“不在里面。” 司必谨没有开口,温伯手一挥,让第一批人下去,第二批佣人很快就走了上来,在亭中站定。 “这一批共30人,负责丧礼大厅里灵前的布置、值守。”温伯刚说完,司伯夷就接着说道,“他们站定时我已经看过了,不在里面。” 温伯点了点头,让第二批人下去,第三批人又陆陆续续的走了上来。 简一被这一副阵仗给看呆了,就一个老宅子,里面竟然有这么多人,还都只是佣人。这司家瞧着可一点都不比林氏弱,不,如此看来林氏在司家面前都快成小门小户了。 “也就看着唬人,就是为了面子,这么多人养着,司家早就外强中干了。”司伯青好心宽慰道。 “可我看大伯公司账上钱还挺多的。”司伯棋在一旁插嘴道,“你是不知道四伯三婶婶他们多想往大伯公司塞人把大哥挤走呢。” “贪心不足蛇吞象,也不看看他们吃不吃得下,真得到了守不守得住。”司伯青冷哼一声,看向司必盛他们的目光本就不屑,此刻更显得鄙夷。 简一看着生气的司伯青,又瞧了瞧亭子里站着辩人的司伯夷,无奈在心里又叹了口气,再次感慨:这对兄妹果然相像,所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的就是司伯青和林希音了,两人是一样的口是心非,当面总是在损别人,仿佛哪儿哪儿都看不惯,可人家真要是出了事,不还是担心的守着,眼巴巴的赶过去帮忙。 司伯青看简一一副拿你真是没办法的神情,不禁挑了挑眉,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在配苏酥吗?” 听司伯青主动提起苏酥,简一就想起了自己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只不过这个任务让人十分的为难罢了。但想想自己想知道的答案,简一无奈的只能硬着头皮,扯了扯司伯青的衣袖,让他俯下身来,方便她骂人。 司伯青看简一扭捏又为难的模样,不禁有点好奇,便依着她的要求,伏低了身子。 简一给自己再三做了心理建设,然后深吸一口气,趁着勇气没有散尽,赶紧把骂人的话给说出了口:“司伯青,你是个大混蛋。” 简一的声音实在是不大,也就比蚊子的嗡嗡声响一些吧,至少荷花榭亭子里的人没一个人能听清,但一旁站着的司伯棋却听了个明白。虽然简一的声音不大,但到底面前算是在骂人,因此,司伯棋一脸惊讶的看向简一。 司伯棋的惊讶点到不在简一骂司伯青,而是,你既然要骂人,那气势得足吧,哪有人骂人还软绵绵,有气无力,还一脸不好意思的。 不同于司伯棋的惊讶,司伯青意味深长的瞧着骂了人后就低着脑袋,脸红的像红柿子的简一。随即啧啧了两声,评价道,“你这样骂人可不行。” 简一一愣,没听明白司伯青的话,抬起了脑袋看向他,一脸的疑惑,自己刚刚骂了他,虽然气势不足,声音不响,但好歹也是骂了。结果呢,司伯青不但不生气,还点评上了。 “既然骂了,至少要人听到吧,不然你不白骂了。”司伯青好心的提点道。 虽然这个发展有点出乎简一的意料,但她还是顺着司伯青的思路说了下去,“刚刚,你没听到我骂你吗?”简一傻傻的问道。 第140章 骂人 “我是听到了,但是想听的人应该没听到吧。”司伯青笑着解释。 简一一脸懵的看向司伯青,还有同样也是一脸懵的司伯棋。 “你知道……是有人想听……我骂你?”简一有点心虚的问道,她不确定司伯青看出了些什么。 “可以猜到。”司伯青回答。 “这么厉害?!”简一一脸惊讶。 司伯青看着简一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不难猜,你骂人骂的如此理不直气不壮,就说明你本身并不想骂人。” 简一赶紧表明立场般的点头,她的确是一点都不想骂人,尤其司伯青一再的帮她,结果自己转头就骂他,还当着他的面骂他,就为了知道个可能并不重要的答案,这么想,自己还挺小人的。 “你不想骂人,最后却还是骂人了,那就说明是有人对你威逼利诱,按你的性格,威逼不一定能成功,那就是利诱了,我猜还不是一般的诱惑。” 听司伯青一通分析,简一实在是佩服不已,要不是顾忌着荷花榭里的严肃氛围,她都忍不住想给司伯青大声鼓掌了。 但听到司伯青说道“利诱”时,简一还是着急自证了下,“我不是为了钱!” 司伯青笑着点点头,“当然,我说的利诱不是指金钱的利益,而是你心里渴望知道的诱惑。” 简一拼命的点点头,就是,她就是想知道个答案,结果司伯青的真妹妹就让她这个假妹妹来骂司伯青,哎,她也很难做了。 “现在能诱惑的到你的,你想知道的事……不难猜,”司伯青轻轻松松的说着,简一却还是有一丝怀疑,毕竟林希音附身苏酥这样的事,想破脑袋应该也是想不出来的,司伯青再神也是人吧,人能想到吗,不可能的。可惜林希音铁了心了不让她告诉司伯青,不然兄妹相聚也是件开心的事。 司伯青本不想说出来,毕竟现场还有个司伯棋,人多而杂,难免出现未可知的意外,但是看简一露出的表情,一副算了算了,你前面猜的挺准,后面的肯定猜不到的神情,司伯青的好胜心被激起,又想到那个让简一来骂自己的丫头,不免也想显摆一回,便继续说了下去,“现在能引起你注意,迫不及待想知道的事,不外乎两个,一个是和‘小茉莉’有关,但是hi那边至今没有一点消息,你也不可能比我更快得到hi的回复,所以排除;那答案就只剩下另一个了,‘林希音’。” 听到“林希音”三个字从司伯青口中说出,司伯棋是一脸你在说什么,林希音不就在你面前的茫然,而莫简一则是纯粹的毫无保留的惊讶了! 司伯青这脑子,逆天了吧! 简一不由得想,要不是真的不习惯,她这会儿都想骂人了。连这都能猜到,简一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我猜对了?”司伯青双手环胸挑眉看着简一问道,虽然是疑问但这口气可没有半点疑惑,妥妥的肯定口吻。 “恩。”简一再次拼命的点头。 “让你来骂我,哼,的确是她的恶趣味。”司伯青冷哼道,语气里更是充斥着果然如此的轻蔑。 “那个……”简一第一次感到了左右为难,也是第一次夹在这对兄妹当中,此刻似乎她说什么都不合适吧。 简一默默的在心里吐槽,“林希音啊林希音,你的身份可不是我说出来的,实在是司伯青太厉害了,随便猜猜就猜出来了。” “好吧,既然她让你来骂我,你当然要好好完成才行,不然怎么能顺利知道你想知道的呢。”司伯青说道。 “啊?”明明司伯青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明白了,可怎么连在一起,自己就理解不了了呢。 “你手机……哦,已经砸了,”司伯青想起之前吕燕绑架简一那会儿,自己让简一把手机砸了藏定位芯片,新手机好像也还没给简一配。这倒是自己的疏忽了。 司伯青随即又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对准了自己,然后把简一一把拉近,一同进了镜头范围里。 “做个证明,免得对方赖账。”司伯青对着简一说道,“骂吧,记得大声点,到时候她要是嫌你骂的轻,你不是白忙活一场。” 这对兄妹的脑回路还真不是普通人能明白的,看着一本正经要打开摄像功能的司伯青,简一实在是搞不懂他的操作,自己这是要骂他,他也知道了是林希音要自己骂他,他竟然不生气,还要拍视频让自己当做真骂了他的证明给林希音看。 这个发展,简一真真是搞不懂了。 看着司伯青的示意,简一试着吸了两次气,但之前鼓足勇气骂人的架势是再也找不到了,尤其现在她还有点无语的想笑场,怎么办。 最后实在骂不出口的简一无奈的看着司伯青说道,“我骂不出来。” 要是hi在旁边,估计要跳脚了:“不是吧,林妹妹,你连骂人都不会骂,这么弱的吗!你不行,我来!” 可惜hi不在现场,注定了要错过这次痛骂司伯青的这个大好机会。 “想想你想知道的,为了那个答案,你就能骂出来了。”司伯青笑着鼓励。 简一无语的想翻白眼了,司伯青没事儿吧,有鼓励别人来大声骂自己的吗?! “算了,我觉得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了。”简一叹了口气,放弃道。 “你确定?”司伯青笑着问道,其实这样的结果他早已预料到了。 简一无奈的点了点头。 “那你这么厉害,我想知道的答案,你能给我吗?”简一想了想还是有点不甘心,怀着一丝期望的问道,但这话刚说出口,又立即觉得自己这话问的未免太强人所难了,能猜到这么多司伯青已经很厉害了,要是连林希音的答案都能想到,司伯青可真的太神了,于是简一赶紧说道,“我就是随便说说的。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司伯青眉峰一挑,嘴角的笑却是压不住,“或许我真的能给你。” 第141章 行凶 简一瞪着眼一脸我不信,你别唬我的表情。 司伯青再次笑了出来,实在是简一的表情太实诚了,心里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司伯青没忍住又摸了摸简一的脑袋,笑着说,“好了,你回去告诉她,我知道你的答案,让她爱说不说。” 简一觉得司伯青这就是在赤裸裸的挑衅林希音,这两兄妹看来是绝无好好相处的可能了。她现在夹在两人中间真的很难办。 也因此简一在往林希音处走的时候满脑子想着回去要不要告诉林希音司伯青已经知道苏酥就是林希音了。但是直接说了是不是有点显得司伯青太聪明了,毕竟这可不是自己告诉司伯青的,而是他自己猜到的。林希音本来就对司伯青不满,这下子司伯青又压了她一头,她会不会真的生气然后不告诉她答案了。 想到那个问题的答案,简一不禁疑惑,司伯青是真的知道怎么回事吗?刚刚她其实很想当场就问司伯青的,可惜司伯棋凑的太近,而且这事如此玄乎,挺怪力乱神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司伯青那样随随便便就接受了的。 司伯棋看着也年纪还小,还是不要吓唬他了。 就这么边走边想,简一一心两用着,不小心撞到了人。 “抱歉。”简一下意识的说道,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轻柔的声音,“小姐,你没事吧。”女生在撞到人后赶紧扶住了简一,也避免了简一踉跄摔倒。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走路出神了。”简一看向扶着自己的女生,她穿着佣人统一的职业套装,娇俏可人的模样,长得很是水灵,年龄看着也不大,怎么就来这儿当佣人了呢,简一心里难免感到可惜。 “是我没看清,撞到您了。”女生依旧低着头,声音听着有点恐慌,“我扶您去休息。” “真没事,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简一摆摆手,多大点事啊,伤都没有,哪用得着休息。 “那我扶您回去。”女生诚惶诚恐的说道。 简一猜是不是他们这儿的规矩,“这儿是不是撞到人就要罚?” 女生低着头,没有正面回复,依旧坚持的说道,“是我的错,惊扰了您。” 简一无语极了,看着就知道这个小女生想必是受到了这儿的压迫,什么大家族,什么破规定,都把人摧残成什么样了,这妥妥的就是封建糟粕嘛! “我就回客房那儿,不远。”简一犹豫了会儿说出了自己的去处。 女生又低了低身子,说道,“我扶您去。” “别,我真没事,你不用扶我,就给我带带路吧。”简一叹口气说道。 “是。”女生鞠了一躬,走在了简一前面,尽心尽责的为她带起路来。 简一总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知道路,但是没办法,毕竟自己再拒绝下去,感觉小姑娘都要哭了。 女生在前面带着路,简一在后面跟着,不一会儿就回了客房,姚先生到还是守在林希音的屋外。 女生见到姚先生,停下来朝他微微鞠躬示意,然后继续向前走。简一笑着朝姚先生点了点头,本想打声招呼问候一声,结果姚先生大手一挥,主动说道,“你来了,我就走了。”说完还真的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简一被姚先生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不禁猜测,他这是又被气到了?不能吧,自己这才离开没多久呀? 女生敲了敲门喊道,“夫人,林小姐来了。” “进来。”林希音在屋里喊道。 女生轻轻推开了门,走了进去,简一便跟了进去,但不知怎么的,简一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林希音笑着对自己说道,“来啦。” 简一点点头。 林希音关了窗,快步朝简一走来,笑嘻嘻地拉过她问道,“怎么样,他是不是很气?” “好像……并没有。”简一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没有?”林希音怀疑的看向简一,“你骂他,他不生气?”林希音打量了简一一番,“你是不是没骂他?” “我骂了。”简一反驳,【只是骂的比较小声。】简一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那不应该啊,他什么时候那么大度了。”林希音撇了撇嘴说道。 “那答案……”简一想尽快把话题扯开,于是没有顺着林希音的思路给她解惑,反而是提醒她之前答应自己的骂了人就要告诉自己答案。 “哦,你说,害我的人和带他们过来的人呀,是同一个。”林希音说道。 “?”简一露出个疑惑的表情,自己问的是这个问题吗?好像不是呀,林希音这是要赖账了? “至于那个人是谁这个问题……”林希音懒洋洋的声音从简一耳边响起。 火光电闪间,简一突然反应过来,林希音这么说是故意的。 一瞬间,简一注意到了进屋后就一直没有离开的小女生,照道理,带路结束她应该第一时间就离开了,但她没有。退一步说,她帮忙敲了门,林希音应声,简一进屋后,她也应该离开了,但她还是没有。她就这样,默默无声的一直待到了现在。 简一心下一惊,警觉戒备了起来。 所以林希音也发现这个女生不对劲了?所以她才开口说了那些话,可目的是什么呢?简一的大脑飞快的思考着:难道!伤害苏酥的就是…… 所有的思考不过就是几秒,但明白后,简一立刻想带着林希音离开,并露出满脸的不赞同,【太冒险了,如果凶手真的就是这个女生,那么林希音不是在玩火自焚嘛!】 可是比简一的动作更快的是身后女生的动作,只见她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枚锋利的碎片,眼看着就要朝林希音那儿冲了过去。简一急的要去拉林希音,林希音反倒推了她一把,把简一推远了些,把自己完全暴露在女生的攻击之下。 简一急坏了,奈何刚刚没防备被林希音一推,自己勉强站稳后再去看林希音,就怕她再受伤,毕竟她本来身上就带着重伤。 第142章 叶语笙 “小心!”简一的担心的冲着林希音喊道,同时便看到一道闪电一晃而过,银白色的光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咚”,似是铁棍击打到了骨头的声响。 女佣手上的凶器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掉落到了地上,女生捂着被打伤的手就要往外跑,简一看着这一幕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一个穿着玄色道衣的身影一下挡住了女佣的去路,几个并不反复的动作后轻松就把女佣制服。 简一也直到这时才看清那个玄色的身影竟也是一个女生,乌黑的秀发利落的盘在头上由一根棕色的木簪稳稳固定,只留下几缕落在鬓边额角,多了一分俏皮可爱。 “哼,就这三脚猫的功夫就想来杀人,要是给你溜了,姑奶奶以后在道上怎么混!”叶语笙一把扯了桌布将人捆了个结结实实,就是可惜了桌上的茶壶茶杯摔了个粉碎,以及洒了一地的好茶。 “怎么了,我在外面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人没抓到吗?”姚先生急急忙忙的推了门走了进来,然后就看到了满屋子的狼藉,以及被五花大绑动弹不能的女佣。 “师伯,有我出马,怎么可能抓不到人。”叶语笙得意的昂着脸得瑟的说道。 “你这架势,即使把人抓到了,善后起来有多麻烦,”姚先生不满地嘟囔着嘴说道,“你看看,这茶杯、这茶壶,还有这茶,看这茶色闻这茶香都知道是上好的祁门红茶,还有这桌布,那可是上好的苏锦料子啊,看看都被你糟蹋成什么样了!” “哎呀,都是些俗物,大不了算了钱赔给他们嘛,师伯,你怎么这么小家子气。”叶语笙不在乎的说道。 “我,小家子气?”姚先生气的胡子都差点给吹起来,“你是在山里待久了,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师伯,你不和我们一样,都住在山里吗,而且,要按时间算,只会是你呆的时间比我久。”叶语笙说道。 “你,你……哼!”姚先生被叶语笙堵得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最后只能放弃的冷哼一声,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看来应该是不宜出门,一个个的都来气他。 “哎呀,师伯,不用担心,而且我可是给司家抓到了这个凶手,他们感谢我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来找我的错处,几盏茶碗,司家大门大户的不会来计较,不然反倒是失了风度了。”叶语笙气够了姚先生,又笑嘻嘻的安抚道,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你啊……”姚先生无可奈何的看着叶语笙,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模样,“不门窗都打开,大白天的门窗紧闭,都不利于空气流通,这还有个病患呢!” “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招叫做关门打狗!”说着毫不客气的拍了女佣的脑袋一下,完全不怜香惜玉,毕竟对方是坏人,也用不着客气。 “而且,人家苏酥也都同意了的。”叶语笙靠到林希音身边说道。 林希音倒也配合,点了点头,“恩,窗还是我关的。” 姚先生看着两个让他吃瘪的女生半天,弱弱的哼了一声,丢下一句,“我不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然后就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毕竟有叶语笙在,加上凶手已经被制服,暂时应该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了,是非之地还是赶紧离开,免得又过多的沾染上他人的因果,图惹一身的麻烦。 “你们这是……”将一切给看了全的简一在一边默默的出了声,虽然好像是把事给解决了,但好像只有她还略略处在状况外。 “引蛇出洞。”林希音笑嘻嘻的回答。 简一将事从头到尾细细想了一遍,又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想到这个主意的?” 林希音歪了歪脑袋,状似回忆了一会儿,最后回答到,“一开始吧。” “一开始?”简一惊讶道,随即又问道,“一开始是指什么时候……难道从你在荷花榭出现就……” 林希音点了点头,“其实那个时候我也不确定,毕竟如果伤我的凶手早就逃走了呢,那这个局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好在我还是赌了一把,我赌凶手没有逃,还留在司宅。那么我的出现就会让凶手清楚的知道他的刺杀并没有成功。这样一开始在心理上就能给她造成压力。” “然后我再哭一哭,闹一闹,将大家的视线转移到找凶手身上,只要司家开始查人,那么这第二道时间的压力就也给她加上了,时间越紧,她就越急,人越急也就越容易孤注一掷,也越容易出错。” “但是荷花榭人太多,所以,我又回了客房,这里人少,不论是凶手再次下手,还是逃跑都比荷花榭风险小。”林希音俯身朝着女佣说道,“看看,为了抓一个你,我可是绞尽脑汁,为你思考量多了,你被抓也不冤吧。” 女佣狠狠的把脸撇向相反的方向,一句话都不说,看着很是有傲骨的样子。 林希音倒是不在意,毕竟成王败寇,人都被抓了,耍耍脾气可以理解,毕竟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不是自己。 简一听了林希音说的,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简直是有勇有谋啊,太厉害了。但立刻又想到这里还有最关键的一环就是抓人,林希音的主意固然好,但还是风险太大,她一个女生,还受了伤,如何直面凶手,要不是这个突然出手的女生在,恐怕即使找到凶手了,也逃不脱被凶手再杀一次的命运。 “可还是太冒险了!”想明白这点,简一还是有些后怕。 “不冒险,有我在呢!”叶语笙昂着小脸说道,“只要她赶来我就能将她拿下!”事实也果然如此。 简一看向叶语笙,好奇的问,“你是?” “我叫叶语笙,是路南山清泉观的弟子。”叶语笙向简一拱了拱手,犹如女侠般的傲气云天,很是洒脱肆意。 林希音笑着点点头,“原先我也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我如此娇弱,”简一看着生气勃勃的林希音立即做出一副软弱无力的模样,还真是个戏精,说演就演,不带一秒犹豫的。 “但好在姚先生力荐了语笙,说以她的身手护我安全完全不在话下。我这才有了十足的把握。然后就决定来引一引这条蛇精啦。”林希音笑着说道。 第143章 人抓到了 “当然也多亏你啦!”林希音笑着拍了拍简一的肩膀。 简一愣了愣,疑惑的指向自己,“我?”简一感觉今天的大脑似乎是有些不够用,明明所有的环节似乎自己都参与其中并一一见证了,可怎么还是有一种稀里糊涂,云里雾里的感觉呢。 “难不成,你让我去骂……”简一绞尽脑汁想了一遍,自己能再这个事情中起到的作用,似乎、好像、貌似也只剩下莫名其妙的被林希音要求去骂司伯青了。 “没错,”林希音点了点头,“当然,我不否认这也是我的小私心,司伯青那个人啊,就是欠骂!”林希音不在意的说道,“但这不重要,主要还是我需要一个带路人,毕竟我自己这个目标太明显,明晃晃的待在客房里,又刚受了伤,对外界都十分的小心、戒备,那么要靠近我必然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而我就是那个理由。”简一倒是一点就透,只是想到自己被女佣撞到这件事,原本简一还觉得是自己的问题,现在看来就算当时自己走路没有分心,这人也会往自己身上撞,毕竟只有撞到了自己,女佣才又借口送自己来客房见林希音,不,是来杀林希音! 难怪当时自己一再表示没事,不需要女佣扶,不需要女佣送,女佣都不肯听,白瞎了自己的好心! 想通这一点的简一气的也好想上去狠狠打那女佣一拳! “现在……就让我们带着这个战利品好好去司家面前得瑟一番吧。”林希音笑嘻嘻的轻挑起女佣的脸,虽然又被对方毫不客气的甩开了,但林希音毫不在意,依旧兴致高昂的说道。 “你还是别跑来跑去了,毕竟受了伤了。”简一拉住林希音说道。 叶语笙也在一旁点头附和道,“对,你今天也算是大伤元气了,又思虑过甚,恐伤精气,还是少动为好。” 听叶语笙也同意自己的想法简一更加坚定了,毕竟她打从心底里总觉得自己亏欠了林希音一条命,毕竟自己现在还在林希音身体里待着呢,反倒把这具身体的原神给挤到别人的身上去了,也不知道这原来的苏酥又如何,无奈现场又是有外人又是有坏人在的,简一也不好问出口。 “你就待在这儿,有叶……”简一一时没记住叶语笙的名字,看向她。 叶语笙笑着重新说了一遍,“语笙,妙语绝伦的语,笙歌鼎沸的笙。” 简一回以微笑,表示自己记住了,“这儿有语笙在,你也安全。至于司伯夷那儿我去给你说。” “这样啊?”林希音好可惜的拖拉着语调说道。 “就这样决定了。”难得简一强硬了一回,也不给林希音拒绝的机会,朝叶语笙点头示意了一番,便再次出了客房。 这一次简一走路的步伐明显比前一次快了许多,步子也迈的大了许多。 等简一再一次赶到荷花榭,正好碰上温伯让新的一批佣人走上前。 “这一批共30人,主要分布在老宅的几处固定转角处,负责相应区域内的绿植、器物的养护以及卫生工作。”温伯介绍道,司伯夷同时已经将这一批的佣人瞧了个遍,随后停下淡淡说道,“人数不对。” 原本还不怎么在意懒散的靠着椅背吊儿郎当的坐着的司必盛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探身数了数,但也就数了前两排,后面的人被挡着,看不仔细,自然也就数不清了。 司必盛皱着眉问,“人数怎么不多了?” 温伯略微动了动身子,扫了佣人一眼,随即说道,“的确,少了一人。陈婆。” 温伯刚开口,一个老婆子就“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少的是负责荷花榭周边的陆水瑶。” “之前怎么不说。”温伯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刚看到她不小心撞到了林小姐,然后就送林小姐去了客房那儿,就想着应该很快就能回来,指不定能赶上呢,就抱着侥幸心理没有说。”陈婆婆解释道。 “林小姐?”司必盛听了,挑了眉看向司伯青,一脸没事找事的模样,刚想说什么就看到那个“林小姐”走了过来。 所以说简一到的时机还真是恰恰好。 “没错,我刚刚是被人撞了。”简一刚到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婆子说了一番,正愁自己不知该如何开口呢,正好借着这个由头说下去。 “撞伤了?”司伯青站在简一身边,按着她的肩转向自己,仔细打量了下,问道。 “那倒没有。”简一回答。 司伯青点了点头,“人抓到了?” 简一瞪了眼睛看向司伯青,这家伙是什么妖孽,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 “司伯夷这边正在排查可疑人员,正好查到那儿缺了个人,这么正好缺了的人又那么正好撞了你,还那么正好跟你去了……苏小姐的客房,再结合你这气势汹汹,找急忙慌一脸有事要说的样子,恩~~,不难猜,毕竟哪儿来的那么多正好,想必撞你的人就是伤苏小姐的人,至于伤苏小姐的人是不是带司伯夷去客房的人,去看一看就知道了。”司伯青平静的说道。 反倒是身后的一帮人听得五味杂陈,尤其是司必盛,还凑近司必燕小声问了一句,“这……不难猜吗?” 司必燕甩了甩手里的帕子,让司必盛闭嘴。 不过也幸亏司伯青说了这一堆,也免了简一再说一遍的苦恼,毕竟要让她从头到尾把这件事说一遍,并解释清楚,也挺为难的。 “很简单,”司伯夷走了过来,看了司伯青一眼,然后又将目光看向简一,“是不是同一个人,去看看就知道了。” “慢着。”司必清这个时候却出了声,“苏小姐,算是大哥的女人,我们这儿谁的辈分不比她大,难不成要我们这儿一大家子的人跟着跑到客房去看一个佣人不成,这成什么样子了?”司必清的话说的不阴不阳,简一只觉得听着刺耳,说不出的讽刺。 “就是,既然知道人在哪儿,把她带过来就行了,我们去看,像什么话!”司必盛跟着附和道 第144章 误会 “看看,这就是所谓的架子,凶手都给他们抓到了,也就几步路也不愿意挪,还要外人给他们送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司家人都是断腿的瘸子连路都走不了了。”这话是司伯青笑着和简一打趣说的,但是声音可不小,这司家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他损了一遍。 “你!”司必盛自然又是第一个跳脚,只是他才刚说了一个字,司必清就笑着说道,“自然是我说的,之前看热闹不惜从大厅走到客房,那路不比现在这段路长,那会儿怎么没人提身份不身份,辈分不辈分的?” “不用麻烦了。”简一听到了叶语笙的声音,但却没见到她人,四下里张望,才看到她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简一惊讶的看向叶语笙,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人未到声先至”,到底是练过气的姑娘,说起话来绝对的中气十足啊,隔着这么远都能让人听清她说了什么。 只是叶语笙走了过来,那不是只留了林希音和那个女佣两个人在一起了吗?简一赶紧上前一步来到叶语笙身边问道,“林……苏小姐没事吗?留她和凶手在一起不会很危险吗?” 叶语笙比了一个ok的手势,让简一放心。 “你又是谁?”司必清看到个陌生的姑娘不满的问道,还向一旁的温伯抱怨,“今天是怎么回事,随随便便的就放陌生人进来!” “这倒是说对了,我不过就这么大致走了一圈,你们这房子倒是不错,可惜安保做的不到位,哪儿哪儿都是漏洞,随随便便有点功夫的人就能进,也是你们命大,不然早不知道死几回了。”叶语笙对司必盛可是一点都不惯着,毫不客气的说道。 司必谨看了看叶语笙,今天头一回脸上露出点算是和蔼的表情,语调也是带了几分柔软,“你这腿上功夫看着像是洪荒堂的路数,小丫头吃足了苦头吧。” “练本事哪有不苦的,若是吃吃喝喝就把功夫学会了那也不是什么真功夫了。”叶语笙朝司必谨拱了拱手说道,人也站的笔直,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哈哈哈,说的好,是个拎的清,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个简单的道理,可惜世人总想不明白,想要的东西太多,却又不肯下苦工,哪有那么好的事。”司必谨笑着说道,声音也是说不出的爽朗,听着一点不像60多岁。 “那这伤人的凶手也是你抓到的?”司必谨问道。 叶语笙点了点头,“是我。” 司必谨继续问道,“那你刚刚为何又说不用麻烦了?” “因为我已经把她给放了。她人已经走了,你们自然也不用纠结是自己亲自到苏小姐那儿看人还是把人提过来了。”叶语笙回答。 “你把人放了?”司必谨问。 “恩。”叶语笙点点头说道,“放啦。” 简一听的直皱眉,自己是看着叶语笙抓那个女佣的,虽然说抓的并不复杂,但还是有一点惊险的,尤其那女佣当时摆明了要杀林希音,那刀片都刺过去了,可一点没手下留情,叶语笙当时也在场,看的分明,按道理说她是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把人给放了的。 但到底简一也算是经过几次大场面了的,即使心里想的再多再乱,也只得先按捺下,接着看事态如何继续。 听了叶语笙说的话,司必谨又仔细的将人看了一遍,眼里多了丝玩味和深究,但嘴上没有再多问一句,反倒是夯货如司必盛,他又在一旁刷存在感了,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总之他又蹦跶了出来,质问道,“你凭什么把人放啦!” “就凭,”叶语笙白了司必盛一眼,说的,“人是我抓的,那自然我想放就放了。” 司必盛一愣,一时没找到这句话的漏洞,但还是继续不满的说道,“那是凶手,你凭什么不经过我们同意就放人?” “谁说了那是凶手?”叶语笙反问道。 司必盛梗着脖子,刚想说“苏酥和司伯夷”,但是随即想到苏酥不在,而司伯夷又和自己不对付,说司伯夷感觉自己就低了他一等,很是不情愿,但一时又想不出其他人来,因此涨红了脸,就是崩不出一句话。 反倒是叶语笙不急不忙的说道,“我刚刚已经问过了,那个凶手不凶杀的就是个误会,她说了,之前苏酥在房间里说不舒服,让她帮忙找医生来看看,她也是担心,在路上看到司伯夷,就让他去苏酥那儿帮忙看看情况,后来没找到医生,在大厅碰到司家的几位便又急着带你们去看苏酥,谁知道这当中不知怎么的就被传成了‘司伯夷和苏酥在房间里暧昧不清’,甚至最后演变成一帮人声势浩大的去客房捉奸。”叶语笙说到此处停下来缓了口气,目光不知是特意的还是无意的恰好落在了司必清的身上,毕竟可是她带着人去捉奸在床的。 “后来姚大夫也看过了,苏小姐了了身上的伤,人还有些中暑,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当时大家进屋子时,苏酥身上的衣服是脱了的,她那是热的不舒服,所以自己脱的。” “这是苏酥自己说的。”司必燕冷不丁的出声问道。 “对啊,”叶语笙点点头,说道。 “那一开始她怎么不说,如果只是误会,她之后……” “自然是一开始她被吓到了,”叶语笙说道,“毕竟自己没穿衣服,虽然司伯夷是好心来看她,但到底瓜田李下说不清,还被你们一大帮人给抓了个正着,她怎么解释,哦,对了苏酥还说了,之前她就和你们解释过一遍,自己和司伯夷是清白的,但你们似乎不太愿意接受,不过她可以理解,毕竟没有‘抓奸’的由头,你们也不好朝司伯夷发难嘛!” “你血口喷人!” “哎,这话是苏酥说的,不是我,你要不满找她去。”对司必盛的愤怒叶语笙倒是淡然处之,一点也不在意。 “至于她后来说的被人谋杀,也是个误会。”看司必盛还要跳脚,叶语笙继续说道,完全不给司必盛发挥的机会。 第145章 闹鬼? “那个女佣看因为自己着急忙慌的没把话说明白,又给大家带路造成了误会,最后医生也没有找到,什么事都没办成反而还惹了大麻烦,所以害怕的不行,又因为胆子小不敢主动站出来将事情都说清楚,只能等你们所有人都离开了,再去和苏酥道歉。”叶语笙的声音很平静几乎没什么欺负,似乎就是在简单的重复着整件事的经过,“当然这些都是那个被我抓住的女佣说的,她进去找苏酥的时候,苏酥正伤心着呢,又加上中暑的原因身体又弱,于是女佣好心,想着先给苏酥倒杯茶,结果苏酥不想喝茶,她又想着给苏酥削个苹果,谁知道,她自己太紧张,走路摔了一跤,原本也没什么,但当时她手里正握着把水果刀呢,谁知道事情就是这么正好,刀就这么刺进了苏酥的胸口,再然后,吓呆了的女佣就大叫着出去找人了。” 叶语笙说完,看向众人,见一时没有人再问话,还特意清了清嗓子,强调了一遍,“我说完了。” “说完了?”司必盛问。 “对啊,”叶语笙理所当然说道,“说完了。” 还真是戛然而止。本以为她只是缓口气要继续说,结果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说完了。司必盛被叶语笙这句给堵了半天,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得问,“怎么就说完了。” “那我问的,女佣说的,苏酥说的,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们了,自然是说完了,不然我还要说什么?”叶语笙不解的反问道。 “不是,”司必盛着急的说道,“这只是你问的,她们答的,你不会就因为对方这么说,就相信了,最后就这么把人放了吧。” “对啊。”叶语笙回答。 “对?”司必盛满脸的问号,气急败坏的说道,“对什么对,这都是一面之词,我们都还没审呢,你怎么知道那个什么女佣是不是随便找个理由来忽悠你的,说不定她说的都是骗你的呢!” “她说的条理清晰,逻辑自洽,时间也都能对上,我有什么好不相信的,而且当时苏酥也在场,也和她确认过了,她自己也说原来是她误会女佣了,这场所谓的刺杀也好谋杀也罢,就是个误会,她也不计较了,放了女佣,苏酥也是同意的。”叶语笙说道。 “苏酥也同意?她同意个什么鬼!”司必盛气的大喊大叫,来回走动的表达自己的不满,是一点长辈的风度也无。 “这女佣上伤得人是苏酥,苏酥算是个受害者吧,现在受害者自己表明了不追究,那我自然就放人了。”叶语笙无辜的说道。 “她不追究,她凭什么不追究,把我们一帮人耍的团团转,就一句误会给打发了?她不追究,我们追究!”司必盛怒火冲天的吼道。 “老四!”司必清在一旁高声呵斥道。司必燕也是一个利落的起身,把司必盛扯到一旁,低声埋怨着,“瞎说什么呢,大哥都没发话呢,你瞎吼什么!” 司必盛先是被大姐呵斥,接着又被三姐埋怨,自己还气的不行,偏偏两人都让他不要多话,大哥也是一副不给他撑腰的样子,心里更是委屈的不行,委屈夹杂着怒火还发泄不得,最后重重的“哼”了一声表达着不满。 这时候只听得叶语笙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你们要追究,那就自己去抓人呗。” “抓人?那可不行,私自抓人可是违法的。”司伯青这时候插了一句。 “违法?”叶语笙瞪了眼睛看向他,“那我抓他,违法了?” “你不是又把人给放了嘛,”司伯青在一旁笑笑说道,“所以不算。” “哦,”叶语笙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我宽慰道,“那就好,吓死我了。还以为出一趟门就犯罪了呢,这事要是传出去指不定要被师兄弟们给嘲笑一番。” “好了,既然事情都说清楚了,热闹也看完了,”司伯青瞟了司伯夷一眼,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说道,“那我们就告辞了,毕竟时间也不早了。” “哥。”听司伯青要走,一开始就纯看戏吃瓜的司伯棋急了,一下子站了出来,躇到司伯青跟前,目光十分的不舍。 简一也没忍住去拉他,实在是她有太多的疑问,而且最主要的是林希音还在这儿呢,她暂时还真没想走,怎么说也要让这对兄妹见上一面吧。 司伯夷也是上前一步,开口道,“今晚留下来。” 司伯青瞥了司必盛一眼,转而笑着看向司伯夷说道,“我又不是司家人,不用守夜,留下来干嘛?图这里的饭菜,还是……图这宅子里闹鬼?” “闹鬼?”司伯棋听了疑惑的看向司伯青。 叶语笙听了却十分的好奇,上前一步硬是挤到了这对兄弟之中,兴奋的问道,“闹鬼?” 看司伯青又轻轻松松挑起了两人的好奇,司伯夷满是无奈的看向司伯青。 司伯青耸了耸肩,丝毫不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温伯。”坐着的司必谨终于站了起来。 “在。”温伯立刻走到司必谨身边,低声回道。 “准备好房间。”司必谨吩咐道。 温伯垂首应道,“是。” 说完司必谨便离开了,留宿这件事也一锤定音,成了定局。 听懂了司必谨意思的司伯棋高兴的拉着司伯青的手,“哥,我带你去房间。” 同样听懂了的司必盛再次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踩着重重的步子,愤愤的离场了,司必清和司必燕两姐妹倒是走的优雅端庄,可惜没人理她们。 司伯青本想说自己还没答应要留下呢,结果同样叛变了的某人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衣袖,讨好的看向自己,想留下,并且让他也留下的意图十分的明显。 最终司伯青看了看围了自己一圈的众人,无奈的、勉强的,同意了。 司伯棋直接咧着嘴笑,简一就笑得低调一些,但是眉间的笑意却是遮不住的,司伯夷么,虽然脸上表情还是冷冷的,嘴角却还是弯了弯,明显心情也不错,叶语笙则是在追问自己闹鬼的事情,还有一个远在客房的苏酥,司伯青看着客房的方向,不禁动了动眉角。 第146章 留下 “所以,你们就留下来了。”林希音看着简一,以及坐在一旁的叶语笙,三个女生坐在房间里,地上的狼藉早就有佣人来收拾干净了,桌上也已经换了最新的桌布,依旧是上好的苏锦,上面绣得是落花流水纹,茶具是羊脂玉瓷的,晶莹剔透,质感很是不错,衬的里面盛的茶汤也分外的透亮。 “对啊。”叶语笙喝了口手中的红茶,说道,“山上的功夫随时都能用,找师兄弟切磋,或是在山下随便找人比试比试都行,可这抓鬼画符的本事就不一样了,我哪儿去找鬼啊怪啊的来实际操作演练啊,你说这不是赶巧了嘛!这儿要是真闹鬼,我就能看看师傅教的本事到底灵不灵验了!这可比抓人有趣多了!”叶语笙一脸的兴奋模样,已经忍不住跃跃欲试起来。 要不是简一和林希音确定叶语笙喝的是茶,她们都要怀疑这姑娘是不是偷喝酒了,才会激动成这样。你说一般女生吧,听了有鬼,都是害怕,怎么就她是兴奋呢! 至于抓鬼…… 简一和林希音对望一眼,两个人有点心照不宣,毕竟她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的状态和鬼怪有没有联系,不过看叶语笙对自己丝毫没有起疑的状态,要不就是这丫头学艺不精,要不就是两人应该不算是鬼怪的范畴,可是自己又算是什么呢?林希音暂且不说,毕竟她的灵魂肉体都在,只不过没在对应的地方。 但简一却实打实的没有了自己的肉身的,所以听到叶语笙说道和师傅学了抓鬼怪的本事,下意识的还是有点心虚和心慌。就怕下一刻叶语笙会掏出个照妖镜来让他们看,或者照一照,自己会不会就显原形了呢? 这个问题还真不能细想,越想越心惊,越想也越害怕。 于是简一只能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不要多想,然后问点其他事情好转移自己的焦虑不安,“那个女佣到底怎么回事?”简一问道。 “问她,我之前说的都是她教的,背的可痛苦了。”叶语笙吃着糕点喝着茶冲着林希音仰了仰头,说是这么说,可看样子也没瞧出有多困难。 简一转头看向林希音问道,“那个女佣……真是误会,你真给放了?” 林希音笑着拉着简一来到一个衣橱前。 “在这儿呢!”柜门拉开,就见之前的那个女佣双手双脚被绑着整个人被塞在衣橱中,空中还被硬塞了块布,料子看着倒是不错,和之前的那块桌布有点相似,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原先那块上扯下的一角。 “那你们为什么要说已经把人放了?”简一奇怪的问道。 林希音蹲了下来,还好心的帮女佣将凌乱的碎发整理了一下,可惜女佣可一点也不领情,愤恨的瞪了林希音一眼后将头转到一边,拒绝被碰触。 “我这是姜太公钓鱼,”林希音笑着说道,“愿者上钩。” 简一想了想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这……背后还有人?” “当然,”林希音不再逗弄女佣,重新站了起来,然后把衣橱再次关上,拉着简一坐回位上上。 “她是要杀我还是随机的杀任何一个人”林希音说,“这是第一个问题,如果只是针对我,无缘无故的,她为什么要杀我?这是第二个问题。” “第三个问题,杀了我对她有什么好处。或者说她要达到什么目的。”林希音又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当然还有其他问题,她既然不能开口,那只能我们自己查了。” “为什么我们自己查?不把她交给司家,或者警察?”简一继续问道。 “交给司家,如果这场谋杀原本就有司家的人参与其中呢?那不是放虎归山嘛,你再想想,今天在荷花榭,司家那几个的态度,你信的过他们?”林希音说道。 简一皱了眉,自然也想到了司家那几位长辈当时就顾着落井下石了,恨不得直接定了司伯夷的罪,瞧着也不像是会秉公办事的样子,的确不怎么可靠。 “对吧。”林希音问道。 简一点了点头。 林希音继续说道,“至于警察,人家有规章制度,有办案流程,整一套下来,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们条条框框太多,更何况,如果真如我们猜的,真有司家的人参与其中,帽子叔叔查起来必定也是困难重重,指不定还会打草惊蛇,最后也不过是找到一个被推出来的替罪羔羊,而真正的主谋则依旧逍遥法外。” “所以靠人不如靠己。”叶语笙在一旁附和。 简一看着两人,她算是确定了,“所以,你们打算自己查。” “对啊,自己查。”叶语笙开心的说着,看的出来,她很兴奋,明显对查出幕后黑手这件事很感兴趣。 “你们……”简一犹豫的看着两人,虽然接下去说的话有点像是泼凉水,但她还是要提醒,“就没想过这事的危险性吗?毕竟对方可是直接动手杀人了!” “不怕,我有功夫,可以保护你们!”叶语笙拍着胸脯说道。 “那,”简一还是继续提醒道,“如果今天她拿的不是刀片,而是枪呢?” 叶语笙一时语塞,虽然她自认为功夫了得,但是枪的话,她好像还真的没有对战过呢! 林希音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我们还是一个法治国家,枪械怎么说也是管制品,一般不太容易弄到。” 这个安慰,勉强算是自欺欺人吧。毕竟这就有点在赌坏人坏得程度,以及坏人的能力范围了。 当然,这么自欺欺人也不是不行,但简一还是觉得不怎么稳妥,“其实,我们可以试着问问其他人。” “你要问谁?”林希音斜着眼睛看向简一。 “司……伯……青。”简一每说一个字, 林希音瞪她的目光就凶狠一份,最后她还是顶着压力,把司伯青的名字给念完了,当然,最后林希音的目光也像是要吃了她,无奈,简一小声的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宽慰林希音,“他怎么说也算是你哥哥。” 也不知道这对兄妹,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彼此呢,瞧着也没什么大矛盾呀!简一想不通。 第147章 换房 看着林希音满脸拒绝,“我就不”的表情,简一叹了口气,试着和她讲道理,“而且,你们刚骗了他们把人放走了,转眼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藏了个人,”简一就差明说,你们这样的行为等于是在人家的坟头上蹦迪了,万一东窗事发,后果不敢想象,虽然今天看来司家那几个伯伯婶婶不足为惧,可那位司必谨老爷子可不好糊弄,那个温伯似乎也是个办事利落不容易糊弄的,她们三个女生当真能全身而退吗,简一不抱过度乐观的希望,于是隐晦的劝解道,“我们现在毕竟在司家的老宅。” 在人家的地盘还是要给对方一点面子,行事还是低调些为好。 林希音嘟着嘴满脸的不情愿,叶语笙倒是无所谓,毕竟她本身就想去找司伯青问闹鬼的事儿,这会儿把他拉下水道也好,他们成一路的了,总能带着她去抓鬼了吧! 见林希音不说话,简一就当她是默认了,心里笑着,这会儿的林希音她也理解,这是闹小孩子脾气了,仿佛说话了就输了司伯青一头。不说话就不说话吧,简一自己去给他们传话。 于是简一笑着起身往屋外走去,只是才打开门,屋外就站着三个男人。 正是司伯夷、司伯青、司伯棋。 看样子,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简一不禁想,这房子隔音如何,刚刚她们在屋里说的有被他们听到吗,他们听到了多少? “商量好了?”司伯青挑眉嘴角含笑问着简一。 听到司伯青一副我早知道你们要开门的语气,林希音自然又跳脚了,输人不输阵的冲到简一身边,赌气的说道,“没有。”然后当着三个男人的面啪的一声把门甩上,把人关在了门外。 司伯夷瞧了司伯青一眼,语气凉凉的,“故意的?” 司伯青回他一眼,“我这话说的有问题?” “太熟稔,”司伯夷皱着眉靠近司伯青一步,问道,“今天的苏酥也和往日不同。” 司伯青瞟了司伯夷一眼没有回答。 “也是,今天的苏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司伯棋也皱着眉说道。 “你和她很熟?”司伯青问司伯棋。 “也没有,就见过几次,都是司大伯带着。”司伯棋回忆道,“她也不怎么说话,就像个菟丝花。我听四婶婶说,她就是个妖精,能把司大伯迷的竟然都带回司家来了,好像还听说司大伯计划着要和她结婚。” “结婚?”司伯青听了感兴趣了,看向司伯夷,“那祝贺你,马上就要有个比你岁数还小的妈了。” 司伯夷这边还没有发作,原本关着的门又被粗鲁的打开,“我妈你奶奶的嘴!” 林希音的这句脏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唯一爽到的可能就是林希音本人了。 顶着别人的脸骂脏话,感觉还挺不错,反正最后丢脸的是别人。林希音感到了一种另类的体验。 简一最先回过神,硬着头皮看向门外的三个男人,其中以司伯棋张的嘴最大,真的是连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司伯青好些,虽说有意外,但感觉是意外林希音骂的这么脏,对林希音骂人这件事本身似乎并无意外。 司伯夷则是面无表情,但是目光盯着林希音的脸看了半天,说明这句话还是影响到他的判断了。 叶语笙在屋内,离得比较远,自然没听到屋外三个男人刚刚说了些什么,只是莫名其妙苏酥怎么突然骂人了,便一脸好奇的走了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不过是看到未来的儿子、侄子,事先熟悉熟悉。”林希音双手抱胸一副挑衅的看着司伯青。 “温伯,怎么带了人过来,是要给苏……小姐换房间吗?”司伯青看到不远处正走来的温伯,便扬了声音问道。 简一和叶语笙则紧张了起来,毕竟屋里还关着一个“人”呢。 “伯青少爷,老爷吩咐了,说这间屋子不吉利,要带苏小姐换一间。”温伯走到几人跟前,向众人微微行礼,回答道。 “换房间?”司伯青嘴角扬起一抹笑,问,“这是要换到你家老爷房里去?” 林希音一愣,立刻瞪向司伯青。 司伯青自是不怕她的,依旧继续说道,“也是,毕竟是你家老爷公开承认的女朋友,还特意带回老宅来,这是好日子要近了,等过了这白事就要挂红灯笼了吧?” “伯青少爷说笑了。”温伯回答的已经毕恭毕敬,但是也没有完全的否认。 林希音不想再听司伯青胡言乱语埋汰自己了,便说道,“不用换了,我觉得这里很好。” 温伯听了林希音的话,没忍住抬头看向林希音。 司伯青一个箭步挡在了林希音的面前,也挡住了温伯探询的目光,笑着说道,“苏小姐的意思,这里很好,自己都舍不得离开了所以推荐我们来住。” “我……”林希音刚想开口否认,司伯青转身看向她,压低了声音提醒她,“别忘了你现在是谁。司必谨的女人。” 司伯青的提醒,自然让林希音想起了苏酥的人设,那可是司必谨带回老宅的女人,司伯棋口中的菟丝花,无论真是如何,至少外在的苏酥是攀附司必谨而活的,贸然拒绝司必谨的安排,的确是崩人设了,自己要是真的不搬,所有人都会觉得奇怪。 深吸一口气,林希音回的咬牙切齿,“我就是这个意思。” 司伯青满意的笑了笑,只是这笑,林希音看在眼里只觉得极其的刺眼,那是完完全全的挑衅。 司伯青这家伙,绝对知道了! 林希音愤愤的想。 司伯青重新转身,面对温伯,一脸,“你看,我没说错吧”。 温伯压下心里刚刚涌起的怪异,重新垂下头,“是。那这间房伯青少爷是打算自己住还是给林小姐住?” 这一次林希音抢上前一步想回答,但到底还是想到了自己的柔弱人设,便拉了简一,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到司伯青前面。 “我,”被林希音硬推到前面,简一无奈,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第148章 妹妹 “可我也觉得这房间挺不错的。”意外的听到司伯青在一旁说道。 简一惊讶的看向司伯青,然后看向一旁气的忍不住要去拧司伯青的林希音。 很明显这句话是司伯青故意说给林希音听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气气林希音。而林希音也果然被司伯青给气到了。 这两人,是小孩子吗? 简一无奈,感到头疼。 “你好意思吗,和……她抢。”林希音那个“妹妹”两字实在是说不出口,自己叫自己总觉得怪异。 “苏小姐,看着和我妹妹玩的挺好啊。”司伯青说道,这句话成功引起了温伯的注意,再次看向林希音以及一旁的莫简一,当然在温伯眼里是探询的目光看向苏酥和林希音,这两位的确看着有些亲密,女生之间的交往竟是如此迅速吗,也就半天的功夫,似乎就亲如姐妹了。 注意到温伯的目光,林希音愤愤的闭了嘴,就怕说多了露了马脚。但是趁着温伯不注意多瞪司伯青两眼到还是可以办到的。 可惜,对于林希音的瞪眼,司伯青是没有感到丝毫的杀伤力,于是林希音又怒其不争的看向简一,让她赶紧和司伯青争一争呀,不然房间真要被司伯青给抢去了。 简一其实想和林希音说司伯青摆明了是在逗她呢,但是她又怕自己真挑明了,林希音就更生气了。 看林希音气呼呼指望着自己给她扳回一城的目光,简一无奈转头看向司伯青,只是她还没开口呢,司伯青就笑嘻嘻的问。 “妹妹,想和‘哥哥’说什么?”简一感到自己的头皮发麻了,司伯青什么时候这么喊自己“妹妹”,还强调自己是“哥哥”,都不用回头,简一也知道林希音指不定现在眼睛里都快冒火了。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林希音最不耐烦的就是司伯青一副哥哥的样子。 自成年后,林希音就没再叫过司伯青哥哥,兄妹和睦相处,痴人说梦,两人不鸡飞狗跳的针锋相对就很好了,好吗!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在挑衅找麻烦在先,而司伯青呢,总是装白莲花一脸容忍自己,但那都是在父母面前,装给父母看的。 所以,此刻司伯青在林希音面前故意对着简一说什么哥哥妹妹的,更是装出一副宠爱妹妹的模样,在林希音看来就是妥妥的在挑衅,更是在恶心自己! 现在是连个外人都能感到两人之间的不同寻常了,简一深吸一口气,笑着拉起了司伯青的手,将他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同时也将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我真的很喜欢这个房间,就让给我住嘛。” 撒娇的语气,是简一的。 司伯青自然知道,毕竟林希音可从来没有这么和自己撒娇过,哦,应该说是长大后的林希音就再没有和自己撒过娇了。 本来还想继续逗逗林希音的,但既然简一都撒娇了……算了。司伯青反手握住拉着自己的简一说道,拖长了声音答应她“行~~你喜欢就让给你住。”不再是戏谑的说“妹妹喜欢”,而是说你喜欢,这句话是独独对简一说的。 林希音则是在一旁“哼”了一声。 “不过,妹妹怕不怕鬼?” “啊?”简一这才刚松一口气,没想到司伯青又搞起了事情,简一是真不知道这个时候司伯青提鬼干什么了。 “真有鬼吗?”叶语笙刚刚在一旁纯当背景板,毕竟几人间的波涛汹涌都是在暗地里,她是半点没感受到,但是说到鬼,她可感兴趣了,于是立刻跳了出来。 “你想干什么?”简一怕司伯青又去刺激林希音,故意惹她生气,赶紧拉着司伯青问道。 “怕晚上妹妹害怕……”感受到握在自己手里的力度加重,司伯青这才把“哥哥”两字给咽了回去,“我留下陪你一起。” “男女授受不亲。”林希音冷冷的提醒。 “兄妹不在男女之防。”司伯青笑着说。 “不是亲的。”林希音几乎咬牙切齿的提醒。 “苏小姐,是觉得,我会对自己的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名义上的妹妹图谋不轨?”司伯青笑着看向林希音问道。 简一觉得这两人简直没救了,不是在吵架,就是在要吵架的边缘,自己完全救不过来啊,但这火又不得不救。 简一只得再一次,硬插到两人当中,将两个幼稚无比的人隔出一段距离,“我其实不怕鬼。”毕竟自己也勉勉强强算是个鬼吧,有肉体的鬼。 “我也不怕,我可以保护她。”完全状况外的叶语笙硬插了进来。 “我也不怕,哥,你要是留下的话,我也留下。”完全状况外二号司伯棋总算也找到了刷存在感的时机,也跟着跳了出来说道。 “人多阳气足,即使有人心怀鬼胎也不怕,我也留下陪你。”林希音仰着下巴挑衅回去,把简一拉到自己身边说道。 “既然大家兴致都很高,晚上正好聚在一起半夜说鬼,”司伯青看了所有人一眼,然后笑着转头对温伯说道,“你回去回复你家老爷,苏小姐今晚不搬了。” 温伯听了半天,没想到司伯青这句是对自己说的,先是一愣抬头看向司伯青,但随即又反应过来,低下头,微微弯了身子,鞠躬应了一句,“是。那晚饭……” “这儿的园子也大,就摆在园里,我们这些晚辈自己不去和长辈面前凑热闹了。”司伯青说。 温伯再次俯了俯身,回答,“是”,然后带着人离开了。 “你这圈子绕的够大。”等人走了,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司伯夷这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没办法,老狐狸嘛,想的多。”司伯青耸耸肩回答。 “他这就想的不多了?”司伯夷反问。 “没办法配合的人演技太烂了,”司伯青无奈叹气,看向林希音的目光很是嫌弃。 林希音听司伯青和司伯夷的对话一开始还有点云里雾里,直到司伯青看向自己,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司伯青说这么多,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能名正言顺的留下不搬屋子。 要不是司伯夷挑明,自己还真没反应过来。原本刚刚还觉得自己压司伯青一头的气势瞬间矮了一截,“我……” “不用谢。”司伯青在林希音开口前说了一句。 “我谢谢你全家!”原本想说什么的林希音又被司伯青的话给气着了,对他就不用给好脸色,骂完,林希音气呼呼的又走回了房间,但这一次没再甩门,把人关在屋外头了。 第149章 不熟 林希音气呼呼的进屋了,简一放弃当和事佬,反正她是看出来了,这对兄妹就是在一起必拌嘴的相处模式,最多就是你来我往的几个回合,问题不大,随他们去吧。于是简一也进了屋,叶语笙见现场的女性友人都进屋了,为了统一行径,便也进了屋。 至于司家三兄弟,虽没人请他们进屋,不过好在,三人都不拘小节,尤其以司伯青,丝毫不在意自己刚把某人给气了好几遍,翩翩然的也进了屋,司伯棋自然是跟着司伯青这个哥哥的,司伯夷倒是最后一个进屋子的。 只是司伯夷进屋后并没有关门。 “把窗户都打开。”司伯青才在简一身旁坐下,正对着林希音的位置,就对正要落座的司伯棋说道。 “哦。”司伯棋听了就去把屋里的窗户都打开了。 “你们热?”叶语笙问道,“开空调吧。”毕竟宅子虽是老宅,但里面的设施可都是最先进的。 “这叫心怀坦荡,鬼神不侵。”司伯青笑笑解释道。 “?”叶语笙先是一脸疑惑,没听懂,继而看向打开的窗户,别说屋内的窗户全打开后整个屋子里亮堂许多,一眼望去,外面的景色也都尽收眼底,“哦~我明白了,这样就知道有没有人靠近了,与其为了防着别人偷听屋门紧闭,其实反倒是盲了我们自己的视线,连有人靠近都不知道,还不如现在这样化被动为主动,但凡有人靠近我们都一览无余。” “聪明。”司伯青赞许的说道,看了林希音一眼后接着说道,“反应也快。” 司伯青的眼神太明显,就差把“比某人的反应快多了。”给直接挑明了,林希音刚平复了一些的脾气又上来了,刚想发作,简一一杯茶递了过去,截住了林希音的话头,“喝茶。” 简一笑嘻嘻的,还顶着自己的脸,林希音的火气也不好再发作,接过茶杯,将茶一饮而尽,她忍。 司伯青还要再开口,一杯茶递到他跟前,“喝茶。”简一看着司伯青,同样的笑脸,但让他消停一下别再气林希音的意思很明显。 司伯青接过茶杯,喝了口茶,也算是同意了。 总算是把最容易吵起来的两人给安抚好,简一又给司伯夷也倒了一杯茶,最后是给司伯棋的。 一时屋里的人喝茶的喝茶,要不就是拿着茶杯不出声,愣是没有人说话了,环境竟是诡异的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要不闹得人头痛,要不就是都不说话,气氛倒和谐了,但太安静便显得尴尬了。 “咚”的一声,女佣从衣橱里滚了出来。误打误撞耍了一把存在感,吸引了屋里所有人的目光。 或许是因为刚刚外面太安静了,让被关在衣橱里的女佣一时误认为外面没人了,便孤注一掷奋力一撞,衣橱的门倒的确被她撞开了,人也摔倒到衣橱外,原本一切都挺好的,除了意料外的橱外有人,不是三个,而是6个,三男三女,原本就被绑着的女佣傻了眼,本还想伺机逃跑,这下好了,又被人抓了个正着。 “这就是已经被你们放了的人?”司伯青问道。 林希音扭了脖子不去看他,简一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脚,让他不要再逗林希音了。司伯青果真笑笑,打算放过,不说话了。 倒是叶语笙没看出来,以为司伯青是真疑惑,也以为他是真相信自己先前说的那一套,把人放了,此刻人还在,难免有被拆穿的尴尬,于是只能硬着头皮找补道,“我这不是想想,就这么把人放了不太妥,于是又把人给抓回来了嘛!” 被五花大绑的女佣干脆破罐子破摔,嘴被捂住了,但发现还是可以的,便奋力的“呜呜呜”了起来,可惜,窗户开着,有没有人经过大家都看的清楚,难为女佣努力了半天,愣是没有半个人影路过。 “叫的好难听啊。”司伯棋突然在旁边评价了一句。 女佣原本就“呜”的有点累了,听闻,心情更糟了,火大的瞪了司伯棋一眼,奈何口中被布给塞满了,除了“唔”就发不出其他的声音了。 司伯棋本就觉得女佣的声音有点像猪崽子的叫声,说难听也不过是实话实说,这下被瞪,便觉得委屈,“实话都不能说吗?”竟是个天然呆。 简一看着女佣倒在地上,也没人去扶,大家都好像当她不存在一般,但目光又都落在她身上,一时也不知道怎么个意思。 “就这么让她一直这么叫,没关系吗?”简一问道。 “她想叫就叫呗。”司伯青说,“只是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觉得自己会被救,这么蠢,这么做的杀手。” “又或者,她并不是杀手,只是个卧底,杀人,只是被临时授意。”司伯青说完,女佣的呜咽声也跟着停了下来。 司伯夷看着地上的女佣,脸上显出嫌弃:蠢。 “还真是个卧底,兼职做了杀手,啧啧啧,”司伯青摇着头,“所以说隔行如隔山,有些兼职看着简单,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但要碰到个命硬的,还不得白干一趟不说,反被抓了也不知道该如何脱身。” “我命硬,还真是抱歉了。”林希音话接的快,看着是在嘲讽女佣的业务不熟练,但话确是对着司伯青说的。 “没有,我很开心,”司伯青说,“命硬便能活的久些,看别人受折磨,总好过看自己孤单死去。” 司伯青的突然深情让林希音猝不及防,明明应该是针锋相对的反讽两句,这家伙却突然一本正经了起来,搞得林希音挺不习惯的。 简一笑着对林希音眨眨眼,“他的意思是,你能活着他很开心,他希望你能活的长长久久。” “他开不开心关我什么事。”林希音撇了头去,似是在嘴硬,但脸有点红,说的话都略微带上点结巴了。 “你们很熟?”司伯夷冷不丁的出声问道,这已经是今天他第二次质疑司伯夷和林希音两人了。 司伯青笑笑没说话,林希音同样也没说话,一时间竟又默契的同时不做声,又或许,两人也不知道说什么。 反倒是简一,笑着替两人说道,“不熟,但一见如故。”这下便把司伯夷问的司伯青和林希音两人,变成了自己和林希音两人,算是和稀泥糊弄了过去,毕竟司伯夷只说了你们,可没具体说是谁和谁。 好在,和第一次一样,司伯夷并没有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即使被糊弄,也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第150章 胡说 “不过,你们真不审一审她吗,这会儿是没人,可她这么一直吵下去,要真把人招来也麻烦。”叶语笙走到女佣身边,也没把她扶起来,倒是对着她的脖子比划了一下,估计在找位置,打算实在受不了了就先把她打晕,不然吵的心烦。 “要审也行,”司伯青站了起来,走过去,蹲下,“那就审审吧。” “问什么?”司伯青问叶语笙。 叶语笙眨眨眼,“我怎么知道问什么。”抓人她行,审人?还是算了吧。于是叶语笙赶紧离开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舞台交给司伯青。 “恩~”司伯青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佣,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也不去把她扶起来,也没有拿掉她嘴里的布锦。 “你为什么要杀苏酥?”司伯青思考了一会儿问道。 女佣没有出声。 “嫁祸?”司伯青问,女佣看向司伯青,司伯青点了点头,“为了嫁祸。”女佣瞪了眼睛看司伯青,她嘴堵着,什么都没说呢。 “嫁祸什么呢,坐实司伯夷和苏酥有染?让司必谨对两人起疑,从而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让司家其他人从中获取好处?但具体是谁获得好处呢?司必燕、司必清、司必盛?哦,司必盛。但以司必盛的脑子实在不像是能想到栽赃嫁祸这种事儿的人,所以让你动手的人不会是他,那是谁?司必清,司必燕?都不是?也对,她们也不像是会给人做嫁衣的人,这两个老女人,明哲保身的紧,最喜欢隔岸观火,直接下手不是她们的风格,那不是司家的人,你是外面的人派来的?又对了,外人啊,”司伯青得到自己要的答案便接着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速度之快,让人惊叹,简一都怀疑了,司伯青这是有读心术吗?“外人能把人塞进司家,想必是花了心思的,又怎么会随随便便让你暴露?除非……没想过你会暴露,也没有留后手支援你,因为幕后的人很肯定苏酥死了,根本没想过她会活着,所以,派你来司家的人是今天来吊唁的宾客之一,他和苏酥接触过,确认苏酥死后就离开了……所以,只要查一下今天和苏酥接触过,在苏酥受伤后就离开的宾客就可以了,有了范围,再一一排插、试探,找到那个人,不难。” 女佣瞪直了眼看司伯青,同样惊呆了下巴的还有简一和叶语笙,林希音则是梗着头不愿意承认司伯青的厉害。司伯棋则是一脸的骄傲,仿佛自己的哥哥本就如此厉害。司伯夷嘴边噙着笑意,看着也挺满意司伯青的表现。 “你会读解微表情?”叶语笙不是没听过真有本事的能人,据说靠着辨别脸上细微的表情变换就能知道自己说的对错,从而套取到需要的信息,但也只是听说,叶语笙一直以为那是夸张的传闻,没想到今天还真给自己见着了。全程对方一句话都没说,司伯青却把所有的事都问出来了,真是太厉害了。 “不会啊。”司伯青站了起来,拍了拍裤腿上本就不存在的尘土,回复道。 “我就说,太厉害了……啊,你不会?”叶语笙才刚夸完,才发现司伯青说的是不会。 “我不会。”司伯青很好心地又回答了一遍。 “那、那你刚刚那一大串……”叶语笙指手画脚的表达着刚刚司伯青的那大段的推理,有点语无伦次。 “都是我胡说的。”司伯青笑笑说。 “胡说?!”叶语笙惊呆了,一脸的不信,胡说能说的那么有条理吗? “不过看样子,歪打正着,都说对了。”司伯青笑着坐回到原先的位置上。 “你真瞎说的?”简一也不信,低头轻声问司伯青。 “还是结合了一定的实际,”司伯青也轻声回答。 “厉害。”简一轻笑了一声,真心夸赞道。 “低调。”司伯青噙着笑对简一说,“主要还是诈了她一下,微表情是真不会,但是看她的脸色,猜对还是猜错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简一点点头,林希音在一旁哼了一声,简一笑着对司伯青说,“她也觉得你厉害。” “我没说。”林希音反驳,但是声音不大。 简一点头,“我说的。” 林希音又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简一低头笑了,司伯青也笑着难得没再和林希音斗嘴。 “范围已经给你问出来,”司伯青对司伯夷说的,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懂得自然懂。 司伯夷点头,“我会查。” “那这个人?”叶语笙对着女佣皱眉,之前说把她放了是为了审她,现在司伯青三两句话就把人给审完了,那接下去如何处置女佣就又成了问题。 “留着,”司伯夷说,“当诱饵。” “那怎么解释她出现在这儿?”叶语笙看向司伯夷问,毕竟之前她说了已经把人给放了。 “你是把人放了,不过,我又把人抓回来了。”司伯夷说。 “你要这么说,”叶语笙想了想觉得没问题,似乎也找不到逻辑上的漏洞,“也不是不行,那就这么定了。这人是你抓回来的。和我没关系。”想清楚后,叶语笙立刻同意了这个说法。 “那正事都说完了,”叶语笙期待的看向司伯青,“我们来说说闹鬼这件事。” 简一在旁不禁笑了出来,感情这姑娘心心念念的还是抓鬼这件事呢。 “对啊,哥,之前没听说过老宅里闹鬼,所以这是真的吗?”司伯棋也好奇的问。 司伯夷战术性喝茶,不说话,但却是看好戏的眼神落在司伯青的身上。司伯青则是一脸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们爱信不信。 “所以,真的有吗?”叶语笙兴奋了,小小的激动了一把,“在哪儿呢,我们什么时候去呀!” “既然是鬼,当然得等晚上了,”司伯青右手放在桌子上,轻敲着桌面笑着说道,“起码也得月上柳梢头,现在外面太阳都未下山,阳气没有散尽,鬼,哪敢出来。” 第151章 养魂 众人在院子里用过晚膳,叶语笙几乎是度日如秒的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可惜,等了半天,太阳也才晃晃悠悠的下山,时间才到晚上的7点,天要暗不暗的,还残留着点白日里的光亮,屋子里不用开灯也看的清楚。司伯夷带着女佣堂而皇之的离开了,明目张胆的架势,让简一叹为观止,原来有些事不过是嘴上说一句。即使所有人都看到了,也都知道了叶语笙说了谎,人并没有放走,但是司伯夷带着绑了的女佣离开,没有人会再质疑,因为所有人都默认了人就是司伯夷重新抓回来的。司伯夷带着女佣去见司必谨了,也顺利吸引了司家其他人的注意,虽然他们连司必谨的院子都没能进去,只能在外面瞎晃荡,但没有人离开,还时不时的凑到守在院子外的温伯跟前套近乎。“三老爷,伯夷少爷的确带了之前伤了苏小姐的女佣回来,但是老爷没发话,我也不好让您进去。”温伯毕恭毕敬的在院子外说道。“温伯,我们也是关心大哥,毕竟那人之前就伤了苏酥,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手段会伤着大哥。”司必清说道。“是啊是啊,我们这不是怕再出事嘛!要是那个人就是故意被抓让你们放松警惕,然后伺机而动,再出手伤人呢。”司必燕也上前一步说道。“放心,老爷都安排好了,伯夷少爷也在,出不了岔子。”温伯依旧不急不忙的回道。司必盛在一旁看温伯就是油盐不进,气的干脆硬闯,“我就是要见我大哥,怎么了,你还真敢拦我吗?”“不敢,”温伯回道,“老爷吩咐了,如果大家实在要进,那就进吧,只不过既然大家这么关心他,那以后就陪他住在老宅里,公司的事儿也别管了,交给小辈们去打理,大家就和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在老宅里颐养天年。”说着,温伯当真没再阻拦,还朝旁边退了一步,方便司必盛往院子里冲。但刚刚还口口声声非要进去不可的司必盛楞是没再踏出半步,整个人就僵在门口,不动了。同样僵住的自然还有司必清和司必燕两人。“大哥,真这么说了?”司必清犹豫的问道。温伯低着脑袋回答,“自然。”司必清和司必燕对望了一眼,眼底有着不安与不甘,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再开口语气也缓和了许多,不再故作急切,“既然大哥都安排好了,我们自然是相信大哥的能力的。”“对啊,那我们就不进去了,免得坏了大哥的安排,反倒不美了。”“就是,今夜还要为二弟守灵,这里里外外事还多着呢,我们也就不打扰了。”司必清朝司必盛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回来。这回司必盛倒没有再乱折腾,毕竟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人立马调了个方向不再往司必谨的院子里冲了。看着几人离开,温伯并没有松口气,依旧气定神闲的守在院子外,就像院子内的那棵老桑树,虽上了年月,却依旧屹立挺拔。而另一边时间终于来到了晚上的9点。司伯青带路走在长廊上,身后跟了一连串的尾巴。简一故意放慢脚步,让林希音和司伯青并肩而行,方便他们两交流,自己则挡在叶语笙和司伯棋的前面,使几人之间隔了些许距离,不远,但也不近就是了。“你都知道了。”林希音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她知道司伯青自己在说什么。“知道什么?”司伯青却和林希音装糊涂。“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林希音说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司伯青说。“你!”林希音差点又要被司伯青气着了,但是看了身后的简一一眼,知道她是特意给自己和司伯青制造机会,于是顺了顺气,继续说道,“你之前是故意把我关起来的。”“不是。”这一次司伯青却直接回答了,可惜林希音可不信他。“那块玉,你敢说你不知道它的用途,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给她的。”林希音压着嗓子说道。“我若是要害你,那在荷花榭时你为什么要帮我?”司伯青反问。“我,”林希音被堵了一下,立刻反驳道,“我是在帮你吗,我,我那是在,是在……”“谢谢。”司伯青说道。“……”林希音不可思议的看向司伯青,“不是,你说啥,我耳朵出毛病了?”司伯青看着故意检查自己耳朵,还拍了自己耳朵好几下的林希音,笑了笑,“你耳朵没毛病,我说谢谢。”“我耳朵没毛病,那是你有毛病了?”林希音怀疑的问道,“还是你的里子也被换了?”“玉石是和姚先生要的,本意是养魂。一体两魂,这种情况姚先生也没听过,我当时问的隐晦,更不能把实情和他全盘托出,他也只当我纯粹是对这些玄学的事好奇,胡乱瞎想出的可能,所以当时他给的答案也甚是模糊,说你这样的情况可能是自己原身的魂轻了才会被外邪入侵,玉能养魂,只有自身强健,才能抵抗外邪入侵,只是没想到那玉石竟然将你的魂魄给禁锢了。”司伯青解释道。“那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林希音问。“她有什么不对劲都不瞒着,前一刻你能和她交流,带了玉石之后,就听不见你的声音了,这并不难猜,只不过,她心思单纯,没想过是玉石的问题。”司伯青说道。“也是,心思那么纯粹,还老被人欺负,不懂反抗,还不被你这种老狐狸给分分钟拿捏,”林希音不满道,“所以你知道我被玉石困住了也没想过来救我。”“不是说了吗,是养魂,是要把你原本的魂魄养壮实了,更何况姚先生说了那玉石性温润没有害处。”“司伯青,你自己心里清楚,那玉石如果困住的是她,你还会如现在这般。”林希音说着风凉话道,“而且,莫简一那么信任你,你把她比作外邪,啧啧啧,她要是知道了你是这么看她的……” 第152章 不怕 “什么?”简一似乎是听到了林希音在叫自己,于是便快走几步上前好奇的问道。 林希音原本一开始不过是为了压压司伯青的威风,也好让他着急着急,结果没想到自己没控制好自鸣得意的说话声音,反倒是把简一给招来了。 林希音本就只是想着吓唬吓唬司伯青,可没真想要让莫简一伤心。可这下好了,简一一过来,尴尬的说不出话的反倒成了林希音,最后反倒还是司伯青来帮忙解的围。 “我们再说等会儿闹鬼的地方。”司伯青笑着说道,就是这副胜券在握的姿态让林希音恨极,每次火都消下去了,或是自己赢了想要休战了就要被司伯青给挑衅的生气起来。 “真的有鬼?”一听简一还是稍稍怕了一下,她原本以为那是司伯青用来转移话题的,难不成是真的? “等会儿去了不就知道了。”司伯青还是那句话,口风太紧,一点多余的信息都不肯透露,这就引得身后的叶语笙更加好奇了。 “那说了半天,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林希音也问道。 “对啊,我看刚刚走廊上还有佣人站着,现在越走越偏,路上都瞧不见几个人了。”简一接着林希音的话说道。 “哥,我怎么这路是通往祠堂的?”司伯棋到底也算是这老宅里的主人,虽然过来住的时间不多,但是大抵行进的方向,通向的场所还是有所了解的。 “祠堂?”叶语笙的话语里也多了一丝兴奋,虽然这么想可能有些不敬,祠堂毕竟是供奉先人祖先的场所,但是那里的确是一个容易和鬼魂联系起来的所在。 毕竟祠堂建的的地方多偏僻阴暗,虽说白日里看着不算什么,可每到夜幕降临,摇曳的烛火,冰冷的木牌,祠堂中的布幡,无不让人感到战栗惶恐。 说话间,几日内便来到了祠堂门口,大红色的漆木门紧闭着,看着庄严,但在黑夜的映衬下,大红色似乎染上了暗调变成了枣红色,如同干涸的鲜血的颜色。 “我们真的要大晚上的进去?”简一还真的是第一次见这所谓的祠堂,毕竟一般人家,清明节也就去路南山扫个墓,祠堂、祖宗,有这个概念,但没这个实力。 “那是,邪祟鬼怪都是夜间出行,白日里就蛰伏起来,想见也见不到呢。”叶语笙给简一普及着几乎人人都知道的常识。 “这么大晚上去的会不会不太好?”简一扯了扯司伯青问道,“而且,我没去过祠堂,里面的规矩注意事项什么的都不清楚,这样,对先人是不是不敬?” “没事,真做错了什么,祖宗也不会算在你头上。”司伯青在简一耳边轻声说着玩笑,让她开始紧张的神经放松一下。 “感情是把我当替罪羊了是吧,”林希音在一旁不客气的说道,“下次要算计,麻烦当面说。” “没背着你说吧。”司伯青笑笑说。 “你!”林希音气呼呼的哼了一声,转头不理他了,心里自我安慰道:算了,毕竟是司家的地盘,不和他置气。 “哎呀,别站在门口说话啦,我们赶紧进去呗。”叶语笙已经斗志昂扬了半天,看司伯青他们只待在门口聊天,等半天竟然没有要进祠堂半步,顿时心急的催促道。 简一想了想还是觉得有点不妥,毕竟自己和林希音这个状况到底算什么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便拉着林希音道,“要不我们还是在外面等着,不进去了?” “停,”叶语笙硬挤到简一和林希音当中,问简一,“你知道恐怖片里的忌讳吗?” 简一一愣,不明白叶语笙怎么突然说起恐怖片的事情,但还是摇了摇头,老实说不知道。 “恐怖片找死定律之一:分开行动。”叶语笙认真严肃的对简一教学到,“你看那些恐怖片里,是不是主角团队原本几人好好的一起走着,非要有人分开行动,这就是找死,所谓人多力量大,阳气足,真有鬼神也不敢靠近,可要是分开了单独行动,那你看,”叶语笙将握紧的拳头摊开,然后继续说道,“这阳气啊,就散了,鬼怪就能趁虚而入,将你抓走啦!” 原本简一就有点害怕,被叶语笙这么一说,觉得也有些道理,但是真要进去祠堂,心底还是慌的,着实进退两难了。 “没事,我们一起,不怕。”林希音在简一身边说道,“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跑啊,只要跑的比其他人快,那鬼怪抓的就一定不是我们。” 第153章 检讨 虽然知道林希音也是在安慰自己,简一还是被她一本正经的说辞给逗乐了,原本紧张的情绪也是烟消云散,她看着开朗的林希音,实在是不明白,明明她们是一样的情况,林希音如何能如此的坚强乐观。又或者只不过是自己太消极悲观了呢? 简一忍不住检讨自己遇事的态度,似乎的确,不论碰到何种情况,自己想的永远是逃避。似乎眼睛一闭,两耳不闻,自己蜷缩起来,一切都会过去,过去是,现在也是,所以当初事情走向不可挽回的悲剧,自己被判死刑,自己的当时的鸵鸟心态也是有了很深的影响吧。 现在仔细想想,当时的律师虽然是公益的,但是她也尽了最大的努力想要帮助自己,反倒是自己,什么都不说,拒绝交流,一心等死。是啊,当时的自己就是这么想的,似乎眼睛一闭,死了,就一了百了了。这么看来,自己还真是辜负了那些好心人,也是自己的不作为,遇事逃避的心态,才会让小茉莉即使死了也不得安生,最可怕地是,如果自己不是重生在林希音的身上,这一切,她都不知道。 自己稀里糊涂的成了替罪羔羊,小茉莉更是死了也不得转世,而真正的罪人却依旧逍遥法外! 赵淮则固然可恶,但是自己的不作为也难辞其咎。想明白这一点的简一,看着林希音,是她给了自己再来一次的机会,甚至自己占了对方的身体,她对自己也没有任何的指责,到现在还在开导着自己。而自己明明比林希音年龄大,却还不如林希音活的勇敢! 简一定了定心神,拉着林希音道,郑重的说道,“如果真有什么,我会保护你的,”想了想又轻声补了一句,“我也会保护好你的身体。” 林希音看简一突然正经起来的神色以及那句一本正经的承诺反倒是难为情了起来。 实在是林希音已经习惯了和司伯青那样的互损且得理不饶人的相处模式,简一这样的感情直白打直球的方式还真是有点让她手足无措,难怪说这世上最难抗拒的是真诚。 一颗真心捧到你面前,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无动于衷呢。 林希音难得害羞的挽住了简一的胳膊,两人亲密的走在路上,笑嘻嘻的在简一耳边说道,“什么保护不保护的,你就听司伯青瞎说,他唬人呢,要真有鬼,他还会真带人过来,估计也就是什么障眼法,什么风声穿过发出类似鬼哭狼嚎的声音之类的情况,放心放心。” “啊,”林希音的声音说的不轻,叶语笙自然也听到了,原本还挺兴致高昂的,此刻一下子泄了气,“这最后怎么就成了走进科学?我不要啊,我想抓鬼玩!” “你真会抓鬼?”司伯棋倒也是好奇,第一次见叶语笙这样的,听到有真鬼两眼放光,知道是假的就垂头丧气的女生。一般正常反应不都是应该害怕的哇哇大叫吗。 “学过,不过都是些理论知识,”叶语笙叹了好大一口气,“实操经验是一点都没有。” 司伯棋还想问,走在他们前面的司伯青、林希音他们已经推开了祠堂的中门。 迎面看到的就是天井正当中摆放着一米多高的香案,左右两边各有台阶可以拾步而上。 香案上长年累月点的香火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心幽香,缕缕香霭飘渺,烟云流转,给人一种静谧的庄严之感。 几人绕过香案,正式进到屋内,晚上虽然没有人在,但是屋内的灯火却保持明亮状态,案桌放着贡品香烛,案几上的牌位整齐排列摆放着,肃穆之感油然而生。 和想象中的阴暗潮湿的屋子大相径庭,简一心中暗暗叹息道果真是电视剧里的情节误人,什么古代的主角犯了错被关祠堂罚跪,看着都以为祠堂阴冷,是个折磨人的所在,此刻看来,完全不是嘛,就是间亮堂堂的屋子,除了摆放的东西,和其他房间并无不同。 而且走进来之后简一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并无不适,想来什么鬼魂之说的确是骗人的,当不得真。 “你小时候有被关过祠堂吗?”简一没想到林希音竟然和她想一块儿去了,竟然直接问起司伯青,看来电视上祠堂罚跪的情节妥妥的被普及给普罗大众了。 “你猜。”司伯青笑着回答林希音的提问。 “你那么欠,我估计小时候没少被罚吧。”林希音瘪着嘴吐槽道。 司伯青只是笑笑没说话。 第154章 祠堂 叶语笙进入祠堂后东瞧瞧西看看的,屋子很正常,气味也很正常,就是寻常的香烛味道,没有什么会让人产生幻觉的迷药之类的味道,窗子也是关着的状态,没有风,也没有任何产生怪声的条件,现场可以说很安静,完全和闹鬼没有半分的联系。 因此,叶语笙可以说很是失望,虽然说她也没期待真能抓到鬼,但是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还是好无趣。 叶语笙叹了口气,看着旁别几案上放的兰花盆栽,手欠的拍了一下叶子,实在是无事可做,无聊的紧了。 “哈、哈、哈、哈。”突然有人大笑起来,声音浑厚绵长,中气十足,是个中年男性的笑声,但明显现场却没有一个人符和这笑声。 “我没笑!”司伯棋听到这声音差点跳起来,看到叶语笙看向自己,司伯棋赶紧撇清关系,就差指天发誓了。 众人的目光立刻又落到了司伯青的身上。 “你们觉得是我?”司伯青笑着反问道。 的确,不可能是司伯青,尤其刚刚他就站在林希音和简一的身边,他到底笑没笑,她们能不知道吗,所以,不是司伯青也不是司伯棋,现场又没有其他的男人…… “我看是谁在姑奶奶面前装神弄鬼!”叶语笙兴奋的喊着,抽出桃木剑往案几后跑去。 “不是,你这剑从哪儿变出来的?”同样好奇的司伯棋跟着叶语笙跑到了后面,但是案几后空荡荡的,哪里有人在。 叶语笙和司伯棋又重新走回到案几前,和司伯青大眼瞪小眼,“你们有看到什么吗?” 简一要逃,她只是听到了笑声,虽然挺突然的,但那笑声中气十足,并不阴森,所以也并没有让人感到丝毫的害怕。 “没道理啊?”叶语笙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她想了想,刚刚自己也没做什么,除了拍了那兰花的叶子一下,难道……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叶语笙重新跑到兰花跟前,又伸手拍了兰花叶一下,等了等,没有听到笑声,看来这招没效果。随即叶语笙又想会不会和站着的位置有关,于是又看了看司伯青、简一他们,他们站的地方没变,刚刚也就自己和司伯棋跑来跑去了。 于是叶语笙对司伯棋说道,“你,站回去。” 司伯棋虽然觉得这样做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乖乖的走到了他原先站着的位置上,十分的配合。 看众人归位后,叶语笙又拍了拍兰花叶子。 “扑哧”一声,笑倒是有人笑了,叶语笙激动的转头看去。 简一抱歉的伸手道歉道,“是我。” 实在是叶语笙的举动太可爱了,让她一个没忍住。 叶语笙的激动心情再次急速拉垮了。 “难道我天眼未开,所以看不到……”叶语笙自我分析道,“要不去搞点牛眼泪,不过大晚上的,这里也不见得有牛,哦,还有黑狗血,也可以试试!”叶语笙喃喃了半天,终于想到了解决的方法,便兴冲冲的问司家兄弟,“宅子里有养黑狗吗?纯种黑毛不能有杂质那种!” “好像……没有。”司伯棋还真给她认真想了一下,确认后回答道。 “怎么能没有呢,狗狗是看家护院的能手,你们怎么就没想过养一只!”叶语笙气呼呼的指责道。 “看家有监控,护院有佣人,养狗会吵到人吧,而且,”司伯棋瞧了叶语笙一眼,“而且,你要黑狗也不是看家护院,你刚刚说的声音那么大,我们都知道了,你是要黑狗血!”司伯棋就差把你真残忍给说出来了。 叶语笙被司伯棋说的堵了一下,但立刻不甘示弱的回答到,“你那是不懂,我就用一点点,比你人去献血的剂量都小,伤不了狗身,而且黑狗血功效大着呢,能驱邪祟,除鬼邪,还能开天眼,小小一只黑狗,比人的用处都大!” 叶语笙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勉强算是专业领域里的专业知识,其他人不好辩驳,毕竟他们也不怎么懂,只是最后得出那个结论,还有点隔音人,毕竟任谁被说成连狗都不如都不会开心,偏偏叶语笙这句话连自己也给带了进去,可她自己倒没发现,旁人倒也不好提醒,着实尴尬。 “那现在怎么办?”叶语笙说完后也不知道该如何了,就像她自己说的她理论知识还行,实操还没真遇到过,虽然刚刚大家都听到了笑声,可是笑声是哪儿来的,是谁发出来的,完全不知道。 第155章 笑声 “要不……回去了?”司伯棋眨了眨眼睛,询问地看向司伯青问道。 “可刚刚的笑声你没听到吗?”叶语笙盯着司伯棋着急的说。 “听到了。”司伯棋回答。 “听到了,你还能保持冷静的回去?我们总得弄清楚怎么回事吧,不然回去你能睡的着觉吗?”叶语笙问道。 “应该可以吧。”司伯棋想了想平静的回答,往日里学术上他也总碰到难题,攻克不下,解答不了也是常事,虽然说有问题无法解决也挺影响心态的,但是该睡还得睡,毕竟保持充足的睡眠才能有饱满的精神,从而才能解决难题,无谓的死熬是解决不了难题的。 “可是……”叶语笙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司伯棋给了她最后一击,“最重要的是,我们这儿你勉强算是个专业的,但是你也不知道声音的来源,产生的原理,所以说,与其在这里死耗,浪费精力,不如回去休息。” 叶语笙很想反驳司伯棋那句“勉强算是个专业的”,但是事实证明,她的确勉强。 “那万一我们回去了,它也跟着我们回去了呢?”看挽留不下,叶语笙开启吓唬模式。 “它?”司伯棋双手抱胸,思考了片刻,“那要不你问问它会不会跟着我们?如果跟就再笑一声,如果不跟就不笑,那我们就回去了。” 司伯棋说完,空气足足静默了一分钟,什么声音都没有。 “看来它不会跟我们回去,那哥,我们回去了吗?”司伯棋开开心心的和司伯青说道。 这难道是用魔法打败魔法吗? 叶语笙不禁想。 司伯青摸了摸下巴,看着司伯棋问道,“不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就是几声笑嘛!”司伯棋干笑的笑了几声回答。 “哈、哈、哈、哈!”刚刚的中年笑声紧接着司伯棋的笑声响了起来。 “不是我!”司伯棋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就差跳起来了。 “我就说有古怪吧!”叶语笙一把推开司伯棋,在他的位置上四次查看了一番。 “怎么回事?”林希音靠近了司伯青几步低声问道,虽然这事透着古怪,她还是下意识觉得应该是司伯青搞得鬼。 “你猜?”司伯青散漫的态度让林希音更加肯定了她的猜测。 “自己人都吓,你亏不亏心。”林希音无语的吐槽道。 “怎么,这会儿承认和我是自己人了?”司伯青呛声道。 林希音翻了个白眼,又来了,司伯青这人真是,三句话不堵她一下就不得劲儿似的。 “我是觉得做你弟弟真可怜。”林希音看着司伯棋脸吓的有点白,但还在死撑的模样,仗义执言道。 “他?”司伯青看了司伯棋一眼,笑道,“他刚不自己说了不怕吗,男孩子,胆子还是要大一些才行,得多练练。”不然搞得和hi一样,半夜去趟路南山就和去了半条命似的。 “所以,真的是你搞得鬼?”简一在一旁算是听出来了,这声音八成就是司伯青弄出来的。 “怕不怕?”司伯青听简一问,便问道。 “怕到是不怕,”简一回答,毕竟一开始她就说了这声音听着中气十足,并不阴森恐怖,所以并不让人心惊胆战,只是突然响起,难免让人意外,这才感到心慌,这第二次再听到,倒也不觉得害怕,“就是觉得有点耳熟,好像以前在哪儿听到过。” “耳熟?”林希音看向简一,这笑声还能耳熟。 司伯青不禁笑了出来,夸赞道,“没想到,你耳朵挺尖的。” “什么?”林希音不懂司伯青打得哑谜,疑惑的看向他。 司伯青嘴边噙着笑,说道,“记不记得小时候带你看过一部动画片关于李白的,你当时还学了好长一段时间里面的台词。” 林希音回忆着,“啊!”她很快想了起来,毕竟关于李白的动画片并不多,她小时候还学了,这几个点加在一起很快就记了起来,“你是说两岸……” 这时候浑厚的男声在祠堂屋内响起,“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哈哈哈哈……” “看!”简一拉了林希音朝房梁上看去,只见一幅动画展现在房梁之上:李白撑着轻舟划过碧波荡漾的湖面,嘴里念着诗句,好不洒脱恣意。 紧接着画面从房梁来到了圆柱上:只见一女子轻靠着柱子,目光望向远方,嘴中轻念着:“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试绿肥红瘦。” 第156章 祖母 轻轻的“兹呀”一声,窗户仿佛被人推开,层层叠叠的山峦随着窗户的打开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细细一看原来一切都是障眼法,不过是假象,窗户还好好的关着,巍峨的高山也不过是映射在了窗户上,让人产生了窗被打开的错觉。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又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但从刚刚到现在,一句句诗句,配合着动画的景色,让人不禁沉醉其中,仿佛在看着一幕幕文人历史中的残缺片段。 又转了几个景,时间已经从古代来到了清末、民国、新中国,画面也从动画变成了几幕电影画面或纪录片片段。 “逸天,你回来了!”直到画面投射到祠堂屋内的木椅上一个俏丽的女子温婉的坐在上面,画面是黑白,但是那么的栩栩如生,仿佛穿越时空真有一位女子坐在上面等待着她的郎君归来。 “逸天?”司伯棋直到这时,才惊觉起来,不禁看向牌位,那里的确摆放着一个司逸天的牌位,那是他们的太祖父。 司伯棋不知所措的看向司伯青。 “她是……”司伯棋犹豫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妇,她是那么的温婉美丽,栩栩如生,“祖母?”按时间推算,他们的祖母正处在清末时期,那女子身上恰好穿着旗装,虽然看不出衣服的色彩,但衣袖裙摆处的花纹绣的十分的繁复,整套衣服估摸着也是价值不菲。 司伯青同样看着那少妇,脸色柔和,“听说早年祖父留洋回国,带回了一套摄影器材,拍了许多家中的日常,后来战火四起,人们四散求生,等时局稳定后,再回来清点家中遗留下的器物发万幸竟还保留下几段原片。” “后来母亲将原片都找了出来,结合数字影音技术,最早的那些先人们先就找了同时代的一些历史人物,做成动画影影投影在屋里,她说每当我在老宅里感到孤单害怕了,就可以来祠堂,这里的先人们会陪伴保护我。”回忆起那些和父母一起的美好些过往,司伯青的脸上总能露出最温柔的笑容。 小时候每逢祭祀、过年,他们都会回来,司伯青厌恶这座有着腐败气息的老房子,仿佛空气中都有着霉变的气味。在这里他总是找不到自己的父母,他们总是很忙很忙,原本他还有哥哥一起,可是后来司伯夷被过继给司必谨后,也离开了。司伯夷跟着司必谨,妈妈陪着爸爸,只有自己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所以司伯青讨厌老宅,来到这儿就意味着他要被抛下。 后来有一天晚上母亲来到他的房间,笑着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抓鬼。 母亲说的话总是那么的别出心裁,这世界上哪儿有鬼。可是那时候司伯青还小,对鬼神有着幼仔本能的害怕,但有母亲陪着他还是壮着胆子,像个小大人似的说不怕。 于是他和母亲开启了夜晚的抓鬼之旅。现在回忆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对未知还是充满着期待的,没有感到害怕或许是因为母亲就在他的身边。所以兴奋压过了恐惧。 但是当司伯青看到那扇红彤彤的漆木大门,夜间的风从四面八方往他脖子里钻时,他他还是搂紧了母亲的脖子,让母亲抱着他进了祠堂。 当时的司伯青很幼小,小到靠他自己的力量都无法跨过祠堂正屋里的那道门槛。而母亲抱着他,轻轻松松就垮了过去。 后来他们在屋子里开始了大冒险。司伯青甚至钻到过案几下面查看,因为他一直好奇案几下有什么,每次给祖宗们磕头时,他看着案几上垂下的布满总是幻想着里面是不是藏了个娃娃。 可惜,案几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除了无处不在却看不见的灰尘,害他还打了好几个喷嚏。 当时他还一脸天真的问母亲,“鬼在哪儿呀。” 当时的母亲脸上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每次母亲捉弄自己时都会那么笑,司伯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粗狂的笑声,他吓的一吓子就扑到了母亲的怀里,实在是太糗了。 当然这是他和母亲之间的小秘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母亲已逝,而他自己自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给其他人知道。 司伯青不记得自己当时有没有被吓得哇哇大哭了,应该是没有吧。细枝末节他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当时母亲的怀抱很温暖,驱赶了他的不安与恐惧。 第157章 还在这里 后来,母亲悄悄告诉了他播放这些画面的方法,他们在屋里欣赏了一段跨越时空的旅程。母亲告诉他,他们的先人和那些伟人们生活在同一片天地,虽然他们的肉体已经离开,但是只要他们这些后人们不忘记,那么他们的灵魂将永存。 那是母亲第一次告诉司伯青什么是死亡,以及祭祀的意义。 那些繁复的规矩,累人的礼仪,只是为了祭奠,表达着后人的敬意与思念,告启先人,后人们未曾忘记并将永远铭记。 那也是司伯青第一次对老宅改观,虽然木质的家具里依然让人感到陈腐的气息,可是那也是岁月以及先人们留下的痕迹。一个人的日子似乎并不太难熬了。 每当司伯青在老宅里感到寂寞、无聊了,他便会跑到祠堂里,他会对着牌位聊天,郑重的和他们做自我介绍,然后小声告诉那些自己并没有见过的祖宗们叔叔伯伯婶婶们的坏话。 比如,伯伯看上去好凶,而且他抢走了自己的哥哥,叔叔太胖了就和猪八戒似的,每走一步路,他身上的肉就好像抖了三抖。 燕婶婶的声音好尖,一点都不好听,可她偏偏喜欢掐着声音说话,让原本的声音变得更尖更细了,每次听她说话都是一种折磨。 清婶婶看着慈善,其实抠门的厉害,每次过年给的红包都是最少的,而且她喜欢笑,但是笑的一点也不好看。 最好的还是他的父亲母亲,尤其是母亲,是长得最漂亮的,虽然母亲总是欺负他,还喜欢捏她,但是他还是最喜欢母亲。 还有司伯青会郑重的给祖宗们磕头,让他们保佑自己的母亲,因为母亲怀了小弟弟,但是这个小弟弟有点闹腾,总让母亲睡不好。所以司伯青希望祖宗们能不能和没有出生的小弟弟说说,让他不要折腾母亲了。 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很多,司伯青自己都不记得当年的自己和列祖列宗们说了多少烦心事,估计祖先们都被他念叨烦了,真显了灵,家族祭祀过后,母亲的害喜症状还真的减轻了。 司伯青可高兴了,再逢清明、中元、中秋、重阳等等节日他也不排斥回老宅了,甚至每次祭拜他成了最诚心的一个。 每当正式祭祀时,母亲都会把影音投影关闭,她把开启的开关交给了司伯青,“闹鬼”成了他们之间的小暗号,不明所以的佣人偶尔路过听到祠堂发出动静,还以为真闹鬼了,但是查了几次都没有查出什么来,再加上司必谨管教甚严,鬼神之事,不容置喙,于是人们也就不再多说,祠堂里的秘密也就这么留了下来,后来父母去世,司伯青离开司家,祠堂里的投影再也没有打开过。 十多年后的再次开启,司伯青带着弟弟妹妹,没想到这个秘密会以这样的方式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司伯青转头看向身边的简一、林希音,她们看着投射在屋内的动画、影音,脸上没有恐惧,而是一种纯粹的沉浸其中的欣赏。 司伯青又看向司伯棋,虽然之前这家伙有点硬撑的成分,但此刻明显已经调整了过来,转而好奇的追逐着那些四处游荡转场的画面,从中找寻着和司家祖先有关的信息。看得出来,他也挺喜欢这个设计。 唯一脸上带着遗憾的只有叶语笙了,不过她也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明白发出的声音以及出现的人物都是科技的产物后,对其也产生了一定的兴趣,当然这次纯粹的只是对内容的喜欢,而不是对鬼怪的痴迷。 【母亲,他们都很喜欢我们的秘密。】司伯青在心里默念。 手心感到温热,司伯青转头看向身边,是简一握住了他的手。 “你的父母有放进去吗?”简一转头看向司伯青问他。 司伯青感到自己的眼眶似乎要抑制不住的湿润,匆忙转头看向虚无的前方,装作是在看投影画面的样子,“没有,”似乎怕自己回答的太过生硬,司伯青又解释道,“他们喜欢自由,不想被禁锢在这个屋子里。” “可他们也会有想家的时候吧。”简一温柔的说道,“或许,偶尔他们也想回来看看,因为……”简一坚定的看着司伯青说道,“他们的亲人还在这里。” 司伯青收回散漫的目光,转回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简一,胸中郁结着总是不放松的一股气似乎裂开了一道缝,不大,很细,但是仿佛有光照了进去。 第158章 夜游归 司伯青笑了,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又坚定“好”。 找个时间,回去找一找父母相关的影像,到时候把他们也放进去。虽然,司伯青还是觉得这间屋子或许会绊住喜欢自由的父母,但是,就像简一说的,如果他们在外飘荡的累了,可以回来,家,永远是灵魂的归宿。 这场荒诞的抓鬼旅程终于结束,回去的路上几人也比去时安静了许多,天色依旧暗色如墨,但众人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惶恐不安,想必今晚也能睡个好觉。 林希音特意走的慢了一些,并且拉过简一,让她陪着自己慢走,因此不一会儿两人就掉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等会儿把司伯青打发走。”林希音悄悄的对简一说道。 “为什么?”简一也轻声的回答道。 “当然是有些事不能让他知道。”林希音骂了简一一声笨,说道。 “可是,”简一并没有过多的犹豫,对林希音分析道,“你是林希音的事他已经猜出来了,我是不是你的事他也早知道了,还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吗?而且,如果你真的有事,更应该和他说,”这一次简一倒是有点犹豫,虽然她自认为自己接下来说的是实话,但是就怕说出来眼前这位真正的林大小姐会生气,然后安抚林大小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毕竟,毕竟他比我聪明,应该能帮到你,或者给你出出主意,也是好的。”简一巧妙的把“比我们聪明”换成了“比我聪明”,这样听着似乎没那么把他们兄妹两放在一起比较了,应该不会惹林希音不高兴吧。 “你能不能别这么妄自菲薄,真是,瞎说什么大实话。”林希音气呼呼的说道,但是转头想想,简一说的也的确不无道理。若论起聪明才智,司伯青的确不遑多让,至于鬼点子嘛,他也的确更胜一筹,毕竟,每次捉弄起人来,她自己几乎没赢过。 “可要我主动开口……”感觉就落了下风了,会很不爽。 林希音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是卷的,苏酥弄得是大波浪,太成熟了,毕竟不是自己的原装身体,林希音还不怎么习惯。 “那我来说?”简一询问道。 林希音看向简一。 虽然简一顶着自己的脸,但芯子并不是自己,这样看来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行吧。”林希音勉勉强强的答应道。 “那你想说什么?”简一继续问道。 林希音把简一又拉近了一些,两个人原本就凑的近,这下,简一的脑袋几乎就要贴着林希音的嘴巴了。 “我好像也是被派来的卧底。”林希音贴着简一的耳朵说道。 “啊?”简一震惊的看向林希音,这声“啊”还引起了前面几人的回头,简一只好尴尬的顾左右而言它,“我刚刚好像看到一只老鼠从那里窜了过去。” 叶语笙往简一指的方向看去,黑漆漆的瞧得并不真切。 “有老鼠倒也正常,毕竟是老房子,又是在山上,保护的再好,难免还是会有些昆虫鼠蚁之类的。”司伯棋走在前面解释道,“屋子里都有熏香就是防这些的,你要是害怕,晚上记得把房间窗外都关上,屋内有空气净化系统,不用担心那些熏香会影响身体。” “哦,好的,谢谢。”简一尴尬的感谢道,见司伯棋说的如此认真,应该是相信了自己的说辞,原本揪起来的心松了下来,随后又看向林希音,小声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林希音刚刚也没想到简一会发出声音,也被她吓了一跳,还好简一机灵糊弄过去了。 “我说的我是指苏酥,不是我。”林希音解释道。 虽然林希音说的话一般人听着可能会迷糊,但是简一听懂了,点了点头,“你是说苏酥和那个女佣一样都是派到司家的卧底?” 林希音点头,“大概率是。” 简一想了想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也是脑海里有苏酥残留的记忆?”这是简一想到的解释,毕竟当初她来到林希音身体里时,做梦会梦见和林希音相关的人物,那些都是自己不认识的没有见过的人,所以那些梦应该是林希音的记忆在她面前的另一种展示。 这一次林希音摇了摇头,“我和你的状况可能有点不太一样,苏酥很可能真的已经死了。” 听了林希音的话简一吓得差点又要叫出声音来,好在林希音有先见之明提前捂住了简一的嘴,这才把危机按灭在萌芽阶段。 第159章 让不让这个问题 简一经过刚接触到这个信息的震惊后勉强回过神来,拍了拍捂着她嘴的林希音的手,林希音看简一冷静下来了这才松了手放开了她。 嘴上的力道消失了,简一立刻松了口气,但到底还有些不敢置信,勉强压低了声音接着问道,“你说苏酥真的……”到底有点忌讳“死”这个字,毕竟苏酥此刻就站在自己眼前,虽然芯子换成了林希音,但到底身体还是苏酥的。 林希音点了点头,郑重的回答道,“大概吧。” 过了一会儿,林希音缓缓说道,“其实一开始你到我身体时我是知道的。” 简一诧异的看向林希音。 林希音这时却有点尴尬的转过了脸不去看简一,“那个时候,我心情挺不好的,是真不想活了,想着死了就一了百了,结果却没死成……”似乎是回想起当时的那段时间,林希音的情绪低落了许多,“所以一开始发现身体里多了个你,”林希音看向简一,发现她的目光热切,当然也有着疑惑,便再次避开了简一的目光,“便想着也好,反正我也不想活,那身体就让给你吧。” “这怎么能让呢!”简一生气的喊道。 再一次成功引起了走在前面的人的注意。 简一和林希音再次尴尬的成为了其他人注目的焦点。 “我、我们在讨论……”简一再次发挥这瞎掰扯的能力,说话的同时,脑袋不断的高速运转着,“如果两人同时看上一个人能不能让。她说能让,我认为不能。” 林希音震惊的看向简一,她这个“如果”的好令人误会啊!而且看到挑眉看向他们俩的司伯青,以及他嘴角挂上的带了丝玩味的笑容,林希音有一种被他抓住把柄的羞耻感。 “能让?”司伯青的确是一脸的玩味看向林希音,“看不出来啊,你竟是个大方的。” 【废话,当然不能让!】林希音在心底吐槽,但奈何简一说的人并不是真的人,而是“身体”的代替,林希音刚刚又确确实实说了让,哎,真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烦躁! “对啊,人又不是物品,怎么能让呢,大大方方的公平竞争不就行了。”叶语笙顺着简一说的可能性想了想,给出自己的答案。 “恩恩,”司伯棋也跟着点头,他看向司伯青,“如果对方不喜欢你,难道你就要放弃了吗,当然不能啊,真的喜欢是不会轻言放弃的。” 经过司伯棋的一搅和,简一说的如果好像被他给胡搅蛮缠成对喜欢人的坚持与否了,当然这也只是叶语笙的理解,在场的其他人都明白司伯棋是在表明态度,虽然司伯青这个哥哥暂时不喜欢他,但是他不会放弃粘着哥哥的。 司伯棋还真像是一只立场坚定的执着小狗,这么看,司伯青就有点像不识好歹的坏大人了。 “而且,那本来就是你的,怎么能让呢!”简一看大部分的立场都和自己相同便语重心长的教育着林希音。 “拜托,你才是受益者!”林希音无奈的说道。 “可毕竟不是属于我的,我硬抢来心里不踏实。”简一认真地说道。 林希音看向简一,对方的目光清澈坚定,没有一丝虚情假意,由此可见,简一是真的如此想的。 当然关于这一点林希音原本就十分的相信,毕竟两个人共用身体的那段时间里,其实林希音也能清晰的感知到简一的情感,正因为她知道了解了莫简一后,才会在自己附身到苏酥身上后选择把一切告诉莫简一,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已经如此相信莫简一了,这也真是神奇。 “好了,你也不用心里不踏实了。”林希音笑着说道,想了想补了一句,“目前。” 简一听了林希音的话还是有些担心,但是毕竟在外面,还有旁人在场,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又走了一会儿,几人都回到了客房,司伯棋临走前对司伯青恋恋不舍,原本还以为经过一晚的相处哥哥对他这个弟弟能亲近几分,但好像只是他以为,毕竟司伯青在离开时连个“再见”都没给他。 叶语笙把林希音送回了房间后还询问了一句是否需要自己留下陪着,但是考虑到简一和司伯青都会留下,以及之后三人还要商量的事,林希音笑着拒绝了。 叶语笙离开时还是有点担心,但好在她住的房间离林希音不远,真要有什么响动,她也能及时赶过来。 最后剩下林希音、莫简一、司伯青三人。 第160章 聊聊吧 三个人一个房间,虽然房间足够大,但床却不够多,毕竟一张大床再大也躺不了三个人。 好在,他们也没打算一起睡。 司伯青倒成了率先走进房间的那个人。 在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茶后,看向依旧站在屋外的两人,“进来吧,聊聊。” 林希音看到司伯青一脸主人样很是不满,明明是她的房间。但好在一旁的简一拉住了她,然后把她半拖半拉的带进了屋。 两人刚坐下,司伯青先是给简一倒了杯茶,林希音嘴上不说眼睛却是盯着司伯青的动作不放,直到看到他拿起第二个茶杯,脸色才勉强好了一些。 “请吧,妹妹。”将林希音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司伯青笑着将茶杯放到林希音的面前,还做了一个请得动作。 林希音这才勉勉强强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口感还行吧。”林希音说道,心里想着看在他给自己倒茶的面子行那就暂时先不和他计较了。 林希音喝着茶,勉勉强强放下了架子,单方面和司伯青停战了。 “先说说吧,现在是什么情况。”司伯青看向林希音,这次的声音里没有了玩笑,口气也是难得的正经。 林希音吹了口手里茶杯中的茶,虽然茶汤并不烫,但她还是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其实我一开始也是稀里糊涂的,不是很清楚,本来我在玉石里待的好好的……” “你待在玉石里!”简一打断了林希音的话,一脸震惊的问林希音,林希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困在玉石中这件事莫简一似乎一点都不知道,然后又看到喝了口茶不打算做解释的司伯青,好家伙,这是把事丢给自己来解释了。 林希音瞪着司伯青,明明事情是司伯青搞出来的,这会儿想置身事外,混蛋! “就是,就是……”林希音不断的想着措辞来解释怎么回事,看到司伯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干脆一拍桌子指着司伯青道,“怪他,都是他送的石头把我困住的,问他,我什么都不知道。”最后干脆就把问题丢给了司伯青,自己当甩手掌柜了。 听林希音那么说,简一想起来了,那玉石还真是司伯青送的,“你送我的那块玉把她困住了,这件事……你知道?” “才知道。”司伯青不慌不忙的答道。 “别听他瞎说,他就是知道,就是故意困住我,不然好端端的送什么玉,怎么不见你以前送我块玉玩玩!”挑拨离间林希音还是很熟练的,于是赶紧在简一身边正大光明的说司伯青的坏话,给他泼脏水。 “小没良心的,不是说了,那是给你养魂的,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能有这么精神?”司伯青无奈的瞥了林希音一眼,反问道。 简一看看林希音一副撇撇嘴不高兴说话的样子,又看看司伯青,继续问道,于是选了个靠谱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玉是养魂用的,这丫头之前不是闹自杀吗,估计伤了魂魄,内虚中空,而你不知是怎么的机缘巧合恰好附身到她的身上,补了她的残缺,但到底是两个灵魂,时间长了此消彼长,可能会成为争夺之势,有可能弱的魂魄会被强的吞噬,所以姚先生提出了养魂的方法,目的是为了让她的魂魄得以安稳调息,至于玉石困住了她的魂魄却是意料之外,毕竟一体两魂说出来都不可思议,即使是姚先生有着道家的学识也是闻所未闻,一切都只能瞎琢磨。”司伯青解释了一大段,简一总算是听明白了,想到当中还有这么多的缘由,不禁心里一惊,她没想过占林希音的身体,但是如果她的魂魄比林希音的强,那么她的存在本身对林希音来说就是威胁。 想到此处,简一不由的感到抱歉,看向林希音的目光更是带满了歉意。 “如果你是为你的魂魄强于我而感到抱歉,那就免了,我不承认,我比你弱。”简一还什么话都没说呢,林希音就从她满是歉意的脸上瞧出来了,估计是又钻牛角尖了,于是林希音干脆先一步开口,打消了简一的顾虑,“而且,这也只是他!”林希音指指司伯青,“的一面之词,什么养魂,什么强什么弱,指不定都是忽悠你的,别他说什么就信什么好吗,可能他就是看我不顺眼,觉得你乖、听话,所以就想着干脆除了我,让你鸠占鹊巢,李代桃僵到底好了呢!” 第161章 坦白 林希音话才刚说完,脑袋就被司伯青打了一下,虽然力道不重但也不怎么客气就是了,司伯青说道,“不会用成语就别瞎用,别瞎捣乱胡说八道。” 林希音捂着苏酥的脑袋,不服气的说,“怎么就胡说八道了呢,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指不定就是这样,你就是不喜欢我,就是想……”林希音说着说着还真委屈上了,眼泪看着就要落下。 “他喜欢你的。”简一拉过林希音的手,让她转身面对着自己,然后认真的又说了一遍,“他喜欢你的。” 司伯青喝水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继续将未喝入口的茶喝下。 “你瞎说。”被简一连续说了两遍,林希音自然是听清楚简一说了什么了,但是骄傲中带点害羞的林希音依旧倔强的嘴硬道。 “我没有瞎说,”简一认真地解释,“我一开始从你身上醒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他,后来也是他不断地安慰我,陪着我,让我稳定下来,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我是莫简一,所以他都是把我当做你来对待的,如果不是喜欢你,把你当做了家人,他又哪里来的耐心愿意花费时间在我身上呢,对吧。” “后来我和他坦白了我的身份,他也都是顺着我,我其实知道那时候他并不信我说的,可能他以为那是你在胡闹,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愿意陪着一起胡闹,那是何等的包容,易地而处,如果是他的身体被别人占了,你能做到他那样吗?”简一一一列举着过往,司伯青一开始还有点不自在,后来听她说的觉得自己还真是对林希音处处包容、体贴,竟然还真把自己给感动了,频频点头,看向林希音的眼神中也带了丝谴责:看,我对你多好,人家都发现了,就你还埋汰我! 原本林希音也没觉得什么,和司伯青针锋相对也是常年的习惯使然,两人相处总是明争暗斗的,那是林希音觉得司伯青并不喜欢自己,所以才总是气自己,而自己呢,就觉得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也不要喜欢你,你欺负我,我就要欺负回去,绝对的锱铢必较毫不相让。但是今天突然被简一点破,司伯青对自己其实挺好的,林希音竟然难得的心虚了起来,回想着自己过往的一些事,似乎、好像,是有点故意针对对方。 但是,司伯青真的对自己有那么好吗?林希音又不禁怀疑,可简一说的那些自己也都知道,当时不觉得,但是被简一那么一说,好像的确是那么回事,司伯青对自己是挺包容的,如此说来,是自己不识好歹了? 林希音不禁陷入了自我怀疑。 “你们两人啊,就像是小孩子,相处的时候喜欢打打闹闹,但是真出了事,还是会不由得担心对方,帮助对方,你看,你今天刚从苏酥的身上醒过来就赶过来给司伯夷作证,怼的司家的那些长辈们哑口无言的,你和司伯夷又不熟,却那么帮他,还不是因为他沾了司伯青的光,对吧!”简一拉着林希音的手笑着说道。 林希音听简一这么说舒服了,昂起了头,“就是,也不见得某人说谢谢。”前面被简一说的,光觉得司伯青对自己好了,这下子简一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自己不也对司伯青拔刀相助了吗,今天要不是她,司伯夷还不知道被诬陷成什么样呢!所以自己对司伯青也挺不错的嘛,不用感到愧疚! 见林希音又恢复了傲娇的得理不饶人的架势,司伯青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重新给林希音的茶杯里斟满茶,“是,今日荷花榭多谢你了。” 司伯青先退了一步,林希音倒也不矫情,又哼了一声,但明显这声哼的娇俏许多,茶也喝了,这莫名起的委屈就这么被安抚好了。 司伯青给简一也斟了杯茶,笑笑没有说话。 “所以后来我一直无法和你交流,是因为你被困在了玉石中?”简一问道,司伯青轻声咳嗽了一声,简一这倒是听明白了,无奈的看了司伯青一眼,这兄妹两,虽说没有丁点血缘关系,但到底相处的时间久了,脾气秉性到是想象,遂改了用词,“被养魂在了玉石中?” 林希音因着司伯青今日难得的低三下四不找麻烦还开口道谢,心情很是舒畅,到也不在乎简一更改的修辞了,便点了点头,“恩,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不能说话了,但还是能看的见听得到。” 第162章 玉碎了 简一说道,“那你又是怎么出来,附身到了苏酥身上?” “想必是那块玉碎了。”司伯青在一旁说道。 “就你聪明!”林希音忍不住又和他犟了句嘴,看到简一还在等自己的解答,撇了撇嘴,不甘心的承认到,“因为那块玉碎了。” 司伯青一个响指,清脆的声音引的简一和林希音朝他看去,他一脸无辜的摆了摆手势,【我就说吧。】这表情太明显,不用猜都知道他的意思。 简一叹了口气,看向林希音,果然,她又生气了,被司伯青反将一军。 但因为一开始司伯青就说的是正确答案,是林希音自己习惯性的和他对着干,让人误会不是司伯青说的原因,现在林希音说出同样的原因本就是落了下风,偏偏司伯青还要得瑟一回,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你就不能让让她。”简一轻声对司伯青说道。 “才不用他让,不过是运气好,被猜对罢了。”林希音先一步司伯青开口,语气还是很冲。 司伯青做了个我也想,但对方不会领情的表情,虽然很抽象,但是简一大致也能猜出来他想表达的意思。 “其实不难猜,你之前不就在说那块玉不见了吗,我不过是做了个合理的联想,推测出来的。”司伯青还是轻声对简一大致解释了一番。 “那玉是怎么碎掉的?”简一点了点头,又看向林希音问道,毕竟她也不记得玉掉在了哪儿,怎么碎的更是毫无头绪。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进这个房间,那时候的苏酥还是她自己本人。”林希音说道。 “我记起来了,那时候我觉得玉石有点发烫,所以还扯了一下,是那个时候掉的?”简一经过林希音一提醒立刻记起了当时的场景。 林希音点了点头。 “对了,那时候为什么玉石会发烫,是你在里面不舒服吗?”简一紧张的问,她记忆中似乎出现过几次玉石发烫的场景。 林希音有点尴尬的不想直面问题,“倒是没有不舒服,就是我当时有点紧张害怕,好像反应到玉石上就变成了发热了。” “紧张,害怕?你怕什么?”简一继续追问。 “这个以后在和你说,一时间我也说不清楚。”林希音说道。 简一看出了林希音的为难,倒也没有一味的追着不放,点了点头,继续听她说下去。 “后来你们都离开后不久,来了一个男人,他和苏酥没说几句,就动手要杀苏酥,苏酥避开了,但是没逃多远,那时候也是巧了她正好摔在玉石边,就捡起玉石把它砸向男人,男人自然是避开了,玉石撞在地上碎了,我就是那个时候从碎片中脱身的,但是我才出来,就看到男人一刀刺向苏酥的胸口,那一刀又快又狠又准,完全没有任何的犹豫,没过多久苏酥就不动了,应该是死了吧,然后那个男人也就离开了,我这时才敢上前去查看苏酥的情况,可是我才靠近苏酥的身体就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拉了过去,再后来我睁眼,就看到了姚先生,然后发现自己竟然在苏酥的身体里。”林希音把自己的这一系列经过大致讲了一遍,去除掉细枝末节,整体情况基本表述完整了。 简一听得入迷,林希音刚刚说的完全是不同的体验。 简一的体验可没有林希音那么的惊心动魄,只记得当时药物注射进自己的身体,以为的疼痛倒也不怎么剧烈,再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最后睁眼时就发现自己到了陌生的地方,自己还进了完全陌生的人的身体里。 “可惜从始至终,我都没看清那个男人的样貌,不然就直接知道凶手是谁了。”林希音大呼可惜。 “可是这样不也证明你现在很危险!”简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紧张的拉住了林希音的手说,“你没看到凶手的样子,可凶手不知道呀,他也不知道你不是苏酥,他只会认为自己没有把苏酥杀了,那么你活着对他来说就是威胁,他一定会再出手杀你的!” 简一越说越害怕,拉着林希音说道,“我们报警吧!” “可我不知道凶手是谁呀!”林希音说道。 “那是警察要做的事,你都被人杀过一次了,难道当这件事没有发生吗,不行,这样太危险了!”简一说的掷地有声,坚决要立刻报警处理,然而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没有手机,又忘了,她手机已经砸了,于是简一转头伸手向司伯青要手机。 第163章 离开 “等等……” “不能等,你们小打小闹无所谓,这是大事,不能耽搁,苏酥胸口那道伤是致命的,说明凶手异常残忍,这样的人不抓起来绝对是个祸害!”简一见司伯青不拿出手机也生气了,她还以为司伯青是在和林希音互相置气,便直接伸手去司伯青衣服口袋里去掏,司伯青无奈,只好按住了简一的手,自己把手机拿出来。 “等一下,还不能报警。”司伯青给了简一手机,林希音又再次阻止了简一拨打110的举动。 “为什么不能报警!”简一更生气了,这对兄妹还真是分不清事情的严重性,在不该犹豫的事情上瞎统一。 林希音暂时安抚下简一说道,“我之前在回来的路上不是和你提了吗,苏酥,”林希音指着自己说道,“很可能也是被派来的卧底!” 林希音这么说,简一想起来了,似乎之前的路上的确听林希音说起过这事儿,自己还吃了一惊,“所以……” “所以不能报警啊,”林希音见简一明白了,就直接下了结论,“你想,要是报警了,我说不出凶手是谁,这不是会引起警察怀疑吗,对方都刺了我致命一刀了,这我还能没把对方的模样给看清楚,说得通嘛?” 简一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 “对吧,就算我说是因为刺激太大给搞失忆了,勉强糊弄过去,但警察要是去查苏酥本人怎么办,你想,苏酥本身是卧底,那底子想必也是不怎么干净的,万一经不起查,最后没把凶手找出来,想把自己给搞进去了,那不是太尴尬了!” “好像……是有这种可能。”跟着林希音的思路走,简一都被她给说服了。 “是太有这种可能了!”林希音加重了语气,顺利给简一洗脑成功。“所以啊,我们第一,不能报警。第二么,就是要查明苏酥的身份。” “查明苏酥的身份?”简一看着林希音,想想也是,毕竟现在林希音就是苏酥了,的确还是要先搞清楚苏酥这个人,这就和当初她成了林希音一样,那个时候她身边还有个司伯青在一旁指点一二,告诉她林希音的相关信息,可现在林希音却是一个人,身边连个了解苏酥的人也没有…… “对啊,我们可以找司伯夷啊!”简一突然想到他们都不认识苏酥,但是司伯夷想必认识,毕竟苏酥是司伯夷养父的女朋友,好歹司伯夷和苏酥之间多少也应该有些交集才是。 简一迫切的看向司伯青,毕竟司伯夷是司伯青的大哥,有司伯青出马,总能从司伯夷口中套出些有用的信息来。 司伯青自然注意到简一热切的目光,说实话他并不想和司伯夷有太多的接触,当然那家伙有麻烦了自己出手帮忙另说,但是平日里,自然是能不见就不见最好,但是如果真的需要,见一见也不是不行,而且林希音现在又是这么样一个状况,如此想着,司伯青看向林希音,等她开口决定,却意外的看到了林希音一副懊恼后悔的神色……这,就有点有趣了。 照理来说,林希音与司伯夷之间应该并没有太多的接触,唯一的几次见面也都是因为司伯夷来找自己,所以说两人之间勉强算是认识,但绝对不熟悉才是,那林希音脸上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司伯青又想到上一次林希音和司伯夷产生交集,似乎是在竹林里,林希音似乎很怕司伯夷,林希音的胆子,让她产生害怕的真实情绪,想必是亲眼看到,或亲身经历了些什么事情,而这事情司伯夷想必是参与其中的,那到底是什么呢? 司伯青好奇起来。 “其实,这第二点苏酥的身份,我们也不是那么紧迫的要查清楚。”林希音的声音听着正常,但是司伯青还是听出了些许尴尬掩饰心慌的意味。 林希音自己提的现在又否认到,的确不太正常。 司伯青看着林希音问道,“那现在最紧迫的是什么?” 林希音见司伯青问自己,不由的一愣,毕竟按她的了解,司伯青都是做决定的那个人,问别人意见想法,那是少之又少,所以他现在突然来征询自己的想法,林希音立即警觉了起来,但该说的还是要说,毕竟自己也的确需要他们的帮忙,于是林希音开口说道,“我想了想,现在最迫切的事情是,离开。” “离开?”简一听林希音说后一思索倒也不觉得有问题,“这倒也不难,我们本来就是来参加葬礼的,葬礼结束,我们明天自然就能离开了呀。” 第164章 一个主意 “那是你们,”林希音说道,“之前我待在玉石里,自然是和你们一道,但是我现在的身份是苏酥,苏酥是谁,司必谨的女朋友,要走也是跟着司必谨那老头。” 简一这才想起苏酥的身份,的确,虽然苏酥看着和自己年龄相仿,但是人家确是以司必谨的女朋友的身份来的,说女朋友也是好听,一个五六十的老人身边跟着二十多的年轻貌美女子,苏酥能有多少自由可想而知。 “那,要不我说,我们一见如故,所以邀请你去我家玩几天,这样你就能跟我们走了?”简一想着自己能想到的借口,说完转头看向司伯青征询他的意见。 “这个主意好!”林希音拉着简一,原本她的想法也差不多,总之就是借司伯青的关系,让他们把自己带走,只要离开司家,自己自然不会再受司必谨的影响了,怎么说林家要保一个自己应该也不是问题。而且,不过是一个女人,司必谨是做大事的人,想必也不会怎么在意,这么看来,这条路非常的完美,是个解决之道。 “这个主意一点都不好。”司伯青在一旁直接泼了一盆冷水下来。 林希音不乐意了,“司伯青,你别扫兴,这主意怎么不好了。” 司伯青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解释道,“你们既然都知道苏酥是司必谨的女朋友能被他带出来,那就应该知道苏酥在司必谨身上是下了功夫的,现在却主动要离开,不报警的确不会引起警察的怀疑,但你要离开绝对会引起司必谨的怀疑,而引起他的怀疑的后果……” “后果,如何?”不用司伯青说,林希音也想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但还是不甘心的问。 “绝对是个无穷无尽的大麻烦, 后果你不会想知道,”司伯青说道,“毕竟他能做到司家家主的位置,可不仅仅因为他年龄最大。”司伯青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当然,他不会直接出手,只要让他手下的人去查一查,也绝对够你喝一壶了,爸妈当然能保你,但前提是我们得向他们坦白一切,比如,莫简一是林希音,林希音是苏酥,这样的事,你觉得爸妈能一下子就接受吗,更何况妈妈现在还怀着孕,你……忍心?” 司伯青都搬出爸爸妈妈了,林希音自然只能投鼠忌器,的确,如果知道林希音附身在苏酥身上,虽然这件事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但是林希音那对本就夸张的无限度溺爱孩子的父母指不定就无脑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但接受之后呢,林希音不得不承认,司伯青的顾虑,如果父母知道了一切,他们自然不会让苏酥再待在司必谨身边,开玩笑,让自己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去陪一个五六十岁的臭老头,是林家倒闭了,还是他们养不起孩子了,这事绝对不可能妥协。 那么结果就是林家直接和司家对上。 当年司伯青被林希音的父母收养,虽然司必谨当时不在场,而司家的其他几个长辈的做法的确有趁火打劫,不地道的嫌疑,但是好赖总归是司家人,家丑不可外扬,现如今司伯青公开和司家断绝关系,跟着林氏夫妇,做了别人家的儿子。这口气,司必谨原本就一直堵着。这要是两家再对上,可不是要斗个你死我活了。 最最大的关键是,没必要啊,两家斗得你死我活,可真正的凶手却逍遥法外,如此看来,这条路的确怎么看都不明智。 “那你说,要怎么办。”林希音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想着干脆彻底摆烂算了。 “对啊,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林希音真的装成苏酥吧!”简一也着急的问司伯青,期待他能给出个好方法。 “也不是不行,你不是装林希音装的好好的,没什么问题吗,想必她也不会有问题。”司伯青笑着说道。 “司伯青,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林希音听得火大,忍不住跳了起来,要不是简一拦着,指不定她就要动手揍人了。 “既然走不了,那当然就只剩下留下来这条路了,扮好苏酥,然后找到幕后之人,再来个瓮中捉鳖以除后患。”司伯青放下茶杯一本正经的说道。 林希音冷哼了一声,“以除后患,除谁的患?司伯青,你嘴里说着和司家恩断义绝,转头就巴巴的帮司伯夷澄清嫌疑,这会儿还想忽悠我留在司家给司家卖命,除患,那是给司家除患,好的是司家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第165章 长生 “对啊,希音到底是个女生,这事儿太危险,我看司家的几个长辈都不是好人,司必谨照你们的说法也是谨慎多疑不是容易接近的,我们要是就留希音一个人待在这儿真的太不安全了。”简一说道。 “也不能说她一个人吧,还有个司伯夷能保护她。”司伯青说道。 “他,”林希音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想到司伯夷那利落的杀人手法,“我谢谢你,还真不用,要他来保护我,指不定我死的更快些。” “你对他似乎很有看法,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司伯青装似无意的问道。 “我……”林希音刚想说出自己亲眼看到司伯夷杀人这件事,但是看到司伯青,又想到两人好歹是亲兄弟,知道自己亲哥哥杀人,也不知道司伯青会怎么样,至少当时自己可是吓得六神无主,毕竟那可是杀人啊! 想了想林希音把到嘴边的真话又咽了回去,闷闷地说道,“我对他没什么看法,就是纯粹的觉得这人不可靠。” 司伯青抬眼看了林希音一会儿,也没有多说什么,便低头下去继续喝茶,只是杯中无茶,无水可饮,便默默的摸着杯盏瞧着,不说话。 简一看了看林希音,又看了看司伯青,两人都不说话,看来这件事还真的很难,不禁发愁,那可如何是好? “那,如果你走不了,不如我们倒过来!”简一急中生智勉强算是想到了一个方法,见林希音看向自己,便笑着说道,“说辞还是那套,我们一见如故,所以你邀请我去那儿做客。怎么样?” 简一说完期待的看着林希音和司伯青,见两人还是没有说话,便自顾自的边想边说道,“我去你那儿,如果你有什么举动引起别人的怀疑,我还可以给你打掩护,司伯夷就算能保护你,但他毕竟是男人,和你男女有别,再加上他和你身份上的关系,自然不能实时保护你,我就不一样拉,我们两个女生,可以同进同出同睡,不会惹人怀疑,最多就是觉得我们腻歪一些,但是女生嘛这样也正常!” “也是,如果凶手要下手,顺便就把你也一起解决了。”司伯青在一旁冷冷的说道。 简一也生气了,对着司伯青说道,“你能不能盼点好,要是凶手真的再出现,遇到了,我们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吧,指不定我们还能把人给抓住,即使抓不了人,我至少能绊住对方,方便希音逃跑,总归是有点作用的!” “这哪儿是有点作用,这简直是天大的作用,还舍己救人,你这是要成佛啊,莫简一,你自己几斤几两重不清楚吗!”司伯青说的冷嘲热讽,毫不客气,实在也是被简一给气到了,他不明白,莫简一怎么什么事都能想的这么简单,那么危险的事,被她轻轻松松的说的好像是出门散个步似的,用自己绊住凶手,真不知道她自己是怎么想的,问题是司伯青知道,简一这么说了,真要是遇到这样的状况,她还真的会这么做,这才是让他最生气的点,简一真的是太不爱惜自己了! “我,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简一还是第一次被司伯青吼,瞬间委屈了,“我就是太清楚了,我也没什么用处,那不是正好能帮你保住林希音吗!” “林希音是没有脑子吗,还是没有手没有脚了,遇到凶手不会跑,还要你来牺牲,你来保!”司伯青没好气的说。 “那我不是想着自己占了她的身体,现在还害她有家不能回,还要莫名其妙留在一个陌生人的身边,身处险境,到处都是危险,你们男生又都指望不上,那不是只能靠我们女生自己了嘛!”简一越说越顺口,顺便把司伯青也给数落了一遍。 简一说完,气呼呼的背过身不再去理司伯青,司伯青的眉头也是紧皱着,看上去也不怎么满意。 现场反而林希音成了事外之人,她看看简一,又看看司伯青,心里疑惑道,【乖乖,平日里自己和司伯青吵架也不觉得,原来,旁观者的角度是这样的。】 林希音清了清嗓子,还是第一回当起了和事佬,就挺不同的体验,“其实我觉得吧,要不,我们可以试试和司必谨坦白?” “坦白?”简一看向林希音。 “对啊,”林希音点了点头,“我今天在荷花榭那里也观察了,感觉你们司家那几个人,”林希音看着司伯青无奈的吐槽道,“也就司必谨这个人靠谱,那个司必盛感觉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拉后腿的,至于司必清和司必燕她们看着挺阴险,一脸的尖酸刻薄样子,就不是能说真话的。” “所以啊,我留下就相当于留在狼窝里,而且苏酥本人如何我是不清楚,但是她怎么说都是司必谨的女人,我就算想扮她也是没可能的,司伯夷就算愿意提供有效的信息,但是苏酥和司必谨私下里如何相处他应该是不清楚的,所以我被司必谨识破只是迟早的问题,甚至可能都不用几天,今天下午在荷花榭那儿,我的一番说辞,我的行为模式,司必谨可能就已经有所怀疑了。”林希音井井有条的分析道。 简一听她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那坦白?”简一下意识的看向司伯青,咨询他的意见,但是看他紧皱着眉头,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刚和他吵了架,但她人都已经转过去了,再转回去,似乎有些刻意了,便僵硬的看着司伯青,硬撑着,但是眼睛却到处乱飘,不去看他。 简一这些小动作自然都被司伯青尽收眼底,他自然也是不介意,本来他之前说要林希音留下,也不过是逗逗她,司家不简单,司必谨更不是善茬,即便有司伯夷在,但他也不能保证林希音的安全,只是没想到简一当了真,还想要一起留下,他自然生气,但是刚刚林希音说的却也不无道理,只是坦白虽然是一条路,但也不是最好的出路,毕竟司必谨为人谨慎多疑,附身这种太过玄幻的事先不说对方是否能一下子就接受,即便他信了苏酥已死,但是按照司必谨的老谋深算以及利益最大化的行事作风,把苏酥当诱饵钓出幕后之人,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那他们就太被动,而林希音也太危险了。 司伯青沉默良久,看向林希音认真的说道,“可以坦白,但不能全部交待。” 简一和林希音齐齐看向司伯青,等他继续解释。 司伯青见两人的态度,便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苏酥是外人派来的,可以说。但苏酥已死,你是林希音这件事不能说。附身换魂这这种事太超乎人们的常识,让人难以接受,万一司必谨有其他的心思……不得不防。” “其他的心思?”简一还是不怎么明白。 司伯青看着简一说道,“有一就有二,你是一,林希音是二,那么会不会出现第三个?” “我还是没明白。”简一看了看林希音,看她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来只有自己没有想通,便直接问司伯青。 司伯青继续解释道,“附身、换魂、重生这些事放在一起,你还能联想到什么?” “联想到……”简一想了半天,没想出个究竟来,只能求助的看向林希音。 林希音倒是想到了,只是想到了这种可能,就不由得感到无奈,叹了口气,说道“长生,复活。” 司伯青点了点头。 第166章 直接开大 简一活的单纯,对金钱、权利这些都没有过多的欲望与执着,又或许她从没有得到过太多,可司伯青和林希音不同,他们的家庭环境,从小接触的世界可以说和简一完全不同,尤其是司家这样的百年大家,对金钱、权利的掌控更是到了极致,因为拥有,尝到了甜头,知道了特权的不同,所以更害怕失去。 但是失去是注定的,因为人都会死,正如权利的交接也是如此,不论你做的再好,手中的权利再大,也阻挡不了时间的流逝,身体的衰老,死亡是每个人都无法避免的,也是最让上位者,权利的既得利益者最恐惧的,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告诉你,肉体可能消失,但是你的灵魂能永存,并寄生于其他年轻的肉体之上呢,那是多么大的诱惑,让人犯罪,抛弃一起,不折手段的诱惑! “如果司必谨真信了,甚至起了歹念,将你们禁锢起来,找寻附身之法,即便爸爸妈妈拼上林氏集团,也不一定能阻止他。”司伯青无奈的说道,“毕竟诱惑太大,即便是司必盛这样总是从中作梗,总是拖司家后腿的人,也会义无反顾的站在司必谨一边,一个上下一心团结一致的司家……”不敢想象。司伯青的未尽之言已经足以让林希音发挥想象了,至于简一,她大致听明白了,虽然以她的认知还是有些难以想象,但是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的确,简一和林希音这样的事,大家接受了反而是一种祸端,指不定就会有人把他们抓了要去进行研究,想想都觉得可怕,反而不信是最好的结果。 “那我们就不说。”简一对林希音说道。 林希音问司伯青,“那我的言行不一致怎么说?总要有个合理的能把人糊弄过去的理由吧。” 司伯青继续说道,“你大难不死只想继续活下去,于是坦白自己是卧底,只求保命,之前的反而是伪装,现在的是真性格。” “那如果司必谨问我之前的事怎么办?我可没有一点苏酥的记忆。”林希音实话实说。 “那就不要让他有机会对你试探。”司伯青说道。 “说的容易,你倒说说怎么做。”林希音吐槽道。 “直接开大,把司必盛、司必清、司必燕都拉进来,就说派你来的人在他们身边也派了卧底,这样在司家内部来一次大清洗,这样所有人都自顾不暇,要自证清白,自然没有人会把注意力放到你身上,等他们回过神,想必那时候我们也能找到真正的凶手,即便不能,应该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出来。”司伯青说道。 “把所有人都拉进来,司必谨会信吗?”林希音犹豫的问道。 “他信不信不重要,只要怀疑的种子埋下去,彻查是必定的事,毕竟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是每一个上位者的必然选择,身边不容有他人的奸细窥探,而你卧底奸细的身份,就是最好的警醒。”司伯青淡漠的说道。 怀疑一切,是每个掌权者的宿命。更何况,对方既然派了苏酥来苏家,就必然不会只派苏酥来苏家,有一就有二,一个能潜入,第二个,第三个自然也不是问题。 司家,的确应该好好查一查了。 方案暂时就定了下来,知道第二天该如何办了,林希音倒也放心了,毕竟现在已经有了方向,接下去只要行动就行了。 摆在三人面前的第二个问题就是睡觉了。 一个房间一张床,林希音和简一两个女生倒是可以睡一起,司伯青呢。 林希音和简一同时看向司伯青。 接收到两位女生的目光后,司伯青很是懂事的站了起来,“隔壁还有空房。你们休息吧,有事叫我。” 林希音满意的点了点头,为今天司伯青的识相感到满意,于是难得也不和他拌嘴了,直接目送他离开。 不一会儿,房间里只剩下林希音和莫简一两人。 也是直到司伯青离开后,莫简一感到一股不可思议的感觉,看着眼前的苏酥,想着她的身体里竟然是林希音的灵魂,而自己又在林希音的身体里,而自己和林希音竟然以这样神奇的状态见面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你说,你还能回来吗?”躺在床上简一问着身边的林希音。 “回来?你是指回家还是回我自己的身体里?”林希音问道,但她也不等简一说明白,就自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如果是回家,应该问题不大,毕竟司必谨再横,现在也是法治社会,他还真能限制我人生自由不成,更何况,不还有你吗,司伯青这家伙不一定,但你一定会救我出来的对吧。”林希音笑着问简一。 简一点了点头,重重的“恩”了一声。 林希音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你啊,真是一点坏心思都没有,这样是要吃亏的,你应该希望我回不来,这样你就能永远待在我的身体里了。” 简一听林希音这么说,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也不是林希音第一次表达出这种想法了,简一很是不赞同,“如果我真这么想了,我即使真占有了你的身体,但是我的心一辈子都不会安稳。每天都会担惊受怕,想着你会不会回来,你会不会抢回身体,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思呢。” 林希音见简一如此说,便认真的看了看简一,发现她和自己想的还是有所不同的,“所以,你并不是没有想过。” 简一点了点头,“说没有占有之心那是假的,但是不是我的东西,即使强占了,又能拥有多久呢,与其惶惶不可终日,每天过的胆战心惊不如顺其自然,不要去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事物。” 林希音看向简一的目光有了微妙的变化,良久,她叹了口气说道,“本以为你是个傻的,没想到却是最通透的,大智若愚,还真是如此。”说着,林希音,翻了个身,仰面躺着,看着天花板说道,“不去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事物,说着简单,却是最难得,更何况这事又和生死绑定在一快儿,是人,哪不想活,即使活的痛苦、挣扎,但是真到了自己身上,能多活一刻也是好的。” “那你呢?”简一问道。 “我?”林希音转头看向简一,只见她目光清澈,问的认真。 简一点头说道,“既然是人都想活,那你为什么想死?” 林希音没有说话。 简一便继续说道,“我从你身上醒来那次,你是真的寻死了的,对吧,之后,你发现我在你身体里,也是,总说着要把身体让给我,其实这些都不是玩笑话,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看着简一执着的看着自己,固执的等着自己的回答,林希音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你是最清醒的。” 这算是林希音变相承认了简一说的话。 林希音想了想,难得打算敞开心扉,和简一说一说,“我的确是不想活了,意外发现你在我身体里,我其实惊喜多过惊吓。当然,一开始发现自己没死成,身体里又多了一个你,的确那时候我也挺意外的……怎么说呢,失望、意外、不可思议,太多感情了,总之,那时候我混乱的不行,”林希音说道此处缓了缓,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情绪,虽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但一切还是仿佛历历在目,“后来我发现,你好像比我自己还有慌乱害怕,而且你好像也不知道我的存在,于是我边想着先不出现,观察观察再说。” 第167章 谈心 接着林希音突然认真的对着简一说,“其实那个时候我是想过要杀死你的。” 简一被林希音突然的认真模样吓了一跳,尤其她说的还是杀死自己这种恐怖的话,便愣愣的说道,“可我……我那个时候已经死了呀。” 林希音点头,“我指的是杀死你的灵魂!让你魂飞魄散。” 简一被林希音的表情吓得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一动不动的看着林希音,不敢转移视线。 随即林希音却扑哧一笑,“结果却发现你也不想活,就觉得命运挺搞笑的。” “如果你是那种求生欲很强,想强占我身体自己活下去的那种人,那我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让你死,可是,偏偏是你,一个不想活的死刑犯……”林希音慢悠悠的说道,“我犹豫了,当然,那时候我也的确没有杀死你的方法,于是,我便选择继续观察你。” “没想到的是,你还真是表里如一,哦,忘了你没有表,只有里子,不过看着你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生活着就觉得好气!”林希音吐槽着当时简一在学校里的片段,“但是又觉得好不可思议,因为,我从来没想过,我还可以那样,一个胆小的林希音,一个怕事的林希音,一个……简单的林希音。”林希音喃喃道,“我也是那个时候意识到,原来我一直被自己给桎梏着,以为林希音一定要坚强、勇敢,不能怕事,要迎难而上,一定要压人一头,不能受人欺负,现在想来原来我一直活着自己的想象里,活成了我想象中应该的样子,但是却不是我自己喜欢的样子。” 听到此处,简一忍不住拉住了林希音的手,温热得手传递着彼此的热度,暖暖的,是默默的陪伴与鼓励。 “但是看到你被那个什么警察的女儿欺负我还是看不过,实在实在实在是太逊了!”原本的脉脉深情,却被林希音的三个“实在”给打断了,像是为了突出当时自己的忍无可忍,林希音还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简一说道,“我虽然也想试试换种活法,不想那么累的硬撑着,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可是被人欺负的无法还嘴还是不能接受,更何况,那谁……”林希音一时卡顿,叫不出对方的名字来。 “周子鱼?”简一小心翼翼的说出那个女生的名字。 “对,周子鱼,她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来指责我,而且,一听就知道她是咋瞎说,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男人去陷害别人,我是那么没品的人吗,即使要争,我也是光明正大的好吗,背后搞小动作,我呸!这完全是在侮辱我!”林希音生气的双手叉腰,可惜此刻坐在床上,气势也只发挥出一半,“而你,偏偏被她给说懵了,还胡思乱想,一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我这才气不过现了身!”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简一的确觉得自己有点懦弱,毕竟当时自己也还没从过去的桎梏中挣脱出来,一点旁人的指责就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如此想来,自己当时还真是没用。 简一点了点头,“恩,是你救了自己的名声,不然那盆污水我还真没办法接,当时要不是你反驳了周子鱼,我……” “哎哎哎,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说这些也不是要指责你无能,你别给我哭唧唧的啊,我看着心烦,尤其你还顶着我的脸呢!”林希音看简一又快要一副自责到不行的样子,赶紧踩了刹车,“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经过了这么多,其实是你自己的言行让我放了心。” “放了心?”简一听林希音的说辞总觉得林希音还是太过悲观,身上总缭绕着一股莫名的扯不开的哀愁。 “对啊,放了心,如果我真的回不去自己的身体,或者就此消失,你也能把林希音的角色扮演的很好。”林希音大大咧咧的说道。 但是简一不喜欢林希音的说法,“你怎么就回不来了呢?我们不要放弃,总能找到法子的。” 林希音摇了摇头,“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我是真的想死。虽然当时求死是一时冲动,但我也只是后悔没有考虑之后的事,但现在有你在,爸爸妈妈又那么喜欢你,连司伯青都喜欢你,那我就放心了。” “放什么心,放狗屁的心!”简一气的用尽全部力气去推林希音,还真被她一把将林希音推倒在床上,林希音也是没想到简一竟会用这么大的力气,一时不查着了道,不过好在本来就坐在床上,即使被推倒在床上,也不疼。就是简一并不就此善罢甘休,反而怒气冲冲的在床上站了起来,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看着林希音说道,“我看你就是从小被父母宠坏了,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你以为爸爸妈妈为什么会喜欢我?还不是因为我是你,如果他们知道了我是莫简一,即便我再乖巧,再会讨他们欢心,你认为他们还会心无芥蒂的接受我,忘了你?” 林希音怔怔的看着简一,听她继续说道,“还有司伯青,你觉得他对我好,只不过因为我听他的话,不然他心烦,你认为的“好”里更多的是对普通人的客气疏离,他是对我特殊,但更多的是因为我在你的身体里,而他是唯一的知情人,所以他不得不照顾我,只有照顾好我,才能保住你的身体,不是吗?”简一看着林希音说道,“你觉得司伯青总是欺负你,和你斗嘴,可洽洽这样的相处才是最放松的,那才是真实的他,他怼你的时候毫无顾忌,只因为对象是你,你看他何时对其他人这么不客气过!所以,你别再说什么放心离开这些狗话了,你要是真的魂飞魄散回不来了,你看你的爸爸妈妈,司伯青他们会不会接受的了!还有,我就是我,成为不了你,我们两个人的性子更是南辕北辙,所以时间一长绝对绝对会露馅的,别想着我能帮你瞒着爸爸妈妈一辈子,也别想着不回来了,清、楚、了、吗?!”简一一字一顿的盯着林希音问道。 林希音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简一懵了,她还在生气教育对方呢,林希音这么一笑,她的气势都没有了,便气呼呼的趴到林希音的身上,说道,“笑什么呢,不许笑,我和你说认真的呢!” 林希音被简一钳制住,不得不面对她,但是笑声却一时停不下来,眼角还因为大笑被硬挤出几滴眼泪,好不狼狈,但她笑得却好畅快,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林希音才说,“好好好,不笑了。” 虽然林希音努力的不笑了,简一却还是气不过,觉对她态度不端正,于是还是板着脸说道,“那你清楚了吗?” “清楚了清楚了。”林希音笑着说道。 “你清楚什么了,我看你一点都不清楚!”简一觉得林希音说的敷衍,完全是在应付自己,但到底要到了自己的答案,而且自己骑在林希音身上,顾忌着苏酥胸口上的伤,简一还是不甘心的退到了一旁。 林希音身上没了压力,人便轻松坐了起来,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说道,“我说真的,虽然态度不太端正,但是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还有,我之前觉得你胆小懦弱没有主见,是我狭隘偏颇了,你哪里是没有主见,你什么都看到了,什么都清楚了,只是不说而已,你才是那个最清醒最有主见的人,你说的对,我不应该轻易放弃,即使为了父母我也应该好好活下去,找到回去的方法。” 第168章 又起风波 林希音大笑过后似乎看开了,整个人更是放松了不少,似乎是解了自己的心结,最后和简一真正睡下时时间已经将近第二天的凌晨1点。 只是林希音和简一这边刚迷迷糊糊的睡着,深度睡眠都还没有进入呢,屋外就传来了一阵吵吵嚷嚷杂乱的脚步声,之后倒是安静下来了,应该是人都到了门口了,紧接着便是克制礼貌的三下敲门声。 “苏小姐、林小姐?”温伯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人听见了。 林希音立刻警觉的醒了过来,但是她暂时没有出声,简一还迷糊的睡着,应该是没有醒。 接着又是三下敲门声。 简一这才有点醒来的迹象,“谁啊?” “林小姐,我是司府的管家温伯,抱歉打扰到你休息了。”温伯依旧站在屋外礼貌的回答。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简一这才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看向已经起身但依旧坐在床上的林希音,无声的问了句,“怎么了?” 林希音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两人正在犹豫,温伯的声音又传来了,“林小姐,可以麻烦您起来开一下门吗?” 简一看向林希音,林希音有点犹豫,到底两人都在司府,人家现在还愿意客气礼貌的询问,要是她们不开门,万一对方硬闯,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呢。 “女生嘛,起来总是要多花点时间,不像我们,掀了被子就能下床。”这时屋外又传来了司伯青的声音,看来 他也起来了,林希音和简一对看一下,也知道司伯青是在给他们争取时间,也是在变相的告诉她们,没关系,他在,可以开门。 于是简一下了门,整理了下衣服,用手顺了顺头发,便走去开门。 而屋外,看到司伯青走了过来,温伯也是有礼貌的弯了弯腰“伯青少爷。” “这么大阵仗,是出了什么事?”司伯青靠着墙问着温伯。 温伯有礼的笑了笑,这一次没有回话。 司伯青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这可不是个好现象,遂问道,“司伯夷呢?” 温伯依旧没有回话,司伯青的脸彻底沉了下来,这时简一正好开了门,看到了房门外乌泱泱的站了许多人,还吓了一跳,原本还残留的几分睡意此刻是彻底没了。 简一先是去瞧司伯青,虽然司伯青沉着脸,但好歹人在那儿,简一便心安了许多,这时,林希音也走到她身边了,看着门外的人,问温伯,“怎么回事?” “林小姐,苏小姐,府里进了歹人,所以来确认几位的安全。”温伯有礼的弯腰和两人解释道。 “歹人?”简一重复着温伯的话,和林希音面面相觑。 “那人抓到了吗?”简一想了想问温伯。 “还没有,所以为了各位的安全,还要委屈几位都到主屋那儿去。”温伯回答。 “主屋?”简一还是第一次来司府,自然不知道主屋在哪儿,只能看向司伯青。 “有人受伤了?”司伯青冷着一张脸,忍着怒气问温伯。 “哥,”司伯棋听到动静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身上还穿着睡衣,显然也是被人突然叫醒的,“这么多人,是出什么事了吗?” 叶语笙也走了过来,到底是女生,她已经换回白日里穿的那套衣服了,一过来会合,就和林希音、简一站在了一块儿,目光询问着她们“是发生什么突发状况了吗?” 简一小声对叶语笙解释道,“温伯说,有坏人。” “坏人?”叶语笙先是满脸的问号,但是看到这么多人立刻明白估计出了什么事,而且那人引起的动静看来不小,于是叶语笙立刻来劲儿了,问道,“人抓到了吗?要不要帮忙?” 温伯预估了所有人的反应,唯独没有预判到叶语笙兴奋的跃跃欲试,竟一时愣住了,好在多年的经验让温伯立刻回神,并进退有礼的回答到,“司府人手暂且充足,不用麻烦叶小姐出手。” “好说好说,如果有需要随时提。”叶语笙摆了摆手说道。 “温伯,家里进贼了?还是有人受伤了?要不要紧?”司伯棋在一旁问道。 “伯棋少爷,还请你们前往主屋,司府的人都在那儿了,我们也好统一保护。”温伯说道。 “统一保护?”听着这话,叶语笙莫名的有点不舒服。 “都在那儿,司必盛他们也在?”司伯青问道。 “在的。”温伯回答。 “司伯夷呢?”司伯青问。 “在的。”温伯继续回答。 司伯青看了温伯一会儿,确定对方回答的滴水不漏,自己暂时也逃不出其他的话来了,便率先转身离开了,前往的正是主屋的方向。 见司伯青走了,司伯棋自然紧随其后,简一看了看简一和叶语笙,留下估计是不可能了,说是请她们过去不过是客气的说法,于是三人便也走了过去,温伯等其他佣人反倒是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司伯青虽然走在最前面,但放慢了脚步,等着简一她们跟上来,最后队伍形成了两节,好在路够宽敞,三三两两的人走在一起也不显得拥挤。 重新又路过荷花榭,再经过弯弯曲曲的长廊,路过一片种满了芭蕉的院子,又过了个休闲台,七拐八绕的,众人才来到司府的主屋。 内院宽敞的大厅即使在凌晨也能做到灯火通明,黑夜如昼,屋里司必盛、司必清、司必燕果然已经在那儿了,但却不见司伯夷的影子。 而司必盛几人也是罕见的都站着没有坐下,司伯青看着这一幕,转头看向身后的温伯,“到底怎么回事,司伯夷呢?” 温伯跟了一路,气息倒是丝毫不乱,可见平日里也是锻炼着的,只见他上前几步,对司伯青说道,“伯夷少爷在里面。” “温伯,我大哥到底怎么样了?”温伯刚回答完司伯青的话,司必盛便大跨步上前,将人拉到自己的跟前问道。 “是啊,温伯,我们可一直都当你是自己人,”司必清也走了过来,脸上倒是瞧着有几分紧张,“大哥到底怎么了,还有,你把人都带来主屋这儿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温伯成了大厅里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但他却依旧保持着一副不动如山的态度,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做的事不做。 “哎呀,你就是个死木头,”司必盛在一旁急的直跺脚,“你不说,你不说,好,我自己去看!”说着司必盛便莽奔向内,司必清和司必燕则是配合默契的挡住了温伯的去路。 再怎么说也是两个妇道人家挡在前面,温伯也不好硬从她们面前过,这样便给了司必盛足够是时机往里闯去一探究竟。 司伯青在一旁冷漠的看着这几个所谓的叔叔阿姨们上演着蹩脚的戏码,但他也不去阻拦。 只是司必盛漏算了司伯夷,脚还没多踏向内一步,司伯夷便走了出来,将司必盛的去路给挡了个干净,并且一步一步的将司必盛逼退到了大厅。 “伯夷少爷。”看司伯夷走了出来,温伯便绕开司必清和司必燕上前一步问好。 “恩。”司伯夷慢悠悠的哼了一声,鼻音悠远绵长,有着一股子的大权在握的懒散,但让人不得不忌惮。 林希音突然拉紧了简一的手,紧紧的握着,简一手上一疼,看向林希音,只见她目光中流露着一丝丝的惊恐,明显是看到了什么。 但她看到了什么呢?简一顺着林希音的目光向司伯夷看去。 “伯夷啊,你必盛伯伯也是关心则……乱”司必清看见司伯夷便笑着上前打着圆场,结果便看到了司伯夷正在擦拭着自己的双手,雪白的帕子上已经沾染了暗红的颜色,那是血! 第169章 血? 满手的血! 难怪司必盛被逼着退了回来,不然凭着他的那股子莽劲即便是司伯夷拦着,他也能往里冲上一冲。 而林希音显然也是看到了司伯夷手上的血红色才感到的害怕。 “这……血”司必清的声音打了几声颤,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之前伤了苏小姐的女佣,嘴紧了些,便用了些法子,”司伯夷慢悠悠歇了眼皮看了司必清一眼,“吓到三姨了?” 司必清的脸上僵了僵,表情说不出的难看,但看着帕子上的血到底还是忍下了,说着没事,“这么晚了,还在审,你辛苦了。” “不辛苦,毕竟她在司家动的手,损的也是司家的脸面,自然要好好查,不然我这儿就算能过去,父亲那儿也是过不去的,你说是吗,三姨?” 司必清的脸色是变了又变,尤其司伯夷的语气阴阳怪气的,隐隐的又像是在敲打自己,但是此刻司必清又发作不得,只得再次按捺下了不满,给司伯夷这个晚辈陪着笑。 “审犯人那是警察做的事,司伯夷这……”叶语笙皱着眉不满的嘟囔道。 简一拉了拉叶语笙,让她往后站了站,朝她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毕竟想想司伯夷手上的血,有什么不满也不能现在、此刻、当着司伯夷的面说,等出了司家的门,要怎么吐槽随便她,现在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个安分守己的哑巴才好。 叶语笙自然不是个傻的,她自然知道简一的好意,只是还是看不惯司家的这种做派,虽然她有功夫傍生,但是双拳难敌人多,说到底还是那句话,毕竟在司家的地盘上,她功夫在如何了得,人家要是乌泱泱的搞人海战术,她是完全没有胜算的。因此,叶语笙虽然不满,但还是闭上了自己那爱多管闲事的嘴,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 “看我,也是心急,着急出来了,也没收拾干净,这颜色时间长了就洗不掉了。”司伯夷皱着眉头看着白色帕子擦不干净手上的血红色,“那我先去洗洗,温伯照顾着大家。” “是。”温伯低声说道。 司伯夷扔了帕子就往大厅外走去。 司必盛在后面指着他半天,没说出半句话,气的不行,司必燕站在司必盛身边看他这上窜下跳的模样,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将司必盛的手给按了下去。 “姐,你看看,看看他!一点都没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司必盛看司必燕肯搭理自己,倒是来劲儿了,对着司必燕说道。 “你傻啊,看他满身的煞气,你现在冲他挑衅,别到时候他不念亲情。更何况,”司必燕瞟了司伯青一眼不阴不阳的说道,“你看他们兄弟什么时候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过。” 这话的指向性太明显,就差指名道姓了,司伯青倒是无所谓,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司必燕一眼,也不反驳,转身也走出了大厅。简一和林希音对望了一眼,看了看大厅里的几人。 恩,在林希音眼里司家的都是些尖酸刻薄的小人,简一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印象,叶语笙倒是无所谓,反正都不怎么熟,于是与其和司家的人在这个大厅里大眼瞪小眼,还不如出去。 “我们能出去吗?”到底还是简一礼貌,问询着看向温伯。 “只要不出主屋。”温伯温和的笑着回答。 简一点了点头,一手拉着林希音一手拉着叶语笙朝着司伯青的方向也走了出去。 现场只留下司伯棋了,虽然从血缘关系上司伯棋应该和司必盛他们熟悉些,但是他看见司伯青就是围着对方转的,因此司伯棋也跟着离开,司必盛他们也不觉得意外。 如此这般,后来的几人反倒是走了个干净,对司必盛他们来说也算是自在一些,毕竟司伯夷司伯青他们两兄弟在,总能时不时的给他们添堵,现在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先下,他们还是摸不清状况,刚刚司必盛要往里硬冲,被司伯夷给挡回来了,里面什么情况还是没看到,但是司必谨的态度看来已经传递的很明确了。 司伯夷满手的血就是司必谨的态度。 毕竟司伯夷可不敢随随便便来恐吓他们。关于这一点司必清和司必燕自然是很快就想通了的,司必盛虽然常常搞不懂情况,但到底有司必清和司必燕在一旁指点着,大的问题也不会犯。 月色朦胧,蝉鸣阵阵,在幽静的园子里闹着,惹人清静。但却是它先在的这里鸣叫,人,是后来的,究竟是谁打扰了谁,其实也说不清。 司伯夷沉默的坐在池边,手随意的放在池水里,瞬间搅浑一池清水。一抹红色在池水中荡漾开,手上的颜色淡了,水里的颜色倒是没深多少,也可能是夜色太暗,即使沾染了,也瞧不清。 “你手再不缩回来,等会儿就有鱼来啄你了。”司伯青漫步到司伯夷身后,看他洗手洗的实在敷衍,纯粹就是在搅水,跟玩儿似的。 司伯夷看了司伯夷一眼,倒也不反驳,将手抽了回来,带起一波涟漪,手湿漉漉的,大半的红色倒是都没了踪迹,遂笑道,“什么时候瞧出来的?” “那么大的糖味,我又不是失去了嗅觉。”司伯青嗤笑道。 “狗鼻子,”司伯夷同样笑着说道,“就那么点味,只你发现了。” “那是我没做亏心事,不像里面几个,见着点红就以为是血。现在是法治社会,还动不动就动私刑,还以为是在古时候呢!”司伯青也在池边坐了下来。 简一他们正好跟了过来,叶语笙听到司伯青这句话顿时不乐意了,扯了简一指着司伯青说道,“他是不是在说我呢!” 简一没忍住笑了笑,但很快就收敛了,“没,他说里面的那几位长辈呢,我刚刚心里其实也那么想的。” “哼”叶语笙不满的在一旁哼唧了一声,算是给简一一个面子,不和司伯青计较,不过这也实在不怪她,刚刚司伯夷出来时的那股阴狠劲儿,实在不难让人想歪。 “不过你也是的,好好地干嘛吓唬人玩!”林希音在一旁吐槽道,听着语气对司伯夷也很是不满。只是司伯夷抬头向林希音看去,只一眼,林希音便怂兮兮的躲到了简一的身后。 “吓得是亏心人。”司伯夷淡淡的说道。 司伯青看着不远处的大厅,亮瞎人眼的灯光,让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凌晨,正是应该躺在舒服的大床上睡觉的时间。 “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你这波疲劳战术够鸡贼。”看破了一切的司伯青斜着眼看司伯夷,“这是连自己人都不放心了?” 司伯夷看着自己湿漉漉的手没有说话。 司伯青冷“哼”了一声,“果然是司家的大家长。” “你不是本来就讨厌他们吗,查一查,让他们不痛快,不正如你意?”司伯夷好笑的看着司伯青。 司伯青冷眼看着司伯夷,冷笑道,“如我意?是,正如我意,本来还想着给你送人来了,这下好了,不用了,你们自己先查上了。” 林希音和简一面面相觑,用眼神彼此交流着,【司伯青这是生气了?】 简一小心的微微点了点头,【好像是。】 【他不像是那么小气吧啦的人啊,和我吵嘴那么多次也不见得他真生气,这就生气了?】 【你也知道他和你吵嘴并没有生气呀!】 【去,和你说正经的呢?】林希音翻了个白眼,暂时停止了与简一之间的眼神交流。 第170章 吵吵闹闹 司伯青走到了一旁平复心情,司伯棋没有加入女生们的交流,但是也感受到了司伯青的心情不佳,现在到司伯青面前刷存在感无疑是讨嫌,这点眼力见司伯棋还是有的,只是……司伯棋犹豫不解的看着司伯夷。 司伯夷笑着对这个最小的弟弟说,“没事,他自己想不开,生闷气呢,过会儿就好。” “谁想不开了。”司伯青自己又走了回来,其实本来也没有走远,就是离司伯夷远了几步,刚刚司伯夷对司伯棋的话,司伯青都不用偷听自然就听到了。 司伯夷笑着看向司伯青说道,“说你呢,你想不开。” 司伯青继续冷笑这说,“你是想的开,这会儿帮着你那干爹查叔叔阿姨的,等他们洗清嫌疑了,可就轮到你了,毕竟连自己的亲弟弟亲妹妹都能怀疑的人,你这个不是亲儿子的过继货自然不会放过。” 司伯青这话其实说过了,但是他此刻的确是心里憋了股没处发泄的火,因此说了也就说了,虽然刚说出口他便意识到这话略有不妥,但是他也懒得去纠正了。 司伯夷倒是不在意,他这个弟弟,他自己还是清楚的,嘴硬心软,话虽说的伤人,但是关心却是实打实的,毕竟,旁人他也懒得去讽刺。 “是啊,估计很快就要轮到我了,到时候记得给我收尸。”司伯夷就着司伯青的话笑着说。 司伯青的眉头都快能夹死蚊子,声音比刚才更冷上了几分,“你就那么心甘情愿给那老头子卖命!” “你嘴里说的老头子是你的大伯,别这么没礼貌。当年的事,其他人或许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他却是没做任何有愧于你的事!”司伯夷难得纠正司伯青的态度,“更何况,他当时的伤心难过不比我们少,他对我们父母如何,待我们如何,小棋那时候刚出生或许没有记忆,我们至少都是看在眼里的,不是吗?” “是,他是没有对不起我们,可是他对得起我们吗?你也扪心自问,父母的死和他没有一点关系,如果不是他做的那些事……” “这个世上不是非黑即白,”司伯夷站了起来呵斥了司伯青,“有些事总得有人做,是,做了就不干净了,可是你们不都干净着吗?一个人不干净换其他人干干净净,这不值吗!没有他,你以为我们能安安稳稳活到现在,没有小心翼翼,锱铢必较,我们早被那些明枪暗箭射的千疮百孔了!我以为你懂!” 司伯夷的声音克制、冷静,但是所有人都听出了他平静语气下的声嘶力竭,即使是身为外人的叶语笙也默默站在一旁不说话了。司伯棋更是垂着个脑袋,看不见表情,但是想必脸色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我懂,”良久,司伯青的声音说道,明明和司伯夷站的很近,但他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只是不甘心。”司伯青说道,他看向司伯夷,“我不甘心,凭什么是我们的父母死了,为什么永远是好人不长命。” 随着司伯青的这句话,气氛到这儿了,莫名的空气都仿佛让人窒息起来。 叶语笙这时候凑近了简一小声嘟囔了一句,“我觉得此刻,我们不该在这里。”见简一朝自己看来,叶语笙将后半句补充完整,“我们应该在车底。” 简一好不容易忍住了,结果林希音没忍住,扑哧一声给笑了出来,也是这一笑,算是打破了尴尬的令人窒息的氛围,但转头,林希音止住笑意勉强板着脸对叶语笙说道,“你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简一在一旁点头,这还得亏自己有听过这歌,不然一下子还联想不到这上去。 不过这样也好,一个不尴不尬一点都不幽默的冷笑话,至少让大家轻松了起来。虽然司伯棋也很想吐槽,但是脸色却好了许多,当然,也包括了司伯夷和司伯青。 “哎呀,好了好了,你就不适合这么悲秋伤春的,这么认命的调调,可一点不像你!”林希音说着手就要往司伯青身上招呼,毕竟之前和司伯青平日里打打闹闹惯了,下意识的动作没注意自己现在的身份来做十分的不适合和吊诡。 结果就是林希音的手离司伯青的肩膀还有1cm距离的时候就被司伯夷拦了下来。 司伯夷的手握住了林希音的手,而且力度不轻。 “疼~”林希音下意识的喊道,也没控制声音的力度。 “你干什么!”叶语笙第一个冲上前,其实就几步路的距离,但是顾忌着司伯夷,毕竟现在林希音的手被他给擒着。 “你可以再喊大声些,把温伯也给招呼过来。”司伯夷冷冷的说道。 “你轻点,她可是女孩子,而且之前还受了重伤,人还虚着呢,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呢。”简一扶着林希音,转头看向司伯青,喊他帮忙,“司伯青,你……你快和你大哥说说,让他松手呀!” 司伯夷看了简一一眼,目光又回到林希音的身上,“短短半天的时间,你倒是交了许多朋友。”这话说的温柔,可是语气却阴森森的,“只是什么时候爱巴结权贵的苏小姐开始和小姑娘混到一起了?” “林希音可是林氏集团的千金,我和她要好怎么不算巴结权贵了?”虽然手上疼得厉害,但是林希音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嘴上就是不肯服输的反驳道,只是她才这么倔一下,司伯夷就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啊~疼、疼、疼!”林希音大叫道,如果说之前的喊叫有夸张的成分在,那林希音现在喊得可是十足十的真疼了。 “司伯夷,松手!”司伯青皱着眉说道,同时也伸了手去拉司伯夷的手。 司伯夷却是不为所动,手上的力道不减,面色也沉了几分,“很好,过去是我小瞧你了,连我这个不爱管闲事的弟弟都会帮你说话。” “我人见人爱,不行吗!”林希音是丝毫不记打得性格,要是顺着她还好说,真要是逆着她来,她还真就和你犟到底了,“你有本事就把我手卸了,给你擦了两次屁股,没讨到半句好就算了,还被恩将仇报,司伯夷,我算是瞎了狗眼,下次再帮你,我就是猪!”林希音越说越大声,仿佛就是要把所有人都给引来,说是她故意的倒也不为过,主要还是手腕被握的太疼了,声音大些也好分散些注意力。 只是这边的的动静,还真引起了大厅里面人的注意,尤其是温伯,别看他已经一把岁数了,却依旧是耳聪目明的,腿脚更是比某些年轻人都要爽利些,不过一会儿功夫,温伯就领着人走了过来,同时跟来的还有司必盛他们,实在是林希音的声音太大,但奈何隔了些距离,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响动总是发生了摩擦了,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司必盛等人也走了过来。 就在温伯走近的前一刻,司伯夷松了手。 还好有简一在一旁一直扶着,不然依刚刚林希音全力抵抗的力气,司伯夷这突然松手,她还不得摔上一跤。 这边温伯刚走到跟前,便看到林希音握着手恶狠狠的瞪向司伯夷。 也只犹豫了一会儿,温伯还是踏上前一步,询问道,“刚刚听到这里有些动静,是出了什么事吗?” “有,出大事了!”林希音一点都不客气的说道。 “苏小姐,”温伯又上前靠近一步,问道,“是出了什么……”温伯还没说完,林希音便伸了手指着司伯夷说道,“他,要勾引我!” 第171章 内讧了? 空气仿佛凝滞了。 知道林希音胆子大,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没想到她会憋这么大一招,简直砸晕了在场所有人。 “呵,要是没记错,白日里还是苏小姐自己说的,那是一个误会。”司必燕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也说了,那是白日里,”林希音毫不客气的继续说道,“白天是白天,那事是误会没错,现在可是晚上了!” “哦,你的意思是,白日里我们伯夷没有非礼你,到了晚上他却来勾引你?”司必清眯着眼睛看向林希音,似笑非笑的问道。 “没错。做这种腌臜事自然是和杀人放火一样,谁会白日里做,自然是选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林希音说的倒也有几分条理,“而且我有证据,这就是证据!”说着林希音举着自己被司伯夷握红了的手腕说道,“他刚刚拉了我就要用强,我死命不从,可我到底是女子,力气自然不如他,要不高声喊叫,可不就要如他的愿了!” 温伯看着林希音的手腕,红色的印记的确不容辩驳,但是若真要说司伯夷对苏酥用强,他还是怀疑的。 但司必盛可不管这些,听苏酥如此说道,便跃跃欲试的又要兴师问罪起来,但是司必盛这边还没冒头说话呢,就被司必清给按了回去,低声呵斥道,“之前这丫头就反水过,你忘记了!正话反话都是她在说,你别听风就是雨的。” “是啊,”司必燕嘴上带着嘲讽的笑,“我们也不能光听苏小姐的一面之词,不然就偏颇了,对吧。”说着司必燕又走上前一步,做着十分公允的样子,来到司伯夷面前柔声问道,“那你说说,刚刚苏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司伯夷没去看站到他跟前的司必燕,反而是看了一眼林希音。 林希音此刻正揉着自己被司伯夷握的发疼的手腕,满肚子的委屈呢,看到司伯夷看他,便气的昂着下巴,瞪了回去,一副发怒小猫咪炸毛的模样,毕竟现在自己可没被司伯夷给控制住,他能奈她何,一点儿也不在怕的。 司伯夷嘴角扯了个弧度,淡淡说道,“真的。” “你看,我就说吧,是个误……”司必燕原本还笑盈盈的一副果然如我所料,你们可别想着让我再上一次当,结果,话都说了大半了,突然意识到,司伯夷说的才是自己完完全全没有料到的答案,尖细的嗓音再次出现,刺的人耳膜疼,但也听出了司必燕这次是真震惊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司伯夷的身上,包括林希音,原本她都做好了司伯夷否认,反诬她胡说八道的准备。林希音甚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是司伯夷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他刚刚对自己的质疑问出来,那时对她是绝对的不利!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林希音就不是个吃亏的主,被他这么挟持威胁质问了一通,什么都不做,不反击可不是她的处事风格,宁愿自损800只要能伤敌皮毛就也值得了,反正她不痛快了也不会让别人好过就是了,至于之后的事,她可管不了那么多,在说不是有司伯青和莫简一在嘛,莫简一肯定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司伯青虽然不好说,但是内心深处其实林希音就是觉得他不会不管自己,虽然自己讨厌他却也无比的相信他。 所以让司伯青纠结去吧,至于司伯夷,哼,自己接连帮了他两次,他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刚刚还欺负自己,自己绝对绝对要让他好看,伤不了他的人,至少能让大家怀疑她一下也是好的。 林希音考虑了这么多,独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他竟然承认了!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不是,你承认什么啊瞎承认!”继掐着嗓子问话的司必燕后,林希音跳脚的冲到司伯夷面前质问道! 司伯夷笑着看向林希音,林希音更火大了,明显她给他找不痛快非但没有成功,反倒是被他将了一军,现在是林希音自己更加的不痛快了,真是什么事儿啊! “笑,你笑什么笑!”林希音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你说的吗,我承认!”司伯夷反倒是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样子仿佛是林希音在瞎胡闹,自己好心陪着,顺着她,结果她还是不满意,他也没有办法。 “你承认!”林希音气的原地转了一个小圈,差点把自己给绕晕,就停下脚步,重新面对司伯夷,双手叉腰骂道,“你承认个屁!” 简一看林希音都要气疯了,下意识的扯了司伯青的袖子,见他看向自己,赶紧驽了弩嘴,让他上去帮忙呀,没看到林希音都被司伯夷给气疯了吗! 司伯青则是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让简一放心,问题应该不大。 简一不是很明白,司伯青的自信来自于哪里,是他对林希音的了解,还是他对司伯夷的了解? 好吧,这两个人,简一都不怎么了解,只能盲信司伯青了。 叶语笙也在一旁小声嘟囔着问简一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看不懂了,明明他们说的都是人话,可怎么我都听不明白?这司伯夷好端端的干嘛要欺负苏酥,苏酥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诬陷司伯夷,还有这司伯夷怕不是脑子坏掉了,怎么什么都承认?” 简一也小声的回答叶语笙,说话时还用手挡了挡,生怕别人看到似的,“我也看不明白。” 叶语笙心里平衡了!不然搞得自己很笨似的,毕竟今晚的事,自己全程参与其中,但总有种连个旁观者都没看清的窝囊劲儿。 “是啊,伯夷,勾引你……父亲的女人,这可是大逆不道,你确认自己是承认了?”见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司必清终于也走上前问道,只是字里话间可没有丝毫的关切,更多的是一种隐隐的看好戏的期待。 “勾引?”司伯夷听司必清这么说,便笑着回答道,“我可没承认。” “你怎么没承认,”司必盛急了,又冲到了最前面,差点速度没收住,直接往司伯夷身上扑了。 司必盛到了司伯夷跟前,指着司伯夷喊道,“我们可都听到了你说的‘真的’,是吧大姐,还有,”说着司必盛说着就要去拉林希音的手,还好林希音灵敏一个闪身给避开了,反倒是皱着眉一脸的怒气未消,高声呵斥道,“你干嘛!” 司必盛被林希音堵了一把,不由的一愣,但到底她是人证自己也不好强来,便忍着说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要还原下刚刚你们的对话场景嘛!哈哈哈!”司必盛尴尬的笑了两声当做是缓解气氛,随即又指了指避在一旁的林希音说道,“刚刚苏小姐说了,她手上就是你用强留下的印记,你看这红印子留的,是个人只要不瞎都瞧见了,伯夷啊,不是伯伯不帮你,对女人还是要怜香惜玉~~” “嗯哼!”司必燕在旁硬生生的咳嗽了一声,并上前拧了司必盛的手臂一把,下手力道看着不轻,毕竟司必盛说话的音调短暂的出现了个波浪线,估计是给疼得。 “瞎说什么呢!”司必燕在一旁低声呵斥道。 司必盛也立即知道自己说过头了,赶忙找补,也赶紧咳嗽了一声把话圆过去,“不是伯伯不帮你,当我们司家最是注重家风家教,所谓朋友妻不可欺,虽然你不是大哥的亲儿子,但你早就过继给了大哥就是他的儿子,好,即便你不念着这一点,大哥血缘上也是你的亲人,你干出这种事,就是有被人伦,大逆不道啊!你就算在缺女人,也不应该对苏酥下手啊!大哥,真是苍天没眼啊,大哥!” 第172章 旁观 “好了!”司必清也走到司必盛身边,小幅度的拍了拍司必盛的手臂,示意他戏不要太过了,“再嚎下去就成哭丧了,适可而止。”司必清提醒道。 “噢噢噢,”司必盛也是个听话的,司必清既然发话了,他也表演了那么久了自然也就收放自如的收了自己的干嚎,退到了一旁,将舞台让给司必清她们。 “伯夷啊,也不是我偏帮你必盛伯伯,刚刚你的确是承认了的,男子汉大丈夫,出尔反尔的事还是不能干,那可是一辈子要被人看不起的。”司必清说的话依旧是那么的夹枪带棒,一副封建大家长的说教嘴脸。 司伯夷却不吃这一套,低着头,右手大拇指和中指食指摩挲着,那里本来占了鲜艳的红色,刚刚用帕子擦过,后来也用水洗过,但是还是留了点红色的痕迹,看着有点渗人,“司家最是讲究规矩,辈分伦理自然是乱不得。” “自然。”司必清点头赞许的说道,她以为这是司伯夷的服软,自以为在道义上小胜了一回,脸上也是抑制不住的得意。 司伯夷却露出嘲讽的笑,“温伯。” “在,”温伯上前一步,垂首回道。 “麻烦你教教三姨,什么是司家的规矩、辈分、伦理。”司伯夷的一字一顿的说道,脸上透着说不出的嘲讽。 司必清刚听完司伯夷说的话不由得大怒,平日里她是高高在上惯了的,司伯夷每次见了她不也恭恭敬敬的,可刚刚司伯夷说的这话是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这司必清如何能忍得,正想发作一番,结果只听得温伯在一旁不温不火的声音。 “是。”温伯答道,又跨了一步,挡在了司必清的面前。 “温伯,你让开。”司必清怒不可遏,奈何温伯也是司府里的老人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司必清不好不给他个面子,但到底又是怒火中烧忍耐不得,便沉了声音,妄图温伯识相,自己退开。 “伯夷少爷让我给您说说司家的规矩、辈分、伦理,这是命令,温伯不得不从,等我说完,自会退开,不敢挡了您的道,耽误您办事。”温伯有理有据的说道。 “你!”司必清投鼠忌器,一时奈何温伯不得,温伯不退,她自己要是绕了温伯再和司伯夷对峙,气势上就输了,可是真要是在这里等着温伯给自己讲规矩便也是没了面子的,无论怎么选都是输,没想到竟是到了进退不得的地步。 “姐,你就看着老头能说出什么寅卯来,下人给主人讲规矩,真是笑话,他要是说不出来啥,我们转头就和大哥说,让他开了这老家伙!”司必盛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形势如何更是半点不会看。 “大哥开了你,都不会开了温伯!”司必燕实在看不下去了,又狠狠拧了司必盛一把,让他不要再胡说八道添乱子了。 司必清怒极反笑,人倒是冷静了几分,只是那笑里到底是带了几分咬牙切齿,听着让人渗得慌,“好,那我们就听听温伯给我们大伙儿说说这司家的规矩。” 原本只是给司必清说,现在她这一说,倒好,把在场所有人都给拉了进去,好一招李代桃僵,但到底是勉强把面子给保住了。 “不敢,不过是司家的家事,”温伯却三两拨千金的把话扯了回来,随后说道,“古语有云,长幼有序,兄良弟悌,兄弟叔侄,须分多润寡,长有内外,宜法肃辞严。无规矩不成方圆。” 简一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拉了林希音的手臂小声问道,“林家有家规吗?” “有屁的家规,你以为家家都和司家似的,还家规,林家的家规不服就怼,忍不住就干,干不过就跑,不用有半点犹豫,知道了吗?” 原本简一听温伯扯古文,就有点头昏脑胀的,现在听林希音这么说,忍不住想笑,但顾念着人家在这儿一本正经科普呢,自己要是笑出来就太不礼貌了,这才将笑意忍了下去,但人却轻松了许多。 “伯夷少爷虽然是必学老爷的儿子,但是已经在幼时过继给了大老爷,在族谱上博弈少爷就是大老爷的儿子,无论按辈分还是按规矩还是照论理,的确只需称您为三姨,可您却称呼必盛老爷为伯夷少爷的伯伯,这就错了,是乱了辈分了。按辈分,必盛老爷是伯夷少爷的叔叔。”温伯说完还真的没有再挡着司必清的路,退到了一边,让开了道,司必清看到了温伯身后笑着看向自己的司伯夷,自己却怒不出来了。 “三姨,您这一声必盛伯伯,只是口误,还是发自心底里就是这么想的?您可是最看重长幼辈分的,平日里在这上面可从来没出过错,但如果说您是发自心底里那么想的……”司伯夷的笑依旧挂在嘴边,接下去的话司必清是万不能让他说出口的。 几乎是陪着笑,司必清说道,“瞧瞧,我就是口误,哪儿有什么心底不心底的,我就是被气着了,一着急,就被痰邪给蒙了心窍,才说的胡话,伯夷啊,三姨也是关心你,怕你被误会了!”司必清说的万分恳切,哪儿还有半点的怒气。 这一步司必清却是不得不退,毕竟这个错只能是她口误,如果被司伯夷抓住了把柄,说她打从心底就不认为司伯夷是司必谨的儿子,那司必清得罪的可就成了司必谨了,质疑司必谨,不满司必谨这可是大忌,即使她们姊妹三人都对过继一事不满,从来没有真的认同过司伯夷,但是明面上无论如何都不能表现出来,这是红线,侵犯不得! 听明白的司必燕顾不得司必盛也赶忙上前打着圆场,笑着说到,“就是就是,伯夷啊,你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就是大哥的儿子,我们都是认得,就是今天被苏……苏小姐说的话给惊着了,后来你又说苏小姐说的是真的,我们就都急了,这才说错了!” “对,对,对”司必盛虽然后知后觉,但到底不是没脑子,尤其温伯在这儿呢,他们的一字一句无异于表明着自身的立场,这可马虎不得。 司必盛跟着肯定的说道,“就是口误,就是口误,贤侄不要误会了,我们可一直把你当做大哥的亲儿子看待的,几十年的感情,即使是假的也成真~嗷唔”司必盛大叫一声,音调转了几个弯都停不下来,手臂上的肉在司必燕的恶狠狠地毫不留情的拧旋下瞬间变得青紫了起来,司必盛疼的脸部肌肉都扭曲了。 但是疼有效啊,司必盛在极致的疼痛中瞬间明白自己这是又说错话了,顾不得林希音他们在一旁低头掩饰笑意看自己笑话,司必盛又当着司伯夷的面装装样子打了自己嘴巴子几下,眼睛余光关注着温伯的动静,对着司伯夷接着说道,“瞧我这张嘴,口误口误哈,没什么假的真的,就都是真的,真真的。” “好了,别说了,多说多错。”司必燕又慌忙上前一步,将司必盛扯到自己身后,她弟弟这张嘴她能不知道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指望他说对,那是别想了。 被司必燕嫌弃,司必盛似也是习惯了,反正姐姐出马了,让他往后站,他听话呗,便就讪讪不说话了。 “伯夷啊~~”司必燕刚开了口,想着再说几句,司伯夷却拍了拍手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啪啪”两声,清脆响亮,硬是把司必燕的后话给打断了。 第173章 误会一场 “是我误会三姨了。”司伯夷轻飘飘的笑着说道。 “哎,这就是个误会。”司必清听司伯夷松了口,悬在胸口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对对对,误会一场误会场,说开了就好。”司必燕在一旁笑着附和道。 “那三姨对我也是误会了,”司伯夷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我刚刚说的‘真的’是指苏小姐手上的红印的确是我弄得。我也的确是对她用强了,她也的确是反抗了,如此而已。” “你的意思是……”司必清的目光从司伯夷的身上移到了苏酥的身上,手上,继而又转回到司伯夷身上。 “我的意思是,我只承认那些真的事实,至于苏小姐……”司伯夷话锋一转,人也来到了林希音的跟前,靠的很近,但也十分的克制守礼,半分不动林希音本人一下,“口中说的勾引,我是不认的。” “你说不认就不认了?”林希音刚刚看司伯夷耍司必清他们就跟耍猴似的,转眼间攻守异势,心里不禁吐槽,到底是司伯青的大哥。连耍人玩的这点恶趣味都如此相似。 但到底是让他们看了一场好戏,林希音自己心里原本的怒火倒也莫名其妙熄了大半,要不是司伯夷又自动找上门来,她本也想说算了,谁知,司伯夷这人和司伯青一样的可恶,自己都想算了,结果他却又不愿意了,非往自己跟前凑,那人家都到自己面前贴脸开大了,她心里的那股好胜心自然又起来了,半分不肯退让。 “也是,这种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怎么我说就不算了!”林希音不服气的问道。 “那请问苏小姐,你说我勾引你,是要去警察局告我?”司伯夷问道。 “你!”林希音一时没想到这里,被司伯夷给堵了话头。 “法律可没有说勾引犯法,最多勉强算是违反了风序良俗,口头教育几声也就算了。”司伯夷说道。 简一在一旁听了一会儿忍不住看向司伯青,司伯青自然立刻注意到简一的目光,便主动往简一的方向弯了弯脑袋,方便她小声和自己说话。 “我怎么觉对司伯夷现在说话的神情和某人很像?”简一用手捂着嘴小声说道。 司伯青自然知道简一是在说自己,不动声色的学着简一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小声回道,“某人是谁啊?” 简一忍不住笑了笑,还好有手挡着,所以看着并不明显,于是她又小声的回了一个字,“你。” 司伯青也回了个字,“哦。” 两人小声的交流完,眉眼间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只是司伯青和简一这边笑嘻嘻的春意盎然,司伯夷和林希音这边可就没那么风和日丽了,说一句剑拔弩张倒也不为过,只不过林希音这只发怒的小猫都已经气得亮了爪子了,司伯夷这只大猫却只是抬起来爪子,优雅的舔了舔爪子的毛,对林希音的挑衅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当然,苏小姐如果觉得报警不能解气,也反应不了你的委屈,不如我给你带条路。”司伯夷缓缓说道。 林希音警觉的后退一步,下意识的用完好的左手护住之前被司伯夷握疼了的右手腕,小心翼翼的说道,“带什么路,你要干什么?” “自然是带你去见我的父亲,你的……” 林希音觉得司伯夷这句“你的”后面估计没什么好话,要让他说出来指不定能怎么恶心自己,毕竟自己这句身体之前为了讨好司必谨那个老头,谁知道有没有干什么恶心的事,于是抢先一步说道,“好,我答应了。” 被林希音抢了话,司伯夷倒也是不恼,只是看着林希音的右手腕,虽然她用左手护住,但还是有些许红印子从指缝中透出,可见当时自己下手可不轻。 林希音见司伯夷盯着自己的手腕瞬间又炸毛了,但是男女双方实力的差距摆在那儿,自己又刚刚在司伯夷那儿吃了亏,实践检验出的真理,和司伯夷硬杠自己可得不到什么好处,于是便只能防备的又后退一步,虚张声势的叫喊到,“看什么看,带路啊。” 不就是去见司必谨吗,她可没在怕的。 司伯夷又完完整整的看了林希音一眼,林希音挑衅的昂了下巴给他看了回去,司伯夷眼神晦暗不明,瞟了一眼站的不远处的司伯青。 司伯青的眼神有些古怪,司伯夷第一次没看明白,但是司伯青身旁的林希音眼神中明晃晃的担心他却是注意到了的,照理,林希音和苏酥之间不应该有如此深厚的感情羁绊,两人在今天之前甚至都不认识对方。 今日的林希音、苏酥、连带的司伯青,都透着说不出的古怪和违和感,而一切的不同似乎是从……苏酥自杀开始的。 【苏酥自杀……】随着思绪司伯夷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苏酥的胸口。 林希音见司伯夷又盯着自己看了,更加警觉了起来,执着的认为司伯夷是不怀好意,指不定脑子里在想什么编排折磨自己的法子。但是一味的避让又不是她林希音的风格,于是林希音干脆反其道而行之,先声夺人一步,“不是说要去见司必谨吗,走啊,带路!” 听苏酥直接念出司必谨的名字,司必清等人一脸的不可思议,温伯的头一直低垂着,没有抬起来。 林希音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称呼想必是有问题,不符合苏酥的一贯人设,但是此刻再做掩饰未免画蛇添足更引人怀疑了,不如将计就计,反正他们今夜里一直在说口误口误的,那干脆真要是众人发难,她就也说自己是口误。 本来嘛,哪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给自己想好后路的林希音又趾高气昂,天不怕地不怕起来。 司伯夷最后瞥了司伯青和林希音一眼,还真的走向了苏酥给她带起路来。 简一见状赶紧拉了司伯青也要上前跟着去。 司伯夷却对他们做了个阻止上前的手势,“司家的家事,林家的人就不用凑热闹了吧!” 简一一愣,这是不让她跟? 简一赶紧拉了拉司伯青,着急的让他帮忙说说。 司伯青倒是不慌不忙,“不是说了嘛,林家的人,自然也把我包含在内了,”司伯青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简一,告诉她此刻自己和她是一伙的,都是林家人,司伯夷无疑是不认他为司家人了。 简一听司伯青这么说便更急了,满眼的“那怎么办?” “放心,司家又不是什么龙腾虎穴,既然这么多人看着,想必苏小姐是好手好脚的进去的,司伯夷自然不会让她断手断脚的出来,是吧?”司伯青嘴里说着安慰简一的话,目光却看向司伯夷,结果司伯夷却压根没看他,只做了个让他不要闹的手势便离开了。 简一听司伯青的劝慰并没有安心多少,虽然司伯青那么说,但是刚刚看到司伯夷满手血的视觉冲击感太强,即使后来司伯青也说了那是糖浆但简一还是感到没来由的心慌。 见简一心慌,林希音反倒是不怕了,反过来安慰简一道,“就是,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不用担心,去去就回。” 简一是有苦说不出,尤其是当着司必清、司必盛等人的面,她更不敢明目张胆的提醒林希音,她可没有实话实说啊,单单说司伯夷勾引她这一点就是赤裸裸的诬陷! 偏偏林希音好似忘了这最最重要的这一点,现在竟然还堂而皇之的要和司伯夷去司必谨面前对峙,真的是…… 第174章 相信她 简一肉眼可见的焦躁不安起来。 司伯青却是上前一步挡在了简一的身前,也将众人的视线给挡住了,虽然现在所有人的目光多是在苏酥和司伯夷身上,但是简一的慌张还是有些明显,如果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从而惹起更加不必要的怀疑就得不偿失了。 “冷静,”司伯青清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相信她。” 原本简一慌乱的不行,但是司伯青的一言一行却暂时将她从焦躁不安中拉了出来,虽然还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焦灼,但是简一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合时宜的慌乱估计反而会给林希音添麻烦,于是简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虽然这很难。 司伯青虽然挡在简一的前面,但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努力,伸了手握住简一的,给她温暖的鼓励。 司必盛见司伯青被司伯夷挡下不由得得意了一会儿,司伯夷说司伯青是林家人,可比他们说司伯青不是司家人有用多了,哼,自己的亲大哥都不认自己,想必司家的家业司伯青是得不了一分了! 想通这一点后,司必盛更是趾高气昂的走在了司伯夷一旁,打算一同进屋,司伯青不是司家人,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司家人! 结果司伯夷也拦了他的路,“必盛叔,就不劳烦您一同前往了。” “我……”司必盛刚想说他可是司家人,你凭什么拦我。 “苏小姐说的话父亲自会决断,您当时并不在现场,更进去是想给父亲出主意?”司伯夷问道。 司伯夷说的直白,司必盛只得收了脚步,毕竟司伯夷都说了,他不在现场,此刻跟进去除了看热闹之外,难不成还真给司必谨提意见? 司必清和司必燕见司伯夷拦了司必盛便明白了,司伯夷这也是不让他们跟进去,多说多做无益,不过是被司伯夷给挡回来,白白让自己添堵。 于是司必燕拉回了司必盛,三人识相的没有再上前。 温伯没有司伯夷的吩咐自然不会糊涂的跟着,只是苏酥和司伯夷都进了屋,其余的人还站在不甚明亮的园子里也无益,毕竟热闹大家都看的差不多了,曲终人不散,那就带大家重回客厅吧。 于是温伯做了个请得姿势,众人也都得了台阶,回了客厅里。 司伯青他们也没有再僵着不和司必清他们待在一处,只是司必清、司必燕、司必盛3人做了客厅里的主位,司伯青他们则坐在了一旁的小圆桌处,两方人马倒是泾渭分明的很。 “伯青少爷,”温伯走到司伯青这一桌跟前,“需要来点红茶还是熟普亦或是白茶?” 司伯青看向简一,司伯棋却抢在他前头,给简一说道,“红茶加奶可以温胃,熟普能消脂暖胃,白茶性平不会影响睡眠,所以这三类茶都适合晚上喝。”虽是给简一和叶语笙科普,但司伯棋一说完便看向司伯青,眼睛也是亮晶晶的,似是等待着司伯青的夸奖。 司伯青点了点头,对司伯棋倒是没有过多的夸赞,仿佛他说对是理所应当的。 没有得到表扬的司伯棋失望的耷拉下了脑袋,咽了吧唧的模样,像是棵浇少了水的绿植无精打采。 简一对茶自然是没什么研究的,看了看身旁的叶语笙,叶语笙想了想说道,“要不红茶?” 简一点了点头,对司伯青说道,“那我们要红茶吧。” 司伯青对温伯说道,“四杯红茶,两杯……三杯加奶。” 司伯棋听到司伯青和温伯说的四杯红茶三杯加奶,瞬间抬起了原本耷拉着无精打采的脑袋,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司伯青。 温伯自然也是瞧见了司伯棋的举动,苍老严谨的脸上闪过一丝柔和的笑意,回了句“是”,便安静的退下了。 只过了一会儿,温伯就端着茶壶茶杯还有小炉子过来了,将东西一一在桌上摆放好,为客人们上茶完毕这才退到一边。 白瓷壶里给备的是羊奶,味儿不大,混在祁门红茶之中倒是相得益彰。即便是没有心思喝茶的简一,喝了一口也只觉得清甜不腻,雅而不俗。 “你哥哥单独带希……带苏酥进去真的没问题吗?”简一喝完茶,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慌,问司伯青道。 “这得看他怎么想的。”司伯青喝了一口红茶说道。 “那他是怎么想的呀?”简一又追问道。 司伯青笑着看向简一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清楚他怎么想。” 简一却不轻易被他糊弄过去说道,“你一定知道,不然你也不会安心在这儿喝茶了。” “在这儿喝茶是我们只能待在这儿,刚刚我们想跟不是被拒绝了吗?”司伯青笑着问道。 “才不是,你就是知道,你和我说说呗,不然我心里没底。”简一摇了摇司伯青的手臂恳求道。 司伯青叹了口,无奈道,“我是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要看苏酥的表现。” “苏酥?” 司伯青点头,“司伯夷绝对对她起疑了,不过也是,苏酥前后差距太大,我和她不熟悉都瞧出了不同,更何况司伯夷,想必试探恐吓威胁是少不了的。” “那怎么办。”简一听司伯青这么说便更慌了,握着司伯青的手臂的手上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但简一毕竟是女生,即使用了大力气,也不会像司伯夷那样轻易就留下红印,因此司伯青也不过就立刻觉察到了简一的心急,至于疼,那还真不至于。 “别慌,我说了,相信她。”司伯青拍了拍简一的手,温和的说道,“眼下的情景说假话必然是搪塞不了司伯夷的,但是真话嘛,就不知道他肯不肯信,信多少了,而且……”司伯青又喝了一口茶,见简一的茶杯空了又给她倒上一杯,才继续道,“他们之间有事儿。” 见简一不解,司伯青笑着说道,“不仅是司伯夷和前面的苏酥有事儿,他和现在的苏酥也有事儿,绝对是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就看这些事能不能让苏酥脱身了。” 司伯青说的模棱两可,而另一边的林希音心里可是没底,虽然刚刚在外面表现的丝毫不怵,但现在只有自己和司伯夷两人,说一点不怕那是假的,更何况…… 林希音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一夜自己在海边看到司伯夷杀人的场景,瞬间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那时的风带着腥咸的味道,不知是混了海水的苦咸还是沾染了人血的锈味,总之,林希音觉得嘴里苦涩了起来,越是不愿意回想,记忆就越是来的深刻。 当时的司伯夷杀人可是没有半分的犹豫,脸上更是没有丝毫的怜悯,整张脸冷酷的像石塑的雕像,冰冷坚硬不带丝毫感情。 越想心越慌,可恨这路更像是没有尽头般永无止境的让人行走着,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林希音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四周的温度似乎越来越低了,刚刚在外面还觉得有些热乎,此刻,自己的寒毛似乎都因为低温而竖了起来。 林希音终于受不了这漫无止境的瞎走和寒冷,停下了脚步,回头冲着身后的司伯夷说道,“这还要走多久?” “路不是你带的吗,怎么问我?”司伯夷反问道,毕竟林希音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是不争的事实。 “父亲的卧房,你……没来过?”司伯夷皱着眉装似怀疑的问道。 “我……我当然来过,这不是嫌弃你走的慢吗。”林希音输人不输阵的回答,只是在心里忍不住的骂道:鬼才来过,自己哪知道怎么走!这个司伯夷也真是的,说是要带她去见司必谨,那你倒是带路啊,让她走在前面是什么意思! 第175章 试探 还是说,这……是试探? 林希音立刻想到了这种可能,不然怎么说她脑子转的快呢,那可是在和司伯青的日常对战中锻炼出的敏锐,林希音转回身继续向前走着,只是这一次,走的更慢也更小心了一些,就怕错过什么门啊岔路什么的,顺便林希音想着看有没有办法把司伯夷忽悠走到前面去,毕竟这路她是真的不认识。 司伯夷发现了苏酥的脚步明显放缓,但依旧安静的跟在她身后,也不催促她,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两个人的距离,不远也不近,只是司伯夷看着苏酥后背的目光可不怎么友好。 林希音走了几步,就看到一扇门,这可是这段路上唯一出现的门了,林希音心下欣喜,心情不由的轻松了几分,终于不用和司伯夷这个杀人凶手独处了。 “这不是到了吗。”林希音说着便伸手去推门,只是手碰到门就觉得说不出的冰凉,虽然立刻发现了不对,但是司伯夷就站在身后,林希音只能硬着头皮推门往里面走。 果然不对! 林希音一进屋就知道完了,整个房间没什么东西除了一个棺材造型的冰柜,四周不住的有冷气补充进房间。 林希音立刻想起今日是司伯青二伯司必勇的葬礼,这里是停尸间! “该死!”林希音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声,立刻转身不顾身后的司伯夷,绕过他去推门就想离开这里,谁知刚刚还轻轻松松就能推开的门,此刻却坚若磐石,怎么推都是纹丝不动。 此刻林希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必定是司伯夷搞得鬼! 林希音立刻又转身看向身后的司伯夷,依旧是那副冰冷如刀削般的冷酷脸庞,只是他的眼睛却紧盯着她不放,仿佛她是他的猎物,已经落入他的掌控之中,而接下来,他就要展开进攻了! 林希音不再去看司伯夷如鹰般深邃的眼眸,转身再一次尝试去推身后的门,可惜结果和上一次并没有什么不同。更甚者,随着温度的降低,林希音觉得自己能用的力气反而更少了一些。 如果忽略掉一团团带着凉意的白色雾气从各个通风口里源源不断的冒出,以及不远处的那口棺材里躺着的尸体,这云雾缭绕般的地方或许会被误以为是那儿的秘密仙境。 但是现在,这里的一切只会让林希音感到直达心底的透心凉。 垂门的声音越来越弱,一半是因为力气的流逝,还有一半是因为林希音终于认清了形势。 “放弃了?”身后传来司伯夷的声音,此刻在林希音听来,简直是可恶至极。 林希音深吸一口气,迅速转身面对司伯夷,原本林希音想表现的更加的大义凛然毫不妥协,可惜,身上快速流逝的热量让她不自觉的颤抖,于是林希音挺起的胸膛不过3秒,背就拱了起来,双手搂着自己的手臂,尽量的温暖着自己,不让热量流逝的太快。 而反观对面站着的司伯夷,依旧挺直的腰板,仿佛连呼吸也依旧是不急不缓的样子,仿佛不怕冷似的,这么一比较,林希音心里更气了,这就是男女的差距吗?好不甘心! “你是故意的!”林希音说的咬牙切齿。 司伯夷一步一步地朝林希音走去,他每近一步,林希音便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 林希音的背刚靠到门板,就被上面的冰冷刺激的缩了回去。 “冤枉,刚刚不是说了吗,你走在前面,是你带的路,而我只是跟着你走罢了。”司伯夷低头盯着林希音缓慢的说道,“我也好奇,苏、小姐,好端端的为何把我带来这儿?” “哼,恶人先告状。”林希音梗着脖子,维持着最后的倔强。 “恶人?”听到这个称呼,司伯夷似乎觉得有些好笑,缓缓的抬起手,伸向了林希音。 “你想做什么!”林希音看到了司伯夷的手,上面还有一抹红,是之前即使用水洗了也洗不掉的糖浆的红色,近距离看着更像人血了,靠的近了,鼻尖勉强能闻到司伯夷手上沾染到糖浆的那抹甜味,但是此刻紧张不已的林希音哪里会注意到这些,眼看着司伯夷的手掌就要伸向自己的颈项。 这是要掐死自己吗?没多想,林希音害怕的闭紧了双眼喊道,“司伯夷你要是真敢对我动手,司伯青不会放过你的!” 紧绷的弦在一刹那仿佛断了,但是一股温暖却散落在林希音的肩上,暖暖的,痒痒的。 痒? 林希音睁开了眼,近距离看到了司伯夷的那张如同司伯青一般俊美的让人窒息的脸,以及,他手上的簪子。 是的,簪子。 原来司伯夷刚刚伸手并没有打算掐林希音的脖子威胁她,反而是扯出了林希音用来固定头发的发簪。 离开了发簪的束缚,苏酥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便即刻垂落了下来,发梢落在肩膀上,难怪会带起一阵酥痒,但是人体的毛发上残留着一定的温度,也因此,放下头发,竟然让林希音感到暖和不少。 可惜林希音才刚刚感到暖和一点,一口气还没松下呢,司伯夷就出其不备的一把扯了林希音的上衣。 “司伯夷你做什么!”林希音立刻反抗起来。 可惜随着发簪清脆的落地声,林希音一把被司伯夷推到门上,凉意隔着轻薄的衣服直透林希音背部的皮肤上,只是这一次,林希音即便感到寒冷也奈何不得了。 司伯夷的桎梏极其强势,让人半分反抗不得。 司伯夷扯了林希音的上衣就这么赤裸裸的看向她的胸口,目光毫不避讳,更没有丝毫的抱歉。 “要不是这伤口还没有结疤,我真的怀疑苏小姐是没有受过任何伤了!”司伯夷冷冷的说道。 “无耻!”林希音不断地挣扎,连带的引得胸口上的胶布处重新染上了鲜艳的红色。 “那你来告诉我一个弱女子受了这么一刀,为什么还这么活蹦乱跳的不受影响,就好像……这伤不在你身上?” 林希音听得心下一惊,的确,她在苏酥身上重生后,似乎是没感受到这个伤口对她带来的影响,也不怎么觉得疼,就好像这伤不是受在她身上似的,虽然这具身体也的确不是自己的,但是不应该啊。 林希音想着各种可能性,不知不觉就停下了挣扎,最后,她甚至怀疑,自己难不成是变成了什么怪物,或行尸走兽了不成,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林希音一抬头下意识的想寻求司伯青的想法,结果抬头看到的却是司伯夷这个坏人! “我可没说自己是什么弱女子,这都是你的刻板印象,觉得女人都是花瓶,吃不得半点苦头!”既然是司伯夷这个大混蛋,林希音便立刻收起了自己的脆弱,又张牙舞爪的虚张声势了起来。 “那你之前不过是被玫瑰扎了手,一滴血都没有流,却大呼小叫的让父亲带你去医院包扎伤口,怎么说?”司伯夷又靠近了林希音一分问道。 “这么娇气?作的吧!”林希音下意识的把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不知是不是这里气温太低把脑袋给冻僵了,反应都变得迟钝了起来,林希音刚说完就心里忍不住的懊悔,可惜说都说了,只能自己接着圆,“我的意思是,我娇弱那得分人。” “是吗?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意思?”司伯夷嘲讽道,“可你根本就没被花刺扎过也没娇滴滴的求父亲带你去医院,怎么说?”司伯夷话锋一转,直接给林希音来了记回马枪。 第176章 你诈我 林希音瞪了眼睛看向司伯夷,“你诈我!” “你究竟是谁!”司伯夷更逼近一步,死死的将林希音抵在了冰冷的门板上。 寒冷像是另一种酷刑,折磨着林希音脆弱的神经,林希音咬牙做着最后的抵抗,“我就是苏酥,你不是确认过了吗!” 司伯夷的目光短暂的停留在苏酥的胸口,然后缓慢地移到了苏酥的脸上,此刻苏酥的脸正面对着自己,幸好不是侧脸,只是不知道如果是侧脸面对自己,他还下不下的了手。 司伯夷在心中问着自己,但犹豫也不过一瞬,理智立刻占了上风,再一次司伯夷禁锢着苏酥的手。 两只手都被司伯夷紧压在门板上,不止疼,还有冷。林希音疼的想哭,但是又倔强的不肯掉一滴眼泪,仿佛哭了就输了。 林希音咬紧了下唇,攒足了力气打算做最后一搏,虽然这一招阴损,她也只在电视上见过,自己更是没有实践过,但是猛击男性的下半身应该是能对其造成致命的伤害。 之前林希音一直没用,一是还没到时候,二是司伯夷怎么说都是司伯青的哥哥,自己总还是顾忌着司伯青的面子,就像自己看到司伯夷杀人,她大可以报警,但是她没有,就是顾念着司伯夷和司伯青之间的关系。 人,无法做到绝对的公平公正,总是会因为自己在意的人而有所偏私。 只是此刻,林希音可顾念不了那么多了,在这么被司伯夷折腾下去,自己指不定真的会玩完! 于是林希音发了狠劲儿抬腿直击司伯夷的下三路。 但司伯夷是谁啊,在林希音脸色转变为狠戾时就有了防备,女人对付男人的招数也就那几个,他早防着苏酥这一脚。因此毫不费劲的就避开了。 一击不成,林希音已再无反抗的余地,而相反司伯夷却有无数可以折磨她的手段。 林希音只觉得自己被司伯夷往上举了起来,原本禁锢自己的双手变成了单手禁锢她双手的姿势,而司伯夷得空了的另一只手这一次则是真的握住了苏酥纤细的脖子。 只是多加了一份气力,林希音便觉得呼吸困难起来,原本四周寒冷的气温就让林希音觉得呼吸艰难,此刻司伯夷手上的气力加大,更是加剧了林希音正常呼吸的难度! 空气越来越稀薄,有一瞬间,林希音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死在这儿!明明之前自己还想尽了办法自杀,可此刻,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林希音却感到害怕了。 害怕,是的害怕。 在承认害怕的那一刻,林希音终于松了口气,仿佛长久以来支撑着自己的让自己不能回头,必须一往无前向前冲得动力桎梏了。原来她也会累,也会害怕,承认害怕似乎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到只要开口求饶。 求饶。又是林希音没有经历过的全新体验。 她和司伯青吵过无数次,斗过无数次,当然,大多时候是她单方面的挑衅,无理取闹,但更多时候也是因为她孤单寂寞了,她想引起家人的关注,关爱。 明明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可是林希音总觉得司伯青和自己之间总隔着一堵透明的墙。司伯青是最完美、最体贴、最温柔的哥哥,但却不是真实的哥哥,因为他完美的没有丝毫负面的情绪,他从来不会对自己发火,也不会和自己吵架,就好像空洞的被设置好的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这样不对。 所以林希音开始和司伯青吵闹,为了小事发脾气,为难司伯青,就是想激发出司伯青的一点正常的情感。 可惜,除了司伯青嘲讽、阴阳怪气的能力增加了,发怒动手,林希音还真没加过一次。 于是越不可能林希音越不放弃,这种异样的相处林希音不知道会不会增加彼此的感情,或许在简一看来是,但是在林希音自身看来还是有一丝挫败的。但无可否认,在和司伯青的斗智斗勇中,林希音很快的成长了起来。 她变得独立坚强,为了能赢过司伯青,她也变得更加勇敢。从小怕黑得她,怕打雷的她,在雷雨天不再需要父母的陪伴与安慰,但是似乎是矫枉过正了,她也变得固执起来,无论遇到什么总是不肯先认输,这也造就了她容易吃亏的性格。 短短几秒,林希音却回想了许多,很奇怪,这是她第一次检讨自己,却是因为司伯夷! “我、说。”林希音在自己的极限之前,拍着司伯夷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说道,她拍手的动作很轻,说话的音量也不大,但两人靠得足够近,司伯夷自然是听见了。 司伯夷松了手,两只手。 林希音整个人失去了司伯夷的支撑瞬间滑座到了地上。 林希音等不及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大量干燥冰冷的空气涌进了林希音的鼻子里,嘴里,以及肺里。很快她便剧烈的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来。 林希音勉强双手撑着地面,身上半点力气也没有,要不是勉强撑着,只怕整个人就要像团烂泥一般躺到地上去了。 地面很冷,其实现在林希音整个人也是冻得不行,她的双手也已经冻得发紫了,可是林希音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管这些了。 司伯夷蹲了下来,还是比林希音高出一个头的差距,缓缓的开口问道,“现在可以说了?” 林希音勉强止住了咳嗽,抬起眼看向司伯夷,“司伯夷你就是个混蛋!” 司伯夷耸了耸肩,对林希音这个不痛不痒的辱骂毫不在意。 骂人的确不怎么在行的林希音,对司伯青的备注也不过是“大混蛋”,此刻纵然心里再憋屈也无可奈何,果然话到骂时方恨少啊! 但刚刚林希音已经投降了,此刻她也不再矫情,出尔反尔这种事她也是做不出来的。因此,林希音又大口喘了几下,然后抬头看向司伯夷问道,“我们就在这儿说吗?” 司伯夷点了点头,“说好了,才能出去。”他也不装了,的确,两人被关在这间屋子里的确是他的手笔。 林希音气急,但还是那句话,现在她为案板上的鱼肉,刀在司伯夷手里,她又能如何呢,林希音撇了撇嘴,说道,“那你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 司伯夷挑了眉看向林希音,没有说话,似乎是没想到都到现在这一刻了,她还能、还敢和自己提要求。 林希音倒是毫无所觉的说道,“我冷,”想了想又补充说道,“伤口也疼,暖和点说话也利索,我们早说完早结束早出去。” 这理由,到让司伯夷无法反驳了。 林希音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都这样了,能给自己捞多少福利就捞多少呗,俗话说的好,抗拒从严,坦白从宽嘛。她都打算坦白了,司伯夷总得对自己照顾照顾吧。因此林希音也没觉地自己和司伯夷讨要衣服的行为有多么的不要脸。 司伯夷到也不是矫情的人,但他也绝不是什么怜花惜玉的人,不然刚刚他也不会对苏酥下狠手了,只是现在对方既然提了,他到也不会在乎身上的一件衣服。 于是司伯夷干脆利落的脱下了上衣还极为绅士体贴的将其披到了苏酥的身上,仿佛和刚刚那个掐苏酥脖子的司伯夷完全是两个人。 带着司伯夷体温的外套裹住了林希音已经冻僵了的身子,给她带来了一丝温暖,勉强暖和一些司林希音吸了吸鼻子看向司伯夷,提前打起了预防针,“我接下去说的都是真的,至于你信不信就不管我的事了。” 第177章 坦白你信吗 司伯夷头微微一侧,手一抬,做了个“请说”的动作。 此时、此地,他的耐心绝对比林希音想象的还要足够,毕竟现在冻得发抖的人是她不是他。 林希音鼓足勇气看向司伯夷,只是才说了个“我”,气势就泄了大半,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完整表述自己目前的状况,“算了,你来问吧。”林希音自暴自弃的说道,或许你问我答的形式比较适合她。 司伯夷从始至终一直在观察着苏酥,他相信自己的判断,眼前的人绝不可能是苏酥,毕竟这和他认识的那个苏酥不说大相径庭吧,可以说是毫不相关,但如果真要假扮苏酥,又怎么会办的到处是破绽,让人一眼就看穿呢。 说到一眼看穿,司伯夷又犹豫了,因为他想到了苏酥胸前的那道伤,那伤口很新,伪造一道新鲜的伤,代价太大,目的又是什么呢? “你是谁?”不再犹豫司伯夷直截了当的问了心中所想。 犹豫的变成了林希音,但是想想终归是要解释的,而且一问一答的形式也是自己提的,于是林希音眼睛一闭,一咬牙,回答道,“我是苏酥,但也是林希音。” 空气像冬季里的雪夜一般寂静无声却又冷的冻人,林希音双手扯紧了司伯夷的衣服等着他的发难,但等了半天,却没有丝毫动静。按捺不住的林希音这才睁了一只眼睛偷偷看向前方的司伯夷。 结果人家正盯着自己看呢,那目光形容不来,只一眼,林希音刚刚暖和一点的身子又感到异常的寒冷仿佛掉进了冰窖里一般,虽然现在和在冰窖里也没有多大差别了,但是这么办司伯夷的目光凌迟着,也没好到哪儿去,毕竟悬在头顶没有落下的刀比直接砍在身上的刀更加恐怖。 林希音睁开了双眼,先发制人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敢对天发誓的,”林希音伸了手指对天发誓,只是手一动,披在肩上的衣服就滑下去大半,林希音被冷空气冻得肩膀一缩,赶紧又扯了衣服披上,然后继续指天发誓,“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似乎是怕司伯夷不信,林希音赶紧加了句,“用司伯青的性命发誓,如果我说的是假的,他不得好死!”接着又像是怕司伯夷生气自己拿司伯青的性命发誓,林希音赶紧说道,“至于信不信,刚刚说了,看你自己了。” “你觉得我会信人发誓?”司伯夷看着林希音自导自演的闹剧结束后,不紧不慢的问道。 “我……也不怎么信,”林希音尴尬的笑了几声,“可我都拿司伯青发誓了,够诚意了吧!” 看到司伯夷挑眉,林希音赶紧解释道,“你最在意的自然是自己的兄弟了,我拿他的性命发誓,如果说的是假话,他死了,你一定会找我报仇来杀了我,所以为了保命,我肯定说真话。” 这一番话林希音自认为说的有礼有节,逻辑通畅,意思呢更是表达的清楚明白,字里行间更是肯定了一番司伯夷他们的兄弟情深,因此,林希音说完后还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看向司伯夷的目光也是一副“我说的对吧”的纯粹清澈。 司伯夷在心里想了一遍自己能用的逼供手段,最后默默还是把这些手段一一排除了。 司伯夷打算再给苏酥一个继续交代的机会,于是接着问道,“好,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又是苏酥,又是林希音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林希音无辜的说道。 林希音都不用看司伯夷的表情,只见他站起身朝自己走来,林希音就知道他怒了,林希音赶紧说道,“我是真不知道,我之前还和简一和司伯青讨论过这些,一切也都是猜的。” 司伯夷的脚步停了下来,“简一是谁?” “简一就是我,”林希音看了司伯夷终于停下,稍稍缓了口气,继续解释道,“就是现在在外面的那个我——林希音。” 林希音感觉自己快要说不清楚了,乱的手舞足蹈地比划了一番,“就是,唉!就是我,我是林希音,”林希音拍了拍自己,“但是这身体是苏酥的,然后,外面的那个林希音,其实是莫简一,但身体是我的。” 司伯夷走到了林希音面前蹲了,手放到了林希音的脖子上,只是轻微的抚摸着,还没有用上力气掐,但威胁感十足。 “我说的真的是真的!你就是掐死我也是真的,你要是实在不信,那就掐吧,但你下手能不能快点,别让我太疼,刚刚真的太难受了!”似乎是觉得自己这要求有点不识好歹,司伯夷真要折磨她哪会听她的,便放弃抵抗,闭了眼抬了头,主动把自己的脖子往前递,方便司伯夷动手。 “你是说附身?”司伯夷的嗓音低沉却又带着磁性,在此刻仿若死神的婉转低吟。 林希音因为闭了眼,因此身体的触感变得异常的敏锐,就像此刻,她清晰的感受到司伯夷的指腹轻缓的在自己的项胫间来回滑动,有点凉,有点痒,但又带着一丝丝稍纵即逝的暖。 “算……是吧。”感觉司伯夷似乎并没有真动手,林希音才悄悄睁了眼睛,偷瞄他,见他盯着自己的脖子,林希音又觉得自己似乎还能自救一下,便壮了壮胆子,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司伯夷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慢慢的,缓缓地,极其小心的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拉开一段距离。 一切顺利进行后,林希音不禁咽了口口水。 还好还好,她的脖子勉强保住了。 林希音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然后松了拉着司伯夷的手,重新放到自己的脖子上捂着回回暖。 “你相信我了?”林希音捂着自己的脖子,小心的问着司伯夷。 “还没有。”司伯夷说的诚实。 林希音原本松了口气,这回又紧张了起来,“那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说的真的是真的,要不,你问我林希音的事儿吧,我都知道,或者你问我苏酥的事,我都不知道。” 司伯夷对林希音的这个说法,不禁感到好笑,“你对苏酥的事什么都不知道,并不能证明你不是苏酥,同理,你也不能因为知道林希音的事就证明你就是林希音。” 林希音被司伯夷说的有点绕,但又觉得他说的对,可能在这个四周只吹冷风的屋子里待久了,脑子不够用,思维都转不动了,林希音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你说,怎么证明我才是我?” 说完,林希音忍不住吐槽到,“我现在是知道那些让人开具证明我是我的事儿一点都不可笑了。” 司伯夷看着林希音继续说道,“那你是什么时候成为苏酥的?” 林希音看着司伯夷,回答,“就在她死后,”想到苏酥的死,林希音赶紧说道,“哦,她不是那个女佣杀的,但是我没看到是谁杀的苏酥,但后来知道苏酥没死,那个女佣是来补刀的,不过被我和叶语笙抓了,这个你可以审那个女佣就会知道了。” “那你的事叶语笙知道吗?” “我的事?你是说我是林希音?没,我和叶语笙也不熟,今天才认识,而且这事儿哪儿能到处说,我又不傻。”林希音说道,“这事儿之前就我,简一,司伯青知道,现在又多了个你。” “哦,对了,你之前问简一是谁,恩,简一就是莫简一,你知道之前新闻上很火的那个弑婴案吗,新闻上说的那个杀婴凶手就是她,当然她应该是被冤枉的,应该是她的丈夫嫁祸给她,还有……” 第178章 老实交代 “还有……我们目前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目前这个状况,至于怎么恢复现在这种混乱的状态我们也毫无头绪。”总算大致说完,林希音松了口气,反正不管司伯夷听没听懂,接不接受,她是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了。 “那姚先生?”司伯夷很快就抓住了林希音描述中的另一个可能的知情人。 “他?”林希音还真一时不好判断,“我不清楚,就是我从苏酥身上醒过来的时候,他的反应比我大,毕竟他以为苏酥肯定死了吧,没想到却活了,但是他知不知道我是林希音,我觉得他肯定是不知道的,毕竟一般人也不会想到这种可能性吧,但是我醒来后,人就没事了,还急着来……”说道这里,林希音没好气的看向司伯夷,嘴下毫不留情的讽刺道,“急着来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他应该是有所怀疑的吧。但还是那句话,他应该是觉得苏酥的伤即便不死也不应该恢复的那么快,至于苏酥成了林希音,这件事他应该是万万想不到的。” 林希音分析的在理,司伯夷对她口中的讨伐便大度的不计较了,但要他立即认可眼前的苏酥是林希音,还是有些困难,毕竟这是在世太天方夜谭了! “你……是不是还是不信?”林希音看司伯夷又半天盯着自己不说话了,便犹豫的问道,可是这屋子里实在是太冷了,刚刚司伯夷给自己披的衣服带来的微薄热量早已经消失殆尽,再待下去,她是真的扛不住了! 林希音狠了狠心,又开口说道,“好吧,那我再说一件事,只有林希音才知道的事。” 见司伯夷看向自己,林希音立刻加了个要求,“但我说了之后,你要是相信我是林希音了,能不能带我出去,这里,实在是太冷了!” 司伯夷看向林希音,看她冻得发紫哆哆嗦嗦的说着话的嘴唇,的确是像个没吃过任何苦头的千金大小姐。 司伯夷点了点头,做出承诺,“行,如果你能说服我。” “好,”林希音点头,深吸了口气,开口说道,“去年,9月中秋夜,你在哪儿?” 司伯夷看着林希音的眼神变了,林希音下意识的避开了司伯夷的目光,但很快又看了回去,毕竟她想到干了坏事的人又不是她,自己心虚什么,而且这个时候,除了自己冻死在这儿,就是被司伯夷杀人灭口,反正就两条路,自己还有什么好慌的呢,搏一搏或许有一线生机呢。 于是想通了的林希音给自己加油鼓劲儿,仿佛和他较真般看着司伯夷道,“去年中秋夜,我……有点事心里堵得慌,就开车出来瞎转,乱逛到海边,然后不小心就看到了……”即使是说到关键处,司伯夷也没有移开目光,反倒是林希音自己败下阵来,不敢再直视司伯夷。 “去年中秋,你应该还没有驾驶证吧,即使是现在应该也还没有拿到,所以你是无证驾驶在外瞎逛荡?” 林希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太震惊以至于又重新看向了司伯夷,“不是,我无证驾驶?”要不是现在身上冷的没力气站不起来,林希音指不定就要跳起来指着司伯夷骂街了,“这是重点吗,我无证驾驶总好过你拿枪杀人吧!”林希音气不过的说道,她无证驾驶最多就是就是违反了交通安全法,他司伯夷杀人犯得可是刑事案件,他怎么好意思来指责她!可笑! “那你后来偷尸体又是为了什么?” “我偷尸体还不是为了帮你掩饰!那还是看在司伯青的面子上,反正那时候我也不想活……”林希音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突然意识到不对,睁大了眼瞪向司伯夷,“你怎么知道……你那个时候知道我在?” 司伯夷反问到,“你以为海边的石头能大到把你整个人都挡的严严实实的?” “……”时间过去的有些久远了,虽然当时司伯夷杀人的画面触目惊心的让她无法忘记,但是那个夜晚的细节她却是记不太清了,被司伯夷这么一说,她回忆了一下,还真不记得那石头的具体大小了,而且当时自己那么慌乱,只顾得猫着身子躲藏,哪里顾得上那石头能不能整个挡住司伯夷的视线不让他发现自己呢! “那你发现我了,当时怎么不说?”林希音反问道。 “你的理由,”司伯夷抿了抿嘴,回到道,“看在司伯青的面子上,毕竟你算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四舍五入,也算是我妹妹了。” “谢谢,我没把我骗到停尸房冻上半天的哥哥。”林希音对司伯夷的善意敬谢不敏,随即又发现了司伯夷的说辞,开心的问道,“那你相信我是林希音了?那我们能出去了?” “你不是不承认自己是……” “说什么话呢,哥,你带我出去就是我亲哥,比司伯青都还亲的那种!”说过的话就是放出去的屁,此刻只要能让她出去,面子算什么。林希音立刻改了称呼,叫着司伯夷哥哥。 司伯夷微微昂了下头,做了个手势,表示可以。 林希音瞬间感觉自己来了力气,立刻起身,虽然难免腿麻了一会儿,整个下半身仿佛有千万颗钉子在刺着,不过坐麻了这个状况很正常,忍一会儿也就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能出去了! 林希音拖着自己不怎么听话的腿,一步一步脚的向门口走过去,好不容易挪到门口了,双腿也勉强恢复了一些。 林希音伸手去推门,可推了半天门还是不动,门上的冷气也还是继续在冒着,冰的她手疼,缩回了手,“这门还是打不开啊,”林希音转回身问道,结果迎接她的是一把纯黑色沙漠之鹰。 黑色枪身和屋子里的白色冷气形成了视觉上的极致对比,看着枪口正对着自己的眉心,林希音本能的举起了双手,她可一点也不想尝试火药的味道,尤其在她曾经看到司伯夷杀人是多么的干净利落之后。 “大哥,”林希音想稳住自己的声音,但还是免不了声音的颤抖,“我们不是聊得好好的,你不是也已经信了吗?”林希音问的小心,讨好的意图十分的明显。 “咯噔”一声,是手枪上堂的响动,林希音就看着司伯夷给那把沙漠之鹰上了堂,吓得腿又软了,喊道,“不信就不信,我们有话好好说,不出去也没关系,你哪里不满意我改,我立刻……” “碰”的一声,是枪声。 在大厅里干坐着的几人都听到了枪声。 简一没听过真枪的开枪声,但电视上放过,也因此分辨的出,毕竟开枪的声音还是很容易区分的,但这都不是重点。 “你听到了吗?”简一慌乱的拉了司伯青的手问道。 明明有枪响,可是为什么没有人说话,简一都快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可是看向司家那几位他们的动作都一致的停顿了,准确说来是僵在那儿,简一才确认,刚刚的一瞬自己没有听错。 司伯青放下僵在嘴边的茶杯,拍了拍简一说道,“你听……” “我没听错,”简一似乎知道司伯青要说什么,拉着他的手就按到自己的胸口,让他感受自己的心跳,“我心跳的好乱,我觉得不对劲,我身上的一切好像都在提醒我她出事了!”简一压低了声音对司伯青说道。 只有他们彼此知道,简一口中的她是指林希音。 第179章 中枪 “什么意思?”司伯青看着简一问道,“你现在能感受到她?” 简一说的着急,就想让司伯青带她过去,“是刚刚一瞬间,就一瞬,感觉她要回来,然后我整个人好像要被推出去,我表述不来,总之,她现在应该很危险。” 司伯青看着简一沉下了脸,“你坐在这里,我去看看。”说着便要起身。 简一赶紧跟着起身,只是她才站起来,司伯青就说道,“你坐下。” “我……” “不许跟。”司伯青说道,口气严肃,明显是已经决定了的事,不容辩驳。 “可……”简一还想争取,司伯青已经转头对温伯说道,“温伯,照顾好她。” 温伯回答“是”。 两人交流时用的语句虽然都很温和,但是明显,简一是离不开大厅了。 简一看着司伯青往里走,自己又不能跟着,心里急得不行,不由的拉住司伯青叫了一声,“哥。” 司伯青暂缓了脚步,但没有回头。 “一定要保护好她。” 司伯青拍了拍简一拉着自己的手,依然是两个字,“放心。” 简一终于松了手,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司伯青了,司伯棋看着司伯青要走自然也要起身,结果司伯青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般,没回头,却直接说道,“你也坐下,不许去,照顾好两位女士。” “好。”司伯棋倒是没有太多的纠结必须要跟着司伯青,毕竟他已经被司伯青拒绝习惯了,而这一次司伯青离开前还给了他任务,这一点还挺让他高兴的,毕竟这也算是兄弟关系的一种进步吧。司伯棋乐观的想,便开开心心的坐了下来,还给简一和叶语笙都又斟了一杯茶。 司伯青这一桌只走了一个司伯青,但是司必清他们却都是跟了过去,毕竟他们辈分摆在那儿,如果司伯青能去的,自然他们也能过去,之前是有温伯拦着,后来又有司伯夷出来威慑,现在温伯没有阻拦司伯青往里走,他们还就不信了,温伯敢再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进。 果然这一次,司必清他们往里走的很顺畅,没有任何人阻拦。 司伯青在走廊上疾步走着,也没有管身后的几位,司必清他们自然也不会主动和他搭话。司必盛倒是几次想说话,都被司必燕拦了下来,“少说话。”司必燕在拧了司必盛胳膊几次后,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开口提醒他。 司必盛本就是个爱说话的性子,但是司必燕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只能悻悻的照着做了。 司伯青其实并没有走多远,就在走廊的一个转角处,便撞到了正在往外冲的苏酥,准确说来,应该是林希音。 “怎么了。”司伯青刚把撞到他身上的林希音扶正,就看到了她满手的血,没有甜味,是真的血,不是之前吓唬人的血浆。 “我、我……”林希音语无伦次,看清握着自己手的人是司伯青后才勉强安定,但也没定多少,就听到司必盛大惊小怪的呼喊声,“你手上的是血!” 司必盛喊完就退了几步,司必清和司必燕自然也跟着退,在这一行动上,这三人到是出奇的一致,统一协调。 “冷静点,”看勉强稳定下来的林希音因为司必盛的一声惊呼好似又要激动起来,司伯青拉着林希音,沉着冷静的说道,脸上也没有丝毫慌张的样子,如此情绪稳定的司伯青明显安抚了慌乱的林希音。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你受伤了?”司伯青放缓了语速,引导着林希音回答他的问题。 “不是我,”林希音稍稍安定了一些,但也立刻看到了自己双手的鲜血,便以为司伯青误会了,赶紧对他解释道,“血不是我的,也不是我受的伤,是司伯夷!” 司伯青的心不由的一沉,但面上不显,问道,“我哥怎么了?” “他、他中枪了!” “中枪?!”司必盛一听有枪,赶紧又退了一步。 此时林希音也勉强冷静了一些,她反手拉着司伯青的手臂,“哥”这个字刚出口就觉得不对,不能这么叫,一定会引起怀疑的,但是发音已经出来了,于是硬生生地把哥掰成了“给”。 “……给他叫医生,快!”林希音拉着司伯青说道,“他受伤了,快去叫医生。” 司伯青人已经往里冲了,林希音对身后的司必清他们喊道,让他们去叫医生,可惜没人理她,人都往里走,没一个人叫医生。 只有司伯青掏出手机,直接打了电话,只是那边姚先生刚接通电话,等了半天,没听到司伯青的声音,他还纳闷的“喂”了几声。 好半天,司伯青才缓缓回道,只是声音明显是强压着,并不怎么平稳,甚至还能听到一丝颤抖,“我哥中枪了。” “……”姚大夫的沉默不过几秒,手机里立刻听到了他起身的声音,“伤在哪里,子弹取出来了吗,止血了吗?” 司伯青看着靠着廊柱几乎快要躺倒到地上去的司伯夷,一时竟忘了如何发声,还是司伯夷费力的看着司伯青,勉强开了口,回答了姚大夫的问题,“伤在肩膀,子弹取出来了,已经做了止血处理。”说完便闭上眼,休息,费力的呼吸着。 手机那头姚大夫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司伯青没怎么听清,总之等对方电话挂断,司伯青才勉强回神,只是每一步向司伯夷的靠近都走的极其小心,仿佛害怕就此惊扰了他,会让他的伤势加重。 “我还没死呢,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司伯夷半天没有听到司伯青说话,费力的睁开眼瞅了他一下,想笑,才扯了嘴角,就好像拉扯到了伤口,便立刻闭嘴了。 “司伯夷,你tmd闭嘴,别说话!”司伯青第一次骂人,不怎么流畅,但是胜在爆发力十足。 此时司必清他们正好也赶到,好在没有听到司伯青骂人那一段,但是看到上半身满身血的司伯夷,几人也是忍不住的倒抽口冷气,那可是司伯夷啊! 司伯青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但他还是让自己处于理性的思考阶段,“谁开的枪?” “我……”司伯夷没有开口,苏酥上前一步,只是才说了一个字就被司必盛打断了。 “你开的枪!”司必盛一听立刻大叫,又后退几步,小心戒备着苏酥的身上,但是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好像也没看到任何武器。 司伯青简直受不了司必盛的大呼小叫,忍不住回头冲着司必盛说道,“能不能安静,不要再刺激她了!” “我怎么……”司必盛下意识不满的反驳,明明是苏酥自己说的自己,怎么变成是他刺激的了,但是司必燕却是又拧了司必盛一把。 “嗷唔,姐,你别再拧了,都第几回了,我胳膊都青紫了!”司必盛实在是委屈,今天真是一直在被嫌弃,似乎自己怎么说都不对。 “那你就少说话,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知道说什么,不会说什么就别说话。”司必清在一旁呵斥道,声音不大,但足够司必盛听到了。 “我又说错什么了,明明是她自己说……”司必盛还委屈着呢。 “什么她说,你看她身上像是有枪的样子吗!”司必燕对这个笨弟弟也是无语的不行,没有眼力见,还一天到晚瞎添乱。 司必盛这时仿佛才带了脑子,看着明显的六神无主的苏酥,瞧着她的样子的确不像是会开枪的人,“可她自己说的……” 见司必盛还在犟,司必清忍不住的说了句,“闭嘴,听司伯青问下去。” 司必盛愤愤不平的闭了嘴。 第180章 是谁 林希音这才唯唯诺诺的继续走上前,接着说完自己的话,“不是我,我的意思是,我看到了。” “你这大喘气喘的,是个人都得误会。”司必盛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司必燕立即斜了他一眼,得,他继续闭嘴不说话了。 “是谁?”司伯青问。 “不认识,天太黑,而且那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就好像和夜幕融在了一起。”林希音勉强说得完整,但还是有点磕磕绊绊,好在大家都听懂了。 “意思是没抓到人?”司必清立即问道。 林希音点了点头,“那人开枪打伤了司伯夷,然后就逃走了。” “那人有枪,还逃了!”司必盛大惊小怪的说道,“不是,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报警,赶紧报警啊!” 司必燕今天是真的上手拧习惯了,看司必盛大喊报警立刻又重重的拧了他一下,司必盛手上感到疼,这才又安分下来,看向司必燕,只听她压低了嗓子说道,“你犯什么混,不能报警!” “为什么不能报警?”这话却是林希音问的,“那人手上有枪,又伤了人,可能还会继续伤人,而且大概率就是冲着司家的人来的,你们不担心吗?” 司必燕回避了林希音质问的目光,倒是旁边的司必清突然出声问道,“大哥,大哥怎么样了?”说着要继续往里走,去看司必谨。 “父亲很好。”司伯夷这才又睁开眼,慢悠悠的说道,算是回答。 “你自己都受伤了,那人想必埋伏了很久,我不放心,一定要亲眼去看看大哥!”司必清这一次毫不妥协,抬脚就要继续走。 “在外面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低沉的声音传来,倒是免去司必清继续往里走了,司必谨直接走了出来。 此刻司必谨已经退去白日里穿的黑色西装,换上了一身丝绸唐装睡衣,瞧着依旧盛气凌人的模样,丝毫不显疲惫。 “大哥。”司必清又上前一步,目光快速的在司必谨身上过了一遍,但到底不敢看的太放肆,时间也不敢停留太久,“你没事吧。” “我?”司必谨冷笑道,“自然好得很,伯夷啊,你的反应变慢了,一个小贼都能把你伤了。” “是我大意了。”司伯夷竟然不顾身上的伤挣扎着要站起来。 司伯青的脸色黑的可怕,按住司伯夷不让他在动,“医生还没来,你动什么动!” 司必谨看了司伯夷一眼,没有过多的关心,只说了一句,“既然伤了,就好好养着吧,正好手上的事儿分出去一些。” 空气似乎短暂的停滞了下来。 紧接着便是司必盛掩饰不住的欢喜,他叫了声“大哥!”虽然他刚开口就被一旁的司必燕拦了一下,只听司必燕说了一句,“听大哥安排,别多事。”司必盛也知道这事急不得,但是既然司必谨开了口,这事儿又是板上钉钉变更不得的了,所以一时半会儿也不急着发表想法了,他便停了下来,但是脸上的喜悦却是拦不住的显露出来。 司必谨只看了司必盛一眼,淡淡问道,“必盛,伯夷受伤了,你很高兴?” “啊?”司必盛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说道,“没有啊,大侄子受伤了,我担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高兴呢,呵呵。”但是他心里又实在是开心,竟是半分难过也装不出来。 司必谨冷冷的问道,“那你笑什么?” “我,我……”看到司必谨的脸色,司必盛才紧张起来,是啊,那可是最看重亲情的大哥,虽然司伯夷受了伤,他没有马上上前观察,但那是他的隐忍克制,但是幸灾乐祸这样的表情的确不应该出现在自己的脸上,这样显得自己太看重利益而忽视了亲人之间的关怀。这可是犯了司必谨的忌讳。 冷汗瞬间淌了下来,原本扬起的嘴角也瞬间耷拉了下来,现在司必盛一副担心的模样算是符合标准了,只可惜,他此刻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大侄子司伯夷,而是自己。 敲打完司必盛,司必谨这才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司伯夷。 司伯夷自然也发现了司必谨的注视,他在等自己的回复。 司伯夷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好的,父亲。” “恩。”司必谨的这一声意味悠长。 “苏酥,”司必谨这时才看向站在一旁的林希音,他伸出手缓缓道,“过来。” 众人的目光从他的手移到了苏酥的身上。 林希音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她慌乱的举起了沾满了司伯夷鲜血的手,说道,“不,不了,我身上脏,怕弄脏您、您的衣服。”随即林希音又补充的说道,“司伯夷刚刚那一枪也算是为我挡的,我,我今晚就先留下来照顾他,不然我心里不安。” 林希音说完,空气又仿佛凝滞了一般的寂静。 司必谨的目光从苏酥的身上,又移到了司伯夷的身上,漆黑的眼珠中似乎在翻滚着一些不知名的情绪,最终他放下了伸向苏酥的手,语气淡淡的说道,“也好,那就照顾好伯夷。” 这时姚先生正好赶到,虽然知道司伯夷受伤了,大家都紧张,但是气氛似乎还是有些怪异,但是病人要紧,姚先生倒也没多想,直接上前给司伯夷查看伤口。 “你这伤,要再往下,倒是可以和苏小姐那伤口凑成一对儿。”姚先生处理完伤口,开着玩笑说道,只是没想到他这话本是为了活跃些气氛,结果好像适得其反,气氛反而更尴尬了。 “姚先生,说笑了。”最后还是司伯夷出来打得圆场,“今日麻烦姚先生来回跑,这时间也晚了,等会儿让温伯给您准备一间客房,直接在这儿休息吧。” “别,你们这儿我睡不自在,哪儿都不如我那小草屋来的舒畅。”姚先生笑呵呵的说道,“你这伤口之前处理的及时,我也就是给你加固一下,只是这几日万是沾不得水了。” “知道。”司伯夷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姚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都不用人带路直接摆摆手走了,反正这司家他也熟悉,用不着人带,自个儿就往外走了。 司必谨在知道司伯夷没事儿后就已经回去了,最后还是司伯青搀扶着司伯夷起来,苏酥见状来到司伯夷的另一边也扶着他,好让他站的更稳。 “苏小姐,还真是朝令夕改,之前还说伯夷勾引了你,这会儿自己又主动靠近,还提出要照顾他,啧啧啧……”司必燕出言讽刺道。 “司伯夷救了我,照顾他天经地义,而且这事儿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和谨哥哥提了的,他也是答应了的,怎么,燕婶婶是有什么不满意吗,那你和谨哥哥说去啊,背后嚼人舌根算什么。”林希音这时可是丝毫的不怵司必燕,反正司必谨不在,她就挑恶心人的话说,她叫司必谨哥哥,却叫司必燕婶婶,对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变着法的讽刺她老更能刺激她的呢! “你!”司必燕自然听出苏酥的讽刺,立刻气的火冒三丈,又顾忌着离司必谨不远,自己说什么还真被他听到,便压着嗓子骂道,“不要脸的小蹄子。” “给脸不要脸的老娼妇。”这一句林希音倒是回嘴的顺溜。 司必燕气急,忍不住上前就要动手,这一次倒是司必盛把司必燕给拉了回来,他原来还想也拧司必燕一下的,但到底还是不敢。 “好了,正事要紧,和无关的人吵什么。”司必清在一旁提醒道。 “大姐,她!”司必燕心里实在气不过,但是被司必清拦了下来,“大哥刚松口,不要节外生枝,多生事端。” 司必清的话让司必燕稍稍冷静了下来,但到底还是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了苏酥一眼。 第181章 枪 司必清带头最先离开,司必燕还想着找回点场子但这会儿司必盛扯了扯她胳膊提醒她注意收敛。 明明刚刚还是司必燕时时处处提醒着司必盛少说话,结果现在反倒是司必盛来让司必燕别意气用事了,还真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但是转的这么快又着实令人意外。 最后司必燕甩开司必盛的手,不客气的也瞪了好心好意的司必盛一眼,冷哼一声走了。 司必盛走在了最后,没什么和司伯夷司伯青好说的,就直接走人了。 司伯青他们更是不会主动和司必盛说话,一时间两边倒也相安无事。 林希音刚刚小胜一回,在司必燕那儿讨了便宜,得意的不得了看,便炫耀的看向司伯青,“怎么样,还是我厉害吧,怼的她哑口无言!” 司伯青无语的看向林希音,果然还是小孩子脾性,这有什么好争的,但是到底还是开了口,“我拜托你件事。” “什么事?说!”司伯青主动开口拜托,还真是天方夜谭般的不可思议,林希音自然好奇的紧。 “以后别在我面前喊哥哥这个称呼,听着……”司伯青瞅了司伯夷一眼,缓缓说道,“恶心。” “……”司伯夷也转头看向林希音,“加我一个。” 看着司伯夷和司伯青枪口一致的吐槽,林希音回想起刚刚自己的说辞,当时自己正和司必燕对喷呢,宁愿自毁八百也要伤敌一千的程度,自然怎么恶心怎么说了,还别说真挺恶心的,就是一想到那些就能泛起一阵恶寒的程度,现在要再让她叫一声谨哥哥,指不定就得把晚饭给吐出来了。但林希音还是强撑着胜利者的骄傲,说道,“去去去,懂什么,赢了就是王道。在说了,不拿司必谨来压他们,能镇的住他们吗,我这还不是为了让你快点休息养伤!” 说到伤,司伯青这才问司伯夷,主要也是看周围也没其他人了,“你这伤到底怎么回事?” “他自己崩的,你信吗?”说到这儿,林希音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自己当时没看错,司伯夷这丫的就是个疯子。 想到当时在停尸房他拿枪毫不留情的对着自己的脑袋的时候,林希音还是感到一阵后怕,她当时手都举起来了,她当时甚至就差当场给司伯夷跪下磕一个了,反正怎么样都好,只要能让她活命就成。 “我说的真的是真的,你要是不信,那你信什么,我就是什么,成吗?”林希音委曲求全的问,只求司伯夷能饶她一命。 “你知道这里躺着的人是谁吗?”司伯夷问道。 “啊?”林希音没想到司伯夷会突然问一个风马牛毫不相关的事,一时愣住了,但是枪口的压迫感太强,她立刻又集中注意力回答到,“他,他不是你二叔,司必勇吗?今天的葬礼就是为他办的。” “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林希音怎么可能知道,只能猜“生病?”毕竟司必勇岁数比司必谨还小,司必谨活着,司必勇总不可能是老死的吧。 司伯夷没有说话,林希音只能继续猜,“还是意外,车祸……”林希音说的小心翼翼,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让司伯夷不高兴了,这枪一个走火,那倒霉的可是她自己。 “总不会是被杀的吧?”一连说了好几个答案司伯夷都没有反应,最后林希音自暴自弃的说出她能想到的最后一个答案,反正再多也没有了。 “想起来了。”司伯夷笑着问道。 林希音被他问的莫名其妙,“想起来什么啊想起……”突然意识到司伯夷这句话的意思,林希音战战兢兢的说道,“还真是被杀的?不、不会,正好是我?” 看司伯夷点了点头,还好心的解释道,“不然你以为父亲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单单带你回祖宅参加葬礼?” 林希音真的要崩溃了,“不是,我说了我不是苏酥,她、她、她杀人我是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他呀,无冤无仇的,真不是我!谁知道你爸爸为什么带她来,我还以为是苏酥上位,得到你爸认可了呢,真的,我……哎……” 林希音说的混乱,表达的也是乱七八糟,实在是她现在就是这么个状态,这苏酥看着柔柔弱弱一个女人,是卧底间谍已经够不可思议了,明明之前成了弃子被杀怎么说勉强算是个受害者吧,怎么一转眼好好地又怎么就变杀人凶手了呢? 林希音觉得自己的大脑此刻是真的不够用,要宕机冒烟那种。 谁知这时候沙漠之鹰在司伯夷的手上如同变戏法似的一个华丽转身,被他轻松地收了回去。 危机解除,可林希音却不敢太过放松,手还是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上举着,不确定的问,“不、杀我了?” 司伯夷耸了耸肩,“本来就没想杀你。”语气轻松,仿佛刚刚用枪对着林希音头的人不是他。 林希音忍住想骂人的冲动,“那你吓唬我玩儿吗!”这可是赤裸裸的控诉,毕竟刚刚把她吓的够呛。 司伯夷走到棺木前,看了林希音一眼,说道,“过来。” 林希音不愿意过去,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司伯夷手里还有枪,她的想法一点都不重要,他让她过去,她能不过去吗?不能! 最终林希音极其不愿意的往死人棺材那儿挪,最后好不容易挪到棺材跟前了,她可不愿意再上前一步了。 “不过来看看?”司伯夷歪头看向林希音。 林希音这回说的很快,“冤有头债有主,杀他的不是我,我不看。” “冤有头债有主,杀他的不是你,那你怕什么?”司伯夷笑着反问。 “可我现在在苏酥身体里啊,万一他要是找错了或者一起报复怎么办?”林希音说的一本正经,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司伯夷见林希音这么说到也不再强求,自顾自的说道,“我二叔想夺权,那天他拿着枪对着父亲,我在门外,等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地上了,胸口中枪,一击毙命。” 林希音听司伯夷说的话惊讶的抬头,“是……”林希音指了指自己。 司伯夷肯定了她的猜测,“你开的枪。” 林希音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给合上了,一句话也没说。 “二叔没想到你会开枪,毕竟你只是父亲身边的一个花瓶,还是众多花瓶中的一个。”司伯夷说道。 “最后却被看不上的花瓶给杀了,还挺讽刺的。”林希音看了一眼躺在棺材中的司必勇,死后化妆技术下,司必勇的脸保持着干净整洁,即使在如此寒冷的冰窖中,活人都被冻得跳脚,可司必勇的脸上似乎还留有一抹温暖的红润气色,穿着得体的服装下自然看不出枪伤的痕迹。 林希音之前自然是没见过司必勇的,刚刚也因为害怕没敢直视他的遗容,此刻看来,瞧着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想着他死于苏酥的手里,如此的戏剧性,可惜了那个勇字,这算是有勇无谋了吧。 如此想着,林希音又觉得哪儿不对,“苏酥手里为什么会有枪?” “不笨嘛。”司伯夷赞许的看着林希音。 “不是,苏酥救了你爸,转头你们就怀疑她?你们这……” “恩将仇报?”司伯夷冷笑道,“苏酥的枪是父亲放在暗格里备用的,二叔反水父亲自然有反击的能力,没反击,只是顾念着兄弟的情分,但是苏酥却动了手,说是当时害怕慌乱也好,说是担心父亲想要保护父亲也好,这都是她的说辞,结果就是二叔死了,死在苏酥的手里,死在父亲的会客厅里。” 第182章 钓鱼 “所以苏酥知道枪在哪儿,又会开枪,就成了你们的怀疑对象,你们那时候就开始怀疑她了?”林希音问道。 “不是那个时候,”司伯夷微微摇了摇头,“是更早。” 林希音一脸的无语,这个人,疑心到底有多重。 “既然不相信她,那干嘛还要把她放在身边?”林希音忍不住吐槽,但很快就想明白了,“是为了找出幕后黑手?所以……今天的葬礼,就是场鸿门宴,请君入瓮的!” “还不算太笨。”司伯夷看着林希音说道。 “我本来就不笨。”林希音回道,还带着一点小得意,“不对啊,既然你们都计划好了,那为什么凶手还能动手杀了苏酥?”林希音看向司伯夷,“你们是故意的!苏酥不止是凶手的弃子,也是你们的弃子!把凶手引出来就是她唯一的作用,至于她是死是活你们没人在意!”一想到这个可能,林希音立刻怒从中来,毕竟现在她就住在苏酥的身体里,难免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悲凉。 “一个卧底,你在共情什么!如果有人卧底到你们林氏,伺机而动要弄垮林氏集团,你怎么选择?”司伯夷反问。 “那我当然是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随着声音越来越小,林希音心底里对苏酥的同情已经消失殆尽了,的确,苏酥的身份,来司家的确目的不纯,如果不是司伯夷他们发现的即使,不知道她,以及她身后的人会怎么对付司家,对待敌人,不能妇人之仁。 “不过,我们只是设了陷阱引出了幕后之人,至于那人动手杀了苏酥,我们也是始料未及。”司伯夷还是解释了一下,苏酥的死是意外。 “你们始料未及的还有苏酥的复活吧。”林希音小声的嘟囔道。 “正确说来,是对方始料未及,你的出现,让苏酥复活打破了对方的全盘计划,不过这对我们有利,毕竟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会抓到漏网之鱼。” “漏网之鱼?” “就是那个女佣。”司伯夷说道,“我们抓住了主谋,却忽略了司家已经被人渗透的事实。” “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林希音得意的说道。 司伯夷笑着点了点头。 林希音也就得意了一小会儿,随即又生气地问道,“那这么说来我可帮了你好几次了,你心里也清楚,而且你也相信我不是苏酥了,那刚刚你干嘛还用枪指着我,吓唬我好玩吗!” “我不是吓唬你,”司伯夷摸了摸手里的沙漠之鹰,枪身冰冷坚硬,只有手柄处因自己握着带了一点人体的温度,“侵入司家的外部敌人抓住了,可是司家内部的蛀虫还没有揪出来。” 林希音瞅了一眼棺材,“什么意思?”内部蛀虫,不是已经在棺材里躺着了吗,死的透透的了,哦还是她这具身体杀的,什么叫还没有揪出来,“你是说除了你这二叔,还有……” 司伯夷抬起眼看向林希音,表情说明一切,林希音懂了,但是仍忍不住吐槽道,“不是我说,你们司家总共也就那么几个兄弟姐妹,现在还死了一个,结果呢,还有奸人,你们这家庭教育可不怎么样!” “没办法,钱多了,权大了,人性就容易散,”对于林希音的吐槽,司伯夷并不反驳,“但有些事是底线,不能碰。” “碰了会怎么样?”林希音问。 “二叔就是最好的例子。”司伯夷淡淡的说道。 回忆着司伯夷在冰窖里和自己的对话,林希音再看着自己扶着中了一枪的伤患,撇了撇嘴,说道,“你也瞧见他们听到让你把权力交出来后的样子了,你二叔的这个例子,明显没人引以为戒。” 司伯夷低头看着扶着自己亦步亦趋走着的林希音说道,“钓鱼嘛,本就是拿鱼儿最感兴趣的饵料来引诱,诱惑当前,有多少人真能把持的住呢!” “所以你把自己当块死肉往污水池里砸,就为了引几条肥鱼?”司伯青在一旁不阴不阳的说道,手下也没了轻重,司伯夷立刻感觉到自己这弟弟是生气了,虽然身上的伤是实打实的,但还是忍住了,没喊出来,默默的让让司伯青欺负。 最后还是司伯青顾忌着司伯夷这个伤患,手下松了力道,不再折磨他,但还是生气,只不过明火成了暗火,只能堵在自己心里闷着。 看司伯青不说话了,司伯夷自然知道他估计是又憋着了,想了想,才开了口,“我也是没办法,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司伯青冷哼一声,“什么狼要你来套。” 司伯夷停了下来,司伯青和林希音也不得不停了下来看着他。 “山上的那棵古树。” “……” 林希音不明白司伯夷的意思,但是司伯青却是一听就懂了,脸色却是臭极了,“这么多年了,还不死心呢!”说着反手就甩了司伯夷往大厅走去。 “哎,不是,就知道不能和你说,回来!”司伯夷眼见自己拉不着拦不住司伯青,就对身边的林希音说道,“快把他拉回来,不然我这一枪就白挨了。” “我这也是伤患,你忘了我胸口也中一刀了!”林希音吐槽道,“而且我这细胳膊细腿的追……”看司伯夷缓缓掏出沙漠之鹰,林希音渐渐消了音,心里非议道,“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兄弟两闹,就知道使唤她,威胁她,司伯夷你别烦我手里,不然有你好受的!”放下司伯夷,林希音拖着好不容易暖和的身体朝着司伯青的方向赶去。 其实也没走几步,就在下个拐角处,林希音就看到了站在廊柱旁的司伯青,双手插兜,一脸的沉默。 “你该不会觉得现在这个样子很帅吧。”林希音走了过去,边走边吐槽道。 司伯青看向林希音,看了看她身后,没有人。 林希音翻了个白眼,“他让我先来追你,特别嘱咐了,让你别坏了他的事,不让他那一枪就白挨了。” 司伯青听了依旧是冷哼一声。 林希音走了过去,靠着司伯青站着,两人静静的站了一会儿,还是林希音没忍住先开的口,“他狠是真的狠,之前我还以为他是对别人狠,结果,他的狠不分人,对自己也是毫不留情,你知道吗,就那枪,那沙漠之鹰,就这么抵着自己的肩膀,然后‘碰’的一声,扣扳机都不带丝毫犹豫的,就好像子弹是打在别人身上似的。” 司伯青默默的听着林希音的描述,不打断,但也不开口。 林希音说完看了看司伯青,还是那副皱着眉的死样子,没辙了,撞了撞他的肩膀,“算啦,看在他对自己那么狠的份上,别让他的辛苦白费。” 司伯青抬眼瞅了瞅林希音,“你知道爸妈为什么会领养我吗?” “爸妈?”林希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司伯青说的爸妈指的是她的父母,“哦,知道啊,小时候不就说了吗,你家里亲戚欺负你,就想谋夺你爸妈留给你的遗产,但又不想照顾你。”所以对着司必清他们,一开始林希音就是和司伯青站在一起同仇敌忾的,也因此对起他们来,林希音毫不留情,谁让他们在司伯青小时候就欺负他呢! “那遗产就是我捐给政府的古茶树。”司伯青说道。 “我知道啊,现在都成重点保护文物了,下面还有人守着巡逻呢。”这事儿不止林希音知道,只要去过路南山在山下看过古茶树的游客都被科普过,当然科普的不是司伯青向政府部门献树这件事,而是这古树的历史和价值。 “你们知道的是这古树历史悠久,现在还能采摘,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比它树龄大的茶树不是没有,更有经济价值的茶树也不是没有,为什么独独那几棵要安排人24小时日夜不停的巡逻?” 第183章 变异 “为……什么?”林希音问的疑惑,她之前还真以为就是因为那几棵树树龄长,是古茶树,现在还能产茶叶,但是产量低,因此特别珍贵,作为茶叶母本保护起来。 而这几株古茶树每年量产的茶叶更是有价无市,甚至成为了送给到访的最尊贵的外国友人的国礼之一,而且数量也只有小小的一撮,也就够泡那么一小壶茶,所谓的收藏价值更大就是这么来的,当然这些故事导游、电视媒体都有报道,所有人也都耳熟能详,潜移默化下都没有细想过这里的细节似乎经不起太深的推敲。 的确,古茶树那么多,整个路南山满山的茶树,你说硬要找几株树龄更久远的也不是没这个可能,而刚刚司伯青说的经济价值,光论口感,茶叶嘛,本身固然重要,但后期人工的付出也极其关键,尤其是几个熟练的老茶师对温度的把控,茶叶的烘焙发酵晾晒等等关键步骤每一步都决定着茶叶的品质等级。 而前些年出现的炒茶客更是把茶叶的品质推向了包装宣传炒作这条歪路上,茶叶本身的价值被严重扭曲,也对茶行造成了无可估量的灾难。 因此光论价值,现在这古茶树也不一定是独领风骚。 所以如果说那几株古茶树不是那么的独一无二,为什么政府还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对它进行保护呢? “因为变异。”声音从拐角处传来,司伯夷终于以蚂蚁慢爬的速度移步到了司伯青和林希音这边。 只是他走的也不轻松,一手捂着肩膀上的伤口,整个人靠在另一根廊柱上喘着气,脸色有点偏白,看着有点憔悴,也是毕竟枪伤让他失血了一波,脸色自然好不起来。 看到司伯夷,司伯青的脸色又不好了起来,但到底没有再转头离开,只是臭着脸不说话了。 知道司伯青这还是在闹别扭,司伯夷也只能苦笑,但是司伯青没走,也表明他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自然不会再冲动行事,关于这一点,司伯夷还是十分了解相信司伯青的。 “变异?”林希音听司伯夷说的更好奇了,“怎么变?变味道吗?可我不是听说像岩茶光口味就有上百种,什么果香花香的,味道再变得古怪也不算稀奇吧?” “没有味道。”司伯夷回答。 “没有味道?”林希音一愣,“那不就像是白开水,没味道有什么好喝的,那就更称不上珍贵了,还是说你们这些搞茶叶的还讲究个道家的无味,什么味道都没有才是最好的?” 没想到林希音能霹雳巴拉的讲上一堆,司伯夷笑了笑,看向司伯青。 司伯青接了话说道,“那如果这茶喝了能提神醒脑让人处于极度的兴奋状态呢?” “茶叶本不就和咖啡一样喝了能提神醒脑的吗?”林希音不明所以的说。 “他说的极度兴奋程度不是和咖啡比较。”司伯夷说。 “那是和什么比较?”林希音问。 “海洛因。” “……”林希音听了先是一愣,紧接着就震惊的跳了起来,“毒品!你是说那几株茶树变异成了毒品!” 司伯夷看着林希音激动的样子,皱了眉,刚想开口,却扯动了伤口,疼痛让他闭了嘴,暂时说不出话来。 司伯青无奈,让林希音冷静些,“不要激动,你要喊得所有人都知道吗!” “这里的人不知道吗?”林希音反问。 司伯青和司伯夷一愣,还真是,两人一同苦笑。 这几株茶树的秘密司家人自然都知道。 有着毒品性质的茶树,那可是宝贝,能让人上瘾,让人痴迷,让人一旦沾上倾家荡产也要获得的存在,难怪当初司必清他们几个会为这几株茶树的归属权抢红了眼,连亲情都半分不顾了,实在是它本身的诱惑太大了。 可以说,谁拥有了这几株茶树就等于拥有了整个茶叶市场,不,不仅仅是茶叶的市场,甚至是整个毒品市场!而且,他tm是合法的。谁能说泡一杯茶,你喝的是毒品呢!但是相对应的,它的危害也是极其巨大的,这无异于毒品的合法化,一个能让人上瘾却无法戒断的毒品性茶叶,所带来的影响是极其恐怖的。 “你的决定真是太正确了,”林希音忍不住拍了拍司伯青的肩膀,“这玩意儿也就只有国家来管才安全、才放心,放在私人手里就是个定时炸弹。” “可现在有人想复制这枚定时炸弹。”司伯夷说道。 “他们还不死心?”司伯青皱着眉,满脸的厌恶表情。 “一旦见过,有几个能真正做到死心的。”司伯夷苦笑,“不过是隐藏的好罢了。” “那现在是不隐藏了?”司伯青问。 司伯夷叹了口气,“不隐藏的已经躺棺材里了。” “二伯就是这么死的?大伯清理的门户?”司伯青问。 司伯夷笑了笑,将事情的原委交代了出来,“其实这事儿是伯棋发现的,你也知道他一直在做茶树的培育研究,这事儿之前都是二叔负责。” 司伯青点头,虽然表面上他和司家断绝了关系,但是几兄弟以及司家的事,他依旧时刻注意着,毕竟有些东西哪是说断就能断的。 “前不久他无意间发现了一片试验田,并不在研究的申报内容里,应该是二叔私下派人搞得。” “其实这本来也没什么,司家那么多山头,各种茶树种植培育哪会全部都上报,但是他在里面发现了罂粟。” “这玩意儿只要种了就违法,更何况是种了小半座山呢!” 听到这儿司伯青不由的打断道,“小半座山?那之前都没有人发现吗?” 司伯夷摇了摇头,“那里造了玻璃房,玻璃做了特殊处理,外面瞧不见里面,里面能看到外面,应该是打过招呼了,来检查的时候罂粟应该都被转移了,因此一直没被发现,对外宣称那儿一直是实验基地。” “垃圾。”林希音忍不住吐槽。 司伯夷缓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前几个月恰逢梅雨,有小面积的山体滑坡,出事的地点也正好就在玻璃房那一块,因此受到了冲击,玻璃房被毁,那些罂粟也跟着被掩埋,有些则随着泥石流冲到了山下。” “啊~~”林希音突然想到了什么,打断了司伯夷,“我之前有在新闻上看到过,说是山下的几户农户家种了罂粟花,正好被路过的几个小学生给发现,还给举报给警察了,我当时还想着呢,农户家那儿来的罂粟花种,该不会就是在那时候……” 司伯夷听林希音说的,不由的想了想,点点头,“很可能,之前四叔司必盛的娱乐公司旗下的确额外支出了一笔营销费用是在社会类新闻方面,那时候四叔还被人打趣说怎么不把钱花在美女身上了。”想到此处司伯夷不由的叹了一口。 “所以四伯也有可能牵涉其中?”司伯青问道。 司伯夷沉默了一会儿,“应该不至于,可能当时二叔让他帮忙,他没多想就帮了,毕竟以四叔的性格这事儿要真有他的份,估计也藏不住。” 司伯青想到司必盛的性格以及他的大嘴巴,还真是,光今天司必清司必燕两人都在场呢,都压不住他堵不住他的嘴,这要真让他搞毒品茶叶繁殖,司必盛这头早上入伙,都不用等下午,中午警察那边就能收到风声,人是下午抓的,培育基地是晚上被彻底捣毁焚烧的。 第184章 又是慧谷 想通这一点的司伯青重新看向司伯夷,“不是四伯,那……” “不清楚,”司伯夷摇了摇头,“小棋发现了罂粟花后,我就暗中去查了,刚查出这件事和二伯有关,不知哪里走漏了风声,二伯就来找父亲,之后没多久苏酥就开了枪。” 司伯青原本点着头表示了解,但听到苏酥开枪,还是怔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向身边的林希音。 林希音这时可机灵了,立刻摆手,“不是我,是苏酥!”说着看向司伯夷。 司伯夷表情无辜,“没错啊,我从头到尾说的就是苏酥。” “你!”司伯夷这话说的的确没毛病,无论是语境还是用词上都准确,林希音奈何不得司伯夷,但是他就这么赤裸裸毫不掩饰的说出来,就是让人误会。 三人的目光在彼此身上来回转移着,飘忽不定,一时到也没继续说下去了。 还是司伯夷重新先开了口,“所以,她真的是林希音?” 司伯夷这话问的是司伯青。 林希音却先跳了脚,“不是和你说了很多遍了,你就是不信我是吧!你说,你告诉他!”说着林希音扯了司伯青把他往前推,让他为自己证明。 司伯青无奈,看着司伯夷,“她说的都是真的。” 司伯夷无语,“你都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司伯青笑笑说道,“这事儿的确挺难让人相信。” “那你怎么信了?”司伯夷问。 司伯青反问,“你不也信了吗?” 两人相视而笑,到底是亲兄弟,心理感应还是有的。 经过这一笑,两人之间的氛围也轻松不少,至少回到了之前正常的相处阶段,也不没事找事般的拧巴着了。 “我信,一是因为你信,二么,”司伯夷看了林希音一眼,“她和我了解的苏酥的确差别太大了。” “而且是苏酥开枪杀的二叔,结果她在见到二叔的尸体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有正常的面对死人的害怕,心虚之类的表情完全没有。” “哦~~,所以那个时候你硬要我过去看尸体,还是在试探我!”想到停尸房里又冷又害怕,司伯夷还不断的吓唬自己试探自己,林希音不满的指控道。 司伯夷耸了耸肩,没有否认。 林希音双手抱胸背过身不理他了,自顾自的生闷气去了,司伯夷有枪伤在身自己奈何不了他,但自己生闷气还不行么,哼╭(╯^╰)╮ “那那个莫简一又是怎么回事?”司伯夷问司伯青。 司伯青看着了大厅的方向一眼,这里距离简一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在这里自然看不到她,但他却忍不住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但也只是短短的一眼就立刻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司伯夷说道,“不清楚,她是一切的源头,但是什么原因造成如今的结果,没人知道。” “那如果林希音的肉体死亡……”司伯夷说着这个可能,却明显看到了司伯青脸上不满的情绪,于是就住了口没有继续往下说。 司伯青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缓了口气还是试着回答司伯夷说的假设,“不知道,这种尝试我们也不敢轻易实验,毕竟和性命相关,只是本来以为那是唯一的案例,没想到会发生到苏酥的身上。” “但还是有不一样。”司伯夷说道,“据林希音说,当时她并没有死,可我可以肯定,当时苏酥确实已经死了,没有脉搏,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所以,如果林希音的灵魂脱离苏酥的身体……” “那就是具死尸。”司伯夷直接接上司伯青未说完的话,“而且……”司伯夷有些犹豫的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林希音,她此刻正背对着他们兄弟两生闷气呢,倒也方便了司伯夷和司伯青小声交谈。 考虑再三,司伯夷还是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她没有痛觉。” 司伯青看向司伯夷,发现他表情凝重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不由得又转头看向林希音,“你是说,她现在就像个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司伯青的这种说法还真是新颖,但是又十分的形象,容易理解,司伯夷想想如果真要这么形容倒也恰当,但随即又想到两人在冰窖里的画面,补充说道,“倒也不是,我是说她没有苏酥的痛觉。” 见司伯青一脸“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的无语表情,司伯夷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语,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今天还真是一直在说不怎么正常的东西。 试着描述了当时的场景,司伯夷对司伯青道,“苏酥之前的致命伤可比在冰窖里关十几分钟严重多了,可她却没有任何对伤口的疼痛,就好像原本苏酥身上受得伤对她没有丝毫的影响。但是她却能感到冰窖里的寒冷,之前我抓她手腕她也是有痛感的。” 司伯夷将一件件事列举了出来,发现林希音的感知还是存在,也能通过苏酥的身体感受到外界对她身体施加的变化。 “所以她只能感受到作为林希音接受苏酥身体后的一切,而苏酥身体在之前受的任何伤害对她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或者说是感觉上的影响。”司伯青试着总结司伯夷的观点。 司伯夷点了点头。 两人同时又看向林希音,她的样子,的确不像是胸口有致命伤的样子。 “还有一点,我在查罂粟的时候发现这事和二叔有关,同时他还在研究长生。”司伯夷对司伯青说道。 司伯青皱着眉头,将目光移回到司伯夷身上。 “当时我也觉得这事儿很扯,”司伯夷叹了口气,已经不知道这是他今晚叹的第几口气了,“毕竟长生不老这种事放在现在实在是tmd扯老,就跟邪教似的迷惑人心。” “但现在有了莫简一和林希音这样的事,我又不得不怀疑,你说她们这样,如果换一种情形,一个年老体迈的人的灵魂来到一具年轻的肉体上,这样,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长生不老?”司伯夷嘲讽的笑着,但说出这种可能时,却感到说不出的心惊。 司伯青沉默不语,这个问题,他之前也和简一他们讨论过,“长生”的诱惑实在是太巨大,人们谈到它会笑,只是觉得这不切实际,不可能会实现,可是但凡有千亿分之一的可能成功几率,那么人们的笑容就会变得狰狞,一旦渴望的种子种下,欲望会不断的促使它生根发芽,最后不折手段也要得到它。 “他是怎么研究的?”深吸一口,司伯青问司伯夷。 司伯夷回答,“找了个大师,当时就觉得二叔是魔怔了,竟然相信个江湖骗子,但是听说对方好像还挺有名的,好像叫……慧谷。” “慧谷?”司伯青紧锁双眉,目光阴沉。 “怎么,你也知道他?”司伯夷瞧司伯青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司伯青点了点头,“你知道莫简一死之前是死刑犯这件事吗?” 司伯夷点头,“林希音大致说了她的事,还说莫简一的那个案子很可能另有隐情。” 司伯青深吸口气说道,“我有让hi查过那个案子,的确有问题。” “也和这个慧谷有关?”结合司伯青的表情,司伯夷不难猜到。 司伯青点头,“弑婴案他有没有参与其中,我不确定,但是之后赵淮则也就是莫简一的丈夫利用他们的女儿尸体为自己招财却有这个慧谷的手笔。” “用自己孩子的尸体……”即便冷酷如司伯夷听了仍忍不住的感到无法接受,一股恶寒恶心泛起,司伯夷啐了一口,骂道,“畜生!” 第185章 分步走 司伯青对于慧谷的厌恶是一开始就存在的,hi罗列的那些罪状不过是凤毛麟角,如果说慧谷那些装神弄鬼的言行是为了糊口饭吃而不得已为之那未免太过自欺欺人,毕竟他从一开始服务的就是些野心勃勃不计金钱也要成功的人士。 虽然金钱并不一定代表罪恶,但是对金钱利益的贪婪获取却不乏带来邪恶。而慧谷只不过是给这些邪恶的不劳而获的念头一个玄幻的出路。 一开始并不总是成功,所以司伯青认为慧谷是江湖骗子,可是越往后,似乎冥冥之中有股力量,陡然的增加了慧谷的成功率,他服务的客户似乎总是能轻易获得意料之外的财富。 当财富唾手可得,人们剩下的只有羡慕,至于这些财富是如何而来,手段是否光彩,人们并不怎么在乎,就像一开始说的,赚钱嘛,有几个人的手是干净的呢?你要想干净就赚不了大钱。 但是随着慧谷的名气越来越大,他所提供的方式方法却愈加的诡异也愈加的缺德,没有底线。 “如果说他不是江湖骗子……”司伯夷沉吟。 “不可能。”司伯青否认道。 司伯夷看向他,司伯青言之凿凿的解释道,“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简一和希音的事或许也与他有所关联,但是他自己却绝无真正掌握长生术的可能。” 司伯夷挑眉看向司伯青,“何以如此肯定。” “因为年龄。”司伯青道,“慧谷今年已经58岁了,虽然他名气不小,但是他出名的晚,真正被人们尊崇也就是这几年的事,如果一个人真的有了长生之法,能将灵魂抽取转入更为年轻的肉身之中,你觉得他自己能忍住诱惑不去实践?” “或许这个技术并不成熟,还在试验阶段?”司伯夷不禁想到这个可能,但随即自己也否定掉了,司伯青自然和他想到了同处,替他把话说了出来。 “如果真有这个可能,想必会有大把的人主动排队自愿当被实验的小白鼠。”司伯夷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也就更加肯定了司伯青的说辞。 “把实验放到一无所知的人身上风险太大,而且不可控。”司伯夷说。 司伯青点头,“至少简一在林希音身上醒来后,并没有被人跟踪……”说着司伯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接说话就戛然而止。 “怎么了?” “如果说完全没人跟踪也不完全,”司伯青看向司伯夷说道,“但是应该和这件事无关。” “和慧谷无关,那就是和林希音本身有关?”司伯夷瞅了不远处的林希音一眼,“你这个妹妹有心事,还瞒着你。” “她瞒我的事多了去了,毕竟不是她亲哥哥。”司伯青笑道。 司伯夷忍不住笑了出来,“亲哥哥,这词儿从你嘴里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司伯青忍不住白了司伯夷一眼,“你伤口不疼了。” “疼,但不影响我笑。”司伯夷忍不住笑着说道,“而且,你这个亲弟弟也不见得什么事都和我这个亲大哥说,所以,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看着司伯青无语的表情,司伯夷勉强收了笑容,恢复冷酷的表情,“言归正传,所以这个长生也好,转生也好,反正就是这个事儿,你觉得慧谷知道吗?” “不确定。”司伯青回答。 司伯夷沉默了一会儿,“要不,试探一下?” 司伯青看向司伯夷,短暂性的沉默。 “我也是好心。” 司伯青依旧面无表情,没有开口。 “你对我这个大哥能不能有点信任。”司伯夷无语道。 司伯青冷哼一声,嘴角扯了扯,露了个极其讽刺的微笑。 “好吧,我承认,这只是一个幌子,我的目的是想试探出谁是二叔的同伙。但是这事儿,对你对她们也没有害处不是?” 司伯青冷言冷语的说道,“没有害处,司伯夷你忘记你这肩膀上刚中了一枪了吗,哦,还是你自己开的,自己打自己,你能耐啊,这是嫌你自己这个鱼饵还不够,打算再多下点饵料,你是钓鱼还是猎虎啊!到时候人家真现身了,你自己能搞定吗?” “我……” “别和我说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那套,你是司家的人,要为司家奉献牺牲我管不着,但我已经脱离司家了,不论是简一、林希音或者是苏酥,她们也都不是司家的人,拿她们冒险,我不同意。”司伯青打断了司伯夷的话,率先表明了立场。 司伯夷苦笑了一会儿,看着司伯青缓缓开口,“是,我承认,利用她们的确不怎么男人,可是你知道的,这件事不得不做,必须把幕后之人揪出来,毒品查叶他们到底有没有研究出来,最后有没有流向市场,这些我们必须都搞清楚,这是决不能碰触的底线。” 司伯青紧蹙着双眉,看向司伯夷的目光带着浓烈的不满,他的所有情感在拒绝,可是理智却有无比冷静的提示他,司伯夷说的对。 “你打算怎么做?”司伯青松了口,但司伯夷却并没有感到任何的轻松,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最后一定会答应,但是他的心里也一定不好受。 “父亲刚刚已经宣布了,我受了伤,需要静养,手里的一些事物需要分出去一些,我那几个叔叔阿姨,必然不会坐以待毙,刚刚她们急匆冲的走,明天想必还会急匆匆的来。” “急匆匆的走是为了权力的分配协商,急匆匆的来是协商有了结果需要向你讨要实质的权利。”同司伯夷一样,司伯青对那几位长辈也早已看透。 司伯夷点头,“但如果我无法静养,心在别处自然无暇顾及他们。” “为了让你能安心静养,想必他们会想办法帮你把这个别处解决掉。” “那你说我的别处在哪儿?” 司伯青斜眼瞅了司伯夷一眼,瞎话真是随口就编了一套出来,“你深夜中枪,流了不少血,阳气大伤,阳衰则自然阴盛,再加上你平日里作孽不少,手下冤魂自然也不少,加上司家老宅年岁久远,出来些精怪鬼祟什么的似乎也说得过去。” 司伯夷双手环胸看着司伯青,“什么精怪鬼祟,说具体点。” “你这是打算完全照抄,自己脑子都不动了?”司伯青上上下下打量着司伯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又不要脸了?” 司伯夷原本不过是一边肩膀虚靠着廊柱,此刻干脆整个背都靠在了上面,装出一副娇弱状,“我这不是刚受了枪伤,大出血,人还虚着吗?” 司伯青在心里骂了司伯夷一句,想了会儿才缓缓开口,“动静不能太小,也不能就你一个人看到。” “恩。”司伯夷虚心地听着。 “这门自己开了,凳子自己动了,应该都不成问题吧?”司伯青无奈司伯夷。 “后山池子里肥鱼极多,宅子里备着鱼竿,大伙儿兴致来了就会去垂钓,可以用透明的鱼线,虽不是万无一失,但是搞搞障眼法,吓唬吓唬佣人,让她们看到你说的那些不是难事。”司伯夷说道。 司伯青点头,“舆论是第一步,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自然会被那几位听去,不管他们信不信,只要在他们心里先一步埋下钩子,就成功了第一步。” “那第二步呢?”司伯夷问。 司伯青只能继续说道,“第二步自然只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耍花样,只有他们亲眼看到了,才会信,才会慌,才会乱,只有慌乱了,才会容易出错。” 第186章 耍花样 “问题是怎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耍花样?”司伯夷问。 司伯青没好气的看着司伯夷说,“不知道。” 司伯夷失望的无以言表,司伯青则是更没好气的说道,“就想到这么多,现在已经5点了,天都快亮了,给你想出第一步已经不错了,我估计他们最早9点最迟10点就得来看望受枪伤的你,留给你准备,造舆论的时间不多了。”论说风凉话,司伯青自然是不输的,他冷冷的提醒着司伯夷,现在可没有时间来指责他。 司伯夷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便手一抬,示意司伯青赶紧扶着他回去布置。 虽然嘴上吐槽,但到底打算帮忙,司伯青也不矫情,直接架起司伯夷就往大厅走去,好在司伯夷就住在司必谨的正屋旁,沁园春的园子里,走起来也不远。 几人刚回到大厅,简一便迎了上来,她最先查看的还是林希音,自然就忽略了一旁司伯夷的目光。 司伯夷知道林希音的身体里是简一这件事一开始也没觉得如何,可是此刻真遇到了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奇怪的是,林希音说自己在苏酥身体里时,他反而没什么感觉,可是现在看着林希音却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起来。 简一看林希音完好无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才松了口气,一转头就看到了靠着司伯青的司伯夷,见他奇怪的看着自己,简一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见简一看向他了,司伯夷反倒是先转开了头,喊了声温伯。 温伯刚刚得了司伯青的命令照看林希音,也就是莫简一,于是一直在大厅里待着,这会儿自然也在,听司伯夷叫他,便走上前几步。 司伯夷却示意他再靠近点,于是温伯来走近到司伯夷面前,司伯夷凑在温伯的耳边轻松吩咐了一些事,温伯的脸上倒是没露出什么表情,一直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随后说了句“是”,就退下了。 除了司伯青司伯夷两人心知肚明,其他人都看的莫名其妙,但是倒也没人多嘴问,只是司伯棋对司伯夷的伤关心了一下,得知是枪伤,司伯棋震惊了,对司伯夷的安危很是着急,毕竟在他看来,司伯夷可是他们之中最厉害的,如果连他都受伤了,那对方得强悍到什么地步。 “不报警吗?”叶语笙听了后建议到,其实这一天下来,她觉得遇到的每一件其实都可以报警,结果这家倒好,全选择了沉默,她是不怎么理解,但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她也只是建议,不好强求。 同时报警的还有简一,因此叶语笙一说,简一便立刻点头,目光无比真诚的看向司伯青。 司伯夷乐的把这个包袱丢给司伯青解决。 “我们也想报警,但是警察来了不一定会相信。”司伯青一边说,一边大脑飞快的运转着。 “为什么?”简一不明白,实话实说就好了,有什么不会相信的。 “因为……开枪的人是二伯。” “?”简一还不明白,二伯是谁,怎么就他开枪就不能相信了。 “你二伯开枪就不能报警了?个人持有枪支本身就是犯法的吧,而且他身上有枪不是危险。”叶语笙也不明白。 林希音却觉得怪怪的,但哪里怪又一时说不上来,司伯夷明明是自己开的枪,司伯青为什么说是他二伯开的枪,这是要骗人吗,还是随便找的借口,二伯又是谁?好像刚刚有听到来着…… “怎么可能!”司伯棋却一下子叫了起来。 “怎么了,突然大呼小叫的?”叶语笙就站在司伯棋身边,他突然这么一喊,第一个吓到的就是她,不由的责怪的说道,心里也不由的鄙视道,这个男生不行啊,看着比她一个女生都不靠谱。 司伯棋则是脸色难看的看着叶语笙,“绝对不可能是二伯。” “怎么绝对了,他是死了还是残了,一把手枪,就是一个孩子拿了只要能扣动扳机,那玩意儿就是个大杀器。”叶语笙说道。 “绝对不可能是二伯!”司伯棋还是那一句,他盯着司伯夷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大哥,绝不可能是二伯。” 司伯夷也没想到司伯青会突然把这事扯到司必勇身上,但是立刻他也觉得这也是个绝妙的机会,闹鬼嘛,鬼是哪儿来的,得先有死人,而司必勇正好是现成的死人,而且本来就是为了揪出和司必勇的同伙,用司必勇做饵自然再好不过。 于是司伯夷沉默着没有回答,可是不回答就相当于默认,司伯棋不敢置信的看着司伯夷,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叶语笙自然察觉到了司伯棋的不对劲,便谨慎的问道,“为什么不可能,你二伯不会是手有残疾,开不了枪那种吧?” 司伯棋怔怔的看向叶语笙,“我二伯手没有残疾。” “那为什么……” “啊!”林希音终于想到哪里觉得怪异了,司伯棋的口中的二伯不就是司必勇么,可司必勇早死了,死的透透的,刚刚还和自己和司伯夷共处一室呢,司伯青说谁不好,竟然拉个死人来当挡箭牌,真是,该不会是嘴瓢,说错人了吧,林希音刚想说什么,一只手搭上了林希音的肩膀。 林希音只觉得肩膀一沉,转头看向身边,是司伯夷,虽然他此刻脸色惨白,但是嘴角却挂着笑,可问题就出在这笑上。 司伯夷对着林希音笑,林希音心里可没有半分欢喜,毕竟这家伙刚刚可又是把自己关在冰窖里折磨问话,又是那枪抵着自己的脑袋恐吓威胁的,虽然最后枪里的子弹打在他司伯夷自己身上,可林希音心里还是对司伯夷有说不出的恐惧,因此,司伯夷的手一搭上她,林希音心里就咯噔一声,止不住的往下沉,愣是半个字也不敢往下说了。 可刚刚林希音的那声“啊”却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自己不说些什么好像也不太好,可是说什么,林希音此刻脑海里是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头绪。 “的确是二伯,我一开始也不敢相信,所以才会躲闪不及中的枪,不然你知道的,我的身手绝不会让对方全身而退。”司伯夷搭着林希音的肩对着司伯棋说道,“更何况,不止我看到了,还有她,是吧?” 林希音明显感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加大了力道。 威胁,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 林希音对司伯夷这种威胁很是不满,但是自己却是敢怒不敢言,只得配合着司伯夷说道,“是,是,是,虽然……”林希音转头看向司伯夷,他脸上依旧是扬着那抹虚弱的笑容,但在林希音眼里是说不出的无声的恐吓,于是立即表态,“但绝对是他,恩,就是你二伯!” 现在就只有叶语笙和简一两个在状况外了,简一是绝的司伯青和林希音自从回来后就怪怪的,对司伯青口里的这个二伯反倒是不怎么关心,叶语笙就是纯粹的不明白了,于是还是叶语笙开口问道,“所以,这个二伯怎么了,为什么他反应那么大?” 最后还是司伯棋调整好心态,深吸口气,对叶语笙说道,“我觉得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我二伯死了,今天的葬礼就是给他办的。” 叶语笙的脸上一开始是疑惑,但随着司伯棋的解释,叶语笙脸上的表情一度凝滞了下来,随后她瞪大了眼睛,仿佛直到此刻才听清楚司伯棋说了什么。 第187章 危险性 “你、你、你是说……”叶语笙的话一度语无伦次起来,“你”了半天也说出个具体想表达的内容。 林希音看着叶语笙现在的激动模样忍不住朝简一身旁靠近一步。 “你是说他,”叶语笙指着司伯夷朝司伯棋问道,“说的看到的那个二伯,已经死了,今天的这个葬礼就是给这个二伯办的?” 司伯棋面色沉重的点了一下头,“虽然我觉得不可能,可是……大哥,我相信你!”看来经过一系列的纠结挣扎后,司伯棋选择了相信司伯夷,就是不知道一开始就编了故事骗人的司伯青内心会不会有一丝后悔……好吧,他应该不会,同样的,对于忽悠自己这个兄控的弟弟的司伯夷,也丝毫没有懊悔自责的情绪。 对于司伯棋的相信,司伯夷报以虚弱的微笑,只是这个微笑有多么的欣慰就只有司伯夷自己心里清楚了。 “我也信!”叶语笙叫道,只是这句相信里似乎还带了点掩饰不住的兴奋。 司伯棋自然是听出来了,但是他的奇怪点也只是在于,叶语笙这个外人,还是个女生,怎么也这么快就接受了。 见几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叶语笙才发现刚刚自己的那句“我也信”似乎喊的音量有些偏高了,不由的清清嗓子,再开口,声音硬是降了个调,但是这下说话却有点像是准备做贼的鬼祟感了,“恩~~我们都相信大哥,”叶语笙嘴里轻松的喊出大哥,司伯夷却不由的挑了挑眉,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认了这么个妹子。 “这事儿是不好报警,但我们也不能就这么放任这件事不管,毕竟这天色黑的让人看错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你认为我哥是看错?”司伯棋问道。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信没用,这事儿要是其他人听了,一定会这么想。” “别人这么想我们又管不了,只要我们自己相信就行了!”司伯棋说道。 那还真不是,司伯青司伯夷齐齐在心里默默的摇了摇头,他们要的可是别人相信。 司伯青皱着眉看向司伯夷,无声的询问,【这个傻弟弟你是怎么教的?】 司伯夷无奈的回望,【谢邀,我没教,完全是放养。】 好在现场还有叶语笙在,由她来引导,“那不行,你还不知道这事的危险性!” “不……就是有枪所以危险吗?”司伯棋疑惑的问,其实只要让温伯吩咐下去,司宅里自有守卫,对方虽然有枪但是宅里的安保人员可不是吃素的,再加上各种现代化的技术设施做配合,要抓个人应该不是问题。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叶语笙急得跳脚,看来隐晦的引导行不通,于是直接把厉害给司伯棋给讲明白,“你大哥看到的是你二伯,” 司伯棋点头,嘴里应和了一句“对啊。” “你二伯已经死了。” “没错。”司伯棋点头。 “一个死了的人怎么能起来拿枪伤人呢?”叶语笙问道。 司伯棋一开始就是在这里觉得逻辑不通,常理不通的,所以一开始他就认为这不可能,一定是司伯夷看错了。可是那是自己的大哥,就像司伯夷自己说的,凭他的实力,他的本事,不可能看错,所以司伯棋最后决定抛开逻辑,抛开怀疑,纯粹的盲信司伯夷,既然是盲信了,那自然就不讲逻辑不讲道理了。 而叶语笙呢问这个问题的本意也不是要司伯棋回答,因为答案她本就打算自己公布出来,“一个死人自然不会再爬起来,更不可能伤人,但是你大哥又绝对没有看错,所以答案只可能是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司伯棋不觉得叶语笙能找的合适的解释,但还是跟着她的节奏不由地问了出来。 “尸、变。”叶语笙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林希音不由的翻了个白眼,歪了歪头靠向简一那一边,小声耳语道,“我就知道。” 简一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这一次,笑容低调了许多,只是抿唇微笑,并没有笑声传出,因此也没有打扰到那边已经开始给司伯棋科普尸变知识的叶语笙。 “僵尸,你知道吗,就是在特定条件下,死人能突然复活,但是复活的只是尸体,人还是死了的,这种情况一般极其罕见,一般发生在雷电交加的时候,今天是不是有打雷?” “好像没有吧。”司伯棋回答,今天白日里晴空万里,晚上更是星空明朗的,连片乌云都没有,哪儿来的雷声。 好像自己也没有听到雷声,叶语笙似乎也想了起来,随即又找补道,“那是不是有闪电?” “好像也没有吧。”司伯棋说,反正他没看到。 “有,一定有,只是我们都休息了,没看到!”反正不会有人一晚上都盯着天上看,于是叶语笙就认定了今晚有过闪电。 对叶语笙的这股子拧巴劲儿,简一也是看呆了,“今晚有闪电?”被叶语笙如此肯定的语气说的开始自我怀疑起来的简一疑惑的看向林希音,林希音无奈的歪头向另一旁的司伯青嘱咐道,“你平日里一定要看好她,太容易被带偏了,难怪被人一忽悠就相信自己杀人了。这要是不看牢,分分钟被人拐跑的节奏,丢的可是我的名声!” 司伯青听了林希音的吐槽,只是默默的笑了笑,忍住去摸简一脑袋的手,继续听叶语笙瞎胡扯。 “就算没有闪电,有时候猫啊狗啊的突然从尸体旁经过也是会刺激尸体的阴极引起尸变,你看看,你们这宅子都是多少年的老建筑了,本身就自带阴极,容易形成极阴的磁场,再加上一两个恰好的意外,啪,这不就尸变,成僵尸了嘛!”叶语笙突然的双手一击掌,吓了认真听讲的司伯棋一跳。 但到底是从小接受科学长大的阳光大男孩,对叶语笙的这一套玄之又玄的理论,司伯棋还是持怀疑态度,虽然她用了磁场,阴极等等看似偏科学性的术语,但是僵尸,这会不会有点扯? 同样觉得很扯的还有司伯青和司伯夷,但是叶语笙的这个解释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忽悠人的故事,毕竟这么一来司伯青的这个胡扯的理由有了正当的解释了。 嗳,这么个瞎扯的谎言就这么被叶语笙给戏剧性的圆上了这个发展是司伯青司伯夷没有想到的,而且这个解释听着还有点带感,指不定还真能唬一唬司必清他们,就是不知道那个慧谷大师接不接打僵尸的业务。 “可是就算是你说的那样,我二伯变成了僵尸,那又怎么样?”司伯棋完全是被叶语笙给说昏头了,干脆直接问她。 “怎么样?天哪,你不是道士,不知道这些基础知识,可以理解,可是僵尸电影,总看过吧,僵尸片的大佬林正英,总知道吧,你竟然问那又怎么样,那可是僵尸啊!”叶语笙痛心疾首的疾呼,“被咬一口,可就和病毒一样,是会被传染的,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那人们就变成僵尸了!” “你说的……不是丧尸吗?”司伯棋回忆着为数不多的自己看过的丧尸电影,人被丧尸咬一口的确也是会变丧尸,所以,叶语笙这是搞错了? “不是,你这是崇洋媚外,就知道丧尸,僵尸可是我们自己国家的宝贝!和丧尸区别大着呢!”一听司伯棋把僵尸当成丧尸,叶语笙立刻不服气的喊道,她今天就要好好给这小子普及普及僵尸和丧尸的不同! 第188章 科普一下 叶语笙清了清嗓子,开始了给司伯棋的普及,“第一,僵尸是死人变的其形成的条件极其复杂苛刻,丧尸则是活人变的原因无非就是未知名的病毒导致的感染。” “第二,”叶语笙竖起耳根手指,比了一个“y”的手势,“僵尸吸血,包括但不限于人血;丧尸除了血还吃生肉,当然,包括但不限于人肉,血其实是他在啃食生肉时附带着吸食的。” “第三,”叶语笙的竖起了三根手指,继续说道,“僵尸可控控制吸血的欲望,准确来说,僵尸可以吸食日月精华而活,吸血不过是他众多选择之一;丧尸则不同了,进食是他的本能的生存需求,因此也就无法控制进食的欲望。” “第四,僵尸和鬼怪一样,害怕阳光,当然高级僵尸除外,但一般的低级僵尸都只在夜间出行;而阳光对丧尸的行动却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第五,也是最重要的,”叶语笙的表情变得极其的凝重,司伯棋被她的正经样子影响,不由的也紧张起来,虽然林希音一开始并没怎么在意,但是听叶语笙说的如此头头是道,也不由得听得认真起来,同样的还有莫简一。 见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自己的身上,叶语笙也不故作神秘的遮遮掩掩欲说还休了,正儿八经的继续往下说,“这最重要的一点是,丧尸,一般你‘啪’,爆头就能将其消灭,”叶语笙手指灵活的比了把枪的姿势,朝自己的脑袋就这么来了一下,头一歪,表示中枪死了,还挺生动形象,“但是僵尸可不行。” “我知道,电影里,僵尸都是刀枪不入,手枪对他完全不起作用。”简一在一旁补充,毕竟小时候香港的僵尸电影她可没少看,叶语笙一说她可不就想起来了吗。 “对吧,”见简一附和,叶语笙很是欣慰,总算有人对僵尸还是有点常识的,“这僵尸可是铜皮铁骨的,所以啊,你们这儿就算有枪,安保再先进也没用!” “那怎么办?”司伯棋问。 “找道士!”简一在一旁说道,司伯青一听就想拦,毕竟他们要的不是道士,是和尚,但简一这时却有些小兴奋,仿佛终于有自己帮得上忙得地方了,因此说话的语速还挺快,完全拦不住。 “我记得电影里抓僵尸的都是道士,这后山不是有个道观吗,我们可以请道士来!”简一说着就看向司伯青,司伯青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不着痕迹的拒绝,结果叶语笙倒是抢在他前面说话了。 “那个,我师傅师兄他们平日里还挺忙的,而且这会儿去找他们一来一回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呢。”叶语笙拉着简一说道,语气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简一则是疑惑的看向叶语笙,“师父,师兄?” 叶语笙腼腆的说道,“我没说过吗,我也是道士,有证的那种,”说着还正儿八经的要从口袋里掏东西出来,结果手一放进口袋里才想起道士证那玩意儿谁会随身带啊,便尴尬的解释道,“忘了拿了,可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之后你和我上后山,我拿给你看。” “那你是后山那间道观的……女道士?”简一疑惑的看向叶语笙,隐约记起来似乎姚先生的确和叶语笙挺熟念,叶语笙之前好像有叫姚先生,“师伯”而姚先生听司伯青说好像之前就是那道观的道医,而一开始叶语笙自我介绍时好像的确说过自己是什么道观的弟子,只是自己那会儿没仔细听,更没仔细记,因此给忘了。 “对,”叶语笙点了点头。 现在反倒是简一不好意思了起来,毕竟叶语笙一开始就自爆了家门,是自己给忘了,但这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你会抓僵尸吗?”简一问。 叶语笙回答道,“不会。”而且语气那么理直气壮。 简一一愣,她以为叶语笙说的头头是道,一定是懂点方式方法的,结果是她不会。 “这就和抓鬼一样,没见过,自然不会,可这不是有现成的吗!还是那句话实践出真知,试试不就知道了!”叶语笙兴奋的说道。 “可是你说的僵尸好像挺厉害。”简一犹豫,一个不会抓僵尸的女道士,感觉不是很靠谱啊。 “我前面说的是概况,厉害的是高级僵尸,这只嘛,应该是刚尸变,不是很厉害,抓起来应该不难。”叶语笙认真的分析道。 司伯棋忍不住纠正到,“那是我二伯,尸体不能有只形容,死者为大。” 叶语笙一愣,发现自己用词的确不当,大概是终于碰到僵尸了给兴奋的,便立刻承认了错误,“的确,我道歉。” 司伯棋见叶语笙道歉道的爽快,便也不扭捏的抓着这点不放。 叶语笙压了压心底的兴奋劲儿,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什么?”司伯棋一下子没明白叶语笙的意思。 “这事儿得赶早呀,不然天就要亮了!”叶语笙真的是毫不扭捏,一看时间,豁,真的离天亮没多少时间了,“你忘了我刚和你说的第4点,僵尸畏光,天一亮,太阳出来后,可就找不到他了!” “可是……”司伯棋还在有犹豫。 “没有可是,机会稍纵即逝,错过就可能再也遇不到了!”叶语笙着急道,转头看向司伯夷,“大哥,刚刚你是在后面受的伤吧!”见司伯夷点头,叶语笙就直往里面冲,这会儿没人拦着,叶语笙也算是畅通无阻的进了后院。 司伯夷看了司伯棋一眼,说道,“你跟去看着,父亲还在里面休息,别让叶小姐冲撞了父亲。” 司伯棋看向司伯青,想到司伯青对司家一向不怎么感冒,能避就避的,大哥司伯夷又受了伤,在场的还真只有他这个司家人能进去看着叶语笙了,虽然不情愿,但司伯棋还是知晓礼俗利害的,便点点头,也跟着往后院跑去。 “就他们两个过去没事吧?”简一不放心的要跟,却被林希音一把拉住。 “你是会抓僵尸,还是熟悉地形能给他们带路?”林希音问简一。 简一自然都不会,林希音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教导道,“所以啊,你过去帮不了忙,反而是添乱。” 简一觉得林希音说的也不无道理,但还是有点担心。 “没事,放心,那都是假的。”见没有外人在了,又看简一一副忧心的模样,林希音干脆的说道。 司伯夷皱眉看向司伯青,一副职责的模样,脸上的嫌弃也很明显:【怎么这个也藏不住事!】 司伯青无所谓的耸肩,【人家好歹也是千金大小姐,想说啥就说啥,他是管不住的,你能管住她的嘴,尽管管。】 “假的?”简一一脸懵的看着林希音,又看看司伯青和司伯夷,糊涂了。 林希音一个转身,来到简一身边,左手干脆搭在简一的肩上,挑衅的看着司伯夷和司伯青两兄弟,问道,“现在都是自己人了,说吧,你们在搞什么鬼,说实话,别想糊弄我们,不然下次别想我配合你们!”这话说的是威胁感满满毫无遮掩了。 司伯青看了司伯夷一眼,好吧,司伯夷有伤还是少说话,于是上前一步解释道,“刚刚我们临时设了个局。” “抓内鬼?”林希音问。 司伯青点头。 林希音表示理解,但是也有不理解的地方,“那为什么要编僵尸?随便找个借口,也比这……什么僵尸强吧,至少听起来是那么回事,现在、僵尸、这玩意儿当恐怖片看还行,但现实社会,你觉得一般正常人会信?” 第189章 找人 “倒也不用所有人信。”司伯青说道。 林希音看看司伯青,又看看司伯夷,“可你觉得现场的有几个人会信,”说道此处林希音又赶紧补充了一句,“她和叶语笙除外。” 她指的自然是简一。 简一一开始的确是有所怀疑的,但后来不知怎么的,被叶语笙说着说着就带过去了,还真信了几分,因此林希音拿她举例自己倒也不好辩驳什么,毕竟情况还真是如此。 “其实信不信不重要,最关键是看能不能把人找来。”司伯夷开口道。 “人?什么人?”林希音看着司伯夷,她就说这两人突然开口说什么开枪的人是司必勇其中必定有诈,“你们是要找谁。” 司伯青看了司伯夷一眼,打算把两人刚刚在走廊那里考虑的都说出来,见司伯夷没有反对,于是司伯青开口说道,“慧谷。” 平淡简单的两个字人名,却让林希音安静了下来。 咋一听到慧谷的名字简一心里就是一惊,怎么也想不到这事儿也会和慧谷扯上关系,她和司伯青之前就打算从慧谷处下手,只是当中碰上司伯青二伯司必勇的葬礼,两人才来的司家祖宅,没想到兜兜转转,事情竟然以这么不可思议的方式合并到了一处。 对于“慧谷”林希音自然也是知道的,毕竟那会儿她还和简一一起在自己的身体里待着呢,虽然自己当时被困在玉石里,但是该听该看的她自然一点也没漏下。 只是她也不由地奇怪,“你之前不是说找这内鬼是因为什么毒品性的茶叶危害太大所以必须铲除嘛,怎么现在又和什么慧谷这种神棍扯上关系了?” “这事说来话长。”司伯青不是很把话再说一遍,累啊。 “你可以慢慢说,就是不知道里面瞎转悠抓僵尸的两位会不会闯出什么祸来了。”林希音双手抱胸一副我时间很多,绝对有闲情逸致陪你瞎扯的架势。 司伯青叹了口气,“就是你刚刚在生闷气的时候,我们讨论了一下。” “我生闷气的时候?那错过这么多还怪我喽?”林希音忍不住反驳道。 “还想不想听了?”司伯青倒是和很懂得怎么拿捏林希音,这么一手,林希音默默的又生闷气了,感觉在气势上又输了司伯青一头,奈何自己又的确想知道原委,于是只能不说话不反驳,等司伯青继续。 “其实这事儿也不复杂,司必勇在研究将茶叶毒品化,这事儿你已经知道了,”林希音点头,司伯青继续说道,“这种研究说白了其实是茶叶的一种基因变异,于此同时司必勇还在研究另一种变异,人的基因变异,当然这是比较科学性的表述,说通俗点,他还在研究人长生不老的可能性。” “长生不老?”林希音与简一同频的对望一眼,“这人有病吧,以为自己是秦始皇呢,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套,要不要给他买个炉子炼丹。”林希音不无嘲讽的说道,丝毫没有死者为大的自觉。 “苏酥是不是死了?”司伯青突然问道。 “是啊。”林希音下意识的回答。 “那你是谁?”司伯青反问。 “我是林希音啊。”林希音刚回答完就知道司伯青在说什么了,“行,懂了,但你别说我和她是司必勇他们给研究出来的试验品啊,我接受不了!” “那倒不至于,我只是打个比方,司必勇的手再长也伸不到林家来。” “可你别说,这个比喻说的我汗毛都倒立了!”林希音摸了摸自己的双臂,简一也是一脸的愁容。 他们对两人的状况做过多种假设,重生、转世,借尸还魂、现在又来个长生不老,好像都能扯上点关系,但是又都模糊不清,边界不明,各种说法称呼也很是混乱,让人搞不明白,越想越糊涂,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想到那种说法就说哪种,唯一确定的就是什么都不确定。 “所以,你二伯的这个关于长生不老的研究,慧谷也参与在里面?”简一问道。 司伯青点头,“不确定参与的程度,但是和他脱不了关系。” 简一沉默了,因为她不免又想到了自己的小茉莉。 慧谷,算是间接害的小茉莉尸骨未寒的罪人之一,“所以你们绕了这么个圈子,让人怀疑是僵尸作怪,是为了让慧谷过来?” “僵尸……”司伯青无奈的说道,这个他是真的没想到,一开始他最多也只是想搞点闹鬼怪的传言,谁知道叶语笙直接给上升到僵尸这个具体的物种,还分析的头头是道,让他反驳质疑都觉得是自己不识相,“还真不是我想的,那是叶小姐提的。” “不过由她这么闹一闹也好,不到天亮,传言应该就会流出去。”司伯夷说道。 “所以,人越多口越杂,这事儿过后可以让温伯考虑裁减人员了。”司伯青在一旁建议道。 “难,家大业大的,人多也是必要的排场、门面。”司伯夷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德行。”林希音在一旁不屑的说道,什么排场门面,她们家就不搞这一套,说的好像她没钱是小门小户似的,她林希音好歹也是林氏集团的千金,家里也就一二三四个佣人,再加上司机……好像住的别墅是有点大,有些事比如打扫吧,做饭吧,出门吧,还真缺不了人,总不能全都自己动手呀。 好吧,林希音默默的不说话,脸疼,把自己家也给鄙视进去了。 “好了,你还是先回去躺着吧,之后还有场戏要演。”司伯青把大致的前因后果都和林希音和简一说清楚了,便催促着司伯夷回去休息。 “那叶语笙怎么办,就这么不管了吗?”简一想到叶语笙就这么闯到后院去了,那里还住着司必谨这个大家长呢,不由的担心道。 “放心,有温伯在,司家的保镖也不会让她真的靠近司必谨的,估计最后也就是些小打小闹,更何况,还有司伯棋在一旁看着呢。”司伯青在一旁宽慰道,“而且,我们也需要她弄出些动静来,不然怎么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呢?” “可我们为什么要这么迂回,直接说闹鬼,把人请来不行吗?”简一问道。 “直接去请怕是会打草惊蛇,抓鬼降妖这事儿虽然听着不靠谱,但是认真起来,这里面学问讲究大着呢,而且这后山就有道观,我们不请近的道士来驱鬼反倒去请远的和尚来念经,自然会让人心生警觉,而且我们还想知道这幕后之人还有谁参与其中,所以慧谷要请,但不能我们请。”司伯青把这其中的关系利害掰开了揉碎了给简一细细讲了一遍,简一听后不免佩服,本以为只是随意的一个举动,没想到背后却有这么多的考虑,若要是她,是绝想不到这么多的。 “可要是对方不上钩怎么办?”简一又问。 “那就要看他了。”简一顺着司伯青的眼神看向了司伯夷。 “接下来的戏,他是关键,毕竟他那边的权利放手才是真正能撬动人性贪婪的源头。”司伯青笑着说。 虽然简一还是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却明确了,接下去的重头戏在司伯夷那儿。 司伯夷这会儿自然的开始摆起了谱,朝林希音招了招手,就跟招小猫似的。 林希音没好气的问,“干嘛!” “不是你说的,内心有愧,要照顾我的吗?”司伯夷扯着嘴角,脸色虚弱,有点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只是他一米八七的身高即使看着柔弱却还是让人觉得他应该还能再坚持坚持。 第190章 五子棋 温伯走进房间,中式的装修,但是屋内的灯却是感应的,极其智能。温伯的脚步很轻,人耳几乎无法听见他的走动声,只是在明暗变化的光影中感受到他的靠近。 温伯在罗汉床前停下,司必谨此刻正盘腿坐在罗汉床的一边,面前的小桌几上放着一个木制的棋盘,上面的棋子却是上好的羊脂玉。只是若要仔细去看上面的棋路,却似乎和围棋大相径庭,要是再较真的琢磨一会儿,就会发现这下的哪儿是围棋啊,分明用的围棋的棋子,围棋的棋盘在下五子棋! 暖暖的橙黄色灯光照在上面,给这黑漆漆的木制桌椅罩上了一层暖色,司必谨在坐在灯光下,脸色被灯光照的一半明亮一半黝黑,一阴一阳,极其的矛盾,不协调。 “老爷。”温伯毕恭毕敬的问好。 “恩。”司必谨随意的应了一声,注意力都在棋盘上,只是简简单单的五子棋,他还真是在仔细琢磨着、思考着。 “人已经布置下去了。”温伯在一旁说着。 “恩,”司必谨又淡淡的恩了一声,随即下了一白子在边路上,“僵尸,哈,现在的年轻人啊,花样还真是多。” “僵尸是叶小姐提出来的,我听着伯青少爷原本只是想把闹鬼的传言联系到二老爷的身上。” “我这二弟,身上有真功夫,也有真胆识,可惜走错了路啊。”提到司必勇,司必谨无奈的叹了口气,是遗憾更是无可奈何。 “人手布置下去了吗?”司必谨问道。 “已经安排妥当了,伯夷少爷需要的也都为他准备好了,其他的人都在暗处,只是伯夷少爷机敏,不一定能瞒得住。”温伯说道。 “瞒他?要是他没发现是他的无能!”司必谨口气虽淡,但却是难掩的自信。 “是。”温伯也笑着回道。 “我们的人只需看着,备着,但瞧他自己如何搞,他搞不定了,我们再出手,装神弄鬼那是我们当年玩剩下的,就看他们是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司必谨说道。 温伯笑着说,“老爷,你这么说可不公平,他们这是单打独斗,可没有人教他们这些花样该如何搞。” 司必谨和温伯计较起来,“公平,去你奶奶的公平,我们当年和那帮小日本竞争的时候可也没人教,不也赢的漂漂亮亮的嘛,还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地滚回了日本,再不改踏上我路南山半步。” “是,”想到过去温伯脸上的笑容褶子又深了一些,“还是比信少爷点子多,把那些日本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是啊,五弟就是鬼点子多,人也是静不下,总往外跑,明明身子骨最瘦弱,每次有事却又总是冲在最前面……”司必谨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温伯啊……”司必谨唤他。 “哎。”温伯不再是正经的回“是”,而是带了点多年老友陪伴时的随意。 “我想他了。”司必谨看着眼前的棋盘。 司必信就喜欢用围棋的棋盘下五子棋,小时候,他就就总拉着司必谨陪自己下棋,虽然司必信聪明,但是五子棋却总下不过司必谨,每次司必谨赢了,他便不服气,嚷嚷着重来,于是两人一下就下了一下午,后来司必谨才知道,司必信哪是下不过自己,只不过是借着输棋把自己留下。 司必信一向是懂事的,他自由、活泼、乐观,司必谨以为司必信对他没有依赖,却原来这个弟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靠近自己、陪伴自己。 司必谨一共5个兄弟姊妹,也就司必信这个最小的弟弟最得他的欢喜,也最得他的心疼,自己无子,不惜开口和司必信,因为司必谨知道,司必信的底子在那儿,他的儿子必然差不到哪儿去。 偌大的司家要传下去,自己最看好这个弟弟,可司必信却没有这个接班的想法,于是早早的成家从司家搬出去,为的就是表明立场。自己想给的,对方不想要,那些不争气的,却一个个想过来分一杯羹,明明一个个的没这个能力,却偏偏夜郎自大,不知深浅。 父母走的早,司家也可以说是司必谨接手后以一己之力扛起来的,他不能看司家毁在他的手里,找好接班人是司必谨需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司必信不愿意接这个班,那他就自己培养一个。 所以,司必谨明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残忍,司必信也必定不舍,但他还是开了口,还拿家族大义来胁迫他。 司必谨永远记得,司必信在答应他后说的那句话,“大哥,我舍不得伯夷,但是你开口,我还是会答应,不是因为司家,而是因为你,只是因为你。” 那一刻,司必谨后悔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 “好了,”不容许自己过多的沉溺于过去的记忆中,司必谨永远是那么的自律自省。 将手中的棋子放回到棋盒中,司必谨站了起来,对守在一旁的温伯说道,“走吧,我们去会会这个陆永年。” 温伯将鹰头拐杖递了过去,司必谨接过拐杖,敲击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手上用了劲道转了转拐杖,在地上碾了碾,似乎是在调整状态,如果说刚刚坐在罗汉床上手执棋子的司必谨还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柔软,那么此刻这个手持拐杖的司必谨则是一个沉着的不苟言笑的严肃帝王。气势仿佛就是在一瞬间转变的。 走出温暖的房间,走向阴暗的地牢,司必谨目光如炬,每一步都很沉稳,温伯跟在他身后,始终是一个忠心耿耿的管家形象。 说是地牢,那也不过是沿用了古时的叫法,主要是关押陆永年的地方在地下,当然关押的房间也一点都不阴森恐怖,和国民时期的审问犯人的刑房也不一样。 这里的装修很是简单,一望无际的白,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地板,入眼的一切都是白色,再加上明晃晃的白炽灯光,简直能亮瞎你的双眼,这就使得你时刻都处在紧绷状态,半点休息也不能,白炽光24小时的在你头顶上亮着,仿佛整个人暴露在太阳光下,随时随地在被炙烤着。 此刻陆永年就是这样的感受,他已经被关进来整整12个小时了,其实一天时间都没到,但是他却仿佛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仿佛被关了很久很久。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也对司家突然绑人的行为强烈谴责,但是自从他发现无论是大喊大叫的斥责还是彬彬有礼的询问都没有用的时候,他开始崩溃,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没有人理他,没有人找他,而他自己却不能休息,甚至连一口水都没有喝,更何况是上厕所呢。他已经整整12个小时没有上厕所了! 陆永年不知道自己的自尊还能维持多久,他现在才真正意识到了司家的可怕,他们一个人都没出现,就已经快要逼疯他了。 终于,房间的一角传来了电子音:“密码正确。” 瞬间严丝合缝的白色盒子出现了一个整齐的切面,一扇门的大小显现,很快门被打开,司必谨缓缓走了进来,他一身唐装,一副老者的形象,就像个垂暮的老人,但是却比此刻无比狼狈的陆永年精神许多。 温伯紧跟在司必谨身后进入房间,很快显现的门又融入墙壁之中和白色的墙面合二为一融为一体,整个房间又成了一个严丝合缝的白色盒子。 第191章 陆永年 陆永年,听名字似乎是有点上了岁数的老人,最少应该是和司必谨同辈的人吧。可实际上,陆永年还很年轻,岁数和司伯青差不多,比司伯棋年长一些,只因陆家三代单传,到陆永年父亲那一辈更是被医院检查出来弱精症,虽花了大价钱想办法但奈何总是不成功。 可世上的事偏偏就是如此,你费尽心思总是得不到,等你放弃了,不去奢想了,哎,他偏偏就来了,在陆老爷子年近50的时候,他那位年轻的夫人给他生了个儿子,这老来得子,无异是天大的惊喜,只是这个儿子生下来就体弱,还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对那么小的婴儿来说无疑是判了死刑,陆老爷子便请名医为其调养,求神拜佛也是没有落下,好不容易这个儿子勉强算是闯过了鬼门关,陆老爷为其取名为永年,为的就是希望这个儿子能长命百岁,永享延年。 但他不知道的是,像陆永年这样的情况反而应该反其道而行之,最简单的也就是民间那句话,取个贱名好养活。不然孩子太小,福禄寿都想要未免太过贪心,福兮祸之所倚,最后反受其伤。 因此陆永年从小灾祸不断,虽然都祸不及性命,但还是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憎恶天道的不公偏激的性格也就由此慢慢形成,加上陆老爷对其无尽的溺爱,更使得他无法无天,唯我独尊起来,虽然表面上仍维持着彬彬有礼的虚伪面具,但内里的灵魂却已经肮脏不堪了。 而觊觎司家,妄图一口气吞下司家也成了陆永年走的最错得一步棋。只可惜此刻,陆永年却仍错不自知。 “我来司家,所有人都知道,大家也都看到了,你们竟敢就这么绑了我,把我关在这里,这是违法犯罪,你们就不怕警察吗,不怕陆家的报复吗!”好不容易看到有人进来了,陆永年立刻大喊大叫起来,实在是他被关的太久了,此刻已经无法维持一个正常人的风度与礼貌了。 长久的白炽灯的照射让他无法休息,却也让他的视线收到刺激,长时间保持应激状态,反倒让他一时间没有看清来的是何人。 直到发现自己眼前站的竟然是司必谨,司家的掌权人时,陆永年才勉强收敛了身上的几分戾气,虽然头低下了,但是脸上的不满却仍然明显。 温伯笑着走上前一步说道,“陆少爷说笑了,您也说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我们司家怎么会绑了您呢,只是感谢您代表陆老先生千里迢迢前来祭奠我们司家二老爷司必勇的葬礼,怕您舟车劳顿,因此才请了您在司家休息。” “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儿好糊弄吗,请,哼,你们司家请人休息就让人住牢房!”对着温伯这个管家,陆永年可是毫不客气,半点面子也不用给,直接呵斥道。 “陆少爷说的是这间房子?”温伯笑着介绍道,“这里可是采用了最新的纳米材料布置的,相信您也发现了,这里的材质触感,都极其的光滑细腻,没有任何一丝缝隙,没有虹膜感应,绝对无法显现出入口,安保上更是绝对的安全,而这里的光照、温度、甚至气味都是智能控制,近到屋外花园的牡丹花香,远到美国拉斯维加斯沙漠里的沙鼠放的一个屁的气味,都能给您模拟出来。只要你想,一切气味都能满足。如此先进的智控布置即使在整个路南都是独一无二。如此,”温伯缓缓地面带笑容满是诚意的问着陆永年,“您还觉得我们对您是有所懈怠,招待不周吗?” “呵,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吗,我警告你们,赶紧放了我,不然我爸……”陆永年自然是听出了温伯看似平淡的介绍背后隐藏的浓浓嘲讽之意,他们还真以为他是路上流浪的小猫小狗,好随意拿捏吗! “关于这一点还请陆小先生放心,我们已经提前致电了陆夫人,告知了她您今晚在司家做客,就先不回去了。”温伯有礼有节的说道。 “一晚,那你们也就只有这一晚的时间,明天天一亮,你们就得放了我!”终于抓到温伯口中的有用信息,陆永年得意了起来,司家,也不过如此,要绑架,也只敢绑这一晚,既然说了做客,自然没有不打招呼连续住几天的客,因此第二天司家必然的把他完好无损的给送回去,而且还得敲锣打鼓的把他恭恭敬敬的送回去,指不定还得好好补偿他们陆家一回,不,是必然要赔偿他们陆家这一晚的损失,不让他就要把司家的所作所为昭告天下,让他们司家在路南再也待不下去,什么百年世家,我呸! 这会儿已经沉浸在自我想象里的陆永年似乎已经忘了,坐在他面前的是司必谨,这个司家最大的掌权人。 “一晚,足够了。”淡淡的五个字,却是掷地有声。 陆永年的神色一下子被拉了回来,仿佛此刻才看清了司必谨的模样,仿佛此刻才发现自己的得意忘形,陆永年突然记起了他的父亲平日里在他耳边的叮嘱,绝对不要去招惹司家,绝对不要招惹司必谨! 司家老宅的西厢芭蕉园住的是司必清他们,那里曾是司必清结婚前住的地方,满园的芭蕉叶,每每梅雨季节,雨打芭蕉,何等的诗情画意,可惜住在这园子里的司必清从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去欣赏古人的意境。 满园的芭蕉,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情。 司必清从没有觉得芭蕉树有多好看,只在很小的时候夏日里,觉得芭蕉叶宽大,能遮阳,挡着屋外的暑热,长大一些,屋里装了空调,芭蕉叶在她眼里便连唯一的用处也没了,原本她是想把芭蕉树都铲了种玫瑰,结果后来她出嫁离开了司家,后来即使回来小住,也仿佛失了过往的亲昵,连带的这房子这屋都陌生了起来,她从主人成了客人,自然也失去了处置这一屋子的芭蕉树的权利。 加上她那大哥最是恋旧,老宅的一切都不许动,不许改,即便内里早都换成了最新的物佘家私,可这外面这个壳子是半分都不能改动一下的。于是这园子的芭蕉树便安安稳稳的活了下来,如今年头只比她更加的年长了。 “大姐!”司必盛一回来就整个人亢奋的不行,一点也没有熬夜的疲惫感,他抢先在司必燕前出口,为的自然是他心里那点小九九。 “我那娱乐公司这几年可是赚了大钱,这要是再加上安保公司,无疑是如虎添翼啊!”司必盛一开口就提了自己那个最赚钱的摇钱公司,无他,这公司不止给他,也给司必清和司必燕带来了巨大的收益,因此拿它出来说事,最容易说服司必清。有时候司必盛的脑子还是转的挺快的,至少在为自己谋取利益的时候,他的智商可毫不含糊。 “我说好弟弟,你自己也说了,你旗下的必盛娱乐是个摇钱树,何必再来抢这个谨慎安保呢。”司必燕在一旁不慌不忙的开口,虽然是自家的弟弟,但触及利益时,还是得分清楚,对着司伯夷司伯青时,他们是一条战线的没有错,可现在真有一块蛋糕划下来,怎么分,可得好好掰扯掰扯了,身份变了,大家成竞争者了,那可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大姐!”看司必燕表明了态度,这是不退让了,司必盛赶紧拉着司必清的手说道。 第192章 各自的心思 “好了!”司必清的声音明显的透着不耐烦,“之前大哥不肯松口的时候,我们还齐心协力的,怎么,现在反倒先窝里哄了?” “大姐~~”司必燕自然听出司必清语气中的不满,率先放低了姿态,“你是知道我的,我家那个不抗事,我那儿子吧也是个不省心的,加上他找的那个小明星,真是一堆的烦心事,我只不过想着有了那个安保公司可以多省点心,不是。” “姐姐这话说的,我要是得了谨慎谨慎安保,自然是把最好最厉害的人员给伯成配备过去,我还会亏待我这个侄子不成!”司必盛在一旁说道。 “你!”看司必盛一副慢慢胜券在握,仿佛谨慎安保已经成了他的的样子,司必燕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司必清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再次感慨两人的短视,“现在是吵这个的时候吗!你们两个都白长岁数了?都说了先把蛋糕拿到手,之后怎么分再商量。现在光手里拿着刀有什么用,蛋糕呢?” “大姐,你这就多想了吧,大哥都开口了,司伯夷那小子难道还敢死拽着他的那个警身安保不放手?”司必盛却依旧是满不在乎的口气。 “是,大哥是开口了,但是他说的是什么?他点名道姓说谨慎安保了?”看着没脑子的司必盛,司必清真的想一把摁死这个弟弟。 直到这时,司必盛木讷的脑子才勉强品出点滋味,他抬头看看脸色不佳的司必清,又转头看看一旁的司必燕,也是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急了,“不是,大哥那意思还能有别的意思?司伯夷手上除了谨慎安保就还有两个保洁清理公司,不是谨慎安保,难不成是 指那两家小公司?” “我说四弟啊,司伯夷那人你又不是不了解,平时冷着一张脸,见了都跟欠他似的不讲人情,也就大哥的话听几句,我们的面子他什么时候卖过,也就见面了表面客气几句,这会儿他会乖乖把大头就这么给交出来?”司必燕虽然一开始没有想到这一层,但是到底比起司必盛来,还是有些脑子在的,因此司必清一点拨,她就立即懂了,更是知晓了其中的厉害。 说白了司必燕和司必勇在这里争了半天,结果司伯夷最后只是拿出个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小公司来搪塞他们,那他们现在斗的再厉害也是白搭。更重要的是,如果司伯夷真的这么做来恶心他们,他们也拿司伯夷没办法,毕竟他们也不可能真拿着这件事再闹到大哥那儿,让他再表个态。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攘外必先安内,先统一内部路线,齐心协力让司伯夷把谨慎安保给吐出来,一旦谨慎安保完成权利交接,那之后的再分配他们再关上门来商量怎么分都行。 想明白这一点,司必燕自然态度也缓和了下来,对着司必勇也不再是一副敌对的态度,毕竟她还要靠着这个傻弟弟当先锋呢!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真要照你们说的,他司伯夷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把谨慎安保交出来,这可怎么弄?”一听蛋糕有可能分不到,还可能大蛋糕被换成一颗枣,司必勇哪肯善罢甘休,顿时急了起来,看向司必清和司必燕两人,就等着她们出主意。 司必燕也看向司必清,这个姐姐她是知道的,既然利害关系已经给他们点名了,想必也是有了一定的方法了,那么不管有没有用,先说说大家一起讨论讨论,至少三个臭皮匠指不定还真就能整出个有用的法子来。 司必清看司必燕和司必勇都指望着自己,虽然自己心中的想法并不一定成功,但是也未尝不可一试呢,于是便开口说道,“要我说,这事儿还得求快。” “快?”司必燕将司必清的重点默念了一遍。 司必清点头,“趁着司伯夷现在受伤,可能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细想大哥说的那句话,我们趁热打铁,直接把这事儿定性为就是让他把谨慎安保交出来的意思,到时候即使他想反驳再搞小动作也回天乏力了。” “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司必勇一听便举双手赞成,“那我们现在就去,他刚刚中了一枪,人正虚着呢,我们过去瞎说一通,他可能都不知道我们说些什么,然后姐,你在旁边录音,只要他说出个好字,我们就当他是答应了,那样即使他伤养好了再想反悔也来不及了,走,赶紧走!”司必勇还真是听风就是雨,越想越觉得司必清这个法子好,也就越急着去实践。 于是司必勇恨不得左手拉着司必清右手拉着司必燕,抬腿就要往司伯夷的院子跑去。 “慢点。”司必清刚说一句,司必勇就急着说,“大姐,慢不得,不是你说的要快嘛!”说着就要去拽司必清。 司必燕翻了个白眼,把司必勇给扯回来,“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你现在去伯夷那儿一开口就谈公司交接的事儿别人怎么想,虽然要快,但是表面功夫还是得装。” 司必勇没听明白,看向司必清。 司必清叹了口气说道,“我那儿还有支上了年份的长白山参,带着礼去,就是去看望侄子身体的。” 司必燕点头,“我那儿还有盒东阿阿胶,”转头看向司必勇提点道,“你也去拿点上得了台面的东西,提着礼物去,他还能把我们赶出来不成!” “哎,你们就知道弄这些表面功夫,我一个做伯伯的,现在变成叔叔,还得给侄子去送礼!”司必勇嘟嘟囔囔的不是很满意。 “行,你要摆谱,那你别送呗,我和大姐自己去!”司必燕冷笑一声说道,她这个好弟弟真是又蠢又笨还一毛不拔,什么都不肯付出,就想着分一杯羹。 司必勇一看司必燕她们不带自己顿时急了,“我、我就是说说,只是你们手头上都有好东西,我哪儿有啊,这不是着急吗,要不你们那儿的东西分我一个,算是我送的?” “你真是打得好算盘,自己什么都不肯送,还要我们给你准备礼物,”司必燕可不上当,但是随即一想,便又笑着开口说道,“也不是不行,你那份礼物我给你准备了,那到时候谨慎安保就是我……” “那可不行!”司必燕还没说完呢,司必勇立刻打断道,所以说他这个人蠢的时候是真蠢,但该机灵的时候又机灵的不行!“好姐姐,我那份礼就纯当是向你买的,多少钱,你但凡说出个数我绝不和你讨价还价。” “哼,”司必燕见司必勇不上套冷不丁的冷哼了一声,但就还是那句话,现在还不到两人翻脸的时候,但既然司必勇开了口,司必燕也不客气,打算趁着这次机会宰他一顿大的,“好吧,你既然如此说了,我也不和你客气了,我那儿还有一盒鹿茸片,还是今年内蒙梅花鹿头茬二杠鲜鹿茸盒里还配着新疆天山雪莲,本来打算是给我家那位补身子用的,你既然要的紧就先给你了,只是要这个数。”司必燕伸出手掌,五根手指根根分明,“低于这个数别说我了,我家那位也不答应,我可是看在你是我四弟的份上才愿意允给你的。” 司必勇看了看司必燕的手,他蠢是蠢了点,但是不傻,司必燕还真是漫天要价,偏偏他刚刚那话儿已经放出去了,现在再让她便宜些,自己都开不了那个口,于是司必勇只能打破牙齿和血吞,认了。 第193章 迟则生变 林希音将司伯夷搀扶到床上,靠在一旁喘气,她没想到司伯夷还真是一点不和她客气,竟然放了大半的重量在自己这个柔弱的女人身上,还有司伯青,见死不救,从头到尾也不见他要来搭把手帮一下。 最后还是简一要上前帮着林希音一块儿扶,结果司伯青却拦了她,不让简一帮忙,美其名曰,做戏做全套。林希音就不明白了,扶个人和做戏有毛线的关系!她看就是司伯青联合着司伯夷要来戏耍她! “你们确定等会儿他们就会过来?”简一看林希音累的厉害赶紧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先喝着缓缓,又看向房间里的两位男士。 司伯青坐到司伯夷的床边,意思意思给他扯了被子来敷衍的盖在司伯夷的身上,“自然会来,迟则生变,毕竟他们也怕夜长梦多嘛,而且大概率他们还会带着好东西来看望,毕竟要让你大出血一番,安抚在前也很是必要,打一巴掌在给颗糖,那疼起来似乎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说着司伯青一脸笑意的看向司伯夷,“难得让那几位出出血。” “你要看中了什么到时候拿去就是了。”司伯夷无所谓道。 “别,我们林家什么没有,还不至于看中了什么要你给,”林希音转头对司伯青说道,“我们林家是缺你钱了还是少你吃的了,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司伯青知道这是林大小姐的攀比心开始作祟了,也是堂堂林氏集团的子女,要什么没有!于是司伯青做了一个“我闭嘴”的姿势,将自己的嘴巴给封上,表示自己绝不吃里扒外。 林希音满意的点了点头,仿佛这般就能压司伯夷一头。 简一对于这莫名其妙的斗嘴没有丝毫的准备,对这场不算嘴仗的攀比更是稀里糊涂,看了看似乎都在状况内的三人,确认了下自己似乎就是在状况外,于是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要不,我出去?总觉得就算待在这儿也帮不了你们什么,万一等会儿又说错些什么,再给你们拖了后腿就不好了。” 司伯青看出了简一的局促,便走到她身边,伸手轻抚了下她的脊背,让简一尽量放松,不要太紧张,“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演场戏,你要是怕出错,就不要说话,只要装着害怕的样子就可以了。” “对对对,就恐怖片总看过吧,你就把里面最吓人的情节想象一下,在脑海里重复放个几遍,让自己坐立不安就行了。”林希音说道。 简一听了安静的点点头,然后看林希音看着自己,随即反应过来,“现在就要开始害怕了吗?” 林希音说,“你先反应反应,我们看看?” 简一想了想觉得也行,这还是她第一次演戏,先试试戏也好,免得到时候临场发挥不了,把戏都给搞砸了就不好了。 于是简一开始回想自己以前看的恐怖片,可想了半天,没有一点害怕,还不小心给笑了出来。 反倒是林希音一脸着急,“是恐怖片,不是喜剧片!” 简一忍住笑,解释道,“抱歉,我想起小时候看的港产鬼片,就是那些开心鬼啊什么的,不恐怖还有点好笑,就一个没忍住,没事没事,我回忆回忆其他的!”可不知怎么的越是这个时候,简一越是想起一些搞笑的情节,因此害怕还真没酝酿出来,倒是花了大半的力气来忍住笑了。 “姐啊,你别真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呀!”林希音看简一一副好像很努力憋恐怖最后却是在憋笑的模样,跟着也着急了起来。得亏是打算先让简一装装样子,还真没想到,这样子还真不是说装就能装的。只是现在时间有点紧,他们还得布置现场,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能指导简一进入状态了。 司伯青抬手拍了拍林希音,让她稍安勿躁,“她交给我,你们先把这儿布置起来。”说着就拉着简一走了出去。 两人刚跨出房门口,司伯青转身看向简一,就看到她低垂着脑袋一副泄气的模样,“我好像一时间害怕不起来了!”光听语气就有股说不出的自责。 “要不我先回自己的房间,也好……”不给你们添麻烦。 只是简一后面的话还没说,就被司伯青一把扯进了怀里。 感受到司伯青将自己紧紧搂住,他的手重重的按在自己的脑袋上,让简一更加的贴合进司伯青的怀中。 简一完全怔住了,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状况,除了司伯青加注在她身上的力道,简一仿佛再也感受不到其他了。这倒也在阴差阳错下让简一脸上露出类似于惊恐的惊讶表情,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歪打正着。 “怎么……”简一犹豫的笑声开口询问。 “别怕,那些都是假的。”司伯青的声音从简一的耳边传来,低沉温柔带着安抚的气息,就像是在安慰着害怕的自己。 “怎么站在门口啊?”尖细的声音跟着传来,简一没有回头,但是也猜到了,是司必燕,没想到他们还真就那么快就过来了,现在5点都不到,真是连等人吃个早饭的时间都不给啊,是有多心急! 司伯青自然是看到了一脸虚伪笑意的司必燕,但是对这些长辈,他向来是无礼惯了的,此刻如果要是和他们搭话反而会引起怀疑,因此司伯青倒也维持他一贯的模样,连一眼都懒得抬起来看他们,只是轻轻抚慰这简一,柔声安慰道,“哪儿有什么鬼,宅子是老了些,旧了些,但还算干净,你就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多了,才会产生的幻觉。” 简一此刻自然是乐不起来的,就是背后这么多人盯着,没来由的就有些紧张的发抖,倒也符合了害怕的设定。简一也不知道自己表现的怎么样,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脑海里一片空白,于是慌乱间就胡乱发挥了。 简一将头更深入的埋在司伯青的怀里,双手更是环抱住司伯青的腰,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旁的是多一个字也没有。 这在司必燕他们几人看来就跟像是受了惊吓的模样。原本他们还以为是司伯夷的伤,让林希音感到害怕,毕竟嘛,姑娘家家的,平日里再如何大胆,也是没见过枪伤的,受了惊也算是正常,但是司伯青的话却又让他们不得不起了疑。 三人不约而同想到了过来前从仆人那儿听到的情况。 原本司必清他们还想等着天亮一些再过来,虽然他们打算以快打慢,来个出其不意,但是天都还没亮,公鸡也都还没打鸣呢,就贸贸然过去司伯夷那边似乎也不太好。 谁知司必燕遣回去拿礼品的丫头回来却给他们带来个神神秘秘的消息,说是司伯夷那儿闹鬼了。 一开始司必清他们自然是不信的,毕竟都是一把岁数的人了,定力还是有的,即便莽撞如司必勇也是把这个消息当笑话听。 结果那仆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真的,说是二老爷诈尸了,起来开枪伤了伯夷少爷,叶小姐此刻正在院子里喊着抓僵尸呢!” “院子,哪儿的院子?”司必勇问道。 “自然是大老爷住的院子。”女仆说道。 “大哥也由着他们如此胡闹?”司必清还是怀疑。 “不清楚,反正是没人管,温伯也没制止,只是那个叶小姐将院子给翻遍了也没有什么收获,就只剩下大老爷的住处没有去找,但是大老爷那儿温伯守着,那么多的保镖站着,即便真有僵尸也过不去吧,总之叶小姐进不去,最后只能作罢。” “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我也是听大老爷院子里的仆人说的,但最初这话是伯夷少爷自己说出来的,他说要不是因为看到二伯诈尸晃了神,也不会中枪,我想也是啊,以伯夷少爷的身手那对方得多厉害才能让他中枪。” “去去去,司伯夷怎么就厉害了,你懂什么,下去吧。”司必勇将女仆呵斥了后,看向自己的两个姐姐。 三人对这个消息自然是都有所保留的,但是一合计还是决定立刻前去司伯夷那儿,还是那句话,这才多久的功夫,就传出来这么一个流言,迟则生变啊,还是先过去看看再说。 第194章 做戏 “姐,难不成真有鬼?”司必勇一手提着礼盒,一边往司必燕身边凑了凑,轻声问道。 “别瞎说,哪来的鬼!”司必燕立即呵斥道,但声音也是压的极低,同时眼睛更是一刻没有从司伯青和林希音身上移开。 但是此刻林希音的双肩还在无助的颤抖着,整个人更是深埋在司伯青怀里,怎么看都让人怀疑。 “先进去再说,别忘了正事。”司必清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成功拉回了开始怀疑是否真正有鬼的司必燕和司必盛两人。 一想到所谓的“正事”,司必燕和司必盛立刻如梦初醒,的确,在利益面前,鬼不鬼的也得排到后面。 于是三人不再停留,直接提着手里的礼物进了司伯夷的房间,也因为之前司伯青带着简一出来透气,房门本身就敞开着,倒也省去了他们敲门的功夫。 只是三人一进屋,倒是对屋内的凌乱略感意外。 其实说凌乱也是略微夸张了,不过是几个矮脚的凳子躺在地上没有被扶正,如果没有刚刚外面司伯青那一出,想必是会以为苏酥在扶司伯夷回来的路上不小心碰撞到的,还没来得及摆正罢了。 但是恰恰有了司伯青的那一场铺垫,再加上之前女佣传的怪力乱神的消息,让司必清等人即便是些屋内的细微处也不得不由自主的在意起来。 “这……是怎么了,好像大风刮过似的。”司必清先是收了脸上的犹疑表情,换上满脸的笑意,往司伯夷床边走去,只是嘴上说的轻松,但是脚步却不由的缓慢了许多,更是走出了步步为营的架势。 司必燕和司必勇两人对望了一眼,难得的没有多说什么,跟在司必清的后面走着,只是步子也迈的不大,走动时还时不时的四下打量着周边的动静。 眼看着三人走过桌边,司必清顺手就要将矮凳扶起。 “别……”苏酥开了口,只是才说了一个字就仿佛惊恐一般,硬生生的掐断了话头,闭嘴不言了,整个人更是缩到了一边。 司必清刚放在矮凳上的手停了几秒,最后还是将它扶正,然后她将礼物放在了桌子行,再看向司伯夷时,脸上的笑容更亲切了,而且眉宇间还透露着关切,“之前看到你中了枪伤,都是血,也不知道伤的重不重,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会医术更是帮不上什么忙,正巧我那儿有支长白山的老山参,就急着回去给你带过来,让下人煲了烫喝喝也算是补身体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司必清他们还拿着礼物过来,说的还都是些关心的话,即便是和他们关系不睦,司伯夷也不好赶人离开了。 只是司伯夷中枪是真,失血是真,人虚弱也是真,此刻躺在床上,面目苍白,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对于司必清等人的热情善意也只能报以虚弱无力的微笑了。 “就是就是,我们也没什么能帮的上忙得,就是带了些补品来,药补不如食补嘛。”司必燕也是笑盈盈的跟在司必清后面接着说道,“本来也不想怎么早过来,不过下人们不懂事乱说话,传什么打伤你的是已经死去的二哥,我们才想着赶紧过来看看你,就怕你被这些胡说八道的流言蜚语给气着了,呵呵,你别多想,我等会儿就下去好好惩戒一番那些子暖嚼舌根的,真是,什么话都瞎传,哈哈,你说是吧!”司必燕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最后的笑声更是尴尬的紧,最重要的是,她这话说完,司伯夷脸上的笑容没有了,苏酥更是一副又受惊了的模样,竟往司伯夷床边靠了过去,本来苏酥人就瘦,现在更是缩的跟床板一般薄了。 “瞧瞧,这是怎么了,被吓着了?”司必清笑着拉过苏酥的手,已经出现褶皱的皮肤紧贴着骨头上,就这样的一双手安抚在苏酥那双嫩白如葱的纤纤玉手之上,对比是如此的明显。 林希音明显感受到司必清放在她的手背上的那只手的力道,不过是表面上装出安抚的样子,虽然不疼,但是那握着的力道却是一点儿也不轻,林希音强忍住心底泛起的恶心,表面上继续和司必清虚与委蛇着,脸上更是装出一副犹豫又害怕的模样,想说又不说的样子,“我……刚刚……”说了几个字,又不说下去了,十足的吊人胃口。 “所以说三人成虎,不过就是下人们下传的鬼话,就把你吓着了,你这胆子可不行,得练练,不然怎么能跟在大哥身边呀!”司必清的手已经从苏酥的手上转移到了苏酥的脸上,只是林希音一个反手把司必清的手给反握住了,还把司必清整个人都扯得差点向前冲了几分。 “也不全是流言”看着是林希音握着司必清的手,实际司必清的手是整个被林希音给禁锢住了,半点也动不了。控制了司必清,不让她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放,林希音才算在心里出了一口恶气,刚刚真是把她给恶心坏了。 “他中枪的时候我就在一旁,开枪的人的脸我是没看清,但是那人穿着寿衣,看身形的确是司必勇的样子!”林希音一边装着害怕,一边又快速说着话。 “你胡说,二哥都已经死了!”司必盛一听,顿觉头皮发麻,立刻冲了上来说道。 “我也希望是假的,可我的确看到了!”林希音可没被司必盛的气势给吓住,反而是更加坚定了的快速说道,“而且,刚刚,刚刚……” “刚刚怎么了?”司必盛被苏酥犹犹豫豫要说又不说,说了又不说全的态度搞得贼烦。 “刚刚那人又出现了!”林希音喊道,声音中甚至带了些哭腔,“就在这屋子里,从这儿到那儿,凳子就是那时候被撞翻的!那么快的速度,就不是人能做到的!就一眨眼,一眨眼,人就杵到你跟前了,嘴里还说……” “好了!”司伯夷突然出口打断了林希音的表述,林希音被司伯夷这么一吼,又是一惊,似是又被吓着了,倒也听话不再说话了。 “不是,大侄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苏小姐说的好好地,你怎么就不让人说下去了!”司必盛第一个急得跳脚,这正说到关键地方呢,怎么还搞悬疑那一套不给人听了,难不成还要等下回分解不成。 “不过是些胡言乱语,苏小姐只是被吓着了,出现了幻觉,凳子也是她扶我回来的时候自己踢翻的……” “我没有!”听司伯夷把这锅扣到自己头上,林希音立刻着急的反驳道。 “你有,”司伯夷不顾林希音的反驳,硬扣了这个过错,“只是那时候你急着把我扶回去,没注意罢了。” “我……”林希音还想接着说,但是司伯夷铁了心不让她再说话了,直接下了逐客令,“好了,我刚中枪,姚先生也说了让我好好休息,这天都快要亮了,我就不留你们了,也多谢几位叔叔阿姨来看我,你们有心了,只是我现在实在是无力招待诸位,等我人恢复一些再登门一一道谢。”说着司伯夷又看向苏酥,继续说道,“苏小姐,我现在已经回房了,你也不用再留下照顾我,回去好好休息吧。”说完司伯夷直接就这么躺下,将被子扯到胸口,闭上眼直接睡了。 这一幕还真是惊呆了众人。 尤其是司必清他们此刻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来,顿时急得不行。毕竟正事还一点都没说,还说什么以快打慢,结果人家司伯夷比他们还要快,直接下完逐客令就闭眼休息了,他们现在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难不成还硬把司伯夷拖起来不让休息吗? 第195章 是二哥 “大姐,我们……”司必盛想着硬挤上来,好歹再说些什么,他已经花了大价钱从司必燕那儿买了礼物,为的可不是真来这儿看司伯夷这个大侄子一眼,表示慰问。 “你以为我想留在这个鬼地方!”林希音嘟囔着,以所有人都听得见得音量说完,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是的,跑了,林希音离开的速度太快,又让留下的几人不得不再次想起司必勇诈尸的传闻。既然司伯夷这儿已经没有任何进展了,那么不如把那个莫名其妙的鬼怪传言给搞清楚。 毕竟这个流言涉及了司必勇,不问清楚,几人心里也不踏实,至少司必盛心里是这么想的。于是这一次他率先追着苏酥的背影跟了出去。 司必燕和司必清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倒也饿没阻止司必盛,随后,司必清对司伯夷客气的嘱咐了一句“你好好休息,那我们之后再来看你。” 司伯夷没有睁开眼,只发出一声“嗯”算是回应,之后便再无其他了。 司必清便和司必燕再没有留下的借口于是便一同离开了,只是两人也就才踏出司伯夷的房门就见到了被惊坐在地的司必盛。苏酥和林希音两个女生更是挤在一起抱团取暖般躲在司伯青的身后。 “怎么回事?”司必清心一沉,直接问毫无形象坐在地上的司必盛。 “二、二、二哥!”司必盛的的声音根本就是打着颤的,都不用怀疑,都能感受到他的惊恐。 “我就说吧,我就说吧,我没看错!”林希音在一旁喊道,边说边握紧了简一的手,死死的拽着司伯青身后的衣服。简一更是自始至终背对着众人,没有露脸,但即便如此,两个女生的彷徨无助害怕还是被司必清她们尽收眼底。 可司必清也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不像司必盛那般遇事毛躁,即便心下怀疑,但还是稳步走到司必盛面前呵斥道,“起来,这么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司必盛原先还沉浸在不敢置信之中,见到司必清过来了,立刻站了起来,也顾不得自己的狼狈对她说道,“大姐,我我我……” “舌头捋直了,好好说话。”司必清通过呵斥司必盛来掩饰自己此刻内心的慌张,司必盛越是乱,她就必须静下来,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这回也是一样! 司必清到底是姊妹几个的主心骨,即便是被她骂上几句,但到底缓解了几分内心的惊吓,司必盛缓了几口气才勉强镇定下来说道,“大姐,我刚看到二哥了!” “胡说什么,老二已经死了,尸体在棺材里躺着呢。”司必清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绝对没看错!”司必盛肯定的说道,说着像是为了证明应把苏酥给拉了过来。 “你说,是不是,刚刚大家可都看到了!”司必盛喊道。 司伯青忍着怒意,挥去司必盛对苏酥的钳制,再将其拉到自己身后,冷笑道,“这天色将明之时,人最是疲惫,精神更是薄弱,可能是眼花看错了也不一定,你何必吓唬人!” “去你奶奶的眼花,我不可能看错,刚刚飘过去的就是我二哥司必勇没错!”司必盛吼道。 司伯青可是半分没被司必盛吼住,继续冷着脸说道,“慎言,我奶奶,哼,那可是你妈。” “你!”司必盛还真一下子被司伯青说的给绕进去了,也是自己急着反驳没注意,但此刻在说辞上落了下风,又刚刚受了惊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不得暴脾气上来就要揍人。 还是司必燕眼疾手快拦住了,不然事情闹大了也不好处理,尤其此刻大家还在司伯夷的院子里。 司必燕扯了司必盛就往旁边走,司必清看了看躲在司伯青身后的苏酥,想了想,笑着走上前。 司必燕客客气气的,司伯青自然不好拦着。 司必清走到苏酥跟前,语气轻柔的问道,“苏小姐,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每次相处也算是愉快,即便之前有点小摩擦,也都是小问题,不至于互相记恨。” 林希音看了司必清一眼,果然是老妖婆,一开始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把话给说死了,自己要是反驳就是小肚鸡肠了,但是林希音也不惯着,直接说道,“你想说什么?” “苏小姐,死者为大,即便我们之间有问题,也和我二哥无关,尤其,昨日是我二哥的葬礼,今天却被有心人传出了他诈尸的传闻,这实在是……”司必清将话断在该断之处,惹人心怜,“我这个弟弟也是在乎我们司家的脸面,苏小姐,也是想进我们司家大门的有心人,自然应该和我们一道守护司家的颜面,对吧。” 林希音听这司必清的话,心里默默的“呸”了一声,但是表面却还是要装出犹豫的样子,“我……” “其他的我也不多问,我就是想知道伤了我们伯夷的那个凶手,当真是我那死去的二哥?你当时和伯夷在一起,想必是看见了,还请你如实告知,这样我也好惩治那些嚼舌根败坏司家名声的下人!”司必清并不问刚刚司必盛说的见到司必勇的事,反而是直接问起了伤害司伯夷的人。 林希音犹豫再三,鼓足了勇气看向司必清,“你要问我看没看到,我只能说我看到的的确是司必勇的脸,但你若说一定是她,我却是不能保证的。” “你这话说的好笑,既然是我二哥的脸,怎么就又不能保证是他了!”司必燕上前一步质问道,实在是苏酥的话前后矛盾,让人听了火大。 林希音自然毫不畏惧的说的,“我说的是实话,我的的确确看到了司必勇,之前是,刚刚也是,可就像,就像他们说的,司必勇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开枪伤人,又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眼前呢。” “你的意思是,有人假扮我二哥装神弄鬼?”司必清问道。 “我可没这么说,毕竟我也就只认得司必勇那张脸,至于是不是他本人,你们才是亲兄妹,自然你们自行判断。”苏酥瞥了脸不去看司必清回答。 “姐,姐,”司必盛把司必清拉到一旁说道,“我没看错,就是二哥,我不会认错,他身上还穿着那件寿衣呢,一模一样的,错不了!” “胡说什么呢,难不成他还真诈尸了!”司必清还是呵斥道。 司必燕在一旁想了想,问道,“你刚刚在伯夷屋里说,我二哥说话了?” 林希音慌张的抬头与司必燕对视一眼又立刻低下了头,说道,“没,没有,你听错了。” “是不是听错了,我们心知肚明,”司必燕上前一步凑到苏酥耳边说道,“虽然对外说我二哥是心脏病发猝死的,但我们都清楚他是被杀的,对吧。” 苏酥转头看向司必燕,她却先一步退开了,随后带着笑意再次询问到,“苏小姐,你确定没听到什么吗?” 林希音看着司必燕,忍下心中的狂喜,她想看来有人是坐不住了,司家的叛徒很可能就是司必燕,但是这戏还未完,于是不得不又忍着性子继续演下去,“我,我也是怕说出来你们不相信。” “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们信不信呢?”司必燕反问道。 林希音咬了咬嘴唇,似是一副为难的样子,但是最终还是开了口,“好吧,我说,”林希音将戏做足了,继续说道“看到司必勇的时候,我的确听到了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嘴里反复念叨着‘长生’。” 第196章 心虚 “长生?”司必盛听了一脸的莫名其妙,不明所以的看向司必清和司必燕,“什么长生,长生不老?” 见司必燕和司必清两人都没有说话,司必盛顿觉的无趣,撇了撇嘴,又觉得是苏酥在瞎胡扯,正要接着再问,就被司必清打断了,“走。” “去哪儿?”司必盛茫然的看着司必清。 “去见见二哥。”司必清冷静的说道。 “哈?”司必盛一脸你疯了吧。 “怎么,不想去?”司必清冷冷的瞥了司必盛一眼,态度很明白了。 “不是,好好的,去那个冰窖干什么呀?”司必盛的确是很不愿意,这一晚上折腾的,他连个安稳觉都没有睡,现在还要去见个死人,犯不上啊,虽然那个死人是他二哥,可是人都死了,有什么好见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这么多人都在说看到二哥诈尸了,就没有人去求真一下吗?”司必清看着苏酥,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是真是假,不过就是走几步路的事,我二哥到底是诈尸了开枪伤了我那大侄子,还是有心人胡乱编制谣言,在这儿妖言惑众搞得人心惶惶不得安宁,去看一看就真相大白了。” 简一听了司必清的话忍不住又拉住了司伯青的手,好在她此刻正背对着众人,因此大家也看不到她脸上担忧的表情。司伯青安抚的将自己的手覆在简一的手上,目光则同样投在苏酥的身上。 “我不去。”林希音立刻出声说道。 “你在心虚?”司必清冷笑着问。 “不是心虚是害怕,司伯夷那么好的身手都被伤了,我们几个过去……”林希音将目光投到司必清等人的身上,鄙夷的表情很是明显了“是嫌死的不够快么?” “是啊,姐,那儿又冷又冻的……”司必盛也是一万个不想去,毕竟放尸体的地方能好到哪儿去。 “闭嘴,”司必燕却是在司必清出声前就呵斥了司必盛,“那儿有大哥的安保人员守着,能出什么事。” “可我们就是在那儿出的事,反正我不去。”林希音反应很快,现在可不能去,毕竟他们的计划本就是赶鸭子上架,都是临时布置起来的,他们想到利用司必勇,但谁会真的去动司必勇的尸体啊,这时候去,谎言一下子就被戳穿了吗,所以这趟是决不能去的,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你不去就是心虚。”司必清却咬着这点不放,像是铁了心一定要抓住苏酥说话的证据。 “你说心虚就心虚呗,反正我问心无愧。”谁知苏酥却是不接招,干脆耍起了无赖。 “你!”司必清没想到苏酥直接和她耍无赖,这是打算完全的油盐不进,破罐子破摔了,但司必清也不是好糊弄的人,既然软的不行,她也不介意来硬的,“今天你自己去最好,不然,”司必清一把抓住了苏酥的手,“你不去也得去。” 林希音没想到司必清一把年纪了竟然会用枪!一时猝不及防还真被她给控制住了。也是这具苏酥的身体太过虚弱,不然要是按她平日里的状态哪会如此被动,现在更是连甩开司必清钳制的手都费劲,真是太丢人了! “说笑了,不过是去一趟地下室,我们走一趟就是了,三姨何苦冒着得罪父亲的风险来欺负苏小姐呢。” 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众人一惊,看向门口,此刻靠着门框站立的不是司伯夷是谁! “你怎么出来了?”司伯青一脸的不赞同,尤其看向司伯夷此刻的衬衣重新被鲜血染红脸色更是难看了起来,几个跨步就朝司伯夷走去,但是越靠近,越觉得不对劲,直到来到司伯夷跟前,才确定了那被血染红的衬衣tmd又是假的,虽然做的逼真,但是凭着对司伯夷的了解,司伯青还是很快就确定了,这又是司伯夷弄得糊弄人的小把戏,白担心一场! “这不是叔叔阿姨们不放心么,偏要在我院子里用那么大的声音说话,不是说给我听的,难不成是说给你听的?”司伯夷似是有起床气般,口气不是很好,反正现在他受着伤呢,也的确不用顾忌别人,该发火就发火呗。 “伯夷,瞧你这话说的,”司必清的握着苏酥的手没放松,司必燕便出来打圆场,“我们也是好心。” “你们的好心我刚刚已经收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还,还以为能让我缓缓,哎,所以说,这礼啊,不能乱收,一个不留神,都变成了债。”司伯夷意有所指的说道,不过也顺利的把之前司必清他们送礼来看望自己是要谈公司交接这项彼此心知肚明的关系直接给转换成此刻去看司必勇尸体的事了。 这个弯转的不可谓不妙。司必清他们及时立刻反应过来,此刻也不好直接明说了,毕竟如果现在他们要纠正那就得留下来好好掰扯掰扯送礼的事儿,但是如果就此认了,又觉得太亏,实在是这一招恶心坏了司必清等人。 当然司伯夷也不给司必清等人将话题重新拉回去的机会,直接说道,“只是从我这儿去父亲那儿的院子还有段距离,还劳烦三姨松个手,让苏小姐好来扶我过去。” “司伯青不能扶你吗?”司必盛看司伯青就站在司伯夷身边,可司伯夷还开口让苏酥过去,总觉得里面有猫腻,便下意识的反驳道。 “他?”司伯夷斜了司伯青一眼,“这可是叛出司家的人,连我这个哥哥都不认了,怎么会来扶我呢,是吧,弟弟?” 司伯青这次倒是配好的,向后缓缓退了几步,每走一步还十分挑衅的看向司必盛,一脸【我靠的近,但我不扶,你继续说呀】的模样。 司必清看了司伯夷一会儿,又看向苏酥,突然说道,“没想到你和苏小姐相处的这么好,想必大哥一定很欣慰。”随即又笑了出来,“苏小姐好本事,想来要是哪天通知要喝你和大哥的喜酒,我也不会奇怪了。” 司必清这话说的实在是恶心人,而林希音也的确是被恶心到了,但是面上却强撑着,不甘人下的回道,“好说好说。” 看着苏酥皮笑肉不笑的敷衍,司必清露了个来日方长的笑容,手,瞬间松开了。 脱了桎梏的林希音握着自己的手腕揉了揉,今天还真是倒霉,之前被司伯夷欺负,此刻又被司必清这个老巫婆欺负,可怜她的手腕,好不容易退的握痕,此刻又泛红了。 林希音在心里还没有骂完司必清,司伯夷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而且很不客气的一手臂搭在了她的肩上。 林希音被司伯夷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压的一个踉跄,好在很快她自己稳住了身形,但又立刻斜了司伯夷一眼,【算了,看在他刚刚帮自己解围的份上,忍了!】这般想着,林希音压下心中的怒气,勉强算是扶住了司伯夷。 “麻烦了,苏小姐。”司伯夷笑着说。 “不麻烦。”林希音皮笑肉不笑的虚伪回应道。 “好了,客气完了,可以走了吗?”司必清却懒得再看司伯夷和苏酥假客套,出声提醒。 “当然。您先请。”司伯夷笑着看向司必清,做了个请得手势。 “不敢,你们走前面。”司必清刚刚还嫌弃司伯夷他们的虚伪,可此自己也虚伪上了。 “这是让我们打头阵,要我们冲锋在前呢,万一有什么危险,我们两个伤员定着,他们好先逃。”林希音第一个看不惯司必清的即当又立的行为,嘴里说着不相信,行动上却不愿意走在前面,这是在顾忌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对此她是一点也不惯着,直接挑明了。 第197章 带路 “苏小姐,好计较。”司必清看着苏酥,唇边泛起冷冷的笑意。 林希音意思意思的笑了笑,很是不给面子,也有一股子你能奈我何的挑衅。 “必盛。”司必清喊道。 “哎。”司必盛应了一声,只是才应完就有股不好的预感。 “你走前面,给苏小姐和伯夷带路。”司必清说道。 “啊?”果然不好的预感成了真,司必盛一听司必清说的顿时不乐意了,毕竟刚刚苏酥说了走在前面的就是敢死队的意思,真要遇到点什么逃都来不及,再加上刚刚看到司必勇的尸体一晃而过,司必盛此刻心里最是害怕,他可不比两个姐姐,自己是亲身经历过了,此刻哪敢走前面啊。 于是司必盛即使冒着被司必清骂窝囊废的风险,他还是蹭到了司必清身边小声商量到,“不是,姐,我怕。” 这怂认得直白,让司必清顿时火不打一处来,可她还没发作,司必盛又抱怨的说道,“姐,我刚刚真看见了,不骗你,诈尸是真的!” “好了,即便是真的你也不能认,不然就被他们看笑话了,你懂不懂!”司必燕说着在司必盛胳膊上又重重拧了一下,司必盛疼的不敢出声,但打定了主意不走最前面。 见司必盛怎么都不肯动,这下算是拨了司必清的面子,司必燕觉得这事儿再拖下去那就是大家一起丢脸了,到时候场面也不好收拾,虽然心里也有几分犯嘀咕,但还是站了出来,“好了,你走最后,我走第一个。” “那行。”一听自己走最后面,司必盛终于同意了,反正真要再碰到诈尸现场,他第一个逃,怎么着也抓不到他。 司必清没好气的看了这个没用还傻乐的弟弟一眼,真是关键时刻完全指望不上。 “行了,既然定下了,那走吧。”司必清说完,又看向身后的苏酥,以及被苏酥搀扶着的司伯夷,这话也是对着他们说的。 “当然。”司伯夷扯了扯嘴角,低头对扶着自己的林希音道,“走吧,苏小姐。” 林希音同样敷衍般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只不过扶着司伯夷向前动了起来。 司必燕走在最前,司必清略后几步,和司伯夷虽隔了一点距离,但看得出,她时刻注意着身后两人的动向。 司必盛堂而皇之的走在最后,但也时刻保持着警觉,毕竟刚刚的惊鸿一瞥让他心生余悸,要不是司必清司必燕硬要去冰窖,司必盛是绝不愿意再靠近司必勇半步的。 “我们这么过去没问题吗?”虽然有可能被听到的风险,林希音还是在司伯夷耳边轻声问道,主要她此刻心里没底,也不知道前面是怎么个状况。 “怎么,害怕?”司伯夷笑着问道,眼神却示意林希音看前面,果不其然看到了竖着耳朵自以为掩饰的很好走慢几步没被发现偷听的司必清。 林希音心中不屑,面上也直接显了出来,反正她就是看这几个人不顺眼,都是他们,害的她这一晚不得安生,现在还得重新去那个冰冷无比的“停尸房”! “废话,刚看完诈尸,现在又找死的过去,能不害怕吗?”林希音这话的讽刺意味拉了个十足十,音量更是半点没减,你们不是要偷听吗,来,本小姐说的够响了吧,你们放心、大胆的听呗。 林希音故意把话说的大声,司必清顿觉无趣,也知道估计自己的行为已经引起他们的戒备,于是便直了腰板,不再去听身后两人的对话。而走在最后面的司必盛听苏酥又在说诈尸之类的话,心里更慌了起来,原本就走的不快,这下走的就更慢了,于是几人之间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拉开了距离。 “你没发现人没全吗?”估计距离足够了,司伯夷才在林希音耳边轻声提醒道。 林希音经司伯夷提醒才注意司伯青和简一并没有跟去,也是,自己刚刚也是被赶鸭子上架,就光顾着和司必清他们斗智斗勇了,哪里注意的到所有。 此刻林希音环顾四周,确认了没有司伯青的踪迹,心下便安定了几分。司伯青不在这儿,想必是去想办法了,司家对司伯青来说自然熟悉,抄个近路走到他们前头,把事情搞定自然不是难事。 只是这两兄弟还真是厉害,从头到尾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是怎么交流把任务给分配完成的,还真是不动声色,绝顶的默契。 “要不要给他们争取点时间?”林希音征求司伯夷的意见。 “不用。”司伯夷回答。 “这么自信?”林希音笑着反问。 “我们这边动作越少,越不容易引起怀疑。这样之后遇到什么状况我们也好撇的干净。”司伯夷说道。 “了解。”林希音点头。 说话间几人便已经重新来到了司必谨的住处,还好巧不巧的碰到了叶语笙和司伯棋二人。 “大哥,你怎么没回去休息?”看苏酥扶着司伯夷,司伯棋立刻上前扶住了司伯夷,将司伯夷的重量移到自己这边。 “本来是要休息的。”司伯夷将话只说一半,目光落在司必清等人的身上,之后的意思很明显了,司伯棋不是傻子自然懂了。 “叶小姐,抓僵尸抓的如何了?”司伯夷笑着问道。 叶语笙虽然两手空空,但是却依然兴致勃勃的样子丝毫没有一丝疲惫。 “院子里我基本都找过了都没有,可惜有些地方不让去。”叶语笙抱怨道。 “地下停棺处去了吗?”司伯夷问道。 “没有。”一听这地方,叶语笙的眼睛瞬间亮了,而且听司伯夷的意思应该是能带她去看看。 “下人们已经开始在传我二叔诈尸了的谣言,我想这消息毕竟和我有点关系,再加上家里一些长辈不放心,晚上睡得不安稳,便打算一起去地下室瞧瞧,叶小姐算是半个行家,要不一起?如果真有什么事儿,也好彼此多个照应。”司伯夷说的有礼有节,叶语笙听得十分舒服,自然是十二万分的乐意。 “一个没出山的小道士又能有什么本事。”司必盛在一旁嘟囔了一句。 不巧,正好被耳尖的叶语笙给听了去,质疑什么也不能质疑她的业务能力,虽然叶语笙还没有展开过什么业务,但是对自己的口碑还是极其注重的,于是顿时不乐意了。 “四老爷您这话就不对了,我可是这路南山清泉观的在籍弟子,有道士认证的那种,可不是外面社会上随随便便的江湖骗子。”叶语笙一万个后悔今天出门没把道士证给带出来,虽然平日里那玩意儿也用不着,自己也不会拿出来显摆,但是此时此刻,还真需要那么一个国家认证的小证书来为自己证明。 “而且,今天可是你们请我师傅来观礼的,我师傅没空,我才代表我师傅过来,我能来,即是我师傅对我能力的认可,怎么我师傅都认可我能代表他了,您现在是怀疑我没这个能力吗?”要论阴阳怪气的说话还不简单,谁还不会不阴不阳的瞎比比几句,叶语笙也开始摆起了谱,毕竟出门在外,她不仅仅只是她自己,她还代表了清泉观的门面。 对于这个祸从口出的弟弟,司必清是真想把他踹死,现在是啥事儿都没办成,竟给她们添麻烦了。 “叶小姐误会了,我这个弟弟啊,向来是个心直口快的,实在是今天家里发生的事儿太多又太诡异了,还好有你在,我们自然是安心不少,我们对清泉观更是没有任何的不满,同样,对你的师傅也没有丝毫的怀疑。”司必清笑着说道。 第198章 水路 话分两头,另一边的司伯青则在司伯夷带着司必清他们离开的第一时间就立刻转身走向司伯夷的屋内。 “这儿有直通过去的密道?”跟着进来的简一问司伯青。 “司家这老宅不过是老了一点,暗门、地窖或许有,特意修的那种四通八达的密道是没有的,即便有也不会在这儿,一定是在司必谨那屋里。”司伯青笑着解释。 “那我们进屋里来干什么?不抄近路去准备吗?”简一问道,毕竟刚刚在院子里司必清他们说的很清楚,要去看司必勇的尸体。 司必勇诈尸这件事是他们临时胡诌的,后手自然是没有,任何的状况自然都是要临时布置。 “自然是要抄近路的。”司伯青笑着继续往里走。 “这屋子里有路?”简一边走边看着四周,房间很大,中式建筑,中式的装修,或有几处屏障,也不过是挡了视线,让人一眼望不见底,但是还不至于藏了什么通向外面的路径。 “有啊。”司伯青带着简一来到司伯夷卧室的窗户旁,手掌放在木质雕花的窗户上,用了点劲,一推,窗户被推开,窗户后出现的是一片荷花池。 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意境展现在眼前,天空微亮,但不掩美景,昏暗的风景别有一番滋味。 “水路。”司伯青就着窗外的景色笑着对简一说道。 可惜简一却一点也笑不出来,“这……” “虽然和荷花榭那儿一样都是种荷花,可这儿只养一个品种,千瓣莲。而且这池子是直接引了路南后山上的山水过来,和外面的池水是两路水源,但这里却和司必谨园子里那个仙鹤亭的水路互通。从这儿下去,到地下冰窖那儿,不到5分钟,比外面七弯八拐的绕路走速度不是快了一星半点。” “行吧。”简一点点头,深吸了口气,就要往窗沿上爬,却被司伯青一把拉了回来。 “你干嘛?”司伯青好笑的问着简一。 “我会游泳,不给你拖后腿。”简一一本正经的说道。 “拖什么后腿?”司伯青笑着问简一。 简一指了指外面的池水,“不是要游过去吗?” “是,但是只有我一个,你,不用去。”司伯青笑着摸了摸简一的脑袋,安抚的说道。 “我……”简一还想争取,想说这事儿多一个人去走总是好的,她去了指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司伯青肯定的口气,“这下面水路复杂着呢,你一块儿去我还得顾着你,反而会耽误事情。”司伯青解释。 简一听了到也没有在强跟,毕竟现在时间就是要争分夺秒,她的目的就是不给司伯青他们添麻烦,如果不去能帮忙,那她就留下。 面对如此好说话的简一司伯青松了口气,如果是林希音估计得缠好久,或者压根就不听你的,坚持自己的想法。 只是简一真答应了,就这么干脆的留下,司伯青反倒有些不放心了。这个婆婆妈妈犹犹豫豫的决定一点都不像他。 看着司伯青皱起了眉,简一倒是猜到了司伯青在想什么,反过头来安慰他,“你放心,我不乱跑,就在这儿等着。这里是司伯夷的住处,一般也不会有外人过来,应该算是安全的。就算有什么意外,我也会跑会躲。” 简一都这么说了,司伯青也没什么好叮嘱的了,再次轻轻拍了拍简一的头,“等我回来。” 简一笑着说,“一路小心。” 司伯青不再浪费时间,挽起了袖口和裤管,来不及做热身,便跳入了屋外的池水中。 没有白日阳光的照晒,池水又经过一夜的风吹晾晒,温度很低,好在司伯青身体强健,除了入水时的一激灵,之后很快就进入状态,这池水也是有人定时清理的,池子不深,但是种了荷花的缘故,池水底下还是有些浑浊,在加上池中的小鱼小虾,因为司伯青突然闯入的缘故四下逃窜也带起了池底的淤泥,将原本勉强清澈的池水表面也给搅浑了。 司伯青幼时没少和司伯夷在这池子里玩鱼弄虾的,光这上等的千瓣莲也不知道被他们弄折过多少,父亲在后面追着他们打得日子也没少过,那时年幼,不知道这池荷花是母亲的心头好,只想着采莲蓬剥莲子吃。完全是少年天性不识“愁”字滋味。 现在故地重游却再也没了当时的心境,一切归结起来不过四字:物是人非。 司伯青收回思绪,专注寻路,好在多少年过去了,这水底下的路径都没有改变,不一会儿,司伯青就顺利来到了司必谨的园子里。 从仙鹤亭的池边上岸,一身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尤其微风一吹,一股子的阴寒就往身子里钻。 司伯青苦笑,估计这回风寒是少不了的了。司伯夷,这个忙,你可得好好给我还! 司伯青正要往地下室走去,路上却遇上了温伯。 看到温伯一手拿着保温杯,一手拿着大号的浴巾,司伯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自己这是多此一举了。只是温伯看着自己的脸上挂着的那抹笑容着实让人不爽。 “温伯,你这是守株待兔呢。”司伯青笑道,而他正是那只兔子。 “伯青少爷说笑了。”温伯的脸上难得的温柔笑意,和之前那些一板一眼的礼貌却又疏离的标准微笑明显不同。 “风寒露重,小心着凉,老爷这是关心伯青少爷呢。”温伯笑着将浴巾递到司伯青的面前。 身子是自己的,对于善意司伯青自然也不会拒绝,毕竟这天虽然还不算真的冷,但是司伯青此刻却是真的感到有点凉了。因此将浴巾披在身上,吸取了身上的湿意,一起带去的还有身上的寒意。 既然浴巾都接受了,保温杯里的姜茶司伯青自然也不会再拒绝。 司伯青将保温杯打开喝了一口生姜的辛辣味直冲口腔,之后身体里便生起一股暖意,很舒服。 “谢了。”司伯青说道。 温伯笑着跟在司伯青身边。 “不过既然你都到这儿来等我了,想必我想干什么他也猜到了。”司伯青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司必谨。 “不难猜。”温伯说。 “我们这么大逆不道,他也同意?”司伯青转身问身后的温伯。 “大逆不道是指亲人之间,伯青少爷这是承认自己是司家人了。”难得温伯的语气中带了点逗弄的意味。 司伯青难得被温伯抓了话柄,但到底这话是从他自己口中说出去的,现在反驳显得矫情了,再加上自己小时候温伯也多是照顾,对着他,司伯青也无法做到对司必清等人的无情。 最后司伯青干脆摆烂,不去接话,也算是难得的认输,对于他有几分在意的人,司伯青总是做不到完全的决绝。 见司伯青不说话,温伯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分,他就像一个长辈看着胡闹的小辈,总是由着他们闹着,这背后更多的是慈爱与疼惜。 “虽说死者为大,但是逝者已矣,来者可追,老爷不是迂腐之人,你们也不是真的胡闹,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不过是手法非同寻常了一些罢了。” “你们倒想得开。”司伯青笑着说,但又立刻沉下脸突然问道,“不过司必勇搞得那些茶叶,他之前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吗?” 温伯叹了口气说道,“说一点都不知道,想必你也不信,老爷知道二老爷有二心,但你也知道,老爷这些兄弟姊妹,有几个没二心,这么多年了,也只有五老爷一心一意的帮衬着,可惜……” 第199章 小少爷 提起司伯青的父亲,温伯也是无限的怀念与遗憾。 只是此情此景并不适合叙旧与缅怀,温伯向来会收敛自己的情绪,他永远是司家最忠心也是最完美的管家。 “当年你母亲发现的那株变异的古茶树是自然界的一个奇迹,你将它献给国家后,一直有人看守,所以我们可以肯定二老爷手里的那些含有毒品性质的茶叶和古茶树无关。其实伯棋少爷一直做的研究正是如何提取古茶树中的镇痛和催眠物质。” “催眠?”司伯青听了不由得感到惊讶,毕竟喝茶的人都知道,茶叶是提神醒脑的,当年发现古茶树的成瘾性和毒品类似就已经很意外了,没想到这么多年研究下来,它竟然还还有催眠的成分,这不就和茶叶本身的功效截然相反吗,两个南辕北辙的药性出现在一株植物上,只能说自然的鬼斧神工总是那么的出人意料,但从另一个侧面来说这也就意味着这几株古茶树的珍贵性。 “这件事……” “司家只有老爷、伯夷少爷、伯棋少爷知道,你是第四个。”温伯回答。 “你不是人?”司伯青瞥了温伯一眼反驳道。 温伯一愣,司伯青这是把他也算成了司家的人,伯青少爷总是在这些极小的细节上让人感到温馨,温伯笑了笑,“小少爷说的是,小少爷是第五个知道的人。” 因着司伯青的这份体贴,温伯难得用回了对司伯青小时候的称呼,在称呼上温伯向来十分注重,可以以名字称呼对方,比如毕勇老爷,伯夷少爷,或者家里排行,司必勇是二老爷,司必盛是四老爷,但是老爷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司必谨,那是对家主的尊重与敬畏。 至于小少爷这个称呼则是温伯与司伯青小时候的心照不宣,那时候司伯青的母亲刚怀了司伯棋,倒也不是忽略了司伯青,只是大家的注意力自然多放在了司伯棋身上。 司伯夷那时已经过继给了司必谨,每日里都是上不完的功课,学不完的知识,对司伯青也是少了关注。 那段时间是温伯陪司伯青度过的,那时的司伯青还是孩子的天性,和温伯也亲近,总缠着他,“现在我是小少爷,可是等伯棋弟弟出生后他就是最小的少爷,之后还会有其他的弟弟妹妹,他们又会变成小少爷。” “可小少爷总会长大,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温伯陪着小小的司伯青坐在屋檐下,看着仙鹤亭里悠然自得的丹顶鹤在池中嬉戏。池中原本还种了两朵睡莲,前不久刚被司伯青给薅折了,老爷倒是没觉得有多可惜,只是那几只丹顶鹤也差点被司伯青拔了羽毛,因此见着司伯青都是离得远远的,时不时的小心戒备着。 “那不行,我要你答应我,我永远是你的小少爷,以后说起小少爷就只能是我,以后就是我七老八十了也是你的小少爷。”司伯青小小的脑袋昂的老高,一脸你必须答应我,听我的小大人模样。 温伯忍不住笑道,“小少爷七老八十了,温伯估计早就不在了。” “我不管,你永远是我的温伯,我永远是你的小少爷!”那时的司伯青还太小,所以司伯青并没有意识到温伯口中说的不在了是指死亡。也可能那时的温伯还年轻力壮,而死亡这个词对幼小的司伯青来说太过遥远,所以他便直接忽略了。 “好,那温伯的小少爷永远只是伯青少爷一个。”温伯笑着答应。 司伯青高兴的原地蹦跶了三下,还伸出自己的小手半是强硬的和温伯来了一次“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的誓言。司伯青的强占欲从小时候起就可见一斑,还真是三岁看老。 那些温馨美好的回忆被温伯珍而重之的妥帖收藏了起来,每次拿出来回忆一翻,总是格外的欣慰,也正是如此,司伯青一家之后的遭遇才会更让人感到心疼。 司伯青的父母接连在外出事,司必谨自然要去调查,亲自去查,那可是他的五弟,他最疼爱的弟弟,可司必谨和温伯这么一走,却留下了司伯青,他们以为司家会是司伯青避风的港湾,可谁承想,最终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终是有人被蒙了眼,没了良心,而最可恨的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是自己的亲人,等司必谨回来司伯青已经离开了司家,一切已成定局。 司伯青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可以感情用事,可以抛开一切离开司家。可是司必谨不行,即便自己的几个弟弟妹妹不是东西,但是他们在不像话也依旧是司家的人,偌大的司家扛在司必谨的肩上,压的他动弹不得,也压的他不能走错一步。 不是没想过找司伯青回来,可惜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而林氏夫妻能给司伯青的关爱,司家的确给不了,所以即使不舍得,司必谨还是选择了放手,即便那时的司伯青还是个孩子,年纪也不大,司必谨却依旧尊重司伯青的选择。 “小少爷……”温伯还是想为司必谨说几句公道话,如果可以,他是真心希望司伯青能够回到司家,即使这个司家并不如表面的那么光鲜亮丽,即使这个司家内里也是污秽不堪,但是温伯有着老一辈的固执,似乎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一起,那就一切都能过去。 只是温伯忘记了,这个一家人早就分了家,心也早就散了,现在还勉强维持着的不过是那些巨大的利益。 “温伯,司必勇研究那些歪门邪道的事你知道吗?”司伯青避开了温伯期盼的目光了,他不会回去,对司家他早已没有了感情,或许司家里有他依旧依恋甚至无法割舍的人,但是他不会回来这个决定从他离开司家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变过,也不会改变。所以,与其让眼前的温伯失望,不如不谈,换个话题。 温伯自然明白司伯青的意思,他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回复道,“老爷对必勇老爷的事并没有过多的干预,其实不止毕勇老爷,对必盛老爷他们也是一样,只要不犯法,不触及红线,老爷也由得他们折腾。” “可是毒品和茶叶混种从而培育出毒品性质的茶树,光这一点就够司必勇进监狱了。”司伯青说道。 “是,这一点的确是我们的疏忽,等老爷发现二老爷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已经晚了。”温伯的语气中透露出可惜,毕竟司必勇和司必盛比起来可谓是有勇有谋,算是司必谨的左右手。 司必谨知道这个弟弟胃口大,不满足现在的分配利益,但是他没想到司必勇的胆子那么大,会去碰毒!这也是司必谨无法容忍的。 司必勇找上门来的那一天,司必谨已经打算清理门户了,只是最后的血脉亲情让司必谨仍有犹豫,但没想到司必勇竟然毫不悔改,这真是将司必谨最后的兄弟情都消耗殆尽了。阴差阳错之下,苏酥动手解决了司必勇,但也让司必谨意识到,司家已经千疮百孔,再不狠下心来进行一场彻彻底底的大扫除,整个司家可能会就此坍塌。 于是司必勇的葬礼是一个开端,是司必谨将隐藏在司家的蛇虫鼠蚁引出来曝光在明亮处的诱饵。 而事情发生到现在这个地步,又是司必谨没有想到的。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既然新一波的海浪已经掀了起来,那么躲避不是办法,昂首挺胸的迎上去或许还有生还的可能。 “所以老爷的意思,你们放心大胆的做,后面有他兜着。”温伯对司伯青表述着司必谨的意思。 第200章 好戏开场 说话间,就又有下人走了过来,在温伯耳边低语了几句。温伯点了点头,朝着司伯青笑道,“小少爷,那边的好戏已经开场了,要去瞧瞧吗?” 司伯青喝了口保温杯里的姜茶,心中不由的想到【看来如果是靠自己,即使抄了近路但要赶在司必清等人之前把事情全部布置好还是勉强了,是他们把事情都想得过去简单了。】 司伯青快速的将此次的事复盘了一遍,不得不承认他们遇事处理时的天真,也多亏了温伯他们的帮忙。 一口气将保温杯里的姜茶喝了个干净,一股子辛辣从口腔通过咽喉直抵丹田,身子彻底暖和了起来,人也精神了,司伯青笑着看向温伯说道,“走吧。” 司必谨打算清理门户,他们的小打小闹在司必谨看来不过是在挠痒痒,但是司伯青也想看看,究竟能在这里得到个怎样的结局,即使,他已经离开了司家,即使他们都被司必谨当作了诱饵、棋子。 通向地下室的路并不好走,加上越往下,温度越低,原本靠着姜茶驱散的寒意重新裹挟着冷风卷土重来。 温伯在一旁递上一条新的浴巾,上面还有着热气,明显是刚刚加温轰热过的。 司伯青笑道,“哪有那么娇气,小时候大冬天的把我们往冻住的池子里扔也没见谁心疼。”说是这么说,但司伯青还是把身上已经湿了的浴巾换下裹上那块新的。 温伯在一旁笑着说道,“小少爷又说笑了,冬泳是培养你们的意志,磨练一个人的心性的,而且那时候老爷只是在训练伯夷少爷,是小少爷自己好奇跟着要往水里跳的。” “是是是,我自找的。”赌气的说完司伯青再次闭嘴,所以说有一个从小就知道你的糗事的就是这点不好,你说啥都能被他堵回去。 说道那次下水一是他小时候实在淘气,二来么也不能全怪他,主要是司伯夷当时就穿着个小裤衩,脸上一点害怕的表情也没有,眼睛眨也不眨的就往池水里跳,那可是寒冬腊月的时节,池子里的水早冻上了,还是让下人硬砸出的口子方便人往里跳,他看司伯夷跳了没事,便觉得好玩,便也脱了衣服照葫芦画瓢的往池水里蹦,人拦也拦不住,只是刚下水他就后悔了,那哪儿是水啊,就是针,四面八方的往他身上轧,虽然后来游开了之后,身上暖和不觉得什么,可就那么第一下真是让他永生难忘。 此刻越是靠近地下室的冰窖,那股冰冷刺骨的记忆越是翻腾的厉害,好在不远处的对话将司伯青的思绪拉了回来,正如刚刚温伯说的,里面的好戏已经开场。 冰窖里原本停放的是司必勇的尸体,原本计划是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早上出殡完后送去火葬场火化,之后将骨灰带回司家墓地安葬。 只是此刻冰棺里空荡荡的,哪里有司必勇的尸体。 “我就说吧,刚刚在伯夷那儿看到的就是二哥,不是什么幻觉!”司必盛刚刚已经闹过一波了,此刻更是放开了扯着嗓子大喊。实在也不能怪他,原本来这儿的路上,他就一直疑神疑鬼的,后来真没瞧见尸体,他是彻底绷不住了,也不管自己哇哇大叫的吵的别人脑壳直抽筋,就想着从这冰冷的鬼地方出去,奈何司必燕和司必清拦着就是不让他走。 叶语笙早在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查看起了整间屋子,四面墙堵得严严实实的,除了正门,除非撞墙,不然绝不可能从这间屋子出去。虽然说冰窖里没人看守,但是过来的路只有一条,如果要出去必然会被守在外面的人发现。 “温伯,你来了。”司必清正摁着一心想跑的司必勇,看到温伯仿佛看到了救星,让司必燕看住司必盛,自己走到温伯的跟前,“正好我要看一下冰窖门口的监控。” “监控坏了。”温伯处变不惊的说道。 “坏了?”司必清第一个不信,哪儿会这么好,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候就坏了。 “说来也奇怪,监控之前还好好的,可伯夷少爷和苏小姐进来后不久监控就莫名的受到了干扰,之后就再也拍不到东西了,已经找了人来修,只是时间上没那么快。”温伯回答。 “你们之前来过冰窖?”司必清听后第一时间看向扶着司伯夷站在门口的苏酥,也这才发现了后赶来的司伯青。 门口的位置,风小,冷气也没里面充足,所以司伯夷并没有遭太多的罪,只是看着一旁湿漉漉的司伯青,忍不住笑道,“你这是洗澡洗了一半没水了?衣服没换就过来了?” “别提了,原是跟在你们后面的,晚上路黑,加上一晚上没睡,脑子浑着,就给摔池子里了。”司伯青抱怨道,“要不是温伯看到找人把我捞起来,估计现在还在水里泡着呢!” 司伯夷不厚道的笑了,同样幸灾乐祸的还有林希音,这两人对司伯青是丝毫没有同情心了。 “行了,别关心我了,你三姨问你话呢!”被司伯夷晾了半天的司必清正想发作,司伯青却率先开了口,这下她倒不好指责什么了,只能生着闷气,等着司伯夷回答。 司伯夷笑着看向司必清,“回三姨,之前我和苏小姐的确来过,那时候苏小姐正在气头上,原本是要来找父亲的,结果却没看路自己走到冰窖里来了,”说道此处,司伯夷低头看向扶着自己的林希音一眼继续说道,“我自然也只能跟着过来。” 冰窖外面有监控,冰窖里面却是没有的,既然温伯说了外面的监控坏了,司伯夷自然胆子更大了,不怕他和林希音之前在冰窖里的对话被听去,于是话便真真假假的掺和着说,反正现在都由得他编,毕竟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在胡说八道就是了。 “冰窖里不是冷吗,正好让人冷静下来,我们就是在这个时候把误会都说开的,只是,误会才解开,那棺材却自己动了,当时把我和苏小姐吓得不轻!” 听到司伯青说到和司必勇有关的部分,叶语笙顿时来了兴致,立刻凑了过去认真听着。 “那棺材盖是‘砰’的一下弹飞的,还是就和人从里面推开那样慢慢打开的?”叶语笙插嘴问着极细节的问题。 有时候还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司伯夷临时编的内容,哪有细节啊,只有个大概的轮廓,被叶语笙一问,一时间到也愣住了。 “没注意,只好像一开始是磨指甲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板上用指甲刮着,声音有点刺耳,但还能接受。”林希音这时候倒是直接替司伯夷回答了,她回忆着自己看过的僵尸片里的一些情节,想象着回答,反正还是那句话瞎说嘛,谁不会,当时也就她和司伯夷两个人,随自己怎么胡编乱造,也没人能证明她说的是假的。 听苏酥说的,司必盛脑海里都有画面感了,扯着司必燕说道,“诈尸,二哥这绝对是诈尸了!” 司必燕心中烦躁的不行,被司必盛一搅和原本有点不信此刻也有几分当真了,这一旦当了真,心中更是烦躁了,不由得开口,语气不是很好,“闭嘴,别说话,听她说下去。” “我们就想着上前去看看,谁知道还没靠近,这棺材就被推开了,不应该是弹开了!”林希音编的起劲不断的完善着细节,“你看看这水晶棺,光这棺材盖就不轻吧,一个成年男子要推开都得花了大力气,更何况是突然被推开呢,我都惊着了!” 第201章 赶尸人 “恩恩,”听着林希音的描述,叶语笙不住的点头,“尸变成僵尸后的力量的确非比常人,再重的棺材板也能轻松被推开。” “对吧,对吧!”林希音有了叶语笙的肯定,语气更显得夸张了起来,“你那时候是不在现场啊!我和你说,好好的棺材盖被掀了,我们能不惊吗?原本要上前查看的,这下也不敢过去了,也不是不过去,那毕竟里面躺着的是司必勇,怎么说也是司伯夷的二叔,再怎么样他还是要去看一眼的!”说着林希音拉了司伯夷的手就要把人往大家的面前推,以展示司伯夷当时的英勇形象。 只是林希音这拉扯的有些过头,劲儿用的太过,扯到了司伯夷的伤口处,虽说之前衬衫上的血迹是司伯夷自己涂上去的,红色的浸染面积有故意做大的夸张成分,为的是看着唬人,但是此刻林希音这一下却是实打实的碰到了受伤的经脉上,虽然司伯夷的忍耐力过人,但连脸上的表情还是一瞬间显露出一丝苦楚,虽然很快司伯夷就收敛了神色,但到底还是露了软肋,不过也好,真真假假才让人辨不出真假,这下大家也都真认为他伤的不轻了,只不过是被苏酥轻轻一扯都会难受。 “轻点,刚受的伤。”司伯夷对林希音说道。 林希音正演戏演的尽兴呢,便以为司伯夷也是演的,心底还评判了一番这人演的竟比自己还入戏,脸上立刻显出抱歉的神色来,嘴上连连说着抱歉,“我这不是想强调一下当时情况的紧急嘛!” 接着林希音继续说道,“当时我是直接吓蒙了,一动不敢动,还是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查看,这一看不得了啊!”林希音说着恨不得手舞足蹈起来,司伯夷不得不扯了扯林希音,压低了声音在不经意间对她说道,“别太夸张。” 林希音心想,夸张的还没编呢,但态度到底是收敛了几分,她自然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 “看到什么了,你快说!”叶语笙等不及的问道。 林希音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看到司必勇突然站了起来。” “站?”叶语笙一愣,随即点头到,“对,人体僵尸化之后,骨头僵硬不似活着时候柔软,不能正常走动,只能僵直行动,所以僵尸一开始都是一跳一跳的前行的。” 看叶语笙自己说服了自己林希音心里乐呵的不行,有叶语笙这个半调子的专家在,不合理的地方都能给你忽悠合理了,趁机林希音瞥了一眼其他人,自己人这边的表情先不去管它,温伯是一如既往的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挂着礼貌性的微笑,让人半点瞧不出他的想法。 司必清此刻的脸上虽然也没什么太过的表情,但是两道细眉蹙在一起,显然是陷入了纠结之中。纠结是好事啊,她在纠结就说明她对林希音说的相信了一半。 至于司必盛自是不必说,表情最是夸张,和叶语笙夸张的兴奋不同,司必盛是另一个极端,他是夸张的害怕,似是认定了司必勇已经尸变成了僵尸,所以司必盛此刻只想着离开跑回家躲起来,只是苦于被司必燕挟持着走不了,但是他半点都不想听林希音说什么细节,因此司必盛自欺欺人的双手捂着耳朵,选择了不听为净。没想到这个谎言第一个骗到的就是司必盛。可惜目前看来,他也是最没有嫌疑出卖司家的人。 而站在司必盛旁边看着他的司必燕就让人耐人寻味了。 和司必清不同,虽然司必燕的双眉也是相抵着,但是司必燕脸上却没有纠结的神色,似乎司必勇有没有变成僵尸,林希音说的是不是真话这件事对她而言并不在乎。她更多的是在思考着其他的一些东西,但究竟她是在思考什么呢?林希音看不透,看来只有司必燕自己心里清楚了。 “之后呢?”自我说服后的叶语笙等了半天不见林希音继续说下去,便急了,拉着林希音问道。 “啊?”将司家的人观察了一遍的林希音堪堪被叶语笙拉回了思绪,她刚刚观察的太仔细,一个不留神没注意叶语笙说了什么。直到叶语笙又追着她问了一遍,林希音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道,“哦,对,我这不是想到当时的情节,又被吓住了嘛!” “也是,一般人碰到僵尸都慌得不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现在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叶语笙肯定的说道。 “哪里哪里,”被人夸赞,林希音还是会感到些许的不好意思,只好拉了司伯夷当挡箭牌,“说起厉害还是要靠他。” “可是,你之前说他中枪是因为司必勇,可是司必勇如果变成了僵尸,他的指头是僵硬的,不应该能够扣动扳机才对。”叶语笙突然问道。 林希音刚刚在心里夸完叶语笙,结果叶语笙就突然揭起故事中的不合理之处,所以还是那句话成也萧何败萧何,刚刚林希音有多喜欢叶语笙的自圆其说,现在林希音就有多希望叶语笙闭嘴不要再发问了。 “对啊,僵尸的手指也是僵直的,怎么可能扣动手枪的扳机的呢?”林希音拖长了语调将叶语笙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当是拖延时间,可这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只能求助的看向司伯夷,眼神示意他一块儿想办法把事情圆过去啊。 偏偏司伯夷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戏谑表情,似乎在嘲笑着林希音刚刚不是编故事编的挺起劲的吗,怎么不继续编下去了。 林希音又用力眨了眨眼睛,让司伯夷快想办法,毕竟她说了这么多可是在帮他,司伯夷这个当事人总不能什么都不想,就靠她一个人在这儿扯吧。 司伯夷似是被林希音催的没办法,看向了叶语笙,此刻她正带着一脸好奇疑惑的表情等着他的答案。 司伯夷其实还是有些为难,毕竟一开始自己给自己一枪做这场苦肉计为的是将众人的视线引到第三人也就是在暗中觊觎窥视司家的外人身上,继而顺势揪出司家的叛徒,事情发生的如今这个地步,甚至和僵尸扯上关系是他始料未及的。 但大局已定,只能顺着这个说辞继续说下去了,但司伯夷性子里的严谨还是让他自己尝试着把这件事拉回到比较正经的途径上来,“开枪的是人。”司伯夷说道。 “人?不是僵尸吗?”叶语笙不明白司伯夷说的意思。 “我棺材里的不止有我二叔。”司伯夷说道。 “什么意思?”叶语笙还是不懂。 “伯夷少爷是说,在你们进来之前,有人躲在了棺材里?然后趁你们不备以必勇老爷为遮挡朝你开了枪,再趁你们惊慌之际趁乱带着必勇老爷逃走了?”温伯上前一步说道,看似在询问,却也是在完善着司伯夷的说辞。 “恩,是这个意思。”司伯夷看了温伯一眼,在心里不得不感慨温伯的心思细腻,他这边只不过才起了个头,温伯就已经帮他把整件事给包圆了。 “你的意思是,不只有僵尸,还有赶尸人!”叶语笙的声音又拔尖了一个高度,眼睛亮的仿佛能灼伤人。 【这姑娘真是什么正常的事都能把它往奇奇怪怪的事上按!】 这是司伯夷、司伯青、林希音共同的心声。 原本好不容易把事情给拉回来,变得不那么恐怖兮兮,封建迷信了,叶语笙倒好,现在又扯出个赶尸人出来。 这展开,即便老练如温伯见惯了大风大浪此刻也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第202章 对上了 “这就对上了。”叶语笙在那边自顾自的点头自我肯定道。 【对上什么了!】温伯也加入到司伯青等人的心声之中。 实在是叶语笙太专业,专业的都有点偏门了,总不按常理出牌,这样让他们有点难搞。这时,司伯青几人难得有了司必清等人对司必盛时的感受了。 就是这人吧,你还缺不了,因为她有用,但是你又不希望她多说话,因为她总能在事情快要进入正轨渐入佳境时又把事情搞混,不至于坏事,但也不怎么能成事。 叶语笙看着比司必盛强一些,但从目前所处的情况看貌似也没强多少。 “事情发展到现在,我可以肯定,绝不简单!”叶语笙握着苏酥的手郑重的说道。 【不就是你搞复杂的吗?】林希音在内心深处忍不住吐槽道,但是面上又极力的配合肯定着叶语笙的说辞,更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要回去一趟,请师父师兄们过来。”得到苏酥肯定的点头支持后叶语笙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林希音瞪大了眼睛看向叶语笙,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位姑奶奶回去再找人过来,要是对方有本事一下子就能看穿他们在撒谎,要是叶语笙摇来的人和她一样是个半吊子是个好糊弄的,那他们不就是从糊弄一个,变得多糊弄几个,这业务量直线上升,压力有点大呀,不行,得阻止她!】 “语笙啊,这状况很复杂吗,我看不用再请人过来了吧,我们相信你,你一个就能搞定了。”林希音这是完全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管不顾了。 “不不不,”叶语笙难得谦逊,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行,我最多就是理论知识,实践经验还是零,之前我以为只是意外碰到个尸变的僵尸,便想着趁此机会好好磨练下自己,现在情况变了。” “变了吗?”林希音尴尬的笑着,感觉刚刚说的和之前更早的时候说的也没什么两样啊。 “变了,”叶语笙郑重的说道,“之前我以为司家二老爷司必勇只是意外僵化,现在……” 看着叶语笙一脸凝重,林希音不由得认真听了起来,跟着问出叶语笙未说的后半句,“现在怎么了?” 叶语笙纠结了一会儿,决定还是说出自己的顾虑,虽然这可能会引起现场众人的恐慌,“现在出现了赶尸人,那一切都变了,司必勇的尸变可能不是偶然,而是人为!” 林希音看向司伯夷,【原来情况出在司伯夷身上啊!让你多说一句开枪的是人不是僵尸,现在被叶语笙联想到一个什么赶尸人,情况搞复杂了不说,之后的情形不知道会不会变得不可控起来!】 司伯夷也是无辜,他只是对当时叶语笙的疑问做了一个看似最合理的解释,哪知道后续会变“复杂”。 “叶小姐说的人为是指?”温伯上前一步,礼貌的询问。 叶语笙到也没有藏着捏着,直接将自己有可能想到的猜想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人为就是指炼尸,这是我们行业里严禁禁止的行为。因为意外的尸变是天意,是天道赐予的机缘,可如果人为干涉形成的尸变,那就是加入了因果,人妄图和天斗,结局自然都不完美。小则自毁几身大则殃及宗亲无辜。但是架不住诱惑太大,还是不乏有些歪门邪道依旧逆天而行,孤注一掷。” “什么意思,再说具体点,什么诱惑?”林希音倒是听得起了兴趣,要不是知道这些都是他们胡诌的,光听叶语笙这么说,指不定也想好好研究研究了。 “长生。”叶语笙缓缓说出口。 长生两字一出,司伯夷等人心中咯噔一下,没想到事情竟然峰回路转,绕了那么大的一个圈,以为走到不知道哪条歪路上去了,可结果柳暗花明,发现路又给掰回来了,不得不承认事件之奇妙。 “长生?”这一句竟是司必清问出来的,从刚刚开始司必清等人就没有再说一句话,除了司必盛再一旁碎碎念说要回去却没人理他,司必清和司必燕两人都保持着沉默。 叶语笙虽然对司必清等人不是很喜欢,但还是点了点头,将她知道的说了出来,“你们以为僵尸是什么?只知吸人血的怪物?那是吸血鬼。僵尸前期不过是受人的形体局限,不能自由行走才一蹦一跳的,咬人吸血也不是为了进食,而是因为人血是人身所有阳气的精华所在,中国的僵尸是吸收天地间的日月精华,后期修炼就能和一般常人无二了,甚至到最后还能与天地同寿。” 叶语笙说完,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一时间众人还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就连咋咋呼呼的司必盛都难得安静了下来。 “所以长生是真的?”司必燕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声音压得很低,连她原本语调里带的尖锐似乎都没了踪迹,不知怎么的让人感觉到她的询问中多了层小心翼翼的试探与期待。 现在林希音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司必燕对司必勇研究长生这件事是知情的,甚至司必燕很有可能也参与其中。 对于司必燕这个问题,叶语笙直截了当的说道,“见仁见智,你说僵尸这样的形体还能算是人吗?如果你说是,他已经跳脱人的认知,你说它不是吧,他又是正儿八经的人身。所以不好说,最重要的一点,现在司必勇的状态到底是僵尸的哪个阶段,以及那个赶尸人到底是有什么目的,他为什么要炼尸,他的方法是哪儿来的,他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这些都迫在眉睫要去弄清楚。” “弄清楚之后呢?”司必燕问道。 “当然是将其剿灭啊!”叶语笙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吗,炼尸这件事本身就是严令禁止的,这是有悖天理的行为,必须立刻阻止!所以我要尽快把这件事上报师门,通知师傅他们。” “不行!”司必燕高声说道,声音不再压着恢复了她一贯的尖锐, 当然这一声近似于尖叫的阻止成功让众人的注意力转到了司必燕的身上,叶语笙更是直截了当的问,“为什么不行?” 林希音在心中默默给叶语笙点了个赞,夸她一句,问的好。 现在皮球踢到了司必燕身上,毕竟她现在的态度的确让人感到疑惑,就看她怎么回应了。 司必燕自然也感受到了众人对自己的目光,她稳了稳心神,扯了扯僵硬的脸部肌肉,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用自认为平静的语气,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件事不能曝光,”说着司必燕看向温伯,“温伯,他毕竟是我二哥,是大哥的二弟,是我们司家的人。”司必燕把司必勇的身份翻来覆去的强调,“先不说他变僵尸这件事本身会不会有人信,即便他是真的,这件事也不能曝光出去,毕竟这里有着司家的声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我们就是想去防悠悠众口也难了!” 温伯听了司必燕的话,暂时没有表态。司必燕却觉得这么说有戏,又扯了司必清,想得到她的支持,便继续说道,“姐,你觉得呢?” “可是……”司必盛想发表点意见,就被司必燕一把呵斥住了,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闭嘴,别说话!” 司必盛便当起了缩头乌龟,不说话了。 “可是如果这事是真的,那这件事就必须上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叶语笙却不理会这些,固执的说道。 第203章 加鸡腿 叶语笙算是从她理解的实际出发,司家的脸面则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果然还是年轻,不知轻重,但是温伯却不得不考虑,毕竟司必燕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叶小姐,请你体谅,这件事现在的确不宜声张。”温伯斟酌再三后缓缓开口道。 见温伯开了口,司必燕顿时松了口气,腰板也瞬间挺直了起来,“叶小姐,这怎么说也是我们司家的家事……” “你们一点也不了解这件事的严重性!”自己的建议被驳回,叶语笙自然很不开心,甚至她很生气,但最重要的是,她担心那个赶尸人接下去的手段,毕竟能成功将死人炼化成僵尸,对方绝对不简单。如果现在选择隐瞒,后续一旦发生什么变化,都不是他们能兜底的!因此叶语笙此刻也急得不行,就想着说服他们让自己回道观。 “我们了解了,叶小姐,”司必清也走上前来,缓缓开口到,“只是这事要慎重!” 【你们了解个屁!】叶语笙气呼呼的想,【什么慎重,你们就是想拖着。】 “其实倒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司伯夷开口,“这个凭空出现的人……”看到叶语笙的目光瞬间盯住自己,司伯夷改了称呼,“赶尸人是怎么来的,总不会一点痕迹都不留。” 温伯看向司伯夷,“伯夷少爷的意思是……” “赶尸人是人,是人,行走过后必有踪迹,我们只要找到那人的轨迹就能顺藤摸瓜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司伯夷说的是一本正经,一点不觉得去查这个被他随口胡诌出来的人有什么问题。 本来嘛,他的目的就是吊出幕后之人,以及背叛司家的人,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一半了,这个人大概率就是司必燕,所以接下来,他们只要一步步的引诱司必燕出错,从而将幕后之人一网打尽。 还是那句话,没有什么比“长生”更让人如痴如醉了。即便知道前面是一个坑,相信的人也会毫不犹豫的往里跳,原因无他,诱惑太大。 就像司必勇尸变成为僵尸还有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赶尸人,这个故事其实漏洞百出,全靠他们胡扯,生拉硬拽拼凑起来的一个荒诞的故事,可是偏偏司必燕还是相信了,为什么? 就是因为僵尸、吸血鬼这些恐怖的怪物背后有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那就是长生不老!永远不会死去,光这一点就足以让人为之倾尽所有乃至万劫不复! 所以司必燕只要参与其中,必定会入局,因为只要那两个字说出来,她就无法拒绝。 “这个主意好!”见司伯夷的意思是要查,而不是要掩盖事情的真相,叶语笙突然就来劲儿了,立刻表示赞同,毕竟查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吧。 “你打算怎么查?”司必燕着急的问,只是问题开出口,身子就被司必清拦了一下。司必燕一愣看向司必清,只见司必清的脸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就是这样,司必燕突然心慌了起来,她自然也知道自己太心急了,但是现在让她强装镇定又太难,她是真的担心司伯夷真的想到什么方法从而查出什么事情来,进而牵扯到自己身上。 司必勇的那些毒品茶叶研究她没掺和进去,但是司必勇对于长生的探索司必燕却是知道的,这还是她无意中发现的,就此为她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那些曾经自己嗤之以鼻完全不信的东西,随着年龄的增长,她都开始相信了起来。 但与其说她相信司必勇嘴里说的长生,不如说她是恐慌着时间的消逝。当一条条细碎的皱纹爬上她的眼角,当先进的科学手段也无法阻止岁月在她身上的侵蚀,相信那些诡秘之术是她最后的依靠。 岁月最是败美人,更何况她还称不上美人!但那又如何,她有庞大的家族做后盾,她有数不尽的财富,只要她还活着,就能名利、财富,她就享之不尽,她不应该老去,她,也不能老去! 因此在知道司必勇搞长生的研究时她没有阻止,她成了司必勇的同谋,如果这个问题用金钱就能解决,那么它就不是问题。司必燕砸了无数的金钱进去,要的就是一个结果,一个她想要的、成功的结果。 现在,就在刚刚,这个结果很可能已经出来了,所以她怎么能不心急,她不在乎结局是变成僵尸还是吸血鬼,她要的是长生不老!而她的二哥很可能已经成功了,那么她就是第二个,所以她决不能让司伯夷他们破坏这一切,所以她必须阻止司伯夷彻查这一切。 而且那个所谓的赶尸人很有可能就是慧谷,是的,司必燕也知道慧谷的存在,她当然知道,慧谷可是他们“长生”研究里的重要人员,所以司必燕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确保慧谷的安全。 但是她显得太急切了,让司必清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司必清,司必燕有所犹豫。但是司必清刚刚阻止了自己,司必燕不知道司必清是出于什么目的,也不知道司必清现在是什么想法,但是现在看来自己是孤军奋战,她不能自乱阵脚。除了司伯夷她不能再扩大敌对的人数了,那将对她很不利。于是即使极其的不愿意,司必燕还是如司必清所愿的安静了下来。 好在对司必燕的一系列心理活动,司伯夷并没有察觉,这次倒是毫无保留的说起了他的计划,“既然问题出在二叔身上,我们自然要从二叔身上查起。”司伯夷缓缓说道,“这人既然能进司家,还不被人发现,自然对司家有所了解,想必和二叔已经接触了不止一段时间,我们可以从最近几年查起,看看二叔最近今年接触过的人……” “大概率是出家人,和尚道士术士之类的,这些人特征明显,应该很容易就查到。”叶语笙立刻补充说道,顺利帮司伯夷缩小了排查的范围。 司必燕听了心里着急的不行,实在是叶语笙的这个范围一下子就把目标给涵盖了进去,还顺利排除了干扰项,大大缩短了时间,加上现在慧谷的名气很大,和司必勇的往来想必是藏不住了。 司伯夷笑着说,“叶小姐的建议很有道理。” 所以说成也萧何败萧何,之前在心底吐槽叶语笙有多严重,现在司伯夷在心里夸叶语笙就有多厉害。现在的叶语笙妥妥的友军啊,随随便便一句话都在点子上! 叶语笙的建议被采纳了自然也开心的不行,继续再接再厉的说道,“其实我还可以问问师傅和师兄,毕竟要搞禁术,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透露,一般这种人也都是恶贯满盈,之前在这方面就有所涉猎,想必在行业内也是有所耳闻的。毕竟一个默默无名的小贼也没那么大的本事搞这么大的动静出来。” “一听就知道语笙是专业的,听听,句句话落在了实处!”林希音立刻马屁拍的叮当响,“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司伯夷等人都忍不住要给叶语笙加鸡腿了,她这个局外人真是说得比他们几个设局的人都靠谱,最重要的是合理化,叶语笙就是把他们说的那个糟糕的一看就荒诞无比的小孩都不一定相信的鬼话变得无比的正经合理了起来。 在这一点上,叶语笙的能力无人能及,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就是不知道一切尘埃落定真相大白后,她会作何感受,希望她的心理够强大。 第204章 启动资金 眼见着范围在叶语笙的干预建议下缩的越来越小,司必燕不由得急了,她不确定那个叶语笙的赶尸人是不是就是慧谷,如果是,那么他炼化司必勇到底成功了没有,司必勇的僵尸状态是不是所谓的“长生”?司必勇的尸体究竟去了哪里? 疑惑太多,未知的可能性太多,司必燕此刻急迫的想知道答案,但同样的她也更加清楚的知道,此刻她最需要确认这件事是否和慧谷、司必勇研究的长生有关,而首先她需要想办法联系到慧谷。 “现在有一个问题。”温伯的的声音偏低沉带着老者的稳重,让人忍不住注意他要说什么,“原定的二老爷明日,准确说来是今日就要出殡了,现在二老爷的尸体不见了,这……”温伯看向司伯夷,将这重要的问题放到明面上,等他定夺。 冰冷的空气随着温伯的疑问而凝结住了。众人再次一致的沉默了下来。 “正常出殡。”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司伯夷缓缓开口说道。 “正常出殡?”司必盛即使心里害怕的乱作一团仍觉得司伯夷说的这个提议十分的可笑,“二哥的尸体都没有,哪儿正常了,这尸体是要送到火葬场火化的,即使我们能掩人耳目送个空棺材过去,火化的时候棺材一打开,没有人,这怎么解释!” “是啊,伯夷,纸终究包不住火,现在我们在自己家里还可以藏着掖着,到时候在外面,众目睽睽之下,这事一旦被曝光,可不光光是丑闻那么好处理的。”司必清在一旁附和道。 “正常出殡,至于前来吊唁的宾客昨日已经都瞻仰过二叔的遗容了,今天来不过是出于礼节,再来送一程,他们的注意力自然不会在二叔这儿。” “我二哥出殡,注意力不在我二哥身上,在谁身上?”司必盛哼哼着不服气的说道。 “场面上是来送二叔的,注意力不一定在二叔身上,或者说我们可以让他们的注意力放到别处。”司伯夷说道。 “别处?”司必盛看向司伯夷,看他怎么继续掰扯。 “比如长生。”司伯夷笑着看向司必盛缓缓说道,余光却注视着司必燕的一举一动。 “!”司必燕的心不由的咯噔一声,仿佛心窝子被人划开将她的心脏掏了出来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什么长生?你什么意思说清楚?”司必盛皱着眉不解道,算是变相的把司必燕内心挣扎尖叫想问的话给问了出来。 “二叔的死,让我们觉得人生一世变幻无常,便邀请了行业中的各家名人来一场清谈,主题便是‘长生’。”司伯夷笑着说道,“这场活动和二叔的葬礼同时进行,不,应该说二叔的葬礼正是这场清谈的序幕,前来的宾客我们只需让他们看到二叔的棺材,并不用让他们看到二叔的尸体,之后就说是运去火葬场火化了,至于火葬场那边一切从简,以我们这边的实力,收买几个工作人员让他们焚烧一口棺材不是问题吧。”这话说完,司伯夷看向温伯。 温伯一垂首回道,“这事我亲自督办。” 司伯夷点头,“二叔火化了这事在今日就板上钉钉,即便之后传出二叔变成僵尸,或者其他什么怪物的谣言,我们司家只要坚称只不过是长得像二叔,这事就沾不上我们司家人的身,毕竟,怀疑的人还能挖二叔的坟不成,只要我们咬死这点,二叔以及司家的名誉就毁不了。” 司伯夷说的有礼有节,即使司必盛也指不出缺陷,更何况这个法子又是在顾全司家的脸面,即使司必盛等人再混蛋,在自家的整体利益面前还是知道轻重的,因此几人在这件事上偃旗息鼓,难得的达成了暂时的统一战线。 见司必盛、司必清都没有出声反对,司必燕看着已经是六神无主的样子,也没有什么要开口的迹象,司伯夷便继续往下说,“而举行的这场清谈自然也是为了引出二叔这件事的幕后真凶。” “幕后真凶?” “就是叶小姐口中的赶尸人。”司伯夷看叶语笙又要开口赶紧换了个说法,这关键口他说的正流畅呢,可禁不起叶语笙那冷不丁的疑问,到时候又不知道会把问题带偏到哪个方向去。 听到司伯夷说赶尸人叶语笙才点了点头,不发表意见了。 解决了叶语笙这个亦敌亦友的不定时炸弹,司伯夷继续说道,“我们可以把这场清谈搞得声势浩大,遍请业界内有名望的有识之士前来探讨,这样总能找到有力线索。” “可是你要请哪些人,这方面你有数吗,再退一万步来说,你请他们,他们就一定会来吗?”司必盛嘟囔嘴质疑着问道。 “这方面就要靠叶小姐了,毕竟所谓的业界,您是行家,即便不是,您身后的清泉观里总有人能拟出一份名单来。”司伯夷看向叶语笙,征求的询问道。 叶语笙点点头,“这个没问题,不就是名单吗,我回去问了师傅,一会儿就能给你。你别说要搞长生这个话题,放眼我们整个路南山,真正懂行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的不会超过10人,至于整个行业,人数也不会超过30人。” 司伯夷本想说范围可能不止道教,但叶语笙后又说了整个行业,司伯夷不知道有没有把佛教给算进去,但是转而一想,那个慧谷只是光着头,不一定就是佛教人士,至少他的行事做派都不怎么想名门正派,指不定就是哪儿的歪门邪道也不好说,反正到时候叶语笙提供的名单里没有慧谷,他再把慧谷给加进去就行,反正做局吗,本来其他人就是幌子,主要的还是把慧谷给不动声色的引出来。 于是得了叶语笙承诺的司伯夷笑着和叶语笙点了个头,继续回答司必盛的第二个问题,“他们一定会来,我说了,这次清谈我们一定会办的声势浩大,不但外面的面子给足,内在的里子也会做足。” “里子,什么里子?”司必盛问道。 “司家将拿出50个亿启动长生研究。”司伯夷看向司必清、司必燕、司必盛三人,郑重的说道。 50个亿还只是启动。这话一出口,司必盛第一个倒吸一口冷气,“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把话给说出口,最后还是缓了好几口气,司必盛才将话说完整,“你这个决定大哥知道吗!” 司必清冷冷的看着司伯夷,也在一旁说道,“是啊,50个亿,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虽然我们司家不缺钱,但是也不容你这么肆意的挥霍。” “对、对!”司必盛在旁边狂点头,50个亿啊,仿佛这50个亿就是从他司必盛的份里分出去的一样,司必盛心疼的紧。 这时的司必燕在一旁倒是不说话了,原因无他,因为这事她多少知道一点,毕竟司必勇的长生研究她虽然不是一开始参与,但是她加入后夜没少往里投钱,50个亿听着夸张,可是研究,还真是个烧钱的项目,有时候10个亿都花不了1年一个月就给烧没了。所以难得的听到金钱的数目时,司必燕反倒成了最沉稳的那一个。 “四伯,你不懂,如果要做研究,这钱真的不算多。”在一旁一直不出声的司伯棋开口道,毕竟他就是做研究的,刚刚他们说的僵尸啊,赶尸啊什么的他不懂,所以他没开口,但是司伯夷说的长生研究,司伯棋自认为还是能说上几句的。 第205章 拉拢 “而且之前二伯也在做茶叶的研究,好像投的钱就已经不下几十亿了。”司伯棋想了想把他了解到的情况说出来。 “啊!”司伯棋刚说完,就被司必盛的高分贝喊声给掩盖了过去,和司必燕自带高分贝的尖锐嗓音不同,司必盛的声音偏中性,音调不低不高,就是个正常中年男人的声音,但是这一声叫声却十足十的雄厚洪亮,可以说在整个地下室的冰窖里荡气回肠。 做贼心虚的司必盛看着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落在自己身上,也很是社死,但是没办法,他怕司伯棋在说下去,说实在话,司必勇在搞的茶叶研究其实他是知道一些的,倒不是他也参与其中,毒品这玩意儿虽然暴利,来钱也快,但是那也得有命花才行。他司必盛虽然爱钱,但是底线还是在的,虽然底线常常突破没什么下限,但是好在他胆小啊。打娘胎里带来的性格怯懦,虽然看着虎,在外不可一世,也没什么脑子,但是不能碰得东西是绝对不会碰一下,比如毒品。 司必盛知道那是司必谨的红线,也是整个司家的红线,司必勇敢忤逆大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但他司必盛胆小,不敢碰,但是奈何自己点背,又贪财,当年二哥司必勇和他说有个项目来钱快,而且稳赚不赔,他没多想就加入了,但是他也有自知之明如果说具体的项目如何进展他是听不懂也看不懂的,所以他只管投钱,每年年底坐享其成收红利就是了。 就这么过了许久,也是无意间他心不在焉的问起司必勇自己投的是个什么项目,怎么来钱这么稳定。本意他其实也没想知道,只是当时不知怎么的,就正好话赶话的说到那儿了,原本么,司必勇说了他可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给忘了,反正他的记性也记不住什么有用的东西,可谁知当时司必勇嘴里吐出连个字“罂粟”,没把他吓的当场就尿了。 罂粟,那可是被抓到了就得判刑的玩意儿!司必盛再怎么无知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更何况罂粟那玩意儿可是等同于和毒品直接挂钩了,司必勇怎么敢的,而且还是在大哥的眼皮子底下搞,不要命了吗! 司必盛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指望司必勇是在开玩笑,结果司必勇当天就带他去了路南山茶园的一处山头,满山腰的罂粟,火红的一片,他差点再次被吓尿了。 可实际上司必盛也没有好到哪儿处去,他看着与罂粟种在一起的茶树,直接给跌坐在地。 当时司必勇还十分不屑的嘲讽他,说他怎么就这点胆量。 司必盛当场就想反驳,这是胆量的问题吗。这么多的罂粟,都够他们死好几回的了。 司必盛看着那片艳丽的罂粟花海,眼里满是恐惧,可是在司必勇眼里,这却是他的江山,更是他的聚宝盆。他问司必盛“看到了吗,这就是钱的颜色!”红色的罂粟绿色的茶树,两个颜色碰撞在一起,大俗大雅,他说那是世间最美丽的颜色。 看着如痴如醉的司必勇,司必盛第一次觉得这个二哥无可救药,已经彻底癫狂了! “我要退出!”仅剩的脑子让司必盛知道退出是他唯一的活路,所以他来不及多想当场就对司必勇说自己要退出,“我不玩了,”司必盛喃喃道,然后他看到司必勇看向自己,那眼神带着蔑视,司必勇一向看不起自己,司必盛知道,所以当初司必勇问他要不要一起投资时,司必盛才会那么的惊喜,他以为这个眼高于顶一向不肯认输的二哥终于看到了自己,认可了自己,终于要带他一起玩了,所以当初入股,司必盛才会那么的迫不及待,一方面为了证明自己,另一方面也带着些讨好的意味。 但是现在,司必盛恨不得扇死当初那个入伙的自己。看不起就看不起吧,看不起他一辈子又怎么了,他就是窝窝囊囊一辈子毫无成就毫无建树一辈子又怎么了呢,有大哥司必谨在,他到死都是司家的四爷,司家的荣华富贵还会少了他不成。他做什么要证明自己,那些有脑子才玩的转的东西,是他能玩的吗,现在好了,把自己给玩进去了,弄得不好,东窗事发,不但大哥不一定会保自己,弄不好,第一个那枪毙了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好大哥,这还是轻的,最坏的结果,将他从司家族谱上除名,他的后世子孙也得跟着他永远背上贩毒的罪名! 一想到此,司必盛当场又打了个寒颤,颤抖的腿完全站不起来,只得抱着二哥司必勇的腿,妄图他能看在自己是他弟弟的份上发一份善心,让他从这件事情里摘出去,“二哥,我保证,我发誓,这件事你知我知,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大哥那儿,大姐、二姐那儿我一个字都不会说,我也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事,今天这儿我更是没有来过,行吗,二哥,那些钱,我之前投的那些钱,我都不要了,就当是我送给二哥的,今后的分红我也都不要了,之前你给我的,我都还给你,我想办法都还给你,行吗二哥,二哥!”司必盛抱着司必勇的腿哭喊道,他恨不得匍匐在司必勇的脚下,只要司必勇答应他,他甚至愿意给他磕头。 可司必勇当时是怎么做的呢? 司必勇缓缓的蹲了下来,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弟弟,这个弟弟被他吓的不轻,他知道对方在害怕什么,但是富贵险中求,高风险才会有高回报,他不搏一搏永远只能屈居司必谨之后,就像这个排行一下,司必谨永远是大哥,永远压他一头,司家的真正掌权人只会是司必谨。 可是凭什么! 就凭司必谨比他早出生,就凭司必谨是大哥吗!他司必勇不服! 不论是凭计谋手段还是格局魄力他司必勇都不比司必谨差,凭什么所有的东西都要先给司必谨,凭什么他们只能仰仗司必谨的鼻息苟延残喘的活着,看看司必谨给他们的产业,都是什么! 他司必勇有勇有谋不比司必谨差! 司必谨不过是靠着司家经年累月的财富人脉做后盾做奠基,他司必勇不靠司家,他要靠自己闯出一条路来,他要堂堂正正的打败司必谨,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司必勇不比司必谨差,他司必勇才是最厉害的! 但司必勇也异常冷静,他清楚的知道靠目前的自己,还赢不了司必谨,所以他需要人结盟,外面的合作者他自是不缺,而司家内部他也需要自己人,里应外合才能事半功倍,他也需要自己的耳目,让他时事掌握司必谨的动向。 司必信不行,他是大哥哪一派的,司必清、司必燕两人也不行,她们太精明,有自己的小九九,又已经嫁了出去,心,到底不专,司必盛够蠢,可以控制了,只要他对自己足够衷心,他可以保他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只是…… 看着此刻吓得屁滚尿流连站都站不起的司必盛,司必勇心里冷笑,【太孬了。】他不过是透露了自己计划的冰山一角出来,司必盛就吓成了这副摸样,不是个干大事的人,这一点其实在当初把司必盛拉下水的时候司必勇就已经知道了,这也是这么多年来自己看不上司必盛的原因。但是实在是手边没人了,司必盛是自己唯一的选择,多么的可笑,他司必勇能拉拢的,敢拉拢的竟然只有这一个废物般的司必盛! 第206章 悔不当初 而如此废物般的司必盛竟然还妄想着逃离,真是对他司必勇的莫大讽刺。 于是带着报复的心理,司必勇缓缓蹲了下来,终于他与司必盛的视线在同一个水平线上,而不是他俯视着司必盛了。 但是从司必勇口里说出的却是残忍的宣告,“四弟啊,你已经在这里面了,你的钱我收了,我的钱你也赚了,走,你认为可能吗?啊?” 司必盛清楚的感受到司必勇说的那是疑问句,也不是反问句,而是嘲笑,是的,这是司必勇对他赤裸裸的嘲笑。 同样的仇恨也在此刻在司必盛的心底蔓延。 曾经他们应该是最亲密无间的血脉兄弟,可从这一刻起,他们各怀鬼胎。 窝囊的司必盛回到家后把自己关进了书房,谁也不见。在此之前,他还下达了一条命令,家里的人不准再收他二哥也就是司必勇的任何东西,即刻执行。 而司必盛的清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他的妻子在一番大肆shopping后满意的回家就听到了司必盛这个留下的莫名其妙的规定,满意变成了极其的不满意。 她甚至等不及司必盛从书房出来,而是穿着来不及脱下的高跟鞋,踩着“蹬蹬”的高昂步调踏过铺设了柔软波斯羊毛地毯的楼梯,径直来到了司必盛的书房门前。 虽然购物消耗了司必盛太太的大部分精力,但她拍打房门的书还是十分的有力,木门随着她的手掌击打发出“啪啪啪”的声响,也预示着司太太此刻的心情十分的不高兴。屋里的佣人明显感受到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味于是早早的就避开了全都在缩在一楼没活找活干,没有人敢在此时去二楼打扰主人们的交流。 “司必盛,司必盛,你出来!”司太太敲了半天门,司必盛没有给她丝毫的反应,原本不满五分的不满现在已经升到了十二分,因此拍打房门的声音变得更大了起来,原本的手掌击打,变成了握紧的拳头,一声又一声,“咚、咚、咚”。 “滚!”终于司必盛给了反应,却是简单粗暴的一个滚字! “滚,你竟敢让我滚,好啊,司必盛,当初娶我的时候宝宝亲爱的,把我哄得团团转,现在不开心了,就一个滚字,”司太太听到司必盛的滚字,十二分的不满瞬间炸成了百分百,她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司必盛,你有种给我滚出来!” 司太太踏着她的极细的的足足有五公分的高跟鞋急走到了楼梯口,朝着一楼看似忙碌的佣人大喊,“人呢,死哪儿去了,给我把二楼书房的钥匙拿过来!” 佣人们的动作因为司太太的这一声吼齐刷刷的停住了,最后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有任何的动作。 “傻站着干嘛,花钱请你们来当老爷的吗,1分钟内钥匙不给我送过来,你们通通给我滚蛋,都别干了!”司太太对着佣人们大吼,丝毫没有一点平日里女主人的风度。 所以永远不要去招惹一个处在暴怒中的女人,如果实在避不开,那么她想要什么都尽可能的满足她,这是最好的忠告。 于是刚刚还呆站着的佣人瞬间动了起来,1分钟也就是60秒,上个楼梯就要花去10秒,找钥匙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好在钥匙很快就被找到取出,最后还是一个跑得快的女佣几步踏上楼梯来到司太太的面前,将钥匙毕恭毕敬的递到司太太的面前,时间正好58秒,没有超时。 所有的佣人都松了一口气。 司太太看到钥匙并没有拿,反而是盛气凌人的瞥了女佣一眼,“愣在那儿干嘛,开门啊,难道要我自己去开?”司太太伸出她花了上万保养的纤纤玉手,就连她的指甲都是精心养护的。原本今天她还做了新的美甲,心情还挺好,看着上面嫣红的颜色,原本舒爽的心情因为司必盛此刻也阴云密布。 司太太朝自己做好的美甲轻轻吹了口气,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女佣立刻低着头,弓着腰,来到了书房的门口。 司必盛就在里面,他回来时下了命令说要静静,谁也不能打扰。 这一点女佣很清楚,于是她对着钥匙孔,朝一旁的司太太看去。 可司太太却忙着吹她那精美的指甲,没有赏给她一眼。 女佣简直是欲哭无泪了,可以想见开门是死,可是不开门也是死,怎么做?想着站在旁边的司太太,女佣知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今天是逃不过被解雇的命运了,算了,死就死吧。 钥匙最后顺利插入了钥匙孔中。 随着钥匙的扭动,咔哒一声,门缓缓的被打开了。 “老爷……”女佣打开门刚开口,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巨大的力道朝她砸来,她直接被砸懵撞倒在了一旁,血,跟着就下来了,可是女佣完全顾不上擦,或者说她不敢擦,她立刻调整姿势蜷缩的跪在地上,迎接司必盛的怒火。 后来女佣才看清那是一个弥勒佛的陶瓷茶盅摆件,制作的还是个有名的大师,当初老爷是花了大价钱把它买来的,之后一直就放在他书房的书桌上。 此刻这个茶宠就掉在女佣的脚边,上面还沾了女佣额头上的鲜血。 茶宠本身就是遇热水变色的,此刻上面沾了鲜血,颜色倒是没变,只是好好的弥勒佛脚趾上沾了血应该算是毁了吧,老爷想必不会在要了,毕竟,谁会把一个带血的茶宠放在自己的书桌上当摆件呢。好可惜,好几十万呢。 女佣跪在地上,淡淡的想,明明现在她应该担心自己小命,却还有这个闲情逸致担心这个茶宠的命运。仔细想想,这个茶宠还要好几十万呢,比她值钱多了,真是何其的讽刺。 “司必盛,你这是干嘛呢,又是锁门,又是砸人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满,直接说,能过过,不能过就离!”看到司必盛砸人,司太太自然也气急,倒不是在乎女佣的伤,而是她让女佣开的门,此刻女佣被砸,司必盛砸的哪儿是女佣啊,那是砸她的脸面了! “离、离、离!好啊,你也想逃是吧,那就离!户口本,结婚证拿着,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司必盛此刻正在气头上,到哪儿他都在装孙子,现在到家还在要装吗!nnd,他司必盛不伺候了,于是火上加火,司必盛腾地站了起来,翻着抽屉就要找证件,大有拿了东西就要立刻办了的架势。 原本还是盛气凌人的司太太看到司必盛来真的态度立刻软了下来,脸上也展露出笑颜如花的表情,本就是二十多的年龄,如花似玉的容颜。她的声音也不再尖锐,而是变得甜甜的,像裹了层蜜似的,“干什么呢,人家和你开玩笑呢!”说着司太太笑着俏皮的拍了一下司必盛的肩膀,带着三分的娇嗔七分的风情。 “不是你要离婚吗?”司必盛没好气的看着司太太问她,但到底没有再继续翻抽屉找结婚证了。 “还不是你先吓我嘛,还不允许我发发脾气嘛!”司太太立刻顺着杆子往下爬。 司必盛才在位子上坐下司太太便立刻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一伸便搂住了司必盛的脖子,以一种极其娇俏的姿势坐在了司必盛的怀里,撒娇的说道,“我一回来听说你谁都不见,直接进了书房,还以为你是在这儿藏了哪只小狐狸精进来,我也是急了,才想着要进来看看。” 第207章 前妻 听了司太太的话,司必盛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还小狐狸精,我这儿像是能藏人的地方吗?” “是是是,我错了。”司太太甜腻腻的说道,“我错了嘛,这还不是我太在乎你了!” 司必盛最终没在司太太的糖衣炮弹下坚持太久,搂着司太太在椅子上温存了片刻。 “所以到底怎么了,心情不好?”司太太靠在司必盛的怀里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司必盛淡淡的说,司必勇那件事他只能烂在自己肚子里,谁也不能说,“还有,以后我二哥再来,你就说我不在,他给的分红以后也都不许收了。” “为什么呀!”一听到不能收钱,司太太立刻不干了,人也坐直了起来,“你忘了二哥给的分红是多少了,那可是比你一年公司的分红还要多上好几倍啊,傻啊你,不要了。” “你别管,总之就是不能要了。”司必盛哪里不知道那是一笔多么诱人的数字啊,正是那高昂的回报,当初他才会脑子一热,想都没想一头扎进了司必勇的烂摊子里,此刻才不能脱身。 “怎么就不能要了,”司太太还是紧追不舍的问道,毕竟这可是直接关切到她的自身福利,“老公,你是不知道,每次和你的那几个姐姐聚会,我都会被她们比下去,尤其是燕姐,她上次手上带的手链,说什么随随便便的的一根链子,不值多少钱,结果呢,人家那是上等的祖母绿,一颗就要大几万,一根手链足足16颗上等的祖母绿,几十万就这么随随便便待在手上,我要是再置办点行头,完全被她们压下去了,到时候我没面子,不就是你没面子吗!” “什么祖母绿不祖母绿的,你就那么点眼界,和你说了,不要总把目光钉在那些穿着打扮上,我让你跟着我的几个姐姐,是让你去看看她们都是和些什么人接触,让你去搞太太政治的!”说到这儿,司必盛就不由得想到了他的第一任老婆,那是他年少时的白月光,两人在读书时认识,对方是吃苦耐劳的性格,当时司必盛因为家里的原因对外不得不低调,因此没人知道他是个富n代,由于反应慢,还时不时的被人欺负,还是司必盛的第一任老婆余小满给他出的头。 年轻的余小满,热情泼辣,乐观积极,就像个小太阳,身上更是有使不完的劲儿,最是喜欢出头,但凡看到欺负人的,必然会为弱者打抱不平。 懦弱胆小的司必盛被余小满救了几次后,一来二去,两人竟然谈起了恋爱,而且是余小满处于强势地位,什么都是她说了算,一开始司必盛自然是乐的听她的,由她做主,自己得了清闲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随着五弟他们夫妻的意外惨死,司家的产业重新划分,从来没有的野心开始在司必盛内心肆意生长,以前不去想,是因为那都与己无关,他只能当个二世祖一般过着一眼就能开到头的日子,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五弟一死,科研、茶叶无论哪一块都绝对毫无意外是块大饼。说他是被猪油蒙了心也好,总之,即使没有二两肉,他司必盛也想挣上一挣,万一成了呢。 可是大哥只看重五弟,五弟即使死了,大哥也不拿正眼瞧自己,同样的还有二哥,他也是瞧不上自己,大姐二姐虽然带着他,但就和小时候一样,就跟玩似的,高兴了哄哄他,不高兴了就把他扔在一旁不理自己。自己的兄弟姐妹还没有自己的老婆靠谱。 可偏偏那个时候,司必盛的老婆已经人老珠黄,再没有当年的靓丽,原本余小满长的就不漂亮,她有的是那股蓬勃向上的青春活力,可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余小满身上唯一的优点也被消磨了个干净。于是连这个唯一的战友司必盛也舍弃了。 现在司必盛看着自己怀里的卓小文,才二十多的年纪,和自己差了30多岁,都可以做他女儿了,但是经不住她年轻漂亮啊,看看,这细腻的皮肤吹弹可破,这小嘴甜的能腻死人,就算是当个花瓶摆在家里也是赏心悦目。 而原本,司必盛娶她就是把她当花瓶的,名校毕业,年轻,漂亮,带出去倍儿有面子,他这个岁数的男人身边跟着的女人哪有年老珠黄的,不同的是,他把别人跟在身边在外面养着的花瓶女人娶回了家,这就是差别!如此说来,和外面的老男人比起来,他司必盛又胜了一成,至少,他——司必盛不乱搞男女关系,喜欢了就娶回家。 司必盛和余小满说离婚的那天风和日丽,甚至可以说是晴空万里,他们的女儿也正好在家,三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正放着不知名的电视剧。面前的桌几上放着佣人切好的水果,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 “我们离婚吧。”司必盛当时就这么说了一句,语气平常的仿佛说的是只不过是今日的天气。 “爸,你说什么国际大笑话呢?”女儿说的嘻嘻哈哈,完全不当一回事儿,还以为司必盛在开什么无聊的玩笑。 “外面有人了?”余小满淡淡的问,语气也很是平淡,只是去拿水果的手略微有丝颤抖。 “恩。”司必盛应了一声。 一时间屋里安静的可怕,只有电视里传来的声音,没有那么凑巧的剧情,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并没有声嘶力竭的互相质问,而是甜甜蜜蜜的互相挽着手漫步在海边。 “司必盛你开什么国际玩笑!”这一次女儿的声音里再没有了嬉皮笑脸的善意,反而变成了怒发冲冠的质问。没想到女儿是第一个爆发的。 “好。”余小满淡淡的回答。 “妈!”女儿不敢置信的看向余小满,“爸脑袋被屎糊了,你也不正常了嘛!” “他是你爸爸。”余小满淡淡的纠正女儿话语中的不礼貌。 “我没这么不要脸的爸爸!”女儿气呼呼的喊道。 “司必盛,”余小满没有再管女儿,而是叫了司必盛的名字。 “哎。”司必盛下意识的答应道。 “好好对她,你已经对不起我了,别再对不起人家。”说完余小满慢慢的起身,一步一步的上了楼,回了他们的房间。 “妈!”女儿没好气的瞪了司必盛一眼,然后跟着余小满上了楼,应该是去安慰余小满了。 司必盛呆呆的坐在客厅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车轱辘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奇怪,明明室内铺了地毯,行李即使再重也不应该有车轮滚压的声音。 “妈,你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你走!”女儿跟在余小满身边,明显劝了一路,但是没有什么成效。 “司必盛。”余小满叫他。 “哎。”依旧是下意识的回应,仿佛已经成了条件反射。 “我走了,离婚协议你拟好后让律师给我就行了,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说完,余小满就拖着行李走了,简简单单的一个箱子,和她来时的一样,简单。 女儿骂骂咧咧的跟在余小满的身后,好像还在不死心的劝说。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司必盛没心没肺的活了那么久,从来没有后悔过,即使提出离婚时他也没有后悔,可是现在,司必盛突然觉得他好像有一点后悔了。 眼前的电视里还放着电视剧,司必盛瞅了一眼就没什么看的兴致,死鱼眼,薄嘴唇,锥子脸,一个个看着精致却都面无表情,毫无演技可言,是烂剧无疑了。 第208章 女朋友 第二天的司家老宅高朋满座,甚至来了许多商政名流,收到风声的媒体也赶了过来,即使路南山茶园有门票作为第一层阻拦,但也不过只能阻挡了一部分好奇八卦的普通民众。 坐着豪车的人一批批的上山,但在过了茶园的第二个山头时还是被拦了下来。 众所周知,要进入南山的茶园参观就得步行,私家车一律不得上山,即使再有身份名望,过了茶园的第二个山头后就得下车,因为那之后就属于司家的私人领地了,统一归司家管理,暂不对外开放,美其名曰保护生态。 如果你是司家的客人,那么会有专门的游览车会带你继续向前。 游览车四面通风,没有遮挡,可以欣赏沿路的各色美景,但是同样的,这小小的8人座游览车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坐的,得有请柬才行。 狗仔媒体即使再神通广大过了茶园的第一个山头,想要继续进山,不坐游览车,那就只能步行了。 当然一套好的登山装备,一路艰苦步行是基本操作,还得躲避茶农、守山人的视察,即使如此历尽千辛万苦到达司家主宅了,门口还有专人迎接外加智能扫描已确保每一位进入司家祖宅的人都有影像记录。 所以妄图想蒙混过关趁着人多进入无异于痴人说梦,即便退一万步来说被你进去了,很快也会被人再次请出门去。 “周哥,你之前不是在跟新型迷幻药的这条线吗,怎么今天被急掉到我们娱乐版了,而且这司家二把手司必勇突发脑溢血死亡的新闻早就报道过了,今天他出殡也不是什么头条爆闻,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这么大的阵仗?”八卦小喇叭的娱乐记者陈雨猫在离司家祖宅不远处的一株茶树下,问着一旁的社会版记者周云,这可是他们整个组里当之无愧的老大。 以前周云可是在正儿八经的官媒报道出现场的,还是个事业编,后来是家里出了变故急需用钱无奈才下了海,辞职去了资本雄厚的私营媒体工作,虽然工资高了许多,可是条条框框却把人给禁锢住了,人家想要的是爆点热点,而周云却想揭露事实真相。可真正碰到个爆的社会性新闻了,人家又不敢爆了。 于是周云一怒之下又愤而辞职,虽然之后只能打打零工,送个外卖跑个滴滴之类的当做过渡,但是这几年身为一位新闻人的职业底线他还是坚守着。 所以当初八卦小喇叭这个名不见经不传的小到不能再小的媒体找到周云的时候,周云只提了一个要求,要报道真实的新闻,对方答应了,于是周云二话不说签了合同,成了这家小媒体的领头人。 虽然借助直播平台的直播新闻最终的形式对周云来说还太过新颖,而且直播那些新闻线索很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反被对方察觉,这样不利于记者的调查,但是周云还是坚持了下来,他十分珍惜这个让他发声的平台,还事实真相于众就是他的信仰。 周云只跑社会新闻,不接八卦娱乐新闻也是八卦小喇叭里默认的人员分组规则,所以今天周云会来司家老宅这边蹲守,陈雨才会十二万分的好奇。 “因为他。”周云倒也不藏着掖着,将手机里的照片递给了陈雨。 “这是慧谷大师?”陈雨看到了手机相册里的照片,虽然因为隔了一段不算近的距离,导致人物有一定的模糊,但是还是很容易根据服装等信息辨认出对方是谁,当然那颗贼亮的大光头是主要判断标准。 “你也知道他。”周云问道。 陈雨点了点头,面容还有点不好意思,“主要是我女朋友信这个。” “你都有女朋友了,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啊。”周云笑着问道。 陈雨难得腼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着说道,“谈了有小半年了,1、1个月前才刚确认了关系。” “这是考察期结束,转正了,喜事啊,记得要请吃饭啊。”周云笑着调侃道。 “要的要的,本来就想着等忙完了这阵,请大家伙一起吃个饭,热闹热闹。”陈雨笑着说起自己原本的打算。“说起这个,其实我能交到这个女朋友,也和这位大师有点关系。” “怎么说?”周云听陈雨这么说道,原本轻松的神情顿时变得正经了起来。 “我这个女朋友吧,就是有点小迷信,碰到什么事情都喜欢占个补算个卦问下吉凶,人倒是好人,这点我能保证。”陈雨说道,周云点点头,示意陈雨继续说下去。 “我女朋友其实比较宅,又喜欢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加上性格也比较内向,所以不怎么出门,但是年纪又到了,家里催的紧,于是她就直接网上找了大师问姻缘。” “这个大师就是慧谷?”周云问。 陈雨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女朋友告诉我,慧谷大师和她说了个具体日子,让她那天出门就一路往南走,遇到红绿灯就右转,然后在商场遇到的第一个男人就是她的真命天子了。” “所以那天她遇到了你,然后你就成了她朋朋友?”这么决定有点敷衍啊,感觉就和撞大运似的,如果遇到的是个歪瓜裂枣,或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呢,又或者遇到个有妇之夫该怎么办,各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把自己的后半生就这么交代出去无异于胡闹,周云的脸色不由的沉了下来。 “周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一开始我听她那么说,也是觉得这事儿吧,挺胡闹的,”陈雨无奈的笑笑说,“结果,她比我想的开,她和我说命运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今天是遇着我了,所以她信了,如果真遇到个不合眼缘的,她就不信了呗。所以啊,她啊,是个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者。” “你小子,”周哥听到这里才笑了出来,表情也立刻变得轻松了起来,一拳揍在陈雨的肩上,“所以你的意思是,她是看上你了,所以就相信慧谷说的。” 陈雨笑着点头,“是啊,周哥,你不知道,我女朋友看着是个小迷信,其实主意正着呢,我吧一开始算是给她碰瓷上的,她又说了一大堆我们是命定的姻缘,天作之合,到最后我都动心了,结果,她说,还要考察我一段时间才能确认我能不能做她男朋友。我还以为她耍我呢,结果,她说,我们是天作之合的话,根本就不该害怕考察,不然就是我心虚有轨,品行不端,不能托付,那即是她逆天而行也要和我断了这姻缘。这话啊,真的是一套一套的,都把我说迷糊了,好像不给她考察就这么在一起了,我就是个绝世大渣男似的,可明明一开始是她撞的我呀。”陈雨说着困惑,但是脸上却是笑得,表情也是臭屁的幸福的不行。 周云哪不会看出这小子其实就是在显摆自己的女朋友,不由得笑道,“哪儿是你女朋友一套一套的,你是心甘情愿被她套牢了,好了,我看什么命定啊姻缘啊都是借口,说白了,你啊,也是和人家看对眼了,两人一拍即合,甘愿被所谓的‘真命天子’的说法给套牢。” 陈雨笑着低了头不说话了。 “那那个慧谷,你女朋友是怎么接触上的?”周云言归正传问起了缘由。 “这个很难接触吗?”陈雨疑惑的问道。 周云不由的看了陈雨一眼,“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陈雨依旧是一副茫然的样子,“我看我女朋友时不时的就会向慧谷请教,还以为对方就是个普通的算命大师。” 看着眼神清澈的陈雨,周云沉默了一会儿,问出关键问题,“你女朋友是谁?” 第209章 夏雪 听到周云问自己女朋友是谁,陈雨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讲了半天还没说女朋友的名字呢!瞬间陈雨又羞涩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女朋友叫夏雪。” 周云沉默半响,“不会是玩具大王夏永华的最小的那个女儿夏雪吧?” 陈雨傻呵呵的笑着,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让人看了忍不住想上前揍两拳的那种。【这傻小子,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周云在心里默默的想道。 “不是,你都已经有个那么有钱的女朋友还在我们这样的小媒体里窝着,屈才了吧?”周云打趣的问道。说一点儿都不嫉妒那是假的,可这样的机遇还真是可遇不可求,周云也算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了,虽然还是摈弃不了一般人的得失心,但已经不会硬被不属于自己的利益眯了眼了。只是眼前的陈雨小小年纪就能做到这样,倒是让他意外,后生可畏啊。 “哈哈,周哥,我啊,就是闲不住,不想在家待着混吃等死,谁不想像你这样做出点成绩来,揭露那些个黑心商家,为老百姓发声。可是我又没那个直接和恶势力面对面硬杠的胆量,所以到现在也只能跑跑娱乐新闻,不上不下的,但要是连这份工作都没了,我就觉得我真的一事无成了,那我活着的意义还是什么呢?”陈雨认真的说道。 “一起工作了这么久,陈雨,你今天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周云哈哈大笑起来。 陈雨腼腆的跟着一起笑着。 结果两个人笑得不避人,声音也是没有丝毫遮掩,这下算是把自己给彻底暴露了。 原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佣人无奈只能来到了周云和陈雨的面前说道,“两位先生,司家祖宅是私人宅院不对外开放,烦请两位……”回去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周云就笑着解释道,“误会误会,我们是受邀参加的。” “你们……两位?”佣人犹豫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尤其陈雨刚刚从低矮的茶树旁站起身,裤管、衣服上还沾染了一些灰尘树屑之类的脏东西,看上去有点狼狈,不像是被邀请来的客人。 “是啊,我们的请柬掉了,刚刚在找呢,就是没找着。”周云眼睛眨也不眨的说着谎话。 话都被说到这个份上了,佣人倒也不好再质疑,万一真的是被邀请的客人呢,司家用人守则的第一条就是不得以貌取人。于是佣人欠了欠身子,笑着说道,“请柬遗失了也没有关系,请问两位的姓名,我这边核实后就可以带两位进入。” “哦,”周云点了点头,报上了自己的姓名,“我叫周云,”然后扯了扯刚从地上站起身的陈雨。 陈雨后知后觉的跟着说出自己的名字,“陈雨。”但陈雨刚说完就有点担心的看向周云,毕竟两人有没有被邀请他们自己心知肚明,即使佣人核实是能拖延点时间,但是想必也不会拖太久,到时候还不是被驱赶。 佣人点头拿出随身携带的平板连接邀请人名单进行核实。 陈雨脸部的笑容更加的僵硬尴尬了,他是想到了佣人会及时核实,但没想到核实的工具这么的智能,直接点击平板搜索一下就ok了吗?那都不需要一分钟,几秒钟他们就会被扫地出门。 “周哥,怎么办啊?”陈雨问身边的周云,虽然身为狗仔的他也常常被对方驱赶,但是这次未免是最快最没面子的驱赶了吧。 “陈雨啊,能不能进去,哥可就靠你了。”周云小声的对陈雨说道。 “周哥,开什么玩笑,我也没门路啊,我还指望着你呢!”陈雨一滴冷汗就下来了,不过想到就算被赶下山也是两个人,而不是就他一个,这么看来似乎也还好,丢人嘛,两个人一起丢时,似乎也没那么丢脸了。 “你没门路,可你女朋友有啊。” 听到周云这么说,陈雨不敢置信的看向周云,不会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吧!可惜周云的笑容是他从没有见过的“和蔼可亲”。 “两位先生,我这里并没有搜到你们任何一位的信息。”佣人搜索完毕后抬头对两人说道,态度也已经冷了下来,毕竟对待客人和对待不请自来的陌生人还是要区别对待的。 “我们是和夏永华的女儿夏雪一起来的。”周云在这时补充了一句,配着彬彬有礼的微笑。 佣人狐疑的看向两人。 周云笑着继续说道,“陈雨。” “哎。”陈雨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但是刚应就想打自己一嘴巴子,应什么应,这是什么条件反射。 “给你女朋友打个电话呀。”周云笑着和陈雨说道。 “周哥,不行的。”陈雨表面上还维持着微笑,但是用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对周云说着,“而且我都不知道她有没有来。” 万一她要是没来,这不是又被猜穿了吗,到时候两次谎言被揭破,就更丢脸了! “她来了。”周云依旧维持着微笑,用同样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互相交流着。 陈雨不敢相信的看向周云。 “她来了,我刚刚看到她进去了,一起进去的还有她的那个明星姐姐夏末。”周云说道。 看着周云,陈雨咽了口口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拨打电话前还是有一丝犹豫,但最后还是因为信任最终拨打了电话。 尴尬的是,手机号码第一回没人接听。陈雨感觉自己就没有听过那么长时间的“嘟嘟”声。 “里面人多,一时没听到也是有可能的。”周云及时打着圆场,缓解了尴尬,说话时看向佣人,佣人倒是适时的恢复了礼貌的微笑,毕竟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会有怎样的反转呢。 随即陈雨又将女朋友的号码拨打了一遍,这一次幸运之神眷顾了陈雨,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雨雨~~”甜腻腻的称呼从手机那头传来,听这声音让人忍不住猜测对方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 男女朋友相处时的称呼自然越甜越齁越好了,就是当着别人面叫的时候才想起来尴尬。如同此刻的陈雨,他尴尬的看着保持着微笑看着自己的周云和司家的佣人,最后陈雨默默的张了张嘴,发出个即使凑近了耳朵听也听不见的称呼。 可惜声音实在是太轻了,夏雪没有听到还在那头喂了两声问对方有没有听到。陈雨也知道不能再拖了,横竖社死就社死吧,心一横眼一闭,陈雨开口喊出,“雪雪宝贝,是我。” 顾不上看周云有没有嘲笑自己了,陈雨一鼓作气把来意说了出来,好在对于自己怎么就也来了司家祖宅这一点夏雪并没有过多的追究,反而很是爽快的答应出来接他进去。 挂了电话的陈雨长长舒了一口气,他觉得刚刚那个电话打得真的是魂不附体了。 而在一旁听了全程的佣人自然是明确了眼前的两人即使疑点重重但是人家已经找到了正确进入司家祖宅的方法,有了司家邀请的客人的承认,那他作为一个佣人自然不好阻拦,只是出于礼仪现在他也不能离开,于是佣人站在一旁陪着等待夏家千金前来捞人。 三人不尴不尬的站在了离祖宅不远处的茶树旁,仿佛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三人没有交流,没有问号,就是这么直挺挺的站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保持着不尴不尬的微笑等待着。 好在,夏雪并没有让陈雨他们等太久,只是意外的和她一同出现在门口的还有一个人。 第210章 夏末 夏雪身穿暗黑色丝绒长裙出现在门口,一眼便看到了陈雨他们,她还高兴的朝他们挥了挥手,没多做犹豫就向陈雨的方向走了过来,看着就很是活泼,仿佛给这沉闷的黑抹上了一袭亮色。 夏雪身后还有一个女子,虽然同样穿着黑色的长裙,而且两人穿的还是同一品牌的相同系列,但就是给人以完全不同的感受,如果说夏雪是活泼可爱的小公主,那这人便是气场全开的女皇驾到了。而她也并不是别人,正是夏雪的姐姐,鼎鼎大名的三料影后夏末。 “你之前采访过夏末吗?”周云看着站在门口不动的夏末,问身边的陈雨。 陈雨满眼里都是奔向自己的女朋友,哪有其他的注意力关注到后面的大美女,但是听周云这么一说,立刻说道,“没呢,之前想采访来着,但周哥你也知道我们的台面太小了,根本挤不到前面的位置,不过也就是那次,我遇到了小雪。”说到夏雪,陈雨瞬间又羞涩腼腆了起来。 “说我什么呢!”夏雪正好走到了陈雨的面前,听到他说自己,立刻好奇的问在说她什么。 “在说我们刚认识那会儿的经过。”夏雪一到身边,陈雨就只剩下傻乐呵了。 “讨厌。”难得夏雪也不好意思了起来,但是却又很大方的挽起了陈雨的手臂,两人甜蜜的靠在了一起,一点都不扭扭捏捏。 陈雨笑得更傻了。 周云看陈雨的样子也知道,这傻小子,现在估计已经乐的找不着北了,连自己今天是来干啥都给忘了。 于是周云适时的给泼了一盆凉水,凑近陈雨的耳边笑着说道,“那三下五除二,今天也算是带你见家长了。恭喜啊。” “啊?”陈雨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周云口中所说的家长是谁,直到等在门口的夏末见夏雪唧唧歪歪了半天也不过来,忍不住出声提醒,陈雨才看到自己一直想要采访却苦于没有门路见到的大明星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大明星好像是自己女朋友的姐姐! 哎呦喂,这不是赶巧了嘛,这么一层关系怎么自己都没联系上呢!但是陈雨此刻可没有丝毫能走捷径开后门的喜悦,相反的,正是因为周云的那句见家长,使得陈雨此刻是十二万分的紧张,以至于自己几乎是被夏雨半拖到夏末面前的,似乎过去的时候自己还同手同脚走路了来着。 “姐,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陈雨,我男朋友。”夏雪笑着给夏末介绍,随后又小声的对夏末提醒道,“你给我客气点啊,他胆子小,不经吓。” 【早看出来了。】夏末在心里翻着白眼,就刚刚同手同脚走路的表演已经足够让夏末了解陈雨是个怎么样的人了,毕竟是在染缸般的娱乐圈闯出成绩的影后,眼光毒着呢。 不过随即夏末也放了心,毕竟自己的这个妹妹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两个没有心眼子的人配一起,至少不惹事,安生。 于是夏末勉强扯了抹礼貌的微笑,“你好。” “姐、姐姐好。”陈雨一紧张都成小结巴了,这在夏雪眼里看着觉得可爱极了,还笑着安慰到,“别紧张,虽然姐姐没有我活泼俏丽,但是也不是吃人的母老虎。” “夏雪。”夏末冷冷的叫着夏雪的名字,是对她的一次警告。 夏雪似乎是早习惯了,不是很在意夏末的警告,还笑嘻嘻的略略吐了吐舌头做了个俏皮的表情。 “好了,进去吧。”夏末也懒得和夏雪他们计较,毕竟是自家的妹妹能怎么办呢,当然只能是原谅她了。 夏雪搂紧了陈雨的胳膊笑嘻嘻的跟在身后,周云这时候很是 恰当的做起了沉默的哑巴,没人介绍他,没人留言他,这对他而言是最好的情形,这场是亲友局,人家小情侣见家长呢,他可不需要飘飘然的这时候刷所谓的存在感。一个好记者就是要让人忘记他的存在本身。 “对了,你怎么突然来了?”夏雪边走边问道。 陈雨也是没有心机,直接把自己是来工作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啊,这有什么好报道的?”夏雪虽然听明白了,但是不是很理解。 “越神秘越有噱头,人们才越喜欢看。”陈雨解释道。 “哦,就和这扇门似的,你们进不来所以觉得里面神秘,我轻轻松松就跨进来了,所以也没觉得什么新奇?”夏雪问道。 “额……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陈雨说道。 周云则在一边无力吐槽,这该死的优越感啊,的确,对她们这些人来说轻轻松松就能进入的地方,对自己这类人可能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一定能进去。 “不过也对,这次这场比试听着好像是比往常所谓的什么报告啊,讲座什么的有趣多了。”夏雪想了想补充道。 “比试?”周云和陈雨对望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开始探听消息,毕竟他们得到的消息都不知道已经转了几手了,还不如听听夏雪知道的信息,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夏雪偷偷瞧了姐姐夏末一眼,压低了声音对陈雨说道,“一开始好像就是今天司伯伯出殡,后来听说这儿要开一场玄学比试。我一听,这热闹怎么说也要来瞧一眼,所以跟着就来了。” “好好地怎么突然要比试?”周云继续问道。 “这就不清楚了。”夏雪说道。 其实这事儿还得从司必盛说起,那晚他出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后,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话说下去,虽然司伯夷他们要办什么劳什子讲座的原因他不是很明白,但是出钱他还是可以的,毕竟之前在司必勇那儿自己已经花了不小的一笔钱了,当然也收回了更不小的一大笔钱,但这笔钱对司必声来说无异于烫手的山芋,拿着就甚得慌,加上司必勇又死了,司必盛更觉得 这钱来的不干净,还不吉利。所以得花掉。 花钱对司必盛来说可是最拿手的事,那些花里胡哨的噱头这几年他可没少玩,而且为了足够的吸引眼球,也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的把所有人的目光引到这场秀上,而不是自己身上。所以他花钱办的秀要足够精彩! 司伯夷说的那玩意太沉默,什么讨论,什么研究,什么讲座听了就让人想打瞌睡,要他说,就得办的别开生面,精彩绝伦。所以司必盛提出了玄学比武的点子。 当然一开始他提出来的时候,众人还是没有跟上他的思路,一脸的不认同。但是在他的领域,司必盛可不是傻子,他是最酷的仔! “你们请什么专家,名流,到底有多少是有真本事的,大家心里有底吗,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专家,我不是心疼投钱,但是这钱总得花在刀刃上吧,我们总得把钱给有真材实料的人吧,不然就算几个亿,十几个忆,几十个忆投进去,也是没有半点水花的。”司必盛说道。 “那四叔的意思是?”司伯夷听司必盛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便请他继续说下去。 司必盛看司伯夷的态度,就知道自己说的有戏,便更志得意满了起来,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长生也好,僵尸也好,我们都不懂,但是不妨碍我们看见、判断。” 见没人打扰打断自己,司必盛又继续说了下去,“我们也来一场比试,那些所谓的大师什么的,我们也请过来,但是不是听他们胡诌,讲那些玄之又玄,让人脑袋打结的屁话,而是要让他们拿出真本事来秀一场。” 第211章 我的真命天子 “怎么秀?”司伯棋乖乖的举手提问道,倒是对司必盛提出的比试作秀的点子并不反驳。 司必盛盛气凌人的像只高傲的孔雀,要说作秀,找亮点他才是绝对的王者,在场的都是垃圾。 “现场直接比试,那些纸上谈兵的统统不要,靠实力讲话,明天我们宴请来的宾客就是评委。”司必盛得意洋洋的说道,“当然研究长生这个是压轴的主题,在此之前的是小打小闹,但如果这些小把戏都玩不转那我们怎么放心把大把的钱投到这些假大空的人身上呢,具体么,小叶啊,你们都有些什么真本事?”之前还客客气气的叶小姐叫着,这会儿司必盛态度转变的贼快,已经小叶小叶的叫上了,态度也亲切了不少。 “啊?”叶语笙一时茫茫然不知回答什么才对,只能试探的说,“八卦、占卜、符咒、驱邪?” “可以!”司必盛打了个大大的响指说道,“我们就比这个,就和那个《西游记》里孙大圣和三清观道士比试隔板猜物那样,我们可以现场从宾客身上取了东西让他们算,这样趣味性与观赏性就都有了,也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有没有真本事,就看他能不能当场算出来,这样也能服众,之后说的话可信度也就高了,大家也愿意相信他,最后指不定还能现场募捐一波,那就不是我们一家投资了!” “可是一开始的目的不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吗?”苏酥在一旁小声的问司伯青。 “对啊,我们这场秀举办的越成功,大家的注意力越越在这场比试身上,不就没人关注我二哥有没有真的被送出去火化了吗?”司必盛说的。 好像是这个理,但是简一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似乎是有点喧宾夺主的感觉,但是这又不好说出来,毕竟她在这儿只是个外人,究竟要不要这么做还得正经的司家人来决定。 “是啊,必盛说的没错,我看他这个主意就不错,既然要搞大的我们自然要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不然还不得被人小瞧了去。”司必燕笑着上前赞同的说道。 司必清也是,这时候她们和司必盛是同一战线的。于是众人的目光自然就落到了司伯夷的身上,点子一开始是他提出来的,虽然现在风头一时被司必盛抢了去,但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司伯夷身上。 虽然司伯夷的脸色苍白失了血色,但是他站在那儿,就是个决定者的姿态,这一点毋庸置疑,司必谨把他培养的很出色。 最终,司伯夷嘴角扬起,露出了微笑,“就照四叔的想法来办。时间紧,之后的布置就仰仗四叔了。” 司伯夷一锤定音,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之后的事情自然是紧锣密鼓起来。 “听说这次你之前一直联系的那位慧谷大师也会来。”陈雨适时的询问道,虽然和夏雪在一起很开心,但是陈雨没忘记今天过来是有正经事的,尤其现在好不容进到司家祖宅里了,他们这一趟可绝对不能白来,周云既然是为慧谷来的,陈雨自然也将首要目标定在了慧谷的身上。 “他啊,来了,刚刚我有看到他。”夏雪点点头,“看,就在那儿呢!”说着夏雪就指向不远处,顺着夏雪的手看去,周云和陈雨果然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浅灰色棉麻衣服的男人,光亮的脑袋上没有一根发丝。 “慧谷大师是和尚吗?”陈雨问道。毕竟那个大光头实在是让人误会,可是现场不时没有没有和尚,慧谷却没有和他们待在一块儿,反而和几个道士打扮的人聚在一处。 “听说以前是,后来还俗了。”夏雪说道。 “还俗?”陈雨看向周云,周云摇了摇头,这一点他并不了解。 “对啊,虽然我们都叫他慧谷大师,但是他并不在任何一家寺庙里,后来才知道他已经还俗了,只是嫌弃头发长了打理起来麻烦,因此一直没有再蓄发。”夏雪解释道。 “那他为什么还俗?”周云问道。 “据说是勘破了天机。”夏雪神神秘秘的指了指天上。 “真的?”陈雨愣愣的问。 “傻子,当然是假的了,都是噱头,”夏雪笑着拍了陈雨一下说道,“哪有那么多的天机被勘破,不过都是些巧合罢了,就是正好被他赶上了猜中了呗。” “你不信这些?”周云好奇的问道,毕竟在陈雨的叙述里,夏雪可是有些小迷信在身的。 “哈哈,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自然不信这些了,但是有时候这个世界又是很奇妙的,一些用科学解释不清的状况太多了,于是人们就借之于玄学来说明,但是与其相信那些所谓虚无缥缈的天意命数,我更相信人定胜天,毕竟如果什么事都是命中注定,那么人的努力便一文不值了。就像我姐姐,你们可以说她是命好,有家里铺路,所以她走的一帆风顺,可是同样的,如果她自己不努力,三料影后的桂冠她也拿不下来,她的演技也折服不了观众,钱是能买到很多东西,但同样买不到很多东西。”夏雪说的清晰透彻,有着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冷静睿智,仿佛之前那个活泼天真的小姑娘只是个假象。 “很好,不算太笨!”听到夏雪的话,夏末微笑的点了点头。 “我本来就不笨!”夏雪向夏末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又恢复成一开始天真烂漫的样子。 “你既然不信,为什么要一直找慧谷算卦呢?”陈雨疑惑道。 “因为大家都这么做啊。”夏雪理所当然道。 “大家?”周云皱着眉问道,显然这个所谓的大家让他感到有一丝担心,他并不知道具体的数量是多少,但是想必这些人里未必又夏雪的理智与通透。 夏雪点点头,“就是平日里和我一起玩儿的人呀,虽然我不怎么爱出门,可是朋友还是有很多的。”夏雪摇了摇手机,俏皮的说道,“虽然大部分都是父母在生意上的伙伴的孩子,但是大家没事还是会时不时的聚一聚,维系下大人的社交。”夏雪吐了吐舌头,做了个“我好辛苦”的表情。毕竟父母生意上的伙伴的孩子,彼此的相处又夹杂了一些利益的影子,自然从头到尾都并不纯粹,但是这世上又有多少绝对纯粹的事物呢。 “所以你们之中很多都是慧谷的客户?”周云问道。 夏雪说,“对啊,很多人都找他算过。” 周云和陈雨相互对视一眼,陈雨问道,“你有知道哪些人找过他,具体是什么事吗?” 夏雪想了想,说道,“还挺多的,前不久,萧萧就问过他姻缘,之前我不是你说过嘛,萧萧一直抱怨她的那个男朋友对她不上心,她怀疑对方出轨了。” “然后她就问了慧谷?”陈雨问道。 夏雪点头,“对啊,明确一下吗,万一她男朋友是个烂桃花的话,那早分早好呀。” 陈雨无奈的看向夏雪,“你不会也问过慧谷吧?” 夏雪笑着说,“哎呀,都和你说了,要相信科学,这都是闹着玩的,无聊嘛,打发打发时间呗。”说着还拍了拍陈雨的肩膀,让他不要过于在意,放轻松才是。 欲盖弥彰的很明显了,她也问过。 “那结果呢?”陈雨追问。 “是啊,所以萧萧二话不说就把那男的给甩了,当初还要死要活的,真分了也不见得有多伤心,不过我和你说,我觉得是因为慧谷说了那男的挡了萧萧的财运,所以她才会分得那么干脆。”夏雪笑哈哈的说道。 “我问的是我的结果。”陈雨可不管萧萧的渣男前任是不是烂桃花,他现在就想知道自己的答案。 夏雪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笑得更欢啦,“都和你说了不要在意,我的真命天子!”说着搂紧了陈雨的胳膊。同样笑到甜甜的还有得到答案的陈雨。 第212章 合作 周云无奈的看向陈雨,这小子竟然还是个恋爱脑。现在他要是再继续问有关慧谷的事,是不是显得有点煞风景。 “你很在意慧谷,他有问题?”夏末在一旁突然出声问道。 周云讶异的看向夏末,没想到大影后竟然会屈尊降跪主动和他搭话,或许他的表情有点夸张夏末倒是笑了笑,“周大记者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我可是从小看着周大记者的报道长大的,尤其那个揭露教师利用药物控制幼女卖淫的案件,可是给我当时幼小的心灵带去极大的震撼!” 夏末说的让周云不好意思了起来,那个追踪报道的确打响了他拼命三郎的名号,其实那个时候他才刚入行,拖拖的愤头青二愣子,什么也不懂,可能是年少轻狂,也可能是无知者无畏吧,一心只知道向前冲,别人不敢去报道的他去,什么都不考虑,什么都不顾及,一心只想揭露事实的真相。 当年的事情其实一开始还没怎么曝光,只是从警方那边漏出的消息,好像是一个培训教师偷偷利用培训机构为掩饰在贩卖毒品。 毒品,对每个中国人来说都是深恶痛绝的存在,是必须要严厉打击的。即使这个贩卖毒品的人披着一层儒雅的教师外衣,也掩饰不了他的罪恶。 但同时这也意味着绝对的风险,因为贩毒分子往往不是善茬,他们是穷凶极恶的代表,大风险带来大利润,极致的风险带来极致的利润。 原本这个新闻是轮不到他这种无名小子的,可那个时候还就是那么巧了,组里的几元大将都接二连三的出了事,不是无缘无故脚崴了从楼梯上摔下来得休息1个多月就是莫名其妙食物中毒,总之就是赶巧了,大家伙还没开始跟踪报道呢,就先去医院集合了。 这事儿就是这么的带了点玄学,于是这事不简单,一般人压不住,这类的谣言不知怎么的就在公司里流传开来,原本闻风而动跃跃欲试的人都成了观望状态。 这么一个大爆款放在面前,不去深挖自然是不可能的,拍谁去却成了难题。这时候周云想着既然没人去那就他去呗,反正他才入行1年都没到,即便没成功,也没什么,反正没啥起点也就不怕失去什么了。 于是周云主动请缨,当时的主编对他可是大为赞赏,好话说了一箩筐,可惜实质性的事后奖励是一星半点都没提啊,也是当年周云不懂这些,光凭着一颗火热的心埋头苦干,只是没想到最后揭露出来的是那么样的一个惨烈的场面。 毒品可以轻易的摧毁一个人的一切。这一点每个人都知道,可是直到真正的看到那一幕,你才能感受到所谓的“轻易”是多么的轻飘飘,而“人的一切”却又是多么的沉重。 尤其是那些个未成年的女童,她们还仅仅只是个花骨朵,原本她们应该含苞待放,有美好的明天等待着她们,可是她们却再也等不到那个明天了。 周云无法想象人性里怎样的恶会让人泯灭良知,丧失最后的道德底线,去把手伸向那些个无知到少女,幼女!仅仅因为他们想尝鲜,仅仅因为他们有钱、有权?所以如此畜生般的变态欲望也会有人想尽办法去满足。 当一切揭露的时候,周云崩溃了,那时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年。那也是他第一次直面人类最阴暗的一面。 拍到的视频画面被传回,主编也是沉默了良久,白色的浓烟熏了办公室整整一夜,第二天保洁打扫房间时骂了良久,指责他们这些个老烟枪抽烟不要命了,她哪里知道,抽烟的不止老烟枪还有从来没有抽过烟的女记者,甚至还有个肺部有结节动了手术后已经把烟戒了的老记者。 最后众人一致把这爆款新闻压了下来,放弃抢险报道,将之作为证据之一提供给警方,随后配合警方行动,进行了跟拍,只在后续报道中将周云提供的视频剪接进了新闻中,所有的女童都打了马赛克,即使给她们的镜头一闪而过,仅仅只有几秒,但是依旧给当时的观众带去了无比的震惊。 那是周云职业生涯的高峰,进行1年不到就有如此成就别人都无比羡慕,可只有周云知道,这个报道给他带来了多么沉重的枷锁,这也是为什么周云只跟社会新闻的原因,他也无数次想要妥协,为五斗米折腰,他也想多赚钱,可是每次他想算了想放弃身为一个新闻人的底线的时候,那一双双女童的眼睛就会出现,她们就这么呆呆的,毫无神采的看着他,只是看着他。周云就会咬咬牙坚持下去,有什么坚持不下去的呢。 “所以,你感兴趣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不是吗?”夏末笑了笑,虽然她的笑容依旧冷艳,但这已经算的上是她对一个陌生人最为亲切善意的笑容了。 周云苦笑,“夏小姐,如果你有什么信息……” “当然有。”夏末将自己的手机主动递了过去,上面显示的是一个二维码的好友添加信息,看到二维码,周云一愣,看向夏末。 夏末却是笑了笑,“作为回报希望周先生允许我好好的观察你的工作。”见周云面露疑惑,夏末解释道,“我接了个电影,饰演一名新闻工作者,电影的内容恕我现在不方便透露,但是我的角色和周先生很像,所以你是我很好的观察对象。” 这是一个交易,而且对周云极其有利的交易,他没道理拒绝,甚至他应该感到荣幸。 周云自然知道这一点,夏末主动掏出手机要加他的二维码已经是他三生有幸了,毕竟现在的周云早已风光不再,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八卦娱乐的小记者。 于是周云拿出自己的手机很快扫了夏末手机的二维码,他不喜欢交易,任何信息的交换都不应该涉及交易,这会让信息不再纯粹,但是周云也明白,世上哪来的那么多纯粹,有时候不过是取舍。 而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信心。毕竟之前对于慧谷的信息更多的只是来自于一些不愿意多说的受害者,有些直至今日她们仍然对慧谷说的话深信不疑,之所以没有成功,只是自己在操作的时候出了问题,没有严格按照慧谷说的来,所以才会失败。 这是最棘手的情况,受害者并不认为自己被骗,才是最大的危害。 而慧谷的圈子很小宗,一般人接触不到,都是通过熟人介绍的方式才能取得联络咨询的机会,周云之前想尽了办法,可惜都不得门而入。 “周大记者,想了解什么。”顺利加上微信好友,夏末的态度更加的亲切了起来。 “对啊对啊,各种小道消息我最灵通了。”夏雪也在一旁激动的附和道。 “低调点,不要引起注意。”这个时候陈雨又变得可靠起来,提醒着夏雪注意音调,毕竟他们现在离慧谷的直线距离并不遥远。 “好。”夏雪乖乖答应,并比了个ok的手势。 一下子多了两个消息来源,而且这两人似乎还挺兴奋,周云到一时间不知道该开口问什么了。不过目前的确也不适合问太多,人多眼杂的,一不小心引起慧谷的注意,让他心生戒备反倒不妙。 于是周云打算之后找个安静的地方再仔细询问一下有关慧谷的事,现下还是先完成陈雨来的任务。 只是周云还没开口,就听到门口一阵喧哗,没想到还会有人在司家门口闹事,周云和陈雨对看一眼,敏锐的直觉让他们第一时间就跑了出去。 第213章 司伯苒 司伯苒骑着贝纳利幼师150在司家祖宅门口来了一记漂亮的漂移。机车轮胎与石板地面之间磨合除了高音频的摩擦声,随着尘土的自由飞扬,以及周围游览车的衬托,这个登场显得尤为的夺人眼球,想让人忽视都难。 “酷哦!”夏雪虽然没看到那记漂亮的甩尾,但是那辆粉色的机车还是明晃晃的吸引了她的目光,谁说机车只是男人的兴趣爱好呢,对女生也同样诱人。 同样被吸引目光的自然还有陈雨,但他的目光同样更多的是落到机车上,对那个骑机车的女生关注不多,毕竟陈雨还是十分守男德的,除自己女朋友之外的女生,不怎么关注就对了。 周云自然没有陈雨的这层顾忌了,虽然他的目光在那辆机车上也停留了一瞬,但很快他就关注起那个从机车上下来的女生,摘下头盔,是一张包含了胶原蛋白的脸,白嫩的肌肤吹弹可破,一头利落的齐肩短发更显得女生英姿飒爽,看着就是干脆利落的性格。 “为什么她能开着机车上来,而我们只能坐那辆丑的不能再丑的游览车?”夏雪不满的问道,原本也不觉得如何,但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样两厢一比较,高下立见,不满的情绪随之而来。 “就凭她是司必盛的女儿司伯苒,我们是司家的客人,客随主便,他们让我们坐游览车那我们就只能坐游览车上来,但司伯苒算是司家的主人,她想怎么上山自然没人能管。”这就是不同。夏雪在一旁平静的说道。 “伯苒!”司必盛气冲冲的跑了出来,“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你这车子不能开上来,这是规矩……” “我去跪祠堂,向祖宗认错,行了吧。”不等司必盛说完,司伯苒就把头盔朝司必盛怀里一塞,自顾自的说完自己要说的,头也不回的进了门,还真是半点面子也不给司必盛,但她去的方向却的的确确是司家的祠堂,到也算是有一说一,说到做到。 司必盛被司伯苒气的不轻,原本今天下午场所布置准备的好心情算是被搅和黄了,但是司伯苒自司必盛和余小满离婚后就没再给过司必盛好脸色,司必盛也自觉对这对母女有所亏欠,因此每每对司伯苒的无视司必盛也是一再容忍,但是他拿自己女儿没办法,不代表他没有脾气,因此在意识到周围人因为司伯苒而驻足观察后,司必盛大声的呵斥道一旁木讷的吓人,“看什么看,把这车停到后院去!这么点事也要我亲自教你们做吗?” 司必盛发火了,佣人只得低头办事,不敢多说一句。所幸司伯苒离开前把车钥匙留下了,不至于佣人们硬挪。 “姐,我看这司家也没有允许自己人开车上山嘛!”夏雪自然也听到了司必盛的话,毕竟刚刚司必盛对司伯苒的唠叨时的也没有控制音量。 “幼稚,规定是规定,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即使他们不允许又怎么样,司伯苒不还是开着车上来了,这才是现实。”见热闹看完了夏末便转身走了进去,再留下碰到司必盛,不过是徒留尴尬罢了,毕竟女儿不理老子,这样的事对主人来说都是件丢脸的事。她们不过是客人,还是守好客人的本分。 夏雪撇了撇嘴,没说过自己姐姐,挽着陈雨的手也重新走了进去。 司伯苒轻车熟路的穿过长廊,进了内院,外面的宾客被隔绝在外院,这路上倒也清静。她本来就不想来,但是余小满说二伯葬礼那天她们没来就很没有礼貌,今天再不来就真的太失礼了,虽然余小满和司必盛离婚了,但她还是司必盛的女儿,也是司家的人,该来还得来,不然别人只会觉得是她余小满连个女儿都交不好。 于是司伯苒来了。但司伯苒实在不想见司必盛,于是她故意骑着车上了山,一来果然就惹了司必盛生气,她正好躲到祠堂里,乐得清净,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只是没想到推开祠堂的门,里面已经有人了。 “我还以为人都在外面,没想到这地方都有人会来。”司伯苒走进了祠堂,却讶异的发现原本死气腾腾,平日里还觉得有些阴森恐怖的祠堂,此刻竟然有一丝……有趣。 是的,有趣,四周围时不时出现的画面,配合着音乐,动画,仿佛让人进入另一个世界。 “你怎么会在这儿?要是记得没错,你是我……五叔家……我堂弟司伯青的……另一个家的……”实在是司伯青和他们来玩的太少,司伯苒对他记忆不多,想了半天,也只觉得眼前的人有点脸熟,但是名字确是一时半会儿叫不出来,也不能怪她,其实她们两人压根也不能算是认识。 “我叫林希音。”简一原本坐在蒲团上,此刻也站了起来,笑着自我介绍道,现在她已经能十分自然的说出自己是林希音这样的话。 “对,林希音,林氏集团的千金嘛!”司伯苒肯定的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林希音,说不上来的感觉,似乎和她想象的林希音有点不同,但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 “你在我司家的祠堂里做什么?这些……”司伯苒指了指屋子里不断变化的场景问道,“你做的?” 这时候突然一声笑声传来,司伯苒还被吓了一跳。 看到司伯苒惊慌的样子简一忍不住莞尔一笑,没有丝毫恶意的那种。 “你笑什么,很好笑吗?”司伯苒摊着脸问道,被这么冷不丁的笑声吓到,没什么好丢脸的,毕竟这里可是祠堂,是十分庄严肃穆的地方,谁能想到会突然出现这么样一个笑声呢! 简一回避了司伯苒的这个问题,转而回答她之前的提问,“外面等会儿会有一场玄学比武,我需要提前做准备。但是时间还有很久,我又无聊,所以哥哥让我到这儿来打发时间。” “到祠堂来打发时间?你哥哥莫不是脑子有病吧?”司伯苒吐槽道,随即想到了什么又问,“等等,你哥哥……司伯青?他也来了?” 简一笑着点了点头,忽视了司伯苒吐槽司伯青脑子有病这句评价。 “他竟然也来了。”司伯苒小声嘀咕到,看来幸亏自己来了,不然还真要被人抓了把柄说他们不懂礼仪,目中无人了。司伯苒自然不能容忍自己的母亲被人污蔑,因此虽然依旧是十二万分的厌恶,但还是决定好好忍耐,待到仪式结束。 “等等,你说什么比武?今天不是我那个二伯司必勇出殡吗?”司伯苒突然想到自己来的目的,怎么听林希音的口气好像完全没这件事。 林希音看着眼前的短发女生,心里也是有一丝疑惑,虽然她大致猜到了对方应该是司家哪位家长的女儿,也就是司伯青的堂妹,但是作为亲戚错过了出殡仪式,这个堂妹心貌似有点大呀,即使司必勇出殡时的棺材里时空的。 “你二伯的出殡仪式上午已经结束了……”简一小心翼翼的好心提醒道。 “……什么!”司伯苒先是一愣,随即大声说道,“搞了半天,我还是错过了?!不是,司必盛这老家伙不是说了下午吗,通知上明明写了下午……”司伯苒掏出手机,翻找着余小满转发给她的微信,“艹,还真是上午,我看错了!” 上午的上,上午的上,微信上的确写得上午,她她就说出殡怎么会在下午呢,都是在上午出的,她这脑子,不知道看微信的时候还在想什么,这个都能看错! 司伯苒抓狂的扒拉着自己的头发,原本离子烫的丝滑笔直的短直发此刻已经被她自己摧残的如同一顶鸡窝了,还是鸡飞狗跳后一片狼藉的鸡窝。 第214章 她的机车 看着司伯苒一脸苦恼懊悔的样子,简一忍不住笑了,但是这笑或许会让人觉得有些幸灾乐祸之嫌,于是简一又很辛苦的把笑容给憋了回去,但是一开始对司伯苒的印象却是彻底打碎了,毕竟人家刚刚出现时给简一的感觉是个酷酷的girl,这下成了个连时间都会看错的小迷糊蛋了。 “没事,我们就当你是上午就来了,悄悄的,只要你自己不说,没有没有人会注意到的。”简一安慰道。 苦恼自责不已的司伯苒此刻表情是说不出的呆萌,哪还有半分精明干练的影子,所以说有时候发型还挺具有欺骗性的。 司伯苒犹豫的看着简一,傻傻的问道,“真的?我这么大一个人没人会注意到我?” 简一点点头,“你看我这么大一个人待在这儿不也一样没人注意到吗?” “……好像有点道理。”司伯苒说,“可、可我刚刚在门口弄出好大的动静,我爸爸都看到了,还有好多人都看到了,他们都知道我是才过来的!”想到这一点,司伯苒顿时悲从中来,好好地,她干嘛要开个机车上山呢,不然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在其中,没人注意到了,现在好了,自作自受,所有人都知道了。 看着司伯苒张了嘴已经开始抽噎起来,简一赶忙安慰到,“没事没事,你就说、就说,”还真是急中生智,胡诌的话简一张口就来,“你就说是我让你去买东西了!” 已经开始干嚎的司伯苒听简一这么说,似乎还能补救,便停下了鬼哭狼嚎,但一时气息调整不过来,说起话来还是抽抽巴巴的,“这、这样、可以吗?” “嗯嗯嗯。”简一拼命的点头,就怕这刚认识的小女生又要哭了,“可以,绝对可以,我刚刚不是说了吗,等会儿有一场比武,如果真有人注意到你,怀疑你了,你就说,是我让你下山去买准备的道具了。” 司伯苒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行得通,逻辑上也合理,便点了点头,“恩,好。那你让我买什么?” 见小姑娘还挺执着,势必要把这个谎给圆满了,简一也不得不想了起来,原本的东西是司伯青他们准备好的,让她呆在这儿也是为了被不必要的外人接触,让人提前知道,杜绝旁人作弊的可能。 可是现在有了司伯苒的突然加入,情况也不是不能变。毕竟这场猜谜游戏本来就是谁也不知道的东西猜出才刺激。如果她把东西换了,那么等于说这个谜底也就只有她和司伯苒两个人知道了,而简一只要确保司伯苒不把谜底泄露出去就可以啦。 这个计划通,而且还能帮到司伯苒。于是简一当下就决定了,只见简一抬头,“那你现在身上有什么?” “我身上?”司伯苒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空空如也,裤子口袋也是,毕竟骑车来的,衣服穿得紧身,身上带的东西也少,还真没有多余的东西。 “啊,这个可以吗?”司伯苒撩起了衣服,在肚脐眼上她钉了颗亮晶晶的东西。 “这是锆石,我爸妈送给我17岁的生日礼物……”原本司伯苒的情绪还挺高亢的,可惜说到礼物时声音就陡然低沉了下去,“可惜他们第二年他们就离婚了。” “他们说这个象征了好运,呸,都是骗人的,就是颗破石头。一点都没有给我带来好运。”司伯苒愤愤不平的说道。 “可你却把它镶嵌在了你的肚脐眼上。”简一看着这颗不大的钻石,隐隐发着淡绿色的光芒。直起身简一问道,“疼吗?” 司伯苒一愣,随即明白简一是在问这个镶上去时疼不疼,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这个问题,“可疼了,”原本打算酷酷的回答一点儿都不疼,可是话到嘴边,司伯苒却说了实话,“可我只剩这个了,之前生气,我把爸爸送我的礼物都扔了,因为我要跟着妈妈一起生活,我要保护她,如果还留着爸爸的东西好像就是种背叛,就好像我还多稀罕他似的!”说道当初的决定司伯苒还是很有骨气的,毕竟从她打算和妈妈一起生活开始,她就不打算再拿司必盛一分钱。 “可还是会想你爸爸吧。”简一看着司伯苒,柔声问道。 司伯苒脸上的表情有迷茫有悲伤以及一丝丝难以言说的倔强,最终她还是承认了,“恩。我只剩这个了,我怕妈妈发下了看着难过,又怕哪天我把它也扔了,所以就把它镶在肚子上,这样衣服一遮,就谁都不知道啦!” 简一听司伯苒说完,笑着帮她把衣服拉下重新盖住肚子,“那我们就不能用它,这个是你的秘密,我们要守护好它,不能让别人知道。” 司伯苒看着简一,心里莫名的流淌出一股细细的暖流,来自眼前这个人的善意。很奇怪,她们两人今天之前还真的没见过,算是陌生人也不为过,可是自己却和她讲了这么多从来没有讲过的秘密。 “可……我身上没有其他东西了。哦,我还有辆机车,贝纳利幼师150,但有点大,能用吗?”司伯苒把所有能想到的都想了一遍,实在是没辙了。 “机车?”简一一愣,不由得想起了之前自己骑行得记忆,其实说是记忆也不准确,毕竟那个时候她脑子稀里糊涂的,完全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据说当时的码数彪的很高,甚至超速了,可惜她一点都没有记忆,只有hi对她夸张的描述,以及硬是调出交通监控让她欣赏宝马s1000的英姿,那车直到现在hi还宝贝的不行,所以对她的行为hi总是带着控诉的幽怨眼神,就好像她是多么严重的糟蹋了hi的宝贝。 简一的沉默,让司伯苒误以为是有戏,于是拉着简一往外走,“我把车停门口了,走,我带你去看看。” 简一刚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简一拉着往外走了。 之前司伯青让她尽量避开人群,毕竟今天来的有道士有和尚的,不乏能人异士,万一哪个真有本事看出点她身上的问题来,很是麻烦,所以安全起见,是让她和苏酥都待在祠堂。 可惜苏酥,也就是真正的林希音就不是个乖乖听话的主,加上她现在顶着苏酥的皮囊,一个攀附这司必谨而生的菟丝花,一个外人派到司家的卧底,她还身兼引出幕后之人的重任,所以在林希音的歪理邪说胡搅蛮缠下,最终林希音还是正常出席,待在祠堂的只剩下简一了。 而此刻被司伯苒拉着出了祠堂门的简一忍不住想: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司伯苒拉着简一来到门口,司必盛自然不在,只剩门口迎宾的佣人在。看着自己原本停车的地方此刻已经空空如也,司伯苒拉过一个佣人问道,“我的车呢?” “四老爷,让、让推到车库去了。”佣人战战兢兢的回答。 打发走佣人,司伯苒对简一说道,“我们去车库吧。” 简一刚想说不用了,毕竟那个机车体积可不小,不适合做道具。只是简一的话还没说出口,身后就传来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说陌生,因为简一从来没真正听到过现实中对方的声音;说熟悉,是因为,不久前简一疯狂地听着这个人的声音,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司小姐,好久不见了。”慧谷双手合十在简一背后对着司伯苒微笑的打着招呼。 “慧谷大师。”司伯苒见到慧谷,也双手合十回了礼,随即她又对着简一介绍道,“这是慧谷大师,”说着她又凑在简一耳边轻声说道,“他在圈子里很有名,如果你有什么麻烦可以找他帮忙算一算。” 第215章 见面了 和林希音介绍完慧谷,司伯苒向慧谷介绍起林希音,“她是……” “林氏集团的林希音,慧谷大师,久仰大名。”这一次简一抢先做了自我介绍,并着重强调了林氏集团,毕竟林希音的价值是林氏集团赋予的。只有强调了林氏集团,才能突出她——林希音,很有钱。 虽然此刻简一脑袋里完全是一团乱麻,心跳也是快的要扑腾出来,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简一已经能强压下心底深处的害怕与恐慌,面不改色的与人谈笑风生,这不得不说是个不小的进步。 “林小姐好。”慧谷双手合十也对林希音行了礼,脸上带着慈眉善目的微笑,如果不是之前看过视频,亲耳听着他说起那些残忍恶毒的方法去禁锢小茉莉,简一还真无法想象眼前的人是个多么邪恶的混蛋。 简一强压下满心的厌恶也学着慧谷的样子,给他回了一个礼。 “听说今天这儿要举办个什么比赛,你也是来参加的吗?”司伯苒问道,一点儿都不觉得她身为司家人却几乎什么都不是很清楚,有多么的滑稽。 慧谷微微一笑说道,“有幸受邀参加,还得多谢您父亲的邀请。” “我爸?”司伯苒一脸雾水,明显对这件事丝毫不知情,更遑论这场比赛还是司必盛一手操办起来的,还是又出银子又出力的那种。 司伯苒不知情,简一却是知道的,毕竟慧谷还是在他们不经意之间的暗暗提醒下,由司必盛认为是他自己想出的邀请对象。而在这期间,他们原本暗示的对象是司必燕,毕竟之前的种种迹象让他们认为司必燕和司必勇之间对所谓的“长生”有联系,而司必勇和慧谷之间有联系,因此可以推出司必燕和慧谷之间想必也有联系。 而事实上本来这个联系的确马上就要被承认了,还是司必盛主动提出来的,当时他们各自选定推荐名单,毕竟在名流圈里有名望的大师也就那么几个,虽然表面上要响应相信科学破除迷信的号召,可是真正有钱有势的人有哪个没有请教过风水堪舆大师,让所谓的“专家”来瞧瞧阳宅阴宅的更是不在少数,至于开工动土让人选个黄道吉日良辰吉时也是公开的心照不宣的行业明规则。 司必盛当时就直接说了出来,“姐,你之前不是说有个什么大师挺厉害的,咱们可以邀请他过来,至少实力有保证,战绩可查啊。” “什么大师,这么厉害?”林希音当时听了就想这大师估计就是那什么慧谷了,其余几人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们不动声色,八卦的活交给林希音也就是当时的苏酥来说了。 可惜司必燕不接招,糊弄着说道,“什么大师,我不熟悉,也是就是听大家聊天说起,虽然加过联系方式,当时也不过是面上客气,不好拒绝,可我也没什么好请教的,后来就把联系方式删了。当时弟妹也在场,你要真想邀请,可以回去问问你老婆,哦,是现在这个,别搞混了,不然又惹出家庭纠纷来,可别说姐姐我不帮你。”司必燕笑着说道。 这倒是把她和慧谷的关系给推了个一干二净啊,还祸水东引了。也就司必盛这个傻小子呆愣的应了一声哦,还真去问他老婆联系方式了。 林希音当时在心里忍不住的翻白眼,对司家人的这个智商水平一再的表示鄙视。 不过最后还是把慧谷顺利加入了邀请名单,算是目标完成。 而简一之所以被安排进祠堂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是唯一一个和慧谷之间有明确私仇的人,对于司伯青等人来说,慧谷是他们的嫌疑人,是线索,对他的观感就是个工具人,可是慧谷却是提出禁锢了简一女儿魂魄的凶手,虽然对于魂魄是否能被禁锢这事暂时存疑,但是这件事光是存在本身就很恶劣,所以,避免简一和慧谷的直接接触也是众人对简一的一种变相体谅。毕竟对一位母亲来说,看到凶手(虽然可能是间接的)是件相当残忍的事。而看到凶手不能将其惩治则是更加残忍的事,与其见了痛苦不如不见,让简一待在祠堂图一个清静。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简一终究还是遇到了慧谷。 “的确,听司伯父介绍过大师,说慧谷大师神通广大,能算旁人不能算之事。”简一看着慧谷,脸部肌肉僵硬的不行,但是她不住在心里告诉自己要镇定,于是脸上也是硬撑起一抹微笑。 “是司先生谬赞了。”慧谷合掌客气的说道。 “我有一个朋友,她的女儿意外身故,她很伤心,最近晚上总是能梦到她那可怜的早逝的女儿和她诉苦,说她被禁锢不得脱身转世投胎,不知道大师能不能帮我……这个朋友算是一卦,好知道她那苦命的女儿被禁锢在哪里?”简一盯着慧谷缓缓说道,“钱,不是问题。我只想我这个朋友能睡个安稳觉。” “这么可怜?”听简一说了个大概,司伯苒就觉得这情况是何等的悲惨,不由的同情上了,同样看向慧谷,“大师,你就帮帮她吧。” 慧谷原本过来是想打探比赛内容的,毕竟司伯苒是司必盛的女儿,司必盛又是此次比赛的负责人,要是能知道有关比赛题目的一心半点对他也是有利的,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虽然可以直接朝司必盛下手,但司必盛目标太大也太明显,一靠近他,即使最后赢了全场也会被人怀疑,而司伯苒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慧谷千算万算没想到,司伯苒竟然什么都不清楚,还给自己找了这么个麻烦,现在他可没有闲情逸致给人算卦,但眼前的人又是林氏集团的千金,也可以算是个潜在客户,需要好好维持,不能随意推脱。 “林施主见谅,在下当行浅薄,每日的能力皆是定数,如果算了你这边,唯恐等会儿的比赛无法参加,原本比赛输赢都是身外之物不应执着,可在下是司先生特意邀请来的,来了却无法参赛未免显得不尊重,也辜负了司先生的盛情,这实在是为难……”慧谷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不如下……” “这事简单。”简一莞尔一笑不客气的打断了慧谷的拒绝,以及下次再算的提议,微微上前一步靠近慧谷用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这次的比赛,谜底在我这儿。” 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听了简一的话,慧谷不由的一怔,即使再好的表情控制也不免露出一丝惊喜。 看着慧谷眼底一闪而过的贪婪,简一强压下心底的激动,她知道慧谷动心了,毕竟她手里的谜底诱惑太大,赢了比赛就是实力的证明。就像司必盛之前说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现场不乏有真本事能算的人,可是再厉害的本事也不如手握答案来的稳妥。 于是简一再接再厉的勾引道,“大师不想辜负司伯伯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同样也请您理解我朋友的心情,毕竟对一个母亲来说孩子是她的全部。如果您能帮了我这个朋友,这也证明了您的实力,到时候咨询的费用、比赛的答案我双手奉上,这样也不会因为我朋友的事而影响大师比赛的实际发挥,想必最终,大师获得第一也算是实至名归。” 慧谷低头垂目,双手合十,一串佛珠萦绕在他的掌间,他的嘴似乎在默念着什么,又似乎没有说话。 简一站在原点,静静的看着慧谷,等待着他的回答。 第216章 生辰 “林小姐可知对方生辰八字?”慧谷虽然依旧一副低眉垂目的慈悲面容,简一的心却是暗暗落地。 上钩了。简一嘴角扬起一抹极淡的微笑,转瞬之间便随风而逝。 果然纵使道行再高深又如何,还不是六根不净,断不了人世间的贪嗔痴欲。 有了慧谷的这句话简一便知道他是同意了与自己的交易。简一笑着报上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 慧谷听到这个日子似乎有点意外,毕竟表情骗不了人,那一瞬间的疑惑,又让简一确认慧谷知道过这个日子。 “这个日子……有问题?”简一试探的问道,脸上看似不动声色,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慧谷不放过他的任何表情。 “说来林小姐可能不信,这个日子不久之前我的确也接触过。”慧谷回道。 “哦……会不会正好就是我那个朋友,她可能自己已经拜访过大师了?”简一小心的问道。 慧谷似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淡淡一笑道,“不会,只是个巧合罢了。” “为什么?”简一却装作好奇的样子,穷追不舍的询问道,“指不定就是她呢,找大师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如果真是她那今天还真是我多事了,也不用麻烦大师重新算一次,也不至于影响大师之后的比赛发挥。”把这事儿和之后的比赛联系起来,也绝了慧谷随意糊弄过去的可能,总之,简一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从慧谷这里套出点东西来。 果然一说到比赛,慧谷的确紧张了一下,连笑容都变得略微僵硬了起来,“我说的不可能,是因为之前我算的这个生辰的人已经死了。” “死了?!”这结果简一是知道的,只是真的确认到这一点的时候简一的心里不免沉重,倒是在一旁同样听着的司伯苒听后惊讶的叫了出来。 简一这才惊觉,司伯苒这样的才是应该的反应,而她的表现未免太过平静。 于是简一立刻调动自己全部的情志,应是装做惊讶的样子附和着司伯苒,说道,“对啊,怎么就死了呢,我这个朋友可是活的好好的。”随即简一又说道,“那大师,我这个朋友和你说的这个人是同一天生辰那会不会,会不会……” 慧谷上前一步安慰道,“关于这一点还请林小姐放心,这生辰八字是按照一个人的出生年月日时来定的,可是即便确定到时,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人也是个不小的数目,难不成这些人的命都一样吗?” “不、是吗?”简一装着疑惑的样子问道,不过这也不需要伪装,毕竟关于四柱八字简一的确是不懂,如果此刻叶语笙在这儿倒是可以和慧谷好好唠上一段,毕竟这算命的本事她们道家要说排第二,可没有哪位祖宗敢自称第一,更何况慧谷这个已经还俗的和尚呢,最多算是个不正宗的野路子,但是唬唬外行却绝对是够够的了。 “自然不是,就像你刚刚说的,你的那位朋友现在还活的好好的,而我的这位客人却已经死了。”慧谷解释说道。 司伯苒看了看简一,又瞧了瞧慧谷,诚实的说道,“我好像听明白了,但又好像还是迷糊着。” 简一也不是很懂,她现在倒是想问叶语笙,让她给自己补补课,可惜也就是想想。 见两人都迷糊着,慧谷便笑得更从容了,依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架势,接着好心解释道,“举个例子,两个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的人,照理说生辰八字相同,那么是不是他们的命运就会一样?” “不一样?”简一疑惑。 “如果我说其中一个人出生在战乱之地,一个人出生在和平之乡,此刻林小姐仍会觉得两人的命运会一样吗?” “……”简一沉默了。 “的确一个人的命数可能是已经定好了的,但是能不能找到命数发生却有不断的变故,比如他们在22岁时能遇到自己的红鸾星,但是生在战乱之地的那个人却不一定能顺利活到22岁,他的命定之人还没出现,他自己可能就死了。”慧谷说道。 “还能这样!”司伯苒听得也是惊叹不已,但慧谷说的又无法反驳,的确,生在战乱之地,当地总是打仗,活着本身就是件非常奢侈的事情,更遑论越到自己的珍爱,继而留下后代呢。 “所以说,命都给你安排好了,但能不能走通却还要结合各种可能。”慧谷继续说道。 “那同样生在同一个地方的同八字的人呢?”简一继续问道。 慧谷继续笑着举起例子,“就照着林小姐的假设,两人同时出生在同一家医院,但一个人的父母是当地首富,另一个人却是个勉强温饱的家庭,林小姐是否认为两人的命运还会相同呢?” “……”简一再次沉默了。 “比如两人命中18岁时都有大劫,大劫之后就会大顺,从此人生再无劫难。于是两人在18岁那年生了同一种病,国内的医疗暂时治不了,但是国外却能治,林小姐认为他们是否都能顺利渡过此劫?”慧谷依旧笑着询问道。 简一依旧沉默不语,似是陷入了沉思。 “虽然挺残酷的,但是那个富人家的孩子应该活下来了吧?”司伯苒在一旁问道。 慧谷笑着说道,“所以两位明白了吧,虽然只是简单的八字,但是要算一个人的命,哪有那么简单,还需结合许多实际的情况,只要有一个地方不同,整个命运就会不同,所以我们真正给人算命,并不仅仅只是算他的出生年月。八字只是迷人眼的技,而真东西在技巧之外。” 听了这些玄之又玄的解释后,司伯苒依旧是似懂非懂的样子,但是对慧谷的确的更加尊敬了许多。 简一看着慧谷,心中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是自己又想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如果司伯青在这里就会告诉她,她这是被慧谷说的给带进去了,这些都是慧谷糊弄人的说辞,限定的条件越多,也就是需要你提供的信息越多,一旦你认同了他的这个说法,那么万一他有一点没说准,也不是他的问题,而是你提供的信息不够准确,毕竟小小的差异就会导致天翻地覆的差别。 慧谷这是在为自己的失误找后路呢! 可惜简一不是司伯青,司伯青此刻也不在她身边,无法帮她理清这一点。 不过好在简一对慧谷一开始就有戒备心,因为自己女儿小茉莉的缘故,简一更是对慧谷的每一句话都小心提防着,所以她越觉得慧谷说的很有道理,越觉得慧谷是有真本事,那么她对慧谷的恨意就越深。 毕竟慧谷的本事如果都是真材实料,那就意味着她的小茉莉真的在受煎熬,生生世世不得轮回投胎! 但简一毕竟不是一开始的那个简一了,在林家的日子,司伯青教会了她许多,让她急速的成长起来,至少此刻,她已经能不受慧谷的影响,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走下去,即使会被小小的带偏一下,但是也依然能找回自己的轨道。 “那看来今天是帮不了我的这个朋友了,”简一叹了口气说道,“毕竟我和她再要好,她的事也不会件件都清楚,还是下次直接带她亲自过来拜访大师。那我们刚刚说的有关比赛的事……”简一话锋一转,果然看到了慧谷有点焦急的神色。 估计是他没想到,这回自己装过头了,万一这交易吹了,对他可是大大的不利! 因此慧谷比简一更急于想要把这话再给拉回来。 第217章 克 “林小姐……” “慧谷大师。” 简一和慧谷的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不过一个更为急迫,一个更为从容。 急迫的是慧谷,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推脱之词而错过知道比赛试题及答案的机会。 而从容的是简一,她有慧谷此刻急迫想知道的答案,优势在她。钓的鱼咬上钩,而她这个垂钓者就不急了,慢慢收线坐等丰收。 “就像我刚刚说的,我朋友的信息我就是知道的再多也不如她自己来的清楚,为了以防我说错从而影响了您的判断,我们下次再找时间让她亲自来咨询您。虽然不问我的朋友的事了,但是我对你口中的这个有着同样生辰八字却已经死了的人很感兴趣,所以如果您愿意,我刚刚的提议依旧作数,只是对象换成了您的这位曾经的客户。您看如何?”简一缓缓说道。 这次轮到慧谷沉默了。可是简一不急,她有时间可以等慧谷慢慢做抉择,最主要的是她知道慧谷一定会答应,毕竟,他可一点儿不超然世外,他——有所求。 “是啊是啊,我其实也蛮好奇的。”完全状况外,纯粹八卦感兴趣的司伯苒也在一旁说道,算是歪打正着给简一助了阵。 慧谷原本只是装装样子,毕竟说一个已知结局的故事敷衍两个外行听众比真的推算一个未知的人的命运来的简单太多了。因此司伯苒在一旁表示了兴趣,慧谷就顺势答应了下来,“既然两位感兴趣,我便说一说,只是逝者已矣,虽然对方罪孽缠身,但是还希望两位对外不要声张。” “罪孽缠身。”简一念出这四个字,将之在心底又默默念了又念,如果是过去的莫简一,或许就这么认了下来,可现在…… “还请大师细说。”简一轻柔的说道。 慧谷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做足了慈悲为怀却又可叹可惜的模样,缓缓说道,“我算的这个人其实并不是她主动找来的,是她的丈夫在她死前让我替她算上一挂。” 司伯苒以为自己将会听到一个可歌可泣的爱情悲剧,简一却明白这个故事有多么的讽刺和荒唐。 “这八字算出来其实是个孤煞命格,如果她安分守己倒也能平平安安一生虽然孤独终老听上去有点可怜,但倒也能寿终正寝。可惜……” “可惜什么?”司伯苒倒是个好听众,一听有转折便捧场的追问道。 “可惜她结婚了,还生了孩子。”慧谷说道。 “这……”司伯苒愣了愣,不解的看向慧谷,“不是好事吗,孤独终老的人不孤独了,不挺好的吗?” 慧谷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简一却听得烦躁不已,他这个已经还俗的人却还总是装着和尚的样子念经难免做作,但是简一也心里清楚此刻自己的烦躁焦虑看不惯不过是一种迁怒。 简一在心底再三告诫自己要冷静,如是几番后,脸上勉强恢复了平静,但内心的焦躁却仍时不时的翻滚着。 慧谷这边却继续说了下去,“司小姐有所不知,这命中有的注定会得到,可这命中无的,也强求不得。这位女士是孤煞之命,如今有了丈夫和孩子就是逆了天命,强得的姻缘、亲人总归要还回去。” “还?怎么还,这人命又不是东西有拿有还的?这孩子都生出来了,还能塞回去不成?”司伯苒不解的问道,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简一听了这话内心却难免心如刀割,眼泪在眼眶中忍了又忍,死命咬住嘴唇,直到纯粹的痛意盖过厚重的悲伤才勉强恢复了平静。 “生出的孩子自然塞不回母亲肚子里,但是孤煞命格的人却天生克夫克子,那个孩子还不足一年便夭折了,因此这亲缘便断了。” “还、还能这样?”司伯苒听了不由得震住了,她实在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大师的意思是,那孩子的夭折是被她母亲克死的?”简一几次三番开口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好不容易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却已经是用尽了身上全部的力气。 “我只能说世间事逃不脱因果儿子,该女子强求是因,孩子夭折是果。兜兜转转,不过是因果循环。阿弥陀佛。”慧谷遗憾的说道。 “……敢问大师,那女婴既已夭折,来生可否投了个好人家?”简一强忍心中悲痛问道。 慧谷垂目看着远方,良久才回道,“因果轮回,六道众生都由天定,林小姐又何必执着于人间道呢。” 简一瞬间感到天旋地转起来,一时竟然站立不稳,要不是之前咬破舌尖的痛意让她保持着勉强的清醒,不然真可能就要就此坠倒在地了,“那孩子,竟然无法投胎了吗?”虽然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但是再次听到,简一却依旧感觉被天打雷劈了一般。 “林小姐,似乎对这个孩子很在意?”慧谷看向简一疑惑的问道。 简一稳了稳心神解释,“我只是想到了我那个朋友,她的孩子也已亡故,虽然大师说地点环境等等诸多因素影响,会导致每个人的命格不同,可这两人又有这么多的相同之处,所以难免带入。” “所以我那位朋友也是孤煞命格,她的孩子也因为她早夭,也不得入六道轮回吗?” 慧谷又是一阵沉默。 “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还请大师指教,如果能改变这因果,我这朋友必然愿意付出一切。” “也不是没有办法。”慧谷缓缓开口,“毕竟那位女士的丈夫还活着。” “对啊,不是说她克夫克子吗,她的孩子虽然被克死了,但是她的丈夫却还活着……不对,你说那个人自己也死了,所以,这是比谁的命硬吗?”司伯苒问道。 慧谷竟然笑了一笑,说道,“比命硬?也可以这么说。” 司伯苒期待的看着慧谷问道她想到的一种可能性,“那如果生的孩子的命也硬,是不是孩子就不会死了?” “呵呵,司小姐的想法倒也独特。”慧谷笑着说道,“的确,有些人命中虽然亲情缘薄弱,但也不是没有,于是就有了改命一说,结合自己的生辰八字推算出一个时辰,如果时机把握得当的确就能得到一个命中本不会出现的人。” “这个我知道,”司伯苒得意洋洋的说道,她毕竟也是在大家族里长大的,一些秘密在他们那儿就当八卦听着,之前她就有听说谁谁家生孩子还要找人算,特定的医院特定的主刀医生,在特定时间把孩子生出来,这样的剖腹产花费的代价自然也不小,但是能这么做的人自然也都不缺钱,他们也乐意花这个钱。只是司伯苒过去即使听到这些也当做个笑话听,因为她怎么也不明白这些有钱人怎么这么乐意挑日子生孩子,现在却隐隐有点明白了。 “所以她们找人算日子是为了孩子命硬一点,能活的更长久一些?”司伯苒问道。 “不止吧?”简一在一旁说了一句,慧谷说的这种情况才是最特殊的一种。 慧谷看着林希音笑了笑继续说道,“看来这方面林小姐还是知道一些的。” 简一其实原本也不是很懂,但是在hi给司伯青提供的调查视频里有太多咨询慧谷的视频,里面不乏求子问卦的,视频里虽然只有慧谷的画面,但是咨询的声音却各个不同,有年轻的男声,也有上了年纪的苍老男音,也有中年女性的问询,可笑的是,大多数咨询和孩子有关的都是问何时生能生男孩以及哪个时间生出的孩子能兴旺自家的事业。这又是何等的可悲,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到头来也不过成了传宗接代兴旺发达的载体。 第218章 赵家 “不止什么?”还在状况外的司伯苒问道,虽然她表面叛逆不羁,但是某些方面她的父母不论是余小满还是司必盛,他们对司伯苒真的很保护,至少他们隔绝了这个世界极为丑陋虚伪的一面在司伯苒展现。即使这样的事在他们的圈子里极为常见。 慧谷低笑了一声,脸上倒是对这些秘闻极为不在意,毕竟这也是他的生意来源,于是他极为随意的给司伯苒举了个例子,“司小姐可认识城西的赵家?” “知道,他们不过是近些年起来的暴发户,凑巧遇上了好时机,选对了好项目大赚了一笔,但我们都不待见他们,毕竟运气这种事并不是时时有的,就像上个月他们开发投资的那个楼盘,就搞得一塌糊涂,业主维权都上了新闻了。”司伯苒虽然对商场上的事并不太感兴趣,但是有些消息就是这么容易被传来传去,你当闲来无事的笑话听了一耳朵,就给记住了。 慧谷点头,“这赵息桥早年做的营生的确不怎么光彩,即便这样也不过是混了个温饱度日,但是司小姐是否想过,这连小康都混不上的人怎么就撞上了大运成了暴发户了呢,毕竟现在可不是风口时期,只要有胆量有魄力,做什么都能赚钱,还是赚大钱。” 司伯苒一愣,她还真没想过,毕竟在她听到的版本里,这赵家的登场就已经是暴发户的形象了。至于他们怎么赚到的这第一桶金,她自然是不清楚的,手段不光彩是肯定的,但是有多不光彩,之前她没兴趣知道,现在她倒有点感兴趣了。 “所以他是用了什么手段?”司伯苒好奇的问,“和……生孩子有关?” “5年前,赵息桥在余路手下办事,城西原本是余家的地盘。”慧谷说道。 司伯苒点点头,这点势力划分,她还是清楚的,就像这路南山属于他们司家的山头一样,虽然表面上看着一派祥和,但私底下早已把势力范围给划分的清清楚楚。 “余路和陆永年同时看中了城中的一块建筑用地,当时他们争的就是现在绿地星辰的这一块地。”虽然现在这地上建起的楼房问题不断,投诉不断,但是5年前这块地是绝对的香饽饽。 “余家虽然也有钱,但是他们对上的是陆家,这再有钱也有点不够烧了,更何况陆家可是早就走通了路南山的借贷机构,余家纵使有金山银山也得蹋一半。”慧谷说道。 “可这地最后也不是余家得的呀?”司伯苒如果没有记错,最后得地的人正是赵息桥,他也正是凭着这块地一跃而起干掉了余家,成了城西最有钱的暴发户。 “是,余家就是从这绿辰之争里落寞的,因为他们前期和陆家比烧钱没比过结果造成资金链断裂,从此退出路南山,而陆家原本都要赢了,结果陆永年却出了事,被绑架,陆家自然无心再去争夺这块地,于是最后被赵息桥捡了漏。”慧谷说道。 “赵……息桥很有钱吗?”司伯苒问道。 慧谷笑了笑没有回答司伯苒的这个问题,转而说道,“刚刚说的都是浮于水面上,大家都知道的事。” “你的意思是,这水面之下还藏了事?”司伯苒追问。 “回答司小姐刚刚那个问题,赵息桥有钱,但他的钱离买一块地还远远不够。” “那他哪儿来的钱买地?”司伯苒问道,“去偷去抢去借?都不能吧,这买地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你就是抢银行也不一定能一天就凑齐这么多钱。” 慧谷笑笑说道,“司小姐可听说过‘五鬼运财术’?” “五鬼运财术?”司伯苒喃喃道,这名字听着就透着诡异,让人觉得不是什么正道。 简一听了后也是莫名的不安,尤其这话是慧谷嘴里说出来的,想必这赵息桥用的手法极其的阴损。但是更让简一心惊的不止这一点,从刚刚慧谷提到赵息桥,简一心里就止不住的震惊,她之前以为慧谷是赵淮则的情人介绍的,可现在隐隐有了另一种可能——赵息桥! 说起来这赵息桥和她,其实应该说是她丈夫赵淮则还是远亲。只是两家虽然都在路南但未曾有过来往,她只在和赵淮则结婚时见过这赵息桥一面,第二面则是她女儿的周岁宴了。 简一和赵淮则结婚的时候,赵息桥已经是城西的赵家。因此赵淮则有个这么有钱的叔叔,简一是真的没想到。只是赵淮则反而不怎么待见这位有钱的叔叔,反而还有点看不起对方。 当时赵淮则和她说,他的这个叔叔从小就不务正业,高中都没读完就辍学去南方打工,但是也没赚到钱,赤条条的出去,赤条条的回来,没什么本身,就是拳头厉害,人又冲动,总是打架斗殴更是警察局的常客。所以赵家人都不待见他,包括赵淮则也看不起这么一个二流子的叔叔。 所以赵淮则最常说的是他这个有钱的叔叔不过是运气好,赚到了钱,但即便是有钱了,也难以掩盖他身上的二流子气息。 那个时候简一还觉得赵淮则还挺有骨气的,身边有个这么有钱的亲戚也不去巴结投靠。只是简一却没想过如果赵淮则真有骨气,那么当时对赵息桥送来的高昂的红包,他也应当高傲的拒绝才是,毕竟谁家结婚亲戚礼金会送20万呢。都快赶上有些地方的彩礼了。 而简一还不知道的是,从来,都不是赵淮则看不起赵息桥,赵淮则甚至连见赵息桥一面的资格都够不上,说是亲戚那也不过是赵淮则父亲和赵息桥的那层远的不能再远的关系,两人不过是在小时候见过一两面,实在说不上有多亲,婚礼和周岁宴也都是赵淮则的父亲舔着老脸请人家来的。 但也是这为数不多的两次接触,却再次让赵息桥动了歪心思,只是没想到这一次,比他更狠的人出现了,当然这也是后话。 回到5年前,绿地之争。余家和陆家比烧钱,前期光是公关,拜码头的费用就已经花出去余家当时现金流的大半,余家实在是有点吃不消了,于是把主意打到了歪门邪道上,但是当时的余家也算是有点名望,这些事怎么会亲自出马呢,于是他们找的就是赵息桥去联系。 而赵息桥虽然没什么真才实学,但是盛在消息灵通,各条道上都有些朋友,虽然不至于能共患难,但是问个消息找个人却是不在话下的。 当时的大师有好几位,但是走正规的路子赵息桥见不到,毕竟人家是大师,有真能耐,排队见他的人一大把,还各个不缺钱,哪儿轮得到他赵息桥呢,更何况余家说的要低调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事儿就更不能放在明面上来咨询了。 好在赵息桥得了消息,那个时候有个叫慧谷的刚还俗的和尚,人家虽然还了俗,不在有正规寺庙做背书,但确是有真本领在身上的,只是人家刚自立门户,还没什么名气。 于是赵息桥就这样找上了慧谷。 当时的慧谷,还没人称他为大师,与人遇上了,心里信佛的人或会称呼他一声小师傅,但更多的是无视。 毕竟在玄学这个圈子里,凭真本事才能说话,没本事的不但留不下还得被人骂骗子,被举报了关起来也是有的。 慧谷那时候求名,而且是一飞冲天的大名,而绿地那个项目正是个好到不能再好的机会。是默默无闻还是一鸣惊人,就看这一次慧谷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了。 第219章 机遇 最后事实证明,慧谷把握住了这次机遇,虽然用的手段或许并不正派,但是只要是不犯法,手段龌龊些又如何,商场上都是以结果论胜负的。 只是可惜的是和慧谷一起把握住这次机遇的是赵息桥而不是余路。慧谷是赵息桥找来的,但是因为当时慧谷并没有什么名气,因此余路对其并不怎么重视。 一开始余路以为赵息桥请来的是什么大师,因此态度十分的谦卑恭敬,可是等人真到了自己的面前,余路一看对方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和尚,便认为对方是个没什么本事的江湖骗子,是赵息桥敷衍自己找来应付了事的,毕竟如果真有本领,慧谷怎么会连寺庙都待不下去呢。说好听点是慧谷自己还俗,背后谁知道他是不是被扫地出门的呢。 于是余路对慧谷的态度前后便有了十足的对比,前面有多尊重之后就有多鄙视,言辞之间更是对慧谷冷嘲热讽,就差明说认为对方徒有其表,最终这场见面不欢而散。 慧谷初出茅庐,自是心高气傲,受此冷遇心里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但是奈何余路当时有钱有势,自己奈何他不得,明着不敢做什么,但暗地里到底还是小小的报复了一番。 慧谷在离开余家时抓了一把余家门口的尘土,这一举动被赵息桥看在了眼里,之后余家接二连三出现了小麻烦,赵息桥暗暗的心惊,虽然觉得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把这些事和慧谷联系到了一起。 但赵息桥只是心中怀疑,并没有将自己看到的以及心中所想和余路说,反而私下里又找到了慧谷。正是这第二次会面从此余路和赵息桥的身份对调,从此赵息桥平步青云蒸蒸日上,而余家就此破败最后远走他乡。 赵息桥第二次拜访慧谷也是做足了功夫的,完全低姿态的恭敬逢迎,光是给慧谷的见面礼就是他整整半年的挣得薪水。 慧谷一开始以为是余路终于看清了他的能耐而来求饶的,没想到却是赵息桥得私人作为。 看着面前点头哈腰打探的赵息桥,慧谷笑了,他们是同一种人,同样为了目的能不择手段的人。 对于赵息桥得试探,慧谷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余家这几天的祸事的确是我做的。” 得了准信的赵息桥没有再刨根问底,反而也直接表明了来意,“大师法力高深,可否有能让人暴富的法子。” “你这是替余路问的,还是替自己问的?”慧谷笑着问道。 “余家家大业大,不缺钱,”赵息桥说的坦荡,“我碌碌无为一辈子了,到现在两个老婆都没讨上,别人都说我只知道打架斗殴没本事,我不甘心,但不甘心有什么用,本来我以为我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可是今天让我遇到了大师您,让我知道了您的神通广大,这就是缘分啊,也是上天赐给我的机遇。” “哈哈哈……”慧谷大笑起来,赵息桥这马匹拍的他极其舒畅,赵息桥这是把他和上天摆到了同等的高度,于是慧谷免不得飘飘然起来,因此也放开了戒备,和赵息桥说道,“好,我这里有个法子,就看你敢不敢用了。” “大师只要说的出,我便能办得到。”赵息桥这话说的属实的狂妄,不过也由此可见此人的毫无底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即使这法子阴损至极?”慧谷挑眉问他。 “大师小看我了,我穷了半辈子了什么苦日子没过过,难得时候连杀人都有想过,只可惜当时严打,没有机会干一票大的,现在不过是法子阴损,我当然受的。”赵息桥毫不在意的说道。 慧谷点了点头,“你可知道五鬼运财术?” “以前在道上混得时候有听到过,但是具体是如何操作却从未见过。”赵息桥对此也十分的好奇。 “具体如何操作你自不必管,你需知道,人这一生的财运是早就注定的,如果你这辈子只能赚100万,那即便是100万多一分你都拿不到,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慧谷缓缓说道,“但这世上总有认为人定胜天的狂人,他们想了无数的方法,尝试了无数的手段还真被他们发现了一个漏洞。” “漏洞?” 慧谷点头,继续说道,“你姓赵,你父亲自然也姓赵,你若生了儿子自然也姓赵,你们血脉相连,便是一家人。” 赵息桥点头,觉得慧谷简直说了一句废话,但是他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一番,面上却仍然认真地听着。 “比如,你命里只能赚100万,你父亲命里只能赚100万,你儿子命里只能赚100万,那你觉得你能有多少钱?”慧谷眯着眼睛看向赵息桥问道。 “300万。”赵息桥想当然的说道。 “错了,是100万。”慧谷揭示了答案。 听了慧谷的回答,赵息桥一愣,下意识的问道,“怎么可能?” “我说了你命里只有100万的财,那便是多一分也得不到,其余的200万你只能看着却得不到,即便你得到了,也会立刻失去,因为那不是你命中的财。” “怎么会这样!”赵息桥喃喃道,“一个人的财运是命中就注定好了的?那即便再努力也没有用?” 慧谷点头,“你再努力,再奋斗,也只能赚100万。” “那大师您说的法子!”越是知道这个真相赵息桥越是不甘心,尤其现在100万对他来说都是个天文数字。 “我刚刚说的是个体,每个人存活于世,都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但是他们这个独立却有各种羁绊,其中血缘至亲就是最深的羁绊。”慧谷缓了口气继续说道,“现在把你这个个体,放到赵家这一个大的整体中,你不再是你,而是赵家的一份子,那么这个圈子里的钱就变成了大家的钱。” “你的意思是……” “五鬼运财术,运的便是你身边至亲之人的财运,血脉将你们维系在一起,那么通过这条纽带,就能将他们的财富也一并运转到你的手中。” “好,这个方法好,都是一家的钱,只不过是提前被我拿了。”赵息桥还真是一点就通,瞬间被慧谷的方法给吸引了,觉得这真是绝妙的法子。但他却没有注意,刚刚慧谷说的每个人命中之财都有定数,原本得100万的人多得了200万,那就意味着,被他借财的人从此就再也没有财运,一生穷困潦倒。又或许赵息桥猜到来了这样的结果,可是他却忽略了这个方法给自己亲人带来的危害。 赵息桥听了慧谷的这个方法后极其的兴奋,仿佛财富正在向他招手,可这时慧谷却又立刻向他泼了一盆冷水,“可我看过你的面相了,三代之内,你的财运都不见。” “大师,”赵息桥此刻正是狂热之际,哪顾得这些,抓了慧谷的手激动的说道,“三代不行,那就五代,十代,把我的子子孙孙的钱都运来!” 慧谷看着已入癫狂的赵息桥,唇角微微带起笑意,伸手掐了几指,随即摇了摇头,“十代之内,你都无暴富的可能。” “什么!”如果说之前的赵息桥有多狂热,现在他就有多受打击,如丧考妣,“那十代之后……” “你有没有想过,你后几代的钱都被你借去意味着什么?”慧谷突然说道。 赵息桥怔怔的看着他,不说话。 “意味着你的子嗣可能根本就存活不下来,没有财运的人赚不到钱,如果你的钱赚不到你儿子,那么你的儿子就可能身无分文,这样的人你觉得能顺利的活着并且继续为你繁育后代吗?”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互为因果。 第220章 运财 如果对一个穷人说你一辈子都是穷人,他或许会并不在意,因为贫穷的日子他已经过习惯了,不觉得幸福自然也不觉得悲苦,不过是麻木的活着。或许会为一日三餐苦恼,但绝不会去奢望人上人的皇帝生活,因为那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是如果你告诉这个穷人他是镇上首富家流落在外的儿子,让他过上几天逍遥自在即使花钱如流水也不用担心的富贵生活,然后再告诉他,不好意思啊,首富弄错了,你不是他儿子,你还是原本那个穷人。大概率你再也无法回到原本的生活了。 家徒四壁的房子,一无所有的自己,以前可以不在意,可是在你见过了所谓的奢靡之后,一切的苦难都变得无法忍受起来。 而赵息桥甚至都还没有过上像样的日子。慧谷只是给了他一根蜡烛,他就自行把那微弱的烛光想象成了无比炽热的太阳,现在慧谷只是轻轻捻灭了灯芯,他就仿佛再也不能置身于黑暗中,完全忘记了他本身就生活在黑暗里。 “大师,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方法吗?”赵息桥焦急的追问道。 他并不在乎自己是否会断子绝孙,毕竟没有钱,他连半个老婆都讨不上,这和没有后代又有什么差别呢。让他最为在意的是慧谷说的他十代之内的财运竟然都不够他暴富,tnnd,没想到他赵家竟然这么穷! 慧谷看着赵息桥贪婪又不认命的样子,就是这样的表情,让他着迷,人类的贪婪真的是最美丽的表情!他就是被这样的表情所吸引,师傅说他佛心不定,被表象所惑,沉迷于虚妄。可是人的欲望本就是虚妄,但是为了这抹虚妄,人,会迸发出无穷的力量,即使这股力量来自恶。修善并不能得善,可恶却能得恶,这是最公平的交换,撕下虚伪的面具,直面自己内心的贪婪,这才是真实! 慧谷笑着说道,“我一开始就说了,法子有,就是阴损了些。” 赵息桥一愣,刚刚慧谷说的运财法不够阴损吗? “你用的是自己子孙后代的钱,往大了看,你用的也就是你这个姓的圈子里的钱,提前拿自己的钱,不过就像是刷信用卡提前消费了,这和阴损有什么关系?”慧谷笑着反问。 赵息桥细细一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那……大师的意思是?” “五鬼运财法,还有另一种,运的是别人的财。”慧谷缓缓说道。 赵息桥听了却是眼前一亮,他甚至都不用慧谷解释,就已经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也实在是这话太容易理解了,根本都不用慧谷来解释说明。 如果说前一种仿佛是条泥泞的小路,慧谷的这一个方法无异是妥妥的康庄大道了。 “这个,就这个!”赵息桥激动的就差手舞足蹈起来。 “借别人的财运自然听着简单,可是这也要别人愿意借才行。”慧谷摇了摇头叹息的说道。 赵息桥一愣,话倒是说得无比的直白“不能硬借吗?” 慧谷说道,“这运财之法本就是硬借,但是怎么硬你知道吗?” 赵息桥老实的摇了摇头。 慧谷继续解释道,“就比如,路南的首富大家都知道是司家,可是你觉得你能借到司家的财运吗?” 赵息桥迷茫的问道,“不能吗?” 慧谷笑道,“如果随随便便就能做到,你觉得这个法子还轮得到你?” “……”慧谷的这句反问着实扎心,一度让赵息桥无言以对。的确,如果真那么简单,慧谷自己就能实施,哪轮得到他呢。可慧谷既然这么说了,想必是要付出什么代价,而且这代价还不小,赵息桥坚定的说道,“还请大师指教。” “这就好比抢劫,你要抢一个人的钱,首先你要先绑住这个人,也就是说,首先你要见到这个人,如果面都见不到,一切都是空谈。”慧谷说道。 “所以只能借我能接触到的人的财运。”沉吟半晌,赵息桥问道。 慧谷点了点头,“这还是第一步,之前说了这财运是别人的,自己的血亲之人都不一定愿意把自己的财运借给你,更何况是外人。所以这财运硬接要想瞒天过海,还得做足了伪装。” “伪装?” “天地有道,道法自然,你要借财运就得按这财运的规矩来,财运是人出生起便定下来的,而‘生’便是财运的道。” 慧谷的这番话夹杂了道家的一些思想理论,赵息桥本就没读过几年书,这会儿更是听得云里雾里起来。 “你借财运的道便是生孩子的‘产道’。”慧谷缓缓说道。 赵息桥听了心下一惊,“产道?” “还是带了血的产道,血是最阳刚之物,而女人生产时的血却是最阴晦之物,此物能蔽天。只有遮了这天地眼,你方能偷天换日。”慧谷解释的说道,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轻描淡写,但是每一个字听起来却又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你要借谁的财运就要在他家的孩子生产之时借他生子的产道。此道说是借实为抢,即使最后母子平安,这没了财运的孩子也是过不了白日,所以,我才说这法子阴损,其实何止是阴损呢。”慧谷叹息的摇着头无奈的说道,脸上是何等的慈悲为怀,仿佛如此恶毒的言语并不是从他的口中说出。 赵息桥但凡还有一丝人性在,就不会继续问下去,可是对财富的渴望早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他过够了仰人鼻息的日子,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人家可以做享荣华富贵,而他却朝不保夕,混了大半辈子也不过是余家的一条看门狗,还是随时都可以被遗弃的狗! 于是就在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一个巨大的阴谋就此展开,而这计划的实际执行人一开始只是普普通通的两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人物。 而这一切慧谷自然不会说出来,毕竟他也是参与者筹划者,更是最后的得利者之一。 但是对着面前的两个明显的门外汉,显摆一下自己的能力让人为己折服还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慧谷将事件中最丑陋肮脏的部分隐去,夸大了自己法术之神奇,“赵家用了这五鬼运财术成了最后的赢家。” “那代价是什么?”司伯苒听得津津有味,简一却对其付出的代价好奇。 慧谷看向简一,笑着回答,“借财运是有时间的。” “的确这赵家现在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尤其今年,之前工地上总是出事,好不容易楼房封顶了,结果前不久听说直接有人从楼上跳下来自杀了,光这件事,赵家就费了老大的力气公关,可惜,现在的媒体哪里是用钱就能简单摆平的。”司伯苒说道。 “所以赵家的财运借到头了?”简一问。 “其实,本来他已经找到了新的人选。”慧谷垂着眼眸说道。 “什么?”司伯苒惊讶的说道,“他还要借?这钱借起来这么容易,都不用还得吗?” “换自然要换,但是什么时候换,谁来换却是不一定的。”慧谷笑道,“比如你父亲借得钱,不一定他自己来还。” “可大师说的这个新人选想必没有成功,毕竟这赵家的麻烦似乎还在继续,并没有解决。”简一却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毕竟绿地星辰的事到现在也还没解决,时不时的还能上几次新闻热搜,想让人忽视也难。 “的确,毕竟这个财运他能借,别人自然也能,更何况,这个别人还是这孩子的亲生父亲,他这个外人自然是比不过的。”慧谷看向简一说道。 简一心下一惊,莫名的揪了起来,不知为何,简一隐隐觉得慧谷口中说的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指的很可能就是赵淮则。 第221章 看命 “今天这瓜吃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司伯苒靠近简一吐槽到,虽然两人之前并不怎么熟悉,可是经过这短暂的相处,司伯苒已经十分的相信简一,就莫名的有着亲切感,于是对简一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心里有什么想法也就直接对她说了出来。 此刻简一却不似司伯苒听奇闻异事般的轻松心情,她的内心可谓是五味杂陈,此刻她虽然急迫的想知道慧谷口中的人是否就是赵淮则,可她也极其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太执着在这件事上。 就像司伯苒,这一切就当是故事听着,或许有好奇,却不会执着于故事中的人物究竟是谁,因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仅仅是有这么一个人做了这么一件事。 而如果简一执着的追问这个不重要的人到底是谁那就会显得很奇怪,反而会让人心生警惕。 所以即便简一此刻内心十分的煎熬,但她也不得不按捺下内心的躁动,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这件事,这只是慧谷举得一个例子。 于是简一重新调整心态,将话题拉了回来,“大师还是说回到你那位已经去世的顾客身上,哦,对了,她不是你的客户,她的丈夫才是,不过我好奇的是,他丈夫是在什么时候来找你,他又是为了什么目的来找你的呢,为了救孩子,救妻子?” “对啊对啊,那个死了的人怎么样了,也不对,她既然死了,就说明人没救回来,可你之前又说她亲情缘薄,所以她孩子被她给克死了,可她孩子既然已经死了,那她怎么也死了呢?而且你说她罪孽深重,这是怎么一回事?”司伯苒也好奇的问道。 “我说她罪孽深重,是因为她的孩子是被她亲手杀死的。”慧谷平静的说道。 “天哪。”司伯苒叫道。 简一更是心下一紧,即便已经无数次的听到别人指责她杀了自己的孩子,可是再次听到这句话时,简一仍是止不住的浑身开始打颤。 “林小姐,你没事吧?”慧谷自然也将简一的异常看在眼中,实在是简一手臂颤的太过明显,慧谷出声询问道。 司伯苒也发现了,没多想就要去拉简一,看看她的情况,却被简一避开了。 简一自己双手互相搓了搓,手抖的不再明显了,她缓缓舒了口气说道,“我没事,只是乍一听这么惨绝人寰的事不免起了鸡皮疙瘩,大师你说的这事让我不经想起了前不久在新闻媒体上报道的杀婴案,说的也是一个……一个母亲亲手杀死了自己刚满周岁的女儿。” “林小姐也关注社会新闻。”慧谷笑了笑说道。 “毕竟这事算是轰动整个路南市,想不知道也难。”简一说道。 “对啊,你说的这个和大师说的还挺像的,都是母亲杀了自己的孩子,不会正好就是同一件事吧!”司伯苒听了简一的说辞后也发现了这两件事竟然角色都一样,于是好奇的看着慧谷问道。 “阿弥陀佛,逝者已矣,我们现在不过是闲谈不如就隐去姓名,不执着于具体人物,也好让逝者安息。”慧谷此刻又慈悲为怀了起来。 逝者安息。简一冷冷的想,她这个死者可是死不瞑目重生归来了,不揪出杀了小茉莉的真正凶手,让其绳之以法她是安息不了了。 但是简一也明白,此刻也的确不是执着于两者是否是同一人的时候,于是便装着谦卑的样子说道,“大师说的是。我只是好奇,大师既然说那女子命中无子嗣,那孩子即使出生了,也会夭折,那么该女子杀死自己的孩子,究竟是自己的意愿还是命中早已注定呢?如果是命中注定那又何来的罪孽,她不过是顺应了天命罢了。” 司伯苒听简一如此说道,不由的睁大了眼睛看向对方,而此刻慧谷也才正式的看了看简一,将她从头到脚瞧了个仔细。 随即慧谷笑了,那是一种奇怪的笑容,简一甚至觉得慧谷的这个笑容里有欣慰、有赞许的意味。 慧谷点了点头,才继续道,“林小姐,意外的有慧根啊。这命之一字,要看到很容易,要看透却很难。” 简一不知慧谷说的是真心或是恭维,总之被慧谷说有慧谷,她却是有种说不出的讽刺。 “的确,如果那女子命中注定没有亲子那么她杀死自己的孩子不过是顺应了天命,将原本错误的轨道拉回到正轨之上,如此说来,她杀子的行为就不能说是罪孽了。”慧谷笑着说道。 简一现在可以肯定,他刚刚的笑容,的的确确是赞许的意味了。 “林小姐是第二个这么说的人,很奇特的思路。”慧谷说。 “第二个?”简一问道,“那第一个是谁?” 慧谷摸了摸手中的佛珠,沉吟道,“第一个便是那死去女子的丈夫。” 简一心底一阵茫然,赵淮则,竟然是这么想的吗? “可我怎么觉得这想法怪怪的,而且还渗的慌。”司伯苒吐槽道。 “那是因为这话虽然逻辑通,但是却有悖伦理,让人天然的就无法接受,”简一淡淡说道,“而且它忽视了最为重要的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司伯苒问。 “什么是命,命定能不能凌驾于司法之上。”简一说道,“杀人偿命这是社会道德下的价值认知,他符合人性,虽然不一定合法,但是他却符合人之常情,能够得到社会大众心灵上的认同。 可是命却不一样,你的命究竟如何,谁能定,你自己,还是给你算命的那个人?这事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如果你今天杀了人,法律判你死刑也好判你无期徒刑也罢,但至少都是有法可依。 但是如果把法律换成了天命,那就大不相同了。 你明明杀了人,可是如果你命里注定你要杀人,那么你杀人就变成了顺应天命,既然是天命让你做得,你又何罪之有呢? 说法,那人间的法律可以制裁你;可要说天命,可有任何的天规戒律来惩罚你? 而且如果上天真的惩罚了,给你来了个五雷轰顶,那就说明你错了。可你遵从天命是错,那天命是不是就不应该遵从,那又何来的命定之说,所以所谓惩罚在天命这里就是个悖论。 可如果不惩罚,那就是说上天认同了你杀人的行径,以后所有的杀人者是不是杀了人之后都可以为自己狡辩说自己是奉天命在杀人,自己杀人无罪,这又何其的荒唐可笑。”简一长篇大论般的输出了一顿,总算是把这事儿给勉强说了个明白,听得司伯苒直点头。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所以算命这个事只能算着玩玩,当不得真,人还是要守法才行!”司伯苒赞同的说道,可是刚说完也注意到旁边站的是慧谷,毕竟人家勉强算是靠着算命谋生,自己这么直截了当的否认了人家的看家本事到也有点不给面子了。但是话已经说出,自然也没有收回的道理。司伯苒只能摸了摸鼻子,暂时性沉默的尬笑了。 反倒是慧谷却在一旁不在意的说了起来,“司小姐不必在意,你说的没错,算命一说全当是算着玩玩,不必当真,也不应沉迷、执着。” “你也这么想?”司伯苒怀疑的问道。 “自然,”慧谷倒是一派真诚的模样,回答到,“人生在世还是要遵纪守法才是。” “那你算命是为了什么?你信命吗?”司伯苒问道。 “我算命……”慧谷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佛珠缓缓说道,“是为了看命。” “看命?” “正是,我喜欢看命,看别人的命。我想看看这个世上是否真的能改命。”慧谷笑着说道,“我想知道人,究竟能不能胜天。” 第222章 别人的命 别人的命。 慧谷轻飘飘一句看似玩笑的话,却是简一整个一生,所以她的命,她女儿的命不过是慧谷随意一眼看的一场戏吗? 简一阻止自己再细想下去,一旦钻入牛角尖,自己便再也不能维持这表面的冷静了。 “所以那个丈夫认为她的妻子杀了自己的孩子没有错,只是顺应了天命?”简一继续问道,语气尽量维持冷淡。 慧谷摇了摇头,“他顺应的不过是他认为的天命。” “怎么说?”简一问。 “其实那丈夫原本来不过是自己的命,他命中有财,可惜都是偏财。正财不是没有,但是遇上流年,所以正财被压制,但如果能过了流年,抓住机遇,便可鱼跃龙门,从此人生际遇大不相同。”慧谷娓娓道来,将当时推算出命宫的内容大致和简一他们说了一番。 “其实那位丈夫偏财运旺,如果不去贪恋那并不确定的正财运,也能小富一番。可惜……”慧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没有人会嫌钱多,得了10万,想的可不是再得20万,而是想为什么不能得100万、1000万?”简一说道。 “正是。”慧谷一副欣慰的模样认同道。“那丈夫追问他如何才能将他的正财显露,我和他说让人各安其位,各司其责。” “各安其位,各司其责。”司伯苒将这8个字默默念了一遍,却不得其要领。 简一却是突然明白了,看向慧谷问道,“他的妻子财运如何?” “他的妻子财运甚至还不如他,虽然命格强势,却是龙困浅滩之势,俗话说的好,虎落平阳被犬欺,困在浅滩的龙连自救都难,更遑论是星罗布雨,福泽万物呢?” “那另一个呢?”简一问道。 司伯苒却听不懂了,“另一个?”哪儿来的另一个,明明大家都是听得同样的话怎么好端端的又冒出来一个人,是她听漏了吗? 如果不是简一事先已经知道了赵淮则出轨,她的确没有这么快想到“各安其位,各司其责”的意思。至于她的联想是否正确,就看慧谷给出的答案了。 “林小姐果然聪慧。”慧谷赞许的看向简一,随即回答了她的问题,“另一个的财运自然比妻子的旺一些。” “只是……一些?” “只是一些。”中国文字博大精深,中国人说话更是大有乾坤,尤其是一些、少许、不多等等之类的表示程度数量的词,可不能只看只听这表面这一层。 但是这一次慧谷说的一些,却真只是表面的一些,没有多多少的意思。 简一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答案,她以为,那个人,很有钱,有钱到足够让赵淮则抛妻弃子不够,还泯灭人性的犯下栽赃嫁祸的罪行。所以赵淮则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了?”司伯苒受不了两人当着她的面正大光明的打哑谜,而且很大可能人家并没有打哑谜,说的是大白话,只是她没听懂,这可就有点侮辱智商了。 接着司伯苒的疑问,简一收拾了下烦乱的心情,重新整理了思绪对司伯苒解释的说道,“我说的另一个人是那个丈夫的情人。” 司伯苒先是茫然,但是这时间很短,茫然被惊讶所替代,更快的惊讶又被愤怒所取代。最后,司伯苒恶狠狠的说道,“什么情人,呸,说的好听,就是小三,管不住下半身的畜生!”或许是想到自己的母亲就是被小三撬的墙角,司伯苒对小三可是没有丝毫好感,对于出轨的渣男更是无差别攻击的一顿输出。 “所以呢,那个丈夫找了个小三……不是我说,没钱还找什么女人,什么偏财正财的,我看这男的就是没本事,没本事好异想天开的想一夜暴富,他怎么不去死!”司伯苒说着说着就偏离了自己原本想问的问题,变成了纯粹的吐槽。 简一不知道司伯苒的情况,还以为司伯苒只是单纯的仗义执言看不惯男人的丑恶行径,心里有被暖到。 “所以呢,你帮那个渣男混蛋了?”司伯苒一顿骂后,又看向慧谷问道,大有如果你这么做了,我连你一起骂的架势。 “司小姐真是嫉恶如仇,让人钦佩。”慧谷笑着应对司伯苒的怒火,实在是这样的情形他见过太多,已经能应付自如了。 之前在寺院里,看着那些求神拜佛的信徒,你说他们有多么的虔诚倒也不一定,他们的虔诚度和佛祖菩萨能保佑他们的力度相关联。面上一个个看着都是一表人才,衣冠楚楚,可内心所求却是一个比一个黑暗。 他曾看到过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妇人捐了一大笔的香火钱,却在佛祖面前期望自己的丈夫不得好死。 他也曾看到一个富商说要为佛祖塑一座金身,许的却是让他竞争对手枉死自己好坐享其成的愿。 太多太多的道貌岸然,看多了慧谷早做到了表里如一,念一句阿弥陀佛,你以为便是佛祖保佑了吗。 终于有一天,慧谷看着佛祖,扯了自己的僧袍,他不要再做匍匐在这泥塑雕像下的芸芸众生,他要做这佛,他要如这佛一般俯视这人世间的荒唐可笑。 “我只是给了他八个字。”慧谷说道。 “各安其位,各司其责?”司伯苒问。 “正是,”慧谷垂目,双手合十,“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阿弥陀佛。” “大师,今天讲了几个故事都是有头没尾的,”简一笑着说道,“就和考试一般,只给了题目没给答案,你这可让我们这些考生抓耳挠腮的不得安生了。” 慧谷原本垂下的目抬了起来看向简一,目光难得的带了些锐利的锋芒。 这是在威胁他。 慧谷听出了简一话中的意思,这是嫌弃他没有将故事讲完整不高兴了,便拿等会儿的比赛试题威胁他,如果不把这个故事讲完,她就只给试题么。 倒是有趣,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威胁过他了。而且眼前的林希音…… 慧谷收起了锐利的目光,笑着对简一说道,“林小姐,不是已经知道这故事的结局了吗?” “什么结局,明明你什么都没说,翻来覆去就这八个字,能有什么结局?”司伯苒不高兴的说道。 简一淡淡的说,“正财便是正妻,偏财指的是情人,各安其位,各司其责的意思是,如果男人不动其他心思,他的情人是能为他带来一笔不小的财富,足够他小富一番。” “是……这个意思?”司伯苒问道。 “但是如果男人想把情人扶正,使偏财变为正财,那么便能一招翻身,鱼跃龙门了。”简一继续说道。 “还、还能这样?”司伯苒迷茫的问道。 “这得要问大师此法是否可行了,至少男人动了这样的歪心思。”简一看着慧谷说道。 “林小姐,似乎对这个故事里的人很熟悉。”慧谷笑着看向简一说道。 “大师的故事里的人我不熟悉,但是我朋友的事我还是知道一些,毕竟我这个朋友的八字和大师故事里的那位妻子的八字一模一样。”简一冷静的回应道。 “世间竟然有如此巧合?”慧谷笑着问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大师说的这个故事与我朋友的故事竟如此的相像,竟然不像是两个故事,似乎就是同一个故事。”简一从容道。 “我记得,林小姐的朋友似乎还活着。”慧谷说。 “可惜,大师故事里的妻子却已经死了,如此说来也不能说完完全相同。”简一说,“但正因为我的朋友还活着,所以我更加迫切的想知道那个已经死去的妻子的全部故事,这样才能避免我这个朋友重蹈覆辙,您说是吧,大师。” 第223章 交易 慧谷看了简一一会儿,似乎想从她这个人身上瞧出些端倪,可惜四柱八字、面相手相这些本不是他的专长,那是道门术士之所长,而他所学未精,虽说得了机缘学了些能耐,偶尔也能窥得些天机,玩弄一下人心,但是真要看清一个人的“命”却是极其费神伤身的一件事。 林希音身上有古怪,这是慧谷一开始就感受到得。而他向来对这些古怪感兴趣,只可惜今天时机不对,地点不对,不然真忍不住要好好研究一番。 顾虑着之后的比试,慧谷也只得暂时把心中的难耐按下,笑着对简一说道,“林小姐,很关心这个朋友。” “那是自然,我和她可以说是生死之交,她曾无意中救过我的命,我想报答她,自然想救她的命。”简一说道,“所以还望大师告知原委,让我心中有数,也好让我这个朋友小心提防。” “你的朋友的丈夫也出轨了?” 简一忍着心底泛起的阵阵恶心,回答道,“是。” “你的朋友神智如何?” 简一忍不住闭了闭眼睛,但只短短几秒又睁开了,“她睡的不好,白日里干活总容易走神,睡着。 而且大师,之前我的朋友和我说她常常梦到自己死去的女儿和她哭诉,说她被关了起来,出不去,无法投胎,我这个朋友就是因此才会总睡不着觉。” 慧谷耐人寻味的笑了。 “有趣,有趣。”慧谷笑着说道,“你可以带你朋友来见我,我可以免费为她算上一挂。” 简一点了点头,说道,“好。”即使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莫简一已死,不会再出现在慧谷面前。可她的灵魂仍在,今天她定要知道个结果。 这时一个司家的佣人走上前来向几人问好,“小姐、林小姐、慧谷大师,里面的比试就要开始了,还请你们移步随我进去。” “这么快?”司伯苒问道,这才惊觉,刚刚光顾着听故事了,把正事给忘记了,她原本是要带简一去看车的,但是看车是干什么来着,哦,对,是为了准备比试的东西,虽然她压根不知道比试什么,现在她的脑袋里也是一团子浆糊粘粘的,有点不知所措,但是事情没办完简一或许会受到影响,这让她感到了不安。 “那怎么办?”司伯苒问简一。 简一强打起精神,安慰司伯苒道,“没事,不用担心。你到时候和我一起,只要你自己不说,应该没人会问,如果真倒霉有人问起了,你就说不能说,直接耍无赖就成。” 司伯苒想了想的确如此,毕竟等会儿的比试真开始了,大家的目光应该也都在比试本身,没人会来关注她,只要她自己不犯浑说错话,也没人会来关心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 只是简一也没想到比试竟然这么快就要开始了,也可能是自己太过于沉迷要从慧谷这儿套出有用的信息,而没有注意到时间,她也是这时候才想到自己竟把比试的内容拿来当做引诱慧谷的鱼饵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司伯青司伯夷等人的计划,她还是太过冲动了,只顾着自己了。 慧谷在她这里关系着小茉莉的去向,在司伯夷他们那儿似乎也是十分重要的线索,自己先他们一步和慧谷接触,也没有和他们商量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整体的大局。 可是话已经说出了,简一知道自己没有了退路,现在还是先和司伯青他们汇合,把情况和他们说清楚,只是花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还是一无所获实在是让人气馁。 但是时间却又的确是不等人,佣人既然来请了,想必时间也拖不了多久。即使再不甘心,简一也只得先把自己的事放下,不再追问下去,谁知她打算放过慧谷,慧谷却拦住了她。 “林小姐,你忘了我们刚刚的那个交易?”慧谷直白的询问,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直接和简一要答案这件事是多么的不光彩。 简一一时没有想好该如何回答,到底要不要把比试的内容、答案给慧谷。毕竟刚刚的那场交易,简一做的也有些冲动了,但是慧谷既然问了,而且似乎如果自己不给个交代他便不会放自己离开,简一犯了难。 “什么交易?”正在简一犹豫之际,司伯青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看到走到自己身边的司伯青,简一面上一心,悬着的心瞬间放下了。 “哥。”司伯青刚走到简一的身边,简一便迫不及待的拉了拉司伯青的手。 “在里面没找到你,怎么来门口了?”司伯青站定后朝简一笑了笑,目光随后落到了司伯苒的身上。 “不用叫了,我们不熟。”见司伯苒看到自己十分的不自在,但是似乎碍着面子正要开口叫自己,司伯青主动做了恶人,直接免去了这一顿应酬。 司伯青说的不客气,司伯苒却是松了口气。她实在是对家里的这些亲戚应付不来,尤其是这个堂哥,不过司伯苒对司伯青更多的是佩服,司伯青当年直接叛出司家这件事,司伯苒就佩服的不行,司必盛和余小满离婚后,她也一度想学司伯青,和司家和他爸一刀两断,从此不相往来,她甚至偷偷拿着户口本想去改名字,跟她妈改姓余,后来在余小满女士的武力镇压下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这位想必就是慧谷大师了。”最后司伯青的目光终于停留在了慧谷的身上。 慧谷倒是不慌不忙的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原本就想拜访大师,没想到被我这妹妹抢了先。”司伯青笑着说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交易?”司伯青不动声色的看向简一,笑着问她。 “我……”简一却又犯了难,原本她打算私下里找到司伯青把事情说出来,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有点难开口了。怎么说,说她把大家想的比试内容当做诱饵和慧谷交易了?而且自己还没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吗?好像有点丢脸啊。 司伯青见简一为难,倒也不继续追问,而是笑笑说道,“没关系,不论是什么交易,横竖有我给你兜着。”说着司伯青别有深意的看向慧谷,说道,“还请大师放心。我妹妹的交易,我们认。” 慧谷却垂了眼帘,双手合十,又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司伯青笑着说,“那我在这儿先恭喜大师了。” 司伯青这句话刚说出口,简一就惊讶的看向他。【他知道了?!】 慧谷也忍不住抬头看向了司伯青,只见眼前的司伯青面带微笑,还真有一股谦谦君子让人如沐春风之感。 【有趣有趣,这对兄妹倒真是有趣。】慧谷在心里忍不住啧啧称奇,“那贫僧在此就先谢过司先生了。” “错了。”司伯青却说道。 慧谷看向司伯青,明明之前说的挺好,大家似乎都默认了,现在司伯青却突然说“错了”,这,是想反悔?于是慧谷直面司伯青,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司伯青的身上,他倒要看看司伯青究竟想干什么。 “大师既然已经还俗离开了安济寺重新入了尘世,贫僧二字用的可就不恰当了。”司伯青笑笑说道。 “哈哈哈。司先生说的是,实在是在下习惯了,一时竟让旧俗困住了。”听了司伯青的说辞,慧谷看了司伯青一会儿,和他探究简一时同样的眼神,随即像是放开了一般,慧谷大笑着说道。 司伯青依旧是温和的笑着。简一和司伯苒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至于原本要带路的佣人更是一句话也不敢催。 第224章 老狐狸 当司伯青带着简一、司伯苒、慧谷来到大厅,人群已经自动的分了几波。 叶语笙依旧十分的扎眼,看到简一他们还笑嘻嘻的蹦跶着和她们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要不是碍于身边的几位师兄在场,估计就要直接过来了。但热情活泼如叶语笙也在看到简一身后的慧谷时微微一愣。 叶语笙倒不是对慧谷有意见,毕竟慧谷一个前出家人,和他们学道的也没什么矛盾。只是慧谷这人在行业里其实挺特殊的。 今天来司家的几位大师,几乎可以说是整个玄学圈的大拿,除了社会上已有的名望,还因为他们的师承也都完整,大师的师傅自然是厉害的大师,之所以大师大师能传承下来,出身很重要。 这个出身并不是指打娘胎里出来时冠的那个姓,而是指你师承何派。就像叶语笙,年龄不大,但是出来人家都对其十分尊敬,并不是因为她功夫了得,更多的是因为她师出清泉观,路南市最有名的道观。 所以之前叶语笙在司家大张旗鼓的找僵尸,司家也由得她去闹,并没有人出面阻止,这就是态度。 而慧谷的特殊在于他原本是有出身的,这也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慧谷原来是安济寺的和尚。 但是慧谷已经还俗了。 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所以按理来说慧谷已经和安济寺没有关系了,所以慧谷等于没有了身份。 这个身份并不是指社会上的身份,毕竟有名有姓,有身份证,那你的公民身份就在安稳的在那儿不会变。当然,如果慧谷还俗后做个普通人,自然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可他偏偏回来了,他回到了玄学这个圈子,单枪匹马,单打独斗的闯出了自己的一席之地,现在慧谷的名望甚至比一般有师承的几位大师还要高上一些,这就有一丝尴尬了,毕竟玄虚的这个圈子里虽说是以真本事论英雄,但是对师承这一点却也是十分的看重。 而更尴尬的是安济寺这个小寺院最近百年都没出过一个有本事的大师,而且慧谷也从来没说过他的本事是从安济寺学的,所以安济寺在慧谷出名后虽然也因此多了些香火信徒,但是和慧谷的关系也从不主动宣扬,都是那些人自己主动了解后找上门来的。 安济寺内的住持也几次声明过安济寺不求神问卜,只青灯礼佛,可惜依旧挡不住那些慕名而来的人。 而慧谷也就在玄学圈成了这么一个独一无二的异类,没有来处,亦没有归处。照理说,慧谷出名后应该自立门派广收门徒了,可是他也没有,从头到尾就一个人,不扩张,不收徒,不开馆。 你说他淡泊名利吧,见得都是有权有势的客户,每次咨询收费都不低,不说日进斗金,但也觉得够他过上纸醉金迷的富贵生活;可你说他贪财好权吧,现在住的还是一间租得房子,地方不大,连100平都不到,过的也是十分简朴的生活。 慧谷,一直是一个谜。 他为何离开安济寺,他的本事来自哪里,究竟师承何处,他究竟想做什么……一系列的问题都没有答案。 而唯一能解释的那个人却从来不开口说自己的问题。 可今天却似乎有点不同。 因为慧谷是和司伯青一起进场的。 慧谷投靠了司家?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点,所有人都在猜这种可能,所有人也都没有问出这种可能,所有人、仅仅只是在不动声色的观望着。 “二哥。”司伯棋依旧是看到司伯青就立刻靠了过来,见到简一也乖乖问了声好,至于简一身边的司伯苒,司伯棋倒是有些意外,“苒苒姐也在啊,什么时候来的?”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司伯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给司伯棋,“我?我上午就来了啊。” “上午?”司伯棋一愣,细细回忆道,“上午没看到你啊。” 【这个死小孩,长大了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司伯苒心里不断的吐槽着,表面依旧十分镇定的说道,“那是因为你就只围着你二哥转,眼睛里自然看不到别人。” “是吗?”司伯棋疑惑的歪了歪头,一副无辜的样子。 “就是。”司伯苒肯定道,说着还挽起了简一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大有如果司伯棋不识相的再继续问下去,你得帮我解释的意味。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看着手挽着手站在一起的司伯苒和林希音,司伯棋疑惑,女生之间的感情真奇妙,一下子就能变得这么亲密吗,什么时候司伯青也能和自己这么要好呢? “这么羡慕吗,羡慕死你!”司伯苒朝司伯棋做了个鬼脸,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今天这副御姐的造型做鬼脸是多么的违和。 而司伯棋呢,光顾着羡慕了,就没想过要是司伯青真的和他手挽着手亲密无间的站在一起那是多么恐怖的一个场景。 只是司伯棋转头又疑惑了,司伯苒和林希音认识吗?但是今天的司伯苒似乎对他火力值全开,于是司伯棋聪明的没有再主动提问去招惹司伯苒。 “已经开过场了?”司伯青见司伯棋和司伯苒的交谈算是告一段落了,才出声问道。 司伯棋点了点头,“是四伯开的场。” 司伯青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竟然是司必盛。司必谨呢?似乎今天都没有见过司必谨,除了司必勇出殡时司必谨现了身,之后人就不见了。同样不见的还有温伯。 这两人一起不见踪影总不是什么好事,司伯青不由的注意起来。 “司伯夷呢?”司伯青又问道。 “刚刚陆家的人来了,”说着司伯棋凑到司伯青的耳边轻声说道,“说是陆永年不见了,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我们这儿,所以过来问,大哥正在处理这事儿呢。” “陆家,陆永年。”司伯青念着陆永年的名字,出了一会儿神,突然问道,“温伯呢?” “温伯?没看见,对啊,今天都没看到温伯,往常这个时候他总是在的。”说着司伯棋也跟着四下张望了起来,“在那儿呢!”司伯棋看到了和司伯夷一起走进大厅的温伯。 司伯青自然也看到了他们,随即和司伯棋说了句,“照顾好他们”便往司伯夷的方向走去。 司伯青说的他们应该是林希音和司伯苒,或许还包括了站在一旁的慧谷。总之就是让司伯棋留下的意思。虽然也想跟着过去,但是司伯棋还是乖乖听话的站在了林希音的旁边。 司伯青刚走到司伯夷面前,当着温伯的面开门见山的问道,“杀苏酥的是陆永年?” 温伯笑着看向司伯青目光十分的欣慰,随即对司伯夷说道,“大少爷,我就先退下了。” 司伯夷点了点头,看向司伯青时,目光却带了一丝嫌弃,“能不能稳重些,今天是正式场合,别什么都毛毛躁躁的。” “司必谨亲自审的?”司伯青却依旧毫不客气的问道。 司伯夷无奈的看着司伯青,“那是你大伯,尊重些。” 司伯青不想在称呼上继续和司伯夷扯皮,“行,大伯,他亲自审的?” “……算是吧。”司伯夷缓缓道。 “他也发现苏酥的不同了?”司伯青继续问道。 “你妹妹是一点不装,那么明显,连我都看出来,你觉得能瞒得过他?”司伯夷吐槽道。 “老狐狸。”司伯青暗骂了一句,“这事儿他就这么快接受了?”当时司伯青自己接受确认都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期间更是反复质疑过,怎么司必谨这么一个老家伙思想这么前卫吗,比他接受的都快? 第225章 秘书赵靖 “应该还不至于。”司伯夷看了司伯青一眼,“充其量就是觉得苏酥不对劲,至于她那事儿估计想不到。” “你确定,那老家伙可精着呢,都快成老怪物了!”司伯青吐槽。 “我谢谢你这么看得起。”司伯夷白了司伯青一眼,“没大没小。” “跟你学的。”司伯青倒是毫不客气的回道。 两人相视而笑,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过去。 其实背后吐槽着事儿其实当年骂司必谨老怪物还是司伯夷开的头,那时候他也还没过继到司必谨名下,父母也都安在,司家老宅对他们兄弟两人来说不过是一个逢年过节就得去的一个大院子。而他们那时也不过是两个无忧无虑不识愁滋味的孩子。 “陆永年近些年小动作不断,前两年更是开始抢起我们的茶叶生意,估计父亲早就想出手了,只是碍着陆家老爷子的面子,才会放任至今,但二叔的死已经碰了父亲的底线了。”司伯夷缓缓说道。 “即使司必勇这个人作恶多端?”司伯青语气带着股淡淡的凉薄。 司伯夷看向司伯青,“即使他作恶多端,伯青,家人就是家人。” 司伯青却回避了司伯夷的目光,“所以呢,他就这么把人扣了?就算真问出什么来,陆家会就这么算了?陆永年可是陆家的宝贝疙瘩,这事不好处理吧。” “不会。”司伯夷回答,看司伯青好奇的目光,倒也不去吊他的胃口,“陆老爷子自然十分在乎他这个宝贝儿子,可是陆永年的原配妻子可是对陆永年恨得牙痒痒的。” 陆永年的妻子赵靖原是陆永年父亲的秘书,这个秘书可没带任何见不得光的成份,也没做任何见不得光的事情。相反赵靖十分的洁身自好,她能在陆老爷子身边坐稳首席秘书的身份完全是因为她自身实力过硬。虽然赵靖出身穷困,但她从小就十分的好学上进,抓紧一切时间勤奋学习,读大学的时候更是一天连打3份工,硬是自己筹足了大学期间的所有费用。 而且赵靖脑子灵活,处事精明,但是做人却十分的本分肯干,陆老爷子对她十分的喜爱,外界都传赵靖是陆老爷子情人,可是他们俩人倒还真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 只是流言蜚语害死人,对于那些背后嚼舌根的人陆老爷子不在乎,赵靖却是苦不堪言,但是当时她人微言轻也无力反驳,毕竟这事说小了不过是说闹,连犯罪都够不上,她要是上纲上线,别人反倒是觉得她开不起玩笑,或是欲盖弥彰,因此赵靖只能将一切自己咽下,硬抗。 只是没想到后来陆老爷子竟然让自己的儿子娶了赵靖。这在当时也成为了路南一段不小的热闹。毕竟按当时陆家的地位,陆家的少爷怎么也不会娶这么一个小秘书,即使这个秘书能力再强,再优秀。所以背后流传起了另一个版本,说这赵靖是陆老爷子的情妇,陆老爷子玩腻了又不肯放人走就让自己的儿子接手。 还有一种说法,是赵靖怀了陆老爷子的种,但碍于陆老爷子的原配不答应,于是陆老爷子就让自己儿子来娶了人家,已掩盖这事实,对陆永年来说兄弟变儿子,不亏。对陆老爷子来说,这小儿子成了孙子,以后陆家总有这孙子的一份,也不亏。 最后各种谣言满天飞,各种夸张的版本都有,就是没人去相信赵靖的清白。 而陆家的那场豪门婚礼也成为了当时众人津津乐道的一个话题。 赵靖嫁给陆永年的时候并不清白。这就是这段婚姻成为一场悲剧的原因。可笑的是,在结婚之前赵靖就告诉了陆永年,当时陆永年表现的并不在乎。他也直接表明了自己娶她不过是老爷子发了话,他才不得不娶。 赵靖一开始对这场婚姻就不抱期待,因为陆永年的态度,让她知道了这不过是一场表面婚姻,为的只是让陆老爷子高兴,让陆永年能顺利从陆老爷子手里接过陆氏集团。 可是等到真结了婚,陆永年却开启了对她的折磨,她以为的相敬如宾,两人各自安好也不过是她以为。陆永年有暴力倾向,婚前还装着个正常人的样子,婚后是彻底不装了,拳打脚踢都是家常便饭。 陆永年尤其喜欢将家里的灯光开的瓦亮,然后听她被自己抽打的声音,哭声求饶声叫喊声,因为房间的高昂的隔音材料被完美屏蔽,因此没人知道,在那个富丽堂皇的屋子里发生着怎么样的凶残罪行。 赵靖的孩子就是在陆永年的打骂下流掉的。当时从赵靖身上缓缓流出的血还刺激了陆永年的神经,让他极度兴奋了起来,砸了屋里所有的东西,一片狼藉,宛如狂风过境。 后来还是赵靖自己叫来的医生,而也是这时陆老爷子才知道自己的儿子有暴力倾向。而且似乎儿子以为赵靖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 这个乌龙着实有点大。 当时陆老爷都闹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三人之间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误会,但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 5年前陆永年被绑架,绑匪要求3千万的赎金,当时去交赎金的正是赵靖,因为陆老爷年事已高,行走实在不便,加上他的民众辨识度也高,一旦出现在街上就会被认出来,所以绑匪一开始就没有要求让陆老爷子亲自送赎金。 但是同时绑匪威胁陆家不能报警,这件事不能被警察知道,如果有警方介入他就撕票。那么送赎金的人选就少的可怜了,陆家夫妇不适合,佣人么陆老爷又不放心,最后他想到了自己的秘书赵靖。 而赵靖听了陆老爷的要求后也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她不是没有担心过自己的安危,但她同样也知道这是陆老爷对自己的信任,这件事如果办的好,那对她来说绝对可以更上一层楼。所谓富贵险中求,机会稍纵即逝,就看她是否能把握住了。 其实赵靖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私心,当时她和自己的男朋友已经谈婚论嫁了,可惜男朋友家业不富裕,因此两人的婚礼预算并不充足,毕竟两人大半的工资都用来换房贷、车贷了。因此赵靖也想着,要是办好这件事,自己怎么说对陆家也是有大恩了,那么升职加薪自然不在话下。 于是赵靖并没有犹豫就接下了这个任务。 只是后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赵靖的预料,这事也不单单只是绑架交赎金这么简单。 赵靖见到陆永年时,陆永年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而绑架的那人似乎对钱并不感兴趣,也不能说不感兴趣,只是很奇怪,3千万的赎金是绑匪要求的,可是当赵靖拿着钱出现在绑匪面前时,绑匪却对钱不屑一顾,反倒是在地上画着奇怪的图案,用的还是折磨陆永年后,陆永年身上留下的血。 那个场景诡异极了,也恐怖极了。 绑匪指挥着赵靖将3千万扑散在血迹图案的四周,还要注意不能碰坏用血迹画好的图案。赵靖当时忍着内心的恐惧照做了,只是浑身忍不住的泛起鸡皮疙瘩来。 最后赵靖看到绑匪在拎起奄奄一息的陆永年往图案里拖,眼看着就要暴力的最后一击时,赵靖忍不住开口阻止,毕竟如果陆永年真死了,那她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让我来替他。”当时赵靖这么说道。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这可是陆家唯一的儿子,精贵着呢,你凭什么来代替。”绑匪大笑着口气更是赤裸裸的鄙视。 “凭我肚子里怀着陆家的孩子。” 第226章 唯一的孩子 陆家的孩子。 赵靖的这句话无疑勾起了绑匪的兴趣。 其实这只是赵靖的缓兵之计,在绑匪让她把3千万抛洒在血迹附近时,赵靖就十分清楚的意识到绑匪的目的并不在赎金。 3千万对任何一个普通的正常人来说无疑都是一笔巨款,可是绑匪自己却丝毫没有沾手的意思,所有操作都是遥控指挥,那么就意味着绑匪绑架陆永年的目的不是为了钱。 毕竟如果是为了钱,那么拿到钱绑匪就可以放人了,可按照当时的情景明显这是不可能的。如果说绑匪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人,那么拿到钱绑匪一般会立即撕票,可明显绑匪也没有那么做。 所以,绑匪的目的是什么呢? 当时的赵靖明显感觉到了整件事情的诡异之处,可是她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破解这个难题。时间就是金钱,陆永年已经失血过多,随时都会休克死亡,而赵靖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是的,拖延时间。 在来之前,赵靖说服了陆老爷他们报警,她身上也带了定位器,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就能等到警察的救援。所以拖延时间是赵靖现在第一时间需要做的事。 可是明显绑匪的也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他的计划,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计划是什么,但是打乱绑匪的计划,制造意外,是赵靖唯一能想到自己能做的干扰绑匪借以拖延时间的事。 于是赵靖说了这个谎。 而且很明显,这个谎言奏效了。 “说说,你肚子里怎么就怀了陆家的种?”绑匪将锋利的刀刃划过赵靖稚嫩的脸庞,刀刃上原本就沾着血,陆永年的血,此刻刀刃紧贴着赵靖脸上的肌肤,在赵靖的脸上留下了血痕,没有伤口却沾染上了血迹,有一种异样的凄美感。 “说、实、话。”绑匪一字一句的说完,赵靖明显感到了脸上刀刃力度的加大,要不是绑匪精准的控制着力度,刀刃随时可能划破脸颊留下一道无法消除的血痕。 赵靖咽了口口水,稳了稳心神,多少大风大浪她都过来了,这一次她也一定可以。在心中给自己打着气,赵靖开口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陆老爷的首席秘书。” “自然。”绑匪笑得肆意,仿佛赵靖说的这句是再简单不过的废话。 “那你认为我是凭什么做到首席这个位置上的?实力,自然,但是985,211有实力的学校的毕业生多了去了,她们哪个没有实力,哪个不愿意加班加点拼命干,就为了能得到一个机会,一个稳定的工作,怎么就我脱颖而出了?”赵靖说道。 赵靖深知走捷径是每个人人性基因里的劣根性,消除不掉,与其听平平无奇的奋斗史,人们更喜欢听风流的艳情八卦史。正如同,大街上如果一名年轻女性开着豪车,人们总会先入为主的认为她是谁谁谁包养的情妇,略微有良知的或许也会认为该女性可能出生在富裕的家庭,这豪车也是父母的馈赠而不会认为这名女性有多么努力才靠自己的努力买了豪车。 所以一个大学生靠自己努力做到首席秘书的故事远不如说自己是靠美色上位来的让人信服。 果然赵靖在绑匪的眼中看到了鄙视的目光,即使绑匪脸上戴着丑陋的面具却依旧无法掩饰他目光中的鄙视。仿佛在这一刻绑匪自认为比赵靖高人一等。 一个绑匪竟然自觉自己比较高尚,多么的可笑。 “所以,你肚子里怀的是陆家的种。”带着无耻的笑意,绑匪贪婪的问道,但说是询问,其实他的语气已经百分百的相信了。因此绑匪并没有等赵靖的回答而是离开走了一段距离后自顾自的拨通了手机电话。 “还有一个孩子……对,也是陆家的种……这样我是不是就能借来更多的钱?哈哈哈……” 由于隔了一段距离,赵靖听得不是很清楚,只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交谈,但看来这起绑架案远不止眼前的绑匪一个人。 不过这在来之前赵靖就早有预估,毕竟敢绑架陆永年需要详细周密的部署,这绝非一个人所能办到的,也因此在一开始赵靖只看到一个绑匪时才会有所惊讶,现在听到绑匪打了这通电话,也就证实了这起绑架起码有两个人,但是赵靖想不通的是,绑架的人、实际操作的人、收钱的人都在眼前,那么电话那头的那个人负责什么呢,难道单单只是筹划这起绑架吗?可是听绑匪的口气似乎又十分听电话那头那个人的话,所以主脑是电话那头的那个人? 赵靖分析了半天才发现不对,警察怎么还没来。 绑匪制定的交赎金的地点虽然变了几次,赵靖在路线上也绕了好几圈,但是赵靖身上有定位呀,照理来说再如何布防警察也应该到了。可是距离赵靖见到绑匪到布置现场,再到现在绑匪打电话,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外面却迟迟没有动静传来。 这……很不对劲。 赵靖不安的打量起四周,这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地址是在郊区的一个工业园区里,位置并不打眼,但不能说难找。这里以前应该是个玩具厂,仓库周围还散落着几架玩具车,玩具车上已经落了灰,显示这里已经被废弃了一段时间了。 这时赵靖突然注意到离自己不远处的陆永年。 只见他双眼不再是自己过来时闭着的状态。 陆永年醒了。 这绝对是个好消息,毕竟能睁开眼睛,有了意识,那就还有希望,毕竟刚刚进来时地上的一大滩血迹足够触目惊心。 “小陆总,”赵靖压低了声音叫着陆永年,绑匪还在兴奋的打着电话,赵靖要做的就是不引起绑匪的注意。 “小陆总,我是你父亲派来给你交赎金的,我是赵靖。”赵靖做着自我介绍,虽然在公司和陆永年有过几面之缘,但是陆永年绝对是个不务正业的富二代,每次来公司也不过是闲逛,被陆老爷强逼来的熟悉业务,虽说勉强过来上过几天班,但都是迟到早退,插科打诨跟玩儿似的。 虽然赵靖是陆老爷面前的得力助手,,但赵靖并不确定陆永年是否认得出自己。 陆永年睁着眼直勾勾的空洞地看着赵靖,那眼神让赵靖有点毛骨悚然。 【可能是被折磨久了吧,精神可能有点不正常了。】赵靖安慰着自己,重新开口安抚着陆永年,“小陆总,赎金我已经交给绑匪了,你放心,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陆永年听了赵靖的话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赵靖。 赵靖说了半天也等不到陆永年的一点反馈,加上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的眼神,赵靖终于承受不住,不再出声,低下头避开了陆永年的目光。 或许陆永年很早之前就已经醒了吧,或许在赵靖来到仓库见绑匪的那一刻就已经醒了,然后他听到了赵靖说的每一句话,包括那句她怀了陆家的孩子。 祸端或许就是那个时候种下的。即使那个时候赵靖那么说是为了救陆永年。可正是那个善意的谎言,第一次让陆永年感到了恐慌,绑匪的折磨只是对他肉体的摧残,但赵靖的话却是对陆永年精神上的打击。 陆永年一直确定自己会被救,因为他是陆家唯一的儿子,陆家要靠着自己传宗接代,没有他,陆家就绝后了。他爹绝不会放弃他,正是有这份自信,陆永年才熬到了现在。因为他坚信他能活下来。一旦他活下来,他必定要千倍万倍的报复回去,他一定要让这个绑匪不得好死,他有千万种的手段好慢慢的折磨这个胆大包天的绑匪。 可如果他不是陆家唯一的儿子呢? 第227章 生日 滔天的恨意伴随着绝望蜂拥而至这便是陆永年来不及也没学会掩饰的眼神所传递出的最纯粹的情感,可惜当时的赵靖太过于害怕慌乱并没有读懂陆永年眼神中迸发出的强烈情绪。 “哈哈哈,真是老天都在帮我,天要让我赢啊!”绑匪结束完通话兴奋的大踏步走了过来,不过几步就来到了赵靖的面前,一把揪起赵靖就往鬼画符似的血迹里拖。 赵靖在铺洒完3千万的纸币后双手就被绑匪反绑了起来,此刻被绑匪拎着毫不费力的往圈子里拖,心里止不住的泛起恐慌,虽然目前为止绑匪并没有对她进行任何的身体上的伤害,可是赵靖心底就是一阵阵的发麻,连带的整个人开始挣扎起来,双手被绑着没办法,那就双脚拼命的挣扎,整个人不住的左右晃动,这让绑匪的动作瞬间变得吃力了起来。 “奶奶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巴掌毫不客气的被甩到了赵靖的脸上。绑匪下手不轻,赵靖的左脸颊迅速的红肿了起来。 强烈的痛意让赵靖瞬间清醒起来,【必须得冷静下来!】赵靖在心里不住的对自己说道。冷静,必须冷静!每次在紧要关头人都容易头脑发热,一时冲动就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继而做出不明智的决定。所以每每在重要关头赵靖不冲反退,就是这后退一步,让自己充分保持冷静的心态让她在多次的博弈中站到了最后。 这次也是一样。 赵靖在心中不断的给自己打气,虽然现在的情形对自己十分的不利,但是只要冷静下来一定能找到突破口。 赵靖不再激烈的挣扎让绑匪误以为是自己刚刚的巴掌起到了威慑作用,心里不免得意起来,【到底是个娘们儿,打了就听话了。哼!】 赵靖被绑匪拖到了用血迹画的图案的最中心处,不知是环境还是那些血迹造成的诡异氛围,赵靖觉得周围的空气突然凝滞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而且不知是自己心理恐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赵靖总觉得气温似乎也在瞬间下降了好几度,整个人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听明白了吗?”绑匪在赵靖面前蹲下,伸手不客气的拍了拍赵靖的脸,力道不大,但足够起到震慑的效果。 “明白。”赵靖点了点头回答道。 赵靖的听话让绑匪十分的满意,因此接下来的谈话他也客气了许多,还得意的点评了一下,“这就对了,只要你乖乖听话认真回答,就能少受皮肉之苦。”说话间绑匪的还转头看了看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陆永年,显然,他身上的伤还有一多半是不听话造成的结果。 “名字。”绑匪问道。 “赵靖。” “哪那两个字?” “赵子龙的赵,靖康之耻的靖。” “哪个靖?” “就是站立的立加一个青字。”赵靖赶紧解释道,并有了初步的判断,绑匪的文化程度不高,很有可能连最基本的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有读完,不然不会连靖康之耻都不清楚。 但其实这个认知对赵靖实际帮助并不大,毕竟大多数绑匪的文化程度都不怎么高,毕竟如果接受了教育那么违法犯罪行为都会有一定程度的降低,必竟教育给人树立起了是非对错的正确价值观,使人们对法律有了敬畏之心。 所谓无知者无畏,越是没文化什么都不懂胆子越大,也因此一般实施暴力犯罪的人文化程度都不高。 “出生年月日时……出生年月日时!”绑匪问了一遍,发现赵靖没有反应,反倒是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的样子,不禁来了兴致,这种状况下,这女人竟然还能走神! 绑匪拍了拍赵靖的脸高声又问了一遍,这一次赵靖有了反应,犹豫了一下但很快也报了出来。 “时间都能记得这么准?”见赵靖说的异常的干脆,绑匪反倒是起了疑。 “之前想着要结婚了,我爸妈特地去给我算过,所以我记得。”赵靖看着绑匪真诚的说道。“真的,我还可以把我的八字说出来,和我刚刚说的时间都能对应上。” 绑匪犹豫的拿出手机说道,“你说,最好老实交代,别想着蒙我。” 这一次赵靖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八字。 绑匪将赵靖说的八字输入手机,不一会儿,绑匪的手机响了响,似乎是微信的消息声,绑匪低头看了看手机,笑了,说道“还真是,很好,我就喜欢说真话的。 不过,你一个做人情妇的,还想着结婚,异想天开了吧!”说着又瞅了一眼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陆永年继而笑道,“不过也说不准,要是这陆家大少爷死了,指不定你也能母凭子贵翻身做人家的陆太太,那到时候指不定你还要来感谢感谢我!哈哈哈,所以说,这算命啊,还真是有必要,这命啊,灵着呢,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呢!哈哈哈……” 赵靖陪着笑脸,应承的敷衍道“是啊是啊”。 刚刚赵靖说的倒是真话,前不久她检查出来怀孕了,男朋友也和自己求了婚,两人原本打算下半年就结婚,结果父母拿了她和男朋友的八字去合,算出来说两人八字相冲不宜结合,但她和男朋友自然是不信这些的,奈何双方父母受了影响,但毕竟都有了孩子,双方都有了感情,这关系哪可能断,最后折中,又让当时那个算命先生挑了个黄道吉日,能冲散些两人相冲带来的煞气,于是婚礼的日子硬生生拖到了年后,原本想着在肚子显怀前举办婚礼,这下好了,自己得挺着个大肚子结婚,指不定背后又要被人说什么闲话。 也因此经过这一段赵靖对自己的生辰八字记得很清楚。 其实在绑匪问自己的出生年月日时时赵靖心里就隐隐的有了一种大胆的猜想,她觉得绑匪手机那头的人很可能也是个搞风水命理的大师,毕竟哪个绑匪会问受害者的出生年月呢,尤其还精确到时辰这一点的。 于是赵靖试探的说了自己有去过算命的经历,果然让绑匪透露出了更多的信息。 显然这个绑匪是个莽的,有胆魄却没脑子,而他背后那个人……至少精通命理。 这就十分难办了,迟迟不来的警察,以及地上的血迹画的图形,赵靖越想心里越觉得毛骨悚然,虽然她还不知道绑匪想做什么,但是和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搞在一起,都不是简单就能解决的。 风水命理之说赵靖原是不信的,但是在陆老爷身边久了,自然也就接触过一些,商人嘛,生意做得越大越信这些,所谓宁可信其有,大到整个公司的布局,小到公司绿植摆放都是陆老爷专门请人来测算过的。 赵靖亲眼见过陆老爷因为他办公室里的那缸金鱼死了一条但保洁没有及时发现打捞而导致金鱼尸体在水缸里漂浮了一整天而大发雷霆直接抄了保洁的鱿鱼,甚至调换了整批保洁的人员,自那之后陆老爷的那缸风水鱼有人专门事事观测,保持水体的同事密切关注金鱼的状态一旦有死亡就及时打捞补充,使之每天都保持特定的数目。 网上曾经流传过一个关于商战的段子,大致是说你以为的商战是浇死对方公司的发财树,其实还真有这样的事。 事实上对方甚至可能来不及浇死发财树,只是把树的摆放位置挪动一下就会被发现。毕竟那可是发财树啊,招财用的绿植的摆放位置都有人专门检查的,一旦发现不对就会立刻调整。 第228章 孩子 这样的事情简直数不胜数,甚至在去年,公司hr突然就解雇了一批员工,对外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面对外界经营形式,进行的部优人员职位调整,最后综合考核后优胜劣汰下的结果。 如果仔细核查还是能找到这些被解雇的人员的共同之处,并不是绩效考核的最后一名,而是这些人都属蛇,正值流年又和老板的属相相冲,这才是他们真正被解雇的原因。 一开始赵靖对这样的并不科学甚至荒诞的理由感到不理解,后来慢慢的经过这么多年,她已经十分尊重公司这方面的决定。毕竟那是个她完全不懂的领域,而这个看似荒诞的解又的的确确在某些时刻帮助公司蒸蒸日上,商人注重结果,如果一个方法有效,能给他带来可观的利益,那么这个方法是否科学还重要吗。 和玄学扯上关系,加上这个绑匪看似对钱毫不在意的态度,加上目前的形势,赵靖思考着,慌乱的心已经恢复平稳,此刻更是越发冷静的厉害,她看向绑匪,原本她以为对方只是个没有头脑的莽汉,只想着搏一把,当个亡命之徒浪迹天涯,看来是她想简单了。 绑匪不是不在意钱,而是3千万在对方的眼里根本不够格,他的图谋更大,很有可能……是整个陆家的财富! 想到这一点赵靖恍然大悟,刚刚听到的绑匪打得手机里的内容也对上了,绑匪说要财,不仅仅只眼前的3千万现金,而是更多更多的,整个陆家的财运! 所以赵靖在说自己的孩子是陆家的时候绑匪才会兴奋不已。一开始赵靖想着自己留下当人质替代陆永年,毕竟陆永年如果得救,那自己这个可就是天大的人情,至少能保自己后半辈子生活无忧。 而现在绑匪的确对赵靖感了兴趣,可是并没有丝毫放过陆永年的打算,也没有再要赎金的计划,还把她拖到图案的中心…… 黏腻的血迹即使已经干涸了依旧有种说不出来的粘稠质感,由于地面本身就脏兮兮的,鲜艳的红和灰尘融合到一处更是有一种诡异的凄美伴随着淡淡的血腥味。 此刻赵靖再看向地上的图案,对于未知的恐惧,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孩子几个月了?”绑匪继续问道。 这一次赵靖的回答迟疑了,她不得不权衡利弊,因为她是真的怀孕了,虽然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陆家的,可是身为一个母亲,总是会下意识的保护自己的孩子,即使这个孩子只有4个月不到。 赵靖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冒险,为自己为家人搏一个衣食无忧的未来,可是她不能拿自己的孩子冒险,保护孩子是一个母亲的本能!可是明显绑匪并不在意这些,见赵靖又开始不配合起来,绑匪的性子又开始暴躁,他一把扯过赵靖的衣服把他拎了起来,却无意中发现手下的衣服咯得慌。 即使隔着面具,赵靖也似乎能感觉到绑匪的脸色一沉。 “什么东西?”嘴上是这么问着,可明显绑匪并不打算礼貌的等赵靖回答,他十分不客气的直接扯开赵靖的衣服粗鲁的掏出藏在衣服里面的跟踪定位器,小小的一枚就和纽扣似的大小,要不是直接碰触到,还真发现不了。 “追踪器?”绑匪恶狠狠的问到,此时赵靖自然是不敢回答的,但沉默也是一种变相的回答,愤怒的绑匪又一巴掌抽到了赵靖的脸上,嘴里还骂着不堪入目的话语,“我让你追踪,我让你追踪!” 绑匪将定位器一把甩到地上,用脚踩碎,一边辱骂着一边不解气的又踢了赵靖两脚,这还不解气,又啐了一口痰在赵靖身上,可惜没对准,但是绑匪也不再继续折磨赵靖,反而又掏出手机,这次他直接拨通了电话。 双手捂着腹部,护着孩子的赵靖听到了绑匪找急忙慌的声音,“大师,那娘们儿身上带了追踪器……还能拖多久……这么厉害?是、是、是,我懂我懂,不浪费时间,谢谢大师谢谢大师……只问出那女的八字……行、行行,懂,我懂,好的好的……” 结束通话,绑匪回头,恶狠狠的瞪了赵靖一眼,倒是不再拳打脚踢,而是径直走到仓库门口,推上电闸,按下开关,随着机械轴转动的刺耳声音,卷帘门缓缓下降,不一会儿整个仓库的门窗都被关上,光线彻底暗了下来。 明明此刻外面正是中午12点,艳阳高照的时候,可是仓库里却幽暗的如同黑夜。仓库彻底成了一个密闭的场所,只剩仓库吊顶上的一个个灯泡发着微弱的光芒。 赵靖听到绑匪的不屑的冷哼声,以及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脚步声,“放心,很快就结束了。”绑匪重新在赵靖的面前蹲了下来,丑陋的面具在此时显得异常的恐怖,“你等的警察回来的,在一切结束之后。”绑匪拍了拍赵靖的脸,随即走到一旁拿出一个个萝卜头大小的白蜡烛。 绑匪摆放蜡烛的动作很快,他点燃蜡烛的动作更快。一共24枚蜡烛,被顺时针一一点亮,绕着赵靖被摆成一圈。有了烛光的加持仓库里的光线明亮了许多,可是没等多久,绑匪就把仓库顶上唯一的灯给关了,于是亮度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甚至还不稳定了起来,毕竟风一吹烛火就忍不住的晃动,被烛光映照出的影子也跟着抖动起来。 可是密闭的仓库里哪儿来的风?如果说绑匪走动带起了气流所以有风勉强还能解释,此刻绑匪已经蹲了下来不动了,地上还是卷起了一阵阵的冷风,不大,如果不是躺在地上的赵靖看着地上的尘埃在烛火中旋转飞舞可能还不一定感受到风的到来。 可是随着绑匪嘴里念经似的念了一堆不知道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后,那股莫名的风似乎变大了许多。 赵靖不由的惊恐了起来,因为她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扒拉着她的腿,凉凉的,黏黏腻腻的,不明显,但又让人无法忽略,而且那个感觉正从小腿不断的向上攀升,慢慢的已经来到了她的膝盖处。 “什、什么东西?”赵靖的声音第一次颤抖了起来。 “别怕,他们啊,没有恶意。”绑匪的声音带着兴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绑匪的话没有起到任何的安抚作用,明明自己穿着裤子,可是赵靖就是能够感受到那股莫名的触感正贴着自己的肌肤往上攀升。 内心的恐慌达到极点,一定有什么东西!赵靖不由的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不,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赵靖卑微的请求着,眼泪瞬间从眼里滑下,见到绑匪的时候她没有感到害怕,被绑匪打骂的时候她也没有感到害怕,可是现在她怕了,她真的怕了!赵靖着急的开口想告诉绑匪她是骗人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陆家的,她和陆家没有半点关系,她只是陆老爷的秘书,只是秘书!可是赵靖刚想把实情和盘托出,绑匪却嫌弃她吵闹的厉害直接把她给敲昏了。 手刀落在赵靖的脖颈处,干净利落,赵靖瞬间昏了过去。 等到赵靖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医院了。 明亮干净的病房,满屋子的人,有自己的家人,男朋友,也有公司同事,医生、护士、护工,还有警察,姗姗来迟一直不见人影的警察,赵靖终于见到了。 可惜晚了。 赵靖睁开眼后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直愣愣的盯着医院病房的天花板,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没有人在意,包括赵靖自己。 第229章 纠葛 赵靖和陆家的纠葛,正确来说是和陆永年之间的纠葛其实就是从这场绑架开始的。 这次的绑架都给两人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其实两人都是受害者,只是结果往往事与愿违,哪有那么多的尽如人意,应该心怀感恩的陆永年却对赵靖产生了恨意,即使这“恨”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的荒唐,毕竟赵靖救了他,陆永年丝毫不感激婚后反而使劲的折磨对方,这完全是恩将仇报的行为让人无法理解,可外人是否理解陆永年一点儿都不在乎。 在被绑架后等待救援的那段时间里陆永年收到的折磨足以激发出他内心一直被掩藏着的暴虐基因,而赵靖的那个善意的谎言无疑成为了导火索,让陆永年的黑化变得表面上的合理起来,也完成了他的自我欺骗的完美闭环。 陆永年的心或许一开始就是黑的,而这场绑架只是他的家人为他之后犯得一系列偏激行为找的冠冕堂皇的借口。又或许,事情本就没那么复杂,陆永年暴力过激行为一次次的被掩盖被原谅,仅仅只是因为他是陆永年,是陆老爷子的宝贝儿子,是陆氏集团公司未来的掌权者,所以会有一堆人跟在陆永年身后为他收拾他所犯下的烂摊子,就这么简单。 回到司家祖宅,司伯青看着司伯夷一脸轻松的样子不像是装的,想了想便问道,“陆家来的是谁?” 司伯夷笑了笑说道,“赵靖。”随即说道,“陆家近些年来一直在走下坡路,但是现在还能稳坐路南城东的第一把交椅可以说就是这个赵靖的功劳。” “陆永年的确不是个能做事能成事的人。”司伯青说道,虽然对于商场这一块司伯青并不关注,但林氏夫妻有时候在家时也会闲聊起一些八卦,如果说司必盛的那些八卦史占了大头,那么陆永年的风流债也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和司必盛只喜欢漂亮的纯视觉系美女不同,陆永年的口味可独特许多,可以说高矮胖瘦来者不拒,长相也是各有千秋,你永远不知道陆永年的审美风格是什么,但是陆永年的口碑可远不如司必盛,毕竟司必盛要是看中了哪位美女,就是一门心思的给对方砸钱,纯纯的就是用钱砸出对方的芳心。 陆永年可不同了,他也给对方花钱,大笔大笔的花,只是这个钱确是医药费。陆永年在某方面的小小爱好还真是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因此大家都笑称被司必盛看上的女人都是笑嘻嘻,被陆永年找上的女人可都哭唧唧。或许花费的银子都差不多,可是待遇却绝对的天上地下,但奈何,有时候钱给的多了,还是会有不怕死的拼命往跟前凑。 不过陆永年还真是命好,之前陆老爷对他是宝贝的紧,要星星决不给月亮,各种奇珍异宝跟玩具似的随便陆永年玩,偌大个陆氏集团公司仿佛就是开来给陆永年霍霍的。 婚后陆老爷退下来了,陆永年又是个没本事的,所有人都等着看陆氏的好戏,等着陆氏集团公司被陆永年败光,树倒猢狲散,结果陆老爷给陆永年找了个能干的媳妇赵靖,能力强不说还任劳任怨的赚钱给陆永年败家,硬是把陆氏集团公司给撑了起来,而且还做得有模有样,经济效益并不比陆老爷掌权时差。 “父亲说她可能就是陆家未来的吕后。”司伯夷说道。 “吕后?”司伯青回忆着之前自己和赵靖之间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大多都是在宴会场合,唯一的一次私下见面还是个意外,好像是父母带着他和林希音去哪个度假村玩,期间林希音身体不舒服他让酒店的服务员帮忙买药,结果送过来的药是错得,后来服务员跑来道歉并解释是和另一位住户的药搞混了,于是为了节省时间他问了房号直接去找对方换药,谁知敲了门,开门出来的竟然是赵靖。 可能赵靖以为来拿药的是服务生所以也没多想就开门了,司伯青会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一眼的冲击,倒不是说赵靖穿的不得体,虽然只是批了件酒店的睡袍,但司伯青还是一眼认出了赵靖,只是和之前见到的光鲜亮丽的陆夫人不同,当时的赵靖异常的憔悴,一向盘起的长发被放了下来,散落在肩上,并不香艳,但多了几分女人味,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当时赵靖嘴角以及脸颊上的红痕更引人注意。 明显赵靖被打了,而且打人的人下手不轻。 或许是司伯青的沉默让赵靖记起了此刻自己身上的狼狈,她慌乱的低下了头,再不复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模样。 司伯青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让对方感到尴尬,于是立刻说话缓和着气氛,“酒店的人把我们的药搞错了。” “哦,好。”司伯青的话仿佛给赵靖一个台阶,她立刻接了一句转身进屋去拿药袋,不过是几步的距离,但她走的很急,司伯青则站在房门口没有踏进去一步,给足了对方空间。 很快赵靖拿着药袋重新走了出来,她递过药袋的时候手臂有一瞬间的僵硬,似乎是牵扯到了伤口带起的疼痛她下意识的“嘶”了一声。这也让原本打算拿了药就转身离开当做这一切都没发生的司伯青有了片刻的犹豫。 最终在赵靖要关上房门的前一刻,司伯青放弃了说再见,转而挡住了门,看着赵靖的身体明显的一抖,司伯青给了她反应的时间,然后解释道,“药油需要推开才有效,我妹妹小时候顽皮总是磕着碰着所以我有经验……”司伯青缓缓说着,“如果你不想其他人知道,我可以帮你;如果不方便你可以让服务员帮忙。” 赵靖低下了头,司伯青看不到她的表情,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她回答。其实司伯青在心里也觉得自己这是在多管闲事,或许对方并不需要自己的帮助,自己说这么多也只是徒增对方的困扰罢了。 司伯青最后说了句抱歉,松开了挡着赵靖要关门的手,打算就此离开,但在他正要转身离开前,听到了赵靖的声音,“麻烦你了。” 仅仅只有四个字,说话的声音也很轻,仿佛被风一吹就散了。 司伯青抬眼看向赵靖,她正好也在看向自己,房门口玄关的灯打在赵靖的身上,似乎给她周身染上了一层光晕,那一刻司伯青感觉赵靖就像件随时都会碰碎的瓷器,仿佛下一刻就会粉身碎骨,而那四个字正是她求救的信号。 于是司伯青跟着赵靖进了房间,给她上药,也看到了她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可是全程他都很安静,没有询问,只是沉默的将药酒揉开然后按在赵靖的身上。药油透过手心有股火辣辣的灼烧感,但赵靖没有喊一句疼。 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任何交谈,直到最后那瓶药酒用尽,司伯青犹豫着要不要提醒赵靖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 其实他更想建议对方报警。 但是那些伤痕并不都是新伤,而赵靖只是让酒店送药过来,这就是她的选择。 即使这个选择在司伯青看来并不认同,但是他依旧尊重。 他当然可以帮她报警,可是之后呢。司伯青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刻的同情是有多么的廉价,他想帮她,是因为他看到了她身上的伤;他愿意帮她,是因为他也有这个能力,但也仅此而已。帮她容易,但是赵靖之后的人生该如何呢,这就是他无法介入的了。尤其这个施暴者大概率可能就是赵靖的丈夫陆永年。 第230章 条件 最后这件事也是不了了之,赵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沉默也算是间接表明了态度,她,依旧选择息事宁人。 那天之后司伯青对赵靖有了更全面的认识,不似众人看到般的人前多么的光鲜亮眼,也不似媒体报道中的一个贫民阶层的孩子,一路靠着刻苦学习奋斗拼搏打拼上来,最后被商界大佬看重的逆袭成功跨越阶层的幸运女孩。在司伯青眼里,她只是一个柔弱又坚强的女人,充满了矛盾,充满了无可奈何,命运对她加以摧残而她选择了默默忍受,并且没有怨言。 之后司伯青每每听到有关陆永年的那些花边新闻,首先想起的便是那日下午遇到的赵靖,以及满屋子的药酒味道。 这样的女人,司必谨却说她是吕后,那个发明了人彘酷刑的毒后。司伯青不由的想,所以生活到底将那个一直默默隐忍的女人逼迫到了此等程度了吗? 吕后一开始就恶毒吗,世人皆感叹她的冷酷无情,毫无人性,就连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对她的所作所为感到无法接受,最后更是抑郁而终。 可是没人想过吕后也曾是天真烂漫的少女,却被自己的父亲做主嫁给了大自己15岁的刘邦。 之后长达五年的灭秦战争,刘邦被打得东窜西逃,为了活命他决然的抛弃自己的妻儿,那时可有人想过吕雉的处境,一个叛军之妻,还带着可怜的孩子,在乱世之中,兵荒马乱之下,他们要如何存活。 最后好不容易时局稳定,天下太平,自己的丈夫也成了皇帝,一切都以为是苦尽甘来时,吕雉已经美貌不在,人老珠黄,可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戚夫人正值如花似玉的年纪,她有花容月貌甜言蜜语的加持,还能在刘邦身边时不时地吹着枕边风,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这让吕雉如何不惊恐,儿子,那是她当时安身立命的一切啊! 最后她赢了,所以之前的悲苦、惶恐、不安就能一笔勾销吗?所以她就应该大度的原谅所有人,咽下所有的苦难吗?所以她就不能选择报复别人吗? 她不!她任性的选择了将别人加之于自己身上的痛千倍百倍的奉还,她成了后人嘴里的毒后,可是她在乎吗?她不在乎,就如同没有人在乎她之前受了多少苦难一样。 她,不是一开始就恶毒的。 所以,赵靖也是这样吗?被陆永年折磨,最后一步一步走向了黑化的结局。 司伯青想,那样也好,与其被陆家欺负的苟延残喘不如反击回去。 “而且,她刚刚过来要了一个题目。”司伯夷的话,打断了司伯青已经飘远的思路。 “题目?”司伯青立刻反应过来,是这次比赛的试题。 这次被邀请的人分为两拨,一波是玄学圈的能人异士了,今天他们是绝对的主角,擂台已经搭好,接下去就是看他们表演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而邀请的另一波人自然是圈内的大佬,只有声势办的足够大,足够吸引眼球,才能引得这些资本下场投资,只要利益足够大足够多就能吸引到任何想吸引的人、事、物。 看戏的人对戏对角儿有兴趣很正常,但是对戏台子感兴趣,自己也想登台唱一出,那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司伯青挑眉看向司伯夷,“你答应了?” “她开的条件很难让人拒绝。”司伯夷抿了抿嘴笑道,想到刚刚和自己说话的赵靖,司伯夷不得不佩服起对方来。 赵靖,绝对是一个不一般的女人。 司伯夷一开始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毕竟人家的丈夫只是来司府吊唁,结果却在司家的地盘上不见了,于情于理司家的确需要给个说法。 但是温伯却告诉司伯夷,人被司必谨给扣下了。 好么,这是直接承认了,这事儿的的确确是司家犯下的,可问题是,温伯人了,司伯夷却不能认,而且这事儿,司必谨摆明了让司伯夷去处理。 那还真不如不要告诉他陆永年是被他们给扣下的。可惜司伯夷也只在心里吐槽了一番。 因此司伯夷见赵靖时内心已经打好了腹稿,准备了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简而言之就都是些似是而非的屁话,结果他还没开始解释,只是笑着和陆夫人打了个照面,赵靖却笑着说了,“陆永年是在司家失踪的,但我不在乎。” 不在乎三个字,一下子让整个事情微妙了起来。赵靖的这句话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只是这个态度,让司伯夷有点捉摸不透。因此司伯夷原先准备的说辞悉数作废,他看向赵靖,等着她的后招,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谁知赵靖却是笑得从容不迫,不慌不忙的撩了撩耳边的碎发继续说道,“司少不必怀疑,我说的就是我最真实的态度。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我和我丈夫的感情并不美满,当然,商场上多的是貌合神离的夫妻,在外各玩各的,但是表面还是要维持家庭和睦的假象。” “这个假象陆夫人不需要维持?”司伯夷笑着反问。 “自然需要,”赵靖大方的承认,“但有心无力,毕竟陆永年是成年人,脚又长在他自己身上,我即使担心,但报警也需要等到24小时以后,而距离他失踪满24小时……”赵靖抬起右手腕上的名表,指了指时间,“还有6个小时。” “陆永年在司家失踪,我没有报警,这剩下的6个小时,就是我的诚意。”赵靖微笑的说道。 “陆夫人似乎笃定陆先生是……” “我不笃定,我不知道不确定也不想去猜陆永年现在到底在那儿,”赵靖打断了司伯夷的话,笑着解释,“只是如果报警,警察必定要询问陆永年最后出现的地点,那到时候司家必定要有人出面配合询问,而这个人大概率就是司少了。而配合警方是件非常繁琐而且无聊的事情。如果我之前就报警了,或者说我现在报警,那么等下的这场宴会、比赛都将无法顺利进行,而这对举办方司家来说无疑都是件打脸的事情。因此,我说,这6个小时,是我的诚意。” 司伯夷看着赵靖礼貌的微笑着说道,“司家感谢赵女士的善意。”他换了对赵靖的称呼,不再是陆夫人,而是赵女士。而这一个转化,也让赵靖非常的满意。 “那6个小时之后呢?”司伯夷继续问道。 “我公公虽然已经退居二线,但是在陆氏毕竟姓陆。”赵靖说道。即使再貌合神离,心里恨不得对方真的去死,但是表面功夫还是需要去做的。 “明白。”司伯夷说道。 “但是我可以配合。”赵靖说道。 “配合?” “配合不把祸水引到司家,引起你们不必要的麻烦。”赵靖说道。 “赵女士如此的诚意,不知所求为何?”明眼人不说瞎话,赵靖已经说到如此地步了,司伯夷也不再强调陆永年是否在司家这个情况,而是问起了赵靖此行的真正目的。 陆夫人不是冲着陆先生来的,那么是为了什么呢?司伯夷感到好奇。 “等会儿的那场比试,听说司家请了玄学界有名的大师前来。”赵靖缓缓开口。 “不敢当,不过是各位大师捧场,给了司家这份薄面,前来凑这个热闹。”司伯夷客气的说道。 “我要一个比试的项目。”赵靖说道。 “你要当评委还是裁判?”司伯夷犹豫的看着赵靖问道。 谁知赵靖直接给司伯夷整了一个大的:“我要当项目本身。”赵靖这么说道。 第231章 不死不休 比赛项目本身,这是要直接做参与者。 司伯夷垂下眼帘看着眼前的赵靖,有关她的传言很多,励志的,八卦的,不屑的,人要想在商界立足不容易,尤其这个人还是个女人。当个漂亮的花瓶很容易,当个有头脑的花瓶就不单单需要高超的情商了,但无疑花瓶就是花瓶在漂亮也只是个背景板被人摆放在角落当个摆设。 但要是一个女人混到赵靖这样,整个陆氏集团公司半个掌权者的地步,那背后的艰辛必定不简单。 所以司伯夷一开始就小心应对,因为他从来不认为赵靖是个能被轻易打发的女人。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不惜牺牲自己丈夫为代价,抛出满满的诚意,为的只是要一个参与到比赛项目中的机会,目的是什么? 这是司伯夷不得不考虑的。毕竟这场活动的举办方是司家,杜绝任何意外发生的可能,并对每一种会出现的状况准备好充分的应预案是他的责任。 而现在赵靖成了一个巨大的变数。 司伯夷只犹豫了一秒,便直接开口问道,“请问你的目的是什么?”毕竟到目前为止赵靖对他说的话都十分的真诚,于是与其在这里盲目的猜测着对方的目的,不如真诚对真诚,直接询问。 “报仇。”赵靖倒是没有任何犹豫,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司伯夷一怔,之前心里百转千回想过许多种可能,但的的确确没有想到是“报仇”。 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一个答案,但司伯夷也被赵靖的坦诚所折服,人家如此坦荡毫不遮掩,这倒使他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这时赵靖反倒是轻松一笑说道,“当然这是我的最终目的,我是为报仇而来,但放心司家不是我的仇人,今天的目的只是接近我的仇人。” “你的仇人在今天的宾客之中?”司伯夷问道。 “是。”依旧是干脆利落的回答,“其实今天我就是为他来的,如果不是他,陆永年还真不值得我特地来跑一趟。” 司伯夷开始对赵靖刮目相看了,但同时他也不明白,如此雷厉风行的飒爽女子,怎么会甘心被陆永年折磨这么多年呢,如果说她是为了获得整个陆氏集团公司的掌控权,司伯夷是不信的。毕竟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是想摆脱无能的人的掌控。如果说一开始的赵靖无权无势需要依靠陆永年,那么现在的赵靖即使离开陆氏,也是块人人争抢的香饽饽,可以不客气的说一句现在不是赵靖离不开陆氏,还是陆氏离不开赵靖。 那么赵靖依旧选择留在陆永年身边不离婚的原因是什么呢,爱吗,明显是没有的。那么……是恨?还是和今天的目的一样,报仇? 但无论是什么,这些都已经是赵靖的隐私了,不适合当面窥探、询问,于是司伯夷暂时将自己内心的疑惑按下继而说道,“赵女士,鉴于您的真诚,我也诚实的告知,今天的这场比试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 “自然,如果你答应我的提议,那么我们陆氏愿意为你们所说的研究项目注资1亿。”赵靖平淡的说道。 司伯夷不由的挑眉看向赵靖,“赵女士,也相信人能长生不老?” “不信。”赵靖回答,看到司伯夷无奈又好笑的看向自己,赵靖解释道,“但是就和我一开始说的,这也只是我的诚意之一。” 司伯夷第一次觉得司必盛的种种作孽行为似乎并不算的上败家,毕竟人家赵靖为了一个机会,直接抛出了1个亿,这就很……想让人吐槽,知道你们钱多,但是这么玩儿,就让人感觉自己似乎成了个奸商,可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干。 “当然,我也可以保证我不会给你们的这次活动造成任何形式的麻烦,我仅仅只是想成为比赛项目本身,至于你们原本的比赛内容是什么,我不干扰,甚至可以权利配合。”赵靖说道。 “你的仇人,是参赛者?”司伯夷问。 “很明显了,不是吗。”赵靖笑笑说,“不是我不愿意说出对方是谁,只是我不想给你们带来麻烦,也请相信我的善意,我只是想要一个合理的光明正大的接近他的机会。” 司伯夷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可以请问您和他的这个仇的程度……” “不、死、不、休。”赵靖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虽然她的声音并不重,但是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清楚,咬牙切齿的清楚,这是司伯夷第一次发现,一个女人身上能迸发出如此巨大的能量。 你无法阻止一个陷入爱河的女人,同样,你也无法阻止一个被仇恨笼罩的女人。 最终司伯夷笑了笑没有再询问下去,而是伸出手,“那么,欢迎你,赵女士。”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赵靖笑了,与她一开始保持的礼貌笑容不同,这次的笑容,难得的轻松。她也伸出手,与司伯夷两手相握,愉快的说道,“合作愉快。” 回到宴会厅,司伯夷对着司伯青说道,“你知道我一向是不喜欢走后门这种行为的。” “奈何对方开出的价码太诱人。”司伯青帮司伯夷说出他未说出的后半句话。 有个如此了解自己的弟弟,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人啊。司伯夷笑着头痛的想。 “不过你说一个女人,会和什么人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呢?”司伯夷对司伯青说道,不死不休,仅仅四个字却足够让人触目惊心。 司伯青看向简一的方向,他离开时让司伯棋留下,就是为了让简一身边有人陪着。 毕竟林希音现在是苏酥的身份,今天也有任务在身,看宴会上是否有人主动联系她借此打探出真正的苏酥背后似乎还有其他人在,所以林希音不适合陪在简一身边,而司家的其他人,司必盛他们……不让司伯青头痛就不错了,实在不指望他们能安抚简一。 看到简一僵直着背站在那儿,司伯青知道她还是在紧张。这也正常,毕竟慧谷就站在简一的不远处,她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正如司伯青一开始发现简一遇到慧谷时是担心的,可等他担心的靠近时才发现,简一并不如他想象中慌乱,她很勇敢,甚至很机智,她甚至主动从慧谷那儿套出了许多信息。想到之前六神无主的简一半夜骑着机车冲上路南山的场景,现在的简一已经强大了许多。 所以司伯夷问他一个女人会和什么人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司伯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简一。 司伯青看着简一的方向,对司伯夷轻声说道,“你知道上一个对我说出不死不休这四个字的人是谁吗?” 顺着司伯青目光的方向,司伯夷自然也注意到了,便笑着问,“莫简一?” 司伯青点头。 “前一天我们刚从路南山上下来,半夜扒坟这种事你能想象得出事她会干的吗?”司伯青笑笑接着说,“知道自己女儿的魂魄被自己的丈夫禁锢了而且她女儿很可能还无法投胎,简一都崩溃了,大半夜的坐在墓碑旁,抱着骨灰盒,一会儿哭一会笑的,就跟个疯子似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已经成了疯子的人又硬生生的恢复了神智清醒了过来,然后花了足足3天看完有关慧谷的所有资料,她甚至将那些视频,慧谷说的每句话都背了出来,因为她要找出害自己女儿的真正凶手,她要救自己的女儿,即使那个女儿只是一缕根本不存在的幽魂。”司伯青回忆着当时的场景,那时他们还在hi的那个屋子里,hi都被简一的努力、执着给震惊了,他找多少资料,简一就看多少资料,并把这些资料都给背了下来,真正做到了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最后还是hi跪在一旁再三发誓说没有新的资料了,所有能找到的都已经给她看了,简一才结束近似于自虐般的阅读和背诵。 第232章 蔡燕锦 司伯夷也看着简一的方向,“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一个女人,能说出不死不休这四个字,那么她报仇的信念可不是轻易可以阻止摧毁的,绝不是简单的私人恩怨。”司伯青说道。 “伯夷少爷,伯青少爷,”温伯的声音在司伯夷司伯青身后响起。 司伯青挑了眉无奈的说道,“温伯,你可以再悄无声息一些,看能不能吓死我们。” 温伯笑着说,“伯青少爷说笑了,能不能吓着小少爷温伯不知道,但决计是吓不着伯夷少爷的。” 司伯夷笑了笑,司伯青无语道,“他这是在拍你马屁?” “是你在林家过的太悠闲了,该有的警觉性都没有了。”司伯夷纠正的说道。 司伯青可不想被司伯夷继续说教,对温伯说道,“什么事?” “刚刚你们说到赵靖想要报仇,从有关于陆永年和赵靖的过往,或许可以推断出一些答案。”温伯说道。 司伯青问,“你说的这个过往是大家都知道的,还是你们连夜审出来的?”这是问的毫不客气了,反正嘛,自己人都知道了陆永年就是被司必谨给扣下了,现在不过是不摆到台面上,大家配合着装糊涂。 温伯笑笑没有接话,而是说道,“小少爷又在说笑了。” 司伯夷也轻松的笑着说,“温伯,不用理他,你继续说,知道了些什么?” “之前陆永年的确伙同二老爷在研究成瘾性古茶树,陆永年提供资金,二老爷提供场地和树种,而研究人员是从伯棋少爷他们的研究团队挖过去的,不过一开始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研究的茶树基因是为研制毒品服务,只是后来……” “各有各的难处,理解。”司伯青说道。 司伯棋身为司家人生活上自然没有任何的顾虑,可以纯粹的搞自己的科学研究,可他团队里的其他研究人员可不都是像他一样的有钱人,他们更多的是刻苦努力的普通人,工作之余也会为房子、贷款、生病等等琐碎的事而烦恼。 一开始的科研人员可能只是怀抱着一颗纯粹的赤诚之心想为科学研究事业发光发热,可惜,理想是理想,工作是工作,理想不能当饭吃,而工作就要讲究工资,司必勇他们很懂人性,所以他们开的所谓的工资足够高,高到你在发现自己很有可能在违法犯罪边缘来回摩擦的时候不得不犹豫是离开还是当做不知道的继续。 报警,当然也是一种又正义的选择,但是随之而来的打击报复也是不得要考量的要素,毕竟司必勇的形式做派可不是正人君子那一挂的。 “除了茶树,他们还合作了‘长生’的项目。”温伯继续说道。 “这个陆永年涉猎还挺广。”司伯青说,“这是有钱人都怕死,想着要长命百岁、千岁好永远享有自己的金钱帝国?” “商人嘛,这些玄学的东西多少都信一些。”温伯说道。 司伯青一脸戏谑的看向司伯夷,“你也信这些?” 司伯夷笑着回看向司伯青,“本来不信的,”说着又看向不远处苏酥也就是林希音的位置,“现在嘛……”这音调拖得似乎有些耐人寻味。司伯青便也不再追问下去了。 “所以这个陆永年既然和司必勇合作的好好地,怎么突然暴露了?”司伯青问温伯。 “之前山体滑坡导致二老爷他们研究的事被伯棋少爷发现,继而被告发,二老爷找老爷摊牌。”温伯说着,司伯青点点头,这事儿他们已经知道了,苏酥就是那个时候被司伯夷他们怀疑的。 “陆永年发现那场山体滑坡不是意外,是人为,他以为是二老爷打算黑吃黑,于是才让苏小姐伺机动手给二老爷一个教训,只是没想到苏小姐直接开枪杀了二老爷。”温伯说道。 “人为?”司伯青一听温伯的说辞立刻看向司伯夷,司伯夷朝着他摇了摇头,示意这件事自己并不知情。 “是谁?”司伯夷问温伯。 温伯缓缓吐出个人名,司伯青和司伯夷两人皆是一愣,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简一的方向,只是这一次他们看得并不是莫简一,而是她身边的司伯苒。 “这事应该和伯苒小姐无关。”温伯说道。 “那丫头也就是看着唬人,胆子不大。”司伯夷点了点头,自家的妹妹,他还是了解的,虽然接触不多。 “也没那个脑子,更没那个魄力。”妥妥的司必盛的翻版,就是性格比司必盛好一些,又是女生,才没让人那么讨厌。司伯青的话点评的就不客气多了。 “伪造成山体滑坡不引起旁人注意,又算准了司伯棋会发现,继而必定会告诉司必谨,这样司必勇的事儿就瞒不住了,除了摊牌结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而且试验地被毁短时间也无法继续研究,除了司必勇被杀,其余这一步步一招招可都是算准了啊。”司伯青赞叹的说道,继而又看向不远处那个大腹便便的司必盛,嫌弃的对司伯夷和温伯吐槽道,“你说司必盛怎么就那么有眼无珠,放着个绝世珍宝不要,偏偏跳了个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还是个整了容的小丑?” 司伯夷算是被司伯青的毒舌给说笑了,但是立刻又克制的收了笑意,“消息准确吗,余姨和四叔离婚后好像一直住在国外。” “所以还是遥控指挥?”司伯青惊讶的说道,司伯夷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示意司伯青别起哄。 “查过,她的确回来过一趟,时间就是在山体滑坡冲毁茶树园之前。”温伯说道,接着又补充说明,“她回来前,必盛老爷和她通过电话。” 司伯青听了啧啧两声,靠在了司伯夷的身上,丝毫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压到了司伯夷手上的地方,和司伯夷吐槽到,“你说她图什么,就算司必盛年轻时是什么绝世美男,现在也已经没有半分帅气的样子了,为了司必盛,余姨帮忙做到这等地步,她图什么?” 司伯夷无奈的看向难得表演欲强烈的司伯青说道,“正经些。” 司伯青重新站直了身体,挺直了腰说道,“最后一个问题,”看司伯夷看向自己,司伯青板着面孔一本正经的问道,“司必盛家里那位小丑知道这些吗?”说完司伯青再也忍不住自己先笑了出来,人也又靠在了司伯夷身上,低着头挡着脸笑着。 司伯夷无奈极了,但是自己的弟弟,能怎么办呢,宠着呗,爱靠就靠吧。 司伯夷看向温伯,“你刚刚说陆永年和二叔的合作还涉及到了‘长生’的研究。” 温伯点头,“不止。” “不止?” “除了二老爷,还有一个人也参加了。” “谁?” “陈夫人。”陈家陈康的妻子,也就是司必燕。 司伯青的笑声停了下来。 司伯夷眉头微皱,虽然那日在冰窖里的确发现了司必燕的不同之处,但是现在确认了她的确与此事有关,心里还是有些介意,他这些叔叔婶婶啊,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但她应该和必勇老爷的死没关系。”温伯说道。 “那是自然,毕竟是自己的二哥,人是恶毒了一些,但还不至于泯灭人性。”司伯青收了笑意看向司必燕的方向,缓缓说道,“只是不知道她在这整件事里,是扮演了怎样一个角色。” 今日的司必燕身着一身青蓝色丝绒旗袍,远远看去很是一副雍容尊贵的模样,此刻她身边跟着的一个女人穿着就现代许多,一身高定长裙材质倒是和司必燕的一致,加上身上佩戴的珠宝,站在司必燕的身边更加的亮眼,那人正是司必燕的儿媳,着名女高音歌唱家——蔡燕锦。 第233章 吴努芭 司伯青收回自己的视线,重新看向司伯夷和温伯,“余姨会插手茶树的事应该是和司必盛有关,所以司必盛、司必燕都有参加司必勇的项目,也都之间或间接和陆永年有利益的往来,啧啧,司家的人”司伯青微微叹了口气,同情的看着司伯夷,“都各有各的小心思啊。” “大家族嘛,人心各异也正常。”司伯夷笑笑,倒很看得开。 “不是温伯,怎么又转回司家人身上了,之前不是在说陆永年和赵靖吗?”司伯青一扫颓废无奈的气氛,问温伯,怎么话题又被扯开了。 温伯笑笑,言归正传,将连夜从陆永年身上审出的相关信息说了出来,“陆永年会和二老爷合作其实也是纯属巧合,两人是在赌石的时候遇到的。” “赌石?” 司伯夷回忆着司必勇之前的轨迹,看向温伯,“是二叔在缅甸的时候?” 温伯点头。 东南亚茶叶的销路是司必勇负责的,其实司家茶叶的主要客户在国内以及欧洲,而司必勇在5年前突然提出要开拓东南亚的市场的确很是突兀,毕竟原有的市场所带来的利润已经足够司家稳坐路南的第一把交椅,对司家来说其实稳妥更为重要。 锐意进取的开拓新市场更像是年轻一辈的勇敢试水,因此由司必勇主动提出的确很不寻常。 不过那个时候也没有人多想,毕竟司家长期由司必谨掌权,司必勇空有一身本领没有太多的实权,因此想出去闯荡一番倒也说得过去,毕竟像司必盛那样整日里坐享财富不思进取也不怎么值得提倡。 “我要是记得没错,似乎路南那场盛大到被环卫工人骂了一整个礼拜的陆家婚礼也是在5年前举办的,新婚燕尔的,陆永年就抛下自己的妻子跑缅甸去玩石头去了,这婚结的还真是给外人看的。”司伯青的嘴依旧毫不留情的吐槽着。 的确5年前陆家举办的那场豪华婚宴的主角正是陆永年和赵靖,当天这个路南市都是香的,因为陆老爷豪横到将香槟玫瑰的花瓣散满了路南市的每个街道,从早上迎亲开始就有专门的无人机从天空抛洒下花瓣雨,新娘走到哪儿,花瓣雨就跟着下到哪儿,因此整整一天路南市都被花瓣浸染着。大家都开玩笑说,为了举办这场婚礼陆家估计把整个云南的香槟玫瑰都运来了。 无疑,那天的赵靖成为了全市所有女人羡慕的对象,而最高兴的可能是无忧无虑的孩子,毕竟天上下花瓣这样的奇观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观赏到得,因此当天一度出现了新娘赵靖走到哪儿,后面就更了一堆自发的小花童,快快乐乐的在路上捡花瓣。当然忽略掉骂骂咧咧的环卫工人,毕竟保持街道整洁是他们的职责,花瓣再美再香,在他们的眼里也都是和掉落的树叶一样的垃圾。花瓣越多,便意味着他们的打扫工作越多,工作嘛,自然没人喜欢多干,即使这工作自带香香的气味,也掩盖不了打工人对加班的怨念。 那时人们还笑着说这是灰姑娘遇到王子的现代版,从此赵靖嫁入豪门要过人上人的富贵生活,转眼5年过去,其中的辛酸又有谁知呢。 “5年前不止那场声势浩大的婚礼,陆永年被绑架也是在5年前吧。”司伯夷说道。 温伯点头,“的确,同时还有余家和陆家争地失败退出路南市,以及赵息桥赵家的崛起,通通都发生在5年前。” 温伯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到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既然在这个关头提了,想必这些人这些事之间都有着一定的联系。 司伯青看向温伯,没想到一个陆永年身上竟然牵扯出这么多的人、事、物出来。 “这回的事了,我绝对会提醒自己,”司伯青看着司伯夷郑重其事的说道,“一定要离你们远一点。” “你说的‘你们’里就包括了你自己。”司伯夷嘲讽道,哪儿是司伯青想远离就能远离的了的呢。 司伯青撇了撇嘴不说话了,到底没有反驳司伯夷。 温伯看着司伯夷他们哥两儿的互动笑了笑说道,“长话短说,5年前陆永年被绑架,这件事背后应该还有玄学圈的人参与其中。” 听到这话,司伯夷和司伯青脸色皆是一沉,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余家离开路南市莫名其妙的被一个名不见经不传的赵息桥所取代的事。 毕竟赵息桥的背景在当时真可谓是一穷二白,能找到最牛的背景也不过是曾在余家手底下做过事,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类似打手的小喽啰的形象,这样的人是怎么有底气和当时的陆家叫板争地,最奇特的是最后的结局还真tm给他赢了。 当然这赢,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陆家的主动退出,因为在关键时刻陆永年被绑架,陆老爷六神无主,资金又都被他去支付了绑匪要求的赎金,因此整件事算是被赵息桥捡了漏,赢了这场所有人都不看好他的争夺。 但是最诡异的是赵息桥的资金是哪儿来的没有人知道,一个混混、打手,怎么会突然拿出那么多的钱去买地。 当年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过赵息桥就是绑架陆永年的绑匪,毕竟赵息桥身上的悍匪气息太重,一身的江湖习性,不得不让人怀疑,要不是他拿出的金额远高于绑匪要求的3千万赎金,指不定真要被当做绑匪怀疑,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被公安机关关注,被请去喝了几次茶。 但这件案子来来回回查了几个月,依旧是一无所获,最终不了了之。就如当时警察明明已经确认了绑匪的具体位置信息,也派人直接过去了,可人愣是在距离绑匪不到500米的地方打转,找不到出路,就和鬼打墙似的。 总而言之,陆永年绑架案在当年有太多的疑点谜团直至今日依旧无法解释。 而现在温伯说出这件事背后还有玄学圈的人参与,司伯青和司伯夷倒也不觉得太过于吃惊,毕竟也只有这个解释,那些诡异之处似乎终于说的通了起来。 “所以陆永年去缅甸是为了见玄武大帝?”司伯夷问。 司伯青脸上的表情有点难以理解,司伯夷解释说道,“是近些年在东南亚新盛起来的教派,供奉的是就是蛇头龟身的玄武。” 司伯青无语的说道,“中国古神话里的四方神兽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是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崇拜起来的,缅甸在中国的西南面,要拜不也是拜拜朱雀白虎什么的吗?” 司伯夷对司伯青的关注点感到有点无力,于是干脆掠过,接着说道,“玄武只是他们供奉的信仰图腾,教主叫吴努芭,他自称是玄武大帝在人间的话事人。教众有任何事都需要通过他才能于玄武大帝沟通。” “那玄武大帝和教众之间沟通联系仅仅吴努芭的嘴?”司伯青问道。 “还有玉石。”温伯说道。 “玉石?” 温伯点头,“你可以向玄武大帝提任何问题,但是提问题之前必须先投石问路,投的这个石便是玉石。” “所以司必勇他们去赌石,是为了见这个玄武大帝?”司伯青问道。 温伯点头,“投石问路是第一步,玄武大帝接收了你的问题后如果愿意回答它会开出价码,只要付得起他提出的要求,他便会回答你的问题。” 司伯青彻底无语了,“敢情这还是分步骤咨询,一开始的玉石只是见一面的价格,回答问题是另外的价格?这生意好吗?”司伯青忍不住问道。 第234章 玄武大帝的答案 “不止,得到玄武大帝的答案后,你还必须将一龟一蛇放生,这样整个流程才算真正完结。”温伯补充说道。 ……都听说售卖商品有售后,这个玄武大帝的架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问之前就要用宝玉来投石问路,问个问题还有奉上相应的金钱,得到答案后还要将有相似类型的动物放生,这一整套流程下来不止盘活的可不仅仅只有一个产业。 “这玄武大帝很灵验?”司伯青问道。 “至少目前为止没有听过他失算的传闻。”温伯回答。 “知道司必勇和陆永年当年去拜玄武大帝时提的什么问题吗?”司伯青继续问道。 “没有人知道。”温伯回答。 司伯青疑惑的看着温伯,“那个什么话事人,教主呢?” 温伯解释,“据说他只是个信使,只在是否接受信徒体温时给予答复,真正提问是需要信徒单独走进供奉玄武大帝的屋子里,将问题写在纸上,默念三遍,然后将写有问题的只投入炉火之中燃尽,之后在房间里虔心等待玄武大帝给出指示。” “指示?” “玄武大帝的神像是蛇头龟身,据说在玄武大帝的龟身下方放着一袭软垫,信徒提问后,玄武大帝就会产下一枚白色的软蛋,软蛋掉落在软垫上,由教主将软垫上的软蛋拿给信徒,答案就藏在软蛋之中。因为软蛋意味着生产,原本的新生被答案所取代,所以信徒在得到答案后需要将一龟一蛇放生,算是圆上了一层因果,不沾染业障。”温伯详细的说明。 司伯夷和司伯青都沉默了,对于玄武大帝司伯夷略有听闻,但了解的并不如温伯此处说的如此详细,现在听温伯细细说来才发现这个玄武大帝真的是不简单。每一个步骤都被设计的充满了仪式感,还让信众全程参与其中,每一个环节也都隐秘感十足,确保了提问者的私密安全。如此这般一番操作,无疑更加神化了玄武大帝本身的威信与神秘,也加强了信徒教众对玄武大帝的信仰。 “其实也不一定是没有败绩。”司伯青沉吟道。 司伯夷与温伯一齐看向司伯青,司伯青笑笑说,“玩了一手灯下黑罢了,各种仪式感满满加上成功的案例宣传让人忽略了那些被拒绝回答的情况,毕竟那个所谓的教主只是传达了玄武大帝回不回答问题的态度,并没有给出那些不回答问题的原因。是纯粹的当天心情不好不想回答,还是无法回答谁又知道呢。” “的确。”被司伯青这么一提醒,司伯夷也想通了,暂且不去说这所谓的玄武大帝是真是假,这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回答的传闻就让人好奇不已,加上那些所谓的觐见仪式,都驱动的信仰者前往朝拜,而那些不信纯粹好奇的人当然也会去,但是不一定能拥有提问的机会,但不管对方回不回答你的问题,它都不会有损失,反而都会得到一笔投石问路钱,还真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司必盛必定是没有获得这个提问的答案的。”司伯青笑着看向温伯。 温伯含笑的回看这司伯青,满眼的欣慰与欢喜,要不怎么说是他独一无二的“小少爷”,真是聪明。 “如此说来,不知是二叔,陆永年应该也没有获得玄武大帝回答?”司伯夷问道。 温伯点了点头,“据陆永年自己承认,那一次缅甸行他们的确都只交了投石问路钱,而教主给出的回复都是‘否’。” “也好,至少说明这个被缅甸拿去的中国神兽不多赚自己国人的钱。”司伯青笑着说道。 “不过也正是这趟缅甸行让他们碰到了另一人,从而找上了国内当时新起的一位大师,从而开启了对‘长生’的研究。”温伯说道。 “谁?”司伯青问。 “rish,周梅梅。”温伯说道。 司伯青乍一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对方是谁时,他下意识的看向简一的方向,眉头急促的皱起,目光也来到了林希音的身上。 司伯青想到了简一之前的几次异常,似乎都是在穿上rish设计的的高定礼服之后,但是简一只是表现出了不舒服的情况,至于原因却不甚明了,而那个时候林希音和简一还在一个身体里,所以对rish反应会如此剧烈的究竟是莫简一还是林希音? 但不论是谁,这都意味着rish有问题。而此刻温伯也提到了rish,她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整个事件中。 “怎么了?”司伯夷发现司伯青的脸色不对不由的关心道。 “简……希音之前对rish的反应很敏感。”司伯青说道,“当时只是觉得或许有问题,但是现在温伯也提到了rish,我在想,她或许早就出现了,只是我们一直没有意识到。” 司伯夷听了也不由得重视了起来,细细想了想,突然发现一件事,“这个rish……似乎也是从5年前火起来的?” 司伯青点头,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一点,“的确,她虽然在巴黎留过学,但是学的只是语言并没有进修过服装,但是她设计的冬日暖阳系列的礼服却是一炮打响了她的知名度,也奠定了她在时尚圈的地位,但是细细说来,她就像是横冲直撞突然进入服装界的幸运儿,没有师承没有过专业学习训练,就这么几张图稿,就建立起了自己的服装品牌。” “而且她现在的客户可都是来头不小,至少路南市几个家族出席宴会的礼服都被她承包过。”温伯说道。“今天在场的女士里多半也穿着她家的裙子。” 如此强大的渗透力的确让人心惊。 司伯夷和司伯青互看一眼,都在心里默默对rish其人标注了重点,这个人接下去一定要重点关注。 “温伯,你刚刚说陆永年他们3人是在缅甸结识的,那个rish也是去见玄武大帝的?”司伯青问道。 温伯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当他看下个司伯青时目光中透露着一种沉重,看的司伯青心下一紧,直觉温伯接下去说的估计不是什么轻松的答案。 “rish的背景其实一直很神秘,媒体上只是报道了她是华裔混血,母亲是中国人,父不详,但是陆永年说他们在缅甸见到了rish的父亲,虽然只是一座坟墓。” “rish的父亲已经死了?”司伯夷问。 温伯摇头,“那个坟墓只是一座空坟,也不能说空,其实里面装了东西的。” 司伯青对这样一个转折听得也是有点云里雾里,一脸疑惑的等着温伯解答。 “白粉。”温伯缓缓说出答案。 司伯青司伯夷对望一眼双双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看向温伯,“rish贩毒?而且利用坟墓来掩人耳目?” 温伯点头。 “这运货方式……”即使毒舌如司伯青也难以启齿,说她道德泯灭丧尽天良都是轻的。 “所以每一次扫墓其实都是在运毒。”司伯青无语的吐槽道。 难怪没有人能查到rish的背景,毕竟一个毒贩的背景哪儿是普通的狗仔能查的出来的,即便查到了,估计也被永远的封口了吧。不过这样也就说的通了,为什么毫无根基的rish能迅速在烧钱如流水的时尚圈迅速站稳脚跟,人家背后可是有白色背景势力做支撑的,自然是所向披靡了。 但也因此司伯青被恶心的不行,真恨不得将家里所有关于rish设计的衣服通通处理干净,真是看了晦气。一个毒枭竟然被奉为时尚界的教母级的人物,真是何等的讽刺可笑。 第235章 活人祭 rish是毒贩,和陆永年、司必勇两人凑在一起,后来又搞出一个毒品性茶叶的研究实验也就不奇怪了,简直是臭味相投的三人组。 “别忘了他们的组合里还有一个慧谷。”司伯青对司伯夷说,司必勇他们除了毒品可还在搞一个“长生”的研究项目,如果说这两个项目之间完全不相关,司伯青是一点都不信的。 所以慧谷也和毒品有关吗? “rish今天有来吗?”司伯青皱眉问道。 “邀请名单上没有她。”司伯夷说道,rish是很有名,但是还不够格。 “那可惜了。”司伯青淡淡的说道,不然只要关注在这个宴会上慧谷和rish有没有交集就可以判断两人是否是老相识了,毕竟熟悉和陌生的相处模式很容易识别。 “你们还审出来什么?”司伯青继续问温伯。 温伯有点无奈的看向司伯青,毕竟人在他们手上才半天,这么多的消息难道还不够吗。 司伯青笑笑,“这不是您老直接出马了吗,效果哪儿是那些小喽啰能比的,都说了这么多了,你再说点呗。” 温伯叹了口气,“司必燕打算拿自己的儿媳献祭。”温伯第一次没有对司必燕用尊称,而是直接说出了司必燕的名字。这对一个克己复礼的老管家来说应该是对司必燕失望到了极点了吧。 而这件事也算是司家的家丑,因此温伯之前并没有说起。但是司伯青也不是外人,虽然他总说自己和司家脱离了关系,但是这次的事,大家伙都看的明白,司伯青也不过是嘴硬心软罢了,司家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他还是骂骂咧咧的选择留下帮忙善后。 因此温伯也不再藏着掖着,将这最后的一个消息告诉司伯青和司伯夷两人。而他过来时,司必谨也并没有让他把审讯的内容守口如瓶,因此温伯也知道这些消息是可以说出来的。 不过想想也是,现在的司家,司必勇虽已死但是和毒品研究脱不了干系,还是直接发起人;司必盛,余小满,两人想必是和毒品茶叶也有牵连,不过是后期想办法脱身才搞出的动静,到底两人想法如何现在并不好判断;司必燕就更是一言难尽了,司必谨原以为,他的这两个妹妹人是对权力金钱是贪了点,但人嘛,哪有不贪这两样的,区别不过是有没有机会贪罢了,但是因此司必燕便迷失了本性,丧失了为人处世的最低原则,司必谨无疑是失望的。4个兄弟姊妹在这次的事情上已然折了3个,最后一个司必清,究竟无不无辜,司必谨持观望态度。 既然几个大人都指望不上,司必谨便把目光投到小辈们身上了,也是在今日的清晨,,他竟然用无奈的语气说道,“温伯啊,这一次,我们就放手吧。”声音里夹杂着说不出的沧桑。 当时温伯听得心里一紧,这是温伯第一次觉得司必谨也老了,他讷讷的叫了声“老爷”,却不知该说什么。 失望吗,这是自然的。不碰毒品是司必谨的底线,也是司家的底线,可是司必勇却轻易的碰触了底线,还利用了司必谨对他的信任,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司必谨眼皮子底线搞了这么多年,而那个司必谨以为最一事无成的司必盛竟然都参与其中。想到当年五弟毅然拒绝开发变异带有成瘾性茶树,两厢对比,司必谨对司必勇和司必盛的失望就更是强烈。 他那最善良的弟弟啊,怎么就走的那么早呢,以至于司必谨茫然四顾,发现竟已无兄弟姊妹可信可靠,只有温伯这一个忠实的管家守在自己身边,这是何等的悲哀和凄凉。 也难怪在陆永年那儿审出这些时,司必谨有种说不出的疲惫感。或许他真的老了吧。那司家呢,也要在他手里就此消沉下去吗? “老爷,我们还有少爷,小少爷他们呢。”温伯忍着心酸说道。 “是啊,至少还有他们。”司必谨点点头,想到自己一手培养的司伯夷,还有那个忤逆的小混蛋司伯青,单纯执着的司伯棋,司必谨又重新生出点希望。 正如温伯说的,还有小辈们呢。这是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虽然老一辈们不行了,那些小辈们似乎瞧着还不错,或许多加培养也都能成才,扛起重新振兴司家的大任来。 “那就让他们去试试吧,”司必谨看向温伯,吩咐道,“这次的事就由着他们去折腾,横竖我们还能给他们收尾,让他们放心大胆的去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好嘞。”温伯看着司必谨重新升起生的契机,他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同样的对于司伯夷他们之后会如何做,温伯也好奇,因此他将知道的全盘说出,就等着少爷小少爷们如何出招了。 而司伯夷和司伯青在听到温伯说的话后双双再次陷入沉默,今天的消息真的是接二连三,已经不想去数他们沉默无语多少次了,实在是数不过来。 听到的事也是一再的刷新着两人的三观,尤其这些事还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是自己的亲人所为,这对冷静如司伯夷来说依然有点难以接受。 胆小如鼠的司必盛也搞毒品茶树研究也就算了,司必燕竟然搞献祭,用的还是自己的儿媳! 司伯夷看向宴会场所中的司必燕,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位小姨的脑子里再想什么了,他一开始以为司必燕参与其中,为的也不过是对长生不老的痴念罢了,毕竟人嘛,岁数大了,总会对死亡生出年轻时不会长生的恐惧心理,因为年轻时的不屑一顾只是因为那时的自己离衰老和死亡还太过遥远,而到了司必燕的岁数,尤其对女人来说,那正是一步一步走向衰败的年龄,即使高科技的那些产品或许可以为你粉饰太平,但那也只是一时的表面欺骗,不过是面相上的自欺欺人罢了,毕竟内里的衰败是骗不了自己的。 但是用活人献祭,还是自己的儿媳献祭,司伯夷无法接受,这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无法接受的吧。 司必燕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有这个想法的呢? 司伯夷想。 在灯光的照应下,司必燕依旧是那么的光彩亮人,她和宴会上的客人谈笑风生,蔡燕锦就站在司必燕的身边陪着笑,时不时的也说上两句,也多是应承司必燕的话,两人看上去其乐融融的样子,哪儿有半分危险的预兆。 如果说两人婆媳不和…… 司伯夷不由的回忆着为数不多的与两人相处的场景,司必燕为人有些刻薄,这多半和她的嗓子有点关系,因为每次说话时,司必燕那尖细的嗓音就惹得听的人极度的不适。很难想象,司必燕曾经也是歌唱家。 是的,司必燕曾经也是女高音,但是她还没有在音乐上展露头角就陨落了。这还是司伯夷无意间从司必谨那儿听到的。 司必燕的音乐天赋其实在幼年时期就已经展现了出来。不是没有想过往专业方面发展,但是那时候司必清体弱多病,需要人照顾,虽然家里用人多,但总是外人,司必清对司必燕很是依赖,虽然司必清才是那个姐姐,于是司必燕便放弃了课外时间总是在家里陪着司必清。 后来在一次音乐课时,音乐老师向司必燕发出了邀请,问她想不想试试专业级的培训考试,司必燕心动了,那也是她第一次抛下了司必清,有了自己人生的选择。 一条完全属于自己的路,不依靠司家,纯粹依靠自己实力站稳脚跟获得认同的路。 第236章 另一条路 一条完完全全属于她司必燕自己的路,司必燕从来没有真正的去接触过司家之外的世界,这个机会太诱人了。 于是在没有任何商量的情况下,司必燕报名参加了音乐老师说的那个培训,离开了司家,也离开了自己的姐姐司必清。 当然在司必燕真正离开前,这个私下里的决定还是被大家知道了。最意外的是大哥司必谨的反应,他没有反对,只是让司必燕每天都和家里联系,毕竟是司必燕第一次独自离开路南市,虽然有音乐老师陪着,但也只是到训练基地,真正的一个月培训时间是完全封闭式的,手机也需要上缴,和家里联系只能通过培训地的座机,因此司必谨只交代了司必燕要注意人身安全,至于其他,司必谨则是给了司必燕完全的自由。 司必诚一如既往的开朗大男孩,笑着让她给带点外地的好吃的回来,傻兮兮的司必盛跟着五弟起哄让她记得买好玩的回来。 反应最激烈的是司必清,一向看着柔柔弱弱的司必清在知道司必燕要离开的当天将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一屋子的狼藉,佣人们杵在屋外半步不敢踏进去收拾。 司必清在生气,司必燕知道。 司必清以为她们姐妹会永永远远的在一起,司宅很大,足够她们在里面快快乐乐的生活一辈子,可这一切原来只是司必清的一厢情愿。司必燕未必愿意陪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司必燕要脱离自己的掌控了,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司必清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她也第一次憎恨自己的身体时如此的柔弱。 以前司必清一生气,司必燕就会过来陪她,她会温柔的安抚司必清,像个姐姐一般,虽然现实是司必清才是姐姐,可是司必燕却承担起了一个姐姐应该做的一切,仅仅因为司必清体弱,而她司必燕是健康的。 可现如今呢,司必清把屋子弄得如同台风过境一般惨不忍睹,也不见司必燕过来。 “滚,都给我滚!”意识到司必燕不会再来安慰自己了,司必清将手边的闹钟砸向门口,佣人们顿时做鸟兽散,再不敢候在外面了。 司必清见屋里屋外都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仿佛整个天地间也只剩下她一个,再也承受不住的呜咽起来。但她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即使是哭也是轻柔的,而且哭不到一会儿,她就累得哭不动了。于是司必清又不得不躺了下去休息。 因此司必清并不知道司必谨和司必燕正站在屋外,司必燕其实刚刚一度想进去安慰司必清,毕竟照顾司必清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但是司必谨拦住了她。 “如果你进去就走不成了。”司必谨淡淡的提醒。 司必燕犹豫了,虽然依旧担心司必清的身体状况,但最终司必燕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其实在内心深处司必燕是感谢大哥司必谨的,如果不是司必谨的这句话,不是大哥的阻止,司必燕必定是要走进那间屋子的。其实她是厌恶那间屋子的。 司必燕早就厌烦了没日没夜的照料司必清,她甚至比司必清岁数小,可是她却要像个大人一样照顾司必清,她其实无比渴望屋外的世界,独属于自己的世界。 每当她在屋外看着芭蕉树时,司必清会好心的说“你喜欢芭蕉吗,我陪你去园子里看看吧。” 司必燕不喜欢芭蕉,她只是想出去透透气,而且即使出去了,也不是司必清陪她,而是她陪着司必清,所以最后司必燕也只是笑笑说外面风大,不适宜出去,拒绝了司必清要去园子里坐坐的建议。 所以这次的声乐培训,对司必燕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一个机冠冕堂皇的机会,逃离司必清身边的机会。 司必清大反对在司必燕的意料之中,因此她本没想过这么早得暴露,原本的打算是在离开前一天通知大家,这样即使大家反对也来不及阻止她了。 可惜还是她天真了,像这样的长时间的培训必须要通知家长,他们的父母不在了,联系人电话留的是司必谨,因此这件事还是就这么提前曝光了。 这是司必燕对流程制度的不清楚而导致的失误,毕竟司家的大小姐从来没有外宿过,即使出去也都有人跟着,自然也不知道出去住是需要提前报备告知的。 事实上司必谨在知道的第一时间就同意了,今天只不过在饭桌上提了一句,让司必燕提前准备收拾好行李,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司必燕这才知道原来大哥什么都知道了,并且十分的支持自己,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司必燕还来不及激动,司必清便先扔了筷子,表明了不高兴的态度。 这也是司必清第一次当着大哥的面对司必燕表露不满,可惜,效果却不怎么好,司必盛和司必诚被司必清的突然发作给吓了一跳,司必谨却依旧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动的架势,还淡定的告诉她,“好好吃饭。” 大哥的威严摆在那儿,司必清在气,也不敢扔完筷子后再砸碗,于是气呼呼的扔下一句“我吃饱了”起身回了房间,之后就开始在房间里砸东西了。 佣人也被司必清的举动给惊着了,于是急冲冲的跑来禀告。 司必燕不由得慌了,毕竟离离开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一个星期七天,实在是有太多的变数,无数种可能,其中就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去不成功。于是司必燕不由得怯怯的偷看着司必谨。 司必谨却依旧是那副稳如泰山的模样,只淡淡问了一句,“你们都吃好了?” 于是司必燕几个就埋头继续吃了起来,毕竟心里再担心,他们可不敢学司必清就这么退席。 好不容易吃好了五味杂陈的饭菜,司必燕依旧如坐针毡,她应该回去了,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回去看看司必清。但是她不敢,于是司必燕依旧坐在凳子上,拖着时间。 司必盛吃完了自个儿去玩了,司必诚也是,吃完了便回自己房间学习去了。 司必谨吃完饭喝着茶,看了一眼依旧坐着的司必燕,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道,“走吧,去看看必清。” 司必燕松了口气,跟着司必谨站了起来,有大哥在倒底轻松许多。之后更是如司必燕所料,幸亏有了司必谨,她才避免了进屋,也避免了自己的不想妥协的妥协。 总之,虽然有波折,但是一切进行的还算顺利,终于在一星期后,司必燕顺利离开了,不仅仅是离开了司家,还离开了路南市。 只是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司家才是她的避风港,离开了司家的她要面对的是怎样的邪恶。 事情一开始进行的还算正常,毕竟前往进行声乐培训的都是些年龄相仿的学生,大家都因为音乐才相聚在这里。而这所专门的音乐培训学校只看重学生的能力、天赋,至于你的背景如何,学习成绩怎样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 司必燕一开始过的很轻松,毕竟这里的生活和之前她所处的环境是完全不同的,一切都很新鲜、新奇。 一开始的基础乐理知识司必燕早就学过,因此前面几堂课她表现的都不错,后面几天对一些乐器的学习她也是手到擒来。而她与同学们相处的也算融洽。 又过了一天才开始了真正的声乐练习,这时司必燕的优势更突显了出来,尤其是她对高音的掌控更是惊艳到了培训老师,一度成为了重点关注的培育对象。 事情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变得不寻常起来。 第237章 不一样的生活 一开始司必燕并没有觉察出不对劲,只是一起吃饭的同伴不再和自己坐一块儿了。这也没什么,大家最先也不过是无意中坐在一起才成为饭搭子的。别人有自己的事儿时间空间上和自己错开了也算是正常。 司必燕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是吃饭的时候少了聊天、吐槽、抱怨这几个项目罢了。而事实上以前在家里吃饭虽然也是一大家子兄弟姐妹坐在一起,但吃饭时大家也不怎么交流,或许已经习惯了食不言寝不语的吃饭状态反而是一来到音乐培训学校时司必燕对大家伙凑在一起吃饭时还要时不时的聊天习惯有点适应不良。 只是好不容易自我调整好,自以为融入大家的时候,日子又回到和过去一样罢了。 其实这样的小细节也挺多的,只不过司必燕都没怎么在意,毕竟她过去的日子里只有司必清和司家的几个兄弟,即使上学,她也不过是纯粹的上学听课,一放学她就要回家去陪司必清,因此不怎么接触过外人的司必燕并不觉得自己被孤立,也不觉得孤单。 但是人不能总是一个人,即使你觉得一个人没有问题。 但在一次音部分组上,老师让学生们自己组队,没有人和司必燕一道,这样被孤立的情况太明显老师自然也发现了端倪。 老师一开始还笑着打圆场,问有没有同学和司必燕一组去高声部。结果没有人回答,由此衬托的孤零零站在一旁的司必燕尤其的可怜。 老师这才重视了起来,笑着的脸也沉了下去,但还是友善的问了一遍,“有没有同学要去高声部,大家是要合唱,只有通力合作,才能将最完美的作品呈现出来。” 这时有人说话了,但却不是答应,反而是在唱反调,“老师,司必燕高音那么厉害,一个人就能唱了。”说话的人隐在人群中,有同学们的掩护遮挡,老师一时竟没有发现是谁说的。 更快的是其余同学的附和声,“是啊,是啊,老师,司必燕一个人就可以了。” “对啊,老师,那个高音我们都唱不上去。” “就是就是,我们唱不上去的,交给司必燕一个人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道,但是意思却是出奇一致的统一,就是大家都拒绝和司必燕组队去高声部唱高音。 老师被学生们的话堵得有点生气,她自然知道这样的行为是在孤立司必燕,但是奈何自己曾经说过类似的话,那是一次在司必燕唱出让人惊艳的高声之后她不由自主的夸赞,“司必燕你真是太棒了,就算是只有你一个人都能把这首歌演绎的很完美!”当时老师说的话是无比真心的,司必燕的高音是如此的空灵纯粹,它能直抵人心,给已经被尘世污浊的心灵来一次虔诚的洗涤。 老师并不后悔自己当时的夸赞,看到明珠而不赞叹,难道要掩耳盗铃般盖上盒子,让明珠蒙尘吗? 老师自然是做不到的,只是她也想不到的是,自己的真心夸赞会导致司必燕的被孤立,以致到了如今进退维谷的地步。 老师还想为司必燕说些什么,她想告诉其他同学他们此刻的做法不对,这是在孤立司必燕,他们是一个团体,需要通力合作,大家应该放下成见,接纳司必燕的优秀,并且努力拼搏将自己提高到同样优秀的高度。 可是老师内心里也清楚,音乐和学习不同,不是光光你努力就可以进步的,演唱技巧或许可以学习,但是能直抵人心的歌喉却是与生俱来的,那使你穷尽一生都无法得到的上天的恩赐。 就是这么的不公平,可这就是现实,那几个高音司必燕就是能轻轻松松唱上去,可是其他的学生却不能。 事实如此但是老师却不能肯定学生们赌气时说的话,她需要正确的引导学生们做正面的积极的行为。可惜动员了半天,学生们似乎油盐不进,铁了心的想看司必燕的笑话。 时间不能再拖下去了,毕竟这是音乐培训,不是心理辅导,于是老师打算上强硬的手段,直接点名几个学生去高声部,结果司必燕却站了出来。 “老师,我一个人可以。”司必燕说道。 老师看向司必燕,她只是单单的站在那儿,身材纤细瘦弱,可就是这具小小的身体里仿佛能迸发出巨大的能量,她说她可以一个人唱高音。 那一刻老师觉得司必燕勇敢又倔强,她是一个斗士,她在为自己战斗! 老师眼里迸发出了赞叹的光芒,她为司必燕而骄傲,“好,老师也相信你可以的。” 再一次的直接的赤裸裸的肯定,这是老师对司必燕的独宠,她相信眼前这个女生能做到,但是也正是这份毫不迟疑的直接肯定更加深了其他同学对司必燕的厌恶。 人的嫉妒心就是如此的直接。那个时候的老师并不懂。她面对的也不过是些未成年的孩子,他们也需要肯定与关注,而她却一再的只将目光放在了最优秀的司必燕身上,对其他学生的敷衍是如此的直观,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如果说其他同学对司必燕是一场集体孤立,那么老师对司必燕的独宠则是对其他学生的另一场隐性的霸凌,大家都做的不好,可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因为大家都只看到了别人的错处。 最后的结果是司必燕一个人在大合唱里唱了高音部分,那部分直接成了她个人的solo,最遗憾的是,她一个人将这场solo呈现的异常完美无瑕,以至于大部分的合唱仿佛成了她的陪衬,仿佛大家是在为她的高音演唱做和声。 这样的结果自然再一次惊艳了老师们,但是其余同学们对司必燕厌恶的种子却因此生根发芽开出了仇恨的花。 简单的孤立行为隐秘的升级成真正的霸陵,事情正在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而司必燕对此却没有任何的感知,她只是单纯的为自己的表现而感到高兴,她独自一个人就完成了高音部分,这也是她对自己的肯定,她很棒,比自己想象的以为的更棒。 从司家出来这个决定真是对极了。司必燕找到了自己真正感兴趣以及自己喜欢做的事,她想做个女高音的歌唱家,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自己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不是大哥告诉她,司必清告诉她,她应该,她需要做什么。 这样能自己决定自己要做什么的感觉真是棒极了! 而且司必燕也喜欢这里的老师,他们都认同自己的能力,他们会在自己做的好时毫不吝啬的送上夸赞。这也是司必燕没有体验过的,在司家,你做的好事应该的,没有人会来认同你夸奖你。 甚至没有人来抱抱你。是的,拥抱,即使亲密如司必清般与自己形影不离,她们也只是凑在一起互相陪伴,更多的时候是司必燕扶着司必清帮她上床下床,带她走动散步。拥抱,似乎有过,但很少,那是一种很平淡的感情。 可是有一次司必燕唱出了一个高音,老师为她伴奏的手直接停了下来,老师甚至激动的冲了过去抱住了司必燕带着她转了三圈,嘴里念叨着,“天哪,司必燕,这个音你竟然直接就唱上去了,你真是太棒了!” 原来拥抱可以如此的热烈,炽热的仿佛能把人灼伤,可是司必燕却发现自己竟然很享受,她喜欢老师的拥抱,即使那个拥抱因为太过于激动把她抱得有点疼,但是她依旧很喜欢,她喜欢每一个热烈的拥抱,就好像是妈妈的怀抱。 司必燕已经不记得妈妈的样子了,记忆中似乎也没有妈妈抱着她的片段,可是就是那一瞬间,司必燕觉得如果妈妈还在,应该就是这么抱着她的爸,热烈、用力、赞叹……她喜欢这些强烈的情感。 第238章 公平 老师的肯定的拥抱让司必燕想起了已经被遗忘了的母亲,于是投桃报李也好,移情作用也好,司必燕更加努力了,她想对得起老师的期待,她努力完成老师布置的每一次任务,由于太过于专注,司必燕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逐步向自己靠近。 或许她也意识到了,但是她并没有太在意。 毕竟反应再迟钝在那次分组后司必燕也感觉到了同学们对自己的孤立。但在司必燕看来那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虽然那个时候的司必燕年纪并不比他们大多少,但是常年的照顾经验让司必燕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当做了一个大人,加上司家对自己的培养,司必燕总是用一种更成熟也更冷淡的感情看待着周围的同龄人。 也因为这样的态度,司必燕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鄙夷一切的孤傲感。即使一开始她的确想融入身边的人,但是那种自带的疏离还是给人一种隐形的隔阂。 后来老师对她的关注与关心,也让司必燕不自觉的放弃了和同龄人之间的相处,毕竟司必燕自己觉得和老师们相处似乎更加的轻松,而自己的同龄人之间似乎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幼稚感,所以与其说是司必燕被同学们孤立起来,司必燕也在不自觉的远离身边的同学们。 因此孤立什么的,对司必燕还真没造成太大的影响。同样的后来的一些升级的欺负行为司必燕也没有太在意。 在司必燕的鞋子里涂胶水,把司必燕的衣服弄脏剪破等等,在司必燕眼里都是小事,毕竟花钱买新的鞋和衣服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所以司必燕是真的没把这些小把戏放在心上,而且在她看来,同学们的这些行为也十分的幼稚,幼稚到她根本就没想过把自己的遭遇告诉老师。 可是司必燕没有向老师打报告的行为并没有换来同学们的感激,他们反而觉得是司必燕的一种挑衅,有的则是觉得司必燕害怕了,所以不敢和老师说。 欺负人就像毒品,是会上瘾的,尤其在没有人遏制纠正的情况下,没有人告诉那些施害者他们的这些行为是不正确的,于是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行为也越来越偏激。 终于,事情最终朝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 其实一开始只是有人说了一个想法,有人建议在司必燕喝水的杯子里加点东西。他们甚至不记得是谁说的这个想法。但是大家都同意了,并开展了“愉快”地讨论,一开始只说是放点盐啊,糖之类的无伤大雅的调味品,后来不知谁说的往水里掺胶水。 “上次给她鞋子里涂胶水她不是不在意吗,转头就又买了一双新鞋子,那就给她水里加胶水呗。” “对啊,她有钱,再买个新嗓子呗。” “哈哈哈,这个点子好。” 恶,就这么以玩笑的方式被轻易的呈现了出来。 “胶水黏糊糊的,而且有味道,没有喝就会被发现吧?”有人提了出来。 “不知道啊,要不我们试试?”有人提议,还真有人拿来了杯子在里面灌满了水,然后挤了点透明胶水进去。 “好像是有点味道?” “是胶水瓶塑料的味道吧。” “不知道啊。” “我听说胶水好像是用米做的,就算误喝了应该也没什么吧。” “对啊,也就粘粘的,我们手上粘了胶水不是用水就洗掉了。” “那不然呢,我们放什么?” “放白酒怎么样?让她喝了醉醺醺的,出笑话。” “而且白酒喝上去火辣辣的,烫嗓子,让人说不出话来,舌都都打结了。” “你又知道了,你喝过?” “那是,我偷喝过我家老头的二锅头,可呛人了,那玩意儿,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碰。” “而且老师要是知道司必燕偷喝酒一定会觉得她品行端端,是个酒鬼,就没人会喜欢她了。” “可是白酒味道也很重。” “对啊,我也偷闻过,白酒一打开那味道就冲鼻子的很。” “而白白酒加在水里,度数都冲淡了,可能就没那么厉害了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那要怎么办,我们还搞不搞了。” “搞,当然搞,你高兴一直被她压一头?” “……” “那你说到底怎么搞!” “白酒不行,味道太强了,但我们可以用酒精啊。” “酒精?” “对啊,酒精虽然也有味道,但是它的味道很快就会挥发掉。而且白酒我们还得出去买,到时候一查可能就会被查到。” “你说的简单,我们买酒精不也会被查到。” “你笨啊,酒精的话我们就不用买了,学校里不就有现成的。” “学校?” “医务室,实验室里不都有。” “我去,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主意好!” 于是在商定了之后,大家决定用酒精,然后立即行动起来,往学校的医务室走去,结果医务室的门是关着的,大家十分的扫兴,好在还有一个实验室,于是所有人都重新振奋了精神往实验室摸去。 意外的是化学实验室的门还真没锁,估计是谁忘记关了,却方便了这些作案人员,他们顺利的走了进去,但是顾忌着被发现,大家也不敢开灯,这能就着月光翻看着实验室里的瓶瓶罐罐。 也有可能是做贼心虚吧,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找到了”大家也没再确认,就立刻集体退了出去。 直到第二天,有人偷来了司必燕的水杯,大家才发现那个白色玻璃瓶上写的是hg两个英文字母。 “这是酒精吗?” “应该吧,看颜色是啊。” “可是它没有味道呀,酒精一打开不都挺刺鼻的吗?” “没有味道不是更好,有味道不就一下子就被发现了。” “可是……” “烦死了,就你问题最多,到底弄不弄!” “我、我就是问问,万一要是有毒的呢?” “有毒的呢就这么放在桌子上吗?” “对啊,而且我们放的不多,就算有毒,也被水给稀释了,能出什么事儿。” “就是,难不成还真能把她给毒哑了?” “哈哈哈,就是说啊,要是真毒哑了,最高兴的还不是你,没有司必燕,还有谁来和你抢风头。” “说的好像你们没被她抢风头似的。” “我们都被她抢了风头,所以才要搞她呀,就你们几个在这儿唧唧哇哇的。” “对啊,这儿的谁不讨厌司必燕,只要有她在我们都出不了头!” “就是就是,我可听说了,好像晋升的名额里已经有她了。” “你听谁说的,不是说最后3天才考核么,怎么会现在就把她定下来了。” “你傻啊,没看到老师对她重点关注成什么样了吗,而且我还听说,老师要送她去维也纳!” “维也纳?!” “就是维也纳,学费都不用她自己掏,直接学校保送过去,就是要把她培养成国内的女高音,人家啊,是要走国际路子的!” “……这不公平!” “就是,这不公平,凭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就能被保送!” “对啊,我们在这儿拼死拼活的练习,最后她都不用考试就被保送,凭什么!” “凭什么,凭她的高音呗!她的嗓子可是能唱高8的音,你们行吗?” “音乐又不是只有高音。” “就是啊,我们低音,中音也很重要。” “就是,老师只看重高音部这是偏见。” “对啊,偏见偏见!” “我倒要看看没了嗓子,她还能不能去维也纳!” “对,不能让她去维也纳!不能让她去维也纳!” 于是再没有人在意那两个字母的hg是什么意思,被不公正对待的学生们把hg就这么倒进了司必燕的水杯里,看着它与水瞬间融合,再分不出彼此。 之后,加了料的水杯又被偷偷放了回去。 第239章 原谅 事情就是这么荒唐的发生了。 司必燕被紧急送到了医院,当时的场景其实吓倒了所有人。 大家以为只是寻常的一个玩笑,虽说错误的确是他们一起犯下的,可是犯罪的人完全没想到后果会如此的严重。 当时的司必燕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场景印在每个人的记忆中,成为了永难磨灭的烙印。 “我们只是开个玩笑。”即使后来警察来了之后,被询问的学生们依旧这么说道。 “我们只是以为是酒精。” “而且是已经挥发了的酒精。” “酒不就是度数低一些的酒精吗?人可以喝酒怎么就不能喝酒精了。” “她是装的吧。” 她是装的吧?这句话被不止一次的问了出来,警察看着那群看似天真烂漫的学生沉默了,他们竟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结案。 司必燕被送往医院后很快就音信全无,据说半天时间不到她的家人就到了医院,把她直接转去国外救治了。 最后司必燕是怎么一个情况竟然没有人知道。 音乐培训基地的负责人知道这件事后沉默了良久,最后给全体老师开了会,最终决定维护学校声誉,保全剩下的学生,对外也只是把这件事定性为学生之间无意的恶作剧了事。虽然司必燕很可惜,她也的确又音乐方面的天赋,可是她的嗓子应该是被毁了,一个被毁了的天才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其他的学生却是努力一把或许还能成功的可造之材,更何况他们都还年轻,未成年本就是对他们的一层保护,学校也不过是在无奈之下做了最优解的选择。 对司必燕只能是遗憾了。即使学校有心补偿,但是已经联系不上司必燕也是现实,做错事的学生更是没有说出歉意的机会。 而在地球的另一边,司必清正在病房里削着苹果,她削的很慢,而且苹果皮总是断掉,果肉也被她削的坑坑洼洼的,毕竟她在家也是个大小姐,水果都有佣人帮忙处理好了端到手边,因此根本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但是今天司必清的心情却很好,她一点儿都不介意自己亲自来做佣人的活,她甚至心情好到哼起了歌,调子很是欢快,如果不是她现在带的地方是病房,别人还以为她是来野餐的。 “呀,又断了。”司必清看着再一次断掉的苹果皮,可惜的说,但是表情却依旧不怎么在意,她忽略了自己手中惨不忍睹的苹果,用锋利的小刀削下一小片果肉来,递到司必燕的嘴边,“尝尝?” 司必燕没有回答,实际上她已经就这么不吃不喝一整天了,而她离被抢救回来,睁开眼也不过是一天的时间。也就是说,从司必燕被医院救醒后,她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的坐着,不吃不喝不说话。 显然司必燕的拒绝交流并没有影响司必清的愉快心情,“不吃么,好可惜,这可是我第一次削苹果呢。”司必燕装似遗憾的说道,边说边收回苹果,自己咬了一口,香脆多汁,嘎嘣脆。 “不想吃苹果也没关系呢,”司必清笑笑说,“这里的营养液足够补充你身体需要的机能营养,所以我的好妹妹,就算你不吃不喝也能健健康康的出院哦。” 司必清的话终于引起了司必燕的注意,她呆愣的目光转到了司必清的身上,此刻司必燕的眼睛无精打采的没有任何的光亮仿佛是蒙上了一层薄纱,说不出的暗哑。 突然司必燕的眸子亮了亮,在司必清反应过来前,司必燕一把夺过了司必清手里的水果刀。 锋利的刀刃直接抵上了司必燕自己的咽喉,只要再靠近一分,只一分,刀尖就会直挺挺的插进司必燕的皮肉中。 司必清被抢了水果刀,先是一愣,似是没想到一点东西都没吃的司必燕竟然还有力气来抢刀,更没想到的是她抢了刀后竟然是用来伤害自己。 是的,伤害自己。司必燕并不觉得司必燕会选择自杀。 自杀是懦夫的行为。 但是司必燕抢刀的行为还是让司必燕生气了,因为司必燕是从她的手里抢的刀,这才出去一趟,司必燕就变得会抢东西了,真是一点也不乖了! 因此司必清有些生气。于是司必清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也没有寻求护士的帮忙,更没有惊动外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司必燕接下去的动作。 到底是超级vip病房,没有人打扰,病房里只有司必燕和司必清两人,其中一个用刀抵着自己,另一个呢不慌不忙的在做壁上观,原本应该是剑拔弩张的危险情形诡异的很安静。 司必燕抵了半天,那水果刀只停在她的咽喉前一分,再没有前进一分。可是握着水果刀的手却开始颤抖起来。 “你还记得小时候园子里摔下来一只燕子,”司必清的声音在司必燕身边响起,“她的翅膀受伤了,我们养了它好久,总算把它救了过来。” “我们为它提供了最好的环境、最好的吃食,我们以为我们对它足够的好,好到足以让它留下来,可惜……”司必清的声音带着遗憾和失望,“它伤一好就飞走了,真是小没良心的。”司必清叹了口气说道,“外面哪儿有家里好呀,外面到处都是危险,狡诈的猎人,恶劣的天气,还有它的伤,随时都会让它送命,可惜了,所以,我的小燕子,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险了吧。” 听着司必清叫自己小燕子,想到自己的遭遇,司必燕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手里的刀也掉落到了床上。她以为自己早就是大人了,可以面外面的一切,可是原来自己什么也不是,她的嗓子毁了,她什么都没有了,而在她身边的却是司必清,自己心里偷偷讨厌的觉得最麻烦恨不得逃离她的司必清。 照顾司必清的确很麻烦,可是司必清也是她的姐姐呀,是她可以依靠的姐姐,是可以搂着抱着肆无忌惮哭泣的姐姐。 也就从这一刻起,司必燕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懦弱,也是司必燕第一次对自己坦诚,原来她一点也不厉害,面对伤害,她什么都做不了,她甚至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她想一死了之,就此一了百了,结果,刀真拿到手了,她却不敢了,她怕痛,她怕自己真的就这么死了! “好了,我的小燕子,知道外面人心险恶了,知道自己错了就好。”司必清坐到司必燕的病床边,然后将司必燕搂进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司必燕的背,一下又一下安慰着。 “回来就好,回到我身边就好,姐姐会保护你的。”说着司必清捡起掉落在床上的水果刀,把它擦拭干净,然后调转了刀刃,将它重新递回到司必燕面前,示意司必燕拿着。 刚刚哭过的司必燕此刻听话极了,司必清让她做什么就乖乖的照做。对于这样听话的司必燕,司必清感到很满意。因此她笑着点了点头,告诉拿着刀柄的司必燕,“刀要这么拿,刀柄对着自己,刀刃要冲外,对着敌人。刀,是用来伤人的,而不是伤害自己。知道了吗?” 司必燕怔怔的看着手里的刀,不久前,她还想用它来自戕,现在司必清却告诉她,刀刃应该对外,一正一反之间,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选择。 “大哥的意思是这件事按照正规流程走,报案、起诉,可是对方都是未成年,就算定为故意伤人也判不了多久,最多关上一段时间就被放出来了。你怎么想?” “我?” “对,”司必清点头,笑着看向司必燕,建议到,“你——要不要原谅他们?” 第240章 恨 “原谅?”司必燕怔愣的看向司必清。 事情发展到现在,司必燕痛苦过、无助过、绝望过但是所有的这些强烈的感情色彩都仅仅只是针对自己。 她的确恨过,但也是纯粹的憎恨自己嗓子受伤这件事情本身,反而对这起伤害的施害者没有任何的情感。 准确说来,司必燕只关注了她嗓子受伤自己再也不能唱歌了这个结果。从某方面来说当时的司必燕的思考模式还真是纯粹的干净。 她完全没有想过这件事背后的那些人,或者说直到现在她也没想过他们的存在。 显然司必燕的表情让司必清也发现了这点,她讶异的看着自己这个单纯的妹妹,她竟然单纯善良到如此地步? “哈哈哈……”司必清忍不住笑了出来,不是她常年保持的淑女般的微笑,还是真正的夸张的张大嘴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那种捧腹大笑。 司必清在为司必燕的善良单纯高兴? 不!当然不! 她在憎恨,厌恶! 凭什么,凭什么司必燕能如此的善良!遇到了这样的伤害,她竟然没有产生任何负面的对他人的情绪! 凭什么司必燕就是健康的积极的向上的,她能自由自在的来到阳光下,走到外面的世界中,而她!她却只能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困在司家老宅那个房间里,发霉腐烂! 所以这笑声,这眼角的泪不是喜极而泣,是怒极反笑。 在司必清看来单纯善良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品质,毕竟她都没有的东西,司必燕凭什么拥有,她应该和自己一样,是的,司必燕就应该和自己一样一起老死在司家! 司必燕不会恨?简单,她来教! 司必清好不容易停止了自己的狂笑,她抬起头看着坐在病床上的自己的妹妹司必燕,以一种上位者的可怜姿态轻抚着司必燕的脸,“我情爱的妹妹,你还不知道吗?你的嗓子就是被你的那些同学们毒哑的!” “好好的水为什么你一喝下去,就不能呼吸了?喉咙像被火烧一样的疼,一切都好像被腐蚀了一样?都是他们做的,你的那些好同学,参加培训的那些学生,有一个算一个,他们都参与了。知道他们往你水杯里加了什么吗?” “hg,汞,水银。无色无味但却有剧毒,只一滴,就能毒哑你的嗓子,可是他们却你一滴我一滴,一滴滴的滴到了你的杯子里,他们还以为那是酒精,你说好不好笑?哈哈,哈哈哈,他们竟然连酒精还是水银都分不清,那么大的标签写着贴在瓶子上呢!他们都是睁眼瞎,不对,也不对,他们不是睁眼瞎,他们是文盲,他们连hg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多可怜啊,小学生还没有学到化学知识,水银的化学符号都不认识呢,真可怜啊!” “可是,我的妹妹,我的小燕子,”司必清双手捧着司必燕的脸轻声的叹息,似乎在为她遗憾着,可是嘴里却说出最残忍恶毒的言语,“他们有你可怜吗?你就是因为这群文盲再也不能唱歌了,我的小燕子,你拥有全世界最美妙的歌喉,你能唱出全世界最动听的歌声,可是就是因为这些文盲,这些死小孩,这些蝼蚁,一切都毁了,什么都没有了,你甚至连说话都费力,知道你现在嗓子是什么声音吗?” “还记得以前荷花榭那儿养过一阵子鸭子吗,那是司必盛养的,司必诚养了天鹅,他就上赶着养鸭子,一天到晚嘎嘎叫,难听极了,后来那些鸭子都进了我们的肚子,哈哈哈,司必盛还难过了好久。你现在的声音啊就和那些鸭子叫一样,嘎嘎嘎的,又低、又哑、又难听,真是难听死了!” 司必燕摇着头,推着司必清,让她不要说了。 司必燕又哭了出来,刚刚司必清还那么温柔的抱着自己哄着自己,为什么她现在要这么说,她为什么会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伤害自己? 司必燕想让司必清出去,自己不想再听这些,可是她的嗓子现在火辣辣的疼,又被司必清说的鸭子声音影响到,不敢再开口,就怕自己一说话就像是鸭子叫。 可是司必清哪里管司必燕的挣扎,她本来的目的就是要刺激对方。司必燕越是挣扎的厉害看,她就越高兴! 司必清反手钳制住了司必燕,这在平日里根本不可能,毕竟司必清可司必燕柔弱多了,可是现在司必燕刚动完手术,又什么都没吃,自然没有力气,只靠着营养液维持着身体的基础营养,因此现在的司必燕根本不是司必清的对手。 于是司必燕不得不被司必清钳制住,不得不继续听司必清继续说出更加残忍的事实。 “我的小燕子怎么又哭了?”看到司必燕脸上的眼泪,司必清心疼的说道,可惜她也只是说说,接着就又说出残忍的话来,“这有什么好哭得?哭有什么用,他们欺负你,你欺负回去就好啦,可是你知道吗,你欺负不了他们!哈哈哈哈哈哈……” “大哥给你请了最好的律师,可是律师说对方都是未成年,要给他们直接定故意伤害很难,而且他们所有人都说自己并不知道那是水银,再加上学校老师的证词,所以很有可能这件事会之被定义成学生之间的恶作剧。那些学生可能只被批评教育一番就放回去了。而且你们在的只是短暂的音乐培训夏令营,所以这件事甚至不会影响那些人上学读书。” “我的小燕子,你的嗓子被毁了,不能唱歌了,可是那些坏人们却什么都不用付出,你甚至不能把他们送进牢里关起来,白白被欺负了呀!” 司必清把这些事一件件一桩桩的告诉司必燕,那些司必燕从来没有想过的毫不在意的报复,同学们的恨意,司必清都加油添醋的以极其夸张的语气一一向司必燕诉说着。 “而且你知道吗,他们还对警察说,你是装的。我的小燕子啊,嗓子疼的满地打滚,指甲都死死扣紧了皮肉里了,那些人却说你是装的,你看,你就是被这些我们从来不放在眼里,毫不在意的人欺负成了现在的模样!” “当时你得有多疼啊!可是他们却在笑,记得吗,他们在一旁笑着,看着你在地上打滚、痛苦、挣扎。” 其实司必燕并没有身边人反应的记忆,毕竟当时她太疼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喉咙上,毕竟强烈的腐蚀感仿佛在她的喉咙里烧出一个洞来,那是司必燕从未体验过的疼痛,直到现在她也无法准确的用语言来描述当时的感受。所以她怎么可能还有多余的时间、精力去关注周边的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可是司必清在她耳边说的话,一遍又一遍的描述着各种场景,于是图像渐渐在司必燕眼前浮现,她仿佛开了上帝视角,脑海里勾勒出了当时的众生相,嘲笑她的,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的,所有人都在笑着,只有她痛苦的在蜷缩在地上不断的发出悲鸣,画面甚至出现声音,笑声和悲鸣都清晰起来。 如同再次身临其境一般的经历过一回,恨意随着记忆的勾勒而滋生,最终完全不属于她的脑海里的记忆被植入成为了她的真实。 “是他们,是他们!”司必燕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明明应该高亢的声音却被扭曲成不知名的音调,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他们凭什么笑!是他们害了我,凶手,他们都是凶手!”司必燕反手抓着司必清大喊道。 司必燕瞬间迸发出的力量,抓的司必清很疼,想必司必清的手腕此刻已经红了,明明司必燕此刻应该虚弱的不得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就是恨的力量! 司必清看着司必燕笑了,恢复了她温柔的大姐姐般的微笑。 第241章 谁干的 恨意,在一瞬间爆发,并成泰山压顶之势的袭来,司必燕再也感受不到除了恨之外的情感,是啊,她的嗓子被毁了,凭什么那些凶手却一点代价都不用付出! 这不公平! “哦,对了,”司必清对司必燕此刻的表现很满意,但是还不够,她还可以在添一把火,于是司必清笑嘻嘻的开口告诉司必燕另一个消息,“还记的那些老师吗?之前他们对你是多么的夸赞,对你有那么多的期待,可在你出事之后他们就变了,尤其在知道你嗓子被毁了之后,他们就完全变了一副嘴脸,他们明明看到同学们孤立你,欺负你,可是警察过去调查的时候,他们却说是你自己的问题,他们说你性格孤僻,不喜欢与人交流,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听出来了吗,他们是想把你受伤的原因引到你自己身上,为什么同学们孤立你呀?那是你自己不好,是你自己先孤立他们,可不可笑,这就是他们的逻辑。” “不过吗,也能理解,毕竟你之前是他们的大宝贝,那是因为的嗓子好,把你培养成才,你要是出了名,那么他们以后就可以说你是被他们发现培养的,他们是伯乐,你所有的成就都有他们的功劳,怎么样,是不是很无耻,可他们就是这么不要脸,维也纳,哼,我们要是想去维也纳还需要他们的推荐,我们分分钟就可以自己去。可他们呢,却像是一幅施舍者的模样,真是让人恶心。” “现在呢,你的嗓子也毁了,人也不能继续唱歌了,他们的名师梦自然呢也就碎了,所以啊,与其守着你这个毫无翻身可能的失败者,不如保下那一堆蝼蚁,指不定,矮个里拔高个,万一有可造之才呢,你说对吧,这呀,就是一个选择问题,在你厉害的时候他们选择了你,可当你一无所依了,他们又选择别人。” “他们啊,就像是墙头的狗尾巴草,风吹哪边就往哪边倒。就是可怜我的小燕子,就这么被他们抛弃了!” 司必清说着同情的摸了摸司必燕的脑袋,就和摸小狗似的。 在司必清说完后,她如愿看到司必燕眼中的恨意更强烈了。 “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司必勇风尘仆仆的走进了病房,一进来就看到了笑得春风得意的司必清,以及满脸愤怒的司必燕,这样两种完全背道而驰的感情,出现在这对姐妹的脸上,让司必勇感到一丝意外。 “没什么,给燕子解闷呢。”司必清看到司必勇没什么表情,懒洋洋的回答道。 “二哥。”司必燕看到司必勇来不及收起脸上的恨意,但好歹还是克制了一下,叫了司必勇一声。 司必勇点了点头,他原本就在外面处理生意,听说司必燕出事了,这才赶了过来看看,毕竟是自己的妹妹,总归要来的。 司必勇来到司必燕面前,伸手挑起司必燕的脸看了看,眉头微皱,“谁干的?” “一帮子嫉贤妒能的小屁孩。”司必清淡淡的说道,一点都不在意自己也不过是个稍大一些的小屁孩。 “大哥怎么说?”司必勇问,他才过来,还没有遇到司必谨,因此也不知道司必谨打算怎么处理。 “按正常流程走呗,报了警,也请了律师,不过对方都是未成年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处罚。”司必清开始对自己粉嫩嫩的手指和指甲盖感起兴趣来,光顾着欣赏自己的纤纤玉手了,语气更是说不出的不以为意。 这个结果,司必清刚刚就已经告诉过司必燕了,一开始司必燕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经过刚刚司必清的一番煽风点火,司必燕内心的不甘与怨恨极度的膨胀起来,因此,再听到这么一个说辞,司必燕变得不满意起来。 司必谨这些年已经变得小心谨慎,行为上也更加的趋于正规和保守没有了血性,但他到底是大哥,司必勇纵使有再多的不满,也好多说什么,他自然也看出了司必燕的不满。 他的这两个妹妹,虽然平日里交流不多,但到底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司必清嘛看着身体柔柔弱弱跟个林黛玉似的,但心里毒着呢,而司必燕也就身体看着健康,脑子在他们这些人里算是完全不够使,也就比跟个傻子似的司必盛聪明一些,勉强算个正常人,但那是因为她从小被司必谨他们保护起来了,完全不经事,对人心险恶完全没有概念,对外事外物更是完全没有防备心,这次的中毒事件其实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什么想法?”司必勇确认了司必燕脸上的不满与怨恨,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听到司必勇的问话,司必燕先是一愣,她是恨那些人,恨自己如此的痛苦,对方却不用付出任何的代价,可是司必清不是说了吗,专业律师都说了,估计没什么办法能惩罚他们,而且即使那些坏人都被抓起来关进去,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完全无法体会到自己的痛苦!这么一想,不甘心的情绪又再一次升级,司必燕朝司必清看去,之间司必清也因为司必勇的话一愣,注意力也从她的手指上移了过来,姐妹两对望一样,不约而同的看向司必勇。 “我想报仇!”司必燕愤愤的无比坚定的说道。 司必勇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怎么报?” 司必燕一愣,没想到司必勇竟然这么问。 怎么报,她还真没想过,她也不过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整个脑子里就想着让那些坏人付出代价,可如何报仇她真的是完全没有概念。 司必勇笑了出来,很纯粹的笑容,仿佛在嘲笑着司必燕的单纯,“你该不会觉得只要自己想着我要报仇,嘴里念叨着我要报仇,这仇就会自动给你报了吧,你这么天真的吗,司必燕。”司必勇的口吻似是波澜不惊,但是的确在司必燕心里又掀起了波澜。 司必燕羞愧的低下了头,她是真的没有想过,的确,说出“我要报仇”就是她自认为最狠毒的话了,至于如何报仇,她完全没有概念。 本来以为司必燕经历过此糟总能长出些能耐,结果还是个蠢的。司必勇眼里说不出的失望。 司必清倒是毫不介意司必燕的低落情绪,笑嘻嘻的看着司必燕,人要成长总得给她些时间嘛,毕竟司必燕从来没有真正恨过什么人,更何况是要主动伤害什么人呢。 司必勇抬腿勾了一旁的椅子过来一屁股坐下,点了烟吸了一口轻松的吐出,他可丝毫没有在病房里禁止吸烟的概念,吸烟影响病人?关他什么事。 “打击报复,买凶杀人,让那些人伤、残、还是死?”司必勇有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圈,在烟雾缭绕中司必勇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这个略显废物的妹妹问道,这次可是他大发慈悲的给了对方选择的权利,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嘛,总得有些优待的,既然不会作恶,那就他来教。 “对方可有三四十人呢。”司必清笑着提醒道。 “我缺那点人?”司必勇反问。 “他们可都还是未成年。”司必清继续提醒。 司必勇嗤笑一声,眯了眼反问,“你觉得我心善?”还真是赤裸裸的不装,坦诚的可怕。 司必清依旧笑嘻嘻的,“是,二哥自然什么都不怕,你是地狱里来的小鬼,在人间横行霸道,肆无忌惮,可这不是小鬼头上还有个阎罗王嘛,你给燕子出头,能躲得过大哥的眼睛?” “可别忘了,走正规流程,这是大哥的选择,也是他的态度。”司必清笑着提醒道。 第242章 他是他 “我不需要你一再提醒我大哥的决定。”司必勇对司必清一再挑衅,再三拿司必谨来压自己一头十分的不满,语气也变得不耐烦了起来,“他是他,我是我。” 司必清耸了耸肩,对司必勇的警告并不怎么在意,“我是好意,毕竟真要出手自然要保全自己,别到时候惹了一身腥回来,却说是为了我们。” 司必清的这句着实有点不知好歹了,毕竟司必勇也算是要为司必燕出头,即便手段可能不正规了些,但到底也是表明了一个态度,可司必清的意思反倒是你要是成了一切好说,如果失败被大哥发现,那就别把责任往我们身上推。这到底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了,更何况他们这河还没过呢,连桥墩子都没打,就来责任推诿这一套,也难怪司必勇会不高兴。 司必燕到这时就是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看出来了,报仇这事估计行不通,为了她,如果让司必勇和司必谨对上,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吗,虽然再不甘,司必燕还是咬了咬唇,说道,“二、二哥,还是算了吧。” 这话司必燕说的艰难,毕竟她心中愤怒的火焰烧的正盛呢,可是现实的残酷就是如此,并不是你弱你有理。 “德行,你就这点魄力。”司必清在一旁啧了一声,对于司必燕的打退堂行为很是不屑。 “嗓子被毁就这么算了?”司必清在一旁问道。 “那、那我也是没办法了呀……”先是司必勇问她打算怎么做,现在又是司必清问她,司必燕实在是受不了了,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当然不甘心啊,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姐、二哥,你们告诉我,我能怎么办呢!”司必燕委屈的哭了出来。 “人,我可以借给你,出了事情你自己担着。”司必勇皱着眉头看着大哭的司必燕,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司必燕哭成这么个可怜的样子,一点都没有点司家人狠辣的模样。 不管怎么说司必燕到底是司家人,的确不能就这么被欺负了,只是司必清的话虽然不中听,到底是提醒了他,于是司必勇也冷静的把自己摘了出来,人可以借,但是是她司必燕和他借的人。借了人之后,那些人做了什么,他司必勇一概不知,做事的后果也得由司必燕自己来承担。 承担。 这两个字在司必燕心里烙下一记重重的分量。做事当然会产生结果,这个结果如何又的确应该有人来负责。只是司必燕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以前司必燕只管做事哪有什么后果要负责。 或者说,是她司必燕被保护的很好,从来不用面对这个问题,因为有司必谨这个大家长挡在了他们的面前,帮他们扛起了他们需要面对的责任。 可司必谨哪能为他们挡下所有的风波呢。 这次的事,的确是司必燕自己的事,司必谨为她出头,用的是法律的正规武器,她还是可以不出头,躲在司必谨身后,等他把问题解决。可是司必清也明确的告诉了她,这个正规方法获得的威慑效果并不明显,无法满足她强烈的报仇心愿。 司必勇则是给她提供了另一条路,一条邪恶的却能足以满足她司必燕复仇心态的路,这条路血腥残忍,但却能让她感到满意,代价就是她需要从人后走出来,承担起这个选择所带来的任何后果。 “我、我……”司必燕感到迷茫,其实是因为她压根没有想清楚选择司必勇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这就和司必勇之前问她想怎么做时是一样的,她同样迷茫,那是因为她的的确确没有想过以后。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只考虑眼前,只做好眼前的事,这是司必燕从小贯彻的行事原则,也不能说她错,只是只顾眼前,不知身后事,的确有点太过于目光短浅了,这也导致了真正让她自己做决定时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回想起来,离开司家是司必燕第一次自己做决定,只可惜,这个决定同样做的毫无顾忌,当时她只想着离开,离开司家,离开路南,但是离开之后她该怎么办,司必燕未必清楚,她知道自己要去参加音乐培训,可是对于这个培训她想达到怎样的目标,要付出多少努力,想得到怎样的结果,以及这个短暂的音乐培训结束后她自己又何去何从,司必燕都不知道,也没有一个合理的规划。 所以在音乐培训学校司必燕也没有交朋友的想法,只是被动的和同学接触着,后来音乐天赋被肯定,去维也纳也是音乐培训老师的提议,她本人依旧是被动的接受,直到喝下那瓶有毒的水之前,司必燕都没有明确的是否要去维也纳的决定,不过是老师提议她可以去维也纳表现一番,去闯一闯,那她就去,至于这个去维也纳的机会有多珍贵,其实司必燕并不清楚,也因此这个机会让身边的人有多眼红,司必燕也丝毫没概念。 这样的单纯无知其实很危险,毕竟如果你的存在本身就已经引起了旁人的嫉妒心理,那么你就需要小心谨慎起来,毕竟你不知道人性的恶会在什么时候在哪里突然爆发,你控制不了别人,只能保护自己。 可是司必燕显然丝毫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与认知,等于她把自己完全赤裸的展示在人前,并告诉所有人你们都可以来伤害我,我没有任何的保护,于是人们一开始试探性的侮辱,发现的确没有任何的反抗后,侮辱升级为暴力手段。 从小恶变为大恶,可能只有短短一瞬,但还是那句话,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黑暗。 “我、我……”司必燕还在纠结,毕竟成长的这一步跨的太大,对她来说所有的事都是一齐向她袭来,她难免有点混乱,应接不暇了。 “用了二哥的人,这事儿可就一条道走到黑了。”司必清在一旁善意的提醒,“不过,三十多个人接二连三出事,难免会引起警方的注意,当然,也有大哥的注意,不被大哥发现这样的想法就不要报了,毕竟这是不可能的,还有之后那些三十多个人家庭的怒火,以及警察的盘问等等一系列的后果,你都要考虑清楚哦。” 司必勇在一旁冷哼了一声,无疑,司必清说的这些在他看来就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表现,考虑这么多,事儿还要不要做了,人就是有太多的顾虑才会这个不敢那个不能的,一副窝囊兮兮的样子。 “那照你的意思,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司必勇也开始在一旁说着风凉话,毕竟这事大概率就不了了之了,毕竟女孩子家家的能有多少胆子呢,让司必燕自己来挑担子的确困难了些,好在嗓子被毁了也不是不能说话,唱歌嘛又不是必选项,他们司家又不需要出个歌唱家,所以在司必勇看来,司必燕这伤受的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所谓,不过是有些被打脸,毕竟司家的人被欺负了却不还手,太过于窝囊。 司必燕转头看向司必清,一开始司必清就挑动了司必燕所有的负面仇恨情绪,现在好不容易成功了,司必清却又开始不遗余力的给她泼冷水,司必燕实在是搞不明白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了。 司必清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事儿算不算我说了不算,得听燕子的, 你到底想不想报仇?” 司必燕重重的点了点头,“想,可是……” “可是你怕那些报仇带来的后果?”司必清笑着继续问道。 司必燕沉默了,承认害怕并不可耻。但是她又不甘心这么承认,毕竟现在她才是受害者。 “你又想报仇,又不想承担那些后果?”司必清直接挑明了说道。 司必燕努了努嘴,那个“嗯”字没有说出口。 司必清笑着继续说道,“所以,我一开始不就问你了,要不要原谅他们?” 第243章 发布会 “原谅?”司必燕怔怔的看着司必清,不报复已经是她目前情感克制的极限了,这也是对目前现实情况的无奈选择,可是司必清却问她,要不要原谅。 原谅谁,那些凶手吗? 不,司必燕内心极度的抗拒这个选项,即使她再不知所措,这也不会是她的选择,她之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可以恨那些凶手,但当她觉醒后,知道自己嗓子受伤并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那些人的施暴行为之后,在她意识到自己能简单的恨那些凶手之后,让她选择原谅,这不可能! 司必清的话更是惹来了司必勇的耻笑,他的这两个妹妹,真是无能的废物。 看来这里再没有自己待下去的必要了。司必勇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可能沾染上的灰尘,打算就此离开,毕竟司必燕他也算是来探望过了,兄妹情表现的也够可以的了,是时候离开了。 或许他会去教训那些个小崽子一顿,算是杀鸡儆猴,如果就折磨一两个大哥应该也不会太生气。纯粹看心情吧,反正司必燕自己都不怎么在乎。 “二哥,”见司必勇要离开,司必清这次倒是叫住了他,“先等等,燕子还没回答呢,如果她决定了,大哥那儿还要二哥帮忙去提一提。” 提一提? 司必勇挑眉看向司必清。 这有什么好提的,司必清的提议在司必勇看来极其的可笑而且极度的窝囊,就这事儿还要拿到大哥那儿去说,表现她是多么的善良纯真吗? “这事儿自然要大哥同意才行。”司必清缓缓的说道,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只是这笑容可一点都算不上和善温柔,可以算的上阴险狡诈了,但司必勇却看得舒服起来。 她这个妹妹,似乎没那么简单…… 几天后,司必燕回国,结果依旧是十分的遗憾,她的嗓音再也不能回复,但是日常说话没有问题,声音从原来的清新透亮变成了高频的尖锐,即使是用她以为的普通音调说话,却也仿佛是掐着嗓子在呐喊,让人听着总有些不适感。 而她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撤了对音乐培训机构以及那些同学的控告,第二就是开了一场发布会。 由于司必燕当时被司必谨迅速从国内转到国外救治,因此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事已经被媒体详细报道了出来,由于涉及了学校霸凌涉案人员都是未成年等敏感话题,因此这次事件也受到了社会的极度关注。 人们都以为司必燕回来后,出现在媒体镜头前是哭诉自己受到的伤害,控诉学校的不作为,可是事实是并没有。 出现在新闻发布会现场的司必燕虽然一脸惨白,显得极度憔悴,可是她却很坚强,直面镜头媒体时,她甚至露出了微笑,虽然这个微笑通过镜头传递到观看者的眼里,让看的人感受到了司必燕的勉强与故作坚强,不由得让人心疼。 虽然司必燕的遭遇让人同情也让人感到遗憾,但是现场提问的媒体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可是见惯了人间悲苦,更残忍无奈的情形他们都目睹过,此刻,他们更是一个个都化生成了无情的提问机,犀利的提出一个又一个问题,不仅揭着司必燕的伤疤还在不断的试探着她的品行下线。 “你回国后就撤销了对学校和同期培训同学的控告,为什么?” “你觉得他们的行为对你是霸凌吗?” “你是否觉得自己在学生中间被孤立?” …… 一系列的问题和司必清当时预判的大差不差。耀眼的灯光直射到司必燕的脸上,相机拍照时发出的不断的咔咔声,还有新闻媒体人的提问声,一股脑的汇聚在这个空间里,因为现场话筒、音响的效果,司必燕似乎觉得自己还听到了回声。 面对着这陌生的一切,司必燕感到一丝恐慌,她下意识的想去找司必清,而司必清此刻就站在台下,明明在灯光的高亮度照射下司必燕应该看不见司必清,但是奇迹似的,她看到了,她甚至看到了司必清正在对着自己微笑,甚至做了“加油”的口型。 司必燕定了定神,这一切她们都已经预演过了不是吗?司必燕在心里告诉着自己,并不断的给自己打气,她可以的,她可以的! 于是恢复了的司必燕重新笑了笑,司必清告诉过她,一旦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或忘记要说的话时就停下,笑一笑,她可以哭,但是哭之前一定要笑,不是大笑,而是牵动僵硬的嘴部线条的假笑,越假越好。 于是司必燕对着新闻媒体的面扯了扯嘴角,开始了真正属于她的表演。 “我并不觉得自己被孤立了,”司必燕说道,“大家都是在音乐上有天赋或者有一定的潜力经过学校的选拔推荐才来到培训夏令营的,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大部分时间又都是在学习训练,彼此之间的交流不多,这也很正常。”司必清缓缓的说,有些句子比较长,她说完还会停下来喘上几口,表示自己说话的费力,毕竟她大病初愈,人很虚弱,这一点现场的人都能理解,即使她说的再慢,大家也都愿意一字一句的听她讲完。 正是因为司必燕讲的如此认真,说的如此费力,才更加突出了她的可怜,也更容易引发观看者的同情心。 多好的孩子呀,怎么就被欺负成这样了! 这是观看直播新闻的大部分观众的心声。 “你的意思是,他们没有孤立你,也没有对你霸凌?”但是提问的人依旧不放过司必燕,追问她让她再次表明态度。 司必燕愣了愣,似乎思考了几分钟,然后才缓缓说到,“我不明白你说的孤立、霸凌是怎么样的,是所有人不和说话?还是直接动手打你?其实我可能比较内向,话也不是很多,对我来说,可能和人聊天也是件不容易的事,这个你们可以去我读书的学校去调查,我本来在学校班级里话也不多,也不怎么和大家交流,所以……”司必燕在这里停了下来,略微歪了歪脑袋,似乎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所以,我并不觉得不和我说话就是孤立我,也可能是他们和我交流了,但是我回答的不多,然后慢慢的他们也就不和我说话了,恩,总之,在我看来不和我说话并不是在欺负我,相反,不和我说话,我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说完司必燕还对着镜头笑了笑,很天真的笑容,让看的人也忍不住跟着会心一笑。 多好的姑娘啊。 这是此刻大家伙的心声。 “至于打人的情况也没有发生过,毕竟,如果他们动手了,我身上肯定会有痕迹,去医院一检查就会被发现。”司必燕说道。 的确,有没有动手打人,去医院验个伤就行,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撒谎。 “所以他们没有霸凌你?” 司必燕摇了摇头,“至少我没有感受到大家在欺负我,我觉得我的同学和老师们都很好,他们给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世界是这样的,我觉得很精彩,也很期待。”司必燕说着,但是这话一语双关,可惜没有人听出来,大家只是被司必燕的单纯善良所动容。 “只可惜,我的嗓子再也不能唱歌了。”司必燕低落的说道。 说到嗓子,记者们又蠢蠢欲动了起来,“根据警方的通报,他们在你的饮用水中加hg,也就是水银,导致了你的声带受损,这样的行为,你怎么看?” 司必燕说道,“他们不是说了不知道吗?” 提问的记者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有太多的犯罪者事后找着这样的借口,“我当时不知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当时没看清”等等这些让人听了只觉得荒唐的理由,从来没有人真的相信过。 可是眼前的司必燕却一脸的天真的反问记者,这一下着实让人有点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他们这么说了,你就信了?”记者忍不住问道。 这女生不是单纯,是纯粹的蠢吧。 第244章 为什么不信 “为什么不信?不知道hg是水银的意思并不代表他们无知,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学到,没有人会知道所有的事,所以才需要学习不是吗?”司必燕缓缓说道。 提问的记者竟然无言以对,所有人都默认了hg是水银的意思,因为他们带入的是大人的视角,因此在学生们说出他们不知道hg是指水银时下意识就判断学生们是在撒谎,是在推脱责任。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明明这是再普通不过的常识了。 可是大人们却忘了,那些他们自以为的常识,对孩子来说可能是完全陌生的知识,是需要他们去学习认识的。孩子生下来本就是纯粹的一张白纸,他们需要不断的学习来摄及知识的营养从而成长为一个有认知的成熟大人。 但学习无疑却是个漫长的过程。 “所以你原谅他们了?”终于记者犹豫的问出这个问题,看着如此单纯又善良的司必燕,记者第一次真正动了恻隐之心,怀疑自己这么问对一个刚经历了伤害的女生来说是否太过于残忍。 “其实没什么好原谅的,我并不认为他们真的想要要伤害我,只是他们的行为造成了伤害我这个结果。但是如果我在这里说的话能让他们心安,恢复到之前的正常生活,那么是的,我原谅他们了。”司必燕笑着说道。 这真是一个天使般的女孩! 这是在现场的人们在此刻一致达成的共识。一个害羞的性格内向的女孩因为担心那些伤害的人而走到聚光灯下,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来面对这个连大人都会感到慌乱不安的场景,明明应该是得到安慰的角色,她却勇敢的为那些伤害自己的人发声,还安慰那些伤害自己的人。这样高尚的情操无一不让人感到动容,多么好的女孩啊! “还有一件事,”司必燕停顿了一会儿,感觉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她身上,虽然从一开始,这个场所里她就是绝对的焦点,但司必燕还是停了一会儿,拉长时间,以引起众人绝对的注意,“虽然我的不能继续唱歌了,但是因为这次的培训,我发现了自己的天赋,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知道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虽然我再也成为不了歌唱家了,但是我相信我的同学们中一定有人能代替我实现这个梦想!为了更好地鼓励他们,以及同样在音乐上有天赋的人,我们司家愿意每年提供资金助力音乐培训活动,也就是说从今年开始,我们将带领参加音乐培训的所有学生一起前往维也纳,在他们的金色大厅里进行一场表演,给他们的这段培训生活做一个最棒的结尾,留下最有意义的回忆。” 司必燕说话现场一片哗然,人群中出现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司必燕公布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意外了。 司必燕原谅伤害她的人已经让人感到意外,现在她说还要带所有人前往维也纳的金色大厅让大家在那里表演,而且一切的费用由她家族支付。 一时间所有人看着这个虚弱的姑娘表情复杂,内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似乎这世界的言语都无法来赞叹她的善良,人间竟有如此的美好,所谓的以德报怨也不过如此吧。 “从今年开始,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带那些伤害过你的同学一起去维也纳?”有一个记者站起来问道,他一问完现场其他的人多少都对他有点怒目而视,他们一边用眼神指责着问这个问题的记者 是有多么的白目,一方面也觉得对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怎么忍心一再的提醒司必燕的伤是那些学生造成的,这无疑是在司必燕的伤口上撒盐,完全的故意制造矛盾的行为。 司必燕缓了缓,似是在对刚刚那个记者的提问进行思考,然后她笑了笑说道,“我们是一起培训的同学,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们的能力,他们,值得去维也纳,所以,是的,今年,我将和培训的同学们一起前往维也纳,虽然我不能再登台了,但是能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他们歌唱,就和我自己在表演是一样的。” 这是司必燕最后的说辞,给这场新闻记者会落下了一个完美的ending。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司家的小女生,勇敢、善良、美丽、大方……一切美好的形容词大家都不遗余力的往司必燕的身上堆砌着。 而在司家祖宅的芭蕉园里,司必清则开了一瓶红酒来庆祝司必燕的表现。 酒,是从司必谨的酒库里拿的,偷偷拿的,毕竟司必燕还未成年,不允许喝酒,但是司必清自然是不管这些,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偷喝酒了,毕竟仗着自己身体不好,有些出格的行为,大家对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喝酒伤身,但是她的身体本身就不好,再伤能伤到哪儿去呢,要是硬是不给,她就伤心,时不时的哭上几声,于是司必谨也由着她去了。但还是会派人看着,如果喝过量还是会来管。 “这次你表现的很好。”司必清将红酒递给了司必燕。 司必燕接过酒杯,只是看着杯中的红色液体,她对酒并不感兴趣,此刻也没什么想喝酒的欲望。她其实不是很想回忆在发布会上自己的表现,可是她已经选了这条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既然选了,那只能走完它。 “游轮已经准备好了,你确定他们都会来?”司必勇站在一旁靠窗的位置,人懒懒的靠着墙问道。 “当然,毕竟,我们是直接和学校提的资助,除非他们这次放弃培训,不然作为培训项目的一个环节,他们一定会参加。”司必清自信满满的说道。 “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花这么多钱,费力不讨好。”司必勇说道。 “这钱花得多吗?看和什么比吧,如果是和花钱买命来比,我倒是觉得这钱可便宜多了。”司必清笑笑说道。 “不是还有之后的费用吗,发布会上可是说了,今后每年。”司必勇提醒。 司必清依旧不以为意,“这头自然要起得越大越好,不充满了噱头,哪儿来的吸人眼球呢,前期越是声势浩大,当中出了事,越是没有人会来怀疑你,毕竟谁会堂而皇之的告诉别人我要图谋不轨呢?至于之后因为这些意外啊,事故啊,造成的影响,考虑到安全等因素我们不再举办资助这个活动,这个理由也十分的充分不是吗,二哥?”司必清歪着脑袋一脸天真的看向司必勇。 司必勇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看着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就像那些人的命运吧,被他尽数掌握其中。 “一直以来,我都小瞧你了。”司必勇抬起头对着司必清说道。 “好说。”司必清笑得毫不在意,也不怪司必勇,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崭露头角,当然也是她第一次向他们展示自己的聪明才智——恶的一方面。 “只是本来我是想着速战速决,直接走空运,30多个人一架飞机,呼的上去,啪的掉下来,事情不就解决了,快速高效简单省事儿,没想到我的小燕子竟然喜欢慢火煮青蛙,用钝刀子割肉。”司必清放下手中的红酒杯坐到司必燕身旁,搂住了司必燕,然后又亲昵的靠在司必燕的身上,“看来我的小燕子这次的确是被那些人伤着了,所以才打算好好的折磨那些人,连个痛快也不给,让他们慢慢的走向死亡。” 第245章 舆论 司必燕这才抬起一只垂下的头,看向司必清,之间她正笑意盈盈的看向自己,仿佛自己的狠毒让司必清很是满意,司必燕又看向司必勇,他倒是没有看着自己,只是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神态很是恣意。 本来嘛,司必勇和她们也不是很亲密,如果说司必谨是有着大哥这个大家长的责任在与她们之间不得不关注交流,司必勇就是纯粹的只关注自己想关注的事,什么兄弟姊妹不过是血缘维系着的薄薄一层关系,就像司必燕的事,他来千里迢迢的来瞧上司必燕一眼,并不是说两人之间感情是多么的深厚,而是礼节上的不得已而为之。 包括后来要给自己出头,很大概率只是觉得司必燕被外面的人欺负是丢了整个司家的脸,而他身为司家的一份子同样觉得脸上挂不住,这才想着教训那些人一番,但是这也只是一时的气氛,所以司必清才提醒了他一句,他就不想管了。 毕竟嘛,如果说为司必燕出头会给四伯用带来麻烦,社会上的、司法上的、司家内部的各种麻烦,那么司必勇自然就不乐意了。 而现在司必勇之所以还会待在这儿为司必燕的事出一份力,最大的原因在司必清,而不是她司必燕。 司必燕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红酒杯,看着酒杯里的液体,思绪回到之前做决定的那一个时刻,那时司必清抛出了她的建议,成功引起了司必燕以及司必勇的注意。 表面看似原谅那些伤害了司必燕的人,实则是为了让司必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给人以她十分的单纯善良的假象,为之后的报复做掩护。 司必清的主意就是这么的弯弯绕绕,但是绝对的让人叹为观止,如果不是她说明白完全让人捉摸不透。 “你是受害者大家同情你,但是你不会永远是受害者,当你第一次哭诉自己的不公遭遇,社会大众会对你报之以同情,他们会为你感到愤懑不已,他们甚至会和你同仇敌忾站在一起辱骂那些施暴者,可这就是你要的吗?”司必清缓缓的问着司必燕,“走司法程序是有时间的,你的事,现在在国内是热点,是头条,是人们关注的焦点所在,可是明天可能就会爆出更加可怜的事情,毕竟世上的不平之事那么多,遭受不公待遇的人那么多,你认为你能被人关注多久,被所有人同情多久?等过了这段时间,你再哭哭啼啼,人们就会觉得厌烦,觉得你怎么又哭了,人们不再站在你这一边,甚至会有人恶意的揣测你哭得原因,你这是真哭还是假哭,你是不是为了博取别人的同情而恶意炒作,那些人也是和你一般大的学生,一个巴掌拍不响,是不是你自己有问题所以才会被人针对,等等,一些列听上去有道理的,听上去没道理的话都会出现,这就是你要的?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些真正伤害你的人很有可能一点折磨都不用受!” 司必清冷清理智的和司必燕一一分析着种种状况和将来会出现的各种可能,越说就将司必燕强烈的仇恨情绪浇灭一分,到最后司必燕觉得自己完全没有了报复的可能。 “那我就完全没办法对付他们了吗?”司必燕喃喃道。 司必清却是满意的笑了,她缓缓说道,“我承认一开始我是有挑动你的情绪,那是让你自己意识到你是受欺负的那一个,只有会恨别人了,才能不再总是认为是自己自身的问题,恨,需要强烈的情绪,可是当你真正准备要报复别人的时候就需要降降温,让头脑冷静下来了。” 司必勇听着感到着实有趣,一时半会儿的倒也不急着走了,便抬腿又勾了椅子过来坐下,看着司必清继续说。 司必燕倒也是个一点就通的,她看着司必清,知道对方这么说想必是已经有了成型的主意了,便忙不迭的拉着司必清的手,说道“姐姐,教教我吧。” 司必清笑着说道,“其实这事儿也简单,既然现在大家的目光在你身上,对你也十分的同情,那么就抓住这次机会,速战速决,路,自然不能走大哥那条,我们得另辟蹊径,等正常的流程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但是同样的,大众对你报之以同情,可是照样有人会对你报之不怎么友善的关注,第一波就是那就是那些害你的人,那些害你的同学,以及他们的家人,想必对你可是十分的警惕,第二波就是那些因为你而利益受损的人,比如音乐培训学校的老师们,因为你的事,学校的声誉受损是必然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倒戈到那些欺负你的学生那一边,毕竟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归结为只是同学之间的恶作剧对他们才是最有利的,这样既可以为学校对校园霸凌的不作为找到合理的借口,也不会影响他们之后的招生,毕竟你们只是他们培训的学生中的一批,总不能因为这件事,以后培训招生就不办下去了,那样对学校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经过司必清的分析,司必燕还真的明白了怎么那些个对自己关照有加的老师们在这件事后通通倒向了自己的对立面,还真是那句,一切都是利益的倒向。 司必燕明白这一点只觉得人心之间真是说不出的凉薄。哪有什么真正的关心、关爱。不过是有利可图罢了。 “当然,还有一波人对你也十十分的关注就是新闻媒体以及警察,他们和你本人或许并不相关,却因为学校霸凌,未成年投毒等敏感信息又因为自身的工作性质而对你不得不关注,就比如警察,他们要找你了解当时的情况,好给这件事情定性,同样的也会评估你报复的可能性,毕竟你受伤害是既定的事实,他们或许会同情你,但是他们的工作性质会让他们见惯了罪恶,所以同情心或许有,但是职业素养又让他们保持时刻警惕,但凡你有任何的打击报复的念头,绝对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而这个时候那些学生但凡有一个磕着了碰着了受伤了,即便不是你干的,你也是他们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你信不信。”说这话时司必清可是笑嘻嘻的,可是司必燕可是半点也笑不出来,因为冷静下来的她已经意识到司必清说的都是真的。 正像司必清说的,明明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可是如果那些学生有一个受伤了,警察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因为她有充足的犯案动机。 “那你让我原谅……” “当然是为了摆足姿态啊!”司必清说道,“所有人都在等你的反应,遭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想必心里是恨着的吧。小小年纪经历这些,可能心理都有些不正常了。你一定会大家报复!这些不就是那些把新闻当乐子看的人的心态吗?而警察们即使不说,想必心里也是对你心生警惕时刻怀疑着的。所以啊,与其被这些人不断的揣测,还不如大大方方的站出来,告诉他们,你们这些人的心真脏,我一点儿都不恨那些伤害我的人。当然你就这么说没有人会相信,可能还会觉得你是在惺惺作态。所有人都在看你好戏的时候你就先表态,他们不信,那就打消他们的顾虑,那就来到我们的第二步了,也就是真的报复计划,为了表示你真的不怨恨那些伤害你的人,你还要请出钱栽培他们,和学校合作送那些学生去音乐的殿堂维也纳游学。” “空话大话谁都会说,可如果说了后你还做了,那就不是假大空,而是你真的是这么表里如一的人,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对曾对你感到怀疑而自惭形秽。” 第246章 不想 “呵,你这招以退为进……很是阴险啊。”听了司必清的计划,司必勇在旁边评价了一句,用词是不怎么正面,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对这个提出狠毒计划的司必清很是满意。 “二哥过奖了。”司必清倒也不羞涩,对司必勇的讽刺也大大方方的接受了。 司必清说完就瞧向司必燕,“怎么样,这么一来,就算真的出了事,人们怀疑你,只要没有证据,你还可以装一波可怜,因为你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想过报复,出了意外你只用对外表示感到遗憾,而那些怀疑你调查你的人,你大可以堂而皇之的装无辜,毕竟,你的人设已经立下了,这就是对你最好的保护色。” 司必燕看着司必清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犹豫,就赞同了,“那就听姐姐的。” “行,”司必清满意的看向司必勇,“调用司家的关系找到一架我们自己能控制的航空航运线路,并找到最合适牺牲的人来驾驶一架没有归途的飞机想必对二哥来说不是难事。”司必清轻车熟路的拍着司必勇的马屁,先把他拉进来架上去,不怕到时候他不帮忙。 司必勇笑着看向司必清,“你也不用奉承我,人、飞机我都可以帮你搞定,可是大哥那边我不负责,怎么不让大哥起疑是你们的事,还有这期间所产生的费用我——概不负责。” “一起相处了这么久,我到不知道二哥原来不姓司姓周,周扒皮的周。”论讽刺人,司必清倒也是不输人的。 只可惜,在这一点上,司必勇纯粹的刀枪不入,司必清说的他只当是在耍嘴皮子,丝毫不计较,生意场上,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什么骂人的话没被骂过,要是这点讽刺也受不了他也不用混了。 “等等。”司必燕突然出声。 司必清转头看向司必燕,皱起了眉,“怎么了,想反悔?” 司必勇的脸也沉了下去,他最忌讳的就是临阵反悔,这个司必燕果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半点不值得帮! 见司必清和司必勇皆下了脸,司必燕害怕的缩了缩,但是想到自己遭受的那些,司必燕又强迫自己挺直了腰板说道,“没、我没想反悔。” 司必燕表明了态度,知道她不是要退缩,司必清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随即安慰道,“那你是担心钱吗,放心,我还是有些积蓄的,虽然做不了和大哥二哥那样的大生意,可是给这整件事兜底的实力还是有的。” 司必燕摇了摇头,“不是钱的事,这是我的事,自然不好再让姐姐帮我善后,无论要多少钱,”司必燕看向司必勇认真的说道,“我都会付。” 同样脸色缓和了一些的司必勇对司必燕的承诺倒也不是很在意,刚刚那句话他主要的就是表明一个态度,忙,他可以帮,但是别想着让他帮忙善后。最主要是大哥司必谨那儿,让这两个丫头自己想办法,钱不钱的他不过就是顺带说的,他到还真不至于和她们两个斤斤计较金额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那你刚刚说等等是什么意思?”司必清问道。 “我……我……”临到关键处,司必燕又犹豫的吞吞吐吐了起来。 “我什么,你倒是说呀?”司必清可不想再出什么幺蛾子,于是催促的让司必燕赶紧说。 “我、我不想走航空!”司必燕一咬牙终于说了出来。 听了司必燕的想法,司必清倒是一脸的疑惑了,她自认为这个主意不错,可是司必燕却说不想用飞机,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想用船!”司必燕看着司必清一字一句的说道。 司必勇眉峰一挑,一脸玩味的看向司必燕。 “飞机……太快了,”一旦开了口,司必燕发现自己真要说出心中的恶念,也不是那么的困难,“我想让他们死在海里,慢慢的,慢慢的——淹死。” 司必清看着眼前的司必燕内心有点五味杂陈,这还是自己善良的好妹妹司必燕吗,自己是想让她变坏,可是真看到司必燕在自己的引导下一步一步露出邪恶的一面,司必清的内心却有了一丝纠结。 司必勇倒是没有司必清那些矛盾又感性的想法,只听他冷笑了一声,缓缓开口道,“还以为是只小白兔,原来把心刨出来也是黑的,很好,终于有点样子了。”听这口气倒是十分的欣赏。 “船、人,我帮你解决,钱,我也替你付了,算是我来探望你给你带的礼物。至于大哥那边还是你自己解决,回国后的戏,你自己唱。”司必勇缓缓说道。 司必燕看向司必勇,撑起一抹笑容,“谢谢二哥。” 杯中的红酒倒映着司必燕沉默的脸庞,回国后一切照计划进行,他们先是找了学校谈合作,知道司必燕既往不咎还愿意出钱出力带所有人去维也纳,学校的校长完全是乐开了花,没有一个人怀疑他们这一举动背后的险恶用心,似乎在他们眼中,司必燕就是个好拿捏的,蠢到边的人。 看着当时对自己谆谆教导的老师一脸虚伪的问自己的情况,并感谢自己愿意让她带队一起去维也纳,司必燕真的恶心的想吐。 之后就是让律师撤销起诉,然后开新闻发布会,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司必燕还记的自己去和大哥周旋的时候的场景,说辞是司必清一早就帮她想好的,她只要照本宣科的说出来就行,当然司必清也和她说了,大哥如果怀疑,自己也不用过多的解释,毕竟多说多错,何况是司必谨如此精明的人,所以觉得自己实在撑不下去了,就哭装晕都行,最重要的就是引起司必谨的恻隐之心,和冷血的司必勇比起来,司必谨到底还是看重他们之间亲情的羁绊的。 但是司必清多虑了,司必燕背完该背的后,迎接她的是司必谨长久的沉默。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静静的静静地看着司必燕不言语。 司必燕当时被司必谨看的惶急了,忍不住瞟了司必谨一眼,又吓得立刻低下头去。但是司必谨不发话,司必燕也不敢就这么离开。 “你想清楚了?”良久,司必谨缓缓的问道。 司必燕忍不住又抬起头,只一眼又吓得低下头,实在是司必谨的气场太强大了,看着他的脸,司必燕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继续说说下去,只得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说,“想、想清楚了。” 司必谨的声音略带着一丝疲惫,“那就照你自己想的去做吧。” “……好。”终于过了司必谨那一关,司必燕忙不迭的就想离开,好不容易走到门口了,司必谨突然又叫住了她,“必燕啊。” “大、大哥。”司必燕不得不停下脚步,转回身看向司必谨。 “这真的是你自己想要的?”司必谨又问了司必燕一遍。 不是没有犹豫,可是……司必燕这次没有回避司必谨的目光,她直直的看了过去,眼睛里泛起了泪光,“哥,我嗓子疼。” 她真的好疼啊! 对着司必清、司必勇,司必燕都没有真的喊过疼,但是对着司必谨,司必燕认认真真的喊了一声疼。或许在她的心里,司必谨不仅仅只是她的大哥,是她真正可以依靠依赖撒娇的对象,虽然他们的父母早逝,但是司必谨却独自承担起了大家长的责任,他给司必燕的感觉永远是稳重、可靠地,就像父亲一样。 所以司必燕真心的对他喊了一声疼。因为她知道,只有司必谨,真的会心疼她。 司必谨看着司必燕喊疼的样子,叹了口气,“去吧,一切有大哥呢。” 司必燕点了点头,抹着泪离开了,她心里清楚的知道,一旦踏出那个门口,一切就都不能回头了,她自己选择的路,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底。 第247章 游轮 勉强算是通过了大哥司必谨那一关,司必燕和司必清、司必勇的计划正式展开,豪华游轮比飞机其实更好搞定,毕竟在天上还有航空管制,而走海路条件就自由许多,虽然这当中可能会绕许多的路,并不是最高效快捷的交通方式,但是就当是给那些人临死前的彻底享受吧,只有规格越高档,才越能麻痹别人的防范意识,而当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一切也才会显得更加的绝望,所谓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 因此豪华游轮上所有的一切设施,提供的一切饮品都是超一流的。而一开始有所芥蒂,抱着怀疑心态的学生们从踏上豪华游轮的那一刻起,映入眼帘的一切都让他们忘记了防备。 他们仿佛进入了一座行走在海上的华丽殿堂。巍峨洁白的船身雄伟壮观,而更为精致的是游轮的内部,金碧辉煌的大厅让所有人眼前一亮。每一间客房都宽敞明亮,舒适的大床、敞亮的窗户,透过窗户你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欣赏到碧波荡漾的海上美景;就连卫生间都大的离谱,屋子里的设施更是一应俱全。 游轮上的娱乐设施更是齐全,游泳池、健身房、电影院、大剧院等等。餐厅里更是可以品尝到各种美味佳肴,从西式的牛排、意面到中式的炒饭、海鲜,琳琅满目,让人垂涎欲滴,还有饭后甜点,要不是顾虑着这次上船的都是学生,游轮原本还能提供各式烟酒。而晚上的节目就精彩了,歌舞表演和魔术秀让人目不暇接,掌声和欢呼声更是此起彼伏。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学生们大饱眼福,完全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们欢呼着大叫着完全沉醉其间,其中还有人高喊着“司必燕”的名字。至少这一刻他们是真的感谢司必燕的。感谢她带着他们前往维也纳,感谢她带他们登上了如此华美的游轮。感谢她为他们提供的一切。或许在这感谢中也带起了一丝丝的愧疚。享受着这一切,有些人开始反省,是否自己真的做错了,是否他们给司必燕带去的伤害真的太过了。可是那些反思的人并没有反省太久,很快的他们就被身边的人拉入娱乐中,重新沉浸在狂欢之中。 什么歉意、愧疚,都不如此刻的欢愉来的重要! 司必燕站在甲板上,海风轻拂,海浪翻滚。远处,蓝天白云与碧波荡漾的海面连成一片,美不胜收。她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从白天直接站到了黑夜。 一轮明月挂在了空中,伴随着点点繁星闪烁,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世界,似真非真,似假非假。 为了打消人们的疑虑,司必燕和学生老师们一起登上了游轮,她将和他们一起前往维也纳,那个所有人的音乐梦开始的地方。但是在这个游轮上只有她知道,这是一趟死亡之旅,这座游轮将永远无法到达目的地。 而司必燕此刻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她在等待着一个时机的到来。不出意外,很快就要发生意外了。 “司必燕,司必燕!”果然,听到老师着急忙慌的声音,司必燕隐去脸上的微笑,让脸色恢复成波澜不惊的模样。 “司必燕,”老师终于在甲板上找到了站着的司必燕,赶紧上前一步说道,“刚刚维也纳音乐厅的人联系到我,好像是我的护照出了问题,需要马上把资料交给他们,不然即便游轮到达我也不能下船。” “可是船上也没有传真机,而且他们要的是身份证明等证件的原件,东西我倒是都带在身边,可怎么带过去呢,真是急死了,离他们规定的期限只剩下半天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想说来问问你,看看能不能……”老师的话越说越轻,可能也意识到自己一个大人遇到事情不能解决了却来找司必燕这个小姑娘帮忙,实在是有点丢脸。 可是又想当刚刚电话里联系自己的人和自己说的事情的严重性,毕竟她是这次的带队老师,总不能学生们都到了,可她这个老师却连船都不能下,这样可就不仅仅是丢脸了。 果然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司必燕听着老师着急忙慌的说辞,心里确实说不出的安定,但脸上却也不得不装出些担心的样子,于是她开口安慰道,“老师别急,实在不行,我可以联系我二哥,让他派私人飞机过来,把我们直接送过去。”司必燕的嗓子恢复后是不怎么影响说话,但是声音确实又细又尖,再不如过去时的优美动听。老师听着也是十分的难受,但到底是大人,脸面上还是装饰的过去,但是多少还是被敏感的司必燕发现了。 但此刻的司必燕已经不是过去单纯善良的小女生了,也因此,她脸上也是不显任何的表情,只是看着老师如何回复。 老师听司必燕说道私人飞机,不由的怔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不、不用了吧,我这点小事,哪儿好意思麻烦别人特地为我开飞机来。”老师说到底也是个普通人,这次的游轮已是她这个阶层的人难得体验的享受了,更遑论让人家为她特地开飞机,还是私人危机,这在老师的常识里简直无法想象。 “没关系的,你先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实在不行了我再和我二哥联系,毕竟老师你是带队人,你不能出事呀。”司必燕出声道。 “好、好,我在想想其他办法。”老师边说边退,说完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在这大海之上举目无亲的,唯一认识的能有办法的人还是自己的学生,这事儿啊,还真是…… 其实这完全是老师自乱了阵脚,但凡她冷静下来想想就会发现这件事的蹊跷之处,即便是资料有问题,再不齐,你也可以委托他们帮忙补办,拍了照片发过去,或是下了船后直接去大使馆帮忙证明之类的,哪儿有那么强硬的口气,限时办理,而且要的还是证件的原件。这零零总总加在一起,就十分的可疑了。 可惜,实在是在游轮上的这些个日子让老师过的太忘乎所以,享受惯了之后突然给你来个紧张时刻,人往往一时反应不太过来,也就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尤其游轮上此刻更是灯红酒绿的,身边的人在彻夜狂欢,纵情享乐,你就更难静下心思来好好思考了。 司必燕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她没有离开,依旧安静的待在甲板上,继续着她的等待,毕竟这么多天她都等过来了,船上的人越是快乐,她的内心越是煎熬,她在心里用着最恶毒的词语诅咒着这群沉醉其中的人,他们此刻越是快乐,等危险降临,他们发现自己无处可逃只能等死的心情才会越是让她舒畅,她正是为了那一刻坚持到现在在的。 那么多痛苦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更何况接下来短短的几个小时,几分钟呢。 而这一次并没有让他司必燕等很久,老师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司、司必燕……”听到老师无奈又卑微的救助语气,司必燕笑了,她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微笑,以免这微笑太过扎眼而让人起疑,她笑着安慰老师说,“没事的老师,我这就找我二哥,我们很快就能到维也纳了。” 老师难为情的点了点头,一切听司必燕的安排,她的这个学生今晚真是让再次她刮目相看,第一次让她意外是司必燕出现在学校里和校长说她要资助学校将所有的培训的学生送往维也纳表演,当时老师忍不住的感到震惊,折服于司必燕的胸襟,也为自己之前助纣为虐的掩饰学生霸凌的行为而感到羞愧。 而这是第二次,老师再次强烈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个学生不是一般人。多么好的学生啊,如果自己把她培养出来……可惜,被毁了! 老师不再想下去,以免自己被遗憾所吞噬。 1个小时后,一架螺旋机在邮轮的顶部缓缓降落,之后它便趁着夜色载着司必燕和老师离开了邮轮。 第248章 诈骗 坐着螺旋机提前到达维也纳的老师和司必燕根据联系电话上的信息并没有找到维也纳的入境办事处,地址上的门牌号更是不存在,一切都很明显了,老师接到的电话很有可能是一场纯粹的电信诈骗。 意识到这一点的老师勉强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除了白跑一趟外,她并没有实质上的金钱损失,只是老师也略略感到一些奇怪,如果说这个是诈骗那对方图什么呢,毕竟对方并没有引导自己做任何的汇钱举动。除了对司必燕特地为她调动飞机,因此感到十分的难为情外,老师实在是想不出这对自己有什么损失了。毕竟她本来就是要维也纳的,现在不过是提前到达了。 “司必燕。”老师理清楚思绪后满怀着歉意的开口说道。 “老师没有问题真是太好了。”司必燕却是一副真心为自己感到高兴的模样,“本来还在担心时间赶不及,既然只是个骗子电话那你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酒店已经订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这一路也够折腾的,我们先去休息吧。” “司必燕这次真是太麻烦你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想的却比我这个老师周到,这酒店的钱我来付吧。”司必燕越是为她着想,老师就越发的感到羞愧。 “没事的,老师。”司必燕笑了笑,并没有对老师说要付酒店费用这件事做任何的表示,只是打了车直接带老师去了预定的酒店。 两人踏入宏伟壮观的酒店大堂,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踏在上面的每一步都让人仿佛置身云端般的丝滑。 一盏璀璨夺目的水晶灯从天顶上垂挂下来,犹如银河倾斜般熠熠生辉。柔和的灯光洒在大堂的精致摆设上,舒适的沙发,精致的钟表,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无与伦比的品质。大堂内的几扇落地窗户将维也纳城市的美景完美的展示在堂内顾客们的眼中,让人尽享尊荣与惬意。 在这里每一位员工的服务都热情周到,让你体验到极度舒适的贵宾享受。 这一切的一切都提醒着老师住在这里一晚绝对价值不菲,不是她这个普通工薪阶层能负担得起的,即便勉强能住上一晚,对她来说无疑是一次荷包大出血。 这几日在游轮上白吃白喝享受惯了,酒店的环境条件也的确不错,可是老师的预算顶破天也就勉强只够在3星级宾馆撑撑场面,这里,实在是她力所不及。 可是刚刚大话她已经说出去了,表明了住宿费用她来出,毕竟她麻烦了司必燕这么多,而且她是大人总不能让学生出钱吧。 老师面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她实在没想到司必燕会定这么好的地方,她要是说找家便宜点的宾馆会不会不太好? 好在司必燕并没有主动替谁来付钱直接笑着说酒店是她二哥定的,不用她们付钱,从而也避免了老师付不起钱的尴尬。不过这也再一次让老师了解了司家的阔绰。 各自回了房间,老师没想到司必燕二哥给自己定的还是个总统套房,她这辈子哪住过这么好的房间。 推开房间门就仿佛踏入一座西欧的宫殿。宽敞的客厅内金色线条配合着浮雕点缀这墙面,几幅仿制这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挂在墙壁上,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摆放着精致的靠垫,透露出无尽的奢华与舒适。餐厅内还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长形餐桌可供十人同时进餐,餐厅的墙上还挂着一幅《最后的晚餐》的仿制品油画。 套房内的卧室更是宛如帝王的寝宫,精致的雕花大床、床上铺设的都是丝绸制品看着就十分昂贵精致,房间的每一处细节无不透露着尊贵与典雅。 尤其酒店管家还告知老师酒店内的酒吧等娱乐场所都免费向其开放,这无疑对老师来讲极具诱惑。虽然经过刚刚的事她的神经一度紧绷,后来知道这只是一场骗局后一直绷紧的弦这才勉强松下,这样折腾了半天下来她已经很累了,可是好不容易来一趟,难道就只是在这奢华的大床上睡一觉吗? 游轮上的生活自然是极其惬意的,可是因为总要管着看着学生们怕他们出事,她自己其实并没有太放松,现在听说可以自由出入酒吧,老师自然想要去尝试一番,毕竟在这里她可以暂时抛开责任的束缚。 于是老师休整了一番,欣欣然前往酒吧寻欢,这一切自然都在司必燕他们的预料之中,甚至,这本就是他们安排好的,老师此刻越是放纵享乐,出了事之后对她的责难声就会越大,毕竟在她的学生受苦受难挣扎求生的时候她可是在纵情声色,这对普罗大众来说如何能接受呢。 房间内司必清和司必勇正在等司必燕,见她来了,两人示意她看向房间内的屏幕,上面正播放着游轮内的实时监控画面。 “果然老师一不在,学生们就干坏事。”司必清笑着将红酒杯递给司必燕。 两个高脚杯轻轻相碰,“叮”的一声十分的清脆悦耳。 视频画面里的学生们此刻也在喝酒,而且看他们的状态,他们已经喝了一段时间了,一个个都趴得东倒西歪,应该是都已经进入喝醉的状态。 游轮上自然有酒水供应,但是老师一上船就和他们表明了不许喝酒,毕竟酒精对嗓子的影响极大,他们一个个可都是既有可能成为将来的音乐家歌唱家,自然要好好保护,所以游轮上一直处于禁酒状态。 可今天因为老师的突发状况不得不先离开,老师和学生们解释了下情况表明自己要先行离开,学生们当时可是一个个保证的可乖了,没想到老师前脚刚走,学生们呢后脚就和解禁了一般冲入游轮的酒吧中,好酒烈酒直接让酒保上。 这不,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原本还青春活力满满的少年就变成了软脚虾,走一步都费劲。 而且在昏暗的酒吧里,有人甚至抽起了烟,真是对自己的嗓子一点都不在乎。 司必燕则是冷漠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而且你知道吗,连老天都在帮你,最新的天气预报显示,很快就会出现一场暴风雨,即将沉没的游轮、不够数量的救生船,争先恐后自救的船上众生,像不像一场现代版的泰坦尼克?”司必清笑嘻嘻的靠着床躺在上面说着。 司必勇则是一脸玩味的看着大屏幕,对死亡和挣扎他一向很感兴趣。 夜幕低垂,风声开始呼啸,原本平静的海面变得波涛汹涌起来,顷刻间,狂风暴雨将至,游轮开始在海上剧烈的摇晃起来。 船员立刻发现了游轮的不对劲,他们立刻奔走相告,提醒船上的人员危险的来临,船体出现问题,很可能会沉没,船长立刻用无线电报告自身的状况请求支援与救助,船上的员工们惊恐万分,四处逃生寻求生路,他们都自顾逃命去了,哪有精力管那些喝的东倒西歪还醉醺醺的学生们呢。 但到底还是有好心的人想去叫醒学生们,直到人们惊恐的发现游轮上的救生船数目竟然不够,勉强只够他们自己坐,无法再加上30多个学生,在这一刻,好心人犹豫了。 这是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是先自救还是…… 船体开始倾斜,海水如凶猛的野兽般涌入船舱内。还有几个没有上救生船的人紧紧抓着栏杆,极力保持着平衡。 终于,学生们中有人醒了,其实他们是被撞醒的,船体倾斜,他们自然不能保持平衡,很轻易的跟着船体摆动,一个个的都撞向了墙面,“咚咚咚”就和打鼓声似的沉闷。 被撞疼了的人,难受的醒来,胃里的酒精他们着实难受,他们还没缓过来,就被一个剧烈的摇晃颠簸的胃里的东西一齐吐了出来。 第249章 要沉了 一时间呛鼻的味道又臭醒了一帮人。 可等他们一个个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才发现情况十分的凶险,他们所在的船舱正在不断的进水。 游轮这是要沉了! 这个认知吓醒了学生们,他们的心脏急速的跳动着,脑海里也是一片混乱。这是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场景,也没有人告诉他们该如何处理,甚至没有人告诉他们要做什么。 “怎么这么多水!” “天啊,这么多水,我们该怎么办啊!” “我不会游泳啊,怎么办,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儿啊,我怕!” 女生们抱做了一团,哭喊声不绝于耳。 男生们也都是被吓蒙了,但到底有几个有主意的已经在想办法了。 “我们先出去!”有人沉着的说道。 有了这句话,大家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行动有了方向,但是可惜行动有了,却没有太过协调统一,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往外冲,反而把门给堵住了。 几个力气大的直接巴拉开了弱小的女生,把她们直接推倒在地,这才撕开一条口子冲到了外面,也没人去管被推到地上的女生,大家实在是太害怕了,根本没时间去管别人,只一心向外冲,于是那几个倒地的女生不但没人扶,还被连踩了好几脚,有个女生甚至被踩伤了,痛得哇哇大叫起来,可是这时候谁还来管她安慰她呢。 人性的丑陋在这一刻显示的淋漓尽致。 突然,一声巨响,好不容易跑到甲板上的学生惊恐的发现游轮开始被巨浪吞噬,正在急速的下沉。 必须采取行动,否则他们就要葬身海底了! 这是所有人都意识到的事。 几个惊恐过度的学生,甚至自己来不及多想从船上直接跳进了海里,会游泳的几个学生见状纷纷效仿,可惜他们刚进入水里急剧的刺激下都来不及扑腾几下就再也没有浮出水面。 船体的下沉势头已经无法阻挡,黑夜中夹杂着风雨,所有人在洪流的冲击下拼命,但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否能活着,明明几分钟前他们还在恣意享受,现在却连生的希望都看不到。 学生们甚至不敢开口求救,因为一开口,海水就会不断涌入他们的口鼻腔中,导致他们会更容易呛水,而现在多喝几口海水无疑离死亡更近一步。 而风雨却仍在继续…… 老师是在那张极其夸张豪华的大床上醒来的,由于床实在是太过于舒适导致老师一度不愿意醒来,加上昨晚喝了过量的酒,宿醉让老师更不愿意起来,但是一旁的手机却坚持不懈的发出恼人的音乐,就和催命符似的不断轰炸着老师的耳膜、神经。 终于老师的手在闭着眼睛的状态下摸到了不知道被她扔在大床的哪个部位的手机,并凭着习惯解锁了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老师的嗓音透露出说不出的疲惫,她完全是累的,却歪打正着的让打电话过来的人一愣,顺利误会了,以为老师是因为学生的事才疲惫不堪,而且因为老师已经接电话了,所以学生应该也安全了,所以电话那头的校长语气友善了许多,也缓和了许多,“小徐啊,累了吧,学校知道你不容易,这次真是辛苦你了,学生们都还好吧?” “学生?”老师一脸迷茫,凭着她离开时的记忆回答道,“他们都很好啊。” “好好好,听到你这么说我们也就放心了!看来是新闻报道夸张了,我看都出动海上搜救队了, 以为学生们凶多吉少,你的电话又一直打不通……” 老师感觉自己完全听不懂校长在说什么,“什么新闻?什么搜救?” “……”校长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刚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你现在在哪儿?” 听到校长语气的明显变化,老师终于睁开了她那双朦胧的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我?”老师环顾了下四周,到底是总统套房,温度湿度都是最适宜的,窗帘也自动给她拉上,外面的阳光更是半点透不进来,老师记起来自己昨天已经离开了游轮,虽然是为了证件问题,但是那毕竟是个误会,加上后来自己还跑去酒吧happy了一番,因此老师十分的心虚,“我、我在维也纳。” “……”电话那头沉浸了片刻,然后就伴随起校长怒不可遏的质问声,“你怎么会跑到维也纳,学生们呢,人呢!” “校、校长,你听我解释,我昨天接到个诈骗电话,然后就……”老师着急忙慌的解释道,可是校长现在完全不想听老师的解释,此刻他的办公室外可是围了一堆的家长还有新闻媒体,他们都要来确定学生们此刻的安慰,他才安抚好他们,结果回过头来带队的老师告诉他,她自己先走了,先到维也纳了,这让他怎么和外面的人解释! “你不要和我解释,你没看新闻吗,昨天半夜发生海难,你们乘坐的那艘游轮沉了,船上的学生下落不明,你、现在立刻想办法去找那些学生们,确定他们的安全,如果他们中有一个发生意外,你也不用回来了!”校长气愤不已的挂断电话,但是胸中的怒火已经无法平息,海难的发生是天灾,他们还可以找借口,但如果老师活着,学生却死了,尤其这个老师还是自己先跑了,独留下学生们在船上,那么学校将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还不如被海水一起淹死了呢!”校长生气的说道,之前打不通老师的电话,他还紧张不已,以为老师也遇难了,可要是知道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还真希望老师是真遇难了无法接听手机,这样至少学校也是受害者,勉强能说的过去了。 被校长吼了一通的老师总算回过了神,虽然她的脑子还十分的混乱,一时理不清思绪,可是从校长的只言片语中老师也意识到应该是发生大事了,学生们出事了!而她是带队老师,在危难关头,她不在学生们身边,这就很麻烦。 但是现在到底是怎么样的状况,老师却不是很清楚,“新闻,对,新闻!”老师记起校长有提到新闻,于是老师赶紧起床,打开房间里的电视,但是维也纳的新闻播放都用的外语,老师并不是很听得懂,“对了,可以网上查!”老师又想到手机,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舍近求远了,于是赶紧又拿出一只被自己握在手上的手机,结果手机显示还剩10%的电量,于是老师又在屋内翻找这充电器,实在是昨天她喝的醉醺醺的回来,是一点儿也不记得东西都被她自己扔到哪里了。 等好不容易找到充电器充上电,老师终于可以太太平平的上网查找新闻了,房间里的电视上正好也播报着之前已经播报过的新闻,虽然用的是外语,但是画面确是通的,是个人就能够看懂。 看到关于海难的描写,以及海上搜救队的进度,老师的心仿佛一下子就坠入冰窖,“明明、明明昨天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老师喃喃自语着,抬头正好看到了电视新闻的画面,海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碧波荡漾的一点儿也看不出半点昨天半夜里狂风暴雨的痕迹,救生艇已经被找到,上面的人员已经被顺利安置,但是他们都下意识的避开了新闻镜头,有的还把救援队给他们披在身上暴暖的毯子直接罩到了头上,将自己的整张脸挡住不让镜头拍到。 还有几个空中俯拍的镜头,对准的是游轮沉没的海面,是海上搜救队打捞救人的画面,可是老师看完了所有画面都没找到一个有关学生们的镜头! 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 第250章 囚禁 当年司伯夷也是无意间听司必谨和温伯交谈时说起,才知道在司必燕身上竟然发生过那么痛苦的过往,明明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她本可以不仰赖于司家的资源走出一条完全属于自己的道路,可是,一切都成了遗憾。 知道这件事后司伯夷再也不觉得司必燕的声音尖细难听了,隐隐的对她还产生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同情,可是这细微的感情还来不及发酵沉淀,又被司必燕后来的选择给弄沉默了。 司必谨是什么人,司必勇、司必清、司必燕当真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吗? 他们当时选择这么做的时候或许也没想着能瞒多久吧,应该是抱着侥幸的心态,瞒了再说,就和这件事一样,先做了在说,即便事后被发现,东窗事发了,那也已经是木已成舟,司必谨也奈何不得他们如何了,同为司家人,指不定司必谨还得为他们遮掩一番。 而事实证明,司必谨一开始就知道了。当时司必燕来找他,他其实一再的给过她说真话的机会,奈何当时司必燕报复心切,或许听懂了,但即便真听懂了司必谨的暗示她也装出了没听懂的样子。 一意孤行即便要付出她无法承受的代价,这是司必燕当时给司必谨的感觉,原本司必谨看司必燕如此冥顽不灵是说不出的失望,但是在最后一步的时候,司必燕却哭了,她哭着对司必谨喊疼。 那声疼,是真心地。 不是撕心裂肺般的嘶喊,只是低低的述说着自己的委屈。 那一刻司必谨坚硬的心霎时间就软了下来。那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呀,父母临死前让他照顾好兄弟姊妹,因为他司必谨是长子,是大哥,也是司家的继承人! 这么多年他历经艰险,维持着司家的荣光,付出了自己全部的心血,但对自己的兄弟姊妹的确是疏忽了,他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那是信任他们,让他们自由生长,选择自己喜欢的事做,可是司必谨心里也清楚,他不是真的民主,他只是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照顾他们罢了。 他是司家的掌权人,所有事都要权衡利弊,在知道妹妹出事的第一时间,他想的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他给她找医生,送她出国动手术,他为她请律师上诉,每一步他走的都正确无比,唯独没有投入感情,他冷血的就像一台机器保证在第一时间做出决定然后执行,他更不就没有时间来投入自己的情感。 也因此,在司必燕对着他喊出“我真的好疼啊!”的时候,司必谨才惊觉,自己竟然没有问过司必燕一句,“你没事了吧,你还疼不疼?” 就是这一刹那的心软,让司必谨对司必燕产生了浓重的抱歉心理,他实在是对不起这个妹妹,身为大哥,竟然没有真正关心过妹妹的生活、需要,没有在妹妹遭受到欺负的第一时刻挺身而出,他这个大哥做的真的很失败。 也就是在那一刻,司必谨的心态转变了,他从原来的阻止司必燕他们做傻事、做错事,转变成了为他们的错误兜底。 “那些学生真的都……”司伯夷在听到司必谨的讲述后犹豫的问司必谨。 温伯在一旁出声安慰道,“少爷放心,那些人都活着,如果他们真的都死了,那这路真的是走到头了,毕竟是30多条生命,但老爷也没让他们太好过就是了。” 司伯夷疑惑的看向司必谨,“父亲做了什么?” “不过是将他们关了起来。”司必谨淡淡的说。 “关、关起来?”那时候司伯夷还年幼,听司必谨这么说,还是有些吃惊的。 司必谨说关到也恰当,事实上,他把他们囚禁在了一座孤岛上,他们当时不是说不知道“hg”是水银嘛,好,司必谨直接给他们请了化学老师,并放了话,一个个的只有在化学上学有所成了,才能被放出岛。 至于司必谨嘴里的学有所成指的是获得化学相关的“诺贝尔”奖项。这对一群半大不小的学生来说无异于判了终身监禁。 可是对外这些学生已经被宣告死于海难,没有人会知道他们还活着被人囚禁在孤岛上,也因此没有人回来营救他们。所以对这群学生来说未来的日子已经能一眼看到头了,那就是无尽的学习、学习、学习,而且岛上什么都没有,他们生活的就和原始人一样,没有网络,也没有电力,唯一的一所简易帐篷学校,就是他们的一切。 而唯一的教化学的老师还不是科班出身,毕竟老师本来只是音乐老师,她还得自己先学习化学教材上的知识然后在来教给学生,这样的半吊子老师又哪有可能真的教出诺贝尔专家出来呢。 可是司必谨哪里会和他们讲道理,他只宣布他的规则。 在尝试了各种自救措施以及逃生可能后,所有人都绝望的发现,他们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他们再也无法回到那个文明的现代化社会去了。 “所以你们把那个老师也关到岛上去了?”司伯夷问道。 温伯解答到,“海难发生后,老师晚上去酒吧的视频就被爆了出来,所有社会的舆论与指责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再加上学生的尸体一直没有打捞上来,时间又一天天过去,他们生还的可能性已经近乎于零了,学生的家长急需一个发泄的途径,而老师成了最好的目标,毕竟司必燕还是未成年,人们即便怀疑也不能真对她如何,再加上她本身是和学生们一起登船,如果不是老师的求助很可能也会在这次事故中遇难,人们对她就产生了一丝同情。人啊就是这样,不能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但是满腔的愤懑又无处发泄,那就对准了有行为能力的大人。”司伯夷听温伯说着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任何事情的发生,人们总喜欢找各种原因,其实有时候就是为了找到一个责怪他人的借口,因此来转移自责的矛盾。都是别人不好,所以只要怪别人就行了,自我的压力小了,通过指责、伤害别人,也能让自己恢复平静。 “在遭受了巨大的指责和非议后老师没能承受住压力选择了自杀。”温伯说道,“但我们把她救了回来治好她后把她一起投放到了孤岛上,当然对外是宣布了她的死亡。” 司必谨的这个做法,司伯夷其实还是疑惑的,救老师的这个举动是无疑是善的,可是囚禁的这个做法却是恶的。这一善一恶,看似对立,可是又矛盾的出于同一个人的手笔,真是矛盾极了。同时,司伯夷也不知道该如何正确看待这整件事了。 “伯夷啊,这就是我要教你的,这世上哪儿有绝对的善于恶,一个人也不可能纯粹的是好人或坏人,只有偏善德行为和偏恶的行为。有时候善因结善果,恶因结恶果,但是善因又不一定都能结善果,它有可能孕育出恶果,也有可能什么果都结不出来。”司必谨拉过司伯夷的手缓缓说道,“你要学会的是自己独立的思考,人有时候做事并不是单纯的看是非对错正义与否,那都是理想的状态,可现实很多时候是浑浊的不明是非看不清对错的,有时候你做一件事并不是因为这么做对,而仅仅因为你需要做这件事,你自己想做自然是好,可自己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情况也很多,因为责任、因为环境、因为各种原因,那个时候你就要明白,做与不做你并不一定能自己决定,但后果却只有你来承担,这不公平,但却是我要培养你的担当,身为司家继承人的担当。” “从我决定那么做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承担这件事的准备,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在想好后果后再行动的,所以在我这儿没有后悔,从今天开始,你也要这样。”司必谨缓缓地对司伯夷说道。 第251章 变 因此司伯夷从温伯口中得知司必燕要采用人体活祭的形式之后脸色不由的沉了下来,司必燕曾经错过一次,那一次并不是她有多幸运,而是有司必谨为她兜底,而这一次呢? 不论司必燕的目的是什么,这一次司伯夷并不打算姑息,不能让她一错再错,于是司伯夷和司伯青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会场,他需要找司必谨好好谈一谈。与他一同离开的还有温伯,从司伯夷打算离开的那一刻温伯就知道了大少爷的决定,这实在是很好判断,温伯也很欣慰,老爷碍于亲情、碍于责任不得不妥协退让的因,希望能再司伯夷少爷这儿结束。 游走在灰色地段的人并不代表着他们不受内心的煎熬,老爷老了,司家后继有人,温伯也真心的希望伯夷少爷能挑起大梁,未来司家将走向何方,温伯不确定,但他能确定的是自己都会与司家的人一起面对。 司伯青走回到简一身边,轻声耳语到,“事情有变,随机应变。” 短短的8个字却让简一心下一惊,果然是计划设计的太仓促了,所以才会出这么多的临时状况吗? 一方面简一心里没底,毕竟她并不清楚司伯青说的事情有变是什么变了,对这整场活动不知又会带来怎样的影响,而随机应变看似简单的4个字,其实是最困难的,毕竟简一自认为自己的能力并不足以应对太过复杂的状况,刚刚和慧谷的交锋已经耗尽她的全部精力了,要不是有强烈的执念支撑着自己,简一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和慧谷交谈,而事实证明,她也只做到了及格线,信息倒是套出了一些,但有用的不多,都是些旁枝末节,未得其门而入,有关小茉莉的事儿她是半点没问出来,不过也幸好她没问出来,也因此有了借口避免泄题,毕竟虽然自己看似有足够的理由,但是真要把试题拿出来做交换,简一心理上还是觉得有点愧疚,为了一己私欲而要致大家利益受损,使参加比试的其他人受到不公平的对待,这本身就不是件光彩的事。 但是一方面司伯青陪在她身边又让她感到无比的心安,虽然自己能力不行,但她坚信司伯青一定有能力来补救,一己林希音也在这儿,如果有她这个正主在,简一也是十分的安心。 “今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现场也是能人大师云集,这是大家给我们司家面子……”司必盛今天真是出尽了风头,即开幕致辞后,比试开始的发言也是由他来承担,只是这文稿的水平,估计是临时赶工出来的,听着只觉得十分的平平无奇,官话套话一堆,司伯苒在一旁听得直想翻白眼。 “这是没人了吗?”对于自己的亲生父亲司伯苒吐槽起来可是毫不留情。 “其他人没有你父亲热情积极。”司伯青笑着说道。 简一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的确,致辞这些活儿他们还真没人打算做,还是司必盛兴致勃勃的主动提出他来承担的。 “其实在我们道家哲学中,对于长生并非是指简单的生命延长,而是一种更加纯粹的对生命本质的深刻领悟。老子强调‘道法自然’,认为生命的真谛在于顺应,顺应自然的规律而非强行追求不朽。还有庄子提出的‘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的观念都指出万物是出于不断变化之中,生死不过是自然轮回的一部分……”在司必盛的致辞过后,又有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道士缓步上台开始了他的演说。 司伯苒站在台下听了一会儿只觉得都是些老生常谈,反正不过是用一些大家听得比较熟悉的道家名言说了一通似是而非的废话,最后的中心思想就是啥都说了,但又啥都没说,全靠你听得人自己领悟。估计之后的佛家学派代表人也是这种论调。 “因此,我们道家学派更倡导恬淡虚无来实现身心统一和谐,过去的先祖们都多的认为真正的长生是通过内在精神的修养和提升,达到天地合一的境界,这种境界并非只是简单的指代肉体上的飞升成仙,肉身成圣,而是在精神上超越生死……” “哎,这回来到的人倒是有点意思,”司伯苒又勉强听了一会实在是不感兴趣就和大学里听教授讲课似的让人直想打瞌睡,便凑近在司伯棋身边没话找话的说道。 司伯棋倒是习惯了这些人的发言,反正他擅长的就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的听课后还能记住对方讲的内容,实在是天生的学霸性能力,羡慕不来。 “怎么说?”司伯棋还是挺配合这个堂姐的问道。 “这回请来的人说是什么业界的大拿,可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的都年轻极了,就搁这台上发言的这位最老也不过40吧。倒是有些留了胡子的,但是看他们的皮肤状态也判断的出,估计是长的太细皮嫩肉了所以留了点胡子来唬唬人,现在佛道这一块的业务也都年轻化了?”司伯苒笑着说道。 司伯棋一开始还真是没注意,司伯苒这么一提,他这才观察了周围一圈,发现还真是这么个情况,虽然司伯苒这么说是开玩笑,但司伯棋却也明白,各门各派人是都来了,但只是派了中小辈过来,想来是对这次的活动并不怎么重视但又碍着是司家的邀请不好拒绝,再加上高额奖励的诱惑吧。 “年轻辈的发言你听了都要打哈欠,真的老一辈的师傅出马,还不要给你找张床直接躺下睡了?更何况,路南的方言你这会儿是还会说会听多少,老师傅们多是说方言,你现在能听懂吗?”司伯青在一旁也听到司伯苒的吐槽了,便也笑着打趣道。 司伯青开口了,司伯苒撇了撇嘴,倒也不在反驳,毕竟说道方言还还真是说道她的痛楚了,原本嘛,她家里都是给她最正宗的双语教育,普通话、英语说得那个叫标准流利,因着兴趣,她甚至还学了一点法语,葡萄牙语,本来还挺骄傲的,结果不知什么时候起,刮起了方言风,大家交流更喜欢用带有本土特色的语言显得亲切又有特色,这可难倒没有丝毫方言基础的司伯苒了。明明一个地道路南山人,结果却不会说本地话。 这实在算是司伯苒的耻辱,虽然后来她也努力学习起来,让家里的佣人说话都必须说方言,可是她学了半天就是个半吊子,连听懂都费劲,更别说开口说话了。 “基因科学的发展为人类揭示了生命的奥秘,也为长生提供了新的可能……”就在司伯青和司伯苒的说话间,发言人又换了一个,那人穿着休闲西装,有点科研学术派的风头,一听讲的内容,还真是研究基因工程相关的,“我们通过基因编辑技术,科学家们可以修改与衰老相关的基因,从而延缓细胞的老化过程,增加人类的寿命。此外,基因治疗还可以修复因年龄增长而受到损害的基因,恢复细胞的功能,从而使人体保持年轻的状态……” “看来科学家也缺粮啊……”司伯苒忍不住再次吐槽道。 司伯棋苦笑,“姐,你也知道科学研究是最烧钱的,就我们茶叶的基因研究每年都要烧掉这个数。”司伯棋伸出5个手指在司伯苒面前晃了晃。 “……”司伯苒再次被梗的说不出话来,她是知道司伯棋研究的东西烧钱,但如此烧钱却实在是想不到,果然是她浅薄了。 “我现在竟然觉得我玩机车竟然十分的节俭,毕竟我烧的仅仅只是汽油。”司伯苒认真的对司伯棋说道。 第252章 寻物 台上已经有好几位大师轮流发言了,也算是一场小小的交流,台下的众人也都十分配合的安静倾听着,但是有多少人真的听进去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想司伯青他们也都只是表现出听着的样子,大家的注意力更多的都关注在之后的比试环节,现在不过是文试,说说各方各派的理念观点做派,要见真章还是得看武试,毕竟真金白银总不能因为你会耍嘴皮子就给出去吧。 “家兄的突然逝世让我们突觉人世的无常,他虽然已经离世但是还有他未尽之事业有待我们继续替他完成,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我们司家将启动‘长生’研究项目,说来见笑了,这听着就像是痴人说梦,但是刚刚也听了各位大师的发言,让我们觉得长生并不一定只是一场白日梦,他还是有实现的可能的,我国人向来是相信人定胜天,想必在‘长生’这一事上,也让我们狂妄的畅想一次。刚刚得到最新的消息,陆家也将参加到我们司家的这次投资项目上,这也就意味着‘长生’项目的资金将翻倍,也因此,这次的比试只为了寻找真正的实力人员带领大家开启这项研究。”终于又轮到司必盛上台发言,在他说完后,在场的人精神都是为之一振,大家意识到终于好戏要开场了。 “一开始我们先来点助兴节目——找东西。”司必盛笑嘻嘻的说道,“听闻寻物之法有六爻算术之法,也有笔仙问事之法,还有拘鬼探路之法等等,这第一场比试,我们就先来看看这世上究竟有无神灵。”司必盛看到一旁的科研人员边笑着说道,“当然,我想科研界的各位教授是不信的,因此这第一场比试想必是不参加了。” 说话的是刚刚上台发言过的基因与长生之间联系理论的一位年轻教授,和司伯棋算是同事,他笑着说道,“司先生刚刚说的那些我们也十分感兴趣,科学研究不应该设定理论界限和框架,我们今天也是来学习的,因此,我们也十分期待诸位的表现。” 司必盛笑着点了点头,对方的配合让他十分的高兴,本来嘛这些人也是司伯棋请来的,一开始不是没有犹豫,毕竟今天请得都是玄学界的大师,对科研人员来说这些人弄不好就是封建迷信下的骗子,所以请科研人员过来会不会砸场子这不得不考虑。 不过司伯棋却说他的这些同事也是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感到好奇,也是真有兴趣,其实有时候他们这些人看上去是实打实的唯物主义者,但是真当研究进行不下去的时候,要是说拜拜能推进研究项目,他们可是磕头一个比一个积极。 之前在研究室因为一个培养皿里的细胞总是死掉,他们怀疑是湿度问题,可是控制了湿度依旧无法成功培养,一个教授提出这个湿度可能并不是人工控制下的湿度,而是指自然界里雨水过后的环境湿度条件,想要模拟自然下雨后的环境首先要研究真正下雨后是什么样的,那会儿正值暑期,连着晴了半个多月,没下过一场雨,最后一个师兄提议干脆死马当活马医,求雨试试,虽然这提议十分的不科学,可是科研人员搞起封建迷信起来也是十分的认真讲究的,他们找了求雨的说有相关资料,买来了说有需要的器物服装,一个个的穿着巫师服,拿着木棒铁棍,念着晦涩难懂的古文咒语,挑着夸张的舞步在实验室里来回转圈,幸亏当时是周末,没有人看到,不然估计实验室的人都疯了这个传言就会不胫而走了。 而那一次求雨仪式后天空竟然真的奇迹般的阴霾起来,不多时还真下了一场雨,虽然只是场小雨,很快就结束了,可这却在这帮唯物者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自那之后他们对玄学也异常感兴趣,本来嘛,年轻人就容易接受新事物,求雨虽然是老旧的仪式但是它有用啊,当然这有用究竟是真的有用还是说这是巧合,这本来也是一件说不明白的事,但也正是因为未知才更加的引人入胜,让人着迷。 所以这次司家举办的这场活动,现场又来了这么多的玄学界大佬,这帮科研生们自然不会错过,硬是找了个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司伯棋给他们开个后门过来瞧瞧,并且保证,绝不会当场质疑那些所谓大师的任何行为。 “那我们就正式开始。今天林氏集团的林小姐也在现场,她身上有……”司必盛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哽住了,因为他看到了站在司伯青身边的林希音,而林希音旁边站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司伯苒,他们什么时候站到一块儿去的? 不对,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和一开始说的不一样,林希音是不出来,因为东西就在林希音身上,为了不让人看到是什么东西,所以就让林希音躲起来杜绝了被人见到的可能,可是现在林希音就这么站在宴会的大厅里,大家都看到了,那东西自然都不用找了,不就明晃晃的在这儿了吗,那还怎么搞? 司必盛本来就不怎么擅长思考的大脑难得快速运转了起来,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真是太为难他了,早知道他就不当这个发言主持人,不出这个风头了。 “等一下。”宾客中突然有人出声道。 司必盛的汗刷的就下来了,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希音在现场的这个问题司必盛还不知该如何说明,也没人通知他是继续按着稿子念还是换人,现在又有人现场出声,这些可都是在考验主持人的现场功力,随机应变能力与控场能力,可惜这些,司必盛似乎都不怎么具备。 但是又不能拖太久,司必盛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什、什么事?” “我有一个疑问,”刚刚出声的正是记者周云,在得到司必盛的回复后,周云不慌不忙的开口询问道,“您刚刚说的找东西,这个东西不会是在林小姐身上吧?” 司必盛看向司伯青和林希音的方向,奈何他们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即使对方想传达什么消息,他也接收不到,无奈司必盛只能按照原先既定的计划说道,“正、正是。” “那我的疑问就在此,如果东西在林小姐身上,那么她似乎不适合出现在这儿,而是应该藏起来,毕竟她身上的东西大家一目了然,即使东西藏在衣服里,那一共也只有几个地方,很容易就猜到了。”不愧是周云有着多年记者的敏锐度,一下指出了问题所在。 司必盛心里也是不住的赞同道,原本的计划的确就是这样的,所以林希音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他也很想知道好吗! 苏酥也就是林希音见状笑着走上了台,今天她也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礼服十分的贴身将她的身材衬托的玲珑有致,礼服上还镶嵌着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钻石、水晶,因此在灯光的照射下,苏酥每走一步都显得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只见林希音从司必盛手里接过话筒,算是完成了一个短暂的交接仪式,这也就意味着周云的问题由她来回答,“这位先生的顾虑不无道理,只是我们说的是找东西,自然先是要让大家知道是什么东西,然后才能方便寻找,不是吗,不然好不容易找到了,最后我们说一句我藏得不是这样东西,不就解释不清了?” 第253章 六爻 “所以你们所谓的找东西具体是如何操作?”周云依旧发挥着记者的步步紧逼政策打破砂锅问到底。 林希音则是不慌不忙的笑了笑打趣道,“这位先生的说话风格和我知道的记者朋友们很像,要不是相信自家的安保,我都要怀疑是不是门口的值守人员不认真偷偷把记者给放进来了呢。” 林希音的这招不可谓不精彩,也算是变相警告了周云,他并不在他们的邀请之列,她不管他是靠什么办法进来的,但是请注意他的身份,毕竟对待不请自来的人,她可以随时把对方再请出去,所以,说话前还是想想清楚再开口。 可惜周云也不是被吓大的,毕竟是有着多年的记者经验,因此对事物的细节方面格外的关注与执着,因此他依旧坚持等待着林希音的解惑。 好在林希音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周云,而是顺势说出了她的计划,“我们会先请林小姐上台展示需要寻找的物品,当然根据各位的需要可以近距离的观看、提问,但不能碰触,之后我们会请林小姐随意的在司家走动,不得有任何人跟随,在林小姐藏好东西后,大家就可以寻找了,但是条件是不得离开这间屋子。” “不离开这间屋子?”除了在场的各路能人大师,其余的观众都兴致勃勃的低声讨论起来。 “具体点说,就是参与这次比试的各位,将在大厅里给出藏东西的方位。”林希音在众人议论纷纷了一阵之后又适当的补充说道。 “不离开这间屋子要怎么找东西?”陈雨忍不住问道。 夏雪笑嘻嘻的拍了陈雨的肩膀一下,说道,“笨啊,他们都会算。” “算?”陈雨是听了一头雾水,夏雪的回答不但没给他解惑,反而是让他更糊涂了。 “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嘛,我的好朋友静静,她的恋爱符不见了,她男朋友又提出要和她分手,她急得不行。” 陈雨点点头,“我记得,后来不是说找到了吗?”结合夏雪刚刚说的,陈雨一瞬间明白了,惊讶的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个什么恋爱符是……” 夏雪点点头,“就是请大师算出来的,花了200多块钱呢,那恋爱符也就100块。” “可最后他们不是还是分手了吗,可见那什么恋爱符也没什么用……不是,这不是关键,你的意思是那个静静找的大师真的就这么算出来了?”陈雨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你叫谁静静呢,静静静静的,叫那么亲密,说,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想法。”谁知夏雪一言不合就生气了。 陈雨无奈的赶紧赔不是,“没有,没有想法,我这不是跟着你叫的嘛。” “那是我朋友,我可以叫她静静,你是我男朋友,不可以这么亲密的叫别的女生!”夏雪撅着嘴巴说道,虽然气呼呼的,可看着还挺可爱。 “是是是,是林静、林静小姐,”陈雨立刻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所以,最后真的是根据大师算出来的地方找到那个恋爱符?” 夏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陈雨不由的向周云这位前辈看去,毕竟这个消息有点匪夷所思,超出了他的正常理解范围,可是陈雨又觉得夏雪不会骗自己,所以玄学真的有用? 周云沉默,他们记者总是在追寻报道事件的真相,但是最后真正被报道出来的内容有时候并不是全部的真实,在追踪的过程中更加匪夷所思的现象不是没有发生过,那些玄之又玄,只能用巧合来勉强解释的现象周云也碰到过几次,最后也是为了不让民众恐慌,不宣传封建迷信的宗旨,对报道内容进行了一定的删减,很多事情直到今天也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它们又确确实实发生了。 而对待那些超自然、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情况,周云一般都保持沉默,尤其在他关注了慧谷之后,就发现这些非常理所能解释的情况越来越多,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周云才会对慧谷更加的关注与执着,因为,人,本能的对未知有一种好奇与恐惧,而周云要做的也正是揭示真相,克服恐惧。 “那个大师是怎么算出来的,你知道吗?”陈雨犹豫半晌试探着问夏雪,不是他不相信夏雪,实在是好奇这个是怎么操作的。 夏雪一脸得意的说,“我也不知道。” 陈雨真的敬佩于夏雪的理直气壮。 夏末看到陈雨一副无奈又宠溺的模样满意的笑了,看样子这小子还真的挺宠爱自己的妹妹的,傻点就傻点吧,毕竟自家妹妹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小雨说的那个朋友我知道,她找的大师我也知道,还是我介绍给她的。” “姐,我怎么不知道你给静静介绍过大师?”夏雪则也是一脸懵的模样,她姐姐什么时候和林静有的交流,她怎么不知道。 夏末无语道,“就林静来家里找你那天,哭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我在楼上看剧本呢,被她哭得心烦,那时候你正好去给她倒水了,我就把大师的联系方式给她了,还别说,之后她就没再哭了。” 夏雪回忆了下当天的情节,后知后觉道,“啊,是因为姐姐她才不哭的吗,我还以为是我的安慰让她不难过了呢!为了这我还特地去查了冷笑话大全临时背了几个来应急,我还以为是那几个冷笑话的效果……”夏雪说着说着就郁闷上了。 夏末无语的看着夏雪,想说自己这个妹妹还真的傻的可疑,她就说当时桌子就有水,这个丫头怎么还找了个借口去倒水,一去还大半天,原来是去背冷笑话了吗?别说,还真是她会干出来的事。 陈雨看夏雪郁闷上了,赶紧安慰道,“可能就是你的冷笑话让林静放松下来的呢,你想啊,她不得先放松才能冷静的思考,然后再决定试试看着大师算算吗?” “是这样吗?”夏雪疑惑的问。 这话是陈雨随口编的,但是一看功效不错,陈雨瞬间坚定了起来,认真的点头说道,“恩,一定是这样,要是没有你前面的安慰铺垫,大姐即使介绍在厉害的大师,想必林静也是听不进去的。” 听陈雨这么说,夏雪瞬间不介怀了,又恢复了高高兴兴的模样。 夏末看着这对白痴小情侣只想翻白眼,但是为了自己的外在形象,忍了。 周云在一旁不好说什么,虽然陈雨他是可以说几句,但是对方毕竟是为了哄自己的小女朋友,那说话夸张没有逻辑也就算了,毕竟安慰女朋友需要什么逻辑,只需要提供满满的情绪价值就可以了。 “所以夏小姐知道对方用的是什么方式?”既然夏末知道,周云直接问了夏末。 夏末现在和周云算是合作关系,因此对他倒也不隐瞒,本身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直接开口说道,“大概率是六爻吧。” “六爻?”周云默念了一遍,刚刚似乎苏酥在台上也说过这个。 夏末点头说道,“那位大师是六爻高手,找他帮忙找东西找人的特别多,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圈子私生饭多,东西动不动就不见了,你以为是自己不记得放哪儿了,实际上很可能就是被私生给偷了。这位大师在我们圈子里也很有名,我们有东西不见了都是找他帮忙算的,别说还挺准,一般经他算的只要不是被谁偷去,而是自己放哪儿给忘了,基本都能找到。” “真的有那么厉害?”周云忍不住问,“你说的那个……六爻?” 第254章 祖母绿 夏末耸了耸肩,“是挺神的,有一回我公司新招的一个助理的手机不见了,当时她慌得不行,一来她年纪不大才刚进行什么都不懂这事就把她给吓着了,二来么主要还是因为里她手机里面有许多她给艺人拍的照片,虽然尺度不大,但毕竟是没有修过的照片,万一被有心人捡到又传播出去那事情搞不好就会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这可不是她这个刚入职的新员工能承担的。但她已经找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没有发现,这事儿又不好报警,后来还是朵儿提出让她试试找大师帮忙,那也是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圈子。” “朵儿?你指的是之前的那个……”周云虽然是跑社会新闻但是对娱乐圈的一些人事物也还是了解的,尤其是那几个大红人多少也是有所耳闻,不过这个朵儿虽然称不上是什么大明星,但在互联网上却是绝对的大网红,在她爆火的时候风头可丝毫不输一些二三线的大明星。 夏末点了点头,“我们公司其实之前就已经签下她了,原来打算把她培养一下从网红转型,先在综艺上露露脸走一波观众缘,结果还没开始营销操作她就爆雷,于是公司当机立断停止了和她有关的一切项目,原本还打算追加她的违约金,毕竟签合同的时候她可是承诺了一定的条件的,可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不了了之了,别说这还是第一次公司这么轻易就放过了签下的艺人。” 周云心下对这个朵儿留了意,打算回去再查一下相关信息,他有一种记者的直觉,这个朵儿的事可能没那么简单,但是现在也不好问的太清楚,毕竟此刻的重点还是在六爻上,好在夏末也只是提了两句朵儿的事就开始说具体的经过了。 “我记得当时在场的人艺人还挺多的,毕竟可能和自己有关,所以大家也跟着着急起来。所以朵儿提了,大家也没多想,就决定试试,毕竟那时候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那就试试呗。还是朵儿联系的大师,她把情况说明后,那位大师伸手就算了一下,前后都不超过1分钟吧,感觉就是念了几句口诀似的,然后就说东西没丢,只是被掩盖或隐藏起来了,而且离助理当时的位置不远,让她在仔细找找,尤其是电器设备的下方。”夏末一边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一边解说道,“当时助理站的位置正好是公司的茶水间,再结合位那位大师说的,给我们划定的寻找范围已经很详细了,后来还真的在一台微波炉下面找到了助理的手机。” “后来据那个助理回忆好像是她正在给她家艺人泡咖啡的时候被艺人的经纪人给叫去跑腿了,手机就这么落在茶水间的桌面上,至于手机怎么会跑到放微波炉的支架下面就不得而知了。”夏末说道。 “我要是记得没错那位大师寻物的收费好像是固定的就200元,不管你找的东西是便宜还是贵重,而且是东西找到了是和他推算的相同才付钱,如果东西找到了但是和他说的方位或提示不一致他也不收钱,反正规矩原则都挺多的。不过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公司很多艺人都加了那位大师的微信,以后但凡有东西找不到了,他们都直接找大师来算,后来次数多了也就知道了,那个大师用的寻物手法正是六爻,说起来那也算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六爻。”夏末说。 “那位大师今天在现场吗?”陈雨听了也十分的好奇,于是直接问夏末道。 夏末微微摇了摇头,“那位大师从不出门的,所以不可能过来。” “不出门?”陈雨听了一愣,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他的腿有疾。”夏末解释道,“听说他早年用学到的术法做了一些违背天命的事,所以遭了报应,双腿被废再也无法恢复,他更是立下誓言终生不出家门一步,但是人又要生活,他才开始帮人找东西来赚钱,但是他只帮忙找东西,别的什么是再也不涉及了。” 陈雨听的一愣一愣的,不过今天发生或即将要发生的事本来就挺颠覆他的理解范围,因此现在夏末说什么,他也不是不能接受,本想着再多问几句,但林希音已经走到了台上,这也就意味着第一场比试就要正式开始了。于是陈雨也不再询问,关注起台上的林希音了。 简一被请上了台,在和林希音遇到时问了一句,“我等会儿去哪儿?” 林希音面带着微笑对着台下的宾客,用只有简一能听到的音量回答道,“随你。” 竟然和司伯青说的一样,刚刚林希音在上台前也问过司伯青同样的问题,他的回答漫不经心,就说了两个字“随你”,仿佛简一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一点顾虑都不需要有。现在听到林希音同样的回答,简一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到底是兄妹啊,虽然不是亲的,但是思维方式回答模式完全一样。 但是“随你”这两个字还真让简一犯了难,毕竟这就和“随便”两个字一样,看似你的选择范围极大,完全的不设限,但是真正操作起来却让人无从下手,究竟去哪儿走多远都是问题。但是毕竟是简一自己不好,没有乖乖待在祠堂,林希音这已经是在给她解决她带来的麻烦了,简一也只好继续自己苦恼了。但是司家祖宅实在太大,她去过的地方也不多,就这么胡乱走是不是不太好? 简一想想这儿又想想那儿,感觉近了不好远了也不好,似乎怎么做都不好,心里不住的叹气。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找的东西是什么呢?”林希音还活跃了下气氛,俏皮的说了一句,引起了观众们的好奇。也顺势让简一拿出了藏在手里的一颗宝石。 那是一颗被雕刻成茶叶形状的绿宝石,翠绿欲滴的颜色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宝石的表面光滑细腻,完全看不出人工打磨的痕迹。宝石上的每一道纹路都清晰可见,仿佛是茶叶的脉络,又仿佛蕴含了大自然的神奇力量。尤其此刻,在灯光的照射下,绿宝石发出璀璨的光芒,美得令人心醉。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简一手中的这颗宝石所吸引。想到之后找寻的是这么美丽的一颗祖母绿,大家的兴致也随之高昂了起来。 “东西大家已经见过了,要参加这第一场比试的人员可以上台。”苏酥笑着对众人说道。 不一会儿还真有三四人上台。叶语笙冲着其中一人说了句“小师弟加油。”看来那人应该是清泉派的弟子了。 慧谷也走上了台,仍是一副和善不争的模样。 简一却在心底再次缓了口气,幸亏之前慧谷并没有把她想知道的答案说出来,不然现在的处境还真不好处理,毕竟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泄题这个困难度似乎大了一些。 不过慧谷似乎也没有再向简一提起刚刚交易的事,而且不知是否是简一的错觉,她似乎觉得慧谷上台后反而和自己保持适当的距离,仿佛并不想让人觉得他们两人认识。 这也在慧谷之后的说话中得到了印证,在苏酥也就是林希音确认完比试的人员后,慧谷是最先提要求的,“可否请林小姐留下身上的一样配饰,比试结束后即可归还。” 慧谷说的自然是除了绿宝石之外的配饰,简一看了一眼林希音,见她鼓励的朝自己眨了眨眼,简一便定了定神,拿出了一枚玉石。 第255章 各显神通 玉石的表面很光滑,但是轮廓并不完整,甚至可以说它周边的轮廓十分的粗糙,仿佛是一块完整的玉石陡然间被损坏的痕迹。而事实上也正是这个情况,这正是之前司伯青送给简一结果歪打正着困住了林希音,后又无意间被损坏的那块玉石。 后来简一在现场找回了玉石的碎片,虽然拼凑不出原来的模样,但还是保存了几块大的碎片,这正好是其中之一,当时简一也没多想就把它留了下来,现在倒是派到用处了。 慧谷微笑着接过简一手中的玉石,只是一瞬间,简一感觉慧谷的脸突然拉了下来,好像是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那感觉甚至有点阴森恐怖,其中似乎还带着点着急的感觉,但真的就是一瞬间,慧谷就恢复如常了,仿佛刚刚的变化只是简一的错觉。 简一还来不及想太多和慧谷有关的事,第二位提要求的人也走了过来。 只见那人和慧谷有几分相似,但明显他光滑圆润的脑袋上还有几个结疤,和已经还俗的慧谷不同对方是个正经的受了戒的佛家弟子。 “林施主,我这瓶里装的是供奉观音的净水不知您是否介意我将此水洒在你身边?”慈明双手合十向简一行了个礼,随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说道。 简一下意识的又想去看林希音,但是好歹忍住了,毕竟要是表现的对她太过依赖难免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样也不好,在场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有能力法术高强的僧人道士,如果被看出些不对劲的端倪总归不妙。 于是简一小心的看向慈明,虽然她心底略有不安,但还是装着大方的笑容点了点头。 “阿弥陀佛,叨扰林施主了。”慈明将瓷瓶打开,并没有任何刺激性的气味飘出,从瓷瓶里倒出透明的液体,看着的确就是普通水的模样。 只见慈明将水拢在手心处,然后嘴里默念了几句不知名的经文,随后将手里的水抛洒向简一的四周,虽然不可避免的有几滴水洒到了简一身上,但是简一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只是衣服略被水洒到一些,因此简一到也不是很在意。 最后走到简一面前的是小道士道宁,也是叶语笙的小师弟,刚刚还给他加油打气。 只见他十分腼腆的样子,脸也圆圆的,带着点婴儿肥,笑起来两个酒窝挂在脸上,看着就十分的可爱讨喜。 “林小姐,”道宁走上前也是十分有礼地给简一行了个礼,毕恭毕敬的从怀里取出三枚铜钱说道,“可否请你将此三枚铜钱握在掌心中?” 看着道宁说话简一的心都快要被他萌化了,要不是特意克制,简一真想立刻点头答应说“好好好”。不过鉴于前面几个人她都高冷的没有回答,只是点头表示回应,因此对待道宁简一也不好区别对待。 于是简一也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手,表示同意。 道宁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手中的铜钱放到了简一的手心中,并示意她将手掌合拢。简一也十分配合的一一照办了。 终于再没有人提出要求,简一才看了林希音一眼,看到她笑着朝自己点点头,简一才提了裙子缓步走下台,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出了大厅,在她踏出大厅的一瞬间,身后大厅的门便有佣人将其合上了,这也阻隔了众人紧紧盯在简一身后的视线。 不再受瞩目的简一总算松了口气,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去哪儿。这是个大问题,要不还是回祠堂?简一想。 突然间一缕微风袭来,简一鬓边的碎发随着风轻轻拂动,明明只是微风,但简一却敏感的觉得刚刚吹过耳畔的仿佛不仅仅只是微风。 这是很奇怪的一种感觉,简一转身看向身后,身后自然是没有人,但是,简一就是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感觉和当初和林希音共享一具身体时的情况有点类似,你看不到,但是就是觉得这个空间里并不只有你一个。 简一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慧谷,在他接过自己递过去的玉石时露出的狰狞表情。 那块玉石是有什么问题吗?简一唯一想到的是它曾经无意间禁锢了林希音的灵魂。虽然它已经被砸碎了……简一不由得想了想,但还是没什么头绪,便收了收心绪,不好在浪费时间。 简一环顾了下四周,正想着要不干脆随便定个方向走走看看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林妹妹。”说话的人带着笑意很是清脆悦耳的声音,简一听着莫名的觉得耳熟,倒是瞧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而此刻的大厅里却是十分的热闹,无声的热闹,虽然观众都很好奇,但是却又十分默契的选择安静,没有人交流交谈,给台上的人营造了足够安逸的环境。 或者说所有的人都在屏息关注着站在台上的几位如何大显神通。 周云的注意力自然主要在慧谷身上,但是慧谷似乎是动作最少的,他只是向苏酥借了个蒲团,然后就直接盘腿坐在了上面闭目养神起来。 如果周云没有看漏慧谷向林希音要的那枚玉石此刻被他捂在自己的手心中,但是除此之外他就再没有别的动作了。 道宁到是没慧谷讲究,也没要蒲团,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他的动作太快,连林希音开口说一句“要不要也给你拿个垫子”机会都没有。 只见道宁将刚刚被简一握在手心的铜钱随意的抛在了地上,然后看了看伸出手指点了点,两道秀气的小剑眉拧了拧,表情瞧着有一丝丝的疑惑,之间他向周围看了看,最后又低下头去看铜钱,反复了两次,最后抿了抿嘴,用手托着腮思考了起来。小动作是多了些,可一点不影响他的可爱呀! 而道宁一旁的慈明却是动作最大的,有了道宁的前车之鉴,林希音还好心的上前询问他需不需要垫子,毕竟上台就那么几个,要是一下子都坐地上了也不太好,虽然这地是挺干净的。 慈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麻烦苏小姐了。” 林希音笑着说不麻烦,心里却忍不住的吐槽,这一个个的怎么都那么喜欢往地上坐,这是不坐地上不能施法吗? 好在蒲团很快就送过来了,慈明接过蒲团将其放在地上,人也坐了上去,随后又拿出一个小瓷瓶,和刚刚天青色的瓷瓶不同,这次的瓷瓶是纯白色的。然后慈明又从衣袖中掏出几个十分小巧的红蜡烛,还有一个迷你版的小签筒。 林希音看的是叹为观止,慈明看着挺瘦弱的一个秀气和尚,衣袍里竟然藏了这么多东西吗? 最后慈明又从脖子上取下一块观音的玉佩,将它摆放在自己的正前方,然后在四周摆放好一圈小蜡烛,一切都好迷你,让林希音感觉这有点像是在办家家酒,虽然这么严肃正经的场合自己这么想有点不礼貌,但她此刻还真就是这么觉得的。 林希音原本还十分贴心的打算问慈明他需不需要给他准备打火机,毕竟这么多蜡烛都摆好了,总要点的吧。可也不知慈明是怎么操作的,几个动作,蜡烛竟然点燃了! 林希音还十分惊讶的睁大了眼细看,确认慈明的手上、周围并没有出现任何有关打火机或是能点燃蜡烛的物品。那么蜡烛是怎么被点燃的呢?总不能是它自燃的吧。毕竟要是真那么容易自燃,这玩意儿慈明应该也不会就这么放在自己的衣服里,万一走几步就烧起来可怎么办,受伤的还不是慈明自己。 所以排除了蜡烛自燃的可能性,那就是说在刚刚短短的一瞬间,慈明徒手将蜡烛给弄燃了? 第256章 塔罗牌 在台上的几位正在各显神通,台下的观众更是看的津津有味,大家虽然不知道台上的几位具体在做什么,但就一个准则,看就是了,毕竟欣赏的是整个完整的过程。 而有一些没有上台的人在大厅的小角落里也开始了自己的测算占卜。 “好像是塔罗牌。”夏雪扯了扯陈雨的袖子说道。 原本一心一意关注着台上的陈雨经夏雪这么一提,转头还真在不远的角落里看到围坐了一些人,人数不多就5、6个人吧,找了张桌子,但都没有坐下,而是围着桌子站了一圈。桌面上放着几张牌,就这么看还真瞧不清牌面是什么,但夏雪说是塔罗牌,估计是对它感兴趣了,于是陈雨便陪着夏雪走了过去。 “别乱跑。”见夏雪要走开,夏末拉了夏雪的手说道。 夏雪倒是毫不在意,“没事,都在厅里呢。” 夏末也不是真的拦她,见夏雪这么说,而且陈雨又陪着她,便也放手随她去了。 夏雪挽着陈雨的手臂径直朝那伙人走去,靠近了看,还真是塔罗牌。 “看来司家不止请了本土的教派,这外来的星座占卜也请了。”倒还成了中外玄学界的一场交流仪式了,陈雨心里默默的想,而且就在着塔罗牌占卜的不远处的另一张桌子上,陈雨甚至看到了一颗水晶球。 “大厅里的光那么亮,怎么就还要点蜡烛呢?”夏雪看到放塔罗牌的桌子上也点了蜡烛,如果是在昏暗的环境中烛光照在牌面上,或许还能营造出神秘的气息,但是此刻大厅里灯火通明形同白昼,这蜡烛点在那儿真是聊胜于无,就跟个没什么用的摆件似的。 “可能是仪式需要吧。”陈雨小声说道,毕竟他们此刻站的离塔罗牌占卜师比较近,夏雪的吐槽还挺不礼貌的,陈雨不好说的太大声,不然还真有种来拆台的感觉。 其实台上的慈明也用到了蜡烛,但是他点的蜡烛给人感觉就是仪式的需要,很有正统感,不会太在意烛光的问题,因为慈明的每一步都仪式感满满,蜡烛摆放的位置,以及点蜡烛的手法,都让人觉得十分的正经威严,而这塔罗牌占卜的蜡烛就点的有点随便了,就那么小小一根白蜡烛,并不是正经占卜馆那里的香薰蜡烛,其实说到底还是个氛围的营造,让人觉得神秘,这环境的确正派了些。 而那蜡烛都估计是临时和司家的佣人要的,应该是祭奠用的白蜡烛。 “那张牌我知道,是隐者。”夏雪扯了扯挽着陈雨的胳膊对他说道。 “你还懂塔罗牌?”陈雨一脸的惊艳。 这表情明显取悦了夏雪,她得意洋洋的昂了昂头,并不谦虚的带着点小骄傲说道,“以前瞎研究过一段时间。”可能这话说的有些大,让看塔罗牌的人听到了,觉得这话听了不舒服,于是瞪了过来。 可夏雪是谁啊,虽然平日里不爱出门但也就是宅了些,不代表她怕事儿,于是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比大眼瞪小眼吗,她可没在怕的,更何况她眼睛可比对方大多了。 原本瞪夏雪的那人见夏雪瞪了回来,还一副不怕事的样子到怂了,估计也是顾虑着今天来这儿的人非富即贵也不是自己好随随便便得罪的,虽然她说的话让人不舒服,但到底言论自由,自己也不能真拿对方怎么样,于是愤愤不平的认输,率先转了头回去。 得了胜利的夏雪一脸得意的看向陈雨,陈雨则是宠溺的笑笑,公主高兴就好。 “我们为什么不上去,”石磊也就是刚刚瞪夏雪的人,不高兴的嘟囔道,“不就是找个破石头吗?明明师姐有这个实力。现在却要被人看不起。” “带你出来的时候你怎么承诺的?”向暖看着面前的塔罗牌淡淡的提醒道。 “……戒骄戒躁,听话。”石磊撇了撇嘴回道。 “那你做到了吗?”向暖问。 “……我错了。”石磊泄了气,低下了头,“我只是不想让人看不起,我们又不差。” “你太容易被人影响了。”一旁的何子明忍不住说道,“别人的看法并不都正确,他们看不起你,就说明我们没本事?” 石磊本想反驳,但到底还是忍了下去,他们说的也没错,他的确容易被别人影响,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会让他上头,有时候或许是他自己过度解读,别人根本就没这个意思,这性格得改,不然总是冲动行事会给大家带来源源不断的麻烦。 但道理石磊都懂,可要做到太难了。 “今天来之前我就说,我们是来学习的,玄学界的前辈们很多,寻物不过是最基础的,即便我们找到了也并不能证明我们厉害。只有虚心才能进步。”向暖缓缓说道。 “知道了。”石磊耷拉着头认错,至于听进去多少又能勉励自己做到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对这个小师弟向暖点到为止,毕竟她也明白一个人的性格很难更改,能提醒一点是一点吧。 向暖并没有很在意周围的评论,她更多的关注在牌面上,上面画着的是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的老者侧面,他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提着一盏六角星灯。 其实夏雪说的没错,这张就是牌就是“隐士”。 正位的隐者牌往往象征着内在的探索和自我的反省,提示你需要静下心来。这张牌也暗示东西可能处于一个较为隐蔽、不易察觉的位置。 旁边的另一张牌是逆位的权杖二,它更多的意味着东西在较高的位置。 向暖看着牌面陷入了思考。过了一会儿,向暖重新洗牌并集中精神默念了几句后抽牌,第一张出现的竟然是“高塔”。 这是一张视觉上给人强烈冲击力的牌,从天而降的雷电、熊熊燃烧的焰火、开裂的高塔以及从高塔上摔落的人,整个画面就给人强烈的不祥感。 第二张牌是恶魔,依旧是十分邪恶的一张牌,蝙蝠的翅膀,羊角、羊腿、鸟足、驴耳,倒五角星以及恶魔的右手向上摆出了黑魔法的手势,代表着恶魔的本质和行为。 第三张是宝剑十,依旧是一张坏牌,一个俯卧的男人,背上插着十把剑,有一把甚至从耳朵里贯穿过去。 连续三张都是人们普遍认为的坏牌。向暖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这个结果和刚刚寻物的占卜截然不同。 何子明看着这三张牌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师姐,你刚刚心中问的是什么?” 向暖缓缓抬起头,看着何子明道,“林小姐的位置。” “那第一次占卜问的是……”何子明一愣看着牌面,他当然记得上一幅的牌面是什么。 “那颗绿宝石的位置。”向暖回答。 绿宝石在林希音的身上,所以两个结果应该是相同的,即使不同,最起码也应该是相似的,可是这第二次占卜的结果却…… 石磊看着那张宝剑十,他十分不喜欢这张牌,因为上一位抽到这张牌的客人问询的结果十分的不好,所以在石磊的印象里这是一张极度不祥的牌。 “会不会算错了?”石磊下意识的说道,但他一说完就立刻住了嘴,这实在是十分外行的质疑。尤其他质疑的还是刚刚他维护的师姐。 师姐的能力石磊是相信的,可是这个结果却又让他不得不怀疑。 “同样的事,换一个问法就变成了不同的结果,这不可能啊……”石磊说道。 “除非……”向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几人齐刷刷看向向暖都等着她说出自己的判断。 向暖缓了口气说道,“东西和人现在并不在一起。” 第257章 意外 “很意外在这里遇到我?”云冉笑着问。 简一笑着避开了这个问题,“可能是我太紧张了,都没注意到你来了。”云冉的出现的确让简一感到意外,但是很快简一就想通了,毕竟云家在路南山也是大家族,前不久云冉爷爷的那场婚礼还让简一印象深刻,这也就不难解释云冉会出现在司家了,想必她也是被邀请来的。 “就你一个人来的吗,还是和家人一起?”简一笑着问道,原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却让云冉的脸色变了。 虽然云冉很快又调整好恢复了笑容,简一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不知自己是哪儿冒犯到对方了。 简一不了解是因为她当时离开的早,之后又是被绑架,虽然很快就被解救出来但又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之后就又跟着司伯青来到司家参加司必勇的葬礼,结果却又横生了许多的枝节,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因此简一并不知道她离开云家的那场婚礼后,那里又发生了什么,至于她错过了婚礼后半部分的那场闹剧自然也是不清楚的。 “其实,本来我是不想来的,”云冉笑着说道,但是那笑容真的是十分的勉强,完全是硬撑起来的。带着苦涩的笑意,云冉慢慢的向外走去,步子迈的不大,但是说不出的沉重。 “怎么了?”简一不解的问道,不知不觉间跟着云冉走了起来。 两人走了几步,就会碰到一两个司家的佣人,云冉几番想开口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简一自然将她的矛盾看在眼里,想着云冉的欲言又止想必是真的碰到了什么难处。 “这里说话不方便,你跟我来。”说着云冉拉着简一踏出了司家的大门。 简一不是没有过犹豫,但是想到自己在离开大厅前已经悄悄的将绿宝石交给了林希音,自己出大厅藏宝石不过是装装样子,便想着自己即便不在问题应该也不大,更何况云冉的状态看着的确很不好,两人毕竟是相识一场,简一想着能帮就帮,即便帮不了,听她讲讲,让她发泄一下情绪也是好的,便就跟着云冉离开了。 但是简一在离开前还是随意叫住了一个迎面走来的女佣,让她给大厅里的苏酥带句话说“东西她已经藏好了。” “已经藏好了?我都没瞧见你藏?”云冉听了简一的话一脸的惊奇,她是跟着简一出来的,的确没见简一有藏东西的举动。 简一笑笑不说话,毕竟这件事只有她和林希音两个人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安排,她在下台前突然想到何不来个灯下黑,把宝石留在大厅呢,而就在她和林希音接触的那一刻,林希音竟然也明白了她的意图,两人顺利的完成了交接,动作做的极其隐秘,简一自信除了她们两人,即便是司伯青也没有想到现在宝石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宴会大厅。 当然要不是如此,简一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就跟云冉离开。 见简一没有回答,云冉倒也不强求,毕竟刚刚在台下她也看到了,那颗绿宝石美则美矣,但也就是颗值点钱的石头罢了。 实际上云冉也没有带简一离开很远,两人只是出了司家祖宅的门,人还是在路南山的茶园里闲逛。 “听说那天你离开后被绑架了,现在瞧你的样子应该是没事了。”云冉并没有直接说自己的事,而是先问起简一的状况。 “绑架……”简一苦笑了一声,“感觉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实际上也才过去没几天。 云冉继续说道,“其实早就想去看看你了,毕竟你是在离开我们家后出的事,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看望你……” “不用,那完全就是个意外,和你们家哪有一点关系。”简一赶紧摆了摆手说道,她竟完全不知道云冉竟然有这种想法。 云冉摇了摇头叹息的说道,“还是有关系的,如果不是你看到我们家那些……想必也不会提前离开,如果你一直和伯青一起自然就不会发生……” “我哪可能一直和我哥在一起呢,”简一笑着说道,“本来,那天我就有点不舒服,所以才想离开的,要真照你这么说我提前离开还要和你说声抱歉了,毕竟提早走也挺不礼貌的。” 云冉又叹了口气,“其实那天你提早走也挺好的……” 又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态度,简一不禁疑惑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司伯青也没和她说过,可看云冉的样子似乎这事儿还挺复杂。 【云家婚礼那天我走后发生什么了?】 【?】 简一见云冉一时半会儿还在纠结要不要说就干脆发了微信去问hi,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问司伯青,是因为简一想到那天自己走后司伯青不多久就出来找自己了,可能也并不清楚婚宴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只有hi似乎跟了全场。 hi的消息回复的也很快,但就只是一个问号。 【怎么不问你哥?】继一个问号之后hi又立刻发了条微信过来,于此同时hi还直接给司伯青发去一条微信。 【林妹妹怎么突然问我云家的婚礼?】司伯青意外收到hi的这条信息,皱了皱眉,心里盘算了一遍,“云家……” “今天邀请宾客的名单是谁拟的?”司伯青问身旁的司伯棋。 司伯棋不解的回答道,“不是大家一起定的吗?” “我不是问邀请的那些玄学大师,是司家生意上来往的宾客名单。”司伯青问道。 “应该是直接根据往常的邀请名单拟定的。” “有邀请云家吗?” 司伯棋不明白司伯青怎么突然提起云家了,但是既然司伯青问了,司伯棋还是回忆了下,“应该没有邀请,毕竟生意上我们和云家的交集并不多,平日里也没有太多的来往,如果没有特意添加,应该不会邀请他们,毕竟云家的老爷岁数也大了,早些年就已经放话出来不再出来参加活动,云家的太子爷常年生活在海外一直没有回国,最小的那个孙女也不太参加外界的活动,这些年云家完全像个隐士藏了起来。” “哥……你怎么突然问起云家来了?”司伯棋好奇的问。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她会问起云家?”司伯青皱着眉拨打了简一的手机,可是却一直处于未接通的状态。 “她?”司伯棋不知道司伯青口中的她是指谁,可是看司伯青的样子司伯棋不得不怀疑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林希音,毕竟哥哥也只有在面对林希音的问题时才会有点情绪。 这时大厅的门打开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入口处,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女佣,看样子径直朝台上的苏酥走去,司伯青下意识的拦住了她,问道,“什么事?” 女佣回答说,“林小姐让我来传话,东西她已经藏好了。”虽然林希音是让她说给苏酥听得,不过司伯青既然问了,她也就回答了,问题应该不大。 女佣的声音细细柔柔的,但是足够让大厅里的人听到了。 东西藏好了,也就意味着,谜底可以揭晓了。 于是大厅里的观众沸腾了起来,他们不再管女佣如何,转而兴奋的期待着台上3人的答案。 只有司伯青并没有让女佣离开,继续问她,“她和你说话的时候一个人?” 女佣点头回答,“不是,旁边还站着一位小姐。” “小姐?”司伯青一愣,拨打简一手机的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听,不知为什么,司伯青心里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258章 答案 林希音将主持的权限交回给了司必盛,在女佣说出宝石已经藏好后,司必盛已经迫不及待的来到了礼台上,和他一样求职心切的还有台下的观众,大家可都是睁大了眼睛等待台上三人的回答。 司必盛正想一个个问过去,司伯苒有点看不下去,忍不住走过去拦了一下,“你真打算一个个问?” “?”司必盛见是自家女儿还挺高兴,完全误会了她的来意,“怎么你想问,没关系,爸爸把机会让给你!” 司伯苒忍住想对天翻白眼的冲动直接找了一旁的佣人说道,“准备3份纸笔。”然后又转头对司必盛说道,“让他们把自己的答案各自写下来,这样互不影响。” 司必盛一愣,发现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忍不住憨憨的笑了几声,看着自己的女儿越看越骄傲,到底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宝贝女儿啊,虽然现在变得叛逆了一点,那也没事儿,女孩子也要有点个性嘛,只要还是自己的贴心小棉袄就行。 “苒苒要不要近距离和大师接触一下?”司必盛还心心念念的想让司伯苒在众人面前露个脸,老父亲的炫耀心态表露无疑了,就和过年的时候忍不住让自家孩子当众表演个才艺的心情是一样的,除了炫耀自家的孩子有多优秀,还能是什么呢,这都是满满的父爱啊! 司伯苒忍不住快速的翻了个白眼,在佣人把纸币拿过来的时候就走下了台,好在他们也就在礼台的角落说话,台下人们的目光也都不在他们的身上。 司伯苒刚走下来,看了司伯棋一眼,先声夺人道,“不许笑。” 司伯棋一脸无辜,笑什么?有发生好笑的事情了吗? 司伯苒还真是多虑了,她忘记了这个司伯棋除了念书对外界的事一向不怎么关注,当然这个一切里除了他的好哥哥司伯青。 可惜偏偏司伯青对司伯棋可不怎么搭理,所以总是司伯棋一头热的凑在司伯青的身边求关注,这对兄弟也真是怪。 想到司伯青,司伯苒才注意到司伯青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对,似乎是有点阴沉,而且他此刻正在询问着女佣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吗?”司伯苒问司伯棋,“他脸色不太好。” 说到司伯青,司伯棋就有话说了,毕竟他可是时刻关注着他哥的,“我哥刚刚看了眼手机,后来就这样了。” “手机?”司伯苒的目光也落到了司伯青的手机上,屏幕亮着,在电话拨打界面,隔了点距离瞧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屏幕上显示的似乎是“简一”两个字。 简一?司伯苒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似乎认识的人里没有人叫这个名字。 “后来她们就出门了。”司伯苒听到女佣说道。 出门?司伯苒还在想谁出门了,就听司伯青问道,“是两人一起出去的?自愿出的门?往哪个方向走了?” 女佣没想到司伯青会问的这么仔细,于是特意回忆了一下,但是当时她被吩咐了去大厅,的确没怎么留意林希音她们去了哪儿,于是只能回答,“走的时候是两个人,林小姐瞧着不像不愿意的样子,另一位小姐脸上倒是有点忧愁,去哪儿是真没注意。” 这时司伯青的手机响了,是hi打来的,看着手机界面,给简一的电话依旧没有接通,不再犹豫司伯青直接接了hi的来电。 “青子,林妹妹刚发我的那条微信我还是有点介意就又去查了下云家,这几天还真发生了一件事,云家老爷子新娶的那个媳妇儿,中毒了。” “中毒?”司伯青不由得联想到了云冉的母亲。 “也是铊中毒。”hi的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一丝情绪,“隔了20多年,畜生永远就是畜生,怎么会变成人呢?” 司伯青的大脑不由得快速运转了起来,“谁发现的?她现在在医院?” “好像是他们家的司机发现的,然后把人送去了医院,检查出是中毒迹象,但是那个时候还不确定是铊,只是抽了血检验报告都还没出来人就被转到私人医院了,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哦,对了,那个司机好像之后还发生了起严重的车祸,直接在主干道上冲撞了好几辆车,这事儿闹得还挺大,但是云家出面,把司机保了下来,消息最后也都封锁了,花了大价钱,最后给出的解释也只是司机受了挑衅,是路怒症,反正受害车辆人员都被赔了钱,也没人再说什么。”hi说道。 司机,司伯青不由得想到那天云家婚礼,他和简一两人躲在衣柜里无意间听到的那场偷情。 司机和新娘关系不干净,两个人还是杀人同伙,都是狠人,只是这次他们也遇到硬茬了,碰到个无法无天的。 路怒症?司伯青冷笑,想必司机是知道了什么想爆出来但即使把事情闹大,在众目睽睽之下,即使被逮到警局,他的目的还是没达成。 转院后再没有消息的新娘,被封口的司机,回来的云家大少爷……看来这几天云家也没闲着,想必过的是十分的热闹。 所以云冉来司家是来救助的? 司伯青已经十分肯定简一在外面遇到的人是云冉,毕竟她在这儿认识的人不多,简一会愿意主动跟着人离开司家想必对方她是熟悉的。 只是司伯青不得不思考,如果云冉是来求助的,为什么她见了简一后没来找自己,还把简一带出了司家,除非…… 云冉就是来找简一的! 这个可能性迅速的被司伯青判断了出来。 可是为什么,云冉找简一做什么?她又为什么要把简一带出去,她有什么目的?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迅速产生,但是司伯青又快速将其放到一边,毕竟现在首要问题不是解开谜团,而是…… 台下发生了一阵小小的轰动,司伯青他们的注意力被短暂的拉到了台上。 原来三张写着答案的纸已经被揭示在了所有人面前。 “高处”、“高处”、“此处”。 三张纸,六个字,每张纸两个字,还都是相同的两个字,准确来说是两张纸给出了相同的答案,而另一张纸却是不同的答案但字数却是统一的。 人们忍不住骚动起来,有惊叹的,有啧啧称奇的,有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的。 “所以慧谷大师,您的答案和其他两位的略有不同。”司必盛看着放在慧谷身边的那张纸,“此处”两个字正是慧谷写的。 慧谷笑着点头说道,“是,但我想其他两位应该和我说的是同一个意思。” 慧谷说的自信,台下众人的议论声更大了,明明是不同的两个字,怎么就表达的一个意思了? “是牵强附会吧。”有人小声的说道。 “技不如人,又不能当众承认,所以给自己找补呢吧。” “不过还真神,两个人给出答案竟然一模一样,好厉害呀。” “所以答案究竟是什么,宝石到底被藏在哪儿了?” ……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慧谷丝毫不受影响,司必盛看着慧谷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也不得不犹豫起来,他看向另外两人,“刚刚慧谷大师说的……” “我同意。”慈明笑着说道,笑容慈悲宛若佛子。 道宁也乖乖的点了点头,发髻跟着他点头的姿势而小幅度的晃动了一下,“我也同意。” “这……”司必盛有点懵,这两人怎么就同意了?他看看两人写的高处,又看了看慧谷写的此处,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语文理解能力。 第259章 高处 这两声同意又让台下的人议论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台上的人没有太卖关子,慈明拿着写着自己答案的纸解释道,“高处——即此处。” 随即是道宁进一步解释到,“我刚刚占出的是山天大畜,初爻变父母爻临青龙,青龙住喜庆,父母爻为家宅,初爻动,表示东西就在宅内,并未远离。 二爻官鬼爻临玄武,玄武主隐秘,官鬼爻象征阻碍。二爻静,表示东西被藏了起来难以发现。 三爻兄弟爻临白虎,白虎主西方,三爻静,意味着东西被没有被带出去。 四爻妻财临朱雀,五爻子孙临勾陈,都说明东西仍在原处并未移动。 最后上爻父母爻临腾蛇,腾蛇主高处,父母爻再次出现,上爻动,再次表明东西就在高处,但又不是最高处。此处的最高处就是天花板上的这盏巨型水晶吊灯,那排除了宝石藏在吊灯里,那么大厅的最高处就是这礼台了,而这礼台的西方……” 虽然道宁说了一大堆,解释的已经极其的详尽了,但台下的人赚钱花钱的手段是一流,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确是一个字也听不懂,但是听不懂不影响他们听,也不影响他们判断理解,毕竟把道宁的那段话抽丝剥茧去掉那些专业名词,只留下一个直白的大家能听得懂的,便是东西没被带出去,在大厅里,在西方,在高处,但又不是最高处,排除最高的水晶灯,跟着道宁的视线看向礼台的西面,那里恰巧站了一个人——苏酥苏小姐。 很好,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落到了苏酥的身上。 所以,宝石在苏酥身上? 这是此刻所有人听了道宁的讲解后产生的疑问。 “都看着我干什么?”此刻林希音的表现简直稳极了,不慌不忙一脸的无辜。 慈明“阿弥陀佛”了一声说道,“苏施主,如果算的不错,宝石此刻应该在你身上。” 苏酥嫣然一笑,似水温柔,转头问向站在一旁的慧谷,问的极其无辜,“大师也认为在我身上?” 慧谷低头垂目也念了句“阿弥陀佛”,“我和慈明师傅、道宁师傅的答案一致。” 众人哗然,这是明确表示了,3个人的答案都是一个意思,而这个意思指的就是苏酥,所以绿宝石真的在苏酥的身上?众人伸长了脖子往站在台上的苏酥的身上瞧,她的衣服上的确镶嵌了许多的钻石、水晶,但似乎没有瞧见绿宝石的影子。 所以是台上的这三人错了?还是宝石被苏酥给藏了起来。 见三人都表了态,苏酥莞尔一笑,默默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在众人面前蜷缩握拳的手掌缓缓打开,手心里正躺着一枚璀璨耀眼的祖母绿宝石,不正是刚刚林希音离开大厅前向众人展示的那一枚么! “什么时候跑到她那儿去的?”底下有人惊呼。 “还真的就在这儿。” “我刚刚还在想藏在外面的话那要怎么找,难不成我们所有人都跟着到处走嘛,还真没想到。” “就是,我刚刚还在想藏哪儿好,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带出去。” “这也太厉害了吧。高处、此处,还真是同一个意思。” “他们刚刚是怎么算出来的,你瞧清楚了吗?” “看了,但也没用啊,你不也全程看了吗?” “也是,怎么就……哎,我都看糊涂了。” “哎呀,要了解来干什么,总之,知道他们是有真本事的就行,以后要找东西了或其他事情就找他们呀,记得等会儿去要个联系方式。”几人小声议论着。 今天的这场小小的比试还真的就像是一场show,让人大开眼界的同时也为台上的几位大师做了免费给力的宣传,毕竟现场受邀来的人可都是花钱不心疼的主。 司必盛看的也是目瞪口呆,毕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枚茶叶形状的祖母绿竟然根本就没有被带出过大厅。而现在的结果连他也感到意外,果然来的都是有真本事的大师啊! “还真厉害,”蔡燕锦笑着称赞道。 司必燕站在蔡燕锦的身边自然听到了自己儿媳的这句夸赞,此刻她只能用力的握紧拳头,让手指甲刺进自己的皮肉里,靠着那点零星的痛意提醒自己不要激动,“是啊,那位大师我正好认识,你要是感兴趣空了正好带你去见见。” 蔡燕锦一脸惊讶的看向司必燕,“母亲竟然认识吗?” 司必燕笑着点了点头,“我们司家做生意有时候难么也会遇到一些不可说的情况,因此要认识几位相熟的有本事的大师来帮我们遇难成祥。” “这么神奇吗?”蔡燕锦好奇的问道。 司必燕继续说道,“你从小在国外念书,对我们自己国家的玄学了解的不深,有机会带你好好见识见识。绝对会让你大、开、眼、界。”司必燕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拖着股漫不经心的调子,但这已经是她极力克制自己的结果了。 毕竟越是了解慧谷的本事,她就对那个祭祀心动,而今天慧谷的表现更加速了司必燕的信念,也加速了她对活祭的渴望。 而蔡燕锦呢,听了司必燕说的便笑着点头说好,也是一副迫不及待样子,她还希望司必燕能快点带她去开开眼界,长长见识,完全不知道危险的降临。 此刻的司伯青却三两步直接来到了台上,和司必盛打了个招呼,在司必盛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接过了他手里的话筒,掌握了礼台上的主持权。 “看来第一场比试已经让大家看到了三位大师的实力,那第第二场比试我们难度升级。”司伯青的语速不急不缓,但是站在不远处的林希音却是感到他的不同。 【怎么回事?】林希音疑问的眼神看向司伯青。 “怎么了,这是,都不按台本走。”司必盛不满的在一旁嘟囔着,但到底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和司伯青计较,毕竟现在话筒在司伯青的手里。 接收到林希音的眼神,司伯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暗示,随即直接看向台上的大师,“第二场我们的题目是寻人。” 慧谷的眉目一挑,耳朵不自觉的动了动,仿佛有人在他耳边轻声细语了几句,随即他看向司伯青的目光显得耐人寻味了起来。 司伯青自然发现了慧谷的小动作,但是那些动作实在太小,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这个题目是他刚刚才定下的,除了他没有人知道,慧谷自然也不可能未卜先知。 未卜先知…… 司伯青想到这个可能,看着慧谷的目光不由的微沉,但是看了眼自己另一只手里握着的手机,依旧是电话未接通的状态,于是司伯青不再多想,直接说道,“寻得就是刚刚离开大厅的林希音。” 司伯青刚说完,林希音疑惑的看向司伯青,简一不见了? 虽然刚刚的确是女佣来传话,但是林希音以为是简一特意这么做的,毕竟刚刚在台上她就是这么说的,让简一藏好宝石后先不要出现,避免别人从她来回的时间推算出藏宝石的距离进而做出猜测判断。 但这前后也不过一刻钟时间,简一难道就失踪了? 林希音不由的看着司伯青的背影,以她对司伯青的了解,司伯青可不是冲动行事的主,他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就这么突然改变比试题目,想必这事应该也是突然发生的,而且事情的发展应该也是超出了他的可控范围,话说司伯夷呢? 林希音见司伯青临时变了卦,靠谱的司伯夷也不在现场,所以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第260章 帮忙 简一陪着云冉在茶林中走了一会儿,离开司宅也有一段距离了,见云冉依旧是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这可实在不像她了解的云冉的性格。 “是你出了什么事,还是云家出事了?”简一问道,“事情很难不能解决?要不,我带你去找我哥,他就在司家,他主意多,应该能帮到忙。” 终于云冉停下了脚步,面带愁容的看向简一,她拉住了简一的手,缓缓开口,“我来的确是想请你们帮忙的,只是……” “只是?”简一并不催促,等着云冉调整好心态再说。 云冉深吸了几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这事其实司伯青也知道,或者说我和他的交集就是从这件事开始的。”云冉看向简一平静的说道,“我妈妈是云家的长女,但她在我出生后不久就死了,我还有一个舅舅叫云临鹤,他在我母亲死后不久就出国了,一直没有回来,直到前不久爷爷结婚,那是他第一次回国。” 云冉突然说起了她的家族成员,简一认真听着,虽然云冉说的这些人简一一个都不认识。 “那天婚礼你先走了所以不知道,婚礼后半场新郎新娘要互换戒指的时候,我舅舅来了。”云冉话说到这里缓了缓才继续说道,“他千里迢迢的赶回国来参加爷爷的婚礼,但并不是来送祝福的。”云冉看向简一说道,“他是来组织爷爷结婚的。” “你爷爷结婚……”简一疑惑的问,云冉似乎知道简一想问什么便在她说完之前就回答了她,“我舅舅不知道。” “不知道?”简一不理解,结婚也算是人生大事,而且云冉的爷爷那么大的年纪了,云临鹤虽然在长时间在国外,但是照理应该统知一下吧,毕竟他也算是云冉爷爷的儿子,云冉这个孙女和爷爷再亲也没有他这个儿子亲,而且按照国人的家庭观念,家人结婚这样的大事即便是在国外再远也会想办法赶回来的,但是照云冉的说法,云冉爷爷结婚压根就没有打算告诉云临鹤,这就有点不正常。 “不通知他是因为没有必要。”云冉说道。 “没有必要?” “因为没有人觉得他会回国。” “?” 云冉苦笑了一声,“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母亲并不是正常病亡的。” 云冉的话东一句西一句的把简一给听迷糊了,怎么一会儿说云临鹤在国外不会回来,一会儿话题又突然转到云冉母亲身上,而且不是正常病亡,难不成是谋杀,再结合云冉莫名其妙的说辞,一个恐怖的想法在简一脑海里形成。 虽然觉得这个想法有点不可思议,绝对绝对是自己胡思乱想的瞎发挥,但是简一又忍不住的看向云冉。 云冉笑着说,“我母亲是被我舅舅下的药毒死的。” 简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口气更是上不来也下不去。听到云冉的这句话她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算礼貌。 “这些都是我后来才了解到的,还是你哥和hi帮的忙。”云冉说道,这样的家丑对云家来说或许是耻辱,可是对她自己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云冉又走了几步,在一棵槐树前停下,她轻轻抚摸着槐树的树皮,手下的触感粗糙而厚重,像是岁月在槐树身上留下的独特印记,似乎那一道道的裂痕都在像人诉说着沧桑,这世间并不是只有人类才会感到悲伤的,它虽然只是一棵树,但是他已经默默的伫立这这方土地上经受着风吹雨打,岁月更替,它的喜怒哀乐并不比你们人类少,只是你们无法感知。 都说槐树招鬼,阴气极重,简一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种槐树,但是靠近这棵树就隐隐的让简一觉得不详,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的拂过自己的耳畔落在了自己的肩上,有什么东西就在自己的周围,这感觉从司家的大厅里出来,简一就有,而现在当云冉走到槐树下轻抚树干,简一的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起来。 “3年前我曾经想过自杀。”云冉缓缓的说道,语气十分的平静,仿佛说着一件完全和自己无关的事。 简一实在是跟不上今天云冉的思路,云冉转换话题的思路实在是太快了,完全没有铺垫,让人猝不及防,但是她说的每一个字又让简一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认真仔细的倾听,小心应对,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漏掉了什么,或刺激了对方什么。 “是司伯青救得我。”云冉终于不再看她面前的槐树了,她看向简一笑着说道,只是那笑容……简一形容不出来,就是有点让人看了不太舒服,莫名的有点阴森,但是简一没有说出来,毕竟此刻云冉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说的挺乱的吧,”谁知倒是云冉自己吐槽起自己起来。 简一只得上前一步笑着安慰道,“没有,你慢慢说。” 云冉又转回头看向槐树,似乎这棵老槐树身上有什么宝藏似的,就连她抚摸树干的动作也变得异常轻柔起来。 “3年前我站在学校的屋顶上,那时的风就和今天的一样暖暖的,很温柔,我记得那天天气很好,是个晴天,一点也不阴霾。”云冉说话时十分的轻柔,“其实我有点恐高,之前不知道,直到我站在那个台子边边上时才知道,不过那个时候我想着反正都要死了,恐不恐高的也无所谓了吧。”说着云冉还轻轻一笑,似乎是在回忆着一件相当美好的事,“其实我还是怕的,不然也不会迟迟没有跳下去,可是怕又怎么样呢,又没人在乎,”说着说着云冉的声音低了下去,可是很快的她又调整好了心态,声音重新变得欢快起来,“然后我就遇到了司伯青。”听得出来,遇到司伯青真的让云冉变得很开心。 “是他劝住了我,虽然当时他劝的挺敷衍。”具体司伯青劝她的细节云冉并没有说,仿佛这是她与司伯青之间的一个小秘密,不会轻易的分享。 “只是当时他离开的时候问我,死之前要不要知道自己的亲身父亲是谁,哦,对了,我还没说当时我要自杀的理由,”云冉转身靠在槐树上对简一展开一抹微笑说道,“我自杀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份亲子鉴定报告,我母亲早死了,这份鉴定是我父亲去做的,我完全不知情,而我父亲就是在拿鉴定报告那天出的车祸,而这份鉴定报告就在他车的后排座位上发现的,也不知道他打开看过没有。”云冉自嘲的笑了,“我从小没有母亲,是父亲把我带大的,结果和我最亲的人却和我无关,我说不清当时看到这份鉴定报告时的想法,好像感觉整个天都塌了吧。所以我才想到了死。毕竟那个时候我和爷爷也不亲,没了父亲,我就什么都没有了。”说到这儿,云冉的声音又低落了起来,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当时我就是想找个活下去的理由,可惜我自己找不到,既然找不到,那就去死,或许你觉得挺可笑的,但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司伯青问我要不要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那句话就是理由,虽然我对这个陌生的父亲并不感兴趣,但是这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个理由,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在知道亲身父亲之前就先不死了。看,多么简单的一个理由,我就活了下来。”云冉笑着说,只是这笑容有多苦涩多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第261章 铊 “hi就是那个时候司伯青带我认识的,很厉害的黑客,就是他查出了一个又一个真相,黑暗又恶心的真相。”云冉的声音带了丝厌恶,似乎是终于说到正题了,“我也是那个时候知道云家是个多么让人恶心的存在,那个从我出生起就已经待在国外的小舅舅原来就是杀我母亲的凶手,而送他逃出国去往国外的正是我的爷爷,当然这一切都还不是最恶心的,原来我的亲身父亲竟然就是我那个杀了我母亲的小舅舅,姐弟乱伦,自相残杀,罔顾国法,能干的不能干的,我那个小舅舅都给干了个遍。我不知道我父亲知不知道这些,也不知道他是察觉了什么才去做的亲子鉴定,当我知道这些的时候真是恨不得回到自杀那天,如果那天我直接从学校楼顶上跳下来反倒是一了百了。” 简一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么一个惊天大瓜,而且是在毫无准备之下,云冉就这么没有一点铺垫的说了出来,好吧,她也不是一点铺垫没有,但是前面东拉西扯了一堆,简一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儿汇聚成这么大的一个惊天内幕。 而且简一听了觉得有点慌,两人勉强算是学姐学妹的关系,再加上云冉算是司伯青女友(司伯青貌似没承认)这层关系,两人的交情也就勉强算是个普通朋友,云冉直接把这么大的事儿告诉她,真的没关系吗?简一一下子觉得自己身上背负了好多的秘密,有点喘不过气来了,果然个人有个人的不幸,大家活着都不容易! “在知道了这些破事儿后,我又想不通的想去自杀了,这个时候又是你哥司伯青劝住了我,说是劝也准确,他那个时候给了我一个选择。”云冉说道。 “选择?” 云冉点了点头,“他说‘你都要死了,就不想见你的亲生父亲一面?不想问清楚他为什么要和你母亲发生关系,为什么要杀了你母亲,他,知不知道你是他的女儿?是稀里糊涂的死还是明明白白的死?’” “我选择死前弄个明白。”云冉说道,她没说的是,就是这个选择让她与司伯青产生了交集,两人做了交易,她以自己为代价,让司伯青帮她,不能说这个交易是谁吃亏,毕竟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至少现在回忆起来,那是云冉感受到不多的温暖,正是这份所谓并不真心的温暖,让她在那个恶心的云家活到了现在。 “再后来的事多多少少你也知道了一些,我设了好几次局,想让云临鹤回来,可他就是不为所动,甚至爷爷有一次病危,他也依旧在国外逍遥快活,没有回来看望一下。但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给爷爷请了护工保姆阿姨,让她时时的照顾爷爷,谁知却歪打正着,爷爷对保姆生了别的心思,那我就推波助澜一把,毕竟爷爷如果死了,按照遗产继承划分,云临鹤自动能继承整个云家,可是如果爷爷结婚了,即使双方签了婚前协议,但是云家的资产或多或少总会受到一点影响,即使这样的影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果然云临鹤回来了,以前怎么引诱都没有回过国,这一次我不过是无意间透露了爷爷要结婚的消息,他就火急火燎的回国了。你说可不可笑?爷爷拼了命保下的就是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眼里只知道钱的畜生!”云冉恶狠狠的说。 简一沉默,这毕竟是云家的事,她虽然同云冉一样感到气愤,感到不值,但是她一个外人不好多说什么,她能做的不过是陪着云冉,让她把心里的不快好好发泄出来。 “爷爷结婚那天,你先走了所以没看到我小舅舅是怎么大闹婚礼的,云家都成了整个路南山的笑话。后来婚礼进行不下去,也就不了了之,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我本来以为云临鹤达成目的就会走,还在着急没时间和他问清楚,谁知我这个小舅舅却在云家住了下来。”云冉嗤笑了一声,“虽然二十多年没回国,但是一回来就是一副当家主人的样子,爷爷竟然也没管他,由着他闹,但是他提出要一直住下去不出国了这个要求却被爷爷直接拒绝,当时他们两个人闹得很僵,他甚至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一遍,但爷爷就是没有松开,还下了最后通牒。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要问清事情的真相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可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比我还要心急。我都没有找到机会私下找他问清楚,他竟然又下毒了。” “下毒?”这次简一没忍住惊讶的问了出来。 云冉点了点头,“和我母亲一样的毒。” 简一再次瞪大了双眼,只听得云冉接着说道,“小时候,家人只告诉我母亲是生我的时候死的,我父亲似乎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hi却查出了我母亲的住院记录,显示我母亲生产时一切正常,可是之后没多久我母亲就转院了,从妇保院转去了私家医院,虽然我母亲的是云家的大小姐,可是她生产选的却是一般的妇保院,并没有搞特殊,似乎我母亲从小就是这样,生病住院都是在一般的公立医院,完全没有享受到云家的特权。” “当然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只是后来hi又帮我查到了我母亲的转院似乎不是自愿的,因为转院手续当时直接是我们家的管家代签的字,这似乎就意味着那个时候我母亲可能已经人身不自由了,至少已经没有了自主行为能力,连签字这样小的事也无法办到。从这一点再一直往下查,就什么都没有了,除了转院和接受记录,她在私立医院期间的诊疗清单一无所踪,这就不正常了,最后我们查到的记录是我父亲好像有去那家医院挂过号,妇科,我父亲挂妇科,这就很说明问题了,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去查得,然后不久他就悄悄做了亲自鉴定,再后来他就除了车祸,这些联系到一起,不得不让人怀疑我母亲的死和私立医院脱不了关系。后来,还是司伯青帮了那家私立医院的一个护士,她丈夫赌博跑路追债人找到她让她还钱,司伯青直接帮她把钱还清,因此她成了我们的内应,在医院打探到内幕,原来我母亲当时转院后就肾衰竭不治死亡了,而原因就是因为铊中毒,她转院进私立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有很严重的铊中毒迹象,但这份检测报告却只有手写版,并没有输入电子档案。而在妇保院的最后一次验血记录却显示我母亲很健康,所以毒就是在妇保院转去私立医院的那3天里下的,3天要服用大剂量的铊,这不是一般人能捉到的,更何况我母亲那个时候饮食都有专门人员负责,一般人哪有机会下毒。” “所以能够下毒的只会是我母亲身边的人,结合后来云临鹤就出国了再也没回来,我母亲的葬礼也没有参加,我们判断下毒的人就是他。但这也只是我们的推测,没有证据,即便我问了他也完全可以不承认,但是没想到这次爷爷结婚,他才回来就动手了,第二天晚上何梅就晕倒在家里,是我送她去的医院,可是医院检查还没出来,任何抢救措施都还没做,她就被爷爷转到了私人医院,同一家私人医院,我这次在她转院前悄悄的抽了一管血,然后让我朋友去做了检测,发现血液里同样含有超高剂量的铊。” 第262章 晚饭 铊,是一种有毒的重金属元素,工业生产原料之一,但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听到的并不多,直接接触的机会也不大,因此对它的认识也并不深刻,甚至有些人连它是哪个字怎么写如何读都不清楚,就更不用说对其的认识和预仿了。 原本只是普通的一个夜晚,一顿简简单单的晚饭,虽然因为云临鹤的回归而让云家的人略感紧张,但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位常年在外的云家大少一回来就大闹父亲的婚礼,让云家人丢尽颜面,现在更是堂而皇之的坐在主位上,一副当家人的模样,云老爷倒是由着他去并不约束指责,原本一家人要一起吃晚饭,不过因为云老爷身体的疲惫早早的回房休息了,晚饭也没吃。 因此在饭桌上的只有云临鹤、何梅和云冉3个人。 虽然吃饭的只有3人,但是菜肴却依旧准备的极其丰盛。 色泽红亮的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油亮的猪蹄被炖的软糯可口;鲜嫩的清蒸鱼,肉质细腻,鲜美至极;还有外皮酥脆的香酥鸭,内里多汁,香气扑鼻;甜而不腻的八宝饭浇了勾芡的汤汁,晶莹剔透的让人垂涎欲滴…… 满满一桌子的菜,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动。奈何云大少爷十分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将筷子直接扔在了饭桌上,叫来了管家,不客气的问道,“我这走了几年,云家的饭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低贱。”说着这话时云临鹤的眼睛直接斜着看向何梅,太过明显的鄙视,直白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对何梅的厌恶。 “这是太太……”管家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可惜才说了4个字,其中两个字就让这位云家大少火冒三丈。 云临鹤又将筷子敲在饭桌上,其实这举动一点都不霸气,不但没有打击乐的架势,反而像是个要饭的,十分的不雅。 “医生说了老爷需要补充营养,不用吃的太精细,多吃吃家常菜就好。”见管家不敢再开口回话,何梅开了口。 “云家——”云临鹤提高了音量,强调这“云家”的归属,“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了?” 何梅纵使有再多的不满与不甘,但到底还是有几分忍性,不然她也不可能爬到现在的位置,忍耐,是她最会做的事。 面对云临鹤的挑衅与鄙夷,何梅最终还是忍了下去,最后还扬起一抹微笑,对着云临鹤说道,“既然大少爷觉得不满意,那就重做。” “云家是有钱,”云临鹤吊儿郎当的弓起一条腿,整个人半靠在椅背上看着何梅说道,“但是不幸奢侈浪费。” 完全是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整个云家最奢侈最浪费的就是他云临鹤,结果他倒在这儿大谈反浪费,岂不可笑。 何梅继续忍耐着,保持着微笑顺着云临鹤的意思说道,“是,这桌菜我们吃。” 云临鹤用筷子敲了敲桌面,何梅的忍让让他满意,但这还是不够,于是他继续挑衅道,“哪儿来的我们,没有我们,只有——你。”筷子在云临鹤的手中转了一圈,最后方向直接对准了何梅。 何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一桌子的菜,即使7、8个人都绰绰有余,现在却要让她一个人吃完,不然就是浪费,还真的是好大一顶道德的帽子给扣上来了。 “好。”忍耐再三,何梅最后还是吐出一个好字。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云临鹤笑着看向何梅,一脸恩赐的吩咐道,“那么,请吧。”筷子朝着何梅的方向轻轻一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何梅深吸了几口气,终于手伸向了筷子,她慢慢的接了一块红烧肉到自己的碗里,原本娇艳欲滴看了就让人食指大动的红烧肉此刻却像洪水猛兽一般让人难以下咽。 云冉有点看不过去,正想开口帮忙,谁知她才张了嘴说出一个“我”字,云临鹤就严厉的看向她呵斥道,“怎么,你也想做吃猪食的下等人!” 这话说的极其的不客气,却也十分的粗鄙,但云临鹤到底是云冉的舅舅,长辈发话,云冉不好再表示什么了。于是她也只能低着头,尽量不去看何梅,以免增加她的不堪。毕竟云临鹤今天摆明了要为难何梅,云冉现在多说一句帮忙的话,不是在帮何梅,反而是在害她。 对于云临鹤贬低侮辱性的语言何梅做到了充耳不闻,调整好心态她开始品尝起了美食,想开了反而好,现在动筷吃饭的可是她,而饿着肚子看着她吃饭的却是云家这位大少爷,说不上是谁更悲惨一些。 想通了这一点的何梅感觉吃起菜来更加的津津有味,只要当云临鹤不存在,那么这就是一顿丰富的家宴,毕竟云家的厨子烧出的菜即使是普普通通的红烧肉和外面快餐店里的不可同日而语,毕竟人家的用料、选材都是一等一的。 何梅甚至边吃边发出了“嗯~”的赞叹声,就好像是要故意气云临鹤一般。 管家在一旁站着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一来云临鹤没有让他离开,二来云临鹤也还没吩咐厨房要做哪些菜,他得守在这儿等云临鹤的吩咐。可惜何梅的举动仿佛刺激到了云临鹤,此刻云家这位大少爷恶狠狠的盯着何梅,完全没有吩咐管家的意思。 于是管家只能继续站在一旁等下去。因此现场也形成了十分有趣的画面,整个饭桌上只有何梅一个人津津有味的品尝着菜肴,而其他人都看着她在吃饭。 吃了红烧肉,何梅挖了几勺八宝饭来吃,晶莹剔透的糯米饭镶嵌着各种美味的果仁和蜜枣,犹如一件艺术品,可惜此刻被何梅挖了几勺,破坏了整体的美感,白色糯米原本仿佛一道坚挺的白色堡垒,此刻城堡塌了一角,糯米饭里包裹着的豆沙流了出来,和透明的汤汁混合到了一处,伴随着甜甜的红豆沙的香味,只让人闻了便觉得甜蜜。可惜这甜蜜的滋味此刻只有何梅独自享受。 云冉看着其实有点饿了,奈何云临鹤没有发话,云冉便只能继续饿着肚子等着,何梅吃饭的声音,筷子勺子碰撞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餐厅里仿佛被放大了数倍。 何梅原本吃的不快,但是慢慢的她的动作变得迟缓了起来,本来嘛,一个人吃这么一大桌的菜就十分的勉强,不,应该说即便是大胃王来这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云冉觉得何梅的速度慢下来也正常,毕竟饭量到头了,就是吃不下了。 因此云冉一开始并没有太在意,直到何梅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呕”来不及遮掩,何梅只来得及把头撇到一旁,以免呕吐物被喷溅到饭桌上。 云冉一愣,还以为是何梅吃太多,撑到胃了。 何梅刚吐完,又觉得一阵恶心,肚子里更是像翻江倒海一般,仿佛有一双手此刻正在无情的搅动拉扯着她的肠胃。何梅与安倍想捂住嘴,再忍忍,毕竟刚吐过,可是强烈的反胃感汹涌而至无法阻挡,何梅只勉强撑起身子,连走几步的力气都没有,便重重摔倒在地上,就在刚刚呕吐物之上重新吐了出来。 胃里的食物混杂着酸水喷溅到第一波呕吐物之上将其覆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云冉终于意识到这不是简简单单的吃撑了,很可能是食物中毒,可是云家的食材都是检查过的,怎么可能中毒,但是也不容云冉多想,何梅已经躺在地上开始不住的抽搐了,脸上皆是痛苦的神色,冷汗遍布。 “还愣着干什么,打电话叫救护车啊!”云冉冲着管家喊道。 于此同时,云冉看到了一抹笑容,云临鹤的笑容。 第263章 司机 “就是那个笑容让我感到不安。”云冉对简一说道,“后来的那些变故更让我觉得这一切可能……可能是提前安排好的。”云冉紧紧握着简一的手说道,“何梅被转入私人医院后没有人再见过她,包括我,我想去看看情况,却被拦在病房外,还有……” “还有?”听了这么多离谱的事后简一实在无法想象还有什么事发生。 “你记得那个司机吗?”云冉问道。 “司机?”简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云冉。 “就是那个司机,还是你告诉我的……”云冉在简一耳边轻轻的说了两个字,简一一下子清醒过来云冉说的是谁了。 那天简一因为和司伯青待在柜子里,由于视线受阻其实简一并没有见到何梅和司机,自然也没有看清两人的长相,只是听到两人的声音,通过他们的对话判断出两人偷情的事实。但因为这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简一下意识的把它遗忘了,但是现在云冉一提醒,简一自然反应过来云冉说的司机应该就是和何梅偷情的那个。 因为司机和何梅那层不光彩的关系,加上云冉突然提到他,想必不是什么好事,果然云冉接着说道,“何梅被送医院后音信全无,那个司机暴走了。” “一开始只是试探的问我何梅怎么样了,我想着他们是那样的关系想必这个司机是在乎何梅的,我进不去的医院,指不定他会冒险进去,于是我就把那家私人医院的地址告诉了他,我还提醒了他,那家医院保安很严格,一般人没有预约进不去。后来果然出事了,我听说当天有人硬闯医院,结果当然是被医院的保安拦了下来,但是当天司机并没有回云家,而是在路上突然发了疯,在路上连撞了好几辆车,因为当时司机开的是我们云家的车所以消息很快被封锁了,被撞的车辆以及人员的损失都很快被处理好了,对外也只是说是司机路怒症发作,纯粹的个人行为,司机也立刻被云家解雇。可是……”云冉突然压低了声音对简一说道,“司机并没有回云家,你知道即使真的被立刻解雇,他也必须要回来一趟办理交接手续,因为他手里不仅有云家车库的钥匙,还有自由出入云家别墅的电子钥匙。所以我觉得当初直接接触和司机之间的雇佣关系有点太过于武断和绝情,万一弄不好,如果司机要报复云家,至少他是能自由出入云家的,安全性这一点上就没有顾虑周全,可是现在云家都是我小舅舅说的算,我人微言轻,说了也没用。” “本来今天司家也没有邀请我们,照理我不该来,但是这几天我觉得自己好像被人跟踪了。”云冉忧心忡忡的说道。 “跟踪?” 云冉点点头,“就是一种感觉,也可能是我多想了,但是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才想着过来找你们,其实之前我就去过你们家了,只是你们都不在,伯父伯母说你们来茶园了,我才硬着头皮过来,本来还想着没有邀请函可能进不来,没想到我只说我是云家的人就进来了,看来云家长孙女的身份还挺好用的。”云冉苦笑道,“只是真进了司家,我又不知道见了你们该怎么说,毕竟这也算是我们云家的家丑,正好这个时候看到你出来了,我才想着先和你说说。” 简一听云冉说了这么多,只觉得云冉也是不容易,这才几天就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其艰辛一点也不比自己少,更重要的是,自己身边还有林希音、司伯青、司伯夷等等人一起陪着,而云冉却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没事,我们一起想办法。”简一反握住云冉的手安慰道,“我们先回去,等活动结束后……”简一还没说完,口鼻突然被人从后方捂住了,一股刺激性的味道充斥在口鼻之中,简一只来得及看云冉最后一眼,便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而另一边的司家大厅里,台上的三位大师已经开始了寻人术的表演。 慈明依旧盘腿而坐,原本已经熄灭的蜡烛重新瞬间燃起,道宁则是将三枚铜钱抛向空中,任其自由坠落,唯独慧谷站在原地未动,也无任何的动作。 而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向暖依旧看着自己面前的塔罗牌,她第二次占卜的问题其实恰好符和了司伯青公布的第二场比试内容,但是牌面的结果显示却很不妙,尤其那最后一张宝剑十,十分的不详。 “慧谷大师,有何指教?”司伯青还算淡定,看到慧谷突然转身看向自己便上前一步问道。 “司先生还是发动司家的人立刻去寻吧,迟则生变了。”慧谷低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串说道。 听了慧谷的话,司伯青的眉目已经皱了起来,但他还是按捺着着急的心态,稳着声音问道,“大师已经找到人了?” “西南,危。”慈明也是突然站了起来说道,“观音像西南方位的蜡烛灭了,林小姐有危险。” 司伯青顺着慈明的方向看去,地上摆着的观音像的西南方位上的蜡烛的确已经灭了,烛火的烟还飘渺在空中,显示这蜡烛应该是刚刚突然熄灭的。 “是水火既济!”道宁看了卦象后立刻站起身说道,“坎为水,离为水,水火相克,说明被寻之人所处危险境地。六三爻辞‘来既济,坎险且枕。入于坎馅,勿用’。预示林小姐正处在困境无法自救。” 慈明和道宁两人都说简一现在身处危难之境,三人的回答又合到了一处。 “林小姐在司家也会出事?”台下已经有人小声讨论了起来。 “不会是节目效果吧?” “对啊,人好好地,怎么会有危险。” “这么多人在,而且有司家的安保措施,怎么会有危险?” “就是,前一次三人的回答都一样,这一次又一样,不会是有什么内幕吧?” “对啊,有没有这么神?” “不过,好像只有慈明大师给出了具体方向。”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其他两个人只是说人此刻危险,并没有说具体的方位。” …… “两位大师可给出具体方位?”司伯青当机立断的看向慧谷和道宁。 这时慈明面前的观音像旁又有几盏蜡烛熄灭了,方向为北。 道宁重新起了一卦,卦象游弋,他诚实的抬头摇了摇说道,“不行”,这句话无疑是在示弱,说明自己技不如人,台下人的议论又响了起来。 叶语笙急得一个翻身上了台,拍了下道宁的脑袋,力道不重,但是看得出她也是真着急了,“你真是不会说话,什么叫不行,把话说清楚,是无法预测,应该是人还在移动,所以定不下具体方位,但是大体方向还是能测出来的。应该是北面。”道宁见叶语笙师姐说了话,只能委委屈屈的缩在她身后点头,模样好不可怜。 慈明也点头说道,“的确,刚刚方向还在西南,现在北方的蜡烛熄灭了,说明人已经往北移动了。” “而且应该不是自己主动移动的。”慧谷在最后接了一句,他并没有说具体的方向、方位,但是这补充的这一句,足够吊起了人们的胃口。 “不是自己主动移动……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绑架?” “搞笑,在司家被绑架怎么可能?” “对啊,演的吧。” “就是,我看这就是故弄玄虚。”人群中窃窃私语,终于有人伸手发言道,“既然三位大师都已经给出答案了,不如现场直接和林小姐求证吧,拨打个视频电话一切不都真相大白了?” 第264章 醒来 简一自黑暗中醒来,睁开眼睛可四周仍是黑黝黝的一片,手腕部的紧绷感让简一意识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了起来。 很好,看来刚刚的疼痛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简一闭了闭眼,然后再缓慢的张开,慢慢的适应了周围的黑暗色调,略微的看到了一点朦胧的景物,但依旧不是很清楚,明明刚刚还是白天,她应该并没有昏迷很久,那么此刻如此不正常的黑暗,只能是身处环境造成的缘故。 鼻腔里能闻到泥土的味道,还有一些说不清的味道,都不是简一平日里闻到的那些气味,简一略微的转了转头,周围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不远处能看到些许微亮,但那光只像是一个点,比针孔还细,但就是那微弱到不存在的光,给了简一些许的安慰。 脚、和手都被绑了起来,眼睛没有被遮住,这一切都说明了自己似乎又被绑架了。 又这个字,真的挺微妙的。 简一忍不住苦笑,她实在是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绑架感到习以为常。实在是之前的那场绑架还历历在目,而现在…… 如果说第一次的绑架是莫名其妙,那这一次,简一依旧是摸不清头脑,好好地,她怎么又被绑了呢? 上一次至少绑架罪还和简一说明下情况,而这一次,除了自己似乎周围没有其他人了。 “云姐?”简一试探的叫道,可是没有任何的回应,看来云冉并不在这里。可是自己昏迷前云冉就在身边,自己被绑架,那云冉呢?简一不得不担心云冉的安危,毕竟她们两个女生,如果绑匪真要做什么,云冉应该也无法逃脱…… 早知道就不从司家出来了。 简一不由的在心里懊恼了一番。但是再多的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事实已成既定,不如先想想有没有能脱身的法子。 简一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手机,但是很显然,手机不在身边,看来应该是被人拿去了,更糟糕的是,这一次可没有时间给她藏起定位芯片,也就是说,现在不止简一不知道自己在哪儿,除了绑匪,应该没人知道她在何处了。 简一尽可能的让自己安定下来,开始思考自己所处的状况。绑匪为什么要绑架自己呢?目的是什么? 对方是冲着自己?不对,林希音不过是一个学生,唯一和别人的不同只在于是有钱的学生,她的父母,以及司伯青司家的关系,让她看起来是个香饽饽。 所以绑匪的目的是钱? 可是今天司家那么多的有钱人在,为什么绑自己? 是因为自己落单了? 简一不由的想,的确,如果她不从司家走出来,就不会被绑架。所以绑匪是一开始就蹲守在司家门口伺机而动?可是如此守株待兔的行为未免愚蠢了一些。 毕竟今天前往司家的人都是开私家车来的,虽然说私家车不能上山,可是上山的路上司家都有安排专门的游览车接送,这一路上也断没有落单被挟持的可能性。 …… 突然简一想到,可能性也不是没有,除非绑匪认准了一定会有人落单,因为那个人本来就不在邀请名单之中,这样,无论是司家的接送车亦或是司家的佣人,都不会注意到那个人。 所以绑匪并不是要绑架自己,他绑架的对象是云冉!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简一便觉得事情都通了。云冉是不请自来的客人,想必上山的时候绑匪就注意到了她并没有坐接送车,因此绑匪才会在司家门口蹲守,只是没想到云冉的身边多了一个她。但是这么好的机会绑匪又不想放过,所以这才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自己也绑了过来。 如果说绑匪的目标是云冉,那么云冉此刻想必比自己危险! 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她会被绑着扔在一边没人管,简一不由的担心起云冉的安危,想必,此刻绑匪在云冉那边。 那绑匪为什么要绑架云冉呢? 因为……钱? 简一隐隐的觉得不是,想到之前云冉和自己说的有关云家的事,简一有着不安感,她觉得这次的事很有可能和云家的那些丑闻有关联。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传来,是自己的手机铃声。 简一立刻振奋了精神,听声音手机距离自己并不远,排除掉手机是在绑匪在搬动自己的过程中掉落的可能性,手机此刻应该就在绑匪的手里,也就是说,此刻绑匪离自己并不远,相应的,云冉应该离自己也不远。 简一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周遭的亮度,如果刚刚看出去还是漆黑一片,此刻,她已经能勉强看出周围的一些轮廓了,加上反绑的双手在自己的身后碰触到的石头与泥土的触感,简一判断此刻自己应该是身处在一个山洞里。 她还在路南山的茶园! 第265章 看不到 意识到这一点的简一心里不由的松了口气。 只要人还在茶园,简一相信司伯青一定能想办法找到自己,只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意识到自己不见了。 想到这儿简一心下又一紧,估算时间,第一场比试想必已经分出了胜负,就是不知道慧谷有没有胜出。 想到慧谷,简一又在心里给自己打起气来,是啊,今天她已接触到慧谷了,这离所谓的真相便近了一步,她也一定能找到小茉莉……想到小茉莉,简一开始给自己打气,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她得想办法,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 于是简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虽然手脚都被反绑着增加了她动作的困难度,但好在简一持之以恒的努力,终于她从原来的半趴在地上到现在勉强靠着石头土墙坐着,视野抬高了,能看清的范围也更加宽广了。 手机铃声再次从不远处传了过来,这是第二次铃响,简一注意到距离第一次手机铃响不过几分钟,看来绑匪在第一次手机铃响的时候就选择了挂断,这也再一次坚定了简一内心的猜测。 绑匪的目的并不是自己,绑架自己只是顺便,不然绑匪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接通电话,自己给司伯青设定了特殊的来电音乐,很显然这两同电话都是司伯青打来的。而绑匪之前挂断电话的举动想必也已经引起了司伯青的注意,而这第二通电话他会如何选择呢? 很快简一已经知道了答案,依旧是挂断。 唯一的声音来源断绝,四周围又恢复到寂静之中,简一能听到的又只有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声了。 得想办法,简一想,“有人吗?”简一试着喊道。她知道绑匪就在附近,而现在自己毫无逃脱的可能,毕竟整个山洞是怎样的情况她都不清楚,唯一她能做的就是套取一定的信息,也就取得和绑匪之间交流的可能,这样才能自救,也才有可能救云冉。 “我知道你在那儿。”简一稳定了下心神,继续尝试着和绑匪交流,“我们谈谈?” 没有人回答,但是手机铃声却又响了起来,这是第三次了,这次更迅速的被人按断。 “你想做什么,我或许可以帮你?”简一试探性的建议。 “帮,你怎么帮!”一声低吼,似乎有东西碰撞的声音,很有可能是简一的手机被扔向了墙面。 那个人十分的愤怒,这是简一唯一能感受到的。但是除了这一声低吼,那个人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走过来,所以简一没有更多的可用信息。但是有一点简一再次肯定了,果然,那个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我现在的确不知道怎么帮,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你可以试着说说看,或许我们能一起想到办法。”简一再次尝试沟通。 简一又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声响,但是并不能判断出那里发生了什么,过了不久,简一听到了对方的答复,“闭嘴,再多说一句,我就撕烂了你的嘴!” 声音依旧愤怒,但是似乎是压抑过后的情绪,就像是极力控制自己后的愤怒。 但是这句话却足够让简一不再尝试沟通,毕竟现在的绑匪正处在愤怒之中,简一不认为能与他理性的沟通。既然沟通的这条路走不通,简一只能暂时保持沉默。 只是待在一个陌生又昏暗的环境中,其中滋味实在是不怎么好受。虽然知道自己应该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云冉同自己一样安全。 想到云冉,简一原本稍微安定的心又揪了起来。 突然她听到一阵笑声,笑声轻蔑,但听得出来是个女声,和刚刚愤怒的男人的声音完全不同。 “谁?”简一警觉的问道。 简一感觉自己的耳畔穿过一丝凉风,透心凉的那种,和山洞里闷湿的气息显得格格不入。 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虽然不知道自己具体是在哪里,但是简一至少可以肯定这个山洞的这个位置只有自己一个人,除却山洞外的绑匪,自己方圆1米之内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可是那声轻蔑的笑声又不是空穴来风,事情变得诡异起来。 简一时刻注意着周遭的情况,这时她又感觉到自己耳畔的风又动了。不是自然风的那种轻轻拂过,而像是有人故意在自己耳畔吹了一口气,像是在作弄她。 “谁在那儿?”简一将头转到一边,可是那边却没有半个人影,当然没有可能有人在那儿,简一刚刚已经观察过那里了,可是那口吹向自己耳垂的风以及那个笑声,却让简一无法忽视。 “你……看不到我。”终于,简一又听到了那个声音:清脆的悦耳的动人的女人的声音,但说的却是一句让人害怕的话。 第266章 谁 瞬间,简一感觉自己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究竟是谁?”简一艰难的说着,她环顾四周依旧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嘻嘻,不是和你说了吗,你、看不到我。”那声音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在右,极具扰乱性,如果想纯粹靠声音来辨别位置,可以说这完全是徒劳,意识到这一点一个荒谬的念头在简一脑海中汇聚,虽然心里极力告诉着自己不可能,但是这似乎又是唯一的答案。 尤其那声音出现了一段时间了,守在洞口外的绑匪却没有丝毫的反应,是他压根就没听到,还是说这两人是同犯? 简一希望是第二种情况,可是事实却似乎是朝着第一种可能性而去。 “为什么我看不到你?”极度的恐慌下简一竟顺着女生的声音问下了这个问题,刚问完简一就后悔了,其实她并不是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为什么呀?”那声音装似天真的说道,一副很苦恼的样子,但是转瞬间就发出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听着就像是个天真可爱的女孩,“因为……我没有身体呀,哈哈哈!” 前面的“因为”两字简一感觉对方还在自己的正对面,结果后面的话就像是对方跑到自己的耳边倾诉了,尤其是那个笑声,天真中带着诡异感,听了让人只觉的毛骨悚然。 简一倒吸一口凉气,之前心底的猜测得到了印证,可惜她现在是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先是被莫名其妙的绑架,再来是这个阴暗潮湿的山洞里碰到一个不知是哪儿来的也不知是善是恶地阿飘,简一简直是欲哭无泪了,如果这次她能顺利脱险,真的要好好去看看自己是什么招摇体质,才会总能碰到这些事。 “好了,回答完你的问题,该轮到你回答了。”女孩的声音依旧活泼跳跃,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在右,简一已经不再凭着听到声音的方向转头查看了,毕竟看了也是白搭,干脆放弃。 “你、你想问什么?”简一心慌的说。 “你——是谁呀?”小女孩把“你”字拖得长长地,仿佛把简一的心都揪了起来,果然,在长长的“你”之后哪个谁一下子又让简一紧张了起来。 “我、我是林希音。”虽然“我是林希音”这句话简一都已经说习惯了,自己也已经熟悉了这个说辞,可是再一次说出这句话时,简一莫名的卡了一下,这股没来由的心虚让简一很是懊恼。 果然,哪个声音提出了质疑,“恩、身体的确是林希音的,可是……” “可是”两个字牢牢的揪紧了简一的心,难道是“它”发现了什么?简一再次看着漆黑的虚无,本就被反绑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碰触到了自己的额头,简一顿时觉得自己被一股力量生拉硬拽着要脱离自己的这具身体。 简一害怕极了,她甚至感觉到自己从身体里被生生拉出了半个脑袋,有种灵魂被强行脱壳的感觉,但也就是这时候简一也看清了那个拉扯自己灵魂的另一个灵魂,那是一个小小的身子,半高不大的小女孩模样,脸上被涂抹着黑漆漆的不知名符咒遮盖了原本应该是可爱娇俏的脸庞。 终于看到了声音的来源的简一大吃一惊,却也因为这个惊吓因祸得福,原本已经被半拉出身体的灵魂顷刻间又缩了回去。 退回到林希音的身体后的简一大声喘着气,之前不觉得,或许已经是在这具身体里待习惯了,这次被半强迫的脱离一番又回来,简一对重新回到这具身体里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仿佛只要自己的灵魂还待在林希音的身体里自己就是安全的。对这个认知简一有着一丝愧疚感,但是在当下这样的情况,简一忽略了这股愧疚,毕竟这次一来一回,也算是小死一回了,就容许她小小的自私一下吧。 但是回过神来的简一也更加的警觉与小心,毕竟刚刚自己灵魂出窍时看到的小女生绝对是个危险的生物。 至少她有能将自己的灵魂拽离躯体的能力,光这一点就让简一心生警惕了。 “奇怪,明明这不是你的身体,为什么你的魂魄和身体却如此匹配?”小女生好奇的靠近。 简一发现经过刚刚的拉扯自己竟然能看到小女生了,而且不是在灵魂出窍的状态下。 正因为看到,所以在发现小女生靠的自己极近,对方的眼珠子就要贴到自己眼珠子的时候,简一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恩~”小女生的声音充满了趣味,眼珠子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的快速移动着,简一下的眼珠也下意识的跟着小女生的眼珠来回移动。 “你能看到我了?”小女生笑嘻嘻的说着,由于小女生靠的非常近,简一看不到她咧开的嘴角的弧度,但是却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一丝危险。 第267章 吃掉你 “你能看到我。”小女生又说了一遍,只是这一次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判断。 简一心下一沉。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小女生终于善心大发的往后退了几步,简一又能看到小女生的整张脸了,但是她脸上诡异的符咒,让简一越看越害怕,整个人不由得往身后的石壁上缩了缩,可是一共就这么点地方,简一实在是避无可避。 “在司家你还看不到我,刚刚也是,你最多只能听到我的声音,为什么你现在能看到我了?”小女生歪了歪头问道。 简一自然是无法回答的,她哪里知道为什么,而且如果可以选择她甚至希望自己听不到也看不到。 “你怕我?”看到简一害怕的模样,小女生疑惑的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你也是鬼,有什么好怕的?” 简一心里一惊,这还是第一次自己被人,哦,不是被“鬼”也不对,总之,这是她第一次被其他人赤裸裸的说出她不是人。 之前简一其实心里也总有着一股困惑,她究竟是什么。说她是人吧,也对,毕竟她还活着。 可是她的活却和其他人的活不一样,毕竟她的活更类似于寄居,毕竟身体不是她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林希音的身体,而林希音的灵魂也依然存在,这就意味着终有一天这具自己暂居的身体,自己是要还回去的。 而没有了身体的自己是什么呢?孤魂野鬼吧。 这是简一曾经想过的答案,应该也是最佳答案了吧,毕竟没有了躯体的灵魂在世间游荡,这不就是鬼干的事吗? 但是现在她有身体,所以暂时还不能算作鬼吧。 可眼前这个小女生却轻易的说出了简一是“鬼”这个事实,就像是简一做的一场自欺欺人的美梦被人一碰凉水“啪”的一下给泼醒了。 一旦意识到这个事实后,简一好像也不怎么害怕了。 的确,自己也是鬼,怕什么呢? 想通了这一点的简一的确有了点底气,虽然这点子底气在看到满脸鬼画符的小女生后又被打了回去。 毕竟,鬼也是有强弱的吧。 看着小女生脸上的符咒文字,简一打心里觉得对方身体看着比自己弱小,但实力就是比自己强大许多,还是那种动动手指就能把自己拍飞的那种强大,毕竟刚刚对方可是差点把自己的魂魄从林希音的身体里给拉出来。 “我、我当然怕你。”简一结结巴巴的说道。 “为什么,我是鬼,你也是鬼,大家都是鬼有什么好害怕的?”小女生来回走动着说道,就像个小孩子在有限的空间里嬉戏,好奇的不得了。 “哦,我知道了!”小女生竖起一根手指俏皮的说,“你怕我,是因为,我能一口把你吃掉。” “掉”字刚说完,原本可可爱爱的小女生突然就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简一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那么小巧可人的樱桃般的小嘴是怎么在瞬间裂开成一个无尽的黑洞的,虽然现在简一身处的山洞原本就漆黑一片,但是简一愣是从这黑色中分辨出了小女生无尽的黑色大口和黝黑色山洞的些微不同。 简一甚至来不及再次感到恐惧,她就发现自己被小女生的那张大口包裹侵蚀了,周围再次被黑色笼罩,如果说之前山洞的黑里还有一丝光亮,那此刻的黑暗则是无边无尽的绝望,让人感到没有来时,没有尽头,没有空间和时间的概念,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人感到绝望的呢? 难道她这就要死了?简一想,准确说来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死,第一次死亡没有感觉,这一次,似乎也是莫名其妙,而且,好像每次死都不怎么痛?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到“疼痛”程度这个话题,简一也觉得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思绪有点好笑,结果还真就笑了出来,结过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散,黑暗便突然消逝。 虽然依旧是黑,但简一却发现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原先的那个山洞了。 她,应该没有被小女生给吃掉,吧? 果然简一又在眼前看到了那个小女生,皱着眉不是很高兴的模样。 “为什么我吃不掉你?”小女生气呼呼的问。 简一一脸的莫名其妙,她要是知道原因也不会告诉对方吧,毕竟听小女生的口气,刚刚她是真的打算吃掉自己。 可惜对方并没有成功,所以简一在意识到自己安全后还挺高兴的,算是暂时松了口气,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她应该是暂时安全了。 但是看到小女生似乎越来越生气的样子,为了自保,简一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说得是实话,却是开心的大实话。 第268章 得意 “恩……”小女生思考着凑近简一,她近一步简一便想着后退一步,可惜原本简一就已经靠着身后的石墙了,此刻她早已退不可退,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女生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贴近自己,然后……穿过自己。 简一眼睁睁的看着小女生穿过自己的身体,她不敢回头,她的身后是石墙,但是简一更害怕她回头后看到不是石墙,于是干脆就没有回头看。 不一会儿,小女生又从简一的身体里退了出来,退回到几步远的距离,小手托着下巴做思考状,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在简一身上四处打量。 “竟然还上不了你的身……”简一听到小女生说的话,汗毛再次竖了起来,原来刚刚小女生是想上自己的身吗? 如果此刻叶语笙在这里,估计可以好好给简一普及一番何为上身了,可惜现在这个山洞里只有简一一个,还有一个所谓的“鬼”,所以简一只能凭着自己有限的知识来源,也就是电视电影里鬼怪的设定来判断小女生说的上身的含义。 但无论简一理解的“上身”准确与否,这都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 “你又害怕了?”小女生奇怪的看着简一说道,似乎是真的不明白的样子,小女生困惑的问着简一,“你自己不就上身在这具身体里吗,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听了小女生说的话,简一先是一愣,脑袋因为小女生的这句话感觉整个就宕机了, “我……上、上身?” “对啊。”小女生还认真的点了点头,一副你怎么傻傻的样子。 因为小女生的肯定回复,简一整个懵住了。她、她、她这样的情况就是鬼上身? 好像、似乎、的确是说的通。 她自己,不就是所谓的“鬼”吗,而自己长期的寄居在林希音的身体上……这么一分析,还真是,搞了半天,简一自己就是鬼上身。 意识到这一点,简一瞬间有点苦笑半天,自己害怕的不行的事结果正是自己一直在干的事,这……很无语。 害怕的感觉倒是减少了许多,但是相应的,简一心里又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愧疚感,对林希音。 “你真奇怪,不害怕了,怎么却一副难过的表情?”简一正低着头愧疚着,结果小女生的脑袋又从正下方冒了出来,直愣愣的盯着简一的脸,毫无意外的,简一又被吓了一跳。 简一已经不去细想小女生是怎么做到把自己的脑袋从自己的正下方冒出来的,反正对方是“鬼”,还是个力量深不可测的“鬼”,应该有很多方法吧,而简一对这些方法也不是很感兴趣。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被吓了一跳,但从小女生出现起,简一就一直处在惊恐的状态下,导致现在竟然也有点习惯这种害怕了,因此虽然受到惊吓,简一也没有吓得叫出声来,反而适应恐惧之后,简一能够重新整理思路,好好的和小女生交谈了。 虽然对简一的情绪起伏有点感到奇怪,但小女生显然也不是一个爱思考的好孩子,哦,不是,是好“鬼”,她也不去深究简一一会儿害怕一会儿难过的表情了,乖乖的回答起简一的问题,主要也是因为平日里也没有人能和她好好的正常的平静的交流,毕竟,她一旦出现,伴随着的都是惊恐的尖叫声,要不就是和一些术士斗法的场景,总之要不是别人很累,要不就是她很累,所以,偶尔像现在这样安静的悠闲的聊聊天,似乎也不错。 于是,小女生席地而坐,小腿盘着坐着,小手撑在小腿膝盖上,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忽略她满脸的符咒,样子还是挺可爱的。 “当然是来找你的呀。”小女生说道。 显然这个答案在简一的意料之外,她认真的打量了眼前的小女生,确认自己并不认识对方,难道是林希音或是司伯青认识对方? “找我?” 小女生认真的晃了晃脑袋点头道,“嗯啊。” “谁让你来找我的?”简一是真想知道谁会派一只鬼来找人。 “不是你们自己定的比赛吗?”小女生鼓着嘴反问道。 “我们?” “对啊,第二场比赛的内容不就是找你。”小女生说道。 “找我?”简一又是一愣,难道是比赛内容变了? “第一场比赛已经结束了?”简一试探的问道。 “早结束了。”小女生回答。 “那……是谁赢了?” “不分胜负。” “不分胜负?” “那两个人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不过还是没有我厉害,我可是一开始就看到你把那块破石头递到另一个人手里的。”小女生头一昂,不无得意的说道。 第269章 嘻嘻 “你……”这一次简一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眼前的小女生,之前全部的注意都聚焦在她的那张写满了符咒的脸蛋上,现在再看,小女生的个头并不高,就是一般小学生的小小,穿着一身带有路南山小学logo的校服,传统的红白配色校服看着倒挺干净,颜色也并不显得血腥。 女生的头发长长的,此刻倒也是正常的齐腰长度,刚刚对方要吃下简一时,头发瞬间蔓延加长到齐地的长度,脑袋上方的头发更是根根倒立起来,看着十分的诡异恐怖,看来头发是能根据小女生释放能力的大小而变化的。 简一的目光再次回到小女生的脸上,虽然她已经很努力的想看清小女生的长相,奈何那些符咒浓墨重彩的遍布小女生的整张脸,密密麻麻的,除了眼睛、鼻孔、嘴巴外露着,其他脸颊的部分都被写满了文字咒语。 “是路小的?”简一实在无法从小女生的脸上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便只能从她唯一知道的校服入手询问。 “这个?”小女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校服,歪了歪脑袋,笑嘻嘻的说道,“不是我的哦,嘻嘻没有上过学呢!” “嘻嘻?” “恩,嘻嘻的名字,谷谷取的,好不好听。”嘻嘻又笑着凑近简一问道。 简一已经习惯了嘻嘻的突然靠近,因此这次并没有被她的突然靠近而吓到,反而她注意到了嘻嘻话里的另外一个名字,“谷谷?你是指慧谷?” 嘻嘻的眼球几乎要贴上简一的眼珠,太过于近的距离,让简一心里一紧,但是此刻简一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以表现的太过慌乱,于是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简一并没有后退,事实上,她早已经退无可退了。 嘻嘻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紧贴着简一的眼睛,简一便也只能硬着头皮盯着嘻嘻的眼睛,不眨一下,这实在需要人保持高度集中的精神状态,好在简一先下的情况的确不会让她有丝毫的分心,于是在诡异的平衡中,简一通过了嘻嘻的突然测试。 发现自己真的再也吓不倒简一了,嘻嘻撇了撇嘴,往后退去。 眼前的压迫感消失,简一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但是也不敢表露的太过于明显。 “是我误会你们的关系了,抱歉。”好不容易嘻嘻退开,但简一依旧紧抓着慧谷的话题不放,但是这一次简一以退为进。 “没有误会,谷谷就是嘻嘻的!”果然,一听到简一说误会了,嘻嘻又生气的宣誓起自己的主权,直接承认了自己和慧谷之间的关系,并强调了慧谷的归属,以及自己对慧谷的独占欲。 “那你……一直陪在慧谷大师身边?”简一进一步小心试探。 “对啊,从他还是小和尚开始,嘻嘻就在他身边了,他是唯一一个不用嘻嘻发怒,就能听到嘻嘻,看到嘻嘻的人。”说着嘻嘻的眼睛滴溜溜的又关注到简一的身上,笑嘻嘻的说道,“你是第二个。” 这个第二,简一可没有感到半点荣幸。但是,知道了嘻嘻和慧谷的联系,也算是小有所获吧。 没想到,嘻嘻竟然和慧谷那么早就认识了,所以,自己小茉莉的事,这个嘻嘻很有可能也知道,一想到这个可能,简一心里不由得激动了一番,但是她也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徐徐图之,不能轻举妄动,毕竟此刻眼前的小女生可不一般,慧谷再危险,他还是人,而眼前的嘻嘻,却是实打实的“鬼”。 因此简一虽然很想立刻问嘻嘻有关小茉莉的事但她还是按捺住了性子,毕竟她此刻是林希音,虽然嘻嘻知道她不是林希音,但庆幸的是,嘻嘻并不知道她是谁,所以简一知道自己决不能在嘻嘻或是慧谷面前透露出半点自己和小茉莉的关系。 于是简一扯开话题的问道,“那这件校服,也是慧谷大师给你的?” “不是哦,这件衣服是嘻嘻抢来的。嘻嘻。”嘻嘻笑嘻嘻的说着,“穿这件衣服的小孩太烦了,一直在哭,嘻嘻觉得她太烦了,就把她的衣服都抢过来了,哈哈,她没有了衣服穿,就不哭,小小的一团缩在那里,太搞笑了。” 嘻嘻嘻嘻哈哈的说着,简一听了却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一小小的表情当然逃不过嘻嘻的眼睛,顿时嘻嘻阴沉着一张小脸,不高兴的问道,“怎么,你觉得嘻嘻做的不对?” 简一顿时感到整个山洞里暗流涌动,阴风飒飒直扑向她。 嘻嘻,生气了。 第270章 说话 “说话,”嘻嘻阴沉着脸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嘻嘻做的不对!” 简一忍受着一股又一股的凉风扑面,整个人被吹了个透心凉,以及嘻嘻身子虽小但是迸发出的巨大压迫感,战战兢兢的回答,“你、你觉得自己做的对吗?” “我?”嘻嘻冷哼一声,“嘻嘻做的当然对了,那小东西太弱,被人欺负了,就知道哭,什么都不敢做,不敢反抗,不敢呼救,这么懦弱,却偏偏敢去死,死就死吧,死了还不安生,一天到晚在那儿哭,哭的人不得安宁,烦死了。” “所以嘻嘻就把她的衣服抢了,嘻嘻,”嘻嘻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然后嘻嘻,把那些欺负人的人都吃了,哈哈哈哈……” 听了嘻嘻的讲述,简一的心底升起一股复杂的情感,说不清道不明,嘻嘻的做法自然不对,可是…… “所以,你帮了那个被人欺负的小‘鬼’?”简一不知该如何称呼嘻嘻嘴里描述的那个小东西,但是听嘻嘻说那人已经死了就暂且称之为小鬼吧。 “帮?”难得,简一的话让嘻嘻一愣,接着她慌里慌张的说道,“才不是,是交换,她给了我衣服,所以我杀了那些欺负她的人,这是等价交换!” 不知为什么简一竟然从嘻嘻着急忙慌的解释里听出了一丝羞涩,似乎,事实并不像嘻嘻一开始说的那样,简一装似疑惑的问道,“可你刚刚不是说,衣服是你抢来的吗,怎么又变成她给你的了?” “我、我,她……哼,嘻嘻不和你说了!嘻嘻才不是帮她呢!是交易、交易,嘻嘻才不是好人呢!”嘴上说着不和简一说话了,结果又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很重了。 “好好好,是交易是交易。”简一赶紧安抚的说道,心里却觉得此刻气呼呼的嘻嘻竟然有些许可爱,果然人在紧张的环境里待得时间长了抗压能力也就强了,相应的审美可能也受了些影响吧。 “那只要和你交易,你就会帮对方做事吗?”简一小心的询问道。 明显嘻嘻喜欢顺毛摸,万事都要顺着她来说,见简一不再纠结她一开始说错的话,嘻嘻便不再生气了,转瞬间又恢复成高高兴兴的小女生,对简一的问题也大方的回答到,“也不是,要嘻嘻看着顺眼,嘻嘻才会帮忙,有些人长得太丑了,给再多钱,嘻嘻也不高兴帮忙!”嘻嘻双手环在胸腔头也高高的昂扬着,一副小屁孩十分了不得的模样。 “有很多人找你帮忙吗?”简一问道。 “那是,你们人类的欲望还真是永无止境……”嘻嘻说道,一口一个你们人类,仿佛自己并不属于人类似的,这让简一充满了违和感,毕竟嘻嘻不论从外形还是说话都像个正常的人类女孩,唯一不同的不过是她没有实体,加上他之前说自己是鬼,于是简一下意识就把她归类到英年早逝的女生这一类。 “你……不是人类吗?”简一疑惑的问。 “我?”嘻嘻又是一愣,似乎没有想过简一会问这个问题,因此整个人,哦,不整个鬼看上去有一丝呆滞,但很快的嘻嘻就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其实嘻嘻的笑声挺正常的,就和小女生银铃般的笑声一样,悦耳清脆,只是在这个阴森森黑漆漆的山洞里听着,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而且这笑声似乎也只有简一能听到,不然这么大的声音早就把外面的绑匪给引进来查看一番了。 “对对对,我、我也是个人吧,曾经。”嘻嘻好不容易停止了笑容,小手抹了抹眼角根本不会出现的泪滴说道,“也不对,我都没有出生过,也不能算是人,勉强算是个胎盘?死胎?” 简一听着嘻嘻天真烂漫的声音却觉得心惊肉跳,嘻嘻似乎对自己生前的状态产生了一丝丝的混乱,不知道该把自己归类到哪一类里,简直苦恼极了。 一丝心疼从简一的心底滋生出来,看嘻嘻此刻的样子她一直以为这就是嘻嘻生前的样子,原来不是吗,原来,嘻嘻甚至没有出生就胎死腹中了吗?简一不由的想到了自己的小茉莉,嘻嘻甚至比小茉莉还要可怜,她甚至来不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死了吗,即使死了也不得安生吗? “你……在心疼?”嘻嘻的小手轻轻碰触到简一的脸庞,冰冰的凉凉的。 简一来不及收起脸上的难过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又来到自己面前的嘻嘻,看着她伸着小手摸着自己的脸,问自己,“你、在心疼嘻嘻?” 第271章 心疼 “你在心疼嘻嘻?”简一听到嘻嘻问自己。 心疼?或许吧,这个刚刚还要一口吃了自己的小鬼,喜怒不定的小鬼,此刻自己却在心疼她,只是因为她很可能是个死胎。 “嘻嘻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看着简一的眼睛嘻嘻突然说道,“不用你付出什么,嘻嘻可以免费送你一个愿望。”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许愿权利简一一愣,没想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获得了一个奖励。 “因为你是第二个不怕嘻嘻,心疼嘻嘻的人。”嘻嘻笑嘻嘻的说道。 简一猜到了嘻嘻说的第一个不怕她心疼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慧谷,虽然自己对慧谷抱有很深的偏见和仇视,但是此刻对嘻嘻的心疼和不舍还是略微占了上风,只因为嘻嘻说的她是第二个。想到在漫漫的时间长河中,嘻嘻只遇到了这么两个人零星的关怀,简一又不由的心疼起来,她觉得嘻嘻更加可怜了。 “你还要继续难过吗,快点许愿呀?以前我只要答应完成别人的心愿,别人都会好开心,都不会再难过了,你快说你的愿望是什么,嘻嘻可厉害了,什么都能给你办到,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搬来,还是你想让谁死,让哪家公司倒闭破产……”嘻嘻喋喋不休的说着。 从嘻嘻的描述中,简一知道了嘻嘻曾经的经历,这下让简一感到更心疼了,原来嘻嘻提供的愿望只是希望自己不要难过,这明明是一个善良的不能再善良的好孩子,可是她的生长环境却让她一直身处在罪恶之中,这简直让简一感到心碎,她不由的想自己的小茉莉是否也有成为嘻嘻的可能,小茉莉被封印在某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不入轮回不能投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与黑暗与顾忌为伍,小茉莉什么夜不懂,她甚至连什么是善什么是恶都不知道,如果这时候有人利用她,像驱使嘻嘻那样利用小茉莉做坏事,成为那些罪恶之人的帮凶…… 简一不敢想下去了,但是这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这也会让简一感到崩溃。 “你怎么更难过了?”嘻嘻不明白,刚刚简一还只是脸上表现的难过,这一刻眼泪却不打一声招呼就流了下来。明明只是一滴普普通通的眼泪,却仿佛会灼伤自己,嘻嘻“咻”的把手缩了回去。 可是简一却一脸难过的看着嘻嘻,继续伤心的流着眼泪。 慧谷也为嘻嘻感到难过过,可是慧谷是男生,男生的感情一向隐忍,因此这还是第一个真正为嘻嘻流泪的人。 “你是在为我掉眼泪?”嘻嘻不明白简一突如其来的伤心,同样不明白她的难过与眼泪,可是嘻嘻却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以前也有人在嘻嘻面前哭,但是他们大多哭得很难看,鬼哭狼嚎似的,要不就是吓得屁滚尿流,一股子腥臭味,脏死了。他们都不像简一,虽然现在简一脸上也脏脏的,因为被绑匪带进来时直接扔在地上,所以简一的脸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了地上的泥土与尘埃,可是嘻惜现在却一点也不嫌弃简一。 嘻嘻忍不住的再次靠近简一,如果说前几次的靠近时为了故意吓唬简一让她感到害怕,那这一次的靠近的目的却很纯粹,纯粹到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嘻嘻想要离简一近一些,在近一些。 终于嘻嘻靠的简一足够近了,她伸出自己的小舌头在简一的脸上轻轻一舔。 “咸的。”嘻嘻轻轻的说道。 简一微微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嘻嘻,明明对方脸上满是黑字,根本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简一就是觉得嘻嘻笑了,和之前的笑不同,这次嘻嘻的笑很单纯,不带一丝恐吓或者是幸灾乐祸,就是很纯粹很温柔很开心的笑容。 “眼泪,咸咸的,嘻嘻喜欢。”嘻嘻站在地上仰着头对着简一笑嘻嘻的说。 简一不自觉的跟着嘻嘻笑了起来,只是一个很淡的微笑,却也是最真诚的微笑。 “嘻嘻很高兴,虽然你没有许愿,但是嘻嘻可以带你出去。”嘻嘻笑着说道。 在简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以及脚上的绳子突然都开始燃烧起来。简一只觉得手腕及脚腕处传来一阵灼热以及刺痛,但是并不难熬,因为速度很快,似乎就是“哄”的一下,原本紧绑着的绳子就被燃烧殆尽,只留下一点黑色的焦炭物质坠落在地上,风轻轻一扬,整个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刚刚还困住简一的枷锁就这么顷刻间消失不见了。 第272章 选择 火焰灼烧后的痕迹瞬间随风消散,简一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腕,如果不是上面还有捆绑过后留下的红色勒痕,她都要怀疑自己上一刻是否真的被困住过手脚,还是说所谓的桎梏只是一场错觉。 嘻嘻的小手覆盖到简一的红色勒痕之上,冰凉的触感,让简一下意识的又想往后缩,不过最后简一并没有退,冰冷的感觉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简一看着嘻嘻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手上的伤痕,在对方抬头时给了嘻嘻一个温柔的微笑。 “我消除不掉它。”嘻嘻嘟着嘴有点闷闷不乐。 简一微笑着宽慰道,“没关系,不疼的。” 嘻嘻撇了撇嘴不说话了,头也撇到一边去了,似乎在和自己较真,还怪可爱的。 突然传来走动的声音,似乎有人正在走进山洞,简一下意识的对嘻嘻说,“有人进来了,你快藏好。” 嘻嘻觉得简一真笨,她是鬼,根本就不用藏,因为没人能看到她,除非她很生气,汇聚了能量主动显形,不然没人能发现她,当然慧谷和简一除外。 不过很明显简一对她的担心是真实的,简一似乎把她当成了小孩子,可笑,虽然嘻嘻的外表还是个小女生的模样,但她可是有几百岁的年纪了。 不过……被人当做小孩的感觉还不赖,以前慧谷也会把嘻嘻当做小孩子哄,给她买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可是自从发现嘻嘻的另一个样子后,慧谷已经很久没有哄她了。 嘻嘻短暂的陷入忧伤之中,虽然她并不懂此刻她所体会的情感就是忧伤。 简一也是在和嘻嘻说完让她藏起来后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句废话,到底是被嘻嘻的外形给骗了,忘记了嘻嘻可是个小恶鬼,本事大着呢,暂不说别人能不能看到嘻嘻,即便是看到了,就凭刚刚嘻嘻略微露的那一手绳子瞬间化为灰烬的本事,应该也没人能奈何的了她,自己是瞎操心了。 于是简一便重新将手伸到身后做出被反绑的样子,虽然绳子被烧掉了,但是好在洞里黑漆漆的,应该暂时不会被发现。 脚步声由远及近,简一的心也紧张了起来,死死的盯着洞口的方向,走进来的会是绑匪吗,他会想要做什么?简一胡乱的想着。 “希音?”竟然是云冉的声音,简一万万没有想到进来的竟然是云冉。 “希音,你没事吧。”云冉快速走了过来,蹲到简一的身边查看。 嘻嘻的脸就出现在云冉的旁边,她正死死的盯着云冉,目露凶光,看着十分的危险,而这一切云冉自是毫无所觉,明显她并没有发现嘻嘻的存在。 可简一却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以为嘻嘻并不知道云冉,是误以为对方会伤害自己,为了避免嘻嘻误伤云冉,简一赶紧开口说道,“我没事,我以为你也被绑架了,你还好吗?” “恩,我是趁绑匪不注意逃出来的,然后一路跟踪绑匪来到这里,看绑匪离开了才进来找你。我先帮你解开绳子,我们逃出去再说。”云冉说着就要去解绳子,结果却没找到绳子,她这才发现简一并没有被绑住。 简一尴尬的开口解释道,“你来之前我已经想办法自己解开了,就是因为绑匪守在外面,这才不敢离开。”十分拙劣的借口,好在云冉也没有怀疑,或者说是没时间怀疑,现在当务之急是逃离这个黑漆漆的山洞,毕竟她们谁都不知道绑匪什么时候会回来,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有什么事都等离开了之后再说。 说着简一站了起来,结果因为长时间的固定姿势,猛一起身立刻感到了头晕目眩,好在云冉在一旁扶住了简一。 但简一也不敢耽误太久,只略微缓了缓,身上的麻劲儿一缓解就往外走,云冉也一直搀扶着简一一路往外走,简一不敢回头看,但是她直觉嘻嘻应该就在身后跟着。 两人刚出洞口,一接触到阳光,简一被耀眼的光线刺激的忍不住眯起双眼,果然在黑的地方待久了,突然恢复光明眼睛会受刺激。 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简一不得不闭起了双眼。 “没事,我还好,我带你走。”云冉也发现了简一的状况,好在她刚刚从外面进山洞,在里面待得时间还不长,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好,麻烦你了。”简一愧疚的说,是自己拖云冉后腿了,希望不会太耽误时间,以免被绑匪发现,希望她们能逃得足够远,希望自己的眼睛能快些恢复。 “没事,我们要往右走了。”云冉紧紧拉着简一的手臂半扶着她边走边说。 简一点了点头,正想跟着云冉走,突然听到了嘻嘻的声音,“左边。” 简一一愣,动作稍有迟疑。 “走左边。”嘻嘻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273章 左边 “怎么了?”看简一有所迟疑,云冉不解的问道。 简一犹豫了一下,对云冉说道,“我们往左边走吧。” …… 短暂的沉默,云冉没有开口。简一有点尴尬,毕竟她现在看不见,云冉说往右,结果她却毫无来由的说要往左,这看上去似乎是她在无理取闹,但是她又无法和云冉解释嘻嘻的存在,因此简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干脆也没有开口说话,但是时间不等人,两人总不能这么干站着,毕竟危险的绑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 “怎么想走左边,你看得到?”最终还是云冉先开口问道。 “不不不,只是觉得……左边会比较安全,只是感觉,感觉。”简一尴尬的解释道,只是说实话这个理由她自己都觉得牵强。 “我刚刚就是从右边过来的,左边没走过,不知道是否有危险,还是走右边保险一点吧。”云冉说着就要拉着简一往右走。 简一也知道不好再迟疑下去,现在犹豫每一分钟危险可能就会靠近一分钟,尤其现在自己算是半瞎状态,全凭云冉的帮助才能行动,于是也不再执着走左边,打算顺着云冉往右走。 “哼。”简一只听到冷冷一哼,声音是从左边传来的,而云冉在简一的右边扶着她,那么简一判断这声冷哼是嘻嘻发出来的。 她不高兴了?简一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因为自己没有听嘻嘻的选左边?简一不由的想,还是说右边真的有危险? 可是此刻简一实在想不出走左边的理由了。 “云冉姐……”简一硬着头皮想再开口,结果云冉扶着简一的手却紧了紧,“希音,我们还是快走吧,我感觉那个绑匪就要追上来了。”说着就要拽着简一往右边走。 “想往右?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突然狂风大震,地上的细碎石子都被吹了起来,更别说那些残枝落叶,一股小小的龙卷风凭空生成就朝着云冉和简一席卷而来,即便简一此刻看不见也感受到了强大的风力。 云冉对眼前 一切感到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平地会突然起风,还是规模如此巨大的风! 简一和云冉被大风逼着还倒退了几步,不过也得益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风,等风停了,简一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不痛了,能正常看东西了。 这场风来的诡异,去的也莫名其妙,无端端平地起,平地灭,要不是两人亲身经历,谁会相信刚刚这里刮了一场小型的龙卷风。 而大风消散后留下的不仅是满地的狼藉,被四处吹落得树叶不过是从一个地方换到了另一个地方,但是地上却留下了一个半大不小的坑,倒也不算深,大概4、5米的样子,但是万一掉进去绝对不容易上来的那种,而方向正好就在右边。 如果不是这场风阻挡了简一和云冉的前进路线,两个人很有可能就会踏进这个坑里。 而且很明显,这坑是被挖好的,并不是刚刚那场风给强吹出来的。毕竟按照坑的深度一时半会儿也不容易形成。 “这、这儿竟然有个坑,我来的时候都没发现。”云冉看到坑出现在两人面前也尴尬不已,毕竟刚刚是她坚持要走右边的,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把坑上遮挡的树叶给吹散了,两人很可能已经掉到坑里去了。 “是啊,好险。”简一笑笑说,对云冉的尴尬也不在意,毕竟云冉不会想到这儿会突然出现一个大坑。 简一看着站在大坑对面的嘻嘻,一副双手叉腰的傲娇表情,脑袋45度向上昂扬着,半侧着脸对着自己,“哼”一个字,被她发的荡气回肠很是得意的样子。 【看吧,让你不要走右边,右边有坑,要不是我,你就掉下去了!】 这大概就是那个短短的“哼”字想表达的具体内容吧。 简一笑了笑,无声的对站在坑对面的嘻嘻说了句“谢谢”。因为云冉在,简一并没有发出声音,但还是用口型说了出来,虽然形式不重要,但是真心的传递很重要。 虽然斜对着简一,但嘻嘻自然是看到了简一说的无声的“谢谢”,小屁孩还是很好哄的,一句简单的谢谢就让她不好意思了,嘻嘻甩了甩手,一副嫌弃的要撵人走的样子说道,“好了好了,不是要走右边吗,走吧,现在安全了。” 简一再次被她可爱到了,不禁笑了出来。 云冉发现简一笑了,有点莫名,她是不明白如此紧张的情况下简一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怎么笑了?” 随即简一惊喜到,“你能睁开眼看东西了!” 简一这才后知后觉起来,自己已经是睁着眼看了那半天了,虽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笑的,但是云冉给简一找的这个理由却很好用,于是简一从善如流的说道,“是啊,我能看了,所以高兴。” 第274章 可以帮忙 简一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毕竟现在也不是可以肆意欢喜的时候。 有了嘻嘻帮忙规避大坑风险,再次跑路简一的内心就安定了许多,只可惜两人身上穿的礼服长裙到底影响了奔走的速度,再加上两人脚上的细长高跟鞋,在不算平缓还时不时又小石子混杂的山路上行走更是举步维艰。 但即便如此难以行进,简一和云冉都没有将高跟鞋脱下,毕竟对女生来说,有时候高跟鞋是她们最后的武器,毕竟细长的高跟有时候能给坏人以出其不意的致命一击。 意识到这一点的两人默契的坚持穿着高跟穿梭在树林与山路间,只是两人同时都忽略了,其实她们还有一种提速而又确保安全的选择,那就是提着高跟鞋走。 是的,把高跟鞋脱下提在手中,既能增加两人速度,也能不丢失最后的攻击武器,两全其美,可惜两人似乎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在跑了一段距离后,简一和云冉气喘吁吁的在一棵大树下休息,路南山实在太大,光一个茶园就能让两人迷失方向,同样的,她们也祈祷这座巨大的迷宫也能让绑匪迷失其中。 “你有看到绑匪的样子吗?”靠着大树的枝干稍作休整的简一见缝插针的问着一旁同样气喘吁吁的云冉。 云冉正扶着树干喘气,闻言她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皱着眉的样子似乎很是苦恼。 “是司机。”云冉喘了几口后终于回答道。 “司机?”简一立刻意识到云冉说的是谁,“那个被你们开除的司机?” 云冉直起身子,看向简一,沉重的点了点头。 简一也皱起了眉,“所以,他的目标是你?” 云冉苦笑道,“我想应该是,你是被我连累了。” 简一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接着说道,“所以他是为了报复?” “不清楚,不过很可能是吧。”顿了顿云冉嘲讽的笑道,“没想到吧,真爱出现在这对出轨的人身上。” 对于云冉的形容简一感到些许不适,不过云冉说的也算是另一种事实,自己也不好反驳,毕竟司机和何梅之间确有苟且,虽然他们的感情在先,但何梅已经嫁给了云冉的爷爷,那么至少应该保持着对这段婚姻的忠诚,可是又鉴于何梅结婚目的的不纯,不忠似乎是必然的。 可要是说司机和何梅之间是真爱,简一又觉得这实在是玷污了“真爱”两个字的纯洁程度。 但是司机对何梅的执着与付出又的确让人不得不佩服,毕竟相对于如今社会中存在的快餐般的爱情,真心,的确是最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可是他如果要报复,为什么要来绑架你?”简一还是不解。 “可能我是他唯一可以实施绑架的对象,毕竟我是女生。”云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道。 的确,相对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云老爷,以及身强体壮的云大少爷,娇俏的云冉的确更容易挟持。 “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绑架可是要坐牢的,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了知道何梅的消息吗?那绑架未免太过于激进了……” “司机已经疯了,一个疯子的想法你去管他干什么!”云冉打断了简一的思路,站直了身子说道,“我休息好了,你还行吗,我们快走吧,争取在天黑前找到出路,或是找到其他人求助。” 简一拉住了想要继续逃跑的云冉,“等等,如果我们能说服那个司机,或许……” “他刚刚都打昏了你,把你绑了起来,你还想和他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天劝他放弃绑架?别天真了,快走吧!”云冉说着不打算再停留就要离开。 “等等!”简一再次拉住了云冉。 “又怎么了?”云冉似乎有点生气了。 简一尴尬的说道,“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带手机,或者我们可以直接打电话求救?” 云冉愣了愣,手下意识的向下伸,但是似乎没有找到手机,云冉随即说道,“可能是在路上掉了。” 没有了直接的通讯手段,对两个文弱的女生来说只有继续逃离了。于是简一硬着头皮说道,“没事,我们走吧。” “我可以帮忙。”嘻嘻突然在一旁说道。 简一一愣,看向嘻嘻。 “怎么不走?”看原本要和自己离开的简一又莫名其妙的停了下来,云冉不解的问道。 “我可以帮忙,”嘻嘻又说了一遍,然后说明白具体的步骤以及要求,“我可以去谷谷那儿告诉他你的位置,把他带过来,但是你不能移动位置了,不然我回来就找不到你了。” “希音?”见简一不回答自己云冉不解的再次叫了她一声。 第275章 不听话 简一略作犹豫,可事实上给她犹豫的时间并不多,“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云冉一脸的疑问以及不可思议的看着简一。 “我的意思是,与其在这儿胡冲乱撞到处跑,不仅浪费体力,还容易碰到陷阱,就像刚刚那个大坑……”简一试着争取用最短的时间说服云冉。 “你……”云冉想说什么,简一却越说越顺,她觉得自己都被自己给说服了,“如果直接逃,同时消耗的是我们两个人的体力,可是如果我们呆在这儿休整,既可以保存体力,万一真的再次碰上那个绑匪,我们有两个人,一对二,虽然男女气力上又差距,但是我们却可以在数量以及灵活性配合性上取胜,你说对吧?” 云冉定定的看着简一,没有说话,简一被这沉默弄得不知所措,也不由得安静了下来,虽然她觉得自己说的还挺有道理的,但是简一内心里也十分清楚,她选择留下最大的因素是嘻嘻的许诺。 可是嘻嘻的存在简一并不好解释,更不要说对嘻嘻的信任了。 其实很习惯,一开始嘻嘻的存在对简一来说是纯粹的威胁与恐惧,毕竟她出现后并没有表现的多友好,可是现在简一却选择相信她,相信一个之前差点要吃了自己的鬼怪,这件事本身显得十分的荒诞。 但是事情就是这么的荒诞。因为嘻嘻的话,简一愿意相信对方,相信对方的善意,并且试图说服云冉一起留下来等待嘻嘻可以带来的救援。 即便嘻嘻带来的救援是慧谷。 “云冉姐……”简一尝试着再度开口,这一次是云冉打断了她。 “你知道你刚刚说话的样子像谁吗?”云冉突然说道。 “?”简一一下子没跟上云冉的思路,没明白云冉突然说的这句话的意思。 “是司伯青。”云冉笑了笑,上前一步靠近简一道,“你刚刚说话的样子和司伯青很像,虽然你们并不是真的兄妹,可是朝夕相处下或多或少总是有些影响的吧。”云冉笑着说道。 简一看着云冉的样子,内心却升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她下意识的想后退,但是却没来得及,脖颈处又是一疼,人便再次昏了过去。 看着晕倒在自己面前的简一,云冉的表情淡淡的,不见喜怒,不明悲喜。 “可惜,你不是他。”这是云冉最后对简一说的话,只是简一没有听见。 “你怎么在这儿就把她弄晕了?”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正是之前那个绑匪司机。 “没办法,她不听话。”云冉淡淡的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司机问道。 “她不愿意自己过去,那就搬她过去。”云冉说道,又看了一眼已经走到跟前的司机,蹙了蹙眉说道,“动手啊,难不成我搬?” 司机犹豫的看着云冉,“你确定那个山洞不安全?我觉得那里还挺隐蔽的。” “你没听到刚刚手机里的声音吗,他们已经说了方位了,西北朝北。” “那只是大概的位置……” “谁知道呢,里面的人既然能算出你藏匿的大致方向,等他们过来了,你怎么知道他们算不出你的具体位置?怎么,你想赌一把?” “那些大师真的这么厉害?那或许可以帮我找到梅梅!” “他们有这个本事,你付得起价格吗,就凭你一个月3500的工资?别忘了我们的敌人可是云临鹤,如果我们能花钱把事情搞定,他难道不会花更多的钱把事情推翻?” 无疑云冉的恫吓起到了立竿见影的作用,司机不再多言,转身拿出绳子要再去绑简一的手脚。 “绑死结,”云冉淡淡的提醒道,“刚刚我进山洞的时候她已经把绳子给挣脱开了。” 可是他之前绑的就是死结啊!司机在心里疑惑的回忆,但是现在说这个也于事无补,毕竟,结果是简一挣脱了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司机想了想在死结上又打了个死结,双重死结,这次,除非是用刀割用火烧,不然简一是绝对不可能再挣脱了。 云冉拿出手机,如果简一醒着想必会目瞪口呆,毕竟明明之前云冉还对她说手机在逃跑的过程中不知道掉在哪儿了,可现在不正好好的在云冉手里握着吗,显然刚刚云冉对她说的话都是假的。 云冉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司机道,“等会儿你用我的手机和司伯青联系,他们现在知道你绑架了林希音,但是不知道你的目的,我们已经测试过那些在司家的人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那我们就执行第二步,让他们想办法把云临鹤骗过来。” 第276章 听谁的 司机看着云冉皱着眉问道,“你确定他们会听我的?” “当然,毕竟林希音在你手里。”云冉看着司机手下捆绑着的简一,“她是司伯青的妹妹,又是林氏集团的千金,于情于礼司伯青都会救她,现在能和云家正面对刚的就只剩下司家了,而想司家出手,司伯青是关键,想让司伯青出手,林希音是你的仰仗,所以明白了吗?” “我其实并不想和云临鹤斗,我一小老百姓,根本斗不过他,我只想……” “你只想救出何梅,我知道,可别忘了,不是你想和云临鹤斗,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不过是云临鹤正眼都不会瞧一眼的司机。 他简简单单一句话,你的工作可是说没就没了。 现在是云临鹤想要杀了何梅,而你,是他杀人路上的绊脚石,你说他对待你这个绊脚石会怎么做? 他要杀你就和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当然,你不想死也很简单,放弃何梅,别再妄图要救她,那么云临鹤不会为难你,因为他压根就不会记得你的存在,可如果你还想救何梅,那么,你只有扳倒云临鹤这一个选择。”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梅梅,明明,明明梅梅什么都没做!”司机忍不住问道。 “她是什么都没做,但只是她还来不及做什么,不用我提醒你,你和何梅之前都做过些什么吧?”云冉冷冷的看着司机不屑的问道。 司机听到云冉的话一怔,随即不敢置信的看向云冉。 云冉是在司机走投无路的时候找到他的。那个时候司机工作没了,住的地方也没了,因为之前给云家当司机,吃住都在云家,所以云临鹤解雇了司机,他当下就被赶出了云家。 何梅也没有消息,司机试图硬闯过医院但都没有成功,连着几天的失眠又没吃东西加上担心,司机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整个人都是混乱的状态,没有丝毫方向,疯疯癫癫的甚至连生存都成了问题。 这个时候云冉出现了。 “我可以帮你见到何梅。”这是云冉见到司机后的第一句话,直击要害,却也点燃了司机的希望。 “但你要听我的。”这是云冉对司机说的第二句话,直接点明了两人之间的从属关系,一个人要听命于另一个人,地位并不平等。但司机无所谓,因为那时的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只是那时候的司机以为云冉是善良的天使,看不惯命运对他的不公,所以被派来帮助他的。 而现在,司机震惊于云冉说的实事。 看来天使并不是一无所知的纯粹善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帮的是什么,而司机得到的也不是善良天使的无私帮助,而是一场与恶魔的交易。 “你、你都知道。”司机战战兢兢的看着云冉问道,即便云冉是如此的娇小,自己很容易就能制服对方,可司机就是有点畏惧云冉。 “你是指你们之前杀了雇主的事?”云冉装似懵懂的问着,语调温柔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还是想合谋杀了我爷爷继承云家遗产的打算?” 司机不由的放下捆绑着简一绳子的手,还接连后退了几步,嘴巴张了张,但是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恩,我都知道啊,”仿佛嫌这刺激还不够,云冉继续说道,“不止我知道,她,”云冉指着地上的简一说,“也知道,哦,对了,还是她知道后告诉我的。” 司机震惊的目光从云冉身上转移到了昏迷的躺在地上的简一身上,没想到他死守着的秘密这么轻易的就被人说了出来,他内心恐惧的事,如此简单就被曝光了。 仿佛得了失语症,司机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能说什么了。解释吗,那些的的确确就是他们干的,不容辩驳;威胁?他能威胁云冉什么呢?现在自己可是轻轻松松被云冉威胁着,虽然云冉身上没有刀子也没有其他武器,力气上更是无法反抗自己,可她就是这么轻轻松松的从气势上压倒了自己。 “你放心,对于你和何梅之前做的事,我无所谓,”云冉云淡风轻的说道,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很是言行一致,让人信服,“至于何梅和你打算预谋杀害我爷爷……”云冉的声音越来越轻,头也低垂了下去,看着脏兮兮的地面,司机不由的咽了一口口水,毕竟自己和何梅曾经打算谋夺云家的家产,先不说他们这么做是不是过于异想天开或者说是自不量力,但到底那是云冉的爷爷,她很难不会恨自己吧。 所以,云冉还会帮自己,帮何梅吗?司机紧张的死死盯着云冉,等待着她的宣判。 第277章 不在乎 “我也不在乎。”在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的漫长等待后,司机听到云冉如此说道。 意外的答案,和自己想象中的答案似乎是完完全全的背道而驰,司机不由的听呆了,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耳聋,或是太过紧张而听觉出现了问题。 “哈哈哈,”云冉却看着呆愣愣的司机直接笑了出来,“不是说了吗,我不在乎,不论是你们之前已经杀的,还是原本打算杀的,我、都、无、所、谓。” “为、为什么?”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司机不解的问道,他以为自己是个杀人犯已经够凶残了,可是他依旧无法理解云冉,他可是原本打算谋杀云冉的爷爷啊,那不是她的亲人吗?在云家,云冉和她的爷爷看上去相处的也算融洽,不像是不和的样子,为什么,为什么此刻,云冉看着一点都无所谓的样子?这究竟是为什么呀!司机感觉到自己都混乱了,一切都不像是真的,此刻的云冉是如此的陌生,一点也不像之前自己接送上下学的温柔女生。 “为什么?”云冉一脸你没事吧的表情看着司机,仿佛他才是那个让人感到奇怪的人。 “不在乎就是不在乎,哪有什么为什么?”云冉说道,“如果硬要说原因……因为他也不在乎啊。” “?”司机一脸听不懂的样子。他深深的觉得此刻自己在云冉眼里莫不是一个傻子吧,连正常的人话都听不懂的傻子,可这又的的确确就是司机此刻的感受,他完全不知道云冉在说什么。 “不懂?”云冉看着司机问道,随即轻蔑的冷笑了一声,走到了一边,对着躺在地上的简一看了一会儿,突然善心大发的解释了起来,“你知道云临鹤是我爷爷的儿子,我是爷爷的孙女。” “恩。”司机听着云冉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废话,但还是很配合的恩了一声做回应。 “但你见过我的母亲吗?”云冉问道。 司机一愣,云冉的母亲——云临雁?他还真的没有见过,当然他也不可能见到,毕竟他是何梅介绍进云家的做事的,也就这一年的事,而云临雁可是早就死了的,因此司机自然不可能见过云临雁。 可没见过不代表没听过,虽然云临雁在云家也算是半个禁忌的存在,可是越是禁忌的事物反而人们越是喜欢谈论,不是大大方方的谈,而是偷偷摸摸的谈。司机就曾经听几位在云家干了很久的老司机说起过这位云家的大小姐:聪慧、美丽、善良…… 在那些老司机口中这位活在他们记忆中的大小姐似乎她集合了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但是最后的描述总跟着另外两个字做结尾,“早死”,然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所有人都会时不时的可惜这位大小姐的早逝,但没有人也都是说起这么一句后立刻把话题扯开了去,即便司机好奇的追问上一句,也没有人会好心的回答司机的疑虑。 “好像听说你母亲很早就……”司机犹豫的说出自己知道的事实。 云冉却是毫不在意的说道,“在我刚出生不久就死了,但不是正常死亡。”云冉看向司机说道,“她和何梅一样都是铊中毒。” 云冉说完看着司机,满意的从司机的脸上看到迷茫继而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仿佛这样的情绪转变取悦了云冉内心的恶趣味,云冉好心的说道,“哦,你还不知道吧,何梅并不是食物中毒进的急症,而是铊中毒。你知道铊吗?那是一种工业……” “我知道铊!”司机打断了云冉好心的科普,他曾经在化工厂干过,虽然做的是临时工,但是对那些有毒有害的原料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正好铊也在其中,它毒性极大,甚至他制成的化合物也有毒,但是却被广泛的运用在医药中,比如温度计。 “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梅梅不可能会接触到这么危险的东西!”正是知道铊的危害性,司机更不愿意相信云冉说的事实。 “当然不是无缘无故。”云冉说道,“不然你以为云临鹤为什么要一再的阻止你去医院探望何梅?你不会是因为你和何梅偷情的事被他发现了他才不让你去见她的吧?”云冉好笑的问道。 司机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云冉,虽然知道云冉说的很可能是真的,但是内心里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对,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司机似乎找到了漏洞,激动的对云冉说道,“梅梅和云大少爷无冤无仇的,怎么……” “怎么可能无冤无仇?”云冉好笑的打断司机,“别忘了你们原本的计划,你们可是要谋夺整个云家的财产,那可是云临鹤原本就能继承的家产。” 第278章 理由 “怎、怎么可能?”司家喃喃道,一脸的不敢置信,“可、可、可我们什么都还没做啊!”司机虽然说得无辜,可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们并不无辜,毕竟原本的计划的确是何梅通过在饭菜里下慢性毒药让云老爷子悄然过世,只可惜,他们自己的下毒计划还没开展,云临鹤就早他们一步动手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坏人都是这样,事情没有发生就认为自己是无辜的,丝毫不顾他们之前身上背的命案,毕竟云家的谋杀只是还没有成功,而已。 “怎么不可能?”云冉好笑的看着司机,“不都说怀璧其罪吗?即使你们什么都还没做,只要何梅在那个位置上,顶着爷爷妻子的头衔,那她就是云家法定的继承人之一。” “所、所以……” “没错,”云冉再度打断司机的猜测,“只要何梅活着就是云临鹤的竞争者,而云临鹤自然不会让让何梅好好活着。” 司机这时仿佛才大梦初醒一般,他复杂的看向云冉,“所以你母亲也是?” 因为云临雁是云临鹤的姐姐,所以云临鹤理所当然的也把她当做了竞争者,所以,云临鹤用铊毒杀了自己的亲姐姐。 “疯子,竟然为了这样的理由杀人,他就是疯子!”司机忍不住的冲云冉大吼道。 “这样的理由?”云冉竟然笑了出来,“那可是整个云家的财产,如此巨大的财富你们不也动心了吗,现在又在质疑批判什么呢,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云冉说的不无道理,这就是现实,讽刺的现实,司机和何之所以敢谋夺云家的财产,是因为他们以为云家只有个寡居的老人和不成事的孙女。可他们却忘了云家之所以还能在路南山屹立着绝不是眼前看到的那么简单,看着和蔼的老人其实是老谋深算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人性的贪婪黑暗他都知道,他甚至知道何梅对他图谋不轨,但他什么都不做,甚至放任何梅让其欲望快速膨胀,以为自己有资格一跃成为人上人,而他,云家这个真正的掌权者只是隐在幕后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是默默看着一切。 而那个看似温柔的孙女云冉也是心怀鬼胎,司机不知道她在筹谋些什么,她是想为自己的母亲报仇吗?司机不确定,毕竟二十多年,云冉不显山不露水,没有人怀疑她对云临鹤的憎恶,或许会有人可怜她是个没有父母的孤儿,但是因为她在云家,所以衣食无忧,甚至生活水平远在普通人之上,因此可怜她的人反而显得有些许可笑。可这样一个看似完全无害的女生,却能轻易的说出自己的舅舅用铊杀人,而且杀的是自己的母亲。 司机不知道是否云家的人都是如此的云淡风轻如此凉薄的们泯灭人性。他和何梅原本就是社会最底层的人,他们风餐露宿,为一日三餐奔波劳累,他们辛勤了大半辈子依旧无法在这个社会体面舒适的活着,既然老实、认真、勤劳不能致富,那么他们就换条路走。 都说狭路相逢勇者胜,独木桥那么窄,只有少数人才能过去,而如何做到成为这少数的其中之一呢,何梅给出的答案是心狠,抢夺别人的资源。于是他们开始杀人,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反正他们本来就要死了,反正他们也没有人在乎,没有子女愿意守在他们身边,不然那些子女也不会愿意花钱请保姆了。 似乎人们总觉得,我花钱了,我愿意花钱,就是尽孝了,却忘记了真正的亲情是需要陪伴的,可惜他们的时间太宝贵,他们要加班,要陪孩子,要顾自己的小家,要自己享乐玩耍,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没有太多的空闲时间来陪伴那个曾经陪伴他们长大的老人,甚至他们有些还嫌弃这个陪伴了他们大半生的亲人。 既然子女自己都不在乎,那么何梅又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这就如同为什么有些人认为花几万块就会让人心甘情愿的给一个陌生的老人擦屎端尿,明明那是子女自己都不愿意做的事。 他们还妄图说服自己一个陌生的女人愿意做这些,而且有时候他们还要求保姆24小时待岗,吃住在雇主家,美其名曰全天候照顾老人,可除去中介的费用,每个月保姆到手也只有微薄的几千块钱,甚至碰到几个吝啬的雇主还会讨价还价,企图花最少的钱让保姆干最多的原本不需要她做的活,还要时时被雇主家的监控监视,看她有没有偷懒,有没有手脚不干净,有没有虐待老人。 可真等老人死了,那些严厉苛刻的子女们又会变成最友善的雇主,他们会爽快的结清保姆的工资并额外的给保姆一个红包,以感谢她对老人的照顾。 人,就是如此的伪善、分裂、自相矛盾。 第279章 良心 在杀人这条路上司机和何梅已经无法回头了,毕竟杀一个人和杀无数个人只有手段以及程序上的差别。 良心? 那早已经在他们吃不饱没地方睡被人像狗一样嫌弃的时候给抛弃到下水沟了。毕竟没用的东西还留着干嘛。 而且何梅发现,这样的套路的确来钱快,毕竟子女给的那个额外的红包有时候金额还蛮可观的,有些甚至都能抵上她一个多月的工资了。当利润达到10%时,便有人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时,有人敢于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时,他们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而当利润达到300%时,即使要上绞刑架都能让人毫不畏惧。 而在云家,他们能得到的可不仅仅是300%的利润,但或许之前的路走得太过平坦,让他们没有遇到太多的阻碍,以至于忘记了风险和利润长长如影随形,这不,他们遇到了云临鹤这个恶魔。 “离婚,”司机耗尽他所有能想到的办法与可能,用他微薄的常识询问云冉这一线生机的可能,“让我见何梅一面,我会劝她离婚,只要他们离婚了,就不会威胁到你舅舅,我们对他没有任何……” “虽然那天的婚礼被云临鹤打断了,可是路南山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知道我爷爷娶了照顾他的保姆,这在路南山已经成了一个笑话。现在,他们两个人结婚不到一个月就离婚,这是让云家再次成为整个路南山市的笑话,前面的笑话我们还可以包装成浪漫的真爱,营造成忘年恋来美化。 离婚能怎么说?说何梅结婚后发现我爷爷又老又丑,所以抛弃了他这个大金主转头和司机私奔了?云家丢不起这个人,所以明白了吧,你们没得选,”云冉仿佛鄙夷众生般的姿态看着司机,宣判着他们的结局,“何梅的结局只有……死!” “不、不会的,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你告诉我,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司机手忙脚乱的跪到云冉的面前恳求着她的帮助。 “办法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那就是云临鹤放手。”云冉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被司机扯疼的手臂和腿,仿佛对方越慌张她越满意,“只有云临鹤他愿意放手,何梅才可能活,可是我们都知道,他——不会愿意放手的。” 乞求云冉帮助的司机缓缓停了下来,他终于意识到所有的事又绕回到原始的起点上了。 “你们只能是你死我活的结果,要么你们死,要么,云临鹤死,不要妄图抓住他犯罪的证据然后报警,靠司法来解决,我可以提前告诉你,如果这条路走得通,你以为他为什么还能在国外逍遥法外这么多年?”司机怔怔的看着云冉,听她一字一句的将自己拉向更深的地狱。 “不过,你还有的选,记得吗,”此时云冉又仿佛大发慈悲般的提醒司机,“你和何梅不同,她是我爷爷的妻子,这已经是既定事实了,也就是说她的结局已经注定了,可你不一样,你可以是何梅的情人,陪着她一起死,但你还有另一条路,那就是云家的司机,不对,是已经被云家解雇的司机,你可以带着云家给你的补偿,那也是一笔不小的钱,足够你找到下一个工作了。你要做的就是忘记云家,忘记这一切,忘记何梅,然后安安稳稳的过你的小日子,说不定还能寿终正寝,你说呢?” “其实,我觉得这第二条路挺好的,你只要从这里头也不回的离开,只要我不说,没人会知道你是绑架犯,我会带着林希音回去,我们两个人都没事,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不论是云家还是司家亦或是林家都不会报警,毕竟绑架、报警这些事会造成家族股票的波动,为了防止这一可能性,没有人会愚蠢的选择把事情搞大,息事宁人是最稳妥的做法。所以,你会是安全的。”云冉说的这个选项很具有诱惑性,毕竟谁不想过安稳的日子呢,和野心勃勃的何梅不同,司机真的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他对物质没有过分的追求,这杯子唯一的一点奢想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只可惜他看中的老婆对象是何梅,这才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就像云冉说的,如果放弃掉何梅,那么他就能回到过去,回到虽然一无所有,但是却能睡安稳觉的日子。这对司机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啊! 司机看向云冉,眼神坚定,此刻他是如此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司机从地上站了起来,背过身,不发一语的走到林希音的跟前,然后缓缓蹲了下去,将她扛到了自己的肩上,然后转身看着云冉道,“走吧。” 云冉看着司机,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第280章 计划 司机的选择让云冉露出满意的笑容,从她找到对方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整个计划会顺利的进行下去。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有时候真正捉到不抛弃不放弃的多是些读书上认死理的人,他们或许没读过多少书,也没什么文化,可是往往就是他们有着常人不常有的执着,这股执拗支撑着他们在这个不平等世界苟延残喘的活着。 司机或许过的贫困不如意,但是他却有着云临鹤不曾有过的真心,他是真的爱何梅,即便这个女人残忍、疯狂、无恶不作,但是他依旧不会抛弃她。从某些方面来说,司机远比云临鹤更高尚,更配被称做是人。 司机和林希音回到原来的大坑处,那里本来就是他们挖来困住林希音的,毕竟山洞目标还是挺明显的,而原本的计划是云冉带林希音从山洞中逃出,这时候他们刚逃出生天所以警觉性不够,正是放松警惕的时候,不会太注意脚下是否有陷阱,所以不小心掉到坑里也就顺理成章,然后云冉装作想办法营救,继而装饰坑面不让人发现从而达到保护林希音的目的,这么解释也能说得通。这样他们既能困住林希音让她配合不大喊大叫,又能让云冉自由行动,一举两得。 只是没想到会突然出现怪异的大风,使原本被树叶隐藏好的大坑暴露了出来,云冉不得已只能带着林希音在茶园里乱走,但是这里云冉也不熟悉,又怕这么走下去涂涂浪费时间,原本云冉打算绕上一圈把林希音给带回去,提前让司机把大坑重新隐藏好,谁知道在林希音再次出了问题,她竟然提议留在原地守株待兔,更进一步妄图以二敌一,当然这个想法很好,出奇制胜也不是没有赢的可能,可惜,林希音没有意识到她以为的朋友却是和绑架犯一伙的,所以应该是以一敌二,林希音是一,而敌人有两个。 顺利将林希音安置到坑里,在坑面铺上遮挡物,在撒上散落的树叶,不注意看还真的发现不了这里有个大坑,云冉回到原来的山洞中,让司机把她的手脚给绑上。 “等会儿用我的手机给林希音的手机打电话,我手机上已经安装了变声器,还有自爆装置,一有不对,你就启动,这样你的信息指纹都不会泄露。手机里还有定位装置,和我的手表连接,我能实施掌握你的位置,以防你被他们抓住。”云冉看到司机听到此处,捆绑自己的动作缓慢了下来,还忍不住的偷偷瞥了自己一眼,“你是担心我知道了你的位置后会出卖你,故意让你被抓?” 听云冉把自己内心的怀疑如此轻易的说了出来,司机惭愧的低下了头,但是不容否认,他刚刚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云冉轻蔑的笑了一声,“的确有这个可能。比起你,我相信所有人都会更相信我说的话,所以如果我要出卖你,轻而易举,毕竟你的确干了绑架的事,也不算冤枉你。” “我相信你。”司机低着头继续着手上原本的捆绑动作。 “哦?”这下是云冉对司机的回答感到意外了。她没想到会被司机直接说相信。 司机默默的低着头说道,“我相信你,只有相信你才能救何梅。”与其说这句话是说给云冉听得,更像是说他说给自己听得,似乎这么说了,才能更加坚定他的信念,让他继续听云冉的话,按照云冉的要求继续做下去。 司机抬起头,目光坚定没有退缩,他直白的看向云冉,“我一定要救梅梅。我不会让她死的!” “傻子。”这是云冉内心的话,最直白的吐槽,可是看着眼前如此坚定的信任自己的司机,云冉没有开口把这两个字说出来,在真心面前,所有的文字都显得苍白无力,她没有资格嘲笑他,她是比他聪明,可这又如何呢,在真心面前,她,不如他,不如一个司机,一个已经被解雇的司机。 这一次是云冉回避了司机的目光。她甚至连“嗯”一声的勇气表示赞同的勇气都没有。 “好了。”司机停下,看着云冉,拿着云冉的手机站起了身,他看着坐在山洞地上的云冉说道,“那我出去了。” 云冉点点头,看着司机走出山洞,走向光源,洞口的光亮仿佛一层光圈圈住了司机,让他显得耀眼起来。 “赵喜正。”云冉叫住司机,这也是她第一次正经的叫出司机的名字,司机不由的停住了前行的脚步。 “我不会让云临鹤再次逍遥法外的。”云冉承诺的说道。 赵喜正并没有回应,又或者说他可能回应了,只是云冉没有听到。司机重新向前走去,云冉还是不懂,对他来说云临鹤是否被就地正法,是否会被抓并不重要,他在乎的只是自己能否见到何梅,至始至终,他在乎的只是何梅的安危。他希望何梅能活下来,仅此而已。 第281章 附近 寻人的这场比试的范围扩张到了户外,三位大师根据自己卜算出的信息前往相应的方向寻人,无人机一路跟随拍摄,将画面实时的传递到司家老宅的大厅屏幕上,这场寻人之旅就此进入高潮,在大厅中的宾客也显得兴奋起来。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秀,是司家准备的比试环节,无法接通的电话,失踪的林氏千金,无疑这些看似突发的情况都调动了人们的全部注意。 即使直到现在,宾客们也没有太过于担心,现场更是没有人提出要报警,毕竟林希音只是联系不上了,而三位大师是否能找到林小姐呢?他们都期待着。 只有司伯青等人知道情况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苏酥早发现了不对劲,她的第六感也在告诉着她莫简一绝对出事了,司伯棋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司伯青身上,因为他明显察觉到司伯青的不对劲,但是司伯棋毕竟是在司家长大的,对司家有种自然的信任,因此虽然觉得不对,但是他还是不觉得林希音会真的在司家失踪。更大的可能是这就是司伯青他们的临时起意更换的比试题目罢了。司伯苒倒是有一点担心,虽然她和林希音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林希音对她表现出的友善让她铭记于心,因此在司伯青联系不上对方时,她还是下意识的有些担心,但是和司伯棋一样,她也觉得人不可能会在司家失踪。 温伯在第一时间让人把整个茶园封锁了起来,并立刻报告了司必谨和司伯夷情况。温伯这个老人反而是最谨慎的,司家并不是大家以为的固若金汤,不然也不可能会被人渗透。 控制了茶园的出入口,等于把人控制在了路南山。 路南山虽大,地毯式的寻人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整个路南山可是司家的后花园般的存在。不过既然司伯青并没有挑明这一点,而是让比赛继续,那么温伯也没有擅自行动,将原本打算派出去搜山的人变成了协助实时拍摄转播的人。 依旧是状况外的司必盛成了户外的主持人,当然,这个主持人聊胜于无,但是他再次从司伯青手上接过来的,仿佛是一种变相的胜利,司必盛很是得意。 这种出风头的事,司伯青自然是不介意让给司必盛的,毕竟当时他突然上台也不过是为了掌控全场,将比赛引到寻人的方向上。他的确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但是他对温伯、对司伯夷却又着绝对的信任,即便简一不见了,他相信他们绝对能找回她,只是如何把人找回来,是他私下里让司伯夷派人偷偷找还是正大光明的找,这是司伯青考虑的。 但他并没有犹豫太久,因为他意识到这件事还牵涉到了云冉,云冉代表云家,而现在的云家有云临鹤,有那个变态疯子在,事情不知会发生如何的变化,所以寻人易早不易迟。 而林希音失踪这个意外也正好成为检验三位大师真本事的试金石。毕竟第一场比试,虽然视觉效果满满,也不排除有人看到简一和希音小动作的可能。 因此第二场比试,司伯青依旧让司必盛来主持,他则跟在寻人的队伍中,来到户外的人不多,人多眼杂,究竟是靠大师算出的方位还是靠人找到的线索就不好说了。 所以真正来到户外的人司必盛算一个,三位大师加上随行拍摄人员再加上司伯青,总共不会超过8人,大家也都保持着相隔几步的距离,摄影全程跟着大师拍摄绝不自作主张。 司伯青慌张后很快能恢复冷静还有一个原因,虽然跟踪器没有重新装在手机上,也没有给简一,但是简一的手机本身就有定位系统,他通过hi已经顺利得到了手机的定位,只要手机还在简一身上,那他就还能找到他。 司伯青看着hi发给自己的关于简一的手机定位,方向与三位大师指的方向一致。 玄学一门还真是神奇。只是不知道最终结果如何。 很快,众人发现了不远处的一个山洞。 “前面有个山洞。”司必盛对着镜头说道,很快镜头便对着山洞周围拍了一圈,在司家宴会厅的宾客们通过实时传播回的画面自然也看到了那个黑漆漆的山洞。 “玄武为土,山洞属土,应该就在山洞里。”看着司必盛将麦递到自己面前,道宁也不推辞开口说道。 “观音所指的确为那个方向。”第二个表态的是慈明。 当麦克风对上慧谷时,难得慧谷并没有立刻开口,他面色如水,让人看不出波澜,过了一会儿,慧谷才勉强开口说道,“之前的确感应到林小姐就在附近。” “那我们进去看看?”司必盛问道。 第282章 有人 “我们进去看看?”司必盛看了看三位大师,最后目光停留在司伯青的身上。 询问的语气中带着点不确定性。 “不就是后山上的一个石洞,怂什么。”留在宴会厅里的司伯苒透过大厅屏幕里的实时画面看到了司必盛的表现。 要不怎么说是父女连心呢。司伯苒无疑是了解司必盛的,不过是通过简单的一句话,还是跟着屏幕,就觉察出了司必盛的犹豫。 怂?司伯棋自然没有从画面上看出任何的门道来,但是明显听到了身边司伯苒对她父亲的吐槽。 原本林希音也想要跟着去,但还是被司伯青留了下来,毕竟他给的理由很充分,留在司家至少能确保林希音是安全的,司家有司伯夷,有温伯,有司家的保安,而司伯青并不能确定简一是否安全,所以他去找,但是精力有限,他不想分出多余的精力来留意林希音是否安好。 不论是路南山还是茶园,司伯青都比林希音要熟悉,所以林希音最终还是留在了司家。 看着视频中出现的山洞,林希音不由的心里一紧,她不确定简一是否在洞里,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简一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主动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如果说简一是被挟持的,那么这个山洞里是否并不安全?这是林希音所担心的。 虽然司必盛并不知道简一的失踪是计划内还是计划外,但是无疑他对危险有着异常的敏锐,也就是没有原因的,司必盛下意识的排斥进山洞,即便现场的人不算少,即便,这个山洞看起来并不危险。 现场的三位大师并没有动,也没有人主动提出要进去,而跟随的拍摄人员更像是大家的影子,更随着对应的人的行动而行动,因此三位大师不动,拍摄人员也停在原地,没有人主动提出要先进山洞去看看。 “我进去看看吧。”还是司伯青开了口。 立刻有一台摄像机对准了司伯青,那是原本跟着司必盛拍摄的摄像机。 “那我也去。”道宁说道,他来之前叶语笙曾经嘱咐过他让他要保护司家的人,因为司家很危险,虽然他对叶语笙口中说的僵尸,赶尸人持怀疑态度,毕竟眼见为实嘛,更何况叶语笙这个师姐总是一惊一乍的,看着不是很靠谱的样子。但是怎么说,叶语笙也是师姐,他也答应了师姐,所以道宁决定要跟着司伯青一起进洞。 “小道友都开口了,那我们也去看看?”慈明在一旁笑着对慧谷说道,“也正好看看林小姐是否在洞内。” 慧谷笑了笑,回声应好。 原本不出声的三位大师此刻都表示进洞查看,司必盛又犹豫起来了,毕竟大师不在外面,那是否意味着里面才是安全的?于是见风使舵的司必盛立刻打着哈哈道,“哈哈哈,那我们一起进去,一起见证,哈哈哈。” 这几声笑听着就僵硬,似乎是硬挤出来的样子,司伯苒听了直接朝天翻了个白眼,司伯棋在一旁只能装没看到,将头撇到一边,在内心里却不由的感慨了一句:他这个堂姐,表情管理实在是堪忧,太爱翻白眼了。 在户外的一行人随即来到了洞口,刚刚在不远处看,洞口旁有藤蔓和枝叶掩盖了一边,众人走到山洞口,将藤蔓等遮挡移除,整个洞口完全显露出来,也没有太大,恰好能容两个人同时并行,再多就困难了。 所以一个人配一个摄像这么一对一对进入倒是完全没有问题。问题是谁是第一个进山洞的人? “我先进去吧。”司伯青到也没指望司必盛会冲在最前线,所以干脆自己主动揽下了任务,而且通过hi发给他的手机定位,简一的手机的确在这个山洞里,因此司伯青也没多想率先往山洞里走去。 道宁紧随其后,之后是慈明、慧谷,司必盛反倒是成了队伍中走在最后的那一个。 山洞看着不大,但也有点幽深曲径,司伯青打亮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勉强照射出山洞的样貌。 摄像在一旁跟着,通过司伯青打出的灯光将前方的道路尽可能的清晰拍摄出来,实时画面传播回司家,黑漆漆的氛围,抖动的镜头,无疑悬疑感满满,这也调动了宴会厅里宾客们的好奇。 如果说这是司家对这场比赛的筹划,那无疑非常的成功,至少它抓住了所有宾客的心弦。 “从刚刚开始你的表情似乎就过于凝重,慧谷大师是看出什么来了?”慈明走在洞中问着身后的慧谷。 慧谷看到慈明捏了手型,无形中有一股屏障升起,慧谷自然感觉到了这一切,随即明白他们此刻的对话摄像是无法记录的。 慧谷笑了笑,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期,但这一点他并不会告诉慈明,但透露一个信息倒是没关系,“林小姐大概率不在这山洞中。” “哦?”慈明虽是疑惑的预期,可是表情却丝毫没有疑虑,似乎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难道他也感觉到了什么。 “可是卦象显示的是玄武,人在山洞里应该没有错。”道宁倒是实打实的疑惑。 慈明倒是大方的提醒道,“山洞是可以算是和土相关,但是和土相关的可不单单指山洞。” 慈明看似说了句没用的废话,却让道宁陷入了沉思。 “前面好像有人。”走在最前面跟着司伯青拍摄的摄影大哥突然出声说道。 第283章 进展 “前面有人”这句话再次抓住了宴会厅里所有宾客的眼球,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原本的交谈,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那一束微弱灯光所能照射到的景物上。 昏暗的山洞,前进的众人也放缓了脚步,大家走的更加小心、谨慎。 司伯青皱了皱眉,率先向前走去,手机上的灯光照在不远处的暗处,好像有个人的身形,走近看似乎是个女生,只是一眼司伯青就知道了那并不是简一,衣服不对,身形也不对,但女生低着头,半边的的发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见她的容貌,司伯青又上前一步,将手机的灯光微微上移,不让灯光直接照射到女生的脸庞上,避免灯光对女生的刺激。 “是林小姐吗?”在司伯青一旁的摄影人员询问道。 女生动了动,似乎是睁开了眼睛,原本遮挡住脸庞的长发也因为女生的动作而晃动。 “伯青!”明显听出了女生声音中的惊喜。 “云冉。”司伯青来到云冉面前蹲下,去解她手上的绳子,之前女佣说简一是跟着云冉走的,因此司伯青在一开始发现山洞里的女生不是简一的时候就猜到了眼前的女生可能是云冉。 也因此在听到云冉的声音的时候司伯青并没有太过于意外,但是云冉被绑着出现在山洞里,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司伯青刚解开捆绑住云冉双手的身子,云冉便激动的扑到司伯青的怀里,搂住了他,不住的颤动起来,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司伯青的名字,如此暧昧亲密的一幕自然实时的被摄影大哥给拍摄了下来,同时也满足了司家宴会厅里一众的吃瓜群众。 其中也有不少人似乎认出来在司伯青怀里的女生似乎是云家的千金云冉。 “这不是云冉吗?” “司家可是好本事。” “可不是,林家的千金是妹妹,这会儿怀里的是云家的千金,这关系看着可不是普通朋友。” “哈哈哈,是啊是啊,哎,我听说云家的这位好像还和司伯青在交往。” “交往?不会吧。” “真的,我女儿好几次看到他们两个私底下在一起呢。” “啊~,我记得这司伯青可是做老师的吧,这云冉还是学生呢,虽然大学里能谈恋爱了,但是这老师学生的,听着就不怎么道德。” “道德?道德没钱来的重要,你也不看看这司伯青看似硬气离了司家,可他随即成了林氏集团夫妇的养子,现在又和云家的千金交往,他找的哪个不是一等一的有钱人,人家可比你我清醒多了。” “这么一看,这司伯青可不简单。” “不简单的何止是司伯青,你以为他这么点年纪能想到这么多。” “什么意思?” “我说啊,这都是司家那位布的局,抛出一个看似无害的司伯青,结果却拉拢了这路南山的两大富豪。原本的五大集团的利益之争,一下子拉拢了两,要是司伯青娶了云冉,又和林希音是养兄妹的关系,这司家以后在这路南山还不是横着走,再有新兴的势力也不能撼动他分毫了。” “这是美男计啊!” “懂了吧。” “到底是百年大家族,联姻这一招被他们都玩出天乐,还有我们什么事儿。” “你以为这路南山风风雨雨多少年了,只有司家在这里屹立不倒凭的是什么?男人,还是好看的男人!” “我就说这司家的男人长的一个个都和电影明星似的,哈哈哈。” “明白了吧,小声点。” “哦哦,好,哈哈哈。” 宴会厅这边的宾客们正窃窃私语的聊着八卦看着实时拍摄的画面不亦乐乎,林希音却没有这个闲情逸致,从看到云冉被绑住的双手起,她就变得不淡定起来,转身就想离开去现场,却被司伯夷一把拉住了。 “要去哪里?”司伯夷低着声音问她。 “去找简一啊。”林希音回答,“她一定是出事了。” “现场都是男人,如果他们都没办法找到人,你一个女生去有什么用?” “你的意思是我去是给他们添乱?”林希音不满的瞪着司伯夷问道。 “很明显,不是吗?”司伯夷可没有被林希音给瞪怕了,拉住她的手一点也没有放松。 “我不管,我一定要去,”林希音气不过的反驳道,“而且我是特殊的。”听声音还有点小骄傲。 “他们都是瞎找,我和简一之间可是有感应的,如果我在现场一定能在他们之前就先找到简一。” “然后你怎么解释你和简一之间神奇的心电感应?毕竟你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就这么突然能感应彼此的存在了?你是嫌自己不够明显被人发现你的特殊吗?别忘了现场还有三位大、师!”司伯夷拉着林希音将她拉近自己,靠在她耳边轻声诉说着其中的利害。 “可是……”显然司伯夷的提醒让林希音有了犹豫,毕竟刚刚的比试让她有了顾忌,这三位大师可不像是什么江湖骗子,人家可都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因此,被发现她和简一两人的灵魂寄生也不是不可能。 “没有可是,如果这三位大师真有本事,他们就一定能找到莫简一,你去只是暴露自己,如果他们没真本事,你去了就找到莫简一了,就更不好解释了,会引起怀疑,你只有留在这儿是最稳妥的。” “可如果那三个人没本事,我又不去,找不到简一怎么办?” “温伯已经让人把整个路南山都封锁起来了,没有人能不被发现的离开路南山,你放心,只要人还在路南山,我们就一定能找到她。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要自乱阵脚。”司伯夷说道。 原本一心想要出去的林希音听司伯夷如此分析解释后渐渐冷静了下来,虽然她还是没来由的感到心慌,但好歹能用理智思考了,也认同了司伯夷说的自己留在司家才是最优解。 只是依旧担心的林希音更加关注的看向宴会厅里的直播画面,希望能知道最新的进展。 而此刻画面里的司伯青拍了拍躲在自己怀里的云冉问道,“希音呢?” 第284章 这里 “这里是哪里?撕,好疼。”简一从黑暗中醒来,脖子上的疼痛感让她稍微转个头想看清当下的处境都变得异常困难。 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简一莫名觉得似乎有一点熟悉,但又不是很确定确切的位置。 “嘻嘻?你没事吧。”看到在一旁的嘻嘻,简一下意识的问道,一点也不觉得这么问有什么问题。 嘻嘻则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很成功的白眼,至少露出的眼白面积足够大到让简一从那张布满符咒字迹的小脸蛋上看清楚对方翻了个白眼。 “你心也是够大的,”嘻嘻翻腕白眼后无语的吐槽道,不过看在对方醒来第一时间就关心自己的份上,嘻嘻还是很好心的将简一手上脚上绑的死结给一把火烧了,还贴心的让火焰没有灼伤简一手腕部和脚腕部的皮肤,没有让简一被烫到一点。 没有了束缚的简一活动了下手腕,这次被绑的时间并不长,所以手脚还算灵活,并没有感到麻木,只是她怎么又被绑了,明明她已经逃出来了呀,回忆到此处的简一突然意识到自己陷入昏迷的原因。 “想起来了?”嘻嘻的声音冷冷的,明显她看到简一怔住的表情就猜到了。 简一低下了头,沉默了,或许内心里 她还是不怎么相信是云冉动的手吧。 “哼!”嘻嘻冷哼了一声,看不惯简一的低落,数落到,“不就是被背刺了吗,有什么好伤心的,这在你们人类生活里不是很常见吗,被出卖是家常便饭,不离不弃才是少之又少。” 简一抬头看着嘻嘻一本正经的说道,忍不住笑了出来,“什么人类不人类的,说的你好像不是和我们一样似的。”说着还点了点嘻嘻的小脑袋,虽然手指穿过了嘻嘻的身体,她接触不到嘻嘻,一切都是空,但是意识到了就好。 不可否认她的确心情低落了一番,但是……好像也无所谓了,毕竟自己经历过那么多,丈夫、婆婆的背叛、陷害的确让人恶心、愤怒,可是这个世界并不都是阴暗面,她不时也碰到了司伯青、林希音他们吗,他们无条件的信任与帮助,就如同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冬日里的黑暗,也融化了冰冷刺骨的寒意,让人看到了希望,这世界并不完美,但不要把太多的精力放在那些残缺上,如果为此错过了那些无与伦比的美好,岂不可惜?就如同此刻眼前的嘻嘻,虽然看着恐怖兮兮的,但其实还挺贴心可爱的。 “哎呀,不许碰我,不许这么恶心巴巴的看着我,你笑得好丑呀!”嘻嘻小手环抱在胸前,一副小大人的嫌弃模样,但吐着舌头做鬼脸的样子别说还有点萌萌哒。 “我又碰不到你,略略略。”简一完全把嘻嘻当小孩子哄,还学着嘻嘻吐舌头做鬼脸逗着她玩,这下嘻嘻更生气了,她可是厉害的鬼婴大人,太不被重视了吧! 不过,好像也没有那么生气。 简一逗了逗嘻嘻后,站了起来,这才仔细的打量了四周,此刻她们是在室内,并不是之前的户外茶林。 “这里是哪儿?”简一环顾了四周,确认这房间的摆设,似乎不像是司宅。 “你猜啊。”嘻嘻臭屁的说道,因为简一刚刚没大没小的戏弄自己,嘻嘻并没有直接告诉她答案。 简一又仔细观察了下房间,确认这里的确不是司宅,明显从窗外的风景可以判断出她们甚至已经不在路南山的茶园了。 “我们不在茶园内了,我们出了路南山?”简一问道。 “还不笨嘛。”嘻嘻的回答变相肯定了简一的猜测。 简一不由的皱紧了眉头,她已经出了路南山了吗?那可就难办了,不知道能不能联系到司伯青她们,“他们是怎么把我们弄出来的,我以为他们再厉害也没办法出茶园。” 知道自己被绑架了之后没有太过担心自己的处境最重要的一点是简一相信绑匪应该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把她带出茶园,而时间就是金钱,只要绑匪在茶园逗留的时间越久,司伯青越有时间找到她,救出她。可是现在……她们已经出了路南山,茫茫人海,这次自己身上可没有追踪器,要知道自己的具体位置从而展开营救可谓是难上加难。 “他们自然是没有办法,”嘻嘻阴阳怪气的说道,“他们最大的能耐也不过是挖个大坑想把你骗进去埋起来掩人耳目,费时费力不说,还吃力不讨好。” 简一惊讶的看向嘻嘻,“是你把我弄出来的?” 嘻嘻小脑袋一昂,一副傲娇的模样,“自然是我,除了我谁还有缩地成寸的能力。” “缩地成寸?”好陌生的一个新词,简一默默的拍着嘻嘻的小马屁试图让她开口,“听着就很厉害的样子。” “那是,不是法力累积到一定地步,一般的妖邪可做不到。把你这个大活人搬到千里之外,即使是我也是花了大力气的。”嘻嘻一副我就是这么厉害,大开眼界了吧的模样。 “这么厉害呀,那你不会很累吗?为什么要到千里之外呢,近一些,我们回司家不是更方便一些?”简一哄着赞着嘻嘻说道。 “也就一点点累,在你醒过来之前我就恢复了,”嘻嘻伸出小手比划了小拇指指甲盖的大小,强调自己一点都不累,丝毫不觉得自己这前后矛盾的说法,“千里之外是形容,我们也没有离开路南山多远,还是在路南山市内呢,”不得不说嘻嘻真的是很有规矩了,对简一的提问一个一个认真的回答道,“至于为什么不带你回司家,那是因为我对这个云临鹤很感兴趣。” “云临鹤?”简一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没反应过来,但想到对方姓云,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不久之前云冉对自己说的云家丑闻,云冉的舅舅似乎就叫云临鹤。 “我们这是在云家?”难怪简一觉得这房间既陌生又熟悉,之前云冉爷爷结婚的时候自己来过一次,当时她和司伯青还躲进了房间的衣橱里,没想到嘻嘻竟然把她带到了这个房间,还真是意外的巧合。 第285章 人不可貌相 简一四下又看了看自己身处的房间,还是觉得神奇,明明不久之前她还在茶园,有是被绑匪绑架又是和云冉一起逃亡,还被云冉背刺,之前一切明明就发生在不久之前,可是却仿佛是发生了很久。 “对了,那个绑匪……” “就是云家那个司机,你那个朋友和他是一伙的!”见简一问起,嘻嘻倒也不藏着掖着了,滔滔不绝的把简一昏迷后云冉和司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在云冉对自己出手的那一刻简一就猜到了,云冉很可能和绑匪是一伙的,只是没想到,那个绑匪竟然就是司机,而司机和云冉之间,云冉竟然是那个主谋。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想到云冉,简一又忍不住想,司伯青知道云冉的这一面吗? 想到司伯青,简一又不由的想回到自己的处境,现在到也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毕竟如果按照嘻嘻的描述里云冉说的那些情况,云家也不是安全的地方,一个疯子般变态的云临鹤,想想就让人头疼。 “所以,你为什么想来见见这个云临鹤?”这是简一不懂的地方。 “这么变态的坏人,不来见一见多可惜!”嘻嘻一副你不懂的模样,“而且,他人越坏,灵魂就越香甜,我把他吃了,获取的力量就越大……”嘻嘻说着说着不禁露出阴森森的笑容。 结果嘻嘻性格里的暴虐因子还没来得及发酵膨胀,简一一个上步,来到嘻嘻面前,一把捧起了嘻嘻的脸。 虽然远远看着简一就像是捧着一团空气,情形是说不出的诡异又搞笑,嘻嘻却是被简一这突如其来的操作给弄懵了。 明明简一就不可能触碰到自己,嘻嘻却还是傻愣愣的仿佛被简一捧着脸一般不由自主的仰起了头看着简一。 “不能乱吃坏东西,会吃坏东西拉肚子的,知道吗?”简一一本正经的说教着。 她没有乱吃,而且她也不会拉肚子。可是嘻嘻没有把这句大实话给说出来,只是傻傻的点了个头,傻乎乎的说了个“恩”字。 听到嘻嘻的回答,简一满意的笑了,【恩,还是能教好的。】简一完全是把嘻嘻当小孩子看待,尤其在听到她要吃了云临鹤时,第一个想到的是,云临鹤那么坏,如果嘻嘻把他给吃了,会不会也变坏。这个诡异的逻辑也不知道是怎么产生的,可它就是这么存在了,出现在简一的脑海中。 所以身为大人的简一立刻肩负起了教导小孩子的责任。 见嘻嘻已经知错就改听取了自己的教导的简一油然而生了一股自豪感,对嘻嘻更是越看越喜欢,就是一个满脸图了油彩的小鬼嘛,还是很聪明可爱的,好好教,也不是不能变成一个乖小孩,哦,不,是乖小鬼。 简一笑着摸了摸嘻嘻的脑袋,虽然依旧抚摸的是空气,手指下也是碰触不到任何东西,可是就是这徒劳的动作却都让一人一鬼感到了满意。 嘻嘻低了头,方便简一能多摸摸她的脑袋,明明不会有任何感觉的,可嘻嘻就是觉得挺开心的,好吧好吧,那她就暂时不吃了云临鹤吧,反正她本身力量也挺大的,不差他这一份。 “那我们回去吧?”把嘻嘻顺毛摸了一番后,简一笑嘻嘻的建议道。 “回哪儿?”嘻嘻被简一摸的挺舒服,现在一切都好商量,即便现在简一说要到月亮上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回司宅,可以吗,你会不会很累?”说是这么说了,简一还是有点犹豫,虽然嘻嘻后来又说不累,但是简一还是要问一下嘻嘻现在的状况,如果不行,她也不是不能走回去,就是出去碰到云家人,要解释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云家会比较麻烦。 “不累!”嘻嘻立刻说道,她可是法力强大的鬼婴大人,怎么可能会累,自己的能力毋庸置疑,于是嘻嘻立刻要开始施法,来个缩地成寸。 突然一阵激烈的音乐传来,打断了嘻嘻的施法。 “好吵啊!”嘻嘻再度想施法,可又几度被打断,房间外传来的音乐就像有几千只蜜蜂在她耳边飞来飞去,嗡嗡的恼人心情。 “应该是有人在弹琴。”虽然不知道乐曲的名字,但是听着就像是有百万雄蜂浩浩荡荡飞来的感觉,简一看着嘻嘻的动作一再被这恼人的音乐所打断,便也不急着走人了,反而好奇的打开门走了出去想去看看是谁在弹琴。 门一开音乐的声音更大了,简一担心的回头看嘻嘻,果然她厌烦的表情更胜了,“碰”的一声身体仿佛爆炸一般消失不见了。 “嘻嘻?” “没事,我出去躲躲清净,这声音好烦。”嘻嘻咻的一下子又出现在简一的面前,但更快的,又咻一下再次不见了。 知道嘻嘻没事,简一放下了心,走了出去。一路上竟没碰到半个人,倒也少了解释她突然出现在云家的必要。 随着音乐声越来越响,简一觉得耳边的轰鸣声也更加的震耳欲聋,整个云家就像是个巨大的喇叭,将音乐传播的房子的各个角落。 再过一个拐弯就要来到云家的客厅了,简一竟然还是没碰到一个人,正确来说是没有碰到云家的一个佣人。 这情形就有点奇怪了,毕竟上次来,这儿的佣人数量不说一步一岗吧,到也不在少数,至少是没走几步你就能遇到人的地步。 可现在简一却一个佣人都没有遇到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总不可能所有人都放假了吧。 这么想着,简一更加小心谨慎了起来,人也留在了拐角处,小心的探头观察着客厅里的情形。 如果她记得没错,客厅里有一架钢琴,音乐自然是那架钢琴发出来的,而钢琴不会无缘无故出声,自然是有人弹奏,所以客厅一定有人在。 果然,简一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钢琴前弹奏的人。 一个男人,从身形看一目了然。只是对方是谁,简一是不知道的,毕竟对方背对着自己,光一个后脑勺,简一看不出半分对方的样子。只是从对方弹奏钢琴时癫狂的状态,以及弹奏的曲目看,简一下意识的觉得,对方的精神状态似乎并不怎么正常。 第286章 男人 男人坐在一架纯黑色的钢琴前,阳光透过大厅的落地窗照射到男人的身上。癫狂摇摆的上半身,稳如钟石般端坐的在琴凳上的下半身,就像两个极端,却又诡异的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 阳光是光明的,但是温暖的阳光的照射在男人的身上配着急速弹奏而迸发出的音乐,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周围的一切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静止不动,独留急速音乐的狂响。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却又不言自明的疯癫感。 难怪嘻嘻不喜欢这声音,即便是做了几十年人的简一也丝毫感受不到这首曲子的美感。 只有压迫,速度的压迫,音符节奏上的压迫,无处不在的压迫,让人仿佛喘不过气来一般。 这,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曲子,而弹奏的人正身处地狱之中,并张开双手将听到乐曲的人一同拖入地狱。 弹奏钢琴的人是癫狂的,也是快乐的,只有听的人是痛苦的。 当最后一个音符在琴键上落下,整首曲子也戛然而止,连结束都是如此的突然。 简一无声的大口吸了口气,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靠在拐角处的墙壁上屏住呼吸一段时间了。 “好久没弹了,还以为都忘了。”男人的声音从客厅传来,离得不远,所以简一听得很清楚,声音听着很年轻,也就三四十的样子吧。一声轻蔑的笑声传来,应该也是刚刚弹琴的男人发出来的,就是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在嘲讽,简一稳了稳心神,好奇的小心探头往客厅瞧去。 可惜男人还是背对着她,所以简一依旧没有见到男人的样子,只是男人已经从钢琴前移步到了沙发旁,手里端着一个酒杯,另一手里握着一支葡萄酒。 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流淌进透明色的酒杯中,那抹暗色的红在阳光与酒杯的折射下带着点鲜活的色彩,竟有点像血的颜色,诡异又美丽。 “已经给你订好了机票,晚上你就回美国。”苍老的声音传来,带着不怒自威的威严感,却也带着疲惫的沧桑。那人坐在沙发里,所以简一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客厅里除了弹琴的男人外还有其他人。 但由于对方沙发也是背对着简一的方向,所以简一也看不见坐在沙发里的人是谁,只是猜测着对方的身份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云冉的爷爷云知山。 “我这才刚回国你就要赶我走,太无情了吧。”说着男人一口饮尽了杯中酒,将酒杯放到沙发前的桌几上,水晶酒杯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出一声清脆的“咚”声,几滴残留的暗红色的液体挂在酒杯杯壁上,带着点欲拒还迎的引诱感,让人想再来一口,可惜男人却失了再喝一杯的欲望,似乎刚刚老人说的话让他失了喝酒的兴致,他转身,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老人。 简一这才看清了男人的脸,眉目清秀,竟然是一表人才的面相,只是脸上透着不满的神色,让人一眼就知道了——他,不高兴。 “为什么让你走,你心里没数吗?”云知山沉声问道,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咚”声,是他手里的拐杖敲击地面所发出的声响,克制、威严。 “为什么?”男人依旧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这话说的真是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只是他接下来的举动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简一看着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白色的粉末。虽然除了白色和粉末简一没有其他可以帮助其判断的事物,可从男人逃出来的那一刻起,简一就觉得那一小包东西就是毒品。 男人竟然吸毒! 简一简直目瞪口呆的看着接下来的一幕,男人将粉末倒在了自己的虎口处,动作并不小心,还有一些白色的粉末从包装中洒了出来,但是男人凑近虎口的动作更加剧了简一内心的笃定,那动作,真的太像了,就和电视里吸毒人员的动作一样! 眼看着男人就要吸上一口,简一真是悔恨自己的手机怎么就掉了呢,现在身边没有手机不能报警。 不过最终男人也没有吸上那一口白粉,因为就在他要得逞的时候,一根木制的,坚硬的深褐色拐杖高高举起,重重朝男人的膝盖小腿部打去。 那一下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留,听声音简一就觉得疼,更何况被打了的男人整个人受不住的往前摔去,额角还磕在了沙发前的桌几的边角上。 鲜红色的血顿时就淌了下来,原本的白色粉末也都被撞翻在地上隐没在了毛绒绒的地毯之中。 男人此刻是说不出的狼狈,简一看着却在心里默默说了句“活该”。对于吸毒的人,还如此光明正大毫无顾忌堂而皇之吸毒的人,不抱有丝毫同情。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你碰毒,你都当是耳旁风了嘛!”原本打人的拐杖重重撞击着地面,表达着此刻老人压抑不住的愤怒,与此同时云知山威严的声音响起,带着浓重的怒其不争的愤怒和失望。 “哼,”面对着老人的威压,男人却是一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样子,他一手撑着桌几的边缘,一手撑着地面,刚刚云知山对他腿部的重击的确对他带来了身体上的疼痛,可是这样的疼痛却丝毫不会让他感到害怕,血从男人的额头,穿过他冷冽的眉峰,有几滴挂在了睫毛上最终滴落到脸庞,还有几滴则直接滑进了他的眼睛里,使他的左眼一片血红。 男人撑着桌几站了起来,一手随意的抹去额头的鲜血,看了看手上沾染上的那一抹血色不屑的笑了,“你是说了,毒,不许碰,可我就是碰了,你以为,我在美国那么多个无聊的日日夜夜是怎么过的,要不是靠这,我怎么打发时间?” 男人继续问道,“你把我扔在美国不闻不问,让我自生自灭,那个时候你没来管我,现在你在这儿装什么义正言辞的守法市民!” 第287章 罄竹难书 “我还就告诉你了,我就是吸了,我不止今天吸了,在此之前的每一天,我都在吸,没有毒我就活不下去,怎么,来杀我啊!”他向云知山走去,步子轻佻,言语亦是,他一步一问来到云知山面前,俯下身半个身子几乎罩住了坐在沙发上的云知山,吊儿郎当的姿势,却因为他说的话让人有着无名的战栗。 “我大逆不道,我为非作歹,我无恶不作,我罪无可恕,按我国的法律我早就应该死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了,可是——你会吗?”男人压迫感十足的问着眼前的云知山,整张嘴咧着,笑得得恐怖、渗人中还带着一丝得意与笃定,“你不会的,如果我是彻头彻尾的罪人,那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和我一样的肮脏,因为,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包庇了我、纵容了我犯罪,如果我的罪有十分,那有八分是你的纵容的,我们是同犯,我是执行者,而你,是包庇者。哈哈哈……” “孽障!”云知山看着陷入疯癫的儿子忍不住骂了一句。 “哈哈哈,孽障,我是孽障啊,那你是什么?我的父、亲?”男人咬牙切齿的说出父亲二字,“你是英雄,你要大义灭亲?行啊,我承认,我下毒害了你老婆,报警抓我啊?”男人似乎笃定了云知山不会报警,因此说话里带着得意与挑衅,“还是说那女人还没死成,担心构不成重罪,那我强奸了自己的姐姐,你的亲女儿这条罪够不够判我死刑?要还是不够,那我在姐姐生下那个乱伦的证据,也就是云冉后又毒杀了她……谁!” 太过炸裂的语言,简直颠碎三观!听到这一手的八卦的简一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就是这一声,被男人立刻察觉到了。 简一立马捂住了嘴,可惜来不及了。 要不要出去?简一内心纠结,可是似乎她别无选择,这可是在人家家里,她又能躲到哪儿去呢! 于是简一战战兢兢的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我以为我已经通知下去了,所有佣人今天不用出现在云家,怎么会还有漏网之鱼呢?”男人轻声的问道,如果没有听到之前他说话的内容,简一或许会以为对方是个温柔的人,可惜……现在简一只觉得对方的声音里充满了威胁。 而且简一现在已经可以确认了,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男人就是那个云冉口中的疯子、变态、舅舅——云临鹤。 还真是白瞎了那张人脸,就是不干人事。 “你是云冉的朋友……林家的那个……”云知山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虽然拄着拐杖,但是身体看着挺硬朗,看了简一一眼,认出她并不是家里的佣人,好像是云冉的朋友,之前婚礼有来过,就是记不得名字了。 简一可不想在这样的场合里做自我介绍,简直是尴尬到死。 “林家?”云临鹤看了云知山一眼确认,之后又好奇的打量着简一,将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瞧了个遍,目光并不猥琐,只是依旧让简一感到不舒服,云临鹤看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只即将被他踩死的蚂蚁。 “你怎么进来的?”云临鹤问道,不过随即又说道了,“不用说,不重要了,反正知道你是谁,也知道要向谁去报丧了。”云临鹤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变态杀人狂般的消弱。 他要杀了自己! 简一睁大了眼睛看着笑着的云临鹤,她清楚的意识到云临鹤并不是在说笑,在意识到这一点后,简一没有一刻犹豫转身就跑,她冲刺般的跑向大门,可是就在她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啪嗒”一声,大门被锁住了。 伴随着一阵机械转动的声音,窗户也被锁死,铁皮从窗外下降将窗户堵死,一同阻隔的还有窗外明媚的阳光。 不到1分钟,整个云家便被从内部封锁了。 屋内灯火通明,光亮如昼。 但就是这耀眼的光,却让人却觉得仿佛坠入了无底的黑暗之中。 “既然来了,怎么就想走呢?”云临鹤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出现在楼梯上,隔着栏杆看着一楼站在大门前的简一,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人模人样的像个绅士,“是嫌我们云家招待不周吗?”云临鹤假惺惺的问。 “也是,今天的云家没有别人,连个佣人都没有,虽然人少了点,但是没关系,我们云家地方大,足够你到处看看了。”说着云临鹤按动了手中一个钥匙的按钮。 一股电流瞬间通过大门传到了简一的手上,被电了一下的简一瞬间缩回了放在大门上的双手。 “只是要记得,不要去碰大门和窗户,不然会被电哦。”云临鹤好心的提醒道,“这是最新的安保系统,通了电流的,如果你不想被电死,尸体发出一股股的焦味最好还是不要再尝试开门和推窗了。整个云家现在就是铜墙铁壁,没人进的来,当然你……也别想着出去,毕竟知道了云家这么大的秘密……”之后的话云临鹤没有说,但是也不用说了,不言而喻,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云临鹤怎么可能放过简一,所以这个偌大的云家今天就是云临鹤的狩猎场,而简一此刻就成了猎物。 云临鹤要杀了自己! 简一再次确认了这个认知! “你要杀我灭口。”简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抬头看着二楼上的疯子,这是简一第一次真正面对一个不在乎人命的凶徒。 “聪明的姑娘。”云临鹤高举着酒杯,向简一示意,那里装着暗红色的葡萄酒,只是此刻看着更像是人血了,但明显云临鹤的兴致不错。 简一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杀人犯都是如此变态,但无疑云临鹤的变态已经超出了简一的认知范围。 “怎么说你都是云冉的朋友,为了表示尊重,我可以给你5分钟的时间准备,要知道即使我都没和自己的女儿一起玩过躲猫猫的游戏。” “我的荣幸?”简一不屑的讽刺道。 “谁说不是呢,我亲爱的不速之客。”云临鹤笑着说,态度彬彬有礼,“就从它落地的那一刻算。”说着云临鹤一口饮尽杯中酒。 第288章 机关 水晶杯在简一的眼前从云临鹤的手中滑落,二楼到一楼的垂直高度不会超过5米,明明就是2秒不到的时间,可是每一个瞬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的拉长,简一似乎能感受到水晶杯的每一个细微的距离便宜,从它的触发点到地面,从完整到粉碎,每一个瞬间简一仿佛都能感受到,即使只有短短的2秒。 空气仿佛从云临鹤松手的那一刻静止了,直到水晶杯撞击到大理石的地面,粉身碎骨的发出清脆的声响,简一的灵魂在那一刻仿佛战栗了一般。 “你的生命只剩这最后的5分钟了,”云临鹤克制着嘴角的弧度,他靠在栏杆上,伸手点了点腕上的金表,好似善意的提醒,“run~”云临鹤轻声提示。 简一看着他,整个人克制不住的产生恐惧感。看着周围被堵死的门窗,简一感到无助与绝望,但无疑留在原地会更加绝望,不能留在这儿,一定能找到出路的! 简一内心挣扎的呐喊着,她随意看了一个方向,跑了过去,现在先要离开云临鹤的视线,找到出路,或是找个安全地方藏起来,可是她能找到吗?除了奔跑,简一没有任何多余的思考的时间,整个脑子是混乱的,恐惧笼罩着她!身后传来了笑声,云临鹤的笑声,简一都不用回头确定,她就是知道是云临鹤在笑,那个变态的疯子! 云家对于简一来说实在是不熟悉,除了大和房间多,现在简一没有其他的感受,简一没有手机因此不知道时间,只是在经过走廊时,看到一盏笨重的大摆钟,应该是老物件了,如果细看摆钟十分的精致,金色的金属外壳被擦的发亮,一看就是被人每日精心擦拭过的,更别说上面每一缕细腻的花纹里没有一丝灰尘。 在重力的牵引下钟摆犹如一位优雅的舞者有节奏的摆动着,精准的左右来回,尽忠职守的提示着人们时间的流逝,要珍惜时间。 只是这摆动的声音此刻却像是催命符一般,让人心烦,简一不由的停了下来,因为短时间内的快速奔跑,她又没有做任何的热身运动,所以现在有点喘不上气来。简一不得不靠着摆钟喘气,一抬头就看到了上方不远处的球型监控器。 简一的心又是一凉。 这场逃亡对云临鹤来说不过是一场杀人前的游戏,而对简一来说这是一场并不公平的较量,先不论男女力量上的差别,人数上简一也不占优势,虽然刚刚云知山并没有出现,可是他的消失与沉默不正是对云临鹤行为最好的默认与放纵吗! 【或许可以通过挟持云知山……】简一心里刚冒出这一个可能,随即又被否定了,【不行,云知山老当益壮,光从刚刚打云临鹤那一下就知道他不好对付,更何况他手里的那根拐杖……】想到这儿,简一又四处看了下,连个趁手的能保护自己的武器都找不到。 不过想想也是,谁的家里好端端的会放锋利的武器呢。只是这么一来简一对自己的处境更加绝望了。 再加上这监控,说是好心的给另外她5分钟时间随意躲藏,可是有监控这玩意儿在,云临鹤还不是分分钟就能掌握她的行踪。 真是越看那个监控越来火,简一也顾不得什么了,拿起钟摆旁的绿植向监控砸去,想着能破坏一个是一个。 可惜盆栽太重,飞不到预想的高度,更何况是砸坏监控呢,最后也不过是走完一个抛物线的高度后掉落到了地上,四溅的花盆和泥土弄脏了红毯铺就的地面,而简一感觉自己就和那棵倒地的绿植一样,估计是没救了。 突然监控爆炸了,碎掉的零部件从上方掉落和花盆、泥土混合在了一起。 简一被吓了一跳,不知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监控怎么就爆了。 “我就说能弹出那么难听声音的不会是什么好鸟。”小孩子般臭屁的发言,简一却兴奋极了,仿佛身处绝境的人终于看到了一束光,“嘻嘻!”简一激动的跑了过去,本想给嘻嘻一个拥抱,可惜却一下穿过了嘻嘻的身体。 都忘记了自己是接触不到嘻嘻的。简一转身站定后看着嘻嘻不由自主的笑了,只是这一次是轻松的笑容。 “你真是太逊了,不就是个变态杀人狂嘛,怎么被欺负的这么狼狈!”嘻嘻撅着嘴很不满意的说道,简一真是她遇过最倒霉的人了,不是被绑架,就是被打被欺负,哎,也只能靠自己来解救了,她可真是个好人啊,不对,是好鬼。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简一立刻拍马屁,有了嘻嘻在场,时间再也不是对简一的压迫了。 “行了,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嘻嘻摆摆小手随意的说道。 简一立刻点头,可是瞧了瞧四下,长长的走廊,好像也没什么地方能给她躲。 “那里。”嘻嘻指了指简一旁边的大摆钟,“我看到里面有通道。” “通道?”简一疑惑的看着身边的大摆钟,如果按长度,它到的确适合做暗门的入口,只是云家为什么要在这里做一个暗门呢? 不过想着有钱人家可能就是想法多,总喜欢搞暗门通道那一套,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拍的么,方便逃难躲避用,当然也为了满足一些有钱人的恶俗的小癖好。于是简一便不再多想,四下里找着机关,但是一时间没有找到。 “藏好了吗?”云临鹤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虽然现在身旁有嘻嘻,简一不再害怕了,可是还是想着能不直面冲突还是不要面对的好,如果能找个地方苟一苟,之后想办法逃出去报警这样最好。 “找不到机关。”简一对嘻嘻说道,“你能找到吗?” “找什么机关啊,这么不就进去了。”只见嘻嘻轻轻打了个响指,钟摆就自动移了开来,这么不可抗力的力量,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用。 看着钟摆后出现的暗道,简一由衷的朝嘻嘻竖了个大拇指,“厉害。” 第289章 暗道 千钧一发之际,简一走进了暗道,就在钟摆重新阖上遮挡住暗道的入口,云临鹤晃荡着身体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带着慵懒的涉猎者姿态从拐角处走了过来。 云临鹤的身上带着酒气,眼尾处带着不易察觉的一丝醉意,在他来到钟摆处附近看着满地的狼藉,破碎的花盆混杂着泥土与碎屑,污染着昂贵的红毯,虽然没有洁癖,但是没有人会喜欢见到自己一尘不染的家被别人弄脏。 掉落在地上坏掉的监控就如同简一最后的垂死挣扎,云临鹤不屑的笑了,“没有人教过你到别人家做客要有礼貌吗?”云临鹤笑着高声说道,“藏好了小猫咪,淘气的客人被抓到可是要受到惩罚的哦!” 云临鹤的声音隔着墙壁传来,简一听着还是不免心惊胆战,真是幸亏了嘻嘻,不然自己都不知道能躲在这里。 想到嘻嘻,简一才突然发现似乎有段时间没有看到、听到嘻嘻了,外面似乎也没有嘻嘻的动静,虽然之前嘻嘻大言不惭说要给简一报仇,但是简一还是有些担心,嘻嘻即便有这个能力,但就如此轻易的伤人不知道对她自身的因果有没有影响。 对鬼怪之事简一其实懂得并不多,虽然她自己勉强来说也可以算是个“鬼”,但她这个做“鬼”的体验还真是不多,像她自己这样刚死就能借助别人的身体复活的经历因果不多吧。但如果可以简一还是想帮帮嘻嘻,或许这次脱身后她可以问问叶语笙,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能让嘻嘻重新投胎。 简一这么边想边走,但其实也没走几步路,因为暗道里十分的昏暗,并没有比之前漆黑的山洞好多少,视线受阻,简一只能慢慢摸索,一边还要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响动,确保自己这里不会发出太大的动静引起外面的注意。 只是简一再小心,脚下还是一个打滑,手不小心安在了身旁的墙壁上,湿湿的触感,好像是潮湿的石壁,按在上面的手心也变得潮湿黏腻了起来。 “这里不对劲。”终于听到嘻嘻的声音,看来她并没有出去报复云临鹤而是陪着自己留在了暗道里,松了口气的简一朝嘻嘻出声的方向看去,可还是一片漆黑。 “嘻嘻?”简一轻声叫道。 暗道里勉强照出一束微弱的光,不亮,但勉强能够让人一睹暗道的究竟。 还真是一个石洞,自己这是从一个山洞换到了另一个山洞了吗?今天还真是和山洞有缘。 刚自嘲的想完,顺着微弱的光亮简一发现了一丝诡异,石洞的石壁上似乎凹凹凸凸的有着一些文字图案,颜色鲜红,仿佛是刚刚上的色,这在黝黑的石洞里显得十分的怪异。 简一这时候也注意到了自己的手,刚刚似乎因为碰触了石壁,手上也有点红红的,仔细看,像是从石壁上沓下的一个图案,简一尝试着用力擦拭了一下,可惜没成功,鲜红色的印记好像生生刻在了简一的手掌上。 简一皱着眉看向嘻嘻,却再次惊讶的发现嘻嘻的身影也显得不稳定起来,虽然嘻嘻本身就因为本体的缘故整个人处于半透明的状态,可是简一至少之前是能看清嘻嘻的,但是现在,却有点像是电视画面卡帧的情形,嘻嘻整个身体都变得不完整起来。 “嘻嘻,你没事吗?”简一担心的询问道。 “好像不太好。”嘻嘻也皱着眉,苦着一张小脸说道,“我好像出不去了。”这话说的闷闷的,很显然嘻嘻不太开心。 “出不去?”简一疑惑,“是指不能到外面去?身体不能穿墙了?”这个比喻有点搞笑,但是简一感觉嘻嘻刚刚并不是跟着自己从暗道里进来的,因为原本嘻嘻是打算等自己躲起来后,再好好收拾一下云临鹤,可是在钟摆阖上的那一瞬间,简一似乎看到了嘻嘻从外面直接穿过墙壁来到了自己身边。 “恩,事实上我刚刚是被一股力量吸进来的。”嘻嘻继续皱着眉说道,说着她还小手插在腰上深吸一口气,然后“呼”的吐出,整个暗道瞬间明亮了许多,但是更快的,光线又黯淡了下来,勉强维持着烛光般的亮度。 “看,我的力量好像被限制住了。”嘻嘻说道,“这里一定有古怪!” 听嘻嘻这么说,简一也不由的皱紧了眉头,如此说来,她们等于是被困在了这个暗道里。 现在她们勉强算是安全的,毕竟云临鹤的躲猫猫游戏才开始,他只是因为简一躲了起来,所以正兴奋的到处找她。可是如果他总找不到,想必云临鹤也会怀疑起来,毕竟一个大活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失踪,还是在如今这个铜墙铁壁般与世隔绝的大笼子里,再加上嘻嘻虽然破坏了一个监控,但是云家其他地方的监控可没被破坏掉,到时候只要监控的历史记录一看,想必就能轻而易举的发现简一是在哪里不见得,到时候这个暗道就不再是个安身立命的保护场所了,反而成了简一被瓮中捉鳖的牢笼。 加上在这里嘻嘻的力量也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有所限制,那就意味着简一仅有的王牌保命符也失去了。情况可是非常的不乐观了。 “不会不和这石壁上的图案文字有关系?”借着微弱的光亮,简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怪异的图案和文字了。 “我没见过这些。”嘻嘻摇了摇头,小手也试着去碰触这些图案,但似乎没什么反应,“没有灼烧感,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那我继续走下去看看,你先留在这儿休息一下,看看等会儿力量能不能恢复?”暗道只有一个方向,不停留在原地,那就只能往下走了。但是考虑到嘻嘻的状况,简一提议让她留下,万一云临鹤找来了,打开暗道的入口,指不定嘻嘻还能出去,但是如果跟着自己继续往前就是未知了,毕竟连嘻嘻自己也不知道前面会出现什么,加上力量上的削弱,万一遇到不知名的危险不一定能全身而退,简一觉得让嘻嘻留在原地会比较安全。 第290章 人呢 “不行,如果连我都搞不定,那你肯定是没希望了。”嘻嘻义正言辞的说道。 看着嘻嘻如此一本正经的说辞,简一无奈了,从身高大小来说她才是大人,嘻嘻明显一个小孩子,明明应该是自己保护她才对,可是如果一切从实际出发……自己的确是战五渣的水平,不对,准确说来是毫无战力值才对。 可嘻嘻已经帮助自己很多了,如果此刻自己还要虚弱的嘻嘻保护,那是真的有点厚颜无耻了。 可是如果就在此原地等待又不免显得是坐以待毙毫无作为了。 “我没事,即使力量削弱了,我也是……”说着说着嘻嘻的声音断断续续了起来,一阵风吹来,连同嘻嘻的声音也一同消散在了空气中。 这突如其来的消失绝不是嘻嘻故意为之的恶作剧,简一立刻叫了几声嘻嘻的名字,又因为顾忌着墙外的那个变态不敢喊的太大声,可是最终简一的询问声都仿佛石沉大海了一般毫无回应。 简一皱着眉看向风吹来的方向,也是整个暗道唯一的方向,没有了嘻嘻法力升起的微弱光亮,简一自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现在往前走是未知,后退么,想到云临鹤,简一并不觉得自己还有退路,毕竟从云临鹤看自己如同死人的目光中简一清晰的意识到,一旦被云临鹤找到,自己的结局必然只有“死”。 既然向前向后都是满满的危险,那还不如搏一把,于是虽然手脚因为害怕而忍不住的有点颤抖,但简一还是踏出了坚定的一步。 或许是因为黑暗,简一只能扶着石壁摸索着前行,走的速度实在是称不上快,与此同时简一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云临鹤不会因为找不到自己而丧失太多的耐心。 而实际上,对云临鹤来说,耐心这东西,他几乎是没有的,毕竟如果他有那玩意儿,也不会在回国的第二天就直接给何梅下毒了。 等不及是云临鹤改不掉的糟糕性格,仿佛多等一秒钟就要崩溃,这无疑也是云临鹤体内暴虐因子容易爆发的原因之一。 就像此刻,他已经拿着不知从哪里顺手拿的棒球棒疯狂地砸着家里的脆弱家具摆设了。 “人呢、人呢、人呢!”带着一股无法控制的无名怒火,云临鹤将棒球棒砸向了目之所及的所有事物:墙上的电视机,桌几上的红酒瓶,相框、花瓶…… “是不是你把人藏起来了!”云临鹤砸光了自己目之所及的所有能砸的东西后,冲到了云知山的面前,一脸凶狠的模样,不再是刚刚游刃有余的翩翩浊世贵公子形象,而是更贴近他的真实,一个暴怒的无法自控的瞪着红色血丝眼球喷着口水的疯子! “你这是什么眼神?” 云知山对云临鹤的暴力行为视而不见,对他威胁似挥舞着的棒球棒更是不屑一顾,他只是淡淡的,冷冷的看着云临鹤发疯。 就是这个看疯子似的眼神,让云临鹤破了防,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云临鹤高举起手里的棒球棒,嘴里嚷嚷着威胁着,“我问你看我的是什么眼神,我让你看,我让你……”眼看着棒球棒就要砸向云知山的身上,突然云临鹤顿住了,仿佛整个人都定在了那里,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开始了慢动作,他缓缓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然后又迟缓的看向云知山,视线继续下移,从云知山的脸移到了云知山的右手。 云知山的右手上有一支枪。 枪! 在意识到那是一把枪的同一时刻,云临鹤瞬间摔倒在了地上,他死死的盯着云知山,不敢相信云知山竟然会对自己开枪,可他却丝毫不反省自己刚刚是真的想用棒球棒砸向自己的父亲,云知山即使开枪也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放心,只是麻醉剂。”云知山的声音沉稳、淡漠,看向云临鹤的眼神很冷,还有着一丝厌倦,习惯了失望后的厌倦,以及无法舍弃的厌烦。 云临鹤对云知山来说无异是一个养废了的儿子,可是怎么就到这一步了呢,他给了云临鹤最好的资源,聘请了一流的教师,他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云临鹤的身上,甚至忽略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可他最终又的到了什么?一个畜生都不如的儿子! 如果可以,云知山恨不得一枪崩了云临鹤。 可是,他不能。 就是这种无力感让云知山身心俱疲,却又无可奈何,他不得不在花甲之年重新一次又一次的站出来给云临鹤善后。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一切不可能重来,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不是早知道了么。 云知山自嘲的一笑,跨过了云临鹤的身体,朝客厅外走去。 林希音突然消失,云临鹤找不到,不代表他也找不到。 之前云临鹤要杀了林希音,云知山不过是冷眼旁观,不过是杀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杀了便杀了,这也不是云临鹤第一次杀人,也不是他第一次纵容云临鹤杀人。 但人,始终都是云临鹤杀的,他不过是帮着云临鹤善后。 可这一次,却不一样了。 云知山先是到了监控室,调出了云家屋内装的所有的监控,逐一排查,很快就发现了林希音失踪的片段,同样的,他自然也发现了监控被毁的疑点。 林希音的确是用花盆砸了监控,可惜一个女生,能有多大的力气呢,最后自然是失败的,云知山从林希音拿起花盆的时候就判断她毁不了监控,而事实却也如他预料一般,花盆根本就没有砸到监控,可是随即监控却突然爆炸了。 首先排除了是监控的质量问题,毕竟即便是质量不合格,监控也不可能爆炸,最多就是断电黑屏无法使用罢了。 所以这个被毁的监控很是可疑。 再结合林希音在监控里的举动里看,她不像是知道那里有暗室的样子。 是的,云临鹤不知道那个长长的走廊里隐藏着一条密道,可云知山却很清楚那个暗道的所在。 如果说林希音事先并不知情,那她又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蹊跷,并找到暗道的入口? 无故爆炸的监控,被找到的暗道,这两件事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接连发生的可能性为0,可是偏偏它就是发生了。 第291章 你是谁 那个暗道,以及暗道里所隐藏的秘密。 云知山一边重复看着监控被损坏前的零星画面,一面缓慢却又坚定的给手枪装上子弹,不是麻醉剂,而是真实的子弹。 最后看了一眼画面中的林希音,云知山转身离开了监控室。 而另一边的简一正在暗道里小心的前行着,她并不知道外面对她来说最大的威胁——云临鹤已经被云知山放倒,这个强有力的威胁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她更不知道的是一个更大的威胁正在向她靠近。 简一感觉自己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但也或许并没有,毕竟彻底的黑暗让她丧失了对时间的判定概念,直到她伸出的手碰到抵挡物,前面没路了。 简一又向左移了几步,手中的抵挡物的触感似乎有点像木质的门,所以这里不是暗道的尽头。 简一的双手继续上下摸索着,很快她就找到了门把手。 简一以为那是一扇上了锁的门,可似乎并不是,门很轻易就被推开了,简一甚至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用力,甚至还没有推这个动作,这扇门……似乎就这么开了。 前面依旧是漆黑一片,可是遮挡的门却已经打开,手前触碰到的是微冷的空气而不再是木门,简一站在门口一时却不敢踏入其中。 简一下意识的想回头,可是四周围都是漆黑一片,即使回头又能看出些什么来呢,更何况都已经走到这里了,难不成还走回去? 想到这里,简一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去。 只是简一刚一脚踏入,耳边似乎就传来了一阵轻吟的歌声。 只是简单的一个“啦”字,是简一没有听到过的曲子,当然简一除了一些火爆到烂大街的流行乐还略有耳闻外,其他的音乐都是所知寥寥,但是哼唱的声音灵动悠扬,不知是哪个年岁的民间小调,听着就让人着迷,不知不觉间就忘记了危险。 简一就如同被海妖歌声吸引的水手,不由自主的朝歌声处走去,速度虽然没有变得很快,但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小心翼翼了。 这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简一也没有注意到暗道里也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有了一丝光亮,而那光亮正是歌声的方向。 越是靠近,越是能看清那光亮下似乎坐着一个人,人形的轮廓,背对着自己,一个女人。 简一又靠近了一些,歌声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你是谁?”那个唱歌的女人问道。 女人背对着自己坐在地上,乌黑的头发一直垂到了地上,很长,也很美。 简一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是一个女人出现在暗道里,光这一点就让人心生警惕,理智回归,简一也停下了上前查看的脚步。 “你是谁?”简一并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而是小心的反问道。 女人原本微微歪着的脑袋微不可察得稍稍摆正,但是她并没有回头,依旧是端坐在地上的模样,似乎也没有起身的打算,“你到我家来,却问我是谁?” “你家?”简一不由的感到奇怪,“你也是云家人?”简一回忆着与云冉为数不多的交流,似乎云家人丁单薄,除了云冉爷爷和云冉并没有其他的亲戚居住了,现在最多加一个云临鹤,应该没有其余的女主人,而新进成为女主人的何梅据说此刻正在私人医院,生死不明,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且简一算是勉强见过何梅几面,看身形,也不会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云家?这里什么时候变成姓云的家了?”女人温柔的问道,声音轻柔,一点都不像是在质问的口气,似乎只是在疑惑不解。 简一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发现场景一变,四周围一瞬间明亮了起来,明媚的阳光,拂动的微风,空气中仿佛还有着花香。 简一瞬间眯起了眼睛,用手遮挡阳光,她可没忘记之前从山洞里出来也是这样突然之间从黑暗中来到明亮处眼睛很有可能短时间的失明不可视物。 但是奇怪的是,简一已经第一时间做了保护措施,但是眼睛并没有任何的不适,也没有流泪。 简一疑惑的微微睁开了眼睛,还果真如此,阳光依旧灼热,但是并不刺目,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一种错觉,阳光是、微风是、花香亦是,眼前的景象不过是一场虚幻,但是这虚幻却又如此的真实,让人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行雪,你又偷跑出去玩!”一个女人穿过简一的身体从这头跑到那头。 简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不是女人穿过自己,是自己穿过了女人的身体。 “小姑姑,我没有出去玩。”一个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娃娃笑着走了过来。 “外面有游行,有示威,有演讲,可热闹了。” “父亲说了,外面危险,到处都在打仗,让你不要乱跑。”女人一把拉着小娃娃往屋里走。 “我没有乱跑,就在门口看看,”小娃娃笑嘻嘻的,对女人的紧张反而安抚着,让她放心。 “外面的学生都是乱党,你不要和他们搅合在一起,父亲要不高兴的。” “可是小姑姑,我听他们说话不觉得他们是坏人,他们说要救国,要我们团结起来一起反对……” “反对什么,他们反对的就是我们,他们想拆了我们的家,抢了我们的钱,让我们和他们一样流离失所,一无所依!”小姑姑一下打断了小娃娃的话,板着脸教育他道,“他们啊都是穷人,见不得我们有钱,自己又懒,不愿意干活挣钱,就想来抢别人的钱,还美其名曰劫富济贫,干的就是强盗的行径。” “可是我看他们也没有来抢钱啊,他们只是在那儿说,并没有动手,而且他们说要实业救国,那钱来拯救我们自己的国家,小姑姑,我觉得他们说的有点道理,如果国都没有了,那我们的家怎么保得住?” “你啊,就是被那些人给洗脑了,他们没有动手,是因为他们自己没有力量,一个个的手无缚鸡之力,跟个小鸡仔似的,打不过我们家里的护卫,但是他们嘴皮子厉害,他们动员那些有力气的人一起,人多了力量就大了,到时候就会冲到我们家里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抢光。” “可是……” “没有可是,以后不许再去听外面那些学生说话了,好好在家待着,父亲说了已经在联系外国的朋友,月底我们就会出国,这个国家没有了,我们就换一个国家。” 小娃娃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了嘴没有再说出口。 第292章 雪妖 动乱的年代,一切都带着不确定性,即使是金钱也不能给你带来多少安全感。人,需要的是确定性的安稳。可是那个年代一切都是不确定的。身边的人前一刻还和你谈笑风生,下一刻可能就被不知从哪个方向射出的子弹一击毙命。甚至你自己,如果生在那个年代,那终日惶惶不安就是你生命中的常态。 唯一不变的是太阳依旧会照常升起,但是你是否还能看到旭日的朝阳却是未知。 乌行雪是乌家的小少爷,生来锦衣玉食,可惜却生不逢时,在动荡的日子里,乌宅之外每天都有厮杀,每天都有人在外面死去,有自己的同胞的鲜血,也有敌人的鲜血,鲜血代替了雨水冲刷着乌家门前的石板路。 屋外的人在大声疾呼觉醒,在高喊着四处奔走,而乌家的人却紧锁着大门在里面装聋作哑。仿佛在这一方天地里,一切都未曾发生,可以掩耳盗铃般的过着自认为的太平日子。 日子过得越来越艰难,但是这乌家的天地却依旧稳如泰山,仿佛只要不打开那扇大门,那么他们就能将这份安稳继续过下去。 大年三十的夜里难得的静悄悄,没有噼里啪啦的炮仗声,但是空气中却依然有着若有若无的硝烟的味道,偶尔伴随着几声响动,乌行雪看着已经长大了一些,身子拔高了些,只是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可可爱爱的模样。 他已经知道屋外的响动不是鞭炮的声音,而是枪声,是自己的同胞被戕害的声音,一声又一声,那代表着一个又一个人的死亡。 乌行雪再也忍受不住站了起来,正要跨步出门,又一把被身边的女人拉住,“我的小祖宗,你又要去哪儿?” “我要去外面,我要杀日本人!” “天哪,轻点,我的祖宗。”女人吓得捂住了乌行雪的嘴,“你不要命了!” 乌行雪好不容易巴拉下女人捂住自己嘴的手,说道,“小姑姑,我们为什么不把人带进来,我们为什么不去救他们?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 “救不过来的,太多了,我们救不了那么多人。”小姑姑愣了愣,但随即又摇了摇头,喃喃的说道,这话是对着乌行雪说的,更像是是对着自己说的。 “能救一个是一个呗。”乌行雪说道。 “不行,”小姑姑还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行?”乌行雪执着的问道。 “他们不是乌家人,即使救了,也活不下来。” “为什么?”乌行雪依旧不明白。 小姑姑比一开始苍老了许多,原本乌黑的秀发中已经若隐若现的出现了白丝,她不再年轻,虽然离年老还有相当长的距离,但是她的心却已经憔悴不堪了。 “因为雪妖只会庇护我们乌家,你就算想救再多的人也没用,你根本就出不去。” “雪妖?”乌行雪还是第一次听小姑姑说起,不由得疑惑道,“长什么样,是妖怪吗?她为什么会庇护我们家,她法力强大吗,为什么她不能救其他人。” 小姑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只是听父亲说起过。” “爷爷?”乌行雪努力回忆着记忆中的那位长者,可是终究是模糊一片,似乎只得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拼凑不出具体的完整模样。 “你还小,可能不记得了,”小姑姑叹了口气伸出手将乌行雪拉到自己的跟前说道,“原本在你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父亲,也就是你爷爷是想把我们送出国的,远离这片被战火鲜血浸泡的焦土,去遥远的美国,那里繁荣昌盛,没有枪火炮弹的袭击,是个和平的国度。可是……” “可是?”乌行雪似乎对此有点印象,但又似乎没有。 小姑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是雪妖生气了,她不许我们离开。” “为什么她会生气?为什么她不许我们离开?”乌行雪觉得今天小姑姑的话他就没听懂过。 小姑姑皱了皱眉,似乎也是在回忆,但更多的像是自己的猜测,她说的也不十分笃定,因此语调也缓慢了许多,“好像是我们的先祖和雪妖做了交易,说我们世世代代都会供奉雪妖,陪伴雪妖,不会离弃。而相应的,我们乌家将受到雪妖的庇护,得到世世代代享用不尽的财富。” 乌行雪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姑,这些事情都是他第一次听说,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是这样吗?他们乌家的财富是这么来的吗?乌行雪感觉自己的思想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可、可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对,我从来没有在家里见到过什么雪妖啊!” “只有乌家的掌权人才能见到,之前是父亲,现在是哥哥,也就是你的父亲。” 乌行雪一愣,立刻着急的问,“那你说雪妖会庇护我们,可爷爷不是还是死了吗?” 小姑姑眼眶微红,似乎强忍着突然涌入的悲伤说道,“爷爷就是被雪妖害死的。” 乌行雪怔在了原地,犹如被雷击中了一般,“怎、怎么会。” “父亲想要把我们送出国,激怒了雪妖,在她看来这就如同背叛,所以她吸干了父亲全身的鲜血。”小姑姑如今想到自己父亲的尸体浑身依旧是止不住的颤抖,那不是正常的谋杀,因为没有人能抽干一个人身上的全部血液而现场不留下一丝痕迹。想到那具干扁的薄如蝉翼般的尸体,小姑姑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就这么无声息的滑落过脸颊,滴入脚下的尘土中消失不见。 “小姑姑,不哭。”乌行雪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拂去小姑姑脸颊上的泪痕,上前一步搂住了小姑姑,轻轻的抚摸着小姑姑的背,嘴里继续念着“小姑姑,不哭。” 有了小乌行雪的安慰小姑姑却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了出来,她想自己的父亲了,好想好想,原本他们可以一起逃离这片战火纷飞的土地,可是此刻,他们却被困在这一方天地里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只是,等着。 第293章 乌行雪 时光荏苒,小乌行雪似乎又长高了许多,虽然还还没有蜕变成一个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贵公子,却已经是一个既有主见精力旺盛的小少爷了。 乌家的大门再也挡不住他的脚步,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小孩,小姑姑和他讲的话早已被他抛在脑后,外面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他遨游。 只是每次他想离开去更远的地方去见识见识,父亲就会把他关起来面壁思过,这时候母亲就会带着吃食过来看他,也不说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然后开始默默的掉眼泪。 那泪水就像是不要钱的水珠子,一颗一颗的往外流,一开始乌行雪还能告诫自己这都是母亲常用的手段,自己不能心软,可是最终他还是败下阵来,每一次,都是他输。他会短暂的放弃出去的想法,在母亲面前许下暂时不离开了的承诺。 每当这个时候,母亲就会以慈母般的姿态展露笑颜,泪水早就说停就停,就和变戏法似的,帕子拭去脸颊上的泪痕,一切又恢复完美无瑕,看不出刚刚还是个掉水的泪人。 这一次乌行雪学乖了,他不再提前告诉父母他要远行的计划,而是挑了一个父母忙着祭祀的日子打算先斩后奏悄悄开溜。 这个计划乌行雪已经准备很久了,他坚信这一次他一定能够离开乌家这个困住他的牢笼。 “等小爷我在外面游历一番之后就会回来的,拜拜了……”坐在自家墙头还没和乌家告完别,乌小少爷就被人打断了。 “少爷,你快下来啊少爷,老爷要是发现你又溜出去了,要打死我的!”乌行雪的小跟班在墙下蹦跶着,他还不敢高声呼喊,只想把乌行雪给劝下来就好,万一真引来了护院,再把老爷给引来,那可就真的要吃不完兜着走了,屁股开花还是小的。 乌行雪一瞬间有点无语问苍天的悲凉感,他算好了一切,结果却偏偏忘了这个小跟班的存在。 可能是这个小尾巴总是跟着自己,他都习惯了,所以也就彻彻底底把他给忽略了。 原本想着万事俱备,只等他开溜,这下倒好,人都还没出乌家的大门,就被小跟班给发现了,这又是吵又是闹得,要是把府里的人都给喊来那还得了,于是不敢声张的乌行雪赶紧从墙上跳了下来,找急忙慌的去捂小跟班的嘴。 而原来不敢高声喧哗的小跟班一看乌行雪下来了心也放下来大半,自然也配合着不再吵闹了。 “行了,行了,不走了不走了。”乌行雪松了手骂骂咧咧的说道,心里想着这次就算了,过几天再找机会开溜。 “少爷,你真的别老想着往外跑,老爷夫人都很担心你,你说外面兵荒马乱的,哪有府里安稳……” “你懂什么,人不能总掩耳盗铃,两眼一闭当什么都没发生,你不知道外面……”乌行雪说着看到小跟班唯唯诺诺的表情顿时没了兴致,“算了算了,和你说什么,爹娘呢?”乌行雪将原本身上背着的包裹扔给了小跟班问道。 “在祠堂呢!”小跟班拿到了乌行雪的行囊开心极了,既然把行囊都给他了,少爷一定不会走了。单纯的小跟班如此想着,便开开心心的回答着乌行雪的问题。 乌行雪得了答案点了点头,便往祠堂走去,既然走不了那就不走了,去给父母请个安问个好吧,顺便看看有什么自己能够帮忙的,每逢祭祀,家里总是格外的忙碌,是最好的开溜时机……一想到这儿,乌行雪看了一眼身边抱着自己的行囊傻乐的小跟班,【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都是拜他所赐】乌行雪忍不住在小跟班额头弹了一下。 得了个爆栗的小跟班,摸了摸额头,虽然不知道少爷为什么要弹他,但没关系,少爷不走就行了,于是毫不在意的小跟班继续傻乎乎的笑着。 得,乌行雪更气了,但是又觉得自己和小跟班生气的自己更傻,于是甩了甩衣袖,乌行雪走的更快了,和自己生起闷气起来。 不明所以的小跟班呢则是屁颠屁颠的跟在乌行雪身后,继续他的紧迫盯人小计策。 乌行雪走到祠堂前,看堂外站了一排的仆人,皱了皱眉,每年家里都会有好几次祭祀活动,但一年里总有几次和常规的祭祀不同,日期并不固定,准备的物件虽然相似,但是仆人却让都站在了祠堂外,只有父亲和母亲进祠堂跪拜,即使是自己也不能进去。 今天的日子离七月半近,乌行雪还以为这次是常规祭祀,可是看这阵仗却是不寻常的那个。 “少爷?”小跟班见乌行雪转头就走,疑惑的叫了一声。 乌行雪又把小跟班给忽略了,倒不是小跟班的存在感低,而是乌行雪实在是太习惯小跟班了,要是他不出声,自己都已经把小跟班当背景板习惯了。 “你把我的行囊放回房间,里面的东西也都放回原位,别被我爹娘发现。”乌行雪随意想了个理由要把小跟班给打发走,见小跟班略有迟疑,便哄着说,“我不走,东西都在你怀里呢,我还能跑哪儿去?” 见乌行雪说的有理,小跟班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乌行雪对小跟班也很是无奈,还得哄着对方离开,真不知道谁才是少爷,好不容易打发走小跟班,乌行雪找了个墙头身形矫健的翻了过去,一看就是翻墙的老手了,这乌家的角角落落,哪里能接力上墙,哪里能轻便落脚,他可都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么多年的调皮捣蛋也不是白玩的。 翻过墙入得院中,乌行雪小心的靠近祠堂。 屋外是艳阳高照,祠堂内却是黑漆漆的,只靠着微弱的烛光照明,透过窗户乌行雪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在里面发现父母的踪迹。 虽然乌行雪此刻站的地方朝屋里看去有视觉死角,不能全部看清,可是祠堂的构造他很熟悉,照理藏不了人,可他偏偏就是看不到人,这就奇怪了,外面的仆人既然说了父母在,那他们就还没有出去,祠堂虽大,父母却能走到何处让自己发现不了呢? 第294章 疑惑 乌行雪疑惑的再次向祠堂里面瞧去,但依旧没看到半个人,甚至连人影子也没有瞧见。这可太奇怪了。祠堂外那么多的仆人守着,说明父母还没有出来,这祠堂也没有后门方便人离开,那人去哪儿了呢? 乌行雪心下想着要不要干脆去祠堂里去瞧瞧,虽然之前父母告诫过他们在祭祀的时候任何人不可以进入,这里面包括了自己,但是这不是特殊情况嘛,而且自己都已经进来了,翻个墙和进祠堂也已经没有太大的差别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只是乌行雪刚想好还没有来得及行动,便听到极为刺耳的声音,似乎是什么重物挪动的声音,然后乌行雪就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 母亲眼角有着泪,和劝说自己留下时的泪不同,和父亲吵架时流的泪也不同,那是一种默默忍受却又满心无奈的泪水,看了就让人心疼的母亲,乌行雪不知道母亲刚刚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流泪,乌行雪的父亲也是叹了口气。 那是乌行雪没有见过的样子,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的父亲,他默默的拍着自己妻子的背,无声的安慰着。 【他们是怎么了?】乌行雪默默的想,最终他在父母发现自己前退了出去,翻过祠堂外的墙,回了自己的小院,可是今日之事却在他心里埋下了疑问。 “虽说是祭祀,但是为何会如此伤心,即便再思念逝去的亲人也不至于此啊?”乌行雪默默的想着,却没发现自己把心里话给问了出来。 “少爷你在说什么?”小跟班在外间迷迷糊糊的问道,夜已深,但小跟班睡觉浅,乌行雪一有什么动静他就会爬起来查看,今日也是一样,听到乌行雪的声音,小跟班就在外间问道,如果少爷想喝茶他就要赶紧起来倒水。 小跟班并没有听到乌行雪的回答,反而是悉悉索索的好像是穿衣服的声音,小跟班立刻警觉了起来,赶紧从暖呼呼的被子里探出半个身子向里看,果然见到乌行雪穿好了衣服正走出来。 小跟班立马爬了起来,披了件衣服就要下床。 “不用起来了。”乌行雪摆了摆手让小跟班躺回去,小跟班哪敢啊,立刻起来问道,“少爷是要喝水吗,我这就给你倒。” “不用,我不渴,今夜月色甚好,我出去逛逛。”乌行雪说着就走了出去。 “月色?”小跟班看了看窗外,“今晚哪儿来的月亮啊,不都被云遮着……少爷,少爷您慢点,等等我。”见少爷脚步并未停留,小跟班立马追了上去。 乌行雪还是纠结着白日祠堂里父母的表情,没有当面询问缘由,是乌行雪清楚知道问了也没用,父母不会和他说真话,他们总是这样,有什么事都瞒着他自己扛,把他当孩子,虽然他的确还不能算是个大人,但是他也已经不小了,不是小孩子了,这次的事,他一定要弄明白。 小跟班跟着乌行雪一路来到了祠堂,见乌行雪要进去,立刻吓得拉住了他,“少爷,大晚上的,我们来祠堂干什么。” “你怕?”乌行雪问道。 “怕啊,大晚上的。”小跟班点了点头诚实的说道,承认害怕不可耻。 “这里面供奉的都是我祖宗,自家人,怕什么。”说着乌行雪推门就走了进去。 “少爷!”见自己拦不住,小跟班急了,跺了跺脚跟了进去,“那是你祖宗,不是我祖宗啊!”小跟班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进祠堂就立刻贴着乌行雪走,把害怕变现的十足十,乌行雪想甩也甩不掉他。 “就是些排位,有什么好怕的,俗话说的好,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乌行雪教育着小跟班。 “可是少爷,我们亏心事没少干啊,你今日还想偷溜出府呢!”小跟班实心眼的说道。 “我不就出个门,能、能算亏心事嘛!”乌行雪说是这么说,到底心里有点亏,说话难免结巴了一下。 “可是少爷,不是答应了夫人,不出去了吗,你这答应了没做到,不就是欺骗,不就是亏心事吗?”小跟班继续实诚的吐槽道。 要不怎么说实话最扎心呢!乌行雪一时被堵得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说道,“闭嘴。” “哦。”可怜巴巴的小跟班闭了嘴,但依旧紧搂着乌行雪的一只胳膊,不离他左右。 憋了一会儿小跟班又忍不住的问道,“少爷,你是在找什么吗?” 乌行雪倒也没瞒着他,“今天白日里我见爹娘从这里出来……” “少爷,你白天偷溜进祠堂啊!”小跟班吓得喊了出来,好在祠堂里没别人,不然这动静可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乌行雪私闯祠堂了么。 “你声音可以再大一点。”乌行雪无语的看着小跟班说道。 自知失言的小跟班立刻闭了嘴,可是又没忍住,这次是掐着嗓子说道,“可是老爷夫人吩咐了他们进祠堂的时候别人都不能进去,包括少爷您。” “我进都进了,而且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现在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这事儿你知我知,如果我父母知道了就一定是你说的,到时候我就说是你怂恿我进去的,我被责罚,你也逃不了。” “可是我没有怂恿少爷你啊。” “是啊,可这事儿也只有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如果我说是你怂恿的,你说没有,你觉得爹娘会信谁?” “信少爷你。”小跟班委屈巴巴的说道。 “那你知道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知道了,少爷。”小跟班达拉下了脑袋无精打采的屈服了。 乌行雪满意的点点头,和小跟班只能吓唬他才听话,这可比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轻松多了。 “那少爷你究竟在找什么呀?”认清了现实的小跟班也就安静了一小会儿,见乌行雪这儿巧巧,那儿碰碰的,就是不知道在干啥,于是忍不住的问道。 第295章 找密室 “找密室。”乌行雪说道。 “密室?”小跟班眼睛提溜的转了一圈,四下里将祠堂也看了一遍,没看到有多余的门。 “我白日里看到爹娘就是从这个位置出来的,这里一定有一个密室,只是我还不知道入口机关在哪儿。”乌行雪将自己目之所及的物件都一一碰触了下,能转的都转上一圈,可惜依旧没什么反应。 “少爷你是在哪儿看见的?”小跟班问道。 “就那边那扇窗户,我掀了一个角偷看的。”乌行雪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扇窗。 小跟班看了看窗户,又看了看他们此刻站着的位置,认真的分析道,“少爷,会不会是你当时站的位置视线受阻看不到老爷夫人,根本没什么密室,其实他们原本就只是站在里面一些呢?” “就你是个大聪明,”乌行雪又在小跟班额头赏了一个脑瓜崩,“那我听到的重物移动的声响怎么解释?” 小跟班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委委屈屈的不说话了,少爷说是就是吧,反正他当时不在现场,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两人也来到了祠堂的牌桌后面。那里挂着一幅简单的女娲图,人形蛇身,只是这画应该是上了年月了,女娲的脸部已经掉了颜色,模糊一片,看不分明,甚是可惜。 画的下方没有供桌也无供奉的水果香烛,只简简单单的放了一个蒲团。 乌行雪上前将蒲团拾起看了看,并无甚特别,将其放下后,又想去掀画,被小跟班扯了扯衣角阻止。 “这是女娲娘娘,不好不敬的,她不是你祖宗了,你动她,她就不保佑你了。”小跟班认真的说道。 乌行雪却笑了笑,“没事,她不是我祖宗却是我们所有人的祖宗,不会和我们这些小小辈计较的。”说着撩了画的一边查看,画后就是白墙,周围落下点灰尘,其他并无异样。 四下里都转了一圈了,却没有什么收获,乌行雪有点泄气,见小跟班认认真真的在蒲团上跪了下来,不禁问道,“你干什么呢?” “我看这边有蒲团,就拜拜呀,让女娲娘娘保佑我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小跟班认真的说道。 乌行雪只觉得好笑,这小跟班真是傻的可爱,便由着他认认真真的对着画像拜了三拜,响响亮亮磕了3个响头。 小跟班许完愿磕好头刚想起身就听到了一阵响动,自己面前的地面动了起来,一时间尘土飞扬,转瞬间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明晃晃的通道,还有一层层的阶梯直通往下。 小跟班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乌行雪。 乌行雪也甚是诧异,随即又不由的笑出声来,“哈哈哈,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说着乌行雪拍了拍小跟班的肩膀,大加赞赏道,“真有你的,还能这么歪打正着!这头磕得好,磕得好!哈哈哈!” 小跟班不好意思的低了头腼腆的笑着,很是害羞的模样。 见乌行雪衣袍一撩就要往通道里走去,小跟班赶紧拉住了乌行雪的胳膊,“少爷,你真要下去啊?” “这路都打开了,自然要下去看上一眼。”乌行雪理所当然的说道。 “可是我们都不知道这下面有什么,万一遇到危险……” “怕什么,这是我自己家,能有什么危险的。”乌行雪不以为意的说道,拿了一旁的烛台照命踩着阶梯就往下走去。 小跟班不得已只得随后跟上,边走边嘟囔着说,“万一有机关陷阱什么的,多危险啊!” “我爹娘在祠堂里布置陷阱机关,图什么?”乌行雪反问道,“这儿啊,估计就是个避难所,是我爹娘未雨绸缪逃难用的。” “可是……” “好了,没有可是,别说话,注意脚下。” “哦~” 小跟班委委屈屈的闭上了嘴,紧紧拉着乌行雪的衣服跟在后面。 烛光微弱只勉强能照亮一点路,两人都极为小心的缓慢前行着,就这么走了好久,仿佛整个密道没有尽头。 “少爷我们走了多久了?” “不清楚。” “少爷,我感觉我们都走好久了,可能都已经出府了。” “可能吧。”乌行雪边走边在心里想着,难不成这密道真的是逃难用的,这一路一直通到乌家外面,方便他们跑路? “少爷……” “又怎么了?”乌行雪有点不耐烦,小跟班实在是问题太多了,聒噪。 “你有没有发现……”小跟班的声音有点颤抖,似乎是有点害怕。 发现了小跟班的不对劲,乌行雪走路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还转头想着自己身后的小跟班轻声问道,“发现什么?” “蜡、蜡烛。”小跟班的声音的确有点抖,同时拉住乌行雪的胳膊又紧了紧。 “蜡烛?”乌行雪疑惑的看向自己手中拿的烛台,上面的蜡烛亮着,烛光摇曳,没什么不对劲呀。不明所以的乌行雪疑惑的看向小跟班,虽然这个小跟班话多人又烦,整日里叽叽喳喳的,可是心细,指不定真发现了什么自己没发现的地方。 “蜡烛没变过。”小跟班小声的说着。 “什么意思?”乌行雪没听明白,又转过头去看蜡烛,但这一次却一下就明白了。 蜡烛没变过,这就是诡异之处! 从祠堂进入到密道中,他们走了这么长时间,蜡烛却没有丝毫变化,它在燃烧,就应该变短,可是现在乌行雪手中的蜡烛长度却没有丝毫的变化,这怎么可能! “不会是鬼打墙吧?”小跟班颤抖的说出一个想法。 “鬼打墙是原地打转,我们就这么一条路,一路走着,也没转弯没阻碍。”乌行雪尽量平静的说出自己的推断。 “那……会不会是……”这次小跟班还没有问出心中的疑惑,突然闭了嘴,因为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谁?”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让乌行雪和小跟班瞬间都站定在原地,明显不是两人的声音,是来自第三个人的声音,还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两人都不说话了,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随即又都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前方空荡荡黑漆漆的一片。 第296章 留下来 “少、少爷……你有没有听到……”小跟班战战兢兢。 “闭嘴!”乌行雪虽然呵斥了一声,但是声音中也带着一丝不自觉的颤抖。 小跟班不由的咽了口口水看向前方,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可就是这样才可怕! “少爷,我们还是回去吧~~啊~”吧字还没有说完,小跟班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了过去,忍不住发出“啊”的尖叫声。 乌行雪也是一惊,虽然有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咬牙追了上去。 人,毕竟是自己带来的,要走也得一块儿走!这是乌行雪给自己不立刻转身逃离的理由。 小跟班被吓得惊慌失措,一路尖叫的同时还紧闭了双眼,反正什么都看不见还不如干脆把眼睛闭起来什么都不看,看了也是害怕,这么大的吸力一定是妖怪,看到了自己还不是要被吓死,不看不看,坚决不能看! 小跟班在心里坚定的这么对自己说着,一边嘴里念叨着,“女娲娘娘保佑,女娲娘娘保佑,我刚刚可是给你磕过头的,女娲娘娘一定要保佑我啊!我这次要是大难不死,我还给你磕头,我天天给你磕头。” “女娲?你刚刚明明是给我磕的头!”听着声音还有点好听,小跟班悄悄的睁开了一只眼的一条缝,偷偷瞧着,谁知,这一眼就让他不自觉的呆住了,不知不觉间两个眼睛都睁大了,看着眼前的女子。 虽然刚刚他刚刚磕头时,那幅画上的女娲娘娘面容模糊不清,可是眼前的女子说是她,便是她吧。小跟班呆呆的想着。 看小跟班呆愣愣的不说话了,女人问他,“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要是知道我刚刚磕头的是你,我就多给你磕几个头了。” 小跟班的话取悦了女人,她嘴角弯弯,说了句“傻子”,也松了力道,小跟班瞬间摔到了地上,虽然高度不高,但这一下摔得还有些疼,只不过此刻小跟班可不跟个小傻子似的,一点儿疼都不觉得,只傻傻的看着女人。 “小山,小山!”乌行雪跑了过来,正好看到了小跟班摔到地上这一幕,不由的担心上前,但是前面的女人挡着他,他也不敢贸然上前,只得小声的叫着小跟班的名字。 “少爷!”小跟班好不容易回过神,看到了乌行雪还傻呵呵的叫了声,缓缓的爬了起来,刚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却又担心扬起的尘土弄脏了女人的衣裙,便立即住了手,自己脏点就脏点吧,没关系,不能弄脏了漂亮姐姐的衣服。 看小跟班一脸状况外的表情,乌行雪更担心了,前面的莫不是什么妖精,会迷人心窍不成?只可惜对方背对着自己,瞧不清模样,不过瞧不见也好,总不能两人都被迷住,那可就跑不了了。 “你没事吧?”乌行雪距离小跟班一段距离,小心的问着,不过是两句话的功夫,心里已经把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子的身份想了个遍,不过除了是妖精就是鬼怪,只能说乌行雪也是被小跟班给带跑偏了,没想过妖魔鬼怪之外的可能性。 “我,我没事啊。”小跟班见乌行雪问他的安危,自然的回答道,此刻可没有刚刚的惊慌失措,现在的他可美滋滋的不行,“少爷,是……” “少爷?”前面的女人听小跟班如此说,手轻轻一抬,乌行雪感到一股力量瞬间把自己扯了过去,人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到了女人的跟前。 这下,不是背对着面了,而是实打实的面对面了。 只是……乌行雪看着眼前的女子也不由的怔住了。 小跟班看乌行雪也是一副傻傻的表情心想着少爷也不过如此,看到漂亮姑娘还不是和自己一样都变得呆呆傻傻的。 谁知乌行雪愣了半晌,嘴里喃喃的吐出一个称呼,“小姑姑。” 小跟班听到乌行雪如此说道不由的一愣,他被买进乌府的时间短,但也是一来就跟着乌行雪的,可惜那个时候乌行雪的小姑姑已经不在了,但是小跟班也常常听乌行雪念叨着这个小姑姑,所以也十分好奇这位小姑姑的长相,没想到在这里会听到乌行雪叫“小姑姑”。 小跟班以为乌行雪魔障了,把女人认作了他的小姑姑,便好心的提醒道,“少爷,你忘啦,你小姑姑已经死了。” 一个死字,让乌行雪如梦初醒,对啊,他的小姑姑已经死了,可是眼前的女人却和小姑姑长得一模一样,这一颦一笑,这一蹙眉这一抹笑,世间会有如此相像的人吗?不,他不信,她就是自己的小姑姑! “小姑姑,是不是你,我就知道你没有死,爹娘都说你死了,可我没有见到你的尸体,也不见爹娘给你下葬,我就知道,你是诈死的,是不是,小姑姑,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小姑姑!”乌行雪激动的拉住了女人的衣袖,颠三倒四的说着胡话,神情激动,语无伦次的,说着说着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小姑姑,我好想你啊,小姑姑,小姑姑,小姑姑!”说着叫着,乌行雪忍不住的冲到女人的怀里,埋在她的怀中,双手紧紧的搂着对方,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对方“小姑姑”。 女人也仍有乌行雪搂着她,抱着她,亲近着她,她还好心的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乌行雪的脊背,如同当年小姑姑安慰他时做的动作,真是一模一样。 小跟班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又是哭又是笑得少爷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还有女人的模样也是极其的温柔似水,他们两人之间仿佛紧紧的粘合在了一起,旁人再也插不进去半分。 “对啊,我是你的小姑姑,我没有死,你要不要留下来?”女人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温柔似水,带着一丝魅惑。 “留下?”乌行雪埋在女人的怀中重复着她的话。 “对啊,”女人嘴角微扬,笑着问道,“你不是很想我吗,留下来,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第297章 不是她 “留下……”乌行雪还在重复着女人的话。 女人也满意的看着乌行雪的样子,一点都不介意此刻他的痴傻,她笑得越发的温柔,她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着她想要的答案。 “我……”就在乌行雪要答应的时候,他突然记起了和小姑姑相处的一个片段,那是他对小姑姑最后的记忆,那一天的小姑姑很美,妆容是特意打扮过的,两鬓银白色的发丝也让人特地给她染成了墨色,一头黑色的长发盘起,头上戴着精致的发饰,配着眼下最时新的妆容就像一个要出嫁的新娘,一切都是最美丽的样子。 “小姑姑,你真美。”那时候的乌行雪还没长大,虽然已经开始不喜欢人家把他当小孩子看待,但还是十足十的是个孩子。看到美丽的姑姑顿时就看呆了。 原本的小姑姑脸上带着一丝哀伤,可看到了乌行雪,以及听到他说的话,她还是笑了出来,那一笑,仿佛天地都为之动容,冰雪消逝,鲜花展颜,是女子最美丽的笑容。 “是吗?”小姑姑将乌行雪拉到自己跟前问道。 “恩,就和新娘子一样。”在乌行雪的印象中似乎只有结婚的新娘子才会如此隆重的打扮一番,那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正如烟花升到最高处的那一瞬间迸发,顷刻间的绚烂夺目却足以让人铭记一生。 小姑姑又笑了,“是吗,我今天像新娘子呀!”小姑姑的眼角似有泪花,但最终还是被她轻轻拭去,乌行雪并没有发现小姑姑的悲伤,或者说那个时候的他还不太懂一个女人的悲伤。 “那行雪要好好记住小姑姑今天的样子,这样在我们行雪心里小姑姑永远是最美丽的了。”小姑姑轻轻摸着乌行雪的头温柔的说道。 “恩,在行雪心里小姑姑永远都是最美丽的!” “行雪乖乖的,”小姑姑把乌行雪拉到自己的怀里,抱着他,轻柔的说道,“你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乌行雪从小姑姑怀里探出头来天真的问道,“离开这里?真的吗?” “真的。” “那小姑姑我们一起走,去外面好好看,好好玩呀!” “傻孩子,是你去外面好好看,好好玩。” “那小姑姑你呢,不和我一起吗?” “小姑姑就不和行雪一起了。” “……”乌行雪艰难的思考了一阵,皱着眉重新将头埋进小姑姑的怀里说道,“那行雪也不要出去了,我不出去了,我留在这儿陪着小姑姑。” “傻孩子,”小姑姑摸着乌行雪的头说道,“外面的世界很大,你不是一直想要出去看看吗?” “可是外面没有你啊。” “外面没有我,可你的心里有我呀,你可以把我装在你的心里,这样小姑姑就可以陪着行雪到外面去见见世面了,对不对?” “……可我还是想要小姑姑陪着我。” “小姑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只是用另一种方式,行雪,你记住,小姑姑一定会让你出去的,外面的世界虽然很危险,但是如果你想要出去,小姑姑一定会让你出去的。没有谁能拦着我们的小行雪,也没谁能真正困住我们的小行雪……” 他的姑姑是直到离开也在支持着自己,让自己走出去的最好的小姑姑,而不是眼前这个女人,她的小姑姑绝不会让他留下来,即使她孤独,寂寞,也不会让他留下,“你不是我姑姑!” 乌行雪一下子恢复了神智,“你不是我姑姑!” “我不是你姑姑?”女人笑着看向乌行雪,一颦一笑又是如此相似,极具迷惑性,“那我是谁?” 乌行雪又不由的疑惑,这的的确确是小姑姑的脸,一模一样,就连她耳垂下的痣都是在同样的位置,他记忆中的位置。 “不,你不是!”乌行雪再一次坚定的说道,“我的小姑姑是这天下最美丽的女子,你不是!” “我不美吗?”女人问道。 “美,打你你不是她!”乌行雪肯定的答复。 女人定定的看着乌行雪,随即站了起来,绕着乌行雪缓慢的走了一圈,将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左左右右给瞧了个仔细,“哦~~,这枚喜欢你的小姑姑?如果她在你面前你就能认得出她来?” “是!”乌行雪坚定的回答。 “我不是她?”女人再次站到乌行雪的面前站定,两人面对着面,靠的极近。她用小姑姑的脸问乌行雪,乌行雪看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无比的坚定,“你不是她。” “哼~哈哈哈……”女人先是轻蔑的一笑,随即转身走开,边走边笑,边笑便拍着手说道,“好好好,我不是她,我不是她……那你看躺在那副棺材里的女人是你的小姑姑吗?”女人抬手轻轻一点,漆黑的地方突然明亮了起来,在明亮处停放了一口木质的棺材,看不见里面躺着的人的模样,只能靠近去看。 乌行雪有点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女人倒是无辜的看着他,说道,“看着我干什么,你不是说了,我不是你姑姑吗,那你去看看啊,那里躺着的是不是你的姑姑?” 女人脸上带着笑容,那笑容里带着的不怀好意太过明显,满满的看戏表情,让乌行雪心里不由的升起一丝防备,他实在是不习惯这女人顶着自己小姑姑的脸说话。 “还不去,你不是说了,你一定能认出你的小姑姑吗,那你去看看啊,看看……你究竟能不能认出她来。”女人期待的说道。 乌行雪皱着眉,最终还是迈开了步子,向棺材走去,他走的并不快,似乎内心里下意识的在排斥里面躺的就是自己的小姑姑,自己的小姑姑怎么会躺在棺材里呢?不、不会的!乌行雪心里这么告诉着自己。 终于他来到了棺材面前,他深吸了口气,上前一步查看,他先看到的是那件大红色的裙子,不是喜服,小姑姑一生并未出嫁,但她却喜欢红色,她总说红色张扬、热烈,充满活力,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这的确是小姑姑最喜欢的那件衣服,也是自己最后见到小姑姑那天她穿的衣服。 乌行雪的目光缓缓上移从衣服来到了女人的脸上,对上的那一秒,乌行雪整个人惊恐的后退好几步,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第298章 空白 乌行雪跌坐在地,满脸的不可思议,刚刚他看到的是一张空白的脸。 是的,空白。 女人的头骨上只铺了薄薄的一层人皮,没有眉眼,没有口鼻,什么都都没有,只是一片空白的荒芜,但那又确确实实是一张脸,只是那张脸没有五官。 可是,没有了五官的脸,还能叫脸吗? 女人的笑声还是在耳边回荡,乌行雪感受到了女人的靠近,她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来,在自己身边站定,蹲下,靠在自己的耳边,用小姑姑一样的容貌问着自己,“这样……你还能认出她来吗?” 乌行雪僵硬的看着身旁的“小姑姑”问道,“那里面,”声音一度破音,乌行雪缓了缓,再开口,声音还是支离破碎,“那里面的……” “你是想问棺材里躺着的是谁?”女人好心的说出乌行雪想问的话。 此刻的乌行雪只能点头,他发现说话竟是如此困难的一件事。 “恩~~你猜?”女人拖着长长的调子,就像逗小狗似的逗弄着乌行雪,就是不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乌行雪自然也发现了女人的恶劣,这也使他再次肯定了眼前的女人绝不会是自己的小姑姑!他的小姑姑是那么的善良,又怎么会如此折磨他呢! 将已经在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乌行雪吸了口重新站了起来,但是腿软的没有成功,于是他爬着靠近棺材,不死心的扶住了棺材的边缘,想靠着棺材的支撑站起来,事实上他也成功了,只是费了点大力气。但最终乌行雪还是靠着棺材站了起来。 他重新向棺材里看去,这次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不会再被吓到,可是……棺材里却空空如也。 没有人,棺材是空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乌行雪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女人,“她呢?” “谁?”女人一脸好笑的问他。 乌行雪沉默,但却又死死的盯着女人。 女人可一点也不怕乌行雪,反倒是笑着反问道,“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又何必……” “她是我姑姑。”女人原本嘲笑的话被乌行雪的这一句话打断。 乌行雪这句话说的很轻,但足够她听清了。 女人沉默的看着乌行雪,过了一会儿,又是笑了一声,仿佛是不相信一般问道,“你说什么?” “她是我姑姑。”乌行雪又说了一遍,只是这一次他说的更加坚定了。 “你说什么?”女人又问了一遍。 “她是我姑姑。”乌行雪不厌其烦的又重复了一遍。 “你说什么?”乌行雪这边刚回答完,女人又立刻接着问了一遍。 “她是我姑……”就在乌行雪再次回答时,女人瞬间来到了乌行雪的面前,一把握住了他的下颚骨,并轻轻松松的将乌行雪提了起来。 脸部被强烈的挤压着,很疼,身体被提到了半空中,脚不着地,整个人没有着力点,难受极了,乌行雪痛苦的挣扎着却也执着的要将那个回答说完整,“她是我姑、姑!” 仿佛疼痛能坚定人的意志,这一次回答乌行雪说的无比的铿锵有力,仿佛是对女人的一种挑衅。 “你姑姑,哼,你好好看看,这张脸什么都没有,你说她是你姑姑!”说着女人一把将乌行雪扣进了棺材里。 刚刚还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的棺材此刻里面又躺着一个人,不,应该说是躺着一具尸体,一具没有脸的尸体,也正是刚刚乌行雪看到的尸体。 此刻乌行雪与那张没有脸的是尸体靠的极近,他的头被女人按着几乎要贴到那张没有脸的尸体上。 明明什么都没有的一张脸,可以说是极为恐怖的一张脸,乌行雪却是对着这一片“无”默默的看着。 一滴、两滴……一滴滴的泪水滴落在了人皮上,随之滑落进了棺材中,那是乌行雪的眼泪。 “姑姑,小姑姑。”乌行雪认出了她,那是他的小姑姑啊,虽然没有了脸,但是他就是认出了她! 乌行雪迫不及待的想要伸手去触碰那张脸却被女人一把甩飞了出去。 身体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上,疼的乌行雪吐出一口鲜血,惊呆了的小跟班立刻跑上前,半扶起了乌行雪,担心的问,“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乌行雪却毫不在意,他仿佛听不到小跟班的声音,只死死的盯着那口棺材,那里躺着他的小姑姑,那里还躺着他的小姑姑呢! 乌行雪勉强的站了起来,拒绝了小跟班的搀扶,靠着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踉踉跄跄的走向棺材,可是正当他就要靠近时,又被一股力量甩飞要出去,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小跟班担心极了,他扶着重新爬起来的乌行雪,一声又一声的叫着,“少爷。”可乌行雪却没有回应,他只是死死的盯着棺材的方向,再次尝试着靠近。 再一次的被弹飞,这一次血没有再吐出来,而是从乌行雪的嘴里流下,顺着上一次血液流过的痕迹。 “少爷,别过去了少爷,你会死的。”小跟班拉着乌行雪不让他再靠近。 乌行雪这时才仿佛有了点感觉,他只是缓缓的回过头,看着小跟班,慢慢的他动了动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可我的小姑姑在那里,我要带她回家。” 说完乌行雪拖着疲惫的被摔得几乎支离破碎的身体无比缓慢却又无比坚定的再次朝棺材走去。 只是这一次,他还没有靠近棺材,就倒在了半途中,双腿似乎已经无法支撑他继续前行,但乌行雪浑不在意,他靠着自己的手臂匍匐着爬向棺材,一臂又一臂,距离随着手臂的攀爬而不断缩短。 空中似乎有星星点点的东西落下,白色的,冰冰凉凉的,是雪花。 可是密道里又怎么会有雪花降落呢?但是一朵又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了乌行雪的身上,头发上,脸上,手上。雪花一接触到人的身体立刻化为晶莹的水珠,透明却美丽。 乌行雪缓缓的抬头,上方依旧是漆黑一片,没有天空,只是漆黑,可是就是从这一片的漆黑中,朵朵雪花轻盈的飞舞、盘旋、降落。 第299章 日 乌行雪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的父母正焦虑的坐在他的床头,母亲手中的帕子上沾染了她留下的点点泪珠,不远处的父亲正在低声和大夫交谈着什么,只是看着脸色似乎不大好。 “我多半是要死了吧。”乌行雪喃喃道。 母亲发现乌行雪醒了似乎正在说什么,便停下了拭泪的动作,激动的说道,“行雪醒了,他醒了,宝贝你终于醒了,你在说什么?”说着母亲将头凑到乌行雪的嘴边仔细听着他说什么。 “娘,我见到小姑姑了。”乌行雪声音很是虚弱,但是一字一句却又说的无比的坚定。 听到乌行雪的这句话母亲的 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再度红了的眼眶以及擦不完的眼泪,将母亲整个人显得脆弱无比。 “睡吧,孩子,你只是做了一个梦,梦醒了就好了。”母亲强忍着悲痛,轻抚着乌行雪的脸颊,她的手暖暖的,湿湿的,上面有眼泪的味道。 乌行雪合上了重重的眼皮彻底沉入睡梦中,这一次他睡了很久,久到再次醒来是因为饥肠辘辘。 “小山……”乌行雪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勉强叫着小跟班的名字,即使是这样也花费了他最后的力气。 “少爷。”小跟班离得并不远,因此乌行雪一叫他就跑了过来。 “少爷,你醒了,我去叫老爷夫人!”小跟班看上去高兴极了,转头就要跑。 乌行雪想拉住小跟班急急忙忙的身子,最终也不过是勉强扯住了他衣服的一角,好在目的达到了。 “先扶我起来。”乌行雪断断续续的说道。 “哦,哦。”小跟班这才后知后觉的去扶乌行雪,但他身上没力气,两人又是费了半天的劲儿才勉强让乌行雪靠坐在床头。 “帮我倒杯水。”乌行雪缓了缓气说道。 “哦,好。”小跟班又匆匆忙忙去倒水,这次他倒是少有的机灵,在热水里又加了些常温的水调温,小心的将茶杯端到乌行雪的面前,还贴心的提醒他小心烫。 “少爷,那我先去叫老爷夫人了,他们照顾你好几天了,才刚回去休息,要是知道你醒了,他们一定高兴!” “不急,他们照顾我也累了,先让他们好好休息。”乌行雪喝了水,恢复了些力气,说话也有了底气。 “哦,是、是,还是少爷想的周到。”小跟班嘿嘿的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十分憨厚的模样。 “我昏睡多久了?”乌行雪问道。 “整整7日呢!”小跟班见乌行雪喝好水又立刻给他续了一杯。 乌行雪闻言一愣,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也难怪父母会担心了。但是比起这更让他担心的是…… “小山,你还记得那日我为何昏迷吗?”乌行雪问道。 小跟班听后先是一愣,接着就低下了头,一副不敢看乌行雪的样子,说话声也支支吾吾了起来,“少、少爷,老爷吩咐了……” “你别管我爹说了什么,我只问你,”说着乌行雪抓住了小跟班的手,半强迫的让他抬头看向自己,“你还记得那日我们进了密道吗,就祠堂后面,女娲娘娘画像下的那个密道,记得吗?” 小跟班的神色犹豫极了,满脸的纠结,可是乌行雪看着他的目光又是如此的迫切与执着,让人不忍对他撒谎,最终,小跟班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当着乌行雪的面重重的点了点头,“记得。”小跟班郑重的说道。 听到小跟班的答复,乌行雪松了口气,【太好了,这都是真的,这不是他的梦!】 “那……” “少爷,”乌行雪还想说什么,这次小跟班却打断了他,“老爷吩咐了,祠堂封禁。” 乌行雪一愣,不可置信的看向小跟班,随即疑惑的问道,“那日……我是怎么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小跟班摇头回答道,顿了顿他才继续说道,“你晕了之后,我也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已经在祠堂外了,再后来老爷就下了禁令,谁也不许再靠近祠堂了。” 乌行雪低了头细细思考,那日的事他记得不多,但又似乎什么都记得,整个脑子都是乱哄哄的,他记得他看到了小姑姑,但那又不是他的小姑姑,只是一个长得和小姑姑很像的女人,但也不对,不仅仅是很像,乌行雪下意识觉得那张脸就是他小姑姑的,可是那个女人又的的确确不是他的小姑姑! 还有那个躺在棺材中的无脸女尸,她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又出现的,虽然那张一无所有的脸让人看了很是渗人,可是乌行雪又是万分的笃定那就是他的小姑姑。 可是这一切又都说不通啊! 那个密室整个就是一个谜,还是一个乱七八糟的谜! 但那里有他的小姑姑,所以,无论如何,那里……值得他冒险。 “我饿了。”乌行雪看向小跟班,突然说道。 “啊?”小跟班被乌行雪的话说的有点懵,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饿了。 乌行雪则是一脸好笑的看向小跟班,“少爷我都躺了7天了,滴水未进,醒来总共也就喝了两杯水,要吃点东西不奇怪吧。” “哦哦,是是,”小跟班这才仿佛被点醒了一般,急急忙忙的往小厨房跑去。 乌行雪看着依旧是冒冒失失不怎么聪明的模样的小跟班不由的笑了笑,随即低头计划起之后的行动来。 祠堂,他必定是要再去的,那里的秘密他一定要解开,小姑姑的尸体,他一定要带回来,他绝不能让小姑姑那么孤孤单单的留在密道里,小姑姑死了,那他便要让她入土为安。 只是乌行雪不知道父母在这里扮演了怎么样的角色。 那个女人,他们知道吗? 乌行雪想到自己曾看到父母从密道出来,想必他们是知道的,所以……他们也见到过小姑姑的尸体了? 乌行雪不想去想这个可能性,却又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他的父母或许……不,大概率是知道小姑姑就在那个密道里。 不然他们也不会对小姑姑的消失不闻不问。 第300章 那个女人 是的,他们不仅知道,甚至大概率也默认了让小姑姑的尸体留在那个密道里。 这,是乌行雪最不想承认,也最不想面对的事实。 所以,父母不但知道那个密道里有个女人,甚至,他们很可能也认识那个女人,他们进密道就是为了去见那个女人。 一层又一层的抽丝剥茧般的思考后,乌行雪觉得整件事都透露着诡异。 甚至,那个女人,可能不是人! 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现象,不像是人类能够做到的。 小姑姑的尸体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可不是简单的障眼法可以解释的。 雪妖! 突然遥远的记忆在脑海中重现,乌行雪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但似乎小姑姑曾经和自己说起过,“雪妖,生气了。” 小姑姑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是的,模糊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乌行雪记得那是自己小时候,外面动荡不安,每天都有示威游行,他曾经好奇的偷跑出去看好几次,都被大人发现了,每次发现,大人们都很生气,那个时候爷爷也还活着,每次都会狠狠的罚他跪祠堂,所以在他的记忆中,爷爷的形象总是威严霸道不讲情面的,还总是伴随着祠堂里阴冷。 但后来,爷爷却说要送他和小姑姑出国,说国内不安全了,所以让他们离开。 那时候的乌行雪还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纪,听到终于能够离开高兴的不得了,哪儿懂离开意味着什么,故土乡愁在他脑海里、心里更是没有半点的意义。 乌行雪以为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远游,虽然没有父母的陪伴,可是有小姑姑在身边,他也不算孤单,所以他还是很期待的。 可是这趟远游最终没有成功,他连行李都还没有准备,他的爷爷便过世了。 这是乌行雪第一次面对死亡,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和不可思议。明明早上还如此健朗的老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小姑姑也是一夜白头,整个乌家从此笼罩上了一层说不出的阴云。 再也没有人说起过要离开,那趟远游之行就这么不了了之,连乌行雪自己都忘记了。 却在一日的除夕夜被小姑姑重新提起,那时的小姑姑苍老、憔悴,但是却有着一股乌行雪说不出的劲儿,她像是想抗争什么,想向什么宣战,安静却又无比坚毅,那便是他的小姑姑,独一无二的小姑姑。 那晚小姑姑和乌行雪说了雪妖,就像是一个没头没尾的神话故事,故事的主角是妖怪不是神仙,就和说了这个不过是为了哄乌行雪快些去睡觉一样,但,也是在那晚之后,小姑姑第二日就失踪了。 那是初一,小姑姑穿上了她最喜欢的红色长裙,画了美美的妆容,以她最美丽的姿态出现在乌行雪最后的记忆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晚饭乌行雪没有等到小姑姑,父母告诉他小姑姑走了,他那个时候并不明白走了就是死了,直到几天后他又问,父母才明白的和他说小姑姑死了。 可是,死了怎么没有尸体呢,也没有葬礼。 乌行雪的爷爷过世举办了盛大的葬礼,可是小姑姑却没有,这是乌行雪不明白的地方,他吵过也闹过,在父亲的巴掌下失了声,最后不出意外的又被罚去跪了祠堂。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偷偷的给他送垫子和吃的了。 他依旧不明白很多事,但是他却学会了不再去问。 因为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那个时候乌行雪不确定父母是不知道答案还是不愿意告诉他答案。 现在乌行雪确定了,父母知道答案,只是不愿意告诉他。 这个答案很伤人。这意味着所有的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而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这种滋味也很不好受,但是乌行雪已经不再去争辩什么了,他知道他们不说,是因为觉得自己不需要知道,这或许是一种保护,但是,他不需要! 既然父母什么都不告诉他,那么,他就自己去找寻答案! 当然首当其冲是要填饱肚子。 饥肠辘辘的肠胃,没有力气的身体让乌行雪意识到自己现在寸步难行,连坐起身都要靠小跟班帮忙,更不要说下床走动了,所以,他要吃饭,他先要恢复力气,才有精力去找寻事实的真相。 在小跟班的通知下,父母急匆匆的来看望自己,依旧是沉默的父亲和爱哭的母亲。 乌行雪虚弱的在床上和他们问好,母亲一边拭泪一边点头,问着乌行雪的身体状况。 乌行雪笑笑说自己饿,如果可以他现在能吃下一整只牛。 这句话让沉默寡言的父亲也笑了,三人其乐融融,没有人去刻意提起祠堂,以及乌行雪昏迷的原因,大家都默契的避开了这个话题,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只是,祠堂的大门上却多上了一把锁。 小跟班将一摞摞的书往屋里搬,桌子上已经放了一堆,乌行雪的床头也有有一摞,他的床上也摊着好几本,他的手上也正拿着一本。 小跟班气喘吁吁的将书放到乌行雪床边,自己则坐在乌行雪的床沿上喘着气休息。 乌行雪看了小跟班一眼笑着说,“床头有茶,自己倒。” “那是夫人给你泡的参茶,补身子用的,我可不敢喝。” “有什么敢不敢的,”乌行雪笑着给小跟班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喝吧。” 小跟班笑嘻嘻的接过水杯,对乌行雪道,“嘿嘿,那谢谢少爷了。” 乌行雪没有少爷架子,虽然常常作弄自己,但小跟班知道少爷对自己也是真的好,他从来没有当自己的下人,而是平等的朋友,这很难得。 小跟班一边捧着茶杯小口的喝着里面的高级参茶,一边看乌行雪对着书籍做着批注,问道,“少爷,你最近怎么喜欢看县志了?” “县志有着一个地方的变迁记录,可以最清晰直观的了解一个地方。”乌行雪一边看书一边回答道。 “我们生在这儿长在这儿,有什么好要了解的?”小跟班不懂。 “我们生在这儿长在这儿,可是你出去过吗?”乌行雪放下书本问小跟班,“我连这个乌家都没怎么出去过,最远的也就是外面那条街,但也是我们乌家的产业,过了这条街外面的街巷我就再也没有踏足过了,我连这儿有多少山多少河,多少人都不知道。” 第301章 人面蛇身 小跟班听得一愣一愣的,但他还是不怎么明白乌行雪为什么会突然对这些感兴趣起来。但是少爷吩咐的他就照办呗,他把所有市面上能找到的有关县志的书籍都找了过来,而乌行雪似乎真的是对这些感兴趣,读起书来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 好几次小跟班晚上起夜发现里间的乌行雪竟然还在看书,劝也劝过,但是乌行雪大多嘴上答应着,行动上却是不见任何反馈,小跟班又不敢和老爷夫人告状,只能提心吊胆的跟着不睡觉,苦熬,发现乌行雪床头的灯暗了,就赶紧给它添油,就怕昏暗的烛光照坏了乌行雪的眼睛。 “少爷,这是夫人吩咐厨房特意给你熬的燕窝百合莲子羹。”小跟班将碗放到乌行雪的床头柜前劝道,“你这都已经熬了几个夜了,都有黑眼圈了,赶紧喝了吧。”小跟班又将碗端起递到乌行雪的面前,这一次说什么他也要看着乌行雪把这碗汤水给喝完,不然放在一边,估计等到天荒地老乌行雪自己都不会主动去碰一下。 乌行雪看着执着的小跟班整个人都要杵到自己跟前,碗甚至压在了他的书上,这样子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想想他也是担心自己,乌行雪叹了口气,终于放下水,接过小跟班手里的碗,一勺一勺的喝了起来。 见乌行雪不再看书乖乖喝莲子羹,小跟班开心的坐在一旁帮着整理乌行雪已经看完的书籍,其中一本书页是敞开着放的,应该是还没有看完,小跟班并没有去动它,但是也好奇的凑上去看上面的内容。 “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负子……少爷,你在看《山海经》啊。”小跟班笑着问,将书翻过来,果然看到封面上的《山海志异》的字样。 “恩,你也看过《山海经》?”乌行雪边吃边问。 小跟班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着说道,“没,也没仔细看过,就是小时候家里隔壁住着个秀才,他屋里书多,我没事就去他那儿玩,原本他还要教我读书考功名,我哪儿是读书的料啊,而且读书那么苦,又要花钱,我们家可没钱,所以也就没学,只囫囵跟着他学了些字,能够自己看懂些书,不叫人笑话去。” “读书苦?”乌行雪笑着看着小跟班问,“这世上做什么不苦啊。” “做您的跟班就一点也不苦。”小跟班憨憨的笑着说道,“你不知道,以前我们家一天别说三顿饭,只要是一天能喝上一碗粥就可以偷笑了,那粥还不像您吃的那种那么精细,大多都是浮小麦,一碗粥,大半碗水,喝完还不改去上茅房,就怕去一趟撒泡尿肚子就又扁回去了,吃肉更是想都不敢想,可是你看我来府里之后,一天三顿顿顿有肉吃,跟着你还有饭后的小点心,晚上还能时不时的开个小灶,这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 “那你跟着我还总跟着我挨罚呢。”乌行雪笑着说。 “嗐,不就是打几下板子嘛,那算什么,我从小就被我爹揍,皮实着呢,不怕打,而且,我爹打我那可是那那么粗的棍子,老爷夫人让人惩罚,都是意思意思,就是立个规矩,重在劝告,所以那些板子打在身上都不怎么疼,就和挠痒痒似的。”小跟班笑呵呵的告诉着乌行雪自己的心得体会。 乌行雪对小跟班的这番比较略微感到些无语,竟然还有人嫌打的轻的,还真是活久见,又或者说小跟班的父亲是得下多大的狠手,才会让他觉得乌家的惩罚就和痒痒挠似的,这么一想,乌行雪心里对小跟班又升起了一丝怜悯与同情,他怕小跟班再想到过去的那些苦日子而感到难过,于是岔开了话题,从新说回到《山海经》上。 “那你以前看过《山海经》,看了多少,这书可不好懂。” “这有什么不好懂得,我当初看它就是因为里面图多,而且里面画的东西都奇形怪状的,还都不是人,有趣极了。” “感情你看《山海经》只看图不看字啊?”乌行雪无语道。 “对啊,”小跟班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看书方式有什么问题,“而且里面的字也不多,都是些介绍性解说性的文字……” “其实是里面大多数的字你都不认识吧,”乌行雪看着小跟班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略微一想就明白了,笑着打趣道。 果然,乌行雪这么一说,小跟班又不好意思的挠头了,他憨憨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低着头看着床铺上的书说道,“少爷,你别说这么直白嘛!”还真是乌行雪猜的那样,“其实,一开始我也想好好看,可是里面的字好多都是生僻字,那个秀才大哥也说了那些字一般也用不到,所以,每次他和我说过解释过,我转头就给忘了,毕竟用不到嘛,记了也没用。嘿嘿。” “不过,虽然字不认识,这些图我还是一看就认出来了。像这些带图的小册子,看个图也就够了。反正也是看着玩儿的嘛!”小跟班极力给自己找补道。 “是吗,那我来考考你,”乌行雪将册子翻了翻,翻到其中一页图:人面蛇身,双目炯炯有神,身材魁梧。 “这是谁?”乌行雪问道。 小跟班看到画上的形象是人面蛇身先是一愣,他下意识的想到了祠堂里的那幅画,可是画上的女子,哦,不,准确来说是雌性,而图上这个明显是雄性生物,因此小跟班犹豫着看向乌行雪,一时没有声音。 乌行雪也不去催他,笑着又翻了几页后停住,将图再给他看:依旧是人首蛇身,散发披肩,但这次的人物形象又略有不同,他身披鹿皮,手持八卦镜,目光如炬。 小跟班依旧没有认出来,他的注意力都在弯曲扭动的蛇形身体上。 乌行雪笑着又翻了几页,这一次他给小跟班看时,小跟班笑了出来说道,“这个我知道,这是女娲娘娘。” 人首蛇身,优雅高贵,眉目如画,最重要的是雌性,独此一家别无分号,这可不就是女娲娘娘吗。 第302章 女娲娘娘 “你小子也就认出个女娲娘娘,得意个什么劲儿。”乌行雪取笑道。 小跟班又开始摸自己的后脑勺了,摸了一会儿又问道,“少爷,那其他两个是谁?” 乌行雪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书看了和没看也差不了多少,这个拿八卦镜的人面蛇身像画的是伏羲。” “相传,伏羲曾经在梦中看见神龙,神龙告诉他将以人首蛇身之姿降临人世间,肩负起开创文明的重任。伏羲醒来后发现自己果然化作人首蛇身,并拥有了无上的智慧和力量。从此他就以此形象游走在世间,教化百姓,他还创造了八卦,你看这幅画,他手里拿的就是八卦镜。” 小跟班点了点头,问道,“所以这伏羲之前是人。” 乌行雪一愣,没想到小跟班关注的重点竟在这上面,但他回忆了自己看过的资料,伏羲的形象明显是后期被神化了的,如果造书里记载,伏羲一开始的的确确是人,只不过有了奇遇,或者说他是被上天选中后才成了神,给后世立下了不朽之功劳。 “的确,按照书里记载,伏羲应该是人。”乌行雪说道。 小跟班接着问道,“你说神龙要委以重任,给了伏羲智慧和力量,那为什么要给他蛇的身体呢?神龙是龙啊,不是应该给他龙的身体吗,还是说神龙觉得伏羲资格不够,所以不配拥有龙的身体,所以才给了他蛇的身体?可是为什么要变个身体呢,一条尾巴走路多辛苦,还不能跑,如果要教化万物,不是应该要让伏羲走的更远才好吗,这一条腿肯定没有两条腿好啊,而且,碰到山啊水啊的地方可就不容易过去了,这么说来,不是更应该给他一个鸟的身体才好吗,有了翅膀,还不是想飞到哪儿就去哪儿。” 乌行雪被小跟班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给说懵了,乍一听只觉得小跟班在胡说八道,可细细一琢磨似乎他说的话又有些道理,想来想去乌行雪自己笑了出来说道,“还真是如此。” “对吧。”小跟班说的得意,眉飞色舞的,“那少爷,另一个是谁呀?” “这?”乌行雪将书翻到最初的一页,“他是共工。” “共工?”小跟班一听立马说道,“这个我知道,我听过他的故事,共工是水神,他与火神祝融争斗失败,一怒之下撞到了不周山,导致天柱折断,天倾西北,地陷东南。” 乌行雪点头,将喝完汤水的碗递回给小跟班,“就是他。” 小跟班嘿嘿的笑了笑,“少爷你怎么总看这些人首蛇身的……”随即小跟班像是想到了什么,抱紧了手里的碗紧张的看着乌行雪说道,“少、少爷,你不会是想……” “我想什么?”乌行雪剜了小跟班一眼,反问的劲儿那个叫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是啊,少爷,老爷下令了,不准人再进祠堂,连靠近都不允许。”小跟班紧张兮兮的盯着乌行雪说道,就怕他一眨眼少爷就又跑出去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祠堂,你说的。”乌行雪笑着看向小跟班说道。 小跟班一脸委屈,“少爷,真的不能去。再去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活着回来了。” 乌行雪原本打算继续看书的手微微僵硬了一下,但是他立刻又变得云淡风轻了起来,“可我小姑姑在里面。” “可我听说,你小姑姑已经死了。”小跟班小心的提醒道。 “是啊,”乌行雪自嘲的说道,时隔那么多年他才确定,自己的小姑姑是真的死了,他也真的见到了小姑姑的尸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嘛,尸体,他见到了,“所以我更要去,把我小姑姑的尸体带回来下葬。” “可……”小跟班犹豫的说道。 “小山,你知道的,我们讲究一个入土为安,我怎么能就那么任由我小姑姑的尸体孤零零的留在那儿呢。”乌行雪笑着说道,只是那抹微笑有股说不出的凄凉感。 入土为安四个大字压的小跟班不好在说什么,毕竟这是每个活着的人骨子里的执着,也是活着时对死后唯一的期盼。如果这都做不到,的确残忍了些。 “你放心,没有完全的准备,我不会贸贸然靠近祠堂的。”乌行雪也是看出了小跟班真心的担忧,于是也不吝啬的给了他一个承诺,承诺自己绝不轻易冒险。 “那少爷你要准备些什么?”小跟班看着眼前的书籍,疑惑的问道,“这些书……是你的准备?” “算是吧。”乌行雪随意的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不确定,但是我这边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唯一知道的就是密道入口的那张画。” “你是说女娲娘娘像?” “你怎么那么肯定那是女娲娘娘?”乌行雪反问道。 “那……不是女娲娘娘还能是谁?”小跟班疑惑,那幅画像虽然面容陈旧模糊不清,可是很明显就是女娲娘娘呀,小跟班不明白乌行雪为什么会疑惑这个一目了然的事实。 “刚刚不是给你看了吗,人首蛇身的可不止女娲。”乌行雪摇了摇手里的《山海志异》,刚刚他可是翻了三幅画,画的可都是人首蛇身像。 “可……可其他的都是男的呀。”小跟班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实在是他觉得这些都是不用反驳的地方,明明睁眼就能看出来的。 “那幅画像上的人物头发秀长垂到腰间,直接盖住了胸部,其实单从画上看并不能证明一定是女性,只是你的认知里只知道女娲,对其他的人面蛇身像的人物知道的不多,所以下意识觉得那便是女娲。”乌行雪说道。 小跟班呆呆的看着乌行雪,这次他是真的不知该如何反驳了,毕竟被乌行雪这么一说,似乎的确有点道理,自己当时看了画像后,的确只想到女娲。什么共工、伏羲,从来没有想过,“但是,我们也就供奉女娲娘娘,其他的也不见人们立像跪拜啊!” 乌行雪点头,“所以还是见识固定里你的认知,因为你只见过供奉的女娲娘娘画像,所以看到类似的图画,便下意识觉得那就是女娲娘娘。” 第303章 蛇 听了乌行雪的话,小跟班转头看向乌行雪手中拿着的图画,看着共工的样子,一边在脑海中回想着祠堂里的女娲娘娘图,挠了挠头道,“被少爷这么一讲,我怎么也不确定起来了。” “是本来那幅画就模糊不能确定,只是你的认知常识让你做出下意识的判断,而现在去除了干扰项,一切不过是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那起点是什么?”小跟班好奇的问。 “那幅画。”乌行雪说道,“那幅画上的人首蛇身像到底是谁,爹娘为什么要把那幅画挂在我们乌家的祠堂里,他们在祭拜什么等等等等,这些所有的谜团的线索就在那幅画上。” 小跟班看看乌行雪又看看画,视线最后又转回到乌行雪身上,“那这和少爷你看这么多的县志有什么关系?那幅画都模糊的看不清了,还是说……县志里有那幅画?” 乌行雪笑笑说,“县志里没有画,但是县志里有故事,有历史。” 见小跟班依旧懵懂,乌行雪继续给他解释道,“我记得小姑姑曾经和我说过,我们乌家永远都不能离开这里,那就意味着,我的祖辈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可是再遥远也应该有个头,所以第一步我要找到这个源头,然后顺着这源头顺流直下……” “那少爷你是已经找到这个源头了吗?”小跟班问。 乌行雪笑着说道,“找到了。” “找到了!”小跟班惊叹道,“少爷你是怎么找到的?” “其实也不复杂,族谱。” “族谱?”小跟班先是疑惑,随即便想通了,论起追根溯源没有什么比族谱更来得简单详尽一目了然了,小跟班佩服的说道,“少爷你真聪明。” 乌行雪笑了笑,这声夸赞他收下了,然后继续说道,“知道了源头,接着就要结合县志了,翻阅县志能够知道那些年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让我的祖辈选择留在了这里。” “那……你找到了吗?”小跟班直接问道。 “不确定,还在找。”说道这里乌行雪叹了口气,毕竟族谱只能告诉你大致的范围,前后可能又十几年的差别,而十几年的时间又衍生出许多的县志,再结合一些杂谈,乡野传说什么的,光是筛选辨别就是一个大工程。 “那我陪少爷一块儿找。”小跟班笑呵呵的说着,积极表示自己也要来出一份力,完全忘记了自己一开始的立场,也忘记了老爷下的禁令。 “行啊,”对于小跟班的帮忙乌行雪也不拒绝,毕竟人多力量大,那么多的县志,有些记录枯燥乏味,有人能帮他分担也是好事。 说干就干,小跟班干脆坐在了乌行雪的床下,席地而坐,捡了一本县志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是大半天,两人都忘了时间,等饿的肚子咕咕叫了,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小跟班连忙爬了起来,可是人才刚起,腿上就跟扎了几千枚的钉子似的,疼的他嗷嗷直叫,是一个姿势坐久了,血液不流通,下半身麻了。 但小跟班可不敢耽搁时间,自己饿肚子事小,饿着少爷事大,于是小跟班一瘸一拐的向小厨房走去,不一会儿又端了饭菜过来。 乌行雪囫囵吃了点饭菜算是把肚子填饱了,于是接着看书,同样的这次还多了一个小跟班。 又是这么过了一夜,两人甚至就这么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再睁眼天都亮了,已经是第二天。 小跟班见乌行雪睡醒了要继续看书,赶忙说,“少爷,这么下去可不行,腰酸背痛不说,人都要废了。” 乌行雪敲了敲自己酸涩的腰,十分的不舒服,小跟班说的不无道理,他看了一眼窗外,阳光明媚,天气正好,鸟语花香的,便说的,“也好,把书办到院子里,我们也好在院子里活动活动,晒晒太阳,动动筋骨。” “哎。”小跟班欢天喜地的应了一声,立刻动手把书往外搬去。 乌行雪来到院子里伸了个懒腰,呼吸了口新鲜空气,还别说,总待在房间里,人都好像发霉了似的,在外面晒晒,整个人又像是活过来了,身上也暖暖的,满满的都是阳光的味道。 “还是现在好,一年四季,各有各的美好,要是和以前那样,一年四季都是冬天,人还不都得冻死。”小跟班打了个哈欠,跟着也伸了个懒腰,甩甩手,提提脚,边动边说道。 “恩。”乌行雪被太阳晒得舒服极了,整个人面朝阳光,闭着双眼,沐浴在下,对小跟班的话也只是随意的回应了一声。 “哎,我说少爷,我听说有的地方和这儿以前一样,一年四季都被白雪覆盖,可冷了,你说要是所有寒冷的地方都能和我们这儿一样,也变得四季如春,那该多好啊。”小跟班说道。 “哪那么容易,沧海变桑田那是要经过几万年的地理演变……”乌行雪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对啊,天气,季节,雪……”乌行雪喃喃着一些词句,迅速在一本本的书籍中翻阅查找着什么。 “少爷,你要找什么?”小跟班看着乌行雪的动作,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立刻问道。 “季候变化,”乌行雪只抬头回复了小跟班一句,又立刻低头扎进书的海洋中寻找起来,这些书籍,他之前已经翻过一遍,大致的游览过,有些还有些印象,只是重新再找,还是花费了一些时间。但皇天不负有心人,还是被他找出了几本县志。 小跟班看着乌行雪将一本县志翻到几页折叠,然后又去翻找另外的一本,然后一本接着一本,一连好几本书都被乌行雪翻了出来并作出标记。 小跟班拿起其中几本看着上面有折痕的那几页,说的多是些农桑记事。一开始这个地方气候寒冷,常年被积雪覆盖,并不利于耕种,村民多是以打猎捕食为生。 后来有人发现一种异蛇,通身雪白宛如积雪,但游走之地却积雪消融,甚为神奇。 第304章 捕蛇 “这事儿怎么这么像《捕蛇者说》啊!”小跟班念了几句后,下意识的说道。 “的确,都是以出现异蛇为始,帝王喜之,百姓捕之,只能说这世界一切不都是轮回反复。”乌行雪停了下来,似是有感而发,这县志记录的何尝不是另一篇《捕蛇者说》呢。 小跟班似懂非懂的跟着晃了晃脑袋,接着又继续翻看下去,“哎,这这个捕蛇的和我一样姓云哎,可惜我家没什么族谱,也不知道这个人几百年是不是就是我本家……”小跟班又看了几行字,赶紧说道,“哎呀,不好不好,肯定不是了,这户人家都死绝了,看来只是同姓罢了。” 听小跟班如此说道,乌行雪不由的再次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来到小跟班面前,接过他手中的县志。 上面说的那户姓云的农家原本就是个猎户,因为朝廷下令捕得异蛇者可减免三年的赋税,于是便转行专门进山捕蛇了,反正捕蛇也是捕猎的一种吗,只不过之前捕的多是些四只脚的畜生,而这一回是没有脚的,能有多大差别呢。 事实上差别大了,由于没有经验,这个云氏的爷爷就被毒蛇咬死了,虽说死前抓到了蛇,但是救治不及时人没救回来,那蛇也只是一般的毒蛇不是异蛇,算是白死一场。但云氏算是和这异蛇结下了血仇。 说来好笑,明明是你们人类去扰蛇清闲,被蛇咬了反倒说是毒蛇歹毒,此仇不报不共戴天,还真是倒翻天罡,妥妥的欺负人家蛇不会开口言说。 “这云氏倒也执着,一连三代都以捕蛇为生。”乌行雪继续翻看了下去,之前只是翻看个大概对标题,对里面的内容并没有太多的关注。 “可不是嘛,明明是靠捕蛇养活,免去赋税徭役,这蛇可是帮了他们家大忙,做了大贡献的,要我说,应该给蛇立个像,供奉起来,他们倒好,还恨上蛇了。”小跟班对此倒是有所不满的说道。 乌行雪对小跟班的立场也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继续看下去,“但他们捕获的并不是真正的异蛇,只是普通的白锦蛇,虽然也是通身雪白,但应该就是一种蛇的病变,罕见但不奇特,至少白锦蛇并没有消融积雪的能力。” “少爷,这消融积雪会不会是一种夸张的描述,本来嘛,这蛇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一种动物,还是冷血动物,怎么可能有什么消融积雪的神通,我猜可能它出现的时候就是气温回暖,积雪本就开始消融了,又恰好此蛇出现,于是人们误以为融化的积雪是因为这条白蛇游走导致的。”小跟班摇头晃脑的说着自己的猜测。 “就你聪明!”乌行雪顺手拿书敲打了一下小跟班的脑袋,笑着说,“的确也有你说的这种可能,即使是县志里面记录的内容也不一定属实,但是你看之前的内容都描述这个地方常年被冰雪覆盖,那时候并不像现在四季分明,所以气温应该常年保持在极低的水平,不然人们也不会不种庄稼而多以捕猎为生了。” “再者记录异蛇出现的时间多是寒冬腊月,那样的时节,积雪更不容易消融。而且如果说这一切都只是巧合,那么山中蛇群众多,一定不只白锦蛇一种,相比较而言在雪中游走,黑色、花色、青色的蛇看起来更加醒目,也更容易被人发现记录,可偏偏只有最容易和雪混在一处的白蛇被记录下来有融化积雪的异能,这本身就是不同寻常之处。” “经少爷这么一说还真是!”小跟班嘿嘿的笑着,又凑到乌行雪的跟前一起看书中的文字记载,“那就是说如果这县志里记录的是真的,这蛇真有这本是,那很有可能这蛇并不是一般的蛇,”想到此处,小跟班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问乌行雪,“少爷,你说这蛇,会不会是成了精的妖怪?” 乌行雪看向小跟班,这次他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蛇,异蛇,能消融积雪的异蛇,会不会祠堂中那人首蛇身画的原形? 乌行雪不知道,只能继续翻看下去,但关于异蛇的记录就此断了,虽然此地的人多以捕蛇为业,可是真正的异蛇并没有被抓到过,最后帝王对异蛇也失去了兴趣,于是最后不了了之,人们又恢复了原先的生活。而这异蛇更像是个一个没头没尾的故事,它突然出现,又突然结束,不过是作为县志里的一个小故事徒增笑谈罢了。 “哎,少爷这里还有一幅女娲娘娘图!”小跟班翻看着另一边县志时突然有所发现,立刻喊来了乌行雪。 乌行雪放下手中的书籍来到小跟班身边,看到了小跟班嘴里说的女娲娘娘图。 看后乌行雪笑了出来,“你再仔细瞧瞧,你确定是女娲娘娘?” 只见图中的确画了一位妙龄女子,身下有蛇,注意,是身下有蛇,而不是下身是蛇,准确说来是该女子站立在了蛇头之上。 “要我说这真要是女娲娘娘也是被打的女娲娘娘。”乌行雪笑着说。 “不好对女娲娘娘不敬的,罪过罪过,阿迷陀佛阿弥陀佛。”小跟班赶紧呸呸呸了三声,双手合十道。 乌行雪无奈的笑道,“你这信仰也够杂的,尊敬女娲娘娘嘴里却说阿弥陀佛,也不知道女娲娘娘真要是听到了是哭还是笑。” “当然是笑了,心诚则灵。”小跟班说道。 乌行雪倒也由着他去了,毕竟有信仰也是好事,至少遇到事了心里有个念想,可以乞求。 虽然小跟班看错了画像的内容,但这幅画却的确有点意思。乌行雪又将画仔细看了看,随后去看文字,上面说的是另一个故事。 说是一位姓叶的道姑来到此地,发现此地常年积雪,便说是有异物作祟,等她收了异物便可还此地安逸。 此地的百姓早已习惯了严寒的日子,何况对方又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便也没当她的话是一回事,结果没多久地动山摇,山间出现一条白色巨蟒…… 白蛇、巨蟒。这四个字让乌行雪不由的一怔,立即翻看下去。 第305章 白蛇 又是白色的蛇,似乎这地界时不时的总和蛇扯上关系。 乌行雪回忆着,似乎自他懂事后就从未听说过有关蛇的事,也就是说以前这里蛇多,但是因为某些原因,蛇的数量急剧减少,以至于灭绝? 带着疑惑乌行雪继续看了下去,似乎是这名叶氏女子与白蟒颤斗了数百回合,斗得那个叫昏天暗地,地动山摇,最后将白蟒成功斩杀,就在白蟒倒下的那一刻,久违的阳光开始显现,冰雪也开始消融,不过片刻,春回大地,一派景色盎然的新气象,从此之后此地四季分明,农耕桑种,开始了新的生活,因此为感谢这位叶氏女子,当地还给她立了项常年供奉,称为消雪娘子。 “消雪娘子……”乌行雪默念着这个名字,笑了笑想,“消融积雪么,倒也应景。” “这个故事倒有几分像刘高祖斩白蛇起义。”小跟班看了后也笑着说道,“就是这次斩杀大白蛇的是个女子。” “所以别说女子不如男,这世上多得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侠士。”乌行雪也赞同的说道。 “不过这个故事也是虎头蛇尾的,最后也没说那个异宝是什么,去了哪里。”小跟班不满的说道。 “异宝?”乌行雪之前的注意都在白蛇上了,倒也没注意那么小的细节,经小跟班一抱怨,似乎刚刚的确在书里见到过,于是又翻了回去,看了后乌行雪不禁笑道,“这里写的是叶姓女子说此地有异物作祟,并不是异宝。我猜这异物指就是那条白蟒,你看,后面白蟒被斩杀,不就积雪消融,鸟语花香了吗。” “可是,如果异物指的就是白蟒,为什么一开始不说是妖怪呢,而且她说的是收了这异物,可最后她却将白蟒斩杀这也不能算是收服啊。”小跟班似乎是钻进了牛角尖,开始抠起字眼了。 乌行雪无语道,“你这可就有点强词夺理了,这物难道只能是指物什,物件,不能指代妖物、怪物吗?” “可我还是觉得让这个地方常年积雪的并不是白蟒,白蟒不过就是长的大一些的白蛇,他能被刘高祖斩杀,能被一名女子斩杀,就说明这蛇的本事也没有多大,一条没什么本事不过是体积大一些的白蛇又有什么神力能让一个地方常年积雪不化呢。”小跟班言之凿凿的说道,“我觉得啊,这杀蛇根本就是个障眼法,就是为了掩盖那女子拿到了宝贝的事实。” “宝贝?”乌行雪挑眉饶有兴致的看向小跟班。 “没错!”小跟班点了点头,一脸十分的笃定,“我看啊就是这女子拿了宝贝所以这地方失去了神力,所以积雪才会消融。” “你这话倒是把整个事实反过来了,怎么让这里四季分明不再被冰雪覆盖反倒不是好事了?”乌行雪笑着问道。 “哎呀,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小跟班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说道,“我的意思是……” “你是说这个地方的异象其实是因为那个不知名的宝贝,没有这个宝贝,异象也就消失了。所以,是那个女子偷了宝贝,然后又演了一出戏给这里的百姓看,让他们误以为她是大英雄,救了他们,从而掩盖了她偷拿了宝贝的事实。”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小跟班点着头拍着手说道。 “可相比较你这个猜测,你不觉得县志里的这个故事版本更正面也更正常吗?”乌行雪吐槽道,“而且你说的这个可能也都是你的臆测,你既不是当时的村民百姓,也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我不过是这则故事的阅读者和旁观者,难道还要比这记录县志的人更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吗?更何况,这可能就是一个或杜撰或夸张化了的故事。” “可是……”小跟班还想据理力争却被乌行雪笑着阻止,“好了,别被这些细枝末节困住了眼界。”说着乌行雪也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这个故事上了。 小跟班嘟嘟囔囔的说道,“不是你说要找怪异之处的吗,找到了你又不重视,哼。” 乌行雪自然听到了小跟班的这些小抱怨,但也不当真一笑了之,继续翻看着其他的资料。一处疑点并不能成为证据,毕竟在记录事实的过程中人们总是不自觉的会根据当时的心态、情境、需要等等因素加以修饰,这些带着或主观或客观的描述都会给真实蒙上一层面纱,模糊扭曲甚至掩盖事实最初的样子。 突然一阵狂风平地而起,吹乱了书页,一并的连那些做了印记的册子也都被打乱了,有些薄的的书册甚至被吹到了地上,滑行了一段的距离,有些甚至被吹落到了花坛的泥土之中,沾染了泥土碎屑。 渐渐地风越吹越猛,甚至吹动了天上的云遮挡了太阳,天一暗,这风就更显得诡异起来。 “这好好的怎么无端端起风了。”小跟班站在乌行雪的面前,扶着石桌给乌行雪挡风,可惜,风从四面八方吹来,简直是无孔不入,但是奇怪的是,这风虽大,吹在身上却一点也不冷。 好不容易风停了,乌行雪和小跟班看着满地的狼藉,花盆翻到碎了不说,那些书册更是吹得乱七八糟,有些甚至还被吹飞到了屋顶上。 小跟班先是看了看乌行雪,确保他安然无恙,没有磕着碰着后才放心的转头环顾四周。但是看着满地的狼藉即便是小跟班也不由的苦起了一张脸,只能转回头看少爷,委屈的喊道,“少爷……” 只是乌行雪并没有顾得上小跟班,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石桌上。 石桌上原本放满了书,此刻书自然都被吹翻到了各处,照理,石桌上是空着的,这倒也没错,只是此刻空着的石桌上却有字,一行由雪花组成的字:想知道真相我可以亲自告诉你。 乌行雪看着石桌上的字,小跟班顺着乌行雪的目光自然也发现了那一行字。两人还没有交流,乌行雪的父母也走了过来,其他的仆人管家更是跟了过来,看来刚刚的怪风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这不,风刚停,所有人都过来关心少爷的安危。 看见父母,乌行雪下意识的想遮挡石桌上的字,可是雪花消融只在转瞬之间,再看时,石桌上只剩下一摊雪水,再无任何字迹。 第306章 一阵风 “行雪,我的行雪啊,你没事吧。”母亲眼眶含着泪拉着乌行雪的手上下查看着他的状况。 乌行雪笑着任由母亲上下打量后安慰道,“不过是一阵风,我能有什么,难不成还会被风吹走了不成,娘,我没那么娇弱。” 母亲抹了抹眼角的泪不放心的说道,“你这才刚醒,身子还弱着呢,好好地怎么不在屋里养着,出来做什么,小山,你照顾少爷不周……” “别,娘,是我嫌屋里闷,这不,外面阳光正好,所以才打算出来晒晒太阳,顺便把书也拿出来晒一晒,没成想竟敢上了这阵风了,和小山没关系,刚刚还是小山在我面前给我挡风呢,你可别打骂他了。”见母亲大人要发作责罚,乌行雪赶紧给小跟班求情。 母亲点点乌行雪的额头,一脸的不满意,但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总不能把人锁在屋里一辈子不出来了,好在人没事,一切不过虚惊一场。“好吧,但这事儿也给我们提了个醒,你这身边啊,还是人太少,光小山一个人怎么行,让文思文勇两个也在你身边跟着,另外把安吉和顺达也调来给你做护院。” 这是摆明了要塞人监管了。 乌行雪笑笑说道,“娘,不过是一阵风,你就往我这儿加了4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瓷娃娃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也是我不好平日里对你太不上心,因此才……”母亲的眼泪还真是说来就来,眼看着水珠子就要掉下来,乌行雪赶紧同意,连说6个“好”字,把这事答应下来,母亲这才展颜欢笑,虽然知道她这哭是装的,但是母亲高兴就好,反正也就是多了4个尾巴,不足为惧。乌行雪 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但事实却告诉了乌行雪,他未免想的过于乐观。小山这个小尾巴他能轻轻松松甩掉不是因为他有多聪明,纯粹是小跟班太单纯,说的更直白点就是虎,他说什么小跟班就信什么,极容易糊弄,再加上他跑的比小跟班快,所以利用地形优势就能把小跟班糊弄住。 现在可不行了,4个人美其名曰轮流保护乌行雪的安全,实则是一天12个时辰把乌行雪看管的是滴水不漏,别说去祠堂了,他就是要朝祠堂的方向多跨出一步也能被4堵人墙给挡回去。而且更绝的是,他们四人分工明确,但凡你找借口要他们跑个腿,拿个东西的,他们自己就会安排的妥妥当当,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时刻保持乌行雪身边至少有两个人守护,这两个人里还不算傻乎乎的小跟班,也就是说现在乌行雪身边至少有3人,最多有5人同时陪伴。好家伙,这别说人了,连只苍蝇都飞不近乌行雪周围半米的距离啊。 “少爷,”小跟班乐呵呵的把芝麻糊递给了乌行雪,这还是文勇刚刚从小厨房给端来的,还别说人多了后,跑腿的活都不用小跟班干了,他只需要美滋滋的将东西接过然后再递给乌行雪就行。 “腻死了,不吃。”乌行雪将递到他跟前的碗推开,皱着眉头说道。 “少爷,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吃芝麻糊的嘛。”小跟班劝说道,“这还是夫人特意吩咐小厨房给你做的呢,说是甜的,吃了心情好,你就尝尝吧。” “被人盯着心情怎么好的起来。”乌行雪叹了口气,继续趴在窗沿边,看着窗外,随意的说道。 “可是这……是夫人的心意,不好糟蹋的。”小跟班不认同的说道,“浪费可耻。” 乌行雪瞥了小跟班一眼,“觉得浪费?” 小跟班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赏你了,你吃吧。”乌行雪说完重新趴回去看窗外的风景了。 “啊?哦,那少爷我吃了。”小跟班先是意外,后又是欢喜,吃之前还特意再和乌行雪确定了一遍。 “吃吧吃吧。”乌行雪这次连头都懒得回。 小跟班欢喜的吃了起来,要不说跟着少爷是件幸福的事儿呢,少爷不吃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啊,扔了可惜,所以大半都进了小跟班的肚子,所以跟在少爷身边,小跟班的成长也是肉眼可见的快。 “对了,刚刚娘把你叫去是什么事儿?”乌行雪听小跟班在一旁一口一口吃着,仿佛吃一碗芝麻糊是多么幸福的事似的,他笑着问道。 小跟班原本正高高兴兴的吃着,冷不丁被乌行雪这么一问,差点没噎着,但是动作也停了下来,直到把嘴里的芝麻糊都咽下他才开口抱怨道,“你们说话怎么都搞突袭啊。” “什么突袭,说说吧,我娘特意把你叫去总不是问你我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吧。”乌行雪躺回榻上,看着小跟班说道。 “这次你可猜错了,”小跟班说道,“夫人过去还真就是问你这一日三餐吃了什么?”原本小跟班说的得意,却看乌行雪一脸胜券在握的姿态,瞬间脸又耷拉了下来,“一开始是这样的。” “恩,然后呢?”乌行雪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少爷你怎么知道夫人不止问我这些?” “我院里多了4个人,你以为他们都是瞎子?而且我的饭食厨房自然有所记录,她早就知道了,问你这些不过是障眼法,让你放松警惕。” “还真是,”小跟班一脸的认同,“我一开始去可紧张了,小心翼翼的回答,谁知夫人先是问我你吃了什么了,我一一回答后又问我你今日穿了几件衣服,我以为就是关心你的起居饮食也就松懈了,谁知夫人耍诈,突然问我石桌上写了什么,我一不注意就顺口说了出来。” “你这脑子啊~”乌行雪点点小跟班的脑袋,也是一脸的无奈,说他机灵吧,他倒是能发现一些自己不注意的小细节,可以说他谨慎可靠,母亲略施小计就能把话从小跟班嘴里给套出来,甚至可以说毫不费力。 “你都说什么了?”乌行雪继续问道。 “能说什么啊,少爷?石桌上总共不就一句话吗?”小跟班问道,见乌行雪手里拿了书作势就要打自己赶紧说道。 第307章 母亲 “石桌上的字我娘是怎么发现的?”乌行雪问道。 小跟班笑了笑,“少爷你和我问的一样,我把那句话说出后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于是赶紧捂住了我自己的嘴。”说着小跟班又照葫芦画瓢的把情景再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这个时候捂嘴有什么用!”乌行雪又敲了小跟班脑袋一下。 小跟班笑了笑也不去摸被敲的地方,反正少爷也不是真要打他,敲的是一点儿都不疼。 “我这不是想着补救一下嘛,”小跟班把捂嘴的手又放了下来继续说道,“后来我看自己说都说了也没办法了,但是我还是问了夫人,我问,‘夫人,你怎么知道石桌上有字的?’你猜夫人怎么说?”小跟班还卖起了关子来,反让乌行雪猜。 乌行雪没好气的看着小跟班,这小子这个时候给他耍滑头,果然还是自己平日里对小跟班太纵容了,于是乌行雪这次没惯着他,直接说不知道,让小跟班赶紧说下去。 小跟班直接站了起来,清清嗓子,还斜了乌行雪一眼,把夫人当时的神态学了个十足,“你当我瞎么,石桌上茶壶水杯都没有,凭空出来一滩水,天又没下雨,那还能是什么?” 乌行雪无语的看着小跟班,“难道就不能就是凭空出现一滩水吗?” “啊?”小跟班听了乌行雪的话一愣,脑子没转过弯来。 “我娘那是在诈你呢!”乌行雪摇了摇头道,“她看到了石桌上的水,自然也只有水,字是她猜的,其实,一滩水就是一滩水,我娘并不知道那水之前是雪,至于那么说不过是让你在没防备的情况下自己把话给说出来,你要是有点戒心,只要一味的装糊涂就行了,可偏偏你是见过那雪形成的字然后再化成水的,所以当我娘说出天没下雨时,你就下意识的想要去解释为什么石桌上回无缘无故出现一滩水的事实,也就忽略了这水的前身是雪这件事了。” “哦~~”小跟班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夫人真聪明。” 乌行雪叹了口气,还以为自己的母亲装哭的本事一流,原来套话的能力也是十分的强悍,现在好了,她知道了石桌上的字,这下估计会把自己看管的更加严格了。 乌行雪看了看院子里的4个新来的小厮,现在瞧着更像是派来监管自己的了。 “哎,你说那雪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实在是无聊,书也都被父母给收走不许乌行雪看了,他也只能找小跟班聊天来打发时间了。 “少爷说笑了,那不都在上面写着呢吗,想知道什么直接去问她呗,可是我们现在又出不去,即使出去了,祠堂也进不去。”小跟班叹了口气在乌行雪的榻前坐了下来说道,“其实啊少爷,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何必一定要去找寻答案呢。” “我不是要找答案,我是要去找我的小姑姑。”乌行雪执拗的说道。 “哦。”小跟班点了点头,“可是少爷你之前不久知道你的小姑姑已经死了么,现在不过是确认了你小姑姑已经死了的事实罢了,至于入土为安,其实……”小跟班偷偷瞟了乌行雪一眼,唯唯诺诺的说道,“要说的不讲究一些,其实那个密道就已经在地底下了,这算不算是另一种入土为安了?” 乌行雪一愣,有点一言难尽的看着小跟班,还别说,这小家伙在有些时候思考问题的角度真是诡异的让人大开眼界。 如果纯粹从地理角度来说小跟班说的倒也没错,如果把那个密道想象成一个墓室,那他小姑姑的确可以算是已经下葬了。但是这个想法乌行雪怎么想怎么别扭,但一时又找不到什么说辞来反驳小跟班的想法,因此气氛一时僵持了下来。 这时一阵风透过窗户吹来,吹动了乌行雪鬓边的发丝,连带着身上一凉,他下意识的拢了拢衣襟,突然乌行雪想到了什么,他看向小跟班,说道,“去沏壶茶来。” “啊?”小跟班回头看乌行雪。 “啊什么啊,少爷我口渴了,你去沏茶。”乌行雪重申了一遍。 “哦,哦哦。”小跟班这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瞧自己连少爷口渴了都没发现,于是小跟班赶紧起身往外走,只是才踏出房门,文思便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问他怎么了。 小跟班一五一十的说了,“少爷口渴了,让我去泡茶。” 文思看了乌行雪的房间一眼,里面有屏风隔着,他自然是瞧不见乌行雪的身影的。 文思笑了笑说道,“府里刚进了上好的碧螺春,我去给少爷泡,你留下陪着少爷吧。” “哦,那好。”自己不用两头跑也好,小跟班想来是能偷懒还是多偷懒的,而且人家文思说话都是斯斯文文客客气气的,他也不好拒绝,便听着对方的安排了。 见小跟班两手空空的回来,乌行雪笑着问他,“这次连房间的门都没踏出去?” 小跟班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笑得憨憨的,“少爷,文思说府上刚进了上好的碧螺春。” 乌行雪说,“你忘了,我一般都爱喝红茶,正山小种,金骏眉。” “哎呀,瞧我这记性,那我这就去和他说。”小跟班说着就要转身去追,却被乌行雪叫住了。 “少爷,我现在去还能赶上呢!”小跟班着急的说道。 “急什么,没事儿,反正这茶泡来也不是喝的。”乌行雪淡淡的说道。 “啊?”小跟班不明所以道,“泡了不喝好浪费的,上好的碧螺春呢!” 乌行雪没好气的看了小跟班一眼,真是这小吝啬鬼,到底谁才是少爷,自己都没心态,到被他给念叨上了。 文思的动作很快,茶泡好了被端了过来,但是似乎也知道乌行雪不喜欢自己,因此文思很克制的站在了房间门口,把茶交给了小跟班让他带进去,而文思自己就不进去自讨没趣了。 小跟班屁颠屁颠的把茶壶拿进了房间,摆到了乌行雪榻旁的几案上,顺手就给乌行雪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早忘了刚刚乌行雪说了这茶不是用来喝的。 第308章 乌 乌行雪倒也不嫌弃俺接过茶杯,手指蘸了茶水便在案几上写起字来。 小跟班一脸懵的看着乌行雪的动作问道,“少爷你这是做什么呀?” 只见乌行雪将写好字的食指放到嘴唇中间,朝小跟班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跟班原本张开的嘴便闭了了起来,不再多问一句,但是眼珠子却钉在案几上。 上面留着乌行雪用茶水写的字:你是谁? 小跟班看看字又看看乌行雪又看看字,但少爷没说话,也不让他说话,于是小跟班干脆在案几的另一边坐下,看着字发呆。 等了好一会儿,字还是字,没有任何的变化,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用茶水写的字都快干了,要是这时候风再吹一下估计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小跟班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蹊跷来,便抬头看着一旁随意躺着榻上闭目养神的乌行雪,自从刚刚他写完字,他就闭着眼在榻上休息,一副十分悠闲惬意的模样,“少爷,你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呀?” “不明显吗?”乌行雪闭着眼躺着,手却随意的搭在腿上一下又一下的打着拍子,不慌不忙的样子。 “明显什么?你不就是写了个字么,但这儿就我们两个人,你这字写给谁看,还是你想练字了,我却给你准备笔墨纸砚?”小跟班小心的问询道。 “等等。”乌行雪老神在在的说道。 “等什么?”小跟班问道。 “等风。” “等风?” “或者……等水。”乌行雪睁开眼拿起案几上的茶壶就要倒,只是壶口并没有对着茶杯,而是对着案几。 眼看着茶水就要倒到案几上白白的流掉,小跟班刚下拦,却发现乌行雪倒了半天没有一滴水从茶壶中流出来。 这……不科学啊! 小跟班接过茶壶,就刚刚乌行雪拿这茶壶的姿势,茶壶壶口的角度,不可能没有茶水出来,这茶壶里的水可是满的,自己才到了一小杯…… 直到小跟班抱着茶壶摇了摇才发现不对劲,茶壶是满的没有错,但自己晃了茶壶这么几下怎么没有水在壶内晃荡的声音?这十分的不对劲。 小跟班狐疑的看向乌行雪。只见他唇角微勾一副满意的样子。 小跟班打开壶盖一看,好家伙,茶壶的水是满的没错,但是它出不来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它被冻住了,满满一壶刚泡的热茶,上好的碧螺春啊,不过顷刻的功夫,就变成了冰冻绿茶了。 “这、这……”小跟班呆愣愣的看着被冻成冰的茶水,脑子一下子有些混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跟班飞快的放下茶壶,去拿刚刚自己给乌行雪倒的那杯茶,手指放在茶水中,水还是温的,带着点热度,小跟班这才缓了过来,这才对嘛,他就说刚刚还是热水怎么就一下子变冷了。 “这不就来了。”乌行雪笑着说道。 “少爷,我不明白。”小跟班呆呆的放下茶壶不明所以的看着乌行雪。 “是风、是水、是雪,都不重要,这些不过是手段,”乌行雪解释道,“我们也不用去密道。” “我们不去密道了?”小跟班兴奋的问道,以为乌行雪终于放弃冒险去祠堂密道的危险行为,小跟班还挺开心。 “不用去了,”乌行雪点点头,“因为我们即使不去也能见到她。” “她?”小跟班一时没反应过来乌行雪说的她是谁,但是乌行雪去祠堂密道是为了他的小姑姑,而密道里却有着……,意识到乌行雪说的是那个出现在密道里的神秘女人,小跟班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冰冻茶壶突然觉得烫手了许多。 小跟班立刻恭恭敬敬的把茶壶放在了案几上。然后视线又小心的移到乌行雪的身上,虽然滚烫的热茶变冻茶的确有点怪力乱神,但小跟班还是有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当然态度小心恭敬一些自然是没错的。 “少爷,你的意思是她……就在这儿?”小跟班小心翼翼的问。 “应该说整个乌家,她无处不在。”乌行雪说道。 听了这话,小跟班的嘴直接形成一个圆润的圆形,眼珠子更是四下里转了好几圈,小心谨慎又十分忌惮的模样还有些好笑,事实上,乌行雪也的确笑了出来。 “一开始我以为她是被困在密道里。”乌行雪笑了一会儿,脸慢慢的沉了下来。 “不是吗?”小跟班问道。 “是……也不是。” “少爷你说的怎么自相矛盾啊?”什么是又不是的,小跟班听得迷糊。 乌行雪解释道,“我说是的意思是她应该是被困住了。” 小跟班恩恩的点着头。 乌行雪继续说道,“我说不是的意思是她虽然被困住了,但是这个范围应该是包含了整个乌家。”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整个乌家应该就是她的活动范围,”乌行雪又蘸了茶水在案几上画了一个圈,里面写了个“乌”字,“在乌府之中,她应该是能来去自如。” “何、何以见得。”听到乌行雪说道来去自如,小跟班缩了缩自己的脖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猜的。”这个时候乌行雪又一副随意的样子,一点儿责任都不负的渣男模样。 “少爷,这种事不好瞎猜的!”小跟班小心的提醒,想想也是,要是你知道自己生活的地方有个不知道是人是鬼还是妖或者……是神仙的什么能随意自由出没,可不就觉得心慌慌的吗。 乌行雪两手一摊说道,“也不算瞎猜,你看昨日那场怪风,今日这壶茶水不就证明了她的势力范围了吗。” 还真是如此,小跟班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乌行雪说的的确很有道理,“那少爷你觉得她是想做什么?” “她想做什么?”乌行雪笑着看向小跟班,小跟班赶紧点点头。 乌行雪笑道,“那你要问她啊。” 小跟班一听赶忙摇着手说道,“不敢问不敢问,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乌行雪倒是不慌不忙一点也不见怕的样子,因为他知道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而他本来就是要去找对方,想取回小姑姑的尸体少不得需要和对方打交道,现在自己一举一动被人盯着不好走动,更是去不得祠堂,而对方能出现反而是对自己有利。 第309章 重新泡一壶 小跟班又等了半天没听到半点动静,自己僵直着保持着一个姿势也挺难受,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他大着胆子尝试着小幅度的动了动手脚似乎也没碰到什么阻拦,于是便又大幅度的动了动,依旧没有任何的阻碍。 “少爷,那她现在是要干什么?”小跟班小心的靠近,一步一步挪到乌行雪身边,小声问道。 看小跟班小心翼翼畏首畏尾的样子,乌行雪拍了拍小跟班的脊背,让他挺起身子来,“大概是想看我们慌不择路的样子吧。” 小跟班看着乌行雪的表情,明显是让自己支棱起来的样子,听了乌行雪的话,小跟班倒也是想通了,的确,那个“她”又是怪风,又是把热水冻住的搞这些小动作,不就是在吓唬他们吗,估计就是想看他们胆小害怕又出糗的样子。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做到像乌行雪那样临危不乱又是另一回事了。小跟班看着乌行雪把玩着茶杯并不喝水,也是,那茶水刚刚被乌行雪用来写字了,的确不适合再喝了,小跟班想了想,问道,“少爷,你渴吗,要不,我再给你去泡一壶新茶?” 乌行雪转动着自己手里的小茶杯,点点头,“行啊,再去沏一壶新的来。” 小跟班这就要往外走。 “等等,回来。”乌行雪叫住了小跟班。 小跟班又退了回来重新站到乌行雪跟前,等他的吩咐。 只见乌行雪一手提起茶壶递给小跟班,淡淡的说道,“把这给他们。” 小跟班又想挠头了,可双手抱着茶壶没法挠,他只能一脸疑问的看向乌行雪,“这茶冻住了。”不能用这茶壶泡新茶了。 乌行雪说,“对啊。可是外面的人不知道。” “啊?”小跟班一脸懵的看向屋外,文思文勇在院子里扫着没有落叶的院子,那个院子他们已经打扫了一个上午了,现在地上连灰尘都没有,可他们依旧勤勤恳恳的打扫着。 “要他们知道吗?” “不然你以为他们是为什么来的?” “不是保护少爷么?”小跟班一脸单纯的问。 这么说倒也没错,乌行雪笑着说,“去吧,反正这一壶新茶也不用你亲自去泡。” 小跟班懵懵懂懂的点头往屋外走去。 果然,小跟班的叫才跨出房门一步,文思看到了就跑了过来。 小跟班犹豫的将茶壶递给文思。 文思先是一愣,心里正疑惑呢,刚泡好的茶少爷这么快就喝光了?难道少爷很口渴吗?这么想着文思低头一看正惊了,难怪怎么觉得这壶怪怪的,原来是茶壶里的茶水整个都冻成一整块冰了。 文思震惊的看着茶水,有点不知所措的看向小跟班。 没了茶壶,小跟班可以挠头了,他一边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边尴尬的解释道,“那个……要再泡一壶新的了。” “……哦,好,我去泡。”文思嘴上答应着,脚步有点虚浮的转身,他到现在还是有点不能接受一壶热茶怎么就被冻住了呢? 小跟班在文思这儿找回了点场子,看,碰到这种事他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像少爷那样一点也不震惊不奇怪的表现才反常。自我安慰好的小跟班又转身回了屋,虽然屋里有个不知名的“她”有些让人害怕,但是有少爷在呢,他要保护少爷。 另一边文思抱着壶走过文勇身边,文勇看他一脸不在状态的样子把他拉住问情况。 文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只是把茶壶给文勇看,文勇看了看茶水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什么问题,只是疑惑的看向文思,文思这才说,“这茶是我刚刚给少爷泡的。” 文勇还是没明白。 文思有点无语的看向文勇,果然四肢发达的人不适合动脑子,于是给文勇解释道,“刚泡的碧螺春,用的是滚烫的热水,这才半柱香时间不到,茶水就给冻住了,现在又不是冬天,也不是在屋外,这热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冻成冰呢?” 文思说的这么明白了,再不懂就真的是傻子了,文勇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是简单不是傻,但是明白过来的文勇一脸震惊的样子和傻子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恩,这个表情,刚刚自己也不是表现的太差嘛!】 继小跟班在文思身上找回点自信后,文思成功在文勇身上找回自信。 文思把茶壶塞到文勇的怀里说道,“我去给少爷泡一壶新茶,这个你拿去给夫人吧。” 文勇傻傻的点了点头,但是人却没怎么动,还是被文思催了几句,这才一言难尽的小心翼翼的抱着茶壶往外走。院子里少了两个人倒也没事,外面还有安吉和顺达呢,文思离开前和他们也打了招呼,于是守在门外的两个护院接了文思文勇的活,进了院子,继续清扫那一尘不染的地面。这两个也是实心眼的,刚刚看文思文勇扫地就也跟着扫地,其实完全可以擦擦窗户,擦擦廊柱什么的,虽然活也不多,但不用只盯着地面扫呀。 文勇抱着茶壶傻不愣登的,不过好在一路没遇到什么麻烦,很顺利就到了夫人的院子。夫人身边的丫鬟还觉得奇怪,文勇好好地不再少爷院子里守着跑过来做什么,尤其文勇还抱了一个茶壶过来让她给夫人看。 丫鬟觉得奇怪,但到底没有耽误事儿,把茶壶拿进了内院,不一会儿夫人就让文勇进去。文勇进屋后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将文思的话说了一遍,丫鬟听的不由的“啊”了一声,但立刻捂住了嘴,怕自己的惊慌失措受到夫人的责难。 但是好在夫人的注意力并不在丫鬟的身上,此刻她正皱眉看着茶壶,过了一会儿,夫人开了口,“我都知道了,这事儿你办的好,梧桐你带他下去领赏。你回去后继续守着少爷。”文勇应承着退了出去,丫鬟梧桐也跟着走了出去。 屋里没了其他人,独留夫人一个,她沉默的盯着茶壶,最后伸手放在茶壶上,再移开,原本冰冻的茶水已经恢复了原先的状态。 第310章 年 文思拿着新的一壶茶走到了乌行雪的房间门口,他还没开口叫小跟班出来,小跟班就看到了他很快来到了门口。 两个人彼此看着对方,一时竟然无言以对,文思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是说什么呢,同时眼睛又忍不住的往屋内瞟去,当然,屋内没有任何的意象,他自然是看不出什么来。 最终文思将茶壶递了出去,“茶。” “哦,好。”小跟班简短的说完,沉默的接过茶壶。 “热的。”文思多此一举的说道。 “恩。”小跟班握着茶壶柄,不敢直接捧着茶壶壁,就怕烫着。 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文思僵硬的笑了笑,小跟班也跟着傻傻的笑了笑,“那我进去了。” “恩。走好。”走好两个字刚说出口,文思就想给自己一大嘴巴子,他这是在说什么晦气的话呀,好在小跟班没多想,拎着茶壶进去了,文思探头探脑的在屋门口又看了好几眼,可里面又屏风挡着,看不见乌行雪,最后只得作罢。 小跟班把茶壶拿进了屋,乌行雪依旧是半躺在榻上,眼睛闭着,似乎是在小憩。 “少爷,茶来了。”小跟班小心的把茶壶重新放到桌几上,乌行雪恩了一声,睁开了眼睛,看着茶壶并没有说话。 “少爷,我……再给你倒一杯?”小跟班小心的问。 乌行雪想了想说,“不用。”但人却不再半躺着了,而是坐了起来,拿了个杯子,自己斟茶。只是斟完茶他并不喝,而是将茶杯放到了对面。 乌行雪的对面,空无一人。 小跟班不禁咽了一口口水,瞪大了眼睛看着空气,但是依旧什么都没有看到。 乌行雪看着放在对面的茶杯由热气腾腾瞬间冻结,没有一丝热气。小跟班瞪大了眼睛,空张着一张嘴但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乌行雪倒是笑了笑说道,“是这碧螺春不合口味?”转头对着小跟班叫道,“小山。” “在、在、在呢,少爷。”小跟班发现自己一开口都成结巴了,偏偏自己还控制不了。 “让他们再换一壶新的。”乌行雪说道。 “是、是、是。”又是磕磕绊绊的回答,他刚想上前,但又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位置,于是又绕了一个好大一个半圆,走到乌行雪身边,然后拿起了茶壶就要往外走,走到半道又折返回来,问道,“少、少、少爷,换一壶什、什、么茶?” “不喜欢绿茶,试试红茶吧,如何?”乌行雪像是在自言自语,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乌行雪倒也是不介意,对小跟班说道,“来一壶正山小种。” “是。”小跟班领了命就要往外走,一转身就碰到了走进来的夫人,一惊,还没开口叫人,倒是夫人先开了口。 “什么正山小种?”夫人走到小跟班面前,往茶壶里看了一眼,轻飘飘的说道,“你家少爷喜欢红茶,谁泡的绿茶,白白糟蹋了这上好的茶叶。” “夫、夫人。”小跟班的舌头还是没有捋直,说话依旧磕碜。 “把这茶留着,我喝,你再去泡一壶新的去,就少爷说的正山小种吧。”夫人说道。 “是、是、是。”小跟班领了命就要往外走。 “回来。”夫人开口道。 小跟班又急急忙忙的掉头回到夫人跟前。 “茶壶留下。”夫人提醒道。 小跟班一看,自己手里还提着茶壶呢,真该打,赶紧把茶壶放在桌几上,然后退了出去,这次文思没有在帮他泡茶而是老老实实的和文勇在院子里扫压根没有的落叶,安吉和顺达则推到院外继续守门去了。 夫人进了房间,乌行雪自然下了榻要给母亲问好,被她笑着拦住了,乌行雪原本想把母亲请到自己的榻上坐,亦或是旁边的椅子上坐坐,谁知母亲却是毫不在意的坐到了乌行雪的床榻对面。 乌行雪心下一惊,却不见有任何的异变动静,便按捺下不安,坐回到自己的榻上,谁知母亲又给他一个惊吓。 “这是知道我来了,特意给我茶都沏好了?”母亲笑着说道,端起茶杯就是抿了一口。 乌行雪根本就没有时间阻止,只是拦着的手到底伸了出去,就停在母亲的面前,母亲喝完一口茶抬头就看到了乌行雪的尴尬姿势,笑了笑,道“怎么,喝你口茶都不许?” 乌行雪看着母亲手里的茶杯,明明里面的茶水刚刚已经冻住了,可这会儿却依旧是水德状态,有点热气往外冒,但是并不多。 乌行雪定定的看着这杯中茶,然后收回了自己冒失的手,最后朝母亲笑了笑说到,“哪会啊,母亲想喝便喝,什么许不许的。”说着便坐回到自己的榻上,但是内心的思绪却是不断翻腾着。 乌行雪见母亲将茶杯中的茶水喝了三分之二,便提了茶壶要再给她续上,但是母亲的手却覆在了茶杯上,乌行雪的目光从茶杯转到母亲的脸上,只见她依旧笑得慈祥,“这茶太浓,喝多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是,那等会儿一块儿喝点红茶?”乌行雪问道。 母亲摇了摇头,“岁数大了,什么茶喝了都不易睡了。” 乌行雪没有再劝,“那让梧桐给你来点牛乳?” 母亲笑着说,“你啊,少点折腾,我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乌行雪垂下了眼睛没有说话,母亲这话是在点他呢,但是他心意已决,谁也拦不住。 乌行雪的沉默早在母亲的意料之中,她本也是为这事儿来的,“娘知道,你和你小姑姑感情深,但是行雪,人死如灯灭,她已经死了,便由着她去吧,你要学会放手。” 乌行雪没想到母亲会直接挑明了说,不由得抬头看向母亲,他是真的看不懂她了,“娘……”乌行雪开了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叫了声娘便又没了下文。 “你小姑姑死了多久了?”母亲问道。 乌行雪张了张口,看着母亲,看她问的一脸认真,闭了嘴低下头在心底算了算,重新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七年了。”乌行雪回答。 第311章 鳞片 “所以,7年了,你依旧放不下她?”母亲看着乌行雪问道。 “娘,”乌行雪看着自己的母亲认真的说道,“那是小姑姑啊。小时候,你和父亲常常不在,都是小姑姑陪着我,如果……小姑姑是生病病死的,我可能便不会那么……” “你姑姑是为你死的。”母亲的话冷冰冰的突然插了进来。 乌行雪的心莫名一紧,他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母亲,说道“什么?”紧接着乌行雪下了塌,当中还因为腿软绊了一下,因此他几乎是磕绊着跌跌撞撞来到自己的母亲面前,拉着自己的母亲迫切的询问到,“母亲你刚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小姑姑是生病病死的,你就释怀了,那现在呢?”母亲低头看着乌行雪缓缓的问他。 “我小姑姑是为了我?可、可我并没有……” “你并没有生病,也没有地方需要你小姑姑为你牺牲?”母亲的声音很温柔,但是莫名的乌行雪的心却又紧了一分,他看着自己的母亲,等待着她对自己的宣判,他觉得今天母亲会告诉他一切。 “可你想出去。”母亲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吗?”母亲悠悠的问他。 “我不明白。”乌行雪茫然,“我出不出去,和小姑姑的死有什么关系?” “乌家的继承人无法离开乌家,直到新一任的继承人诞生。”母亲说道。 乌行雪一愣,“这是?” “乌家一直有这样一条隐形的规矩,但是从没有人主动说起过,只有在继承仪式上才会由上一任家主告诉下一任,同时,还会告诉下一任家主一个秘密,有关乌家的秘密。”母亲看着乌行雪缓缓的告诉他一个他从未触及过的真相。 “一直以来乌家都是一脉单传,直到你小姑姑的出现,双胞胎,这是一个意外,也是变数,更是我们觉得能够挑战禁忌的一种可能,可惜……失败了。” “母、母亲?”乌行雪怔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她说的话他听不懂,听不明白,一点儿都不明白。 “本来,这些应该是由你父亲来告诉你,可是……”母亲顿了顿看着桌几上的茶杯,“罢了,一切都是变数,从你小姑姑决定牺牲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经变了。” “母亲,你说的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家规,什么秘密,什么变数……”乌行雪还想追问,但是一接触到母亲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口中,半点说不出话来了,他愣愣的看着母亲的眼睛,坚定、凌烈,和自己印象中柔弱的母亲并不匹配。 母亲是动不动就爱掉眼泪的泪美人,她常年就靠这一招让身边的所有人都服服帖帖的,听她的话,答应她的要求,她永远是一副弱不禁风,一吹就倒的模样,她是需要呵护的温室中的牡丹,雍容华贵,美丽却柔弱,而不应该是冬日冷风中的腊梅,傲雪挺立,坚韧不拔,让人见了就赞叹不已。 今日的母亲,眼前的母亲,让自己觉得陌生,异常的陌生。 “我的行雪很聪明,懂得从历年的县志里找线索,虽然方法是迂回了点,但的确不失为一条途径。”母亲眉眼弯弯,轻轻一笑,又恢复了乌行雪记忆中的样子。 “我都没注意到,要不是那一场风,”母亲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乌行雪的脸颊,就像每一位慈爱的母亲都会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孩子般,“原本还想让你再肆意的活两年,不被这层枷锁套牢。”母亲的叹息绵长,充满了遗憾。 乌行雪握住了母亲的手,他坚定的看向自己的母亲,他从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身上背负了什么,承受了什么,小姑姑呢,她是否也知道那自己所不知道的一切,在他无忧无虑的日子里,默默的忍受着那一切。 “告诉我吧,娘。”乌行雪恳求道。 母亲看着乌行雪,似在判断着什么,乌行雪坚定的看着母亲,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告诉自己的母亲,他很坚强,所以告诉他吧,把一切都告诉她。 “我看到你在县志上做的折痕了。”母亲缓缓开口道,她松了口,将一切娓娓道来,“你找对了,但是那并不是真相,至少是被粉饰了的真相。” 县志上的折痕有很多,他不知道母亲说的是哪一本,但是乌行雪静静的听着,不打扰,不打断,不询问。 “你已经知道了这里以前常年被冰雪覆盖,并不是因为地理天气的因素,是因为鳞片。” “鳞片?”乌行雪听了一愣,默念着这两个字。 母亲点了点头,“共工的鳞片。” “共工!”乌行雪再次震惊,他没想到是共工,这事竟然能追溯到神话的源头么?太不可思议了。 母亲再次点了点头,语气温柔,仿佛述说着一场远古的神话故事,“你知道共工是人面蛇身。” “祠堂那张画,你们祭拜的是共工?”说到人面蛇身,乌行雪不禁想到了祠堂的那张画,忍不住问道。 母亲却没有回答乌行雪的这个问题,继续说着她的故事,“共工是水神,与火神祝融素来不和,两者颤斗,最后共工输给了祝融,一怒之下他头撞不周山,导致天柱折断,天地至此倾斜,日月星辰移位,江河之水归流向东南,这是你知道的传说。” 乌行雪点了点头,共工怒撞不周山的神话大家小时候都有听到过,并不稀奇。 母亲继续说道,“接下来我说的是你没听过的故事,共工在撞不周山时身上有一片鳞片掉落人间。” 乌行雪怔怔的看向母亲,“娘是说,这里曾经常年被冰雪是因为……共工撞不周山时身上掉落的鳞片?!” 母亲点了点头,“共工是水神,掌管这海洋、江湖、河泽等水域,即使是他身上的一枚小小的鳞片,也有着不可想象的神力,凝雨成雪,化雪成水自然都不再话下。而县志里一开始记载的白色怪蛇,所过之处积雪消融,其实并不是蛇的特殊本领,大概率是那白蛇吞食了那枚共工的鳞片所致。” 第312章 神话 共工与祝融争斗落败怒撞不周山是大家都耳熟能详的神话故事,可共工的鳞片遗落人间的事却几乎无人知晓,小小一枚鳞片就有如此大的神力吗,能让一个地方失去四季,常年被冰雪覆盖。 如果这是另一个神话故事,那乌行雪听了也不过是一笑了之,他早已过了相信神话的年纪,可是这个故事又恰恰是母亲亲口说的,而这一切还仅仅只是引子,是开端。 “白蛇吞食了共工的鳞片从而获得了融化积雪的神力。”乌行雪喃喃道,这一切听着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如果只当一段单纯的神话故事也并无不可,可是如果这是真的存在发生过的,那一切就变得神秘莫测起来了。 “应该不仅仅是融化积雪,别忘了,共工是水神,掌管一切江河湖海的水神,他身上掉下的鳞片又怎么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消融积雪呢,只不过是这一个简单的神力被人看到罢了,但只这一点,就足以让人间的帝王为之痴迷了。”母亲叹息的说道。 乌行雪想到了自己不久前在县志上看到的记录,“抓蛇抵赋?” 母亲点了点头。 “朝廷下令捕得异蛇者可减免三年的赋税,这个政策整整持续了30多年,相当于当时3代猎户捕猎对象的命运被更改。”母亲说道。 乌行雪自然想到了县志上的那户姓云的猎户,正像他母亲说的,朝廷的一道简单的指令,就改变了猎户整个家族的命运,一开始他们只是单纯的以打猎为生,偶尔捕得猛兽的完整皮毛还能卖了换钱,可是减免三年税赋的政策太过诱人,沉重的苛捐杂税常常能让善良勤劳的百姓活不下去,而这个政策却给了他们一线曙光,只要捕得异蛇,就能脱离贫苦,甚至能获得额外的丰厚奖金,那么自己的命运说不定就能被改写! 于是在那并不短暂的三十多年时间里,无数的猎户放弃了其他动物的捕猎而专门捕抓蛇类,造成了此地蛇类数量的急剧减少,甚至到了几近没绝的地步。 这还不算,众所周知蛇的品种繁杂多样,蛇皮的花色也各有不一,而白色反而是少数变异的品种,因此从整体数量上来说反而处于少数,但是有些捕蛇者们把猎捕来的花蛇涂染了白色的颜料,企图以弄虚作假的方式蒙混过关,滥竽充数。 虽然此法很快就被发现,官府甚至将这些人反抓了起来处以极刑以儆效尤,来告诫那些自以为有些小聪明的人,但是架不住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旦作假的方法成功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及之后的无数次,不断的有人顶风作案,甚至作假的手法越来越高端,涂抹的染料也越来越不易被发现,最后此地甚至形成了专门的染色产业链,一度和官府的鉴别人员斗智斗勇。 最后新皇登基取消了这一政令,捕蛇的行当这才逐渐消失,而给蛇皮染色的手艺也就此绝迹,这或许是从另一个角度演绎了一场何为没有需求就没有杀戮的闹剧。 “新皇年轻,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传说,也对奇珍异兽不感兴趣,但是民间能人异士却从未放弃过对这些事物的追寻与探索,只是新皇不喜,因此人们就从明面上的查找转为了暗地里搜索。” “那位姓叶的女子?”乌行雪想到了县志里关于叶氏女子的故事。 母亲点了点头,“她的确是为了鳞片而来,但那之前这里还发生了一件事。” “是什么?” “白蛇的复仇。” 乌行雪看向母亲,似乎复仇两字是人类才独有的情感,将这两字用在白蛇的身上怪异又荒诞,可是结合之前的记录,乌行雪却又隐隐觉得自己能够理解。 三十多年的肆意补抓,蛇类在这个地方几近灭绝,更不要说那些被捕抓到的蛇类或被染色充公换取赋税,或被取胆剖心不得好死,或被剥皮熬汤制油等等,总之就是没有一个好下场,人类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他们永生永世的仇人也不为过。 蛇类即便有毒又如何,聪明的人类可以制作血清,解毒丸等等,而用的材料依旧是来自蛇本身。更何况人类还会利用工具,捕蛇需要的是经验,只要有足够的经验,没有哪条蛇能逃脱人类的魔爪。因此骄傲的人类并不惧怕蛇类的报复。 人类作为自然界的最强者,并不认为弱小的蛇类会或者说能,有所报复。 可是如果蛇掌握了具有神力的鳞片呢? 乌行雪不禁想象着这个可能。 那么强弱之势将会完全逆转! 人类再强大又如何,再聪明又如何,在神力面前,一切都不堪一击。而这神力掌握在没有思考能力的白蛇身上……乌行雪不敢想象。 “那白蛇做了什么?”乌行雪问道。 “化雪成水。”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将那一场灾难全部概括。 如此简单的四个字,但是乌行雪却感受到了这四个字的沉重分量。一个常年被积雪覆盖的地方,所有的积雪一瞬间全部融化,那是一场多么可怕地灾难! 融化的积雪混杂着大量的泥沙、石块、枯枝……,汹涌澎湃的奔涌,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原本宁静的城镇陷入前所未有的灾难之中。湍急的雪水冲毁了房屋、淹没了农田,人们惊慌失措的四处逃散,试图寻找一片安全的避难所。 可是,没有。 哪里有安全的地方,到处都是雪水,都是水,有些人甚至在睡梦之中就被洪水覆没,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 有人爬上了房顶,房屋被冲毁,有人爬到了树上,也只得到了短暂的喘息,有人抓住了木板在洪水的奔腾中载浮载沉,最后力竭而亡,有人好不容易钻到了木桶中,勉强漂浮在洪水上,但是一个巨浪就把木桶撞向房屋,木桶被撞的四分五裂,人也溺水而亡。 到处都是哭声,呼喊声,求救声,整一片人间炼狱,惨不忍睹! 第313章 难产 光是想到那个场景,乌行雪就觉得心惊不已,如果那是事实……乌行雪突然想到县志有一段时间的残缺,如果说,真的发生了如此惨烈的灾难,那缺失的县志记录就意味着连记录县志的人都死绝了。 来自拥有了神力的蛇族的报复,那是人类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可追其源头,却是人类的自作孽,贪婪的欲望、无休止的捕抓,对蛇命的藐视…… “后来呢?”乌行雪再次问道,只是这一次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咽喉处的苦涩,胸腔中的悲鸣与悸动是如此的真实。 “后来,”母亲的声音沉重悲伤,“洪水无法退去,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没有食物,无法自救求生,又饥又渴,不得已喝了肮脏的雪水解渴,但雪水并不干净,对虚弱的人来说,生水足以致命,因此又死了许多人,最后水面上到处飘着死去之人的尸体,瘟疫也开始蔓延。” “那条白蛇呢?”乌行雪问。它是这次灾难的制造者,那它是否收到了惩罚? “天道降下天雷,将他钉在了山坳之中。” “就这样?” “不然如何,也将他剥皮抽筋?取胆剖心,杀了泄愤?”母亲反问。 乌行雪沉默,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白蛇无意中得了鳞片,如果走正道修炼或许能有不得了的机缘,可惜,人类对它同族的捕杀成了它过不去的劫难,一念成魔,它度不过自己的劫,最后就要承受天道的果。”母亲的声音中带着叹息与悲鸣,更多的却是一种看破苍生的无奈。 “可是这样的果未免太过轻了。”乌行雪忍不住说道。 “轻?”母亲看了乌行雪一眼,叹了口气说道,“那些死去的人死后能入轮回之后还能再做人,可是那条白蛇却永生永世,生生世世的被困在了山坳之中不能移动半分,再无自由的可能。一时的苦难与永恒的折磨,你能轻易分辨出孰轻孰重?” “这世间的事便是如此,只有发生与结果,至于是非对错,爱恨纠缠说不清分不明,你觉得白蛇残忍,可是人类的行为难道不残忍吗?难道就因为蛇类是畜生道的,我们就能对他受到的一切不闻不问?难道因为我们自诩高人一等,就能对那些低贱的事物横加批判?这世间是弱肉强食的世间,可这世间如果只剩下一味的弱肉强食,那么我们人又何以为人呢。” “白蛇的报复残忍、偏激,可是为什么就不能残忍偏激呢?他不过是一头未开灵智的白蛇,对它你又能奢求什么呢,希望它悲天悯人?放下仇恨?对人类枪杀它的同胞无动于衷?” “娘……”乌行雪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些话他从未听到过,自己也从未思考过,今天的母亲,真的给了乌行雪太不一样的感觉了。 母亲看着乌行雪说道,“娘今日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真相,有时候并不是只有一面,端看你站的是何立场,所以不要轻易说对错,不要轻易断是非。” 乌行雪认真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严肃的点了点头,朝母亲行了一礼说道,“行雪记住了。” 母亲微微颔首,继续说道,“白蛇被困,洪水虽然无法消退但是雪水重新凝结,一切苦难终将过去,不过是需要时间罢了。不知多少个春秋,这里的一切都恢复了生机,人们不再记得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也或许遗忘就是最好的治疗。” “再后来,这里来了一个道士。” “那名姓叶的女子?” 母亲点了点头。 “所以她真的找到了白蛇,杀了白蛇?”乌行雪问完不禁又想刚刚母亲说白蛇被永生永世困在山坳之中不得动弹半分,那么叶氏女子对它的斩杀,或许,也是一种解脱也不一定。 “也对,也不对。”母亲说道。 “什么意思?”乌行雪被母亲的说法搞懵了,等着她解答。 “白蛇是死了,但是并不是那女子斩杀的。”母亲在这里停了下来,似乎是一时没有想好该如何回答。 “她找到白蛇的时候,白蛇腹中已有了身孕。”母亲的这句话无异于一道惊雷当场劈下,把乌行雪整个都劈傻了。 乌行雪呆呆的看着母亲,对这样的消息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一开始他觉得白蛇被囚禁这样的惩罚太过轻微,可母亲说无止境的囚禁以及人类先前犯下的罪孽让他又觉得白蛇白蛇有些可怜,可是这样的同情也才过不久,知道它会被人斩杀结束这无休无止的惩罚之后便觉得这样的结局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可是这个时候母亲又告诉他白蛇怀孕了,所以白蛇被囚禁的日子也不是那么无聊嘛?至少还是能在那个山坳里寻欢作乐怀小蛇。 乌行雪一时间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内心五味杂陈的,觉得这白蛇的蛇身也算称得上是丰富多彩了。 “那……它有了身孕,应该没有被杀吧?”乌行雪小心的询问道,毕竟有了宝宝的白蛇,一般人都下不去手吧,尤其动手的那一方还是个女子,女人天性中所带着的那份母爱,也会让她手下留情的吧。 乌行雪不禁又想到县志里那幅白描画,女子立于蛇头之上,这么想来画中描述的其实是女子并没有斩杀了白蛇而是擒获了白蛇的意思吧。 母亲似是终于理清了思路,然后对着乌行雪开口说道,“道士并没有杀了白蛇。” 乌行雪这边才松了一口气,母亲接下来的那句话又让他的这口气给堵截在了胸腔之中,只听得母亲说道,“那白蛇是难产死的。” 难产,还是蛇难产。 好新奇的一种说法,可是想到人会难查,那么蛇作为一种动物会难产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当然一想到蛇难产……乌行雪还是无法想象那个画面,毕竟没有这方面的常识,纯靠想象真的很难做到。 而且,蛇似乎是产蛋的吧,所以产蛋也是会卡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