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猎场》 第40章 合同 正文39章后 “would you know my name， if i saw you in heaven…” 卡洛琳松开吉他弦上的手指，眼睛期待地扫过大厅里的几个听众，那张俏脸彷佛刚被温水滋润过，白里透红，眼睛也水润发光。 “怎么样？大家给个意见。” “很独特。”利亚姆从照相机后探出脑袋，若有所思，“跟迪安的演唱风格完全不同。” “曲调更加轻快、舒服，听起来没有昨晚让人胸闷难受的感觉。”布兰妮看着好姐妹，满是崇拜，“我更喜欢你的演唱方式。” “如果说歌曲原本的风格，是一个饱经沧桑的中年男人，因为失去了爱子，悲痛难抑地坐在黑暗之中，孤独地倾述内心的思念。那么现在，卡洛琳你的演唱就是一个少女在午后的阳光和凉爽的微风中追思逝去的好友。” “没了深沉的韵味，但像一缕春风，抚平心头的悲伤。你的演唱更适合用来安抚失去亲人的家属。在学校追悼大会上表演，效果更好！” 迪安放下手中的五线谱，语气中满是肯定。生动的点评，加上恰到好处的赞赏，顿时让女孩儿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唉！”罗伯特有些看不下去了，双手环胸，背靠着墙壁摇头，“一首注定成为经典的歌，失去了独特的味道，变成了一首普普通通的好歌。迪安，我看错了你，你为了追求女孩儿很舍得下血本…” 罗伯特说着肉疼的话，脸上却满是欣慰，就像一个亲手送女孩儿出嫁的老父亲。 “不过卡洛琳的演唱，也不算是糟蹋这首歌，和男声版相比，各有优点。总之，卡洛琳，恭喜你，你即将一曲成名！” 女孩儿顿时喜上眉梢，目光直直地盯着对面椅子上的迪安，越看越高兴。 “都是迪安的功劳。” 吉他一放，她再也不顾旁人，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热情地冲过去抱住男友。 旁边的布兰妮看着心花怒放的好友，又看看身边空荡荡的位置，抿了抿嘴唇。 “woo——” 利亚姆、卡帝、诺亚抬起双手起哄，表情羡慕带着一丝兴奋——卡洛琳美人计成功，迪安彻底和早安彻底绑定。以后有了更多新作品，必然先想着他们自己人！ … “卡洛琳继续练习，利亚姆、布兰妮，帮她听一听，顺便合练amazing day，下午咱们就去录音棚，录制两首歌，争取一次成功，节约点金钱和时间。迪安，跟我上楼。” …… 迪安揉了揉卡洛琳的侧脸，跟着经纪人上了二楼。 “今早刚得到的消息，amazing day的版权注册完毕。原定五千美元报酬，扣掉上次预支给你的一千二，剩下的三千八百刀已经打到你的账户上。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罗伯特起身泡了杯咖啡，靠上转椅，摆出一副合同， 迪安随意扫了几眼，心头飞快地默算。 米德湖之行前，买完枪械的他还剩下五百多刀，后来受伤学校给了两千刀补偿费，总计剩下两千四百刀。 扣掉昨天川菜馆和酒店的消费。 还剩一千八百刀。 现在，加上罗伯特支付的尾款三千八，他银行卡里躺着五千六百刀。 …… “按照合同，amazing day是一次性买断，你只有一个署名的权利，所以后续发专辑和单曲的收益等等都跟你无关。” “没错。”迪安喝了口开水， “很好。等早安发表了amazing day，我会帮助伱加入ascap。说回正题，这次的泪洒天堂还是买断吗？” “我想换个方式。” “分成？那我们首先得找个发行的音乐公司。而且具体比例，捐赠给受害者家属的分成我们得仔细谈谈。”罗伯特双手手肘放在办工桌前，撑着下巴，“听着，迪安，你是一个有天分，又值得信赖的合作者，而且身手简直是超人，我不想、也不敢欺骗你。否则，我恐怕会像那三个枪手一样被你爆头吧？” 罗伯特一想到自己请人查出来的三个枪手得死法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高中生不是个软柿子，而是一个危险的炸弹！ 敢欺骗他，一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现在要么我带你去附近的律师事务所看看，帮你聘请一个专业的音乐版权方面的律师？要么你信任我，由我本人竭诚为你服务一般的经纪人合同抽成百分之十，但我只要你五个点” “此外，你和乐队可以一起找公司签订制作和发行的合同，要方便得多。” 迪安思忖道， “等会儿再说。”迪安问，“一般的分成合同有些什么重要的条款？” “好吧，无论哪家唱片司的合同，词曲作者大约能占到歌曲收益的八到百分之十二，就按照高来算，词百分之六，曲百分之六。” “但你这首泪洒天堂是难得的好歌，而且amazing day的合作很愉快。你要是让我当词曲得经纪人，我会努力给你谈到百分之十四。” “说具体点。” “对于专辑而言，如果有十首歌，每首歌收入相同，那么你将获得的收益是专辑卡带总销售额的十分之一再乘以百分之十四。也就是千分之十四。一张专辑如果能卖5刀，你就能拿到七分钱。” “这么说一万张也才七百刀？” 这少得出乎迪安预料。 “这是细水长流，每年都有。而且专辑销量不是大头，大头在单曲碟里，分成百分之十四，不打折扣。” “单曲碟一般是比专辑卡带更加昂贵的黑胶唱片…销售额会更高。” “一张单曲碟十刀，我赚一块四？“迪安眼睛亮了，“那么五十万张，我岂不是能赚七十万刀？” 罗伯特擦了擦额头冷汗， “平均价格没那么高。泪洒天堂肯定是发单曲碟，以它的质量，加上沙滩枪击案的影响力，和捐款的噱头，在全美卖个几十万张应该不成问题。但需要时间和一点运气。暂且先定个十万销量如何？” “那分成有十四万，扣除四万捐给受害者家属，我也能分到十万？”迪安思忖着，这笔钱都足够他买个房子了，但他记得一首歌的收益组成不止如此，“除了专辑和单曲碟之外的收益了？比如商演，如果词曲出版成书…有电影看上它…” “现在谈这些事情还为时尚早。等你加入ascap，它会帮你处理。说实话，这也是一笔不容忽视的，可持续的收入。” 迪安颔首，沉默着将脑海里信息理了一遍， “罗伯特，你来当我的经纪人吧，如果找到合适发行公司，那你就这么帮我谈，嗯，和早安乐队一起谈。” 罗伯特被这天降好事砸晕了。 “你这么相信我，不先去律师行转转？” “你会欺负我这个外行人吗？” 罗伯特看着迪安露出牙齿的灿烂笑容，莫名地感觉有些后背发凉， “我是那种人吗？罗伯特·威尔逊的金字招牌摆在这儿，绝不背叛合作伙伴。我要的是合作共赢！” “那不就得了！” …… 迪安和罗伯特签好了一份没有违约金的经纪人的合同，版权抽成百分之五，业界最低的水平。 下楼。 刚给家人报完平安的拉斯特正向辛苦排练的大家分发格丽丝烤制的风味可丽饼。 “唔…伙计，你老妈的手艺相当不错，完全可以专门出来开个糕点店。” “听你这么说，格丽丝会很高兴的！”拉斯特一屁股坐到布兰妮身边，犹豫了片刻，“话说回来，今早我从她嘴里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大家还记得早上离开洛氏酒店看到的那条警戒线吗？ “不是说有人坠楼了，查出来是谁？” 卡洛琳很自然地躺在迪安的大腿上，闭目假寐，恢复练歌消耗的精力。 “死者是洛氏酒店的拥有者，詹姆斯·洛，抱着他儿子鲍勃·洛的照片从酒店高层跳楼自杀了，整个人摔成了一团浆糊，死状惨不忍睹！” 拉斯特的话就像一个核弹瞬间震得仓库里几人七荤八素。 卡帝嘴里的饼干直接掉到了地上， “骗人的吧？一个亿万富翁会自杀？他舍得花花世界和维加斯的繁华，被人谋杀才对吧？” “格丽丝从同事那里听说。”斯特续道，“詹姆斯的套房里的好几个保镖亲眼看着他抱着一瓶红酒和儿子的遗像走到阳台…人已经喝醉了，神志不清，加上过度思念死去的儿子，一时没想开。” 仓库里有了片刻沉默。 罗伯特感叹了一句，“不久前米德湖沙滩事件刚结束，现在又死了一个亿万富翁。拉斯维加斯的cop们有得忙了。” “对了，我记得他妻子早逝，只有鲍勃一个独子吧，鲍勃不久前被谋杀…” 利亚姆抱着没电的贝斯弹了两下，眼睛像狼一样发光， “如今他自己跟着去了，他名下的赌场、影院、酒店、上亿财产由谁来继承？” “反正不可能捐给我们这些穷人。”诺亚玩笑道，“我猜他几十上百个远房亲戚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过几天即将上演一出争抢遗产的年度大戏。” “你们说…詹姆斯·洛真的死于自杀？会不会是害死他儿子的凶手，又害死了他？我早就听说当初鲍勃死得很蹊跷…存在一些所谓的超自然因素…cop们至今没有线索，詹姆斯追凶的悬赏了挂好久也没有结果。”诺亚一口气说出心中的猜测， 迪安脸上若无其事，心头却吐槽， 猜的这么准，怎么不去买几张彩票？ “你恐怖片看多了吧？别疑神疑鬼了，就是一起自杀事件！”拉斯特赶紧帮兄弟澄清。 “讨论到此为止！” 罗洛特拍了拍手，吆喝道， “小伙子、姑娘们。死一个亿万富翁跟我们普通人又有什么关系。继续排练，明天去录音棚！争取把两首歌都一次性搞定！” …… 第41章 录音棚 两辆车从近郊的仓库出发，直达北拉斯维加斯，一条酒吧、舞厅聚集的横街。 霓虹灯闪烁，factory of big ben蓝字白底招牌下。 经纪人敲响了古董一般厚重的生锈大铁门。 “大本，都特么太阳晒屁股了，起来干活！” 嗒、嗒、嗒，脚步声由远及近。 “谁！这么早来打扰我睡觉？”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探视窗边冒出一张顶着一头黄毛的白人脸，颧骨突出，带着声色过度的浓重黑眼圈，眼中布满血丝，扫视了门外一圈，缓缓锁定在人群中那个亚洲面孔之上， “罗伯特？哦，我记起来了，今天要录歌，对吧，你怎么带个什么亚洲人过来？” 他一说话，满嘴酒气就喷了出来，拉斯特嫌弃地捂了捂鼻子。 迪安看了旁边的卡洛琳一样，做出口型，这家伙靠谱吗？ 女孩儿回了个“便宜”的口型。 “放尊重点，本，他是我亲爱的小兄弟迪安，不是‘什么的亚洲人’！”罗伯特脸色肃然地搂住迪安的肩膀，“你不想丢掉这唯一的一桩生意吧？” “好吧，你赢了，我会像尊重早安一样尊重他！对，亚洲朋友爱存钱，我喜欢有钱人。” 男人迅速调整好心态，打开门，瘦的像竹竿似的身体和两条大花臂显露了出来，彷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迪安注意到他穿的很有特色，拴着红腰带的黑色紧身裤、一个黑底的骷髅背心，那骷髅头彷佛在哭泣。 一行人进了门。 昏黄的灯光照出门后狭窄的空间。 左边楼道下是一个紧闭的储物室，右边则是一条狭窄向上的木楼梯，肩膀稍微宽一些的人行走在上面都会磕碰到发黄的墙皮。 墙上挂着齐柏林飞艇、埃尔顿·约翰…乐队和大歌星的小小相框。 “你昨晚喝了多少？不会耽误录制吧？” 罗伯特跟在男人背后把木楼梯踩得嘎吱作响，迪安有些担心，这楼梯会不会突然垮塌。 “哈哈，只要没喝死，大本就是number one！对了，”本转身目光怜悯地掠过几张年轻的脸庞，“前段时间内华达州立高中的事我都听说了。可怜的孩子们…” “事情都过去了，早安很幸运没有一个人受伤。” “上帝保佑！” 二楼的空间豁然开朗，门厅前挂着一副巨大的海报——戴墨镜的大本站在一个穿着白背心露出“性感”胸毛的龅牙男人身边，做出一个“耶”的手势。 “佛莱迪·摩克瑞？” “亚洲，哦不，迪安，眼光不错，皇后乐队的主唱和我是铁哥们！每次有新歌都会带过来想让我给他录制一遍。因为他相信我的技术。” 男人脸上挂着自豪的笑容，把一张名片强行塞给了迪安， “大本的录制的艺术，比现场演唱更加震撼，只要钱管够。” “想泡妞了，就找我来录首情歌，词曲包办！看在罗伯特的面子上，给你个大优惠！” “够了！迪安不是冤大头，别想着从他身上骗钱。”罗伯特骂了他一句。 男人嬉皮笑脸地耸耸肩，越过门厅，沿着走廊走到一扇挂着录音中牌子的木门前，拧开把手，推门，开灯，清脆地打了个响指， “兰道尔，生意上门，起来干活。” 房间角落，一具陷在沙发里的“尸体”动了几下，嘟哝着蠕动身体爬出了“墓地”。 迪安目光扫过他，四下打量，总算看到了期待中的超大型玻璃窗，窗里的各色乐器，窗外的调音台、旋转椅，音响、监视耳机等等设备。 但怎么说了，嗯，极富年代感。 “怎么又是这几个吝啬的小鬼？就不能来个有钱人保养我们？” 光着膀子的平头大汉往门口扫了一眼，满脸不情愿。 “白痴，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苍蝇再小也是肉，再躺下去，咱们都要关门歇业吃空气，快起来！” 本训斥了一句。 大汉才慢吞吞地走过来，跟罗伯特拥抱了一下。 “利亚姆、卡帝、诺亚，你都认识。” 罗伯特介绍， 兰道尔神态懒散地跟几人碰了碰拳。“这几个是新来的朋友，拉斯特，布兰妮，以及迪安。” “亚洲人懂什么音乐，有没有搞错、还穿一条运动裤。” 兰道尔嘀咕了一句，瞥到热裤背心、身材傲人的女孩儿，眼睛一亮， “卡洛琳，两个月不见，你又变迷人了…嗯，比以前多了一丝女人味儿。” 他张开双手，想给女孩儿一个热情拥抱， 而卡洛琳小心地瞅了迪安一眼，见他脸无表情，犹豫地伸出右手。 “怎么变生分了呢？” “拴紧你的裤带，不准骚扰客人！”本推了他肩膀一下，“坐过去，马上开始工作！” 兰道尔嘟嘟嚷嚷地拿起桌上剩了半瓶的威士忌漱了漱口，吞下，坐到调音台前，戴上耳机，按了几个按钮，调音台亮了起来。 迪安看得眉头直皱。 这他么邋遢得像个乞丐。 “各位，希望这次能带给我们一点惊喜！” 本夸张地鞠了一躬，推开了录音棚得大门。 早安四人走进去关上门，飞快地找准各自的位置——架子鼓、贝斯、吉他、以及麦克风架，仔细地把这些乐器调整到自己熟悉的状态。 迪安、拉斯特、布兰妮三个闲人则坐到了沙发上闲聊，很快不约而同皱了皱鼻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馊味儿和汗味儿，应该是兰道尔的手笔。 “这家录音棚就两个人，真的靠谱吗？” 拉斯特问布兰妮， 女孩儿点着下巴，认真想了想， “卡洛琳跟他们合作了好几次了，应该没问题吧？” 迪安转头审视起整个房间。 虽然设备有些老旧。 但看上去很专业，连墙壁上也贴着一块块吸音材质。 “我们先排练哪首歌？”片刻后，卡洛琳的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调音台前的音响里传了出来。 “amazing day。”罗伯特对着窗外的麦克风说，“别紧张，孩子们，发挥出平常排练的水平就行！” “这歌听名字不错。”本赞叹道，“但不像是你们的老朋友法赫斯的取名风格？” “这首歌不一样，是早安的大家一起写出来的。”罗伯特转身看了迪安一眼，后者点头，这是合同规定的，“还有迪安的一些灵感。” “这位亚洲朋友也加入进去了？听你这么说我很期待。”本说着恭维的话，嘴角却不屑地撇了撇，这支名不见经传的高中乐队早安，已经和他合作了六七次。 他们的表演水平不错，毕竟好几年的经验摆在那里。 可每次带来过的歌质量实在太平庸，要深度没深度，要旋律没旋律，都是一些无病呻吟的陈词滥调，五六年了，没有一首被唱片公司看中发表出去。 他们至今咬牙坚持，没有解散，也由不得本不服气。 “今天也会差不多吧。” 本这么想着，就见兰道尔转动椅子跟他对视了一眼，两人心头升起默契。 随便应付，赶紧结束。 “好了，保持安静。let’s rock！” …… 玻璃后的音乐响了起来。 首先由利亚姆奉上一段压抑、低沉的，贝斯独奏。 那深沉的旋律就放佛漆黑不见五指的夜空，散发着独特的魅力，让人迷失其中。 十几秒的贝斯独奏之后，节奏鲜明的鼓点精准地切入了进来， 麦克风前的卡洛琳适时姿态优地的挥动双手，像是乐团指挥般打了个节拍，身体开始顺着节奏轻缓地律动。 然后是吉他声…… 玻璃窗外的本不知不觉收起了脸上的漫不经心，这个前奏，不简单啊。 沙发上聆听的迪安忍不住地点头，他当初就根据脑海里的印象，稍微给了早安几个建议，乐队却举一反三，把这首歌还原到原唱的六、七成。在录音棚加持之下，更是让迪安有种强烈的既视感。 他彷佛看着一支成熟的、获奖无数的知名乐队。 早安是有天分的，只是少了点运气，没有遇到合适的好歌。 三十多秒，却并不显得臃肿的前奏之后。 卡洛琳清脆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 sat on a roof，named every star shared every bruise and showed every scar， hope has its proof your hand in mine singing 玻璃窗后的女孩儿，炙热的眼神，越过了调音师的肩膀，看向外面，沙发上那道身影， 犹如花朵绽放，咧开一抹灿烂的笑颜。 随着音乐，狂野地甩动金马尾。 life has a beautiful，crazy desigh， 拉斯特和身边布兰妮相视一望，左手牵右手，随着旋律惬意地摇晃双臂，形成一个简陋的人形波浪。 罗伯特盯着玻璃窗后的脸庞，激动地捏紧拳头，咬紧牙关，眼神越来越亮，眼角泛起一丝晶莹。 孩子们，终于要苦尽甘来，终于要熬出来了！ and times seems to say… forget the world and the weight… 本闭上了眼睛，摒住了呼吸。 一开始满脸不屑的兰道尔脸色严肃地就像是机器，手指疯魔一般飞快地在调音台上按动着。 眼皮却诡异地跳个不停。 …… 音乐穿过音响，在录音棚里反复回荡。 专业级的设备，完全不是早安那简陋的仓库比的起的。 这也就带给迪安这个听众截然不同的享受，如同一场身临其境的演唱会，他浑然忘我地沉醉其中。 听着卡洛琳磁性又悦耳的声音，又想到了那一晚，她压抑的喘气声。 不知不觉间…… 四分多钟的歌曲表演在卡洛琳的浅唱低吟中收尾。 “本，感觉如何？” 罗伯特用肩膀碰了碰旁边紧闭双眼，彷佛陷入梦魇之中的录音棚主人。 “杰作！” “不折不扣的杰作！我很少听到这种风格，充满了画面感和想象力。听着歌，我好像被一股温暖和幸福的力量包裹住了。” 本态度大变，难以置信地盯着玻璃窗后的乐队，彷佛重新认识了他们， “告诉我，早安究竟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脱胎换骨？” 罗伯特笑得合不拢嘴。 玻璃窗内的乐队成员们兴奋地哇哇大叫，抱作一团！ “耶！” “成功了！” “听到没，伙计们，这次一定能拿冠军！” 沙发上的迪安欣慰地笑了。 看着这么一首杰作诞生在眼前，心头涌起一种不同于死战中击杀敌人的成就感。 “我和一个词曲作家是好兄弟！” 拉斯特搂住他的肩膀，像只骄傲的大公鸡一样冲旁边眼神崇拜的布兰妮炫耀。 “难以置信！” 调音台前的兰道尔放下耳机，后知后觉地起身，冲着空气狠狠地来上了三记直拳， “我不相信，一群高中生怎么能写出这种好歌?” “版权都注册好了！”罗伯特自信地解释。 兰道尔这才不甘地叹了口气。 “罗伯特，说实话吧，和公司谈好amazing day的发行合同了吗！” 本紧张地追问， “已经在谈了。”罗伯特不动声色地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 “那就是还没达成协议？我给你推荐一家发行公司如何，维加斯前十的唱片公司，口碑良好、童叟无欺。对了，这次的录音费用我也给伱们免了，就为了这首难得的好歌！” “我得考虑考虑。” “别啰嗦了！”兰道尔重新坐会调音台，打了鸡血一样涨红着脸冲乐队疯狂抖动手腕，“再来一遍，小崽子们，别想糟蹋这首歌！” 乐队四人庆祝完毕，重新回到岗位。 “抱歉，这家伙遇到好歌就这副德行。”本歉意地耸了耸肩，带着罗伯特走到沙发边，“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个小作坊，已经又好多年没有遇到这种注定会成为爆款的歌。等早安大红大紫，别忘了提携提携我们这群老伙计。”本目光中带着点讨好。 “哈哈，承你吉言！” “对了，我记得你提过还要录制第二首歌！什么类型，叫什么名字？” ”tear in heaven，一首乡村，单人吉他弹唱。”罗伯特语气一顿，把手搭上迪安的肩膀，“这首歌的词曲皆由迪安独自完成，为了纪念米德湖沙滩事件中的遇难者。” “shit，你们真会趁热点！” 本上下打量迪安，就仿佛看着一个宝藏！ “你又从哪儿挖掘到这么一个人才？签约了吗？” “那当然，别特么撬我墙角！” 录音棚里amazing day开始了第二遍录制。 往后的一段时间，factory of big ben，热闹非凡。 第42章 卡洛琳 离开录音棚时已经是凌晨，街边霓虹灯闪烁的酒吧和舞厅外排起了长队。 “各位，胜利就在眼前，”罗伯特出了大铁门望了望头顶一轮圆月，“明天咱们就带着歌曲demo去挨个拜访拉斯维加斯的音乐公司！amazing day的合同可以先缓缓，用它参加完比赛再说，也许会和电视台签合同。但泪洒天堂的制作和发行合同最好在一周内搞定。” “有预定目标了吗？”诺亚冲街对面穿着清凉的辣妹吹了个口哨。 “几家小公司，毕竟大公司不可能给我们这种新人开出优渥的条件，而且喜欢‘店大欺客’，牵着客户的鼻子走，一首歌他们要觉得不合适，甚至可能换掉主唱。”罗伯特解释道， 众人恍然。 “那就找一家靠谱的小公司。现在，既然事情已经步入正轨，明天我不来了，我得回家一趟。罗伯特，到时候按照商量好的条件的来谈。”迪安看了同伴们一眼，一屁股坐上了福特后座，卡洛林坐在他身边，仰着一张白净精致的小脸。 “迪安，今晚，我能去你家做客吗？” 那低眉顺眼的姿态，完全没了录音棚里明艳照人性感女主唱的气势。 迪安好奇， “你家里人不担心？” “我没事，早说好了，这两天不回去。”卡洛琳察觉到他的犹豫，搂紧他的胳膊，“怎么了，不欢迎我？”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她越来越明白，能拿到这首好歌，能和发行公司签订合同，全是迪安的功劳。 何况迪安还救过她的命。 她迫切地想要加深联系。 “好吧，翘家少女，如果你不介意我家又破又旧，尽管来！” 迪安摸了摸少女的细滑的脸颊，后者立刻像只小猫咪一样眼睛眯成了月牙。 …… 到家 迪安先在院子里开启“上帝视角”粗略检查了一遍客厅，确认没有二次被入侵的迹象，门童一样弯腰，鞠躬，伸手，眯眼微笑， “美丽女士，欢迎光临。” 卡洛琳进了客厅，好奇地张望。 昏黄的灯光。 干净的厨房。 垫着放块布的茶几。 灰色的旧沙发，二手彩电。 简单、廉价，却温馨，有家的味道。 卡洛琳嘴角微弯，但当她扫过电视柜上，一副铅笔勾勒的女性肖像——牛仔帽，长发披肩，笑容灿烂。 她彷佛突然被针扎了一下，瞳孔收缩，脸色发白，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表情， “她是谁？” “你是我的现任女朋友，我也不骗你…他是我的前女友莫娜。”迪安走过去径直搂住了女孩儿的肩膀，一脸坦然看着海报和旁边发呆的“影”，“不过因为某些意外去逝了，我把她的画像放在这儿只是作为一个对过去的纪念。如果你不喜欢，或者感觉不舒服，我现在就把它收起来。” “啊，前女友，这么年轻就去逝了？是因为生病吗？”卡洛琳脸上的一丝嫉妒消失了，变成了同情。 “别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聊天，先让我洗个澡。” …… 洗漱完毕之后，二楼卧室，换上一身睡衣的迪安搂着卡洛琳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去。 “我一直不知道你经历过这么多。” 卡洛琳听完不禁同情心泛滥，挥了挥粉拳， “莫娜已经不在了，那我来罩着你。以后学校里再敢有哪个混蛋歧视你，看我帮你狠狠揍他们！” 迪安目光玩味地扫过女孩全身，刚洗完澡，她脸颊和手臂的肌肤白里透红，水嫩。 金发马尾拆成柔顺的披肩长发闪烁迷人的光泽。 因为迪安家里没有女士外套…她换上了他的一件大号体恤，一米六出头的身体有些娇小，除了体恤前方傲人的弧度，体恤下摆居然遮住了她的大腿和膝盖，只露出一双柔光致致的小腿。 “你来保护我？我怕你会被绑走”迪安一把抓住她的拳头，包在掌心，“再让我来营救！” 卡洛琳脸一红，“老实说，伱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厉害？又能写歌，又能制服米德湖的刽子手，我不记得学校有这么一个超人。” “人总会改变。”迪安随口说，”好了，我说完了。现在，轮到你来自我介绍。” 卡洛琳抿了抿嘴唇，但一想到迪安坦诚的态度，心头就暖烘烘的，受到极大鼓励， “没啥好说的。很小的时候，爸妈离婚各自组建家庭，把我留在了拉斯维加斯，由外婆照顾，十几年了，在此期间他们很少回家，上次回来已经是一年半还是两年以前？” “他们狠得下心丢下你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儿？”迪安捏了捏她的脸，“留守儿童女士。” “留守儿童什么意思？” “从小离开父母怀抱的孩子。”迪安说。 “也许吧？我小时候有点害羞，没朋友，爸妈也不理我，我给他们打电话给他们也不接，除了外婆没什么人跟我说话。” 卡洛琳语气很平静。 但迪安从背后伸过去搂紧了她，把她轻盈柔软的身体抱到大腿上，下巴搭住她消瘦的肩膀。 “直到有一天，我注意到电视机里的歌星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人，朋友无数，永远不会孤独…我想啊，如果我也成为一个大歌星，我爸妈是不是就会回到我身边，其他人也会跟我交朋友？” 卡洛琳把弄乱的金发撩到耳后， “正好我看到早安乐队招收新成员的海报，就顺势加入了进去。” “也许我有点天赋，在他们的指导下成为主唱。” “我们一起努力排练，第一场表演之后，突然之间，我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丑小鸭，变成了一只万众瞩目的白天鹅！” “身边的人变得都很友善，都很喜欢我。” 卡洛琳脸颊好似在发光， “我那时候才意识到，爸妈回不回来已经不重要了，我喜欢唱歌，我要成为大歌星，登上伟大的舞台，让外婆看到我，为我骄傲！” …… “你一定成功。”迪安郑重地说。 “没那么简单。”卡洛琳摇头，“早安在学校里名气不差，可在整个拉斯维加斯，我们没有公开发表过的作品，甚至都算不上一支正式的乐队。而放到内达华州，在全美利坚，我们连小透明都算不上。” 卡洛琳苦恼地皱着纤细的眉头， “罗伯特带了我们五年，我慢慢明白，所谓的‘努力就会成功’完全就是骗人的，现实中有无数道隐形的墙，让我们止步不前。” “我们始终无法翻越它进入真正的音乐圈，如果今年不能拿到冠军，或者顺利发张唱片，那么明年毕业季，乐队就要解散，大家就要分开了。” “但迪安，你给大家带来了希望！” 卡洛琳紧张地摒住了呼吸，长长的睫毛眨了眨， “你以后会一直给大家写歌吧？” “那就要看你怎么感谢我了。” “唔——” 迪安搂住小蛮腰，翻身上马。 一夜无话。 …… 次日清晨。 “迪安，晚上再见！“ 福特车窗后的面色水润的卡洛林挥手告别。 神清气爽的迪安望着远去的汽车，闭上眼睛回味了一下昨晚的战况。 异常激烈。 但有铁人天赋的支撑，加上这具身体还年轻、强壮。 几个小时的睡眠已经以让他恢复全部体力，积压在心头的压力也释放了出来，难得没有失眠睡了个好觉。 不过任何事情都不可过度。 “不能沉溺享乐，荒废了正事。” 第43章 签约 罗伯特效率非凡，不到三天就谈好了发行公司。 迪安和早安一行人赶到了strip北边的一家克里斯滕唱片公司，在拉斯维加斯唱片公司里知名度甚至排不上前十。 但发行渠道还算完善。 这是一栋两层办公楼，布局和factory of big ben相似，但装修更新，充满了现代气息。 而且有年轻漂亮的前台笑脸相迎。 二楼办公室。 “迪安，这位是克里斯滕·琼斯女士，唱片公司的负责人。” 迪安目光扫过罗伯特身边一位穿着女士西装的红发女士，四十来岁的样子，眼角有浅浅的皱纹，但体态丰满、皮肤白皙，显得风韵犹存，脸上自信优雅的笑容也不禁让人心生好感。 “哇呜…没想到泪洒天堂的作者是这么年轻的大帅哥？” 琼斯伸手和迪安轻轻一握，往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一引，取出最近重新录制一遍的泪洒天堂让大家听了听。 相比于原版本，多了几处伴奏，更具感染力。 “听说你还在读高中？” ”嗯…我和卡洛琳都来自内达华州立高中，“迪安坐在女人对面，而早安其余人以及拉斯特坐在办公室两侧的沙发上。“利亚姆、卡帝、诺亚…都是同学。” “绝妙的歌喉碰到了天才的创作者，真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女人目光赞叹地看着眼前的一对男女，又惋惜地说， “我十一年级那会儿，也玩过乐队，可惜没有遇到你这么一位合拍的作者，否则我不至于坐在办公室里当个商人，而是在全球各地一边旅游，一边开演唱会。” “那太可惜了…那个时代错过了一个巨星。” 迪安恭维了一句。 女人笑得更加灿烂， “我咨询过专业人士，这首歌旋律简单，又朗朗上口，饱含深情，没有深厚的吉他功底和超卓的乐感根本写不出来。” 迪安颔首。 上辈子，这首歌的创作者之一可是有着吉他之神的埃里克·克莱普顿。 不久前，迪安也咨询过早安乐队和罗伯特，这世界同样存在这么一个知名音乐人，不过他目前处于炫技阶段，距离创作出泪洒天堂还差了十几年，和一个家人意外死亡的契机。 “但我有个疑惑，迪安，这首歌是比照男声创作的吧？一个饱经沧桑、阅历丰富的男性。” 克里斯滕话里有话。 卡洛琳紧张地抓住迪安的胳膊。 “我本来打算自己唱，纪念那些死于米德湖沙滩事件的同学，无奈我唱得实在太难听。” 迪安自嘲地笑了笑， “然后我想到了我的女朋友卡洛琳，早安乐队主唱，专业的演唱者。我让她试了试，她的声音一起我就知道，她是最佳演唱者。” “她同样在那场变故中失去了很多朋友，她能切身体会到那种悲伤和绝望，用歌声把她传达出来。然后治愈！” “没错，卡洛琳的声音，最具治愈力，能安抚那些失去亲人的家长们。” “别的都不行。” 不行还是不准？ 琼斯摇头，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和遗憾，但很快，笑得更加灿烂， “好吧，年轻人就是充满激情，为了爱情不计代价。” 她不再多言，取出两份合同放到迪安和卡洛琳面前。 tears in heaven的发行合同只涉及到创作者迪安，和自弹自唱的卡洛琳，与早安其余人无关。 “罗伯特先生明确拒绝了歌曲捆绑的建议。这首歌的格调很高，而且出现在正确的时间，它跟别的歌曲组成专辑，算是一种浪费。” 女人说， “所以，我们计划过几天、卡洛琳当着内达华州立高中全校学生和家长们演唱的时候，同时在维加斯的几个着名的电视台和音乐电台播放这首泪洒天堂，为它造势。” “酝酿一天后，立马开始生产单曲卡带和黑胶唱片。” 迪安和卡洛琳相视一望，兴奋地点头，对于新人来说，这宣传力度相当之大了。 “你的黑胶和卡带的分成是销售额的百分之十四…”罗伯特凑到迪安耳边，手指点出了合同上一个数字， “卡洛琳是百分之七。” 迪安皱了皱眉头，怎么演唱者比他这个词曲作者少这么多？ 而且剩下的接近八成都归克里斯滕发行公司分配？ “嘿，伙计，这是规矩，业界行情。”罗伯特看出了他的不悦，“你写出了这首精彩绝伦的歌，发行商花费大量的财力物力宣传铺货、营销推广，而卡洛琳是个不折不扣的新人，明白吗？” “迪安，没问题的，我很满意！” 卡洛琳抱紧合同不松手，白皙的小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这份合同已经是公司能给到新人的最好条件。” “迪安，我欣赏你的天赋和才华，期待和你更进一步的合作，又因为公司刚建立，所以我做出了巨大让步…你的分成达到了业界资深词曲作者的水平。放到别的公司绝无可能。” “错过克里斯藤，你只能沦为一个被压榨的新人。” 女人喝了口咖啡，态度诚恳， “我问过几十家公司，没有别的公司像克里斯滕这么慷慨。“罗伯特顺势道。 “只是这首歌，没有什么打包或者优先新歌的条款吧。” 迪安问， “伙计，把我当成什么人？”罗伯特摇头，“目前的合同只包含这首歌。” 迪安深吸一口气。 既然如此。 唰唰唰—— 他干净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么合作愉快！“ 女人松了一口气，端起咖啡，和迪安、卡洛琳碰了一杯， “接下来的两天，卡洛琳留下来拍几组封面，跑宣传。等泪洒天堂的首周销售成绩出来以后…我们再讨论进一步的宣传攻势。但我相信成绩不会差。” 琼斯嘴角含笑，身上弥漫出强大的自信， “今年索尼刚生产了一款播放器（卡带随身听），音乐卡带销量会迎来一波暴涨所有音乐人都将因此收益！” 众人顿时面露喜色。 “干杯，预祝唱片大卖！“ 早安推门出去后，琼斯女士单独叫住了离开的迪安。 “拜托，我们一开始不是说好的吗？”罗伯特挡在门口，担心地看着迪安，生怕他飞走似的，迟迟不愿离开。 “放心，我不会撬走你的顾客，但关于这首歌我有些问题要咨询原作者。” 琼斯解释， “那好吧，迪安，大家还等着你一起庆祝，别拖太久。” 嘎吱—— 门关。 “amazing day我听过了，相当不错，虽说署了好几个名字，但早安的真实水平我清楚，它大部分是你的心血吧？保持这个水准，以后歌坛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琼斯点起一支女士香烟，优雅地吞云吐雾。 “amazing是大家一起写的，我只是提供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灵感。” 迪安敷衍道。 “别谦虚，伱这么年轻能连续写出好歌，证明你有天分，适合吃这行饭。但你需要一个合格的引路人。” “让你以后少走弯路，更精准地把握听众的口味。” “罗伯特就很不错，”迪安一脸憨厚，“等这首歌发行完，他会帮我加入ascap。” “据我所知，你的经纪人手下还没有任何一个稍有名气的客户…”琼斯似乎忘记了刚才的承诺，翻脸说道，“他的工作能力…” “女士，多谢你的看重。”迪安打断道，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坚定，“但我不喜欢在背后议论他人的短处，我的经纪人挺好的。” 谁也不会嫌弃钱多，但迪安感觉目前的自己更需要培养一些值得信任的关系，方便以后的发展。 琼斯安静地看了他几秒，熄了烟。不甘地问， “你不听听我的条件？” “有机会再合作吧。” “你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小子，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琼斯将一张金边名片塞到他掌心，又写出两张支票。 “如果改变心意，随时联系我。这是额外奖励给你们的签字费。” …… “迪安，你们在里面聊了点什么？” 罗伯特心急火燎地迎了上来，微胖的脸上浮现出一排细密的汗珠， “泪洒天堂的创作历程，她似乎优点怀疑我。” 罗伯特松了口气，又打抱不平地说， “那是她不知道你的厉害！” 走廊里众人还有些恍若梦中。 “卡洛琳，你们会成为大人物吗？ 布兰妮羡慕地问， “哪有那么快！再说这都是迪安的功劳！” 卡洛琳笑颜如花，走到门边搂住了迪安的腰。 “等amazing day发行了，大家都会出名，成为歌星！” …… “这是什么？” 卡洛琳端详着手里克里斯藤·琼斯的名片，以及两章支票。 “签字费，给，你的五百刀。” 迪安的支票面额是一千。 距离上次学校给出补偿金才几天，又赚了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 等卡带和唱片开始销售，又会有一笔源源不断的分成。 存够一万就去买辆suv。 “迪安，我要留下来拍照片。”卡洛琳亲了他一下，把支票还了回去，“你带大家去吃顿饭，这次轮到我付钱！” 拉斯特咆哮了一声，嫉妒道， “我要吃穷你！” 第1章 调查自己的死亡 拉斯维加斯，一片简陋的街区。 夜已深，白日的燥热难耐变得凉爽怡人，星星和月亮躲进黑暗，连绵的虫鸣在庭院花丛中奏响，犹如一支催人入梦的安魂曲。 一个不速之客却于此夜醒来。 “唔，我这是在哪儿？” 卢迪安慌乱扯掉脖子上勒得他喘不过气来的绳子，在黑暗中一通摸索，成功打开墙上开关。 灯光照出了一个充满学生气息的卧室。 正对面便是桌椅、地球仪、台灯，画有绿野仙踪般美妙风景的日历，1980年5月初。 原主显然是个星球大战粉丝，四面墙上贴着一副副惊艳的电影海报：带着黑色铁皮头盔，身披黑色披风，手握赤红光剑的黑暗尊主达斯·维德，黑色夹克握着驳壳枪的汉·索罗船长，满头白发眼神睿智的欧比旺·克诺比大师… 海报旁边三层壁柜里叠得整整齐齐的中学教科书：英语、化学、世界历史，以及一堆惊悚小说：《世界末日》《吸血夜魔》…… 书封闪烁着温和的光泽，而书名都是英文，作为天朝人的他本该花一点时间转换才能弄懂，但此刻却有若本能般一望便知。 转过头，他不由瞳孔紧缩。 床边空地倒着一根灰色的四脚凳，黑乎乎的麻绳像是毒蛇般紧紧盘踞其上——迪安刚把它从脖子上解下来。 而麻绳上方赫然是天花板横梁。 显然前身正是利用这几个东西上吊。 可他毫无半点经验，没绑紧，麻绳松开滑落了下来。 …… 迪安摇摇头，走到书桌边的穿衣镜子前端详现今的模样。 十七八岁，体型中等，一米七五，一百四十斤左右。 上身蓝色t恤衫，左胸写着super lo cinema的白色字样。 下身一条简单的牛仔裤。 衣裤湿哒哒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冷水。 这张国字脸有着天朝传统的黑短发黑眼睛，但下颌角更宽、五官棱角分明、硬朗，这应该是长期以肉类为主，以及英语为母语那夸张的腔调和口音习惯所致。 “没我上辈子帅气，但更阳刚一些。” 此刻在灯光照耀下，他的脸颊皮肤呈现出失血过多般的苍白，这与双眼边密集的血丝、脖子上红得滴血、深陷进肉里的勒痕形成鲜明对比。 迪安细细检查了一遍，除了脖子间的淤痕，他很健康。 “所以我穿越了？“ 不久前2022毕业季，他和相处四年的大学同学吃了临别散伙饭，又去桌游吧玩了玩新出桌游，气氛渐浓，想到天南地北再无相见之日，他破例干了几杯白酒。 这也因为毕业季即分手季，他才和处了四年的声乐系女女友分开，借酒浇愁。 谁能想到一醉不醒？ 迪安脸颊僵硬蠕动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捏紧拳头， “我发誓，从今天起，我卢迪安，不，现在叫做迪安·卢，决不主动沾一滴酒，否则叫我——单身一辈子！” 发下毒誓的少年望着窗下植被繁茂的庭院，关于这个新身份的记忆沸水般翻滚，一部分清晰如在眼前，有的却模糊得像是信号不良。 …… 迪安的父亲卢光明是个华裔建筑工人，母亲莱娜·格伦来自印第安纳州，有部分印第安人血统，十八九岁的时候跟着兄长一起搬到了拉斯维加斯这个天堂和地狱交集的城市开了个小饰品商店… 两人建立了一个温馨幸福的家庭。 好景不长。 1972年，迪安十岁，父母驾车回家乡度假，结果一去不返，只留下微薄的存款、一栋老房子，以及床头柜上那张全家福。 亲舅舅帕奎把他抚养到十八岁。 嗯，迪安脑海里关于这个舅舅的记忆很模糊，似乎是个不拘小节、性格豪爽的大汉。 不过最近几年，因为迪安年纪渐长进入内华达州立高中，帕奎舅舅回家的次数少了很多，一个多月，有时候几个月才回来住一晚，除了按时打生活费，其余时间待在内华达北边城市工作。 今天是帕奎的工作日，整栋房子里只有迪安一个人，所以他选择在这个时间点自我毁灭。 “印第安血统加华人血统，buff叠满了，前途无量，又何必想不开？” 迪安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镜中人沉默不语，只有呆滞的眼神弥漫出一丝孤独和萧索。 迪安感到一丝伤感和心悸，没来由地鼻子发酸。 就仿佛前身，那位逝去之人的幽灵仍然残留在这具躯壳里，影响着他。 他摇了摇头，走到窗前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四下搜索这间卧室，重点检查了书桌、抽屉，可惜他降临得太迟了。 垃圾筐里放慢了一堆被烧成灰烬的纸碎，他翻了半天从里面照出信封一角，姓名栏处两个英文字母mo。 这是啥意思？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 粗略检查了卧室，迪安出了门，继续检视周遭。 这是一栋二层的独栋小房子，大小普普通通的house。 第二层有两间卧室，帕奎一间，自己一间，拐角一个没有浴池、只有淋浴的卫生间，这栋房子很有一些年头，墙皮发黄，木地板不时嘎吱作响，但至少干净整洁，显然迪安经常打扫。 沿着楼梯快步向下。 一楼大厅中样坐落着一台又厚又重的显现管电视。 透过客厅玻璃窗，他看到房子左右两侧隔着木栅栏的紧邻的房屋，但此刻静悄悄的，漆黑一片。 他进了厨房，很自然地打开冰箱从一堆鹰嘴豆罐头中取出冰块，用毛巾敷住脖子的伤口。 舒爽地瘫倒在沙发上，望着硕大的黑白电视，害怕、紧张等负面情绪渐渐远去。 “振作点，迪安，现在再纠结过去没用，尽快适应这个新身份要紧。” 遗憾的是，也许刚穿越，他脑海中许多关键性的记忆，包括前身最近几个月来的经历统全部清零一般，他一点也想不起来。 但现在，接受了这具身体，逛遍了整个“家”之后，迪安心头涌起一股无法压制的冲动。 好似一种“与生俱来”的使命—— 查清楚这个可怜虫，迪安·卢自我毁灭的原因！ 如果是年轻人感情受挫，冲动行事，迪安自然会代替他好好活下去，照顾他唯一的亲人，舅舅帕奎。 信息大爆炸时代培养的眼光、脑子里一些未来的信息——大学四年他别的成就没有，但在女友，不对是前女友影响下熏陶下学了不少欧美经典的歌曲，如果有机会可以试试当个搬运工，在这个年代混个温饱应该没问题。 但如果是别的原因。 某些不怀好意的人或者事物，外界的压力迫使前身自杀，那么这些东西必然将继续威胁他的新生活。 只有彻底清除隐患，迪安才能安心地规划未来！ 决心一下。 迪安忽而眼前一花，一排半透明，闪烁诡异光芒的汉字出现在眼前， 你已经承接事件——少年迪安之死：追回丢失的关键性记忆，发掘前身自我毁灭的真相。 完成第一次事件你将获得额外奖励。 调查进度：5\/100（你必须亲自参与调查，才能提升进度） 期限：七天 难度预计：简单（线索几乎就在你眼皮底下。） 奖励：30经验+恢复记忆+一项专长（首次奖励） 惩罚：事件关闭，失去首次事件的额外奖励。 迪安·卢 人物等级：0（0\/100） 年龄：18 体魄：11（影响体能、抗打击、伤势和耐力恢复，身体异常状态抗性…一般成年男性8-12） 力量：10（负重、打击、抗打击、肌肉…） 灵敏：11（速度、反应、身体协调…） 感知：9（视听嗅味触五感，其他特殊感知…） 精神：12（思维、情感、能量，灵性…） 意志：9（意志是精神的守卫，影响专注力、冷静程度、精神异常抗性…） …… 能力（0\/5)：无 专长：无 事件（1\/1） 少年迪安之死。 …… “这一张面板不就是我穿越前和同学们一起玩的角色扮演桌游吗？” 迪安心头一震，脑海中记忆翻滚。 这桌游并非常规版本，而是背景设定在一个近未来世界的超自然游戏。 玩家可以选择扮演赏金猎人、调查员，真探，甚至狡猾的罪犯，参与一次次神秘又恐怖的事件。 而这些角色都不是普通人，甚至称不上常规的人类，他们掌握着诸如读心、催眠、入梦、幻化、蛊惑、巫术、特种枪械、能量操纵等超能力，堪称食物链顶端的“高级生物“。 但系统的背景跟他目前所处世界毫不沾边——处于八十年代开端，迪安竭力回想。 这个世界大环境和他印象中的地球历史极其相似。 一战、二战…大萧条跟从前没啥区别，世界历史进展，社会细节大部分和上辈子相似，粗略回忆一遍，大概相似度百分之八十？ 迪安有限的十八年人生中，从没经历过、或者从旁人嘴里听说过、亦不曾见过任何不同寻常的事件。 超自然现象？ 超能力？ 暂时没发现。 这也许是个普通世界？ …… “入乡随俗，所以系统把超能力都给阉割掉了？” 迪安心头一跳，盯着系统中“奖励”，尝试着寻求解释，但冷冰冰的系统似乎没有人工智能，没有回答。 迪安只能自己慢慢地摸索研究。 “这具身体的素质非常棒，健康充满活力，尤其体魄和灵敏两项属性，已经是成年人里的佼佼者。” “或许是每天早晨蹬一小时自行车去学校练出来的。” “11点灵敏，不去练百米飞人真是可惜了。” “但这9点意志又是什么鬼，都快接近正常人的下限？我两世为人还意志力低下？” 迪安扭动四肢，原地跳了两下，伸手触碰天花板，感受这具崭新的身躯，尝试着按照意念调动系统。 很可惜，除了能随意地呼出和隐匿外，系统没有别的功能。 迪安不甘心又研究了半天。 奖励中的专长是什么？ 只能完成调查获取经验，有没有其他方式？ 墙上挂钟悄然过了一点。 他毫无头绪。 “无论如何，有个高冷的金手指，也总比一无所有地穿越强。” 刚降临异世界的兴奋劲儿过去了，无法遏制的困意突然涌了上来。 “明天是周二，学校肯定有线索。” 迪安关灯双手环住后脑勺，惬意地躺倒在床上。 “好好休息，迎接新生活。” 卧室里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 第2章 不友善开端 金色晨光如细腻的金沙，为一栋栋灰色的屋顶披上薄纱。 “铃铃铃……” 清脆铃声中，一俩老旧自行车飞快掠过二层小洋楼间的马路。 迪安脖子上缠着一条灰白相间的围巾遮住勒痕，背单肩包，依旧t恤牛仔裤打扮，奋力蹬着车。 他昨夜太过兴奋，难得地失眠，脸上多了两个醒目的黑眼圈。 但他已经踌躇满志，就从他学习的地方开始大展拳脚。 好吧，首先，他得老老实实骑一个小时自行车。 …… 迪安埋头骑过干枯山林间蜿蜒向下的坡道，进入了拉斯维加斯近郊，沿着一眼望不到头的主干道，一路向北，饱览沿途风光。 拉斯维加斯地处内华达沙漠边缘，气候干旱，五月份白天的气温已经有三十来度、夜晚却又冷让人瑟瑟发抖，光从气候条件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宜居之地。 但菠菜业带来的巨大税收把拉斯维加斯每一个角落妆点得美轮美奂，路边随处可见铁丝网后的郁郁葱葱的草地，载着客人的高尔夫球车悠然自得在草坪中移动。 高尔夫球场更远处，清澈的水泊泛起波光，鸟雀在枝头啾啾唱歌，这里是拉斯维加斯最佳的观鸟点。 迪安深吸一口气，在自行车上张开了双手， 拉斯维加斯！ “我来了！” …… “one way ticket one way ticket！” 噔…噔…噔噔 “one way ticket one way ticket to the blue！” 噔…噔…噔噔 一阵极具穿透力的动感音乐从身后传来，打断他的遐思。 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闪电般拐出左边的小路。 迪安认不出这是什么车，但他敢肯定，拥有这么漂亮的外形，绝对造价不菲。 跑车驾驶座上坐着一个蛤蟆镜遮住半张脸的男人，后座上站着蓝色棒球衫、带棒球帽的白人和黑人，黑人肩膀扛着一个金属色的收音机，正播放着令人中毒的旋律。 他们迎合音乐鬼哭狼嚎着。 迪安目光掠过棒球帽下几张年轻的脸庞，只觉得莫名熟悉， 但他们是谁呢？ 迪安想不起来。 但他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了两下，露出一丝惊恐的表情。 害怕的情绪潮水般涌了上来。 “嘿！” 车上的棒球衫男注意到路边发呆的迪安，放下肩上收音机，朝他轻蔑地吐出舌头，竖起了两根中指，甩了甩脑后不存在的辫子。 “拆那蛮，chingchong！” 干净利落地甩下这句话后，车上三人哈哈一笑，汽车扬长而去。 chingchong？什么意思？ 迪安愣了一下，身体深处残留的记忆迅速让他理解这两个词中的特别意味。 特么的，敢歧视我？ “去死吧！白垃圾，嘴巴这么臭，在厕所里吃撑了吗？！” 迪安对着汽车尾气竖起中指，晃眼间看到了车尾车牌上最醒目的中央号码——bol· 他突然发现系统一跳，调查进度从百分之5跳到百分之6。 愤怒转为疑惑， “骂了几个蠢货，调查莫名其妙有进展？” 这不就是瞌睡了送枕头。 迪安骑上自行车追了过去，他要抓紧这条线索！ …… 迪安达到地方时差不多八点。 写着彩色字体“nevada state high school”的大理石高墙外部，三栋高楼、宽阔广场、如茵的绿色让迪安仿佛重回十八岁的活力。 不对，他现在就是十八岁。 稍近一些，停车场里停满了自行车以及部分汽车：丰田花冠、普利茅斯horizon、道奇omni，雪佛兰、也有惹眼法拉利跑车，包括之前迪安遇到的红色敞篷，但三个棒球衫男不见踪影。 迪安环顾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超过三分之二的同学是白人，黑人、拉丁裔占据了剩下的一小半，几百人里和迪安一样的亚裔面孔只能看到零星十几个。 他们走在铁门后的大理石小道上，或坐在路边草坪里聊天，其中几个女生冲着迪安指指点点，发出尖锐的笑声。 迪安皱了皱眉，继续观察。 这群人的穿着打扮却相当新颖、大胆，充满了个人风格。 一部分头发梳成了大人模样，烫得蓬松发软。 有的皮衣紧身t、搭配一条合身牛仔裤的，有花花绿绿的皮衣、潇洒的风衣、各色的夹克衫，哥特风格的黑红长裙、时髦的喇叭裤搭配亮闪闪的马丁靴、短裙和小背心，看得他眼花缭乱，这里不像是进修的地方，反倒像是准备召开盛大party的露天广场。 不少男女生都打了耳洞，艺术家一样留着过脖的长发，个别甚至穿了鼻环，露出带有大片纹身的胳膊，像是街头的小混混。 一对情侣就在路边旁若无人地拥吻着，而其他人对此见怪不怪。 迪安感叹， “不愧是漂亮国的公立，哪怕四十年后群魔乱舞的各色天朝技校，也远不如这里开放。” 大楼入口台阶上站着一个亚裔女生，橘黄热裤和无袖紧身短上衣，显出修长大腿和健美的身形。 肤色呈现出一种经常晒太阳的红里透黑的光泽，很健康。 长相也十分甜美，不像韩国人那么小眼睛，也没有日本人的高颧骨刻薄嘴唇。 迪安感觉她是一个华裔女孩儿，正好自己记忆乱糟糟的，需要一个向导。 天朝人应该不骗天朝人吧？ …… “你好，打扰一下，你认识那辆红色跑车的主人吗？” 台阶上的女生神情一怔，吐出嘴里的口香糖吹了个泡泡，然后讶异地从上到下打量了迪安一遍，体恤牛仔裤，满头细汗，偏偏不嫌热地在脖子处缠着一条围巾。 女孩儿那张甜美的脸蛋上露出不耐烦的、嫌弃的表情， “眼睛往哪儿看呢？土包子、乡巴佬，别来烦我！” 她无礼地撞开迪安，跑到校门口挽住一个身形强壮的白人男孩儿，变脸一般转怒为喜，陪着他有说有笑地进了门，再没往这边看一眼。 土包子？ 我长得很吓人，不受女人待见？ 他又想到之前的经历。 “这群人也太不友善了吧？” 迪安望着人群中不时投来的冷眼，又突然有了一丝灵感，前身的自我毁灭必然跟这种恶劣的生存环境有关。 肤色血统都不被主流社会接纳，而十八岁的年轻人敏感又脆弱，长期遭受各种冷眼，冲动之下很有可能一时想不开。 这个念头一起。 调查进度猛然向前跳动一小节，从百分之六涨到了百分之十。 “这算是系统对我的认可？但只涨了区区百分之四。” 这说明日常冷遇远远不足以让前身走到最后一步。 “前身在最近肯经历过几起特别激烈的冲突和事件。嗯，没准跟那三个开敞篷的棒球男有关！” …… “迪安，带围巾干嘛，不嫌热吗？” 一个活泼的声音打断了迪安的思考，他一转身就见台阶下站着一个黑色兜帽夹克的小个子，不到一米六比迪安矮了半个脑袋，放在普遍早熟的美利坚就像个幼稚的小学生，偏偏五官却轮廓分明、英俊得就像大理石雕刻。 “你是？”迪安下意识地伸手和他击了一拳。 “我没得罪你吧，突然就不认我这个兄弟？我叫拉斯特·斯宾塞，你未来大学联盟的战友，铁杆的兄弟，每个学期都跟你一起上卡戴尔老师的数学课，我还经常跟你请教数学题来着。” “哈哈，我开个玩笑，别介意。”迪安笑了笑，转而问道，“联盟中的其他人了？” “他们都没通过智商考验，连三角函数都记不住，没资格和我们交朋友！”拉斯特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但眼中分明露出一丝黯然。 迪安瞬间明白，他们俩之所以能成为朋友，大概因为他们都是边缘人，毫无人气的书呆子！ “伙计，再问你个事。” “嗯？” “车场里停着的那辆红色敞篷跑车是谁的。” “红色的敞篷跑车…以前不是蓝色的吗？难道重新喷了遍漆。” 拉斯特自言自语般嘀咕了一句，接着说， “这车不一直是隔壁棒球队的幕后金主，富二代鲍勃·洛的座驾，你怎么会不知道？” 拉斯特抬了抬鼻梁上的眼睛，眼神狐疑地看了看好友，突然感觉他身上的气质和以前有些不一样，没平时那么猥琐？ “你今天很奇怪，迪安，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你看错了。” “不，我确定，总不能是棒球队那几个混蛋把你揍成了失忆症吧？” 棒球队的混蛋，揍我？ 什么意思？！ 迪安心头一动。 “这个鲍勃·洛是学生吗？” “怎么可能，他都20来岁了，本质上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小混混，只是家里钱多到花不完，就喜欢跑这边来炫富。” 拉斯特解释了一句，跑向了教室， “别发呆了，马上就要上课！” 第3章 你越轨了 两人在一楼走廊边找到了带编号的专属储物柜。 值得一提的是，美利坚中学实行走班制，老师固定在一个教室，学生没有固定的班级、教室和同学，而是根据课程表在不同的教室中来回跑。 一个存放书本和杂物的专属储物柜就很有必要。 迪安认真检查了一遍自家储物柜，除了堆叠得整整齐齐的教材和文具，没有线索。 他又看了眼柜门背面的课表，便跟着拉斯特踩着上课铃抵达一间二十五人的小教室。 “morning，卡戴尔老师。” 女士西装，法令纹极深，带着厚眼镜的消瘦女人温和笑了， “morning，拉斯特、迪安。” 她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堆平时测验，嘱咐两人分发下来。 迪安拿到了一个a+，换算成分数大概是97到100分。 “‘离开’前居然还一丝不苟地完成了家庭作业，前身算是完美主义者吧！” 他翻阅了一遍以前的作业，无论是代数、三角函数还是几何，清一色a和a+。 可这里其他人毫不关心成绩，群魔乱舞般聊着深夜档成人秀，对着镜子补妆、偷吃汉堡、睡觉、望着窗外发呆，专心听讲的不到四分之一。 但这很正常，公立学校大部分学生混个高中文凭就进社会工作，毕业后仍有很多人，连最基本的一百以内四则运算都算不明白。 迪安自觉优势不小， “如果调查没结果或者系统给的奖励太拉垮，我就抄点歌当个文抄公挣第一桶金，再考一所好大学、学芯片相关专业，提前把未来万恶的矿王之王、皮衣黄的路给堵死了，造福未来万千打游戏的兄弟。” … 课至中途，迪安被老师点名解题，大大方方地走上讲台，运笔如飞。 “这群华人是不是偷偷往脑子里塞了个计算器，这么擅长数学？”后排雀斑男一脸不忿地盯着黑板，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公式对他而言有如天书，那家伙又凭什么轻轻松松做得出来？ “伙计，理解理解这群可怜的家伙。” 胖子揉了揉惺忪睡眼，打趣道， “不学好数学，他们连超市收银员、赌场发牌员、厨师都干不顺溜。” “白痴！这些工作需要算数？垃圾箱旁边的流浪汉不也能做？” 室内爆发一阵哄笑。 黑板上移动的手猛然一顿，迪安深吸了一口气， “安静！”卡戴尔用教鞭狠狠拍了拍讲台，瞪向后排几个刺头，“谁再多嘴一句，我保证他的家长将出现在办公室！” 胖子肥脸上掠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嬉皮笑脸看向迪安， “我们只是跟朋友开个玩笑。是吧，兄弟，你没那么小气吧？” 迪安面无表情，上辈子活了十九年，论打架，他就没怕过谁。 可初来乍到，还是先保持低调和克制。 “但别再来招惹我。” 数学课后，迪安马不停蹄地连续跑了三个教室…社会科学、英语、阅读，没再遇到明目张胆的挖苦。 不过他发现了和天朝更多不同，这边每堂课间只有三分钟喘气时间，一点也不科学。 午休。 食堂角落的一张餐桌。 拉斯特咬了一口金枪鱼汉堡，又塞了一根沾满番茄酱的薯条，啜了口酸奶，脸蛋膨胀得像松鼠。 “伙计，你还在生那群蠢货的气吗？” 迪安摇头，有气无力地从餐盘中取出一根辣条状的扭扭糖（twizzlers），他也不知道这边为什么把糖果点心当成主食，他小心翼翼地塞进嘴里。 嘶—— 草莓味儿，甜得掉牙！ 食堂的饭，唯一的优点也就是免费。 但除了角落的黑人和他这种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大多学生都从家里带餐，或者花钱购买更美味的意大利面、培根、蛋卷、taco… “我在想你早晨提到的那件事，鲍勃·洛。” “你真不记得了？不会是被打到头失忆了吧？”拉斯特怪怪地看了好友一眼， 迪安没否认，“说正题！” “昨天下午，这个富二代叫上两个棒球队的跟班把你强行架上了车带走。” 迪安心头一凛，所以这个小混混把前身带走之后，前身就自杀了？ 他这么想着，系统中进度猛然往前跳了整整百分之十，蹿到百分之二十！ “就是这条思路！”迪安心头振奋。 只是他检查过，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屁股也不疼，又经历了什么才心理崩溃？ “抱歉，兄弟，我小胳膊小腿儿的，帮不了你，否则，鲍勃·洛又会把我挂到棒球场边的铁丝网上开展览，你体验过哪种滋味，应该明白吧？”拉斯特歉意地举起酸奶， “而且鲍勃·洛家里财大气粗，经营赌场酒店、电影院，没人敢跟他作对。” “我也曾被挂上棒球场铁网？”迪安好奇， “我算算，1、2…你被挂了整整五次。但要我说，不被指指点点的话，其实那上面挺凉快的。” 拉斯特表情随意地摇了摇淡棕色的短发，但眼中还是由一丝黯然。 “那个王八蛋，堂堂一个富二代，一个成年人，为什么老是欺负我们这种小角色？” “我长得矮小，天生就像个受气包。至于你，因为你有天朝血统。过去他也经常找你麻烦，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呢。” “可没人管吗？” “管不了，他背景深厚，而我们只是无名小卒，聪明点的都知道该怎么选…而且他很狡猾，大多数时候口头恶心人两句，没外人的时候才狠狠修理我们。” 拉斯特顿了顿， “他这种混混就喜欢骚扰天朝人。” 迪安点头，有些事他在后世已经听说过很多版本——华裔爱存钱，息事宁人，不喜欢报警。 拉斯特见他脸色忧郁，分下一小块汉堡递了过来。 “菜不合伱胃口？给，尝尝我妈的手艺。” “唔，很棒…不逊色于五星级酒店大厨。”迪安看着对方那张充满关切的脸，烦躁的心情稍缓，前身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学校交了一个好朋友。 “迪安，再忍一年…你平时成绩很漂亮，等到明年春天再拿到sat成绩，绝对可以争取一所好大学…” 拉斯特嘴角微弯，黑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常春藤有点难度，但pac9对你毫无压力…不，该叫pac10（太平洋十校联盟）了，刚加入联盟不久亚利桑那大学就很不错，离拉斯维加斯距离不算太远，到时候，也许我们还能继续当校友。” 那张俊脸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容， 迪安摇头，真是一个天真单纯得孩子。 他这么想着一抬头，愣住了。 一只肌肉虬结的胳膊突然按上了拉斯特的肩膀，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他向后拽倒。 拉斯特一屁股坐倒在地，手上汉堡滚到一个大块头脚下，他疼的龇牙咧嘴，涨红着脸刚想破口大骂，但抬头看到肇事者，又变成了小病猫，半句抱怨也发不出来。 三个蓝色棒球衫的大汉站在桌边:精瘦矮小的二垒手，手粗脖子粗的中外野手，强壮得像人立而起黑熊的一垒手，衣服底下能看出壁垒分明的肌肉。 他们刚训练完，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短发下的眼神充满了攻击性，转向座位上的迪安。 “从小没有父母管教，懂不懂礼貌？趁我心情不错，赶紧滚蛋！” 最强壮的男人一屁股坐上拉斯特的位置，向后瘫坐勾了勾手，两个跟班就把酸奶和餐盘放到他面前。 他笑着，无声地冲迪安做了个口型。 chink。 然后，他伸手，极尽不屑地拍了拍迪安的脸颊。 迪安的笑容彻底消失。 这个圆脸的壮汉，不就是红色跑车驾驶座上的鲍勃·洛？ 没了那对巨大的蛤蟆镜遮掩，露出占据半张脸的鹰钩鼻。 整个人显得阴沉又霸道。 这是第二次了吧？ 当面侮辱。 而且棒球场在隔壁，一个校外人员，有什么资格进食堂？ 迪安脸色变得苍白无比，整个身体，握住餐刀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一股热流从尾椎骨升起，电流一般让他毛发倒立。 恐惧，让他战栗。 这是身体遗留的本能。 他不知道鲍勃究竟对前身做过什么。 才会让他如此地害怕，深入骨髓！ “走，迪安！” 拉斯特慌忙地拽住彷佛被吓傻了一般的好友、把他拉离座位。 “再远点！别让我们看见。哈哈！” “懦夫、胆小鬼。滚出去，这里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周围爆发出一阵嘲笑，也有部分同伴目含同情， 但大多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调侃地指点着那对落荒而逃的“好兄弟”。 姿态滑稽地互相搀扶，像是两个手脚不协调的小丑。 “迪安，咱们去草坪，那边更安静，吃午餐更舒服！” 拉斯特安慰地拽住身边发抖的好友，突然感觉手中涌来一股巨力。 他差点被掀翻，惊恐地瞪大了眼，视野中一道黑影飞速消失，冲向角落！ 没人反应过来，也没人预料。 砰！ 迪安一股气冲到鲍勃身后，拎起桌上装满奶油蘑菇意大利面的玻璃碗，狠狠砸上了他的后脑勺。 咔擦。 清脆的玻璃破碎声中，圆筒状的意大利面在半空中泼洒出油画般美妙的弧度、奶白的汤汁涂满棕发，透出一抹渗人的血红。 叮！ 开启战斗记录。 眼前闪过奇怪的提示。 但怒火攻心的迪安没时间检查，只想泄尽憋屈和愤怒！ one way ticket（单程票） one way ticket！ 不早不晚，广播里放起一首迪斯科。 “one way ticket one way ticket to the blue！（一张通往忧伤的单程票）” 迪安动作如电，两手像是钢钳一样环住了鲍勃的脖子狠狠向后一拉，鲍勃还在突如其来的剧痛之中没缓过神来。 强壮的上身一如之前拉斯特那般狼狈倒地， 摔得更惨。 他的双脚卡在桌椅间。 后背重重触地，以一个别扭至极的姿势摔倒！ 同时，耳边响起压抑到极点的咒骂—— “fxck you!” 迪安压抑至极的怒吼！ “choo choo train chuggin’ down the track…（火车，埋头苦干）” 转身下蹲，左膝压住鲍勃的小腹，左手拳面击打气管，右手扬起，对准圆脸！ 砰！ 鼻血飞溅！ 染红了鲍勃半张脸和一只指节凸出的拳头 入肉声如中败革。 gotta travel on ain’t never ing back（我得踏上旅途，一去不复返。） 抬手。 拳头化作残影。 左勾拳，右直拳。 鲍勃左眼红肿发紫，眼泪横流，神情恍惚。 “oh oh got a on way ticket to the blue”（我有一张单程票，通往忧伤！）” 迪安左右开弓，抬起第三拳。 但棒球队的已经从突袭中回过神来。 鲍勃的跟班直接越过餐桌，一脚飞踹中迪安的侧臂，巨大的力量瞬间将他踹开。 迪安重新起身，狼一样凶狠扑向检查鲍勃伤势的男人，趁其不备，一脚踹中他的腰子。 他侧倒，撞翻满桌子餐盘。 “holy shit！” “oh my god！” 食堂中的乱成了一锅粥，人群潮水般涌了过去。 bye my love，my baby is leavin’ me(再见亲爱的，我的宝贝离我而去) 一个黑人壮汉从身后一把搂住迪安的腰，仗着巨大的身体优势，直接将他抱得双脚离地，再向前压倒，让他脸颊紧贴在冰冷的地面。 混乱结束！ 一左一右两个大高个拽住了迪安的胳膊，相比于被暴打得鲍勃，短短片刻间他的形象也变得很惨。 后背和腰破了皮，一阵火烧火燎般得刺痛，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嘴唇也渗出血迹。 但一双发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不停擦拭血迹、面目全非的鲍勃。 嘴角咧开畅快的笑容。 先前的畏惧统统消失！ 这富二代王八蛋，不过也是个会受伤的普通人！ 我为什么要怕他？ “这兄弟今天是是吸多了草吗，变得这么有种。” 一个拉丁裔赞叹。 “敢向鲍勃挥拳，是个勇士！” 一个黑人幽默地朝他敬了个礼。 食堂中，一双双眼睛都难以置信， 这只父母早早失踪的可怜虫没人保护，温顺老实好似小绵羊，向来对谁都低眉顺眼，今天却好似发了疯、着了魔，狠狠偷袭棒球场的赞助商，把他揍得头破血流！ 鲍勃正用一块白色方巾裹住了饱受蹂躏的通红的鼻子，脸上红肿交加，凄惨无比，完全不复之前的傲慢。 鲍勃吐了口血沫。 砰！ 一拳，狠狠击中了迪安的腹部。 巨大的力量，疼痛，让他像只煮熟的虾米一样蜷缩起来。 “白痴…我承认小瞧了你，没想到你敢出手。” 鲍勃揉了揉拳头，语气充满了恶毒和厌恶， “但你完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准备滚蛋吧！” “shut up！” 迪安瞪大眼睛和鲍勃对视着， “你这个该死种族主义者？满身铜臭的肥猪，你在厕所里吃撑了吗？一次又一次在我面前满嘴喷粪！” “特别是昨天，你对我做了什么？不记得了吗？” “你以为我会一直忍下去？” 迪安冷冷地质问，眼角的血丝让他显得有点神经质， “凡事讲究证据，别胡乱给我扣帽子！” 鲍勃一脸的淡定。 围观的群众都脸色变得怪怪的。 谁都知道，所谓的种族主义一直存在，华裔处于歧视链最底层，可没人把这条潜规则当众揭破，也没人在乎。 否则，他必将被孤立。 可迪安不那么认为，他就是他，不再是一个懦弱的前身，从现在起，他绝不会当个缩头乌龟！ …… “都回座位去吃饭，围在这儿干什么？！”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人群顿时散了开去，装模做样地用餐，眼神却死死锁定这边的状况。 西装革履的校长尤利西斯目光在两个不成人形的男人身上一扫。 “你们跟我到办公室。” “伙计，cool！” 男人身边，搬来救兵的小矮个拉斯特感动地朝迪安竖起了大拇指。 第4章 能力:格斗 办公室。 透过窗的朦胧白光照出办公桌边面无表情的校长尤利西斯。 接受完校医检查和包扎的鲍勃，坐在沙发上，挥舞拳头怒冲冲地告状。 额头顶着一个大包，表情茫然，站在原地发呆的迪安则迫不及待地把心神沉入了系统。 细细检查之前在偷袭战中被他忽略的提示，一大片醒目的提示，出现在最下方原本空荡荡的战斗记录的位置： 你主动向目标发起了进攻。 你进入了战斗。 你用特种武器玻璃碗偷袭了鲍勃的后脑勺， 你双手搂住鲍勃的后腰，将他掀翻在地， 右拳击中鲍勃的鼻梁， 你用左拳击中鲍勃的左眼、嘴角…… …… 第二名敌人，胡克加入战场，他使用飞踹偷袭，踢中你的左肩 …… 叮！ 你激活了一项新的能力——格斗lv0(0\/100)：一门综合拳击、摔跤、散打、踢拳、截拳道、武术…持械格斗的战斗能力，该能力将提升你使用身体和器械进攻、防御、闪避的效率，强化你进行训练的效率，等级提升时小幅度增长体魄、力量、灵敏三项相关属性。 熟练度+1 格斗lv0（1\/100） 迪安深吸一口气，脸色微微发红，心潮澎湃起来。 系统没让他失望，打一场架就激活了一个新能力。 看描述不简单，但具体效果还需实验验证。 此外，既然有格斗能力，肯定存在其他能力，比如射击？如果这些能力升级都能提升属性，那么持续练下去他迟早能成为超人。 他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条光明大道。 但他又注意到，获得格斗能力后，系统中能力栏位变成了1\/5，这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目前自己最多只能拥有5项能力？ …… 尤利西斯用钢笔敲了敲桌子，打断了迪安的沉思，语气严肃中带着一丝问责的意味， “迪安，我对你印象一直很好。你跟那群成天到晚把时间浪费在party、吸草、泡妞身上的孩子不一样，你聪明、勤奋，而且从不招惹是非。早早锁定了大学，目标明确，行动力惊人。” “但伱今天的表现令人失望，你当着大家的面，无故袭击棒球场的主人鲍勃先生，影响极其恶劣！” “抱歉…”迪安语气生硬，“我不该在其他人面前殴打他。” 我该私下里把他打成猪头！ 尤利西斯颔首，以为他认识到错误。 “但我不忍心看到一个优秀学生前途尽毁。念在你是第一次违反纪律，我给你一个机会，向鲍勃先生诚恳地道歉，并写下保证书不再骚扰他。” “no！他对我的冒犯无法饶恕！你就这么放过他，我将撤销赞助！” 鲍勃脸色阴沉得滴水，语气像是命令更带着威胁， 尤利西斯顿时为难揉了揉太阳穴。 “感谢您的好意…但道歉就算了吧，”迪安看出校长的为难，却摇了摇头。 换成以前，他大概率会在一通挣扎之后低头认错。 但系统变化给他指明了方向，在这里按部就班地学习文化课程，没有get任何技能。 反倒是一场打斗觉醒了格斗。 所以他应该以系统为核心，进行全新的人生规划！ 大学，上不上无所谓。 “此外，我要矫正您的一个错误，我打他并非无缘无故…” 迪安抬高了语调，声音中饱含愤怒和心酸，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 “好几年了，这个混蛋一直跟发了疯似地骚扰我。导致我出现了严重的心理问题，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到他丑陋的嘴脸。” “迪安，你的指控相当严重，你是认真的吗，我建议你慎重考虑。” 尤利西斯叹了口气，垂下头凝视交扣的十指。 这些事情他早有耳闻，可又能如何？ 白人欺负亚洲人，警察都不管，没准还会跟着一起嘲笑，遇到有良心的顶多把白人训诫几句关个几天就放走。 …… “闭嘴，你有证据？没有小心我告你诽谤！” 鲍勃恶狠狠地警告道， “你不承认以前的恶行，”迪安想到了自己正调查的事件，看着鲍勃的眼睛，略微紧张地问，“那么昨天呢，你和两个棒球手强行把我带上了你那辆宝贝的红色跑车，对我进行了长时间的人格侮辱！这是绑架，犯法！你该被关进监狱！” 可惜鲍勃双手环胸嗤笑了一声，没有给他答案， “绑架？明明是我热情地开车送你回家，你当时都感动得哭了出来…我有一群兄弟可以作证。” …… 迪安沉默了，他意识到这次不可能从这家伙嘴里掏出昨天的秘密。 也许他该换目标。 “鲍勃，既然你的身体没有大碍，这件事先放到一边。”尤利西斯作出最后安排，“迪安，下午别来了，回家去好好反省，明天把道歉信带来。” 说着话，他冲迪安摇头，用眼神示意他赶紧离开。 “鲍勃，你留下来…响尾蛇队有个参观的名额…” “喂，别忙着走。” 鲍勃突然凑到迪安耳边，意味深长地威胁， “社会底层的渣滓，你今天越轨了。” “你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很快你就会明白，哈哈！” …… “伙计，什么结果！” 等在办公室门外的拉斯特一脸担心地迎了过来，走廊角落几个学生，包括上午那个拒绝他的亚裔女生带着好奇偷偷往这边打量，但被迪安的目光一扫，就立马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 小绵羊变成狮子后，谁也不愿意随便招惹。 迪安摇摇头，脸上尽量装出满不在乎的表情，“最多也就是个开除。能把那王八蛋揍成猪头，值了。” 迪安不信凭借自己脑海里的关于未来的知识，以后还混不下去？ 拉斯特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打了同伴肩膀一拳 “你在食堂真的是酷毙了！很少有人敢招惹那个王八蛋，但你破了纪录！bro，我以你为荣！” “夸奖我收下了。问你点正事，鲍勃的两个跟屁虫在哪儿？” “你说的胡克和泽瓦尔？应该在棒球场训练。” 迪安想了想暗自摇头。 先不去招惹他们。 他该花时间整理收获，实验格斗能力，拟定明天的计划，是该离开了。 但他也不确定家里安不安全，鲍勃最后的话给了他巨大的心理压力，这家伙背景深厚。 现在又是漂亮国狂野的八十年代，犯罪率高得吓人。 谁知道鲍勃会不会下黑手？ 而老祖宗有句话说得好，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 革命尚未成功，该苟的时候就要苟。 “拉斯特，咱们俩是好兄弟吧？” “当然啦。”拉斯特吞了口唾沫，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怯懦，“但我可没你的tremendous bravery（熊心豹胆）。” “放心，我不会让你去招惹谁。我就想在你家住一宿。” 拉斯特听完松了口气，眼神变得亮晶晶， “欢迎之至，格丽丝会很高兴的。” …… 下午的时间。 拉斯特继续在学校上课，而迪安来到校园的公园尝试新得的能力。 阳光灼烤着大地，拉斯维加斯的气温攀升到三十二度。 绿茵笼罩的公园，叶片翠绿，枝条如伞盖的巨大榆树下草坪。 迪安低头收着下颚，双目有神地注视着暗灰色的榆树树干，含胸，左脚前，右脚在后抬起脚跟，左臂在前拳头略高于肩护着脸颊，右臂在后置于肩前… 如此静止了十秒。 砰！ 右脚脚用力蹬地，他左脚顺势向前滑出， 左臂如闪电般伸直出拳，正中树皮。 收拳。 一拳过后。 他又按照这个姿势不停重复地进行拳击练习，以榆树为中心慢吞吞地滑步，前进、后退，侧步。 每当他双脚移动，上身姿势总会走样变形，变得滑稽，蠢笨，就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儿。 拳头和脚步的结合生涩。 显然是一个菜鸟。 但没人旁观，他正好一个人尽情发挥。 半小时后。 晶莹的汗水顺着下巴滑落。 迪安撑着膝盖喘着粗气，检查系统的记录，眉头紧锁。 “难道是我的拳击姿势太不标准，熟练度提升这么慢？” 迪安在这棵树下独自实验了半小时，从最开始毫无章法乱打一气，到尝试曾经在军训里学过的军体拳。 上辈子大学选修课里学过几堂课的拳击。 挥舞一根树枝、发出“破胆嚎叫”、模仿天纵奇才陈鹤皋的“无限制格斗”。 他把自己见识过的格斗术试了个遍，几乎每一次动作都全力投入，但整整半个小时练到浑身大汗淋漓，格斗的熟练度才精进了两点，从1到3。 这跟在学校食堂，短短十几秒打斗提升1点熟练度的效率完全不能比。 迪安背靠在榆树上一边小憩，一边琢磨，平和的日常的训练对技能的提升，应该是远远比不上全力以赴的实战。 所以格斗，总要找个对象来斗才行，一个人瞎练必然很难提升。 现在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找个优秀的对手来真枪实战地格斗。 要么去拳击馆学习专业的拳击、摔跤技巧。 …… “口袋里连一美元都没有，我可付不起专业拳击馆训练的学费…” 迪安无奈选择了第一个方法。 找个对手，简而言之，打架！ 迪安眼前瞬间闪过几张脸。 拉斯特？算了，我的拳头不伤好友。 鲍勃？不，报复的情况尚不明，暂时不要主动挑衅。 那两个跟班？ 对。 就是他们之一，就在明天！ 正好，我得从他们口里问出昨天的秘密。 …… 整个下午。 迪安一直坚持着枯燥乏味的格斗训练，乌龟一样慢吞吞地移动脚步，没有半分偷懒。 这放在穿越前很难，那时候的迪安没耐心和天赋练什么格斗，最多只是在直播中看看mma之类的比赛。 可现在有了战斗记录，他每一次挥拳，移动，每一滴的汗水都化作了肉眼可见的进步。 格斗的熟练度从3涨到了9点。 他出拳的手感，在慢慢变化。 训练过程中，体内似乎出现了一种潺潺溪流般的神秘力量，温柔而稳定地矫正他的动作幅度。 嗬！ 迪安忍不住呼了口气，吐气成声， 同时身体近乎本能地蹬地、转胯、扭腰、送肩。 左拳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直线。 像一枚出膛的炮弹。 腿、腰、背，肩、手…薄薄t恤下原本平坦皮肤上纤细的肌肉拧成了一股绳！ 砰！ 拳头击中一丛梭梭树。 枝桠摇颤。 酣畅淋漓到极点，汗水顺着飘逸的短发泼洒到半空。 迪安惊喜地凝视着双拳，几个小时的练习后，刚开始那种巨大的上下半身分离的感觉减弱了许多。 凌乱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有规律。 普通的拳击训练，初学者别说练一个下午，一个星期都没有这种效率。 此外，训练过程中，有的格斗诀窍他明明从没学过，只在格斗节目中看到过，却无师自通地开始运用。 迪安突然意识到，格斗能力比他预想中更强大——他曾经接触过的格斗知识，都被这项能力迅速武装到他身体里，并且提高他的训练效率…… 这就是所谓的提升训练效率。 这枯燥乏味的训练也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直到黄昏时分。 …… 铃铃铃—— 清脆的铃声从远处清翠灌木间的小路上传来 拉斯特骑在自行车上兴奋地挥手…他骑上车跟了过去。 第5章 拉斯特 拉斯特的家比迪安家更靠近strip大道，充分展现出这座大都市繁华的一面。 全世界的稀有树木和奇花异草都被高价移植到这座城市的核心位置，四季常开，吐露芬芳。 主干道边林立着一栋栋造型奇特，酷似金字塔、海盗船、铁塔的购物中心、影院、门口摆满老虎机的赌场，它们涂成各种强烈又鲜艳的色彩，哪怕大白天，一大片位于屋顶和大门口的霓虹灯广告牌仍旧炫个不停，夺人眼球。 马路上各色豪车川流不息。 街边和广场中央，脸上涂抹滑稽油彩的小丑骑着独轮车抛接球， 燕尾服踩着高跷身后挂满彩色气球的男人正在展示媲美海豚的优美歌喉， 赤露精瘦上身的黑人像蛇一样把身体向后折叠， 印度三哥犹如得道高僧一般盘膝表演浮空术，浑身涂成黄铜的雕像人突然大叫一声把路过的女人吓得咯咯笑。 …… 迪安看得津津有味，不过80年，着名的威尼斯人和百乐宫等酒店还没建立起来。 现在的拉斯维加斯长街少了几分金碧辉煌的顶级奢侈。 …… 两人渐渐远离了喧哗，推着自行车在一处百货超市后狭窄阴暗的巷子里拐了十分钟，进了一处破旧的公寓。 迪安见到了拉斯特的妈妈格丽丝·斯宾塞，和他想象中被生活压力催肥的中年妇女截然不同，红发浓密、身形高挑，五官秀丽，穿着时髦的红色衣裙。 “嗨，格丽丝。” “迪安？欢迎光临，拉斯特经常提到你，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格丽丝把小客人迎进了家，热情款待。 正好快到晚餐时分。 为了感谢迪安在课业上对儿子的帮助，格丽丝精心地准备了奶香浓郁的黄金土豆泥，以及甜掉渣的风味可丽饼，迪安不习惯这种甜度，但为了不让两个热情得过分的主人失望，还是吃了个精光。 主菜香煎猪排算是一个大惊喜，外皮酥脆，内里软嫩多汁，没有半点猪肉的腥异味，训练了一个下午、饥肠辘辘的迪安连干了三块，连汤汁也不剩，格丽丝女士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 …… 晚餐过后，女主人打扮得光鲜亮丽地去酒店上夜班。 家里留下迪安和拉斯特。 瘫痪在沙发上的迪安，一边随着音乐扭动脖子，一边欣赏黑色大屁股的显像管电视里正播放的《油脂》——梳着油头的男人带着身材劲爆的澳洲妹跳起振奋人心的迪斯科。 他转头看了一眼旁边，拉斯特正注视着窗外发呆。 “伙计，你不喜欢屈伏塔吗？你来换台吧。” 拉斯特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我不喜欢看电视，也不喜欢无聊的电影。” 迪安眼神疑惑。 拉斯特解释道， “十七岁以前，我就没看过电视。我爸立下了这个规矩…他说百分之九十九的电视、电影、音乐都会对人的脑子造成负面影响，比dnd（龙与地下城）的危害性更大。不止是辐射，还有里面的不良内容，接触太多人就不能静下心来，踏实地读书和工作。” 迪安惊呆了。 他父亲难不成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 未来的短视频不就会让人越刷越上瘾，越上瘾越没耐心。 “没电视，那你怎么度过漫漫长夜，一直看书学习？” “有时候看看书，也会看看窗子外面的星空。我生在德克萨斯，但后来在阿拉斯加州住了很长时间，乡下的星空和这边城里面被昼夜不息灯火占据完全不同，浩瀚安静又澄澈，适合发散思维，安静地思考。” “思考啥？考上好大学，交个漂亮女朋友？”迪安玩笑道， “这只是其中之一…我更喜欢编些故事，黑暗的夜空和闪烁的群星，就像的黑暗撒旦和光明的天使。”拉斯特顿了顿，一脸认真地说， 迪安琢磨了一下，什么家庭才会养出这么中二的孩子。 “对了，今天怎么没见到你英明的父亲？他是干什么的？” 这个问题就像一个开关，关掉了屋子里的灯光。 一种黑暗的情绪悄然滋生。 拉斯特突然垂下脸，咬着牙，沉默了良久，猛地一抬头，彷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从没告诉别人，但我佩服你今天在食堂的勇敢，所以我告诉你。我爸早就不在了。而我和格丽丝是拿到那笔死亡抚恤金之后，才知道他是警察。” 迪安脸上的凝固笑容瞬间转移到了虚空之中， “sorry，伙计。我不该提这事。” “为什么道歉？我比你要幸运得多啊。” 拉斯特一脸认真地看了过来， 迪安脸颊一僵，心脏像被针扎一样刺痛了两下。 对！ 他又忘了，前身的父母双双失踪，比起母亲健在的拉斯特要惨得多。 “那你父亲，是卧底的缉毒警察吗？”迪安问。 “不清楚，他的同事从始至终没有透露他的具体工作。但小时候他总是神出鬼没，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面。”拉斯特望着窗帘外的夜空，停顿了片刻，“最后那一次，两年不见，再看到他，他已经躺在棺材里。” “你知道吗，迪安。”拉斯特转身，淡淡的恐惧在他青涩的脸庞上弥漫，“当时他的脸看上去很陌生，我几乎都认不出来。虽然有高明的化妆师给他化了妆，但他整个人还是有点…不成人形，弹孔，刀伤、灼伤？我不知道他死前究竟遭受了些什么非人的折磨。” 迪安安静地倾听，心头肃然起敬地问，这群隐姓埋名的工作者舍生忘死，是一群伟大的人。 “从那以后，我就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好像总会有什么人从黑暗中钻出来，杀死我…然后，我也会像爸爸那样躺在棺材里，我开始做噩梦，整夜睡不好觉。格丽丝为了我的健康着想，带我搬到了拉斯维加斯…带我看了很多心理医生，我才慢慢走出了阴影。“ 拉斯特难得带好友回家，忍不住把心里话苦水全部吐了出来， “拉斯维加斯市区里面治安很好，街上二十四小时都有警察巡逻，给了我巨大的安全感，我终于可以踏实睡觉。但我没想到…会遇到鲍勃·洛那种可恶的富二代，他还有一群拍马屁的手下…毫无疑问，在这里，‘黑暗’比‘光明’要强大得多！” 他突然中二地下了结论， “伙计，放心…”迪安搂住他的肩膀，一脸认真地说，“以后我罩着你…鲍勃再敢揍伱，我就带你一起揍他。” 顺便练习技能。 拉斯特眼神一亮， “可鲍勃是个狠角色，以前得罪他的人要么转学，要么辍学，到最后都会销声匿迹。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你不考虑道个歉？” 迪安听完也是心头一凛，这个富家公子这么狠？ 他开始庆幸自己今晚借宿的决定，同时祈祷家里别遭黑手。 “道歉，不可能。” 拉斯特目光扫过好友的脸，这种坚定的表情他前所未见，心底疑问不由脱口而出， “伙计，我百分百确定，你跟昨天，还有以前完全不一样！你从前见到鲍勃他们几个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而且你好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迪安沉默了，搓揉着拳头，努力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然后，他付出了很大决心，指着脖子上已经淡化了许多的勒痕，装着心有余悸地说， “我被人袭击了，很可能鲍勃那伙儿人，也可能是别的谁。他们差点把我勒死……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大脑极度缺氧，意识模糊，万事万物都在我眼前消散。黑暗就像漩涡一样吞噬我的一切。” “当我醒过来，我脑子里一部分记忆似乎也被那无法描述的黑暗给吞噬掉了，我忘掉了学校的大部分经历，同学的、老师的名字，过去在学校的经历，偏偏其他记忆还在。” 拉斯特拿起桌上的橘子汽水，猛地灌了几大口，压压惊。 他的第一感觉是对方在开玩笑，可对方脖子上的伤痕又做不得假，那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表情不由得他不信。 他眼中闪过惊奇的光芒，部分失忆还能让人变得更有勇气？ “你应该去看医生。” “万一我病好了，又变回胆小鬼了呢？先保持原样吧。”迪安深吸了一口气，“伙计，我把我最大的秘密告诉了你，千万替我保守住。” “我向上帝起誓…” “嗯，现在告诉我，除了鲍勃·洛…我还得罪过别的人吗？或者，有谁特别痛恨我，最有可能偷袭我？” 拉斯特不假思索地摇头， “其他人最多怪里怪气迪地挖苦你两句，就数棒球场的鲍勃最过分。” “那最近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 拉斯特从书桌上取了一根甘草味儿的扭扭糖，一边嚼一边看向同伴期待的眼神， “情绪低落算不算？最近半个月你就没怎么笑过，心里显然装着什么伤心事，就像失恋了一样，但你不肯告诉我，总是遮遮掩掩。” 持续性的情绪低落？ 调查进度莫名其妙跳了百分之五，来到百分之二十五！ 有问题！ 抑郁，忧伤，都跟自杀有关。 迪安不由绷紧了身体，他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前身离开，也许不止跟鲍勃那伙人昨天的所作所为有关。 “拉斯特，你的回答对我帮助很大。” 拉斯特拍了拍胸膛，“我们一直站在同一阵线！” “我还有点请求。” “尽管说！” “你家里有相机吗？” “格丽丝新买了一台尼康f3。” “你会用吗？” “我用它在观鸟区拍过几次风景照。” “配合我拍几张照片怎么样？我提前说好，我打算去教训鲍勃的一个跟班，棒球队的一个大傻子。” 主动触怒富二代的同伙？ 拉斯特青涩的脸庞露出一抹惧色，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他不想再被人挂上棒球场。 “拉斯特，现在有条光明大道摆在那你面前，和我一起，找回咱们丢失的自尊。计划我已经做好了，不会惊动外人。而且到时候我会顶在前面，承担一切后果，你只需要从旁配合——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你将永远生活在那群混蛋的阴影之下，无法翻身！” 拉斯特嘴唇动了动，但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封住了他的嘴巴，他不能回应。 “拉斯特，回答我啊！你还是个男人吗？” 迪安突然大喊了一声，叫声在客厅回荡，他的表情冷若冰霜。 拉斯特被吓了一跳，终于，弱弱地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 “我就拍个照？” “也许还有点别的好处，让你报仇，让他们为过去的所作所为付出一点利息！” “那…ok！” 拉斯特咬牙点头。 “合作愉快！” 迪安咬碎了嘴里的硬糖，洒然一笑，从沙发上起身，强行和同伴握了个手。 接着扭动脖子和手腕。 筋骨一阵脆响。 他看了眼系统—— 格斗lv0(9\/100) “现在我们是真正的盟友了！你不介意我借你家客厅做餐后运动吧？” 第6章 越轨的代价 次日清晨，不到六点的光景，市区里闪烁了一夜的霓虹灯暂时消停，而拉斯维加斯天空已然蒙蒙亮， 迪安从客厅沙发上爬了起来，看了眼苦练半宿后18\/100的格斗熟练度，满足地一笑，叫醒床上的好友，飞快地洗漱完。 两人带上相机背着书包下了楼，在公寓附近的百货超市进行了一番采购，迪安没钱，只能从拉斯特那儿借了几美元。 “伙计，这铁罐头好吃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拉斯特嚼着夹满香肠的热狗，好奇地看着好友将一个圆盘状的什么鱼罐头塞进自己的书包，脸上写满问号， “这可不是用来吃的…”迪安神秘一笑，“这是一种战略性威慑武器，我专门买来给你防身用。” 迪安拍了拍拉斯特的书包， 这个年代信息流通远不如后世，除了荷兰和瑞典那群生产者，知晓生化罐头威力的不多。 “藏好了，如果再有人再欺负你，你就憋住气打开罐头泼他！他绝对会记忆犹新，从今往后见你就绕道。” 拉斯特眼神一亮， “可为什么打开时要憋气？” “用了你就知道。” …… 随后，两人先回了一趟迪安家的街区。 距离小区还有一百多米，远远见到一辆suv警车停在庭院外。 一个卡其色警服，腰间挎着手枪、警棍、身材高大的拉斯维加斯cop正向马路边的邻居问话，胸前lvpd的警徽闪烁金光。 “大约凌晨三点半，‘泰山’突然狂叫，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我从窗子里看到马路对面，小迪安家里开着灯。”一个抱着黑色泰迪的胖妇人心有余悸地说，“三个蒙面，带头巾的男人在疯狂挥舞着撬棍打砸，巨大的声音差点吓得我心脏病突发，其中一个还带着枪。上帝啊，他们简直就是疯子！” “十有八九是奎帕在北边招惹的麻烦，那个印第安人一直不是什么安分的家伙！这下好了，连累到他的外甥。” 一个牛仔夹克，长手长脚的男人喋喋不休地说， “闭嘴，种族主义者！” 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九多，留着水草般浓密白色大胡子，外形酷似哈利波特里海格的男人旁边摇头反驳， “维加斯帮派成员都没这种打扮，我看是外地偶然流窜过来的抢劫犯。要不是我上夜班，保准把他们全部枪毙。”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女人庆幸地说， “幸好帕奎在外地工作，小迪安也不知道去哪儿玩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瞧瞧，小迪安回来了！” …… “警官先生，这是我家，我想先进去看看！” 得到cop点头的迪安越过邻居径直进了屋。 大厅中的地毯被切割成几十块，乱七八糟地挂上在桌子、天花板、吊灯、楼梯的扶手上 地面堆满椅子柜子…家具上拆解下来的木条… 厨房里热水壶、烤面包机…统统被踩得凹陷，又黑又重的电视机被摔碎，玻璃器皿满地都是，大厅环面所有窗户都被暴利敲碎。 原本整齐的房间面目全非，满地都是不堪入目的破烂和脏东西，彷佛被暴风雨冲刷过一遍。 一排厨刀插在碗柜上，上面用红色的颜料写着极具侮辱性的字眼。 “chingchong!’ “get out of my country!” 目睹此景，迪安感到一阵深深地后怕，如果昨天他在家里，会有什么下场？ 瘫痪？或者嗝屁？ 他不认为，自己刚练没多久的三脚猫格斗术，能对付三个带着武器和枪械的男人。 …… “你昨晚借宿我家，是因为早预料到这种情况？你真的神了！” 拉斯特兴奋地看向身边同伴，怒吼道， “可鲍勃那个王八蛋怎么敢做到这步？” 不过是打个架，他却派人毁了我的家？ 迪安顺着楼梯大步来到二楼，木台阶翘起了好几块，他差点没摔上一跤。 二楼景象更加不堪。 木门被踢出几个黑乎乎的大洞，露出内里的粗粝的木料。墙皮墙纸都被扒拉了下来，变得千疮百孔，毫无美感可言。 迪安的卧室，窗户上鲜红的大字写着——“kill you”、“jerk“、“stupid guy” 几乎没有一个完好的东西。 珍藏的恐怖小说、教科书，星球大战海报统统被撕得粉碎，一张张支离破碎得书页如同洁白的雪花铺在在废墟里。 而原本床头柜上。 那张全家福地抽离相框，相片里三个人都被从腰部开始分成了两半，只留下半身。 迪安手忙脚乱地找了个遍，可惜始终找不到上半截。 前身，对于失踪父母唯一的纪念就这么不在了。 迪安捧着照片，捂着脸，陷入深深的愧疚——取代了对方的身体，可连对方最宝贵的东西也没能保护好。 “我错了，我应该先回家带走照片。” “伙计…别太伤心了。咱们去跟cop说说，请他抓到那几个混蛋！” 迪安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躁动的心情，珍而重之地将照片装进书包里。 …… “我是lvpd的马文·曼森警官，请你配合回答一些问题。” “嗯。”迪安心都凉了，毫无疑问，这事跟鲍勃脱不了关系，他没想到对方真的敢动手。 更隐隐有些后怕。 拉斯维加斯富家子弟的能量和歹毒超出自己的预料。 “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和谁发生争执？” “一个棒球场经营者。” cop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鲍勃·洛。” 迪安强调道， “他父亲拥有几家赌场和影院，而他有一群混混当手下，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调查后才有结论。”cop脸色冷漠，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家里有没有什么损失贵重的物品？或者大量现金” “最贵重的就是电视机，坏了…” “除了你和帕奎还有没有别的人住在房子里。” “没。” cop又问了一些和周围邻居关系如何等问题，差不多半小时后，潦草地甩下一句等通知就开车离开，迪安问他多久有消息也没有回答。 “这特么一点都不专业？都不进屋里带手套，拍照取证的吗？” “没有死人，没丢失啥贵重物品，每天这种小case多到数不清。cop可能不太上心。”拉斯特摇头， “小子们，这里位置太偏远了，对税收贡献不大，”之前那个大胡子男带着那个白发苍苍的女人凑过来，“他回去没准马上就开始接受市区里另一个案子。” “愿主保佑你。”女人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可怜的小迪安，人没事就行。你别抱太大希望，以我的经验，这桩案子大概不会有后文。几百美元的损失是免不了的。但别怕，我们已经帮你联系伱的舅舅帕奎，今天下午就能返程。” 迪安感激地看向这两个热心邻居。 “感谢…感谢您…雅各布叔叔，唐娅婶婶。” 和对学校的记忆不同，他隐隐记得这两个邻居。 雅各布和帕奎舅舅一起工作过。 唐娅奶奶性格温和，一直都很喜欢乖巧懂事的迪安。 “小迪安，最近这几个月你忙着学习和谈恋爱，一直不来雅各布家做客，什么时再来尝尝我的烤肉手艺。” 大胡子男哈哈一笑， 迪安以为他只是开个玩笑。 “你先去上课吧，我们帮你收拾收拾房子。别感谢，我们可是十几年邻居。” …… 第7章 居然有个女友 迪安和拉斯特暂时把家里的事情放在一边骑车赶往学校。 一路上遇到的学生，但凡听过他昨天英勇战绩，纷纷目光敬畏，窃窃私语。 有个亚裔的小个子，幽默地原地立正向迪安致敬了个三指军礼。 不得不说昨天一场仓促乱斗，无形中挽回了迪安的“糟糕”形象。 在漂亮国，大脑天才不如“运动健将”受欢迎。 “嘿，了不起的迪安，昨天在食堂那几拳挥得太漂亮了，大快人心，堪比默罕默德·阿里最后的胜利…我很佩服你，我想跟你分享点好东西。有没有兴趣尝试？” 一个黑色皮外套、破洞牛仔裤，皮肤深棕色的墨西哥裔在街口拦住了他们，脸上浮现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我保证，我的货比普通货色威力更大，效果更持久，用了叫你挥拳更狠，你可以随便试货！” “走开，咱们没兴趣！”拉斯特梗着脖子吼了他一声，冲迪安使了个脸色，两人不顾皮衣男的大声挽留，快步离开。 “他在推销啥？” 迪安心头有猜测，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草药’…格丽丝严正警告过我，一沾上它们，人生就彻底毁了。“拉斯特看向好友，绷紧脸语气严肃至极，”咱们前途远大，千万别碰这玩意儿！ “伙计，我和你一样讨厌它们！经营这玩意儿的统统该下地狱！” 迪安发自内心地痛骂了一句，又好奇道， “他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在在这附近兜售？没人发现告发他？” “发现了又如何？谁敢举报，事后百分百遭到他身后庞大的本地帮派报复。而且就算学校开除了他，马上有其他人接着干。” 拉斯特摇头，忧心忡忡地说， “据我所知，这几年生意就没断过。” “买家都是些什么人？” “大部分是富家子弟，”拉斯特拉长声音，看了眼停车场里的豪车，“他们有充足的财力，和害死人的好奇心。” 迪安点头， “你知道的挺多嘛，很有你父亲的风范。“ 拉斯特嘴角一弯，面露得瑟，“平时少说话多观察，不过你没失忆的时候也知道！“ …… 小小的插曲后。 两人路过棒球场。 熟悉的身影已经等候在那儿。 鲍勃见到完好无损的迪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运气不错。 嘀咕了一声，他又若无其事地和身边的的黑人跟班说笑，直到迪安走到身边，突然叫住他， “小子，准备好道歉和保证书没？” “你要跟我道歉？“迪安斜着眼睛扫了那张圆脸一眼，反唇相讥，”就算你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来，我也不会原谅你昨晚的所作所为。“ “昨晚？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鲍勃目光先是暴怒，接着一喜，好似嗅到了他心头的愤怒，那张刚刚消肿的脸上笑容更加灿烂， 周围看热闹的见到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又开始慢慢围过来，期待着昨天那么一场大乱斗。 “但我突然心情很好，我决定暂时不跟伱计较…好好去当你的书呆子吧，你没几天好日子了。” …… “鲍勃就这么算了？” 拉斯特一脸难以置信，他原本以及准备和朋友一起挨揍。 “我们刚报了警，这两天他应该会暂时消停。” 迪安回头，目光在鲍勃的两个跟班身上转了一圈，一个精瘦的黑人，一个强壮的白人。 自己目前没办法教训鲍勃，翻脸也没用，这不过是弱者的抱怨。 现在也远没到拼命的时候。 不如等待机会，积蓄力量发动致命一击。 “但咱们得主动出击…就先从最弱小的地方击破。” 进了教学楼，迪安先去校长办公室，听尤利西斯念叨了半天…什么劝他赔礼道歉，不要招惹鲍勃这种有钱人，专心学习考大学。 迪安也看出来，这家伙是一个良心未泯的老白男，如果不是他的力保，换在别的更差的地方，为了讨好一个给赞助的有钱人，百分百把迪安当成牺牲品。 …… 但他心底只能跟对方说个抱歉。 …… 棒球场。 粗脖子的教练吹响口哨，棒球队员聚到场边休息喝水。 “鲍勃老大，那家伙敢对你动手，就是跟咱们沙漠队过不去！”脸上带着雀斑、胸前肌肉鼓涨的男人擦了擦汗水，“等下午，咱们帮你教训教训他。” “让那个小辫子跪下叫爸爸！” “把他拉进厕所吃shit！” “我要用发球机爆了他的嫩局。” 十几名健壮的棒球队员越说越面红脖子粗，恨不得冲进去把中国小子撕成碎片。 “冷静点，小伙子们，别随便惹是生非，让人抓住把柄被开除出球队你们哭都哭不出来！等这周周末过后，我自会腾出手收拾他。” 鲍勃满意地颔首，摸了摸鼻子边的淤肿，熊猫眼中射出戏谑的光芒， “现在咱们好好准备周末的party就行，带好女人，酒水管够！” “你们先聊着，我去放个水！” 鲍勃旁边的黑人瓦泽尔招呼一声后离开球场，进了棒球场边的卫生间。 惬意地哼着小曲。 脑海中不禁闪过这两年的经历… 自己一个贫民窟里出来的黑小子，父亲贩草药，母亲站街…压根不管他，身材又瘦小，性格软弱的想加入帮派都没人要。 以前他一直是边缘人，没什么朋友，经常被别的黑人、白人殴打。 可自从抱到富二代鲍勃的大腿后，直接就翻身棉奴把歌唱，成了一个“体面人”，从前欺负自己的人被自己踩在脚下，打得屁滚尿流，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荤也开了，这两年女朋友换了好几个。 隔三岔五各种酒水party，坐着豪车进城见世面。 日子是越来越有判头了。 …… 越这么想，他就越反感憎恨那个叫做迪安的家伙。 一个黄皮猴子，怎么敢向鲍勃老大出手。 他应该给老大磕头谢罪！ 不！不！ 他没资格直接向老大谢罪，万一老大心一软收下他了呢？ 他必须先给自己下跪磕头！ 嗒嗒嗒。 急促的脚步声传进厕所。 瓦泽尔回头一看。 刷刷—— 一道黑影快步冲刺。 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在视线中无限放大。 马惹法科！敢偷袭我？！ 二垒手的本能反应让他限险之又险向旁一闪，后退拉开距离。 拳头擦身而过。 他与偷袭者面对面不足两米。 瓦泽尔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黑色短发，脸带青肿，目光冷冽，不就是刚才自己大骂特骂的亚洲人。 jerk，what’s wrong with you? 瓦泽尔暴怒之下冲过来，左手挥出一拳直击对手头部。 盛怒之下又快又狠。 迪安完全没料到这个精瘦的黑人反应如此之快，居然能躲过突袭发动反击。 那记左拳，就像黑色闪电一样逼近。 拳风扑面。 迪安脑子里一片空白，昨天苦练的种种所谓的拳击技术都被忘了个精光！ 训练跟实战完全不同啊！ 但格斗能力发挥奇效，他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本能一般地提起左肩，低头收颌，犹如一个战场上手忙脚乱、勉强举起半面盾牌阻挡刺刀的新兵， 砰！ 势大力沉的一拳击中了迪安用来掩护下巴的左肩三角肌区域。 左肩向后一震。 他的身体顺势向右转体半圈。 此时此刻，黑人的身体已经随着全力的一拳前倾，把右半身毫无防备地暴露在迪安面前。 啪！ 迪安顺着转体的惯性右手横向一甩，甩出一记凶猛的鞭手正中黑人的侧脸。 脸颊绽出大片血红。 黑人浑身踉跄、后退。 迪安滑步跟进，屈膝矮身，又双手交替连续命中他的下巴。 熟练度+1，格斗lv0(19\/100) 黑人脑袋后仰眼前一黑，浑身散架似地一屁股坐倒在地，头晕眼花，脑子嗡嗡作响小声哀嚎。 …… 迪安深呼一口气，擦去额头冷汗，右手肱二头肌勒住了他的脖子，拖死狗一般把他拖到卫生间大门口。 “进来！” 一声招呼，兜帽夹克的拉斯特，拿着崭新的尼康f3，扭扭捏捏地走了进来。 关上卫生间大门。 “伙计，是时候展示你的照相技术了，准备拍几张大片！”迪安朝他勾手， “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拉斯特眼神畏缩， “他们对我们做的比现在过分得多，如果昨晚不是我警觉，我现在已经躺在医院重症病房——对付恶棍就要比他们更狠，动作快点！” 咔擦咔擦！ 卫生间里爆发出一阵微弱的闪光。 脑子浑浑噩噩的瓦泽尔只觉得有人在脱自己的裤子，下身凉飕飕的。 什么情况？ 给我照相？ 为什么要脱裤子?! 他浑身虚弱，意识迷糊。 “过来，狠狠揍他！“迪安又严肃地冲队友发出第二项指令。 “他现在不是没反抗吗？我们应该抓紧时间！” 拉斯特看着眼前这丑态百出的黑人，拼命摇头， “忘了他们从前怎么折磨你的吗？把你挂在棒球场的边框上展览，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你，侮辱你，你不恨他？你不想报仇？“ 拉斯特突然涨红了脸，捏紧了拳头。 迪安凝视着好友得眼睛，以近乎命令得口吻说， “我听过一句话，战胜恐惧的唯一方法只有直面恐惧！” ”别磨蹭了，是个男人就动手！” 小个子咬牙扑向毫无反抗之力的黑人，一阵拳打脚踢。 砰！ 砰！ “别打脸！” 砰！ “马惹法克！你们死定了！” “kill you！”” “停…别打了，别…打！” 脸上带着鞋底印的黑人几乎快要被身后的人勒窒息，语气从狠辣变成哀求， “松手！让我喘口气！我快死了！“ “我问，你答！” 迪安不容置疑的声音从他耳后传来，稍微松开了手上的力量， “否则，你的照片会到处传遍，所有人，包括你棒球队的队友，你的女友，前女友。所有人都会欣赏到你…最多给狗剔牙的袖珍玩意儿呃…”迪安语气鄙视地说，”到时候，你还能不能抬起头来？” 瓦泽尔脸色刷一下雪白，这真的是以前的拆哪蛮？ 这手段，特么的，比赌场的打手还要阴损缺德！他突然有点后悔惹这种疯子？！ “我说！” “昨天，不，前天傍晚，你和鲍勃两人开车带走我后，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一个字也不许漏！” “你不是知道吗？“黑人很奇怪对方为什么会问这种自己明明参与过的事件。 ”别废话，快说！“ “我们把你带到了附近公园河边。” 呼吸—— 瓦泽尔用本就不太发达的脑子急速思考，怎么说才能不得罪鲍勃老大， “我们把你推进了河水里。” 迪安心头一动，难怪自己穿越那晚浑身衣服都湿透了，原来是在河里面游了一圈，但这种侮辱，不至于让人自杀？ “然后呢？”他迫不及待追问， “我们就开车离开。”黑人表情有些犹豫。 “哈哈，看来你认为照片还不够具有艺术性、不够震撼人心。我来满足你！” 迪安突然胳膊一使劲，推开身后隔间的门，门板上沾着一些黄点，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家伙在马桶里拉了一坨新鲜的热翔还没冲下去。 迪安把瓦泽尔德脑袋架到了马桶上，近距离呼吸热气。 “你的队友们会不会喜欢看你满嘴shit的照片。” “god！求你了，别，我说，我什么都说！” 黑人脸都绿了，差点没被吓哭，他宁愿再挨十次揍，也不要吃那臭烘烘的玩意儿。 “鲍勃老大讽刺了你。他说那个女牛仔丢下你这个废物自己去了洛杉矶，你听完了很伤心，坐河里一动不动，就跟丢了魂儿一样。” 等等，女人是什么鬼？ 迪安愣得微微张大了嘴。 前身这种缩头乌龟，怂得不行的家伙，居然和女人纠缠不清？ 还被抛弃了吗？ 迪安疑惑地看向拉斯特，后者皱紧眉头回忆道， “没错，以前是有一个穿着牛仔夹克的女孩儿来找过你。但就一次，她看上去很面生，不是附近人。我没想到你居然暗恋着她？” “连你都不清楚，鲍勃又从何得知？”迪安琢磨着转向黑人，“这个女牛仔是谁？” 黑人心头更纳闷，这家伙什么情况，连自己的女人也记不得了？ “她好像叫莫娜…” 莫娜…… 噗通！ 噗通！ 迪安象突然患了心律不齐，心脏急速跳动了几下像要跳出胸膛，他脸色发红，一种兴奋夹杂着无法言喻的悲愤情绪涌了上来。 他穿越之初，从卧室废纸篓的捡到的一角信封上，不就写着半截名字mo… 和莫娜这个名字的开头完全吻合。 系统猛然一震，调查进度极度骇人地从百分之二十五跳到了百分之四十。 所以，前身自杀的关键不只是被富二代鲍勃欺负，更因为莫娜吗？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迪安走上绝路？ 如果把这些前因后果全部捋清楚，调查就该完结了！ …… “饶了我吧，bro，我知道的都说了！就算让我吃shit，我也无话可说！” 瓦泽尔那张挂着鼻血的黑脸上挤出一丝委屈的决绝， “把脸洗干净，记住！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不准再欺负拉斯特…否则你的照片…对了，鲍勃要是知道你出卖他，下场你心里清楚。” 黑人认命地点头。 第8章 画像、舅舅 棒球场外的走廊。 拉斯特握紧拳头神经质般不停点头，兴奋地满脸发红，这是头一次，他感觉自己挺直了腰杆。 向过去欺负他的混蛋挥出了正义之拳。 那感觉，只有一个字能形容—— 爽！ 但这些都是身边好友的功劳。 “刚才的事情谢了！伙计，从今往后我就跟你混了，你说东我绝不往西！” “话说回来，莫娜是你女朋友吧？你瞒得我好苦！” 迪安无奈道，“什么女朋友？我连她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 鲍勃肯定了解莫娜的信息，可要从他嘴里问出消息不太现实，当前又没办法和他硬刚。 “等等，我有个办法！”拉斯特突然停下脚步，望向走廊尽头，“我记得美术老师要求我们素描一副人物像作为期末作业。” “你早就交了作业，当时死活不让我看一眼，如果莫娜对你很重要…” “你是说，我画了她？”迪安看向他， “大概率，我们找贝拉老师问问就知道！” …… 两人在课间时分拜访了艺廊的美术教室。 一头金发，气质优雅的女人听完请求很痛快地把迪安的作业找了出来—— 没用任何油彩，一张再普通廉价不过的素描画，却精心装裱了起来，简洁的黑色线条勾勒出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形象。 牛仔帽、长发披肩、大眼睛，嘴唇微厚，但眉毛有些粗，五官很普通，称不上漂亮。 画像里她咧嘴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像春天的一缕阳光，洒落在心间，让人不禁受到感染一起微笑。 迪安屏住呼吸，瞳孔收缩了一下，无意识地转过头，凝视窗外铁丝网围起来的棒球场，一种强烈的既视感让他恍惚失神。 他眼前出现了幻觉，耳边传来一个略微沙哑的女声—— “你不是每周必去电影院的影迷先生吗？怎么把自己弄这上面去了？” 戴着牛仔帽的女孩儿隔着棒球场的铁丝网，仰头好奇地打量风筝一样被挂在网上的男孩儿，微风吹得她浓密的黑发海底的水藻一样漂浮。 “是那群可恶的富二代下的手吗？” 男孩儿紧绷着脸，露出一个屈辱的表情，却倔强地扬起脖子不言不语。 “看来其他人也不喜欢你啊。” 女孩儿垂下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接着朝他伸出手洒然一笑，”认识一下吧，我叫莫娜。” “我…”被挂着的男孩儿犹豫了片刻，看着女孩儿脸上的真诚的笑容，忍不住用手指碰了碰她的手，“我叫迪安…” …… “迪安？迪安？” “啊！抱歉，老师，我想起了一点事儿。”迪安慌忙地收回视线，抱紧了画， 贝拉理解地点头，眼中露出欣赏的表情，“说实话，这副作品的技术很一般，线条不够干净，但我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真挚感情。她是你的女朋友吧，面孔很生，不像咱们学校的学生。” 迪安深吸一口气，恳求道，“贝拉老师，我能带走这幅画吗？” “当然，她是属于你的，而且我已经决定给你一个a。” …… “如何，伙计，伱想起点什么来了吗？” 离开美术教室，拉斯特迫不及待地追问， “有点印象了。”迪安很诧异，明明见到其他同学和老师都没有任何异常，偏偏这个莫娜，让他得到了一段回忆。 这说明了什么？ 她绝对至关重要，她就是一切谜题的答案。 调查进度再次上涨，跳到百分之六十。 距离系统奖励越来越近了。 但这还不够，还要更多信息。 …… “你觉得附近有其他人认识莫娜吗？”迪安问， “除了鲍勃，不太可能，毕竟连你最亲密的战友，本人，都对她没几分印象。”拉斯特摇头， “最亲密…”迪安突然神情一动，魔怔一般重复这个词。 亲密。 亲密。 迪安紧张地问，“如果你认识了个新朋友，你们的关系很快变得亲近…你，会怎么做？” “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拉斯特脱口而出，“我会请朋友回家做客！尝尝格丽丝的风味可丽饼，黄金土豆泥！” …… 对，带回家！ “我要回去看看，我该问问那几个邻居，也许他们知道点什么。” “还有一节数学课才放学！咱们已经溜了好几堂课。” “我等不及了，帮我给老师请个假。”迪安脸上急迫的表情突然一缓，拍了拍好友肩膀叮嘱道， “今晚你自己回去，把照片洗出来，那是你的护身符。还有注意安全！” “喂！” 走廊上，孤零零的拉斯特凝视着好友抱着画狂奔的背影，表情萧索地耸了耸肩， “果然，无论是男人还是男孩儿，有了女友就忘了好兄弟。” …… 下午五点左右， 太阳挂在西边的天空，散发出温暖的黄光。 迪安一路狂蹬自行车回到了家。 当他看到自家院子里，身高超过一米九，拿着猎枪，表情凶狠、门神一样的黄皮肤大汉，不由呼吸一窒。 他是—— “帕奎舅舅？” 马路边的迪安扭扭捏捏地地喊了一声。 “臭小子，几个月不见连舅舅也不认识了？！” 大汉脸上的凶恶的表情瞬间变得和蔼无比，猎枪背上后背，气势汹汹地几个大步后，右手一抄将外甥和自行车一起给抱了起来，轻松写意地回院子里放下。 一双蒲扇般的熊掌拍在他的肩头， “今早发生的事情，雅各布都告诉我了。人没事就好！现在有我在这儿，那群王八蛋敢再来，我让他们统统变成尸体！” 迪安没敢接话， 直觉告诉他舅舅没有说谎，毕竟在美利坚，未经允许擅闯民宅者，死了也活该。 他决定不提鲍勃·洛，否则以舅舅这个脾气，恐怕会端枪杀上门。 “你脖子上的伤口怎么回事？” 奎帕语气一沉，跳了跳浓眉， “哦，那是…”迪安本想随便撒个慌，可他隐约记得，舅舅貌似不是一般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一个蹩脚的谎言？他一脸自责地垂下头，半真半假地说， “我、我和人打了一架，受了点伤…但他比我要惨得多。” “打架？你没开玩笑？！” 帕奎惊奇地瞪大了牛眼，小山般满是结实肌肉得身体绕着外甥转了一圈， 而迪安也进一步打量这个大汉，黑色马尾扎在脑后，没留胡须，面部棱角鲜明，鼻根高挺，五官轮廓立体感很强，肌肉发达的后脖子处有一个奇特的纹身——像是一个圆形捕虫网加上三撮下垂的羽毛。 他有典型的印第安人特征。 因为这具身体和残留情感的原因，看到他，迪安就感到了一股血浓于水的亲近感。 这个大汉无私地抚养了他长大，相当于他的第二个父亲。 不对，是前身。 “我认识的迪安，绝不会打架。” 一条强壮的胳膊环住了迪安的肩膀，帕奎黑得吓人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的脸，极具压迫力。 迪安缩了缩脖子一动也不敢动， 印第安人传说中存在巫师、法术、神兽… 照顾了前身好多年的帕奎不会看出点什么来了吧？ “你终于长大了！我的好外甥！” 大汉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摸了摸外甥的脑袋， 迪安内心松了一口气。 “年轻时不狠狠地打上几场架，又算什么男人！我和你妈十五六岁就把整个学校的种族主义者都打了个遍。” 迪安腼腆地笑了笑，心头感到无比地温馨。 他听过一个说法，印第安人和天朝人本是同源。 他现在有些相信了。 “过来帮个忙！” 大胡子的雅各布呼哧呼哧地拖着一副烧烤架来到院子里，而唐娅奶奶抱着一桶肉排， “家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帕奎难得回来了一趟，得好好吃上一顿！” …… …… 第9章 我们是天生一对 夕阳西斜。 暮色开始四合。 劈里啪啦跳跃的火星中，袅袅炊烟和浓郁肉香飘出了庭院。 两个大汉、一个少年，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围绕着烧烤架聊天。 街区上百户人家，不过只有他们三家聚会，并不是所有邻居都喜欢亚洲人。 “这一单干完了吗？“雅各布问帕奎，后者苦笑着摇头， “还有好几个月才能结束一年的合约，后天我就要回去继续工作。但干完今年，我不打算续约，除非那个白葛朗台给我涨工资。今年大环境太差，街上都是失业和没钱给车加满油的人。其中一部分干脆在闹市里当街抢劫，尤其是那群黑崽子，真的不要命，死一波又来一波，好几个兄弟都受了伤，我怕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帕奎灌了口百威，目射凶光。 “他们抢劫的理由说出来都可笑，只为了去社区理发店理个漂亮的头发，量一量血压。” “你个黄皮肤的懂个屁。理发店对黑人而言意义非凡，相当于家庭以外另一个港湾，和同胞交流的圣地。理发师身兼多职，能为黑人同胞理发、量血压、给出健康建议，一个好的理发师能让同胞多活几年。”雅各布擦了擦白胡子上的油渍，幽默地说，“不过他们火爆的脾气，也跟高血压有关，高血压伤了大脑，减少了他们的恐惧情绪，所以被枪指着也不怕。” 迪安津津有味地吃着烤肉、安静从这两个大汉的胡侃中了解美国的社会现实。 至于莫娜的身份，他打算吃完饭再问。 “小子，这次打架就干得不错…”帕奎从牛排上撕下一大块焦香的牛肉，“别学你老爸畏畏缩缩。忍耐，在漂亮国只能得到轻蔑。只有拳头和实力才会让人尊重。谁欺负你，你就狠狠地揍他！直到他服气！” “孩子，别听他们胡说。” 唐娅奶奶地慈祥地一串肥瘦相间的烤肉递给了迪安， “打架也要适可而止，不要染上坏习惯成天惹是生非，否则只能像帕奎一样给吝啬鬼当保镖，挡枪子儿，没准哪天就死的不明不白。” 迪安恍然大悟，舅舅是个保镖？难怪聊了那么多火爆的话题。 可惜，前身没从这个舅舅身上学到一丁半点的战斗技能。 “老家伙，洗洗你的乌鸦嘴，给我向你的上帝祈祷祈祷吧？当保镖哪里不好？工作轻松，挣钱不少，只要你有副好身体和头脑。” 这个年代，大多数着名的专业保镖公司尚未建立，用帕奎之前的话说，现在的保镖们路子很野。 “小子，你已经十八岁了。不管你以后干啥工作，读不读大学，先把身体锻炼好，瘦弱的男人保护不了自己，更缺乏魅力，吸引不到女人…” 帕奎冲自家外甥鼓了鼓发达的肱二头肌，又不满地看了看他平平无奇的胳膊， 迪安郁闷地狠狠咬了一大口牛肉，他明明是体型匀称，哪里瘦弱了？ “你还得学点防身术，你不可能一直这么幸运，恰好逃过抢劫。” 雅各布朝迪安举起百威啤酒，迪安举起一罐果汁回敬。 他发过誓，不再沾酒。 “再过一个多月，等你放暑假。”火光照出帕奎思考的脸庞，“跟伱雅各布叔叔到维加斯的靶场练练枪。” 迪安毫不迟疑地点头。 在美利坚这个枪支泛滥的国家，想光凭格斗防身简直是痴人说梦。 任你三头六臂，罪犯一枪就撂倒。 只能以枪制枪。 此外，既然系统中存在格斗技能，那么练枪，肯定也能刷出一个技能！ 对了，舅舅和雅各布肯定也懂点格斗技术，等解决了系统事件，这方面也可以跟他们请教！ 帕奎面露欣慰之色，以前他问了好多次，这个外甥死活不同意碰枪，和他胆小如鼠的老爸一个样。 可现在他终于醒悟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房子破烂的玻璃。 房子坏了也不全是坏处。 帕奎又关心了一番迪安的学习情况，后者专拣好的说，略去了和富二代鲍勃的麻烦，惹得雅各布和唐娅纷纷赞叹华裔的读书天赋。 等到月亮升上半空，几人肚子浑圆，吃得心满意足，烧烤架边摆满了空荡荡的啤酒罐和饮料瓶。 帕奎躺在藤椅上打了个嗝儿， “迪安，上次给你的钱用完了吗？“ 他似乎完全不把这两个邻居当成外人。 “一分不剩。” 迪安如实说， “你小子什么时候花钱也变得这么大手大脚？三百美元啊，你不到一个月就花完了，你还是个学生！” 帕奎叹了口气，粗犷的大脸上露出了一抹肉疼，却仍然果断地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了钱包，取出一小叠面额二十的美元。 “省着点花，记住，这是你舅舅用命挣来的钱，都给你了。” 迪安看着伸来的手陷入沉思，六百美元，在这个年代是一笔不折不扣的巨款，很少有家庭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 前身家里没啥奢侈的物品，午饭在学校吃，骑自行车到校连车费都省了。 根据拉斯特的说法，前身除了每周花几美元看看无聊的电影，没有其他大额支出。 所以很奇怪，过去那三百美元怎么会一分不剩？ 如果帕奎以前每个月给他三百美元。 他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根本花不完，所以按理说，他应该存下了一笔钱。 但前天搜遍了整间屋子，所有角落——没有！ 迪安陷入沉思。 钱去哪儿了呢？ “拿着，小子，还跟你舅舅客气上了。刚才我是开玩笑了，我又没有儿子，只有你这么一个外甥，钱不给你花，难不成总是丢到女人肚皮上？” 帕奎见对方发愣，还以为他难为情，一只熊掌掰开他的五指把钱塞了进去。 “哈哈，老伙计，别舍不得花钱。”旁边雅各布抖了抖胡子，笑道，“没准过不了多久，迪安能把女朋友带回来看你。” “那女孩儿和我聊过。”唐娅温柔地说，“是个爱笑的姑娘，性格很不错。” “女朋友？你小子居然开窍了？这是先祖之灵保佑吗？” 帕奎目光惊喜地锁定了外甥。 迪安不等他问话，冲进屋取出了那副素描画。 昏黄的火光笼罩洁白的画纸，莫娜灿烂的笑容蒙上了一层阴影。 “雅各布叔叔，你说的女朋友是她吗？” “这三个多月你几乎每天都带她回家里过夜，除了她还有谁？难道你小子还是个花花公子，交了别的女朋友？”雅各布好奇地眨了眨眼，一瞬间三双眼睛聚焦到迪安身上，就像三个百瓦大灯泡，照得他无地自容， “您说笑了…”迪安揉了揉太阳穴，压下心头的惊骇。 莫娜居然和前身交往了几个月，还经常一起过夜，可他居然没有半点印象。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 前身，这么一个胆小懦弱，老实巴交的亚裔，居然有女孩儿跟他过夜？！ 莫娜看中了他哪个优点？ “话说回来，最近半个月没见过她人。这是怎么回事，小子？”雅各布又问，但迪安突然垂下了头，他也想知道对方去了哪儿！ 帕奎原本肚子里憋了一堆话，想问问外甥，可老伙计的这个问题一出，他就见外甥双手抱住膝盖，脸带伤感。 过来人的心理，让他一下子get了迪安的点。 这是分手了吧。 我还没有见到外甥的女朋友，他们就分手了！ “小子，别太伤心了，女人，如果不能为你生儿育女，那她不过是你人生中一个中转站。” “我保证，你以后会交到更漂亮的女朋友。钱就随便花吧，多邀请几个女同学去看电影，或者去市中心的酒店坐坐，培养培养感情，如果不上大学，你们就早点结婚，生个——” 停！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迪安无语地看着自己喋喋不休的舅舅，他对别的女人毫无兴趣，他现在只想了解莫娜。 但他不能直接告诉邻居，他丢失了关于莫娜的记忆。 他只能旁敲侧击地从雅各布、唐娅嘴里了解信息。 两个邻居也没想太多，几乎知无不言。 然后他知道了莫娜和自己差不多同龄。 知道她跟自己一样算是孤儿，早早辍学，在市区里洛氏电影院打工。 知道了她一直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牛仔夹克和牛仔裤、帽子。 知道她每次在自己这边过夜之后，第二天坐在自家自行车后座上回市区上班。 …… 直到晚上十点多。 这场烤肉宴彻底结束。 唐娅精力不支回家休息。 雅各布和帕奎抱着猎枪坐在了屋檐下，吞云吐雾地聊天。 “小子，回屋里去睡觉吧。外头的安全就交给我们了。那群家伙再来，‘花生米’管饱！” “真的没问题？“迪安虽然认为鲍勃会老实两天，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咱们去市里租个酒店房间？或者睡公园，避避风头？“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臭小子，咱们杀的抢劫犯比你电影里看得死人还多！” 帕奎脸红脖子粗地吼道， “滚回去！” 这个舅舅神经也够大条的，居然没发现外甥的种种异常。 迪安摇头回了屋里。 …… 屋子里大厅已经被整理得一干二净。 而二楼卧室，还有许多破碎得纸屑没有收拾好。 迪安如愿以偿地从邻居口中问道了莫娜的消息，松了口气之余先按照自己定下来的计划练了三个小时格斗，熟练度来到27\/100，凌晨一点，他筋疲力尽，眼皮打架。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明天，一切也差不多该水落石出。” 他举着素描画，躺在铺满纸屑的床铺上，努力地回忆。 朦胧之间，操劳了一天得疲劳涌勒上来。 他的五官松弛，神情恍惚，彷佛徘徊在虚拟和真实的界限里。 四周的光线悄然暗了下来。 一段记忆再度闪回。 “迪安…”一个轻柔、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他转身，莫娜左手撑着下巴，斜倚在床上，目光如水波般注视着他。 胸前蓝色t恤被撑的很高，那上面写着super lo cinema. “你喜欢洛杉矶吗？” 她温柔的小手弹钢琴般拂过迪安的胸膛，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当然。好莱坞就在那边，而你知道，我喜欢跟电影有关的一切，尤其是星球大战。” “要不我们去参观参观星光大道？坐飞机过去也就一个多小时。” 迪安闻言迟疑了。 莫娜小心地观察他的神色，遗憾地叹了口气，“我本来想等着你放暑假，一起去逛一趟，如果你不喜欢就算了。” “你误会了，我也想去见识见识。”迪安摇头，“但我长这么大从没离开拉斯维加斯…我没有一点外出旅游的经验……到洛杉矶那种大城市，得花不少钱吧？” “傻瓜，两个地方离得不远，消费反而是拉斯维加斯高一些…何况我打工攒了点钱，省着点花，够我们俩在那边用上十天半个月。”莫娜笑盈盈地地拉住了他的手。 “不行！”迪安反握住她的手，语气不容置疑，“我是个男人怎么能让女朋友出钱，这些年…帕奎舅舅给我不少零花钱，我差不多存下来两千美元，应该足够这次旅游的花销！” “这太多了。”莫娜眼睛一亮，温柔摇头，黑发调皮地拍打到迪安脸上，“你的钱要留着将来上大学再用。” “学费可以用贷款和奖学金解决…但这次旅游错过就永远没有十八岁的愉快暑假。” 迪安说。 女孩儿抿了抿嘴唇不再反驳，感动了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嘴里呼出热气呼到他脸上，迪安眼神有些迷离， 女孩儿说， “傻瓜，你为什么喜欢我？我脑子笨，连高中都没毕业…父母早早去逝…我没钱，住过又脏又黑的下水道，长得也不漂亮…” “那么你呢？”迪安注视着她的眼睛，反问，“我爸妈早就失踪了，只有一个舅舅把我养大。你知道吗，无论在哪儿，我都是一个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受气包、透明人。” 迪安的眼眶突然泛红， “除了拉斯特愿意跟我交朋友…其他人都叫我拆哪蛮，孤立我、歧视、嘲笑我。我长得不帅，更没有受欢迎的运动天分，甚至不敢和人打架。” “我本来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交女朋友…莫娜…一定是幸运女神多看了我一眼，我才能遇到你，你总能让我忘掉所有的烦恼和忧愁，让我开心、快乐。” “哈哈…”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晃了晃。 两道人影搂抱着滚了一圈。 莫娜依偎在迪安的臂弯里，嘴角露出甜蜜的笑容， “就像电影里说的，we are made for each other（我们是天生一对）。“ “we are made for each other！” 两个声音交织在一起，回荡于破败不堪的卧室。 迪安眨了下眼，幻觉消散，迷蒙的眼神恢复清明。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摸了摸眼角，居然摸到了一片湿意，就放佛在那个似真似幻的回忆之梦里，他大哭了一场。 我特么明明不喜欢莫娜！ fxxk这残留的感情！ “莫娜和前身真的是一对。” 可莫娜提到她住在下水道，是真心话还是玩笑？ 迪安始终无法把脑海里那个爱笑的女孩儿跟潮湿、阴暗，肮脏的下水道联系起来。 应该是玩笑吧？ 他叹息，回想着梦中的画面。 幼稚的感情，一旦涉及到金钱，又能经得起什么打击？ 迪安想起上辈子和女友纠缠的经历。 莫娜的颜值，完全不能和她比。 但让前身着迷。 …… “冲动的少年总会受到惩罚。” 调查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九十。 迪安低头瞅了眼自己身上的体恤，上面写着“super lo，cimime” “这就是系统所谓的真相就在眼皮底下吧，它就被我穿在身上。” “明天去这家莫娜打工的电影院看看，一切都该水落石出。” 第10章 伤心者 一夜风平浪静。 偷袭不曾发生，附近庭院里张望，忧心忡忡的邻居们都松了一口气。 “不敢来？算那群兔崽子聪明！”奎帕望了眼天上的太阳，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照出一层油光，但他仍然神采奕奕，不见一丝疲倦，他转头看向穿戴整齐出门的外甥，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映入眼帘，“昨晚没睡好，比我这个熬夜的人还累？年纪轻轻身体就这么虚，赶紧打起精神去学校吧。等你放学回家，我再给你传授点人生经验！” “你们不休息一会儿？”迪安背上单肩背包关心地问。 “当年在海边趴下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虽然年纪大了，但熬个夜不过和醉个酒差不多。”雅各布吃着唐娅奶奶刚刚烤好的的面包片，爬满胡须的大嘴里散发出蛋黄酱、鳄梨酱、和发酵酒水、烤肉的怪味，“快走，别像你失踪的老爸一样啰嗦！” …… 迪安咬着面包片，骑车赶到学校。 停车场锁车时，他明显感觉今天的气氛有些许不同，学生一堆堆聚集在一起小声讨论，脸上浮现出跃跃欲试的神采。 整个校园气氛热烈，宛如某个盛大节日的前夕。 “伙计，看到你完好无损我就放心了。” 拉斯特挥着手从校门口走来，他今天换掉了千篇一律的兜帽夹克，穿了一件蓝白相间的衬衫，大方得体，背也挺得比过去直，脸上多了一丝自信的光彩。 迪安悄然颔首，昨天的苦心没有白费。 “这是怎么回事？要过节了吗？” “距离memorial day(阵亡将士纪念日)还有两周呢！后天，周六晚上，富二代，棒球队赞助人，鲍勃·洛要在蒙卡洛山顶别墅举办一场生日派对。” 拉斯特回忆道， “去年也办过，派对上有全国各地的美食、啤酒、伏特加、汽水、威士忌管够，各种刺激的游戏——喝酒接吻大赛、快速配对…据我所知，去年至少有几十个单身男女在派对之夜脱单。” “我们能随便喝酒吗？“迪安皱了皱眉头，这跟他前世的印象有出入，美利坚不是严格禁止学生饮酒吗？ “哪条法律规定？”拉斯特兴致勃勃地说，“私人聚会，只要不喝出事故，没人会管。” “你这么清楚，你去过？” 拉斯特点头， “鲍勃身边的跟班和熟人一大堆，但凡混个脸熟的都能去！他的熟人也可以推荐朋友去玩。总之，除了破坏气氛的家伙，大部分人都能去玩，包括咱们。去年你死活不愿意，我就自己去开了开眼界。” “这家伙，挺会笼络人心的，难怪一个外人敢称王称霸，还这么受欢迎。” 迪安脸颊绷紧，表情冷冽严肃，这对他不是什么好消息， “后天，咱们一起去看看？“拉斯特建议道， 迪安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把昨天借的几美元还给了拉斯特，又说，“我和鲍勃不对付，去参加他的派对，万一会被他借机羞辱呢？但你不同，去好好玩吧，找机会摆脱单身。明年就要毕业了，你该提前物色一个毕业晚会的舞伴！“ 拉斯特颇为心动地舔了舔嘴唇，接着摇头， “你不去，那我也不去！咱们是大学联盟的战友，共同进退！” “伙计，没必要。” “没你，我绝对不去！” 见拉斯特态度坚决，迪安心头掠过一丝感动。 也只有学生时代，才存在如此纯粹的友谊。 “还是说回莫娜…伱查出什么线索了吗？” 两人肩并肩走进了门廊， “她在super lo cinema工作过，你知道那地方吗？” “挺出名的一家电影院，离我住的公寓不远…沿着附近的百货商场向北……” “对了…”迪安语气一顿，想起幻觉中的见闻，“你知道拉斯维加斯的下水道吗？有人住在里面？” “算你问对人了！格丽丝是酒店大堂经理，见惯形形色色的人，听过千奇百怪的故事，她曾跟我讲过…维加斯的下水道大得超乎想象，如同一个地下城市。” “一些做着一夜暴富白日梦的淘金者，被拉斯维加斯的残酷现实和高昂消费打败之后，就住进了下水道…有的富翁在赌场挥金如土，几晚过后输光了家产变成了穷鬼，也去当了邻居。他们白天打工，夜晚进下水道免费住宿，攒钱梦想着东山再起…下水道还住着一些没办法自力更生的残疾人和精神病人…” “那地方还存在各种违法犯罪活动。” “那地方很危险，如果不在维加斯的雨季来临前离开下水道，就会被下水道汹涌的潮水淹死…” 迪安越听脸色越难看。 下水道无疑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看起来单纯又甜美的莫娜，怎么在那种地方生存？ 带着疑惑，迪安心情莫名地压抑起来，他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狂躁和担忧。 他昨晚也没有睡好。 这很奇怪。 明明莫娜并非他喜欢的类型，他甚至没有真实地接触过这个姑娘。 可他总是情不自禁地去关心她，思念她。 毫无疑问这是前身遗留下的影响。 “迪安啊迪安，你已经死掉了！就别再折磨我了。我保证会替你完成遗愿。” 整个上午，迪安都不时喃喃自语、精神恍惚不在状态。 午间休息。 他迫不及待地请假冲出学校，骑上自家自行车，刚跑几步只觉得东倒西歪，吃力无比，低头检查就发现轮胎身上遍布割痕。 “特么的，哪个缺德的干的！” 迪安无奈找了拉斯特借车，这家伙成绩不如好友，担心频繁请假影响绩点，这次不再跟随。 “肯定是想讨好鲍勃的家伙干的，你小心点，还记得电影院的路吗？” “嗯。” 迪安顺着马路穿过了郊区，进入车水马龙的闹市区。 百货商场北边，商业街入口。 “super lo cinema”金字招牌闪闪发光。 影院门口悬挂着巨型横幅“5.21，星球大战2：帝国反击战即将震撼来袭”。 但工作日上午，只有稀稀拉拉的游客搭乘扶梯去观影。 迪安停好自行车，小跑着冲进影院前厅。 “你怎么又来了？！”售票员是个瘦高的年轻人，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嘴上挂着一个憨厚的微笑，但当他看到迪安，微笑瞬间变成苦笑，“半个月，我已经说了整整十次，我和莫娜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就上班的时候聊过几句，我不清楚她会躲到什么地方！” “能不能放我一码！” 迪安神情一动。 前身已经来过好多次了，但没找到莫娜？ 莫娜失踪了吗？ 他垂着头思考了片刻，表情诚恳地请求， “伙计，我只想再问你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打扰你。” “你再问也没用！”售票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快走开，别耽误我工作，我要叫保安了！” “你看这样如何？” 迪安把一张两美元塞到售票员掌心，后者斜眼瞧了一下，唰—— 变脸一般，他阴沉如水的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优雅地鞠了一躬，顺手把钱塞进夹克。 “克里斯·欧文，很荣幸为为您效劳。” 迪安嘴角抽了抽，拉斯维加斯，然是个见钱眼开的城市，不过他刚拿了舅舅的六百刀，有钱！ “我问你答，这次，我希望你尽可能的详细。” “我保证，一个字也不落下？“ “嗯，我和莫娜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不知道？” “伙计，忘了规则？” 克里斯虽然感到很奇怪，但本着拿钱消灾的职业道德不再多问， “我只能说我知道的，你们至少是三个月前认识的…当天莫娜休息，陪着你一起来电影院看‘异形’。” 认识了至少三个月了吗？ 迪安看向系统，事件进度开始缓缓上升 “我和莫娜经常一起来看电影？” “每周都来，直到半个月前…” “都看些什么电影？” “你们不像别的情侣一样喜欢看爱情片，你们俩口味一致，最爱科幻和惊悚恐怖电影…大白鲨、活死人黎明…” 迪安嘴角微弯，他们俩的口味倒是和自己一样。 “你对莫娜了解多少了？她多少岁？住哪儿？平时性格如何？有其他朋友吗？” “你问的越来越奇怪了，你是在扮演失忆的福尔摩斯吗？” 迪安又塞过去一张两美元。 “我发誓，我再多嘴一个字，就割掉自己的舌头！”克里斯笑得合不拢嘴，“据我所知，莫娜今年十八岁，她性格很好，对谁都笑，无论客人怎么过分，她都不生气。可惜她以前曾经住过下水道，又是个孤儿…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所以大家都有点疏远她吧，没人和她交朋友。” 好吧，无父无母， 迪安思忖道， 又没有啥朋友。 这两点看，她的的确确和前身是天生一对！ “她住在下水道具体哪个地方？” “不清楚，维加斯下水道大得不可思议…就像个迷宫，只有里面的常住民才能找对路。你也没找到吧？所以不停来打扰我。” …… 迪安深吸一口气， “那她是哪天失踪的？” “半个月前的上午，轮到她值班，但没人…经理以为她只会旷个一天，结果从那天开始她就没再来上班，想尽办法也联系不到人。照我说，下水道的人根本没法联系，交给警察也不行！” “我来找过她十次？我都跟你说过些什么？” 克里斯看着迪安，目光饱含怜悯，就像看着一个可怜鬼，“你是让我复述你的话？” “没错，来吧？” 这家伙是某种精神受虐狂吧？ 克里斯心头讥笑了一声， “你说她失踪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四月十九号下午，她还跟你在一块儿来影院看了一场电影，怎可能突然失踪？” 四月十九号？ 迪安摸了摸下巴。 这具身体的生日是四月二十号，莫娜失踪那一天。 “他失踪的最初两天，你还傻傻地等候。” 克里斯的语气中充满了对一个失恋傻瓜的嘲弄， 迪安嘴唇动了动，但彷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他说不出一个字。 “可几天过后，你意识到情况不对，你疯狂地找她，问遍了影院里所有人，甚至以为她出了意外，差点去警局报警。” 迪安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感到呼吸有些困难，他的身体开始诡异地失控，整个人的状态越发不对劲。 “直到你把整件事告诉了我们年过五旬的影院经理老杰克。” “你说你和莫娜约定好暑假一起去洛杉矶旅游，她失踪的前一天晚上，4月19，你甚至提前把你准备好的两千美刀交给了她。” “她拿了钱之后，隔天就下落不明。“ 迪安的脸颊迅速失去血色，变得苍白无比，克里斯的话就像是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地扎刺着他的心脏。 不，我不是前身啊。 我又不喜欢莫娜，我为什么要觉得心碎？ “经理说，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啊，只有你这种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纯情处男、天真的傻瓜，才以为她会回来，还假设她出了什么意外。” “两千美元你知道是多大一笔钱吗？我们这种普通的上班族两年也存不下来，足够让人冒险违法，莫娜也不例外。” 克里斯顿了顿， “伙计，接受现实吧，就当花钱买个教训。谁年轻时又没上当受骗过？不过莫娜伪装得太好了，明明狡猾得像个狐狸，表面上看起来却是个傻白甜。“ ”你连个证据也没留下？”克里斯语气里带着一丝怜悯，“要告发她也很难吧。” 所以，前身被一个女骗子骗光了家当，玩弄了感情？ 迪安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捂着额头，身体一阵发虚。 “伙计，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克里斯把他扶到了大厅的沙发上，送来一杯冰水。 “我没事，让我一个人静静。” 迪安脑子里乱糟糟的，莫娜的形象不断在眼前闪现。 阳光的笑容。 那么地温柔甜美。 她居然是个骗子？ 他使劲眨了眨眼睛，周围的空气像是水面一样泛起涟漪，朦胧又梦幻。 他忽有所感地看向身边空荡荡的沙发，远处天花板昏花的灯光下突兀地出现了一对相互依偎的身影。 “电影好看吗？” “说实话，我没怎么注意，我在想其他事。明天是你生日，我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莫娜眼神亮晶晶地看向男友，脸上写满了甜蜜， “你傻啊，都说出来了还叫惊喜？”迪安摇头，但嘴角却咧开一抹笑意， “我知道我笨，但不需要你反复提醒！” “那我来猜猜，你的礼物是——带我去你家？” “下水道有什么好看的？又湿又脏！而我为了这个礼物求了别人好久，肯定不会让你失望！”莫娜挥了挥拳头，撒娇道， “最近你每晚离开那么早就是在忙这事儿？别委屈了自己，其实只要是你送的，无论什么礼物，我都喜欢。” 迪安搂着女孩儿的肩膀，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 呼…吸… 世上怎么存在这么傻这么蠢的白痴啊。 迪安站起身体，擦去眼角的湿润，鼻腔之中一股强烈的酸意让他难受到了极点。 “卢迪安，你是你，你才不是前身那个傻瓜，你也不喜欢莫娜！“ 他对着沙发后的玻璃鱼缸使劲摇头，嘴里反复强调。 玻璃上的倒影突然剧烈摇晃，光影变换间，组成一个圆脸、鹰钩鼻的男人。 他再次陷入另一段回忆的幻境。 “我听说老杰克说，你被我家电影院的前员工骗了一笔巨款？”鲍勃脸上带着强烈的讽刺笑容，强壮的右手按住一个跪在湿软河滩边男人的后脖子，把他的脑袋按进了冰冷的河水，“嘁，你就是一条死狗，一个一无是处的小丑，一个无名小卒和废物，没有一点男人的尊严。” “你凭什么认为会有女人看上你？” “那个演技出众的聪明女人，早拿着你钱，去洛杉矶享受花花世界。我猜她现在正躺在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怀里。讲着你这个笑话。” 鲍勃·洛拽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从水里面拉起来，看着那张被泪水和河水淹没的苍白面庞、软弱又绝望的脸，不屑又厌恶地吐了口唾沫， “不准再去骚扰我家电影院的员工，否则我饶不了你。” 他松手，潇洒坐上敞篷跑车，甩出一句嘲笑， “白痴，如果你实在难受，你怎么不去死？！” …… 呼…吸… 你怎么不去死？ 迪安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这句话，就像关不掉的收音机。 原来如此啊，我都想起来了。 迪安捂着脸坐在沙发上，肩膀剧烈颤抖，浓烈的悲伤情绪有若实质般萦绕在他身周。 几声压抑不住的哽咽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这一刻，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天朝的卢迪安，还是美利坚高中生迪安。 一个异国他乡的华裔少年。 从小失去父母。 性格软弱。 被同龄人漠视冷眼。 被棒球队的富二代的阴魂不散地欺凌，嘲笑。 神经大条的舅舅忙于工作，和他离多聚少，他缺少亲人关怀。 但这一切他都打碎牙吞进肚子，默默忍受。 直到有一天，一个爱笑的女孩闯入了他的生活。 同样的经历、缺少朋友，酷爱电影，两人一拍即合，无比地默契。 他以为他们是天生一对，忘我地投入这场感情，付出一切，以为能开花结果。 结果到头来，在生日那天。 最爱的人递出了致命一击。 他满心期待的惊喜礼物变成了无情的欺骗和抛弃，他沦为旁人眼中的笑柄。 希望幻灭。 他的爱情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 他的人生从开始到结束都是一个悲剧。 迪安·卢。 你才会选择自我毁灭吧。 沙发上的男人对自己说。 …… 叮！ 系统猛然一跳。 迪安通红的眼睛定格在进度条上。 跳到了满格。 进度百分之百。 奖励，等待提取。 …… 第11章 专长、后续事件 super lo cinema。 迪安坐在大厅沙发上，任由昏黄的灯光渲染出他悲伤的面容。 许久以后，他终于把忧伤埋进心底。 “过去的都过去了，面对现实吧，迪安，让我们开始新的生活。” “提取奖励。” 系统中闪过一道耀眼的金光，一大段文字浮现在眼前。 “少年迪安之死”完成。 你获得30经验，个人等级lv0（30\/100） 你获得了迪安·卢的全部记忆。 迪安闭上眼靠在沙发上，大量的杂乱的图片、文字、对话，汇入脑海，又迅速变得温顺、有序。 迪安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过去，在内华达高中的点点滴滴。 成绩一个个a+ 老师的赞赏。 同学的漠视。 被挂在棒球场边。 他更加深切地体会到前身这个可怜虫的悲剧人生。 ……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 系统中传来新的消息。 你首次完成了调查。 你获得首次事件额外奖励——专长。 迪安目光一扫，原本心中的伤感瞬间转为震惊！ 请从以下几项随机的初级专长中选出一项固化进身体—— a.铁人（体魄相关）：体魄属性对你的增益效果，包括生命力、耐力、体能和伤势恢复速度、抗打击能力、身体异常状态抵抗能力，消化、营养吸收能力等均提升百分之三十。 b.鹰眼（感知）：你的静态视力和动态视力都得到小幅度提升，当你进行枪械或者弓箭等远程武器瞄准的时候，这项能力将根据环境辅助你进行弹道矫正，小幅度提高射击命中率，无论你射击能力达到何种程度，这项增益永远存在。 c.心如钢铁（意志）：现在你能随时随地保持冷静，不易受负面情绪干扰（悲伤、愤怒、恐惧、狂喜…），你对特殊的精神冲击也有了微弱抗性。但注意，固定此专长后，你身为人类的一切情绪都将被压制。 d.求生本能\/电光火石（感知、敏捷）：当外界强大压力，致命威胁突然发动，伱的感知将被强行提升到第六感的程度，让你提前预知到危险，你的身体反应将被动获得一瞬间的巨大提升来躲避致命伤害。此能力消耗大量体能和精神，但可能救你一命。 e.肌肉铠甲（力量、体魄）：从现在开始，你进行身体锻炼时将更迅速有效地开发、壮大身体的肌肉组织、骨骼和筋膜强度、皮肤韧性…迅速地提升你的力量和抗打击能力，并且打破身体的极限。但这项专长将对体型和外表产生巨大影响。 f.侦探（感知）：开启这项能力，消耗精神和体能，你的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都将被提升到目前身体的极限，全力去感知周围的一切。你能更轻松地从事件现场中找出被所有人忽视的细节、线索，追踪目标留下的痕迹。这项能力是双刃剑、作为惩罚，你也更容易受到感官轰炸，被微弱的噪声、强光、刺鼻气味等外来冲击伤害，感知器官受损。 注：慎重考虑，首次选择专长，会影响你后续的发展。 …… 迪安揉了揉脸颊，好半天才消化完这海量的信息。 “我就知道这系统不简单，这哪里是专长，这些分明都是超能力！” 或者说，超能力的基础。 …… 售票员克里斯发现那家伙变得很奇怪，明明前一刻还神情哀伤地静坐，下一刻脸色一变，眼神中居然透出兴奋和激动，并且嘴角带笑地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这家伙不会是承受不住打击，精神分裂了吧？” …… 迪安已经把悲伤抛之脑后，专心地分析各项专长。 按照他的理解，每一项专长都衍生出不同的流派。 第一项铁人是毋庸置疑的生存流，选择它将拥有旺盛的生命力，在战斗之中受伤的可能性大大降低，因为恢复力出众，对于长时间的战斗也大有裨益。 此外，格斗技能拥有熟练度这个指标，而获取熟练度需要消耗体能进行训练，铁人能以更快的频率，更长的时间进行训练，就意味着更迅速地提升战斗能力等级。 而且迪安怀疑，这项专长的进阶选项，很可能是逆天的快速恢复和断肢重生之类的超能力。 基于这个猜测，迪安把它列为重要选项。 …… 第二项鹰眼是典型的远程流，在美利坚枪械才是战斗主力，拥有它，自己的战斗能力能获得直接提升，等到暑假和雅各布练枪的时候，正好可以实验一番。 可惜它局限性太大，系统又强调首次选择将影响后续专长。 迪安并不期望成为一个只会打枪的人。 此项pass。 …… 第三项心如钢铁算是冷静理智流，可惜负面效果太骇人。 压制人类的感情无异于削弱人性！ 迪安对成为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冷血侦探探毫无兴趣，他享受身为人类的一切的快乐和感动、忧伤以及愤怒。 此项直接pass。 但这个专长的描述倒是给了他一些启发。 所谓的特殊的精神冲击就是念力吗？ 对此他特别留了个心眼。 …… 第四项，求生本能算是极致保命流。 迪安揉着下巴琢磨了片刻。 这项能力最大的作用应该是用来防止暗枪偷袭。 有了它，自己在致命威胁前就多了一丝生存的概率，具体效果得试过才知道。 保住性命是一切活动的前提。 可这专长在平时状态根本不起作用，对他个人能力的提升没有任何益处。 选择它，前期的发展速度无疑会大幅度减缓。 “我已经当够了缩头乌龟！” 迪安忍痛pass掉了这个选项， …… 第五项肌肉铠甲可谓是攻守兼备流。 开发身体，提高力量和抗打击能力，甚至提高体魄的发展上限，如果不是后面那句会极大地影响体型，迪安绝对选它。 可只要一想到未来的情形—— 自己持之以恒地锻炼之下，体型急速膨胀，身高超过两米，宛如一座肌肉山峦，体型慢慢变得比世界上最着名的大力士和职业健身选手更加骇人。 无论前世还是现在，迪安都不是一个为了力量舍弃一切的极端分子。 让他变成一个体型爆炸的肌肉巨兽，他暂时无法接受。 此项pass。 …… 第六项就是所谓的调查流。 超级感知来极大地提升调查效率，也意味着更快地完成事件提升个人等级。 但缺点同样明显，持有者将变得更加敏感。 “为什么不能选择两项奖励，一种用来战斗，一种辅助事件调查，两相配合，不是更合适？” 迪安有些贪心不足地看向系统。 对方冷冰冰地毫无回应。 “好吧，那为什么随机的选项里唯独没有精神相关的专长，它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系统仍然沉默。 迪安咬了咬牙，最终叹了口气， ”我选择a铁人。” 奖励发放中！ 嘶—— 迪安浑身一颤，冥冥的虚空之中，彷佛有一股电流钻进了他的身体，沿着他的尾椎骨一路向上，掠过脊柱、颈椎、直冲天灵盖。 滋滋滋— 刺激的电流快速地涌过四肢百骸，每一寸皮肤都酥酥麻麻！ 他僵硬地卧倒在沙发之上，十根手指连同足趾绷得笔直，身体痉挛，脸部抽搐，表情狰狞，痛苦。 一片片豆大的汗珠从皮肤底下挤了出来。 god！ help him! 几个进入大厅的客人注意到他的异状，捂着发出惊呼。 “上帝啊，你特么又怎么了！？” 克里斯冲过前台，跑过来扶住他的后背。 突然惊叫一声松开了手，那一瞬间他就像摸到了烧红的火炉！ 他脸色大变，正要去呼叫救护车！ 迪安突然发出一道长长的吸气声，身体放松地背靠沙发坐好，汗水顺着湿润的头发和脸颊滴落在地上。 他犹如刚钻出水面贪婪呼吸新鲜空气的潜泳者。 呼…吸… 胸膛高高起伏，心脏扑通扑通震得耳膜发麻。 一脸后怕！ 可恶的系统，你就不能提前告诉我固化专长很痛苦，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故意让我出洋相？ 克里斯双手横在胸前，悄悄后退了一步，远离了迪安，眼神闪烁。 这家伙表现十分怪异，就像电影里的恶魔附体一样。 “你究竟怎么回事？羊癫疯发作？” “没！我刚才想到被骗走的两千刀，心如刀绞，但我现在突然想开了！” 迪安含糊地解释了一句，起身。 咔擦咔擦。 手腕脚腕和脖子一阵扭动，他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同时打量模板中的信息。 迪安·卢 人物等级：1（30\/100） 年龄：18 体魄：11 力量：10 灵敏：11 感知：9 精神：12 意志：9 …… 能力：(1\/5) 格斗lv0（28\/100） 专长： 初级铁人（固化） 事件（0\/1）： 已完结：少年迪安之死。 …… 他这一活动，铁人专长顿时展现。 体能以惊人的速度恢复起来，被泪水洗过的眼睛变得明亮有神。 汹涌的活力在身体中涌动，他无比地轻松，忍不住想奋力奔跑，大喊大叫地发泄旺盛的精力！ “伙计，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是不是该走了？” 克里斯小心翼翼地观察对方一副打鸡血的状态，他有点害怕对方有又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给我五分钟。” 迪安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漫长的辛苦调查，终于开花结果。 铁人专长给他未来的发展打了坚实基础。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找雅各布和帕奎舅舅学习格斗和射击，提升自己。 至于鲍勃·洛！暂时滚蛋吧，等我发育发育再搞定你！ “迪安，你波澜壮阔的人生即将拉开序幕！该彻底跟过去告别了！” 可这个时候。 他脑子仿佛再度抽风！ 又闪过最后的画面。 迪安绝望又哀伤地躺在冰冷河水里，像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 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变成了单调乏味、死气沉沉的灰色。 “莫娜已经离开了…放下吧，伙计。” 系统猛然一震。 迪安呼吸停滞，眼前的虚空中浮现出一大段红光笼罩的文字。 你完成了调查——少年迪安之死。 现在，你开启了后续调查—— 让迪安自我了断的罪魁祸首，可能欺骗并抛弃他的前女友莫娜去向不明，你要找到莫娜、或者找出她的下落，作为跟过去的告别。 你必须主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找到结果。 事件难度：未知（信息较少，存在变数） 期限：七天 调查进度0\/100 奖励：基础奖励60经验+“迪安的感激” 惩罚：此任务彻底关闭，你将永远地失去唯一性的特殊奖励。 …… 居然还有后续？ 不能让我休息一天？ 迪安抓狂地揉了揉头发，深吸一口气。 获得力量总要付出点代价。 他仔细观察调查的描述。 前身的感激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不是死了吗，还怎么感激我？ 不对。 迪安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回忆起自己之前种种怪异的表现。 只要涉及到前女友莫娜。 自己的身体和情绪就开始失控。 这应该是残留在身体中的感情在作祟。 “如果我完成了这项调查，达成迪安的遗愿，也许就能摆脱往日的影响，彻底掌握这具身体！”迪安不确定地分析着，“或许这就是前身的感激？” “伙计，咱们说好了，我帮你完成遗愿，但在此期间，别像刚才一样影响我的情绪，否则调查失败，别怪我。” 迪安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突然觉得身体一阵轻松。 …… 迪安是个果断的人，下定决心后立马离开了影院。 骑着自行者返回学校。 同时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按照目前获取到的信息推断，莫娜大概率拿卷走前身的钱跑路了，而她最可能去的地方除了洛杉矶，提到过的星光大道，暂时也想不到其他地方。 报警？ 迪安脑海中想闪过这个想法，马上予以否定。 事件要求禁止报警。 此外如果要报警，过去这么长的时间前身早就报警了。 这个痴情的傻子，宁愿自己吞了苦果，也不想让莫娜去坐牢。 迪安大概也能理解他的想法。 一个没人爱的傻小子，突然遇到一个合拍的女孩儿，和她度过了生平最快乐的三个多月。 哪怕损失了两千刀，前身也不后悔。 他只想要一个答案，当着莫娜的面问清楚！ 所以实际上，自己是在完成前身的遗愿！ “可我总不能坐飞机跑去洛杉矶找人吧？” “不，她住在拉斯维加斯的下水道里，我该先去下水道找找看！” 但听拉斯特的描述，那地方有一些不法分子活动，存在危险。 “我先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反正有一周时间。” 第12章 帕奎的指导 傍晚时分，炽热的阳光由盛转衰。 学生们络绎不绝地涌出了校门。 停车场边。 “莫娜居然是那种人，玩弄你的感情还骗了你两千刀，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拉斯特和迪安并排推着自行车，忿忿地说，“你应该报警。” 迪安毫不犹豫地摇头。 “那我明天陪你一起去下水道把她逮出来！” “你确定要请假？不怕影响成绩？” “总不能让兄弟一个人去冒险！”拉斯特咬了咬牙，“倒是你要多注意，这两天经常请假，好几个老师都对你有意见，打算扣你平时成绩。” “放心，我已经说了家里遭贼，他们也理解。”迪安看向学校东侧，差不多五百米外街边挂着一个自行车行的招牌，正好去补个胎。 “下午上课，我听到有些学生要对付你，为了讨好鲍勃。” 两人小声商量着沿着街边推车，但没走多远。 一排路灯下，三个年轻的男人迎面走来拦住他们的去路，板着脸，看上去非常紧张。 两个特别高大的白人，一个亚裔，亚裔颧骨突出，小小年纪鼻子边凹出两条浅浅的法令纹， “我是卡伦·武井，你就是迪安？” 日裔男梗着脖子，努力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发颤，l、r的发音混淆颇为滑稽，应该是个移民不久的日裔。 迪安扬了扬下巴，让他继续，目光转向两个高大白人，注意到他们把手背在身后藏着什么东西。 迪安悄然按紧了自行车把手，拉斯特则按住了书包里一个铁皮罐头，食指扣住铁环。 “你知道鲍勃要在蒙卡洛山顶举办生日派对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 “鲍勃君慷慨大方，邀请所有同学参加派对，一起享受快乐。但你又做了什么？”日裔突然加大声音，脸颊发红愤怒地大吼，“伱可耻地偷袭了鲍勃，你就是一个卑鄙小人、败类！” “你该感到羞愧和后悔！” “你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迪安对着小日子不屑一笑。 日裔突然大喊一声挥拳击打他的脸。 但迪安早有准备，脖子向后一缩，躲开拳头，同时双手按住身下自行车车架往前一推。 噗！ 车轮不偏不倚地撞中了武井的胯下。 你使用特种武器（自行车）击中了卡伦·武井的下体要害，格斗熟练度+1。 系统中闪过一段战斗记录。 武井双手五手捂胯，发出公鸭一样难听的尖叫！ 噗！ 滑步贴近。 迪安紧接着一记左勾拳让他闭上了嘴。 两个白人提着身后东西冲了过来， 一股刺鼻味随风散入空气。 他们随手一甩。 哗啦啦，半空中一大片绿色的油漆犹如飞溅的瀑布泼洒开来，绿光扑向迪安。 迪安敏捷地矮身贴地一滚。 大片油漆扑中空气，地面和路灯杆染上绿色。 但仍然有为数不少泼中迪安的身体。 后背和左边半张脸瞬间一凉，他情不自禁地甩了甩头。 强壮的白人扑上来一脚正蹬他的肩膀，堪比足球运动员的踢击力量把迪安蹬得向后栽倒。 第二个白人绕到他身后，正要抬脚攻击他的后脑勺，突然表情惊恐地摸住侧脸，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犹如一个被暴徒围攻的柔弱少女！ 一股强烈的刺鼻气就像羊水一样无孔不入地渗入他身体每一个角落。 他在一瞬间吸入了太多”生化毒气”，头晕目眩，浑身不听使唤，就这么仰面倒地痉挛，张嘴喷出一片隔夜饭汁。 追击迪安的白人转头就见队友凄惨无比地倒地——浑浊粘稠的汤汁浇了他满头满脸，一条又长又扁、鳞片闪闪发光的鲱鱼夹在他的衣领和脖子间，瞪大一双可爱的鱼眼，发出无声的问候。 我香吗？ 微风一吹，那股令人窒息的恶臭瞬间缠上了他， “呕哇！” 怎么形容呢？ 堪比十年不曾刷洗的老马桶，深入灵魂的恶臭术，把他定在原地浑身一个激灵。 迪安趁机挥动单肩背包，背包流星锤般在半空划出美妙弧线，精准砸中了他的脑袋。 你使用特种武器（单肩背包）击中了敌人的头部，格斗熟练度+1(30\/100)。 迪安脚步蹬地，转胯扭腰送肩，一记左直拳，有如出膛的炮弹击中臃肿的大肚腩，男人痛呼了一声，双眼凸出地蜷缩身体，迪安闪电般向上一掌切中他的气管，他把痛呼吞回肚子里，捂着喉咙躺在了地上。 迪安用衣袖擦了擦侧脸油漆，四下环顾，短短数秒之间，两个人高马大的白人统统丧失战斗力。 唯一还站着的日裔男武井见势不妙，忍住胯下之痛，一瘸一拐地向路口逃窜，拐角处看热闹的几个高中生被吓得把头缩了回去。 迪安几步追上，一脚蹬中后腰，把他踹翻在地。 双拳左右开弓，往他后背砸落。 直到武井奄奄一息、他再次收到熟练度+1的提示，才停手。 至此，三个来犯者统统变成了死狗。 “几个小屁孩儿还敢偷袭我。” 迪安捏住鼻子，转身朝正往白人男嘴里灌鲱鱼汁的拉斯特竖起大拇指， “干的漂亮，伙计！” “罐头的威力真的是神了！” 拉斯特望着手中的空荡荡的罐头盒，脸上充满成就感，嘴角露出一股惊讶和赞叹的笑容。 “就是这味儿太难闻，格丽丝肯定会骂死我！” 迪安有些意犹未尽地笑了，在铁人天赋加持下，这场短促激烈的冲突几乎没让他感到丝毫疲倦。 白人大汉踢中的肩膀痛了一下就恢复如常。 换成以前，不说伤筋动骨，至少修养好一会。 “拉斯特，明早学校碰面，今晚你回去再备点货。” …… 补好车胎。 迪安和拉斯特各自回家。 “你身上是油漆吗？怎么还有股怪味儿，掉厕所里了？” 院子里躺椅上抽烟的帕奎打趣了几句， “和人打了一架，但他们更惨，我去洗个澡！” 迪安冲进浴室，用橄榄油和肥皂勉强洗掉了身上大部分油漆，但头发上的部分实在没办法处理，他索性找了把剪刀剪掉，只留下一指厚的，干净清爽的短寸。 唯一倒霉的是，无论他怎么反复搓洗也洗不掉不小心沾上的鲱鱼罐头味。 这味道至少会伴随他好几天。 …… “不错，这发型很适合你，总算看上去不那么幼稚。先祖保佑。你小子完美继承了光明和莱娅长相上的全部优点，以后肯定是一个大帅哥。不过，你去维加斯的下水道干嘛？” 帕奎吃了一勺子樱桃派，今天没有唐娅和雅各布的烤肉，只能随便解决晚餐。 而迪安虽然是个天朝人，但没啥烹饪天赋，三餐随缘，能吃饱就行。 “一个朋友失踪了，他以前住下水道，我想去看看，你对那地方了解吗？” “你女朋友？”帕奎仔细观察外甥的脸色，见他咀嚼一停，心头有数，“你们要去下水道，要么从井盖儿进去，要么去学校南边十公里外，看到州际高速路标志牌后，再往西走就能找到最近的排水口。” “那里面又黑又潮，整体结构很像纽约的地铁站，但分岔口众多，容易迷路。” “除了雨季，其他季节也没想象中那么脏。稍微整理修饰一遍，能住人，如果装个发电机，那和普通房屋差不了多少。只是容易丢东西。“ “我听人说，有的犯罪分子喜欢在下水道交易？“迪安问， “不是每天都有，如果你倒霉撞上了，记住立刻掉头离开，别像个cop一样傻站在那儿盯着，主动往人家枪口上送。”帕奎给出建议，“里面住的大都是些骗子，别轻信他们，也别滥发同情心，小心被骗得底裤都不剩。” 迪安听完松了一口气， “你真打算去记得穿厚实一点，别让人看到你这张华裔的脸，带上充足的手电光源、防身武器，比如棒球棍。还有，别探得太过深入，迷了路没人帮你。在隧道里看到禁止入内的标识，不要和别人对着干。” 帕奎舔干净手指上最后一点面包渣，还是有些不放心， “算了，明天我亲自陪你走一趟，或者叫雅各布陪你！你要是出了意外，我没办法跟你失踪的爸妈交代。” “你们尽管放心，有个同学陪我一起去。” 迪安鼓了鼓胳膊上初具规模的肌肉。 帕奎闻言目光缓缓扫过外甥从容的脸，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的眼神， “这次我回来发现你变化很大，大到我都快认不出来。难道失恋一次的效果这么神奇？能让一个男孩迅速成长为男人？” 迪安从餐盘里拿起第二个汉堡，塞进嘴里随意地说， “帕奎舅舅，那你觉得这些变化是好是坏？” “臭小子，学聪明了，懂得转移话题。”帕奎笑骂了一句。 迪安松了口气，知道事情算是揭过去了，聊了聊下水道探险注意事项。 “迪安，自从你进入高中以后，咱们舅甥再没有像今天这样坐在院子里一起说点心里话。你和你老爸很像，总是把什么都藏在心理，不愿意分享给家人，不符合咱们科曼奇人的传统。” “我已经认识到错误，舅舅，今晚咱们聊个痛快。”迪安虚心接受。 帕奎哈哈一笑，后脖子上的纹身闪闪发光，他去屋里取了一箱啤酒，和迪安的纯果乐橘汁对饮。 他聊到了迪安去世的父母，在八年前的夏天，去印第安纳州老家旅行时突然就下落不明，cop的调查也没有给出结论。 他聊到了过去在纽约服役的经历。 …… 迪安也好奇地问了问舅舅单身至今的原因。 “像我这种人天生适合流浪的生活，过去又年轻，性格不稳定，很难再在一个地方安定下来，但这次等结束手头的工作，我打算离开内华达，或许回印第安纳的老家混混日子。那时候你小子要么工作，要么上大学了，也该懂得自己养活自己。” …… 当月亮升到天空正中央。 迪安突然有点跃跃欲试，刚刚饱餐了一顿，在铁人天赋作用下，食物迅速转化为无处发泄的旺盛精力。 “帕奎舅舅，你当过兵，肯定精通徒手格斗吧？” “练过一点，但不多，除非职业摔角和拳击选手，对真正的战斗而言，徒手格斗的实用性不大。“帕奎见对方不说话，开导起来，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好的徒手格斗需要满足以下条件—— 1你和同伴走丢了 2你把枪丢了 3你把刀也弄丢了 4你把皮带、钢盔、工兵铲以及任何可以用作武器的工具都弄丢了。 5你所在的地方寸草不生，找不到任何石头、砖块、木棍、连砂子也找不到， 6碰巧你的对手也蠢得满足以上条件。 然后，你们可以开始一场精彩的格斗。” 迪安听完点点头。 真正的生死之战，根本没人陪你空手格斗。 但现在，他需要一个合适的对手。 ”现在你明白了吗，大量进行格斗训练，不如提高警惕性，练好射击。”帕奎话音一转，“不过你要想，也可以适当练一练，用来在学校防身，锻炼体魄和意志。” “帕奎，能不能陪我练练？”迪安起身，原地起跳，活动了几下筋骨，“下手别太轻也别太重。” 帕奎扭了扭脖子，把拳头捏得咔擦作响，一米九的大个儿突然活动开来——两腿弯曲，两腿分开比两肩稍宽，头微低，两臂向前伸出， “做好心理准备，过程可能有点跟你想的不一样，但舅舅是为了你好，让你提前明白现实的残酷，让你——” 话音戛然而止！ 山岳压顶般的黑影迎面扑来。 毫无准备的迪安呼吸一滞，他想要闪避，身体却反应不及，石雕般傻傻站在原地。 砰！ 帕奎好似一家疾驰的列车狠狠地撞上了他，双手钢钳般环住他的腰。 砰！ 把他狠狠压倒在地。 后脑温柔地敲击了一下草地，迪安脑子像是放了一个音响，嗡嗡作响， “你不讲武德，偷袭我？” 迪安的视线模糊又重新变得清晰。 对面帕奎轻蔑地朝他勾动手指。 “菜鸟，这是第一课，随时保持警惕，别听敌人的废话。” 第13章 下水道，爱她就相信她 晨风吹过拉斯维加斯的旷野，梭梭丛簌簌发抖，就像一个个不胜娇羞的美人。 白光透过窗户照出二楼卧室床上一张略带青肿的面庞，迪安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脊柱和腰椎关节爆竹般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他看向系统。 80\/100。 昨晚和帕奎从八点对练到十二点，格斗熟练度惊人地提升了近乎50点，远超他这几天独自训练的成果。 实战训高效得多！ “也亏那家伙下得去手，对自己外甥也这么狠！” 想起昨晚的噩梦一般的经历，迪安脸上浮现出一抹后怕。 相比于拳击，帕奎显然偏爱摔跤，所以在他的“言传身教”之下，迪安见识了”一点”摔跤技法，什么抱单腿摔、抱双腿摔、背摔、夹颈摔、十字固、裸绞… 帕奎的教学模式简单粗暴，全程废话少，关键处才出言指点一两句，剩下的时间不停地，以各种方式摔倒迪安，反复把他降伏在地上。 按照他的说法， “当你被人摔倒一千遍、一万遍，自然会明白怎么去防御、怎么去摔倒敌人。” 迪安被蹂躏了上百回，前院草坪布满他哀嚎的身影，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 他的脸部，尤其是双耳在多次和地面亲密接触之后，迅速充血肿胀起来。 但在铁人天赋支撑之下，迪安顽强地熬过了全程，难得地获得了帕奎的夸奖。 可惜迪安脑子有点发懵，没能吸收理解到多少摔跤技巧，只是不时会神经过敏般分开双脚、压低身体重心。 …… 这个早晨。 舅舅的赛后推拿按摩，以及铁人天赋的强大恢复力作用下，迪安精神饱满，体能充沛，失眠的困扰也悄然消失。 除了一些表面伤势没恢复，他的状态十分完美！ “痛上一段时间，总比日后被歹徒和罪犯杀掉要好。今晚回来再和帕奎练一遍，争取提升格斗等级！” 打定主意，迪安换上一件裹住全身的黑色兜帽外套和运动裤、运动鞋，下了一楼厨房烤了几片面包，煎了八个鸡蛋，六片培根 一半自己享用，一半留给仍然在大厅沙发上酣睡的舅舅，等到了学校，迪安还得买点面包吃。 因为有了铁人天赋后，他的食量增加了不少。 …… 迪安深深看了眼这张粗粝中带点憔悴的大脸， “拜！帕奎！” 带上装备，推开房门，他在马路两侧枝头树梢鸟儿的啾鸣欢送下骑往学校！ …… 不久后。 迪安和拉斯特在校门口会和，他敏锐地察觉到周围学生看过来的眼神怪怪的，带着淡淡的恐惧。 所有人都像躲避瘟疫一样远远避开，嘴里大声讨论着诸如鲱鱼大师，生化毒气专家等外号。 一个热裤背心的黑人女孩儿嫌弃地扇了扇鼻子前面的空气，彷佛在驱逐什么恶臭。 连鲍勃·洛见到他俩也眼神发怵，丝毫不敢像以前那般靠过来威胁几句。 所以两人所在的位置形成了一片诡异的无人区。 “伙计，你的新发型太酷了…可惜，咱们现在在学校的名声都遭透了。”同样一身黑色兜帽外套的拉斯特 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稚嫩的脸上却流露出一丝得瑟，为昨日的战绩骄傲，“以后恐怕很难交到朋友。” “那又如何，让人恐惧，总好过受人欺负！” “有道理，看看我们的新装备。” 拉斯特炫耀似地指向停车场里一辆外形硬朗霸气的黑色福特f-150，可惜只有两个座位。 “格丽丝的车，不过她工作太忙，很少开。装备了电筒，棒球棍，口罩，午餐和晚餐。要去下水道探险，怎么也得做好完善的准备！” 迪安啧啧称奇，“你怎么跟你妈说的？” “我们要去野营！她工作很忙，没时间来学校确认。” “那你会开车？”和大部分男性不同，迪安并不太喜欢汽车，但驾照早就考过了。 “谁没有驾照？只是格丽丝一直不给我买车！”拉斯特又拍了拍鼓鼓胀胀的书包，杜昂杜昂两声，“我花了大价钱，买光了那家百货超市的鲱鱼罐头，‘武器弹药’管够！” “对了，我已经帮你向老师请了假！” 迪安越看拉斯特越满意，真是个贴心的“叮当猫”。 …… “哈哈，神探二人组出击！” 拉斯特自我激烈地大喊了一句，小心翼翼地开车沿着马路笔直地向南行驶，地形逐渐下降。 “放松点伙计，我个人认为你开车的技术很出色，要是再慢点…就不逊色于职业赛车手。” 迪安安慰了一句，憋住笑。 拉斯特的小矮个加嫩脸，坐在皮卡的驾驶位上，颇有种小鬼开大车的滑稽感。 “坐稳了，好好看我表演！” …… f-150驶入了偏僻幽静的郊野，四面杂草丛生，一望无垠又荒无人烟的沙地，零星点缀着指示牌、风车，偶尔能看到几只兔子、大角羊等野生动物在草丛灌木和水泊间进食戏耍。 别有一番荒野趣味。 …… 差不多半小时后汽车从马路左边的一处黄沙地开了进去…一条浑浊的小水沟在及腰深的象草丛间穿流而过，四周塑料、衣服、雨伞等生活垃圾肉眼可见地增多。 汽车在一处低矮的垃圾山后停下。 不远处耸立着一个直径数米的的圆形排水管道，放眼望去，黝黑一片看不到头，小河沟从里面发源。 两人下了车，躲在垃圾山附近耐心观察了好一会儿，确认附近没有任何正在进行的非法交易，长长松了口气。 “放松点伙计，”迪安戴上黑色的口罩，一手提着棒球棍，一手拿起手电筒，“凡事有我挡在前面！待会儿听指令行事。” 他一马当先走了过去。 拉斯特深吸一口气，紧随其后！ 一进入排水管道，黑暗扑面而来，然后是一股异乎寻常的凉意。 明明外界艳阳高照，水道里气温却骤然降低了数度，宜人凉爽。 迪安突然觉得再过几个月，在盛夏四十多度的爆晒中进来避暑是个绝佳选择。 鼻间始终有一股淡淡的发霉发馊的气味儿萦绕不散。 但相比于昨天他们体验过的鲱鱼罐头，又算不上什么。 “这地方有点像桥洞，比我想象的要干净，住在里面似乎没那么糟糕。” 两人弯腰站在通道左侧，手电筒照向中央。 一条涓涓细流顺着铺满青苔的沟渠流淌，水质浑浊但并非迪安想象中的积满粪便和尿液，异味儿也不算太重。 两侧稍高的平台随处可见丢弃的塑料袋、玩具，布满破洞的衣服和裤子…但没有太过笨拙的大件垃圾，从两侧墙壁裂缝中钻出来的杂草、洞生菌类为这阴暗潮湿的环境增添了一丝绿意。 …… 他们顺着水流继续往前，迪安不时取出记号笔在墙壁上画个数字作为路标，避免迷路。 凭直觉在选择了几条岔路口，走了约莫五分钟后，身后的阳光逐渐消失，电筒的光线之外，环境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狭窄的空间，死寂的幽静、沉闷的空气也让两人的心情变得压抑起来。 “这是啥？” 拉斯特指着角落一个橡胶质地外形酷似人体的东西。 “被放光气的娃娃。”迪安似笑非笑地说。 “这么大的娃娃有什么用？” “等你交了女朋友就知道。” 叽叽！突然两声怪叫！ 拉斯特被吓了一跳，手一抖，电筒一照，照到娃娃旁边一只眼睛反光的黑毛大老鼠。 它一点不怕人，甚至原地站起肥壮的身体和两个下水道的客人对视了五秒，叽叽。 它拖着一根细长的尾巴蹿进黑暗。 “god，这些家伙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比宠物店的猫还要大。”拉斯特握紧棒球棍，喘了几口粗气，一脸惊魂未定。 “住在下水道，除了垃圾还能吃啥？看样子你很喜欢它，要不待会儿给你逮一只回去当宠物养！”迪安玩笑道， ”闭嘴！再吓唬我，我立刻原路返回把车开走，让你一个人留里面！”拉斯特恼羞成怒地瞪了同伴一眼，却见迪安突然走到前方岔路口左边，蹲下身体打量着地面一个小巧的物件。 “注射器？” 迪安目光转向前方甬道，“我感觉快有发现了。” …… 迪安的预感没错，顺着左边通道走了不到两分钟。 他们进入了一段更加开阔的甬道，甬道左侧，有人挂起了一根绳索，一堆花花绿绿的衬衫、背心搭在绳索上围出了一个私密性很棒的“房间”。 朦胧的黄光从房间里透了出来。 “有人吗？” 迪安尽量温和了招呼了一句， 衣服组成的墙壁被分开，一个全身上下就穿着一条黑色短裤的男人走了出来，脚下踢出了一块电池。 三十到四十岁。 浓密的黑发和满脸胡须太久没有打理沾粘成一撮撮。 皮肤苍白，胸前两排肋骨凸出，瘦得弱不禁风。 脸颊颧骨突出显得眼睛很大，眼白处爬满血丝，整个人显得有点憔悴。 “嘿嘿！两位，这里是亚历克斯的地盘，未经允许不得擅自闯入…”他声音沙哑地劝了一句，但当那双发红的眼睛扫过两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以及手中银亮得棒球棍，他向后退了一步，举起瘦竹竿儿似得左手挡在胸前， ”亚历克斯没钱，钱都用来享受了。也没值得你们费心抢劫的宝贝！伱们需要，所有东西随便拿，不要伤害我！” 迪安注意到对方胳膊上一大片褐色的粗糙得像是树皮得皮肤。 “放松。”迪安将将棒球棍递给拉斯特，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毫无恶意。 拉斯特在他后面为他照明。 “我进来找个人，莫娜，你认识吗？” 迪安不等对方回答，机关枪般说个不停， “女孩儿，十八岁左右，黑头发黑眼睛，身高约莫5英尺6英寸，体型中等。” “对，她笑起来很好看。喜欢带一顶老式的牛仔帽。” “你对她有印象吗？”迪安不给这个瘾君子任何思考的时间，“你知道她住在那儿对吧？他有什么熟人！快说！” “停！” 亚历克斯咧嘴一笑， “算你运气好，我见过她，那是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好姑娘，一个住在其他管道的‘鼠人’。但我不会白白告诉你消息，在上帝的见证下咱们来交易吧！” …… 咕噜咕噜—— 简陋的台灯，昏黄的光芒，照出沾满污垢的木躺椅上的亚历克斯。 他正狼吞虎咽地进食一块披萨，发黄的烂牙一口咬下，不等食物吞下肚，又咬下第二口，这导致他嘴里塞满食物，腮帮子高高鼓起，疯狂得几乎把舌头吞进去。 旁边的迪安眉头紧蹙，前世在天朝他很少见到这么饥饿的人。 除非患了重病，否则送几天外卖，也不至于吃不起饭。 拉斯特则满脸不舍。 格丽丝精心制作的跟好朋友一起分享的玫瑰虾刺身披萨，就这么被一个瘾君子糟蹋了！ “…唔…阿拉斯加湾的玫瑰虾…品质上等、价格不菲…上次吃是三年前？两位…唔…一定是上帝派来的使者。”感觉着肚子油水充实，亚历克斯擦了擦眼角感动的泪水，放慢了进食的速度， “你有多久没吃饭了？”迪安问， “五天？一周？市里慈善厨房没开门，我这种‘鼠人’就得饿肚子。” “你老是提鼠人，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拉斯特问， “像老鼠一样生活在暗无天日的下水道的人，比如我。”亚历克斯吃饱了饭，脏兮兮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态度也变得友好。 “那你又怎么会成为一个鼠人？” “没钱，付不起这上面的高昂生活费，”亚历克斯指了指天花板，略带自嘲地说， “穷，你还用的起这玩意儿？”迪安把之前捡到的注射器丢到他脚下，思考着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对方不以为意地摇头， “我已经戒掉它了…”他伸出胳膊展示上面的疤痕和结痂，“一年前这里都是可怕的针孔，但现在已经全部愈合了，我已经战胜了恶魔。不过我醒悟得有点晚，免疫力出了大问题。疤痕始终无法全部消除。” 见两人默不作声，亚历克斯向后倒在藤椅上，惬意地拉扯披萨，说， “不管你们信不信，曾经我也是个有钱人，银行卡里躺着百万美刀，富有得一塌糊涂，我在维加斯每天入驻不同酒店，白妞，黑妞、黄皮肤的，都试过。但我来这儿不止为了享受，我努力寻找商机…争取让百万变成千万，谁知道一时鬼迷心窍进了赌场，被一群王八蛋做了局…一夜之间，我的万贯家财就去了九成。” 亚历克斯转向拉斯特，叹息道， “那种滋味你们明白吗？我生不如死，我需要一点安慰，所以才——” 他枯槁的脸上呈现出疲惫的老态， “我没想到从一个深渊进入另一个深渊。“ “但现在，我在努力爬出来。” 迪安叹了口气，露出一丝同情和不忍。反思自己之前对这个可怜人是不是太苛刻了？ 给他留点钱？ 但迪安突然想起舅舅的告诫，不要轻信，这家伙博取他们的同情心，肯定又有别的要求。 何况那玩意儿没个十年，怎么戒得掉？ “行了，伙计，我没空听你的励志故事。现在，立刻告诉我莫娜的消息！” “再听我讲几句吧，你们很像我十年没见面的亲侄子，我想传授点人生经验，让你们不被这拉斯维加斯的灯红酒绿迷了眼。” 他脸色迷离，眼神诚恳， “够了，别挑战我的耐心！” 迪安挥动棒球棍，疾言厉色地警告， “真是一个暴躁的小伙子，你面对黑帮分子也敢这么强硬吗？” 亚历克斯嘀咕了一句。 迪安眼皮一跳。 “你们找的地方错的太离谱，莫娜住在几十里外南区的下水道里，我跟她聊过好多次。因为她酷似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孩儿还不知道老父亲在拉斯维加斯受苦呢，我也不忍心连累她…” “南区？范围太大了吧。”拉斯特眼珠子一转，打断了他的发散思维，“那边至少有上百个井盖儿，下水道绵延几十里，我们从哪里入手？” “这，恕我爱莫能助。”亚历克斯剃了剃牙齿，“我又没亲自拜访过莫娜的家。” 迪安拿过拉斯特的背包，摸了摸鲱鱼罐头， “你确定不再仔细想一想？” “嘿！我向上帝发誓没有半句谎话！吃了你们的美食，我实在不想骗你们！何况莫娜是你们中哪位的女朋友吧？要追女孩儿总要付出点代价，别老想着捡便宜！” “什么女友！”拉斯特涨红脸，一想到那个女骗子的所作所为，就忍不住为朋友打抱不平，“她骗了我的兄弟两千刀！更玩弄了他的感情！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诈骗犯。” “这不可能！” 亚历克斯突然像是受到冒犯，病态苍白的脸颊浮现出一抹异样的红晕，凸出的双眼死死瞪着两人， “莫娜虽然穷苦人家出身，但她很乐观、开朗，热情，比地面上大多数女孩都要善良，绝不会为了钱诈骗。” “你很了解她？”迪安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 “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她的父母因为喝了下水道里不干净的水生病去逝了，她开始一个人生活。她很坚强，一直努力打工想要搬到地上。她从来不会歧视、鄙夷我们这些鼠人。每次发了工资，她都会买很多食物跟大家分享。” “如果她会诈骗你两千刀，那我们这些家伙就该下地狱！” “前一天拿了我兄弟的钱，后一天就消失，这是巧合吗？”拉斯特忍不住反问，“你让我们怎么相信？看看你自己，鼠人都是个什么群体？瘾君子，精神病人、残疾人…做着一夜暴富美梦的白日梦想家！而莫娜是个‘演员’吧！” “我说过，我在努力戒掉那个恶魔！”亚历克斯声音微弱得像是风中残烛，却透出一股坚定，他瘦骨嶙峋得身体绕着两人转了一圈， “我们中大多数穿的不体面，终日待在暗无天日的下水道，很少与地面联系。但你明白吗？有悲惨过往的可怜人更能理解他人的苦难。” 亚历克斯唾沫横飞，声嘶力竭， “我宁愿捡垃圾破烂，也不去偷去抢去欺骗！我们虽然穷，但我们比地面那些经营赌场和酒店的资本家、给学校的孩子兜售‘草药’的黑帮分子更有良心！” 拉斯特突然哽住了。 对方那信誓旦旦的模样让他开始有那么一点点地怀疑自己。 “可事实是，莫娜拿走了我的钱躲了起来，为了逃避责任甚至舍弃了影院的工作。” 迪安看向亚历克斯，不知为何，他心中升起了一股深深的，不切实际的期待。 “如果她不是骗子，她为什么要躲起来？” “你和莫娜相处了多久？” “三个多月。” “那还不足你让你看清楚她的为人吗？”阴暗的下水道里，痛改前非的瘾君子亚历克斯注视着迪安的眼睛，“问问你的内心，莫娜是在骗你吗？如果是，你为什么不去报警？” “没证据，我又是个亚洲人，cop不会管。” “借口！你爱她就该相信她！” 迪安吞了口唾沫，表情难受地拍了拍额头。 迪安。 莫娜。 迪安。 莫娜。 那些关于爱情的甜美记忆，又开始在脑海中翻滚不休。 影响他的判断。 他看了一眼系统，听完亚历克斯这一段长篇大论之后，调查进度从零涨到了百分之十，但线索仍然十分模糊。 “她拿走你的钱后消失，那肯定不是出于自愿…or…”亚历克斯继续说， “或者什么？”迪安追问， 亚历克斯突然急躁地转了几圈，转移了话题，“算了，我会帮你们向其他下水道住户咨询莫娜的下落。但大家住得太分散，需要点时间…半个月后，在排水管外见面，记住带点食物。” “那太久了…”迪安深呼吸，系统只给了他七天时间。 “等不了，两位就挨个挨个去南区翻井盖儿吧。我有些累了，不介意的话让我安静地休息休息如何？” 第14章 峰回路转 两人从排水管出来的时候刚到中午，灼热的日光瞬间驱散身上缠绕的湿冷和阴霾。 两人上了车，拉斯特转动方向盘，f—150缓缓向后倒去， “接下来怎么说，咱们去南区翻井盖？我刚才仔细想了想，亚历克斯说的有道理。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瘾君子，有什么理由替莫娜遮掩脱罪？” “可如果她没有欺骗我，带着钱潜逃。”迪安背靠椅子，闭上眼睛感受着座椅的颠簸，太阳穴一阵跳动，“她去哪儿呢？” “这得问你自己。我记得你说过，她失踪前一天，19号下午，跟你一起去看了场电影，然后——” 汽车重新开上了平坦的马路， “傍晚六点半左右，我和她在电影院门口分开了。” 迪安看着车窗外急速倒退的景物，那天的画面清晰浮现在眼前。 完成调查1，他重新获取了前身完整的记忆。 “我本来打算陪她一起去市中心欣赏踩高跷的小丑表演，但她非让我回家。” “这不合理。”拉斯含了口水在嘴里，漱了漱口，吐出窗外，“那个时间段夜生活刚开始，不正是情侣一起消遣、培养感情的最佳时机？” “因为第二天是我的生日…”迪安脱口而出，“她要给我准备一个惊喜。” “明白了。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拉斯特的大脑思路一瞬间变得无比清晰，“既然第二天就要给男朋友送上生日礼物。那么前一天晚上，她绝对有必要去确认一番，或者去取回生日礼物？可她担心你发现，所以非要赶走你。” 迪安惊讶地转头看了同伴一眼，后者傲然扬起下巴，继续分析， “就按照亚历克斯的话，暂且相信莫娜。如果她并非带着你的钱远走高飞，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遭遇了什么意外事故。” 迪安肩膀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心情变得极其的矛盾。 前身，那个大傻瓜，宁愿自己吞下苦果，也不希望出现另一种情况，莫娜遭遇到意外。 “而根据你的说法，意外发生的时间是在19号傍晚6点半，到20号早晨电影院的上班时间7点之间。” “现在我们要搞清楚，在此期间，她最可能出现在哪些地方？” “从电影院分开后…她在采购生日礼物的店铺？”迪安沉声道。 “我觉得生日蛋糕是个不错的惊喜。”拉斯特转动方向盘，“咱们马上出发，去super lo cinema旁边的蛋糕店问问情况。” “你忘了，我不太喜欢甜食，莫娜也知道这点。惊喜绝对不可能是蛋糕。”迪安摇头，拉斯特表情一僵，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探的派头顿时离他而去。 “那礼物最可能是什么？”拉斯特愁眉苦脸地陷入思考。 “我每周都要去影院看一看你认为非常无聊乏味的电影。”而迪安眼睛亮了起来，想到了曾经卧室里满墙的电影海报，“而我，最喜欢的一部电影是——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 “愿原力与你同在！”拉斯特恍然大悟，“星球大战！” “咱们去电影周边店找找！” …… 确定了调查方向后。 两人迫不及待地驱车前往影院附近一家规模最大的电影藏品售卖点，向正在工作的店员展示了莫娜的画像。 “抱歉…我对这位女士毫无印象。”红体恤的年轻店员一脸茫然地摇头，“每天有上百位客人光顾本店，除非他经常来，否则我记不住的。” “那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看看监视录像？大概是半个月前4月19号。” 迪安追问，悄悄掏出了十美元。 “抱歉，小店不是大商场，没安装那种又贵又不实用的电子玩具。”店员遗憾地摇头。 迪安这才醒悟道现在还是80年代，即便拉斯维加斯这种赌城，监控也只是主要集中在赌场聚集的区域。 而这条街没有赌场，监控寥寥无几。 接下来他们又拜访了另外两家规模相仿的店，得到了差不多的答案—— 最后一家。 super lo cinema东边五里，一个坐落在街角，偏僻安静的电影藏品店。 五颜六色的装饰彩灯闪烁着雷蒙德之家的招牌。 迪安和拉斯特进了玻璃门，环目四顾，相比于他们已经拜访过的前三家，这家离繁华的市中心远得多，规模也要小得多，整体格局就像个老式书店， 四面八方都是黑色的置物架，电影周边琳琅满目——油画质感的电影海报：异形、活死人黎明…小巧精致的模型：酒壶、怀表、耳环等电影道具。 连店主所在的前台上也摆满高高叠起的外形酷似黑色眼罩的录像带。 整个店铺显得异常充实、拥挤。 迪安看向左边，前台最显眼的地方摆着一个等身的人物雕像——穿着白色护胫和长袍手持光剑的卢克·天行者。 迪安情不自禁走了过去。 “你也喜欢星球大战？”坐在椅子上的胖子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 “当然，没有哪个绝地武士能抵抗光剑的诱惑。”迪安的手臂从胸怀处向上扬出，大吼，“愿原力与你同在！” “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 店主胖脸从椅子上起身，晃动肥胖的身体，嗓音高亢地接了一句。 迪安愣了一下，怎么身体像失控了一样，自动做出这个奇奇怪怪的动作！ 而旁边的拉斯特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脸，好兄弟为何突然抽风起来？ “年轻的绝地武士，伱运气不错，再过不久，第二部帝国反击战即将登场。我给你提前透露一点内幕消息——”店主神神秘秘地地朝他勾了勾手指，“这部电影将揭晓一个巨大的秘密——卢克·天行者的生世！” 嘶—— 迪安非常配合地做出一个“目瞪口呆”+极度期待的表情，但他保证，这不是他的本意。 “好了，年轻的绝地武士，说说吧，你这次来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如果需要补充光剑，那么你还得等上一周，存库已经售罄，下周才能到货！” “这位绝地大师，”迪安按耐住心头的不适，顺着对方的话说，“为了抵抗黑暗尊主的爪牙，我需要您的帮助。我在找一个人，不知道您有没有印象？” 他第四次展示了莫娜的画像。 胖子镜片后的小眼睛眨了眨，不假思索地说， “是她啊，我记得她，一个爱笑的女士！” “你见过她？是半个月以前吗？” 迪安语气发颤，心头惊讶又恐慌，而拉斯特挥了挥拳头，满脸兴奋。 “你怎么知道？”胖子上下打量了迪安一遍，恍然道，“难道你就是她的男朋友。” “她提到过我？” 胖子点点头，从办公桌后推了两把椅子过来，示意他们坐下，自己也舒舒服服地躺上了刚好容纳他身体的摇摇椅。 椅子晃动，他的声音像烟雾一样飘忽不定。 “这次她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我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她，我正在找她。” 迪安叹了口气。 “吵架分手了吗？太可惜了，年轻的天行者，为什么不多一点理解和体谅了？错过她，你就错过了自己的莱娅公主。” 胖子毫不掩饰脸上的遗憾之色， 迪安解释， “我去别的店铺也问过，他们都没印象，毕竟半个月不短，可您——” “要是换成其他客人，我不一定记得住。但莫娜实在让人印象深刻。不知她从哪儿打听到我收藏了一张卢克·天行者的亲笔签名海报，‘mark hamill，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整个拉斯维加斯独此一份。” “有半个月吧，她每天都要来店铺请求我把海报卖给她，说是要送给男朋友作为生日礼物。” “但那本来是非卖品之一，我打算当作传家宝留给儿子和孙女儿，等几十年后也许能值一大笔钱。” 迪安沉默地聆听，但心脏悄然揪紧，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拉斯特看了眼同伴紧绷的脸，深吸一口气。 “见我不答应，莫娜也不放弃。每天有空都会来店里待一阵子，但她没有撒泼耍赖、死缠烂打。”店主话音一转，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惊讶和笑意，“她开始主动帮我打扫店铺的卫生，收拾杂物，招待客人…就当一个完全免费的店员，她绝口不跟我提买海报的事。” “我年纪大了，有时候喜欢唠叨，她从来没有过一丝不耐烦，她是个完美的倾听者。” 店主感叹道， “我这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懂事乖巧的女孩儿，我儿子要是没结婚，我肯定会让他去追求莫娜。” 莫娜啊。 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姑娘。 迪安脸色发白，瘾君子亚历克斯的话开始在心中回荡。 “最后你卖给她了吗？” “卖？”店主摇头彷佛受到了冒犯，脸色一板，“我无偿送给了她…我无法拒绝这么一个讨人喜欢的姑娘。” “何况说实话，影星的签名海报，也就对小部分影迷宝贵，但对大多数人不值什么钱。如果能够成全莫娜的的心意，我乐意！” “那她…莫娜…十九号来过您这儿吗？” “你脸色不大好。” “我没问题。” “我记得她提到过男朋友生日是4月20号，所以我让她19号晚上来取。”店主突然寂寥地耸了耸肩，“原谅我的私心，我希望多看看两眼莫娜的笑容。唉，但她取走海报后，就再没有回来过。” 说完，店主望着高高的货架陷入沉默，这一番谈话，彻底颠覆了迪安和拉斯特最初的想法。 迪安屏住了呼吸，脑海中闪现出之前在电影院看到的幻象—— “我为了这个生日礼物求了别人好久，肯定不会让你失望！”莫娜挥了挥拳头，撒娇。 所以莫娜没撒谎，她花费大量精力求人，为男友准备了一份生日惊喜。 那么礼物没送出去，她又怎么可能无故离开、躲起来？ 店主的陈述加上迪安的记忆，足够证明——莫娜从始至终都不曾欺骗和背叛前身。 这跟影院售票员的说法和他之前的主观推断截然相反。 巨大转折。 “难怪系统事件对于莫娜的描述，是可能欺骗我的人。” “可能…事实却没有。” “迪安啊，你不曾遭到欺骗和抛弃，你付出的感情没有被糟蹋。” 紧接着一股愤怒点燃了他的胸膛。 前身如果知道这个事实，百分百拼了命也要找到莫娜，怎么可能自杀？！ 他死得太冤！ …… 嗡嗡—— 系统突然一震。 迪安赫然发现“找到莫娜”进度暴涨百分之二十，跳到了百分之三十。 这一次谈话直接改变了迪安拟定的调查方向，还用去什么洛杉矶？ 莫娜肯定还在拉斯维加斯某个地方。 “她几点离开的店铺？”迪安追问，语气中压抑不住的冲动， “别着急，我得告诉你一件事。她拿到海报后，终于向我吐露了心声，讲了未来的打算。我也看出来了，这小姑娘有点早熟、自卑，她喜欢讨好你这个男朋友。” 店主撑着下巴，娓娓说着，沧桑的声音充满了温情， “她准备等你考上大学，就跟你一起搬过去…你读大学，她就在大学附近打工补贴你的生活，等你大学毕业后找了工作，如果还喜欢她，还愿意，她就向你——” 店主语气一顿，看着迪安，双眼射出赤裸裸的嫉妒， “求婚。” 哈？ 迪安突然脸颊扭曲地笑了几声，但笑着笑着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一个女生，向曾经的我，一个废物般的懦弱的、不受欢迎的亚裔男人求婚。 他擦拭着眼眶边的泪水，终于明白为什么前身会疯狂痴迷莫娜，而且始终不愿意报警。 莫娜值得所有。 “我们聊了很久…快到十点的关门时间，她才离开。” 店主叹了口气， “那次以后，她再没回来过。我本以为她已经和你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没想到却分开了。小子，莫娜是一个会发光的女孩儿，你怎么能把她弄丢了呢？” “快去把她追回来。” …… 第15章 格斗升级 路灯撒落昏黄的光芒。 冰冷的夜风呼呼地掠过空旷的街道。 两人同时打了个哆嗦，拢了拢衣领。 “现在线索逐渐清晰，我认为莫娜在离开这家店铺到回到南区的路上发生了意外。” 拉斯特的目光顺着店铺外的马路打量。 相比于市中心的街道，这条偏离主干道的街显得过于冷清，除了这家电影周边店，只有零星两三家店铺开着门。 “意外发生在这条街附近。因为继续往市中心走，路上到处都是行人和巡警，出状况的可能性很小。” 拉斯特分析道。 迪安搓了搓手，灯光照出他阴晴不定的面容， “你认为有没有可能店主对莫娜下了黑手？” “啊？”拉斯特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雷蒙德之家，“刚才不是聊得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又开始怀疑他？” “那家伙看起来是个热心肠的好人，但谁又能保证他表里如一。”迪安摇头，“某种程度上，他对莫娜越了解，越方便出手。” “如果他伤害了莫娜，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直接否定？反而和你聊那么多心里话，这不是惹人怀疑？” 拉斯特坚决反对， “他没问题！你不应该把所有人都想象成坏蛋、嫌疑犯。” 迪安沉默片刻后，道歉，“抱歉，我有点神经过敏了。” 拉斯特点头，语气又变得柔和，”你没感觉到吗？你这两天经常自言自语，对着空气说话，你的精神状态很让人担心。听我一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无论能不能找到莫娜，你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毕竟你从始至终都没有亏欠她。”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意外！” 意外吗？ 迪安深吸一口气， “咱们先把这条街区都问一遍，也许有别的人注意到莫娜的动向。” …… 这里不是天朝，在莫娜离开雷蒙德之家的时间段，街边的花店、蛋糕店早已经关门，至于24小时便利店，半个月过去了，店员们完全记不住一个普通女孩儿。 问遍了大多数商店之后，两人来到街中央的一处“barca disco”，红色砖墙上涂满醒目的字眼——dance、drink、se\/x，彩色涂鸦，极力彰显个性。 门口站着两个身穿西装、膀大腰圆，体重至少两百磅的强壮保镖，皮肤一黑一白，就像两尊门神，他们正检查一个墨镜夹克男的驾照，夹克男身后排了十几个穿得花里胡哨的人。 …… 迪安抬头看了眼卷帘门上方，一个带镜头的“白盒子”微微反光。 “监控摄像头…莫娜离开这条街必须经过舞厅，或许它拍到了某些线索。”迪安心念电转，“得想办法看到监控室的监控录像。” …… “打扰一下，你有没有见过她？”等黑人进了舞厅，迪安揉了揉脸颊慢慢走了过去，表情严肃尽量把自己伪装得成熟一些，但一米七五的个头、没有一根胡须的青涩面庞，在一米九保镖的俯视下，犹如一个未成年孩童。 “抱歉，没见过。亚洲boy…”黑人保镖只是扫了一眼，锃光瓦亮的脑袋摇了摇，“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家去写作业！” 他转身和光头同伴一起笑开了花， 排队的人群中也发出一阵哄笑。 “回家吧，孩子，你的妈咪找上门来我们交代不了。” 迪安脸色一黑，隐蔽地递出了两刀。 “行个方便…她对我很重要…” “你不能进去。”保镖揉了揉皮手套，无动于衷，“这钱留着给自己买糖吧！” 迪安一咬牙掏出了二十刀。 这已经是正常人难以拒绝的巨款。 灯光照出保镖们脸上一丝心动，但抬头看了眼监控，他俩还是摇头拒绝， “抱歉，我们不想丢了这份工作，伱给十倍也不可能。” …… “迪安，别生气了，他们不过是为了工作，总之，咱们的岁数肯定进不去。” 拉斯特担心地看着生着闷气的迪安，他很少从对方脸上见到如此阴沉压抑的表情，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我没生气！等等，也许有别的通道进去。” 迪安带着拉斯特绕到舞厅旁边的阴暗巷道，仔细寻找传说中娱乐场所必然存在的“逃生”后门。 但他只找到了一扇怎么用力也推不开的紧闭绿皮铁门。 铁门从内部上了锁。 迪安颓然叹了口气，到处碰头的感觉让他抓狂。 “算了吧，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开车送你回家，再看看的白天的线索也许会有别的发现…”拉斯特诚恳地建议， 迪安不甘心地撑着铁门，目光游离地扫过整条巷道。 一个裹着脏兮兮的发黄发馊床单的流浪汉正安静地躺在垃圾箱边呼呼大睡，迪安走过去仔细观察了一遍。 他的脸颊被夜风冻得通红，浓密的髯须下只有一只眼睛完好无损，另一只带着黑色的眼罩，造型令人印象深刻。 轻微的鼾声中，流浪汉凌乱的黑色胡茬有节奏地一抽一抽，嘴里喷出惨白的酒气。 迪安心头一动， 这家伙会不会一直住在舞厅附近？他会不会知道点什么？ “喂，醒醒，伙计！你有没有见过她，睁开眼睛看看，我发誓，不会让你白白帮忙！” “得了吧，你没发现他已经烂醉如泥？你是在白费力气。” 拉斯特劝了几声，迪安喊了半天无果之后无奈接受现实，不过离开前，他愣一下，鬼使神差地给流浪汉留下了五美元。 …… “从雷蒙德之家出来后，你就很不对劲…急躁、茫然、不在状态。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拉斯特说，“这个舞厅又不会凭空消失，等想到办法我们随时可以再来。” 因为越早找到莫娜，她就越可能活下去。 迪安摇头， 可我并不爱她。 我不该为她如此失态。 一切都是身体里残留的家伙在影响我！ “迪安，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他突然抬头望着星月暗淡的漆黑夜幕，眼神茫然地自言自语，“别干扰我的行动，别影响我的情绪，让我顺利地完成你的遗愿？” “第十次，又来了！”见着同伴自言自语的拉斯特见状叹了口气，不容置疑地说，“上车！我送你回家。” …… 轰—— 院子躺椅上的帕奎喝了口啤酒，望着远去的福特f-150，吹了个洪亮的口哨， “好车，可惜不便宜，你同学家里很有钱？” 迪安不吭声。 “所以下水道里没找到人？”帕奎问， 迪安失望地摇了摇头。 “说说吧，让舅舅我以丰富的人生经验给你一点指导！” 迪安看了看对方那张轮廓鲜明的脸庞。 对这具身体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吗？ 当下就把白天的所有情况讲了个遍。 “原来你小子把钱都给了女朋友，两千美元，真舍得下血本啊。”帕奎肉痛地捂了捂心脏位置，挤眉弄眼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天真、纯情的大傻瓜。唉，当初莱娜就是这么被你爸给骗到手的。” 迪安表情一僵。 帕奎没有继续追究金钱的问题，他坐正了身体，敛去脸上玩笑的神色，左手习惯性地戳揉着脖子后的捕梦网纹身， “你和那个叫拉斯特的小家伙纯粹靠着推断和几份不知道真假的口供，就能调查到这种地步，你们俩运气和直觉都不错，有当私家侦探的潜力。如果高中毕业不上大学，你们可以考虑去考个私家侦探执照。” “所以，我们的调查方向没问题？”迪安期待地问，“你觉得我该报警吗？” “找lvpd还不如请个私家侦探。这群有钱白人的保镖，不可能为一个无父无母，没有什么社会关系，住在下水道女孩儿花大力气调查。不然维加斯的沙漠和米德湖里也不会埋葬那么多无名死尸。” 帕奎语气中对lvpd满是不屑，显然有过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摇头，继续分析， “你们选择的目标很准，偏离市中心的安静街区是案件高发地带。而巴尔卡迪斯科那种舞厅、夜店、酒吧又是所有犯罪行为的中心，想想里面出没的都是些什么人？” “酒鬼、精力过剩的年轻人…”迪安忐忑不安地说， “别忘了卖草的小贩以及地痞流氓。“帕奎脸上浮现出异样的红晕，“酒精、嘈杂的音乐，沸腾的荷尔蒙、‘草药’…任何一种都可能让人失去控制力，走上犯罪的道路。” “所以，你的女朋友莫娜很可能是从舞厅路过时，被盯上了。”帕奎平静地说出残忍的话， “你这是假设！”迪安心头一紧，抓紧了椅子的扶手，下意识地反驳， “除了假设，你还有别的办法？”帕奎点了根万宝路，猛吸一口，半晌过后，鼻腔里喷出朦胧的烟雾，衬得脸颊迷离变幻， “目前，你们只能找到所有可能的假设，挨个挨个排除，然后找出最合理的那一项。它就是答案。” 帕奎长长呼出一口气，将一大半没有抽完的烟掐灭。 “舞厅的监控器是个线索，但别抱太大希望，根据我当保镖的经验，现在主流的监设备的录像带远远保留不了半个月那么长时间，一个星期都够呛。” 迪安猛然起身，转头向大厅的挂钟——11点 正是舞厅最繁忙的时间。. 他迫不及待地往院子外跑。 “回来，小子，我明天就要去北边，这次工作很麻烦，我至少要离开大半年，在外地待到明年。今晚好好陪我聊聊天，你也需要休息。”帕奎看向满眼血丝的外甥，“明天周末，巴尔卡迪斯科在白天也会营业。” “何况莫娜已经失踪半个月，太久了，说老实话，根据我的经验，早一天晚一天，没有区别。” “闭嘴，什么没区别？”迪安心头一颤，咬了咬牙，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你不想承认？那就用拳头说服我。” 帕奎极尽挑衅地朝他勾了勾手指。 …… 迪安看了看系统中80\/100的格斗进度。 他猛然弯曲两腿，分开到比肩稍宽的位置，微微低头，向前伸出两臂，目光冷冷地看向对面，眼中怒火涌动，他需要发泄！ 他凶狠地冲向印第安大汉，双手推向对方屁股下的躺椅。 力量差距太大。 他抓不住帕奎的身体，那就袭击别的东西。 然而他的手碰到椅子的一瞬间。 一只热情的大手按在了他的胸腹之间，轻轻一抬，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这股往上的力量离地而起。 同时，另一只手按上了他的后腰。 双手同时发力。 迪安瞬间身体转动，头脚颠倒，天旋地转。 砰！ 当他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迎面倒地，啃了满嘴泥巴，骨头发软像是要散架。 帕奎站在两米之外，双手环胸，像一头巡视森林人立而起的暴熊。 “新人，不了解对手之前，不要轻易出招，这么做不过是暴露出自己的弱点！昨天我怎么教你的，用出来跟我看看！” 迪安沉默地爬起来，保持低站立姿态，小心翼翼地转圈，朝他靠近，伸手拨弄试探。 …… 帕奎闪电般抓住了迪安的胳膊，庞大的身体一顿，向后一切，后背顶住了迪安的腰。 使劲！ 砰！ 迪安被一个过肩摔狠狠甩了出去。 后背触地，他脸颊抽搐，痛苦中涌起了好胜心，咬牙立马爬了起来。 …… 帕奎速度惊人地矮身冲刺，庞大的身躯闪电般扑向迪安的下方。 后者竭尽全力向后退步，同时矮身，妄图压住他的后背。 你尝试摆脱帕奎的下潜擒抱，熟练度+1！ 他太慢，力量也太差，一双钢钳般的大手抱住了他的双腿，抱得他离地而起，失去重心。 同时帕奎的肩膀顶住了他的腰腹，巨大的力量带着他向后冲刺，倒地，脑子嗡嗡作响。 …… 一次又一次！ 帕奎就像个冷血无情的摔跤机器，不断让迪安倒下，身上增添一道道青肿。 而迪安就像个训练假人，从不吭声，忍受所有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不断闪过的熟练度+1突然一顿！ 系统中突然闪过大片记录。 格斗lv0(100\/100）是否升级。 是！ 格斗lv1(0\/200） 等级提升。 体魄：11→11.5 力量：10→10.5 灵敏：11→11.5 …… 一股温热的力量在体内炸开，一瞬间流遍全身。 低站立位的迪安浑身一个激灵。 一根根肌肉纤维在皮肤下蠕动，宛如成千上万条沙虫在蠕动，拉伸肌肉，发热发痒。 转瞬之间，衣服底下肌肉鼓起，轮廓变得更加清晰。 散打、摔跤、拳击…甚至出现了使用匕首和棍棒的诀窍… 一项接一项迪安从前鲜有接触过的格斗技巧持续汇入脑海。 帕奎抓住机会再度跃步冲刺扑向迪安的下盘，打算抱住双腿，再来一记抱摔让他长长记性！ 但一条手臂半路杀出，神乎其神地拉住了帕奎的右手腕把他往后拉动。 他恍然看到了重心更低的迪安——后发先至，左手拉住他的右手，而右手收肘，不早不晚地夹住了他的左手手腕。 电光火石。 他眼前失去了目标。 迪安猛然左转而贴紧帕奎的后背，左脚别住他的足根，顺势借力—— 愤怒、恐惧、害怕，尽付一压！ 砰！ 庞然大物重重落地。 帕奎眼前一黑，脸部埋入草地，摔了个狗吃屎！ …… 呼…吸… 迪安摔倒帕奎之后，立马见好就收，松手，疾步后退，拉开距离，否则他根本压不住这头巨兽。 “小子，你速度怎么突然变快了？” 帕奎揉着手腕满脸难以置信。 “才学两天，居然就能摔倒我，难道你有摔跤天分？” “我已经被你摔倒了一百二十八次，而我才摔你一次，远远不够！” 鼻青脸肿的迪安愤怒地说着，胸中烦闷心头有了一丝发泄。 格斗升了一级，他彷佛在一瞬间进行了四、五个月的专业格斗训练，掌握的技术都武装到肌肉和骨骼里，形成反射。 他的出招收招变快，开始注意脚步移动，有了本能的闪避动作，也终于学会简单的12或123连击，能跟帕奎小小地掰掰手腕了。 但帕奎二话不说扑了过来，把他重重摔倒在地， “e on，继续‘说服’我！别像个娘们儿！” 第16章 流浪汉泰姆 “安心出发吧，兄弟，接下来的半年我和唐娅会看好迪安。” 巨人般的雅各布搂着少年的肩膀，和唐娅一起站在院外马路边，冲着摩托车上的一身黑色皮夹克的印第安大汉挥了挥手，和煦的晨光照出三人脸上一丝不舍。 对迪安而言，短短几天，舅舅委实对他帮助良多，生活物资、心理指导、尤其是在战斗训练方面，如果他留下来继续待一段时间，那么每晚自己都能享受痛并快乐的格斗提升速度。 值得一提的是，昨晚格斗升级之后，升级效率骤降，和帕奎全力对练，一小时只能获取1点熟练度… …… “小子，别忘了我的话，”跨坐在摩托车上的帕奎点燃了一根烟，叼进嘴里，“别再当个任人欺负的缩头乌龟。” “需要钱找雅各布拿。” “别落下了摔跤训练，等我回来检查。” “不努力训练，到时候别怪我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走了！” “保重，帕奎！”迪安大喊着朝他挥手。 轰隆—— 帕奎戴上头盔，拧动车把手，排汽管发出一阵震天轰鸣声，随即整辆摩托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眨眼便消失在街区尽头。 …… “孩子，别伤心了。”唐娅满脸慈爱地说，“去婶婶屋里尝尝新鲜出炉的苹果派。” “别用甜食折磨这小子。今晚，咱们再来一顿烤肉？”雅各布厚实的大手揉了揉迪安的板寸短发， 迪安考虑着怎么拒绝，长街另一头突然驶来一辆黑色的皮卡，一只手伸出车窗朝他挥了挥。 “我朋友来了，我和他约好今天出去玩，很晚才会来。你们不用管我！” …… “昨晚休息得不错。”拉斯特瞥了眼好友的脸色，转动方向盘，汽车缓缓掉头，“现在怎么说？” “今天周六，巴尔卡迪斯科白天也营业，我想再去看看。” “嗯。对了，迪安，你猜我刚才在路上见到了谁？”拉斯特视线直视前方，侧脸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羡慕， 迪安见状心中立刻有了数， “我记得你说过周末蒙卡洛山顶别墅有个生日派对…是鲍勃那伙儿人吧。” “什么都瞒不住你。棒球队的十几个混蛋带着一群啦啦队的女孩儿，坐着鲍勃的红色法拉利…啧啧，过节一样热热闹闹地去了市中心，估计要来一场大采购，今晚他家别墅又有一个不眠夜。” “伙计，你想去就去吧。”迪安真诚地说，“这边我一个人也能搞定。” 拉斯特摇头， “忘了吗，咱们是神探二人组，最佳搭档，同进同退，就让鲍勃去见鬼吧！好好想想怎么进舞厅，拿到监控录像！” …… 两人抵达那条长街的时候差不多早晨九点。 白天，巴尔卡迪斯科大门敞开，门口的保镖仍然是昨晚那冷热不近的黑白双煞。 “要不先去办个足够年龄的假驾照？”拉斯特脑洞大开地建议道， 迪安立刻否决， “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待会儿舞厅来客人，我们先去买通他，让他进舞厅打开后门，放我们溜进去。” 于是两人等候在马路对面，因为白天客人很少，两人顺便吃起了拉斯特妈妈准备好的芥末三文鱼寿司。 “拉斯特，格丽丝真的只是一个酒店大堂经理？”迪安不喜生食，但也不好拒绝好友的盛情款待，勉强吃了一块，“我怎么感觉你家的吃穿用度比一般富家子弟都要奢侈？” “唔…格丽丝工作干的很不错，天天加班，酒店大boss经常给她发奖金…唔…”拉斯特享受地咀嚼着，眼睛眯成了半月，“再说我爸的抚恤金还剩下一些？总之你别跟我客气。” …… 两人这边偷偷摸摸地观察，某一刻同时动了动鼻子。 迪安抬头一望。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流浪汉正慢悠悠地从马路对面走过来。 他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满脸胡须看不出具体多大年纪，正大口吃着一个热狗，忽如其来的一阵狂风吹得他破烂的土黄色大衣、粘成一撮撮的黑色头发、拉碴的胡须剧烈晃动。 一时之间，许久不曾洗澡的汗臭、毛发上食物残渣发酵的馊味儿从他身上传来。 迪安皱了皱鼻子，悄然绷紧了身体挡在拉斯特身前。 “两位上午好，别紧张，我是泰姆，我没恶意。我观察你们很久，你们想进巴尔卡迪斯科，但年龄不够对吗？我能帮你们进去！” 流浪汉用一口沙哑磁性、媲美男低音的嗓音直截了当地阐明来意，黑色眼罩旁边，那只独眼缓缓扫过两人，光芒亮的吓人，彷佛看穿了两人的内心， 迪安莫名地有些紧张起来。 “你，帮我们进去？”拉斯特上下打量了一遍邋遢至极流浪汉，满脸抗拒，“伱个酒鬼，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保镖会放你进去？” 怕是会被直接赶出去吧？ “哈哈，有钱人花钱，流浪汉自有流浪汉的独家秘方，我就混这口饭的。”老泰姆咧嘴一笑，满脸浓密的黑色胡须和独眼让他的笑容显得阴森、狰狞。 迪安仔细打量，确认了这家伙正是昨晚躺在垃圾桶旁边醉成烂泥的乞丐， “好吧，老泰姆，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要点什么，我们只是普通的学生，没啥钱。” “老泰姆要求很简单，进去后，你们请我喝一杯威士忌、一杯朗姆酒、一杯伏特加…再陪老泰姆好好跳一场迪斯科。总花费用不了二十刀。” “就这么简单？”迪安和拉斯特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都写满问号。 一个陌生的流浪汉突然走过来向他们示好。 任谁也无法立即接受。 “我就挣点酒喝，进不去你们也没损失！实在不愿意，我马上走人！” 泰姆看出两人的担心，随意地耸了耸肩。 迪安揉了揉拳头，警告道， “伙计，如果你看我们年龄小，拿我们寻开心，那我的拳头不会轻饶你！” “我认识摩托帮的老大，”拉斯特也板着一张嫩脸放出狠话，“敢骗人，以后别想在维加斯混下去！” “两位，别那么暴躁，我这副老骨头可经挨不住几拳，但老泰姆从不骗人，尤其是你们这种热心肠的好人。跟在我后面，是真是假你们自然会明白。” 泰姆说着转身，慢悠悠地向着舞厅大门走去，一边走，一边哼着音乐晃动肩膀、甩了甩手腕，左右跨出脚步，就像迎合着不存在的音乐跳起了迪斯科。 这家伙靠谱吗？ 迪安和拉斯特交换了一个眼神。 迟疑着跟了上去。 …… 接下来的事情颠覆迪安和拉斯特的想象。 流浪汉摇摇晃晃地走到舞厅门口，对着两个保镖小声说了一句什么，两人没听清。 就见保镖傻傻站在原地，目不斜视地看着正前方的大街，跟中了定身术似的放任三人进了门。 光线一黯，穿过有些闷热的铺着红色地毯的走廊，三人进入了宽敞的大厅，一股强劲的空调冷气扑面而来，迪安感觉仿佛一下子进入了冬天，浑身一个哆嗦。 他双目四顾，一层中央是舞池，左侧是摆满酒柜的吧台，调酒师安静地擦拭酒瓶，右边则是休息放松的桌椅和包间。 大白天，舞厅生意惨淡，只有舞池里有六个外形靓丽年轻人，三男三女，在跳舞。 迪安猜测是某个舞蹈系的学生，白天人少来练功。 男生清一色黑色衬衣喇叭裤，女的紧身背心、和露出大长腿的性感短裙，配合着音乐，他们一对一地在舞池中忘情地扭动着，姿态妖娆、动感，充满了热情和活力。 熟悉的迪斯科越来越大，声浪回荡，穿过大厅。 one way ticket one way ticket to the blue …… 天花板上球形灯不停旋转，发射出五光十色的夺目灯光。 照出舞池中六人脸上亮晶晶的汗水， 晃得迪安和拉斯特两个菜鸟神色迷离。 两辈子，迪安都没进过舞厅，他嫌得太吵，太闹腾。 但第一次来却意外感觉不错。 “嗯，我也放松放松？” 一向保守、胆小的拉斯特被气氛吸引，哼着音乐晃动肩膀，满脸兴奋。 晚上不能去鲍勃家参加派对，来场白日迪斯科也不错。 “两位别着急跳舞。”流浪汉泰姆在大厅边的吧台前向他们招了招手，冲酒保咧嘴一笑，“朗姆、伏特加、威士忌各一杯，他们付钱。” “是一样三杯！” 拉斯特一屁股坐在泰姆左手，脸颊闪过一抹异样的红润。 “两杯，我不喝酒。”迪安坐在他右手，谨记着自己的原则。 酒保目光质疑地扫过三张脸——一个邋里邋遢的乞丐，两个青少年，是怎么混进来的。 门口保镖站着睡着了吗？ 但他是个有职业操守的调酒师，老老实实从身后酒柜取出酒瓶。 啵。 杂技般的腕部甩瓶三次。 哗啦啦。 淡黄色的威士忌到了满满一杯。 泰姆一把夺过，啜了一小口，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嗝儿…就是这个味…喝上一百次也不够…男人怎能不喝酒呢？”老泰姆遗憾地看向迪安，“少了它，生命将变得寡淡无味。” 迪安笑了笑，他又不是来跳舞和喝酒的，正事要紧，于是警告道， “每年因为酗酒和酒精引发的各种并发症而死掉的人超过…” “停！迪安，这里是舞厅，找乐子的地方，别说那些扫兴的话！”拉斯特不悦地瞪大了眼睛，闹起了小情绪，“我们不能好好玩个白天？” “没错，别让我们跟你翻脸。” 流浪汉朝身边的小个子举起了酒杯，拉斯特就像逃出囚笼的小鸟，迫不及待举杯一碰。 咕噜咕噜！ 大口吞咽！ 酒液刺激咽喉！ 噗！ 拉斯特瞬间变成喷射机，威士忌在半空中渲染出一条耀眼的瀑布，喷了泰姆满脸。 拉斯特因为羞愧和迷醉脸颊发红，泰姆毫不介意地擦了擦胡须上的酒渍。 “急躁的小伙儿，威士忌就像人生，小口慢品，才能让它在口腔中散发出独特风味，才能体会它的精彩绝伦。” 迪安见状摇摇头。 “你们先聊…我去办点事。“ 舞厅西北角，楼梯通往二楼黑暗，不出意外，监控室就在那上面。 …… 第17章 一切回到原点 迪安快步穿过舞池。 霓虹灯照出他冷静的脸庞，与动感的音乐，活力四射的舞者格格不入。 迪安完全没料到接下来的情况。 一个金发女孩儿突然推开舞伴，甩开大长腿来到他面前，冲他眨了眨碧绿的大眼睛，热情似火地朝他伸出了双手。 肌肤雪白。 红唇含笑。 曼妙的身体随着音乐起舞。 “亚洲男孩儿，不喜欢跳舞吗？” one way ticket one way ticket… 迪斯科高亢澎湃。 迪安现在哪有心思迪斯科？低头就走。 女孩儿却一把拉住他的左手，后退。 迪安再度转身，女孩儿又挡在他前面。 now only tear drops are all that i could see(我眼中只有泪滴) 音乐如电流激活细胞。 ooh 女孩儿干净利落地甩动双手，随之前后移动脚步，扭动大腿，一股灼人的活力扑面而来。 洗发露的清新香味钻进了他的鼻尖。 ooh get one way ticket to the blue(单程票通往忧伤) 漫长的叹息。 女孩儿的身体随着轻缓的旋律，从脖子到胸腹腰肢到大腿，波浪般地漂亮律动。 迪安站在原地不动。 舞池中响起一阵惊叹。 “难怪那小子不喝酒，原来是要约会美女！可惜太拘谨，像个木棍似的。” 场外的流浪汉打趣了一句。 gotta make a trip to lonesome town(必须去偏僻的小镇旅行) 曲调高亢。 女孩儿双手扶住两腰侧，扬起尖下巴，两腿飞快地前后交叠。 俏丽的脸颊上露出一个热情又夸张的笑容。 迪安正思考着怎么应对。 一个又高又瘦的年轻男士突然冲过来挡在两人之间， “够了，莉莉，刚才是我发挥失误！你没必要找个chink来刺激我！” 男人一把拽住女孩儿的雪白手腕，转身恶狠狠地瞪了迪安一眼，旋转灯照出他那张英挺的小白脸。 “法科you ching chong！滚出去，不会跳舞就别来献丑！” 瓦特惹法克，你们是上帝派来送经验的逗比吗？ 明明是你个大傻逼的女人来招惹我！ 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迪安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男人放完狠话还不罢休，伸手抓他的衣领。 迪安神经反射般左手一抖，一下子锁住男人的手腕。转身，本能将他整条胳膊往肩膀上拉。 背部顶住他的胸腹之间。 双手前拉，屁股后顶。 就像帕奎上百次摔倒自己那般。 腿、腰、脊椎，肩膀的力量瞬间拧成一股！ 流畅无比，向前一掷… 重物触地！ 砰！ 光滑的地面蓦地一震。 舞厅中的男女都惊呆了，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他们反应不及，就见那个亚洲人一转身。 一甩手。 刚才还大声叫嚣ching chong的同伴整个人就像沙包一样被狠狠地抛飞出两米。 后背重重砸落在地。 “啊！” 男人面部扭曲地哀嚎起来。 三个女人捂住嘴，发出尖叫和惊呼。 “去死吧！” 倒霉鬼的一个男同伴见状，从五米外冲来对准迪安的侧腰就是一踹。 他踢到了空气，眼前失去了目标的身影—— 他太慢了！ 迪安迅疾绝伦地矮身下潜，躲开这一蹬，同时双手一把抱住男人唯一站立的右脚，给出一个上前的力，头部撞击他的胸腹。 带着他离地而起，往前冲刺。 男人就像被行驶的火车撞中的假人，失去平衡，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撞出两米。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 山岳压顶般的巨大力量将他钉在地上！ 咔嚓！ 瞬间的剧痛让他双眼泛白，失去了行动力。 “白垃圾！” 迪安带着嫌弃的眼神做了个扇腋下的动作，突然一声闷哼。 第三个男人从背后偷袭，挥出一拳击中迪安后脖子。 但他来不及高兴，迪安头也不回地转身一肘，击中他的侧脸。 男人眼前一黑，摇摇晃晃地后退两步。 迪安前冲，双手拉住他的双臂往下压，同时右腿屈膝往上顶！ 噗！ 迪安的膝盖关节，犹如重锤撞中柔软的腹部，男人顿时变成煮熟的大虾，脸色涨成猪肝色，蜷缩身体，抱腹侧倒在地。 不到十秒，战斗结束。 迪安兴奋不已。 初试身手，他确确实实地感觉到格斗提升之后，身体得到的强化。 现在正常情况下，他对付两三个没经过格斗训练的普通人不成问题。 但这三个男人太过弱鸡，全部败北居然只给了他提供了一点熟练度。 “走开，别过来，我们要报警了。”三个漂亮的女孩儿害怕得瑟瑟发抖，凑成一团，看迪安的眼神就仿佛看到了穷凶极恶的罪犯，包括之前盛情主动招惹他的金发美女。 “哇呜——chinese kongfu!” 吧台前的老泰姆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身后的酒保一动不动地低下头，很诡异，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舞厅里短暂的冲突。 而满脸酡红的拉斯特唾沫横飞地张大嘴巴，拼命地鼓掌！ 迪安也不理会，转身冲向拐角楼梯，几步上了二楼。 走廊内侧露出几个房间，但都大门紧锁。 唯有最角落的房间，房门半开半掩。 迪安凑到门缝前。 一个黑色制服的秃顶中年胖保安正坐在转椅上埋头大睡。 身前两个屏幕分别播放着空荡荡的街景，和舞厅里扶起同伴离开的六人。 监视器！ 迪安眼睛一转，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清了清嗓子，低沉着声音，不容置疑地提出要求。 “给我上个月19号的监控录像。” “啊！” 主管来了？ 打瞌睡的胖保安被这突然袭击搞懵了，浑身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头也不回迷迷糊糊地说， “没有上个月的监视记录。您忘了吗，设备存储空间有限，最多只能保留72小时的监视录像。” “啥？只有三天！” 迪安脸色很难看。 舅舅还真说对了，这个年代监视设备太落后，根本不可能有半个月前的监控录像。 这也意味着迪安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迪安暴躁地捶了捶额头，陷入深深的不甘，随即离开了监控室。 砰！ 大门重重合上。 胖保安这才看了一眼监视器画面，顿时发现了刚才进屋问话的才不是主管，而是一个陌生的亚裔年轻人， “妈惹法科，哪里来的神经病！” …… 迪安回到舞厅，六个年轻的男女已经消失无踪。 而流浪汉正在舞厅中央跳着抒情迪斯科，缓缓移动膝盖，左手右手轮流从前往后地抹过头皮，就像在给头发上蜡。 满脸通红的拉斯特在他屁股后头一阵疯狂又随意地舞动四肢，跳着乱糟糟的滑稽舞蹈，就像一只没了骨头的小猩猩。 “嘿，年轻人，酒喝过了，跳舞时间到，过来一起happy！” “抱歉，我没心情！”迪安摇头，拍了拍拉斯特的脸颊，“伙计，醒醒，该走了。” “啊？！”拉斯特如梦初醒，醉眼迷蒙地拉着迪安的双手，不停地摇头，“我好像中毒了，酒精灼伤了我的大脑，我停不下来，让我再跳一会儿。” “拉斯特，我没找到监视录像，我们该走了！” “求你，让我再跳一会儿。” “开心点，你们究竟要找什么东西？”泰姆双手手背贴在胸前，“说说看，万一我帮得上了？” 流浪汉那只独眼忽然清明一片，没有半分醉意，右手朝着迪安缓缓推出， 迪安心头一动，下意识地和他伸过来的手击了一掌， “你在巴尔卡迪斯科附近住了多久了？” “屁股动一动，跟我扭起来，高兴一点，笑一笑！” 迪安不得已，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模仿着流浪汉的动作，三个人在舞池中央围成圈，随着音乐旋转，跳起了温吞的老年迪斯科。 “这才对！我在这儿住了几个月。白天捡捡垃圾，晚上喝酒跳舞，日子别提有多潇洒、快活。” “好吧，泰姆先生，”迪安甩开拉斯特搭在肩膀上的手，“半个多月前，四月十九号那晚十点左右，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儿，十八九岁，黑发，身高大约…她从这条街上的雷蒙德之家离开，应该会路过这个舞厅。车上有画像，我这就去取来！” “用不着，我记得她！” 泰姆突然神秘莫测地一笑，露出一口发黄的烂牙， “没印象吗？我已经预料到了，”迪安刚叹了口气，又后知后觉地浑身一震，无形之中彷佛有一桶冷水从他天灵盖浇下，他顿时变得精神百倍。 “嗯？等等，您说您见过她！” “老泰姆从小记性就好得出奇，我看到听到闻到过的所有事物都会永远、牢牢地留在这里。” 他乌黑的指甲盖点了点一头浓密的乱发， “只要我想，随时都能把它们再取出来。” 迪安皱了皱眉，这家伙不会是逗我玩吧？ “您没开玩笑？您有这种本事？” “年轻人不知道也正常，有那么一小部分特殊的人，芸芸众生、十万人百万人中才诞生一个，一生下来就与众不同…” 他突然一反常态，高深莫测地说着，声音洪亮充满磁性、抑扬顿挫、彷佛蕴含着魔力的至理名言，在迪安脑海中反复回荡。 芸芸众生。 有的人生而不同。 泰姆的声音居然压下了沸腾的音浪。 这一刻，迪安感觉怪极了。 舞厅中变幻的灯光逐渐地远离了他， 时间仿佛暂停。 连带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迟缓。 呼吸困难。 扑通扑通。 心脏一又一下，敲击着耳膜，彷佛要蹦出胸膛。 我这是喝醉了？ 不对，我根本没喝酒！ 他使劲摇了摇头，澎湃的音浪再度将他淹没，一切又恢复如常。 迪安呼了口气，双眼的视线和那只独眼重合，刹那间，他从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泰姆冲他点头，继续讲述， “我恰好是其中之一，这也许是一种天赋，随着年龄的增长会变得越来越熟练。” “天赋？你指得过目不忘？那你怎么混的这么惨？沦落到这种地步？”迪安问， 老泰姆哈哈一笑，眼神犀利地反驳， “你为什么觉得我很惨呢？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瞧瞧…”他摊开双手，转身环顾四周，好似站在万人瞩目的舞台中心，有无数道光打在他身上，他成了舞厅中最耀眼的唯一，“我不需要工作、不需要看人脸色就能过得很快乐，我独自前来，我玩够了随心而去，你想想，我明明比很多成天到晚工作的普通人，比每天烦恼着吃什么、睡哪个女人的亿万富翁还要快乐、自由！” “您说的有道理…”迪安脸色僵了一下，决定不再和这个神经兮兮的流浪汉争辩，免得脑子出问题，他急切追问，“说回莫娜！当时她是一个人离开的吗，伱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她和谁发生了争吵或者矛盾？或者有谁在跟踪她？” 哒哒啦… 流浪汉突然哼了几个怪诞的音符，背对迪安举起双手缓缓扭动脖子、肩膀、腰椎，五彩斑斓的灯光打到他背上，他就像一条阴影中蠕动的毒蛇。 “好吧，汇聚律在上，为了感谢你昨晚赠送给我的五美元的无私善举，我告诉你答案。但小子，从现在起，我们两清了，我不欠你什么。” 两清了？ 迪安胸膛里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和空虚感，彷佛他用掉了某种至关重要的宝贵机会。 “得尔！” 泰姆突然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牢牢吸引住迪安的注意力，但泰姆接下来的话让他心头一紧，精力回到眼前。 “莫娜路过迪斯科舞厅时，有一辆车在她后面慢慢跟随。” “什么车？” “一辆蓝色的法拉利308gts敞篷跑车…” 泰姆那只独眼深深凝视着舞厅大门方向，就好似虚空里书写着一本精彩的故事， “我看不清车主的脸，但我看到了它的车牌—bol·…老泰姆觉得，那个女孩儿如果发生意外，必定跟这个车主人脱不了关系。” 舞池中，迪安扭动的身体停了下来，张大了嘴，他感到一股强烈的熟悉感。 蓝色法拉利敞篷跑车，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 在哪儿呢？ 敞篷跑车。 迪安的记忆突然回到穿越的第二天，去学校路上。 播放着动感的迪斯科、呼啸而过的汽车，和记忆犹新的几句chingchong。 他脸色一变—— 鲍勃·洛不就有一辆敞篷跑车。 难道是他？ 迪安一瞬间摒住了呼吸，强烈的愤怒和痛苦扼住了他的心脏。 不，不对！ 他神经质地摇头。 鲍勃·洛的车是红色的，不是蓝色！ 拉斯维加斯富豪无数，法拉利也不少，也许只是巧合？ “蓝色的敞篷跑车？”一边甩着头发酒疯的拉斯特听到了对话，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双脚分开，下腰，脑袋从自己胯下往回望， “嗝儿…恶霸鲍勃·洛要来一起跳舞？” 他红着脸，表情痴憨地问迪安。 “给我认真点！鲍勃的车不是红色的吗？”迪安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把他矫正到正常的姿势， “那辆法拉利…嗝儿…我不是说过以前一直是蓝色…最近才改装成红色的。” “他、他的车牌号，你记得住吗？”迪安声音发颤， “健忘症吗？你们刚才不是提了，为什么要我重复一遍？”拉斯特大着舌头一字一句地说，“bol·，记住了吗。” 拉斯特话音落，迪安感觉系统一震，调查进度从百分之三十暴涨到了百分之五十。 所以，是鲍勃·洛跟踪并带走了莫娜！ 迪安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捏得指节发白。 鲍勃·洛。 王八蛋！ 难怪你要不停地折磨我、打击我。 难怪你警告我不许骚扰影院员工。 难怪你让我去死！ 你，是在害怕啊！ 你怕我查出点什么证据！ 你，究竟对莫娜做了什么？！ 狂怒和恐惧、往昔残留的情感，海啸般冲击着迪安的心理防线。 苦苦追寻的原来一直都在身边。 他感觉山崩地裂般、窒息的眩晕。 “找回莫娜”事件描述中，原本未知的难度开始剧烈变化，困难、中等、简单，不停反复。 但迪安无暇顾及，低声自语， “鲍勃·洛在哪儿？对，他在蒙卡洛山顶别墅，开生日派对。” “莫娜，等我，我来救你了！” 迪安抓起拉斯特的手，冲向舞厅出口。 “迪安，你脸色好难看，生病了吗？等等，你要带我去哪儿，慢点！” …… “有的人生而不同，有的人却在成长中变得不同。” “这就是命运。” 流浪汉笑看着远去的两人，揉了揉那只完好无损的眼睛，眼眶周围诡异地渗出一片漆黑的血丝。 他举起一杯威士忌洗干血迹，闭上眼惬意地随着迪斯科音乐，在空旷的舞厅、旋转彩灯下扭动起来，背影浩瀚又孤独。 第18章 派对开始 “迪安，我怎么了，头好痛？现在是什么时候？” 拉斯特从昏睡中醒来，捂着头难受地一阵干呕，喉咙里不停往外涌出臭烘烘的酒气，而眼前夕阳在头顶的天空勾勒出一片绚烂的晚霞。 “下午六点钟，喝点水吧…醉酒的滋味可不好受。” 拉斯特抱住水狂饮，直到恶心感大为缓解，便坐直身体，环顾四周。 他们正背靠灌木丛里一块龟形岩，附近一条柏油马路蜿蜒向上。 “我们在哪儿呢？”拉斯特问，还带着一丝迷蒙的醉意， “蒙卡洛山腰，为了把你背上来差点没累死我。”迪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他再次换上了那身严严实实的运动外套， “额…为什么来这儿？” “找鲍勃·洛报仇…” “鲍勃·洛他又来骚扰你了?” “我调查出那晚是鲍勃·洛在带走了莫娜。今晚他举办生日派对，我得想办法混进去，找出莫娜！”迪安语气平静，但眼神冰冷如刀。 轰隆—— 排气管轰鸣由远及近。 一辆suv沿着山路狂飙，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把半身钻出窗口，沐浴狂风张开怀抱兴奋地嚎叫。 “这个王八蛋绑架了莫娜？”拉斯特一瞬间清醒过来，一身冷汗，然后热血上涌，“他怎么敢？他这是在犯罪！” “走吧，咱们先靠近他家的别墅。” …… 两人沿着浓密的灌木和树丛前进，山下的建筑物像是蚂蚁一样越缩越小。 途中又有四五辆载满年轻男女的汽车驶上山，大约半小时后。 他们来到了山顶。 浓密的绿色植物环绕中，矗立着一扇黑漆大铁门，大铁门敞开，门框上悬挂着一个监控摄像头。 门外宽敞空地边停满了各色汽车，包括鲍勃的红色法拉利。 一个黑色马甲的门童正在检查到访者的身份。 大铁门后主路中段一座精致的三层喷泉正喷溅出晶莹的水花。 两边绿茵茵的草坪上，一群年轻男女拿着酒杯在聊天。 “黄头发的是十年级的卡瑞、身材高挑脸上带点雀斑的是已经毕业的娜塔莉、两百磅的胖子是百货商店的科伦。” 拉斯特揉了揉脖子，声音沙哑，嗓子异常干涩，“现在怎么说，我们就这么直接进去？” 迪安沉默地摇头。 在迪斯科舞厅，从泰姆口中打听到线索之后，残留在体内的感情让他愤怒得想要大喊大叫。 过去被欺凌、被践踏自尊，连好不容易找到的女朋友也被带走！ 新仇旧恨浮上心头。 迪安恨不得立刻冲进鲍勃的老家，问出莫娜的下落，将他大卸八块、撕成碎片！ 但赶路途中他又慢慢冷静下来。 自己傻傻地找到鲍勃·洛当面对质，他就会承认？ 这富二代家族作为拉斯维加斯的地头蛇，有钱有势，就算光明正大地和他对质，自己一个小人物又怎么拿捏住他？ 这么做不过是自取其辱！ 何况派对里的客人也是一个巨大的阻力。 所以迪安决定先偷偷进别墅里找到莫娜的线索，或者其他铁证，把鲍勃的罪行给定死，再想办法让他付出惨痛代价。 如果正义得不到伸张，他再让鲍勃见识小人物的怒火。 …… “拉斯特，你在外面好好休息。” “对付恶霸鲍勃可是一场硬仗，我怎能错过？待会儿我进去帮你打听消息，探探鲍勃的位置，给你创造单独面对他的机会。顺便帮你吸引注意力，让你放心大胆地搜查别墅！”拉斯特不容反驳地说。 “这是鲍勃的地盘，他们会对你不利。”迪安欣慰之余又有些担心， “放心，我懂得随机应变。” “那记住，莫娜的事一个字也别提！” “我从正门进去了，那你？”拉斯特问， “我走别的道。” …… 目送拉斯特成功进入大门后，迪安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黑色口罩戴上遮住半张脸，钻进树丛，绕着整座庭院转了几圈，很快找到了一个无人关注的偏僻角落。 在确认附近没有监视器后。 迪安深呼吸，五米外助跑。 冲刺，右脚一蹬墙壁，身体猛然跃起，双手十指稳稳地扣住了墙顶。 全身肌肉绷紧、发力，壁虎般一溜烟地蹿上了高墙。 噗！ 他稳稳落进了草丛。 转身观察，远处一对黑人情侣正搂抱在一起，忘我“互啃”。 没人注意到庭院里里多了个不速之客。 他压低身体，贴着院子里的花坛和灌木悄无声息地往别墅侧墙靠近。 那边二楼推拉玻璃窗毫无防备地敞开着。 迪安顺利爬到二楼。 他运气不错，走廊空荡荡的没人。 他矮下身体，垫着脚尖小心翼翼地移动到距离最近的一个房间，刚想拧开门把手，一阵诡异的声响传来。 “嗯哼…baby，e on，e on!” 透过木门上的玻璃，他隐隐看到一坨纠缠的黑白， “在别人家里打太极，这么随便？” 他摇头，潜向另一个房间。 …… “站住，说你了，拉斯特，鲱鱼master！” 拉斯特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快步往别墅走去，未曾料到一个黄袖灰衫棒球服的精瘦黑人半路杀出，拦在他面前。 正是曾经被他们围堵在卫生间拍照威胁的棒球队的小跟班瓦泽尔， 拉斯特嘴角一抽。 鲱鱼大师？ 谁起的外号，难听得要命！ “你怎么敢来这儿？今天是老大的生日，任何人都不准捣乱！快滚！” 瓦泽尔表情有些惊慌，至今仍然担心这两个家伙传播他的照片或者向老大告密，那自己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别紧张，伙计，这是鲍勃的地盘，我不敢乱来！你觉的我衣服底下装得下什么武器？” 拉斯特拿着礼物张开双手，任由对方在身上摸索， 黑人确定他没携带传说中的生化武器鲱鱼罐头，顿时松了口气， “伱不是一直和生化专家迪安形影不离？那王八蛋呢？” “别提他，他老是把我当成跟屁虫，向我下命令，我实在无法忍受，已经和彻底他闹掰！”拉斯特装作一脸不屑地说，“再说他得罪了鲍勃老大，迟早灰溜溜地滚开。但我不一样，我是个聪明人…所以我今晚来见鲍勃老大，向他真诚地道歉。” “算你小子识相！”瓦泽尔点头，这才符合他对拉斯特的印象，“跟我来，老大他们在后院泳池。” “我想先自己转一转。”拉斯特考虑着去二楼帮兄弟打打掩护。 “那得经过老大同意，快过来！” 拉斯特心头一叹无奈跟随。 两人并肩走了几步，瓦泽尔犹豫地说，“能不能把那些照片还给我？” “只要等会儿你帮我说说好话，一切顺利…下周一，我就把照片和底片都给你！” 拉斯特拍胸脯保证道， …… 两人顺着前院一路走向别墅的大门口。 这栋别墅主体共分三层，从前面看，每一层都有一个豪华的大阳台，十几个年轻人正趴在阳台围栏上抽烟聊天。 别墅内外通透，四面采光极嘉。 进入大厅，他就像进入另一个世界。 透过窗户撒入的夕阳和水晶灯照出大的惊人的豪华会客厅…真皮沙发，藏红色地毯。 大厅四墙挂满艺术画。 五六个年轻的男女正怕并快乐地欣赏录像机里正播放的闪灵，瞪着眼睛哇哇大叫。 电视机前沙发上，一群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女正在热火朝天地玩着掷骰子真心话大冒险。 点数最高的人向点数最低的人提要求。 一个身材惹火的亚裔女生，倒霉地连连续投出最低，认罚几次，浑身上下只剩一件内衣，小露出健美的曲线，脸颊似火烧。 周围的男生还在嗷嗷起哄。 “真是一群发情期的牲口！” 拉斯特不屑又羡慕地瞥了好几眼，走到客厅另一头钻出了玻璃门… 占据大半个后院的超豪华泳池映入眼帘。 一群穿着清凉的男孩儿女孩儿肆无忌惮地展示着年轻活力的身材，泼水玩闹。 五米外，一个三百磅的大胖子，晃动着一身皱起褶子的肥肉，杜昂杜昂地冲向泳池。 地面晃动。 停步，奋然起跳。 噗通！ 深水炸弹爆发！ 泳池卷起惊涛骇浪，夕阳照射出一大片晶莹的水花！ 骂声、惊呼、笑声。 嘶—— 拉斯特倒抽一口凉气，跟着泽瓦尔走到泳池边。 曾经见过的那个墨西哥裔正在向一个金发白男推销“草药”。 一排躺椅中间摆着个半人高的圆滚滚的橡木桶，浓郁的麦芽香熏人欲醉。 两个棒球队员拼命地吮吸连通橡木桶两侧的透明塑料管，在震天的加油打气声中，咕噜咕噜地吞咽啤酒。 啤酒连续不断地灌入两人嘴里。 不消片刻。 左边黑发碧眼的棒球队员率先松手，哈哈一笑，晃晃悠悠地原地转了一圈，脸色酡红地坠入身后泳池。 “第一轮啤酒比赛获胜者是大白熊克鲁索！” 墨镜泳裤的鲍勃·洛高举裹克鲁索裹着黑色厚“毛衣”的右手。 “让我们恭喜他！” “克鲁索！” “克鲁索！” “克鲁索！” 一群棒球队的肌肉男振臂高呼！ …… 等到兴奋气氛稍微消散。 “老大，拉斯特要见你。” “嗯？迪安的小跟班？我不记得邀请过你。” 鲍勃随意地靠紧躺椅，斜着眼扫了他一眼。 拉斯特局促地说，“我已经和那个王八蛋划清界限，我这次来就是跟您道歉…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 “老大…我看这家伙的确意识到了错误…要不，”瓦泽尔在一旁帮腔， “闭嘴，什么时候来轮到你插嘴？”鲍勃训了小弟一句，又转向拉斯特，“你是什么身份？你向我道歉，我就得接受？” “那你想怎么样？”拉斯特紧张地绷紧脸颊。 鲍勃不怀好意地一笑，招呼道，“兄弟们，把这小子架起来，先让他接受接受惩罚！” …… 第19章 海报 落水的拉斯特手脚一阵乱蹬，脑袋勉强钻出了水面，湿透的双手颤颤巍巍地搭上了泳池边缘。 接着他惊恐地发现，岸上的恶魔们根本没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阳光渲染出他们脸上肆无忌惮的大笑，这些年轻的笑容本该充满朝气和活力，现在却只剩恶意。 他们拿起一根根充气浮力棒对准拉斯特露出水面的脑袋就是一顿猛敲！ 砰砰砰！ 充气棒划出一片片残影。 拉斯特一瞬间挨了好几下，剧痛让他慌忙把头钻进水里。 这充满欢声笑语的后院泳池派对，突然出现了无比残忍的一幕。 岸边的棒球队员挥动双手，身上漂亮的肌肉线条一起一伏，泳池的水面沸腾开水一般被不断落下的充气棒砸起朵朵水花，水面泛起巨大的涟漪和的漩涡。 而拉斯特在其中挣扎，双手胡乱地扒拉水面，一头短发就像水藻一般漂浮蠕动。 他好似一头溺水的小兽。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这个倒霉鬼是谁？” 一个英俊的男人好奇地问， “你不知道？十一年级的拉斯特，一个书呆子，亚洲人的跟班，一个恶心的家伙，猥琐又讨厌。” “上次，他们用鲱鱼罐头偷袭了卡伦·武井，至今武井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屎味儿。” “他还有脸来参加鲍勃的生日派对？！” “可这么作弄他也太过分了！” ”小声点，你想让鲍勃听见？这是拉斯特自作自受，是他活该。” 泳池边的大多年轻人随大流地嬉笑起来。 但也有少数几个小透明紧抿嘴唇，静默地注视着这一幕，彷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停！” 鲍勃一声令下，棒球队员们瞬间收手。 他又取过一根长柄渔网，精准地网住了精疲力竭的拉斯特的脑袋，用极具侮辱性的方式把他拖到了岸上。 “拉斯特，你的赔礼我收下了。” 鲍勃拍了拍拉斯特湿透的苍白脸颊，嘴角咧开一抹满足的笑。 窒息中不断挣扎的过程耗光了拉斯的力气，他虚弱地吐了口水，胸膛起伏，脑子空荡荡的就像浆糊，心中充满后怕。 他们刚才要杀了我！ 差点，差点就死了！ “但还不够，你还得再做一件事，我们过去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鲍勃给了瓦泽尔一个眼神，后者立马将拉斯特扶到了躺椅之上。 “拉斯特，想必你已经深刻地认识到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你应该明白那只chingchong的本性有多么恶心。”鲍勃一脚踩在躺椅的扶手上，居高临下看着他， “再过半小时，我会召集所有参加派对的人，学校的，外边的，然后，你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迪安干过的无耻行为…比如私下里偷窥女生换衣服、向老师举报卖草的墨西哥人。” “你要让大家知道他多么地卑鄙下流，毫无底线。” “你要让他灰溜溜地、永远地滚开。” 鲍勃取了一杯啤酒，塞到拉斯特掌心， “好好准备，要是你演讲得够精彩，以后棒球场向你开放。” “我从来不会亏待任何自己人。” 拉斯特端着啤酒怔怔出神，双眼凝视着池塘外的夕阳，陷入了沉思， …… 咔嚓 别墅二层，一扇木门合拢。 “没有野鸳鸯。”迪安松了口气，方才他已经连续检查了二楼的9个房间，其中2个被情侣占据，正进行激烈的扑克运动。 现在所处的这个房间狭窄阴暗。 进门就能看到五台正在工作的电视机， 屏幕里播放着铁门处、前后院和别墅内部走廊的画面，其中一副画面里，拉斯特正穿过拥挤的人群。 旁边桌子上摆着几个布满红色按键的录像设备，整个空间都显得有些拥挤。 “监控室居然没人。” 屏幕前监视员的转椅空无一人。 迪安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 为了派对更加尽兴，别说是保镖，鲍勃连的父母亲人也没邀请。监控安保肯定也被他打发掉了。 一通搜索，迪安从屏幕旁边一个抽屉里翻出了一堆标记日期的黑色录像带，但最早的也只到一周前，距离莫娜失踪的时间太遥远。 迪安又仔细搜了一遍，确认没有别的线索，推门离开。 不过为了避免自己的行踪暴露，他在离开前顺走了今日份的监控录像带。 …… 迪安似乎用光了所有好运气，一进入走廊，一个面颊酡红满身酒气的瘦高个迎面走来。 一瞬间，大眼瞪小眼。 “嗝儿…兄弟，口罩不错，很有个性！来一根？” 男人丝毫没察觉到他的异常之处，只当成一个派对客人，怪笑一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骆驼伸手递向他。 迪安淡定地接过烟隔着口罩含在嘴里，脑海中闪过刚才的见闻，支支吾吾着连续顶胯做出一连串高难度的“打桩机”动作，然后伸手指了指通往三楼的楼梯。 “哈哈，我明白，赶紧去吧，别让你的小宝贝久等了。” 瘦高个儿冲他眨了眨眼睛，径直离开。 迪安顺着楼梯溜上了三楼。 嗵—— 一个安静典雅、小而精致的书房，实木地板，四墙涂成淡黄，整个书房里只有一副简单的桌椅和书架。 迪安照例开始翻箱倒柜，走到书架上粗略浏览了一遍，种类齐全：商业类的书籍，《浮士德》、《荷马史诗》等经典文学着作、也有《健身十日》、《拳击基础训练》等体育运动题材的书籍。 但最多的是《福尔摩斯》、《东方快车谋杀案》、《黑色大丽菊》、《洛杉矶的秘密》等真探和犯罪纪实题材的小说。 大多数书籍成色很新，从来没被打开过。 偏偏这些犯罪纪实的小说都存在很明显的翻阅痕迹，有的地方甚至做了详细的笔记，记录鲍伯·洛的阅读心得。 但和迪安想象的不同，这些心得多是在分析实施抓捕的真探和警察的心理。 “鲍勃·洛是个犯罪题材小说的狂热爱好者。但他显然没把自己代入正义的警探那一方，而是罪犯。” “读书读到走火入魔，开始心理变态？亲自实施犯罪？” 迪安翻阅着笔记，脸色越发凝重，紧张地掌心直冒汗，书中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犯罪手段给他的心灵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祥感愈发浓重。 鲍勃看了大量犯罪小说，心思缜密不用多说，既然他敢邀请这么多同学来别墅参加派对，肯定早就把一切痕迹处理干净。 …… 迪安加快了搜索速度，终于在三楼卫生间发现了一点不同之处。 媲美主卧大小的卫生间。 淋浴、马桶、洗漱镜，配上一个完美的大浴缸，一应俱全。 但奇怪的是，浴缸旁边摆放着一个巨大的蓝色塑料桶，酷似室外的垃圾桶，充满廉价感。 这与整个别墅奢华装饰极不匹配。 而且整间浴室里还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淡到极致，彷佛随时快要消失的怪味儿…有些刺鼻子。 “这东西有什么用？” 迪安摩挲着塑料桶的边缘陷入沉思，片刻后离开。 …… 三层中央。 迪安找到了一间上锁的房间，不同于其他窗户大开，任由阳光照个通透的房间，这个房间很私密、宽大。 透过木门上的玻璃，他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 迪安果断地解下外套包裹住右拳，一拳击碎了玻璃，再把手伸进缝隙里拧开了把手。 抖掉玻璃碴，重新穿上衣服。 迪安在墙壁上摸索了一遍，好不容易打开开关，灯光亮了起来。 这个房间没有窗户。 左手贴墙放置着一台大尺寸的电视，电视柜里装着一台录像机。 中央摆着用来观影的单人沙发，而右手侧置物架上摆了上百盒电影录像带。 另外两面墙璧贴满电影海报。 迪安恍然，这里是鲍勃·洛的私人放映室。 迪安首先就把录像带仔仔细细检查了个遍—— 《不可思议的融化人》、《活尸归来》、《黑色星期天》… 听名字以惊悚恐怖居多。 鲍勃·洛显没有什么记录犯罪过程的特别爱好，其中不存在任何可疑的录像带。 迪安在录像带前花了很长时间搜索。 时间悄然来到晚上八点，还是没线索。 而自己短时间内不可能把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翻个底朝天。 他已经打算终止行动，改日再探。 但当他转身离开的回眸间，猛然注意到背后墙壁上的一张特殊的海报—— 白色护胫，一身酷似柔道练功服的卢克·天行者正手持光剑，雄姿英发。 而海报右下角，黑色的碳素笔写着一行醒目的文字——mark hamill，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 系统震动。 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八十五。 迪安张大了嘴，怔在原地。 周围的空气泛起了阵阵涟漪。 灯光折射出一道道幻影。 他彷佛回到了雷蒙德之家，胖胖的店主正向他娓娓讲述， “不知她从哪儿打听到我收藏了一张卢克·天行者的亲笔签名海报，‘mark hamill，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整个拉斯维加斯独此一份。” …… “有半个月吧，她每天都要来店铺请求我把海报卖给她，说是要送给男朋友作为生日礼物。” …… “我无偿送给了她…我无法拒绝这么一个讨人喜欢的姑娘。” …… “她向我吐露了心声，等伱大学毕业，如果还不嫌弃她，她就会向你求婚。” …… 签名海报，拉斯维加斯独此一份。 被莫娜带走，如今出现在鲍勃的私人放映室。 迪安心中仿佛有一根弦崩开了。 理智、情感，变得混乱不堪。 他喘息着，闭上眼睛用额头轻轻触碰这张表面冷硬的海报。 但他一点不冷，心中无比地温暖。 明明紧闭双眼。 但他眼前得黑暗开始绽放光明，朦胧的光线逐渐勾勒出一道清晰的光影——一个牛仔帽，长发披肩，满脸含笑的女孩儿。 莫娜。 她的头轻轻靠着他的肩膀， “迪安，我等到你了，我们约好了，我知道你回来。” 她还是那么地温柔阳光， “你爱看星球大战，所以我为你准备了这份生日礼物，喜欢吗？” 她歪着头，那双含情脉脉地大眼睛充满了期待， “我很喜欢，莫娜。” 迪安嘴唇贴着张海报说。 这一刻，两道影子在迪安身上彻底重叠。 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来自天朝的卢迪安，还是饱受欺凌、艰难追寻到慰藉，却又突然失去她的亚裔男孩儿。 他蓦地睁开了眼，美好的幻象如镜面般破碎，消失在他怀里。 “鲍勃·洛。” 怒瞪的双眸中裂开血丝。 …… 第20章 错的不是他 黄昏西坠，夜幕低垂。 室外的灯光骤然亮起，如白昼般照彻别墅后院偌大的泳池。 “大家都安静点，我们的朋友有话要说！所有人必须专心听讲，否则就是跟我过不去，立刻给我滚出派对！” 鲍伯·洛随手关掉了播放着酷炫音乐的音响，抬手压制住沸腾的噪音。 泳池周围参加派对的上百个客人立刻闭嘴保持了安静，目光转向站在躺椅上的一个身形僵硬的小矮子。 所有人都等着他的发言。 “拉斯特，该你了，大胆地说出事实，别害怕，我替你撑腰！” 鲍勃·洛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男孩儿深吸一口气，扫过下方一张张年轻的面庞，黑的，白人，亚裔都有。 大多数眼中带着戏谑，和过去几年一摸一样，没人把他这么一个边缘人、小透明当一回事。 但不知道是不是不久前那场醉酒效果还在持续，他浑身发热， 脑海中莫名地闪过这些天和迪安的一起的幼稚的、却又充富有义的侦探行动，前所未有的勇气顿时充盈在身体里。 拉斯特只觉得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 我，无所畏惧， “大家晚上好，我是十一年级的拉斯特·斯宾塞…” 寒冷、兴奋、害怕交织，使得他得嘴唇和声音都轻微地颤抖着。 “我知道，在你们眼中，我就是一个书呆子，一个毫无运动天分，身体不协调的怪胎，一个不受欢迎的小可怜虫。” “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威胁地挥了挥拳头， “鲱鱼大师！你必须为那天的所作所为向我下跪谢罪！至少也得向我鞠躬认错！” 来自躬匠世家的小日子人卡伦·武井冲他怒目而视， 但拉斯特没理会他，自顾自地说， “过去一周，我和迪安惹了点麻烦，对大家造成了一些不良影响…” “迪安比你更加无耻，他偷袭并殴打了好几个人！” 一个瘦骨嶙峋像是瘾君子般的白人竖起了中指， “早该把那个恶心的chinaman赶出拉斯维加斯！” 一堆人叫嚣。 “让他滚！” 棒球队员们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响应，也不搭理人群中脸色难看亚裔的学生。 当然，更有少数几个亚洲面孔跟着白人起哄。 “闭嘴吧，种族主义者，不准歧视我的客人！” 鲍勃笑骂了一声， 白人瘦子耸耸肩。 “在这里，我代表自己以及迪安，向最近被波及的无辜者致以诚挚的道歉！” 拉斯特在“无辜”一词上尤其加重了语气， “别废话了，拉斯特。进入正题！” 鲍勃压低嗓音，警告了一句。 拉斯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感谢鲍勃老大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改正错误，现在，我将揭露我的好兄弟迪安过去的种种无耻罪行！” 学生们都悄然竖起了耳朵，期待着搞笑的、滑稽的、兄弟反目的场景。 可怜的亚洲人，到头来居然被自己最信赖的兄弟出卖、背叛。 鲍勃双手环胸，嘴角含笑。 “迪安错的最离谱的事，就是他面对威胁的时候进行了自卫！作为一个华裔，他不该在你们嘲笑他书呆子、叫他chingchong，当面辱骂他失踪的父母的时候进行反击！” 拉斯特一口气说出了一大段话，说完之后长长吸了一口气。 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许多人脸色疑惑。 这家伙真的是在数落好兄弟的罪行，怎么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迪安不该在你们把他挂在棒球场边展览，把他的头按进水里吃一肚子水，肆意地推搡他时候反抗…” 拉斯特转头，目光冷冷地扫过鲍勃和一众陷入呆滞的棒球队员，狼狈的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迪安应该躺在地上，像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地任由你们拳打脚踢！等你们发泄完毕，再像日本人一样，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对你们进行五体投地式的感激！” “迪安错得太离谱！简直罪不可恕！他死后该被罚上天堂！” 哇——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阵阵不可思议的惊呼响了起来 这家伙是在责怪自己的兄弟吗？ 他分明是在讽刺鲍勃。 可印象中畏手畏脚的拉斯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大包天了？ “闭嘴吧，白痴，脑子抽筋了，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笑话？” 体毛浓密的克鲁索臭骂了一句， “安静！刚才拉斯特只是在跟大家开玩笑，伙计，该谈正题了！” 而鲍勃强忍着怒气，目光好似匕首一样刺向他， “重新组织语言，认真一点，在场上百人，欺骗大家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哈哈，感谢鲍勃慷慨地给我第二次机会！让我有机会向大家说出心里话！” 拉斯特目光飞快地扫过下方众人， “我知道，伱们中的不少人和我、迪安一样。承受到无数次来自其他同龄人的恶意、嘲笑、排挤、孤立、欺凌！” “奥德里奇！”拉斯特突然伸手指向人群之中，一个红头发，鼻梁带着雀斑的小个子，后者浑身一个激灵，傻傻站在原地，涨红着脸左顾右盼，窘迫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你忘了吗，上个月在卫生间里，克洛泽抢走了你的午饭钱，把你的脑袋塞进了小便池里！然后大肆炫耀他的恶行，你一句话也不敢说，更没人勇敢地站出来帮你说句公道话！” “但现在我想说，克洛泽就是一坨屎，他该被塞进马桶，冲进下水道！” 人群哗然。 一个穿着泳裤的红脖子朝他冲来。 拉斯特跳到另一条躺椅上躲开，继续大喊， “布兰妮！每门功课都拿a，上课专心听讲，深受所有老师的喜爱。但那些忙着谈恋爱、吸草、成绩一塌糊涂的女人就嫉妒你，看不惯你，到处宣传你乱搞男女关系，患了淋病！” 下方一个穿着修身毛衣的漂亮女孩儿脸色唰一下雪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周围一双双眼睛好像都充满了恶意，像刀子一样让她体无完肤。 她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但我们都知道，你是个虔诚的天主教信徒！” “但很少有人听你解释！很多笨蛋反而愿意相信那群臭婊子！” 哇哇—— 人群中几个穿着泳衣的女人愤怒地冲着拉斯特骂骂咧咧. “奥德里奇，布兰妮…所有好像软弱可欺的人，你们哪里做错了吗？” “你们招谁惹谁了？” 拉斯特躲开红脖子的扑击，跳进泳池！ “你们唯一的错误，就是——” 拉斯特浮在水面，声嘶力竭，脖子间青筋突兀… “面对施暴者一声不吭，你们懦弱地忍受了一切不公的暴行！” “所有的旁观者，对恶行无动于衷的人，当你们自己，你们的兄弟姐妹，好朋友也被欺负，你们还笑得出来吗？” 看戏的人脸上的嘲弄变得僵硬。 “社会的秩序已经彻底崩溃。老老实实的人被欺负，被人瞧不起！” “恶心的施暴者反而深受欢迎和爱戴，看那，这么多人来参加恶霸鲍勃的生日派对，忘了你们被他那群跟班勒索和殴打的过去吗！” 闭嘴！ 鲍勃阴沉着脸使了一个眼色。 哗啦啦，水花四溅。 一群棒球队员纷纷跳进泳池，飞快朝拉斯特游过去！ “但现在终于有一个人站出来了，我的好兄弟迪安，狠狠地反击了鲍勃的恶行，把这个变态的富二代打得满地找牙！削弱了他的嚣张气焰！伸张了正义！” “他哪里做错了？他没错，错的是恃强凌弱的人和屈从暴力的你们！迪安为什么要背负屈辱和骂名！” 人群之中，永远属于少数的几个人低下头，悄然捏紧了拳头。 “迪安教会了我反抗！只有面对恐惧才能战胜恐惧！” 拉斯特拨动双手，缓缓便泳池角落游去。 但他已经被包围，退无可退。 “哪怕同归于尽！我也要站在这里，用我自己的方式，让这群可耻的恶棍、施暴者，欺软怕硬的垃圾，付出代价！” “我们都有父母兄弟，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们凭什么就要受人欺负！还要沉默下去吗？继续当个懦夫、胆小鬼…永远被人骑——” 唔—— 拉斯特声音戛然而止。 克鲁索拽住他的衣襟一把将他脑袋按进水里。 人群安静地看着拉斯特拼命挣扎，快要窒息！ 有人动了动嘴唇，面露不忍，但终究随着大流，没有开口。 这是鲍勃的地盘，他们又能怎么样？ 片刻后，浑身湿漉漉的拉斯特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上岸！ 砰！ 沙包大的拳头狠狠地命中他的腹部。 噗嗤！ 拉斯特吐了口水，身体瑟瑟发抖。 “蠢货，在我的地盘装英雄？很爽是吗？” 鲍勃阴沉着脸，眼中闪过寒光。 但众目睽睽，他只能暂时按捺怒火，对准拉斯特的脸打上两拳。 拍了拍他青肿的脸颊。 “把这个垃圾丢出去，别让他污染了我家的地板。” 一群人把他推到在地，然后又架起来往外拉。 整个过程，泳池周围的人群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学生的眼神变得很奇怪。 “鲍勃老大！我错了，我错了…呜呜…”拉斯特好像突然服软，痛哭流涕，“我还有话对你说…” “等等。” 鲍勃想了想，凑到拉斯特面前。 “呸！” 一口带血的浓痰正中鲍勃的左脸。 拉斯特快意地咧嘴大笑， 心头大喊，迪安，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拉斯特再度被推倒在地，一堆人冲着他打脚踢， 鲍勃擦了擦脸，，面无表情地到拉斯特耳边，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 “拉斯特，我记得你还有个漂亮的单身母亲，格丽丝？” 鲍勃轻声的一句，拉斯特脸色大变，惊恐不已。 鲍勃一挥手，让人把他拉走。 “抱歉，让一个无聊的垃圾打扰了大家的兴致，但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问题！” “现在，音乐放起来，舞蹈跳起来，啤酒痛快地喝起来，大家继续happy。” “请容我失陪一下，进屋清理清理。” 第21章 心中魔 泳池边的人群重新沸腾起来，三五成群的聊天，享受啤酒、蛋糕、海鲜，跟随劲爆的音乐起舞，气氛火热，彷佛之前的一场闹剧不曾发生过。 至于被架走的拉斯特，和之后悄然离开的几个小透明。 没人在意。 鲍勃·洛点头。 谁又会愚蠢地为了一些废物，得罪一个亿万家财的继承人？ 这才是拉斯维加斯的运行规则。 鲍勃推开玻璃门，走入此时异样安静的别墅。 顺着楼梯一路来到三楼卫生间，站在镜子前。 挤出消毒剂，捧起冷水，用力地搓洗脸颊，力道之大彷佛要把脸上皮肤都给搓掉，镜子里那张阴骘的脸甚至开始发红发热。 但仍旧不能洗掉他心中耻辱和愤怒。 他的眼睛缩成了一条缝，转过身深深地看了一眼浴池边的塑料桶，火光在眼眸中酝酿闪动。 派对结束之后。 他又想到了那些天，他走出了可怕的一步。 那种罪恶的快感。 让他至今回味无穷。 他想要继续走下去。 “是时候挑选下一个目标。” 他垂下头呢喃了一句。 …… “挑选什么？！” 空气突然静止！ 一个声音从鲍勃近在咫尺的身后传来，阴冷的气息吹得他脖子上冒出一大片鸡皮疙瘩。 “你——” 惊呼被吞回了喉咙里。 一只强劲有力的胳膊按住鲍勃的后脑勺把他狠狠地按进了眼前的镜子！ 砰！ 玻璃镜破碎，裂开一片蛛网状的纹路。 尖锐的玻璃碎片划破了鲍勃的额头。鲜血渗出，染红了他的头发、脸颊，以及镜中的残影。 “别反抗，别叫。我手一抖，你就要见撒旦！” 一只手紧紧搂住他的腰，力量大得出奇。 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厨刀，抵在鲍勃的脖子上大动脉处，被压得非常使劲，刀尖刺进了皮肤，轻易地就能划出一道足以致命的可怕豁口。 鲍勃的脑袋眩晕，感受着脖子上的凉意，分毫不敢动弹。 “别激动，伙计。”镜中，鲍勃脑袋旁边倒映出一张摘掉口罩后面目可憎亚裔脸。 迪安，第一个让他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的狗杂种。 那个越轨的白痴！ 鲍勃瞳孔收缩，有那么一瞬间，双目充血、怒不可遏，忍不住要肆意威胁，把对方骂个狗血淋头。 但理智让他把一切吞回了肚子里，屈辱地露出闭上了嘴。 这家伙敢带刀独自溜进别墅，绝对是个疯子，绝不能激怒。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尽量满足你。” 鲍勃那张血淋淋的狼狈的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活着的我，比死掉要有价值得多！” “鲍勃·洛…”迪安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语气冰冷得就像在对一具尸体说话，然后，他问出了潜藏在心底已久的那个问题， ”你把莫娜弄到哪儿去了？” “莫娜？” 男人瞳孔闪烁了一下，疑惑不解道， “为什么这么问？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噗嗤！ 刀刃划开一条浅浅的血口。 鲜血滴落，贴着鲍勃胸膛画出一条血路。 “啊！” 鲍勃哀嚎。 “4月19号晚，你开着那辆不久之前还是蓝色的法拉利bol·，出现在南区的巴尔卡迪斯科外，偷偷跟随在莫娜身后。“ 呼…吸… “你可耻地偷袭了并绑架了她！把她随身携带的海报装进了你的私人放映室！你还把我当傻子，给我编故事？！” 迪安手上用力，刀尖贴着鲍勃皮肤缓缓移动，似乎在决定从哪里下刀。 “莫娜，我想起来了，那晚我见过她一面。她在我家电影院工作，我就给她打了声招呼，但仅此而已，我压根不知道她在哪儿！”鲍勃慌忙辩解。 迪安直勾勾盯着他的侧脸， “你不知道莫娜的下落？那我还有什么理由留你一命，我现在就一刀结果伱！” “别乱来迪安，别一时冲动，走上一条不归路。我是真不知道。” “你过去不是说了好多遍，我没有爸妈，没有任何牵挂，杀了你，我大不了当个逃犯！就算莫娜的失踪跟你无关，凭你过去施加给我的侮辱。” 迪安冰冷的话语像是地狱饿鬼的咆哮， “我现在杀了你报仇，你该死！” 世上怎么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鲍勃狼狈的脸上五官极度扭曲，喉咙里发出了屈辱至极的嘶嘶声。 第二次了，被这个杂种肆无忌惮地践踏尊严。 偏偏，他还无力反抗。 鲍勃颓然一叹， “好吧，我承认，我绑架了莫娜。” “她在哪儿！” “她不在这栋别墅里，不然我怎么敢邀请这么多熟人来参加派对。”鲍勃语气强硬地说，“我把她安排在一栋无人看管的郊区房子里，如果几天内没人去看她，她就会活生生渴死！” “除非我的安全得到保证，否则，你休想知道她的下落。” 砰！ 迪安再次拽住他后脑勺短发，疯狂地把他的脑袋砸进眼前的镜子。 一下，两下，三下！ 触目惊心的血迹，瀑布一样顺着破碎的镜面滑落进水槽。 迪安又从鲍勃身后拿住他的背，用摔跤的技法把他狠狠往地上砸了两次。 把他砸得七荤八素。 迪安勒住脖子把他拖起来，狠狠将厨刀戳进了鲍勃的大腿肚。 他疼得脸部扭曲，却被捂住嘴，连哀嚎都发不出声。 事实上，他大声呼救，派对里震耳欲聋的音乐，也会把一切淹没。 当迪安发泄完怒火。 眼冒金星，浑身痛的鲍勃脑子里就像被塞进了一群蜜蜂，嗡嗡响个不停。 他的脖子被架在盥洗池的边缘上，宛如被绑上断头台的死囚。 他彻底服软。 “你赢了！疯子，先给我包扎止血！带我去我旁边的逃生通道下楼，没人会发现我们，然后我开车送你到郊外见莫娜。” …… 走廊，震耳欲聋的音乐从窗外飘来。 迪安持刀抵在鲍勃后脖子处，跟着他一瘸一拐走向楼梯。 鲍勃大腿处绑上了一条简陋的绷带，勉强止住了血。 “为什么是莫娜？你的好几任前女友，都比她漂亮，比她身材好。” 迪安咬牙切齿地问。 “她不一样。”鲍勃低着头，脸色晦暗不明，“她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她的笑容阳光又充满感染力，总能让所有人的心情舒畅。”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绑架她，也只想找到她快乐的秘密。对我这种有钱人而言，千金难买我乐意。” “我保证，她现在很安全，吃饱穿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祈祷吧，祈祷你说的是真话，不然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迪安眼中寒光一闪，脑海中闪过无数见过的酷刑。 “省点力气吧，难道我这个废人对你还有威胁？”鲍勃可怜巴巴地说。 冰冷的夜风吹过了狭长的走廊，两人经过了消防箱前。 砰！ 窗外骤然炸响一片烟花。 砰！ 一股股彩光冲天而起，绚烂的烟火撕破了夜空。 泳池上方，强烈的光线将黑夜照成了白天。 靠近窗户的迪安霎时双目刺痛，失神间眼泪钻了出来。 贴墙的鲍勃抓住机会伸手往消防箱子背面一探。 当他收回左手，手中豁然多出了一把反射金属光泽的黝黑手枪。 他左手虎口抓握枪柄，食指扣动扳机，瞄准了身边近在咫尺的人—— 迪安恢复视线，正好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 哒！ 噗嗤！ 子弹击发，利刃入肉。 两者同时发生。 两道身影轻微一接触，又马上分开。 鲍勃被巨力撞飞，侧面撞上了墙壁，右胳膊插着把滴血尖刀，委顿于地。 但他仍然死死握着那把手枪，第二次扣动扳机！ 砰！ 但他伤势不轻，握枪的手颤抖着，失去准头，子弹射中空气。 迪安狼狈贴地一滚，留下几滴鲜血，撞开大门，狼狈闪进了距离最近的私人放映厅。 他一口气推着单人沙发滑到电视机边。 躲在沙发后。 恐惧地喘息。 被子弹擦伤的左胳膊一阵火烧火燎的刺痛。 伸手一抹，鲜红一片。 “王八蛋，居然在走廊藏了一把枪！” 这是枪啊。 前世今生，这是迪安第一次被枪械击伤，心头不由涌起一股畏惧。 他已经被逼到了死路。 现在怎么办？ 把沙发当盾牌冲出去拼一拼，可这玩意儿挡得住吗？ …… 转瞬之间，形势逆转。 屋外响起鲍勃发泄似的咆哮 “哈哈，怎么突然变成缩头乌龟？刚才不是很狂吗？” “卑贱的chink，我要把你碎尸万段！十倍百倍地折磨你！” 鲍勃被玻璃渣毁容的脸被恶毒和病态扭曲。 他遍体鳞伤，喘息声极其明显，每一次呼吸都要用尽全身力气。 但他没有呼救，他要抓住机会，合法合规地击毙这个入侵私人别墅的暴徒。 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迪安。 否则，只要这个疯子还活着一天。 他就寝食难安！ 鲍勃左手绷成一条直线，以标准至极的持枪姿势，来到门侧，不近不远地瞄准那片黑暗。 私人放映室没有联通外界的窗户。 迪安逃无可逃。 但里面漆黑一片，又大又宽，腿脚不便的鲍勃不打算贸然冲进去犯险。 “所以你在说谎？你究竟把莫娜弄哪儿去了？” 屋内传出一个冰冷颤抖的声音，那股极致的紧张，像是等待命运的宣判。 鲍勃心头随即产生一股报复的快感。 “白痴，想知道莫娜去哪儿了吗？现在我就仁慈地告诉你答案！” 鲍勃在门口戏谑地叫嚣，就像一位正在享受狩猎过程的猎人， 他要激怒这个疯子，让他主动跳出来。 “猜猜吧，之前卫生间里那个蓝色的塑料桶有什么作用？提示1，化学课。” 黑暗中扔出一台录像机，但只砸中空气。 鲍勃的耳朵捕捉到房间里压抑如野兽般的怒吼，他畅快地笑了， “蠢货，这么明显提示还没猜出来？提示2…右边的置物柜编号001的录像带。你偷偷摸摸检查的时候看过吧？你还记得录像带的名字吗？” 黑暗的房间彻底陷入死寂。 “恭喜你，猜对了！”鲍勃咧嘴疯狂地大笑，血沫横飞、神态癫狂，“答案就是《不可思议的融化人》！” 塑料桶？ 融化人？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 强烈的窒息中，迪安颓然地坐倒在黑暗中。 “但我现在才发现，书本上的知识不一定正确，经过实践才能得出确切答案。我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才成功让那个女人的衣服、帽子、皮肤、血肉，骨头、和她那恶心又廉价的笑容，勉勉强强地化作渣子！” “整个过程很有趣。” “然后你猜怎么着？” “我把那堆污染环境的脏东西冲进了下水道！” “哈哈，我彻底成全了莫娜——住在下水道的女孩儿最终和下水道融为一体，永远地与蟑螂和老鼠为伍！” “哈哈，我是不是大好人，迪安。我杀了你之后也把你融了冲进下水道，让你和女友团聚，怎么样？” “你该不该出来感谢我，按照你们的规矩给我磕个响头？” 鲍勃变态的笑声忽近忽远。 迪安眼前一阵发黑，口腔涌出一阵苦涩的腥甜，内心撕裂，五脏移位一般的剧痛，让他几欲昏厥。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为什么？！ 绝望的情绪犹如决堤的洪水般要将他冲毁。 一切的努力都化作流水。 恍惚间，系统一震。 进度条从百分之八十五直接跳到了满格。 一段鲜红的文字浮现出来—— 你获知了莫娜的真正的下落——被鲍勃·洛利用化学原料融化成渣，世上已经没有她的痕迹，你再也无法找到她。 调查进度百分百。 奖励等待提取。 “凭什么，你们这群穷鬼、贱种，没有父母的流浪儿、下水道的怪胎，一天天却那么高兴。在我面前笑啊，笑…笑得我恶心！” “而我们，拉斯维加斯真正的主人，却得到不真正的理解，才华无处施展，经常郁闷、难受、痛苦？” 鲍勃的咆哮在劲爆的音乐中回响。 “告诉我凭什么？” “说啊，废物！出来啊，懦夫！到了这一步，你还躲着，不敢替你可爱的女友报仇？！” 哒—— 鲍勃随手往黑暗射出一枪，但只射到了空气，他又从消防箱下摸出一个备用弹匣换上。 迪安沉默地注视着系统中的奖励。 提取奖励。 你获得了60点经验——个人等级lv0(90\/100) 你获得了前身迪安·卢的感激， 超能力——往昔之影lv0： 现在，你感同身受了吗？ 嘲笑、屈辱！ 折磨、痛苦！ 失去，愤怒！ 一个懦弱的、变异的灵魂。 蛰伏在过去的身体里，因为痛失所爱，日夜哀嚎。 它徘徊在虚无和现实之间，于迷茫和黑暗中追寻谜底，不断折磨着你这个后继者的精神和躯壳。 终于，你帮它驱散了迷雾和阴霾，揭晓了彻骨残酷的真相。 在系统的见证之下。 从今往后，它将受你制约、听你驱使！ 现在，释放它吧，让昨日的影子重现，让它汲取你的精神，手刃仇敌！ …… 过去那家伙，一直跟我同在？！ 那么出来吧，迪安！ 出来吧！ 往昔之影！ 迪安怒目圆瞪，冲着黑暗虚空和前方的仇敌，一口气吐出了胸膛中所有气息！ 作为回应。 一道深邃如夜、黝黑如墨的人影愤怒地飞出他的身体！ …… 守在门外的鲍勃·洛突然感觉到一股阴森的狂风从黑暗之中袭来。 就彷佛有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在地狱中窥伺着他，让他浑身汗毛炸立，皮开肉绽！ 警觉强烈！ 鲍勃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砰！ 出膛的子弹射中前方空无一物的黑暗，然后，狭窄的走廊里出现了极度违反常理的一幕—— 叮叮两声脆响，击中空气的两颗弹头便诡异地耗光火力坠落在地。 “fxxk！谁在那儿？！” “什么鬼东西？！” “谁？！” 鲍勃脸色大变，转身逃跑。 砰！ 一股无形的力量切中他的喉咙，鲍勃承受着窒息般剧痛，被那股力量带着向后抛飞。 砰！ 鲍勃后背撞上墙壁，墙面开裂、灰尘四溢，他失去骨头般滑落下来。 疼痛折磨着每个细胞。 但折磨远未结束。 咔嚓咔嚓，骨折声阵阵—— 鲍勃的手腕脚腕突然诡异地反向弯折，皮肤撕裂露出毛生生的、惨白鲜红的骨茬！ 眨眼之间他就变成了残废。 啊啊啊啊！ “god！” “隐形魔鬼！” “魔鬼！” “上帝啊，快驱散它！” 鲍勃的惨痛哀嚎、呼救被窗外的激情的迪斯科掩盖。 那股无形的力量仍不罢休。 抽出了他右臂上的尖刀。 无人操控、寒光闪闪的利刃却在走廊半空之中盘旋了一圈。 落下！ 噗嗤噗嗤…… 对准鲍勃浑身上下连续不断戳刺，尖刃如振翅的蝙蝠起落。 走廊吊灯随风摇曳，墙壁上瘫痪黑影羊癫疯发作般抖个不停，惨叫哀嚎在派对澎湃的音乐中湮灭，飙射的鲜血勾勒出一片泼墨般痕迹。 …… 嗒嗒嗒—— 左腋下夹着一副海报的迪安了走出了黑暗。 灯光落到他苍白疲倦的脸上，一半好似燃烧着火焰，一半凝结着冰霜。 他捡起地上的柯尔特。 那股诡异的力量收到命令，松开鲜红血泊之中几乎不成人形的男人，停止了施虐。 化作狂风鼓荡。 “鲍勃·洛！” 迪安蹲下身，满布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恶魔和变态，枪口对准他的脑袋，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只有一个选择。 “救救…饶了我…” 鲍勃青肿的眼缝挤出一丝哀求，却只听冷冷的宣判， “你，罪无可赦！” “下地狱吧！” 砰！ 枪声轰鸣，鲍勃的脑袋炸裂的西瓜般的红水四溅。 迪安眼前闪过一条提示。 你使用柯尔特m1911a1杀死了鲍伯·洛。 获得熟练度10 你开启了技能—射击lv0（10\/100）… …… 迪安深呼吸，收回被后座力震偏的手腕。 转过头，就在鲍勃死不瞑目的尸体旁边，安静蹲伏着一道纯黑色的人影。 一条条电弧虚线在他体表跳跃着，他就像天边的云雾一样缥缈变幻。 迪安看向了他的脸。 四目相对。 清冷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出了两张五官轮廓一模一样的面孔，犹如孪生兄弟。 但一张脸鲜活灵动，一张脸黑雾缭绕、表情呆板，眼神空洞，如同失去灵魂的傀儡。 但迪安从他漆黑而空洞得眼神中感觉到了一闪而逝的解脱和感激—— 迪安心头响起了一个沙哑木讷的声音： 我，昨日的影子。 从今往后。 将成为你的左右手。 遵从你的指令。 “都结束了。” 迪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往昔之影响应他的命令，一阵风似地卷起地上显眼处的几枚弹壳、弹头，血迹斑斑的厨刀上的指纹也被它擦掉，塞到鲍勃自己手里。 “往昔之影”又用鲍勃的鲜血在他尸体旁写下了两个充满误导性的、莫名其妙的字母——nr，尸体也被特别摆成朝着字母跪拜的诡异姿态。 就像是某种宗教仪式。 只要能稍微混淆cop们后续的调查，迪安这番动作就不会白费。 “走吧，伙计…我们带着莫娜，一起回家。” “往昔之影”回归迪安的身体。 一阵强烈的虚弱感涌来，迪安夹着海报，毅然冲进楼道的黑暗之中。 第22章 善后 夜，明月高悬。 蒙卡洛山顶别墅大门外。 “法科you，狗娘养的！敢碰格丽丝一根指头，我跟你玩命！” 倒在灌木丛里的拉斯特有气无力地对着大铁门骂骂咧咧。 “怎么鼻青脸肿？棒球队的打你了？”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拉斯特肩膀一颤、转身，月光照出一张熟悉的面孔，脸色白如纸片，好似大病了一场！ 正是刚从别墅逃脱的迪安。 “伙计，走路就不能发出点声来，吓我一跳。我不要紧的，鲍勃倒是丢尽了脸，你没看到他那张脸臭得就像厕所里的石头！嘶…我骂得可真爽！” 拉斯特揉着胸口疼得龇牙咧嘴， “对了，你查出莫娜的线索了吗？” 迪安点头，闷哼一声捂住了胳膊， “等等，你也受伤了？”拉斯特这才发现对方左胳膊上刺目得鲜红，心头咯噔一跳，“是鲍勃那个狗杂种干得吗？” “先离开这儿，回我家再说！” …… 两人趁着夜色下了山，迪安担心留下线索和目击者，沿途没有打车。 返程途中，好几辆警车呼啸而过，向山顶快速跑去，那里显然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 “伙计，你不会在别墅里放了火吧？” “情况有点复杂。” 迪安岔开了话题。 路途漫长。 本来经历别墅里的恶战，迪安精神萎靡，头痛欲裂，浑身乏力。 但走着走着，铁人天赋强大的恢复力开始生效，除了饥肠辘辘之外，他的状态居然越来越好，伤口很快止血。 两小时后。 两人离开市区，进入偏远幽静的郊外，迪安悄悄往野外分批次丢掉了从别墅里捡到的弹壳、以及被他踩得粉碎的监控录像带。 夜晚十一点。 两人悄无声息地回到家，迪安先用医用酒精和冷敷为自己和拉斯特处理了伤势。 万幸的是，他胳膊上的子弹擦伤不算严重，也就被弹壳擦破了指甲盖儿大小的一块皮肤。 拉斯特全身多处淤伤，但也只是表面伤势，没几天就能愈合。 处理完伤口，迪安从冰箱里取出一堆食物加热煮熟，端到后院。 拉斯特吃着肉罐头，不无炫耀地地讲起他在别墅里的见闻和经历，以及他的担心，鲍勃针对自己母亲格丽丝的威胁。 迪安一边听，一边享用了两块牛排、三块面包，两盒牛奶，直到饥饿褪去。 他换下全身衣物、口罩、包括鞋子统统丢进铁盆，在拉斯特惊讶的眼神之中一把火将它们点燃。 “为什么要烧衣服？” 拉斯特停止了咀嚼，眼神一呆，心头升起不详的预感，这怎么像在毁灭证据？ 迪安看着他的眼睛，但没有正面回答， “感谢你在派对里的发言，你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顶住巨大的压力，为我说话，指责鲍勃，好兄弟。” 拉斯特被夸得青肿的脸颊一红，摸着后脑勺摇头， “侦探二人组，都是兄弟，用得着客套话？何况该感谢的是我，迪安，你让我重拾勇气，不然我还至今还是一个人人都可以欺负的懦夫！这一周以来，我感觉自己一直在…嗯…蜕变，连格丽丝都夸我自信了很多，这都是你的功劳。” 迪安听完颔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某种决定。 “拉斯特，你值得信任吗，你能为我保守秘密吗？哪怕这个秘密极度可怕，可怕到违反了拉斯维加斯的‘铁律’。” “我，拉斯特，做出任何出卖迪安的行为，那我，那我…”拉斯特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问，还是咬着牙斩钉截铁地发誓，“我就下地狱！” 迪安想了想，就算他现在不说出事实。 以拉斯特的聪明，等警察找他问话，他肯定能猜到真相。 与其遮掩和欺骗，不如坦诚一些，争取他的好感和信任，共同应对调查，免得被突然得盘问弄得自乱阵脚。 最糟糕的情况，迪安也不过是逃离拉斯维加斯。 不得不说，获得了超自然能力后，迪安的想法不再是从前死板的循规蹈矩，心中也多了一丝底气。 但如果能继续隐藏身份，从这起“事故”里脱身，那再好不过。 “听着…伱不用再担心鲍勃伤害格丽丝。” “什么意思？”拉斯特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鲍勃死了。” 咯噔。 拉斯特张大了嘴，手中的被吃干净的罐头掉到了地上。 整个后院陷入一阵诡异的死寂之中。 冰凉的夜风呼呼地吹。 心脏如擂。 火星爆裂噼里啪啦，映照出两张表情迥异的面容。 半分钟后。 拉斯特快要窒息一般，捂着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颤抖， “你，你杀了鲍勃？” “没错。”迪安眼中射出刻骨的恨意，然后闭上了眼睛，“你知道那个畜生对莫娜做了什么吗？他用化学品，强酸或者强碱，把莫娜融化了。” “杀了他，我问心无愧。我只恨他死得太轻松。” “你不恨他吗，想想他以前对你的所作所为，想想在别墅里，他是怎么当众羞辱你！” “yes，我恨他，我希望他受到惩罚！但——” 嘶—— 拉斯特瘫坐在地，垂下头，太阳穴一阵发鼓发胀。 “鲍勃杀了莫娜，而我的好朋友杀了鲍勃。” 一下子接受了如此震撼的消息，他感觉大脑宕机，一片空白。鲍勃·洛虽然可恶，但他从来没想过杀死对方。 他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接受，整个人如坐针毡，沙发上的屁股动来动去。 迪安静静地喝起了牛奶，没有催促。 良久以后，等到对方脸色稍微好转，才开口， “拉斯特，你会告发我吗？”迪安目光平静地看向拉斯特。 “怎么可能！”拉斯特本能地摇头，“我发过誓，我绝对不会出卖你！可…可是，你为什么不去lvpd告发鲍勃？” “他很狡猾，早就处理掉大部分证据，剩下的不足以定罪。”迪安耐心地解释，“而且以他那亿万富豪老爹的能量，就算碰到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把他定了罪，他顶多被关个几年就会出来。那压根不算是什么惩罚。” 迪安突然抬高了嗓音，“拉斯特，你认为鲍勃不该死吗？” “他、他活该！” 拉斯特突然捏了捏拳头，自我暗示道， “其实，其实…你做的很对，如果鲍勃还活着，不久以后，他手下会肯定会出现其他无辜的受害者。” “是的…”拉斯特抬头看向好友，打气似地大声说，“你是在救人，你这是正义之举。” “拉斯特，我的好兄弟，很高兴你认同我的做法。”迪安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接下来，咱们该好好商量商量了。” “明天，最迟后天周一，cop肯定会来找你问话，所有参加过派对的人都逃不了。” “到时候你就老实回答，你白天跟我去喝多了酒，脑子有点不受控制，所以才在派对里把鲍勃痛骂了一顿。你平时和鲍勃的糟糕关系也无需隐瞒。” 迪安摩挲下巴思忖着，cop不可能认为拉斯特这么一个未发育的高中生能折断鲍勃的四肢。 而且拉斯特没到过别墅三楼，自己袭击鲍勃的时候，他也已经被赶出别墅，没有作案的机会。 无论从哪方面讲他都是无辜的。 “但有一点，你必须牢记，如果他们问起我，你就说早晨我们分开后，我因为讨厌鲍勃，拒绝了参加他的生日派对，回了家。当晚派对里，你从始至终没有见到我。” “但被赶走以后。你又来了我家，当时我已经睡着了。你叫醒我，跟我聊了很久…” …… “记得问cop，别墅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当他告诉你鲍勃死亡的消息，要适当地露出惊讶的表情，那才是正常表现。” …… 迪安和拉斯特商量了很久，甚至进行了一番简陋的排练，迪安扮演cop，未来的无数悬疑惊悚的美剧给了他大量灵感。 而拉斯特扮演被审问的犯人。 拉斯特最初有些惊慌，但在迪安的高强度洗脑培训下，很快恢复镇定，毕竟大部分都是实话实说。 迪安很满意。 这家伙的心理素质有点超出他的外表和年龄。 …… 时间来到了凌晨两点。 “你去二楼最里面的卧室睡觉，明早我叫你，到时候再练习练习。” “那你呢？”拉斯特打了个呵欠，今天经历太多，又遭到殴打，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我再仔细想想。” “早点休息。”拉斯特上了楼梯。 迪安背靠着沙发，揉着太阳穴，脑海中急速掠过今天的所有事。 破绽。 破绽。 自己尽最大的努力抹除痕迹，最可能的破绽就是遗留在别墅里的血迹、鞋印、甚至毛发，这些当时没办法处理干净。 但派对里足足有上百人，到过案发现场的客人多到数不清，他们同样也留下过自己的痕迹，这些都是巨大的干扰项。 cop们要彻底排查清楚得花掉大量时间。 而且他们总不能平白无故地索要自己一个没参加派对的人的生物样本。 迪安这么思考着，又想起另一件事。 鲍勃·洛从始至终没有现身的父亲，会不会对自己造成负面影响？ 思考良久之后，除了提高警惕之外，迪安暂时没有其他好办法。 …… 迪安揉了揉太阳穴，打起精神，检查系统个人记录。 迪安·卢 人物等级：0（90\/100） 年龄：18 体魄：11.5 力量：10.5 灵敏：11.5 感知：9 精神：12 意志：9→11 …… 能力(3\/5)： 格斗lv1(5\/200) 射击lv0(10\/100)：利用枪械、弓弩等远程武器进行攻击的能力，每次升级小幅度提升感知和灵敏两项属性。 往昔之影lv0(1\/100)：从你的身体里召唤出幽灵迪安，协助你进行攻击、防御、侦察…幽灵的强度与你精神相关。其他特性请自行探索。 每次升级小幅度提升精神属性。 专长： 初级铁人 事件：0\/1 已完成—— 1.少年迪安之死。 2.莫娜的下落。 …… “再来十点经验，就能提升个人等级。今天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两辈子，first blood，大量血淋淋的场景，但迪安心中没有太多不适。 除掉一个败类，并不违背他做人的底线。 另外，他替莫娜报了仇，了结了前身的遗愿，也算是完成了自己最初的承诺！ 值得庆祝！ 嗯，不伤心，我一点也不伤心。 迪安这么想着，平静的脸上不知不觉泪水盈眶。 他捂着脸坐在沙发上，无声地耸动肩膀… 窗外月光衬得背影格外凄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心中的阴郁和悲伤仿佛随着泪水倾泄一空。 胸膛沉闷随之一轻。 “迪安，高兴点，过去的悲剧已经在今天终结，是时候迎接全新的生活。” 他自言自语，深呼吸，嘴角挤出一个微笑继续审视系统: 突然出现的射击技能算是一个附赠的惊喜。 不过现在迪安回想起来，这个技能存在异常。 当时他仅仅朝鲍勃开了一枪，却获得了惊人的10点的熟练度。 同时，他脑子里神奇地多出一部分用枪的基础知识，包括持枪的姿势、常用的几种枪械的信息，他就好像学了一周射击的新人。 以格斗作为参照的话，射击这种提升速度极不正常，太快了。 那么存在一种可能。 战斗中击杀目标获取的熟练度，远超过普通训练和实战。 但这只是迪安的猜测，还需要等待机会进一步验证。 …… 这些收获还属正常情况。 迪安最大的惊喜是开启了超能力往昔之影——消耗自己的精神力，召唤无形的幽灵。 根据走廊里鲍勃的异常表现，普通人，根本无法看到影的存在，只能被单方面的暴打，这种能力无法用科学解释，堪称变态。 一想到这里，迪安心情激荡起伏，这个世界平凡普通果然只是表象。 必然存在与幽灵类似的其他超自然事物。 但他按耐住激动，没有莽撞地再次召唤“影”。 鲍勃家别墅走廊里短短几分钟，他的精神力却快被榨干，头昏脑涨，就跟两天两夜没睡似的。 这能力的消耗出乎意料的大！ 即便现在恢复了一些，迪安还是打算睡个好觉，明天再尝试召唤，进行各种详细的实验和测试。 …… 迪安又仔细阅读了一番往昔之影的技能说明。 异变的灵魂。 蛰伏在旧日的躯壳里。 日夜哀嚎。 影响后继者。 “难怪以前我每每想到莫娜，总是情绪失控，行为异常，彷佛手脚不听使唤。原来我体内一直藏着一个拖后腿的。” 迪安恍然。 不过系统将这个吊车尾转化为超能力之后，迪安的意志力诡异地提高了两点，也因此，他的精神状态变得更加稳定。 迪安闭上眼，再次回想了一遍前身的和莫娜的甜蜜美好回忆，她最后悲惨的命运，就像是在欣赏一场悲情的电影。 很奇妙，虽然情绪仍然有一些起落。 但在前身和莫娜之间那段单纯又热烈的爱情之中，现在的迪安，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旁观者。 他好似卸下了身上的千均重担，不在为此魂不守舍，每一次呼吸都轻松无比。 迪安取出了海报，轻柔地抚摸，又久久凝视那张莫娜的半身素描：牛仔帽，黑发，笑容灿烂犹如邻家女孩儿。 迪安起身，把天行者海报和莫娜的画像统统挂到了大厅墙壁上。 “我终于恢复正常，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迪安！” “一个尚未起步的，未来的超能力私人侦探！” “不该留下任何漏洞！” 漏洞！ 迪安想到了什么，抬头仰望二楼，眼神变得很复杂。 轻微的鼾声从卧室中传来，拉斯特应该睡着了。 迪安静静听了很久，摇头一笑，又冲着二楼郑重地低语： “拉斯特，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以后会还你的。” 迪安躺在沙发上，陷入沉睡。 第23章 实验 清晨时分，一抹金色阳光洒进窗户。 “一个美好的周日。” 迪安从沙发上起身，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昨夜的疲倦烟消云散，他检查了一左肩伤口，已经彻底止血，但接下来的三、四天没办法进行格斗训练，否则伤口又会重新裂开。 迪安进了厨房，烤面包、煎鸡蛋，准备牛奶把拉斯特叫下了楼。 “昨晚睡得如何？” “唔…不错…我做了个美梦，梦到咱们俩顺利考进亚利桑那大学，天文系…”拉斯特啃着馒头，相比于昨晚鼻青脸肿的猪头样，今天脸色看上去好多了，只是仍然有些浮肿， “为什么是亚利桑那天文系？不该是考个警校，延续咱们神探二人组的辉煌？”迪安玩笑着喝了口牛奶，顺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老旧的显像管电视机早被那群入室的暴徒砸烂，不过帕奎舅舅重新去市里买了个二手的。 拉斯特弱弱一笑，心想你这家伙都杀了个变态，还去考警校，自投罗网？ “你忘了…我以前在阿拉斯加的乡下就喜欢仰望星空…没准以后我会成为宇航员了。” “祝你梦想成真。” … “紧急报道，昨晚维加斯南区，蒙卡洛山顶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电视机里一个磁性的女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两个目光扫了过去。 画面里出现了一栋豪华的别墅大门。 一排警用suv挡在大门口，胸前lvpd警徽闪光的维加斯警察们正拉开条警戒线封锁建筑物。 几个新闻摄像组守在线外照相机闪光灯闪个不停。 很快，一个胸怀宽广的女记者出现在画面中央， “死者鲍勃·洛，别墅主人，刚满二十二岁。” “据参与派对的年轻人透露，鲍勃平日热情友善，深受棒球队队友及隔壁中学师生喜爱…昨晚鲍勃·洛举办生日派对，上百名邀请者到场，涉案人员众多，lvpd调集了大量警力，正在紧急调查。” “呸！胡说八道！” 拉斯特不屑地狠狠地咀嚼着嘴里的培根，就像在啃咬鲍勃的肉， “鲍勃的父亲是维加斯知名的酒店大亨詹姆斯·洛，名下资产众多，除了在拉斯维加斯本地经营酒店和影院，在西海岸也有产业。” 女记者双眼放光，抿了抿微厚嘴唇。“詹姆斯·洛只有鲍勃洛一个独子。” “伙计，你算是捅了个大窟窿。”拉斯特好奇地嘀咕。“独生子死掉了，那这个大富翁的遗产以后留给谁？” “也许这酒店大亨在外面还有私生子呢？”迪安猜测道。 “这位大亨已经收到消息，难忍丧子之痛，正乘坐飞机从东海岸赶回维加斯。” 女记者播报， “据知情者透露，凶手作案手法极其凶残，似乎涉及到某种神秘的宗教仪式…若有更多线索…请拨打电话432…联系新闻台，必有重酬。“ “维加斯早间新闻记者凯瑟琳·美第奇为您播报，更多消息请继续关注本台…” …… 咔嚓。 迪安换了个台。 海洋动物记录—— 欧欧—— 海鸥展露歌喉。 一头海豚姿势优美地跃出海面，光滑蔚蓝的海面，与地平线出徐徐升起的一轮红日交相辉映，景色美不胜收。 呼——一阵奇怪的冷风从吹来。 拉斯特浑身一个激灵，莫名奇妙感觉有些不舒服，彷佛冥冥之中有一双未知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我这是怎么了？ 他喝了口牛奶压压惊，看向餐桌对面的迪安， “富人家庭出事，cop的动作快得就像死了自家父亲！不过我很好奇，你究竟怎么除掉鲍勃的？新闻里的大胸女为什么要用特别凶残来形容？” “他受的罪比莫娜要轻得多。” 迪安脸色平静，瞥向两人之间餐上空空荡荡的位置。 被召唤出来的往昔之影正盘膝坐在那儿，痴痴地望着墙上莫娜的画像。 窗户口洒进来的阳光，落到它身上，就像掉入黑洞一样，被彻底吸收。 拉斯特对此一无所知。 迪安颔首。 验证完毕，普通人肉眼看不到往昔之影，它也并不畏惧阳光。 他随即让影飞回身体。 …… “伙计…格丽丝该下夜班了，我得回去看看免得她担心。” “那再来对一遍口供，我来扮演cop。” 两人很快排练了三遍，比昨晚更加流畅。 “对了，拉斯特，后天到学校，把尼康带上。” 迪安思忖着，人眼不能看到影，那么其他影像设备了？ 他要继续验证。 拉斯特做了个ok的手势。 “伙计，记住我们站在同一阵线。”迪安搂住了他的肩膀，笼络道，“另外，昨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意识到我从前的一些失误，以后不能再让别人随随便便欺负你，你想不想学点新东西？” “什么东西？” “你以为我是怎么摆平鲍勃那个壮汉的？”迪安压低重心伸开双臂，做了个摔跤的姿势，然后是一记干净利落的右直拳，拳风刺激得拉斯特眨了眨眼，“我舅舅教了我一些新招，你想不想学？” 拉斯特顿时惊喜地张大了嘴，迫不及待， “后天到学校就开始如何？” …… 拉斯特离开。 迪安带上打火机、一把厨刀、卷尺…以及还剩两发子弹的柯尔特m1911a1出了门。 他没有回到案发现场。 犯罪心理中存在一种凶手必然重返案发现场的理论，而他该做的都做完了，绝不回去露出破绽。 迪安主动拜访了马路对面的邻居。 络腮胡胖子正拿着一把修枝剪整理自家花园， “早上好，雅各布叔叔，我打算来场周末徒步，但我怕忘记时间，能不能把你的表借给我？” “阳光灿烂的周末，是该出去溜溜。” 雅各布放下修枝剪刀，进屋取出一枚老旧的石英表。 “给，小子…听唐娅说你昨天玩得很疯狂？一晚上没见人，她准备的苹果派都浪费了。” 雅各布毛茸茸的大手揉了揉迪安的脑袋，冲他眨了眨眼，后者强忍住被当成小孩儿的不适， “昨天我下午五点左右就回了家，我进屋就开始睡，睡到凌晨才饿醒。” 迪安稍微在五点上加重了语气。 “哦，五点。那你错过了一场大餐。” “今晚再让我见识伱和唐娅的手艺如何？” …… 巧妙地和邻居对好口供。 迪安离开了小区，顺着幽静小路，进入后方的山林，走了约莫半小时。 找到了一片偏僻无人的树林。 在空地中央开始实验。 披风般的黑烟从迪安后背飘散而出，落地在他身前化成一个表面不断闪动的模糊人形。 “为了避免名字混淆，从今天起，你叫做影。”迪安在心头说了一句。 看了眼腕表，记住召唤初始时间。 “如你所愿。” 它的声音在迪安心头响起。 它不能以正常方式说话发声，只能和迪安进行心灵传讯。 “你还记得多少以前的事？”迪安问。 它面目呆滞地传回一种难以理解的情绪，痴痴傻傻地沐浴着林间洒落的阳光，蹲伏在地。 “变成幽灵之后，思考能力变低了，没办法理解太复杂的问题吗。” 迪安这么想着，稍微有些同情前身。 但这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坏事。 毕竟身体里如果寄居着一个正常人的灵魂，他会感觉被人监视，没有隐私。 …… 接下来迪安连续对“影”发出了多项命令，测试它的力量和速度。 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这家伙虽然只是一个智能低下的幽灵，战斗力却相当不俗。 它的力量大概是迪安的两倍，在角力之中，轻易地战胜压制迪安，虚幻纤细的胳膊一使劲就把迪安举过头顶，而且它不会像生命体一样因为用力过度损伤肌体。 它没有耐力这一说，只要处于被召唤状态，它就能一直以最大功率输出力量，举着迪安满林乱跑。 …… 迪安利用卷尺和表配合粗略测试了一遍。 它最快速度差不多能达到20m\/s，同样是自己的两倍多，但它以最快速度移动时，已经不能称之为奔跑。 而是变成一道黑云悬浮在空中，直接飞。 迪安揉着太阳穴，穷尽目力地四下捕捉，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黑影，就像是黑色绸带一样在胡杨缝隙间飘飞。 快得不可思议。 但“影”一旦离开迪安身体周围十米，就仿佛撞上一堵墙，无法继续前进。 “所以，影只能在我身边方圆十米的范围内活动。” 这是系统把它归化后的限制？限制很大，但已经足够变态，如此惊人的力量和速度，配合隐形的能力。 “影”轻轻松松就能在近身作战中杀死一堆普通人。 “接下来是抗打击能力。” 迪安强忍着大脑的不适，握住柯尔特m1911a1。 射击技能生效，心中自然浮现出相关信息。 这把手枪是目前警察仍然大规模使用的m1911的改良版，勃朗宁的得意之作。 半自动，有效射程50米。 发射0.45英寸自动手枪弹，使用7发单排盒式弹匣供弹，停止力强，穿透力逊色，适合近距离格杀。 m1911a1的后坐力和威力都不容小觑，一发只要命中人类躯干位置就很可能致命。 昨晚鲍勃已经给枪上了膛，无需重复。 迪安右手握住有防滑纹的弧形枪把，大拇指掰下套筒左后方的手动保险，食指远端指关节压住扳机，瞄准7、8米外的“影”。 目前迪安射击水平太次，距离太远大概率射空，更别提针对某个身体部位打击。 砰！ 林间响起一发短促的枪鸣。 弹壳抛飞。 子弹命中影的一瞬。 迪安双手手腕明显地一颤，随即瞪大了眼睛。 影全身发生了诡异的变化，突然失去人形，向内坍塌收缩，身体凝实成一团不规则的黑色球体。 弹头进入其中，就像被坚韧无比的海绵死死包裹住，被卸掉动力，瞬间失重地坠落在地。 下一秒，影恢复人形，看起来分毫未损。 “凝实自己的躯体，增加对物理打击的抵抗力，足以抵抗枪械。” “m1911a1威力超过一般的手枪。既然它能抵挡住，那么匕首、棍棒等近战武器应该也不在话下。” 那到了万不得已的危机情况—— 迪安兴奋得眼神发光， “我完全可以召唤影，把它当作盾牌替我挡枪，或者干脆让它变形成一副全方位覆盖身体的盔甲。” 迪安想到就做，命令影飞过来裹住身体，除了口鼻之间留了呼吸孔，迪安整个人穿上了一身无形的“盔甲”。 这层盔甲几乎没有重量，不影响迪安的身体活动，伸手触碰却能摸到一层微凉的气体，好像把手放进棉花里。 迪安握紧一把锋利的瑞士刀，寒光一闪刀尖戳刺左手小臂。 但刀刃宛如戳中坚韧的牛皮，瞬间被弹开，连皮肤都没划破。 “防御力不错，影本质上是幽灵，那这一招就叫做‘幽灵甲’。” “现在看，影既能隐形操纵武器近身战斗，又能充当盾牌和盔甲，不愧是超能力。” 而且还有其他用法等待发掘。 迪安心头振奋，脑海中灵感泉涌。 “既然能凝实躯体，那么反向操作又如何？” 砰！ 迪安再次扣动扳机。 这次影的变化迥异，黑色身躯突然气化一般向着周围散开，颜色由黑色变为灰色。 子弹直接穿过这片灰色的雾气，命中它背后的一颗胡杨树干。 “变换身躯，在虚实之间转换，这种能力丝毫不弱于隐身。” “现在，模糊五官，不要再跟我一样。” 迪安继续下命令， 影依言而行，它的面部轮廓瞬间变得扁平，犹如一个漆黑的无面人。 “你以后都保持这个模样。” 如此，即使有其他特殊群体，比如传说中的通灵眼、灵视，看到了影，也不能根据长相立刻把它和迪安联系起来。 迪安深吸一口气。 太阳穴已经开始发胀，强烈刺痛。 但测试还没结束。 物理性攻击之后，轮到能量攻击。 迪安收好了手枪，子弹耗光他手头没有多余子弹，现在是鲍勃刚死亡的敏感时期，也不适合去购买子弹，只能暂时搁置。 他用打火机点燃了林间拾取的一根枯枝，将着火的树枝挥向影。 遭到火焰灼烧不到两秒，影立刻溃散成一片灰雾。 雾气活物一般疯狂地在半空中挣扎蠕动，在迪安心里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哀嚎！ 迪安熄灭火焰。 灰雾重新变成半透明的人形，匍匐在地，身影虚化，像是随时要消失。 “抱歉，伙计。” 迪安立刻蹲下身体，搂住“影”的肩膀，郑重承诺， “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伤害你。不过这次的痛苦绝非白受，提前明白弱点，咱们也好针对性防备。” 迪安心头做出总结。 所以，影拥有强大的近战能力和抗打击能力。 但缺点同样明显，畏惧火焰。 迪安并不介意，有得必有失才是正常情况。 “你先好好休息吧。” 影散成一团，重新飞入他的身体。 迪安脸色疲倦地看了眼石英表，正好五分钟，他眼前发黑，好似一天一夜不睡觉，一波波针扎般的刺痛冲击着大脑，开始频繁走神。 顶多再撑十几秒，他绝对会原地昏厥。 “所以我当前的12点的精神，顶多召唤影五分钟，这意味着它只能当杀手锏使用，无法常态化。” 而且今天这五分钟，加上昨晚凌虐鲍勃那段时间。 往昔之影状态仍然是lv0（0\/100），连1点熟练度也没增长。 作为超能力，它升级的难度远超格斗和射击。 “提升影，无疑是个漫长的过程，我得制定计划，该怎么训练才不会影响白天的正常日程。” 迪安双手枕住后脑勺，躺在林间，沐浴微风，仰望林缝间淡淡的白光。 很快联想到一种极限锻炼法。 如果他一口气召唤影到最高时限，精神耗光昏迷过去，等恢复状态，精神会不会得到增长？ “嗯，就从今晚睡觉前，试一试极限锻炼。” 认识到新能力的强大之后。 迪安心头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好似有一头魔鬼在他耳边低语。 何不利用超能力杀戮、抢劫、偷窃、挣钱？ 反正普通人看不到影。 迪安可以为所欲为。 眼中红光一闪。 迪安深呼吸，以莫大毅力否决这个贪婪的想法。 首先，这么做违反了他上辈子在天朝培养出来的做人的底线。 此外，最关键的一点，既然他觉醒了超能力，那么这个世界大概率存在别的超能力者。 他们对自己是什么态度，抱有善意还是恶意，他们又会怎么揣测自己？ 迪安无法确定，只能暂时遵从超能力版黑暗森林法则，低调再低调，把自己牢牢隐藏起来，不暴露在其他超能力者视野中。 暗中观察。 非必要，尽量不在公共场合、人太多的时候使用“影”。 也不用来为非作歹。 每天坚持训练。 决心一下，迪安长长松了气。 “接下来，等鲍勃死亡事件的风头过去，我该想办法挣钱买枪和弹药，再买辆车，不能总是蹭拉斯特的车。” 第24章 霍尔登·福特 周一早晨。 天空阴沉沉一片，厚棉絮般的积雨云笼罩在拉斯维加斯上空，预示着一场可怕的暴雨。 迪安叫上拉斯特带上尼康f3来到了棒球场外。 往常这个时候，校棒球队的二十来个成员已经在鲍勃和教练汤姆的组织下展开对抗训练，场边围着花痴的女孩儿，但今天棒球场空无一人。 “喂，拉斯特，刚才那个女孩儿是谁？身材长相都不错啊。” “布兰妮，上次我在鲍勃的生日派对上用她举了例子，她很生气，质问我原因。” “不，我认为她对你有一定好感。”迪安一本正经地说，“她是故意想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 “是这样吗？”拉斯特心动地说， “嗯，你要加油了，早日脱单，好了，现在给我拍张照片，尽量拍得帅一点。” 迪安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和灿烂的笑容，背靠球网做了个ok的手势， “影”就在他身边并肩而立。 他心情很不错，昨夜已经开始实施极限淬炼法。 精神力消耗过度昏睡过去，睡眠质量非常棒。 虽然目前往昔之影熟练度仍然是0，但迪安相信坚持练习，迟早能提升。 …… 拉斯特给迪安拍了几张照片，透过相机也没察觉到他身边飘着的“影” 迪安松了口气，准备等底片洗出来再检查检查。 …… 上午第三堂课后，迪安等待已久的“审判”降临。 黑眼圈浓重、彷佛几夜未睡的校长尤利西斯找到了他。 而跟在他身后，刚接受过询问的拉斯特担心地朝他眨眼。 “迪安，待会儿到了办公室别紧张，这就是例行的问话，老实回答绝对没问题。” 尤利西斯安慰了一句，然后把他送到门口，迪安深吸一口气，在心中迅速把原计划过了一遍。 进了门。 办公室里等候着一位身材挺拔的男人，黑发梳得一丝不苟，有点娃娃脸，三十来岁的样子，身高和迪安相仿，差不多1.75，长相英俊。 浑身散发着一种儒雅、柔和、令人信赖的气质，没有半点cop的严肃和冷漠。 然而，迪安见状心头一跳，普通cop可不会在外边穿一身深蓝色西装、白衬衫、打领带，左手腕上的石英表闪闪发光。 “迪安？我是fbi探员霍尔登·福特。” 男人首先亮明了证件，伸手示意他坐下，同时目光从头到脚把迪安扫了一遍。 “别紧张，我们就随便聊聊，我刚才和你的同学们聊得很愉快。” 他的声音温和，让人的心情也变得平静。 “喝咖啡吗？” “一杯水就行。”迪安双手捧着杯子，略微偏过头，躲开探员审视的目光，“你、你找我是为了鲍勃的事？” “你听说了？”霍尔登搬一条椅子坐在他身边，不远不近的距离，眼神真诚坦率。 “我本来不知道，但今早来学校，大家都在讨论，所以…” “你听完有什么感觉？” “啊？”迪安垂下头，装作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听起来像在玩笑，鲍勃家里那么有钱，人又受欢迎，怎么会突然就没了？” “霍尔登先生，他究竟是怎么死的？”迪安啜了一口水，抬头，表情怯怯中带点好奇，“大家说他死状很奇怪。” 霍尔登摇头失笑，目光和迪安的视线对上，居然直接说了出来， “鲍勃死得很干脆，被人用枪爆了头，并且凶手在他尸体边留下了两个字母…” 嗯？ 迪安感觉有点不对，才第一次见面，这fbi为啥向自己一个高中生透露这种内幕？ 这符合规矩吗，他也不怕自己产生心理阴影？ 但迪安继续维持表演，脸色发白，嘴唇微颤，好似受到惊吓， 霍尔登转移了话题，“迪安，我听说你家离学校挺远的。” “每天都要骑一个多小时自行车到校。” “你不累？” “习惯了就好。” “你家里有几个人？” “就一个舅舅，不过他在内华达州北部工作，大部分时间我一个人在家。” 迪安老实回答。 “你舅舅，什么工作？” “保镖。” 霍尔登眼中绽放异样的神采，走到离迪安很近的书桌前，臀部靠着书桌，居高临下面向他， 迪安感觉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话。 “前天，伱在什么地方？”霍尔登问， 迪安精神一振， “周六吗？白天我和拉斯特到南区巴尔卡迪斯科逛了逛。” “酒吧允许你们进去？” “我们想办法偷偷溜了进去，喝了点酒。下午四五点，我回了家，倒头就睡。fbi先生，请替我们保密。”迪安哀求， “有人为你作证吗？” 迪安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幸好他提前引导强化了邻居的印象，“我的邻居雅各布和唐娅在那会儿见过我。” 霍尔登点头， “我听几个人讲，上周二，你和鲍勃在食堂发生了冲突，你打伤了他？” 话题骤然变得尖锐。 迪安略微有些不适应，沉默点头。 “具体是什么原因？” 迪安双手肉眼可见地捏成了拳头，彷佛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抗争，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 “他以前经常打我、骂我。” “哦，能具体说说吗？” “我没做错任何事，但因为我是黄皮肤的，种族主义者就跟我过不去，找我麻烦…”迪安双手捂着脸，声音颤抖。 霍尔登伸手理了理白衬衣间的领带，起身绕着椅子转了一圈，目光瞥向迪安的手掌心。 “他过去经常欺负你，而你一直没有反抗。直到上周二，你忍无可忍，把他鲍勃揍得头破血流。” “我没办法。” “我没说你错了，你做的很对…”霍尔登眼中流露出赞赏的神色，“一味的忍让换不来尊重，只有用拳头才能从困境中解救自己。” 迪安诧异，这fbi倒是挺通情达理的，没有给自己灌输那些虚伪死板的大道理。 “但鲍勃的身份不简单，你揍了他，他不可能善罢甘休——他有没有威胁过你？” 霍尔登盯着迪安的眼睛问，迪安想不通他这么问的意思，不说话。 “迪安，我从lvpd了解到，你和鲍勃发生冲突那天晚上，你的家遭到了一群人打砸。” “你什么意思？这两者有关系吗？”迪安一脸迷惑。 “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你这么聪明优秀的学生，早该猜到了吧，这是鲍勃的报复！” “是吗？lvpd的警员至今没有给我明确答复，也没抓到破坏我家的罪犯，鲍勃虽然喜欢欺负人，但是不至于这么过分吧？”迪立刻摇头。 “但你无法否认，那晚发生的事，让你害怕了吧？”霍尔登以笃定的语气问， 迪安默认。 “你感到了恐惧，恐惧使人误入歧途，恐惧引起愤怒，愤怒引发仇恨，仇恨酿成苦难。” “你要找个人寻求安慰和保护，”霍尔登语速又快又狠，“他要值得信任，还得有实力保护你。而符合要求的人只有一个——你的舅舅帕奎！” “你把你和鲍勃之间的一切纠葛都告诉了他，对吗？” 迪安的手猛然捏了下大腿，否认， “fbi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根本没告诉帕奎这边的事情，他平时工作忙得离不开，我不想让他担心。” “你没告诉他也没关系…外甥满脸是伤，家里又乱得一塌糊涂。”霍尔登语调平缓带着一丝隐隐的期待、和引导，“而你舅舅是保镖，保镖通常观察力出众，看出点什么也不出奇。” “你为什么老是提起我的舅舅？今天不是问鲍勃的事？”迪安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受到冒犯般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放松，迪安，我会满足你的好奇心。虽然这不符合规矩，但我觉得你是个心智成熟的年轻人，你该知道更多。” 霍尔登毫不吝啬地夸奖， “凶手在鲍勃的别墅里来去无踪，甚至取走了当天的监控录像，这说明凶手对监控设备极其了解，而且心理素质极佳，这个年代，这种人要么是惯犯、要么安全公司员工、警察，或者——保镖。” 迪安安静看过去， 霍尔登迎着他的目光继续说， “而且他选择的时机很巧妙，鲍勃家里本有保镖，可生日那天为了让同学尽兴，鲍勃让所有保镖暂时离开。此外凶手把现场清理的很干净…这两点都说明他的心思缜密。” “另外，对鲍勃尸体检查发现，凶手力量出奇地大，身形孔武有力，并且精通枪械和格斗，接受过军事训练，这些都是保镖的基本素质。” 迪安眼中惊讶一闪，摇头，脸色发红地起身，这fbi居然追查到自己舅舅头上。 为了保护自己的唯一亲人，舅舅帕奎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杀死了威胁他富二代。 听起来真像那回事。 但从开始就错了。 “霍尔登先生，你怀疑我舅舅伤害了鲍勃？简直荒谬！他早几天就离开拉斯维加斯。” “但他走得不远，都在一个州，坐飞机往返很方便。”霍尔登食指倒扣敲了敲桌子，瞳孔缩得更紧，“凶案现场的指纹虽然被清理得很干净，但除了鲍勃的dna，我们从现场血迹中提取到了第二人的血液dna。只需要拿到样本进行几次比对就能确定他的身份。” 迪安故作不解， “等等，血液dna是什么意思？” 霍尔登步步紧逼， “你们生物课上没学吗？那不要紧，年轻人，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发现你舅舅伤害了鲍勃，并留有证据，最好让他主动认罪，这样惩罚或许能轻一些，关个二十年你们还能重聚。” “要是被我们查出来，那大概率是死刑。” “死刑明白吗，内华达州的执行方式是最新的注射死刑，打点滴一样，从静脉注射致死的药物，然后你以后永远也见不到你的舅舅，你唯一的亲人。” “那太可怕了。”霍尔登惋惜道，“他本来不用死，只要你说出来。” 迪安怔了一下，愤怒得脸颊发红，双眼喷火， “停！什么死刑？你在污蔑我的舅舅，恐吓我，我要打电话投诉你！” 霍尔登表情一呆，脸上头一次失去了从容，这一个毛头小子的高中生，居然知道投诉fbi。 “别激动，我只是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给你一个建议。既然你不想谈论你舅舅那就不谈了。先喝口水，休息一下。” 霍尔登让迪安喘了一口气，随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两颗草莓味儿的薄荷糖，剥开一颗丢进自己嘴里，又给了迪安一颗。 味道不错，迪安嚼着嚼着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霍尔登又开口关心了一下他的日常生活。 办公室里紧张的气氛渐渐缓和。 霍尔登见迪安面部神态开始松懈，笑着用随意的口吻朝他甩出一个问题。 “回到之前的话题，鲍勃，我一开始说他是怎么死的？” “枪杀。” 迪安脱口而出。 “没错。然后呢…我又说凶手在他尸体边留下了哪两个字母？”霍尔登放低声音，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味道，让人忍不住侧耳去听， “nr…”迪安在心头回答，然后表情一僵，歪着脑袋疑惑地看向霍尔登， “这我哪里知道？你刚才明明没告诉我。” 说完迪安心头大骂。 法克的fbi，居然对高中生下套，挖了个坑等着我往里跳。 就差一点他就把“nr”说出来。 可他设定里自己又没有到过派对现场，怎么可能知道尸体旁边留了啥字母？ “抱歉，昨晚没睡好，记性变差了。”被拆穿了小伎俩，霍尔登也只是耸了耸肩， “fbi先生，我们谈了一刻钟了，我该回去上课了。” 迪安别过头，揉着太阳穴，满脸疲倦， “ok。” 霍尔登看了下手表， “我目前长期待在lvpd，你要是想起一点什么线索，随时来局里找我。” …… 等到迪安推门离开。 霍尔登取出笔记本翻开，一大片名字冒了出来。 “瓦泽尔、尤利西斯…拉斯特…” 他在空白页写上了迪安的名字，以及一大段说明： “遭到受害人长期暴力对待，心怀怨恨，符合凶手心理侧写。” “体型力量差距较大，手上没老茧，没有接受过专业的格斗和射击训练，不具备作案身体条件。” “不在场证词。 “问答表现正常。” “胆子大，警惕性强。” “迪安·卢，嫌疑较低。” 霍尔登咧嘴一笑，笔尖刷刷摩擦纸页。 “有待继续观察。” …… 第25章 流浪汉的警告 午休时间。 食堂。 “you should be dancing”欢快的节奏中，上百名学生在大厅里享受午餐，聊着昨天的肥皂剧，时下最新的电影。 偶尔有几道敬畏的目光扫向角落的“鲱鱼大师兼死灵法师”的拉斯特+暴力男迪安的组合，虽然fbi已经当众排除学校所有人的嫌疑。 但大多数人仍然将派对上痛斥并诅咒死鲍勃的拉斯特当成一个危险分子。 而迪安痛揍过富二代，凶名鹊起，同样不好惹。 “霍尔登不会看出来了点什么吧？” 拉斯特叉起一块蘑菇，放在嘴里咀嚼，一脸忧心， “只要你当时是按照我们排练的回答，不可能搞砸。” 迪安淡定地吃了口水牛城辣鸡翅，至于霍尔登提到的舅舅的嫌疑，他并不担心，毕竟舅舅是真正的无辜者，也有不在拉斯维加斯证明。 迪安只打算放学后给他打个电话知会一声。 “接下来的几天你家里方便借宿不？” “格丽丝在上夜班，晚上家里就我一个人，有点无聊，这样吧，等放学咱们就一起回去，到时候你正好指点我格斗技术。” 迪安点头，扫了眼他瘦竹竿似的身材， “等我训练你一学期，保准让你变成受欢迎的肌肉型男。” 迪安说着突然抬头看向拉斯特身后，一个黄色长领毛衣的女孩儿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长发披肩，皮肤雪白，脸型稍圆润，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我、我能坐在这儿吗？” 她甜美白皙的脸蛋儿上露出一抹怯怯的笑容，小声问两人， “布兰妮？” 拉斯特闻着淡淡的茉莉花洗发水香味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喉咙里就像卡了痰，说不出话来。 迪安见状心头叹了口气， “欢迎，随便坐吧，女士。” 布兰妮坐在拉斯特身边，羞涩地拢了拢长长的黑发，然后低头盯着餐盘。 没人说话。 桌上的气氛一时之间有点尴尬。 迪安拼命眨眼，拉斯特醒悟看向女孩儿的餐盘，称赞道， “你也喜欢苹果派，今天食堂里就它最好吃。” 布兰妮眼睛亮了起来，长长的睫毛扑闪， “这上面的肉桂糖浆有种独特风味，试一试？” “一点点就行…唔…你要不要尝尝我的奶油蘑菇汤？” 迪安见两人进入节奏，欣慰地点头， “你们聊，我吃‘饱了’，去草坪那儿转转。” …… 放学之后。 “你这家伙，还骑什么自行车，不去送布兰妮回家？” 撑着车把手的迪安皱眉地看向浑身散发着春天气息的同伴， “布兰妮坐校车回家。”拉斯特笑眯眯看着大巴窗户边的漂亮女孩儿挥手。 “你明天把福特f150开过来，亲自送她回家，她不会拒绝。还有，以后每天中午，你都主动邀请她共进午餐。” 迪安强烈建议。 拉斯特摸了摸后脑勺憨憨地回答， “可这发展会不会太快了？我想先多跟她聊聊，了解情况。” “考虑那么多干嘛？交女朋友又不是结婚，心动了，她对你印象也不错，那就抓住机会重拳出击。在她的芳心之中放把火，让她对伱热情似火。明年，她将成为你毕业舞会舞伴。” “芳心里放火？真是奇怪的说法，但你别光鼓动我，你也该交个女朋友。”拉斯特摩挲着下巴，用钦佩的目光上下打量好友——单枪匹马终结了一个变态杀人犯、又懂谈恋爱，成绩还好，简直是个全能的超人。 “no。” “是因为莫娜吗？事情已经结束了，你已经替她报仇，不要沉湎于过去。” 迪安摇头。 他不再受前身遗留情感强烈影响，对莫娜的感觉很淡，对于交个女朋友体验下青春并不排斥。 但这个年代种族歧视几乎就摆在明面上，他的血统和族群相当不受欢迎。 在大多数女孩儿眼里，不提白人，华裔的男性魅力甚至不如黑人，拉美裔、以及同为亚裔的韩日菲律宾。 迪安也没有人见人爱的“钞能力”。 没条件谈恋爱。 “走吧，陪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 为了左手伤口尽快愈合，迪安采购了大量的鸡蛋、猪牛肉，牛奶。 获取充足的营养，才能让初级铁人天赋最大效率地发挥，使伤口早日愈合。 格斗，射击，超能力三头并进。 话说回来，美利坚的肉类和奶制品出乎迪安预料的实惠，比一些蔬菜更便宜。 舅舅当初给他的六百美元还剩四百多，迪安可以尽情地采购。 在沃尔玛待了差不多一小时，两人提着大袋食物离开。 回家的路上经过了一条街，迪安一晃眼，巴尔卡迪斯科的招牌映入眼帘。 一段记忆闪过脑海。 独眼的流浪汉泰姆跨越半个月的证词，为迪安提供了敞篷跑车、直指鲍勃的线索。 他才能把鲍勃送进地狱。 某种程度上来说，泰姆知道迪安杀死鲍勃的动机。 一念及此，迪安叫上拉斯特回到了舞厅外。 守在门口监视器下的正好是周六早晨那对肌肉发达的黑白双煞。 “两位，问个事，你们知道泰姆去哪儿了吗？” “泰姆是谁？”两个保镖一脸疑惑地看过来。 “瞎了一只眼睛的流浪汉，”迪安双手比划着绘声绘色地描述道，“你们和他关系不错，上周六放他进舞厅来着。” “小子，你是来找茬的吗？” 保镖双手环住鼓胀的胸肌，目露凶光， “谁认识什么流浪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放他进去了？” 两人吹胡子瞪眼，声音洪亮得像广播，不似伪装或者托辞， 迪安递过两美刀平息他们的怒火，但他们的说法仍然没改变。 “你来错地方了，周围的乞丐早被赶走，否则会影响舞厅生意。” “流浪汉泰姆…毫无印象。” “放他进舞厅？我们早被经理开除十遍。” …… 那上周六是见鬼了吗？ 迪安带着浓浓的疑惑离开。 “你找他究竟干嘛，还想进舞厅放纵一把？他应该已经离开拉斯维加斯，流浪到其他地方了吧？” 拉斯特对泰姆印象不太好，对方诱导他喝下了大量威士忌伶仃大醉，让他醒来后头疼欲裂。 迪安没回答，又花了点时间继续在舞厅周边搜索了一遍，很快在后巷垃圾箱边墙壁上发现了一句红得滴血的涂鸦。 “上一次墙面没这句话吧？”迪安问。 拉斯特摇头。 迪安手指摩挲着冰凉粗糙的砖墙，情不自禁地把它念了出来。 “黑暗偏好异类，藏好了，不要被它靠得太近，小心尸骨无存。” 普通简短的一句话，却恍如潜藏着崇山峻岭般的险恶魔力。 一股电流穿过迪安的触碰墙壁的指尖，涌过全身，刺痛、强烈的心悸让他不自觉地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这狭窄的后巷莫名黑暗和阴冷了几分。 “这是留给我们的吗？”拉斯特揉着下巴嘀嘀咕咕，“诗歌？听起来也不押韵。” 迪安却琢磨出一丝特别的意味儿。 黑暗。 异类。 尸骨无存。 “流浪汉看出了点什么，在提醒我小心危险吗？这黑暗又是什么？”迪安目光转动，竭力回想和泰姆在舞厅中短暂的接触，当时他一心找回莫娜，没有在意。 现在想起来，却感觉那家伙言行举止充满古怪。 两个保镖刚才的表现也很不合理，好似丢失了记忆。 “难道泰姆和我一样不是普通人？”光线照出迪安脸上一抹苍白。 “伙计，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拉斯特关切说着，晃了晃手上的胀鼓鼓的购物袋，“别担心什么神经兮兮的流浪汉了，他又没有伤害过咱们。” “走吧，把东西带回去，让格丽丝给我们煎牛排。” “没错，他没伤害我们。” 还留下了一句警告，应该没有恶意。 迪安深呼吸，平复下躁动的心情，最后扫了墙上的血字一眼，转身离开。 第26章 血不能白流 晚上十点。 拉斯特家。 一团灰色的雾气漂浮在离地三米高的天花板上，在明黄色的水晶吊灯边旋转，在灯叶间穿梭，灵活得就像一只灰色的蝙蝠。 它突然下坠，拖着灰色的披风，无声落地，化作一个面目模糊的人形。 呼呼—— “影”拖曳着一阵微风，绕着公寓的大厅中央的拉斯特转动。 拉斯特左拳在前，右拳在后，微微抬起后脚跟，保持拳击姿态，但含胸收腹做得不标准，活像一个跳着机械舞的僵尸。 砰！砰！ 拉斯特不停地挥出左直拳，击打空气，动作缓慢，绵软无力。 餐桌边对付一块牛排的迪安不时出言指点，迪安在格斗提升到lv1后获得了几个月综合性的格斗训练知识，包括部分拳击知识，他理论水平足够指导纯粹的新人。 虽然左臂伤势未愈无法提升熟练度，迪安也能通过指导顺便给自己夯实基础。 “挥拳的时候不要傻站着不动，身体稍稍右倾。” “强调几遍了，手臂绷直，别软得跟橡皮筋一样！” “拳心向下，让拳头跟接触目标成直角！” 呼…吸… “伙计，我就死练这么一个招数有用吗？” 拉斯特双手叉腰重重喘了几口气，汗水湿透了白t恤，顺着下巴滴落。 “不能换个新动作，勾拳、摆拳、膝撞？” “没学会走路就想跑步？继续，挥拳一百次，等你把左直拳练熟了，足够自保。” …… 迪安将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看向拉斯特背后。 “影”站在那儿，根据迪安共享的格斗知识，挥动拳脚，动作快到连成残影。 空气里刮着呼呼风声。 它比拉斯特花样更多，不拘泥于拳击，也不受格斗规则限制，将迪安lv1格斗水平所掌握的摔跤、拳击、散打，等等技艺统统演练出来，膝盖、手肘，每一个部位都能当成武器，动作快而凶狠，招招瞄准假想敌的身体要害。 当然，换成外界稍大一些的空地。 迪安会直接命令“影“使用刀具或者匕首等锐器，进行格杀训练，等买了枪，再训练它当个隐形射手。 练习三十秒后，影飞回迪安身体，等他休息十分钟养神，又重新降临。 如此反复。 这是迪安在多次召唤之后的心得。 影一次性存在五分钟耗费大量精神，必须休息至少五小时才能恢复。 但如果断断续续地召唤，每次只持续不到半分钟。 那么迪安只需要休息一刻钟，就能抚平些许精神疲倦。 迪安做过计算。 这番操作下来，每天总共的召唤时间将翻几倍，训练也从一次性变成可持续，效率也大为提高。 当然，晚上临睡前那一次极限淬炼雷打不动。 迪安迷恋上了累到极致昏迷的痛快感。 …… 刷刷—— 影挥出一拳。 拳风吹过拉斯特的脸颊。 他受到强烈刺激般怪叫了一声。 而迪安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眼前浮现出一段动人的文字—— 你的持续召唤和训练，让影获得了一丝进步。 熟练度+1. 往昔之影lv0(1\/100) …… 接下来的几天，白天在学校，迪安间歇性地操练“影”。 放学指导拉斯特拳击，同时夯实自己的格斗基础。 临睡前，召唤“影”进行极限淬炼。 中途跟随格丽丝去了一趟她朋友的的摄影棚。 结果证明，摄影机也无法观测到“影”的存在。 迪安松了口气之余，琢磨着下次借个热成像仪来验证一遍。 另外，他又去了几次舞厅街寻找泰姆的下落，但对方人间蒸发一般，再没出现过。 迪安只能遵从泰姆的指引和内心直觉，像个普通人一样好好藏起来。 观察那个所谓的“黑暗”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切稳步发展。 稍微遗憾的是，距离上次莫娜失踪的事件已经过去了五天，系统却迟迟没有展开新的事件，也不知道是不是学校太平静，没有层出不穷的麻烦和危险找上门。 …… 周四。 午休时间。 饱餐一顿的迪安来到学校前院的草坪，突然注意到远处涂着白漆的休闲椅边的动静。 …… 布兰妮脚下滚落一个饭盒、衣裙上沾满黄色咖喱汁，而拉斯特以保护者姿态站在她身前，但因为比女方矮了半个头，画面滑稽。 对面一个皮衣、黑色网格袜、打鼻环、涂黑色眼影的街头女孩儿，挽住一个棒球衫的白人男的胳膊，扬起下巴挑衅地嚼着口香糖。 “为什么作弄布兰妮？道歉！”拉斯特就像一只炸毛的猫。 “我不要紧的，拉斯特，走吧。”布兰妮在身后拽了拽拉斯特的衣服，可怎么拉也拉不动。 街头女孩儿“呸“一声把口香糖吐在两人脚下，往旁边男友递了个眼神。 棒球男满脸愤怒地向前一步，一把拽住了拉斯特的衣襟，几乎对着他的脸吐口水。 砰！ 拉斯特果断挥出一拳。 棒球男哎哟一声松开了手，左脸浮现出一个淤血的拳印。 拉斯特收回左拳，含胸收腹，双臂护在身前，双脚袋鼠一样跳步。 “法克鱿！” 女人一声刺耳尖叫，冲过去甩出一耳光。 但她脚下的厚底鞋被空气诡异地绊了一下，当场上演原地摔跤，迎面朝下，吃了一嘴草和泥巴。 棒球男怒吼一声蹬向拉斯特的小腹，拉斯特敏锐地侧身闪过，又一记干净利落地左直拳击中男人的眼眶。 男人顶着个熊猫眼，身形一晃，紧接着双手捂着脖子，张大嘴、鼻翼开合拼命深呼吸。 但他喘不过气来，支支吾吾发不出声音，惊恐得面目扭曲，呈青紫色。 快要窒息！ 砰砰。 拉斯特左拳雨点般落到男人脸上，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向后坐倒在地。 男人胸膛高高起伏了一下，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绷紧的脸颊舒缓。 他指着拉斯特恐惧地大喊， “巫术，这家伙会巫术，让我无法呼吸！” 喊完带着街头女孩儿慌忙逃窜。 场边的观众惊讶地议论， “cool，这个小个子什么时候打架也这么厉害了？” “他和那个拆那蛮形影不离，肯定是学会了chinese kong-fu！” …… “没事吧，哪里受伤了吗？”布兰妮关切地打量拉斯特脸。 拉斯特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那家伙为什么中拳不躲？ “别忙着亲亲我我，该走了。”迪安这才走过来，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顺便回忆了一番刚才的尝试。 “影”虚化为雾气之后钻进了男人的口鼻中，堵住了他的呼吸道，差点把他活生生憋死。 但迪安命令影通过鼻腔和嘴巴继续往男人头颅和躯干中深入时，却被一层坚不可摧的无形屏障阻挡，始终无法再深入一分。 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幽灵无法彻底进入一个活人的身体里？那一层无形屏障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暂时想不明白。 “总之，用影堵住口鼻杀人，不会留下任何作案痕迹，杀人于无形，这招就叫做幽灵扼杀。” …… 小小的插曲过后，三人路过校门口停下脚步。 一群人簇挤在大门外。 穿着棒球衫的二十几名棒球队员，以及秃头、略微发福的汤姆教练、尤利西斯校长，簇拥着中央一位黑色大风衣，身材高大、后背挺得笔直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上有着一丝商业精英的干练和沉稳。 圆脸上隐含悲戚，鹰钩鼻旁深深的法令纹，和泛着血丝的双眼让他看上去非常疲倦， 棒球队员们拼了命地往男人面前挤，眼中闪烁着尊重和讨好。 “这是什么大人物？那群家伙都快给他跪下了。”迪安问。 “这是詹姆斯·洛。”拉斯特深吸一口气，莫名紧张起来，“鲍勃·洛的父亲！” …… “汤姆教练、尤利西斯校长，还有各位棒球队的年轻人，最后，我再代表鲍勃说一声谢谢，我永远记得你们过去对他的关照，以后我将竭尽所能做出回报。当然，希望这周日早晨，各位都能准时到教堂送他最后一程。” “不是还没抓到凶手吗？鲍勃这就要下葬？”不远处迪安压低声音冲拉斯特耳语， “总不能一直把尸体晾在那儿吧？”拉斯特下意识地回答，“拉斯维加斯这么热，冰柜里尸体也不能放太久，不然会臭。” …… “平时在棒球队里，鲍勃就像兄长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大家，他突然离开，大家都很难过。只要能帮忙抓住凶手，您尽管吩咐。” 黑人小伙儿瓦泽尔唾沫横飞地保证。 詹姆斯感激地捏了捏他的肩膀。 一转身，校长双手紧紧握住他的右手，神色唏嘘，眼眶泛红，彷佛死了儿子的是他， “鲍勃同学一直是棒球队的王牌，大家的骄傲…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唉…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悲剧…詹姆斯先生，你要为他守灵，请保重身体，勿要太过伤心。” 詹姆斯叹息一声，脸上悲色更浓。 “各位，请允许我失陪了，我得回去处理他的后事，周日再会。” 男人转身走向校门口，但没走几步瞥到了不远处观察的迪安几人，脚步一顿，径直朝他们走来。 高大的阴影笼罩住了三人。 “拉斯特？” “是我，詹姆斯先生。”拉斯特就绷紧了身体，不由自主地伸手，握了握男人的手。 他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如此威严的大人物。 冰冷厚实的手掌，充满压迫性的力量，让他的手指骨节隐隐发疼。 整整五秒。 詹姆斯·洛眼神复杂，自嘲一笑， “派对上的事情我都听说过了。你对鲍勃批评得我全盘接受。我为他过去的所作所为、他对你施加的伤害感到抱歉。但请你务必原谅鲍勃，别让他背负任何罪孽离开。” “我平时忙于工作，上周六他生日当天还在洛杉矶处理生意，没有能亲自到场为他庆贺。我对他疏于管教，才会让他性格变得如此恶劣。” “拉斯特，我代他向你真诚地道歉。” “都过去了。”拉斯特下意识地摇头，”我早已经原谅他。” “感谢你的宽容…愿上帝保佑你。” 詹姆斯·洛感激一笑，转身离开。 …… “我刚才没听错吧？堂堂一个资产上亿的赌场大亨，居然向我一个普通的中学生道歉？”拉斯特如梦初醒一般，神色难以置信。 这种事说出去够吹个十年。 “如果他真诚道歉，为什么不邀请你去教堂参加鲍勃的葬礼？我反而觉得你要多加小心，这家伙表里不一，心机很深。” 迪安死死盯着男人远去的背影。 嘴里嘀咕着幽灵扼杀、无声无息、詹姆斯… 有那么一瞬间，他眼中闪烁寒光，看上去就像要杀人。 布兰妮被吓到“啊”了一声。 而拉斯特不以为意地摇头，劝道， “伙计，别想太多，一个亿万富翁犯得着浪费时间跟我们这种小角色计较？不能因为他跟鲍勃有关系，伱就把他当成变态和坏人来对待。” “好吧，也许你说的对？” …… 詹姆斯·洛活着离开了内华达高中，三个配枪的黑西装保镖簇拥着他坐进停车场里的凯迪拉克。 詹姆斯背靠着皮沙发，闭上了眼，胸膛急速起伏。 车上了马路，前方戴着鸭舌帽的司机开口了，口音带着浓重的意大利味儿。 “老板，人都找好了…外地退役军人，参加过前些年那场战争，身体留下伤残，又有创伤后遗症，没法正常工作，家里人需要钱，只要给钱，他们愿意接任何工作。” “但您确定要这么做？” 詹姆斯·洛猛然握紧双拳，睁开了眼睛，脸色阴沉似水，眼中却怒火汹涌，宛如即将喷发、烧融一切的火山。 “我连着做了好几晚噩梦。” “别墅外面在开派对，放音乐、跳舞、喝酒…” “鲍勃却躺在冰冷的血泊里闭不上眼睛，从始至终没人伸手帮他一把。” “我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没了，他的血不能白流！” “明白了，阵亡将士纪念日当天，您会看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 第27章 乐队，挣钱大计 公园大树下， 两道身影交错。 “唰——” 拉斯特含胸收腹左手崩出一记直拳，直扑迪安正脸。 迪安左手横向一抓，捏住他的左手腕部，拧动的同时将他的重心拉向自己。 突然的刺痛让拉斯特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往后抽手。 这反而加剧手腕疼痛，他的拳击架势散开，身体失去平衡靠向对手。 迪安闪电般伸出右手握住了他的肘关节——左手拧腕，右手反向推肘。 哎哟！ 拉斯特痛呼一声，整根左手就像是被机器拧动的麻花一样，弯曲快要变形，他整个人也疼得几乎跪在迪安面前。 你使用擒拿术——扭腕制敌法降伏了拉斯特·斯宾塞…熟练度+1，格斗lv1(30\/200) “疼！疼！松手，要断了！” 迪安把他往后推开，气定神闲地扭了扭脖子。 “对兄弟下手就不能轻点？”拉斯特重重地松了几口气，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嘴角因为疼痛而抽搐， 迪安摇头，“现在痛一点，以后没准能救一条小命。” “我又不当警察跟犯罪分子打生打死，我只想学点自卫的本事！” 拉斯特呲了呲牙，他发现这个好友自从失忆之后整个人性格大变，电影不看了，女朋友不谈了，除了训练就是上学。 眼神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凶狠，总是时刻处于一种神经过敏般的警惕状态，彷佛随时会暴起杀人。 “伙计，我怀疑你患了受迫害妄想症。整天都绷得跟橡皮筋似的！”拉斯特揉着手腕吐槽， “别找借口偷懒，咱们继续！” “那你得教教我新东西，刚才拽我手腕那一招，酷得不行。” “你这慢吞吞的反应，别拧不动敌人，把自己送走！” …… 充实的对练中时间飞逝，中途迪安去strip大道的拳击馆考察了一节课。 结果课上教的基础知识他已经从技能里获取过，而且更全面，他差得是实战。 但上擂台实战前，教练又立下各种规矩，腰线以下不能打、背部不能打，膝肘不能用… 如此畏手畏脚地打完一场迪安发现在这拳击馆训练，除非花大价钱请专业陪练，否则格斗提升的效率还不如自己瞎练。 此外，他又不上擂台打比赛成为职业拳击手，这种比赛的套路学多了，养成了避开敌人要害的习惯，他也就废了。 “还是陈鹤皋的无限制格斗更合我意，不择手段，身边万物皆可用来制敌。” 迪安不再去拳击馆。 … 五月的第三个周二。 这天下午放学。 拉斯特在停车场叫住了迪安，抱着一本书的布兰妮跟在他身边。 “伙计，别光往脑子里塞肌肉，我带你见识点新东西，放松放松。” 拉斯特神神秘秘地眨了眨眼，自从和布兰妮确立关系之后，他的性格变得开朗了不少。 “今天活动室有一场演唱会，大家一起去听一听？”布兰妮期待地问，她一身蓝色的连衣裙，黑发披肩看上去清纯靓丽，同时显出窈窕的身材曲线。 “高中允许开演唱会，哪个大明星校友来了？”迪安好奇道， “准确地说是未来的歌星，布兰妮的好姐妹卡洛琳…学校早安乐队的主唱，人长得漂亮，很有个性！”拉斯特一脸得意地说，“听完演唱会，布兰妮介绍你们认识。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迪安恍然，眼中浮现出一丝回忆之色。想起上辈子一毕业就和他分手的歌手女友。 大学四年自己经常被她带去阶梯教室听演唱会，给班上的“歌王曲后”加油捧场。 没想到美利坚高中时期就玩得这么时髦。 “机会难得，别扫兴，伙计！”拉斯特擂了迪安胸膛一拳，一咬牙，“大不了晚上我陪你把缺失得训练补回来！” “那去看看。” 迪安有种预感，挣钱的契机就在这里！ …… 三人进入活动室的时候，表演已经开始。 室内大部分灯光散去，昏暗一片，独留下打在舞台中央的那一束光。 照出三男一女，正在表演的四个白人。 贝斯、吉他和鼓手穿着黑色的紧身裤，胸前满是窟窿的棉布体恤搭配一件松松垮垮的黑色外套，外套上别有剪刀大小的安全别针。 三人都留着渐变色的莫西干头，后脖子处露出大片纹身。 打扮非常独特、另类。 他们全身心地弹奏贝斯和吉他，敲打架子鼓。 音浪呼啸着穿过大厅。 但并非迪安印象中刺耳火爆的重金属音乐。 曲调简单悦耳，节奏性很强，应该也算是一种摇滚？ 三个乐手前方的唯一女性成员吸引了大部分目光。 穿着打扮带点黑暗风。 线条柔和的脸上画着烟熏妆，嘴唇涂成黑色，肌肤白的就像吸血鬼。 写有kaserin的黑色皮衣敞开着，露出内里一条紧身弹力小背心。 尽管她身材娇小，但胸脯饱满，小蛮腰雪白纤细。 dancing，singing，telling your dream… 慵懒中带点磁性的嗓音在欢快的音乐中清晰可闻，牢牢抓住听众们的耳朵。 在迪安听来，有点像摇滚乐，但是又没那么劲爆、嘈杂，多了点年轻人的活泼和朝气。 她一边唱歌一边迈动两条修长白皙的大长腿在舞台上表演似地蹦蹦跳跳。 脑后俏皮的金色双马尾就像火焰一样甩动。 活动室中央的上百座位，两侧的过道，拥挤的学生兴地呼喊，迎合着音乐忘我地摆动身体。 但感觉少了点什么。 迪安略一思忖， 是营造氛围的荧光棒，这个年代还没诞生。 “伙计，愣着干嘛？一起happy起来！” 拉斯特给了迪安一个眼神，跟着布兰妮一起，随着音乐挥动双手，冲台上的乐队发泄似地呼喊。 …… 大厅中的人潮随着动感的音乐涌动，至少在这一刻，迪安沉寂在火热和放松的氛围之中，不觉时间飞逝。 乐队一共演唱了7首歌，摇滚、乡村…风格混杂。 迪安全无印象，只觉得氛围感和乐队的状态不错，词曲朗朗上口，能让听众沉寂其中。 不过相比于成名歌曲，少了一段抓耳的歌词和旋律。 演唱会持续了差不多半小时，音浪骤熄，长相英俊的贝斯手站到舞台最前方，表演了一段劲爆的随性solo。 手指连弹，带出残影。 低沉，洞穿力十足的乐声，就像一股电流突然穿过人的耳膜，震撼大脑！ 舞台下方听众不知不觉一身热汗。 “宝贝们，听够了吗？”额头汗晶晶的卡洛琳冲下方挥手。 “不够！” “继续！” “我爱你！”一个胖子声嘶力竭。 微微出汗的迪安跟着身边好友相视一望，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中，迪安只觉得前段时间的紧迫统统消失，整个人的精神变得非常松弛，宛如卸下了一道隐形的枷锁。 系统震动了一下。 精神：12→12.1。 犹如一道闪电劈开了脑海，周遭喧嚣化作飞灰。 迪安迷离的面容凝固。 什么情况？听场演唱会精神属性却提高？ 但片刻思考后，迪安意识到演唱会应该只是个契机，这一周多的时间每天晚上坚持不辍的极限淬炼法才是质变的根本原因。 “我也爱你们，贪婪的小恶魔们！但很抱歉，继续下去，手和嗓子都该冒烟了，请容许我们休息休息，顺便精心筹备新的歌曲，下个月16号还是在这儿…请各位务必继续捧场！” “哈哈，瞧瞧，我们的小卡洛琳多辛苦，唱歌都唱到头脑不清醒了。” 贝斯手大笑着提醒同伴， “卡洛琳，忘了吗，下个月该放暑假了！各位，三个月后的九月份，早安乐队将继续为你们奉上演出！” “敬请期待！” …… 哪怕演唱已经结束，年轻的听众们仍然吵吵嚷嚷不愿离开，围绕在乐队身边纠缠了半小时。 索要签名，述说崇拜和向往之情。 直到声乐老师多次提醒给乐团让出场地排练，早安乐队才成功脱身。 …… 学校前院草坪的木桌上，围坐着七个人。 “卡洛琳，这是十一年级的拉斯特…”布兰妮有些羞涩地向乐手们介绍，“我的好友。” “这是十一年级的迪安，我们的共同好友。” 布兰妮目光转向三个乐手， “他们分别是卡帝、利亚姆、诺亚…“ “哈哈，小布兰妮终于开窍了。知道找个男友来保护你！“ 贝斯手利亚姆打趣了一声，目光随意地扫视。 此时的他外表焕然一新，不再是舞台上充满个性的破洞外套+大别针的另类打扮，他换上了一身正常得多的衬衫和紧身裤，只是鸡冠头仍然惹人注目。 其他成员同样卸掉了舞台之上的浓妆。 其中卡洛琳给人的落差感最大。 换上了紧身高领毛衣以及牛仔裤，从一个叛逆、张扬的摇滚女孩儿，变成了一个带点俏皮的漂亮乖乖女，眼睛水灵，满脸胶原蛋白，和布兰妮的气质有了几分相似。 迪安心想。 难怪她们能成为好姐妹。 “拉斯特…我相信好姐妹的眼光，你看起来也是一个懂礼貌的、努力上进的男孩子，不像其他小坏蛋那么不靠谱。” 卡洛琳悦耳的声音一顿，绷紧俏脸，半是玩笑半是警告地冲拉斯特挥了挥粉拳， “但伱要是伤了布兰妮的心，我不会放过你！” 拉斯特脸色一红， “没错，小子…”露出发达肱二头肌的鼓手诺亚板着脸语气冷硬地插话，“布兰妮是乐队的头号粉丝，受到我们严格保护。” “各位这么不信任我，难道我看起来是个花花公子吗？”拉斯特无奈地问， “够了，诺亚，别那么严肃吓坏了我们的新朋友。” 卡帝的马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拍了拍拉斯特的肩膀， “说点轻松的话题，两位的大名我们也听说过。哈哈…鲱鱼大师、功夫男孩儿，你是不是跟布鲁斯·李学过？” 迪安脸色一黑，随即摇头一笑。 对方没有歧视和取笑之意，否则迪安直接让影陪他好好玩玩。 “叫我迪安，别提那个蠢外号。” “你们很有种，一个狠狠揍了鲍勃一顿，一个把他骂的狗血淋头！” 利亚姆眼中满是欣赏。 “行了吧，咱们就别在背后编排一个死人。” 卡帝朝两人伸出了手， “我们交定你们这两个朋友，以后的排练日，欢迎来参观！” …… 利亚姆买来几瓶纯果乐，几人围绕木桌聊了起来。 大部分时候是乐队在炫耀他们的辉煌成就，校庆，各种纪念日的上表演、唱歌比赛的殿军… 商量未来的计划。 迪安、拉斯特老老实实地当听众，然后惊讶地发现。 一个小小的高中乐队，“业务”居然挺繁忙的，辛苦排练和各种演出，几乎占据了他们所有课余时间。 他们对于音乐是真的热爱。 “法赫斯的新作出来了吗？”卡洛琳期待地看向利亚姆，“按照计划乐队该筹备新歌，应对暑假的歌手比赛。“ “只要咱们拿了新歌，夺取到比赛冠军，肯定能和本地电视台、音乐公司签约，成为名副其实的大歌星！“卡帝脸色振奋， “别提了，问了好几次，那家伙老是抱怨没有灵感。”利亚姆遗憾地摇头，“再问下去，他恐怕要跟我翻脸，以后再没机会从他手上买歌。” 四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卡帝说，“大家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认识其他小圈子里的创作者？” 聚会陷入一阵沉默。 迪安目光扫过乐队四人，突然插嘴， “你们打算找人购买一首新歌？为什么不自己写？” 鼓手诺亚闻言不屑地别了别嘴，目光斜睨，一个只会打架的外行人也敢来掺和乐队的话题？ “写歌确实不难，但谁让咱们水平不行，自己写的东西听众不买账，演出效果很差，去年和前年参加比赛都颗粒无收。”卡帝不甘道，“咱们乐队少了一个创作天才。” “那一直从别人手里买歌？”迪安心头一动，“能说说具体聊聊吗？” “你，门门功课都是a的书呆子，关心这些事情干嘛？” 鼓手埋汰了一句。 卡洛琳瞪了他一眼，让他闭上嘴，“迪安，为什么这么问？你有这方面的门路，认识什么华裔词曲作家吗？” 迪安微微一笑，默认。 乐队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卡帝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态度，正色道， “你不会是拿我们寻开心吧？” “迪安话不多，但为人实在，绝不会欺骗朋友！”一旁的拉斯特连忙拍着胸膛表忠心。 而布兰妮咬了咬嘴唇、也冲着好姐妹点头。短短一两周的相处，这个华裔颠覆了她以前对他懦弱、自卑的印象，他还不错，不卑不亢。 而且男朋友对他异常信任。 “既然我们已经算是朋友…那可以具体谈谈。”卡洛琳目光亮晶晶地看向迪安，抓着脑后金马尾甩了甩，“早安要的歌曲，不限于摇滚，乡村音乐、迪斯科也能接受，但布鲁斯、soul、不久前出来的hiphop，和我们风格不搭…价格方面好说，根据歌曲质量一百到一万美元都可能。” 迪安揉了揉下巴，他已经满了十八岁。 赚到这笔钱，鲍勃死亡的风头也差不多过去了，他就能在户外用品商店、超市或者枪展上采购心仪的大杀器。 让近战远程两开花。 “一定要是适合女歌手？” “早安所有成员都能当主唱。”卡洛琳举左手，右手在腹前拨弄，做了个空气吉他的动作，“我也可以当伴奏。” 迪安点头，那选择就多了去了。 “那歌曲的版权转让…” “版权问题不必担心，我会找律师签订正规的转让合同，逐字逐句地为你们解释清楚，绝不会设置什么文字陷阱。”利亚姆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正色道，”我利亚姆以个人名誉保证，绝不至于让你吃亏。” 亚诺补充道，“阁下不会认为，我们短视到为了一首歌曲，得罪一个有潜力的创作天才吧？” “如果能花点钱，保持长期友好的关系，我们乐意。”卡帝强调。 “伙计，如果你真有门路，请相信早安。”卡洛琳看了眼好姐妹，“我们四个家里面算不上太富有，但大家一起凑一凑，几千刀没问题。” “他们值得信任。”布兰妮顿时点头。 一时之间，在场众人都看向思考中的迪安。包括拉斯特，他记忆中好友绝不认识什么作曲名家。 但最近对方带来的惊喜太多，拉斯特变得不敢确定。 “如果不出意外，这周日，我会带一首新歌过来，让几位专业人士帮忙看看。质量如何，到时候几位就知道。” 迪安感慨万千，上辈子那个爱唱歌的女友，要求他每天早晨换着花样用不同的英文歌叫她起床。 如果唱得难听，不讨她欢心，她就赖床不起。 而且她没事就叫迪安去唱k，让他弹吉他为自己伴奏。 整整四年，硬生生逼得迪安一个音乐白痴学会了五线谱和吉他。 毕业聚会那天才让他彻底解脱。 重生过来，反正迪安绝不会再谈一个这么作的女友。 不过现在这段“苦难经历”反而成了宝贵财富，他背过的英文歌，包括欧美哥坛经典老歌，20年后tiktok流行音乐。 而现在是80年，绝大部分历史和上个世界一致。 这些歌曲中百分之九十九都还没有发表过。 既然现在遇到了机会。 没那么多自己曲注册版权之类的勾心斗角。 拿出一部分换点启动资金，迪安何乐而不为？ “这周日上午，我们找个地方碰面。” …… “那就这么说定了。”卡洛琳伸出柔软的小手和迪安握了握，粲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周日上午九点，学校门口，咱们不见不散！” “到时候，我们带你见识见识我们的秘密基地。” …… 第28章 amazing day 傍晚。 公寓，拉斯特家。 卧室书桌边，迪安一边翻阅着《乐理基础》，一边缓缓地在铺开的a4白纸上画出五根平行的线条。 “才华横溢的创作者？你是在玩我吗？音乐课上你不就学了个简谱，什么时候又成了作曲大师？” 沙发上的拉斯特一脸绝望地嘟囔， “这下完蛋了，我拍着胸膛跟乐队保证过你百分百值得信任…闹这么一出，他们肯定也会认为我是个骗子…担心我欺骗布兰妮的感情…强行拆散…” “想象力挺丰富。”迪安头也不抬地说，“等成品出来你就知道，到时小心被惊掉大牙。” 这件事迪安没法隐瞒，毕竟要签合同，他得亲自到场，总不能费力不讨好地找个现成的作曲大师来伪装？ 迪安是个不折不扣的音乐圈外行。上辈子的声乐系女友每天嘴里都哼着欧美金曲，包括乐坛大拿的成名曲： 迪安听都听腻了。 什么火星哥布鲁斯·马尔诺、泰勒·斯威夫特，酷玩乐队，邦乔维… 他每一个词每一个调都清楚的大约有二十来首，还有上百首反复听过的记得几段旋律，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慢慢回忆，也许能回忆起来，也许不能。 目前，他纠结着到底该从二十来首里选哪首？ 但现在才80年，听众的喜好必然跟40年后不同。 后世火爆的歌曲放在这个年代不一定受欢迎，甚至可能被彻底埋没，比如一些旋律中毒的神曲。 而且不能太过超前，涉及到大量电音和先进技术修饰的歌曲比如比伯的despacito，现在条件不成熟，不一定能完美呈现，呈现出来听众也不一定买账。 其次迪安只打算先抄歌试个水赚第一桶金，不适合选择太出名，影响力巨大的歌曲，比如mj的thriller，邦乔维的it’s my life这种世界级别的摇滚。 第三，按照早安的要求，排除布鲁斯、soul、rap。 所以他的选择就在那些口碑不错，有特点，但影响力有限的各种摇滚里找。 时间静悄悄地流逝。 太阳落下，夜生活开始，窗户外拉斯维加斯的绚烂霓虹灯又开始闪个不停， 透过窗户的灯光打在迪安专心致志的脸庞上，就像缓缓升起的彩虹，书桌边爬满了废稿，而他嘴巴开合，嘟哝个不停。 “枪花的don’t cry，现阶段不合适…” “酷玩的viva vida?不行，该怎么解释歌曲的创作动机…” “亚当·兰伯特版本的mad world？影响力不小，犯不着。” “yellow，带点迷幻的爱情，立意也契合我的肤色，完全可以以此作为创作动机。但把它给早安，无异于大炮打蚊子！” “amazing day，我为什么这么喜欢酷玩了？伴奏简单，适合早安，而且传唱度不如前几首，可以考虑…” “obstacles？” “喂喂，你写的都是啥东西？” 拉斯特捡起书桌边一张白纸，那上面就画了个五线谱和几个残缺不全的音符，满眼只有一个词——垃圾。 “我写出来你就看得懂？你音乐课就没认真听讲过吧？”迪安斜眼瞧了他一眼，“回客厅，继续练习勾拳！待会儿我检查进度。” “i hate you！” 此后，迪安除了日常的学习和训练之外，所有时间都宅在卧室里，努力把脑子里的音乐转化为谱子。 期间，平时晚上基本见不到人的拉斯特妈妈格丽丝也进屋好奇地瞅了瞅，给他们送上了新鲜的水果和各色零食，以及迪安急需的一把木吉他。 但并没有过分打扰。 缺少父亲照顾的拉斯特一直以来都很懦弱，自卑，没有男子汉气概。 但近段时间，他背挺直了，人自信了，上周甚至因为打架弄得满脸伤，终于有点阿拉斯加出生男孩儿的样子。 格丽丝把这变化看在眼里，感觉非常欣慰，而这一切都归功于他唯一的好朋友迪安，她自然对迪安非常满意。 …… 周四晚+周五空闲时间一整天，迪安废寝忘食地弹吉他、哼唱、谱曲填词，大脑里塞满音符，终于勉强拿出一张吉他谱和一张五线谱。 反复检查多次，确认没有明显乐理错误之后。 他露出满足的笑容，手指拨弄吉他琴弦，弹了一段长达二十秒旋律。 “这是啥歌？跟前面乱糟糟的调子不一样啊，很好听！” 瘫在床上看书的拉斯特惊喜地一跃而起，接着脸色一变， “等等，别告诉我这是你花了两天写出来的作品？” 迪安冲他甩了甩墨迹未干的五线谱，又勾了下琴弦， “你是音乐天才？这么快写出一首好歌，不会是抄的吧？” “伙计，你从头到尾见证了我整个创作过程，难道我抄幽灵的？” 迪安说话中气十足，厚颜无耻的脸上没有半点心虚， “那歌名叫啥？” “着什么急。到时候你自然知道。”迪安想了想，现在去注册版权太慢，要花不少时间，干脆来点土办法保护这首初创的歌曲， “我去维加斯邮局，寄点东西！” “对了，拿好尼康，待会儿帮我照点影像资料。” …… 一切准备就绪。 阳光明媚的周六上午。 迪安和拉斯特开着心爱的f150出发，先到布兰妮家接了她，然后一起来内华达高中大门外的停车场，正巧，一身休闲的早安乐队四人下了辆雪佛兰。 一个西装领带，黑框眼镜，抱着公文包的中年人跟在他们身后。 身材微胖，圆脸小眼睛，有种莫名的喜感。 “拉斯特、布兰妮、迪安，这位是乐队的经纪人兼律师，罗伯特·威尔逊先生。负责为乐队安排活动和歌曲版权方面的问题。”利亚姆把中年男人隆重地介绍了一遍，男人冲三人友好地笑了笑，笑容之中却难掩敷衍，显然对和三个半大少年谈判没上心。 乐队四人的目光不停往迪安三人身后打量，似乎在寻找什么人，但谁也没找到，不由脸色一沉。 “迪安，我们今天是不是交了霉运？”卡帝脸颊抽搐地叹了口气，“那位创作大师不愿意赏个脸？” “不，不，几位有所误会。”迪安目光缓缓扫过四张失望的脸庞，以及罗伯特哀怨的脸，微微挺起了胸膛，“创作者就站在你们面前，并且已经带来了新歌！” “王德法，伱的意思是你亲自写了歌？”脾气火爆的诺亚领悟到了事实，满脸难以置信，愤怒地瞪了迪安一眼，“一个书呆子创作了摇滚？你凭什么把我们骗过来？你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亵渎我们刚建立的友谊！” 迪安脸不改色，甩了甩手中的文件夹， “各位确定不看看作品，再下结论？” “我发誓…”拉斯特梗着脖子辩解道，“这两天迪安一直住在我家，用一把吉他完成了歌谱。我听过，比收音机里播放的大部分垃圾要动听！” “我们要的是杰作，不是一个新人自吹自擂的玩具。你没听过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区区几天又能写出什么杰作？”卡帝捂着脸不悦地看向迪安，“伙计，你对得起早安的信任吗？” 利亚姆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目光不善。 布兰妮抿了抿嘴唇脸色发白。 现场气氛变得非常僵硬。 反而是那位经纪人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迪安。 十八岁，被同龄人言语打击，脸上却毫无反应，有种超出年龄的沉稳。 要么狂妄自大，要么真有点真才实学。 这下他反而来了点兴致。 “闭嘴，都别说话！”黑背心、牛仔裤，打扮时髦的卡洛琳深深地看了迪安一眼，“我们不是种族主义者，我们对华裔印象一直很不错——勤奋、踏实，我相信你不会随便弄首垃圾来糊弄朋友，走吧，去旁边的咖啡店聊聊，顺便让大家欣赏欣赏阁下的大作。” “诺亚，去把车上的吉他取来。” …… 太阳进一步爬升到天空中央，灼热的日头烘烤着皮肤。 咖啡馆。 二楼阳台遮阳伞下。 拉斯特和布兰妮紧挨着窃窃私语、享用着一个抹茶蛋糕，迪安一个人坐一边双手环胸悠然自得地晒着太阳。 废话再多，也不如展示实力。 迪安直接把吉他谱交给了乐队，五个人在他对面搅拌起加冰的咖啡。 女孩儿捧着吉他谱，怀抱吉他，纤细的五指拢了拢耳边的金发，陷入思索，乐队经纪人也在一旁看谱。 “amazing day？不错的名字，希望也能带给我们惊喜。” 阳光洒落在她白皙无暇的侧脸之上，金发反射出夺目的光彩，美得就像一座雕像。 迪安放松地欣赏这一幕。 “你学写歌多久了？”诺亚看着他，目光带着挑衅，“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你这个人，听过你任何大作？” “进入内华达高中部后开始创作。”迪安毫无负担地信口胡诌，“至今也有两年了，写了十几首歌，但都没有发表，无名小卒一个。你自然没有听过。” 噗！ 竖着耳朵偷听的拉斯特狠狠呛了一口咖啡，憋笑憋得脸色发红，布兰妮赶紧拍了拍他背。 “两年啊…”卡帝一脸唏嘘，“我们乐队从初中开始建立，五年了…至今没有一首作品够格发专辑。” “学校的演唱会上里早安不是挺受欢迎的吗？学生们为你们痴狂。” 迪安问了一句。 三个男乐手顿时脸色一黑， “你在讽刺我们？学校那群少男少女有多少真正懂音乐的？他们就凑个热闹。只要是和努力学习无关，代表叛逆的东西，他们都疯狂迷恋。” 利亚姆解释了一句，又问， “对了，既然你说写了十几首歌，那这首歌在其中算什么水平？” 迪安眼睛一转，决定吹个牛， “说实话，这首算是我所有作品中，质量一般。” 额… 一瞬间，乐队众人因为极度的荒谬感而表情僵硬，嘴唇动了动，但面对从容淡定的迪安，他们实在无话可说。 二楼阳台陷入片刻诡异的死寂。 “听到这家伙的宣言了吗？他把质量勉勉强强的作品给了我们！”诺亚的嘲笑声打破了寂静，鸡冠头开始滑稽地摇晃， “迪安，我很好奇什么给了你自信？” 迪安沉默不语。 “卡洛琳，还等什么！把这位大作曲家档次最差的作品弹出来听听…让大家开开眼界！” “这首歌适合男声？” 刚分析完那漫长的前奏，进入歌词部分的卡洛琳目光一抬，完全没理会队友的叫嚣。 “你们之前不是说男声也行？要换一首吗？”迪安皱了皱眉，“那得纪念日以后了。” “不用，我感觉…出乎意料的好。”卡洛琳的话让三名男乐手脸色一惊，不由自主地凑到她身边，端详那张吉他谱。 卡洛琳纤细的手指终于放到了琴弦之上，轻柔拨动。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自由、烂漫的前奏从琴弦和指尖倾泻而出，宛如一束午后阳光，从天空落下，洒在碧波万顷的海面，照进众人心间。 刚才还狂躁不安的诺亚顿时安静了下来，收起了脸上的漫不经心，侧耳倾听。 旋律循环。 声音反而越来越轻。 光芒从空旷的海面穿越到到充满烟火气息的人间。 早安乐队众人不由自主地摒住了呼吸，布兰妮一口蛋糕含在嘴里，忘记了吞下。 拉斯特眯起了眼睛，完整的前奏牢牢抓住他的耳朵。 sat on the roof named every star shared every bruise and show every scar 卡洛琳红唇轻启，充满磁性的女声描绘着夜空，跟原唱克里斯·马汀的深邃、隽永不同，她的演唱多了几分清新和欢快，她的歌声不知不觉间抚平了众人紧紧皱的眉头，神态变得放松起来，心情也开始愉悦。 hope has its proof your hand in my saying life has a beautiful，crazy design(命运的安排总是美好又神） 积极的旋律和歌词，有别于美国时下的主流风格，既不像正在流行的朋克，又不像噪杂的重金属摇滚。 它简洁，却又隐藏着动人的细节，散发出一种浑然天成的美妙感。 迪安目光转动，卡帝，利亚姆、诺亚，布兰妮…纷纷陶醉在歌声之中。 他心想着这下稳了。 times seemed to say（时间似乎告诉我们） forget the world and its weight(忘却生活的繁琐和包袱) 卡洛琳的语调一扬—— …… “stop！”乐队的经纪人的咆哮打断了弹唱，将听众们从那场短暂的白日梦中惊醒，“剩下的换个地方再表演！” “jesus！继续，卡洛琳！”诺亚起身使劲捶着桌子抱怨，就像瘾症发作的病人，“让我听听最精彩的部分！” 不只是他。 阳台下街边偶然路过的一个听众也失望地离开。 玻璃门后，驻步倾听的咖啡厅女服务员恋恋不舍地转身。 拉斯特、布兰妮捧着吃了一半的蛋糕眼神迷离，像是刚从午睡中醒来。 迪安，内华达高中生？ 作曲大师？ 那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 …… 贝斯手利亚姆和吉他手卡帝相视一望眼神放出狂热的火光。 西装男豁然起身，重新整理了一遍领带，走到迪安面前，热情洋溢地朝他伸出了手， “迪安？重新认识一遍，我是早安乐队的经纪人兼律师，罗伯特·威尔逊。” 迪安不动声色地和他握了握， “看来各位对这首歌很满意？” “伙计，我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想再确认一遍…”罗伯特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躁动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问， “这首歌是你独自完成的，没有涉及到任何借鉴？” “你们从别的地方听到过？我保证是独立创作完成！”迪安说， “那倒也是，这种质量得歌曲要是发表过，我肯定有印象。那注册版权了吗？” “这不是刚写出来就跟你们谈判？” 迪安直截了当，心头想的却是如果对方敢起任何歪心思，侵吞他的劳动成果，那自己必定用“影”让对方付出十倍的代价。 “恕我直言，你就是一个天才！” 哗—— 罗伯特的评价就像引爆了一个炸弹。 乐队成员瞬间一窝蜂地围了过来。 “伙计，哪怕只听了不到一半，但我有预感，它一定会火！” 利亚姆神情振奋强调道，“这首歌一定要给我们，它能帮我们拿到维加斯歌唱比赛的冠军！” 迪安不置可否。 “sorry，我为我一开始的冒犯感到抱歉，我不该质疑你的，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诺亚脸色发红地鞠了一躬，也许是把迪安当成了日本人， “这些歌词令人赞叹，充满了诗意。相比起来，我以前写的东西就是一坨shit！求求你，告诉我究竟怎么能得到的这些灵感？” “没错，充满诗意…”卡帝毫不吝啬地夸赞，“让我想起英伦摇滚风格…这首歌的有点超越时代了，在目前美利坚摇滚乐里应该是独树一帜，想不火都难！” 迪安不禁一笑，这首歌是2000年后作品，妥妥的领先时代20年。 就是不知道80年的乐迷是否像这激动的乐队一样买账。 “迪安，跟我们去训练基地吧好好谈谈…”罗伯特俯下身，热情又诚恳地邀请，“注册版权，歌曲转让，流程不简单…但我保证价格方面绝不会让你吃亏！” 兰伯特有那么一瞬间，想把这首佳作据为己有，一个高中生又怎么玩得过他们这种乐坛老手。 但他又立即抛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这中国人说过，这首歌只是十几首作品之一。 只要其中有任何一首不逊色于amazing day的质量。 他都要想尽办法，拉拢这个创作天才，最好让他跟自家乐队绑定！ 正好，这家伙也是个新人，没有经纪人，没有律师！ …… “走吧，伙计！” 利亚姆亲热地环住了迪安的肩膀，就彷佛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兄弟。 搂着吉他的卡洛琳眼神亮晶晶，彷佛看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宝库。 早安的人都态度大变，亲热中带着一点讨好。 在音乐圈子里默默无闻地混了太久了。 早安的人都无比清楚，一首好歌有多么地难得。 迪安感到有些出乎意料地顺利，询问的目光转向拉斯特，拉斯特疯狂地冲他眨眼睛，就差掰着他的脑袋让他答应！ 而布兰妮双手捧在胸前，脸上带着一丝恳求，她知道好姐妹多么地不容易！ 好吧。 这群家伙知错就改，态度还不错。 迪安点头。 启动资金应该有着落了。 “走吧，各位，我还没坐过雪佛兰呢。” …… 第29章 一次性买断 雪佛兰在前，福特在后，顺着学校外的马路向南开了半小时，在远离市中心偏远街区一处独栋仓库外停下。 “当当当当！容我隆重地向你介绍，早安乐队的秘密基地…” 诺亚完全换了张脸，热情又卖力地讨好着新来的朋友，他掏出钥匙打开铁闸门，一群人跨步进入。 就这？ 迪安四下打量。 整个仓库装修得非常简陋，四墙仅仅刷了一层廉价的腻子粉，天花板垂下一盏套了蓝色铁皮的吊灯，对面拐角处能看到通往二楼的狭窄楼梯。 唯一称得上装饰的只有墙壁上贴着的十几张大明星的海报，来自六、七十年代的着名乐队和歌手：披头士、猫王、至今还活跃着、刚拿下公告牌百强单曲冠军的queen乐队。 “今年是皇后乐队的天下。“罗伯特指着那张白色连体裤露出胸毛的龅牙叔海报，”但我保证有了你的歌曲支援，以后的早安将超越他们的辉煌，创造新的奇迹。” 吹牛谁不会？ 迪安心说， 然后被大厅正前方的那一堆琳琅满目的乐器吸引：带支架的麦克风、架子鼓、吉他、贝斯，电子琴、音响…甚至还有不太符合乐队风格的一把小提琴和一根萨克斯风，也不知道谁在用。 “乐队财力有限…在寸土寸金的拉斯维加斯长期租下这么一处仓库已经很不容易。”罗伯特看出迪安眼中的惊讶，强调道，“大多数地下乐队，训练条件简陋得就像下水道。” “那你们平时怎么录制歌曲？”迪安问，“我没看到任何录音设备。” 在他印象之中，像样点的音乐工作室至少也该有个隔音玻璃，调音台、监听音响和耳机，还有一堆他说不上名字的专业设备。 “录歌当然去专业的录音棚！”卡洛琳表情无奈，“咱们一支小乐队也支撑不起设备的购买和保养费。” “录音室的老板都是一群吸血鬼。”卡帝一脸肉疼。 “好了！利亚姆，卡帝、诺亚，带这两位朋友在一楼玩玩，好好照顾他们，给他们听听以前的作品。”罗伯特目光扫过拉斯特和布兰妮， “拉斯特，布兰妮，要不要敲敲架子鼓？” 利亚姆充满了热情。 “卡洛琳，上楼一起陪迪安商量合作问题。” …… 二楼装修好多了，环境清幽，贴着蓝色墙纸。 迪安环顾，一张书柜、办公桌，真皮沙发，饮水机。 角落两盆绿萝散发出淡雅馨香。 “你先坐一会儿，我找点东西。”罗伯特走到办工桌前拉开抽屉一通翻找。 迪安坐在真皮沙发上不适应地动了动屁股。 卡洛琳坐得离他很近，低着头似乎在纠结着什么重大难题，白皙的胳膊无意地贴着迪安袖子，她的体温以及金发间传来的洗发水香气，让迪安微微有些心浮气躁。 “你之前说写了很多作品，里面有适合我的吗？” 卡洛琳突然看向他，水润的大眼睛里满含期待，抿着的红唇就像花朵一般柔嫩。 迪安目光转动，女孩儿的皮肤白得发光、很细腻，脸很小，脸部线条比大多数白人女孩儿柔和，显得五官很精致。但又身材很好，坐在沙发上，也能看到胸前黑色背心下起伏的曲线，和一截雪白的小蛮腰。 迪安不禁想到了上辈子的女友，光轮外表比不上卡洛琳。 “嗯，是有几首女生主唱的歌，但还需要润色。” 迪安随口回答， “找到了！卡洛琳，别傻坐着，去泡两杯咖啡。”罗伯特把一堆文件放到桌上，叫来了迪安，“伙计，你满十八岁了吧？”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年龄合法，有资格独自签订合同。” 迪安翻开资料，发现是歌曲转让合同的样本，密密麻麻的条款晃得他眼花，抓不住重点。 看了几眼，他又把资料重新合上。 “你有没有加入作曲家或者广播音乐协会？” “没。”迪安如实回答，他哪里知道什么协会。 “good！” 罗伯特振奋地挥了下拳头， “怎么了，没加入协会，我就好糊弄？”迪安笑着问， “no，怎么可能？我只是高兴，我可以当你的引路人，带你这么一个新进诞生的天才进入维加斯的音乐圈子，帮助你成长为一个知名的作曲家。这是一段值得炫耀的资本。” 罗伯特接过卡洛琳递来的热气腾腾的咖啡，啜了一小口， “你知道外行人想进来有多难吗？无数年轻的男孩儿女孩儿做着歌星梦，为了进圈子成为自己人，他们愿意任何高昂的代价，金钱、身体，所有一切！但百分之九十九的不过是在做白日梦，他们歌喉平庸，没有才能或者创作天分，最后被这个圈子里某些无耻混蛋骗得一无所有。” “但我不一样，我是一个讲原则的专业人士。而伱，amazing day就是你最好的敲门砖，纯金打造…你把它交给早安，等成功发表之后，专业的音乐协会自然会向你这个作者抛出橄榄枝。往后你继续为早安写歌，从法律层面来讲，方便得就像喝水吃饭！” 卡洛琳右手撑着下巴目光出神地在熟悉的乐队经纪人和新朋友之间来回移动。 “给早安唱没问题。”迪安点头， “那我们来谈谈歌曲的版权转让、以后发售单曲的权益分成。” 胖胖的经纪人说。 迪安端起咖啡杯，看着罗伯特迫不及待的脸庞，笑了笑。 一个律师和他一个刚满十八的圈外人谈判版歌曲权？把他当成肥羊？ 但他不在意。 “我有几个条件，这首歌发表以后，必须署我的名字。当然，早安乐队其他人的名字也可以加上去，我不介意。” 迪安没想过一口气吃成胖子，他不怕吃亏，但至少他得向前迈出一步，就像罗伯特说的，在这个圈子里刷点名气留一张名片，方便之后继续卖歌。 他丢出了一个炸弹。 “歌曲发表后的相关版权收益我分文不取。” “伙计，你没开玩笑吧？”罗伯特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他从没见过主动让出自己权利的新人，大多数新人心高气傲，恨不得百分百占据歌曲的收益。 每少一个点分成都在割他们的肉，能喋喋不休好几天。 职业敏感性让罗伯特起了疑心，这首歌不会有问题吧？ “迪安，没必要这么做。”卡洛琳慌忙摇头，“我们从没想占你任何一分便宜，我们更愿意保持长期友好的合作关系！” “我是认真的。而且你们放心，这首歌刚写出来两天，比镜子还干净，不存在任何版权问题，你们可以随时拿去注册。但我要求…”迪安话音一顿，直直盯着罗伯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们必须向我支付一笔一次性买断amazing day的费用。” 迪安没兴趣花大量时间在什么版权之间纠结。 此外，他也不想当什么大歌星，幕后拿钱不是更爽。 一次性买断比分成拿钱快得多，他急需第一笔钱。 “一次性买断费？” 罗伯特不禁点点头，这种结果完全可以接受，到时候把早安成员的名字加进歌里。 amazing day就相当于他们的原创的曲目。 乐队不就该唱自己的歌？这对听众而言是一个巨大的加分项。 可事情得进展未免太过顺利，罗伯特察言观色，这个华裔目光狡黠，绝不是那种大傻子。 罗伯特倒扣食指敲了敲桌子，试探道， “你想要多少？” 迪安露齿一笑， “一万美元，对了，税后。” 挖的发！ 罗伯特脸上的从容就像是被洪水冲毁的堤坝，瞬间垮了下去。 而卡洛琳长大了嘴巴，居然敢这么狮子大开口。 “伙计，你知道行情吗？你清楚一个没有任何历史成绩的新人创作的歌曲通常是什么价格吗？” “我不知道…但我确定，amazing day以后创造的价值，必定远远超过一万美元，十倍、百倍。” “换个角度讲，如果我不是个新人，你们以为这种价格能拿到这首歌？” 迪安语气笃定地乱吹。 “花一万美元买下它，绝对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你们…赚翻了。” “你要价太离谱了。现实点吧，新人…”罗伯特往咖啡里加了两勺糖，“我们以前买过的七首歌，最贵的也不过两千刀，而且不含税。” “那首歌帮你们出专辑了吗？”迪安转身看向卡洛琳，“帮你们拿到了过去的任何一届维加斯歌唱比赛冠军？” 女孩儿抿了抿嘴唇，神色落寞。 “那些歌，能跟amazing day的质量相比吗？”迪安连续反问， “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求太高！”罗伯特摇头，“你要不相信，大可以把这首歌递给其他乐队，看看有没有冤大头愿意花一万多买下来。” “有何不可？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找其他乐队试一试，再找个专业律师咨询咨询。” 迪安霍然起身，潇洒地大步走向楼梯口，心头默数。 3。 2。 1。 “等等，迪安，我必须提醒你，你这首歌还没注册版权，而其他乐队经纪人可不像我这么讲究原则，他们是一群狡猾的老狐狸…你明白吗？你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头待宰的羔羊。”罗伯特忍不住开腔，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直接抄袭我的歌？”迪安突然转身，意味难明，彷佛在引诱地说，“那么你们了？早安乐队会抄袭它吗？” 迪安心头涌起一种难言的期待，如果对方真的抄袭了他的歌，剥夺他的劳动成果，他不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出手，索求更大的报酬。 这也不算是干坏事吧？ 罗伯特沉着脸不说话，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似乎在思考这种可能性。 “迪安，能不能便宜一些？“ 卡洛琳小跑过来死死拉住了迪安的手，仰头着看着他的脸，温言软语地恳求， “我们短时间内很难凑出这么一大笔钱。但早安需要这首歌打开局面…看在拉斯特和布兰妮的份上，行吗？” 僵持了一会儿。 楼梯下面，传来了一阵悦耳的旋律。 鼓声、吉他声，电子琴、复杂的伴奏中，有人唱起了amazing day… 但听声音，居然是拉斯特那家伙。 迪安琢磨着自己的表演差不多了。 毕竟一个新人，没关系没名气，找大公司或者其他乐队投稿，大概率石沉海底，指不定闹出一堆麻烦的烂事。 最关键的一点，只有上帝才知道二十年后的歌放到现在究竟能不能流行。 “好吧，看来拉斯特的份上…那你们愿意出多少？”迪安重新回到了谈判的沙发上。 “三千刀。”罗伯特点燃一根万宝路，递给迪安，“我们帮你搞定所有版权问题，并且保留你的署名权。” “你在打发流浪汉，三千刀怎么配得上我得心血付出？”迪安婉拒了递过来的烟，沉声道，“一口价，五千刀。” 这是迪安的心理预期。 “你赢了，伙计，五千刀，一次性买断amazing day。”罗伯特叼起烟使劲儿一咬，伸出手和迪安握了握。 旁边卡洛琳扶着胸口，长长松了口气，她无法想象放任这首好歌离自己而去，该多么地难受。 “你得庆幸你遇到的是我罗伯特，换成其他经纪人，百分百钻法律空子把你生吞活剥。”经纪人眼睛缩成一条缝，“天朝人不是讲究礼尚往来？我这么坦诚，你不该有所表示？把词曲的经纪约交给我如何？” “等早安用这首歌夺取完维加斯歌唱比赛冠军了再说。”迪安果断拒绝，转而说，“现在签约付钱？” “没那么快，首先得把这首歌的版权注册好！”罗伯特摇头，“写上早安和你的名字。” “要多久？” “你们全力配合，加上我这种业内人士，至少十天半个月。“ 迪安神色一变，半个月后都暑假了。 “可我急需用钱，最好给我现金。” “年轻人，过来人奉劝你一句话，和人签合同千万别要现金，那是黑人用来逃税的做法。你不想被irs(国税局）找上门，就给我个银行账户，或者我给你开一笔支票。” 罗伯特贴心地解释，见迪安脸色难看，心头一动， “这样吧，我代表乐队先借你一千二百刀，算是巩固我们的友谊。” “我没银行户头，”迪安无辜地笑了笑，“你得帮我把一切搞定。” …… 第30章 寂静猎手 “两天写的一首歌换了五千刀，那一个月岂不是能挣十几万？jesus！格丽丝几年都挣不了这么大一笔。比抢银行来的还快！” 驾驶座上的拉斯特把着方向盘，注视着车窗外公寓门口挥手告别的布兰妮。 “利亚姆给你灌了一瓶威士忌吗，脑子醉迷糊了？写歌又不是写家庭作业每天都有，它需要灵感懂吗？找合适的卖家也是一个大问题。几个月能卖一首我就谢天谢地。” 迪安没打算短时间内连续拿出好歌，至少得给amazing day一些发酵的时间，看看未来的歌在现在受欢迎程度。 如果可行再投风格相近的歌曲，但这次就要真的狮子大开口了。 “那收入也超过大部分工薪阶层，”拉斯特满脸艳羡，他过去一门心思考大学从没在外面打工，一分钱没挣，全靠格丽丝养活。 而这个和自己年龄、性格遭遇相仿的好友，却悄悄脱胎换骨，轻轻松松挣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巨款。 迪安无视了好友羡慕和敬佩的目光，他透过车窗，扫到街边一家急速倒退的bbq，“把车停那儿。罗伯特给了我一笔‘定金’。今天请你吃一顿大餐，敞开肚皮吃到饱。” 拉斯特嘴角一弯，摇头， “吃什么烤肉，忘了吗，后天周一是memorial day（阵亡英雄纪念日），学校中午会在米德湖休闲区组织烤肉派对，今天就免了吧？” 迪安恍然，不知不觉五月快进入最后一周，自己也降临这个世界快一个月了。 “那去strip的川菜馆，今天带你吃一顿正宗的中餐！” …… 吃饱喝足，迪安又让辣得满嘴通红的拉斯特开着福特绕着远离市中心的街区转了一圈，确定了维加斯的几家户外用品商店和私人枪支商店的位置。 回家，开启新一轮的格斗和召唤训练。 …… 第二天周日，天空阴沉沉，不见一丝阳光。 迪安起了个大清早，借了拉斯特的福特独自开回家取了驾照，然后赶到昨晚踩好点的私人枪支商店 silent hunter 阿美利坚的大城市基本上每隔几条街就有一家卖枪的户外用品店、私人枪支商店、或者大型超市，不过拉斯维加斯为了良好的治安，把枪支商店安排离市中心有一定距离的街区。 他粗略转了一圈找到了这家名字最酷的寂静猎手。 远远望去用染色的大理石装修得又黑又方，活像个张嘴咆哮的熊头标本。 进店， 明亮的灯光照出四周实木墙上打横挂满的一层层的长管枪支：步枪、狙击枪、霰弹枪，双管猎枪… 墙壁下方一排排货架摆满各种型号的明码标价的弹药盒。 迪安转动目光。 商店中央区域摆着一部分玻璃展架，其中盛放着造型各异的手枪、左轮… 几排木制的展架，竖放着一支支长管枪，那场景就像是土地里生长的一排排贴有价格标签的黑色玉米。 只是这些木展架上的枪成色不是太新，可能是用来展览的二手货。 尽管如此，整个商店中的枪加起来数百支，妥妥的一个小型军械库。 “你好，我是寂静猎手的店主，弗洛依。” 一个戴帽子、满脸络腮胡、腰间配枪的彪形大汉迎了过来，目光在迪安身上一转，露出一丝遗憾之色。 十八岁的年龄，加上亚洲人的面孔，哪怕迪安身高不矮，也显得比寻常白人男孩儿更加年少。 “很抱歉，按照内华达州法律规定，本店不对未成年人开放。” 迪安递给他准备好的驾照。 店主在照片和人脸间检查了几遍，点点头，递给了迪安一张简单的问卷，调查并核实了他的姓名、社会id、家庭住址，是否存在犯罪记录，购枪的理由，等等。 迪安身家清白，全部如实回答，总共花费了不到十分钟。 弗洛依粗略一扫了，收好表格，笑容更加灿烂了。 “现在没问题了。迪安，你心头有底吗，打算花多少钱？我给你推荐几款价格合适的产品？” “我先自己看看。” 迪安走进玻璃展柜间，双目四顾。 由于当前年代太早，迪安有过耳闻的格洛克17、伯莱塔92f、沙漠之鹰等知名枪械，尚未投产。 他能认出的不多：7、80年代港片里经常见到阿sir们使用的点38左轮手枪、史密斯维森点357左轮、墙上挂的ar-15半自动突击步枪、ak-47、莫辛甘纳… 每走过一个展柜，他就取出枪握在手中，冰冷和扎实的手感鼓起他心头血勇。 这就是枪。 冰冷、不起眼，却杀人于无形。 他活动手腕掂量枪重，然后尝试着双手持枪，侧身右手持枪，劣手持枪。 扣动扳机、瞄准。 认真感受十指间的反馈。 弗洛依在他身边不远处静静地观察。 片刻后，迪安从从玻璃展柜里取出一支造型别致，深蓝色的枪管明显长于同类的左轮手枪，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在《杀手哈利》中的爱枪。 弗洛依突然开口解释， “点44半自动马格南手枪，只要能抵抗住强大的后座力、打得准，一发子弹命中就可以放倒一头成年棕熊。” “经常野外徒步，打猎，可以用它，但要小心它的后座力，每次击发之后都会跳得过高，必须重新压下手腕瞄准。” 迪安恍然，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手中加农炮”。 “相信我，伙计，不是所有人都是电影演员演员，这把枪你驾驭不了。” 店主由衷地劝说着，从旁边的玻璃柜里取出一把握把后部略呈弧形的手枪，迪安很眼熟。 他从死鬼鲍勃手里抢到的—— “柯尔特m1911a1半自动手枪，拥有11.43毫米超大口径，杀伤力十足，可靠耐用，容易维修，三百美元的价格也不贵，是寂静猎手畅销款之一。” “买它，本店再附赠一个备用弹匣。” 迪安握着手枪心念电转，如果光明正大地买这一把，自己带走鲍勃那把枪的事就不再是个问题。 “我想再看点别的。” 店主非常热心地推销了勃朗宁大威力m1935，枪管细长、外形扁平的的鲁格mk-1 5.6mm自动手枪…一堆他实在记不住名字的杂牌手枪。 最终，迪安选择了m1911a1。 这把枪手感最舒服，有防滑纹适合他这种新人，手动保险、握把保险、半待机保险三重保险也有效防止擦枪走火。 另外，他购买了十盒500发配套的.45自动手枪弹，算下来一共花了400多美元。 …… 轮到选择长管枪械，迪安对此兴趣不是很大，毕竟他和大部分男人一样都偏爱“手枪”。 但留一把备用很有必要。 店主向他推荐了几款： 二十世纪最优秀的武器，大名鼎鼎的长枪之王ak-47，半自动型，配备可折叠刺刀。 最受欢迎的ar15小口径突击步枪，半自动型。价格便宜，重量轻、射击精度高，容易维护。 温彻斯特公司的招牌，强大与可靠的代名词，全球最具代表性的霰弹枪m1897战壕枪，打猎防身效果极佳。 随后。 迪安又看了看一部分全自动型号的武器，价格比半自动贵几倍，而且想购买还需要办理极复杂的手续，经过漫长的等待期。 …… 多番比较之下，迪安选择了最称手，价格比较亲民的民用型ar-15，以及十盒50发的5.56mm子弹。 店主又喋喋不休地向他推销的一系列额外配件。 但新人用不着那些高级货，他仅仅为ar15挑了一个备用弹匣。 最后算下来两支枪加弹药总共花了差不多一千刀，不便宜。 罗伯特给的1200刀尚没有花完，加上自己三百多刀，迪安全身上下还剩下五百三十刀。 值得一提的是，迪安本以为在枪店登记购买之后，要由fbi严格核查购买者的身份、确定无犯罪前科，再过一段时间才能提枪。 但店主给了他一个不同的答案， “你知道全美利坚有购枪需要的多少人？如果政府、fbi必须核查每一个购枪者的的身份背景，那基本可以放弃手头其余工作。” 迪安这才醒悟，1980年距离互联网办公普及的96年相差十几年。 没有四通八达的互联网，在这个信息流通缓慢的年代，要审核所有购枪者背景不太现实。 现在任何人买非全自动的枪械枪，仅仅需要根据1968年的《枪支控制法案》填写一份表格，由枪店老板审核评判是否有资格。 表格里面包括了“你是不是一个逃犯”，“你是否有精神疾病”之类的问题。 购买者不是傻子，老板也没有意愿和能力核查购买者是否诚实。 所以这个年代，符合年龄的人，谁想要买把非全自动的枪干点坏事，不要太简单。 …… “需要练枪吗？”店主将弹药和枪分别装进两个黑色的运动包，拉好拉链，“寂静猎手有个合作的靶场斗争领域，离这儿不远，可以给你优惠。” 迪安想了想，摇头，他有自己独特的练枪方式。 “你开车来的吧？”店主问， “嗯。” “我建议伱把枪锁膛后装在后备箱里，子弹放在后座。枪弹分离上路比较安全，回家再装填、试射。” 迪安点头，坦然问，“随身携带武器是不是需要考一个什么枪证？” “内华达州没有这种破规矩，”店主引以为傲地笑了笑，“除了学校、医院等少数场所，内华达居民有权利在大多数公开场合持枪，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拉斯维加斯治安管理很严格，你不是特殊从业人员，随身带枪，很可能被cop‘民事没收’，再想拿回来就非常麻烦。” 那如果把手枪藏在衣服和手提袋里呢？cop能发现？ 迪安提起袋子，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才九点，进店到现在不到一小时。 轻轻松松啊。 迪安向店主招呼了一声，提着货物，走向商店大门。 刚好有三个穿黑色大衣的人进了门，迎面朝他走来。 迪安目光下意识地飞快扫过三人的脸。 三个中年白男，满面风霜，四十岁左右的样子。 体型强壮、结实，臂和肩鼓起，充满力量感，其中一位瘸了一只左脚，给人的感觉仍然很不好惹。 他们的表情都非同寻常，右手那位凝重且充满警惕，彷佛在随时随地在观察四周，中间那位眼神凌厉、充满攻击性。 而最左边哪一位不知道经历过些什么摧残，表情麻木、眼神空洞。 三个人压根没有关注迪安这个人畜无害的青少年，当他们大步走过身边时，迪安感觉到一种说不上来的压力。 胸口发闷，就像面对天敌的野猫一样寒毛炸立，绷紧身体，拉住了运动袋的拉链。 但听到身后传来询问的声音， 迪安自嘲着神经过敏，回了停车场，开车离开。 …… 迪安开车带着刚买的武器，进了郊区，自家房子后山的一片树林。 确认周围没人。 迫不及待地取出手枪，打开一盒·45acp，子弹上匣。 双手持枪。 关闭手动保险。 拉动套筒压下击锤。 虎口压紧握把保险。 手腕控枪。 召唤影到十米外距离的位置，作为固定靶。 瞄准。 砰！ 树林间响起短促的击发声。 一枪正中影的肩膀。 砰！砰！砰！ 迪安连续扣动扳机。 短短数秒倾泻了一个弹匣，七发子弹。 只有两发脱靶，大部分能命中“影”的胸腹。 迪安放下枪，揉了揉手腕，点头。 十米距离，哪怕自己这个新人命中率也不差。 接下来持续训练，他每射完一匣，便放下枪，休息、反思十五秒。 然后微微矫正之前的射击姿势。 …… 十米靶三个弹匣射完。 迪安休息半分钟，收回影，瞄准二十米处一棵大树作为固定靶，双手射击，又射光三个弹匣，命中率急速下降到只有一半，当选择相隔三十米固定靶，迪安的命中率更是只有不到三分之一。 这时候他已经耗费了九个弹匣六十多发子弹。 你使用柯尔特m1911a1磨练了射术…熟练度+1，射击lv0(11\/100）。 “六十多发子弹才涨了一点熟练度？这么训练下去，技能升级得喂多少子弹？” 迪安摇头，决定暂时休息， “换人。” 迪安把手枪一丢，悬在半空，一股无形之力操纵它扣响扳机射向十米外一棵大树。 砰！ 子弹射中空气，光荣脱靶。 “继续！” 林间响起连续不断的子弹击发声。 “影”射光两个弹匣，成绩令迪安大失所望，九成子弹打了蚊子，只有贴脸时才命中了目标。 “伙计，你射术比我还烂。” 迪安敲了“影”后脑勺一下，那张黑雾缭绕的脸露出一丝茫然呆萌的表情。 “唉，你就老老实实当个近战射手吧。” 迪安又双手端起 ar-15。 射击技能发动。 枪托抵肩窝，身体放松，左手拉住枪头，使枪把顶紧身体。 旋转开关从“安全”调整到“半自动”。 目光透过倍镜瞄准二十米外目标。 砰、砰、砰！ 远处树干炸开木屑。 迪安一枪一枪射光了一个弹匣20发，命中率大概一半，但用起来非常不习惯。 迪安也已经头晕脑胀。 这一阵射击下来，手腕和肩膀因为连续的后座力冲击，开始发酸发胀。 他估计着，即是有铁人天赋在身，目前一天断断续续射个七、八盒三百来发应该就是极限。 “算了，现阶段不要好高骛远，我先把更方便携带的手枪练熟，今天就到这儿了。” 迪安收好枪，又看向身躯淡化到快要消失的影。 上次实验他只朝影射击了两枪，它分毫未损。 但这次“影”硬生生扛了几十枪之后，艰难维持基本形体，带着一种异样的虚弱感。 迪安心头升起一种玄妙的感应——这次解散后，影的修养时至少翻倍，十小时后才能再度召唤。 …… “所以，影容易受到火焰伤害，对枪械的抵抗力也并非无限度，几十发.45acp就能让它败退。” 迪安揉了揉肩膀，庆幸地想着， “幸好发现得早，不然哪天我召唤幽灵甲去硬抗冲锋枪，稍不注意就会被射成筛子！” …… 第31章 let＇s rock 练枪结束，迪安把ar-15突击步枪和弹药藏在家里的隐蔽处，而把子弹上膛、保险打开的手枪装进了单肩背包，随身携带。 掏出来简单关闭保险就可以射击。 如果担心被“民事没收”就畏首畏尾，他还买枪干嘛？ 何况有“影“的存在，倒霉碰上警员检查，他有多种办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转移枪械。 携枪的迪安找上了早安乐队一群人，去到附近的摩根·大通银行开通个人账户、又到版权相关的协会提交了歌曲“amazing day”的注册资料。 办完这一切众人一起吃了个晚餐，夜暮低垂。 凉爽的晚风拂过繁华长街，昏黄的路灯下，诺亚目打趣地扫过迪安和拉斯特， “你俩的食量至少相当于我、利亚姆、卡帝、卡洛琳加起来的两倍。” “两个披着人皮的半兽人。”卡帝一针见血地评价道， “你懂什么，我们在练习拳击。”拉斯特含胸收腹，双拳护头，做出一个标准的拳击姿势，“我们挨过毒打、也揍过杀人犯，自然比唱摇滚的瘦竹竿儿吃得多！” 啪—— 拉斯特伸手如电，凌空打出一记漂亮的左直拳， “拉斯特，伤到我的脸了，你毁了未来的马龙·白兰度！” 诺亚尖叫着锤了锤拉斯特的胸口。 一行人纷纷笑了起来。 迪安摇头。 拉斯特本来挺内向的一个人，但在乐队四人有心地拉拢之下，没几天就陷进去，和新“朋友”打成一片。 “姑娘、小伙子们，今天把我折腾的够呛，但事情总算办妥，我该回去了。” 大腹便便的罗伯特疲倦的圆脸上露出一抹满足笑容，心情雀跃地提着公文包，跳舞似地原地转一圈，然后夸张地抚胸向眼前打扮时髦的一行年轻人鞠了一躬。 “再不回去，小塔娜看不到爸爸该哭鼻子了。明天纪念日，你们好好休息，后天回到基地大家一起排练。” 罗伯特上了停在路边的雪佛兰，挥手告别。 “迪安，拉斯特，以后咱们就是同伴了！” 利亚姆目送经纪人远去，左手搭住迪安的肩膀，右手搭住拉斯特，态度亲热一脸兴奋， “这必将成为历史性的一刻…”鼓手诺亚飞快地挥动双手，嘴里动次作响，做了个敲打空气鼓的动作，“‘早安，拉斯维加斯’乐队的伟大征途，就从一首amazing day开始！” 卡洛琳和卡帝快活地笑了起来， “迪安，编曲还得多多拜托你这个原作者，咱们争取一个月之内把它搞定。” “写歌我勉强，但编曲我一窍不通，只能给你们一点建议。对了，我很好奇，歌曲买断费是你们自己出的，还是罗伯特那家伙？”迪安脚步一停，隐蔽地把右手往回收，贴紧肋骨。 右边穿着清凉背心的卡洛琳，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地把白皙胳膊贴过来，马尾辫上的几根金发时不时拂过他的侧脸。 “指望那个胖葛朗台帮我们出钱，得等到世界末日。”利亚姆怪叫了一声，“他不收我们的费用已经是上帝保佑。” “这么说，你们四个人平摊5000美元？” “迪安，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拉斯特搂住诺亚的肩膀，代为架解释，”他们的父母很开明，愿意拿钱支持他们追求音乐的梦想。” 拉斯特语气一顿，试探地看向身边， “你们玩乐队前前后后花多少？五万刀？” “差不多吧。”被提及过去不堪回首的往事，诺亚鼻子一酸、头上的鸡冠头一颤，埂着脖子说，“这是一种投资，等我以后出名成了摇滚巨星，一年收入能在蒙卡洛山顶买一栋别墅，我就让他们风风光光地早日退休，开启环球旅行。” “现在有了迪安的杰作，暑假肯定能拿到演唱比赛的冠军，看到没，星光大道在召唤我们！” 早安几人不由点头，街边玻璃橱窗里的灯光照出四张年轻的脸，那上面写满了对梦想的激情和对未来的憧憬。 迪安不由想起了上辈子的中学时期。 没日没夜地考试、做题…高考好不容易上了不错的大学。 可讽刺的是他在高压的学习下麻木，没有任何兴趣爱好，压根不知道选什么专业。 最后在老师建议下选了个容易找工作的专业。 不考虑同样魔鬼的精英家庭。 美利坚青少年就要快乐得多，大学以前可以尽情追求自己的兴趣爱好。 迪安压下纷乱的思绪， “我没记错的话，你们都是十一年级，下定决心搞乐队，以后还读大学吗？” “迪安，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这种天才般的头脑…门门功课能拿a。”卡洛琳脸色复杂地说，“我们四个算个数都够呛，我们的出路就在音乐里。若能搞出点成名堂来，专辑卖爆、拿几个着名音乐奖项，进柯蒂斯、伯克利、桑顿音乐学院也不是不可能。” …… “罗伯特说过有无数做着明星梦的男孩女孩儿，大部分被骗财骗色，出名的很少很少。”迪安目光缓缓扫过四人的脸，有感而发，“伱们是在进行一场豪赌。” “你说话的腔调就像老师一样无聊，可你记住。这是遍地赌场的拉维斯加斯，人人都爱赌菠…”利亚姆哈哈一笑，“罗伯特那家伙同样如此，明明有正常工作，家庭幸福美满。但还是押注了乐队，赌我们的未来，等我们成名，他的事业自然会更进一步。” “这几年他从没收过我们任何费用，算起来，他分文没赚到，倒贴了不少时间和金钱。”诺亚点头。 “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个律师。“ 迪安表示不相信， 美利坚的吸血鬼会有这么慷慨无私？ “律师可不会随便发善心。” “嘿，别想那么复杂！你，拉斯特，布兰妮，已经上了乐队这条船，以后要为我们多写好歌！”卡帝突然往旁一蹿，抱住路灯杆，腾空而起，人猿泰山转了一圈， “let’s rock！” let’s rock！ 卡洛琳尖叫了一声，声音高亢到破音，随后一把拽住了迪安的双手。 俯下身，款款地扭动腰肢，金发拍打细腻莹润的脸颊，她向后退去，抿着水润的嘴唇，眨了眨蓝色的大眼睛。 精致小巧的脸蛋染上一抹酡红，散发出超过年龄的迷人的风情。 而这个角度，迪安刚好能饱览那黑色背心间的大好风光。 嗷呜—— 利亚姆狼嚎了一声，挤眉弄眼地在布兰妮面前调扭动肩膀，勾了勾双手。 法科！ 拉斯特不甘示弱地挤开了利亚姆，重新挡在脸红红的布兰妮面前，拉着她的双手笨拙地摇摆起来。 诺亚怪叫一声，在拉斯特身边做出滑稽的动作，贴身热舞。 月光和灯光下，一群年轻人就这么在大街上群魔乱舞。 一个路过身边的带草帽的大胖子，情不自禁地吹了个口哨，也学着他们扭了扭大屁股以示敬意。 “你们…不会是嗑药了吧？” 迪安头一次感觉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却不由自主地把右手抬直——咯咯笑的卡洛琳在他胳膊底下转了一圈、两圈。 小手轻轻拂过他的腹肌。 “我听说一般的乐队都玩的很疯。别人我管不着，但我的合作伙伴们。我事先声明…如果乐队里有人碰了‘草药’，我们的合作将彻底结束，我讨厌瘾君子。” “e on，伙计，”诺亚说，“别那么扫兴。” “我没开玩笑！” “那好吧，cop先生，我们绝不会碰草，罗伯特不让我们沾这玩意儿。” 卡洛琳后背贴着他的背部，像蛇一样扭动，传达出惊人的热量和弹性。 “那玩意儿能送人上天堂，带来灵感，但也会让人下地狱！”卡帝说， “欢乐是短暂的，但痛苦是持久的。” 利亚姆大喊着搂住拉斯特的脖子，在对方嫌弃的目光中玩笑地亲了一下他的侧脸，惹得对方一阵干呕。 “走吧…各位，今晚跟我们回仓库，”诺亚扭到福特边，拉开了车门， “玩一个通宵，明早一起去超市采购，开车去米德湖参加纪念日的烤肉派对！” “不准扫兴！” 卡洛琳骄哼一声，拉着他上了后座。 迪安坐上皮沙发，感受着身边温热的娇躯，视线透过车窗，细数飞速倒退的建筑物。 好吧，劳逸结合，白天练枪，晚上放松放松。 嗯。 迪安转头看着卡洛琳甜美的脸，心说。 但临睡前的格斗和极限淬炼法，还得坚持。 第32章 米德湖 五月最后一周的周一上午。 拉斯维加斯不见阳光，空气里刮着令人寒毛竖立的阴风，就像钻进皮肤的女妖。 两辆车一路开出了拉斯维加斯，上了亚利桑那和内华达之间宽阔平坦的州际高速公路。 公路开始向下延伸，变成一个平缓的斜坡。 迪安把头探出车窗，远远的，一片蓝色的湖水映入视线。 今天没有太阳，但湖水的颜色仍然美得惊人，宛如一块卧倒在悬崖峭壁之间的宝石，平静的湖面氤氲着湛蓝的辉光。 迪安眯了眯眼睛看向身边卡洛琳， “今天的阵亡将士纪念日具体是个啥流程？” “很简单，到米德湖畔，聊天晒太阳，哦，不，今天没太阳，只能享受中午的烤肉party，等到下午三点，准时为逝去的将士和亲人默哀五分钟，然后解散回家，大家继续享受周二周三的两天假期。” 卡洛琳甩了甩双马尾，甜甜一笑， “没有游行、鸣枪致敬？趁机请几个老兵演讲、追忆过去的荣光，宣传美利坚爱国思想？” “你没发现？这些项目上周五已经办过了呀。”卡洛琳紧贴着搂住他的胳膊，淘气地冲着他耳朵呼出热气。 迪安无奈一笑。 别看这个摇滚女孩儿表面上开放，实际上她就是一只滑不溜手的泥鳅，抓住就滑开，不过迪安也不介意，只把这一切当成训练之余的调剂。 沙发另一边传来一阵喧哗。 “挤死我了，亲爱的…怎么不把你的道奇开过来！” 两个后来者诺亚的女友鼻环女玛瑞和利亚姆的女友坐在“人肉沙发”上嚷嚷着抱怨。 “哈哈，挤一挤不是更方便深入交流感情？”利亚姆挠了挠女友的腰，亲了亲她背后的长发。 …… 热闹地跑了半个多小时，时间来到早晨十点。 众人抵达了目的地。 雪佛兰和福特停下，迪安打开车门。 “你来过这儿吗？” 卡洛琳跟着他下了车，湖边停着二十几辆小汽车，和一辆用来接学生的大巴车。 学校师生、其他陌生游客，正气氛火热地铺开野餐布、搭建烤架。 “以前我没离开过拉斯维加斯。” 迪安说， “那这次你算是来对了，没到过米德湖，又怎么算是维加斯人？” 卡洛琳拍了拍他的胸口。 迪安慢慢走到岸边沙滩，掬一捧冰凉的湖水，抬头望去，黄土、沙滩，四面遍生嶙峋怪石的悬崖峭壁、远处沙滩边租赁的游船。 明明四周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沙漠，偏偏在这枯燥乏味的黄沙中，坐落着这么一片绝美的人工湖。 水质澄澈、清可见底，平静得不见一丝涟漪。 还能钓鱼、潜水、划船横渡。 米德湖宛如黄金沙盘之中点缀的蓝宝石，幻觉中的海市蜃楼。 迪安一咧嘴，问， “在风景如此优美的地方举办烤肉派对不会破坏环境？政府允许？” “做过特别申请，只要派对后处理干净所有垃圾就没问题。” 卡洛琳蹲在他身边，笑盈盈地朝他泼了一捧水。 迪安伸手挡在了单肩包前。 “包里究竟装了什么宝贝让你这么上心？昨晚你休息的时候，好像也带着它。” 卡洛琳目光中闪烁着浓浓好奇。 “几本打发时间的小说。” 迪安笑了笑， 卡洛琳还想继续问，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瞧瞧，多么安静的睡美人。” 卡帝和拉斯特组合螃蟹一样嚣张地走过来放下蔬菜桶，望着湖面， “传说中这个‘美人儿’暗藏杀机。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打手以及黑帮分子，最爱的一项运动就是把浑身挂满石头和铁链的尸体沉进米德湖湖底毁尸灭迹，湖区诞生四十多年了，如果一年沉十个人……” “照你这么说，米德湖不就相当于乱葬岗？咱们在湖边烤肉派对，”卡帝恍然道，”岂不就是在‘坟头蹦迪’？” “还有更糟糕的呢。”拉斯特紧紧捏着一个洋葱，脸色发青，“地理老师希亚说过，米德湖为加利福尼亚、内达华、亚利桑那等州数百万人提供饮用水，你们猜猜，沙漠绿洲拉斯维加斯的饮用水从哪儿来？” 迪安皱了皱眉，最初的梦幻感褪去。 竖着耳朵偷听的布兰妮、卡洛琳小脸发白。 我们一直在喝尸水？ “闭嘴吧白痴！这么多年下来也没见你们喝水喝出毛病，快过来帮忙！”正拿刀削胡萝卜的利亚姆狠狠做了个刺杀的动作，“再说这种扫兴的话，信不信我先把你们三个给沉底。” …… 迪安一行人开始搭烤架、铺木炭、架起铁锅，切洋葱、胡萝卜丁，玉米块、剁碎欧芹等各色香料，披着围裙的玛瑞站在烤架前调制烤肉汤汁，翻转肉排，掌控火候。 一个个烤架旁，肉排滋滋冒油，被烤黑的玉米粒噼里啪啦爆飞，香气伴随袅袅炊烟升腾而起，飘向阴郁的天空。 宛如一排伸向乌云中的触须。 这对迪安来说是个新鲜的体验。 上辈子他很少在野外亲自参与烤肉。 而且他是个假天朝人，厨艺一般，也就能打打下手。 …… 烤肉派对有条不紊，为了避免外界干扰，迪安特意挑选了整个烤肉营地中最偏僻的角落。 但事实证明他低估了早安乐队的影响力和受欢迎程度。 短短半小时，好几波不同的人主动靠过来打招呼。 爆炸头、穿着花体恤、破洞牛仔裤的黑人，用着带有韵律的说唱腔问候了今天的鬼天气，然后和乐队几人挨个碰了碰拳。 皮衣皮裤、画眼影，而且出双入对的非主流一族，亲热地揽着利亚姆三人的肩膀说着悄悄话，然后顺走了一些玉米、烤肠、果汁。 一个戴眼镜斯斯文文的书呆子，拿着小本本，满脸狂热地索要乐队签名，目光却不停地偷瞄金发飘扬、肤色雪白，身材火辣的卡洛琳。 …… 但无一例外，当这些视线落到早安队伍中的迪安和拉斯特身上都会流露出不加掩饰的诧异。 一个亚洲人加上喜欢玩鲱鱼的小透明，怎么和学校最受欢迎的摇滚乐队混到一块儿？ “张嘴…” 卡洛琳体贴地把一根烤好的香肠贴到沉思者迪安嘴边，青葱般纤纤十指指尖沾满油脂，看上去非常诱人。 迪安也不矫情，狠狠咬了一口。 卡洛琳满意地笑了，大眼睛闪烁着异彩。说出的话更是犹如天籁。 “别跟那群蠢货一般见识，他们什么都不懂，以后也会一辈子平庸，连拉斯维加斯的一套房都买不起。你不一样，迪安，你能写出好歌，伱是个天才，注定会在乐坛里大放光彩！” 迪安看了女孩儿一眼。 尽管知道对方讨好自己别有用心，但心头还是有一丝受用。 “卡洛琳？” “嗯？” “你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大歌星。” 女孩儿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别轻易许下承诺，你要兑现不了我可要找你算账。” …… 一群人围绕着烤架边的木方桌大快朵颐起来。 迪安按照记忆中的做法。 培根、牛排、生菜、炸洋葱圈，腌黄瓜，每层之间浇上融化的热芝士，撒点香料。 一层又一层地夹在两片面包中央。 一个热气腾腾的千层堡新鲜出炉！ 迪安舔了舔嘴唇，咬一口下去。 唔…… 浓郁的汁液在口腔中爆开，丰富的食材填满了腮帮子。 满足感爆棚！ …… “我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几年前，诺亚这家伙申请加入乐队的那天，把我吓了一大跳。” 利亚姆咬了一大口手枪鸡腿，开始回忆过去， “土黄色外套和灰扑扑的裤子，人又瘦，背又驼，就像一个乡下来的老奶奶，对，你本来就是亚利桑那乡下农场来的！” “呸！老奶奶也比你这个gay里gay气的基佬好！”诺亚扶正了被风吹乱的鸡冠头， “辛西娅，你男友初中的时候男女通吃，交过一个男朋友！” “你胡说什么？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听到没大家，男人会说‘撕了你的嘴’？” “算了，不跟智障儿童计较，说点劲爆的，咱们的乐队的核心人物卡洛琳的三围，我女友偷偷告诉了我，大家感兴趣吗？” “你想怎么死？”卡洛琳目露寒光举起了叉子， 迪安享受着美食和耳边的絮絮叨叨，敞开了肚皮，足足吃了以前一天的食物量。 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大家都酒足饭饱，身体暖洋洋的，因为开始消化食物大脑缺血，脑袋晕乎乎的。 迪安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儿，卡洛琳脸色一红，偷偷把背心的下摆往下拉，遮住微微凸起的小肚子。 …… 这种美好的时刻。 吱——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大煞风景的刺耳急刹车。 湖边野营地里一双双眼睛看了过去。 “谁啊，怎么乱停车？” 一辆m151吉普车打横停在了湖区和高速路之间的斜坡上，就像一道黑色的防暴墙，挡住了离开的道路。 车门开启，犹如巨形黑色蝙蝠展开的翅膀，一左一右三个人下了车。 清一色裹着严严实实的军绿色外套，头顶酷似摩托车骑手头盔的似的全罩式钢盔，遮住整张脸，眼睛处的方形黑色护目镜反射冷光。 他们整个人显得臃肿、厚重，好似穿着一套老旧的盔甲，笨重之中带着一丝肃杀，一如这阴郁的天气。 迪安心跳漏了一拍。 这三人让他感觉莫名地熟悉。 他们究竟想干嘛？ 三人各自提着一副沉重的长筒状深色手提包下了车，一人站在原地蹲下身体，解开手提包的拉链。 一人径直走向停车场。 一人穿过烧烤营地，一瘸一拐地走向湖边，不合时宜的打扮和怪异的举止，让他吸引到营地里大多数注意。 有人察觉到不对劲， “这位先生，把头盔摘下来好吗，你吓到孩子们了。”棒球队教练汤姆走过去拽了拽头盔男的肩膀，却被对方狠狠地一把甩开，男人继续坚定走向湖边。 “停下！我警告你别找麻烦！” 汤姆眼神凌厉地大声警告，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出人群，跟他一起围了过去。 “stop sir！” 男人在湖边止步，头盔中豁然响起一个气势雄浑的洪亮男声，就像是士兵在报口令。 几名学校的老师瞬间被这阵势喝止住了。 营地中众人蓦地停止了喧哗。 “we’re sodiers!” 男人放下手提包，笨拙地拍了那只残疾的脚， “我们为美利坚奉献了一切，青春、健康、家庭，为了它双手沾满无辜者的鲜血。” 高亢的声音传遍营地。 “但当我们受伤、生病，它却无视了我们遭受的不公待遇，把我们当成废物扫进垃圾桶！” “任由我们酗酒、打架，自杀，下地狱。” “它抛弃了为它洒热血的战士！” 对面的同伴走到了停车场边，接过他的话头。 同时，蹲在悍马车边的男人站起了身，双手举起一个长条状、黑黝黝的大杀器，不久前光顾枪店的迪安一眼就认了出来—— 全自动，ak-47。 “法克这该死美利坚，fxxk这虚伪恶心的社会，全部都要付出代价！” “代价…” 悲愤而绝望的宣告夹杂着一阵寒风穿过营地，犹如死亡的呜咽。 男人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湖岸营地中的人群。 第33章 血色 “统统蹲下！” 全场反应最快的迪安踹翻了不锈钢烧烤架，拽住身边卡洛琳蹲在后边，几乎同时，最信任他的拉斯特压住布兰妮的肩膀蹲下。 大脑短路的利亚姆、卡帝、诺亚一行，下意识地跟随。 哒哒哒— 路口的盔甲男转动身体，喷火的步枪犹如死神挥舞的镰刀。 距离路口最近的夹克男笔直地向前栽倒，血液从胸口破开的孔洞里汹涌而出，染红了金黄的沙地。 斜坡边的连衣裙女孩儿面部突然爆开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倒地滚落，仅存的右眼瞪得浑圆，写满了不甘和恐惧。 “啊！” “jesus！” “呜呜，mami！” 惊呼、尖叫，瘟疫般迅速蔓延。 营地里人群惶恐地四下乱窜，又随着枪响麦子般一片片倒地。 烧烤架被碰翻，火焰舔上丝织物和野餐布，一条条烟柱涌向半空。 阴风刮得更大，空气里传来尸体翻倒的噗通声，碗碟玻璃破碎的脆响，受伤者撕心裂肺的惨叫、子弹出膛的咆哮… 放佛一千把钝刀子在耳朵里切割。 迪安烦燥欲吐地推翻一张实木方桌挡在烧烤架后，增加二重保险。 转过脸飞快检视现场。 停车场前同样守着一个枪手，手中一杆ak47横向扫射，步枪强大的威力一枪足以让人失去行动力。 妄图开车逃跑的人们片片倒在血泊之中。 湖岸。 一个身手矫健的棒球队员慌忙地逃向水里，他幸运地躲过营地中的枪林弹雨，跑进湿软的沙滩，只需要纵身一跃便能跳进米德湖游泳逃生。 “砰”的一声，他的大腿爆开一团血花，矫健的身躯踉跄地向前跌坐在地。 他满脸绝望地伸手奋力扒拉沙滩，想要爬进水里。 砰！ 第二枪命中了他的太阳穴，就像一根棒球棍从侧面狠狠砸中他的头，他向旁翻倒，半截身体浸入冰冷的湖水，瘫软在沙滩上。 而在男人身边不远，已经倒下了五具尸体，鲜血就像喷泉一样到处飞溅。 连湛蓝宝石的湖泊边缘，也渲染开一片邪恶的红色。 米德湖畔。 三个残忍枪手，将猎物围在“兽栏”之中，缓缓地合拢、剿杀。 血肉之躯在钢铁与火药之前脆弱得不堪一击，每一秒都有人丧生。 原本欢乐而美好的湖岸营变成了人间炼狱。 迪安收回视线，后背紧靠竖起的桌面，深呼吸，右手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掏出了m1911a1。 系统剧烈震动，一大片鲜红的字眼突兀地跳出在眼前。 “触发紧急事件——狩猎（1\/1） 三个不速之客，对着米德湖畔野餐的游客展开了无情的屠戮。 你也在死亡名单之上，你得想办法幸存下来。 你还必须选择自己的立场，解决掉三名枪手，或者加入这场杀戮派对，趁乱杀死三名游客。 事件难度：简单 进度（0\/100） 期限：一小时 奖励：80经验 惩罚：无 …… 杀游客是什么鬼？！ 迪安眼神惊骇。 “呜呜，我害怕！”卡洛琳的惊唤回他的注意力，她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死死搂住迪安右手，整个人像是受惊的小兽一样蜷缩身体。 “这是在拍电影吧？伙计们！” 利亚姆怔怔地坐倒在地，辛西娅把头埋在他怀里，一阵一阵地抽噎。 “太逼真了！但都是假的！这哪里是血，这明明是番茄酱！” 利亚姆伸手碰了碰烧烤架外边地上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一块血肉，手指沾了一下，碰了碰自己舌头。 熏人欲吐的血腥味儿，让利亚姆彻底石化了。 拉斯特和布兰妮偎依在一起，嘴唇发抖、攥紧拳头，满头冷汗。 “怎么办？想想办法啊，各位，说话啊！” 暴徒持枪无差别袭击，普通的学生，再怎么镇定，也无力面对这种突然降临的绝境。 “我们得逃跑！拉斯特，福特车钥匙呢？ 诺亚和卡帝身体颤抖着，相视一望， “我开车向景区保安求救！” “都别动，待在原地最安全！” 迪安目光凌厉地扫过一张张惊慌的面孔，强硬的声音有种安抚人心的魔力，让众人心头一定。 不幸之中的万幸。 他们选择的位置处于整个营地的最西南方的山壁边，枪手的盲点，躲在烧烤架后，至少能苟延残喘几分钟。 这也给了他们思考的缓冲时间。 迪安侧身将手枪藏在腹部，解开保险。 右手持握，只要扣动扳机就能立即射击。 但他没有莽撞行动。 这个性命攸关的时刻，11点的意志作用下。 他的精神变得空前集中，脑海中钻出无数想法，战场中每一处细节都化作一颗颗棋子，摆在他脑海中那张棋盘之上。 今天的杀戮，绝对蓄谋已久。 三人男人身形臃肿，必然穿着防弹衣，加上防弹钢盔、护目镜，就像一座喷火的移动堡垒。 自己的射击技术还处于半吊子水平，如果非要和全副武装的拿着ak的人对射，就是用鸡蛋碰石头。 但待在原地也不过是坐以待毙，区区烧烤架和桌子根本挡不住ak，等枪手赶过来隔着几十米开枪，就能把所有人射成筛子！ 所以只能主动进攻，靠近十米范围，利用“影”杀光他们！ 至于系统中杀死无辜游客的选择，迪安根本不做考虑，他又不是变态。 那怎么对付枪手？ 迪安思绪如电。 防弹衣，防弹背心，有盲点！ 射击技能携带的知识流过心间。 腋下。 为了保持手臂的灵活性，防弹背心腋下防护薄弱，承受一枪就会被重创。 停车场边的步枪突突声骤然一停。 枪手开始换弹匣。 路口和湖边的“猎人”绕着营地周旋，翻箱倒柜地围剿躲藏的幸存者。 没有注意这边。 机会！ 迪安深吸一口气，左手捡起地上一把锋利的切肉刀，右手握紧手枪。 目光扫过几个同伴，恐惧与狂热交织，身体也因为兴奋而轻微地战栗， 独自训练了这么久终于有了检验的机会。 “卡洛琳，拉斯特…呆着别动…你们会活下去的。” “我保证！” 一群人瞪大了眼睛。 迪安半蹲着一转身，箭步冲出了防御设施。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黑影漂浮在他身后，就像一根引绳上的傀儡，跟他同步行动。 一人一影笔直地冲向三十米外枪手后背，身形矫健地宛如草丛中狂奔的猎豹。 三十米。 二十五米。 二十米。 十五米。 男人回过头，一眼瞥到这个妄图逞英雄的白痴，弹匣推进了ak，转动枪管。 面朝迪安。 漆黑的护目镜中发出无情的嘲笑。 十米！ 急促的喘息一顿。 迪安猛然抛出了右手上膛待发的手枪，手枪一落下，就违反物理常规地贴地飞驰， 而在迪安的视线之中，“影”化作一团灰雾，挟裹着手枪高速移动。 瞬息飞到男人身侧。 护目镜限制了男人的视野，他压根没有注意到这诡异的一幕，端起的枪口指向了迪安，右手食指放上了扳机。 只需要按住扳机不放，眼前人将化作肉糜。 砰！ 子弹击发声刺破空气。 但不是全自动步枪的连射，声音只有一道。 手枪抽离。 哀嚎随之响起。 钢盔男人右腋下大衣间爆出一片凄厉血花，点45acp极其阴险地从防弹背心、胸骨、背骨之间的弱点穿过，一下子就撕碎他的肺脏，形成空腔。 强壮的身躯像是被抽去脊髓的烂肉一样瘫倒于地，持枪的右臂也因为剧痛而向侧面扬起。 ak-47失去了准头，枪口随他栽倒的身体偏转向上，朝天喷出一片火花。 男人眼前一阵发黑，吐出一口血沫。 “怎么可能…攻击从哪儿来？” 没有答案。 一股无形的力量紧接着从头盔缝隙间灌入，狠狠扼住了他的鼻腔和咽喉，让他窒息。 一道人影趁机冲到了他面前，屈膝半蹲，左手向后推男人的头盔，让他脑袋后仰露出半截光滑的脖子。 宛如被架上断头台的囚犯。 终结他的闸刀在迪安右手闪烁寒光。 格斗lv1的技能发动，种种运用近战武器的方法、姿态、诀窍，首要攻击的人体弱点，纷纷涌上心头。 迪安手腕利落一翻，横向一抹，半空中掠过一道白光。 分开生与死界限。 刷—— 皮肉翻卷，气管断裂、大动脉的鲜红喷泉一样溅出一米高，男人四肢痉挛般颤动一下，双眼失去了神采。 “你用刀具杀死了一名敌人。 熟练度+9， 格斗lv1(48\/200)。 紧急事件—— 狩猎（33\/100）” …… 呼…吸… 迪安脸颊闪过一丝兴奋的酡红。 冲出烧烤架到现在不过短短七、八秒。 端着ak47杀了几十个人的的刽子手，无声无息死在他手下！ 但乱糟糟的战场，人群亡命奔逃，浓烟和火焰遮挡了视野，几乎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向。 …… 迪安刚想扒下尸体的防弹衣。 远处堵在路口的枪手转向停车场，黑沉沉的面具包裹下看不到任何表情，如同一个冰冷的杀戮机器。 但他手中的ak47悄然调转枪口，瞄准了站在同伴尸体之上的男人。 哒哒—— 子弹命中了厚实的防弹衣。 那具全副武装的尸体被迪安架了起来，如同一面塔盾挡住了呼啸而至的子弹。 同时无形黑雾飞舞，在迪安身周勾勒出一套透明的“幽灵甲”。 他顶着幽灵甲，推着“塔盾”向着路口的枪手靠近。 第34章 绝杀 下午一点，天空变成紫黑色，乌云徘徊不散，地面狂风劲吹，米德湖镀上一层血色。 州际高速公路斜坡下的营地。 火焰带着醒目的白烟散入风中，像是一条条在半空中拉伸的裹尸布。 满地的不幸者堆叠，衬衫、体恤、连衣裙变得血迹斑斑，衣裳破洞中喷涌着温热的鲜血，柔软的沙地被染成了一处处血泊。 尖叫和哀嚎声在继续，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毫无征兆，停车场边的屠夫突然倒下了，死亡包围圈被撕开了一条口子。 附近幸存者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压低身体朝着那逃生通道奔逃。 死了，都死了！ 棒球队的捕手克里喘气粗重，他从来只在电视和荧屏上看过这种血腥的枪击场景，他不止一次地嘲笑那些慌忙逃窜的人群，天真地认为换成自己一定会漂亮地反杀枪手，成为万众瞩目的英雄！ 事实截然相反，枪响的第一刻他就被吓破了胆，脑子里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压下了一切。 他和无数“胆小鬼”一样四处逃跑、躲藏。 什么fbi、孤胆枪手、英雄、救世主都是假的！ 活下去才是真的！ 他双脚发软地机械迈动着，越过一具具熟悉同伴的尸体，却不敢抬头往哒哒枪声响起的地方看上一眼。 车钥匙死死攥在掌心刺破皮肤。 所有声音和画面远去，视线中只剩停车场边白色的沃尔沃。 上了车，就能活下去！ “砰！” 半路一具“尸体”突兀地站起，他反应不及，狠狠撞了上去，身体一颤，眼前一阵发白，差点没背过气去。 “法克鱿！瓦泽尔，挡在这儿干嘛？！” 一个棒球衫的黑人正了正帽子，趴在翻倒的方桌边，揉着肩膀，鬼头鬼脑地朝路口望去。 克里狠狠推了对方一把，脸色发红、唾沫横飞，疯狂宣泄内心的恐惧， “尼格都不怕死？滚开！” “有人！”泽瓦尔瞪大眼睛，眼角血丝密布，嘴唇兴奋地抽搐，“有人杀了枪手。” “白日做梦！不逃都得死！” “看！快看那儿！” 顺着泽瓦尔手指的方向。 有个人被背对他们，逆着逃生的人群前行。 迪安费力地支撑着身前的暴徒尸体，加上装备，至少两百磅，即便有“影“协助，短短几秒间，也耗费了他大量体力，一片片汗水钻出黑色短发，顺着他下巴滑落，湿透了胸前的体恤。 哒哒哒—— 子弹壳连续不断地从抛壳窗口抛出，带着青烟散落在盔甲男脚下。 盔甲男端起ak一口气射击了十几枪，每一发子弹击中，迪安身前的人肉盾牌都要触电般抖动一下，像是在血肉炼狱之中跳着僵硬的机械舞。 五十米。 路口的战斗陷入一种诡异而短暂的僵持。 进攻方脚下绕着圈不停换方向，想要射击尸体之后的男人，但他的一条腿残疾，走路一瘸一拐、移动速度略慢。 而防守方就像缩头乌龟顺着他转圈，始终让他无法如意。 但双方的距离在飞快地缩短。 四十米。 盔甲男突然调转枪口，突突—— 一位从旁边偷偷溜向停车场的女孩儿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 篮球背心绽开一片刺目的红，残酷得就像凋零的花蕊。 三十米。 迪安剧烈地喘息着，但精神前所未有地集中，双眼燃起火焰般，亮得吓人。 他没有功夫去害怕，心中涌动着一个念头。 十米一到，送你下地狱！ 但事情的发展超出他的意料。 盔甲男突然将步枪夹在腋下，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圆滚滚的手雷。 迪安瞳孔一凝。 瓦德发。 卡兹—— 轻微的拨动声。 男人丢出手雷，手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妙地弧线，精准地落向那具站立的同伴尸体。 迪安在第一时间推开身前的负担压向手雷，向旁边扑倒。 砰！ 爆炸声震耳欲聋。 粉尘和沙砾、碎肉弥漫。 地面被手雷炸出了一个大坑，冒着黑烟的尸体随着冲击力侧翻。 浓密烟尘之中，一道身影冲了出来！ 迪安笔直地朝着男人发起了冲锋。 右手握枪，左手提刀，苍白冰冷的脸上目光坚定，身形如电穿过数十米的战场，宛如一个虔诚地奔向死亡的殉道者。 以血肉之抗衡现代武器！ 对面全罩式的钢盔发出无声的嘲笑。 哒哒哒—— 黑洞洞的枪口朝着他喷出致命的火舌。 两秒钟。 男人将弹匣里的十来发子弹全部倾泻而出，悉数命中目标，但紧接着，他就陷入了极度的震惊。 他没看到预想之中血肉横飞、身体支离破碎的场景。 那些击发的子弹，好似飞进了茫茫虚空，消失不见。 那个穿着灰色体恤的男人毫发未损继续朝自己冲锋。 “jesus！” 这极端诡异的一幕，刺激得男人头皮发麻，换弹匣的手一下子僵在半空。 他参与过的战斗大大小小上百场，包括八年前结束的那一次美利坚的大败仗，可他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幻觉吗？ 死亡前的幻觉？ 十米已到！ 电光火石间。 迪安朝他丢出了手枪，就像是投掷一把锋利的飞刀。 手枪在半空拐了一个弯，弧线飞行。 在男人没反应过来前，贴上他抱着步枪，毫无防备的右侧腋下。 透明的手指扣住了扳机。 砰！ 枪响。 男人闷哼一声，松开了怀中的步枪，在剧痛中倒地不起。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压住了他的身体。 他脸上一凉。 有人摘下了他的头盔，把冰冷的手枪抵在他额头正中央。 生命最后一刻。 男人迷离的双眼，看到一张汗水浇筑的面庞。 年轻、青涩，散发着浓郁的青春气息、应该在学校里谈论着女人、杂草… 但此刻冷的吓人，宛如地狱使者。 这怎么可能？ “死！” 砰！ 你使用柯尔特m1911a1杀死了一名枪手。 熟练度+10。 射击lv0（22\/100） 紧急事件—— 狩猎（66\/100） …… 迪安提着ak摇摇晃晃地起身，端详枪手的面孔。 “是他？” 头盔下的面容饱经风霜，皮肤粗粝，鹰钩鼻、留着过耳的络腮胡。 正是寂静猎手枪支商店里见到的那个瘸子！ “三个枪手，数量对上了，可有什么理由袭击一群无辜的学生？只是为了报复美利坚？” 但迪安没太多时间思考，脸上流露出深深的疲态。 一分钟的爆发行动，消耗了他大量体能，如果不是有铁人天赋，源源不断地将不久前吃下的食物转换为体能和精力，他早已支撑不住。 他的精神状态很糟糕。 太阳穴肿胀欲裂，脑袋眩晕。 硬生生吃下十来发7.62mm子弹的“影”身形淡化成半透明的灰色，显然在短时间承受了太多冲击，很快会提前解散、回归身体。 那时，迪安将失去“隐形杀手“这个最大的倚仗！ “必须速战速决！” …… 湖边的第三名枪手，一脚踹翻一具尸体，目光锁定了战场中的异类，八十米外笔直站立的迪安。 他怔了一秒，随即端着ak一路小跑着冲来，跨过一具具年轻的尸体和横七竖八倒着的烧烤器具，精准地向迪安扫射。 哒哒哒！ 弹雨擦身而过，在迪安身边的地面笔直地画出一排弹孔，沙石和尘埃像是水池喷泉般一束束飞溅。 迪安抱着一具“人肉防弹衣”翻滚到烧烤架后。 胸膛急促起伏，因为紧张、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 三秒。 射击声停止。 迪安双手抱着ak，把枪管探出防卫设施，扣住扳机不放。 哒哒哒—— 一排子弹呼啸着射向枪手。 但射击只持续了一秒就戛然而止。 ak-47那远比柯尔特手枪强大的后座力震得迪安手腕发麻，步枪差点脱手而出，子弹也一下子射光。 他糟糕的射击技术显露无疑…手腕抖动得厉害，面对灵活移动的枪手，五枪中三枪打了空气。 命中的两枪也被对方的防弹衣硬生生吃了下来。 法科！ 迪安丢掉了打光的ak，双手握持柯尔特。 取出弹匣看了一眼。 还剩4枚子弹。 心念电转。 “影”最多还能吃十来发子弹必然消失，现在莽撞冲出去，冲到一半，自己将被ak扫成筛子。 只能等待，枪手主动靠近“影”的狩猎范围！ “别来手雷，别来手雷！” 迪安心中反复祈祷！ 上帝好似听到了他的祈祷，第三名枪手没有注意到迪安之前击杀同伴的诡异一幕，端着枪一路冲到距离他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滋滋—— “影”闪烁了几下，宛如快要熄灭的电视屏幕。 不能拖了！ 迪安摒住了呼吸，眼中浮现出一抹决绝。 丢枪。 转身。 冲出了掩护设施。 透明的“影”卷着柯尔特，飘在他身前，代替他迎向了ak的枪口。 哒哒哒—— 一阵刺耳的枪声震得迪安头疼欲裂。 一枚枚子弹穿过空气，带着强大动能狠狠击中他身前，“影”组成的隐形屏障。 骤然间，子弹群将“影”灰色的身体向后拉伸到了极致，无限地靠近后方的迪安。 其中最近的一枚。 距离迪安的右眼前不到十厘米，劲风刺骨，汗毛倒立，背脊发烫。 他清晰地嗅到弹壳中残留的火药味。 那是死亡的味道！ 啪嗒。 千钧一发，子弹动能耗尽。 弹头落地。 “影”也耗光最后的力量化作一片薄雾回归迪安的身体，无法完成最终的绝杀。 此时，距离枪手不到八米！ 迪安贴地一滚，起身的一瞬间捡起柯尔特，双手握持，左膝跪地，极度标准的跪姿，扣动扳机。 砰！ 第一发子弹，迪安有如神助般击中了正被换装的弹匣。 弹匣抛飞。 男人怪叫了一声，触电般缩回手。 砰砰砰！ 迪安起身逼近，连续扣动扳机。 剩下的三枚子弹全部射向男人没有保护的下体，却被男人往旁飞快地一蹿避开要害，只在他大腿上爆出一团血花。 间隔不到三米。 视线交织。 迪安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甩掉手枪，表情狰狞地扑向了枪手。 但一抹雪亮的刀光在眼前绽放，拦住了他的擒抱。 枪手久经沙场锻炼出的反应瞬间发动，拔出了衣服间的一把战术匕首。 反手握持，又快又狠地横向挥动，那锋利的刀刃轻轻一碰就能将迪安开膛破肚。 迪安脚步一顿，身体后撤，但他慢了。 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他的衣服和薄薄的一层皮肤，在腹肌之间拉出一条浅浅的血线。 冰冷、刺痛，让迪安颤栗。 受伤的同时，他丧失了主动进攻的先机。 男人反手挥动匕首，角度刁钻戳向他的脖子，犹如盘身扑击的毒蛇。 迪安只能狼狈地继续后退、躲避。 但匕首的速度快得惊人，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钢刃的寒光不停闪烁，男人狂风暴雨般地挥刺，挥刺！ 刀刀直逼迪安的脖子、太阳穴、心脏要害。 空气被戳刺得嘶嘶作响。 生死之间。 迪安体内肾上腺素狂飙、大脑充血、脸部涨红，忘却痛苦。 他刀尖上跳舞般一次次险险地避开死亡的刺杀，飘洒的汗水浸透他脚下狭窄的地方。 短短几个呼吸。 他被逼到了绝境，只要反应慢上一拍就被开膛破肚。 而继续躲必死无疑。 这个可怕的念头不停地侵蚀脑海，锋锐的寒气再度袭来。 “必须做点什么，终止他的攻势！” 死亡的压力之中，迪安大脑彷佛解开了一个开关，他一眼瞄到男人腿上的由柯尔特制造的血肉模糊的伤口。 他猛然后撤躲过刺杀，然后臀部肌肉紧绷、爆发，右脚后跟闪电般往前踢出一记截腿踹，正中男人大腿上的伤口。 外部的力量犹如钢针扎进肉里。 男人一声惨叫，挥动战术匕首的动作因为剧痛而变形，不由自主地弯腰伸手触碰伤口。 机会！ 迪安飞快地探出右手擒住他持刀的手腕，同时左手按住他的肩膀往下压，双手配合发力使劲往男人身后一拧。 咔擦。 手臂脱臼、匕首落地。 但伤痛让他的反击缓慢无力。 迪安脚步灵活地躲过男人顶向腰部的反手一肘，猫到了男人身后。 深呼吸。 刹那间。 lv1格斗技能发动，大量近身格斗的精妙技艺涌过脑海。 迪安在短短一秒之间，在男人身后，做出一套令人眼花缭乱的手部动作—— 右手从后方死死勒住男人的脖子，不留余力，以至于拳头够到迪安自己左肩的肩头。 同时左手肘部架住了自己的右拳，而左手的掌背却钻到了男人的脑后。 至此，迪安的双手，加上男人的头颈部，形成一个闭合、牢固、致命的绞索！ 嚯！ 迪安双手收紧，勒住那条脖子缓缓向上使出浑身力气。 彷佛要勒碎一切！ 咔嚓—— 骨骼脆响、强烈的窒息感，让一米九的盔甲壮汉爆发出垂死挣扎的力量，背着迪安双脚离地而起，往前挪了几步。 带着黑色战术手套的双手使劲地扒拉锁喉的双手。 但无论怎么使劲，他也挣脱不了这死亡的绞索！ 迪安开始加码！ 双腿结成第二条绞索—— 绕过腰部，右脚背放在自己左脚肚后方。 而左脚背绕到男人左腿肚子后方。 因为人体结构，男人越是挣扎使劲，反而被勒得越紧，宛如一头被巨蟒缠住的猎物。 五秒。 男人眼睛充血，呼吸困难，头盔后的脸色涨红，挣扎的力气渐弱。 七秒。 挣扎彻底消失，男人变成了一滩烂泥，迎面倒地，脸部埋入泥土。 羊癫疯发作般，四肢缓缓抽搐。 迪安继续加力。 死死勒住，勒住！ 双手皮肤之下，条条纤细的肌肉和血管宛如泥土下的蚯蚓般蠕动、勃发！ 又过了三十秒。 系统中格斗熟练度不再增长。 迪安再也感觉不到一丝反抗，确定对方失去了意识。 松手、摇摇晃晃起身，仍由这昏迷的敌人瘫倒在血泊之中。 迪安擦了把脸上热气腾腾的汗水， 眼中射出一缕凶光，捡起匕首，横向一戳，锋刃冷酷地洞穿了男人的脖子。 噗呲—— 血花喷涌。 大片鲜红的记录闪过迪安眼前。 你使用战术匕首，刺穿了敌人的脖子大动脉，造成致命伤势。 敌人死亡。 熟练度+10， 格斗lv1（65\/200） 紧急事件——狩猎 完成度百分之百。 你站在“正义”的立场上，完成了紧急事件。 奖励等待提取。 …… “呼…吸…” “结束了！” 迪安拳头握紧又松开，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站在暴徒的尸体边上环顾这满布鲜血、碎肉，弹孔、火焰静静燃烧、满目疮痍的沙滩。 三名发动袭击的枪手死亡，骚乱彻底停歇。 侥幸活下来的人们小心翼翼地从遮挡物后探出头，往这边打量。 安全了。 迪安不自觉地放松身体，顿时，精神和体能、肾上腺素过度消耗的后遗症爆发。 疲倦、彻骨的酸痛、腹部的刺痛，海浪般般袭来，他胸口发闷，呼吸困难，眼前的画面模糊不清。 神态松弛又恍惚。 “我必须离开，藏起来。” 他脚下踩着棉花，迈出一步，猛地向侧面栽倒。 脚步声、惊呼声，抽噎、嚎哭声… “迪安，迪安！” 意识的尽头， 他听到一阵呼唤。 第35章 升级、奖励 “唔…我这是在…医院病房？” 迪安从婴儿摇篮似的床被上醒来。 睁眼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和中央徐徐转动的风扇，贴墙的电视机屏幕里正播放着米德湖边的封锁线、丰满的金发女记者、一群cop，十几辆suv警车组成的震撼画面，电视机上方的挂钟的指针则指向了晚上8点。 迪安深吸一口气，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冲进了鼻腔，让他精神一震，脑子瞬间清醒。 “你终于醒了！” “拉斯特、布兰妮、卡洛琳？” 三个熟人坐在病床两侧的椅子上，疲倦的脸上带着喜悦和感激。 “我躺了多久了？” “现在是22号晚上，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中间还发了一次低烧。” 迪安双手支撑着床铺，背靠床头的护栏坐好，卡洛琳赶紧体贴地把枕头垫在他背后，一双小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按摩似地揉捏，笑着解释， “但烧已经退了，医生给你检查过，你很健康，除了腹部的伤势需要修养外，简直比一头狮子还要强壮！” 迪安扫视病床边三人， “大家没事吧？” “这是个奇迹！早安乐队的全体成员，包括利亚姆、卡帝、诺亚，以及他们女友，听了你的话乖乖趴在烧烤架后，没受到一点伤害，但他们被枪声吓坏了，目前正在接受心理辅导。” 卡洛琳说， “对了，迪安，我想尽办法通知你的舅舅，可没联系上，倒是你家里两个邻居雅各布和唐娅过来照顾了你一晚。医生说你没有大碍，他们才回去。” 迪安点头， “我这不是很好么，不用通知舅舅。” “不管怎么说，伙计。”拉斯特和身边的布兰妮激动地起身，“要不是你当时站了出来，我大概率已经死在枪下，再也见不到格丽丝！” “格丽丝过几天会带来你最爱的烤猪排表达感谢。” “我等不及了。”迪安笑着吞了口水，肚子里一阵咕噜响。 卡洛琳连忙递过来一个削好的苹果，迪安三两口就啃了个干净，又从桌边购物里取了个热狗啃了起来。 “你是个真正的英雄、勇士、克拉克·肯特在世！棒球队的瓦泽尔目睹到伱的英勇行径，正向学校大肆宣扬。”拉斯特激动得语无伦次，双眼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难以置信，一个人反抗全副武装的持枪暴徒，从步枪、手雷下拯救了大家…过几天，学校、市长、lvpd局长肯定会给你颁发荣誉奖章！” 迪安脸色一沉，嘴里的火腿突然索然无味。 袭击之中人人都忙着逃命，为什么会有个二逼去关注他？ 如果这种事情变得人尽皆知。 他又该怎么应付接下来的调查？ 对了，他的爱枪柯尔特m1911a1也落在沙滩，大概率被cop捡去了，到时候也是一个麻烦。 “瓦泽尔是怎么说的？” “他说你投出飞镖重创了枪手，然后冲过去一一扭断了他们的脖子。” 飞镖？ 对方把枪认成了飞镖？ 迪安嘴角抽了抽，但那家伙没看到超能力就好， “瓦泽尔看花了眼，我一个普通高中生，虽然学了点摔跤技术，但不至于独自解决三个枪手，事实上还有其他人出手帮了忙…”迪安语气郑重地解释，“他们比我更勇敢、奋不顾身地抱住了枪手的腿，缠住了枪手，给了我开枪的机会，他们也因此中枪受伤，不知道是死是活。” 三人听着慢慢露出恍然之色，“我就知道那个黑人为了出风头在故意夸大事实！” 迪安顺势向三人反复灌输，另有六个人和他一起杀死了枪手，但自己并不认识他们。 直到三人半信半疑地接受这个说法，他转移了话题。 “其他人呢？学校的同学，老师都还好吗？” 整个病房的气氛骤然由欣喜变得沉重，三人低下头，脸上的悲伤弥漫而出。 “呜呜…萨兰琪没了、朵拉没了。” 布兰妮抓起床单一角捂着脸抽噎，嘴里断断续续地念出了一长串名字， “邦妮、切莉、波比、杰夫、艾莉儿、亚力士…” “我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我梦到他们痛哭着向我求救，可我什么也做不了…呜呜…” 布兰妮的哭声越来越低，听不清晰。 拉斯特搂住女友颤抖的肩膀，哽咽了一下。 “还有棒球队的教练汤姆，数学课的卡戴尔老师和她的丈夫女儿…参加的烤肉派对的一百多人，接近三分之一没了，我听人说，死状惨不忍睹…受伤的人更多，有人昏迷不醒、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迪安听完低下头，陪着三人一起安静地为那群遇害者默哀了几分钟。 事实上他穿越过来一个月，对整天无视自己的同学没太重的感情。 但人之常情，有一丝惋惜。 这么多年轻的生命还没来得及绽放，就和这个世界永别了。 “他们的亲人、朋友该有多少伤心。” 迪安摇头叹息， “好几个妈妈都无法接受现实，哭晕了过去，太魔幻了，就像一场恐怖电影。”卡洛琳搂着他的胳膊，眼神放空，似乎在做出一些不好的假设，“从我出生以来，拉斯维加斯就没有发生过这么可怕的袭击，为什么是昨天，那三个混蛋为什么要选择我们学校？” 布兰妮、拉斯特也一脸心有余悸。 没人想得明白，一个好好的纪念日烤肉派对怎么就变成这么一场血腥的噩梦。 迪安琢磨着这个问题陷入沉思。 …… 三人又在病房里继续待了半个多小时，对迪安嘘寒问暖，反复叮嘱。 晚上九点。 “伙计，好好休息…我们该离开了，否则家里人要担心了。”拉斯特走上前给了好兄弟一个重重的拥抱，轻轻锤了他胸口一拳，“明早再来看你！” “袋子里有水果，饼干、各种面包、酸奶…”布兰妮也搂了他一下，“对了，学校将承担全部医药费包括救护车的费用，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然后，两人在卡洛琳的眼神示意中，先一步推门离开。 病房中只剩下迪安和套着大号卫衣的摇滚女孩儿。 迪安听到了女孩儿急促的呼吸声，和扑通扑通的心跳。 一阵香风扑来。 卡洛琳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双手死死搂住了他的腰。 她很害怕，娇小的身体彷佛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样颤抖着。 迪安顺势伸手抚摸他好奇了好久的柔顺的金色马尾，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好一会儿，颤抖停止。 “当时我以为自己快死了。”卡洛琳抬头，注视着他的双眼，“我脑子里反复冒出躺在棺材里双手使劲抓挠的画面，可我怎么也推不开。” “我只知道哭，真是可耻又丢脸！” “那是正常的表现。”迪安安慰了一句。 “等我恢复镇定，你知道我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什么吗？”卡洛琳问。 迪安非常配合地低下头，做出一个侧耳倾听的动作， 卡洛琳语气中带着一丝特别的意味儿，那张乖巧、白皙的俏脸上满是不甘，“我还那么年轻，还没交过男朋友，我还没拿到歌唱比赛的冠军，我还没成为举世闻名的大歌星！我怎么能死了？” 迪安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危险都过去了，以后机会多的是，你肯定能梦想成真。” “当时所有人都在逃跑、大叫、哭号，疯了一样！”卡洛琳的嗓音和目光越发温柔，“只有你安慰了我，你为了我们主动冲向那几个混蛋！” “呃。”迪安摸了摸鼻子也不反驳。 “我好像生病了，我总是不自觉想起你那冲向危险的身影。” 卡洛琳摸了摸发烫的脸颊，伸长脖子发动突袭，在迪安左脸上印了一个吻。 痒痒的、温温的。 她坐上病床，靠近他怀里。 迪安顺势搂住了她的腰，感受着怀里的温软和弹性，掌心不由自主地摩挲丝绸一般光滑，牛奶一样白皙的皮肤。 她体重很轻，骨骼纤细，但身材好。 白皙精致的脸上没有西方人常见的雀斑。 卡洛琳撩了撩头发，感受着他的触碰，脸上浮现一丝羞涩， “我现在才发现，你和其他幼稚的高中生都不一样，你远远不止会写歌，不止——” “但答应我好吗，下次再那么冲动之前，至少…先为我写首歌？” …… 随后，迪安又和卡洛琳热烈地聊了五分钟，目送女孩儿脸蛋红扑扑地离开了病房。 …… 病房再度恢复了安静。 迪安终于能静下心整理昨天的收获。 迪安·卢 人物等级：0（90\/100） 年龄：18 体魄：11.5 力量：10.5 灵敏：11.5 感知：9 精神：12.1 意志：11→11.2 …… 能力(3\/5）： 格斗lv1(65\/200) 射击lv0(25\/100) 往昔之影lv0(4\/100) 专长： 初级铁人 事件：0\/1 已完成—— 1.少年迪安之死。 2.莫娜的下落。 3.狩猎（奖励待提取） …… “一次赌上生死的战斗，收获远超日常训练，意志属性得到锻炼提升了0.2，格斗和远程武器熟练度提升数十点，‘百年不变’的往昔之影也一次提升了3点。” “战斗才是最好的老师。” 迪安感慨。 这次湖边枪战也证明使用格斗或者射击杀死目标，能最有效地增长熟练度。 但迪安想不通是什么原理？ 从这些死者体内提取属于他们的技能经验、熟练度？ 无论如何，杀死这些冲着无辜者举起屠刀的罪犯，迪安毫无心理负担。 这么想着，他从包里取出一盒酸奶，一边喝，一边反省战斗经历。 这次格斗技能大发神威，屡次向他提供了应付紧急情况的灵感，化险为夷。 但真正决定性因素的仍然是“影”这项超能力。 这次的生死搏杀足以证明—— 对普通人，包括经受过军事训练极具战斗力的军人，如果他们没有碰巧对“影”使用了火焰武器，“影”对他们就是一个无解的bug。 “嗯，‘影’仍然是以后日常训练的重点，当然格斗和射击也不能落下。” …… 迪安把目光看向事件“狩猎”。 简单难度，80点经验，比上次同为简单难度，“寻找莫娜”的60点经验高了一小截。 是因为危险性更大吗？ 迪安也大致有个猜测——所有简单难度的事件，经验奖励不会高于100点。 提取！ 个人经验+80，个人等级lv0→lv1(70\/200) 唰—— 熟悉的触电般的热流涌过身体。 迪安注视着眼前一大片不停闪烁的提示—— 你提升了个人等级，你成功地迈出了新的一步，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你获得了1点属性点 由于首次提升等级，你额外获得一项系统能力—— 迪安目光一扫， 系统中，原本的能力、专长、事件三个功能之后，突然多出了一项系统能力—— 上帝视角lv0 感知：你可以随心所欲观察自身为中心5米范围内的所有事物。 物理障碍无法阻挡上帝视角。 录制：拥有该能力起，系统将忠实地记录你身边一切画面、声音、气味…以及发生的所有事件。 你可以随时随地翻阅录制的内容，审查细节、复盘、抽丝剥茧，找出有用的线索。 注：系统能力无消耗，但也无法获取熟练度，它随个人等级同步升级，但升级时不会给与属性奖励。 …… 迪安有些失望，系统能力看描述不就是一个全天候的随身摄影机。 只是不占据3\/5的能力栏位。 “算了，先提升实力。” 他先把目光转向了升级获得的属性点，不带任何犹豫。 精神：12.1→13.1 一瞬间，太阳穴两边吹来一股凉风。 空气中仿佛钻出了一只只无形能量组成的触手，穿透颅骨，直接触碰迪安的大脑皮层，轻轻地揉捏，按摩，酥酥麻麻感觉浮现。 如同一千只细小的蚂蚁在他脑仁上爬动。 嘶嘶— 爽! 迪安垂下头，紧闭双眼，低吼了一声，十根手指、脚趾，全部绷得笔直。 异样感来的快去的也快。 五秒过后消失。 迪安睁开眼睛，黑色的眼眸中彷佛跃动着明亮的火焰。 格斗、射击、往昔之影，数学课上的难题，绘画技术，种种灵感，以及刚才与卡洛琳短暂地亲密接触的画面，决堤似地涌出脑海。 很多奇怪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活跃、浮现。 “精神，代表思想、灵性、情感。” “精神增长，思想也会变得更加活跃，感情更加充沛、丰富，心思敏感。” “当然最主要的是精神增加，灵性增长，我最大的杀手锏，‘往昔之影’也将得到强化！” …… 迪安把病房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摄像头，这个年代也不存在隐蔽的针孔摄像头。 然后他心念一动，平静的病房之中突然刮起一阵狂风，窗帘奋力飘飞。 头顶的电风扇摇摇欲坠。 一道黑色的幻影突兀地悬浮在风扇周围，逆着它转动的方向飞速移动。 “力量速度提升很微弱。” 迪安看了眼挂钟，记下时刻。 唰—— “影”如同振翅的鸟雀，飞出了病房的窗口，尽力飞向漆黑的夜空，然后好像撞上一堵空气墙，不得寸进，盘旋在半空之中！ “嗯，最大距离，由十米增长到了大约十三米，跨越性的增长啊，增长幅度并非完全线性。” “那么持续时间呢？” “从5分钟提升6分钟了，还有余力，应该能持续到6分半钟。” 1点精神，提升幅度相当不小。 而对于超能力而言每一丁点进步都能决定生死。 迪安很满意。 “影，你感觉到自己变强了吗？”迪安含笑看向屹立在大厅间，黑雾缭绕的身躯，后者给了他一个木偶般空洞的表情。 “看来影智商没变化，也许技能升级他才能变聪明。” 迪安收回“影”。 注意力转换到新增的系统能力“上帝视角”中。 启动。 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再睁眼，视线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短发的硕大的脑袋——他的头顶、肩膀，以及身体下方洁白的病床。 “什么奇怪的角度，换！” 迪安突然看到了自己的脸，不得不说，经历过一次血与火的洗礼之后，这张脸上，硬朗的五官轮廓之间更有男人味儿了，显得更为坚毅。 但他下巴光溜溜、大抵上仍然是个青少年模样。 然后是后背、侧面、床铺底下—— 迪安就这么乐此不疲地尝试了半小时。 他发现“上帝视角”所观察到的内容，不受到他本身感官的限制。 除了听觉、视觉、嗅觉所及之处，以他身体为中心，半径五米的范围之内，画面、声音、气味、温度，和一些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细节都能观察到。 他坐在床上居然也能看到床底下的地面。 透过病房木门，他能看到门外的走廊里路过的护士，闻到她身上的玫瑰香水。 “上帝视角，透视的感知，但只有五米。” 迪安闭上眼睛、堵上耳朵和鼻子，也能通过能力观察四周。 并且该能力除了观察，还能录制。 自动全天候录制迪安身边发生的事情的影象资料。 他可以随时任意角度翻看。 “比想象中更灵活，体验远超几十年后的vr游戏。具体来说，上帝视角有点像我上辈子玩过的游戏赛博朋克2077里的‘超梦’，随时启动，但不能放大缩小，太黑的地方看不清楚，声音太小也听不到。” “睡觉的时候，同样运作。” “如果处于极度危险的环境之中，我可以利用这个功能，录制周围的环境，监视窥探者。” “我可以不动声色观察背后的区域，提防跟踪者。” “观察目标衣服内部，检查是否携带危险武器。” 精神增强的效果开始体现。 短短片刻，迪安脑海中涌现出许多关于“上帝视角”的灵感，最初的失望慢慢消失了。 “辅助功能如果用得妙，也能起到大作用！” …… 安静的病房之中。 迪安检查了一遍腹部的伤口，缝合完又包扎好了，但保险起见，他不打算过度运动。 于是实验着“上帝视角”功能、召唤“影”，补充食物填饱肚皮，思考该怎么应付接下来cop或者fbi的审查。 一个晚上的时间，不知不觉流逝殆尽。 …… 第36章 第二次见面 清晨八点。 慵懒晨光透过窗户。 一阵轻缓的敲门声后。 一排穿着黑色警服，胸前lvpd警徽闪闪发光的大汉涌入迪安的病房，把病床围得水泄不通。 “早上好迪安，我是lvpd的局长劳瑞尔·霍华德…” 人群簇拥之中的老人五十来岁，身材瘦削、两鬓斑白，脸上黑眼圈浓重、法令纹很深，布满岁月的痕迹。 但依稀能从挺拔的鼻梁深邃的眼眸看出年轻时英武的模样。 他温厚的手掌有力地握住了迪安的手，声音中气十足，又带着一丝愧疚， “很抱歉我们来迟了，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我很好。”迪安目光转动，进来的几位cop脸上都带着亲切又热情的笑容。“伤口包扎过了，医生说休息几天就能痊愈。” 迪安目光扫到cop后方，惊讶地看到一个特殊的熟人，深蓝色西装、气质儒雅，手提黑色公文包，长相英俊的fbi探员，霍尔登·福特。 “上帝保佑。” 局长话音一顿，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悲痛地说， “迪安，我代表lvpd全体向你真诚致歉，关于纪念日的突发事件，我们审查失误…管理过于宽松…反应迟缓…才导致…” “关于这次恶性事件，lvpd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和补偿。请安心养伤，若有任何生活方面的需要，请联系驻扎在医院的斯皮尔斯警官。” 局长身边留着小胡子的警员朝迪安微微一笑， “现在，好好休息，年轻人，祝你早日康复。”局长器重地拍了拍迪安的肩膀，“过几天再会。” 他带着一群人离开。 但偏偏有一个不受欢迎的人留了下来。 “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吧？” 霍尔登非常自来熟地坐在了病床边的陪护椅上，露齿一笑， “喜欢假设和威胁人的fbi。”迪安无奈摇头，揉了揉眼眶。 受到精神提高影响，他昨晚太兴奋，哪怕极限淬炼之后疲惫不堪，仍然罕见地失眠。 “看来我们误会很深，但别紧张，我已经排除了你舅舅杀死鲍勃的嫌疑。”霍尔登冲他竖起了大拇指，“现在我只以一个普通市民的身份向你表达感谢，顺便代替局里问你几个问题。” 迪安平静地从床头柜上取过一个橘子剥了起来，咀嚼酸甜的柑橘问， “我也有问题请教你，这次情况很严重吗？究竟死了多少人？” 霍尔登想了想，脸色难看地说， “经过初步统计，死亡人数为三十五人，包括你们亲爱的校长尤利西斯先生也不幸遇难。伤者超过四十人，挤满了附近的两家医院。” “这次袭击影响极其恶劣，拉斯维加斯有二十年没发生过如此可怕的枪击事件。” 霍尔登话音一转，看向迪安毫不掩饰欣赏之色， “但恶性事件当中，也有人性的光辉闪烁。” “介于你的英勇表现，学校、lvpd、市政府已经准备在遇难者追悼会那天当众向你颁发奖金和荣誉勋章。” 迪安嘴里的咀嚼一顿。 枪打出头鸟，他不想莫名其妙地成为公众人物。 必须有人分担注意力，于是说， “不能就我一个人得奖吧？其他几个勇士呢？” “你指的是谁？伱的同学？”霍尔登眼神诧异，有点摸不着头脑， “六个跟我一起制制服枪手的人，包括我亲爱的校长尤利西斯…他们没我这么幸运，当时身上中了枪。”迪安盯着他的眼睛严肃地说， 但很遗憾， 迪安心说。 六名勇士已经壮烈牺牲——死人无法揭露他的伪证。 “等等！” 霍尔登突然皱了皱眉头，手指竖在嘴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和我了解的实际情况有巨大出入。幸存的黑人瓦泽尔口中，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在跟枪手搏斗。” 迪安脸上露出极端荒谬的表情，又把昨晚对拉斯特一行人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这次变得更加熟练。 “瓦泽尔，黑人，你懂的，他大概疯狂痴迷布鲁斯·李的《龙争虎斗》，所以产生了错觉，以为所有华裔都是少林寺出来的‘功夫高手’，但他看错了。” “没有那六位的协助，我没办法击倒枪手，而且他们承受了最大的风险，比我更值得嘉奖！” 霍尔登双手十指交扣，托住下巴，目光炯炯地看向迪安， “你是认真的？” “不相信？那你说说看，我怎么独自干掉三个手持ak的退役士兵，完成这种不可思议的挑战？” 霍尔登不发一言。 这也是lvpd警员们苦思冥想解不开的谜题。 在米德湖岸沙滩的特殊地形以及被三名枪手包围的环境之下。 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如何凭一己之力扭转危机？ 弹道分析、场景重现，目击者口供、枪手尸体解剖，各种手段尝试遍了，也无法完整还原当时的复杂场景。 但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那种情况下，即便是“三角洲”特种部队的精英，也大概率被射成筛子，更别提一个高中生。 目击者瓦泽尔证词中也存在一些含糊不清和过于夸张的地方，可信度存疑。 “六个跟你一起反抗的人，都中了枪？”霍尔登问， “嗯，是他们豁出命缠住了枪手。”迪安看出fbi的狐疑神色，摇头，“如果你们非要说是我一个人干的，我也没办法。” “但是你们确定，我一个黄皮肤的高中生，独自杀死三个白人枪手，拯救了一群无辜的白人和黑人，这种说法能够服众？” 霍尔登拧眉，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现在社会大环境很不好。 就在今年，日本汽车出口量有了打败美利坚的势头。 美利坚三大汽车公司业绩直线下降，许多人因此失业，对抢走他们工作的小日子人恨之入骨，连带着讨厌所有黄皮肤。 让黄皮肤的成为拉斯维加斯米德湖枪击案的唯一救世主，某种程度上存在巨大的舆论风险。 这也是局长拜托他搞清楚的地方。 “年轻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排斥当英雄，但我尊重你的说法，我会把你的话传达给lvpd。” 霍尔登目光审视地问，从公文包里取出了纸笔， “但我还有疑问，其中一个枪手是被勒晕过去抹喉，这是你做的吧，别否认，有指纹证据。你从哪儿学到这些本事？” 迪安平静地陈述，“我就跟舅舅学了一点摔跤技术，那家伙也受了伤，使不上力。所以我就抓住机会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当时我脑子一片空白，一个声音让我不停地使力，使力！” “为什么勒晕过后，还要给他脖子上补一刀？不留个活口。” “我怎么知道他晕了过去，万一他爬起来给我一枪呢？我从没经历过那种情况，我实在没别的选择，你明白吗？” 霍尔登写下一句“极度谨慎”的评价，又问， “你抹喉的技术呢？枪手的气管和大动脉被一刀割断，一般人可找不准那个位置。” “生物老师教过好多遍，而我成绩不错，每次都拿a。” 霍尔登凝重地看着他， “别开玩笑了，学到知识和用来实践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这种技巧，我都怀疑你是个高科手术医生？” “我杀了枪手，我不否认，但这犯法吗？”迪安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现在示弱、装傻已经没用。 霍尔登摇头，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柯尔特m1911a1的照片，摆在迪安面前。 “这是你的枪？你用它配套的.45acp重创了两个枪手。角度刁钻得不可思议，从两人防弹背心薄弱处的腋下穿过，你怎么做到的。” 霍尔登目光炯炯。 迪安心念电转。 对方肯定早从枪上获取到自己的指纹，否认已经无济于事， “其他人帮我缠住了枪手，我就扑上去，我摸到他们上身穿着硬邦邦的类似于钢板的东西，腋下是软的，就朝那里开了枪。”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做过登记、花够了钱，也交过税，合法合规地购买枪械，而且刚买不久，你们随时可以去查证。” 迪安解释着，索性把在寂静猎手的经历和盘托出。 “买枪的理由，你该知道，我家被暴徒洗劫过！我害怕了，所以买点武器随身携带为了自卫！” “买枪的钱从哪儿来的？” “我写了一首歌，卖给了学校的早安乐队，赚了一笔，你不相信可以去查证，已经备案过了。” 霍尔登目光中射出一丝奇异的光彩，绕着迪安转了半圈，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迪安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取走他病号服上的一根头发丝。 “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厉害的吗？直面枪击案的屠夫，超人一样神勇地反杀，还有音乐细胞和艺术天分，迪安，你是个天才。”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赞叹，还带着一丝古怪的自恋，彷佛在夸奖镜子中的自己。 又是天才？ 迪安厌倦了这个说法，扯开话题， “对了，我当时离开寂静猎手枪店的时候看到过这个三个凶手，他们在选购武器。” “你确定？”霍尔登表情一肃，脚步一停，双手插到上衣口袋里，优雅、迅速、隐蔽地把那根头发丝藏了进去。 ”嗯！我印象很深，他们的外表异于常人，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其中有一个瘸子，这些都对上了！” “shit！”霍尔登低声咒骂了一句，“我就知道内华达这糟糕控枪政策，迟早要捅出大篓子！” 说着，他点了点头， “谢了，迪安，你帮了大忙，寂静猎手肯定有新线索。作为交换、lvpd不会计较你在公共场合带枪的失误。” “那什么时候把枪还我？”迪安的坐姿很奇怪，双眼放空地看着前方，而没有看霍尔登，他彷佛在对着空气自说自话。“不会给我‘民事没收’了吧？” “lvpd哪个蠢货的敢没收英雄的武器？真要那样，我都能想到明天拉斯维加斯日报的头版头条——罚没英雄用来自卫的武器，却给杀人狂魔大开绿灯？” “你放心，我到时候给lvpd递个话，枪会物归原主。” 霍尔登郑重承诺着，突然缩了缩脖子，一阵阴风从他脖子后刮过，同时他的头顶刺痛了一下，就好像有人在拔他的头发。 他没注意自家西服口袋一瞬间诡异地一鼓一缩。 迪安心满意足地召回了影。 “关于三个枪手，查出什么了吗，他们没有儿女？怎么狠得下心对这么一群学生出手？” 迪安表面义愤填膺，但只是随便问问看，他并不觉得对方会把这种重要的秘密告诉自己一个高中生。 可霍尔登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但三人的背景已经核实清楚了，都是定居加州的退役soidier。” “参加过八年前结束的那场败仗，身体受伤，心理又饱受ptsd的折磨，找不到稳定的工作，没有足够的收入来源养家，因此心生怨恨。” “据多名幸存者描述，他们在动手之前发表过类似的话，所以这次的行动很可能是在报复美利坚社会。” 霍尔登的回答流畅自如，就像在跟一个同事交流， 迪安越发看不懂这家伙，把这些告诉自己不违规的吗？ “不过也存在疑点…”霍尔登话音一转， “比如呢？”迪安悄悄递过一杯水， “如果他们有那么大一笔钱购买全自动的武器和那套昂贵的防弹设备，为什么不把钱寄给家里面，或者自己留着改善生活，只有一种可能——” 霍尔登意味深长的话语一顿，推开椅子起身，做出个言尽于此的歉意表情，显然不打算再继续透露。 但迪安猜到了下文。 唯一的可能——枪手家里人早已收到过一笔钱。 谁的钱？ 真正的始作俑者，背后策划这场袭击的人的买命钱！ 迪安面前不由地浮现出一张圆脸、鹰钩鼻，黑发梳得整整齐齐，充满商业精英气质的男人脸。 鲍勃·洛的父亲—— 詹姆斯·洛！ 迪安白色病号服下的身体突然绷紧。 如果是詹姆斯·洛买通杀手，组织这场丧心病狂的袭击，那肯定是为了给儿子鲍勃·洛复仇。 那么杀死他儿子的自己，才是本来的复仇目标！ …… “迪安，不舒服？我帮你叫医生？” 迪安摇头，猛地灌了几口水，压下心头的负罪感，他只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 但他当初该更加果断一点，意识到威胁存在之后，就直接出手解决隐患。 不过上辈子在和谐社会、天朝的经历还是深深影响了他的性格。 优柔寡断，趋向于保守。 “这是一个教训！” 迪安心头说。 这一次，詹姆斯·洛绝对不能再留！ 有了决断，迪安歉意地看向霍尔登， “我想休息了，今天到这儿吧？” 霍尔登点头，爽利地起身，却又在门前停住。 “迪安。” “嗯？” “别担心，‘英雄’的名头是个强大的护身符，这种时候没人敢找你麻烦。另外，我越来越欣赏你了，我们很快会再次见面。” …… 噗通！ 关上房门，出了病房。 霍尔登背靠木门，掏出了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一笔画掉了关于迪安的所有记录。 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那根头发，小心翼翼放进塑料袋收好。 “偷偷潜入别墅杀死一个仇人，心狠手辣。” “又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在米德湖强行出头杀死枪手，救下一群人的性命。” “迪安，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天使还是魔鬼？你又藏着什么秘密？” 走廊窗外的日光照了进来。 霍尔登·福特走了出去。 …… 病房内。 同样背靠木门，和霍尔登只有一门之隔的迪安退出了上帝视角。 回想从笔记本上的窥探到的内容。 幸好他在交流过程中全程开启了‘上帝视角’，才能发现这家伙的小动作， “他好像没打算揭发我，而是要私下里去化验我的头发？他有什么目的？” 迪安咬了口苹果，咀嚼多汁的果肉，霍尔登给他的观感很奇怪，似乎没有恶意，又特别关注自己。 “但我赢了。” 刚才病房内谈话的片刻间，迪安已经通过‘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fbi口袋里属于自己的头发丝掉包成了霍尔登的头发。 “好好分析对比自家的头发吧，然后还我‘清白’，再敢乱来就送你上天。” “但现在全力对付詹姆斯·洛，首先得找到他的下落。” 迪安眼前浮现出一个黑人，棒球队的成员。 “鲍勃·洛的前跟班们也许知道一点线索。” 第37章 准备 strip大道，洛氏酒店二十层，金碧辉煌的套房阳台外。 裹着白色睡衣的男人趴在护栏边吹着凉爽的晨风。 “老板，查清楚了，三十五条人命，还有更多的伤者。” 头戴鸭舌帽的意大利男人恭恭敬敬地出现在他背后。 “不够。”男人摇了摇酒杯中殷红如血的葡萄酒，语气平静，“我儿子喜欢热闹的派对和棒球比赛，才三十五个人去陪他，他会寂寞的。” “中途有变，三个伙计并非饮弹自杀，有人解决了他们，提前打断行动。” “谁？” 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刺耳， “我打听到有七个不怕死的家伙一起出了头，但其中六个受伤太重死掉了，还剩一个活着。” 詹姆斯·洛脸上掠过一丝荒谬，眼中弥漫出疯狂的冷光，“砰”一声把酒杯摔碎在阳台上。 “先解决掉这只小老鼠。” …… 医院病房。 外形清减的早安乐队全体来接迪安。 “我眼光不错吧？你看上去很有范！” 卡洛琳看着眼前换上了全新灰色运动服，白色运动鞋的男人，满意地点头，伸手摸了摸柔软弹性的面料。 “impossible is nothing。” 迪安读出衣袖上的标语，尝试着扭动脚腕、手腕，脖子， 比旧衣服贴身、舒服，感觉清爽利落了不少。 “我很喜欢，花了多少？” “伙计，谈钱多伤感情。”卡帝搭住他的肩膀，亲热地说，“这是乐队集体送你的礼物，当然，我们最大的感激，还是比钻石更真挚的友情。从今往后，咱们能开法拉利，就绝不会让你委屈地开雪佛兰。” “话说回来，以前没看出来，现在这运动裤一穿，你这屁股挺翘程度不比拉拉队的女孩差啊，而且肩宽腰细身形挺拔，再高点都能当模特了。是你以前每天蹬两小时自行车练出来的吗？” 利亚姆摩挲着下巴，满脸欣赏，迪安一阵恶寒用上帝视角往利亚姆牛仔裤里一看。 好家伙。 居然挂空挡。 不会真是个双向插头吧？ “滚吧！”诺亚张开双手挡在迪安身前，“别动我的兄弟，有什么恶意都冲我来！他救了我一命，我愿意以命换命，封印你这个人妖！” “呸！” “各位，该走了，继续在医院待下去，我整个人都要生锈了。” 迪安收拾好行装涌入走廊。 他住院一周，得益于铁人的强大恢复力，昨天小腹伤口已经拆了线。 但别的伤者就没那么幸运，透过走廊两侧一道道病房大门的玻璃窗，还能看到不少浑身缠满绷带、打着石膏、输着液，甚至至今昏迷不醒的病人。 “唉，法兰科真够倒霉的。” 拉斯特看着一个套着呼吸机的男孩儿，脸色惨白，太久没有进食以至于瘦得颧骨高耸，眼眶凹陷。 “听人说他被子弹射伤了脊椎，下半辈子恐怕只能躺在床上。” 一个头发花白的胖女人守在他床头，眼眶泛红，脸颊浮肿，应该是他母亲。 大家都面露不忍，年纪轻轻就瘫痪，以后将面对多么黑暗的人生？而他的母亲又会承受多么巨大的痛苦和折磨？ “换成我，我宁愿死掉一了百了，绝不当累赘和植物人。”诺亚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止法兰科、莉迪亚，汤普森…伤好后都会留下后遗症。 气氛变得消沉，卡洛琳不自觉地握住了身边的手，仿佛在寻找安全感。 迪安本反握住小手，又松开，突然脚步一顿， “这么多人受伤，除了组织活动的内华达州立高中，谁来赔偿他们呢？” 他一直很好奇，美利坚校园枪击案层出不穷，受害者从哪儿获得补偿？ 枪手已经死了。 “枪械制造商、米德湖景区、lvpd都逃不了责任。” 拉斯特说， “你放心，拉斯维维加斯是座有钱的城市，为了挽回脸面，赔偿不会少。对了，前天新校长兰姿女士不是来找你商量补偿吗？” “两千刀已经打进了银行账户。” 迪安的存款破纪录达到了2400刀。 在医院无忧无虑地锻炼了一周，居然还能挣钱，不要太惬意。 值得一提的是，这养伤的一周，练不了射击和格斗，只能疯狂地熟悉“上帝视角”功能，召唤往昔之影。 往昔之影提升到lv0(6\/100) “待会儿我找个地方，大家敞开肚皮随便吃，去去晦气，我请客！” 迪安豪气地拍了拍胸膛。 …… “嘿，迪安，这就要走了吗？” 一个背靠走廊墙壁，身穿病号服的黑年大喊了一声，骤然之间，空气开水一样沸腾。 附近好几个病房大门敞开，露出一张张青涩的面庞。 表情复杂。 但不再有从前面对华裔的不屑、鄙视。 “sorry…” 曾经嫌弃迪安是个乡巴佬的亚裔女生羞愧地红了脸。 迪安颔首，走过病房，他目光所到之处，众人纷纷低下了头。 眼神感激、恐惧、羞愧交织。 白人、桀骜不驯的黑人，亚洲人统统不例外。 “迪安君，请留步！我欠你一条命！我愿意为我以前的天真、愚蠢，和冒犯道歉！” 曾被鲱鱼罐头洗礼的日裔男顶着个绷带头来到迪安面前，做出一番惊呆众人的举动—— 双膝并拢跪地，双手呈内八字状向前贴地，身体前倾，额头触地。 他当着所有人面“土下座”。 “请原谅我。” 他胀红脸颊仰头，语气充满愧疚。 “我发誓，以后绝不再受人挑拨，冒犯阁下，我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迪安没说话，径直从他身边越过。 相信小日子的道歉，不如听一条狗叫几声。 “bro，等等我。”最初发声的黑人瓦泽尔挡在他面前，伸出右手和迪安碰了一拳，哈哈一笑，黑漆漆的脸上做出一连串夸张又滑稽的表情， “出去聚餐吗，带我一个如何？以后我跟你混！” 迪安摇头，走开。 “喂喂，我们棒球队不是道过歉了嘛，前两天不是聊得挺好的？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黑人在背后不甘地叫嚣，但没有回应。 “你和棒球队的有啥可聊的？”拉斯特问， “秘密。” 一行人走过走廊，来到医院门口。 一个提着话筒，女士西装的金发女人小跑过来。 西装内白金色的v领内衣晃荡，一时之间浪涛汹涌，看呆了几个男性。 迪安也不例外，多瞅了一眼。 金发波浪。 浑身散发出一股浓郁但并不惹人讨厌的香水味儿。 “迪安·卢？我是维加斯早间新闻台的记者凯瑟琳·美第奇，我听说了伱的英勇之举，了不起！” 凯瑟琳喘着粗气，露出一个十分生动的崇拜的表情，又颇具女人味儿地把一缕金发撩到耳后， 有意无意地展示修长的脖子，白里透红的侧脸，和深渊一样的v字。 艳丽又性感。 “有时间吗，能不能接受我的专访？请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一个英雄，报酬丰厚。” 女人抿了抿丰厚的红唇， “抱歉，你们是不是以为所有华裔都长一个样？你要找的迪安还在病房躺着呢。” 迪安无视了身后的疯狂的暗示，甩下错愕的女记者，越过两边佩戴枪械的警察保安，出了医院。 已是傍晚，天边火红的霞光灿烂。 一群“长枪短炮“的摄制组被cop门挡在医院大门之外，见着点几人走出大门，立刻疯狂地挥手。 “迪安，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答应她？既能上电视挣名气，宣传咱们的歌曲，还能拿钱，一举两得，没准还可以跟她约会。”卡帝心动道，“她可真骚，穿了跟没穿一样，看起来很好上手！” “呃，卡洛琳，你想用眼神枪毙我吗？我就开玩笑。再说迪安怎么可能对那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感兴趣？” …… 众人和停车场边的乐队经纪人罗伯特·威尔逊汇合。 “罗伯特，快开车！”利亚姆催促道， “往哪儿开？”胖子笑眯眯问， “strip的川菜馆。” “洛氏酒店对面那家吗？” “对。”迪安背靠沙发，手指轻轻敲打膝盖。 脑海中闪过住院这一周从鲍勃的好跟班瓦泽尔等棒球队员嘴里打听到的和上帝视角偷听到的消息， “鲍勃老大带我们去洛氏酒店玩过几次，别提有多气派。” “其中装修最豪华、顶级奢侈还要属酒店顶层的20-3总统套房，那是鲍勃老大的父亲詹姆斯·洛的专属套房。平日他只要待在维加斯忙工作，都住在套房里。” “我有幸跟着鲍勃溜进去看过，啧啧…国王的卧室也不过如此。” 洛氏酒店20-3. 等着我。 第38章 泪洒天堂 夕阳西下，夜幕低垂。 迪安一行人驱车从strip南边进入。 沿途皆是各具特色、造型千奇百怪的豪华度假酒店。 洛氏酒店正是其中之一，远远望去就像一个二战时期的黑白酒壶。 迪安在酒店对面的阿香川菜馆下车，远眺马路对面大楼，数了数楼层。 20楼顶层，有几个房间已经亮起了灯。 他颔首，走进川菜馆，大厅里坐满了客人，大部分都是刚从中国城下班的东方面孔，酒杯交错间，带着辣味儿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嗯，这家中餐馆有贩酒的牌照。 迪安选了私密性更好的包间。 “滋补鸡汤、辣子鸡丁、辣子肥肠，麻婆豆腐、水煮肉片、回锅肉、鱼香肉丝…”迪安接过一脸亲切笑容的华裔围裙大姐手中的专属的菜单，一口气点出了十几道着名川菜，难得吃一回昂贵的家乡菜，自然要好好过过瘾。 但每一道菜名落地，拉斯特就嘴角抽搐，脸色恐惧浑身发抖。 “泰辣！” “相信我，吃辣的能力是可以锻炼增长的，当你们习惯了辣味就将进入一个全新的美食世界，享之不尽宝藏等待你们去挖掘！” “胡扯！上次跟你吃完，我的嘴巴和屁股跟着火似的，回到家就拉了一整夜。”拉斯特说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脸色羞愧，“格丽丝差点给我叫救护车，这次绝对不行！” “我吃不了辣。”布兰妮赶紧接口。 “迪安…行行好。”利亚姆赶紧讨饶，“除了卡洛琳和你，咱们都受不了辣味。” 迪安遗憾地合拢专属菜单，向大姐要了一份大众菜单， “那就来橙皮鸡、芥兰牛柳…嗯，鱼香肉丝、回锅肉、麻婆豆腐保留…一个辣子鸡丁过过嘴瘾。对了，再来两箱百威。” “你不是从不喝酒？”拉斯特操作筷子清脆夹了两下空气， “为你们点的，让大家放松放松。”迪安体贴地在每个人筷子前放了一罐啤酒，除了自己，“对了，诺亚，利亚姆，这次怎么不带女朋友一起来？” 利亚姆脸色一黯， “辛西娅身体没受伤，但心理遭到重创，变得很敏感，稍有风吹草动就怕得不行，看了心理医生效果也不好。” “马上进入暑假，她家人就让她待在家好好修养。” “玛瑞情况更严重。”诺亚叹息道，“烤肉派对变成了血淋淋的屠杀，她有了心理阴影，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家里面，连她父亲的烤肉馆都不敢去。” 餐桌上原本舒服惬意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伤感。 一场枪击案，影响十分深远。 迪安想起上辈子看过的报道。 枪击案的幸存者并非都能恢复正常，严重者一辈子都无法挣脱心理阴影，变得抑郁。 “你们真是霉运缠身。”罗伯特猛吸了一口香烟，吐出迷离的眼圈。 “事情都过去了，高高兴兴的聚会别提那么多伤感的事。”卡帝端起茶壶，为大家填满了热气腾腾的四川特色老荫茶， 同时，服务员大姐把一盘色泽金黄的橙皮鸡摆在圆桌中央。 一双双筷子开始笨拙地争抢裹了糖汁的鸡块。 “那就说点高兴的。”迪安咀嚼着甜中微辣的鸡肉，皱了皱眉头，“住院期间我闲得发慌，找受伤的同学和他们的家人聊了聊…很可怜，被困在悲伤情绪中无法自拔。我想做点什么帮助他们发泄掉压抑的情绪、传达对逝者的思念。” “然后你们猜怎么着？我得到了一点全新的灵感，一首新歌。” 噗嗤！ 经纪人一口鸡肉卡在喉咙口，脸色涨红，差点没闭过气去。 “你没开玩笑？住个院都能找到灵感，猫王附体了吗？” 利亚姆、卡帝、诺亚、卡洛琳就像嗅到鱼腥味儿的猫，眼睛发绿地看了过来。 “我不开玩笑，现在歌曲在脑海里，还没落实到纸面上，但名字我都想好了——” 迪安噗嗤噗嗤地拉开了好几罐百威拉环，放到众人身前，然后笑着不说话。 众人很上道，端起啤酒向他致敬，罗伯特更是一口气干了小半罐，厚眼镜片后的小眼睛充满了渴望。 “嗯，这首歌为了纪念在米德湖沙滩枪击案中死去的同学、老师，和他们的家人，我希望他们在天堂一切安好，希望他们能够感受到来自人间的思念，和亲人们饱含深情的泪水。所以这首歌，叫做tears in heaven（泪洒天堂）。” “泪洒天堂？” 餐桌上有那么一小会儿的停滞和安静，一时之间大家只能听到隔壁包厢外大厅里的碗筷碰撞声。 “一首浓缩的诗歌。”卡洛琳点评道。 “小子，你脑子是怎么长的？真是个炒作的人才！光这个名字，就让我有了一听为快冲动！”罗伯特目光火热地看着迪安，“在这种关键的时间点，推出一首纪念逝者的歌曲，只要质量过硬，能打动人，拉斯维加斯的政府、lvpd、内华达州立高中，社会各界都将不遗余力地支持和宣传，来平息大众的愤怒。” “这首新歌还没有发表…”利亚姆狠狠灌了一口啤酒，赞叹，“却在先天条件上占据巨大优势，轻轻松松就能吸引拉斯维加斯人的关注。” “这是不是在利用死者炒作，真的好吗？”拉斯特弱弱地提出反对意见。 “这叫纪念逝者。迪安，哼唱几句吗？”布兰妮双手和在胸前，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男友的发言。 迪安举起茶杯，而众人跟随他举起了罐，碰杯。 酒液四溅，在空气中反射出晶莹的光芒。 “有吉他吗？”迪安环顾。 “卡帝，回车上，把你吃饭的家伙取来！”罗伯特吼了一声。 不到五分钟。 迪安怀中多了一把黄色的木吉他，在卡帝的帮助下调好弦，深吸一口气，十指拨弄， “我就唱几句，意思意思。” “你能否记得我，若重逢在天堂。” 青涩的嗓音、伤感的旋律，偏偏蕴含魔力，瞬间把几个听众带入了氛围之中，悄然放下了夹菜的筷子。 i must be strong，and carry on 卡帝、利亚姆、几个男孩儿绷紧了眉头，最多愁善感的布兰妮，眼神看向远处的空气，彷佛那地方出现了一张张熟悉的脸庞。 cause i know i just can’t stay here in heaven …… 一分钟。 迪安放下吉他，目光扫过身边。 几个听众却像木偶一样毫无反应。 拉斯特张着嘴呆呆地望着前方， 罗伯特叼着嘴里已经燃烧殆尽的烟头，眼神迷离。 利亚姆把啤酒罐捏扁，额头沟壑隆起。 布兰妮捂着脸、肩膀耸动，无声抽噎… 有这么离谱？不就是一首歌？ “伱们觉得如何？” “不错…能调动悲伤的情绪，我好像看听到了死去很久老爸。”拉斯特黯然道， “你是故意想看我笑话吧？迪安…”布兰妮用手帕擦了擦湿哒哒、红彤彤的脸，表情聪悲伤中脱出，变得有些放松，“你明明知道我有好几个朋友永远离开了，故意用这种悲伤得旋律来作弄我。不过，哭出来的确感觉好多了？” “相比你上首amazing day朴实无华了很多，”罗伯特专业地点评，“感情真挚，没有多余的修饰，反而最能赚取眼泪。但恕我直言，这首歌不像是你这个年纪的人能创作出来的，当然我百分百相信这是你的原创！” “此外，它不是早安的摇滚风格，而是蓝调过渡向乡村音乐，乐队能唱吗？” “改一改编曲，让它轻松一点，怎么不能唱？由咱们的枪击事件亲历者把它表演出来，更有噱头！”卡洛琳咬着牙争取， “唱得差点就差点吧，等咱们把它唱出名，以后自然有人求上门。”卡帝帮腔。 “我有个强烈建议，”罗伯特看向迪安，“趁热打铁，在一周之内录制一个demo，联系发行公司，然后在下个月1号，你们高中举办的追悼会上演唱！晚一天，就会白白流失大量人气。迪安，你要同意，我们回去就可以拟定合同，商量具体的细节。” “合同先不说，我有一个条件，这首歌发行以后，卡带、单曲…总收入的一部分要捐给米德湖遇难者家属。” 迪安郑重说。 用死者来宣传固然可耻，但是捐出一部分收益给死者家属，那就不是什么坏事吧？ 也算弥补他心头一丝亏欠。 “连这都想到了？占据道德正确点，让人无法指责，还能免费宣传，”罗伯特小眼睛瞪得浑圆，夸张地说，“这个主意至少价值十万刀！” …… 众人围绕着新歌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连拉斯特和布兰妮两个圈外人都加入了进去争论得小脸通红。 反而迪安事不关己一般，除了不时点头之外，就不停劝酒。 “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卡洛琳小脸红红地笑了笑， “不会是想把我们灌醉了干坏事吧？” “答对了！” 等到满桌狼藉，同伴们东倒西歪、嘴里呼出浓重的酒气，眼神飘忽。 迪安搀扶着脸色酡红皮肤滚烫的卡洛琳， “我说过，今天要让大家尽兴，所以都别回去了。” 迪安目光望向窗外， “let’s go！洛氏酒店，我付钱！” …… 第39章 真美啊 洛氏酒店一楼，金光灿灿的大堂。 “罗伯特和卡帝一个房间。” 迪安迅速安排着满身酒气的同伴。 “诺亚和利亚姆。” “拉斯特和布兰妮。”迪安冲好兄弟眨了眨眼睛，后者原本迷醉的眼神瞬间清醒过来，浑身一个激灵，看着靠着肩膀的脸色发红，明艳动人的布兰妮，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动起来。 这是要和女朋友，开放了? “然后…” 迪安看了几乎人事不省的卡洛琳，闭着眼睛，温热的双手死死搂着自己的腰，两条长腿却好像患了多动症似地扭来扭去。 “我和卡洛琳一间。” 迪安把几人的驾照和银行卡丢在前台。 “最顶层，四个房间，我们要看看星星。” 酒店前台反复确认者驾照上的年龄和长相，又看了眼迪安身边脸蛋发红的卡洛琳。 心头叹了口气，又是一出渣男哄骗无知少女的戏码。 “sorry，顶层只对vip客户开放。” “那就十九层。”迪安随意地说，“19-1、19-2、19-3、19-4，安排一下。” “先生，请不要为难我。酒店不允许客人指定房间号，我只能尽量安排让您满意…” 前台小姐的拒绝的话语突然中断，她不动声色地伸手接过迪安指缝间的五刀，反手倒进衣袖，甜甜一笑，利索地刷卡。 “稍等，马上为您安排。” …… 众人坐着电梯上了十九楼。 迪安分配房间，他住19-3。 “小子，我把她当成女儿一样疼爱、保护了整整五年，才确保她不被腐化！”罗伯特肥胖的身体倚在19-2的门口，醉眼朦胧的脸色忽然一肃，“别看她长得这么漂亮，但她从来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女孩儿。你今天带她进去，那以后必须对她负责，为她写几首好歌！” “否则，我饶不了你！” “我会重点考虑跟你签合同。”迪安说。 罗伯特油亮的圆脸一呆。 看着瘫软在迪安身上的卡洛琳，纠结地一咬牙。 “做个好梦！” 丢下一句祝福，胖子推着卡帝重重关上大门。 …… 19-3. 迪安略微打量，洛氏酒店普通标间也比一般旅馆大，五十多平，从门口到阳台差不多八米长。 墙壁刷成柔和的白色，除了两张并排的单人床，还有一个卫生间，一个阳台。 他关上客房门。 把卡洛琳放到了床上。 女孩儿仰面安静躺着，皮肤在客房的灯下白得发光，轻薄的外套下身材凹凸有致，有若一个睡美人。 但迪安能清楚地看到她不停眨动的睫毛，和微微颤抖的肩膀。 她白皙的小蛮腰上钻出的一层鸡皮疙瘩，就像一只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白羊。 “呼…总算是合情合理地入住洛氏酒店十九层，现在办正事。” 美色当前，迪安却无心欣赏，他漫不经心的表情一肃。 “上帝视角”启动。 视野瞬间向上飞升，越过三米多高的吊顶，穿透厚厚的钢筋，混凝土和木地板—— 进入一处更加明亮，豪华，金碧辉煌的所在。 20-3总统套房。 天花板的明亮水晶灯绽放出耀眼的灯光。 客厅空荡荡的，几步台阶之下，真皮沙发前，大彩电里正播放着前几天拉斯维加斯市长召开的新闻发布会——米德湖事件的报告。 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年轻男人，手臂上肌肉结实，腋下夹着一个枪套。 詹姆斯·洛的贴身保镖？ 迪安闭着眼睛，脚步往后退向门口。 上帝视角随之移动，离开了20-3的大门，看到了走廊。 两个黑西装戴墨镜的保镖守在门口，眼神机警地扫视路过的客人。 “这么多保镖，得有多怕死。” 套房左边是设有衣帽间、和天鹅绒大床的“总统夫人”卧室，紧邻着的一间则是相同规格的总统卧室。 客厅右侧是设有棋牌、台球桌的娱乐室。 右中间堆满书架的书房。 右下方是豪华大浴池的浴室。 套房内部设有第二个电梯的安全逃生通道，通道口同样守着一个保镖。 说是总统套房，其实不亚于一个戒备森严的小型别墅。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想要进入房间，必须面对专业的保镖，接受搜身和检查。 迪安是个异类。 保镖们再怎么警惕、敏锐，也想不出不怀好意的暗杀者正在楼下偷偷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们的每一次呼吸逃不出迪安的感知。 此外，迪安本人不在20层，走廊和套房里密集的监视摄像头对他毫无威胁。 迪安突然有种躲在暗处掌控一切的刺激感。 他一通搜索。 20-3的总统套房面积比楼下的19-3大了数倍，“上帝视角”观察范围只有五米，因此存在许多盲点。 总统套房里的房间，迪安只在门口浅浅地一眼，更进一步的地方则处于视角盲区，漆黑一片。 暂时没发现詹姆斯·洛的身影。 “保镖在房间里，他肯定离得不远。” 夜晚还长。 迪安耐心地潜伏了下来。 为免得冷落卡洛琳太久，让她心生怀疑，悄悄躺到她身边。 伸出双手搂住了她的腰。 把脸埋进她的后脖子处，深吸了一口气。 来了！ 卡洛琳的脑子变得晕乎乎的，脸颊鲜红得像苹果。 忐忑又期待。 但她迟迟没等到对方更进一步的动作。 迪安拉过她左手，开始摆弄她纤长的手指。 揉揉肉肉虎口。 捏捏指尖。 好像把她的精致的小手当成了玩具。 当身前的女孩无聊得迷迷糊糊快要睡着。 迪安突然从床上坐起身，眼中掠过兴奋的光芒。 楼上。 一个穿着白色睡袍的中年人从书房走进客厅，他怀里搂着一个相框，圆脸瘦得脱了形、鹰钩鼻越发硕大，双眼充血，显得焦躁和疲倦。 他朝保镖说了几句晦涩难懂的意大利语，从对方手中接过一瓶红酒。 左手把相框搂在怀里，右手提着酒瓶，光脚走向了阳台。 无声无息，迪安紧随着他跳下床，缓缓前行。 楼上楼下。 四米的距离。 詹姆斯·洛和迪安，就是一根线上的两具傀儡，以同样的速度、步幅走到了阳台上。 保镖在客厅里远远观察。 晚风吹拂。 拉斯维加斯白天的酷热被夜晚的凉爽取代。 而strip大道。 洛氏酒店顶层，倚着护栏望去，五光十色霓虹灯闪烁的繁华都市，座座高楼大厦宛如一片水泥浇筑的起伏丛林。 在夜色中多了几分危险的美丽。 “鲍勃…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发誓，不惜一切代价，送他们去陪你。” 詹姆斯·洛醉眼朦胧地倚着护栏，凝视着儿子的遗照，猛灌了一口红酒，又把手中酒瓶狠狠掷下阳台。 房间里的保镖揉着脸叹了口气，丝毫没察觉到一道漆黑朦胧人影钻出了十九层的阳台，一阵风似地掠过半空。 上升，拐弯。 飘落到二十层楼阳台，詹姆斯背后，用幽邃冰冷的的目光，注视这个站在“悬崖”边上的男人。 “动手！” 19-3。 迪安命令一下。 影爆发出一股无形之力，不重不轻地推了下男人的后背。 一声惊呼，半截身体搭在护栏上的詹姆斯·洛整个人失去平衡，栽到护栏之外。 头下脚上。 坠落！ 狂风呼啸！ 从洛氏酒店二十层楼的高空做起标准的自由落体运动。 歇斯底里的惨叫由上至下划过夜空。 无数酒店的客人从睡眠中惊醒，走到窗户边。 卡洛琳揉了揉眼睛，来到阳台，下意识地环住了迪安的腰，脸颊靠着他的后背。 “什么声音，你听到了吗？” 砰！ 大地面轻轻一颤。 大理石地板上，亿万富翁变成了一朵血红白相间的血肉之花。 迪安俯瞰酒店大堂惊慌涌出的人群，嘴角微翘， “一颗流星落到了地上。” “真美啊。” 迪安转身，将卡洛琳抱了起来， “走，睡觉去。” 第40章 追悼与表彰 解决了詹姆斯·洛这个心头大患。 往后一周，迪安跟着早安乐队连续跑了好几趟，录制歌曲、又与一家叫做“克里斯滕”的小型唱片公司签订了“泪洒天堂”的制作和发行合同，进入等待发售、分成状态。（详细在作品相关） 另外迪安拿到了一笔签字费1000刀，加上amazing day的尾款3800刀，以及手头原本剩下的一千八，存款达到了史无前例的6600刀。 刚来一个月挣到这么一笔钱，迪安很满足，现在不用再让舅舅接济过活。 “再攒两千多，买辆全新的suv。” 另外，这一周除了跟着乐队跑，他闲暇时间都在家附近山林练习打靶、格斗、召唤影、刻苦训练有了一定成效： 射击lv0（25→50\/100） 格斗lv1(65→75\/200) 往昔之影lv0(6→8\/100) 体魄：11.5→11.6 力量：10.5→10.6 灵敏：11.5→11.6 …… 六月初，集体追悼会终于到来。 阳光浓烈，早晨九点已经让人感觉到酷热难耐。 封闭已久的内华达州立高中重新敞开大门。 校门口停满了各色汽车，人群穿过校门前绿茵茵的庭院，进入宽敞的学校大礼堂。 迪安和朋友们坐在礼堂最后最高的一排，放眼望去，五百多个座位全是人，两侧过道、座位和舞台前的空隙也站满了人。 男女老少，统一穿着黑色或者蓝色西装、衣裤，长裙，不发一言。 怀里抱着相框，那上面是一张张充满朝气的年轻面庞，但被困在相框里死气沉沉。 美利坚和天朝风俗习惯不同，遗像多是彩色，而非黑白。 拉斯维加斯的市长站在讲台中央，内华达州立高中新任的校长兰姿女士、拉斯维加斯市警局的局长，摄像组、相关人士站在舞台两侧不远的位置，背后桌子上三十五只洁白的蜡烛静静燃烧，白色菊花组成的花圈中悬挂着三十五副彩色相片。 “我们目前已经查明这场悲剧的起因，三个对社会满怀怨恨以至于精神错乱的病人，将矛头对准了这群可爱的孩子，这是一出不折不扣的悲剧，发生在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我在此，强烈地谴责他们的可怕行径！” 讲台下方略微骚动，有些失去亲人的人情绪激动地从座位上起身，脸色涨红地咆哮，怒吼。 “但三名犯罪者，都已经受到制裁下了地狱，再无法在我们的世界为非作歹！”市长强硬的话终结了喧哗，“现在让我们稍微平息愤怒，纪念这群被夺去生命的无辜者，二十五位青春年少的孩子，以及十位杰出的成人。他们在一个本该与美利坚其他城市一样居住着善良和正派人士的城市里，失去了宝贵的生命，错过了生日、毕业、婚礼。” “迭戈·维文…” “艾米莉·布朗…” … “我们尊敬的校长…尤利西斯·克劳。” 三十五个名字，每一次落地，座位中便传来一阵哭嚎。 迪安转身，拉斯特搂着眼眶红红的的布兰妮，吸了吸鼻子。 “在此，拉斯维加斯，我要代表全国人民献上深爱和祈祷，我深知只言片语无法表达你们心中的悲痛，也无法抚平你们心里的创伤。我仅仅希望，你们明白，你们陷入悲伤的时候，并不孤单…我们的天也塌了，举国上下和你们一起挥泪如雨，我们都紧紧抱着孩子们。” 台下丈夫搂住了妻子、亲人相互倚靠。 “我们会奉献出一切来抚慰你们的心灵。我们会欣然分担你们的悲戚。” 市长话音一顿，擦了擦眼角， “拉斯维加斯——你，并不孤单。” 台下的附和声更大了。 “你们的泪水没有白流。在天堂中的他们，住在上帝赐予的大厦里，也接收到了家人的思念。” 市长话音一转。 “内达华高中有这么一位女孩儿，在米德湖事件中活了下来，却失去多个挚友，悲痛欲绝…她是你们中的一员，她和大家有着相同的遭遇，她为了治愈悲痛，走出过去的阴霾，在这段难熬的日子里，找到了一首歌。” “现在，我希望，她的歌声同样带给大家一丝慰藉，让我们沉寂其中，把悲痛和思念化作力量。” 然后悲伤的音乐从后台传了出来。 人们都安静地竖起了耳朵。 弹着吉他的卡洛琳，从后台走到了舞台中央。 迪安眼睛亮了起来。 她换掉了平时青春活力的背心和热裤，也没有刻意穿上黑色的衣裙，而是一身简单的牛仔衣裙，露出雪白纤细的小腿和小臂，脸上不施粉黛，烛光之下苍白的五官精致小巧，有种清幽、冷艳的美丽。 熟悉地音乐响了起来。 声声问候，饱含深情，感人肺腑。 经典歌曲就是有种打动人心，引人共鸣的魅力。 每每当卡洛琳唱到“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如果我在天堂遇见你。” 座位之中都会传出一阵压抑的啜泣。 一股肉眼不可见的情绪共鸣在人群中弥漫。 当卡洛琳唱完最后一句， “我必须坚强、坚持下去，因为我知道，我不属于天堂。“ “我不属于天堂。” …… 整个礼堂静默了整整一分钟。 人们久久无语，甚至没注意卡洛琳悄然地鞠躬退场，也没有一个人不合时宜地鼓掌。 但迪安知道她成功了。 坐在他前排的白发苍苍的老人看了眼孙女儿的相片，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嘴角浮现出一抹欣慰的微笑。 许多与会者们脸上的悲痛，就像是被大雨冲刷了一遍。 一开始眼眶湿润，情绪难以自抑，泪水滂沱、决堤而出。 但当他们擦干那张愁云惨淡的脸，也就擦干了悲伤，心情变得轻松。 市长重新站上了话筒前，夸张地用一块手帕擦了擦眼角，长长松了一口气。 在追悼会表演节目是个非常危险的安排，稍有不慎，就会把一场庄严的仪式变成闹剧。 但那个女孩儿表演，和她之前展示过的一般，恰到好处。 “听完这首歌，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跟我一样的想法，死者已去，我们只有保重好健康之躯，未来才能跟亲人们在天堂重逢。” “大家必须坚强。” “这就是生活的真谛，生活不只有悲伤。它也向我们展现了光明和美好的一面。” 台下的与会者们悄然把目光转移了过来。 市长继续调整这次追悼会的焦点， “在米德湖事件发生之后，参与抢救的医务工作者、社会各界的志愿者、坚强的遇难者家属，以及—数日不曾闭眼的拉斯维加斯警员们，为大家竖立了榜样，带来希望！” 市长在最后一句话语加重了语气，与不远的lvpd局长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天佑拉斯维加斯！那场可怕的袭击现场更有七位勇士，怀揣决心挺身而出，保护了同学、老师，亲人，甚至是陌生人。” 迪安心头一跳，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拉斯维加斯是座英雄的城市！他们诞生于此，身上凝聚了维加斯的美好、勇气、和信念。他们克服了对死亡的畏惧，齐心协力地与三个泯灭人性的恶魔搏斗，用血肉之躯挡住了冰冷的枪口，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 市长唾沫横飞。 这些人将逆转这场事故的恶劣影响，挽救他的工作！ “这是一个奇迹！” “他们之中绝大部分，因此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但我们不能让这些高尚的牺牲之举被时间磨灭。” “现在，让我们一起来念出他们的名字，让他们名垂青史。” “波比·史密斯。” “波比·史密斯！” 台下先是零星的声音在附和，但很快，悲伤的气氛被一扫而空，山呼海啸降临。 巨大的声浪在座位上空回响。 迪安身边的拉斯特，利亚姆，面红耳赤地呐喊。 他随意挥手迎合了几声。 这几个牺牲的“勇士”只是他担心暴露自己的超人的身手，而从男性死者中点出来的，唯一的共同点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好学生。 “我这算是白送他们一场荣誉？” 死者自然无法登台。 但他的父亲，一身黑色西装的打黑色领带的男人抱着一张遗照，冲上了讲台，和市长拥抱，接过荣誉证书，把闪亮的奖章佩戴在胸前，高举儿子的相片，抹着眼泪，激动地大喊。 “我知道的，我家波比一直都是个英雄！我为他自豪，波比，伱是好样的！” “杰夫·布朗！” “肯尼·泰勒！” 喝彩声越来越大！ 刚刚才哭过一场，发泄完悲痛的家长们疯狂地挥动双手，大喊大叫，喝彩、鼓掌，有几个越座而出，登上讲台，和英雄的家人们亲热地拥抱！ 一场追悼会不经意间转变成表彰大会。 “科尔·戴维斯。” “切斯顿·托马斯。” “我们的校长，尤利西斯·克劳。” “迪安，你准备好了吗？” 不知道何时，光彩照人的卡洛琳出现在身后，双手环住迪安的胸膛。 迪安略微焦躁地转身看了看大门，脸上完全没有往日的淡定从容。 他极其不适应这种被“万众瞩目”氛围，他不想成为什么名人，否则以后岂不是会在放大镜下生活？ “伙计，别谦虚了，你救了大家的命，这是你应得的。” 拉斯特鼓励道， “上去吧，这是个宝贵的机会，今天过后，很多知名学府将对你大开绿灯！” 布兰妮羡慕， 利亚姆、卡帝、诺亚，挡住了大门入口，一脸感激地说， “别想逃！” 谢特！ “最后的最后！还有一位英雄，他不仅挽救了大家的生命，更战胜了死亡，成为了一个活着的传奇！他正坐在你们之中，他就是来自内华达州立高中，十一年级的迪安·卢！” “迪安·卢，你在哪儿，快上来！” 迪安被众人推出了座位。 前排有个白人大妈转身，粗壮的手指向了他， “中国人？” “给大家长脸了！” 人群议论纷纷，人数稀少的亚裔反应尤其热烈。 “迪安，好样的！” “别害羞，小伙子，快上去！” 迪安脸色有些僵硬。 一只只热情的手从座位中伸出、拍打，推动他的身体，他就像峡湾之中一艘木筏，被急流推向讲台。 霍尔登·福特也是其中之一，嘴角挂着赞赏的笑容，好像看到老朋友一样朝着这个手足无措的、终于有点“高中生”样的少年鼓掌。 …… “迪安·卢，我代表内华达高中全体师生、以及拉斯维加斯人民，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市长张开双手，热情地给了迪安一个拥抱。 越看越是感激。 米德湖沙滩事件加上大富豪詹姆斯·洛的自杀，各方面的压力同时到来，他的政治声望也降到了冰点。 正好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子来吸引大众的注意力，分担了注意力。 可惜是个亚洲人，注定走不了这条路。 不然可以留张名片，事后好好聊聊。 “因为你在暴力犯罪前表现出的非凡勇气，以及你拯救了数十条生命的卓越表现。我代表维加斯市政府，授予你公民勇气奖，以及奖金。” 市长和lvpd的局长同时上前几步，将一副荣誉证书递到迪安手中，又为他胸前佩戴了勋章。 迪安接过证书，目光越过两人的肩膀，注意到新校长兰姿女士。 在她身边，克里斯滕女士嘴角含笑地冲他点头。 “现在，对大家说点什么吧？”市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是什么驱使你站了出来。” 迪安站到了话筒前，环目四顾。 似曾相似的同学、陌生的家长，一双双火热的眼睛，带着好奇、善意、鼓励、感激。 但也有为数不少的怀疑，难以置信？ 一个亚洲人勇敢地站了出来面凶残的暴徒，拯救了白人，黑人，拉丁人… 简直像是无稽之谈。 这些目光就像火焰。 让迪安嘴唇动了动，但喉咙里好像卡住了，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直到下方传来一阵催促和鼓励的鼓掌声。 迪安深吸一口气，脸色重新恢复了平静， “我很害怕，我看到死神在向我招手，但在死之前，我脑子里突然掠过一个念头——当一分钟的英雄还是一辈子的懦夫？” 迪安平静的目光扫视全场，场面鸦雀无声， “人这辈子总该为自己勇敢一回，我想活下去。” “我尝试抗争，所以我活了下来。” “但很抱歉没能救下更多人，在此我捐出这笔奖金，留给所有遇难者家属。” “希望你们也能带着这份勇气和祝福，好好活下去！” 迪安心头说，那群人大概率是受到他牵连而死。 但今天过后，他该做的都做完了。 砰！ 系统震动。 借由这个登台领奖这个契机，属性猛地跳动了一下—— 精神：13.1→13.2. 迪安在一群人的喝彩中下台。 “人总该为自己勇敢一回，绝妙的感悟。让我们为勇敢的迪安鼓掌！” 台下掌声雷动。 “但我要矫正他一句话，孩子，你无需自责，你已经做的很棒，应该道歉是我们才对！” …… “伙计，表现不错，说话半点没有结巴。” 诺亚夸赞着从他手中接过了证书，然后一群人凑过脑袋好奇地翻看， 拉斯特搂住迪安的肩膀，看着他怔怔发呆的脸庞，欣慰一笑， “刚才过后我终于觉得你是个正常的人，而非无所不能。如果你上去发表一场精彩绝伦的演讲，那我敢肯定，你是个披着人皮的外星人！” “第一次登台已经很不错了，当初第一次陪着乐队上台表演，对着几十个听众，都差点紧张得哭出来。” “你很棒！” 卡洛琳坐在他另一侧，兴奋地亲了一下他的侧脸，眼中闪烁着喜悦，“尤其是那句‘一分钟的英雄还是一辈子的懦夫’，像一句歌词，我爱死它了！” 迪安笑着，目光扫过这群同伴，眼神恢复了镇定。 “我出去透口气！” 台上的市长又开始了新一轮激情澎湃的演讲，吸引住大部分注意力。 “啊？”卡洛琳拽着他胳膊犹豫了一下，低头看着脚尖，“琼斯女士、兰兹校长和市长都让我表演完留下来。” “机会难得，你先去陪他们，晚上仓库见。”迪安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脸，“拉斯特，车钥匙借我。” “伙计，别临阵脱逃，待会儿家长们还要亲自感谢你。” 但迪安摇头，接过拉斯特手中的钥匙，径直推门离开。 …… 出门。 大礼堂外炙热的阳光一照，他绷紧的脸颊一松，顿觉浑身轻松了自在了许多。 那里面不是他的主场。 他大步走向学校门口。 “伙计，别着急离开。” 一个熟悉声音从背后传来。 迪安转身一看，瞳孔一缩。 黑发的英俊警探。 霍尔登·福特。 第41章 疯狂和条理之间 破碎的阳光透过前院大树繁茂的枝叶，光点缀在两个男人脸上。 一半亮得像白昼，一半晦暗如夜。 “霍尔登先生，我很好奇，fbi都这么闲的吗？你们不去查案？” 迪安警惕地看向男人，难道dna化验出了差错？ “伙计，别抱着那么大敌意好吗？” 霍尔登耸了耸肩膀，“我过来就跟你提个醒，你的柯尔特m1911a1还放在lvpd，拿上你的荣誉证书和勋章，随时可以去取。” “对了，你刚才的发言非常精彩，”霍尔德笑着赞叹，“听得我热血沸腾，差点忍不住辞职追求人生梦想。” “你过奖了。” “一点不过分，但我有个疑问。” 他突然摇了摇头，注视迪安的眼睛，向他靠近了一步， “我没记错的话，你勇敢了不止一回，除了米德湖那一次，还有一次…” “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迪安不自觉双手环胸做防御姿势， “我这个人就喜欢研究可疑的案例。”霍尔登摸了摸鼻子，“比如一周前，坠楼死掉的亿万富翁，詹姆斯·洛。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思念死去的儿子成疾，悲痛难抑加上喝了酒，才跳楼自杀。” “但靠着赌场酒楼发家致富的人，往往都有一副铁石心肠，自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霍尔登一眼不眨地仔细观察迪安的神色，却只从对方脸上看到一片茫然，“然后我去酒店前台问了问…你猜我查出来了一点什么？酒店十九楼，啧啧…” 迪安心头叹了口气，这家伙阴魂不散啊。 但他从上帝视角录制的视频中反复检查过好几遍，绝对没有留下任何犯罪痕迹。 “霍尔登，我没时间跟你猜哑谜，我走了。” “詹姆斯·洛死在二十层，而你当晚在十九层入住！世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 霍尔登快步跟在他身后，跑进了停车场， “上次是鲍勃·洛，这次又是他的父亲詹姆斯·洛…为什么老是用莫名其妙的理由威胁恐吓我？” 迪安扭动车钥匙，打开了福特车大门，钻进了驾驶座。 霍尔登毫无风度，无赖地坐上了汽车前盖。 “凶手做得天衣无缝，监控摄像、保镖都没发现一丝痕迹。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绝对牵涉其中。” “我没听错吧？一位fbi给我讲直觉，警务人员就了不起，不需要讲证据？” 迪安猛地拍了一下车喇叭。 刺耳的鸣笛声，穿过整个停车站。 但霍尔登不为所动、稳如老狗，双眼透过车窗死死锁定迪安。“过去十几年的职业生涯里，我的直觉帮我破获了数十起悬案，更救了我的命。何况我的主业是研究犯罪心理，对我而言，心理学因素，比实在的证据更加可信。” 迪安深吸一口气，他的忍耐已经来到了极限。 找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这狗皮膏药？ “霍尔登·福特，我得罪过伱？为什么老是跟我过不去，非要把一个良好市民送进监狱？” “不，你错了，迪安，你大错特错！” 霍尔登突然笑了，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 阳光洒落到他苍白的脸上。 这个笑容散发着一丝病态和疯狂的味道，宛如一个重症精神病人。 迪安悄然抓紧了方向盘，而对方接下来听到的话，更是彻底颠覆了他曾经的印象， “我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送你进监狱。因为你的行动都有原因，鲍勃曾经虐待你…你向他复仇不是很正常？嗯，虽然没有直接证据指向你。” “至于他的父亲詹姆斯，我已经查到一丝线索，与他经营的公司相关的一个隐蔽账户，曾向米德湖事件的三名凶手的家人账户里打过款。直觉告诉我，正是詹姆斯·洛在背后策划了那场杀戮，为了他那个死去的儿子！” 但迪安眉头皱得更紧， 一个fbi，怎么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离谱的话——报复杀人情有可原？ 都是些什么言论？ “你下手实在干净到匪夷所思。三个枪手和詹姆斯都死，”霍尔登把脸凑到车窗玻璃前，叹道，“没有继续追查下去的可能。” “别往我头上泼脏水。”迪安语调平静地强调， 霍尔登像是没听见，继续沉醉在自我的世界之中， “迪安，其实你跟我很像，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动用违反常规的手段。” “你错了，我是正常人，跟你没有一点关系。”迪安认真地说， “你很有天分…但你现在的行事风格很危险。让我猜猜，当你不留痕迹地解决掉了威胁你的人时，你兴奋激动。” 迪安面无表情。 “你自认为没有半点错漏，因为你从中切实地受益，没有牵连无辜，并且获得了心理上的巨大成就感。你没注意到，这里已经形成了一个惯性。” “当你下次，再遇到冒犯你的人，即使只是口头冒犯，你仍然会习惯性地开始考虑，要不要——杀了他！” 霍尔登话音一顿，一双眼睛好似看透了他的内心， “如果我没猜错，你已经想要动手解决我了吧？你的脾气已经开始慢慢地变得冷酷和暴躁，崇尚武力。” 迪安开心地咧嘴，就像在听笑话， “这套分析理论挺有意思的，继续说说，我又会怎么变成一个杀手？” 他推开了副驾的门，霍尔登很自然地坐了进来。 车驶离了停车场，缓缓顺着马路行驶。 “我承认，杀戮是最简单、快捷的解决问题的方式，但它会让人上瘾。鲜血、恐惧、痛苦、哀嚎，都会不断地激发出人类心底里的阴暗面。” “现在的你，觉得自己杀的都是罪有应得的人。但当你手上鲜血越来越重，你还能保证严格遵守这个原则？” “别拿我举例，我说过，你的牢骚搞错了对象。” 迪安漫不经心地盯着车窗外。 “那你就当我在讲故事。” 霍尔登耸了耸肩， “我接触过大量类似的案件，普通人在一次不经意中失手杀了人，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内心悄然滋生黑暗的情绪，他们开始重复这次偶然的杀戮行动。” “一次，再一次…循环往复。” 霍尔登语气又快又急， “如同吸草，吸得越多越是欲望高涨，普通的杀戮已经无法让他们获得愉悦，感到满足，他们开始追求更加极端仪式化的犯罪，凭借着缜密的心思，和超人一等的行动力，逐渐成长为为连环杀手、恶魔！” “我精神很正常。” 迪安咧嘴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什么pua理论，几句话就认定我要堕落成杀人恶魔？ 霍尔登注意到他的表情， “你没发现你们的相似之处吗？有行动力，有想法，更拥有某些令人猜不透的手段，最关键的是，你也已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并且不止一次。” “经过大量专业训练的cop，在开枪杀人之后尚且需要心理辅导。” “但你，你已经连续杀了好几个人，你已经开始偏离条理，你可能成长为一个疯狂的犯罪的天才！” “能不能别做这种可笑的假设？” “别急着反驳，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天才永远徘徊于疯狂和条理之间，一切伟大的事物都诞生于此。” “疯狂和条理之间？” 不早不晚，迪安驾驶的福特车前方正好出现了几条马路交错的——十字路口， “你看到了吗，你已经站在了这么一个岔路口，有两个选择——后退一步，忘掉最近发生的所有事，从此以后低调老实地做人，大学、毕业、工作、娶妻生子，生活过得平凡有序，可这么做就会彻底变得平庸。” 迪安心头否定，有了系统，他怎么可能甘心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当然你也可以向前一步，继续按照你的行事风格，嫉恶如仇，挑选目标，实施暴力和杀戮…肆意发挥你的身手、天赋、缜密的思维，然后…你会逐渐地迷失其中…” 迪安食指轻轻敲了敲方向盘。 他已经在这么做。 暗杀了詹姆斯·洛。 在拉斯维加搜寻犯罪目标，实施打击，增长格斗熟练度。 但至今一无所获。 他也不可能迷失。 他有系统作为准绳，而系统触发的事件都是—— 等等。 迪安忽而想起米德湖事件当天，一个他从未考虑过，或者被他下意识忽略的细节—— 三个枪手大开杀戒的绝境之下，系统给出的事件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 一是击杀三个枪手。 二是趁乱杀死在场无辜游客。 迪安眼神一紧。 这说明了什么？ 系统没有善恶观、没有偏向和立场，如果以后它继续在别的事件之中，不断地抛出善恶两种选择来引诱自己。 那么，能坚持到底吗？ “对于天才而言，为善或者作恶只在一念之间。稍有不慎，走错一步，就会坠入犯罪的深渊、万劫不复。” 霍尔登·福特注意到他脸色的变化，眼中精光一闪，徐徐说出了那番话。 “你了解赛马吗，现在有一匹速度不错的马驹，但它狂野、脾气不好，甚至会攻击无辜的同类。” “驯马师有个选择，阉了他，让他更容易驾驭，但这会夺走它的灵光，它与众不同的特质。” “所以驯马师给它带上了眼罩，这样当马奔跑时，不会再轻易受到外界的干扰，它使出全力，但仍然在跑道上，它变得拥有冠军的潜质。” “我，霍尔登·福特，一个心理和犯罪方面专家，愿意来当这副眼罩，来指导你怎么跑得更加稳健、安全、不偏离赛道，违反法律规则。” “我来让你维持住疯狂和条理之间的平衡。让你既不会丧失冠军的潜质沦为平庸之辈，也不至于误入歧途，葬送光明的未来。” “我只有一个请求，你得偶尔配合我做一些心理方面的实验。” 吱吱—— 迪安猛地踩下了刹车，汽车停在路边。 门开，他一把将霍尔登推了出去。 风度翩翩的fbi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但他仍然顽强地扒拉着车窗。 “你想干啥？当我的的心理医生、人生导师？我再重复一遍，什么鲍勃、詹姆斯跟我毫无关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迪安目看向他，目光锐利如鹰隼， “迪安，如果你对犯罪、谜案、杀戮着迷，为什么不走正路？我可以推荐你进入lvpd，从志愿者开始干，然后我亲自来教你如何合法合规地施展天赋和才华！” 迪安心头一动，嘴上却倔强拒绝， “我的人生不需要谁来指手画脚，我也没兴趣当你的实验小白鼠。” 轰隆！ 汽车重新发动，载着迪安飞快消失。 “我在lvpd等着你，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霍尔登·福特冲着远去的汽车挥手告别，嘴角咧开自信的笑容。 种子已经播下了，迟早生根发芽。 “别让我等太久。” 第42章 暑假，射击升级 迪安回到家。 霍尔登的话语一直盘踞他脑海里，反复回荡。 “我亲自来指导你，如何合法合规地，发挥你的天赋和才华！让你在疯狂和条理之间找到平衡！” 迪安陷入深深地纠结。 “no，给这个精神错乱的fbi当小白鼠，岂不是送羊入虎口，暴露自己的异常之处！” 迪安也没兴趣当fbi的跟班、实验品。 “得了吧，霍尔登只是个普通人，他看不到‘影’，只要多加小心，他什么都不能发现。” 有一点好处，迪安难以拒绝。 这些日子的私下摸索后，迪安对于系统认证的‘事件’的触发原理有了些心得，普通的日常生活基本不可能触发。 但身边如果发生了什么未知的谜案、或者死亡事件，那么大概率会触发。 而fbi和lvpd们，整日与各种案件为伍，几乎就是一个现成的“任务触发器”。 “如果借助霍尔登的渠道，就能触发大量的‘事件’，拿经验、获取熟练度。” “考察这份工作，充分认识法律、规则和条条框框，以后才能更好地游走于规则之外。” “如果不习惯我待段时间就闪人？” 两种水火不容的想法在脑海中争斗，他暂时无法做出决定，再次失眠。 …… “伙计，昨天你跑哪儿去了？大家把地方都找遍了，怎么都找不到你，”一大清早，拉斯特带着布兰妮敲门拜访， “我不习惯那种场合、感觉烦躁得慌，”顶着淡淡黑眼圈的迪安开门，坐回餐桌，邀请两人一起享受堆成小山的煎蛋、香肠和牛奶。 拉斯特毫不客气地坐到他对面吃喝起来，顺手打开了电视机，“你当时要是不走，你将和卡洛琳一样享受大明星待遇！” 迪安毫不在意摇头。 “但我有个坏消息通知你。” 布兰妮接腔打趣道， “卡洛琳太受欢迎，又签约了公司，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会跟着乐队一起全内华达州跑，可能几个月才回来一次。” 迪安一口吞下一整根香肠，腮帮子鼓成松鼠样，眼底露出一丝欣慰和满足， “卡洛琳能实现梦想，成为大明星，我由衷地替她感到高兴。” “安静，快看电视！”拉斯特提醒了一声，两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屏幕里，早间新闻的知名女主持凯瑟琳·美第奇正把迷人的v形深沟对准维加斯本地的音乐名宿，白发苍苍的老头嘉宾。 后者不动声色往沟里瞄。 而两人交谈的内容—— “风骚的女主持人在介绍你了，伙计，她夸你是大英雄，救世主！”拉斯特兴奋又骄傲地看向好友，“我敢保证，你即将成为维加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比卡洛琳还出名！” “谢特！” …… 追悼会后时间已经来到六月上旬，内华达州立高中彻底进入了暑假的节奏。 但有的人却变得异常忙碌。 正如布兰妮所说，卡洛琳进入一个歌坛新人的角色，每天和早安乐队以及经纪人罗伯特在拉斯维加斯、卡森等内华达州的城市电视台、商场之间来回宣传、表演、应酬。 忙得不见人影。 而拉斯特和布兰妮过起了二人世界，逛街，努力学习准备sat考试，争取来年拿到心仪的大学录取通知。 迪安不想当电灯泡，自由分配时间。 但电视新闻里关于米德湖事件的新闻不断发酵，对他的生活造成一些实质性的影响。 “嗨，迪安！” 街上一个白人胖老头乐呵呵地朝他打招呼，在他之前已经有三个陌生的路人认出了迪安的身份，主动热情地招呼，有个年轻的亚裔男孩儿甚至向他索要签名。 …… “撒谎成性的chingchong！” 大街上两个黑小孩跑过他身边，竖起中指， “冒牌大英雄！” 迪安不动声色召唤了“影”。 下一秒，两个从他身边溜走的鬼崽同时被绊了一跤，迎面倒地！ 令人牙龈发酸的脑门叩地声，几道凄厉惨叫。 鲜血飞溅。 左边摔断了鼻子，右边摔掉一颗大门牙，趴在地上哀嚎，留下几滩污浊的鲜血。 迪安轻笑一声，大步离开。 …… “morning，迪安！” 三个热裤背心，长发飘飘，尽情展现火辣身材的的年轻女孩儿挡住了他的去路， 迪安目光一扫，依稀认出是她们都是学校棒球啦啦队的队员。 “你暑假有空吗？”中央那个红发女孩儿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彷佛暗恋了他许久， “有事？”迪安挑了挑眉毛，女孩儿们身材很棒，活力四射，但皮肤有点雀斑，五官不算精致。 “我们准备一路开车去圣莫妮卡海滩旅游，担心路上遇到危险，伱身手那么好，会chinese kongfu!”红发女孩做出一个撒娇式的抱拳礼，“愿不愿意当个护花使者，跟我们一起出发。” “我们会好好感谢你的，绝不会让你失望。” 感谢上面加重了语气。 三个女孩儿朝他挺了挺茁壮的胸脯，不停抛媚眼。 红的蓝的棕的眼睛。 下方浪涛汹涌， 迪安不小心开启了上帝视角，然后有那么一瞬间眼晕、鼻腔随之发热， 但他又不是发情的牲口， “抱歉，没空。” …… 迪安按照早就制定好的暑假规划，找上了隔壁的大胡子雅各布和唐娅，表达了一番对方多次去医院探望自己的谢意，然后说明来意。 “去靶场练枪？我早就就等着你这句话。但你确定身体恢复了？” 雅各布抱着修枝剪，眼神关切地问， 迪安鼓了鼓手臂上发达的肱二头肌， “别忘了我体内流淌的血统，伤早就好了。我现在想迫切地增强自己的战斗力。” “你小子也够倒霉的，前不久被人入室抢劫，接着又遭持枪歹徒威胁。是该提升提升自保能力，我不能让你舅舅回来看到一个伤痕累累的外甥。” …… 两人驱车赶到了拉斯维加斯南区的斗争领域射击场，一家地处旷野的室外射击场。 射击场花钱的项目其实很多，什么射击道、租枪，子弹，隔音耳罩，甚至包括射击的标靶都要花钱租。 但算下来仍比自己买枪买子弹野外练习实惠。 雅各布把驾照和银行卡抵押在柜台后。 工作人员带他们去选枪。 种类繁多的枪械挑花了迪安的眼，全自动手枪、步枪、甚至包括带着支架的狙击枪。 迪安用上帝视角反复检查枪械内部结构，确认无误。 对了，现在他已经养成习惯，对于感兴趣的人或者事物，见面先献上大礼——上帝视角透视一遭。 迪安从一堆射击场训练枪械之中租了一把自己最为熟悉的七发弹匣的柯尔特m1911a1，花了十美元，这枪被改良过，持续火力更足。 另外，他放在家里的那把ar-15随身带了过来，省掉了步枪租赁的十美元。 工作人员领着两人来到宽阔的射击道上。 开始为新人迪安进行一些基础的讲解：用枪安全，枪械使用规程、以及如何装弹、卸弹和射击。 “永远把枪口对准射击道，不要对准任何人，包括自己。非射击状态，手指不要放在扳机上。射击结束，记得清理枪管里没有击发的子弹。” “嗯。” “双手握住枪，瞄准标靶，开保险，扣动扳机，很简单，是不是？” 工作人员言简意赅，表情带笑，很放松，似乎只是把射击当成一项游戏。 …… 雅各布也展示了一下射击技术， 这家伙深藏不露。 在二十米内手枪射击几乎百发百中，步枪也能承受住后座力保持较高的命中率，一连串子弹壳冒着青烟抛飞，标靶眨眼被撕成碎片。 随后他替迪安挑选了一个十米的胸靶，指导他做出一个标准的双手持枪射击手势。 迪安扣动扳机，一口气打光了两个七发的弹匣。 只有三发脱靶，不过环数就比较均匀分布。 “准度不错，就是打得慢了些。但这可不像你舅舅说的从没碰过枪。” 雅各布惊讶得胡须乱颤， “在米德湖打过几枪…” 迪安闭上眼睛回味。 相比于前段时间在野外对着“影”练枪，他的射击准度也有了微弱的提升。 随着熟练度增长，他已经开始习惯柯尔特手枪的后座力。 而且每一枪射击之后，lv0的射击技能，都会反馈给他一点不一样的感受，让他不自觉地轻微矫正下一次射击。 “你有天赋，多练练，以后可以考虑往保镖方向发展，或者去当个cop，但别参军。” “现在，换十五米靶。” 整个上午，迪安都泡在射击场中。 他不记不得打光了多少弹匣，手枪和步枪都体验了多次。 每次射完两个弹匣，就会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缓解手腕的酸痛。 最后半天功夫，射击的熟练度提升了 4点，来到lv0（54\/100）。 他的手枪射击成绩还不错，二十米内的标靶能有七成的中靶率，至于多少环，起伏非常大。 但步枪，因为后座力的问题就差了许多，他也不喜欢这种笨重的家伙。 下午他忍耐着浑身酸爽继续练枪。 “伙计，技术不错！” 一个白色短体恤，身形强壮，面部有着鲜明德国特征的男人找了过来。 迪安摘下隔音耳机，清空了枪膛里的子弹，目光疑惑。 “我是斗争领域的老板，卢卡·安德烈斯。”男人朝迪安身后的雅各布挥了挥手，“也是你舅舅帕奎和雅各布的好友，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干得漂亮，你是个真男人，当之无愧的英雄。” 男人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作为一个拉斯维加斯人，为了感谢你对我家乡做出的贡献。接下来的一年里，斗争领域将对你全方位地免费开放，随时，任何枪支，随你喜欢！只要你同意跟我合影留念。” “你太慷慨了，那我接受了。” 迪安果断答应了下来，这一上午体验，他已经明白了靶场的好处，不用在野外躲躲藏藏的射击，永远也不会缺少子弹。 熟练度提升效率比独自训练要高不少，每天能有五六点，用不了半个月，射击等级up！ 而且免去靶场费用，一个月就能节约上千刀！ “走吧，伙计，咱们去合个影！”安德烈斯笑了。 …… 时间就在规律的训练中流逝。 接近十天。 迪安从早到晚地泡在靶场，靠着铁人天赋的强大恢复力进行魔鬼式射击训练。 “砰！” “砰！” “砰！” 子弹击发声划破空气。 迪安双手握紧柯尔特，连扣三枪。 二十五米处，地面竖起的人形标疤胸口爆开三个细小的弹孔。 你使用柯尔特m1911a1，命中了二十五米处的标靶心脏部位。 熟练度+1，（99\/100→100\/100） 是否升级？ 确认！ 射击lv0→lv1(0\/200) 你的部分属性得到了强化。 灵敏：11.6→12.1 感知：9→10 迪安闭眼趴在射击道前，呼吸急促、身体轻微地颤抖着。 滴滴！ 一排汗水顺着额头滴落在干涸的沙地上。 他感觉身体深处喷涌出一股奇怪的能量，游过手脚的肌腱和筋膜、韧带，如同一群微型修复机器人在体内巡逻，工作，酥酥麻麻间，修复、拉长、加固他的筋膜、肌腱、韧带。 能量最后流过代表着五感的眼、耳、口、鼻，舌头。 那种舒爽的感觉。 迪安彷佛深吸了一口气风油精，沁人心脾的清凉从浑身无数个毛孔中钻入。 飘飘欲仙，他几乎丧失了意识。 两分钟后。 迪安长长呼了口气，大汗淋漓地站直身体，睁眼，看向远处的标靶。 原本因为以前埋头苦读，稍微有些近视的视力彻底恢复了正常。 很神奇。 两分钟前有些模糊的标靶，每一个弹孔都变得清晰可见，像是透过望远镜观察… 迪安转身四顾。 淡淡的火药味儿和身上的汗水味在空气中涌动，昆虫在身后的草丛中爬动、沙沙作响。 皮肤活过来一般，敏锐地感知到一股拉斯维加斯初夏的燥热气流在不停地拂过手背、脖子。 一点感知的提升。 让迪安迈入一个全新的境界。 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全方位增强。 间接地影响攻击和闪避。 无法描述的直觉也应该得到了提升。 迪安惬咔嚓扭动着手脚关节，几下原地起跳，然后左脚立地、右腿抬至接近水平，左腿缓缓下蹲，一个永春蹲轻松惬意。 几个高难度的平衡动作下来、他清晰地地感觉到身体变得轻盈稍许，平衡性也得到了改善。 这是灵敏提升的效果。 至于灵敏相关的反应速度，现在还看不出来。 “格斗升级，力量、体魄、灵敏全部提升了0.5。” “射击升级，灵敏0.5，感知居然能提升1点这么多。” “两个技能侧重点完全不同，但提升总属性均为1.5，覆盖了力量、体魄、灵敏、感知四项属性。” “而往昔之影升级能提升精神属性。” “所以现在我缺少一个提升意志属性的技能，不过意志的作用不太明显，暂时不用着急。” 迪安重新给柯尔特换上弹匣，同时吸收着射击升级之后，脑海中潺潺溪流般涌出的大量关于枪械、射击的知识。 大部分手枪，少数步枪、霰弹枪…曳光弹、穿甲弹各种子弹… 基础的韦佛射击、莫桑比克射击… 吸收。 然后沉淀入脑海深处。 等到使用，本能般武装进身体。 现在他的水平，大概相当于持续不断练习了五、六个月手枪射击？ 迪安这么琢磨着现学现用，上身前倾双手持枪，双肘关节微弯，右肩后拉，右手将枪向前推出，左手掌轻轻包覆右手的指节向后拉回，右脚退后一小步，身体侧转约30度至45度… “砰！” 手腕震动。 枪口轻微上扬。 子弹绝尘而起。 二十米处突然竖起的头靶中心破开了一个小洞。 “正中靶心，十环！” 迪安满意地揉了揉手腕，一看天色，太阳西斜，天边染上了一层绚烂的火烧云。 格斗、射击都提升到lv1， 心头多出一股底气。 “明天正是时候，找霍尔登聊聊。” 第43章 入伙 阳光明媚的早晨。 一身黑色西装的迪安开着suv赶到了拉斯维加斯中央警局。 这是一座容纳数百人的现代化的大楼，豪华又气派，左右两侧罩棚下停满了警用suv、巡逻的摩托。 拉斯维加斯良好的治安正是靠这大量的警力维持。 “嗨，迪安，我认得你，一分钟的英雄还是一辈子的懦夫？” 靠着停车场立柱的中年胖警官擦了擦手上的奶油，走过来热情有力地跟迪安握了握手，胸口lvpd的警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是托马斯·艾伦，欢迎光临维加斯警局。”男人表情关切地问，“你们不是该放暑假了吗，不出去旅游散散心？” “霍尔登·福特叫我来领上次遗失在米德湖的手枪。” “哦…”男人脸色一正，表情中露出一丝敬意，接着眼睛一亮径直越过迪安，走近他身后霸气的suv，动情地抚摸左侧车门，彷佛不是在抚摸一个冰冷的金属体，而是在深情呵护他的妻子。 迪安看得头皮发麻。 不就是一个白色的大铁壳子、一个交通工具，有必要那么痴迷？ “我没记错的话，这宝贝是今年刚发售的新款吧，第三代福特布朗科，高级休闲suv。” “眼光不错。” “冒昧地问一句，花了多少钱？” “一套打包下来花了1万3千刀吧。”迪安随意地说。 二手车或者其他车型要便宜得多，两、三千刀就能搞定，买辆全新的小轿车也就八千刀。 但他更喜欢这种多用途的新车。这车优点很明显，一是空间大，有充足的位置藏好武器。 二是马力足，够结实，能够面对各种糟糕路况，长途跋涉毫无压力。 他不惜为此花掉5000刀存款，又跟乐队提前预支了今年的八千刀分成。 如今他浑身只剩1000多刀。 “这么便宜？” ”我有熟人，给了点折扣。” “原来如此，你要小心，这些年油价飞涨，这头吞金怪兽不好养，远不如日系车经济实惠。”男人勾了勾手，“走吧，我带你去找霍尔登。” …… 警局内部。 提着公文包的迪安跟着托马斯一路沿着走廊穿梭，不断好奇地四下张望，比起普通的办公楼，警局结构更加错综复杂，每个楼层都分割成无数个区域。 宽敞的公共办公区域、审讯室、独立办公室，甚至用来暂时安置犯人的关押室… 最中央的公共办公区域，一群警员正在打电话、做记录，几个或是纹身、或是穿得像是流浪汉、瘦削的犯人正被铐在桌子边。 并非所有警察都穿着严肃、单调的卡其色警队制服，相当一部分身着垫肩的各色西装，或者脱下外套、露出领带和衬衣。 白人最多，其次是黑人，也有零星的亚洲面孔。 这其中，大概有一小半的警员因为经常进食高热量的食物和作息不规律而大腹便便，身材臃肿走形。 但更多的尤其是年轻cop，身形强壮、精悍，衣袖下肌肉鼓涨，显然保持着健身的习惯，而且眼神犀利，一看就不好惹。 “托马斯，你不是只有一个女儿格雷琴吗？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 迎面走来一个棕皮肤的警察， “昨晚没睡好，脑子抽筋了？”托马斯责怪道，“连拯救我们lvpd的英雄都不认识？” “哦哦，我想起来，你是新闻里的那个亚洲功夫小子，对吗？” 迪安脸色一黑。 “终于有机会见到你本人，我是卡罗尔·克劳泽，我很好奇，你在米德湖是用什么格斗技术击败枪手，巴西柔术、拳击、还是布鲁斯·李的截拳道？” “其实我用的是上帝之拳（运气）。” 迪安板着脸认真地回答。 棕皮肤男这一闹腾，又有一个英姿飒爽的拉美裔女警围了过来，热情地给了迪安一个拥抱，并请他吃了一个香喷喷的墨西哥taco。 “小兄弟，多亏你当时挺身而出，否则局长会把我们这群可怜虫的脑干给念爆。” 从一楼走到二楼，迪安记不得被多少警员们拦下来问候：拍肩膀，感谢、鼓励，有人甚至给他留下了电话，让他在需要帮助时联系。 他的英勇之举，已经赢得了cop们的欢迎。但这份热情实在让迪安受宠若惊。 “抱歉，小兄弟，这群家伙没有恶意。” “我明白。” “到地方了，霍尔登就在里面，我先去忙了。” “bye!” 二楼角落。 迪安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 嘎吱—— 大门开启。 黑发男人探出头来，嘴角咧开一抹热情的笑容，伸手和迪安一握。 “进来坐，你比我预想的晚来了几天，我们得抓紧时间。” “你一点也不惊讶，你认定我会来？” 迪安坐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环顾一圈，房间很寒酸，四面白墙，也就比普通卫生间大一些，除了一个放文件的柜子，一张办桌，两把椅子，连个饮水机都没有。 “我说过，我们俩有相同的特质，自然会互相认可，我也早已经把伱当成自己人。”霍尔登从抽屉里取出了柯尔特m1911a1，“把东西收好，这次别再弄丢了。” 迪安接过枪，双手握持，一股熟悉的安全感涌上心头。 他蓦地绷紧手臂，将枪口瞄准一桌之隔的霍尔登·福特。 咔。 关闭保险， 拉动套筒压下击锤， 表情冷漠、眼神锐利。 “现在，霍尔登，还那么自信吗？” “别玩了，枪里没子弹。” 迪安闻言耸了耸肩，手一松，手枪悬挂在食指上。 “有枪套吗，给我一个。” “给。” 霍尔登指点着迪安如何正确地将枪放入枪套。 然后双手肘搭住办公桌，双掌合拢撑住下巴， “说回正题，恭喜你，你来找我，就是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选择了一条合法合规的光明大道。” “在我这里，你过去犯下的错误将一笔勾销，重新开始。” “鲍勃父子的死跟我毫无关系，我来并非向你屈服认错，我只想找个机会磨练磨练自己。”迪安将柯尔特装进了公文包强调， “好吧，既然你来了，结果不重要了。”霍尔登点头， 迪安这才说道， “经过米德湖事件，我深刻认识到美利坚太乱，必须得多掌握一些防身的知识和技能，而你上次提到过lvpd的志愿者。” “我查了查，这份兼职工出勤时间自由，我完全可以等有时间再申请协助任务。而且能锻炼身手和射击技术，还有一些微薄的补贴。” “最关键的是入职简单，凭我的清白的家世背景，加上不久前领取的勇气奖章，只需要在警局备个案，就能拿到这份工作！” 霍尔登摇头一笑， “志愿者没你想象中那么有趣刺激，大多数时候开车围着拉斯维加斯兜圈子巡逻，枯燥地消磨时间。所以我对你有一些额外的安排。” “额外安排？” 迪安疑惑道， “霍尔登，你们fbi不是业务繁忙、需要全国各地出差办案？可据我所知，你在lvpd已经待了一个多月，还要继续待下去，还有空安排指导我？” 迪安搞不懂这位fbi究竟在拉斯维加斯警局属于什么身份？ “旺盛的好奇心是进步的阶梯，我满足你。” 霍尔登笑了，向后靠上座椅。 “我来自弗吉尼亚的匡提科的行为科学部，以前的工作是约谈各个监狱里关押着的恶名昭着的杀人犯，比如山姆之子。” “我和这些重刑犯交流，记录他们的杀人经验，总结出一套可以用来破案的方法，然后带着这些方法理论到全国各地警局宣讲，偶尔也协助当地警局破点谋杀案。” 霍尔登语气一顿，坦然道， “可我和你一样不爱循规蹈矩，喜欢动用规则之外的冒险手段，也不想掺和恶心的政治，因此得罪了行为科学部的两个顶头上司，被‘流放’到了拉斯维加斯‘度假’。” “至少得待一年。” 迪安恍然。 约谈杀人犯。 所以这家伙是和杀人犯交流过多魔怔了，才表现就像个神经病？ 迪安看了眼四周的简陋的环境， “lvpd不怎么重视你？” “别误会，局长很器重我，给了我充分的自由。这房间也是我主动要求的，简陋的环境更能磨砺心志，让人保持专注。当初，我们行为科学部创立之初，在完全不通风的地下室里待了好几年。”霍尔登不无怀念地说， “好吧，艰苦朴素的先生，你对我有些什么特别安排？” 霍尔登笑了，目光炙热看得迪安浑身不自在。 “你是我这趟来拉斯维加斯最大的惊喜，一匹深具潜力的烈马，你的同龄人还在考虑怎么睡更多漂亮妞，而你已经在想方设法思考如何隐蔽地杀死更多罪犯，并且手握惊人战绩。” 迪安眼皮一跳，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霍尔登续道， “你说玩笑那就玩笑吧，为免你误入歧途，以后一部分时间我将亲自带你调查案件，让你明白规矩和方法。” “另外，为了你的心理健康着想，遭遇某些特殊的案件后，我也会对你进行心理辅导，到时候希望你能秉承老实、坦诚的态度回答问题，不要对我如此防备。” 他抬头，目光诚恳， “迪安，愿意跟我一起来完成这番伟大的事业吗？” “这份工作本质上还是志愿者？”迪安问， “嗯，不属于正式cop，时间很自由，除了遵守基本的规章制度外没有其他约束。我也跟局长打过招呼，以后你工作的时间不用去巡逻，而是归我分配。放心，我会充分考虑你的学业压力，你要是不想待了随时可以离开。” 迪安考虑了半分钟之后，犹豫道， “听上去不错，但要当你的实验对象、暴露个人的隐私？” “你有什么要求？” 迪安眼睛缩成一条缝，隐隐有金光闪过， “这么艰难的工作不是义务劳动吧，工资多少？” “额…” 霍尔登英俊脸上自信的笑容僵了一下，飞快地擦了擦额头上的一滴冷汗， “年轻人不该过度关心能挣多少钱，那太势利，会严重阻碍你未来的发展和前途。你应该专注于能从一份事业中得到什么样的锻炼。” “你认真的？我没兴趣给人打白工。” 迪安叹了口气，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我帮你申请补助！志愿者有微薄的补贴。” 霍尔登眼皮一跳，豁然起身按住桌子大声挽留， “如果申请不到，我私下里补贴你，一个月300刀。”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迪安重新坐下，翘起二郎腿。 他还有一千多刀暂时够用，但他就想让这个喜欢装逼的家伙吃瘪。 “现在怎么说？” “先去做个志愿者登记。”霍尔登从桌子底下取出一个公文包，夹在腋下。“然后，我手头有个案子刚有眉目，一起去看看。” 第44章 血帮杀手 霍尔登带着迪安来到了三楼的一间办公室，找到了一个女内勤。 “雪莉，帮我们的英雄迪安·卢登记一下志愿者，年龄方面不用担心，局长已经特别批准了。” “现在像你这么富有正义感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女人从旁边的档案柜里取出几张表格，递给了迪安，“所以，你以后毕业打完报考lvpd的警校吗？” “也许。” 迪安拿着文件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开始填写起来，这表格和他在寂静猎手枪店里做过的的调查表类似。 几分钟就搞定。 女人收好表格，“等局里确定你的身份背景没问题，就会安排你接受十六周的培训，你可以选择空闲时间参加培训。全部通过以后你将正式成为lvpd的志愿者。” “都有些什么培训？” “法律、第一现场急救、出警情景、体能培训等等。” 迪安不明觉厉地点头。 登记完毕，调查背景暂时需要几天时间，lvpd没做安排。 霍尔登带他径直离开。 出门一眼看到罩棚下白得发光的suv，他的表情顿时变得犹如猛男看见了绝世大美女， “不错，比我的水星colony park漂亮得多，这个车牌号dnl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我重生的日期。” “棒极了，我喜欢这辆车。” 霍尔登车转头看了眼旁边不远自家的拼木色的旅行车，思考了片刻， “要不就开它去吧？” “ok，但你得报销我的油费。” …… “往南…上公路，直行。” 霍尔登独自坐在后排，双手向两边极力摊开感受着身后柔软的车沙发，表情惬意， “尊敬的乘客，请说出目的地。”迪安清了清嗓子，略带调侃地问， “亨德森市，南部红枫大道389号，郊区的一栋老房子。我们要去找到阿尔文·加西亚。男性，四十八岁，身高大约六尺，体重200磅，棕色短发、蓝眼睛…” “某个嫌疑犯？”迪安问。 “说来话长。” 霍尔登很贴心地详细地解释来龙去脉， “三个月前我在洛杉矶警局做演讲时遇到了一个案子。唐人街经营餐馆的华人一家三口惨遭灭门。而唯一目击者正是这位住在他们家外边的流浪汉阿尔文·加西亚。” 华人，一家三口被灭门？ 迪安蓦地脸色一沉，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什么畜生干的？为什么这么做？” “别激动，伙计，也别想做什么傻事，听我说完，根据阿尔文的供述和我画的像，警方抓到了嫌疑犯，一个血帮的核心成员。” “血帮是什么组织？”迪安悄然从正驾驶储物盒里掏出另一把装满.45acp弹的柯尔特，替换腋下枪套种的空枪弹。 “西海岸有两大黑人帮派血和瘸。它们最初是为了保护黑人免受黑手党迫害和种族歧视而创立，但现在已经变质了。” “它们的主要业务变成了抢劫、‘草药’买卖。” “两个帮派之间水火不容，抢来抢去，每周至少制造好几次大混战，帮内死伤无数，还经常伤及无辜者，是西海岸的两大祸害。” “所以是黑人的犯罪组织咯。” 迪安恍然。 霍尔登续道， “嫌犯正是血帮的一员，就在开庭前一天。重要的人证阿尔文·加西亚因为担心遭到血帮报复，拒绝出庭作证，并迅速逃离了洛杉矶。” 美利坚地广人稀，加上这个年代互联网还没发展起来，信息流通缓慢，要找到一个铁了心藏起来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然后了？别告诉我血帮的杀人犯就这么被当庭无罪释放了。” “很遗憾，没有其他决定性的证据指向凶手。” 霍尔登承认了这个糟糕的结局，瞳孔收缩，语气一冷， “可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在拉斯维加斯打听到，目击证人阿尔文·加西亚有个亲人正住在亨德森，他很可能投奔此处。” “这不算是公务吧，抓到凶手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完全义务出警？”迪安突然觉得这个满嘴大道理的家伙顺眼了不少，“没看出来你这家伙外冷内热、蛮有正义感的。” “错，我是为了搞清楚凶手出于什么心理将人一家灭口。”霍尔登严肃地说，“一个黑人帮派的核心人物，生长环境很特殊，有约谈的价值。但首先他得被关起来。”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找到阿尔文，说服他重新出庭指证凶手？”迪安故意大声强调，并观察了一遍系统面板，可惜没能触发诸如“找到阿尔文·加西亚”的新事件，似乎还缺少了点什么关键元素。 “凶手的名字？”迪安转动方向盘，汽车驶入另一条街。 霍尔登注意到他变幻的脸色，彷佛看透了他的想法， “小子，照照镜子看看你兔子一样的红眼睛，你是杀人上瘾了吗？你喜欢打打杀杀没问题，但伱要配合我行动，遵守规矩、原则和底线，明白吗？” 迪安不置可否地保持沉默。 …… 亨德森位于拉斯维加斯东南边方，从市中心开过来也就不到一小时。 亨德森在内达华州的人口规模仅次于拉斯维加斯、里诺，借着毗邻赌城的优势，加上更便宜的房价，近些年吸引了不少人移居到新兴的街区。 但相比于处处皆是商场酒店的拉斯维加斯，它的发展严重滞后、不均衡——街边的房子一半新起显示出繁荣的景象，一半却老旧得吓人。 红枫大道，便坐落于靠近山区的，陈旧、荒凉的老城深处。 迪安停下车，与霍尔登并肩沿着街道搜寻。 街道肉眼可见弥漫着萧条和衰败的气息，迪安顺着街道望去，马路上看不到一辆车，连个鬼影都没有。 有一栋房子缠满藤蔓、窗户和屋顶破开大洞、显然许久无人居住，另一栋被拆解成一堆破烂腐朽的木头，更远处某栋房子似乎遭过火灾，焦黑一片。 “霍尔登，你确定阿尔文会投宿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不是无所不知的上帝，怎么猜出他的心思？我甚至不知道这栋房子的主人是谁。”霍尔登也有些不确定，“这只是一处可能的落脚点。” 十五分钟， 两人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红枫大道369号，屹立在马路边的一栋二层木质结构的小楼，没有前后院，发黄的木头显现出悠久的年头。 …… 两人先是找了一遍马路边的的垃圾桶，空无一物。 走上几步阶梯，来到大门外。 砰、砰… 砰、砰… 敲了一分钟。 没回应。 “这地方早没住人。”霍尔登沉吟着，伸手摸了摸门把手和窗台，收回手指一看，沾满厚厚一层灰。 他后退一步，目光眺望二楼的阳台护栏上隐隐的手印若有所思。 而迪安悄然贴近木门，精神沉入系统。 心念一动，开启“上帝视角”功能。 一瞬间。 他眼前一黑一亮，视线透过了木门，进入了房间内部，距离大门五米范围的区域。 没有开灯。 黑乎乎的一片。 从后厨附近的窗户里透进来的一丝阳光，给迪安提供了昏暗的视野—— 大门上本来的机械锁已经坏了，但是有个推杆锁紧闭着。 而门后正对着一副倾斜向上的木楼梯，右侧是一张竖放的沙发、茶几、电视机。 茶几上空无一物。 没有人类活动的迹象。 但当迪安把视线收回到楼梯附近时，豁然一凝。 一双风骚的红色运动鞋出现在楼梯最上方，正沿着楼梯缓缓地向下移动。 接着是黑皮肤的小腿，红色运动短裤，画着红色五角星的体恤…… 最后一个黑得流油的大脑袋出现在迪安的“上帝视野”中， 年纪不大，二十来岁，面无表情、冷得就像钢铁，黑皮肤与红色的衣裤形成异常强烈的颜色对比，给迪安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黑人双手举着一把手枪，半蹲身体向下移动， 显然，他正打算悄无声息地靠近大门口，给门外的两人来上一记狠的，送他们见上帝。 …… 下一秒。 肉眼不可见的“影”飞出迪安身体，化作幽灵甲挡在大门前，预防黑人突然开枪。 迪安保持着上帝视野，压低声音看向身边人， “霍尔登，你之前说凶手是血帮的核心人物？” “嗯，血帮老大的亲眷。” 楼梯上的黑人听到门外的对话，动作一缓，身体突然木雕半僵立住了 “那有没有可能，他们会派出帮内杀手来亨德森追杀唯一的目击证人阿尔文，替凶手解决后患？” 迪安一边欣赏着门内黑人的表情，一边抬高嗓音大声问。 “那他们首先得发现这条线索！” “血帮人有什么特点？” “喜欢红色，身上通常带有标志性的红颜色的星星。”霍尔登终于忍不住，“你为什么这么问？” 门内的黑人脸色一变，同时动手了！ 砰！ 一道突兀的枪声撕碎了萧索大街的宁静。 白色的木门骤然破开一个小孔，阳光穿过孔洞，照亮门内的黑暗。 “小心！” 迪安和霍尔登一声招呼，几乎同时朝着侧面一滚，直接滚下了门前的平台，滚到了房屋两侧。 霍尔登动作麻利地从西装里拔出枪，深呼吸，脸色紧张地发青。 显然，这位行为科学部的专家并非什么战斗好手。 砰！ 砰！ 砰！ 又是接连三枪穿透木门，射入室外的空气，与两人擦身而过。 门里传来急促的跑动声，以及两道带着浓厚黑人腔调的呼喊声。 房屋天花板二层被人踩得杜昂、杜昂作响。 迪安透过上帝视角，发现最初现身的黑人已经冲下了楼梯，半边身体藏在楼道后，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隔两秒就向外射一枪。 他距离迪安不到五米。 此外，通往二楼楼梯中间忽而露出了半只脚，更远的地方脱离了上帝视角的范围，迪安观察不到。 所以一共有两个杀手？ 迪安心脏砰砰跳动，双眼充满渴望。 干掉他们！ 砰！ 一枚子弹贴着他头顶擦过，他身后的土壤里爆出一个小坑。 迪安压抑着激动问， “霍尔登，我现在还击合法吗？按照你之前的理论，我杀了他们，会不会堕落成你口中的连环杀人魔？” “……” “快反击，这合法合理，出问题我给你兜着！”霍尔登半蹲身体，就像一只撅着屁股的猩猩一样，滑稽蹲着一动不敢动。 “等的就是你这句！” 迪安右手抓出腋下枪套的柯尔特，解开保险，拉动套筒，左手一撑护栏，整个人狸猫般轻盈地重新翻进了房门前的平台。 双手握持柯尔特。 右脚对准大门狠狠一踹。 挡在他身前的“影”同时踢出一脚。 它的力道更大，两股作用力结合。 咚一声，大门猛地被踹开！ 迪安飞快地龟缩到门框左侧。 浓烈的阳光无孔不入地涌入大门口，驱散了屋子里的阴霾。 楼道后和楼梯口的两个人黑人受到了惊吓一般，同时对准门口疯狂地倾泻子弹。 空气嘶嘶作响间，几枚冒着青烟的弹壳坠地。 大多数子弹射进了空气，门外的地板接连被洞穿、木屑纷飞。 其中有两粒透过门框，击中迪安所在的位置，却被他身前的幽灵甲彻底挡住，无力地坠落在地。 迪安命令贴身保护的“影”为手中柯尔特的枪口腾出空隙。 表情专注、冷静。 他恍然间回到斗争领域靶场，进行固定靶射击练习。 lv1的射击能力，在这一刻爆发得淋漓尽致。 砰！砰！ 手腕抖动！ 枪口上扬！ 浓烈的火药味散入空气。 两枚.45自动手枪弹飞出柯尔特，瞬间穿过了楼梯口五米距离，击碎了楼梯护栏，精准地贯入了黑人的胸口。 一瞬间，子弹上的动能转化为强烈冲击，震颤了黑人的神经和脊髓。 他短促地惨叫一声之后，失能地身体一僵一摆。 脑袋和上半身露出掩体之外。 迪安本能地扣动了第三枪。 黑人脑袋爆出一团血花。 你使用m1911a1杀死了目标。 熟练度+10 射击lv1(10\/200) …… 两枪胸膛+一枪脑袋＝一条命。 迪安目光转向楼梯口。 二楼的黑人刚好射完一个弹匣正在换弹，被这冰冷的目光一扫，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 转身往二楼的屋内躲去。 迪安没选择立刻跑上二楼追击，箭步冲进一楼客厅，飞快绕着整个大厅转一圈。 同时，他开启的上帝视角犹如蝙蝠启动的雷达，将二层那只“小昆虫”的动向尽收眼底。 “它”正紧贴着卧室外走廊墙壁，将枪口对准楼梯口。 等着敌人一露头就扣动扳机。 可它注定要失望。 迪安确认二层不存在第三个人，突然抬手瞄准天花板献上了针对黑人的最高礼仪—— 砰砰砰！ 木屑四溅，地板炸开小洞。 哀嚎，紧接着噗通一声，重物倒地。 砰！ 第四枪爆发。 哀嚎声终止。 你使用m1911a1…击穿了目标的脖子要害，造成致命伤势。 目标死亡。 熟练度+9 射击lv1(19\/200) …… 不到一分钟，战斗结束。 迪安眼神兴奋地呼了口气。 回味着肾上腺素飙升，和一点带着刺激的愉悦感。 相比于米德湖那次，这次敌人的火力差上许多，他几乎是压倒性地取得胜利。 而在狭窄的室内枪战，上帝视角让他几乎永远处于先手的优势位置，是个绝对强大的作弊器。 现在整个房屋恢复平静。 只有他慢条斯理清理枪膛的声音，和鲜红液体流出腔膛的潺潺声。 …… “这就结束了？” 双手持枪的霍尔登慢吞吞地出现在门口，看着倒地的黑人，刺眼的血泊，和尸体边毫发未损的同伴，长长松了一口气，手枪插回枪套。 “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把你带过来了，一共几个杀手？” “两个，楼上还有一具尸体。”迪安把上好保险的柯尔特重新塞到腋下枪套里。 “下手这么狠，不留下一个活口拷问？”霍尔登遗憾地问， “搞清楚状况了吗？拔枪对射，让我留手？”迪安一脸心有余悸地点着太阳穴，“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凶险，我差一点就被爆头！” 霍尔登笑了， “别装了，伙计，我一直想告诉你，你的演技糟糕透顶，刚才冲进门的时候，你明明兴奋得就像去参加一场迪斯科舞会。” 迪安表情一僵。 霍尔登顺着楼梯走上二楼，找到迎面倒在血泊中的第二个黑人，脖子上带着血肉模糊的弹孔， “不愧是以一敌三解决米德湖事件的英雄，但你这个年纪究竟从哪儿学到这种本事？”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迪安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身为fbi，怎么不擅长射击？” “我的部门不是战斗部门，在我看来脑子比暴力更重要。”霍尔登淡定回答。 “算了，说正经的，现在怎么处理这两具尸体？ “我马上去通知警队。”霍尔登安抚道，“你放心，这属于自卫反击，合法合规，还有我这个目击证人。” “何况这群洛杉矶的帮派分子兼杀手敢跑拉斯维加斯来捣乱，死了也白死！” “全国各地的cop从来都不在意帮派分子的死活。” “但我们得对对口供，关于射杀这两个男人的过程…等来了人你还得再次上交射杀罪犯的武器，抱歉，这是规矩。” “不需要请律师，如果他们询问为什么要来这儿，你统统推到我身上。” 两人迅速地对好口供。 霍尔登不时惊叹他的运气，对着头顶几枪居然正好命中二楼杀手要害。 这家伙是幸运女神私生子吗？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讨论。 “两位cop先生，我在对面的房子听到这边的动静，”一个棕发蓝眼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从门口探出了头，忐忑地问，“血帮的杂碎都死了吗？” “阿尔文·加西亚？终于找到你了！” 第45章 新事件 霍尔登去联系警队，而迪安陪着阿尔文坐在了门外的楼梯上。 穿门而过的凉爽清风，驱散了空气里的血腥和燥热。 “所以从洛杉矶康普顿赶过来后，你就一直藏在对面那栋房子里？” 迪安抬头，马路对面坐落着一个灰色的木头房子，结构和他们所在的房子相似。 “那房子没人，所以我就借住在里面。”阿尔文揉了爬满青涩胡茬和皱纹的脸。 太久没洗粘成一撮撮的棕发随风散发出一股刺鼻汗臭，灰扑扑的夹克外套上抖落一片灰尘和食物残渣，眼睛下面挂着一对厚厚的黑眼袋，整个人显得苍老又颓废。 迪安又问， “为什么不住在你亲戚屋子里，对了，他和你具体是什么关系？叫什么名字？” 阿尔文犹豫了一秒，脸色黯然道， “他是我的亲哥哥，帕农·加西亚，定居亨德森，而我住在康普顿。” “我找过来的时间很不凑巧，他不在家，一周过去了也不见人。” “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在帕农的屋子里老是睡不踏实，所以就换到了对面的房子，总算能睡个好觉，也幸运地避开了血帮杀手。” 迪安开启的“上帝视角”恰好发现现这男人说到“睡不踏实”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恐惧。 “直到今天，cop先生。” “迪安，叫我迪安，我只是一个lvpd的预备役志愿者，刚才的霍尔登·福特才是一位货真价实的cop。” “那对我没区别。多亏你们制服杀手，否则我再没机会见到帕农。”阿尔文感激地伸手和迪安握了握。 他的手布满又黑又厚的老茧、死皮和皲裂，就像戴着一副老旧的硬壳手套。 迪安见状问，“你在洛杉矶康普顿做的什么工作？” “我已经失业好多年了，一直在康普顿街头流浪。”阿尔文自嘲地笑了笑， “在此之前了？” 阿尔文出神地看着半空， “在此之前，我有着大房子，体面的工作，可突然有一天经济不景气，我被裁员了，迟迟找不到工作，我得偿还信用卡、支付前妻的抚养费，铺天盖地的账单压了下来。” “不过几个月，房子被拍卖，我负债累累，破产了，我不得不走上街头。” 典型的美利坚中产噩梦。 迪安感慨着刚想继续问问细节。 霍尔登出现在街边。 …… “五分钟左右，亨德森警局会来人。” 霍尔登跟迪安了解了一番刚才的谈话，一屁股坐在阿尔文右边，目光上下打量， “你可真会躲。” “抱歉，你知道血帮的行事风格，今天，你也看到他们的所作所为——从洛杉矶到拉斯维加斯，几百公里他们都不惜派人追过来杀我。我一个身无分文的流浪汉，不走必死无疑。” “他们是从哪儿知道你哥哥帕农的地址的？”迪安插了一嘴， “我和几个街头的朋友聊过我在亨德森有个亲戚。嗯，血帮肯定是从他们嘴里问出消息。”阿尔文思忖道。 “说回正题。”霍尔登劝道，“在我看来，你老实待在洛杉矶的康普顿更安全，警局会派人保护你这个重要人证。” “你说的没错，伱们有严密的证人保护计划。但那是在我出庭作证以前，在宣判结束、罪犯被关进监狱之后呢？”阿尔文有些害怕地问，“我对警局还有价值吗？你们还会派人保护我？血帮会放过我这个得罪他们的小人物？” 面对连番质问，霍尔登叹了口气。 “如果你愿意回去重新作证，等事情结束之后，我向你保证…”霍尔登语气一肃，“康普顿警局会送你离开洛杉矶，为你觅一处安全的地方定居，给你一笔钱。” 迪安听完挑了挑眉。 这位fbi犯得着为了一件与他无关的案子做到这种地步？ 阿尔文沉默了，捂着脸，思考了五分钟，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听着，两位，感谢你们今天的帮助，为此，我愿意冒险重回康普顿。” 他语气一顿， “但在此之前我有一个请求，我不要钱，也不需要你们送我到什么安全的地方，我只想见见我的哥哥帕农，他本来应该住在这栋房子里面，可我一直等不到人。” “我只剩他这么一个亲人，我感觉得到，他就在附近某个地方。” “我必须尽快见到他！” 他激动起身，嘶吼得太过用力以至于声音变得沙哑。 然后他突然捂着肚子嘶嘶抽冷气，五官挤成一团，发红充血。 “怎么了伙计？要不送你去医院？”迪安赶紧起身扶住了他。 “不，不用！没什么大问题。” 他抓紧迪安的手，身体颤抖，面部扭曲，过了整整一分钟才缓和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歉然道， “我这些年饥一顿饱一顿肠胃得了点毛病，但我不要紧，我只请求你们帮忙找到帕农。” 阿尔文话音落。 一大段鲜红的文字掠过迪安眼前。 你触发了新事件——兄弟（1\/1） 你们在亨德森找到了洛杉矶一起凶杀案的目击者阿尔文·加西亚，他答应了重新回去充当证人，但他向你们提出了一个额外请求—— 帮助阿尔文·加西亚与他的哥哥帕农·加西亚重聚，并见证他们的结局。 事件难度：中等 进度（5\/100） 期限：一周 奖励：基础奖励110点经验+特殊奖励（视结果而定） 惩罚：无… …… “我在亨德森和维加斯政府部门里有熟人。”霍尔登唤回了迪安的注意力，“我立刻拜托他们找人，亨德森第五大大道369号的帕农·加西亚对吧？我记住了，但我无法保证。这里是美利坚，每年下落不明的人多到数不清。” “不，帕农没失踪，只是外出了一趟…” 阿尔文语气坚定，眼神却飘忽，似乎连自己也不相信这个答案。 “希望如此吧。”霍尔登沉吟道，“待会儿你跟着我换个安全的地方。另外，帮忙作个证，我们是受到血帮杀手的袭击才无奈反击。” …… 很快，亨德森的警局来了人。 因为现场有人死亡，所以一下子来了好几辆警车和一辆急救车。 一个秃顶的警员下了车，确认了霍尔登的fbi证件之后，热情地握手，开始向他了解整个过程。 几名警员在现场拉开警戒线，拍照留档，顺便收集迪安和两个杀手射击留下的弹壳、痕迹。 急救车上的人员检查了两名杀手，确定都死亡之后，先一步带走了他们的尸体。 而迪安在一名警员的要求下，上交了杀人的柯尔特m1911a1，被两名壮汉的挟裹下坐上了开往亨德森警局的警车。 如果不是霍尔登据理力争，自己还得上手铐。 狭窄的车厢里，看着左右两个紧紧贴着自己的持枪警员。 迪安略感无奈，米德湖事件连杀三人也没有这么大的阵势，而现在自己妥妥的就是一个被押送回监狱的罪犯。 但多想无益，他安心地端详起系统信息。 “果然，fbi的霍尔登就是一个任务触发器，合作的第一天就贡献了一个新事件。” 而且是从未见过的中等难度，一百一十点经验，超过前面三次简单难度的奖励，包括米德湖事件的八十点。 但事件中那句“见证他们的结局”让迪安感到莫名沉重和压抑。 “难不成找到帕农·加西亚，比在米德湖同时面对三个拿着ak47的枪手围攻，还要麻烦和危险？” …… 亨德森警局。 规模远远比不上拉斯维加斯中央警局。 大部分警员都在外出执勤，办公区域只有零星几人，显得异常冷清。 迪安被直接送进了四面白墙的审讯室，里面只有一张放置被拷起来的双手的桌子，以及一张让人坐不舒服的小椅子。 迪安无聊地待了小半天。 终于有两个穿着西装，脸色冷冰冰的年轻警员推门进来，开始审问，并沙沙地记录迪安从抵达369号房屋门口，敲门、遭到突然袭击，如何进行反击，闯入大门，射杀两名罪犯，所有细节。 “你怎么确定二楼敌人的具体位置？”一个宽下巴的警探双手叉腰好奇地问出最大的疑惑，“隔着一层木板都能命中目标？” “当时情况危险，如果沿着楼梯上二楼就是主动把脑袋往枪口上送。”迪安想了想，“但我听到他在二楼跑动，脚步声很大，我凭感觉随便扣了几枪，我没想到能正中目标。” 迪安解释着，暗自给自己提了个醒。 杀两个血帮的杂碎都如此麻烦，所以以后动手要么就一个不杀，要么就确保现场没有目击者、监控，一个不留。 “霍尔登啊，多谢你的指点。” …… 两名警员交换了一个眼神，另一名中年警员敲响了审讯室的大门，把他们叫到外面聊了一回儿。 等两人再度返回，眼神变得歉意又惊讶， “你是米德湖事件里的迪安？” “我是内华达州立高中十一年级的迪安。”迪安如实回答。 “那就是了，拉斯维加斯的大功臣，面对过三把ak47，难怪能解决两个血帮的杀手。”警探态度大变，干净利落地解开了迪安的手铐，一改之前的冷酷，语气异常地温和，“很抱歉关了你这么长时间，但这是局里的规矩，我们只能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职责所在，我能理解。” “那今天的事…” “放心，我没兴趣跟媒体乱说。”迪安说着，心头诧异现在的警局这么害怕舆论吗？ 两名警探很明显地松了口气，再看他的眼神顿时多了一丝亲热。 “我的枪呢？” 迪安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扭动脖子，浑身一阵脆响。 “等我们确定了死者的身份，结案之后，你可以来取。嗯，最多两天。” 迪安颔首，他车里还放着一把备用的柯尔特可以防身。 …… 迪安离开前，两名警员又贴心地询问他是否需要专业的、免费的心理辅导。 迪安果断拒绝。 这次杀人不存在任何负罪感，反而有些兴奋，他不认为自己有任何心理问题。 两人又开始极力拉拢， “小兄弟，你这么好的身手，不当cop浪费了，高中毕业后，如果你有意向，就来亨德森警局报道。我们和lvpd那种大型警局不同，我们很乐意为人才开放‘快速录取通道’，省略掉繁琐的步骤和严格的录取要求，凭你的身手，你只需要先混几年资历就必然被委以重任。” “我会考虑。” …… 警局门口马路边。 迪安一屁股坐上了白色布朗科的副驾驶，转头看了眼后排，阿尔文朝他笑了笑。 把着方向盘的霍尔登注意到他的臭脸，嘴角弯了弯，心情莫名愉悦， “都解决了？” “嗯，没想到米德湖英雄的名头还能当‘护身符’用。” “最近这些年趋势越来越明显，媒体报道、公众舆论，对警局和政府的影响在飞快膨胀，有时候甚至能彻底改变一起案件的结果。” “让善恶颠倒。” 霍尔登似乎回忆起糟糕的往事，脸上掠过一丝忧郁，但很快转为坚定， “迪安，等明天，帕农的房子解封了，你带上阿尔文去检查检查，再拜访街区其他的住户，收集线索。” “我去找关系调查一番帕农·加西亚的消息。” “ok。” 第46章 帕农·加西亚 次日早晨。 亨德森第五大道。 迪安带着焕然一新的阿尔文来到一栋蓝色的二层小楼外。 “砰、砰…” 嘎吱—— “上午好，尊敬的夫人，我是维加斯警局的志愿者迪安，我想跟您了解一下您的邻居，369号房主人的情况。” 白发苍苍的老女人用老花镜后的浑浊的眼睛打量着门口的两个陌生访客，然后动了动鼻子，一股淡淡得馊味儿飘了过来，她不由地皱了皱眉。 迪安身边的阿尔文见状窘迫后退了一步，尽管在酒店洗过澡，换掉脏得起垢的衣服、但多年流浪生涯染上的刺鼻体味仍然萦绕不散。 老女人转向年轻和顺眼得多的迪安，“369号…街区最左边角落、马路对面那一栋？” “对，您有印象？” “稍等孩子，我年纪大了记性差，我得好好想想…369号…”老人皱巴巴的额头上隆起深深的沟壑，好一会儿恍然大悟，“对，我记起来了，是帕农·加西亚的房子？” 迪安和身后阿尔文相视一望，面露惊喜之色。 一上午两人拜访了这条街区十几户人，要么刚搬过来不久对那地方一无所知，要么对他们俩心怀警惕随便地打发，总之，这条街区的住户之间，关系似乎不怎么和睦。 大部分住户也跟阿尔文记忆中不一样。 “对，您认识他吗？您知道他最近去哪儿了吗？” 阿尔文急切地追问。 “你们是帕农的什么人？”老人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似乎想要进一步看清两人的模样， “我是他亲弟弟，阿尔文·加西亚。”阿尔文小心翼翼地把脸凑近，双手攥在一起，有些紧张地说，“我上周就来找过他，但直到今天，他都不在家里。” 老人闻言面露狐疑之色，瘦巴巴的手警惕地把住了门，“我从没听说过帕农有什么亲弟弟！” 阿尔文表情一僵，然后羞愧地低下头，“其实我好些年没来看过他，您不认识我也正常。” “那你来得是不是太晚了？”老人摇头，目光中浮现一丝同情，“我想想，1975年，五年前，那栋房子已经人去楼空，一直空置到现在，有些流浪汉混进去偷光了里面的东西，也没人管。” 五年？ 帕农失踪了五年？ “怎么可能？” 阿尔文像是被闪电劈中一样愣在原地，半张着嘴低声絮语，沧桑的脸上露出深深的失落。 迪安眉头深锁，又问， “帕农是搬到别的地方去了？” “抱歉，我跟帕农关系一般，或者说整条街的邻居，跟他都不熟。”老人浑浊的眼眸闪烁着回忆，“我印象中，他深居简出，平时没跟任何人交流、来往。他大概率没有什么朋友，总是把自己关在房子里，每过一两周才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地去超市一趟。” 迪安心头一动，拉斯维加斯这么热的天，正常人都不该这么穿着啊。 “因为他异于常人的生活习惯和奇怪的行为作风，邻居们跟他很疏远。”老人语气一顿，“有些调皮捣蛋的小孩儿把他当成怪人，作弄他，闯进他屋子里偷拿东西。” “该死的！哪些小混蛋敢欺负帕农？” 阿尔文突然爆发了，涨红脸咆哮，眼中射出凶光， 老人被吓得哎哟一声，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倒，幸好迪安及时伸手拽住了她，又转过头瞪了阿尔文一眼， “那么大声吓唬一个老人家，想把她心脏病吓出来吗？” 阿尔文冲着老人满脸歉意，“我不是故意吓你，我只是想到我可怜的哥哥就难受。” “算了，我理解你的心情。”老人拍着胸口摇头，“但你该知道，你哥哥很内向、孤僻，加上一个人居住，难免被欺负。” 阿尔文低下了头。 “帕农有没有工作？”迪安问，如果能找到他工作单位那么就能顺藤摸瓜。 “我印象中，他一、两周才出一次门。”老人摇头，“没有任何正常的公司会接纳他。” 阿尔文犹豫地问， “帕农、帕农有没有妻子、儿女…” “连这都不清楚，你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兄弟？我搬过来差不多有十年，没见过女人或者孩子来看望他。我确定帕农是个默默无闻的单身汉。”老人板着脸说，“我对他的最后的印象，就是五年前某一天过后，整条街区再没人见过他。” “他失踪了。” 阿尔文暗红的嘴唇抖了抖，脸上露出一个揪心的痛苦表情。 迪安苦恼揉了揉太阳穴，五年好长，足以磨灭绝大部分线索。 “有警察来找过他吗？” “物业和警察都去房子里看过，但没找到人。”老人语气一顿，额头上隆起沟壑，“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帕农失踪后三年，也就是两年前，那房子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故，当时还封锁了一天。” “事故？” 阿尔文突然心头一紧。 “当时我听说有个人死在屋子里头，但不是帕农。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老人话音一顿，看向两人的目光带着一丝送客的意味，“好了，两位，我知道就这么多，我该回去准备午餐了。” 迪安看了眼系统，“兄弟”的进度从百分之五缓缓涨到了百分之十。 “那就到这儿吧，夫人，感谢您的回答，祝您身体健康！” …… 两人离开了房子，又沿着街区依次询问剩下的几家邻居，可惜收获寥寥，要么一无所知，要么给出的答案和老人重复。 “伙计，说实话，你到底有多久没来看过你的哥哥？” 迪安问。 阿尔文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不想回答，低头看着自己的满布老茧的双手，皱巴巴的脸上掠过迷茫、自责、哀伤。 迪安叹了口气。 但对方的表现他也能理解。 在美利坚，许多家庭的兄弟姐妹小时候关系很亲近，但各自结婚成家之后，就忙着工作、照顾妻儿，互相之间不怎么往来了，也许几年才会聚一次、或者通个电话。 可他们不是总能联系到对方。 迪安脑海中忽而掠过了一句话—— 有时候当一个人心血来潮地联络许久不曾往来的亲人或者朋友。 却已经永远找不到对方了… 第47章 痕迹、阁楼 369号房封锁已经解除，昨天的鲜血被清理干净、小屋重新恢复了宁静，但那扇进入房子的大门被子弹射得破破烂烂再也无法合拢。 两人进了屋，先将上下楼的所有窗帘拉开、打开窗户通风，让温暖的阳光照亮所有房间和区域。 迪安双手插腰，目光转动， “这次我们一起搜，你去二楼。对了，这栋房子有地下室吗？” “我印象中没有。”阿尔文坚定地摇头， 分好工，迪安留在一楼搜索。 这里是再标准不过的客厅+厨房结构。 迪安让“上帝视角”保持在开启的状态，每移动一段距离，就观察附近五米范围所有事物。 前后左右、头顶的天花板，脚下的木地板，以及可能存在的地下室、暗格： 大厅右边，内侧依次摆放着黑色的沙发、茶几，电视机，外侧耸立着一张用餐的方桌，两条椅子。 餐桌然旁贴墙立着一个摆满杯子、盘子的大柜子，柜子里的木制刀叉奇怪地被掰成了两截。 左侧厨房小巧玲珑，炉灶、橱柜、冰箱碗柜俱全，但积了厚厚一层灰，挂上了蛛网。 符合之前老人口中五年没人入住的情况。 迪安一边收集信息，一边感悟。 “上帝视角”比用肉眼观察细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就算是停在椅子上的一只苍蝇、地板上的一团线球、都无法逃过洞察。 “不错，上帝视角除了能配合‘影’隔着楼层和阻挡物偷袭暗杀之外，还可以用来寻找案发现场的线索。” 迪安视线转向冰箱。 冷藏室的门被暴力拆掉了，内部空荡荡的可以当成储物柜用，另外，冰箱插着电线却没通电。 天花板的电灯打不开、客厅的电视机屏幕破开了一个大洞，所有电器无法正常工作。 整栋房子的电都被停掉了。 “是因为太久没交物业和电费？可房子怎么没被拍卖？不是说美利坚的物业大过上帝吗？” “这是什么记号？” 迪安走到餐桌边，在一条桌腿上找到一处简陋的符号——一圈一圈的黑色漩涡状纹路。 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患有好动症的小孩子用黑色铅笔勾勒出的毫无意义的涂鸦。 迪安又认真搜了搜，然后惊讶地发现茶几、椅子、电视机柜，甚至是木地板上都能找到类似的符号，有的极不起眼、只有指甲盖大小，有的却有手掌大，一圈一圈，画得极为用力，以至于铅笔芯断在了里头… 迪安估算了一遍，一楼居然有上百处类似的符号？ “阿尔文！这栋房子里曾经住过小孩子？” 迪安在楼梯处冲二楼喊， “孩子？没有！”阿尔文笃定的声音传了下来。“邻居们不是说了，帕农一直独来独往，也没结婚。” “见了鬼了！总不能是帕农自己画的这些符号？”迪安思忖着又问，“你哥今年多少岁了？” “和我一样大，四十八岁。” “他在这栋房子里住了多久了？哦，对了，忘记你很久没来过，你也不知道吧？” “我和帕农，一起在这栋房子里长大，后来我搬去了洛杉矶康普顿，他独居多年。”阿尔文从二楼走了下来，表情抑郁。 “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迪安点头，指着脚下的一个黑色圈子。 “帕农小时候画的，他紧张或者心情不好就会画这玩意儿。” “还真是他。” 迪安陷入沉思。 孩童淘气、好动，随手在家具上涂鸦几个符号实属正常。 可这一楼里出现上百个符号，那就多到不正常，足以说明画画的人心理出了问题。 再联想到之前拜访邻居收集到的信息。 帕农深居简出，一两周才穿着厚衣服外出购物一次。 小孩子把他当成怪人，闯入家中戏弄、欺负他。 这不像是个正常的成年人。 “所以，帕农从小到大，都异于常人？” 迪安心中涌出这个想法，系统随即一震，调查进度由百分之十跳到了百分之十五。 这说明我推断是正确？ 可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跟阿尔文开口询问。 总不能直接问别人——你的亲哥哥有毛病吗？ “一楼有发现吗？”阿尔文打断他的思绪。 “没了，去二楼看看。” …… 二楼三个卧室，一个卫生间。 阿尔文带着迪安径直进入了右手的卧室，地方不大，左手贴墙的位置耸立着一排空荡荡的衣柜，但里面没有一件衣服。 迪安猜测，大部分衣服都应该被闯入者零元购了。 透过窗户的阳光照出房间中央一张单人床，被子、毯子也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副脏兮兮的床垫和床架子。 “以前我就住在这个房间。” 阿尔文也不嫌脏，一屁股坐在床垫上，目光饱含感情地环顾四周，明明空空荡荡一片，但他却看得咧嘴笑。 “出生到十二年级，我每天都躺在这上面…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家的装修结构丝毫没变，帕农一直让它保持着原样。” “我好像回到了过去。” 阿尔文感慨万千地摸了摸眼角的湿润。 这时迪安在窗台边一排置物架上拿起一个足球，说是足球，但充其量只有一副黑白相间的坚硬的外壳，内部的气体早就随着岁月流逝殆尽。 阿尔文注意到他的动作， “小时候，帕农每天都求我陪他到屋外的草坪踢球，通常是他守门，我来射门。” “你们俩关系很好？” “当然，我们是孪生兄弟，都出生在1932年5月23日，你知道吗，他就比我提前出生了半小时…然后就成了骑在我头上的哥哥。” 阿尔文嘴角带笑地回忆， “我们一起吃住、玩耍，几乎形影不离，有时候，我甚至感觉和他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心灵感应，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我一看他的表情，就能猜出他心里的想法，他同样如此。” 那你怎么没感应到他的下落？ 迪安心头一叹，问出了一个残酷的问题。 “既然关系这么好，你为什么那么多年都不来看望他？” 这个问题一出。 阿尔文就彷佛中了定身术，脸上的笑容凝固、消失，呼吸停滞，然后，双手死死捂住了右上腹。 呼吸急促、鼻梁边的法令纹随着肌肉抖动，脸色惨白得宛如被相机定格的黑白照片。 “谢特！伙计，你又怎么了，别吓我！” 迪安扶着他躺倒床垫上，一通手忙脚乱地照顾、检查。 不到一分钟，阿尔文恢复了正常，汗水湿透了衣服、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的， “抱歉，我的老毛病每天都要犯上几回。迪安，要不去另一个房间看看？” 迪安放弃了劝说的打算，阿尔文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病，他一个外人何必多嘴？ 两人检查了剩下的房间。 卫生间、帕农的卧室，以及两兄弟父亲的卧室，一圈圈黑线符号比一楼还多。 “除了你们两兄弟，你父亲也住在这个房子里？” “嗯，我读高中那会儿，我们父亲，大卫生病走了，如今已经有二十多年。” “抱歉…所以伱们兄弟相依为命了很长一段时间？” 阿尔文点头，抚摸着书架，脸色复杂、既有感动，也有一丝难明的情绪。 迪安开始总结已经掌握的线索。 阿尔文和帕农这对兄弟父亲早逝，在这栋房子里相依为命。 后来阿尔文去洛杉矶发展，帕农独自就在老屋里。 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兄弟很长时间没有见面，至少十年。 帕农性格怪异，不受小区居民待见，心情糟糕时喜欢在家画出大量诡异图案。极度内向、疑似患有过度的强迫症或者其他心理疾病？ 五年前帕农失踪，再没有出现在小区。 “目前就这些。” 迪安心头默记。 “等等，这房子有阁楼？” 迪安抬头，时刻开启的上帝视角在主卧天花板右角后寻觅到了一个狭窄又黑暗的空间。 它藏得非常隐蔽，处于天花板和横梁之间，要不是迪安掌握着特殊的观察能力，找上一个月也发现不了这地方。 但里面没有一丝光线，黑布隆冬得看不清晰。 “等等，我不记得家里有什么阁楼啊？”阿尔文满脸诧异。 “找个梯子，跟我去看看。” …… 一刻钟后，废了大力气的迪安推开了天花板上一块与周围严丝合缝的木板，如愿以偿地进入了阁楼。 狭窄逼仄，只有半个卧室大小。 没有开窗，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不流通，闷热中弥漫着一股淡到极致的霉味儿，到处积满厚厚的灰尘。 没有声音，安静得吓人。 两人都产生了一种错觉。 这黑暗深处，藏着一头张牙舞爪的嗜血恶魔，马上就要扑出来，吞噬掉所有入侵者。 迪安一手拿着柯尔特，一手握着从车里取来的手电筒一照。 松了口气。 阁楼里只有一张黝黑的大床，以及床头一副没有上锁的木质储物箱。 两者的样式都充满了年代感，像是某种古董、老物件。 “迪安，你怎么做到的，我在房子里住了多年都不清楚有个阁楼。” “我比较擅长找东西。”迪安随口解释。 阿尔文的注意力又被阁楼中央的黑黝黝的床牢牢吸引，长两米、宽一米，直接放在地板上。 他着了魔一般靠近，伸手抚摸床板的边缘，拂去灰尘，入手的感觉很奇特。 水泥似的冰冷、坚硬，刻有一些弯曲的纹路。 他低声呢喃，一脸见鬼的表情，好似看到了什么极端荒谬、不可思议的事。 紧张得脸上冷汗横流。 而迪安敲了敲床，似乎是全实心的。 上帝视角往内部探视，没有光线啥也看不到。 他只能放弃了床铺，照着手电筒走向床头的木箱子，木箱整体呈现出红褐色，高及膝盖。 伸手一摸就是一层积满灰尘、带有温度的绒毛，他好似在触摸一头活生生的动物！ 迪安触电般松手，绕着箱子转了一圈，上帝视角从箱子发现了两块奇怪的木板，而箱子背面镶嵌着一枚精致而奇特的花纹—— 手掌大小的一只苍白色眼眸，画着一圈苍白色的睫毛，就像苍白色的太阳正辐射出无数道光线。 迪安正要打开。 “迪安，阿尔文，你们人在哪儿了？” 阁楼下突然传来霍尔登的声音，如同一记惊雷，在两人心中炸响。 阿尔文如梦初醒，摇摇晃晃地迅速离开了床板。 而迪安抱起了木箱爬下楼梯。 第48章 灵媒、灵魂占卜板 迪安和阿尔文招呼着楼梯口的霍尔登回到一楼大厅。 三人围绕沙发坐成一圈。 霍尔登听迪安讲述了一遍从邻居们口中问到的线索，开口， “这跟我从物业和亨德森政府部门了解的信息一致。过去二十年间，几乎每年这两个部门都能收到369号房的住户，也就是帕农寄给他们的物业费和房产税支票，直到五年以前，帕农停止了邮寄支票。” “税务部门尝试过联系他，可失败了，帕农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这么跟你们说吧，国税局算是整个美利坚最神通广大的部门，连他们也没能找出帕农，别的人想找到他的希望渺茫。”霍尔登遗憾地说，“亨德森政府也把帕农列为失踪人口，再过两、三年，就会宣告他死亡。” “帕农真的失踪呢？” 阿米尔直直地盯着地面，脸色苍白得失去了血色。 砰！ 他狠狠锤了一下桌子， “我的错，都怪我这个自私、冷漠的蠢货！如果我早几年来看望帕农，有我照顾他，他不会失踪。” 真是个情绪化的家伙。 迪安赶忙安抚， “别激动，你那时候也破产了，房子被拍卖，流落街头自己都快过不下去，哪里有余力帮到几百里外的亲戚。连上帝也无法苛责你。” “不，你不明白我曾对帕农做过什么…我…对不起他…” 阿尔文抱着头，肩膀一阵颤抖。 “那就说出来。”霍尔登注视着他痛苦的脸庞，声音温和地柔性劝导，“有人一起分担心事，你会好受一些。” 阿尔米咬咬牙， “再给我点时间，等我准备好，我就把我和帕农的往事原原本本告诉你们。现在请继续，还有什么发现吗？” “我在亨德森警局打听到一个消息。”霍尔登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扣了扣，“你的亲哥哥帕农失踪后一段时间，这栋房子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迪安点头，“街区邻居们也是这么告诉我们的…警察们把这栋房子封锁了一天，抬出去了一具流浪汉的尸体？” “不是流浪汉。” 霍尔登凝视着不远的窗户口，眼神变得凝重， “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而且他的身份不简单，甚至不同寻常。” 迪安和阿尔文都打起了精神， “社会地位很高？” “嗯。这位死者叫做亚历山大·拉斐尔，是整个内华达州都颇有名气的灵媒。” 霍尔登从怀里取出一张全身照。 中等体型，着黑色长袍的老人。 微微驼背。 头发花白，皮肤也异常地苍白，一张马脸上长着硕大的鹰钩鼻，薄嘴唇，眼睛瞪得很大，有些凸出眼眶，给人一种随时都极其亢奋的感觉。 “灵媒？” 迪安的眼皮开始不停地跳动，一种淡淡的不祥感笼罩心头。 “灵媒又叫做通灵者。在西伯利亚、亚洲北部、阿拉斯加等地，它被称为萨满。”霍尔登回忆着自己查到的信息，“他们对外宣称自己能与逝者的幽灵进行沟通，他们能请求幽灵分享生前的信息，来协助生者。” “所以灵媒能看到幽灵？”迪安琢磨着灵媒能否看到自己的杀手锏“往昔之影”。 “传说中如此，他们生具特殊的眼睛，能看到幽灵。也能帮助悲伤淹没的普通人与逝去的亲人联系，以寻求心理的慰藉。” 涉及到神秘学的话题，迪安和阿尔米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房间中只有霍尔登的声音在回荡。 “在美利坚，永远不乏迷信和愚昧之人，无论是城市或者乡村，都有相当一部分人相信灵媒，其中大多数都是失去亲人的人，渴望着借助灵媒的力量，与亲人重新取得联系。” “也有一部分狂热者，把强大的灵媒当作一个信仰，自己作为信徒去崇拜它，模仿他们、冥想训练、期待着有朝一日自己能也能掌握这种对话逝者的力量。” “而这位亚历山大·拉斐尔先生，根据我的调查，曾经为上百位顾客通灵，因为堪称神迹的表现，收获了一批信徒。他在美利坚的灵媒圈子里德高望重。” 霍尔登声音停止，静静等待两位听众消化完这些信息。 …… “霍尔登，你相信灵媒的力量吗？”迪安问，他掌握着“影”，自然知道这个世界存在超自然的力量，他也想借机搞明白官方对此了解到了哪一步。 “你们fbi应该对这些唯心的理论进行过大量研究吧？有结论吗？” 霍尔登的表情很奇怪，挺拔的鼻梁上，那双睿智冷静的眼睛，失去了从容，变得犹豫不决、还有些迷茫。 良久以后，才斟酌道， “曾经有个部门专门邀请了一群大名鼎鼎的灵媒，把他们召集起来当着众多媒体的面进行了多次的通灵实验，但百分之九十九，都被当场揭穿。他们所谓的通灵，不过是靠着精湛的演技和对沟通对象事先的详尽调查支撑起来的一出出闹剧。” “剩下的百分之一呢？”迪安问， “无法解释，我不敢妄下定论。” “意思就是有成功通灵的例子？”迪安说。 “不，以如今的技术力量没办法揭破他们高明的骗局！”相比于通灵、霍尔登显然更相信科学，“现在，别讨论那些迷信的事物了，说回正题，这位德高望重的亚历山大·拉斐尔先生死在这栋房子里，而且死得很蹊跷。” 霍尔登起身，绕着沙发转了一圈，手指指向不远处餐桌的位置。 “案件档案资料里记载，他被扭断脖子死在桌子边。” “他死后，凶手把他一双眼睛掏了出来带走，留下两个血淋淋的窟窿。” “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犯下如此令人发指的罪行，简直是恶魔，”阿尔文脸色发白地问，“抓到凶手了吗？” 霍尔登摇头， “你觉得凶手有没有可能是…”迪安目光富有深意地看向两人。 “不可能，帕农身体不好，根本没力气扭断人的脖子。” 阿尔文斩钉截铁， “他虽然内向，但心底不坏，绝不会伤害任何人！” “阿尔文说的没错。”霍尔登赞同道，“帕农失踪是五年前，而亚历山大死亡是两年前，两起案子时间上差太远。根据我调查，帕农跟亚历山大生活中没有明显交集。” “最关键一点，真正的凶手把现场的痕迹清理得很干净，下手很专业，亨德森警方只得出个大概推论——亚历山大在灵媒界的某个竞争对手，雇佣了专业级别的杀手袭击了他。” …… 房间里恢复了片刻的安静。 三人都不自觉地思考着，两起悬而未决的案件是否存在某种联系？ 但目前掌握的线索太少，得不出结果。 “我有一点不明白，”迪安问，“通灵大师亚历山大为什么出现在亨德森郊区一个破败街区的废弃房子里。他有什么目的？” “谁知道呢？灵媒们神神秘秘的。”霍尔登以玩笑的口吻说，“没准他觉得这地方是块风水宝地，适合冥想修行。” …… 风水宝地？ 阿尔文苦笑。 这地方满载他酸甜苦辣的成长回忆。 二十多年以前父亲病死在床榻上， 五年前哥哥也在这里失踪。 两年前，一个不请自来的灵媒被人杀害。 昨天，这栋房子里又新添了两个血帮杀手的狗命。 它妥妥的是厄运之地。 …… 这时，霍尔登目光瞥向桌子下方，突然被红褐色的木箱子吸引，阳光照耀下，它显得更加精致和神秘，尤其是那苍青色的瞳孔花纹，好似弥漫着魅惑人心的魔力。“你们从哪儿找到这个古董？” “阁楼里，我感觉这东西有点邪门。”迪安表情凝重， “不就是一个箱子，总不能蹦出个灯神和魔鬼来？” 霍尔登把木箱子抱到屋子外阳光底下打开，一股典雅的淡香涌了出来。 刺眼的阳光照出箱子里两个奇怪的事物—— 上下重叠的两块木板。 一块呈长方形，大小像棋盘，最上方画着yes、no、hello，三个加粗的英文单词。 再往下罗列出了所有英文字母。 而最底部画着0-9十个数字。 这副棋盘粗略望去像是某种孩童的益智类玩具。 但仔细一看，那些字母和数字的底色，白得就像是骨灰，让人毛骨悚然。 另一块木板面积小得多的，只有巴掌大小，外形呈泪滴状，它的尖端附近镶嵌着一块透明的玻璃片，能透过玻璃片清楚地看到另一面。 …… 霍尔登取出泪滴状的小板摩挲着，放到鼻子前嗅了嗅， “檀香木做的。” “这东西究竟是啥？”迪安问， “你从没玩过万圣节大冒险吗？万圣节前后，追求刺激的青少年都会聚集在偏僻废弃房屋里，用这一套灵魂占卜板，来尝试与附近的幽灵沟通。” “这块棋盘状、写满字母、面积较大的木板叫做通灵板。” “这块小的泪滴状木板叫做乩板。” “它们组合成一副灵魂占卜板。” 霍尔登将乩板压上通灵板，让乩板透镜的镜片压住“no”这个单词。 “孩子们坐在封闭的密室里，召唤幽灵、并向对方提出各种问题，然后幽灵会推动乩板的镜片盖住通灵板上的数字、字母，拼凑出它的回答。” 迪安恍然， 上辈子他多次在电影场景里都看到过这东西。 但它真的有效？ 迪安心里向影发出质问，但“影”毫无反应。 霍尔摇头一笑续道， “玩这游戏的精髓，就是‘自己吓唬自己’。那些召唤出恶灵的传说都不过是胡编乱造的恐怖故事。” “但灵媒们喜欢借助占卜板放大自己的能力。所以…八九不离十，这两块板子和箱子应该是死在房子里的灵媒亚历山大·拉斐尔的遗物。” 阿尔文闻言脸上浮现失望。 “帕农以前玩灵魂占卜吗？”迪安看了眼系统进度，这么一天调查，加上灵媒相关的讨论，调查进度仅仅从百分之十五涨到了百分之二十，距离目标还有很远。 阿尔文摇头，“他胆子很小的，从来不过万圣节。” 三人都沉默。 霍尔登开始反复检查红木箱，试图找出隐藏的夹层。 但一无所获，只能把占卜板重新放回箱子。 “除了这个箱子，阁楼里还放着有一张床，我们再去检查检查，这次多拿几个手电筒。” …… 狭窄又黑暗的阁楼，三只手电筒明亮的光芒，照亮了那副黑黝黝的床。 “这么沉，水泥做的？”霍尔登右手把住床角抬了抬，但涨红了脸，也一点也抬不起来。 而迪安小心翼翼地顺手一抹，手掌带起一块灰尘、毛发和皮屑的复合物，皱了皱眉， “往这儿丢，伙计，我拿回去拜托朋友化验化验，再跟两年前亚历山大留下的生物样本做个对比。” 霍尔登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支镊子，试管，将这些残留物小心翼翼地夹进了试管，盖上，装入塑料口袋。 “如果不出意外，这些残留物应该来自于灵媒亚历山大。” “床铺加灵魂占卜板，逼仄黑暗的空间，帕农失踪以后，亚历山大就把这个无主的房子当成自己的地盘。” 霍尔登分析道， “我认为，他本来打算在这个阁楼里长期定居，日日夜夜地训练通灵能力，但意外遭遇了暗杀。” “但目前看不出他跟帕农存在任何关系。” 迪安点头，看向另一边， “阿尔文？” “阿尔文！” “啊！我在！我听着呢…”阿尔文移开了黏在黑床上的视线，提出一个奇怪的请求，“霍尔登先生，能不能把我的血液也带回去，和这个残留物对比？” 迪安突然觉得这家伙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幸好我早有准备。” 而霍尔登点头，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采血针，递给了阿尔文，指导他手背静脉采血，很快取回一支鲜红的样本，收入公文包， “我会把伱的血液，这份残留物、亚历山大从前留下的样本，三者进行对比，也许能找到新的线索。现在时间不早了，一起回酒店，明天再来看看。” “我想留下来过夜。” 阿尔文的话让两人讶然。 “你没开玩笑，你不怕血帮来报复？”霍尔登不理解。 “你不是说在这栋房子里睡不好觉？”迪安同样纳闷。 “抱歉，我得留下来确认一个想法…” 阿尔文恳求地看着两人，态度异常坚决， 霍尔登和迪安交换了一个眼神。 “迪安，你身手好，陪阿尔文一起留下来，照顾好他。” “行吧…我就牺牲牺牲。”迪安看向霍尔登，“这次化验多久能出结果。” 他的任务时间只有七天。 而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世界的dna检测方面比上辈子的世界发展快了几年。 80年，上个世界相关技术还在萌芽期，这个世界却已经比较完善。 “我争取明天完成，”霍尔登说，“我会尽力让鉴证科的伙计加班加点帮个忙。” 第49章 噩梦、联系 夜幕低垂，月光隐去，天空中只有稀疏的几颗星辰在闪烁。 迪安透过二楼卧室的窗户眺望窗外长街，夜色如同轻纱一样缓缓流动，远处邻里朦胧的灯火忽明忽暗。 从他们这个角落看，街上不见人影，也没有汽车行驶，周围安静地压抑，空气里弥漫着渗人的阴冷。 路边一棵棵枝叶成荫的高大红枫，宛如撑着黑伞，不发一言的旅客。 但这是个僻静荒废得街区，他们注定等不到远行的客车。 …… 迪安收回了目光。 扫视身后，阿尔文已在床垫上侧身睡去，呼吸平稳陷入美梦。 并贴心地为他留了另一半床铺。 但迪安今晚压根没打算睡觉，一个没有电、黑暗、又陌生的房子，一起中等难度的事件的中心。 危险，而且可能存在未知因素。 他没有那么神经大条，在这种地方彻底放松警惕。 “熬一个通宵！” 迪安打开了床边的红色木箱，揉着下巴端详着那副奇怪的灵魂占卜板，手指滑过通灵板，然后是水滴状乩板。 “真锋利啊。” 迪安皱了皱眉。 乩板那尖端就像开刃的刀一样，差点没划破他的手指。 触碰检查完毕，暂时没发现异常，迪安便开启上帝视角细细观察。 很快从那块小得多的乩板背面找到了一个奇特的标记—— sleepless person 蚂蚁般细小，黑色的线条纤细得如同发丝，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发现。 迪安大拇指摩挲上去，隐隐感到一种沁人的凉意。 “不眠者？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迪安把这个发现牢记在心，握住了乩板，然后尝试召唤出“影”。 接着他震惊了，“影”没有离开他的身体，降临现实，破天荒的召唤失败。 同时，身体中传来一股极端畏惧和渴望交织的情绪，“影”似乎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压制。 “一块小木板居然压制了我的超能力？” 他不信邪地又反复尝试了几遍。 失败！ 失败！ 多次重复后，为免的“杀手锏“遭到某种不可逆的损伤，迪安放下了乩板，拿起较大的通灵板。 然后—— 往昔之影飞出他的身体，慌忙飞向远处，极力与地上的乩板拉开距离。 “通灵板是普通货色，但乩板有蹊跷，对‘影’这种幽灵体存在巨大的克制作用。” 迪安眼中闪过异彩。 这足以证明这块乩板不简单，具备某种神奇的力量。 他这么思考着，就见事件进度由百分之二十跳到了百分之二十五。 “这块乩板很特殊和重要？” 那它是否符合传说，能用来主持通灵仪式沟通逝者，召唤出灵媒亚历山大·拉斐尔的幽灵？ 危险的想法一起，迪安又马上把它熄灭。 “中等难度的事件风险未知，仅凭我一个人在安静的深夜操作，要是闹出点什么动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果真的召唤出恶灵，迪安不确定自己能否像看到“影”一样看到它。 “等到有合适的机会再试试召唤。” …… 迪安收好乩板，开始在卧室之中锻炼身体，暑假开始以来，他苦练射击，再没有找陪着女友的拉斯特对练。 但他坚持着每天的个人身体训练。 有时候徒手格斗，有时候是用家里的短棍、刀具登器械练练持械格斗。 他努力消化着lv1格斗技能传输给他的大量高效、狠辣、致命的破敌技巧——关节技、十字固，裸绞，踢裆、戳眼、击打鼻子、双峰贯耳、攻击脑枕、攻击下颌和太阳穴…以及步伐、发力技巧等等基本功。 这些招式不体面，甚至阴险，肮脏，但简单有效，完美符合迪安的近战策略。 独自训练熟练度增长极其缓慢，枯燥无聊，两三天才能增长一点。 他看了眼面板： 迪安·卢 人物等级：1（70\/200） 年龄：18 体魄：11.6 力量：10.6 灵敏：12.1 感知：10 精神：13.2 意志：11.2 …… 能力(3\/5）： 格斗lv1(80\/200) 射击lv1(19\/100) 往昔之影lv0(11\/100) 专长： 初级铁人 事件：1\/1 兄弟：百分之二十五 已完成—— 1.少年迪安之死。 2.莫娜的下落。 3.狩猎 系统能力：上帝视角lv0 … 时间在呼呼的拳风中流逝。 当迪安的腕表指向凌晨五点。 床垫上的酣睡的阿尔文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双眼紧闭，眼皮下的眼珠子快速地转动着，紧绷着脸，脸色惊恐。 但他的双手紧紧贴在腋下，双脚绷直，姿态极其僵硬就彷佛被什么东西死死压在了床上。 “阿尔文，醒醒！” 啪！ 啪！ 卧室中响起几道清脆的巴掌声。 然后是“唔——”的一道长长的吸气声。 阿尔文猛然从床垫上坐起身。 汗水瀑布般滑过惊惧交加的脸庞，胸膛剧烈起伏。 他像是被困在水面之下，险些窒息，又在最后一刻死里逃生的溺水者。 “做噩梦了？这就是你之前说的一直睡不怎么踏实？” 迪安一手拿着照明手电，一手递过去一瓶水。 阿尔文打开瓶子咕噜噜地灌了一大口，然后把剩下的冷水都浇到了自己的头顶上，热气蒸腾间，脸上的恐惧和惊慌慢慢消失。 但悲伤洋溢而出。 “帕农穿着一身黑衣服…把我捆在了床板上。”他脸色苍白地凝视虚空，自言自语，“我感觉得到，他要伤害我。” “我的亲兄弟要干掉我！” “他该恨我的，都是我这个自私自利…” 迪安见他又开始情绪激动，连忙转移话题， “帕农穿着黑色的衣服？我记得霍尔登向我们展示的过的照片里的，灵媒亚历山大也穿着一身黑衣？” “对，他们的穿着一模一样！” “那你是躺在阁楼里那张黑色的床上？” 阿尔文点头，“它又冷又硬，躺上去就像躺在棺材里，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记得你说过一直睡不好，做得都是同一个噩梦？” “没错…只要睡在这个房子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把我拉进这个梦里！” 迪安思忖道，反复做同一个梦太罕见了，罕见到诡异，这种梦境绝不是偶然，它和那块乩板一样，存在神秘的，或者说超自然的因素。 所以梦中内容也许有特别的寓意。 帕农穿着黑色的长袍，和灵媒亚历山大·拉斐尔穿着一摸一样。 而且帕农出现在阁楼里，与灵媒直接相关的那套灵魂占卜板旁边。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一开始的想法是错误的。 五年前帕农失踪、两年前亚历山大死亡，并非完全无关的两起独立事件。 两名当事人之间，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 这个想法一起。 迪安顿时感到系统震动。 调查进度，猛然一跳，从百分之二十五，跳到了百分之三十。 “这说明基于噩梦的推断是正确的？” …… 这么一闹腾，两人再无睡意。 阿尔文就坐在床垫上盯着墙壁发呆。 迪安担心再度刺激到他，没有追问，整理脑海中的思绪。 …… 艰难熬过了夜晚。 第二天接近中午，天空阴沉沉的一片，飘荡几朵乌云，些许白光透过窗户，驱散了昨夜的阴森和诡翳。 霍尔登带着一袋子热气腾腾的早餐早餐和几份检测报告，回到了房子里。 “检验这么快?一般不是要好几天吗？”迪安大嘴一张一口咬掉半个热狗，牙齿咀嚼了几下就直接吞下肚，生菜、芝士、培根、火腿，一口下去满嘴爆浆！ 胃中涌起暖意，迪安顿时满血复活， “我花掉了一个大人情，拜托lvpd鉴证科的伙计连夜化验…但化验只做了第一轮，只得到了大致结果。” 霍尔登解释，阿尔文迫不及待打开了检验报告，越过图文表格，直达底部的的结论，念了出来， “样本来源者与亚历山大·拉斐尔无亲缘关系。” “样本来源者与阿尔文·加西亚为父子，或者亲兄弟。” “阿尔文与亚历山大无亲缘关系。” 阿尔文脸上却没有半分诧异，似乎早就料到这种结果， 然后整个人颓然地向后靠在沙发之上。 闭上了眼睛。 “所以，床上发现的样本来自帕农？” …… “嗯，多亏你的提醒，否则我们将错过一个重大发现。”霍尔登吸了口可乐， “现在我们来理一理，阁楼中的床和灵魂占卜板与灵媒亚历山大直接相关，而这张床上又留下过帕农的生物样本。” “由此推断，帕农进入过阁楼，且与亚历山大存在某种交集，弄清楚这一点，也许失踪案和凶杀案都将取得进展。” 霍尔登脸上神采飞扬，而迪安颔首，他昨晚已经根据阿尔文的梦境得到相同结论。 这说明系统里事件进度的变化非常有参考价值，不比科学分析手段逊色。 他咀嚼着嘴里的香肠，老调重弹， “你们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帕农杀死了亚历山大之后，为了躲避法律的制裁，逃到了别的地方躲了起来！” “我说过，不可能。” 阿尔文霍然起身，情绪激动地捏遍了热狗，极力反驳， “帕农不是杀手，他没有那么狠的心，他在凶杀案前三年就失踪又怎么杀掉亚历山大？” 呼呼—— 适时，窗外冷风呼啸，天空乌云密布。 迪安直视他的眼睛， “他可以隐藏起来。” “而且别忘了你这段时间的噩梦，帕农想要伤害你。而人是会变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经常被街区的孩子们欺负，也许早心怀怨恨，变得不是你记忆里善良的亲哥哥。” “求你，伙计，别这么说。” “等等，什么噩梦？” 霍尔登打断了两人的争论，疑惑地转向迪安，迪安复述了一遍凌晨那场噩梦，以及从泪滴状乩板上发现的不眠者的标记。 “不眠者?占卜板品牌吗，没听说过。” “至于重复的噩梦，”霍尔登拍去手上的食物残渣，眼中闪烁起智慧的光芒，“大概率并非是因为神秘元素，而是心理作用，是的，我见过类似的案例。” “梦偶尔会反映一个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阿尔文，因为多年以来你对帕农心怀愧疚，所以回到你们俩一起居住、充斥着大量记忆的老房子，才会噩梦频发。” “你羞愧欲绝，伱的潜意识就相应的塑造了这么一个场景，在梦中呈现——帕农把你绑了起来，伤害你，而你受到惩罚之后，心灵反而能从强烈的负罪感中解脱。” “问问自己，你是否期待在痛苦中获得救赎？” 而迪安看向一本正经的霍尔登，猛灌了一口咖啡压惊， 如果不是早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幽灵，他会相信这套心理学的说法，但现在…他更相信超自然的说法。 阿尔文却愣住了，整个人陷入深深的纠结和思索之中，微不可察地呢喃。 “不，时间上不对…我最开始做噩梦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房子里有个阁楼，更没见过那块床板，它们又怎么会出现在我梦里？” “你确定？”这次连霍尔登也不由得脸色一正，反复梦到从未见过的事物，未卜先知，梦中通灵？ “嗯，我确定。” “那抱歉，我暂时想不到合理的科学解释。”霍尔登手指敲了敲膝盖，沉吟，“不如具体来谈谈帕农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兄弟之间发生过什么，才让你如此愧疚。” “你说出来，我们才好判断帕农可能的去向，以及他与灵媒的关系。” 霍尔登走到满脸纠结的阿尔文身后，双手平稳地按住他的肩膀， “逃避的选择就像个永恒的迷宫，一旦你走进去就永远抵达不了终点，唯有原路返回，直面过去的记忆，才能越过心理障碍，重见阳光。” “是这样吗？说出来就会好受些？” 阿尔文忐忑地看着霍尔登， “我以我过去十年的经验保证。” 霍尔登重重地点头。 阿尔文揉了揉粗糙的大脸，深吸了一口气， “好吧…我都说出来。” 迪安悄悄冲霍尔登竖起大拇指，还是这家伙会忽悠人。 第50章 爱与家的囚笼 轰隆！ 闷雷阵阵，窗外黑沉沉天空中突兀地游过几道炙亮的银蛇。 阿尔文使劲揉了揉自己发红浮肿的脸， “二十岁那年，我独自离开了这栋房子，至今已有二十八年，在此期间从来没有回来看过帕农一眼。” “我抛弃了他。” 浠沥沥—— 雨水好似晶莹的珠串落了下来，密集的雨幕将天空染成灰蒙蒙的一片。 几丝冰凉飘进大厅，拍打在三人脸上。 冰凉刺骨。 二十八年！ 霍尔登拢了拢衣领，坐直身体。 迪安拧了拧眉头，居然这么久。 这已经算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吧，一对本来关系和睦的亲兄弟，何以走到这一步？ “二十八年不和亲哥哥往来的确少见。”霍尔登不解，“但为什么用‘抛弃’如此沉重的说法，我没算错的话，那时候你们都年满二十岁，分开为了各自的工作和生活打拼，不是很正常，算什么抛弃？” “帕农不是正常人，甚至算不上一个健康的人。”阿尔文垂下头，声音里隐隐透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战栗，肩膀微微颤抖，“他患有自闭症、并且智力发育迟缓。” 轰隆！ 雷声咆哮！ 黑色的天空被银蛇撕裂，闪电的白光照亮了三张表情各异的的脸。 然后空气突然静止。 霍尔登脸上的疑惑凝固，接着恍然大悟，眼中甚至流出露出一抹浓重的兴趣之色。 而迪安脑海中闪过上辈子了解过的关于这病症的印象。 自闭症，或者说孤独症。 患病者通常为儿童。 他们无法正常与外界交流、极容易受到刺激，并且一般具有某些刻板的、重复性的行为。 迪安想到了房子里那成百上千的螺旋状黑圈，这就解释得通了。 阿尔文盯着破烂的电视机，娓娓讲述， “我们的母亲生下我们之后就死掉了。我们跟着父亲大卫生活，我在五、六岁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我的哥哥怎么跟正常人不一样。” “不会流畅地说话，开口总是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磕磕巴巴，而且除了跟我和大卫，他从不跟其他人说话玩耍，他更愿意独处。” “他老是做各种光怪陆离的梦，晚上睡不着觉，清早就坐在床头，顶着一对黑眼圈傻傻的看着我。” “他偶尔也对着空气用断断续续的话，自言自语，就像那里藏着什么隐形的东西…” 阿尔文叹息， “小时候，大卫忙工作，没太重视他的不同表现，只当性格内向。但后来老师发现了他的异常，带到医院诊断后确定他患有自闭症，但那时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阶段，医生说，以后很难再有改善。” “有几年，大卫带着他跑遍了全美利坚知名儿童医院，带他接受心理学专家诊断、治疗，可效果甚微。” “他始终没办法跟外人正常交流，所以他不能上学，大多数时候留在家里由大卫照顾，大卫训练他，指导他写字、读书，给他换衣服，洗澡，喂他吃饭。” “大卫就像是一个任劳任怨的护工，细心呵护帕农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还兼顾工作。” “我要轻松地多，一个人上学，回到家还能陪他踢球、捉迷藏。” 窗外一闪即逝的电光照出阿尔文脸上复杂的笑容。 “但自闭症很麻烦，帕农动不动就受刺激，发疯一样嚎哭，让人不得清净。” “性格固执，有大量坏习惯——比如他每次吃饭前，都要用铅笔在桌或者椅子上画一圈黑色的螺旋，饭后则必定掰断或者掰弯一只木叉子，所以我们家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换大量的餐具。” “他临睡之前，必须要抓住自己的红色围巾，听一个睡前故事，尽管他已经十四岁了。不答应他就不睡觉，瞪着眼睛在床上坐一晚上。” 迪安听着拍了拍额头，要照顾这么一个人，不是一般难受、痛苦。 “我每次放学回家，必须马上陪他玩足球。否则他就贴着屋外的大树生闷气。” “他因为失眠经常乱发脾气，还老爱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吓唬人。” “帕农的种种不可理喻的行为，让父亲和我身心俱疲，又充满自责。” 阿尔文的表情很矛盾，又是开心，又是苦涩。 迪安也尝试想象了一下。 拥有一个自闭症的兄弟，那意味着失去普通孩子的快乐童年。 父亲肯定会更加关心和照顾生病的那个，阿尔文则会被忽视，过早地扛起了生活的重担。 霍尔登脸上闪过一丝同情。 “但帕农也有很多优点，一定要等到我和大卫回家，才一起吃晚饭。” “每次我们出门回来，他都会送上一个热情的拥抱，让我们陶醉在短暂的美好错觉中——帕农的自闭症已经痊愈，我们解脱了！” “还有一次，我至今记忆犹新，我跟他一起走在马路上闲聊，都是我说，他听。对面驶来一辆超速的汽车，我一开始没注意，当我听到喇叭声响的时候车已经快要撞上我们了。” “然后你们知道帕农干了些什么事情吗？” 阿尔文激动地看向两人， “他既没有出声提醒我，也没有拽着我往旁边逃跑，他迎向那辆轿车，张开了双手，挡在我身前保护我。” “我的哥哥怎么会这么傻啊，那辆车擦着他的衣服转了个弯，差点没把他撞瘸。” 阿尔文笑得眼角发红。 迪安点头。 这么看，自闭症哥哥虽然有很多地方让人抓狂，但至少懂得保护兄弟。 “现在回想起来，从小学到初中那段时间，应该是我一生中最难忘和幸福的时光。” 阿尔文如此总结。 “可人一旦长大，烦恼和欲望也与日俱增。” 哗啦啦！ 浓稠如油的雨水洗刷了屋子外的天空，却洗不尽阿尔文心头的阴霾。 “当我进入高中，我突然发现生活中不止有大卫、帕农，还有同学、老师、女人、兴趣爱好。” 阿尔文盯着窗外的雷霆闪电，苦涩一笑， “我记不得有多少次，朋友邀请我放学后一起出去兜风，我无比渴望却不得不拒绝，因为帕农在家里等我，爸爸也需要我分担他的工作。” “难得放一天假，我终于可以到街上和商场放松，我却必须带上帕农那个拖油瓶。对，经过我们十几年的陪伴，他的自闭症终于有了点改善。他可以勉强保持着正常状态，到街上去逛一逛。但必须有人陪。” “每次，他都寸步不离地跟在我屁股后头，死死拉住我的衣服。” 阿尔文表情一僵，语气苦涩地模仿， “喂，阿尔文，跟着你的傻子、怪胎、猥琐的家伙是谁？” “我的同学和新朋友们，总是反复问我这个问题。” “有的会同情我，有的会取笑帕农，连带着嘲笑我。为了这事，我们和不少人都打过架，但那无法改变现实，我身边总是跟着个幽灵一样的哥哥。” “很多朋友嘴里说着理解我、同情我，但行动上都开始疏远我。” 阿尔文自嘲地笑了笑。 “中学生，谁又会接受一个有着傻子加怪胎哥哥的人，我走在大街上，都经常有人冲着我指指点点。” …… “我是个正常人，长相还不错，活泼开朗，口齿伶俐，心理健康。所以在十七八岁那会儿，我对异性充满了渴望，我渴望和一个女孩儿交往。可人家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因为她无法接受帕农。” 阿尔文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我就是全校的的笑柄！” …… 噗通噗通。 大厅中响起猛烈的心跳。 迪安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对饱受同龄人歧视和白眼的的兄弟。 阿尔文沉默了良久，续道， “我把帕农当成家人，我爱他，我一直以为我会容忍这一切。” “可我后来才发现，我心中一直藏着一根刺，不止是因为大卫无休止地迁就帕农，呵护他这个哥哥，而把我这个小儿子当成一个佣人，完全地忽略我的感受。” “更因为，帕农，就是一把锁，牢牢把我关在名为‘爱与家’的铁笼子里！” “只要有一天，我还要继续照顾这个傻哥哥，我就永远无法逃离笼子接触外面的世界！” 轰隆！ 雷鸣阵阵，迪安的心脏也为之一颤。 爱与家。 多么美好的词汇啊。 它怎么会是囚笼了？ …… “直到那一年，这根刺终于刺破血肉，钻了出来，让我痛不欲生！” “大卫因为长年累月过度操劳，倒在了病床上。” “可他临终前还死死抓着我的手，恳求我，永远地照顾这个哥哥，永远不要抛下他。” “最令我伤心的是，大卫把银行账户辛苦攒下的所有积蓄，都留给了帕农，还反复叮嘱我是个正常人，我可以自己挣钱。” 阿尔文声音一颤，脸上浮现出浓烈的悲怆和失望， “大卫到死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都没有说过一句迁就我的话。” “那时候，我突然就醒悟。” “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奴隶。” “一个为了让那个傻子哥哥帕农活下去的工具！” …… “阿尔文…”霍尔登嘴唇动了动，但还是把劝告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让他尽情地发泄。 “我屈服了，我选择了退学。” 阿尔文叹了口气，整个人彷佛突然衰老了十几岁。 “从十八岁到二十岁。” “整整两年多时间，我在这个房子里，独自照顾帕农。” “我尝试过，花钱雇人来照顾他。” “但没用，帕农不接受任何家人以外的人住在这个房子里。否则，他就会大喊大叫、像个永远关不上的电视机。” “我把他送去过疗养院，但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却满脸青肿，眼睛里也没了光，病人，护工都在欺负他，我无法接受，我只能把他接回来。” “然后他缠着我，日复一日地问我大卫去哪儿了！” “大卫！” “大卫！” 阿尔文眼皮抽搐，神经质地说重复一连串名字。 “我受够了！我筋疲力尽，我要换一个自私的活法。” 阿尔文垂下了头，双手死死扣住膝盖，指节发白， “我强迫地拉着帕农，带他到银行取钱，写支票…购买生活必须的物资，重复了几十遍，上百遍，一千遍，痛苦地训练了他一年，直到他终于学会。” “然后，1952年，9月28日，我永远忘不了那天。” “我为帕农准备了一周的食物之后，带着一身换洗的衣服，以及从银行账户取出的五百美元独自离开了这个家。” “我买了一张车票，去了洛杉矶。” 阿尔文脸上露出一丝畅快又自责的复杂的表情， “我抛弃了我的患有自闭症的亲兄弟，还在梦中的帕农。” “让他独自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 漫长的讲述之后。 阿尔文深呼吸。 整个人向后瘫倒在沙发之上，软成了一滩烂泥。 汗淋淋的脸上却露出一丝轻松的表情。 袒露心声，说出了这么多年压在心底的话。 他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锁。 而霍尔登和迪安交换了一个眼神。 没人先开口。 迪安想要质问阿尔文，为什么能狠得下心抛弃这么一个生活难以自理的亲哥哥？ 可当他把自己代入阿尔文的境遇。 他突然发现，也许自己会以更快的速度抛弃“累赘”，用不了两年。 没经历过照顾病人的痛苦，他也没有资格去道德绑架阿尔文。 “阿尔文，听着，我认为你无需过度自责。” “你唯一的错误，就是太久没来看望帕农，你应该跟他保持联系。” 阿尔文疲倦地躺着，没有回应。 “伙计，我有点不明白。”霍尔登转而问，“这二十几年，帕农靠什么生活？” “我留给他的账户里，存着父亲大半辈子的积蓄，如果省着点花，足够他用到五、六十岁。” “那你考虑得很周全，你已经是尽到了一个兄弟的责任，帕农的确凭借这笔积蓄活了这么多年，直到五年前。” 霍尔登点头，又问， “你一直不敢回来，是因为害怕吗？你不敢面对被自己抛弃的兄弟？” 阿尔文重重地点头。 “很长一段时间，抛弃帕农的事，就是我的心魔，是我努力回避连想都不敢想的禁区。” “那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回来看他。” “人是会变的。” 阿尔文重复了迪安说过的话， “二十多岁那会儿，我就像脱离囚笼的飞鸟一样，自由快乐，精力充沛…” “我凭借良好的口才，在洛杉矶找了份不错的工作。再也不用每天为自闭症的哥哥做饭，洗衣服，不厌其烦地陪他玩着足球游戏，纠正他的错误，忍受他的固执和坏习惯。” “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每天都充满希望，我彻底把帕农抛到了脑后。” “可当我结了婚，三十岁以后，我组建了美满幸福的家庭，却老是不由自主想起和帕农的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痛苦、委屈，和疲倦，都变成了美好的回忆。” “我开始为自己当初的自私而愧疚，但我不敢面对他，好像有一道看不见的墙挡在我们之间，我翻不过去…” “过了四十岁，我的事业急转直下，我破产了，房子被没收，妻子离开，我走上街头，我突然有更多的空闲时间来反省这可笑的人生。” “我开始想念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数不清个日夜，为我过去抛弃他行为而忏悔，悔恨得难以入睡。” 阿尔文脸色扭曲地揉了揉右上腹。 “我反复问自己，如果我当时没抛弃帕农一走了之，我和我的兄弟会不会有更加美好，光明的人生？” “年纪越大，越能体会到亲情的宝贵。”迪安突然插了一句， 阿尔文拼命地点头， “可惜，我明白得太迟了，我变成了一贫如洗的流浪汉，又怎么好意思再去见我的亲兄弟，打扰他的生活，难道我要去恳求他这么一个可怜人的接济？” “直到洛杉矶一所医院为无家可归的人做了一次免费体检，我拿到检测报告，才下定决心——” 阿尔文语气一顿，房间里有了片刻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没时间了，两位。” 迪安看着他的脸，问， “我就猜到你那不是老毛病，究竟是啥？” “癌症晚期，癌细胞已经全身扩散，我最多还有半年。” “我一开始无法接受这个可怕的结果，想尽一切办法，找了三家医院体检，但它们都宣判了我‘死刑’。” 窗外的闪电照出阿尔文通红的眼睛，他嘴里每一个词都彷佛蕴含着豁出一切的决心， “在病魔把我彻底击垮之前，我只有最后一个愿望，见见我的哥哥帕农。” “我要向他忏悔、道歉。他不肯原谅我，像梦里面那么痛恨我、要杀死我，都没关系。” “只要再见到他一面。” “我什么都答应。” 第51章 尝试召唤 阿尔文看了眼窗外，不知不觉间暴雨停了，天空清澈地像是一汪泉水，洗掉他心头的悲伤和彷徨， “现在你们还觉得是帕农杀害了亚历山大吗？” “不确定，虽然你刚才的故事里，帕农没有任何暴力行为，也没有涉及到通灵领域。”迪安喝了口可乐，润了润嗓子，“但你们二十八年没见面，时间是个巨大的变数。” “那我们怎么找人，有头绪了么？只要你们帮我找到帕农，我就回去当证人。” 阿尔文问。 霍尔登想了想， “直接找到帕农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们只能从亚历山大身上入手。” “帕农和亚历山大之间存在某种联系。按照常理，他们以前应该有私下里的交流。所以我打算去亚历山大的老宅，他亲人现在居住的房子里看看，寻找证物和线索。” “你调查过亚历山大的家人？”迪安问， “了解过，他有一个儿子，住在内华达州的斯帕克斯县，但跟灵媒圈子关联不大，就是普通人。” “这行得通吗？”阿尔文问， “无法保证，伙计，你得明白这两起案子都已经算是陈年旧案，‘翻盘率’极低。”霍尔登无奈地说，“需要极大的运气才能让它们水落石出。” “可我等不了。” 阿尔文握了握拳头。 迪安看了眼系统进度，听完阿尔文的讲述，调查进度来到了百分之四十。 任务时间只剩一半，他同样等不了太久。 像cop一样循规蹈矩、一步一步慢吞吞的调查方式显然不适合他，他必须走“捷径”。 “霍尔登，何必舍近求远？连国税局都找不到帕农，你口中的科学办法大概不能奏效。” “而亚历山大惨死在这个房子里。不如我们抛开其他一切复杂的因素，直接使用灵魂占卜板召唤出亚历山大的幽灵，顺势从它嘴里问出帕农的线索！” 迪安取出木箱子里的灵魂占卜板放到桌子上， “我们来举行通灵仪式！” 呼呼—— 呼啸的冷风穿过窗户，拍打到三人的脸上。 屋子外隐隐传来乌鸦的叫声。 “我以前听你编那些可笑故事的时候，都没看出来你这么迷信，”霍尔登略微失望地摇头，“现在不是万圣节，我没功夫陪你玩通灵游戏。” “我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迂腐，”迪安同样失望地看向霍尔登，“我本来以为你和一般的fbi、cop想法不同，能接受新鲜的想法，才答应跟着伱合作。” 霍尔登挑了挑眉，扯了扯脖子间的黑色领带，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那就试一试吧，但我已经准备好欣赏你脸上的震惊和失望，再给你好好上一课——相信科学，不要沉迷于故弄玄虚的事物。阿尔文，你认为呢？” 阿尔文深吸了一口气，点头。 …… 通灵是门高深的学问。 三人对此了解甚微，只能在附近超市买了几只蜡烛和一本面向青少年出售的万圣节通灵手册回来。 迪安和阿尔文合上了所有窗户，拉上窗帘，确保没有一丝自然光线透入房子里。 整个大厅阴暗得犹如坟墓。 然后点燃蜡烛，摆在茶几四角，围绕着中央上下重叠的灵魂占卜板，通灵板在下，乩板在上，幽暗的烛火清楚地照亮通灵板上的字母和数字。 但通灵板旁边三、四米左右，就黑得看不清晰。 三人的脸庞，一半被烛光打上昏黄的光晕，一半在黑暗中隐现。 迪安的角度上观察，沙发对面的霍尔登和阿尔文，仿佛咧嘴露出诡异的笑容， “做好准备了吗，两位，这栋房子里几天前才死了两个血帮杀手，他的鬼魂大概会憎恨我们。” “你想证明什么？如果真有那些不科学的存在。”霍尔登摇头，“那么正好把它们抓起来上交国家。” “那就开始吧？”阿尔文迫不及待翻开了通灵手册，逐字逐句念诵，“一人一只手指，哪只都行，放到泪滴状的乩板上头，轻轻压住它。” 三人依言而行。 “然后我来用力推动乩板，绕着主板转一圈，你们先别使劲。” 迪安推动者泪滴状的乩板滑过光滑的主板，手感很奇怪，迪安脑海中莫名地钻出一个想法——像是拿着一张抹布为逝者清理凉透了的身体。 “霍尔登来推一圈。” “迪安。” “ok。” “现在，我们开始召唤。” 阿尔文有些紧张，脸色微微发白，按住占卜板的手指抖了抖。 深吸一口气，目光凝视虚空，朗声说道， “朋友相聚、真心实意。” “灵魂靠近，我们召唤你。” “亚历山大·拉斐尔，尊敬的灵媒的大师，我，阿尔文·加西亚，恳求你现身，为我指点迷津。”阿尔文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一楼大厅， 三人的手指紧紧按住占卜板，却不约而同地扭动脖子、极力环目四顾，妄图以肉眼来看到身边的异常动静。 呼呼—— 明明已经关上了窗户，却有一股阴风从黑暗中吹来，宛如坟墓里爬出的尸体，凑到他们身后，对准他们的后脖子，伸出舌头，呼出腐臭阴冷的气体，吹得迪安浑身发冷，毛骨悚然。 吹得茶几四角的烛火摇曳，三人投射在墙上的影子，也被突然地拉长、绷直。 好似有个隐形的生物在撕扯他们的影子。 同时，迪安产生了一种空间错乱的微妙感觉。 静悄悄的，漆黑的空间里。 出现了一双眼睛，藏在门框边，一边拉拽他们的影子，一边半遮半掩地窥伺他们。 它隔着一层薄纱，在另一层边界线后。 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吐出舌头，舔着嘴唇。 口水滴答滴答。 迪安头皮发麻，不由摒住了呼吸。 但突然间，微风消失。 某种力量将它拉扯了回去。 墙上的影子恢复了正常。 悬在迪安头上的巨大的，慑人的压力同时远去。 整个房间恢复了平静，静得落针可闻。 迪安身体一松，伸手一摸，额头一片冷汗。 身边两人如释重负地呼气。 又过了半分钟，占卜板没有丝毫动静。 没有所谓的鬼魂恶灵来推动占卜板拼凑单词。 “亚历山大大师，您在房子里面吗？请让我们知道你。”阿尔文不甘心地继续呼唤，“如果您现身，告诉我帕农的下落，我发誓为你抓到害死你的凶手！” 没反应。 通灵板和乩板静得像是雕塑。 黑暗的空间里响起一声轻笑。 霍尔登双手环胸，看向迪安， “我一点也不吃惊，公众和媒体已经揭破过上百起所谓的通灵，都是愚弄人的把戏。” “迪安，你还是太年轻了，思维过度跳跃，把心理暗示和现实混淆，轻信谣言。” “稍安勿躁，阿尔文，你试一试召唤帕农。”迪安仍然平静， “帕农只是失踪，怎么可能召唤出他的鬼魂！”阿尔文埂着脖子强调。 “我知道，你就试一试。” “你们还不死心？” …… 接下来三人轮流尝试念诵仪式祈祷词，召唤亚历山大、帕农。 可惜从始至终都没有幽灵回应他们。 …… “现在满意了吧，该放弃了，回到正轨。”霍尔登凝视着若有所思的迪安，径直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让屋外得光线驱散阴森和黑暗，然后吹灭了蜡烛。 “我说过，所谓的通灵就是在浪费时间。有这空闲不如早点开车跟我去斯帕克斯县调查。” …… “这块乩板明明拥有奇特的力量。” 迪安一把抓起那块水滴状乩板，放到眼前端详。 他仍然能清晰地感觉到“影”传达出的恐惧和渴望的情绪，他沉吟道， “通灵仪式失败是我们自身的原因。” “我们的原因？”阿尔文皱了皱眉，“你又有什么想法？” “一种可能，我们三个都没有什么灵媒天分，无法呼唤幽灵。” “第二种可能，万圣节手册上的召唤步骤有巨大的问题，某种关键性的步骤、材料错误或者缺失。” 迪安转头看向无奈的霍尔登， “我们需要请教一个资深的灵媒，或者说这方面的专家，最好跟亚历山大·拉斐尔有过交流。这就得靠你的消息渠道。” 霍尔登沉默了。 迪安起身，眼神执着。 “拜访一个专家很有必要。一方面，我们能从他嘴里打听到亚历山大的个人信息，另外，还能了解到真实而详尽的通灵仪式，借此分析，亚历山大曾经在阁楼的做过些什么？” “他的这些举动，或许跟帕农有关。” “这样做，我绝不仅仅为了什么万圣节的通灵游戏。” 霍尔登绕着大厅转了一圈，目光审视着迪安的脸， “我是让你来协助我，你却把我当成助手下命令，什么给了你这种底气和自信，” 什么给了我底气？ 迪安自我反思，当初第一次觉醒超能力，他就与超自然事物紧密相连。 如今他感觉快要从通灵仪式中揭开这个世界隐藏在冰山之下的真实一角了，绝不可能半途而废。 “这不是命令，伙计，这是搭档的请求。”迪安看向对方直接地说，“而我是个菜鸟，更需要你的帮助。” 霍尔登无奈揉了揉黑色的短发， “也幸亏是我，能容忍年轻人的任性，换一个暴脾气的fbi，早把你打发回局里，让你整天开车绕着拉斯维加斯巡逻。” “ok，你的批评我虚心接受。”迪安点头，“那么专家？” “看在你是个可造之才的份上，我会动用关系尽快地帮你们找一个专家，明天会有消息。” 霍尔登不容置疑地做出决定， “但这次兵分两路，我不会跟你们一起行动，我整理资料、去斯帕克斯拜访亚历山大的老房子。” “你们去找通灵专家。” …… 第52章 专家的建议 北拉斯维加斯一处高档小区。 带着红色木箱的迪安和阿尔文站在一栋砖红色的别墅外，轻轻叩响了大门。 嘎吱—— 门后走出一个戴眼镜的黑发女士，长相普通、气质文静、眼角浮现细细的鱼尾纹，年纪已是不轻，但v领的黑色衬衫，和大地色的西装裤，衬得她干练、清爽、充满了一种专业的气质。 时间夺走了她的外貌，却无法夺走她优雅的气质。 “您好，请问你是马琳·戴丽女士吗？” “嗯，你…你是米德湖事件里的迪安？那个富有正义感的高中生？” “好吧，我是迪安，他是阿尔文·加西亚，我们在找一位通灵方面的专家，而霍尔登·福特向我们推荐了您。” “嗯，霍尔登给我打过电话，我的确对这方面有点研究，欢迎来我家做客，请进。” 女士领着两人越过了放着精巧鞋柜的玄关，在客厅中央沙发上坐定，迪安放下箱子，四下打量。 客厅宽敞明亮、光线充足，但没有繁缛豪华的装饰品，非常简洁大方。 实木的地板和桌子给人的感觉非常沉静，透露着大自然的质朴和清新，让他们不自觉地放松身心。 “咖啡、可乐、还是橘汁？” “给我们两杯水就行。” 女士取了水放到两人面前，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手放在小腹前，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人的脸，咧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嗯…说说吧，两位为何而来？但我事先声明，我只是一个对通灵仪式、神秘学、心理学感兴趣的记录者，并非一位专业的灵媒，天赋所限，我不具备特殊能力，如果你们想让我主持通灵仪式，那么很抱歉，我爱莫能助。” 迪安凝视着飘在这位女士面前的“影”悄然点头，把它收了回来。 她对于近在咫尺的“影”毫无察觉，只能是个普通人。 “我们只有一些简单的问题，想跟你请教。”阿尔文喝了水，坐直身体，他的姿态有些拘谨、僵硬。在街头流浪了多年，他很长时间没有进入这么漂亮的房子，有些担心弄脏对方的房子。 “阿尔文先生，放松，我家里没危险，我自认为是个合格的倾听者，你尽管把心事告诉我，我保证守口如瓶。” 阿尔文顿时如闻天籁，在他眼中这位女士顿时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你认识帕农·加西亚吗，或者从哪儿听到过这个名字？“ 马琳拧紧了纤细的眉毛，但又很快松开， “抱歉，我从没听说过他。” 阿尔文脸上失望一闪而逝，续道， “那么亚历山大·拉斐尔呢？” “那位两年前去逝的通灵大师？我们在几场交流会上打过交道。” 马琳微微向后靠着沙发，真诚地注视阿尔文的眼睛，“虽然他年龄不小了，但仍然精力充沛，声音饱满洪亮、行动力惊人。他疯狂地痴迷于神秘学和灵媒的所有事务，脑子里塞满了和各种创新、大胆的想法。” “他是一个通灵的狂热者。“ “在深入讨论灵媒这个话题之前，我有个问题请教两位。”马琳观察着两人的表情，“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幽灵吗？还是说把它当成荒谬和幻想的造物，无稽之谈。” “请务必老实回答，这影响我接下来的回答方式，我会避免让两位感觉不适。” 阿尔文沉默了。 而迪安瞬间理解，如果说不信，或者含糊其辞，那么这位专家肯定用一套科学的说法糊弄自己！ “我对此确信无疑，因为我的一位朋友曾经遭遇过幽灵事件。” “哦？具体说说，”马琳眼前一亮，“我能记下来吗？” “当然可以。”迪安编造道，“我的朋友曾经亲眼目睹一个因为欺凌而死去的人，化作无形的幽灵发起了报复。” 迪安把自己曾经的经历，改掉敏感内容，大改成了一出幽灵复仇记。 马琳听得连连点头，面露欣然之色。 而阿尔文讶异地看着身边说个不停的同伴，突然意识到，这个迪安和坚信科学的霍尔登根本就不是一种行动风格。 五分钟后。 马琳满意地收好了笔记本，再看迪安的眼神多了一丝认同。 “你和我都是同一类人，所以接下来的谈话，我就不再遮遮掩掩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亚历山大·拉斐尔渴望改革神秘学。” “没错，据我所知，他一直在改良灵魂占卜板，增强它的效果。” 迪安看了一眼红箱子，里面装的乩板难道已经被强化过了？比普通板威力更大，所以让“影”畏惧？ “另外，我从其他灵媒口中听说过，亚历山大在尝试…嗯…控制一头幽灵。” “灵媒不就能操纵幽灵吗？”迪安好奇， 马琳摇头一笑，“绝大多数灵媒只能借助仪式，短暂地召唤幽灵，远远提不上控制。” 迪安恍然，所以他拥有“往昔之影“这点，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灵媒。 “亚历山大为此改良了通灵仪式。” “这些改良仪式具体的步骤您清楚吗？” 马琳遗憾地摇头，“那是属于亚历山大的私人秘密，从未与外界分享。” 迪安和阿尔文都有些失望， “那他为人如何？除了交游广阔外，他对于普通人是什么态度。” “他很乐于助人，他收取比大多数同行更低廉的费用，帮助他人沟通逝去的亲人，而且绝大多数求助者都得到了满足和慰藉。” “因此他在整个灵媒界名声响亮，受人尊重。” 这么说亚历山大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迪安心头刚产生这个想法，又立马否定。 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能光凭马琳这表面的一席话，就仓促得出结论。 “那亚历山大有什么异于常人的特别之处吗？” 马琳端起桌上热气腾腾的咖啡吹了吹， “我想想，嗯，他和大多数灵媒一样，都饱受失眠的困扰，因为精神过度亢奋，所以睡不好。” 失眠。 迪安想起那张照片里，老人充血凸出的眼球。 “大多数灵媒都会失眠？” “这就涉及到我之前所说的灵媒的天赋才能…你们需要了解吗？” 迪安和阿尔文做出个洗耳恭听的表情。 “嗯，灵媒界良莠不齐，混入了数不清的弄虚作假的败类，几乎可以说九成九都是演员。所以很多愤怒的民众把所有通灵者斥责为骗子。” “虽然我没有亲眼目睹过通灵，但我坚信，灵媒是一个特殊而稀少的群体，根据我多年的研究、走访，和收集的资料…他们之所以掌握如此强大的能力，是因为两方面的天分…” 马琳语气一顿，抿了口咖啡，眼中露出一丝羡慕， “一是远超常人、旺盛到极点、甚至能干涉现实的精神能量，他们熟练地运用这股能量，把魂灵从逝者的世界之中呼唤而来，然后点燃能量作为道标、为魂灵指引方向。” 精神能量， 迪安心头一动。 是指精神属性吧。 “其二…他们拥有特殊的灵视，能感知到幽灵的存在，仅凭肉眼就可以观察到幽灵。” 马琳话音一顿，脸上散发出阳光一样夺目的神采， “这个世界由数不清的能量组成，星球、动物、人类的肉体、精神、乃至于灵魂都是一种能量，但这些能量的频率不同。普通人只能听到、看到、感知到位于正常频率范畴的能量。” “而灵媒，能敏锐地感知幽灵、恶灵的能量。他们能看到这些虚无的存在，并与之沟通、交流。” “我补充一条，并非只能灵媒才能看到幽灵。在某些特殊的仪式、或者契机下，与幽灵有深刻羁绊的人，他们身前的亲人，爱人，挚友，也能看到他们。” “使用被强大灵媒长年累月鲜血加持过得乩板同样能看到魂灵。” 能量频率不同、感官能力。 这不就是感知属性？ 迪安心头升起一股明悟。 所以，成为灵媒的前提，就是超常的精神和感知属性。 光是打听到这个消息，这次拜访就很值得。 “精神能量，和敏锐的感知，组成了灵媒这个神秘的职业。”马琳说出了相同的理解，“但这两种天分，既是恩赐，也是诅咒。“ “怎么说？” “精神能量过于充沛，这也意味着，思想会极度地活跃，天马行空不受控制。” “如果没有及时进行专业的训练，去主动控制这些念头，或者放空自己，那么灵媒脑子里，就会无时不刻地钻出大量新奇的幻想。严重者甚至可能把这些幻想误当成现实，产生幻觉。” “他会始终处于一种精神亢奋的状态，不知疲倦，难以入眠。” “但精神能量过于庞大，那么专业的训练也会失效，失眠在所难免，严重者甚至会出现精神障碍。” 这么说精神属性过高居然会产生负面影响？ 迪安皱了皱眉，想到自己提升一点精神之后连续莫名其妙失眠的经历，难道自己的13点已经算是异常了，开始产生负面症状了？ 由此联想。 如果以后继续只加精神属性，那会不会得精神疾病？ 迪安呼了口气，现在担心那么多没用。 “等等，你刚才还提到精神过高会不知疲倦，难以入眠？”迪安迅速取出那副灵魂占卜板，并且指出了其上苍白眼眸和“不眠者”的符号。 “这个瞳孔状花纹，挺有意思的，但我不认识，”马琳抬了抬眼镜，目光神色惊奇地打量着水滴状的乩板，“我也没听说过灵魂占卜板有‘不眠者’这个品牌，更常见的是通灵人、法王、破晓星辰…” “如果是品牌，不可能故意弄得这么不起眼。” “照我看，这像是某个组织或者集会的标记，不眠者，字面上来理解，他们的成员或许和灵媒一样受到精神过度亢奋的困扰吧。” “两位不介意我做一点记录吧？” “嗯，您请便。” 一个组织？ 迪安把这句话牢记于心。 …… “说回正题。过度旺盛的精神能量会导致灵媒失眠或者产生幻觉。而超常的感知给灵媒带来的困扰更可怕。” “有的灵媒从小就能凭借肉眼看到一些因为特殊原因，逗留在现世的幽灵。” “想想吧，年幼无知的孩子，却被奇奇怪怪的魂灵反复惊吓。就算他们把这种奇怪的经历说出去，也没人理解，普通人反而会因为害怕孤立、疏远他们。” “所以，很多灵媒幼年时期会主动自闭起来。看上去就是脾气古怪、性格孤僻、不被人理解，饱受噩梦摧残。” 迪安眼神变得很微妙。 马琳最后总结道， “他们的精神世界远比常人丰富得多，感情也丰富，却怯于表达出来，多愁善感。相比于和外人交流，他们更愿意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在一些无知的外人看来，他们就像是患有某些心理疾病。” 迪安听到这里，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他转过头，几乎同时，阿尔文也看向了他，眼睛眨动，做了个口型—— 帕农。 马琳描述的各种症状简直和阿尔文患了自闭症的亲哥哥一摸一样！ …… “女士，稍等片刻，我理一理头绪。” 迪安喝了口水，转向阿尔文， “你哥哥提到过吗？失眠？能看到脏东西？” 阿尔文点头头，“小时候他经常睡不着觉，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他把那些称为怪东西，住在空气里。但最开始我没在意，后来他年纪大了一些，就不跟我和大卫提了，变成了自言自语。” 这就是说—— 帕农很可能具备灵媒的天分？ 迪安心中涌起这个想法，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四十五。 “马琳女士，有灵媒天赋的人多吗？” “我只能谈谈我个人的看法，大约数十万人中才有一个。” “那一个成熟的灵媒能判断出其他人是否具备‘天分’？” 女士点头， “当然，我不是说过，灵媒能感知到各种频率的能量。打个比方，普通人的能量场在灵媒眼中是淡黄色的，那么有天分的人就是醒目的深红色，一目了然。” 迪安猛然捏紧了拳头，眼前拨云见日般豁然开朗。 帕农具备灵媒天分。 灵媒大师亚历山大死在了帕农的房子里。 这绝对不是巧合。 亚历山大肯定是在某一个时间，马路上、银行里、其他场合遇到帕农，并且看出了他的与众不同。 然后主动找到帕农，为了达成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 把他引入灵媒这条道路，或者让他参与改良的通灵仪式？ 两人具体发生了什么无从知晓，但必定牵涉颇深…… 迪安如此推断着。 系统一震。 调查进度猛然从百分之四十五涨到了百分之五十！ 那么召唤出亚历山大·拉斐尔的鬼魂，必然能知道帕农的下落！ …… “那么马琳女士…”迪安控制住兴奋，问，”我还有个问题。假设我要对付一头恶灵，我该怎么做？” “嗯？为什么这么问。”马琳有些不悦地看了迪安一眼，“通常情况下，逗留在现世，或者被灵媒以仪式召唤而来，与亲人重逢的幽灵，对生者没有害处，它们很‘单纯’，心中只有几个执念，而且一般只能待在召唤场所里，极短的时间里就会自动消失。” “那也有例外情况吧。” 阿尔文问， 马琳犹豫了好一会儿， “一些资料上确有记载，极少数人，生前心理变态、性情残暴、临死前遭受非人折磨，满腔不甘和怨恨，死后化为怨灵、或者恶灵。” “它们对生命充满恶意，一旦降临到召唤场，将大开杀戒，制造恐慌。”马琳表情一肃，语气冷得吓人，“它能轻松夺走普通人的性命，对灵媒和驱魔人士而言也非常棘手。” “恶灵无法以常理揣度，大多数物理手段对它效果很差。” 马琳话音一顿，正色道， “但根据资料中前人的总结，它们存在一些弱点，有这么几种办法可以利用： 用火焰来持续地灼烧摧毁它； 用巨大的、喧闹的噪声来干扰、削弱它； 想办法化解它的执念平复怨气，让它回归逝者的世界； 用强大的精神能量把它碾碎，但这几乎不可能。” 没错，“影”畏惧火焰。 迪安点着头，把这些方法统统记到笔记本上。 “但如果是…精神能量特异的死者，比如灵媒，他们死亡所化的恶灵，一旦摆脱了肉体的束缚，会变得更加难缠，在现实逗留时间更久，把召唤所在的房子变得阴气森森。” 马琳深吸一口气，语气充满了忌惮， “伱们要记住，越是强大的幽灵，思想越复杂，越贴近活人，甚至能跟人类交流，但‘死人人太过喧嚣，天生不会说谎’，通灵仪式中你利用灵魂占卜板发出的问题，幽灵只要选择回答，那只能给出真相。” …… 迪安点头，同时心头好奇沸腾。 自己的“往昔之影”，在幽灵中算是什么水平，弱小，普通，强大？ 不过迪安联想到自家“影“那短暂的停驻时间和呆板的思想，应该顶多算个普通？ …… “好吧，马琳女士，感谢您的慷慨解答，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阿尔文脸色不是很好，显然也已从女人的描述中，总结出一些糟糕的要点， “我们该如何召唤一头幽灵？” “你们？恐怕不行。”马琳摇头，“通灵仪式必须得有至少一位的灵媒，或者精神能量强大的人主持，才能打开‘通道’，普通人尝试也就是在玩万圣节游戏。” “你有认识的灵媒吗？”迪安问，“我指有真才实学的那种。” “真正的灵媒非常罕见，抢手，我可以试着为你们预约一个，不过我无法保证他确实有效。而且你们至少得排队预约半年，准备一大笔钱，两万美元以上，作为酬劳。” “太遗憾了，我等不了那么久，更拿不出这笔钱。” 阿尔文拒绝。 而迪安目光一转，自己十三点的精神怎么也比普通人强大吧，也许能试一试主持通灵仪式。 他开口， “其实我们已经找到了主持仪式者。” “我得提醒你们，如果有天赋的业余人士贸然地进行召唤是很危险的。”马琳注视着迪安，神色郑重，语气严厉，“万一不小心召唤出一头恶灵，或者别的更加邪恶的东西，所有人都得死。” “你能不能…”迪安请求， “抱歉，我不能陪你们去，我是个忠实的记录者，我的原则就是不直接参与通灵仪式。” 阿尔文闻言和迪安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露出一个惨笑，“好吧，我理解，但能不能告诉我们真正的仪式？我只想最后见一见我的亲人，我们会做好充足的准备。” 马琳叹了口气， “告诉你们也可以，最好不要外传…就算你们传出去，普通人也用不了。” “首先，你们得拥有一副灵魂占卜板…最好是灵媒长年累月使用过的占卜板，反复浸染了精神能量，能帮助你们更好地打开通道…”马琳把那块泪滴状的不眠者的乩板举到脸前，眼睛凑近玻璃片， “透过某些特殊的乩板的镜片，肉眼凡胎也可以观察到幽灵。” 哦？ 迪安松了一口气，还好因为“影”对乩板的畏惧，他已经收回了“影”。 “其次、灵媒、或者精神特异者的鲜血涂抹乩板和通灵板…” 马琳续道， “太阳落山以后。” “幽灵离世时所在的房间，必须是昏暗、安静、幽闭的环境，死在室外基本不可能成功召唤…” “熏香…烧鼠尾草…” “沐浴…清洁身体…集中精神。” “通灵板放在所有参与者的膝盖上。” “仪式祷词…” …… 时间在讲述中慢慢逝去，得到答案的两人再次表达完真诚感谢之后，迅速转身离开。 门边，马琳·戴丽倚着门框忧心忡忡地看着远去的白色布朗科， “别出事啊。” …… 第53章 亚历山大·拉斐尔 红枫大道。 夕阳坠入地平线，天边晕开一层橘红的晚霞，黄昏将空旷的长街和街边一栋栋二层小楼揽入怀中。 369号房门前， 迪安和阿尔文进进出出地将采购的物资从车上搬进客厅： 十几桶三升的汽油，一堆打火装置、两套深蓝色棉袄、一台充满电的强光探照灯、一台大功率的录音机附带扩音器，加上一盘让人热血沸腾的迪斯科磁带。 另外还有四把玩具水枪，但弹药由水换成“汽油”。 一盒曳光弹，装入m1911a1，仅需一发便能引爆汽油桶，比.45acp高效。 总花费七百多刀。 最后两人把仪式所需的蜡烛、香炉、鼠尾草仔细检查了一遍，换上了厚棉袄。 …… “迪安，不等霍尔登回来一起行动？”阿尔文提着一桶汽油沿着客厅边缘浇洒出一道淡黄色的圆圈， “那家伙才没兴趣参加我们的‘万圣节派对’，不等他了。”迪安提着另一桶绕着厨房画圈，“你做好心理准备了么？” “如果通灵仪式成功召唤出亚历山大的幽灵，它可能对我们展开攻击。” 阿尔文听着绷紧的脸放松了下来，伸手捋了捋起油的中短发，咧嘴露出一口黄牙， “我本来就没几天好活，早点去见上帝也不要紧” “你这么年轻，没上大学结婚生子，犯不着为了我一个将死之人冒这种危险。” 迪安闻言厚厚棉袄下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心中出现了两个声音。 理智催促他转身离开，逃离可怕的恶灵。 但内心让他继续。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调查进度百分之六十，他们做好了所有应付恶灵的准备工作。 若是还畏首畏尾，不承担任何风险，没有一点勇气，那他以后不如老老实实当个普通人。 “我已经做出决定。” “伙计，今晚过后我还活着，我发誓立刻回康普顿，帮你们指证血帮的败类。” “别说如果，我会尽力让大家都活下去。” 很快，两人把一楼和二楼所有房间都浇上了一圈汽油，并且将剩下的十来桶汽油分散地放置在每一个角落。 空气里充斥着刺鼻的汽油味儿。 只需要往汽油里丢入一根火柴、就能制造一场火灾，把木制小楼变成火海，房子里的人、幽灵，统统被烧成焦炭！ 整栋房子变成了一个专门为幽灵打造的“陷阱”。 迪安满意地点头，往录音机塞入磁带测试，随着迪斯科名曲pma nca欢快动感的旋律响起。 他深呼吸，朝着阿尔文伸出了手。 一只修长健壮年轻的手，一只爬满死皮和老茧、暮气沉沉的手， 重重一握。 “伙计，今晚让我们并肩作战！” “现在来演练几遍。” …… 时间匆匆流逝。 夜幕低垂，月亮升起。 迪安和阿尔文拉上窗帘，关闭窗户和大门，让黑暗笼罩整个客厅。 来到放着灵魂占卜板的茶几边。 点燃一排蜡烛，香炉中鼠尾草燃烧的烟雾缭绕不散，在烛光中拉得很长。 淡雅的香味让人不自觉地放松身体。 迪安再次转身确认左右两边，火炬，录音机，探照灯…摆在沙发和茶几下面，伸手可及。 石棉大衣腋下枪套里别着装满曳光弹的柯尔特。 腰后插着装满汽油的水枪，口袋里装着几个打火机。 万事俱备。 迪安起身，通灵板放到自己和阿尔文膝盖之间。 然后右手抓着泪滴状的乩板，锋利的尖端对准左手食指轻轻一拉，皮肤裂开一条细长血口，血冒了出来。 他把血淋淋的手指悬在了通灵板上，任凭滴答的鲜血染红了字迹。 墙上的黑影同时伸出右手，如同进行着神秘仪式的黑袍人。 十来秒，檀香木制成的通灵板吸尽鲜血， 原本骨灰一样苍白的字迹周围，浮泛起一圈淡淡的红光。 迪安一咬牙将受伤的左手食指，连同着乩板一起压了上去。 阿尔文同样如此。 两人深呼吸，放松身体，排空杂念。 缓缓地推动乩板绕着通灵板转圈。 规律的、轻柔的滋滋声中。 迪安的声音响了起来。 “朋友相聚、真心实意。” “灵魂靠近，我们召唤你。” 乩板滋滋转动。 迪安不徐不急的声音回荡在幽闭的大厅， “现在我要开始占卜了，请徘徊在这栋房子里的善灵倾听我的话语。” “尊敬的长者，亚历山大·拉斐尔，你的灵魂在我们附近吗？” 乩板滋滋转动、转动。 迪安和阿尔文竖起了耳朵。 唰—— 骤然间一股冷风从小巧的乩板中吹来，吹得蜡烛和鼠尾草燃烧的烟雾猛然一荡。 两人触电般坐直了身体。 奇怪的力量逆着他们手指使劲的方向，把乩板钉在了原地。 一股酥麻的凉意沿着乩板和手指的接触点爬上他们的手背，顺着胳膊一路往上。 那感觉仿佛有一根根冰凉的手指，沿着他们皮肤爬动。 刺激得两人浑身一个激灵，默契地收掉手上的力道，让乩板静止。 有东西来了！ 黑暗的虚空中涌来另一股狂野的力量，推动着乩板开始重新加速移动，远比他们之前推动更快。 血迹斑斑的乩板令人眼花缭乱地在一个个字母和数字之间来回移动。 五秒之后，停在了一个单词之上—— “yes。” 迪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脏噗通、噗通跳到了嗓子眼，他顺势开启了上帝视角。 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视野也只捕捉到客厅里一片昏暗和空洞。 没能找出幽灵的位置。 事实证明除了“影”之外，迪安看不到别的幽灵。 而阿尔文皱巴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兴奋的红晕，朝着同伴眨了眨眼睛。 继续！ “亚历山大大师，我能不能请教您几个问题？” 滋滋—— 乩板自动掠过好几个字母。 i、n、t、e、r、e、s、t、i、n、g interesting? “有趣。” 迪安挑了挑眉头，这是啥意思，究竟允不允许？ 但不等他开口。 阿尔文迫不及待地问， “您，您认识帕农·加西亚吗？” 滋滋—— 乩板移动。 “yes。” “您知道他在哪儿吗？” …… 滋滋—— 乩板动得像一只淘气的蝴蝶，这次花了不短的时间。 “他就站在我身边。” 这个回答让阿尔文措手不及，下意识地双目四顾。 周围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更别提一个大活人。 但下一秒，他意识到了什么，像是被闪电劈中了一样，张着嘴石化。 帕农就站在幽灵亚历山大附近，可他们却看不到，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帕农和亚历山大一样，变成了隐形的幽灵！ “不，不！” 阿尔文眼睛发红，捂着胸口，粗重喘气。 “帕农怎么会死？他只是失踪了！” “他失踪了！” 滋滋—— 乩板移动。 “他死了。” 冷酷的反驳中，阿尔文松开乩板，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向后瘫坐在沙发上，脸色一片灰败。 迪安静静地看着哀伤的同伴，没有太多意外。 活人怎么能频繁进入亲人的梦乡？ “亚历山大大师，能让帕农现显形吗？能让我们见见他吗？” 迪安看着空无一物的黑暗问。 呼呼—— 一股渗人的冷风绕着他后脖子处转了一圈，仿佛在斟酌从哪里下手。 却又迅速落回乩板上。 “下一个问题。” 这又是什么意思？拒绝回答？ 一再被糊弄，迪安心头升腾起一种极端不安的错觉，亚历山大的幽灵是一只躲在阴影里的猫，欣赏他们这两只老鼠的恐惧。 阿尔文嘴唇发抖，手指重新按上乩板，换了个问题， “帕农是怎么死的？” “滋滋…” 鲜红的乩板快得几乎只见残影，带得黑暗的角落里吹来一股狂风，吹得两人头发和衣角翻飞，几乎睁不开眼睛。 四周的窗帘风筝一样鼓荡。 桌子边的一大片洁白的蜡烛被吹得飞上半空，狠狠撞上墙壁，熄灭。 屋子内光线一黯。 一个苍老而沙哑、如锉刀般刺耳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为了伟大的实验，我杀了帕农！” 我杀了帕农！ 这句话仿佛蕴含着魔力，反复在客厅之中回荡。 地面灰尘四溢，两个人耳膜发麻。 亚历山大杀了帕农？ 迪安脑海中飞快钻出马琳·戴丽的一番话来。 “亚历山大一直在改良通灵仪式，尝试着控制幽灵。” 居然丧心病到对一个自闭症患者出手。 这哪里是热心友善的通灵大师啊，这分明是一头疯狂到丧失人性的恶魔！ 让我看看你的真容！ 迪安一咬牙，抬手将乩板放到左眼处，透过玻璃片看向对面。 粘稠如血的黑暗，勾勒出两道人影。 着黑色长袍，在沙发之后并肩而立。 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五米！ 左手的人浑身笼罩在黑色衣袍之中，看不出面容。 但右手老人，枯槁如鸡爪拖着长长指甲的双手悬在胸前，露出长袍之外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就像尸体。 五官扭曲变形、两枚漆黑如夜的眼球骇人地凸出着，咧开的大嘴满布参差不齐的黑牙。 乱糟糟的华发，像是钢针一样根根竖立。 他神态已经与照片之中精神矍铄截然不同，浑身洋溢着疯狂、阴冷的气息。 无时无刻地向外辐射着一种令人心悸、厌恶的负能量场。 他似乎感受到了注视，漆黑眼珠变色龙一样凸出眼眶，转向迪安这边。 迪安和他目光一接触，脑袋好像被狠狠打了一棍，眼前发黑，太阳穴刺痛，鼻子间飙出一股鲜血。 “你杀了帕农？你杀了我唯一的亲人，还把他得尸体藏了起来，伪装成他失踪的假象？” 阿尔文冰冷的声音唤回了迪安的注意力，他径直伸手抓起了一根火炬， 点燃。 火焰升腾而起。 晃动的火光照亮周围的空间，和阿尔文苍白决然的脸。 “那么两年前，又是谁解决了你这头恶魔，让你变成幽灵？” “谁杀了我?” “嗬嗬！” 空气里传来尖锐的怪笑，笑声中，整栋房子地震一般颤栗，天花板掉落下大量的灰尘和木屑。 “谁？！” 地板愤怒的海浪般蠕动，两人就像踩在冲浪板上，身体东摇西晃。 “我也想知道啊，谁杀了我，我要好好感谢他，帮我脱离孱弱、多病、可笑的血肉之躯，拥抱永恒！” 漆黑的眼眸转向两人，恶毒的杀意有若实质。 “来吧，两位，加入我们，脱离肉体的桎梏，拥抱永生！” 夹杂着呜咽的癫狂大笑在客厅中回响。 冷风扑面！ 迪安果断打开探照灯，强烈的灯光直射声音传来的位置，洞穿黑暗。 光芒之盛，躲在探照灯后方的他们一瞬间都被刺得眼泪横流，而邪异的狂风骤然停歇。 迪安忍耐住双眼的不适，左手又迅速打开了录音机。 音乐开始播放—— 当阳光照耀山岗 夜晚悄悄溜走 这是崭新的一天 这是崭新的一天 充满朝气、动感又欢快的旋律，就像是一道道阳光，瞬间驱散房间中的阴森和恐怖。 嘹亮的歌声穿过窗户，传到幽静的大街上。 刹那间，房子停止了震动。 老幽灵的桀桀怪笑消失无踪。 两人好像突然从鬼气森森，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暗墓园，进入欢乐的热舞派对。 有效！ 噪声果然能削弱幽灵！ 迪安和提着火炬的阿尔文相视一望。 再次把乩板的镜片举到眼前探视虚空，下一秒。 迪安瞪大了眼睛！ 亚历山大那张苍白、腐朽、爬满黑色血管的大脸居然就在他鼻子前—— 露出一口黑牙，黑洞般的大嘴咧到了耳根！ 啊！ 啊！ 啊！ 歇斯底里的尖叫回旋！ 四面的玻璃窗、橱柜的杯碗、餐盘、劈里啪啦地炸裂成玻璃渣。 无形的声波涤荡半空，迪安就像是被重锤当胸砸中，整个人向后飞起，重重地撞在木墙之上。 烂泥一样贴墙滑落。 “迪安！” 阿尔文惊恐地大叫一声，左手往地上疯狂地倾倒汽油，右手握紧火炬在身前舞动了一圈。 砰！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手中火炬击飞到远处，贴着地板顽强燃烧。 随即一道无形黑影从身后擒抱住了他。 惊呼声中，阿尔文整个人像是破布娃娃一样被悬空拖曳着飞上了二楼楼道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54章 火焰烧不毁1 剧痛！ 好似上千根钢针同时扎刺着内脏。 迪安捂着胸口坐倒在地，两眼翻白，陷入短暂的失神。 但亚历山大并没有立刻追击。 “砰！” 玻璃破碎！ 朝着大厅放射刺目光芒的探照灯被一股力量击中，轰然爆开。 光线消逝。 周围的环境恢复一片昏暗。 锋利的玻璃渣天女散花般四下飞溅，其中一枚划过迪安左侧脸颊，在颧骨附近拉出一条食指长的纤细血口。 入肉的凉意瞬时让他从剧痛中清醒，捂着胸口，腰背紧贴墙壁站起。 望了眼黑漆漆的客厅。 心念一动！ 往昔之影跳出身体，拼命远离他手中的乩板，艰难抵抗着噪声，将不远处播放着音乐的录音机推回到迪安身前。 迪安把录音机抗上肩头，让奔腾的音乐驱散心中的恐慌。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一个呼吸间。 “影”突然察觉到危险，身形笔直地往黑暗冲了出去！ 飞出不远。 轰！ 空气爆鸣！ 它撞上了一堵坚硬的空气墙，原本朦胧的人形瞬间被巨大的冲击力挤压成一团漆黑的球体。 一股强劲的气流掠过半空，波纹向着四周蔓延，犹如平静湖面荡漾开的一圈圈涟漪。 迪安再次将乩板凑到眼前，赫然发现“影”正紧紧贴住面目狰狞的亚历山大，在半空僵持。 砰—— 下一秒，两头幽灵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在大厅之中横冲直撞起来，制造出一片不可思议的混乱。 哐当！ 天花板上陈旧的吊灯被无形之力扫中，落地、摔成粉碎，一大片晶莹的玻璃渣在地板上铺开！ 卡兹！ 电视机屏幕突然爆炸，整个机箱掉下柜台，两股力量把它当成标靶托举到半空，对准它左右对撞、冲击，几个呼吸，它解体成一堆零件和电线。 乒！ 几把锈迹斑斑的厨刀和餐叉飞到半空，一阵劈里啪啦地对戳，大片炫目的寒光在半空中闪躲腾挪，点点火星就像夜空星辰般闪烁明灭。 客厅中阴风阵阵，墙皮炸开，空气里发出刺耳的气爆声、呼啸声、轰鸣声、乒乓声。 大厅的各种摆设被两头对攻得幽灵搅得面目全非，好似被暴雨洪水洗礼一般。 它们的战斗力已经超出普通人的极限。 举着乩板观战的迪安跟不上速度，只能勉强捕捉到两道纠缠的黑影。 另一手的柯尔特无法瞄准目标。 甚至来不及向“影”发出命令，只能让它凭借本能战斗！ 差距太大了，无法插手！ 迪安咬了咬牙，看了眼不远处的楼道，俯身冲了过去。 他外套深蓝色棉大衣，肩上扛着收音机，耳边播放着震天的音乐，宛如一个肩扛火箭筒在炮火声震天的战壕中冲刺，营救同伴的士兵—— 阿尔文被另一头幽灵拖上二楼，他没有“影”护身，危在旦夕，急需支援！ 但迪安刚踏上楼梯一步。 脑后一股劲风袭来。 他本能地一低头。 砰！ 房子猛地一震。 一股庞大的阴影从他脖子上掠过，客厅里的黑色沙发被无形的力量抛飞了过来，狠狠砸上了木楼梯，砸断了一大片木板，横向拦住了迪安上楼的必经之路。 迪安心有余悸地转向左侧，随即瞳孔收缩—— “影”仓促结束了对战，逃回他近前。 但它原本凝实的身躯变得虚幻透明起来，并且传达出一股极端虚弱的感觉。 正常召唤时间是六分半钟，这才激战了半分钟，“影”马上就要坚持不住。 “谢特！” 这时候迪安再也没办法留手。 把影召唤到身后破坏堵路的沙发。 掏出手枪，咬牙往客厅角落射出一枚曳光弹。 轰隆！ 曳光弹点燃了汽油。 火焰瞬间引燃了客厅边缘的木地板。 跳跃的火光撕碎黑暗，绕着客厅飞快地转了一圈。 木板噼啪作响间形成一道赤红的火墙，将亚历山大·拉斐尔的幽灵死死包围在当中。 …… “居然把整栋房子当成陷阱？” “你要跟我一起死？” 灼人的火焰后响起几道惊惧交加的声音，这声音层层回荡，穿透力十足，竟然压下了录音机的噪声。 迪安举起乩板一看。 亚历山大·拉斐尔正将宽大黑袍下的身体收缩成一团，极力规避着四周冒出的火焰。 很好。 火焰有效，这番布置没白费！ 但不待迪安进一步动作。 亚历山大忽然张嘴吐出一口狂风，压向了迪安身前的火焰。 炙热的火墙被狂风一卷，顿时弯下腰紧贴地面，变成忽明忽暗起来，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但狂风来得快也得也快，转眼又消失。 没能被吹灭的火焰卷土重来，挟裹着迪安布置的大量汽油，以更加猛烈的态势升腾而起，好似铁锅中沸腾的水汽一样向上翻滚，舔舐到天花板！ 空气里弥漫开刺鼻的汽油味儿和木板墙纸的焦糊味儿。 迪安捂了捂鼻子。 对面传来一声不甘的怒吼。 “好吧，狡猾的小子。” “我暂时不杀你，但你要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区区普通人的身体，有点精神天赋，却没能觉醒灵视。” “你怎能驱使一头幽灵？伟大亚历山大·拉斐尔尚且不具备如此神力。” “你又凭什么，你有什么秘密？” “你想知道？那我们来做个交易。” 迪安继续后退，将柯尔特枪口对准客厅左边茶几边静静摆放的汽油桶——“影”通过心灵传音指出亚历山大就那附近。 这位灵媒变成幽灵之后，虽然拥有种种神奇的能力，但智力好似受损。 没能注意到危险就在身边，当然也可能是他太狂妄自大。 “说说看。”空气里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先把阿尔文和帕农的灵魂给我完好无损地送回来。”迪安说，“我告诉你秘密。” “嗬嗬！小子，不如你先把乩板丢过来，再说出你操控幽灵的秘密，我就释放他们。” 这声音充斥着渴望和一丝忌惮。 迪安闻言不由握紧了手中泪滴状的木板。 亚历山大居然首先索要乩板，这东西必然比他操控幽灵的秘密更重要。 必然能派上大用场！ 绝不能答应！ “尊敬的灵媒大师，我们恭恭敬敬地把你召唤到现实世界，向您供奉了蜡烛和熏香，但伱却擅自发动攻击。”迪安开始拖延时间，“你不是该先表示诚意？” “嗬嗬。” 客厅中一股阴风乱走。 “您生前是位受世人崇拜的灵媒大师，死后也该同样地英明、睿智、慷慨、大度。” “别拍我马屁！小子！” “这是真心话，您和我之间没有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尚未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坐下来和平友好地谈判如何？” 火势蔓延的速度超过了迪安的预料，不知不觉间，他已然满身热汗，皮肤也被灼烤得发红刺痛。 最糟糕的是，木板燃烧的大量烟雾开始影响他的视线和呼吸，这比火焰更危险。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个巨大疏忽——忘记购买消防面具。 不过他努力拖延时间的行为起效，“影”发挥最后的余热，将他身后堵路的沙发轰成两半，然后化作一缕黑烟回归身体。 楼梯走廊的窗户被打开，放入新鲜空气。 通向二楼的路也重新畅通无阻！ “废话连篇！” 火焰包围之中，亚历山大不耐烦的，快要爆发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来做决定，我来帮你脱离肉体的桎梏，拥抱永生，你再把秘密和乩板乖乖送上！” “做梦！去死吧，老狗！” 迪安双脚一蹬，折叠床一样弯曲身体向后一蹦，臀部灵巧地钻进分成两半沙发中间，同时食指连扣，朝着汽油桶连续射击！ 砰！ 砰！ 曳光弹穿入汽油桶。 轰隆！ 爆炸的回音传遍了一楼大厅，木墙倾斜，地板炸裂。 疯狂卷动的火焰像是海浪一般，瞬间裹住了附近的亚历山大。 烈焰缠身，遭到重创的老幽灵厉声尖啸起来，大厅四周残余的窗玻璃纷纷破碎。 往楼上奔跑的迪安脚步一顿，双手捂住彷佛被击穿一般刺痛的耳膜。 怀里录音机坠落在地，沿着向下的楼梯滚入身后的火焰，音乐骤停。 同时，大厅中几块熊熊燃烧的木地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撬了起来，上下翻转，飞向楼梯口一下子压灭了火墙！ 而亚历山大·拉斐尔怒吼着飞出火海，带着一圈飞速旋转寒光闪闪的刀刃，朝着逃向二楼的迪安电射而去！ 第55章 火焰烧不毁2 黑暗的阁楼。 沉闷的空气弥漫着腐朽的味道。 一股力量绞住阿尔文的脖子，提着他的身体缓缓升向横梁和屋顶。 他两脚悬空地乱蹬，双手拼命地扒拉脖子，但冰冷刺骨的力量犹如钢钳，几乎把他的骨头拧碎。 无力反抗。 不过十来秒。 他的脸色由通红转向惨白，眼球凸出、不自觉地张嘴吐出了舌头，大脑开始缺氧，视线变得模糊。 恐惧、不甘涌上心头。 不！ 没见到帕农，我怎么能死？ 砰！ 阁楼下方突然传来一阵地震般的巨大响动。 阿尔文困顿的精神一振，立即意识到是迪安在一楼跟亚历山大战斗。 那么阁楼里掐住他脖子的又是谁？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犹如抓住了绝境之中一丝希望。 情绪高涨！ 心脏噗通跳动，肾上腺素为濒临窒息的身体注入一股力量。 他松开扒拉脖子的双手，左手从棉大衣兜抄出了装满汽油的水枪，右手掏出一个打火机。 对准前方喷油，点燃。 半空爆出一道哀嚎的火光。 脖子间力量消失。 阿尔文重重落到了阁楼的黑床之上，捂着胸膛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抬头。 一团不规则的火焰在半空惊恐地乱蹿。 “是你吗，帕农？” 阿尔文激动地大喊，但鬼火熄灭。 无形的力量再度扑来。 他狼狈贴地往阁楼左侧一滚，躲到黑床后，扭头寻找阔别多年的亲人，但肉眼凡胎无法看到幽灵。 “你不认得我了吗，我们是兄弟啊。” 回应他的只有空气里一次次冲来的尖锐呼啸。 他狼狈地左右逃窜，将手中滑稽的水枪一扫，在身前木板划出一道油线，点燃。 火焰构造出一道喷涌着高温的赤红战壕，挡住了发起进攻的幽灵。 “我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年。” 阿尔文隔着火焰凝视着虚空述说着回忆， “还记得吗，读书那会儿我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陪你踢球，你守门，我来踢，你每次都会故意放我进几个球。” “学校的足球队长骂你是傻子、怪胎，为了替你出气我就狠狠揍了他一顿，还偷偷往他柜子里丢了一条蛇，让他在女朋友面前大哭，出尽了洋相！” … 阁楼四周的木墙开始燃烧，火星噼啪炸响，温度迅速攀升。 浓烟熏得阿尔文咳嗽连连。 但幽灵毫无怜悯之心，掀翻了超过两百磅的黑床，向他砸去。 火焰到处蔓延。 阿尔文无处可逃，一声惨叫，右脚踝被砸得向后弯折，折断的骨头刺穿了皮肤钻了出来。 鲜血奔涌。 剧痛让他喉咙里发出蛇一样的嘶嘶抽气声，差点没直接痛晕过去。 尽管如此， 他仍然惨白着脸，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述说， “每晚睡觉之前你都要听一个睡前故事…咳咳…有一次我讲到了兄弟的故事。” “你说过…我们不要像故事里的国王兄弟为了王冠争得头破血流，比仇人还不如…我们要永远和睦地生活在一起，关心、陪伴，互相保护。” “你的确这么做了，那辆汽车撞过来的时候，你挡在我身前，保护了我。” 声音戛然而止。 一股力量毫不留情地击中了阿尔文的鼻子，轰得它像熟透的番茄一样爆开，喷射的鲜血染红了半张脸和满脸的胡须。 阿尔文头晕脑胀地向后倒地。 鼻腔涌出的血液滚到了眼眶边，模糊了视线。 他的脖子再次被掐住。 比之前更加用力，并像是拖死狗一样拉着他呜咽着贴地滑行，他断裂的脚踝在地板上拖出一条血路。 他又被提着贴墙上升。 颈椎错位般咔咔脆响。 阿尔文费力地睁开浮肿的眼缝，抬起右手将加满汽油的水枪对准了身前的空气。 但扣动扳机的一瞬间，他颓然松开了手，任由武器坠落。 双眼凝视身前的虚空，眼神饱含愧疚，喉咙里发出深深的自责， “但我食言了，没保护你…大卫让我照顾伱，我却丢下你独自离开。我自私地抛弃了一个家人…我该死！” 冰冷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阿尔文用尽最后的力气，张开双手抱住了身前虚无的形体。 “抱歉…” 轰隆！ 楼下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痛苦的尖叫紧随其后。 叫声之响亮。 震得墙壁颤抖，横梁开裂，火焰乱蹿！ 躲在阁楼之中的阿尔文感到耳膜一阵刺痛。 身前的幽灵更是如同断电的机器一样松开了双手，僵硬在原地。 阿尔文死里逃生地落地，目光一转。 这一刹那—— 眼泪和鲜血在他瞳孔上混合，两种普通的物质却发生了神奇的反应。 他眨了眨眼。 原本空无一物的黑暗之中浮现出一道身影。 穿着黑袍，悬浮在半空，身体像是不稳定的电流一样闪烁，周围跳跃着道道黑色的虚线。 兜帽下的脸和阿尔文酷似，挺拔的鼻梁，微厚的嘴唇，但看上去比阿尔文更加苍老，法令纹和鱼尾纹很深，额头隆起山川一样的沟壑，棕发一半已经花白。 他身上正在发生良性的变化。 眼睛从漆黑转化为大海般的蔚蓝，狰狞、扭曲的五官也恢复了平静安详。 帕农，我的兄弟，你也老了啊。 阿尔文怔怔地看着这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嘴唇颤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帕农却飞快转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那张沉重的黑床悬浮到半空。 它身形一闪撞了上去。 砰砰几道闷响。 巨大的黑床就好似被太阳晒得干裂的大地，瞬间被撞开无数条细缝， 紧接着崩碎成漫天干燥的水泥，散落在燃烧的阁楼木地板上。 浓烟滚滚。 一具瘦得只剩一层皮的骇人干尸掉落了下来。 不着寸缕。 面目和肌肉凹陷发黑。 眼耳口鼻都被针线缝合了起来。 唯一还算完整的皮肤之上，纹着密密麻麻的神秘黑色字符，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恶气息。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数秒之间，干尸落地后，幽灵的表情再度变化，看向阿尔文的眼睛变成纯黑色，射出怨毒的光芒和冰冷的杀机。 但他没动手。 他半透明的脸颊露出挣扎的表情，身体膨胀又收缩，彷佛随时会原地解体。 “亚历山大那个恶魔…咳咳…害了你…把你灌进水泥里，操纵你？” 阿尔文着急追问， “我该怎么做，帕农？咳咳…我要怎么帮你？” 幽灵目光转向周围的火焰，又转向干尸。 阿尔文瞬间明白过来，龇牙咧嘴地支撑着重伤的身体拖起那具干尸，丢进了火堆，又把装满汽油的水枪丢了进去。 轰隆！ 火光大盛。 烈焰燎上了血肉、皮肤。 油脂融化。 烟雾弥漫。 刺鼻的汽油味，木头燃烧味、烤肉味儿夹杂在一起。 熏得阿尔文呼吸困难，他拼命地用棉袄捂住口鼻，但没用。 他的身体摇摇欲坠。 但随着那些邪恶的符号，被火焰燃为灰烬。 他血泪混合的瞳孔之中，帕农的幽灵瞬间发生了一系列变化。 好似穿越时间，褪去了死气沉沉的黑袍和可怕的面容，换上了一身年轻又朝气的灰色运动服。 虚幻的身体迅速变得消瘦灵活，脸上皱纹隐去，花白的头发恢复了纯粹的棕色，他返老还童般回到了十二、三岁的稚气模样。 那双明亮的蓝色眼睛看向阿尔文。 一如二十八年前，充满了对于家人的爱、依赖、和想念。 帕农冲向阿尔文，半透明的双手狠狠搂住对方，带着哭腔大喊， “呜呜，阿米…阿米…我等你、一直等，好久…十年、二十年…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家了。” 帕农的声音一开始结巴、僵硬，但很快变得流畅，充满了感情，少年般的面庞上爬满了半透明的眼泪， “呜呜…我已经学会洗衣服、做饭、去超市，学会打扫房子…和人说话、交流。” “我不会再拖你后腿，别丢下我…别留我一个人、我害怕、我害怕。” 阿尔文凝视着那张熟悉到灵魂深处的面庞，这一刻他们的血脉、灵魂、和情感紧紧相连。 “不，帕农…你不是累赘、你不是累赘！你是我的兄弟！” 火星噼里啪啦地炸裂，照出了阿尔文通红的脸， “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抛弃你，让你孤孤单单，让你受尽委屈，让你被老东西害死。” “但我回来了…咳咳…我们兄弟再次相聚。” 阁楼火焰熊熊燃烧，所有的一切都被火光包围。 生路断绝。 但浓烈的火光和迷蒙的烟雾中，阿尔文被熏得通红眼睛里涌出欣慰和激动的泪水， “我的兄弟…咳咳…我们又可以一起去踢球，一起逛游乐场…一起狠狠揍那群满嘴喷粪的小混蛋…最后，我们将一起离开。” “我会把你带到大卫面前，去看望我们从没见过面的妈妈，我们将一家人团聚！” “阿米！”帕农拼命点头，虚幻眼眸凝望着他， “我在这儿，我向你发誓！咳咳……”阿尔文使劲搂着那薄雾一般冰冷的身躯，剧烈地咳嗽着，彷佛要把肺部咳出来，“我永远不再抛下你…” “我们永远不再分开。” “阿米，阿米。” 嘎吱—— 屋顶下方着火的横梁被烧断了，在令人窒息的热风中猛然下坠，金黄的火焰在阿尔文瞳孔中不断放大。 “我的兄弟…” 阿尔文呢喃着，感觉着一股强烈的温暖包裹住了自己，他带着安心和解脱的微笑， 彻底陷入黑暗。 …… 楼道之中。 迪安朝着身后楼梯丢出一个汽油桶，枪击引燃。 爆炸轰鸣。 楼梯彻底坍塌，天花板破开大洞，玻璃从窗框里倾泻而下，赤红的火焰疯狂蔓延。 迪安呼吸一滞，毫不迟疑地转身，几乎连滚带爬地跑到二楼。 楼道突然一震。 刺耳的尖叫从身后传来。 迪安往旁边一扑，在最后一秒滚地躲开身后飞来的滚烫木头，一把飞刀贴着他的大腿擦身而过，在地板上划出一条沟壑。 他滚到左侧卧室大门外，躲到木门后，举起乩板探头一望。 一大片木块被无形的力量操纵着、违反物理常规地悬浮在半空，被刚才的爆炸点燃，喷涌着火焰，火焰之中更有一片锋利的刀叉围成死亡的轮盘！ 一对纯黑的眼眸在轮盘之后投来一瞥，宛如地狱的凝视。 刷—— 一块燃烧的棱形木板飞了过来，击中了迪安躲藏的木门，木门顿时裂成两半，脱离了门框，伴随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散落在地。 逃！ 面对灵媒级别的幽灵，射击、格斗…全然无效。 火焰也无法命中躲在层层木板后方的亚历山大！ 几乎无计可施的迪安狼狈地冲向走廊角落的一桶汽油，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怒吼。 声波穿过整个二楼走廊，一大片晶莹的玻璃渣被震得腾空而起。 迪安奔跑的身体突兀地一顿，好似被上千根钢针刺入大脑，眼睛、耳朵、鼻子渗出鲜血。 下一秒，盘旋的一排飞刀全部电射而出，带着骇人的破空声和刺骨冷意飞向他的后背！ 走廊之中毫无遮挡物。 迪安仓促地屈膝矮身向着左侧墙角一滚。 剁剁剁！ 一半的飞刀刺进了木地板和墙壁，另一半的三把飞刀带着噗嗤噗嗤的声音穿透迪安披着的棉袄，刺入他的后背，把他扎成了刺猬。 鲜血挥洒到半空。 迪安向前一个踉跄跪倒在地，疼痛几乎拆散他的骨架，他咬紧牙关，双手撑地颤抖地起身。 但没来得及走出一步。 十几块或大或小的火焰木板流星飞坠般，砸中他的身体，带着他向前飞出，落地后又继续滑行，直到撞上走廊角落的墙壁。 还没结束！ 哐当！ 一只无形的大手撕下了走廊顶部的天花板。 沉重的木墙瞬间坍塌，带着大量粉尘、木屑，压在了迪安身上。 他一动不动，彷佛已经死去。 “嗬嗬！” 戏谑的笑声由远及近。 “跑啊，小老鼠！” “继续跑啊，愚蠢的凡人！” 无形的幽灵飘到了废墟之前， “现在感受到了吗？肉体之躯如此孱弱，还得忍受各种毛病和伤痛，现在，我来赐予你解脱！” …… 话音落地。 木墙堆砌的废墟向着四周缓缓分开，露出了躺倒的迪安，浑身冒着浓烟，他紧闭双眼脸上满是血污和焦黑，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 只有胸膛还在微弱起伏。 他似乎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来吧，欢呼吧，加入我的派对！” 亚历山大的狂笑中。 走廊里一把飞刀凌空飞起，射向迪安的脖子，只需一击，便能刺穿要害，让他一命呜呼。 但飞刀只刺中了地板。 那具身体在最后一刻向旁扑出，又闪电般起身。 迪安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右手一抓，他背后带着火苗的汽油桶飞向了近在咫尺的虚无之物——人和幽灵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阻挡！ 左手连续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两枪！ 轰隆！ 爆炸！ 铺天盖地的火焰犹如海浪般席卷了整条走廊，高温炼狱之中响起了愤怒而痛苦的哀嚎！ 再次遭受重创的亚历山大·拉斐尔凄厉哀嚎，强劲的声波和气流狂涌向四面，分开火海，火焰犹如被狂风摧折的树干向着两侧谦卑地弯下腰。 火势渐歇。 滚滚浓烟之中冲出了一道臃肿的人影，眨眼越过数米，利箭般撞进刚刚展现伟力、防备空虚的亚历山大怀里，并将双手握持的辉光闪烁的乩板，顺势掼入身前无形之躯。 倾尽所有！ 空气嗡鸣！ 精神、意志、一种无坚不摧的力量，随着这一刺度了过去。 空间彷佛在一瞬之间冻结。 妖魔般肆虐的火焰、蠕动的浓烟、坠落的横梁，统统被固化。 声音消失、呼吸、心跳停止。 五秒，还是五分钟。 当迪安恢复了呼吸。 亚历山大·拉斐尔黑色的幽灵之躯奇异地暴露在他的肉眼之中。 它胸口心脏位置插着匕首一样乩板，苍白扭曲的脸上狷狂凝固为难以置信的骇然。 “不！” 它惊恐大叫地后退了一步。 漆黑的身形寸寸裂开，裂缝之中冒出一道道幽蓝色的光芒，将它吞没，化作燃烧的纸页，片片凋零、飘飞。 强大的灵媒级幽灵，亚历山大·拉斐尔，顷刻之间，在迪安面前化作了飞灰，不留一丝痕迹。 乩板随之重新落进了迪安的掌心。 他眼前闪过一大片鲜红的提示： 你使用奇物“不眠者的乩板”摧毁了一头灵媒级幽灵。 熟练度+20，格斗lv1(80→100\/200) 你首次杀死了一头超自然的存在！ 你和它的实力相差悬殊，你以弱胜强完成了一项艰巨的挑战！ 你觉醒了一项宝贵的专长——超自然猎人… …… 呼…吸… 迪安感觉到一股热流涌入身体，精神一振。 现在还不是喘气的时候。 “阿尔文！” 迪安狠狠咬了下舌尖、腥甜涌入口腔，周身剧痛缓解。 “阿尔文！你在哪儿？” 他大声呼喊，没有回应。 转身四顾，周围尽是浓烟和灼人的烈焰， 上帝视角都只能扫到一片刺目的红光。 突然有一块着火的天花板坠落到身前，地板破开一个大洞，露出下方熊熊火海。 赤红的死神在向他招手。 没时间了！ 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冲到卧室阁楼下方，黑漆漆的空间向外喷涌着火浪，上帝视角一扫，一道人形躺在阁楼烈焰中静静地燃烧。 阿尔文就这么被烧死了？ 这就是他们兄弟的结局！？ 法克！ 绝不！ 迪安咬牙抓起床架上一截断落的木头，对准天花板一阵疯狂戳刺，戳刺，任由双手被烫得满是血泡。 哐当！ 头顶烧焦的木板终于破开大洞。 红光一闪，阁楼涌动的火舌中落下了一具沸腾着火光、冒着黑烟的人形，噗通一声就笔直坠落到迪安脚下。 他矮身抱起这具燃烧的身体，跳出了二楼的窗户！ 第56章 奇迹第二个凶手 人类之躯。 脆弱又多病痛，是灵性的桎梏！ 来吧， 来吧， 加入这场狂欢派对，我赐予你永恒的自由！ “嗬嗬！” …… “唔…” 迪安轻哼着从噩梦中醒来。 淡淡的白光升起。 他使劲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视线迅速清晰，对面洁白的墙壁和墙上的挂钟映入眼帘。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味。 “我这是…又躺在医院？” 迪安抬起手，就见两圈洁白绷带，尝试动了动后背和腰想从病床上坐起身，顿时利刃的刺痛、火焰的灼痛，以及耗力过度骨头深处的酸痛涌上来，好似一千把刀子同时在割他的肉。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迪安痛得面目扭曲地倒抽冷气。他想起来了，他被幽灵亚历山大·拉斐尔毒打了一顿。 “中等难度事件，真特么变态，存在超自然因素，死亡风险巨大。” 这次如果不是提前拿到“不眠者乩板”，并且针对幽灵的弱点做好了大量布置，他必死无疑。 “这一觉睡得真够长，伙计。” 淡淡打趣声响起，一身黑色西装，精神奕奕的霍尔登·福特出现在病床右边，那张英俊的脸上带着让人讨厌的戏谑笑容，但他神色很不错，像是遇到了什么大喜事。 “我躺了多久？”迪安感觉脑门一阵发凉，伸手一摸光秃秃一片，手上也缠着绷带。 “比上次米德湖更久，三天，我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别摸了，头发都被烧焦了，自然要剃掉，不过你年轻，恢复力强，一、两个月就能彻底长回来。” “唔…阿尔文在哪儿？我把他救出来，他还活着吗？”迪安紧张地问， “你还有精力关心别人？管好自己吧。”霍尔登又是无奈又是钦佩地说，“你知不知道这次有多危险？断了一根肋骨，背上中了三刀，其中一刀擦着心脏掠过，再偏几厘米，你现在已经躺在太平间。” “双手、后背，左腿，好几处灼伤，虽然有棉袄保护，不算太严重，但愈合后会留下丑陋的疤痕。”霍尔登一脸惋惜，就放佛看见一副精美的艺术品多出了几条瑕疵。“以后你要找女朋友难了。” 迪安心头一紧，赶紧摸了摸脸。 还好，依然光滑细腻，颧骨附近那道血口也早就愈合，几乎摸不出来。 没毁容就行。 男人身上多几道小小的疤痕不过是荣誉的勋章。 “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就老老实实在医院躺着，哪儿也别去。”霍尔登半是关心地命令道， 这么麻烦。 迪安皱了皱眉， “休养就休养吧，阿尔文了，到底怎么样了，别跟我卖关子。” 事件—兄弟的进度停留在了百分之九十五，但是很奇怪，既没有失败也没有完成，让他有种期待。 “先跟我说实话。”霍尔登在病床边坐下，从左侧的床头柜上拿起了泪滴状的乩板，抱在掌心摩挲，“你和阿尔文究竟在369号房子里干了啥，把一栋好好的房子烧成废墟…我花费了无数口舌，才帮你搞定亨德森警方的盘问。” “你也算运气好，那栋房子本来就是帕农留给阿尔文的遗产，否则，你们就准备接下来的几年打白工给人赔偿损失吧。” 迪安这才意识到现实不是魔幻电影，烧房子驱魔之后还能成为英雄，拍拍屁股就走人。 他们的所有行为都要承担后果。 迪安松了口气，一把夺过对方手中的乩板， “伱真的要听实话，那我就告诉你，接受完马琳·戴丽女士的指导之后，我和阿尔文在房子里进行了第二次通灵仪式，并且成功召唤出了亚历山大·拉斐尔的幽灵。” 迪安抬起头，准备接受这位坚定的科学主义者狂风暴雨般的批评。 但这一次，霍尔登一反常态地没有提出任何质疑， “然后你们和亚历山大的幽灵之间发生了什么？” 迪安也不藏着，略去使用乩板发动最后一击的细节，其他基本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霍尔登听得不时点头。 “我这趟去亚历山大的老家也找到了一些证物…这老东西一直在收集帕农的信息，准备残忍的仪式…而火灾废墟里发现了帕农的遗骸，这些都是定罪的重要证据，他逃不了!” 霍尔登目光中流露着奇异的光芒，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迹， “但我有点想不通，阿尔文究竟在房子里经历了什么？” 迪安注意着对方的神色，心有所悟，“所以他没死对吗？” “他活得好好的。”霍尔登起身，深吸一口气，“而且没有你这么倒霉，除了皮肤有一点微弱的灼伤，全身做了个‘高温脱毛’，鼻梁轻微骨折，右脚踝受伤以外，他很健康，身体状态超过了百分之九十的中年男性。” 努力没有白费！ 迪安振奋地握紧拳头，又疼得呲牙咧嘴，脸上笑容也转为惊讶， “等等，你说他比大多数中年男人都要健康？这怎么可能，我记得他当时浑身着火来着。还有他不是已经癌症晚期了吗？就算侥幸从大火之中活下来也时日无多。” “我本来也不相信这个结论，连阿尔文自己也无法接受。”霍尔登说，“所以我们要求医生反复检查了好几遍。结果确定他身体中找不到一丝癌细胞存在的迹象，比很多年轻人都要‘干净’。” 霍尔登脸色复杂地感慨， “他彻底恢复了健康，至少还能活个二、三十年。” 迪安张着嘴，望着窗外的夜空，半天不说话。 一个癌症病人被大火一烧非但没死，还病症痊愈。 危险的火焰什么时候成了治愈神火？ 这听起来就是神棍编来哄骗信徒的谎言。 “说实话，我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们俩的迷信说法，但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医学奇迹。”霍尔登脸上迷茫一闪而逝，立马恢复了精明，“既然你已经醒了，我把阿尔文叫进来，你亲自跟他聊。” 迪安有些难以理解。 自己费了半天口舌，霍尔登还是把一切当成迷信。 这么一个消息灵通的fbi为什么就像从没见过超自然事件一样，而自己短短两个月已经参与了两起。 这不合常理啊。 “对了，迪安，我得跟你说一声谢谢。你们烧了一栋房子，但找到了帕农的焦尸，加上我从亚历山大老家收集的证据，几乎能指证这个老东西…最关键的一点，阿尔文也答应回到康普顿当证人，血帮案子也有着落了。” 霍尔登朝他竖起大拇指， “你们俩疯狂的举动解决了两起悬案，干得漂亮！” “我干的漂亮，那给我报销行动的费用。”迪安果断提出要求， “啥？我听不清。” “听好了，霍尔登，我的一千刀必须报销。” “我记住了，明早给你带加了炸洋葱的热狗。” 霍尔登大步走出房门。 谢特！ 迪安冲着他的背影竖起了中指，笑了笑。 结果似乎还不错。 …… 阿尔文双手扣住膝盖，坐在病床边椅子上的发呆，一身病号服，光头锃亮，连一根眉毛也没有，显得有些滑稽，但比前多了一丝健康的血色，不再病态苍白。 除了右脚踝打着石膏外，鼻梁和脖子间有微弱的红肿外，伤势比迪安轻得多。 另外他身上多了一丝令人印象深刻的独特气质—— 从死爪中逃生，他受到了幸运女神眷顾。 “所以，阁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迪安…你和霍尔登不同，我们一起经历了生死，所以我不瞒你。”阿尔文拍盖叹了口气，“我在阁楼见到了帕农的幽灵。” 迪安看了眼系统，调查进度开始缓缓上涨，顿时心情雀跃起来。 现在是在见证他们的结局吗？ “那个老东西在帕农尸体皮肤上刻下了很多可怕的黑色符文，然后把他封进阁楼黑色的泥床里，借此控制它的幽灵。”阿尔文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恨意， “所以我们要找的人一直藏在我们眼皮底下？”迪安神色一怔，“我早该打碎那个床，就没有后面这么多麻烦！” “不，伙计，你已经做得够多，你帮了我很大的忙，”阿尔文满脸感激，“如果不是你在下面重创了亚历山大，我早已经死在帕农手上。” 阿尔文突然垂下头，双手紧握成拳， “等他恢复神智，我才知道，尽管过去了二十多年，我的傻兄弟帕农却从没责怪我抛弃他的丑陋行径，他一直在房子里等我…” 阿尔文使劲捏紧膝盖，咬牙道，“我去的太晚…太晚。” “伙计，别自责了，无论如何，你在最后一刻见到了帕农，让他和亲人团聚。” 迪安看着百分之九十八的进度， “而且我替你们报了仇，亚历山大·拉斐尔邪恶的灵魂已经魂飞魄散！” 病房里有了短暂的静谧，只能听到呼吸声。 “说回正题，我记得你当时候浑身着火，为什么没一点伤？”迪安问， “我不清楚，但我记得当时的感受…”阿尔文抬头看了眼洁白的天花板，迷茫地眨了眨眼，“到处都是火和烟，我抱着帕农等死，一根燃烧的柱子掉了下来，我被砸中，眼前一黑，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明明看不到东西，好似昏迷了过去，但我却能清晰地感觉到火焰在我皮肤和腑脏间静静地燃烧。” “哦？具体说说。”迪安脸色一正，竖起了耳朵， 阿尔文蓝色的双眸中突然绽放出奇异的神采，声音中多了一丝打动人心的力量， “那一刻，当我陷在火焰中，有什么东西挤占了我的大脑。” “那是一种在死亡和生存之间的混沌意识。” “我可以感觉到我的身体正在融化。” “我彷佛融化成了一团液体，流进了火焰之下另一个地方，那里藏得很深，覆盖着生机勃勃的绿色，” “空气散发着浓郁泥土的气息，树叶和灌木摇曳清新的芬芳…” 迪安怪怪地看了阿尔文一眼，这是死亡前产生了幻觉吗？ 怎么能在火焰中看到一片森林？ “火焰之下这地方让我感觉到异常温暖、亲切，就像是家，就像是我最后的归宿。” “我的兄弟帕农就在藤曼、绿叶、柳条之间向我招手。”阿尔文嘴角微弯， “我可以感觉到他张开双手拥抱我。” “我甚至感觉到了一丝我们父亲和母亲的痕迹，大卫和从没见过面的妈妈就站在他身边。” 阿尔文望着虚空动情地陈述，分享喜悦和激动， “他们都在那座火焰之下的森林里，只要我放开手，再靠近一步，我和我父母、兄弟，我们四个都会进入那片森林。” “最后融为一体，无时无刻，被家人的关心和眷恋包裹。” “我早就累了，我一直等着解脱，所以我的确这么做了，我放手了，我说‘来吧，带走我吧’。” 声音蓦地停顿， “接着我就醒来了。” 病床边的阿尔文捂着嘴，泣不成声，放佛失去整个世界。 “我仍然可以感觉到，大卫、帕农、妈妈还在那座森林里，他们对我的关心和爱更胜从前。” “但我明明保证过…不再抛下帕农…我又没做到…” 迪安看着肩膀耸动的同伴，想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但缠满绷带的手始终够不着。 最终只能举起乩板看了对方一眼，确认没有异常，回味着刚才那段玄妙的讲述。 阿尔文能活下来只能一种可能。 患有自闭症的哥哥帕农的幽灵，在生死之间选择了牺牲自己，保护了阔别二十多年的兄弟，阿尔文， 就像曾经面对飞驰而来的汽车挡在弟弟面前一样。 这一次，帕农再次挡在他身前，让他免受了火海的侵扰，并且机缘巧合地治愈了他的绝症。 帕农自己则化作飞灰？ 或者真的去了火焰之下，那一片不可思议的森林？ 迪安心底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阿尔文这段经历究竟是一种独特的濒死体验，还是说，的确存在那么一处神奇的地方。 另一个空间、纬度？ 一座生机盎然的森林，恍如天堂。 逝去的家人们，离世的幽灵都住在那儿。 迪安无法确定，陷入沉思。 但这一刻，听完这一段讲述。 调查进度，终于走满。 眼前闪过提示—— “你见证了阿尔文·加西亚和帕农·加西亚兄弟的结局。” “事件进度百分之百。” “你可以随时提取奖励。” …… “该死的是我…死得应该是我…” 阿尔文低声呢喃， “嘿，伙计，你还不明白吗，不是你食言了，而是帕农主动推开了你。”迪安劝道，“仔细想一想，你从一场可怕火灾中幸存，摆脱了病魔、恢复健康，未尝不是家人留给你最后的礼物。” “我百分百确定，”迪安注视着他的眼睛，“他们都希望你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体面、健康、快乐地活下去。” “最后，当你年纪到了，离开这个世界，再去‘那片森林’和他们团聚，把你从往后的新生活里获得的所有快乐和幸福、都分享给亲人们。” “帕农救了我？分享快乐和幸福？” 阿尔文反复琢磨着这句话，眼中突然多了一丝神采，自言自语， “我要好好地活下去，以后见到他们，才能分享快乐和幸福。” 迪安点头。 同伴找到了新的目标，重拾希望，他也彷佛受到了治愈。 与亚历山大·拉斐尔一战所承受的强大心理压力，也大为缓解。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轮到我实现承诺，我要陪着霍尔登去康普顿指证血帮的罪犯。” 阿尔文眼神变得坚定， “然后想办法在那片被烧毁的废墟上重建我的家，霍尔登说帕农的银行账户里还剩下很大一笔钱。” “只要还完物业和房产税的欠款，交完遗产税，我就能重新拥有它。” “恭喜，好好利用新生活的启动资金！”迪安欣慰一笑，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两人相视一笑。 过去的苦闷、伤心在这一刻消失。 迪安沉吟道， “我还有一个疑问。既然亚历山大先一步杀害了帕农，那么又是谁杀了这个老家伙？你有头绪吗？” 阿尔文揉着太阳穴一阵苦苦思考，接着恍然， “这次醒过来我脑子里多了大量陌生的、属于帕农的记忆。” “这么神奇？” “嗯，情况太离奇所以我没告诉霍尔登——帕农的幽灵看到了凶手，他在两年前的一个夜晚突然推开了369号的房门。” “亚历山大当时在客厅里折磨帕农的幽灵，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好似了定身术，一动不动。” 阿尔文看着虚空，仿佛那里写着一本书， “那人站在门口，不曾踏进房门一步，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亚历山大的脖子就瞬间弯曲了一百八十度，他的两枚带着神经和血肉的眼珠飞出眼眶，飞进那人的手心。”阿尔文声音在颤抖，“那人杀戮的过程不到五秒，轻松得像碾死一只蚂蚁。” “等等，你确定凶手远距离折断了亚历山大的脖子，隔空取出两枚眼球。” “没错！他拿上那对血淋淋的眼珠就关门离开，不留痕迹。” “而亚历山大·拉斐尔死后，阁楼里的乩板失去主人，将他和帕农的灵魂吸了进去，封印了整整两年。” “直到我们把他们一起召唤了出来。”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我在房子里老做噩梦，是帕农通过兄弟间的心灵感应警告我马上离开。可他受控于亚历山大，没办法表达清楚。” “对了，你手上这块乩板是亚历山大视若生命的‘法器’，有种种针对幽灵的特殊效用。” …… “原来如此，那所有疑点都解释得通了。”迪安把战利品乩板揣进怀里，脑海中理出一条时间线。 五年前，亚历山大杀害了帕农，操纵他的幽灵。 两年前，亚历山大被一个外来的超能力者杀死，自己也变成了幽灵，和帕农一起被封印于乩板中。 “凶手长什么样？” “中等身材、黑发，满脸胡须看不清长相，穿着破破烂烂很邋遢，和我过去一样是个街边的流浪汉，”阿尔文眼中闪过一丝惧意，光是讲述都让他嘴唇发抖，“他只有一只眼睛完好无损，另一只眼睛上戴着一只黑色的眼罩。” “一个超能力流浪汉，拥有轻松碾压亚历山大的实力？” 迪安心头升起一股强烈的熟悉感，他好像见过这家伙。 “伙计，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再追查下去，也别告诉霍尔登实情。”阿尔文脸色肃然地叮嘱，“那家伙很危险，我能从记忆中感受到，他掌握的力量比灵媒大师还要匪夷所思、强大、神秘！” “我想起来了！” 迪安突然一拍膝盖，又疼得嘶嘶抽气， “独眼流浪汉，不就是泰姆？” 泰姆—— 一个多月前，出没于巴尔卡迪斯科舞厅，并向迪安提供了至关重要线索，让他手刃了鲍勃·洛！ 可后来迪安再去寻找，就怎么也找不到人。 “泰姆是一名强大的超能力者，而我再次与他产生交集，真是巧啊。” “你认识？”阿尔文问。 “见过一面，聊过天，我感觉，只是感觉，他不像是一个残忍的杀手。”迪安疑惑地自言自语，“他为什么要杀亚历山大呢？” “我脑子里有个片段，泰姆离开前嘀咕了一句…”阿尔文回忆道，“‘又一个不眠者’，对，就是不眠者。” “不眠者？”迪安联想到木箱子和乩板上的相同记号，以及那只苍白色眼眸。 又一个？那不止一个。 所以不眠者是一个组织，一个由精神失常无法入睡的疯子组成的超自然势力。 他心念电转。 这个组织吸纳了亚历山大这种人，行事作风显然不那么正派。 而流浪汉泰姆和他们形同水火，在猎杀这群人，又代表着另一方势力，或者是个富有正义感的独行侠？ …… 越是琢磨。 迪安越感觉后背发凉。 这个世界的水比他想象中更深。 普通人。 灵媒级的幽灵。 立场不同、隐藏起来的超能力者。 可能存在的势力。 他刚起步的格斗、射击、往昔之影，根本不够看。 …… “泰姆已经关注到了我，但没有恶意，否则以他的实力早该动手。” 迪安忽而回忆起当初泰姆消失之后，留在舞厅后巷的那句话—— “黑暗偏好异类，藏好了，不要被它靠得太近，小心尸骨无存。” “他在提醒我小心，现在看，这个黑暗是指某种危险的超自然事物。” “但我又能怎么小心？我太弱小了，我除了旁观什么都做不到。” 迪安想不明白，也不打算急切地去追寻泰姆的足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好系统事件猥琐发育。 等拥有一定的自保之力，再真正进入这个神秘的世界一探究竟。 “阿尔文，今晚就到这儿吧，我得理理脑子里的思路。对了，刚才讨论的话题千万别说出去，明白吗？” “放心，我都明白，有任何需要记得叫我。” 第57章 清点 病房恢复安静，迪安终于能静下心整理自己冒着死亡危险赚来的奖励。 首先是杀死幽灵亚历山大收获的专长—— 初级超自然猎人：猎人从猎物身上收割战利品。 你能从你杀死的、或因你而死的超自然生物身上汲取到一丝力量，立刻恢复少部分生命力和体能，并且抽取它们随机一项属性的0-2点。 注意，只能汲取高于你的属性，若目标所有属性均低于你，你将无法从它身上汲取任何力量。 这项属性比你本身越高，你汲取的力量越高。 …… 迪安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不是现实版的杀怪就能变强。” 有了这项专长。 他只需不断地寻找、考察、计划、然后猎杀强大的超自然生命就能增长实力。 当然风险也巨大，不做好万全准备，狩猎容易变成“自杀”。 此外，他也更倾向于消灭亚历山大这种邪恶的存在。 他看了一眼属性，不知不觉间精神由13.2→14.2，他从杀死的老幽灵身上汲取到了整整1点精神，往昔之影再度获得强化！ 风乍起。 “影”飞出迪安身体绕着病房盘旋了一圈。 粗略测试了一遍。 它的活动范围由十三米扩展到了十七米，持续时间由六分半增长到了接近八分钟，速度和力量没有太大增长。 “影”成长重点应该不在这方面，而是像亚历山大那般逐渐拥有隔空取物、刺耳尖叫、或者精神冲击种种能力。 …… 收回“影”，迪安把精神投向事件栏位。 事件—兄弟完成度百分之百。 提取奖励。 经验值+110，个人等级lv1(180\/200)，事件为中等难度，你获得特殊奖励，幽灵亚历山大·拉斐尔的一项技能—— 平衡冥想法lv0(0\/100)： 人类灵魂的一部分藏在宇宙深处，化作一颗星体，亘古长存，不随死亡轮回而湮灭。 因此人类喜欢仰望星空。 灵媒们饱受失眠和心理疾病困扰，创造出了这个法门，通过特殊的呼吸、姿态、观想这颗独属于自己的星体，与它意念交汇，来调节身心、排空杂念，释放精神压力，维持冷静的自我。 冥想时将逐渐进入深层次的休眠状态，快速地恢复体能和精力。 注意：这项能力将平衡你的精神和意志属性，每次升级，小幅提升这两项属性中较低的一项，使它们趋近平衡。 …… 平衡冥想？ 迪安从没见过如此奇怪的能力， “提升属性不固定，精神意志择其一。” 宇宙中的星体交汇，缩小两者的差距，这段描述也很有意思。 “由此看来，灵媒之所以会失眠、精神异常，并不是单纯因为精神属性过高，而是他们的精神超过了意志太多，使得他们无法完美收束精神，控制自己过于活跃的思维感情，无法抵御外界传递而来的负面信息，因此容易受到刺激、崩溃、分裂。” 迪安心有感悟。 如果说精神就是水，那么意志属性就是装水的容器。 水太多，容器太小。 水就会溢出来，甚至挤碎容器，淹没一切，让人疯狂。 两者同时平衡地发展，才能形成提供持续作战能力的“蓄水池”，乃至充足的“水库”。 “由此联想，不止是灵媒，包括普通人，如果出现了心理疾病，比如精神分裂、发疯着魔…排除器质性变化，那么就是是因为精神超过意志太多。” 反之，如果意志超过精神太夸张，感情和思想则会受到压制，人就会变得麻木、冷漠、失去人性和同理心。 …… 迪安看了眼自己：精神14.2，而意志11.2，刚好相差3点。 “前段时间一直睡不好，就是因为突然增长的精神，现在，差距再度拉大。” “别再给我失眠！嗯，以后也不能一味加精神。” 他心头警醒。 “为免变成疯子、冷血机器，我必须尽快地把平衡冥想练上去。” 正好受伤严重，暂时练不了格斗和射击，每天就来上几次平衡冥想。 完美。 …… 接下来迪安取出了不眠者的乩板。 光滑如玉。 不止能用来主持通灵仪式召唤幽灵，更能让人类的肉眼看到幽灵。 具备特殊的力量，对灵体有极强杀伤力。 亚历山大刀枪不入连火焰也不能让它迅速消亡，被这块乩板刺入身躯之后，却毫无反抗之力地化作飞灰。 它的强大可见一斑。 迪安脑海中立马涌出一个无耻的套路。 “打听内华达州什么地方存在鬼屋。” “带上乩板，到鬼屋进行通灵仪式。” “如果召唤出恶灵，就用这块乩板杀了它。” “锻炼技能，触发超自然猎人，汲取属性。” 一举多得！ 但这只是迪安的一个天真的想法。 找到真正的鬼屋是个麻烦，实施起来风险也太大，要是撞到一个或者几个不逊色于亚历山大的灵媒级幽灵，他不确定自己能否走运地第二次获胜，或者再这么躺一个月？ 要开始这个套路，那得等他拥有足够的自保之力以后。 …… 整理好思绪。 迪安握了紧乩板，尝试召唤往昔之影。 但这次结果却与以前在帕农房子里那次截然相反。 “影”乖乖听话，飞到了乩板前，传达出一股迫不及待的冲动。 “为什么态度大变？”迪安看向面目呆滞的影，他记得当初这家伙对乩板可是怕得要命。“是因为封印在里面的亚历山大和帕农的幽灵不在了？” “影”无法回答这么复杂的问题，纯黑的眼眸充满渴望地盯着乩板——它想要进去。 迪安目光转动，想起一回事，自己召唤亚历山大时，用自身鲜血加持过这块乩板，并且成功举行了一次通灵仪式。 后来它的原主人幽灵亚历山大并不能控制乩板，而是要求迪安主动交出去。 “所以，我已经在这块乩板上打下了自己的烙印，所以同样属我的影才不再畏惧。” 迪安越想越觉得可能，便点头应允了下来，看着“影”化作一缕黑烟飞进乩板， 犹如回归大海的鲸鱼，传来一股舒适惬意的感觉。 迪安举起乩板观察，泪滴状，玉佩似的质地中闪过一丝红光和一瞬的滚烫。 而且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乩板里“影”的存在和状态。 并没有出现失联的现象。 迪安又心念一动。 影在内部操纵乩板凭空飞了起来，带着嘶嘶破空声，拖出道道残影，在病房半空一圈又一圈地飞旋。 尖端锋锐的棱角闪烁寒光，有如一把开刃的利器，能够轻而易举划开血肉之躯。 迪安对乩板越来越满意。 能破幽灵之躯，也能当近战的匕首、和远程的飞行暗器造成物理伤害。 它将成为自己的秘密武器。 迪安换了个指令。 “影”听话地飞出乩板。 接着又是几种尝试。 就算住在乩板里，“影”距离自己的极限距离仍然是十七米。 一旦超过这个范围，它会立即飞出乩板，回归迪安的身体。 另外，目前暂时看不出“影”能从这块板子里面获得什么好处，需要点时间观察效果。 “伙计，以后这东西就是你的家了。” 迪安握紧乩板，心头期待着“影”能变得稍微强大一点，别再被灵媒级别碾压得那么惨。 …… 总结完这次事件的收获，迪安最后将目光投向自身属性： 人物等级：1（180\/200） 年龄：18 体魄：11.6 力量：10.6 灵敏： 12.1 感知： 10 精神：13.2→14.2 意志： 11.2 …… 能力：4\/5 格斗lv1(80\/200→100\/200) 射击lv1(19\/200→21\/200) 往昔之影lv0(11→13\/100) 平衡冥想法lv0(0\/100) 专长： 初级铁人 初级超自然猎人 系统能力： 上帝视角lv0 事件：0\/1 已完成—— 1.少年迪安之死 2.莫娜的下落 3.米德湖之猎 4.兄弟 …… 他闭上眼睛，轻缓地靠上病床，脑海中流过平衡冥想的步骤。 “身体放松到让自己最舒服，最没有压力的姿态，呼吸节奏…” “想象坐在一块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抬头夜空璀璨，浩渺群星闪烁。” “其中有一颗牢牢吸引了你的注意力…” “伱感受到这颗星辰的特殊磁场，你和它之间互相吸引、越靠越近。” “你的精神、意志，身体，一切有形的\\无形的，都随着一束束星光被它牵引了过去。” “它的大气和引力过滤了来自你的杂质。” “将精髓返还给你…” …… 第58章 远游的邀请 “唔…舒服…” 迪安第二天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幽灵亚历山大的噩梦离他而去，而且伤口不再钻心地疼。 “效果立竿见影。” 迪安看了眼系统，平衡冥想lv0(1\/100)， “1次冥想，加上试错总共花了三小时，增长1点熟练度，效率还不错。” 不过过程颇为忐忑。 最开始的一小时，越是想要进入放空的状态，反而越心浮气躁、杂念丛生，连静坐都做不到，更别提观想星体。 不过这技能确有独到之处。 难熬的半小时后，他渐渐平静了下来，彻底放松身体，脑海没有任何念头，朦胧地感受着呼吸，以及随身体律动，蓬勃的鲜活的生命力。 虽然没能冥想出与自己相性相符的星体。 但这种忘我的状态妙用无穷，他仿佛身心被洗涤过一遍，负面情绪排得一干二净。 心情保持着淡淡的愉悦。 …… “好点了吗？”霍尔登和杵着拐杖的阿尔文推门而入，把加了洋葱的热狗，两盒牛奶放在了床头柜上。 又放下了厚厚的一个文件夹。 “用不了一个月就能痊愈。”迪安毫不客气地抓起三明治大口吞咽起来，“待会儿再带两个牛肉馅饼过来。” 霍尔登羡慕地笑了笑，坐在病床边，“我和阿尔文明天就要去洛杉矶康普顿待一两个月，重新收集整理起诉资料，对付血帮的杂碎。” 说着，他把文件夹拍上迪安大腿，“你的背景审核通过了，趁这段时间好好看看lvpd志愿者的培训资料，养好伤就去参加培训，通过就可以正式上岗。” 迪安随手翻开，现场急救、法律…陌生又熟悉。 “虽然说你不仅烧毁了一个房子，还把自己搞得浑身是伤，总算结果是好的，也没有严重违法犯罪行为。”霍尔登拍了拍迪安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认可和鼓励，“等下次有任务，咱们再合作。” 迪安点头，他目前仍然需要对方的渠道来提供事件，协助基础信息调查，不过—— “霍尔登，离开前是不是跟我把账报销一下。上次购买物资七百多刀，加上你承诺的一个月三百刀补贴，给你抹个零头一共一千刀，支票还是汇款？” 霍尔登脸色一僵，拍打迪安肩膀的手悬在了半空，然后肉疼地付清了一千刀的支票。 迪安的存款又涨回了一千八百刀。 …… 接下来的一周风平浪静，霍尔登带着阿尔文去了洛杉矶。 迪安一个人住在病房里，研究志愿者资料之余，反复地淬炼精神，召唤“影”，看着它驾驭着乩板，带着嘶嘶的破空声满病房乱飞。 他颇有种在后世使用遥控器操纵无人机的爽快感，但是超能力版本。 另外，迪安终于发掘出乩板的另一个效果——“影”只要住在里面，就叠了个自动修炼的buff。 每经过24小时，熟练度增长1点。 这比以前好几天增加一点的效率翻了数倍，用不了三个月，“往昔之影”就能升级！ …… 每次操纵“乩板牌”无人机耗光精神之后，迪安便接上一次平衡冥想。 冥想完毕精神也重新回满，再继续精神淬炼。 如此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因为养伤无法剧烈运动，他每天花在冥想上的时间超过了十二小时，四轮，也就是四点熟练度。 短短一周，平衡冥想来到了lv0(28\/100) 随着冥想的进步，他隐隐能看到一颗黯淡的星体，他能感受自身和这颗星辰之间存在微弱又牢不可破的联系。 每一次交汇，都有一种奇妙的喜悦从内心诞生。 如果不受外界干扰，迪安能独自冥想一个暑假。 …… 又过了几天，病房里来了两个熟悉的访客。 “服了你了，才多久又把自己搞得浑身是伤。”拉斯特把一个保温桶的”红参肉末汤”放上床头柜，又伸手摸向迪安刚长出不到一厘米、接近光头的发型。 “一点轻伤，不碍事。” 迪安拨开他的手，递过去一个死亡威胁的眼神，打开保温桶喝了起来。 “这可不是一点伤。”拉斯特讪讪收回手，饶有兴致地端详起好友这副新造型， “光头很适合你，比之前的黑色短发更顺眼，你就这么去学校，保证受到全校女生热烈欢迎。” “热烈欢迎？夹道嘲笑才对。” “拉斯特没骗你。”布兰妮眼中露出一丝欣赏之色，递给迪安一个削好皮的苹果，“光头看起来更成熟、个性。” 迪安眼皮跳了跳，不由产生怀疑。 连乖乖女都这么说，难道光头真的适合自己。 “这是烧伤？”布兰妮突然脸色一白。 迪安伸出被子的右手手背上露出一块指甲盖儿大小的丑陋疤痕。 “嗯。” “以后会消退吗？”拉斯特露出一个揪心的表情，“还说会一直这么难…明显？” “男人有点伤很正常。”迪安随意地看向窗外，“伤疤是成长的象征。” “要是卡洛琳看到你这些伤口，不知道会有多心疼。” 布兰妮叹了口气。 她这么一提，迪安也不禁有点想念那个金发双马尾的女友，恍然间已经有快一个月不见了。 “别说我了，卡洛琳他们宣传得如何？” “很顺利，泪洒天堂销量还不错…”布兰妮回忆了一下，“目前，他们刚跑完内华达，应该在俄勒冈的波特兰。” “她忙得脚不沾地，也不知道你受伤住院，所以没来看你。” “我理解。”迪安点头， “对了，伙计，你多久能好。” “医生说七月下旬，有事？” 拉斯特和布兰妮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为免伱一个人住院太过无聊，从明天开始，我们俩每天早晨都来给你送上营养早餐，顺便跟你一起复习数学和科学。” “明年上半年，就是决定大学的时候，你该跟我们一起努力。” “我用不着，我一个人能管好自己。” “别嘴硬，格丽丝郑重叮嘱过我，务必每天把她烹饪的美味送到你手上，否则我回去要被她骂死！” “别拒绝，格丽丝老是在我耳边念叨，米德湖要是没有你挺身而出，她就少了个儿子，她要好好感激你，否则她过意不去。” “再说谁让你是我的好兄弟？”拉斯特真诚一笑搂住了迪安的胳膊，“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躺在医院里？人生中最悲催和孤独的事，莫不过一个人住院。” 迪安表情无奈，心头却倍感温暖，方才的一丝不快也消失。 “你们俩要不嫌我是个电灯泡，那就来。” “嗯。还有件事我提前通知你一声。等你痊愈出院，刚好是布兰妮的生日…”拉斯特语气一顿，续道，“到时候你得跟我们出一趟远门散散心，顺便为布兰妮庆生。” “等等，出什么远门？我可没同意。” 拉斯特好似没听到他的反驳，喋喋不休地做出安排， “因为上次米德湖事件尚且留有阴影，所以我们这次选择了更远的目的地。从拉斯维加斯自驾一路向西，到内华达山脉中段的某处，徒步、爬山和野营一晚上，然后再向西去圣莫妮卡海滩。” “兄弟，布兰妮的一些好朋友也要去，我们需要你开上你的布朗科。也别担心，都是性格不错，和我们一样的‘书呆子’，你肯定能和他们交上朋友。” “停！你们不觉得一群高中生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容易遭遇危险？” “所以我们需要你这位功夫大师‘保驾护航’，算我求你。”拉斯特双手合十，一脸哀求，“布兰妮一直想去那边看看，马上就到她十九岁的生日，我想帮她实现这个愿望。最多占用你一周时间。” 迪安看了一眼布兰妮，这位乖乖女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讨好。 “暑假不出一趟远门，那这个暑假就不完整。我们都是年轻人，不能整天脑子里就装着射击、肌肉、训练，偶尔放松、社交，才是健康的生活！”拉斯特竭力劝说， 迪安目光转动，也有些静极思动起来，何况一周不算太长， “行吧。” “耶！”拉斯特转身和布兰妮击了一掌，从用保温桶里舀了一勺汤送到同伴嘴前，“来，张嘴，尝尝格丽丝为你准备的汤，对身体虚弱的人特别有效。” “别这么肉麻，勺子放下，我有手有嘴，自己能喝。” 第59章 冥想lv1，新朋友 七月一个早晨。 医院病房里。 迪安监督着拉斯特和布兰妮这对迷糊情侣练习sat试题，准备秋季的考试。 “考试还有半小时结束。”迪安看了眼手腕上的石英表，召回在半空风筝一样盘旋的“影”，又转向病床边埋头做着“阅读理解”的两个好友，“插句题外话，你们俩已经有目标学校了吗？” “亚利桑那大学，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喜看星星。”拉斯特咬了咬笔头，“所以我报了天文系。” “有志气，这可不好考，我建议你多找几个备选项，至少申请五所。” 拉斯特点头，“我知道希望不大，所以我已经找好退路。” “布兰妮？” “哲学系。”女孩儿盈盈笑着用铅笔戳了戳头发，反问，“这几天没见你跟我们一起做题，你一直抱着那本志愿者培训的资料啃，是不打算读大学了？” 迪安默认。 拉斯特神色一紧，“别告诉我你已经抛弃‘未来大学联盟’，准备考个警察？” “不一定是警察。”迪安摇头。 他的想法与初来之时产生了巨大变化，见识到了超自然力量，哪里还有心思在大学校园里消磨几年。 何况上辈子他已经读过一回大学，这次，他打算换一种人生： 先当个志愿者了解点基本状况，然后私家侦探、通灵专家、自由职业者，都是不错的选项。 尝试各种可能，努力开发系统，强化能力。 实在有需要，以后再去读个社区大学。 “以后我们兄弟是不是不能经常见面？”拉斯特俊脸皱成苦瓜，委屈又不甘。 “放心，不管我以后在哪儿，我都会去经常去找你们聚一聚。何况毕业还有整整一年，还怕看不到我？” …… 七月初就在这种勤奋、规律中匆匆逝去。 七月二十号，出院的日子。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到迪安脸上。 他眨了眨眼，从冥想中苏醒，之前徘徊在极远处的淡红球体被温柔的白光取代。 同时，眼前掠过一段提示。 熟练度+1，平衡冥想lv0(100\/100 是否升级？ 是！ 平衡冥想lv1(0\/200) 你较低的意志属性提升，11.2→12.2。 …… 意志提升一点，远没有感知提升时的强烈反应，只有最初那一刹那脑子里掠过了一丝清凉的气体。 迪安闭着眼回忆一番恐怖的亚历山大·拉斐尔的苍白鬼面，但这次心头毫无波澜，有如看到一个廉价又伪劣的面具。 他又试着回想一月不见的女友卡洛琳窈窕的曲线，不像之前那么血脉偾张、蠢蠢欲动。 “意志提升，减少情绪和欲望的干扰。” 但他还是有些心猿意马。 毕竟在医院憋了一个月，没有剧烈运动，加上平衡冥想与铁人专长让他精力堆积起来，充沛到极点，他就是一个等待点燃的人形炸药包！ … 这一个月除了冥想的进步。 坚持不懈的的精神淬炼、以及乩板每天1点熟练度的温养之下，往昔之影lv0(13\/100→43\/100) 另外，他把霍尔登送过来的法律、第一现场急救、出警情景、体能培训资料也看了个遍。 …… 整理完，迪安出了医院大门， 久违的和煦的阳光下，白色布朗科高高的车身，大大的轮胎、方正的车头和头灯，让人倍感亲切。 布朗科旁，一身情侣装的拉斯特和布兰妮给笑眯眯地迎了过来。 “伙计，欢迎出院！在病床上已经躺够了吧？快来加入加利福尼亚热情的山脉和温柔海滩之旅！大家都在等你了，我们马上出发！” 拉斯特满脸洋溢着喜色， 迪安有些猝不及防，“这么着急，你们露营的装备都准备好了？” “当然，我们的队伍里有个野营专家，一个大美女。帐篷、气垫床、睡袋、相机、登山包、照明打火设备、高热量的零食、饮用水…等等，全部都提前买齐了，你的份我也备好了，够意思吧。” 拉斯特脸色发红，眼神亮晶晶，就像一只炫耀的大公鸡，有些兴奋得过头了， “那位顾问值得信任？” “她是个老手，露营十几次了，没有发生一次意外！” “那好吧，但别忙着出发，我得回去取几件衣服，准备点个人用品。” “待会儿在我家门口集合。” …… 迪安驱车回家打包了个人用品，换上一身清爽的牛仔裤、体恤，然后带上了m1911a1，以及两盒.45acp，一块通灵板一些鼠尾草香炉，配合乩板，正好能举行通灵仪式。 以后，满弹的柯尔特和通灵套装，都是迪安出远门的标配。 万事俱备。 迪安开车赶到拉斯特家，门口一辆红色福特f-150货厢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背包和行李箱。 另一边停着一辆对开门的水星旅行车，观音门敞开，车身充满复古感的木纹，漂亮的得就像艺术品。 六个年轻男女倚靠在两辆车旁边，聊得正起兴。 “嘿嘿，女士们、先生们，往这儿看，欢迎我们最后一位成员，米德湖救世主，布鲁斯·李的在世传人，迪安·卢！” 迪安脸颊抖了抖，这什么鬼外号？ “嗨…” 六人热情地朝他挥手致意。 “这对是十一年级的贝克和詹妮。学校游泳社的好朋友，米德湖那次他们也在。”布兰妮指着旅行车边偎依在一起的情侣。 男孩儿花衬衫牛仔短裤、身形强壮，女孩儿小麦色肌肤，黑发微卷，明显是个黑人混血，性格很开朗，说话带着独特韵律，仿佛要当场来一段rap欢迎迪安这个新朋友。 “衣服不错，伙计。”迪安瞥了眼男孩儿露出衬衫的胸口，长满浓密黑色胸毛，他也许有点斯拉夫血统。 “我一直想跟你说声感谢。”花衬衫的贝克给了迪安一个拥抱， “迪安，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随叫随到。”微卷长发的詹妮朝他伸出拳头一碰。 …… 倚在f150边的一对白人情侣是朗和阿什莉。 朗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格子衬衫、运动裤运动鞋，阿什莉身材娇小、长相甜美。 两人性格都有些腼腆，话不多，只是冲着迪安友善地微笑。 …… 最后，拉斯特领着迪安认识穿着蓝体恤情侣装的一对。 “嗨！我是十一年级的艾比。”个子稍矮一些的黑发男孩声音弱弱地地朝迪安摆了摆手，脸上的痤疮和青春痘在阳光下有些吓人，给人的感觉也有些自卑和怕生。 “上午好。”迪安冲他点点头。 “十一年级的格雷琴，这次野营的‘总顾问’，布兰妮的好姐妹。布兰妮和拉斯特经常提起伱，把你夸得天花乱坠，说你是个天才。”旁边女孩儿大方地伸手和迪安轻轻一握，目光盈盈流转。 她的外在条件比男友就要优秀得多，大眼睛高鼻梁，五官轮廓鲜明又没有攻击性的棱角，脑后垂着一根利落的黑色麻花辫，身高与一米七六的迪安相仿。 蓝体恤、灰色紧身运动裤显露出她浑圆修长的大腿和饱满的胸膛，身材高挑又不失性感，不禁让人联想到传说中的亚马逊女战士。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浅蓝色的眼睛，纯净又美丽，最上等的浅蓝宝石也在她面前也黯然失色。 “别听拉斯特乱吹，我就普普通通。”迪安目光隐蔽地一扫，艾比跟格雷琴站在一起就跟丑小鸭跟白天鹅似的，对比非常鲜明。 认识完新朋友，迪安回到布朗科边，一边打开车门，一边朝拉斯特半是玩笑“你是怎么想的？明明是情侣野营，非要把我一个电灯泡叫上？” “什么情侣野营？”拉斯特一脸问号，“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和布兰妮，贝克和詹尼、朗和阿什莉、艾比和格雷琴，不是四对？为什么要叫我一个单数？” “哈哈。”拉斯特张大了嘴，乐不可支，“这次你看走眼了，伙计。” 旁边的布兰妮双手叉腰，像只小仓鼠一样生气地鼓起了腮帮子， “艾比和格雷琴是好姐妹，不是什么情侣！” “噗——” 迪安尴尬又歉意地回头看了一眼。 满脸痤疮的“男孩儿”听到了他们的讨论脸色一黯，垂下了头。 而格雷琴搂着姐妹的肩膀小声安慰，蓝眼睛不悦地扫向迪安。 “抱歉，艾比，我不是故意的，拉斯特，解释解释，我不是那种人。” “没关系的，迪安，我已经习惯了。”艾比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我本来就是个‘假小子’。” 迪安闻言又忍不住看了她胸前一眼，3a级飞机场，连贴身体恤也看不出丝毫起伏，胸肌还不如花衬衫胸毛男发达。 再加上中性的声音和装扮。 伙计，哦，不，女士。 真的万分抱歉。 “艾比和格雷琴就交给你了，上车吧，大家！” 拉斯特招呼着布兰妮上了f150，贝克四人进了那辆旅行车。 而迪安把布朗科前座靠背往前一压，露出那个狭窄又别扭的后座入口， “两位女士，请吧。” …… 三辆车一前一后开出拉斯维加斯，上了i-15州际高速路，一路往西。 第60章 夜宿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布朗科卷起一阵阵沙尘穿梭在一望无垠、又宽又直的i-15州际高速路上，录音机里牙叔一声声销魂的“妈妈”在汽车中回荡。 透过车窗的风轻柔地拍打驾驶座上迪安的脸，他微微眯起眼，用眼角余光观察两侧的景色，不时出现的风车和路灯为这漫长旅程增加了一丝趣味儿。 而路灯后是宽阔平坦的原野，在七月下旬的天气里显得金黄一片，更远处的山峦普遍不高，大部分区域爬满枯黄的草，偶尔点缀着孤零零的灌木和小型树丛。 拉斯维加斯出发一个多小时，他们从内华达州进入了加利福尼亚。 景色略有变化，聚集点和加油站多了起来，路边偶尔也能看到三角形屋顶的仓库，但暖色调的景初看惊艳，看久了有些荒芜和单调。 后排的艾比和格雷琴又抱着录音机听歌也不怎么开腔。 迪安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咱们这次是去哪儿露营？” “内华达山脉某一段。”格雷琴轻声地解释了一句， “我听说附近有个优胜美地国家公园，很适合观景和露营，怎么不去那边？” “春天去才能看到最佳风景。”格雷琴摇摇头，“但现在晚了一些，而且优胜美地只允许在固定几个区域露营，我去过好几回，没啥意思。” “这次换个地方，也有峡谷、森林、湖泊，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 “听起来不错。”迪安转身看了眼窗外单调的沙地，又打了个呵欠。 “i-15是有点无聊，等我们从圣莫妮卡海滩返程，可以试试66号‘母亲路’，风景会好一些。”艾比主动搭话， 迪安点着头，目光扫到车窗外一辆侧面画着奔驰的灰色灵缇犬的笨头笨脑的大巴，突兀地转移了话题，“这是啥车？” “灰狗长途巴士，看着像拉斯维加斯发车的那趟。”艾比解释道，“往返于洛杉矶、圣地亚哥、和旧金山。如果咱们不是要在中途停下来爬山露营，也可以坐这趟班车。” “但最好别坐。”格雷琴突然插话道，“这种大巴内部空间大，但乘客少，隐蔽性强，路途又漫长，万一有变态要对你做点什么坏事，喊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 “哈哈。” …… 两个女生性格不错，打开话匣子，也没计较迪安之前糟糕的误解，叽叽喳喳间，车里沉默尴尬气氛变得融洽。 …… “两位女士，下学期就进入十二年级，你们选好心仪的大学了吗？” 迪安看了眼窗外，汽车正好路过一个千余亩的葡萄园，土黄色的公路两侧，葡萄架里一片片叶子摇曳着，就像绿海里的一层层波浪，空气里弥漫着甘甜的气息，让人心胸为之一清。 “我成绩不大好，也没有运动天分，”艾比有些惭愧地说，“我不打算读大学，高中毕业就回去继承我家超市。” 迪安眼皮一跳，原来是个隐藏的小富婆。 “又来了，艾比，别说这种丧气的话，你怎么没天分，你不是经常给书籍杂志投稿？”格雷琴楼住姐妹的肩膀摇了摇，冲着迪安炫耀道，“艾比已经是拉斯维加斯本地一个知名小说杂志的撰稿人，发表了五篇小说，深受大众好评。” “那很了不起，都叫什么名字，我提前去买来收藏，再让你帮忙签个名。”迪安回头冲艾比笑了笑，“等你成了大作家，能值不少钱。” 艾比被夸得脸色发红，脸上的青春痘更加明显。 “眼光非常独到，我也这么认为。”格雷琴冲顺眼了不少得迪安点头。 “你们俩关系真好。” “那当然，我们是十几年的好姐妹，从出生起就是邻居，”艾比笑着说，“如果不是她要读大学，我才舍不得分开。” “你读哪个大学，格雷琴？” “我喜欢运动，梦想穿上警服，打击犯罪分子。”这个爽朗的女孩儿一挺胸，蓝体恤下涌动的波澜在后视镜里一晃，迪安一阵眼花，“我在努力准备报考内华达的警校。” “你一定没问题…文化成绩，体育成绩出众，性格开朗活泼，大家都喜欢你。”艾比发红的脸贴了贴格雷琴的漂亮脸蛋儿，满脸青春痘的假小子和大明星一样的盛世美颜，对比鲜明得让迪安有些不适应，同时心底产生一个疑问，外在差距这么大的女生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 “何况还女承父业。”艾比转向迪安，“格雷琴的父亲是lvpd的一名警官，托马斯·艾伦，她毕业就会报考lvpd，然后去警校进修。” “托马斯·艾伦？” 迪安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笑容灿烂、舔着手指上奶油的胖警员。 “伱认识我父亲。”格雷琴看出了点什么。 “前不久我去lvpd办事的时候，正好见到了他，他的热情和友善令人印象深刻。” 格雷琴笑得露出了牙龈，滔滔不绝地和迪安讨论起各种警务。 而迪安用最近一个月宅在病房里研究志愿者资料，和格雷琴有模有样地交谈起来。 出发后四小时。 三辆车路过了一座庞大的风电站，然后从i-15州际高速路转入另一个州道，来到了露营地初始点的一座加油站。 一行人下车稍事歇息，采购午餐，检查打包行李，格雷琴在便利店留了个备案——要是众人72小时没返回，店主会帮忙报案。 随后，他们换上了一身登山的装备，进入了马路边的平原地带。 …… 正午，金黄的日轮升到了天空正中央。 九道背负着偌大登山包的人影穿梭在内华达山脉东侧的荒野中，穿着统一的登山靴，透气材质的机能衣，移动速度不快，但步履稳健，几乎保持匀速，哪怕看起来最娇弱的阿什莉也能轻松地跟上。 作为向导的格雷琴走在最前方，迪安和艾比紧随其后…贝克和詹妮殿后。 接近七月下旬的天气，他们所处的内华达山脉这一侧气温还有些偏高，穿着薄薄的外套也感到有些许燥热。 亲自进入这片荒野之后，迪安才发现它并非在高速路上看到的那么广袤而贫瘠，这里布满了低矮的灌木、约书亚树、金棒兰，甚至还有仙人掌，而形态各异的小动物又栖居在这些植物丛里，让这片看似荒芜的土地，焕发出迷人的生机。 迪安脚步一缓，目光转向右侧的一株仙人掌下，一只皮肤爬满绿色花纹、巴掌大小的蜥蜴正静静地蹲在那儿，瞪大眼睛像尊雕像一样观察这群不速之客，外形颇为憨态可掬。 “看那儿。”格雷琴伸手指向左边，众人顺势望去， 只见二十米开外，一丛翠绿的灌木之下，一只皮毛灰褐色的兔子正在咀嚼草根，耳朵竖起、晃动，正处于警戒状态。 “沙漠棉尾兔，顾名思义，”艾比小声解释，“尾巴就像一个环起来的棉花球，很可爱吧？” 迪安郑重地点头，思考着再悄悄靠近几步，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影”驾驭乩板射杀那头小家伙。 而拉斯特悄悄掏出包裹里的尼康f3递给一脸意动的布兰妮。 “咔嚓”一声。 照相机精准地捕捉到小动物的憨态。 但机警棉尾兔被快门的声音惊动，转头看了眼这群虎视眈眈的人类，后腿一蹬，化作一道灰色闪电消失在植物丛深处。 它的皮毛是最完美的伪装色，藏身植物丛里，最高明的猎人也很难把它找出来。 “小东西跑得倒挺快。”贝克嬉笑了一声，“下次我带上枪，猎几只尝尝滋味。” “记得带上夜视镜。”格雷琴说，“这个区域只允许夜晚狩猎棉尾兔。” …… 众人继续向前，地势起伏不定，从小山坡到低谷不停循环，格雷琴不时双手叉腰地停下来向同伴们介绍这片荒野中居住的动物们，机警的杰克兔，憨头憨脑的地鼠、踪迹成谜的豹猫…像熊孩子一样突然盘旋在众人头顶，吖吖怪叫投来好奇目光的乌鸦。 她也会用悦耳的嗓音讲述一些野外急救的知识：哪些植物捣碎能消炎镇痛，哪些又能在饥渴交加的情况下少许食用，以及一些徒步的诀窍：选择更坚硬得地面行走，比软地更加节省体力。 艾比一脸崇拜地望着好姐妹。 众人对这位活泼开朗，英姿飒爽、又养眼的向导也是好感度倍增。 不知不觉间走了三个小时，天空中的日光渐渐柔和，气温开始走低，他们站在一片山脊上，俯瞰下方的旷野，绿色逐渐取代了枯黄色，绿意盎然的灌木丛就像是水葱色的绸缎般铺在大地上。 而更远处，地势突兀地隆起，形成一片郁郁葱葱的繁茂山林，他们终于要离开这片土黄色的旷野，向着山脉另一侧攀登。 “雨水流经于此。” 格雷琴领着大家走了向那片翠绿的灌木丛，在叶片下找到了一堆乌黑的粪便。 “郊狼的粪便。” “等等，这附近有狼？”阿什莉小脸发白一惊一乍道，“会不会袭击我们？是不是很危险？” “别担心，根据我打猎的经验，除非是饿得神志不清，否则郊狼看到一群人只会比你现在更害怕。”贝克拍了拍多毛的胸膛，“何况有我们男生顶在前面，它伤不了你。” “我会保护你，亲爱的。“朗右手环住阿什莉的肩膀，左手拍了拍瘦骨嶙峋的胸膛，一脸大义凛然随时准备为爱献身的模样。 阿什莉一脸感动地搂紧了他的胳膊。 “郊狼不用太担心，寒冷比野兽可怕得多。”格雷琴解开包裹开始往外取出厚厚的保暖外套，“都把厚衣服换上。” “我感觉还能坚持住。”贝克不以为然地张开双手转了一圈，感受了一番空气的温度和风速。 “你懂什么？”艾比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解释道，“进山以后温度会越来越低，湿度也会越来越大。你猜怎么着，不知不觉间你的皮肤会蒸发衣服上的水分，带走大量的体温。要是遇到风，你很快就会过度失温，当核心体温低于28度，连上帝也救不了你。“ “有那么严重，你不会是故意吓唬我吧？”贝克嘴上倔强，手上动作却一点不慢，迅速取出一身厚重的蓝色羽绒服，裹住了略微单薄的机能衣。 几分钟后。 一行人全部换好了保暖的衣物，并且取出了登山杖，朝着山林走去， 一进入那片古木参天的树林，原本开阔的视野瞬间变得狭窄起来。 又因为地势上升，地面变得绵软难以着力，体能消耗速度大为增加。 迪安11.6的体魄比正常人强出不少，一路走来轻轻松松，甚至有点不过瘾，这种程度的运动根本没法消耗掉他一个月养病积攒的精力。 他惬意地四处张望，欣赏树根处各种的菌类，结满浆果的各色灌木，树枝间晶莹的蛛网，枝头啾啾叫的鸟雀，用上帝视角观察这片生机勃勃的山林。 山林中植被繁茂，空气清新，动物也比之前的旷野更多，很多地方都能闻到它们故意留下的用来划分领地的尿骚味儿。 “这地方适合打猎。” “各位，还有多久到露营点？我的脚酸得就快不属于我了。” 另一边阿什莉满头大汗地嘟着嘴抱怨，朗脸色僵硬点头， “坚持坚持，太阳落山还有两小时，我们必须赶在那之前抵达半山腰平地。那里有专为登山者准备的房子。”格雷琴鼓励了一句， “天黑了，树林里可不只有狼哦，”贝克和女友詹妮一起冲着小女孩儿似的阿什莉做了个张开血盆大口的恐怖造型，“传说中还有些神秘的怪物，比如温迪戈、狼人，专吃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女孩儿！” “啊！” 阿什莉尖叫一声脸色煞白， “再故意吓唬人，信不信我缝上你的嘴！” 一群人同时声讨对贝克和詹妮。 两人讪讪地举手投降。 …… 半山腰。 一栋破破烂烂的小木屋出现在不远处杉树下，木墙上爬满绿藤和苔藓，玻璃窗内蒙上一层灰扑扑的窗帘，看上去很有一些年头。 “哇，解放了，我要躺下来，我要躺一天，一秒钟也不想再动！” 阿什莉把背包丢给男友，大呼小叫地冲了过去。 “慢点，里面有人。” 迪安解除上帝视角叫住了她。 嘎吱一声，木屋紧闭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牛仔背带裤、带着宽边帽男人走了出来，长相粗犷，红褐色的络腮胡很重，眼睛又大又亮，就像一对瞄准镜般扫了扫众人， “来登山的？” “对，你好，先生，我们一路爬上来，想找个地方暂时歇歇脚，不知道房子里已经有人。” “年轻人，这不是私人的房子，有需要尽管入住。”男人招了招手，爽朗一笑让人心生好感，“如果不介意，进来挤一挤。天快黑了，光凭几个帐篷和睡袋可保不了暖。” 格雷琴闻言和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除了迪安，一群人迫不及待地点头， 贝克更是鼓了鼓发达的肱二头肌，眼神充满自信。 …… 四十来平的木屋之中没有任何隔板，只有一个大厅，陈设简陋，煤油灯光线昏暗。 石头和粘土搭建的灶里火光跳跃，烤得悬在上方的铁锅里肉汤翻滚，空气里弥漫出一阵浓郁的香味。 消耗了大量体能，饥肠辘辘的众人不约而同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屋子里还坐着第二个人。 一身黑色防寒服，五官线条冷硬得好似西部片里的镖客，静静地坐在木床边，不苟言笑，似乎不太好接触，怀揣一杆温彻斯特m1897霰弹枪，不停擦拭，似乎没看到这群访客。 房子里的气氛一下子陷入沉默。 迪安悄然唤出了“影”以防万一。 而朗看了看那把黑黝黝的霰弹枪，“咕噜”一声，非常明显地吞了口唾沫。 “伙计，还不把枪收起来，你吓到客人了。”大胡子吼了一声，同伴默然地把枪装进了背包，然后不停用一双小眼睛打量众人。 “抱歉啊，山姆这家伙不善言辞，但和我一样都是很好的人，这枪是用来打猎的，无需担心。” 男人摘下牛仔帽歉然地笑了笑，沾满泥土的手掌大大咧咧地在牛仔背带上擦了擦，逐一和众人握手。 “坐吧，房子简陋，只能随便将就一下。” 迪安一屁股就坐在了汤姆身边，冲他笑了笑，上帝视角开始检查他们的背包和武器，没有全自动。 其他队友见状纷纷坐下。 “我是欧文，这位是汤姆，旧金山人。你们看起来还是学生？” 男人目光扫过一张张青涩的脸颊，在格雷琴那张明艳的脸上停住，又隐蔽地扫了扫她胸前的饱满， “嗯。” “哪个学校？” “沙加缅度，路易斯高中毕业生，目前在毕业露营。” 格雷琴一脸坦然。 沙加缅度处于加利福尼亚中部，距离他们所在的露营点不远。 朗诧异着同伴为何要说谎，转头就发现坐在对面的迪安递过来一个犀利的眼神， 他莫名地害怕，把问题吞进了肚子里。 “早知道两位在用这个房子，我们就和别的同学一起从山的另一边登顶了。” 格雷琴提了一嘴。 “哦哦，还有其他学生？”胖子起身从铁锅里舀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炖肉，用汤勺尝了几口，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 “嗯，十六个同学…我们约好了比赛爬山，输的请大家到圣莫妮卡吃海鲜大餐。” 众人默契地没有拆穿格雷琴的谎言。 “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跟我读高中的侄子简直一模一样，但爬了这么久早就饿坏了吧？”胖子把汤碗递给众人，“都来尝尝，今天凌晨在山下猎到的棉尾兔，炖得火候刚好。” 这边人没那么多客套可讲，见他喝了大半碗，便一人舀了一碗，围绕着篝火大快朵颐起来， “嗯，红薯、洋葱、玉米粒炖煮，肉质软烂，口味鲜美。”贝克交口称赞，“你的手艺都可以在旧金山开一个炖肉馆。” 胖子闻言顿时笑开了花， “敞开肚皮尽管吃，锅里有的是。” 两方人围绕着一口铁锅聚餐交流，学生们分享起背包里的零食、饮料和啤酒。 但猎人汤姆嫌弃啤酒寡淡无味，把自己装满伏特加的酒壶递给队伍里的男孩儿，除了滴酒不沾的迪安之外，拉斯特，贝克、甚至小瘦鸡似的朗都往肚子里灌了几大口，喝得脸色醺醺然，浑身暖洋洋。 满脸油光得胡子男欧文见状开始口若悬河地给众人讲述狩猎中遭遇的各种趣事，讲故事的水平很不错，跌宕起伏，引得年轻人全神贯注。 “欧文大叔，你这么见多识广，那你知道这座山里面有温迪戈嘛？”阿什莉想到自己贝克吓唬自己的说法怯怯地发问， 胡子男嘿嘿一笑，顺势说，“那玩意儿只在寒冬出没，现在快到夏天，它正躲在山洞沉眠。” “目前山里只有野猪、石山羊、美洲獾、星鼬、红猫、飞鼠，猪獾…说到猪獾，它通常在晚上出没。” 大胡子男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起身，看了眼窗外天色，月光如流水般洒落到屋外的庭院里。 “很高兴和你们这么年轻朝气的学生共进晚餐，但快乐总是短暂的，打猎的时间到了，房子就留给诸位。” 两个猎人背起了沉甸甸的登山包，把雷明顿m1100挂上左肩，另一把ar15挂上右肩。 “再见。” 大胡子挥了挥手，带着同伴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大门。 …… 良久，两道身影消失在窗外的月光下，格雷琴捂着胸口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你们是看恐怖电影看多了看谁都是坏人？他们有坏心思何不直接用那三把枪胁迫我们”贝克被伏特加醉的泛红的脸上满是不解，忍不住为两个猎人打抱不平，詹妮和阿什莉点头。 “白长这么大块头，脑子里没吸收到一点营养吗？”拉斯特敲了敲他的脑袋瓜，“谁会把坏人和变态写在脸上？而且那个汤姆一直在色迷迷地偷瞟女生，不像什么好人。” “我怎么记得你喝了好几口伏特加，吃了好几碗炖肉？你不怕他们下毒？” “你以为我像你这么不小心，他们先下了嘴，我才开吃。” “好了，别吵了。”格雷琴盯着窗外的黑暗沉吟道，“出门在外安全第一，而最该小心的就是人。今晚别在外面露营，都把睡袋放屋子里，轮流守夜，拿好信号枪和登山杖。” “今晚我来守夜。”迪安沉声道， 他可不想睡得正香被人打焖棍，有铁人天赋和平衡冥想支撑，爬了一天山，一晚上不睡也没啥大碍。 “你们放心睡。” 第61章 夜袭 迪安看了眼腕表，凌晨一点。 身后地板上拥挤地躺着八个睡袋，众人的睡相出奇地一致，带着眼罩和耳塞，只露出鼻子和嘴，大半张脸都藏进睡袋中。 轻微的鼾声、呼吸声，磨牙声在屋子里交织成一片。 而窗外边蝼蛄咕咕、蟋蟀啾啾。 几片枯黄的树叶飘到庭院下方，灌木、枝条随风沙沙作响，夜晚的山林焕发出别样生机。 迪安收回上帝视角，心念一动，发出个“找人”的简单指令。 “影”立刻跳出乩板飞到窗外巡逻起来。 幽灵的视野跟普通人不同，黑暗对它们而言并非限制，反而让它看得更远。 “影”绕着木屋附近17米范围转了两圈，没能侦查到危险，便回归乩板休息恢复。 而迪安舒服地坐在木屋里，每隔一刻钟，释放影侦察然后回收，守夜训练两不误。 时间来到凌晨两点半。 他脸色蓦地一沉。 “影”发来一条心灵传讯—— 远处山坡下，十二点钟方向灌木丛，一道灵活的人影匍匐再里面，露出小块卡其色的帽檐。 “还真有人来？自己送上门我就不客气了。” 迪安目光转动，眼前闪过一片鲜红的提示： 触发紧急事件—夜袭 美好的露营总会遭遇意外，有人在深夜徘徊在你们的木屋外意图不轨。 你接受过几次教训，要先下手为强。 现在，主动离开房子杀死所有窥视者，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或者你也可以来点刺激的选择，趁机杀死身边的同伴，嫁祸给窥视者。 事件难度：简单 进度：0\/100 期限：30分钟 奖励：40点经验 惩罚：无 …… 谢特！ 系统出故障了吗，又让杀同伴。 迪安自动忽略第二个奇怪的选项，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了柯尔特检查了一遍，满弹，打开保险，拉套筒。 “简单难度，40点经验，一个人应该能轻松应付，非要我离开房子，是故意增加难度吗？” 他小声叫醒了睡袋中的同伴，一群人脸蛋红扑扑、头发凌乱，眼神茫然。 格雷琴睡眼惺忪地扎好脑后的大辫子，套上一层防寒外套，“什么情况？” “外面有人盯着我们，大概率是昨晚的猎人。”迪安目光扫过众人， “不是吧，伙计，半夜的叫醒大家就为了一个玩笑？”贝克抱怨地抓起水瓶猛灌了一口， “你以为我在玩笑？”迪安冷冷的语气和眼神，让屋子里的众人心头咯噔一跳，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他们想干嘛？”原本对猎人抱有好感的朗吞了口唾沫看向窗外， “用屁股想也知道不怀好意。”拉斯特脸色凝重地抓紧登山杖，“电影里无害又愚蠢、手无寸铁的学生，总会成为变态杀手的首选目标。” “别吓我，我们就露个营，怎么会这么倒霉？”阿什莉脸色煞白，害怕地贴近男友，“报警？” “荒郊野外的上哪儿报警？” 迪安摇头，压低声音道， “我出去探探情况。” “太危险了，迪安，别去。”布兰妮怯怯地拉住他的胳膊。 “现在情况不明，大家最好都守在屋子里，等到明天早晨，他们自然会离开。”格雷琴脸色凝重地建议，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相信我，各位，米德湖的枪击案我能处理，今天的事情也不例外。” 迪安语气里的坚定和平静，稍微缓解了屋子里的压抑。 迪安又取出身后的柯尔特递给了格雷琴，也不理会众人意外又震惊的表情。 “未来的女警官，你会用枪吧？留着防身，把夜视镜给我。” “我跟你一起去。”格雷琴咬牙说， “你留下来照顾好大家。”迪安套上一层幽灵甲，出门离开。 …… 已是夏天，但夜晚的山林之中的温度偏低，寒风凛冽，迪安的呼吸变成肉眼可见的白气。 他打定主意速战速决，一开门就立马朝着房子远处藏人的灌木冲了过去。 精神提升到14.2，幽灵甲抵挡寻常的步枪三、四十枪没问题。 而超过常人的12.1的敏捷发动，他就像一道人形闪电，穿过浓重的夜色，冲出平台，冲进倾斜向下的山坡， 在登山靴踩碎枯枝的噗呲噗呲声中，他与杉树边一丛灌木距离急速缩短。 40米！ 30米！ 砰！ 突兀的射击声撕碎了寂静的夜色，狂奔的迪安触电般蹒跚了一下。 右脚好似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被，被铁锤砸中。 但身周薄雾般的“幽灵甲”蠕动，完美卸掉了所有冲击力，弹头滑落在地。 他速度不减继续冲刺。 砰！ 沙土飞扬，山坡上爆出一个小弹坑。 砰砰！ 第三、四枪，迪安轻微晃悠了一下，就像午餐后悠闲地打了个嗝儿。 “法科，见鬼了！” 灌木里匍匐的枪手低骂了一声，原本戏耍猎物的好心情变成了恐惧，一起身二话不说拔腿便跑。 正值深夜。 月光透过林间缝隙照出两道一前一后追逐的身影。 猎人身手矫健又对地形极为熟悉，踩着厚厚的腐殖质蹭，小碎步飞快，灵活得就像一只狐狸。 但追击者身手灵敏到非人的程度，跨过拦路的树根、横卧的枯树，如履平地。 两者一路冲下了山林，距离飞快缩短。 帽子男听着身后逼近的脚步声，喘息着转身放了记阴枪。 子弹正中目标，却只是为巨人挠了挠痒痒，追击者身形一顿，喘气声越发兴奋。 他彻底慌了神，没注意前方落叶间的一条幽邃的地缝，左脚别了进去。 清脆的骨折声中，身体腾空而起向下飞出三米，鸭舌帽抛飞。 噗一声脸部着陆，埋进了落叶之中，吃了满嘴泥巴，脚踝处恐怖地弯折成一百八十度。 来不及从浑身散架般的剧痛里恢复过来，他又身体一僵。 一个冰冷刺骨的利器悄无声息地贴到后脖子上，刺入了皮肤少许，刺痛和淡淡的血腥就像火焰一样蔓延开来。 恐惧和求生欲压倒了一切，枪手就这么以头下脚上的滑稽姿态，向后举起了双手，放弃了抵抗。 但他身后的猎杀者彷佛在戏耍一般，把他转了个面，露出他爬满冷汗的苍白的皮肤，和留着山羊胡的邋遢脸庞，又把卡在他后脖子处的利器才贴着皮肤移动了到前脖处，手术刀般精准地压住大动脉。 “名字！” 一个命令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亚尔曼…”男人震惊地看着眼前带着一个笨重的夜视镜，年轻的亚裔男性，“你、你到底是人还是怪物？” 子弹为什么无效？ “这不重要，但你不老实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我保证你会变成‘怪物’。” 男人紧绷着脸，点头。 “今晚盯上我们的除了你，欧文、汤姆，还有谁？”迪安一手握着乩板，另一首悄然拿起了男人遗失的上膛待发的ar15。 “安东尼，还有安东尼。我们就四个人，轻点伙计，别乱来！”求饶声中，男人眼神惶恐强笑着解释，“我们只是普通的猎人，想跟年轻人开个玩笑，来场有趣的恶作剧，没想伤害任何人。” “是吗，那我现在也在跟伱开玩笑，”迪安嘴角咧开戏谑的弧度，“你们是从哪儿来？” “沙加缅度。” 迪安挑了挑眉毛，他明明记得昨晚胖子欧文说的是旧金山，连一群高中生都要哄骗？ “你们来时开了几辆车，车都停在哪儿，车牌号多少，车钥匙在谁身上？” 亚尔曼脸红脖子粗纠结了良久，直到脖子大动脉处的武器开始施压，才缓缓说， “就一辆，停在加油站…车牌号ca…我说完了，能放了我吗？你这么年轻，不应该一时冲动犯罪，葬送大好前途。” 迪安面无表情。 亚尔曼一咬牙， “伙计，我的三个同伴带着枪，肯定已经抓住你的同学们，你需要一个谈判筹码，把我当成人质如何？” “当人质？有点道理。”迪安凌厉的眼神转为柔和，左手缓缓收回男人大动脉处的乩板。 男人爬满树叶污泥的黑脸松弛了下去，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我——” “砰！” 夜空中泼洒出一道血线，男人左眼破开大洞向后倒地，失去了生气。 你使用ar15杀死了亚尔曼。 熟练度+9，射击lv1(30\/200) 事件进度25\/100 “打我好几枪，还你一枪，公平又公正。” 迪安冲尸体摇了摇头，收好ar15，又从怀里取出了乩板，感受着短短一秒的发热和发烫，这块奇物仿佛着了火。 连带着他心中产生一种强烈的直觉——乩板里多了一个“房客”，刚刚死去的猎人亚尔曼。 “所以这玩意儿还能吸收死在附近人的灵魂？那以后玩法又多了。” 但迪安心系同伴安危，没空进一步测试，飞快把亚尔曼的尸体、随身携带的物品拖到刚才绊倒他的地缝前，往里一看，黑漆漆一片望不到底，让人胆寒。 男人的尸体被推了进去，好似是坠入地狱，久久不见回声。 迪安转身往山坡上跑去。 …… 第62章 摧枯拉朽 另一边。 迪安离开木屋之后不久。 屋子里紧张的八个人听到了山林边传来的枪声。 “他们朝迪安开枪了，迪安死定了！”朗双手死死握住登山杖，双眼盯着大门入口，额头间爬满冷汗， “闭嘴，不准诅咒我的兄弟。”拉斯特挽起袖子，表情不悦地推了朗一把，“他从来没让人失望过，他马上就能凯旋！” “安静！”格雷琴躲在窗户边往外小心翼翼地往外打量，发白的嘴唇轻微地颤抖，“所有人，把昨晚喝光的啤酒罐收集起来，拉斯特把包里的酒精炉和煤油灯取出来。” “布兰妮、詹妮，拿出棉布内衣，用刀裁成布条。” 格雷琴转过头，脸上慌乱一闪而逝，但一转身又镇定自若地用洪亮的声音继续下命令， “我们准备几份神秘礼物，那两个混蛋胆敢闯进来，就让他们好好吃个教训！” “把‘养料’倒进啤酒罐里，每人分一罐，女生来负责装引线，深一点，要沾到料。” 有了这个主心骨，众人迅速行动起来。 但刚制造出两个“特制饮料罐”。 砰！ 枪响，木屑纷飞，霰弹枪的巨大冲击力将木门轰开，狠狠撞上内侧的墙壁。 门上几个弹孔透出一束束月光。 灰尘四溢间。 格雷琴咬牙朝着大门处举起m1911a1还击。 砰砰砰！ 三枪过后，门外再没有动静，举着饮料罐的贝克反倒受刺激般大喊大叫地冲到了门口一甩手，火焰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落到了院外的空地之上。 满地落叶中燃起了一片火光，照亮了黑夜，以及一道小山般的黑影。 站在门口的贝克缓缓举起了双手。 曼彻斯特m1891从侧面伸来，指到了他的胸口，一只粗壮的胳膊闪电般把他拉到身前当成了人质和盾牌。 “孩子们，开枪的时候要对准人打，还有，好学生不能随便玩火。”一身防寒服好似一只放大版木桶的欧文用枪指着身前人肉盾牌的脖子，小心翼翼地移动进屋子里，昨晚脸上热情友善的笑变成了冷笑和讽刺， 剩下的七人围绕着举枪的格雷琴，紧张地缩成一团。 “放开贝克。”拉斯特壮胆似地大吼一声，举着饮料罐做势欲扔， “你还没搞清楚状况，不想你们好朋友脑袋爆炸，灭掉火…对，旁边的女孩儿，把枪也丢过来，我数三声，动作麻利点，不然我的朋友们会生气。” 另外两个举着霰弹枪的猎人走进木屋，一左一右站在欧文两边，手中ar15以及两把霰弹枪指着了一群提着饮料罐和登山杖的年轻人。 三个猎人和八个学生在狭窄的木屋中对峙，年轻人在不自觉地战栗。 气氛剑拔弩张。 胖子缓缓吐出一个词，眯起眼睛扣紧了扳机， “三” “二” 噗通。 m1911a1落到了地上。 格雷琴脸色惨然地举起了手，她没办法对同伴的性命坐视不理。 “乖女孩，干得漂亮，现在站着别动，我们只为找点乐子不想伤害任何人，我保证事情结束，所有人都能安全回家。” 欧文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神中欲望不加掩饰， 另两个猎人带着刻薄又残忍的笑容，拉伸着手上的麻绳走来，尤其是之前沉默寡言的汤姆，眼神就像打量猎物的野兽，长满老茧的大手故意粗重地摸过的女生的细嫩的手背皮肤。 “呜呜，别碰我！” 阿什莉紧紧把脸埋进男友的肩膀。 但那只冷酷的大手硬生生捏住她柔嫩的下巴，让这张梨花带雨的俏脸朝向自己。 汤姆沙哑的声音充满了异样的温柔和深情， “你知道吗，小绵羊，我每次听到女人哭，就想起出轨的前女友，你再哭，我怕忍不住再杀你一遍。” 阿什莉浑身一颤，脸色煞白地止住了哭泣，娇小的身躯愣在原地，直打哆嗦。 “别碰她！” 朗见女朋友受辱，大吼了一声，接着一只沙包大的拳头和他肚子做了亲密接触，打得他就像煮熟的大虾一样蜷缩身体，涨红得脸颊上涕泪横流。 “小子，英雄救美之前该去健身房多练练。” 另一个脸上一道疤痕横穿鼻梁和半张脸的男人摇了摇头。 “别碰他们，别碰我的朋友！”格雷琴终于忍不住开口，她气得浑身发抖，“你们这是在犯罪，等明天同伴发现我们失踪，肯定会报警，你们都会被抓起来，一个也逃不掉。绑架胁迫是重罪，至少关二、三十年！” “好女孩儿，警惕心不错，但你的说谎水平太次。”欧文长满黑毛得大手，拍了拍格雷琴漂亮的脸蛋，“我碰巧就住在沙加缅度，从没听说有什么路易斯高中，你又有什么同学？” 格雷琴脸上掠过一丝羞愧的红晕，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迪安了？”拉斯特质问，“你们把我朋友弄哪儿去了？” “那个亚洲人？别担心，我们的兄弟正在陪他做屁股手术。”疤脸男和汤姆相视一望，两个人哈哈大笑，“最多半小时，他会被高高兴兴地被送回来。” “去死吧，变态！” “唔！” “好了，开始挑选幸运儿。” 欧文双手环胸，挑选猎物一般目光掠过八个人，最后停留在身材高挑性感，长相最为美艳的格雷琴身上，又扫过旁边的艾比。 “你这张脸虽然长得寒碜了点，但你的嘴唇就像天使一样性感，来吧，两位。” 他笑着伸出两只手一左一右地拽住了这对好姐妹。 “放开艾比！” 格雷琴脸颊笼罩寒霜拼命挣扎，可惜那只钢钳般得大手上传来的力道让她无法反抗。 而艾比整个人呆住了，就像丢了魂儿一样被半推半拽出了木屋。 欧文转身冲同伴会心一笑， “我速度很快，马上就轮到伱们。” “悠着点，别弄坏了！” …… 胖子押着两人走出了二十多米，走到那团饮料罐引燃得枯枝败叶间，原本拳头大小的火焰，已经随风涨到了半人大小。 烤起来暖烘烘。 “好了，你们谁先来？”ar15的枪口在两个女孩间比划，他迫不及待地换掉了那条褪色的牛仔背带裤，露出黑色的“毛线裤”。 格雷琴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同伴。 艾比愣在寒风中，出神地望着漆黑的山林，脸上的青春痘和痤疮之中都透着迷茫和绝望。 “看看她多可怜，都被吓坏了，要不你先来做个示范，让叔叔好好疼爱？” 欧文嘿嘿一笑，将枪口对准了艾比， “或者，我来送她一程？” 格雷琴露出一个悲愤交加的表情…朝着男人靠近了一步， “好女孩儿，乖乖听话，动作温柔一点，不然你屋子里的同伴要缺胳膊少腿！”欧文张开双手，仰起头露出一个提前露出享受的表情。 格雷琴带着认命般无奈一叹，走到他身前半米，做出个屈膝蹲下的姿态，但她注意到大胡子松弛的表情。 浅蓝色眸子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她电光火石地一抬右脚，一记撩阴腿正中络腮胡要害。 “喔——” 销魂地哀嚎回荡，男人黄豆似的眼睛因为剧痛向外凸出，本能地弯腰触碰伤口。 格雷琴立马伸出被捆住的双手伸向他肩膀上挂着的ar15，把枪拨落在地。 男人居然忍痛合拢黑乎乎的双手，抓住小鸡仔一样掐住格雷琴的脖子，身体前倾把她压倒在地。 噗嗤噗嗤拳脚入肉声响了起来。 短短数秒，两人就像饥饿的动物一样扭打争夺，争夺中ar15被意外踢到旁边的艾比的脚下， 格雷琴奋力地扭头看着好姐妹，声嘶力竭地大喊， “艾比，捡枪！” “捡枪！” 艾比如梦初醒般浑身一颤。 看了一眼脚下的步枪，又看了一眼被胖子掐住脖子俏脸胀红扭曲的好姐妹。 反抗不了，会死的！ 会死的！ 冰冷的夜风挟裹着魔鬼般的话语灌入脑海。 艾比眼中掠过山呼海啸般的恐惧，求生的本能压下了一切，她尖叫一声丢下好姐妹朝着漆黑的山林逃去。 “哈哈。”缓过劲儿来的大胡子一巴掌将格雷琴扇到在地。 女孩儿漂亮的脸蛋上瞬间隆起一个血肿的掌印，脑子里嗡嗡作响，难以置信地看着同伴远去的背影， 鼻腔中强烈的酸意带着滚烫的泪水喷涌而出。 “被丢弃的小野猫，稍等，我马上陪你玩。” 欧文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捡起了ar15，举起，夜视镜里清楚地捕捉到那道奔向山林的背影，他食指放上了扳机，猛地扣了下去。 咔！ 谢特，卡壳了？ 大胡子脑海中掠过这个想法，一道闪电般的黑影从山林中冲出，离弦之箭朝着他直扑而来。 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黑影已然冲到他身前，迅疾绝伦地甩出一记鞭腿。 啪！ 冲刺的惯性、巨大的力量、日复一日千锤百炼的娴熟技艺，三者叠加，瞬间击碎了要害。 鲜血爆射而出染红了欧文的裤裆。 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从灵魂深处喷涌而出，欧文面目扭曲，张开的血盆大口，但还未发出任何声音。 碰！ 一记手刀紧接着切中了他的气管。 上下失守。 欧文庞大的身躯犹如坍塌的矮山般无声地朝前栽倒。 人影转体来到他身后，坚硬的手肘顺势一挥，肘尖正中后脑勺。 短短一个呼吸，三处要害受创。 胖子毫无反抗之力地倒地陷入了重度昏迷。 格雷琴还沉寂在刚才的绝望中，模糊的视线之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冲她轻轻点头。 黑影箭步冲向了木屋。 察觉到外界动静的两个猎人刚来到门口，枪口还没抬起来。 黑影朝着他们遥遥地掷出一道银光。 刷—— 空气嘶鸣。 往昔之影拖着乩板划出一道锋利弧线掠过两个猎人的手腕， 皮开肉绽间，火辣辣的刺痛夹杂着鲜血和尖叫。 两人转瞬失神。 那道黑影趁机冲至眼前。 汤姆左手托住霰弹枪，仓促地做出反击，但疼痛让他动作变形，太慢。 眼前人影屈膝转动了半圈，狸猫般灵巧地绕到他侧面，右拳拳锋斜上一记冲天炮，啪一声正中下巴。 巨力强迫汤姆合拢了上下两排牙齿，舌尖随之被咬伤，满嘴溅满鲜血，脑子钻入蜜蜂般嗡嗡作响向前跪倒，但他来不及惨叫，又被一记鞭手甩中后脑，倒地昏迷。 第二个猎人勉强扣住了扳机，但什么东西挡住了扳机护圈，他这一枪怎么也扣不下去。 下一秒两只修长有力的手在视线中无限放大，一只抓掌，一只扣腕，拉着他左手往下压，咔嚓脆响中关节过度侧扣的剧痛使他不自禁地蜷缩脖子低下头。 啪！ 迪安右拳弹簧般侧向崩出，扣成凤眼的食指第二指节精准地击中他的太阳穴，打得他瞳孔冒出大片血丝，一声不吭地迎面倒地，变成一滩烂泥。 不到三秒，战斗结束。 夜风轻拂中迪安擦去额头的汗水。 被捆住手脚的拉斯特几人终于爬到门口——他们以为早就死去的同伴毫发无伤地站在那儿，正用绳子捆住烂泥似瘫倒的两个猎人。 第63章 lv2 “酷毙了，伙计，我就知道你没问题！”拉斯特冲过来给了迪安一个拥抱，一群人也围了上去。 迪安掏出猎人身上的小刀，割断了大家手腕上的麻绳。 “你这是变魔术吗？”朗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支支吾吾地说，“我压根没看清你怎么击倒他们的，连007都不敢这么演！” “除了米德湖，你第二次拯救了我，如果没有先遇到贝克，我肯定嫁给你，给你生十个、八个孩子！”詹妮咧嘴露出白牙，“现在只能抱歉，降低感谢标准。” 说着，这个混血姑娘不经同意就往迪安脸上连续印了两道鲜红的唇印。 迪安有实在吃不消她的热情，擦拭唇印后退一步。 贝克笑眯眯地看着迪安，似乎完全不在意女朋友的豪放举动，“啥时候教我两招？” “下次有机会再说。”迪安目光扫过一张张兴奋的脸庞，“大家都没事？” “你来的很及时，没人受伤，只是…”布兰妮从身后环住了格雷琴的脖子。 她失魂落魄地抱着膝盖蹲坐在地，眼眶发红似乎遭受巨大的打击，感受到众人的关心，她摸了摸脸上的醒目的巴掌印摇头， “别担心，我很好，休息一会儿就没问题。” “那艾比呢？”阿什莉问， 迪安摇了摇头，“我看到艾比跑森林里躲着去了。” “都怪这几个混蛋！” 阿什莉咬牙看了眼墙角被堵着嘴巴、捆住双手双脚，背靠背坐在墙角的三个俘虏，回忆起之前受到的屈辱和恐惧，精致可爱的小脸气得变形。 抬腿就一阵狠踹，其他人见状也有样学样，对着猎人拳打脚踢，破口大骂。 “狗娘养的！” “下地狱！” “死吧，变态！” …… 等众人一通蹂躏发泄完怒火，三个猎人呼吸微弱，也不知道还剩几口气。 迪安又问， “各位，接下来怎么处理他们？” “报警？”朗提议， 贝克果断摇头，“你想去警局来场谈话沙龙？再让爸妈骂得狗血淋头，然后暑假剩下的日子统统被关禁闭，哪儿也去不了，让这次的旅游也泡汤？” 都是一群高中生，听到贝克这么一描述都下意识摇头。 迪安适时插话， “诸位，其实我恰好认识一位加州的州警，平时就在周围的高速路巡逻，我想可以先联系他拷走这三个家伙。” “他们敢绑架我们九个人，百分百是惯犯，身上必然背负大量案底，或许还正被通缉，让警察抓回去，至少进监狱待个七、八年。” “你怎么认识州警？”朗揉着肚皮，眼神略微茫然地看向他， “忘了吗诸位，我可是接受过拉斯维加斯市长和lvpd局长亲手颁奖的人，认识个警察很奇怪？” “那我们需要去作证录口供做笔录吗？” “暂时不需要。这三个家伙都伤得不轻，首先会被送到医院治疗，还要接受背景核查。”迪安低头看了眼鼻青脸肿的三人，“所以这么做不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安排。” 众人点头，默认了迪安的提议，后者立马做出安排， “拉斯特，帮我把这三个家伙拖去和他们的老四团聚，其他人找找艾比，找到后——” “继续爬上山顶，还是返程？”贝克问， “回去吧，我困死了！”詹妮抱着肩膀抖了抖，一晚上担惊受怕，又吹了寒风，脸颊冻得发红，“现在时间太晚，爬上去也看不到日出。” “那你们先回加油站休息，”拉斯特可不想女友的生日庆祝就这么半途而废，“等恢复过来，继续向西出发，赶到圣莫妮卡海滩，我们需要一顿海鲜大餐来压压惊。” “不能让这几个混蛋破坏完美的暑假旅行！” 昨晚的事情把他们吓得够呛，但除了格雷琴和朗受了点微不足道的皮外伤，其他人一根汗毛都没少。 不得不说，经历过一次更血腥的米德湖事件洗礼，大家的承压能力都大为提高，尤其是看到迪安淡定的表情，回忆起他制服罪犯干脆利落的画面，他们就充满安全感。 “迪安，拉斯特，我们在加油站碰面。” …… 迪安和拉斯特故意拖长时间，花了三小时才把昏迷不醒的猎人拖到之前那道黑黝黝的地缝附近。 拉斯特全程不发一言，只是脸色异常复杂，不时叹一口气。 迪安看了过来， “伙计…” “放心！我都明白，这群家伙比鲍勃·洛的危害性更大，绝不能留着继续作恶，他们必须受到惩罚。”拉斯特绷紧疲惫的脸庞，自我劝说般挥了挥拳头，眼神明亮又默契看向迪安，“嗯，你已经把他们移交给了警察…我就先回加油站了。” 迪安欣慰地拍了拍拉斯特的肩膀，安静目送他远去。 “办正事。” 他把三个猎人从里到外搜刮一遍，收获五百刀以及一串车钥匙。 然后一瓶冷水浇醒了脸上带疤的男人，直截了当地问， “你们的汽车停在哪儿？车牌号是多少？” “法科，混蛋，放开我，伱想干什么？” 砰！ 枪响。 ar15枪口冒烟，而刀疤脸身边处于深度昏迷的胖子欧文额头破开一个血淋淋的大洞，脖子一歪失去了呼吸。 你使用ar15，对欧文造成了致命伤势。 目标死亡， 熟练度+10，射击lv1(40\/200) 事件进度（50\/100） 又一人死亡。 迪安怀里的乩板不出意外再次发热了一秒。 … “我最后问一遍，汽车停在哪儿？车牌号多少？” 迪安把枪口转向面如土色、嘴唇打颤的刀疤脸。 “别杀我，别杀我，我都说！” 刀疤脸倒豆子一般说出了答案，迪安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确认和最初亚尔曼的说法一致。 砰！ 砰！ 两声枪响。 他毫不留情地送走了剩下的刀疤脸和昏迷的汤姆，擦去手上血迹。 眼前闪过一片提示： 熟练度+8 熟练度+9 射击lv1(57\/200) 事件进度100\/100，你可以随时提取奖励。 提取奖励！ 经验+40， 个人等级lv1（180\/200）→lv2(20\/300) 你获得了1点属性点。 系统能力上帝视角lv0→lv1，观察范围5米→10米。 …… 迪安感受着乩板的连续发热皱了皱眉， “第二次升级奖励怎么比第一次差，是因为没有首次奖励？” “不过上帝视角升1级观察范围居然能翻倍，这技能潜力比我想象的高。” 迪安又琢磨起属性点的分配。 如果继续加精神强化“影”，精神和意志之间失衡增大，他担心又会失眠。 而意志属性又可以用平衡冥想来锻炼，对战斗力增益也不大，消耗属性点提升有点不划算。 “我得仔细考虑。” 迪安的注意力回到眼前，将三人以及他们的随身物品包括几把猎枪统统推进深渊一般幽邃不见底的地缝之中。 随后检查了一遍现场，转身离开了山林。 迪安跋涉了三个小时，在烈日当空时进入高速路边的一处休息区。 升级版的上帝视角四下探视，确认不存在监控摄像头，也没有其他人注意。 他走进停车场用刚得的钥匙打开了一辆迷彩色的吉普车，进车搜刮了一番，惊喜地从置物柜里找到两千多刀现金。 “嗯，加上之前的500刀，我的存款膨胀到了4300刀。” “果然，杀人放火最赚钱。” 迪安启动吉普车开下了马路直行，半小时后开进一处荒无人烟的旷野、一块翘起的巨大的龟形岩下。 打开汽车油箱，沿着油箱口淋了一圈油，打火机引燃。 火焰顺着汽油燃成一线，赤红火光中迪安眯起了眼睛，两天未眠、十几个小时长途跋涉，加上激烈战斗之后的一丝疲倦涌了上来。 死亡已经是非常严厉的惩罚，但不眠者的乩板还束缚了四个猎人的灵魂。 也就是说——他们连死后也无法解脱。 这么想着，迪安脸上掠过一丝恍惚和感慨。 两个多月前，他还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连只鸡都没杀过的大学生。 但现在他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还毁尸灭迹的屠夫。 手上十一条人命，一条超自然存在的命。 “现在我是条理多一些，还是疯狂多一些？” “管他的！这些人该死，我没违反原则！” 迪安洒然一笑，打道回程，顺便通过上帝视角的“录制”功能检视这两天的影像，确认没有留下太过明显的痕迹。 …… 他回到加油站时，已经是下午六点，积木色的水星旅行车边，睡过一觉后精神焕发的拉斯特、布兰妮一群人正兴冲冲地讨论这次的经历， “朗，你为阿什莉出头的那一刻真的帅呆了，虽然没成功，但我敬你是个勇士！” 拉斯特竖起大拇指， 朗脸色发红地享受着女朋友的甜蜜贴贴。 “贝克，你丢饮料罐的时候逊毙了，你就不能丢准一点？不但没命中目标，还把自己送成了人质，真是一个猪队友！” 拉斯特点了个踩， “闭嘴吧，我再怎么失误，也比你这个躲在后面叫妈妈的胆小鬼强！” “谁在叫妈妈？而且你懂不懂，我这是战略性防守。” “别吵了，我们的英雄回来了！” 一群人围了过来，眼神里闪烁着感激和崇拜， “都处理完了吗，迪安？” “搞定了，那几个家伙已经被警察带去了一家‘大医院’接受治疗，你们再也不用担心。”迪安带着疲惫的微笑着扫了众人一眼，语气一肃，“但我打听到他们身份有点敏感，大家不想被fbi上门问话，就把他们全部忘掉，连家人也不能告诉。” 一众高中生面露惊讶，点头。 “很好，艾比和格雷琴呢？”迪安说着转移了话题， 众人脸色变得怪怪的， “她们两姐妹好像产生了一点误会。” …… 布朗科里传来一阵啜泣声。 “我是个混蛋，一个不道德的婊子，一个胆小鬼，但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要丢下你的，我被吓坏了，我的手脚不听使唤，就好像有一头魔鬼强迫我跑向那边树林。” “我错了，格雷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十几年的姐妹，我不能失去你，原谅我，呜呜…原谅我。” “你说的对，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最好的姐妹，比亲生的更亲，但这么多年的友情也不能让你鼓起勇气，蹲下身体，捡起那把枪，拉我一把？” 格雷琴愤怒又失望的声音回荡在车厢里，脸色冷若冰霜， “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儿面对可怕的恶魔，你抛弃了我们的友谊。” “我无法说服自己原谅你，你知道吗，我们完了，艾比，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再是姐妹，不再是…” 抽噎声更加响亮。 格雷琴红着眼转过头，看到了车外不远的迪安。 “艾比，去找拉斯特吧，要么去找贝克，把空间留给我，我要和迪安聊点事情。” “呜呜，格雷琴。” “擦干眼泪，从今往后，没有人再听你哭鼻子了，离开吧。” 艾比嚎啕大哭地冲向了福特边的同伴。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格雷琴擦了擦红红的眼角，朝着坐进主驾的迪安勉强一笑， 迪安从置物柜里取出纸巾递了过去。 前因后果他也差不多听明白了—— 格雷琴惨遭好姐妹抛弃，就在刚才断绝了友谊。 他没办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批评这个勇敢的女孩儿，让她原谅好姐妹。 “哭吧，哭出来就会好受一些，”迪安看着这个脸上带着巴掌印的女孩儿，“哭过之后就忘掉这一切，明天开始新的旅程，去圣莫妮卡好好享受生活。” “谢了，听了你的话，我感觉舒服多了…”格雷琴破涕为笑，“那么迪安先生，能赏脸陪我聊几句，把睡眠时间稍微推后一点？” “没人能拒绝一个大美女的请求。” 格雷琴捋了捋头发，虽然被欧文揍了一顿，但她身体素质良好，睡一觉后已经没有大碍。 “你究竟怎么做到的，空手面对三个拿枪的猎人没受一点伤？”她拉着肩膀边的麻花辫，好奇地转向迪安，一对浅蓝的眸子仍然美得惊心动魄，但脸上红肿的巴掌印大煞风景。 “而且据我所知，大多数普通人，甚至经过专业格斗训练的人，都不会像你这么一出手就打击要害，那太狠了，容易打出大问题。” “上次米德湖之后我就深刻反省过，美利坚实在不安全，我又比较倒霉，老是遇到各种突发状况，为了自保，”迪安看了眼窗外的夕阳，模糊地解释，“我进行了大量的针对性的训练，那几个混蛋掉以轻心没保护要害，给了我偷袭的机会，所以咯…” 格雷琴甩了甩辫子， “别谦虚了，你比lvpd大部分警员厉害，我爸那个大胖子在你手下可能走不了几招。” “哪有那么夸张？我只是反应速度快一点。” “你接受的是什么样的特训？” “你可以把它当成一种无限制(开外挂）的格斗方式，专注于力量、速度、反应，反关节、击打人体要害…”迪安脑海中钻出一个嗷嗷怪叫，抽风似的挥动钥匙和铅笔的精悍中年人，这位的战斗风格给了他非常大的启发。 配合lv1的各个领域都粗通的全面格斗技术，昨晚初次施展，出乎意料地实用。 “好吧，自学成才的迪安大师，什么时候指点我几招？” “随时都可以。” 车内的气氛变得融洽。 格雷琴点头，抿着嘴唇端详着他的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问题直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格雷琴托腮看向前车窗外，长发拂过红肿的侧脸，声音里充斥着深深的挫败感， “我爸夸我天生就是当警察的料，可昨天面对真正的危险，我没起到一点作用，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这是被我打击到了？ 迪安心头说了声抱歉，嘴上安慰， “咳咳…想想贝克、阿什莉…其他伙计，你昨晚的表现已经非常出色，超过了百分之九十的人，不信你再把整个过程跟我说说，我来帮你分析。” … 夕阳西斜。 布朗科中开始了一场热情友好的交流。 第64章 圣莫尼卡海滩 次日早晨，休整一夜的大家从遭受绑架的恐惧之中恢复，再加上拉斯特极力劝说，最终全部同意继续旅程。 艾比也没意见，大概是想借着旅途轻松的氛围争取好姐妹的原谅。 早餐之后，汽车重新上路。 不过两小时的车程，三辆车沿着加利福尼亚海边的1号公路抵达了洛杉矶县的海滨小城圣莫妮卡的海滩。 七月份的拉斯维加斯已经热得冒烟，但在圣莫妮卡，漫长的海岸线吹来的海风带着沙粒和海盐的味道，拂去了夏天的炎热。 一行人驱车驶入海滩的标志性建筑—一处钢结构和木头搭建的巨大码头， 码头上有个游乐园和停车场。 游乐园规模远远无法跟后世着名的同类场地相比，但历史感浓厚，临海而建，风景绝佳，算得上圣莫妮卡的招牌景点。 几人停好车站在游乐园边极目远眺。 碧蓝的大海、浅黄的沙滩，沙滩和大海交界处的白色浪花，以及蚂蚁似渺小的游客，构建出一副令人心旷神怡的大自然画卷。 “各位，看看那个摩天轮，”拉斯特搂住布兰妮的肩膀，指着旁边游乐园里最显眼的设施，“建立几十年了，算是半个古董了，每到晚上就会发出漂亮的彩光。” 迪安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他记得未来的一部泰坦尼克号里，杰克就曾信誓旦旦地要带肉丝来这里来看摩天轮。 美利坚母亲路66号公路的终点站牌就坐落在这附近。 阿甘正传里阿甘的长跑途经这个摩天轮。 “听起来是情侣约会的绝佳场所，”贝克用富有深意的眼神看了拉斯特和朗一眼，贱笑起来，“等到了晚上我们去坐摩天轮，每两人一个座舱…嘿嘿…” “能不能别老是想下流的东西，就几分钟够干点啥？没有一丁点浪漫细胞？”詹妮不满地横了男友一眼，期待地将双手放在胸前，“红酒、沙滩、加上日落，光是想想…” “这并不冲突，先看圣莫妮卡的日落，再坐摩天轮！” “都醒醒，现在才早晨七点钟…我们不该先订个房间，然后享受阳光和沙滩？” 迪安提醒了一句。 众人这才从海滩步行进市区，预定了个蛋糕，然后根据拉斯特和布兰妮这对学霸情侣提前做好的最具性价比的计划，订好酒店。 至于一应费用，八个人为了表达感激帮迪安付了款，算下来这趟旅行迪安一美元都没花出去。 订好房后，一群人奔赴圣莫妮卡的海滩，换好泳裤的男孩们开始暗戳戳地和同伴比身材。 拉斯特和朗都有些瘦，但前者是精瘦，后者瘦得肋骨明显，但被目光一扫，反而挺起胸膛。 贝克肩宽背阔，体毛浓密，有一身发达的肌肉，正咧嘴大笑地做出健美运动员展示手臂肌肉的姿势，浑身散发出强烈的男性荷尔蒙，算是四个男孩儿中看起来身材最阳刚、健美的。 至于迪安，10.5的力量属性已经在健康成年人的水准以上，匀称的身材中能看出清晰肌肉轮廓，四块腹肌、后背隐隐有倒三角，但又不像贝克震撼性的大块大块肌肉，他的肌肉流线型、柔韧，一旦动起来，就在皮肤底下飞快涌动。 他的体魄和敏捷比力量更高， 所以他的身形兼具爆发力、力量、和韧性，看起来最自然，只是背上、手上一些伤疤比较吓人，废了他不少口舌解释。 另外，一米七六的身高在这个年代不算矮，也不算太高，随着生长发育以后应该能到一米八。 …… “各位，往后边看！” 拉斯特突然大叫一声，看向女卫生间出口，众人目光转动，随即瞪圆了眼睛。 穿着五颜六色泳装的五名女孩儿依次走进了沙滩。 娇小可爱的、纤细淑女形的，丰满性感型，各种类型都有。 詹妮向后一甩微卷的秀发，豪放地朝着四名男孩儿一人甩了一记飞吻，红色的泳衣下火爆的身材显露无疑，因为黑人血统皮肤非常细腻。 阿什莉羞答答地跟在她身后，橘黄色的连体泳衣衬得她皮肤白得透明，再加上那张精致的巴掌脸，就像一个放大版的芭比娃娃，可爱得令人喷血。 走在第三个艾比外在条件实在普通，选择了最为保守的平角式泳衣，表情忐忑不安，一群男生鼓励地冲她吹口哨喝彩。 布兰妮，清纯的白色连体泳衣，皮肤雪白细腻，终于显“深藏不露“的一角，但为了表达对拉斯特的敬意，迪安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嗷呜——” 当格雷琴最后出场，众人都看呆了，然后心头发出了震天的狼嚎。 肌肤白得发光，玫瑰花纹的红色分体式的泳衣更是充分展现出她的娇好曼妙的身材，脸上带着直爽的笑容，浅蓝的眸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海水般的澄澈，她宛如一个刚刚上岸的海妖，正要展露婉转绝伦的歌喉，魅惑众生。 迪安心头默默地为她打了九十分——此刻，她就是圣莫妮卡沙滩最靓的女人。 他转头看了旁边三个同伴一眼，大概由于意志属性太低，三人不约而同地有了一个弯腰收腹的尴尬动作。 咚！ 不远处传来一道诡异的碰撞声，迪安晃眼一瞧，两个中年男人扭着脖子欣赏美景不小心撞了车。 “喂喂，几个傻子，把眼睛捡起来，口水擦干净，过来一起合照！” 詹妮朝着几个白痴竖起了中指，九个同伴排成一行，邀请刚才撞头的中年男人帮忙照了相。 …… 湿润的沙滩上多出一排小巧的脚印，众人来到海边，一对对地去玩鸳鸯戏水。 剩下的迪安则陪着艾比和格雷琴当起了教练，得益于上辈子的生活经历，他水性还不错。 先做了五分钟肢体伸展运动，太阳刚升起来没多久，海水温度偏低，为了避免抽筋，热身很有必要。 等身体微微发热，迪安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带着泳圈的女孩儿走进了过膝的海水，慢吞吞地来回走了几十米。 “哈哈，格雷琴，我浮起来了！”艾比手舞足蹈地哇哇大叫，脸上的青春痘发红发亮， 格雷琴没搭理他，自顾自趴在沙滩边双脚晃动起来。 腰臀和大腿之间形成一道美妙曲线，脚丫向后迎击着浪花。 迪安大饱眼福。 …… 两小时后，学会了呼吸和水中悬浮的艾比自得其乐地踩起水来，格雷琴拧干辫子上的水分，悄悄把迪安叫到了岸上， “还记得我昨天的请求吗？现在指点我几招如何？” 她看向了迪安，左手前右手后做出一个标准的格斗姿势，俏脸紧绷，眼中斗志昂扬。 迪安皱了皱眉，“你是认真的，在沙滩进行格斗训练？你不觉得这有些不合适吗？” “不，很合适…而且我希望你不要留手，让我见识见识我们之间格斗水平的真实差距。” “既然你这么说了，好吧，放马过来，”迪安叹了口气，含胸收腹做出一个拳击姿势，朝她勾了勾手，“我努力奉陪！” 光从身高看，格雷琴和迪安差距不大，臂展甚至更长一些，但她没有贸然地进攻，而是绕着迪安缓缓地转圈，靠近。 某一刻，距离不到两米，她突然发难，闪电般一击左直拳击打脸部，但太慢！ 迪安在她肩膀运动的一刹那，侧面跨出一步，躲了攻击来到女人的身侧，俯身前扑，两条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就像钢箍一样紧紧箍住了格雷琴的后腰。 格雷琴醒悟过来已经太迟了，脚下一空，后背一震，整个人被无法反抗的巨力摔倒在地。 “唔…” 一声闷哼，她备受打击地仰面呆呆地躺在沙滩上，看着蓝天自言自语 “一秒，我就撑了一秒？” “抱歉，我不该用那种危险的招数。”迪安蹲下身体，朝她伸出了手，然后一股力量拽住了他的胳膊，倔强地将他狠狠拽倒在地。 “还没结束，再来！” 格雷琴右拳压着迪安的胸膛，浅蓝的眸子注视着他的眼睛，彷佛要喷出火焰，但她凑得太近了，几乎就是冲着迪安的嘴巴呼气。 迪安能近距离地观赏到她那饱满的红唇，那宝石般的眼，和天鹅似的颈项、颤颤巍巍。 “能不能先把我放开，这种姿势让人压力很大。”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炫耀，格雷琴越发牙痒痒，脸颊笼罩寒霜，就这么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迪安。 迪安无奈也反向对视。 “格雷琴，我学会游泳了，快看我！” 猛然地一声大吼从海边传来。 格雷琴瞬间触电般起身，又落落大方地一把拽起了迪安。 …… 上午学完游泳。 中午众人在一个西班牙海鲜馆，简单地吃了顿海鲜烩饭。 迪安点了份墨鱼汁的，滋味还不错，鲜香十足，每一粒米都裹满汤汁，有种奶油般浓稠滑腻的质感，但有个巨大的缺点—— “各位，根据我的烹饪经验这米饭最多六成熟。”迪安用餐巾擦了擦黑乎乎的嘴角，转向大快朵颐，一脸赞叹的同伴们，“好吃？” 作为一个曾经的天朝人，他几乎无法容忍半生不熟的米饭。 “完美，”贝克竖起了大拇指，“我就喜欢这种酥脆的口感。” “这米饭火候刚刚好，”拉斯特纳闷地看着迪安，彷佛他才是人群中异类，“吸够了汤汁、饱满、粒粒分明…” 一群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这么吃完不会拉肚子？” “得了吧，伙计。”朗也满不在乎地说，“咱们又不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吃点硬米饭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吧，半生不熟就半生不熟吧。 …… 下午众人玩了玩沙滩排球，还冲了冲浪，到傍晚尽兴地回到宾馆换掉泳装、又到蛋糕店取回了定好的水果生日蛋糕，带进海滩游乐场边最大的海鲜餐厅。 这里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定好位置、准备欣赏日落的游客。 众人将蛋糕摆上了蟹肉沙拉、龙虾，蛤蜊、牡蛎、烤肉各种美味组成的拼盘中央。 更外侧是一圈生日礼物。 小饰品、书籍、最贵重的就要数拉斯特送的一副珍珠耳环，说是他求了格丽丝好久才买的，他亲手为布兰妮带上，少女顿时羞羞答答，喜上眉梢。 适时圣莫妮卡海滩的落日出现在海岸线上。 餐桌边的众人跑到了护栏边，听着海浪声，看到远处金色的夕阳紧紧贴在海面，绽放出绚烂的光，这时候，不止大半天空被晚霞染成金色，整片海域、沙滩、迪安九人的脸也渲染上喜悦的金色。 晚风拂过海面。 众人迷醉于这片夕阳之中，久久无语，心头升起不同的感悟。 迪安回想今天酣畅淋漓的海滩之旅，不知不觉嘴角微弯，身心好像受到洗涤，不久前杀人灭迹的戾气消散掉了。 和同伴快乐相聚才是最好的心灵良药，甚至比冥想更有效。 “好了，布兰妮，趁着夕阳没消失，赶紧许愿！” 布兰妮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然后双手合在胸前，闭上眼睛睫毛扑闪嘴里念念有词，许下了三个愿望，灿然一笑， “许完愿了。” “说一个看看？” 贝克抓起一颗蛤蜊，啜了干净， “我希望明年这个时候，大家还能再一起旅行，嗯，毕业旅行！” “我没意见，”朗啃着蟹腿，拍了拍胸脯，“现在就可以约好，但我有个要求，迪安不能缺席。” 他转身扫过众人， “少了这个王牌保镖，我心里不踏实！” “你这个老实人，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拍马屁，”贝克捶了他胸口一拳。 “好了，诸位，吃蛋糕！” 拉斯特亲手为女友布兰妮戴上了生日皇冠，又将蛋糕切成了十几份，并热情地分发给附近餐桌的其他客人。 人群开始沸腾起哄，山呼海啸般的“生日快乐”响了起来，烛光照出一张张洋溢着笑容的年轻脸庞。 气氛热烈。 贝克竖起右手跳起了滑稽的鸵鸟舞，詹妮在他背后高冷地站成一棵不停翻白眼的椰树，拉斯特和布兰妮脸贴脸在一张张餐桌之间，一圈圈转起了三步舞… 朗和阿什莉鼓掌鼓得双手红肿，又看向迪安大喊， “别傻站着，伙计，跳起来！” 迪安身体一僵，脑子里突然闪过上辈子一个风靡全国、老少皆宜的舞蹈，如此火热的气氛之下，他下意识地使了出来。 身体晃动.... 啪！ 一份蛋糕凌空飞来，把得意忘形的迪安糊成了一个大花脸，剩下的半句精华也被堵在嘴里。 “你跳的什么舞，太搞笑了。” 倚在护栏边的格雷琴挑衅地朝他勾了勾手指。 又一手拽住了自己的辫子尾巴，摘下皮筋，一大捧脱去束缚的黑发一圈圈荡漾开来，拂过她白皙的脸庞划出波浪，犹如一朵绽放的黑色玫瑰。 迪安一舔嘴角，抓起一盘蛋糕朝她投了过去。 …… 艾比孤零零地站在餐厅边缘，羡慕地看着打闹的同伴，抬腿想加入进去，但一想到好姐妹冷漠的态度又望而却步。 “都是我自作自受。” 明明这种高兴的时刻。 她却控制不住地眼角发红，心中的悲伤有若实质般洋溢而出，令她无法呼吸。 忽而一阵微风拂过。 艾比没来由地感觉左手一阵钻心的痛，低头一看手背上居然裂开了食指长短血淋淋的一条口子，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划伤了。 她委屈又愤怒地环目四顾。 人群背后，一道披着兜帽的人影飞快走下码头，消失在黑暗的沙滩里。 第65章 审判 众人玩到凌晨回到了酒店休息。 客房大厅。 迪安毫不嫌弃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取出了用以通灵的占卜棋盘，以及泪滴状的乩板，放在掌心摩挲了几遍。 死去的四个猎人的幽灵还困在乩板里等待处理。 而这块乩板经历过血液献祭，已经属于迪安，也受他驱使。 迪安召唤出“影”护卫身前。 然后捏紧乩板，心头默念——释放灵魂，亚尔曼。 释放！ 亚尔曼。 默念两遍。 呼呼—— 乩板里涌出一阵风，穿过卫生间，窗帘随风摆动。 迪安蓦地坐直身体。 下一秒。 往昔之影身形一闪，黑光舞动间，在迪安身前做出一系列双手搂抱擒拿的动作，定住了无形之物！ 迪安精神一振，把乩板举在眼前，透过玻璃片一望—— “影”身前赫然钉着一个幽灵。 脸色苍白，神情空洞，身体虚幻透明，彷佛随时都会消失，正是刚死不久的猎人亚尔曼。 他甚至还穿着死前那身防寒服。 迪安惊奇地绕着幽灵观察了一遍。 别说跟强大的亚历山大·拉斐尔的幽灵相比，这家伙跟“影”比也远远不如。 他身上没有一丝灵性和情绪波动，宛如一个死气沉沉的雕塑，一个失去了核心的傀儡。 呆板、僵硬。 迪安这个杀身仇人就站在他面前，他也无动于衷，似乎已经忘掉了生前的一切恩怨。 “幽灵越是强大，思想越复杂，越是贴近活人，甚至能跟人类直接交流。” 迪安想起了专家马琳·戴琳女士的话， “所以，越弱小越是呆板木讷。” 普通人精神太弱，逝去后所化幽灵，大概就如同眼前这位，痴痴傻傻，成不了气候。 那么他们能交流吗？ 迪安眉毛一轩，看向身前，压低声音说， “亚尔曼，除了山上那一次，你有没有其他违法犯罪行为，杀死或者伤害过其他无辜者。” 一片死寂。 眼前苍白的幽灵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做出任何表示。 但迪安心头刚升起一丝失望。 手中乩板突然开始发热，乩板里涌出一股微弱而无形的力量，指引着迪安的手，将它放到了那块刻满数字和字母的通灵板之上。 刷刷刷—— 乩板贴着棋盘飞快地滑动了一下，锋锐的尖端指向了一个单词—— “no。” …… 有效啊！ 迪安振奋地握紧拳头。 不只是因为得到答案，更是因为他找到了一套独特的审问方法。 以后若是遇到什么宁死不屈的敌人。 完全可以先把对方杀掉变成幽灵，再乩板伺候！ 生前拿你无能为力，死后让你老实交代！ 这个能力还有很多可能，比如协助lvpd破解室内凶杀案。 越过大量复杂的麻烦的调查收集证据的过步骤，直接召唤受害者的幽灵，问出凶手的信息。 这才是灵媒的真正用法！ …… 迪安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脑海中不断涌现的灵感，目光透过乩板重新转向正接受拷问的苍白幽灵。 短短一分钟之间，它的身形越来淡化，变得像是水流般透明，好似虚空之中某个隐秘的所在，正不断地召唤着它，带着它缓慢消逝。 “亚尔曼，上次的事，你尚未造成恶劣后果，而且不存在过往劣迹。” 迪安想到了拉斯特，布兰妮，一众好友，亲人。 世间存在种种美好的事物。 他犯不着总是抱着巨大的恶意，杀了人再毁灭灵魂。 迪安一念及此。 “影”松开了对亚尔曼的控制，任由它静默于原地凝望虚空。 不到三分钟，幽灵朦胧、淡去、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迪安再次举起乩板，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它的一丝痕迹。 “它去了哪儿？” “灵魂最后的归宿，阿尔文见过的那片森林？” 迪安思忖着，继续释放。 胖子欧文、刀疤脸、沉默寡言的汤姆，三个幽灵同样痴痴傻傻。 迪安按照之前制定的流程，全部拷问了一遍。 结果他发现这三个家伙和亚尔曼不同，全是惯犯。 最轻的手上都有两、三条人命，这一次迪安没再心慈手软。 影负责限制，乩板当成武器，当胸戳破了三只恶灵，看着它们像曾经的亚历山大那般，在乩板强大而神秘的破坏力下破碎成片，化作飞灰。 魂飞魄散。 你使用奇物不眠者的乩板，杀死了幽灵*3… 熟练度+3， 熟练度+3， 熟练度+2， 格斗lv1(103\/200→111\/200) 专长超自然猎人发动，你汲取到感知0.2*2，感知：10→10.4 …… 至此，乩板中的四个灵被迪安审讯之后，灭亡三个，消失一个。 迪安心中念头顿时豁达，又站在漆黑的客厅里，闭目感受了一番， 0.4的感知提升。 眼耳口鼻舌头、皮肤，只是轻微地地发痒发热。 “幽灵居然也有感知属性，是第六感么？” “不过三头才提供0.4？也对，我的身体平均属性至少超过九成普通人，普通人变成的幽灵，杀得再多，对我帮助不大。” 超自然猎人最大的作用，还是从强大的异类身上汲取力量。 …… 最后。 迪安看了一眼不久前提升到lv2后获得的一个属性点。 目光闪烁不定。 灵媒的相关属性是精神和感知。 他的精神应该离灵媒的基准线相去不远，但感知还差很远，如果想要成为真正的灵媒、通灵大师，他应该把这点属性加上感知。 另外感知影响视力，他的射击技术也会随之提升。 可迪安心头却更偏向于把属性点加上体魄。 有“影”和乩板这两个杀手锏存在他并不缺乏攻击手段。 轻松灭杀四个猎人之后，他也没有半点托大。 但面对超自然力量，他艰难取胜，也大概率会身受重伤，在医院疗养不短的时间。 “我不想再无聊地躺在医院。” “所以我必须尽可能增强抗打击能力、生存能力和恢复能力，活下去才会有未来。” 迪安再无迟疑。 下一秒，属性点消失。 体魄：11.6→12.6。 … 热流，贯穿全身。 迪安靠着卫生间冰冷的墙面蜷缩身体，绷紧肌肉，涨红着脸感受了一遍遍“电击。” 轰隆隆！ 他仿佛产生幻听，血液在血管中涌动，犹如大江大海奔流不息。 肌肉、内脏之间仿佛有爬虫在钻、酥酥麻麻，发热发烫。 几十秒或者几分钟，迪安满头大汗地恢复过来，捏拳、扭脖子、浑身关节骨头鞭炮般噼啪作响。 前所未有的轻松。 精力旺盛得如同快要喷发的火山！ 同时他对着镜子一照，惊讶地发现身上的皮肤变得更细腻、有光泽，原本手背上的烧伤疤痕、后背的刀疤，从指甲盖儿大淡化了一小半。 “如果我继续提升体魄，这些疤痕应该会最终彻底消失吧？” 迪安又看了一眼目前的状态， 人物等级：2（20\/300） 年龄：18 体魄：11.6→12.6 力量：10.6 灵敏： 12.1 感知： 10→10.4 精神：14.2 意志： 12.2 …… 能力：4\/5 格斗lv1(103\/200→111\/200) 射击lv1(30\/200→57\/200) 往昔之影lv0(43→46\/100) 平衡冥想法lv1(5\/200) 专长： 初级铁人 初级超自然猎人 系统能力： 上帝视角lv1：范围5→10米。 迪安闭目盘膝在地，陷入冥想，沟通朦胧的红色星体。 …… 第二天大清早，阳光和煦，海风清爽。 打包完行李的一行九人在圣莫妮卡的沙滩停车场碰头。 “哪里不舒服吗？艾比？” 迪安发现了脸色怅然的艾比， “没，就是昨晚有个可恶的家伙用锋利的指甲把我手划了一下…”艾比展示出左手手背，就在手腕和大拇指之间，有一条半指长的月牙状的伤口，看上去不深，但很显眼，也能看到里面暗红的凝固血液。 “挺严重的，痛吗？” “我昨晚药处理过，不疼了。” “回到拉斯维加斯，你最好去医院看看。” “嗯，多谢关心。” “好了，各位，人都到齐了，”拉斯特打断了众人的聊天，提醒道，“再检查一遍驾照，钱包、钥匙，确认无误，咱们出发返程！” “明年夏天，咱们再来一次！” “耶！” …… 三辆车开出了停车场，开上66号公路返回拉斯维加斯。 第66章 第一次支援任务 迪安刚回到家，就见到院子里一身黑色西装、温文尔雅的霍尔登·福特朝自己扬了扬下巴。 “这几天哪去儿了？医院和家里都找不到人。” “伙计，正值暑假，我在医院无聊地躺了一个月，就不能出去玩几天散散心？” 迪安掏出钥匙开了家门，放好行李，霍尔登跟着进了屋，一屁股坐上沙发，双手拍了拍，玩笑道， “别紧张，我只是担心你又跑出去烧了谁家的房子，杀了几个人。” 迪安眼皮一跳，若无其事地接了两杯水放上茶几，撕开一袋子薯片， “你和阿尔文去康普顿办事还顺利吗？” “结果曲折，但在阿尔文的指证下，血帮的杀人犯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目前被关进了加州的圣昆汀监狱，排队等待死刑。” 迪安满意地点头。 “阿尔文呢？” 霍尔登伸手掏了一大把薯片，丢进嘴里卡兹卡兹起来， “跟着律师处理遗产问题，他说建好房子再邀请我们。” “你接下来就别到处乱跑，老实参加志愿者培训，等你有了正式身份，再遇到合适的案子，我才好通知你。” “ok。” …… 日子变得很规律，迪安每天早晨去斗争领域射击场训练手枪射击，实践熟练度提升后新掌握的射击技巧和灵感。 下午加入lvpd的法律、出警，第一现场急救的培训，过程枯燥繁琐，不过迪安早背过大量资料，没有太大问题。 到了晚上迪安回家对准新买的格斗假人进行针对要害的打击训练：戳眼、切喉、撩阴腿、双峰贯耳…以及简易器械训练。 每天两小时，直到满身汗，又召唤“影”来上八分钟的极限精神淬炼，紧接着又是一轮三小时的冥想。 最后，这充实的一天在踏实的睡眠中结束。 …… 中间也有小插曲，圣莫尼卡旅行之后，格雷琴俨然把迪安当成了陪练员，经常主动邀请他一起训练格斗。 一间摆满沙袋、哑铃、杠铃、拉力器各色健身器材的训练场。 明亮的灯光下。 上身黑色小背心，下身平角裤，高挑又不失性感的女孩儿一甩脑后麻花辫，踩着平滑的木地板，身形如电地冲向对面。 借着奔跑的惯性，她猛然朝着迪安甩出一腿，修长结实的右腿带着呼呼的风声由上至下如战斧般劈落！ 迪安迎着袭来的阴影揉身直上，右肩不偏不倚地一下子撞中袭来大腿。 一声惊呼。 女孩儿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带动，左脚离地，向后腾空。 迪安伸开的双手无比熟练地一抱，脚步往前一压，一具充满活力和弹性的娇躯就被撞到在了地板上。 女孩儿被汗水打湿鬓角，脸颊白里透红，胸前背心的领口显露出一抹白皙，但她完全不在意自己不雅的姿势和对方乱瞟的眼神，蓝眸斗志昂然地盯着迪安， “继续，今天一定要击败你一次。” “先让我喘口气。” 迪安松开她的大腿，躺在她身边的地板上，双手枕住后脑勺，悠闲地翘着二郎腿。 “这段时间艾比怎么样？” “老样子，每天跑我家敲门，没事找事。”格雷琴无奈地捋了捋鬓角的头发，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恼，“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汪汪！”训练室大门口传来一阵热情的狗叫。 一只大金毛冲到两人中间趴下，吐舌头傻笑，疯狂地摆屁股，毛绒绒的大尾巴鼓槌似地敲打女主人和迪安的大腿。 “哈哈，可可，什么时候艾比才像你一样成熟懂事？”格雷琴笑着摸了摸狗头， “汪汪！” 欢快、连续的叫声中，大金毛兴奋地扭头看了迪安一眼，仿佛在说愣着干嘛，快来摸摸我。 迪安嫌脏乱向来不喜欢养狗，但酷爱逗弄别人家的狗。 “嘬嘬嘬”几声，伸手一阵狂挼，狗嘴立马往他脸上舔去。 “你吃啥了口水这么臭！住嘴，别舔了，我让你别舔！再舔待会儿我报复你女主人哦？” 汪汪！ …… 暑假结束，内华达州立高中开学，没有大事发生，时间飞快进入九月份，迪安顺利结束了培训，成为一名lvpd正式志愿者，等待第一次执勤。 这天晚上，迪安正在客厅里疯狂地蹂躏格斗假人，检查着这一个多月的收获。 技能和属性方面取得了肉眼可见的进步。 精神： 14.2→14.3 力量：10.6→10.7 灵敏：12.1→12.2 格斗lv1(111\/200→134\/200) 射击lv1(57\/200→80\/200) 往昔之影lv0(46→92\/100) 平衡冥想法lv1(5→51\/200) “不错，‘影’升级已经不远。” 迪安欣喜地点头，忽然听到电视机旁的新装的座机电话叮铃铃， “晚上好，迪安，我是托马斯·艾伦。” 迪安脑海中出现了一张慈眉善目的胖脸， “晚上好，托马斯，不在家陪着老婆和格雷琴，怎么有空突然联系我。” “卡罗尔那个滑头忙着去陪儿子过生日，让我代班，所以我今晚需要你分担一点工作。你要有空就来lvpd，我们一起执行任务，伱忙我就叫格雷琴。” “等我半小时。” 迪安擦了擦汗。 换上一身衣服，赶到lvpd门口。 “你能来帮助我这个老家伙实在是太贴心。” 托马斯走上来就热情地给了他一个拥抱，小眼睛上下打量这个英挺的年轻人，就像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对了，这段时间陪格雷琴训练辛苦你了，我这女儿跟他妈妈一样，脾气倔、出手又没轻重。” 托马斯说着抱怨的话，嘴角却浮现出幸福的微笑， “没，她对我帮助也很大。”迪安笑着说，“说正题，今天给我安排了什么艰巨的挑战？” “你要失望了，任务内容很简单，跟我一起开车绕着几条街巡逻，直到晚上十二点。” “也不错，就当欣赏拉斯维加斯的夜景。” …… 迪安跟着托马斯进了警局，迅速换上了志愿者的全套装备： 带有志愿者徽章的lvpd的卡其色警服，手套、甩棍、笔和记事本、一条勤务腰带… “我能带枪吗？” “抱歉，按照规定志愿者没有执法权，不能持有致命武器，自己的枪也不行。” 迪安点头，握紧甩棍，随意甩动了几下，空气噼啪作响，lv1的格斗技能发动，一大段关于短棍类武器的使用诀窍，要领涌入脑海，迪安心头涌起一股自信，“甩棍够用了。” “出发！” “哈哈，托马斯，带着我们的米德湖英雄一起去巡逻？” 晚上警局里的警员不多，但见到托马斯都热情地打招呼、调侃。 “我带女婿吃个夜宵不行么？你眼红了吧，谁叫你老婆没生个女儿？” 托马斯来者不拒。 迪安无奈地笑脸相迎，这家伙真是一点不管格雷琴的脸面。 …… 出了警局，迪安上了托马斯的警车，主驾驶上的艾伦转头看了他一眼， “迪安，我跟几十个志愿者一起执过勤，你是我见过的第一次出任务最放松的新人。” “霍尔登提过，志愿者任务没啥危险，不用自己吓自己。”迪安随意一笑，他手下已经有十一条人命，要让他紧张起来，还真不简单。 “知道和做到是两码事，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托马斯转动着方向盘，警车驶上了主路，开向拉斯维加斯的边界线， “你巡逻这些年，最危险的时候是哪会儿？”迪安随意地看向窗外，正经地巡逻他才发现拉斯维街边的加斯流浪汉挺多。 “最近十几年，为了打造旅游城市、经营赌场吸引游客，拉斯维加斯治安管理非常严格，lvpd的警员数量也远超一般的市警局，大部分危机都被扼杀在了萌芽阶段，剩下的一般只是些小纠纷，游客闹事之类的…” 托马斯回忆道， “但偶尔会有例外，最危险的那次，我在街角查到了一个卖草的，没来得及喊话，那家伙直接躲在车后朝我开枪。我们交手了五分钟，车门上全是弹孔，轮胎也爆了。” “然后呢？” “我受了点轻伤，那家伙见上帝去了。” 托马斯语气一顿，提醒道， “迪安，放松很好，证明你心理素质出众。但别彻底放松，适当紧张有助于任务，尤其是在参与夜晚的任务的时候，大多数犯罪活动都在夜间进行。” “嗯，记住了！” 机器里突然传出一阵声音。 “al99，东八街区，多人报警称有人在酒吧门口闹事。” “al99收到。” “迪安，待会儿一切听我指挥。” 托马斯给迪安使了个眼神，然后亮起警灯开向目的地。 第67章 警探宿命，影升级 警车赶到酒吧门口的时候，本来正聚成一堆津津有味地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露出正在一对一“单挑”的两个家伙。 年纪不大，都是喇叭裤加黑色背心的时髦装扮，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挂了彩，脚下几摊呕吐物正散发出难闻的味道，两人之间躺着一块被踩坏电路、噼里啪啦冒出电光的酒吧招牌。 “lvpd警察，立刻停止违法行为，站在原地别动。”托马斯下了车大声宣告，一手按在腰间枪套缓缓靠近。 迪安小跟班一样跟在他后面，不动声色地放开上帝视角，检查两人和周围人群身上是否存在危险武器。 个头较高的男孩儿骂了一声谢特，脸色不甘，但还是乖乖听话站在原地。 另一个明显被吓坏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二话不说拔腿便朝着街尾跑去。 “交给我，他跑不了！” 迪安不待托马斯命令，就像受到挑衅一样，一阵风似地追了上去。 12点的灵敏可不是摆设，全力施为，迪安就像一道套着警服的闪电，刷刷刷地在坚硬的路面上闪烁。 逃跑的家伙跑出去不到二十米，就被迪安从身后追上，一把扑倒在地。 扭住手腕， 掏出手铐。 拷上！ 搜身，排除危险武器。 速度之快，动作之利落，堪称一气呵成。 可惜无人喝彩。 迪安回到警车附近时，人群已经散去，托马斯协助他把另一个嫌犯关进警车后排的囚笼，坐进主驾开始汇报， “al99报告，已经处理，现在带着两名嫌犯返回警局。” 返程的路上，迪安和托马斯全程没有任何交流。 等把嫌烦送回警局，关进拘留室。 迪安不禁长长松了口气，一路上两个犯人就像公鸡打架一样聒噪，吵得他耳朵疼。 “这两个家伙究竟怎么回事？”迪安问托马斯。 “看上同一个女生，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可女生早就跑的没人影儿了。刚才逃跑的家伙也磕了点东西。” 托马斯又拍了拍迪安的肩膀，“对了，干得漂亮，你那套擒拿动作比一些老伙计还熟练。” “但我有一点必须指出来…”托马斯话音一转，和善的胖脸上笑容收敛，“刚才你犯了个重大错误，擅自冲出去追逐第二个嫌犯，完全没有等待我的指令，万一他携带着致命武器…你这么做就是把自己暴露在致命危险之中。” “他们互殴了那么长时间，要有致命武器早该取出来。”迪安在冲出去之前已经召唤出“影”当挡箭牌，也用上帝视角检查过，万无一失。 “别贸然地推断…”托马斯摇头，打开警车车门坐了进去，“除非你亲自搜过他的身，否则不要被主观印象误导。” “我见过许多原本有大好前途的年轻人，满怀雄心壮志地踏上警路，结果因为掉以轻心葬送了性命，倒在了第一场任务里，提前迎来警探的宿命。” 托马斯把着方向盘，眼中闪过回忆之色，脸色黯然， “好吧，我下次绝对不会这么擅自行动。”迪安拍着胸膛保证，“一切听你指挥。” “不怪我唠叨就好。”时间刚九点，托马斯开着车重新驶上巡逻之路。 “对了，托马斯，你刚才提到的警探的宿命有什么说法吗？” “那是同行之间互相调侃的玩笑话，一系列遭遇的总和，只是带点悲剧色彩…你就随便听听。” 托马斯视线射入车窗外黑暗的马路，感慨道， “干我们这一行，有的过度专注于事业，痴迷于破案和抓捕罪犯，忽视了家人…最后下半辈子孤独地一个人过。” “有的在执勤过程中被罪犯残忍杀害，提前走完了一生。” “有的因公受伤，留下严重后遗症，一辈子饱受病痛折磨。” “有的为了缓解巨大的工作压力，染上了酒瘾、药瘾，最终彻底弄垮了自己的身体。” “警探的宿命指的就是大多数同行，都不得善终。” 不得善终。 一股冰冷的夜风吹进车窗。 迪安琢磨着这句话，笑着摇头， “这太悲观了，托马斯。你不就是个例外，你寻得了生活真谛，拥有漂亮的妻子和勇敢美丽的女儿，还有我这么靠谱的巡逻搭档，你有什么诀窍？” “哈哈，这个秘密我只传给了格雷琴，当然，以后如果你成了我女婿，我也会告诉你。” “伙计…伱再这么开玩笑，我可就当真了哦。” …… 有经验丰富的老好人托马斯传授经验，巡逻过程也变得不那么无聊。 “al99，北18街350号，有人报案遭受骚扰。” 对讲机里突然传出声音。 警车调转方向，很快抵达目的地。 “迪安，这次先在车里等我。” “椰，瑟尔！” 很快警车到达目的地院子外。 托马斯下车进入院子，一眼就看到一身破烂黑大衣、披头散发的流浪汉正在拍门，一边拍门一边大声呼喊， “女士，再给我五美元，让我吃顿饱饭。” “上帝保佑你。” 坐在车里的迪安眼角一抽，就见托马斯开始大声宣告， “lvpd警察，先生，你未经允许闯入他人住宅，你的行为已经严重违法，离开那扇门，立刻退出来！” 流浪汉转头看了他一眼，就像看到了魔鬼，又扭回头更着急地拍门，嘴里发出哀求， “女士，快开门，救救我！” “举起双手，立刻后退！” 托马斯掏出了腰间手枪，双手握持，瞄准了流浪汉的后背。 “停止危险举动！” 手枪保险关闭。 “女士，开开门！” “求你！” 托马斯的警告声和流浪汉的拍门哀嚎声在院子里回荡。 迪安绷紧了身体，悄然召唤出影飞出十几米护卫在托马斯身边。 他都以为要发生一场血案。 毫无征兆，流浪汉突然转向跪倒，面朝托马斯主动伸出了双腕，脸色通红地大喊， “抓我！” “抓我吧！” “进监狱总比被饿死强！” “谢特！神经病!” 托马斯低声咒骂了一句。 拷上手铐把流浪汉送进了车后排。 刺鼻的臭味让迪安皱了皱鼻子，但一想到对方反奇葩的表现。 他忍不住想笑。 …… 还是老流程，安抚屋主，完成报告，把犯人送回拘留室。 “这家伙怎么回事？” “房里的女士下班路上好心捐给了他一点零钱。结果这个家伙觉得不够吃一顿，一路从市中心追到她家里，要求她继续捐款。”托马斯也是看到了奇葩一样无奈地摇头， “强行乞讨？”迪安莞尔，又好奇道，“拉斯维加斯的流浪汉犯罪多吗？” “相比于帮派分子，他们的犯罪率算不上高，他们大部分只是被赌场逼得破产、走投无路的人。” 托马斯话音一转， “你以后会遇到更多奇怪的案件，但不要心慈手软，首先盯紧他们的双手，保护好自己，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些神经病会不会突然掏出一把枪来。” “嗯。” …… 这次之后，时间来到晚上十一点，对讲机再没响起起来过。 警局门口，换回便装的迪安坐上自家布朗科，向着车窗外的托马斯挥手告别。 “我随时待命，lvpd有需要就联系我，只要是晚上都没问题。” “你确定，从来没有哪个志愿者执勤频率这么高，一般也就一个月参加一两次任务。”托马斯搞不懂这个小年轻怎么如此热衷于枯燥乏味的ap任务，“说实话，一个志愿者，就算任劳任怨十年，也成不了正式的警察。” “我心里有数，拜托你了。”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出于迪安的特别交代，托马斯每天都会为他安排巡逻任务。 毕竟lvpd的任务很重，志愿者这种低廉的劳动力，从来不会嫌多。 局里的cop们都知道来了一个年轻的小傻子，不需要任何宣传，直接把他给“预约”排到了下个月。 而局里很满意这么踏实勤奋的志愿者，张罗着为他提高补贴。 这笔钱差不多能抵消迪安每个月两三百百刀的生活费，存款保持不变。 短短一周，迪安陪着四个不同的警员执行了巡逻任务，途中遭遇过形形色色的事件，都是鸡毛蒜皮的小纠纷，家暴、斗殴、醉酒闹事、交通违章等等。 迪安印象最深刻的有两次，第一次是个独居老屋的老人报案走丢宠物，结果迪安在她床底下发现了已经老死了好几天的猫咪。 第二次是有人报警声称自己遭到监视，屋子里能听到监控设备运作的声音。 结果迪安发现声音来自于他家的年久失修的水管。 千奇百怪的事件让迪安大开眼界，也充分发掘出他“上帝视角”的强大侦察能力，但凡是三天以内猫狗失踪的事件，就没有迪安找不到的，他都快成为lvpd的找宠专家。 可惜这些事件太简单，系统不予承认，拿不到经验奖励。 但这一周也并非全无收获，“影”在乩板的温养下，悄然突破。 清晨六点。 家中，刚从冥想中脱离的迪安眼前闪过了一片提示： 往昔之影lv0(100\/100） 是否提升？ 是 往昔之影lv0→lv1(0\/200) 你的精神获得同步提升：14.3→14.8 …… “啥？超能力升级怎么才给0.5精神，提升总属性只有格斗和射击的三分之一？” 迪安感受脑海中汹涌的浪潮，苦思冥想也想不通，索性闭上眼睛靠坐在床头， 十分钟后，突然睁开眼。 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往昔之影“跳出了乩板，绕着半空飞快盘旋了几圈，将窗帘吹得七零八落。 突然落下，化形到迪安面前。 仍然是一道漆黑如墨的人影。 但虚假模糊的面容，双眼之中多了一丁点人性和智慧的光芒。 “升级之后，你感觉有什么变化？” 迪安光脚绕着“影”转圈，一边心灵传音。 “我、我感觉，我的意识变得更加清晰…” 一个略微沙哑、木讷的声音在迪安脑心中响起。 越是高级、强大的幽灵，越具备复杂的人性。 那来做个实验吧！ 哗啦啦—— 迪安随手把笔筒里一堆五颜六色的笔撒到床上，然后向“影”发出指令—— “捡起所有绿颜色的笔。” 不到三秒，微风拂过床铺，十几只绿颜色的笔悬浮到了半空，落到迪安脚下。 但影并没有亲自动手。 “不止智力提升，还觉醒了新能力？”迪安惊喜发问， “我能一定程度地隔空取物。”影解释。 迪安从笔堆里取出一支丢过去，“现在，控制这支笔写出你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 影迟疑了一下， 隔空操纵铅笔在白纸上写下了迪安·卢的英文字母，小蝌蚪般歪歪扭扭，让人想起刚学会写字的孩子。 迪安又让它照着书本，用心灵传音朗读段落。 很顺利，这次之前，“影”的智力顶多相当于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现在恐怕能有九岁到十岁。 而它越聪明，就能理解越复杂的命令，对自己的帮助也越大。 “你能看到我心里的想法吗？”迪安生起一丝担忧， “不能，除非你主动告诉给我。” 迪安笑容更加灿烂，如此仍然不用担心隐私泄露。 …… “现在，把书架里所有小说找出来。” 影依言而行，对准三米外的书架遥遥地一招手，顿时一本本四四方方的书籍，受到一股无形念力召唤，失去重力般依次飞到迪安面前。 迪安随手拿起一本，若有所思， “这所谓的隔空取物，应该就是念力。” 迪安发出一道道指令，尝试让“影”远程移动物体、投掷物体，攻击物体。 结果让他颇为失望。 当前念能力的强度，顶多相当于一个九到十岁男孩的全力一击，除非控制致命武器攻击要害，否则这点念力至多让成年人痛那么一下。 而且当前念力控制非常粗糙、不稳定，移动个笔筒都像麻痹症般抖个不停，念力施展的最大距离同样是在迪安身体周围十七八米内，并没能扩展有效距离。 目前看来，新增的念力除了玩点小把戏，变变魔术外，用途不大。 迪安只能自我安慰这是个良好的开端。 随着“影”的技能等级提升，念能力逐步增强，迟早能像亚历山大·拉斐尔那种随手扯掉天花板，吹灭火海。 接下来，迪安又测试了一遍“影”本身的力量、速度、持续时间，以及距离自己的活动范围，结果失望。 往昔之影升级附带的0.5的精神力使它们提升了少许， 但等级的提升对这四项指标几乎没有影响。 “所以技能升级，只会提升‘影’的智能，扩增它的新能力。” …… 以后的时间。 迪安日常召唤“影”训练的项目稍微改变，减少了格斗和射击的时间，增加了持续输出念力烧水、拖地、切菜、操纵乩板、飞刀等等精细项目。 迪安玩得不亦乐乎。 …… 九月中旬。 周四晚上。 迪安又一次跟托马斯进行夜间巡逻任务。 “迪安，我建议你去报个警校，半年就能毕业。”托马斯点燃一根香烟，递给迪安一根，迪安摇头拒绝了。 “只要你名次不算太差，大概率被lvpd录取，到时候局里会帮你把学费报销掉。” “问题不在学费上面…”迪安看着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热心劝说自己的托马斯，有些不忍心地说，“我不一定要当警察。” “你认真的？” 托马斯指缝间的香烟掉到了脚下。 “al99，西9街130号，有报告人员死亡。”机器里突然传出一阵声音。 “al99收到。”托马斯坐正身体，绷紧脸，调转方向盘， 而迪安心头悄然兴奋起来，这是巡逻以来第一次遇到死亡，这回应该能触发事件！ 第68章 调查的捷径 今晚天空漆黑一片，月亮躲进云层，天空点缀着稀疏的几颗星星。 西九街130号。 托马斯和迪安抵达现场时，附近已经停着好几辆警车，两个救护人员正一前一后把担架上白布遮盖的尸体抬上救护车。 迪安开启上帝视角，往白布里看了一眼，一个脸色苍白，脖子有道清晰勒痕的女性躺在里面。 他转过头。 一个警员正绕着整个前院拉开警戒线，不远处几个同伴在跟这条街区的其他住户打探消息。 院子里房子门口，另外一位身材魁梧、地中海、扑克脸、有着典型美式屁股下巴，腰杆挺直，派头很足的警探正与一个泪流满面的男人交谈。 托马斯带着迪安走进警戒线，一个啜泣的声音传入耳际。 “早上出门前我的卡特还活得好好得，还让我早点回来为她庆祝生日。”男人哭诉道，“可银行工作太忙，我到晚上九点才下班，取了礼物回到家就见屋子的门和窗户都大开着，她躺在厨房地板上，脖子上一条黑色淤血，浑身僵硬发冷。” “上帝啊，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夺走我的妻子！” 男人明明情绪激动得眼眶发红，但白皙的皮肤瘦高的身材、加上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让他显得气质阴柔。 走到近前的迪安感到一丝别扭，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节哀，伙计，我先失陪一下。” 地中海警探跟男人招呼了一声，领着迪安和托马斯点走向前院的花园边。 他看了眼好奇宝宝一样迪安。 “案子由第五组负责。你们不该来这种地方，尤其是迪安，你还是志愿者这不符合规定。” “卡尔组长，别那么严肃，”托马斯解释道，“迪安迟早会将加入lvpd，现在不过提前见识见识，别忘了米德湖，咱们都欠他一次！” “好吧，迪安，别进屋，也别乱碰证物…” “当我是照相机就行。”迪安点头。 卡尔开始向两人讲述案子的来龙去脉。 “这家的女主人卡特·伯顿，被人杀死在厨房，死因和具体死亡时间还在调查之中。她今年三十岁，在附近的一所特殊儿童学校当老师。” 卡尔转向门前的男人， “这是她丈夫巴德·伯顿，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三十二岁，在附近银行工作，两夫妻在这栋房子里住了三年多。” “老师加银行职员，”迪安嘀咕一句，“都是体面的职业。” “这个街区算是老牌的白人小区…对居民工作有要求，治安状况很好，我记得最近五年都没发生过什么重大案件。”卡尔感叹道，“但不出意外的话，这次过后房价会下跌。” “我能和他聊聊吗？”迪安看了眼不远处伤心的男人， “可以，但注意分寸，小子。” …… “你和妻子的关系非常不错。”三人重新回到男人面前， “我们结婚三年，一直恩爱和睦…从没吵过架，邻居们都可以作证。”男人头也不抬信誓旦旦地说，“我爱她胜过我的生命，我宁愿用自己的命来换她！” “你别太伤心了，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抓到凶手。” 迪安安慰了一句，随即盯着系统，“最近这些天，你夫人是否跟其他人结过仇，产生过一些小小的嫌隙、矛盾？” 男人略一思考，摇头， “卡特开朗又热情，跟邻居和同事的关系都很好的关系，大家都很喜欢她。” “她是藏不住话的人，有心事肯定会告诉我，但没有。” 卡尔开始刷刷地记录， 迪安绞尽脑汁又问， “那她最近的行为举止是否出现异常，比如突然地紧张、做噩梦？” 男人态度坚定地摇头， “作为她的丈夫，我没感觉到有任何异常。” “那么你回到家之后，把家里的东西都检查过一遍吗？”卡尔制止了迪安的第三个问题，代而问道，“有没有丢失什么贵重物品？” “一回家，我就发现…我发现她已经停止了呼吸…呜呜…”男人用右手小拇指擦了擦眼角的晶莹，捂着嘴哽咽了一声，这动作让迪安更别扭了，“我拨打了911，再把家里卧室的床头柜和衣橱抽屉全部搜了一遍。我记得很清楚，那里面本来有一千美元的备用金，可被人取走了，卡特的一盒金首饰也下落不明。” “你确定是丢失了，不是你们忘在了某个地方或者处理掉了？”卡尔问。 “我确定。” 卡尔开始往笔记本上刷刷记录。 “形容一遍丢失的金首饰的特征。” “一根棱形金扣组成的项链…一枚镂空玫瑰花纹的金戒指…重量分别为…” “当时购买首饰的票据还在吗？” “嗯，待会儿我给您。” …… 几人在门前聊了足有两个小时。 直到晚上十二点。 室内照相机的闪光灯和咔嚓声全部停止了。 几个拖着一个巨大的塑料袋的警员以及腋下夹着一个鼓胀文件袋的霍尔登·福特离开了房门。 深吸一口气，慢条斯理地摘下白手套，神色之间难掩疲倦。 “霍尔登，你怎么在这儿？”迪安朝他挥了挥手， “协助调查，我正准备明天通知你。”霍尔登见到他也有点意外。 “警察先生，找到凶手了吗？” 巴德急切地围过来追问，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霍尔登遗憾道，“但我们首先得把证物带回去分析…还得对你的妻子进行尸检，综合一切证据，才能得到可靠的结论。” “那卡特，她走得痛苦吗？”巴德语气小心翼翼，眼神哀求， “就目前的检查来看，她走的很快…”霍尔登犹豫了一下，“没有遭受太多折磨，身上也没有受到侵犯的痕迹。” 巴德松了一口气，十指纠缠在胸前，咬牙切齿地说， “各位，请一定帮我抓住凶手！” 男人这句话落地。 迪安蓦地神情一动，眼前闪过一片提示。 伱触发了新事件——死去的妻子。 一个女人在生日那天晚上遭人闯入家中残忍杀害，你需要运用你已经掌握的各项能力，迅速地侦破这起案件，找出所有嫌犯，并将其控制！ 事件难度：简单 进度：5\/100 期限：48小时 奖励：40点经验 惩罚：无 …… “放心，lvpd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霍尔登做出最后的总结陈词，“阁下如果想起任何细节，或者受到人身威胁，请立刻联系我们。现在，洗个澡，睡一觉吧。” …… 一行人离开了院落，收起封锁线，在警车前进行了初步的讨论。 “卡特是怎么死的？” 托马斯朝霍尔登问， “凶手从窗户外潜入房子内部，趁着卡特在厨房准备食物的，从背后发动袭击，勒住她的脖子，将她活活勒死。” “她除了双脚乱蹬挣扎过，手指甲里有残留的凶手的皮屑。”霍尔登晃了晃文件袋里一根黑漆漆的电线，“作案凶器则是这根电器线。” “凶手的力气很大，根据房间里发现的靴印和勒痕的特征，我大致可以判断出他身高接近六尺三（1米9），体重至少两百磅，强壮，但绝不是臃肿的肥胖。” 迪安看了眼系统，霍尔登短短几句切中要害，调查进度就蹭蹭往上涨了百分之十。 “巴德提到家里遗失了一笔现金和昂贵的首饰，”卡尔双手叉腰补充道，“凶手很可能是个谋财害命的大块头黑人，各位，晚回去加班吧，检查附近监控录像，筛选留过案底的罪犯档案，找出外形符合条件者，记住，六尺三、两百磅。” 霍尔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房间里发现的毛发指纹、死者指甲里的皮屑残留作对参考物，可以用来二次筛选，锁定真凶。” “这么简单？” 迪安看了眼系统，调查进度百分之十五。 “这只是最初步的分析。”托马斯摇头一笑，“但现实往往曲折，甚至与我们的分析相反。” “没错，我有些地方想不通，”霍尔登迷惑道，“凶手只想谋财，犯不着杀了那么一个漂亮、孱弱的女人。” “从痕迹看，它下手过于干脆、果断，像是蓄谋已久。” 众人陷入沉思。 …… “时间不早了，迪安，回去歇着吧，剩下的交给我们。” 卡尔打开警车车门坐了进去，显然不打算再让这个菜鸟继续跟进。 “ok。” 迪安跟托马斯、霍尔德告了个别，装模做样地绕道回家待了一阵。 “警察有警察的调查方法，但要汇集各种证据，抽丝剥茧分析，两天时间绝对不够，嗯，光是化验检测各种证据就得超过两天。” “要在两天内完成事件，我只能用另一种更迅速的方法。” 迪安打定了主意后开上布朗科，重新回到了西九街。 此时时间已是凌晨两、三点，街区上黑灯瞎火，一栋栋房子全部陷入死寂。 迪安提上背包。 仗着12点的灵敏，避开行人车辆、无声无息回到了案发的130号附近。 迪安在屋子外开启上帝视角，隔着一面墙壁观察屋子十米范围内的事物。 漆黑一片，不见人影。 安全！ 他踮着脚尖，落地无声地从窗户潜入了房间。 一楼、二楼迅速检查了一遍，失去妻子的丈夫巴德·伯顿并不在房子里，卧室、厕所、储物间，地下室都没人。 不过迪安转念一想，并非所有人都有勇气在刚死了人的房子里过夜，哪怕死的是自己最亲密的家人。 没人更方便办事。 迪安合上所有的窗帘和窗户，来到案发点、地板上勾画出白色人形的厨房，取出背包里的仪式套装，放上膝盖，然后用乩板尖端割开了左手食指。 滴答滴答。 鲜血划过指尖，滴上主板密密麻麻的字母和数字。 苍白的字迹染上了一片深红色。 迪安深吸一口气，放松身心。 其实完整的仪式还需要鼠尾草熏香、蜡烛之类的东西。 但迪安不是第一次操作，又掌握了平衡冥想，他已经不需要借助外物来集中精神、放松身心。 他染血的左手把乩板按上了主板，接着缓缓地推动乩板绕着主板转动。 一圈。 两圈。 乩板和主板摩擦的声音中，他清了清嗓子， “朋友相聚、真心实意。” “灵魂靠近，我来召唤你。” 乩板绕着主板一圈又一圈地滋滋转动。 迪安沉稳声音回荡在幽闭的大厅， “现在我要开始占卜了，请徘徊在这栋房子里的善灵倾听我的话语。” “尊敬的女士，卡特·伯顿，你的灵魂在我身边吗？” 迪安屏住呼吸等了两秒。 刷—— 一股阴风掀动了大厅的窗帘。 迪安手中突兀地涌出一股力量，推动乩板滑到一个词上—— yes！ 一次成功！ 迪安心头不禁有些雀跃，一回生二回熟，继续实践下去，以后没准能成为一个专业的调查大师！ 但他压下激动，再次开口。 “卡特女士，凶手在深夜潜入你的家园，伤害了你，我对此非常同情和遗憾。” “你不该遭受这种厄运，我决定帮助你抓出凶手，但我需要你老实回答几个问题，你看到凶手的长相了吗？” 滋滋。 乩板滑动—— no。 迪安也不意外。 凶手从身后突然勒住她的脖子，她的确不太可能看到脸。 “那么您知道凶手的身份，或者听到他的声音，留意到他任何外貌特征了吗？” 滋滋。 这次乩板沿着主板移动了很长时间。 每过几秒就在一个单词或者字母上停顿一刹那，最后拼凑成一句话。 “她的声音，年轻、充满磁性和温度，女低音。” 凶手居然是个女人。 迪安凝视黑暗，“她在袭击你的时候对你说了话？” “yes。” 迪安眼皮一跳，什么样的凶手才会在犯罪时跟受害者说话， “她说了些什么？” 乩板刷刷地快速移动、拼凑—— “抱歉，巴德只属于我，我必须这么做。” 迪安读完这句话，拧了拧眉。 根据霍尔登之前的初步分析，凶手一米九、两百磅。 根据幽灵卡特的口供，凶手拥有充满磁性的女低音。 那么巴德口味很独特啊，不喜欢苗条的美丽的女人，而喜欢强壮的女人。 …… “所以…”迪安后背发寒，哆嗦了一下，看着虚空，询问，“卡特女士，你的丈夫巴德出轨了？” 滋滋—— 乩板摆动。 “yes。” “巴德痛哭流涕扯的什么爱你如命都是在表演？”迪安语气和神态充满了可怜。 乩板拼凑出一大段回答。 “巴德表面上是个模范丈夫，每天都会跟我拥抱，每天回家后，都会跟我说体恤的话，但经常用加班为借口深夜回家。” 迪安眼前，漆黑的半空浮现一张呆滞的苍白人脸。 乩板继续移动。 “巴德早已经不爱我了，他更像是把我当成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妹妹。” …… 房间之中一时之间陷入了安静。 “真相跟霍尔登和卡尔的分析存在不小的出入，并非单纯的入室抢劫杀人，也为了解决情敌。” 迪安分析着，事件调查进度来到百分之四十。 …… “看来我找对了方向。” “巴德与凶手存在交集。” “我只要提醒卡尔组长紧盯巴德，迟早能顺藤摸瓜地找到那个强壮的女人。” 迪安这么思忖着，看了眼事件描述，又猛地摇头。 “不，让cop们慢吞吞的询问、蹲守，效率低下，限定的48小时恐怕不够，我必须换一种非常规的思路，更加直接、果断的方法来找出真凶！” “卡特女士，”迪安看向虚空，“你了解巴德经常去什么地方放松吗，或者他有类似于凶手的女性朋友吗？” 乩板指向了“no”。 “那么请告诉我一些只有你和丈夫知晓的秘密。” 乩板飞快地移动。 “巴德后背有一颗痣…” “巴德非常讨厌意大利面…” 迪安取出笔记本记录好这些秘密，然后开口了， “卡特女士，最后一个问题，你有什么未了的愿望？我会尽力帮你完成。” 滋滋—— 乩板刻下了最后一行字。 “严惩凶手。” “巴德呢？” “让他好自为之。” 迪安点头，豁然起身，同时举起乩板，左眼透过镜片打量前方。 厨房的窗户前站着一道穿着优雅的黑色连衣裙的女士，五官姣好，身形丰满，但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双眸失去焦点犹如仿真的玩偶。 迪安抬高嗓音，表情郑重， “凶手会付出代价。” 迪安说完，幽灵夫人朝着他浅浅地鞠了一躬，化作一阵蒙蒙青光，慢慢地消失掉了。 隐秘的角落，无形的黑暗把它彻底汲取了进去。 迪安凝望着空洞的黑暗，收好装备清理着房间中的痕迹，自嘲一笑， “帮助灵实现遗愿，这算什么？超能力警探？” “不，灵为我提供线索，让我抓捕凶手完成事件拿到奖励。” “而我回报它们‘举手之劳’。” “公平又公正，这就是我的路。” 轻声呢喃之中，迪安的身影消失。 房子内重新恢复黑暗和死寂。 第69章 说服 黎明洞穿昏暗，天际线浮现出一抹亮眼的鱼肚白。 依旧是那套职业西装，巴德·伯顿拖着疲倦不堪的身体回到了西九街130号。 嘎吱—— 门开。 “我回来了，宝贝儿！” 巴德白皙英俊的脸上咧开一抹灿烂的笑容，站在门口张开了怀抱。 但他等了足足半分钟，再没有温声细语的妻子走出来热情抱住他，把脸贴在他的胸口，感受体温和心跳。 迎接他的只有黑暗和死寂的大厅。 巴德就在在门口，看着空旷得骇人的大厅，嘴唇颤抖，脸色白得吓人。 “不在了啊。” 他解开缠得令他窒息的领带，失魂落魄地走到客厅沙发前坐下，捂着脸，肩膀耸动，无声地抽噎了两下。 叮铃铃。 电视机旁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巴德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碎，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早上好，巴德·伯顿先生？” “对，你是哪位？” “我是lvpd的卡尔，我们找到了一部分嫌疑犯，希望你能来lvpd指认一遍。” “辛苦了，卡尔警官，我马上就到。” 巴德挂掉了电话，正准备去卫生间洗漱一番。 砰砰。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您是？”巴德看着猫眼外那张年轻的亚裔面孔，一时之间有些迷茫， “我是迪安·卢，昨晚和托马斯、卡尔警官一起来过。” “哦，有点印象。” “是这样的，我找到了非常重要的线索，我认为有必要提前和你讨论，您看方便吗？” “可刚才lvpd的卡尔打电话让我去局里面指认嫌疑犯。” “咱们先聊聊，很快的。” 迪安进屋在沙发前坐下，看向准备热咖啡的男主人充血的眼睛。 “昨晚没睡好？” “去市里的宾馆住了一晚上，”巴德把咖啡递给迪安，在他身边坐下，望着黑乎乎的电视机，怅然道，“不瞒你说，换了一张床，又没有卡特陪在身边，我实在睡不着。”看书溂 “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你不得不忍受这种不习惯。”迪安端起咖啡吹了吹热气，目光炯炯地看向巴德，观察他的体态：他的坐姿不像大多数男人一样叉开腿，而是膝盖靠得很近；他的大臂距离肋骨很近，小臂外翻，区别普通男性的大臂打开，小臂外扣… “你很爱您的夫人。” “卡特是我生活的中心、奋斗的动力，我拼命努力地工作，都是为了让她和我们未来的爱情结晶过上美好的生活，可现在她人不在了，这些都没意义了。” 巴德一脸心若死灰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一丁点表演的痕迹。 迪安抿了一口咖啡，热气腾腾的烟拂过脸颊，双眼睛缩成一条线，射出犹如刀片般锋利的光芒， “巴德·伯顿先生，既然您这么爱卡特，为什么要冷落她、出轨伤害她？” 话音落，大厅里有那么一秒的静默，沙发边和睦的氛围骤然变得尖锐刺骨。 “出轨？迪安先生，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巴德脸颊抽动了一下，僵着脖子露出一个虚假僵硬的笑容。 迪安平静地检视着着男人别扭的神态，摇头， “我不喜欢绕来绕去，我就和伱直说了，我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你和卡特的婚姻根本就是名存实亡，你和她结婚三年，却经常以加班为借口丢下她一个人，自己在外面鬼混直到深夜才回家。” “你从哪儿听到的这些谎言，这是诽谤，小心我起诉你！”巴德脸上涌现一抹血红，受到冒犯似地起身，右手缩在胸前，手掌像是鸡爪一样朝着迪安狠狠甩出。 迪安根本就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朝他靠近一步，把他逼得向墙角后退， “谎言从何而来？卡特亲口告诉我的。” “这不可能，卡特已经不在了，别装神弄鬼！”巴德涨红着脸手一抖，杯子里的咖啡撒落在地，热气蒸腾间染黑了地毯，“立刻滚出我的家，我要报警了！” “昨晚进入这栋房子后，我做了个梦，”迪安无视了男人的反驳，嘴里机关枪一般斥责个不停，“梦里面卡特声泪俱下地控诉了你对她的忽视，你背叛的行为。” “你口口声声说着爱她胜过生命，但在她生命最后一刻，你都不愿意向她坦诚交代。” “巴德·伯顿，你就是一个出轨的骗子。” 噗通！ 退无可退的巴德贴着墙角滑坐在地，浑身发软宛如一只被剔去骨头的鱿鱼，泪水沿着惨白的脸颊滑落，打湿了衬衫的衣领。 大厅里粗重的呼吸。 良久，他忽然睁开通红的眼睛，满脸恐惧地看向迪安，好似看着一个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你、你从哪儿知道的？” “我说过，卡特在梦里亲口告诉我的，不相信？她还告诉了我许多你们夫妻之间的小秘密，听好了——” “你以卡特的名义在银行存了一笔五年的定期存款…” “你极其讨厌苹果。” “你每天睡觉前都要看半小时的书。” …… 迪安一口气说了两分钟。 巴德张大了嘴，表情精彩得就像是一场盛大的烟花，一开始的怀疑变得不确定， “可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卡特不亲口跟我说？” “你以为所有人都能在梦中交流？”迪安的表情和语气重新回了平静，居高临下看着这个男人，“我能行，但你只是普通人，你只能听我说。” “现在还要反驳吗？” 梦，离开的妻子，一系列不可思议的话题让迪巴德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 他深呼吸，抓狂地揉乱了一头短发， “你说的没错，我是个无耻的混蛋，我不该瞒着卡特约会别的女人。但我从没玩弄她的感情，直到现在，她仍然是我最爱的人。” “只是我们不再是一开始单纯的男女关系，”巴德一抬头凝视远处空荡荡的厨房，语气忽然变得温柔又愧疚，“我没办法离开她，她也离不开我…我们是相依为命的家人。” “别转移话题，为什么不愿意给卡特日常的慰藉。”迪安追问， 巴德抬头看了他一眼， “可除此之外我都做到了！而且你知道吗？爱存在五种不同的表达方式，我对卡特的爱只是少了其中一种。” “爱的五种表达方式？”迪安指节捏得脆响，脸色怪怪地蹲下身体，“让我听听你的高见。” “第一种是赞美之词，积极向上的词语和爱意表达。” 巴德的声音沉稳有力，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 “第二种是奉献行为，通过动作和完成某些事情来表达爱意，比如关心、喜欢、努力…” “第三种是物质表达，向对方送出各种各样能让她感觉到被爱的礼物； “第四种是有效时间，花费你自己的时间去专注于爱的人，或者对方花时间专注在你身上不受打扰；” “第五种是身体接触，就是字面的意思。” “我和卡特相处了七年，结婚三年，我对她太熟悉了，熟悉到早没了激情，没有亲密的冲动，也怪我不懂得珍惜，我总是逃避用第五种方式来向她表达爱意。” “但前面四种：拥抱、亲吻，关心和体恤的话，礼物，陪伴…这么多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都是这么向卡特表达，从不间断。” 巴德嗫嚅道， “我和卡特的爱，不属于情人之爱，是精神和灵魂层面的爱。” 温柔却坚定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迪安头一次感觉这娘娘腔有了一点男人味儿。 “好吧，爱的五种表达方式，很有意思的理论。”迪安拍了拍手，重新起身，“但你不觉得这只是自我感动的借口，你难道不清楚卡特最想要的爱是第几种？” 巴德闻声咬牙，眼神带着一丝希冀，“我错了，失去了她，我才知道我错了。所以你能帮我重新联系她吗，我付钱，多少都愿意！” 迪安眼皮一跳，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但想到卡特最后决绝离开的态度，摇头， “抱歉，我无能为力。而且卡特不想见到你这个骗子。” 巴德沉默地垂下头。 “但卡特有个愿望，她要凶手受到惩罚！你如果感到愧疚，那就帮她抓出真凶。” 巴德一抬头，神色一振， “我向上帝发誓！我会竭尽全力，替她讨回公道。” 迪安感觉他的神色不似做伪，点头， “卡特已经告诉了我凶手的信息，女性，身高六尺三（1米9），体重接近两百磅，身形强壮，嗓音低沉。最关键的一点，凶手在杀死卡特之前，说了句‘你只属于她’，她杀了卡特也是为了你…” “凶手认识你。” 坐在墙角的巴德拧着眉头思考了两秒，突发疾病般脸色刷一下雪白， “所以凶手是你的出轨对象？”迪安追问， 巴德五官扭成一团，崩溃似地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地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露出挣扎的表情。 “就算你现在不说，cop们花点时间也能找到凶手。”迪安脸色一寒，语气充满讽刺，“但你的承诺就是狗屁，什么爱的五种表达方式，什么你爱卡特？” “别说了！我告诉你！” 巴德颓然地靠紧墙角， “凶手是我认识的罗珊·汤尼，西12街，酒吧的酒保，我和她已经交往了一年。” 迪安看了眼猛涨的调查进度，点头， “她为什么要杀死卡特并且说出那一席话？” “她一直想让我离婚，和她在一起。”巴德回忆道，“但我不可能那么做，我有美满的家庭，以后还会和卡特养育孩子。” “罗茜为什么不直接找到卡特摊牌，争风吃醋犯得着杀人？” “她知道我不可能同意，而且，她就是那种性格，占有欲强，行动力惊人。”巴德语气一顿，一脸悲痛地大喊，“虽然我喜欢她，但她杀了卡特必须付出代价。” “你已经作好大义灭亲的准备了吧？”迪安看了一眼系统，与巴德这一番开诚布公的谈判之后，调查进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八十，现在万事俱备，“擦干眼泪，跟我一起去lvpd告诉大家嫌疑犯的消息。” “但记住，如果不想被当成疯子，别提什么做梦的事。” “能让我见见卡特？” “我说过我帮不了你，但如果你恪守承诺，也许未来某一天她会主动联系你。” …… 迪安开上布朗科载着巴德·伯顿抵达了lvpd。 “嗨，迪安。” “嗨，卡伦。” 迪安一路不停地跟着熟人打着招呼，找上了二楼第五组的办公室。 一身衬衣的霍尔登·福特，披着毛巾的卡尔·兰德，其他几名警员正围着一张会议桌享用热气腾腾的早餐和咖啡。 众人都一脸萎靡，头发油得分岔，眼白浮现血丝，显然昨夜一宿未睡。看书喇 霍尔登指向白板上一系列罪犯举牌的照片， “巴德先生，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已经从档案里找到了三十五个嫌疑犯的照片，过来帮忙看看有没有眼熟的。” “用不着了，各位警察先生。” 巴德摇头，目光扫过众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转头看到迪安的眼神，他吞了口唾沫， “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我马上带你们去抓她，她现在应该在酒吧。” “啥？” 原本精神萎靡的警员们精神一振，脸色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发红起来， “噗嗤——” 小口品尝咖啡的卡尔太过吃惊，瞬间化身喷射机，将满嘴咖啡喷到了办公室的墙板上，形成一大片褐色的丑陋斑纹。 “咳咳、咳咳！” “嘿嘿，组长，什么时候得了喉癌？”一个大鼻子的警员对准他后背一阵拍打，“喝口水都能呛着！” 卡尔怒瞪了他一眼，通红的脸色终于恢复正常，长呼了一口气， “巴德·伯顿先生，别开玩笑了。我不记得我们告诉过你罪犯的任何信息，我们的调查才刚有一点起色，你怎么可能提前知道凶手的身份？” “上午迪安找到我聊了聊，然后，我们发现之前被忽视的几个重要细节。” 巴德把疑犯和自己的关系介绍了一遍。 一行人顿时将惊奇的目光投向年轻青涩的迪安，一个不折不扣的菜鸟，又怎么说服这个男人吐出出轨的女友的消息？ 迪安面对一群质疑的眼神，脸色平静。 “那还等什么？！” 霍尔登潇洒地把西装披上肩头， “马上出发抓人，巴德跟我一辆车，解释解释什么情况，” “把睡在厕所的几个懒鬼也叫上，绝对不能让嫌疑犯逃跑！” 简短的讨论安排之后。 一行人雷厉风行地离开了警局大楼，坐上了整整五辆警用suv，向着西12街的，多彩酒吧出发。 第70章 逮捕 烈日当空。 五辆警车停在了多彩酒吧门口，数位警员兵分两路： 全副武装的卡尔带着两名警员以及巴德·伯顿从酒吧正门进入。 霍尔登和一名警员分别守在前后门外，防止目标逃跑。 迪安跟着托马斯从后门进入，但迪安见到这架势问了一句， “咱们去酒吧里抓人不需要逮捕令吗？” 托马斯摇头低声解释，“今年的最新法规，去嫌犯居住的家里面抓人才需要逮捕令，工作地方其余场合则不需要，甚至只要嫌疑犯双脚踏出了家门便可无令将其逮捕。” “而且这次案件涉嫌人员死亡，是重案，连目击也不需要。” 迪安点头，目光转向酒吧后门，习惯性地用上帝视角观察了一遍后门的情况，排除危险后，推开了绿色铁门，猫着身体进入狭窄的安全走廊。 这里空无一人，灯光黯淡，贴墙的位置放着一个自动售货机，迪安瞥了一眼，里面除了各种的饮料，还有五颜六色、尺寸不一的“小雨伞”。 两人静悄悄地掠过开放式的厨房、安全通道、售货机，转了一圈之后，推开了通向前厅的大门。 酒吧的布置比迪安曾经去过的巴尔卡迪斯科更昏暗，分为饮酒区和舞池。 超过二十米长的吧台和一张张靠墙的酒桌之间仅时有一条非常狭窄的过道。 迪安想象了一番，若是夜晚宾客满棚，从过道经过绝对会和吧台高脚凳上的客人，背靠背致敬。 “布置得很妙啊。” 但深夜才是酒吧最繁忙的时间，早上八九点，这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个客人。 一个穿着保洁衣服的肥胖墨西哥大妈正在饮酒区打扫卫生，将一把把椅子倒放在酒桌上擦拭。 一排排酒柜的吧台前站着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虎背熊腰的人，侧面的轮廓坚硬，但眉眼和颧骨部分依稀能看出一丝女性的清秀。 一米九的大块头，从体型看超过两百磅，完美符合嫌犯特征。 她正赤着两条油亮的胳膊，用白布细细地擦拭酒杯，胳膊上一块块肌肉像是水里的鱼儿一样游动。 果然啊，过度健身就会男女不分。 迪安感叹着顺着女人的视线看去，正好能看到她正前方天花板垂下的电视机，女记者凯瑟琳·美第奇正穿着一件彷佛担心富豪看不清的深v黑色连衣裙，用甜美的嗓音播报， “最新报道，昨晚九点左右，西九街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据知情者透露，死者为利兹特殊儿童学校的老师…” 正值此时，几个警员从酒吧正门涌入前厅。 为首的卡尔抬头往这边一扫，一眼就看吧台前外形醒目的皮夹克赤膊的肌肉女，而身边的巴德脸色复杂地点头确认。 “罗茜·汤尼，我是lvpd的警探卡尔·兰德，我怀疑你与昨晚的一起凶杀案有关，请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卡尔一边按照流程大声喊话，一边带人朝着酒保走去。 酒保显然不愿意坐以待毙，见势不妙，左手一撑吧台，肌肉高度分离的大腿一跨，跳到走道里，坦克般身形狂猛地冲向酒吧后厅。 迎面就撞上了从后厅包围而来的托马斯， “lpvd警察，不许动！” 但女人压根没有理睬警告，伸手拽过旁边几条椅子连续朝着托马斯砸去，青筋突兀骨节粗大的手往后一掀，把冲来的警员掀翻在地，然后趁机踩着酒桌几连跳，闪电般冲向后门出口。 但距离不到五米，一道转动着甩棍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拦路者不高不壮，表情平静，宛如在花园小径漫步。 “滚开，混蛋！” 女人脸上横肉狰狞，不管不顾地冲过去。 紧接着脚下莫名其妙一滑，失去了平衡。 碰！ 破空声中甩棍从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击中女人的侧脸和耳朵，打得她脑子嗡嗡作响。 怒吼阵阵，女人铁柱子似的双手往前狠狠一推，就像相扑要推倒一堵墙，但啥都没有碰到。看书喇 那道影子闪到她身后。 左手对准女人背心一个肘击，右手高举的甩棍猛然落下，对着脖子肩膀就是一阵猛砸， 噗噗噗！ 令人头皮发麻的棍棒入肉声里，一条甩棍狂风骤雨般落下，划出道道残影。 女人抱住脑袋凄厉地哀嚎着，强壮身体像是被铁锤砸进土里的桩子一寸寸地向下矮。 当她脸部贴地。 迪安把她的手腕扭到背后，朝着身后冲来的同事点了点头。 系统中，调查进度悄然跳到了百分之九十五。 “好小子，干得漂亮！” 托马斯朝迪安竖起大拇指，配合着卡尔等人别住肌肉女的胳膊，将她提拉了起来。 她的后脖子处已然布满红痕，差点没被揍晕过去。 “罗茜·汤尼，我们怀疑你跟昨晚的西九街的一起凶杀案有关，现在，跟我们回到lvpd接受调查。” 卡尔再度贴脸甩出那席义正言辞的话，但肌肉女只是面无表情地保持沉默，被众人架着，向着前门移动，但她浮肿的眼眶往警员中一扫，扫到那张躲在众人身后那张熟悉的面孔上，突然动了动嘴唇， “巴德…” 她冷硬的表情霎时宛如融化的钢铁，眼神里的柔情蜜意和粗犷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 但被点名的巴德只是站在警员之中，红着眼眶跟她对视。 没有质问、唾骂、咆哮。 静默的眼神交汇中，仿佛有千言万语。 巴德目送她被押了出去。 …… “还好吗，伙计？”迪安看了他一眼，“我觉得结案之后，你最好去看看心理医生。” “嗯，多谢关心。” …… 嫌疑犯被关进了警车后排。 霍尔登朝着迪安招招手，把他叫上了自己的车，一边开车返程，一边让迪安把酒吧里的事复述了一遍。 “接下来怎么处理罗茜？” “放心，我们手头证据确凿，她跑不了。”霍尔登一脸自信， 迪安听完松了口气，到时候调查进度应该能达到百分之百。 霍尔登咧嘴一笑，“从昨晚到今天早晨，还不到一天就抓到了凶手，破解一起影响恶劣的凶杀案，创造了lvpd最近半年以来的最快破案记录。” “这是一次值得大书特书的成功，我想最晚明天局里就会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往自己脸上疯狂贴金。” 迪安更沉默了。 “当然你表现很亮眼，抓人的时候也注意到了分寸，”霍尔登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所有同事都夸你勤奋、胆大心细、有能力，你就是个天生的警探！” “但有点我不明白，伱这家伙口才不是一般地糟糕，究竟怎么说服巴德指证自己的出轨对象？” 迪安坦然地笑了， “你确定要知道这个不科学的过程？” 霍尔登眼神一凝，犹豫着摇头， “那就别说了。总之，你的功劳不可否认，我决定帮你请示局长，能不能破格招你入局。” “什么入局？” “由志愿者变成lvpd的正式警员。” “可正常流程不需要先读警校，再参加选拔考试？” “你懂什么叫做破格录取吗？普通人，庸才当然没资格跳过条条框框，但对于确实有天分和能力的人，对于曾经为lvpd做出过卓越贡献的人，绿灯、快速通道就很有必要了。” 迪安望着车窗外开始热闹起来的商店，眼神闪烁不定， “你都说了我胆大，当正式的cop迟早捅出大篓子。志愿者就很不错，等我学到了东西，就换份更自由的工作。” “更自由？你是指私人侦探？” “嗯。” 霍尔登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也没有多劝，“其实私人侦探和cop两者并不矛盾，你可以先在局里锻炼几年，经营点人脉关系，再出去单干，自己找案子。” “很多cop都走的这条路。” “慢慢来吧，当私家侦探还得先拿到高中毕业证，然后向州里的私人安保委员会申请注册和登记，没有金钱或者关系开路，你就慢慢等吧。” …… 拿到毕业证、注册申请执照？ 迪安点头， “明白了，我就先老老实实在局里干。对，这次案子的报告里尽量别提到我。” “补贴的奖金你也不要？”霍尔登问， “有多少？” “一、两百刀吧。” 迪安琢磨着自己最近没怎么花钱，存款还有四千来刀，于是现学现卖， “我能不能用这笔钱请卡尔他们组吃顿饭？” 第71章 艾比的厄运 “我认罪。” 审讯室内，在大量的证据面前，罗茜·汤尼干脆地认罪。 审讯室外的熬了一夜的警员欢呼起来，高兴得就像心仪的球队拿了冠军。 而迪安眼前顿时闪过一片提示。 调查进度百分之百。 事件死亡的妻子完成。 奖励等待提取。 提取。 经验+40 等级lv2（20\/300）→（60\/300） “难得啊，小子，年纪轻轻，立了功也不骄傲自大，还慷慨地邀请大家吃饭。”卡尔·兰德一摸光亮的脑门，粗声粗气地说，“就今晚吧，别参加支援任务了，一起去富兰克林的烤肉店聚餐。” “待会儿听听前辈的宝贵经验，为以后的发展铺好路。”另一个金发警员莫尔搂着他的胳膊半真半假地说，“而且咱们组里可不止托马斯一个人有漂亮女儿，还有其他人乐意当你的岳父。” “滚蛋！”托马斯佯怒地推了他一下，笑骂，“休想跟我抢女婿！” “各位，很遗憾，我喝不了酒。”迪安耸了耸肩， “无趣的小子，不喝酒怎么释放压力？ “那你待会儿就喝果汁。” “ok。” …… 迪安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聚餐过程基本插不上嘴，大部分时候是聆听这群经验丰富的前辈讲述过去接手的各种案件，也拉点家长，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可惜，他听到的都是些寻常凶杀案。 卡尔组的六个人，似乎从来没有接触过超自然。 …… 聚餐之后，迪安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 这次事件里他不多不少地展露出解决问题能力，又得到霍尔登极力推荐，加上虚心地用一顿饭与跟警员们拉近了关系。 卡尔组长对此非常欣赏，答应接到新案子会让他以实习生的身份跟进来，让他见识见识。 这完美解决了日后事件来源的问题。 不过重大案件并非每天都有，往后半个月迪安仍然兢兢业业干着琐碎的志愿者工作，并且坚持着枯燥的日常训练。 迪安·卢 人物等级：2（60\/300） 年龄：18 体魄：12.6 力量：10.7→10.8 灵敏：12.2 感知：10.4 精神：14.3 意志：12.2 …… 能力：4\/5 格斗lv1(134\/200→142\/200) 射击lv1(80\/200→88\/200) 往昔之影lv1(7→22\/200) 平衡冥想法lv1(58→73\/200) …… 射击提升到这个地步，迪安15米以内手枪固定靶基本不会脱靶，精度射击五枪能拿到四十环。 他开始训练10米内的移动靶，以及使用精度更高的ar-15进行步枪射击训练。 …… 九月份下旬。 校内到处可见穿着各色清凉短袖、短裙，大方展示好身材的女孩儿。 迪安怀着欣赏的目光，在校园的林荫里散步，但没走几步。 “嗨，迪安！” 杉树下，一个陌生的亚裔男孩儿远远地朝他打招呼。 “嗨。” “早上好，迪安！” 楼梯边，一个长相清秀的低年级学妹脸色微微发红地朝着迪安挥了挥手，她身边的女同学们反应过来也朝着迪安露出热情友善的笑容， “嗨，兄弟，吃午餐了吗？要不要来点？” 正在路边跟一群黑人激情澎湃地妈惹法克的黑人瓦泽尔几步跟上迪安，把金枪鱼三明治恭敬地递到他面前， “谢了，但我自己有午餐。” 迪安快步走向教室，结果走廊储物柜边正在像一个戴着墨镜的富家子弟卖力推销“草药”的墨西哥男孩儿一瞥到他的身影立马绷直身体，朝他敬了个礼。 “向你致敬，功夫大师！” …… “这群家伙怎么回事，阳光太大，骨头晒软了，一天到晚就不能让我低调地做人？”迪安回到翠绿的草坪上陪着一群好友享受午餐，嚷嚷地道， “那没办法，米德湖事件的影响仍然存在，所有人都把你当成了‘超人’，只有等你毕业离校之后，你的大名才会慢慢沉下去。”格雷琴解释着，动作娴熟地取走他餐盘里没开封的酸奶吸了一大口，“最近志愿者当得如何，还习惯吗？” “还不错。”礼尚往来，迪安一叉子叉走格雷琴盘子里没动过的火腿，大口吞吃起来，“对了，伱爸爸托马斯·艾伦对我帮助良多。” “既然你感谢他，那今天放学陪我去靶场练习练习射击！”格雷琴纤长的十指揉了揉，双眼发光地看过来，“格斗打不过你，射击我要让你长长见识。” 餐桌边的拉斯特和布兰妮见状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 “各位，训练射击有什么意思，不如来点刺激的实战，现在已经是秋天的打猎季，你们有没有兴趣加入进来？”贝克邀请道，“猎场、导猎我来负责，保证让你们过足瘾。” “我不想伤害无辜的动物，”詹妮咬着水果糖摇头， “我的枪只对准犯罪分子。”格雷琴义正言辞拒绝。 其他人也对打猎没啥兴趣。 只有迪安稍微神色一动， “具体怎么个安排法？” “很简单，经过新手培训、安全培训，以及打猎技术培训拿到执照之后，购买狩猎衣物，鞋袜等装备，就可以在导猎指导下挥洒汗水了，再过一个多月，11月中旬，拉斯维加斯这边可以打野猪和山羊。”贝克介绍道，“你有兴趣，到时候我叫你。” “大概得花多少？”迪安问， “你有用来打猎的武器吗？” “有把ar-15。” “枪弹自备，两百刀以内。” “那我报个名。” 两人暂时约好了。 …… “各位，话说回来，艾比究竟怎么了？”布兰妮目光扫过一众好友，担心地问，“她已经请了有一周假了吧，什么时候返校？” 格雷琴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麦片，抿了抿嘴唇，不无担忧地说， “她这几天发烧很严重，老是做噩梦，暂时来不了学校。” “哈哈，这次露陷了吧。”詹妮打趣道，“你明明一直关心自己的好姐妹，非要说什么断交。” 格雷琴转过头，拧着英气的眉毛反驳。 “艾比家和我家是邻居，她妈每天都要找我妈聊一大堆无聊的家务，我就算把耳朵堵上，也堵不住。” “好吧，嘴硬小姐…就算我们求你。”拉斯特擦了擦嘴角油渍，环顾周围好友，“下午带大家一起去看看艾比如何？” “同意！” “附议！” …… 放学之后，迪安和五名好友开车赶往艾比家，南城的一个中产小区。 绿化很棒，马路两侧栽种着郁郁葱葱的灌木和棕榈树，风一吹，扑鼻的植物清香飘进车窗。 两侧一栋栋红墙绿瓦带有前后院的房子也很是精致。 “迪安，什么情况？”副驾驶上的格雷琴突然起身，惊讶地指着车窗外艾比家院子门口。 三辆警车一字形排开，车顶警灯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三名卡其色警服，胸前佩戴lvpd警徽的警员正守在院子外，绷紧脸，表情严肃到恐怖，写满了“禁止靠近”。 迪安一眼就认出他们都是卡尔组里的警员，推门下车走了过去。 “马格斯、克鲁索、卡罗尔…你们怎么在这儿？” “你小子来的真巧啊，这里有个新案子，”鹰钩鼻的强壮警员转身看了一眼那栋二层小楼，“既然老大说过要关照你，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回局里？” “什么案子？艾比·克拉克，还是她的家人发生了意外？” 迪安身边的格雷琴担心地插嘴， “抱歉，小侄女，托马斯专门拜托过我们，这件事情跟你无关，你就先别管了，回家好好待着。”另一个消瘦的拉丁裔警员摇头，“等有新消息，你父亲会亲口告诉你。” “艾比是我的好…我的同学，我必须搞清楚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格雷琴说着就要冲进院子里，拉斯特和贝克四人见状也下车涌到她身后支援，却被警员结成人墙拦了下来。 “警官先生，艾比一周没去学校，不会出意外了吧？”贝克忧心忡忡地问， “白痴，闭上你的乌鸦嘴！”拉斯特狠狠拍了贝克胳膊一巴掌，“有你这么诅咒好朋友的吗？” “安静！小伙子、姑娘们，我最后强调一遍，这件事情跟你们无关，不要围堵在这儿，全部给我回家去！” 强壮的警员板着脸地警告了一句。 嘎吱—— 一楼大门突然打开。 地中海锃亮的卡尔用手铐押着一个穿着牛仔背带裤、头发乱糟糟，顶着浓重黑眼圈的瘦削女孩儿走出了房门，身后跟着一个哭红了眼大喊大叫的中年女人。 “艾比是无辜的，她没有伤害任何人！” “艾比，拉吉婶婶，发生了什么？” 格雷琴挤过去扶住了中年妇女的胳膊，目光转向从小到大的好姐妹， “我不清楚。”艾比摇了摇惨白的脸，单薄的身体羊癫疯发作似地痉挛着，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他们说什么我涉嫌杀害了一个孩子，什么巴基·弗兰，但我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我可怜的艾比，这一周一直待在家里养病，哪儿也没去过，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杀了个人？”拉吉婶婶死死抓住格雷琴的手，眼泪汪汪，“救救我家艾比，艾比一直当你是亲姐妹。” 她又哀求地看向声色俱厉的的卡尔， “别闹了，女士！我已经宣读过你们的权利，也明确展示了逮捕令，请不要拖延时间。” 卡尔语气和眼神冷得就像冬夜的风， “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过放过一个罪人，你的女儿艾比已经满十八岁，是个成年人，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承担刑事责任。” 中年女人不依不饶地叫喊， 但卡尔·道森强行分开这位歇斯底里的母亲的手，拽住艾比消瘦的肩膀，越过被吓坏了的一众高中生，把艾比押上了警车后排。 “迪安，上车！”卡尔在车窗边使了个眼神，又板着脸看向一脸不甘的格雷琴，“你留在家，别让我为难！” “都交给我吧，各位，我会处理好的，而且我有让大家失望过吗？” 迪安目光扫过一众好友，又安慰拍了拍格雷琴的胳膊，便跟着三辆警车返回lvpd。 车后排。 他看向瘦得下巴发尖、眼睛凸出、憔悴得吓人的艾比，开口询问具体情况，但艾比被吓坏了，结结巴巴半天也解释不清楚。 他无奈“吃里爬外”地悄悄提醒， “听我说，艾比，如果你害怕，你什么都不懂，那就保持沉默，等着你家人把律师请来，律师会告诉你该怎么做，怎么回答！” 艾比重重点头，“我记住了，迪安！请相信我，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没做过！” “最好如此，否则上帝也救不了你。” 第72章 恶魔还是无辜者 审讯室外。 五位警探观察着玻璃窗后艾比的表现，有人板着脸阴沉似水，有人眉宇隆起凝结着深深的忧愁，有的沉默不语。 空气里充斥着惊人地压抑。 从始至终都在观察的迪意识到这次的案件性质恐怕很不一般， 上次那起谋杀案，组里的氛围都远远没有如此沉重。 “各位，究竟是什么大案子，让你们对一位柔弱的高中女生如此刻薄，当着她家人的面逮捕她？”迪安插嘴， “艾比·克拉克绝对不是什么柔弱女生。” 卡尔将一本尸检报告递给了迪安，以空前复杂的口吻说， “你们和她当了这么久的同学，从来没发现吗，她极有可能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恶魔！” “我还记得那对父母得知儿子的死讯时，多么地绝望和心碎。”另一个警员在旁边恶狠狠地补充，“如果艾比再年长几岁，我已经忍不住掏枪毙了她！” 迪安沉默地掀开资料，看到第一段记录—— 死者：巴基·弗兰 性别：男 年龄：8 死亡地点：西九街，布克公园。 死亡原因：多处外伤失血过多。 …… 这地方距离格雷琴和艾比家不远，走路也就半小时。 迪安皱了皱眉头。 当看到记录下方第一张照片，不由绷紧了身体。 照片里有个小小的人儿，破布娃娃似地躺在绿意盎然的沙漠柳边的草坪上，浑身像被饥饿的野兽啃食过一般惨不忍睹。 鲜血染红了一切。 迪安沉默了，究竟什么样的变态才能犯下这种如此可怕的罪行？ …… 他沉着脸地往后翻，但没能看到最后便表情沉重地合拢了报告，闭上眼，深呼吸。 即便他意志属性已经超过普通人，面对如此残酷的场景仍然有些吃不消，他的精神也好像受到了某种奇特的污染，眼前不断闪过那些残酷血腥的画面，太阳穴仿佛要撕裂皮肤般跳个不停。 这就不像是正常人类能犯下的案子，艾比怎么可能是凶手？无论感情、直觉、理智层面讲，迪安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艾比不是那种人，她胆子很小。” 迪安脑海中闪过一段回忆—— 一把猎枪摆在脚下，艾比都不敢捡起来，反击绑架他们的猎人，她怎么有胆子犯下如此令人发指的罪行！ “迪安，我们一开始也不相信这个结果…一个看上去腼腆内向的女高中生，过去十八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犯罪记录，也没有精神病史，档案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霍尔登绕着圆桌缓缓踱步，“完全不符合我对凶手的判断…同类型案件九成都是心理扭曲的男性所为。” “而且根据我的经验，如此穷凶极恶的‘儿童杀手’，必然得经历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他在对人实施犯罪以前，大概率用小动物、或者别的东西练过手。” “但艾比，一个女孩儿，曾经虐待过小动物吗？” 迪安摇头， “如果艾比是这样的人…正义感十足的格雷琴根本不可能跟她成为十几年的好姐妹。”看书溂 “托马斯家和艾比家做了十几年的邻居，应该比我们更清楚艾比的为人！对了，托马斯·艾伦去哪儿呢？” 迪安环目四顾，没能看到那张亲切的胖脸， “托马斯一直把艾比当成半个女儿，为了避嫌，他不参加这次案件的大多数调查分析，我顺便给他放了个年假，让他好好陪妻女。现在大概已经回去安抚家人和邻居。”霍尔登解释道。 用得着这么严谨吗？ “从你的分析看，艾比完全没有作案的动机和可能。”迪安追问，“那你们又怎么认定她是凶手？” “大量证据指向她。” 卡尔·道森接过了话头，声音沙哑地陈述， “我来说说吧，大家也顺便重温一遍，捋清思路，看看有没有遗漏。” “四天前，九月二十号，周六下午五点，西九街布克公园，带着爱犬散步的索菲亚女士，意外在公园深处发现了死者，并且立刻报警。” 迪安不爽地看了霍尔登一眼，四天前就发现了尸体，为什么今天他碰巧撞上了才知道？ 霍尔登无奈耸了耸肩， “局里太忙了，搜查证据，询问人证，和地方检察官申请逮捕令，耗费太多时间，不小心忽略了你。我也担心这么恶劣的案件会给你心灵留下阴影，本来没打算通知伱。” “我没那么脆弱。”迪安说。 卡尔续道， “我们的人在五点十分赶到公园，立刻封锁了案发现场，检查收集凶手遗留的痕迹，并且询问了当时在公园里的目击者。” “有三名目击者都表明看到过一个短发，满脸青春痘、白色运动服、运动鞋的女孩儿，骑着自行车，载着受害者往公园深处骑行。” “他们口中骑行者的身高、体型和外貌，与艾比有九成相似，并且根据他们的口供，除了艾比和受害者，当时没有第三人进入公园案发点。” “后来目击证人都从一堆照片里精准地挑出了艾比·克拉克的照片，那个假小子挺醒目的。” “我们在公园附近排查了所有监控，同样发现了艾比骑着车带着受害者前往公园的录像，影像资料是最佳证据。” 卡尔把几张照片丢给了迪安，照片里是穿着白色运动服的艾比，不止是背影，正脸也拍得很清楚。 她衣袖上的三条黑杠在阳光下非常醒目。 “最关键的一点，托马斯·艾伦在合法的条件下取得了艾比·克拉克的毛发、指纹和唾液样本。我们把艾比的样本与案发现场的大量证物一起送了检。伙计们加班加点经过两轮化验，今天下午结果终于拿出了报告——dna和指纹全部来自于艾比·克拉克。” 该死的！ 迪安脸色一沉， “但这无法证明艾比是凶手吧？只要她与受害者有过正常的肢体接触，都可能留下生物样本！” “你说的对，但这两点你又怎么解释，从公园垃圾桶里翻找到的，杀害受害者的凶器上面也存在艾比的大量指纹和表皮细胞…如果她不是凶手？为什么触碰过凶器？”卡尔把另外几份检验报告丢到他面前，“此外，受害者…组织撕裂处、咬痕里提取得唾液样本与艾比的样本完全匹配。” 卡尔语气一顿，眼神射出刀子一样的冷光，“她百分百伤害了那个男孩儿。” 这番话就像一记重锤击碎了迪安心头最后的侥幸。 他的脸色发白起来，双手紧紧捏住了桌角。 大量目击者，加上dna和指纹证据已经足够定艾比的罪，自己还怎么为她洗脱罪名？ 迪安心头原本坚定的信念开始松动—— 艾比，真的是自己认识那个腼腆、单纯、无辜的少女？还是说她的内心深处隐藏着一头恶魔！ …… 迪安心头刚刚产生这个想法，眼前闪过一大片鲜红的提示： 触发新事件——恶魔还是无辜者？ 你的好友艾比·克拉克惹上了大麻烦，lvpd重案组已经掌握相当的证据，证明她参与了一起极为严重的案件，证据摆在眼前，连你的内心也开始动摇。看书喇 但事实真的如肉眼所见？ 现在，参与进来，发掘出这起残酷案件背后的真相。 帮助艾比洗脱罪名，逮捕真凶。 或者找出更多证据，钉死艾比的罪。 难度：未知（信息太少） 完成奖励：至少80点经验… 失败惩罚：无 期限：两周 调查进度：5\/100。 …… “你和艾比是好友，一时之间没法接受现实很正常。” 霍尔登见同伴脸色发白，额头冒出冷汗，劝说道，“这起案子你就别管了，回去好好歇着。” “诸位，请允许我参与进来，让我旁观也行。”迪安霍然起身，目光坚定地扫过一众前辈，“艾比是我的好朋友，如果她是无辜的，我想出点力，为她洗刷污名，但如果她犯了罪，我也想当她的面问清楚原因！” 卡尔·道森摩挲下巴思考了片刻，刚要开口， “卡兹——” 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警探走了进来，直截了当地说， “我们在一处酒吧发现了新的人证，一起去看看吧。” …… 第73章 困惑行为 空旷的拘留室。 蓝色体恤艾比双手戴着手铐，孤零零地坐在房间中央狭窄的椅子上，见迪安进来，忐忑不安的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神色， “迪安，我记得你的话，律师来之前我没回答任何问题…” “很好，听着艾比，我想帮你。”迪安点头走到她面前，双手撑着桌子，俯下身注视她的眼睛，“但首先我需要你老实回答几个问题。” 艾比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四天前，也就是九月二十号周六下午你在哪儿？” “我在家，”艾比被铐住的双手抓住了迪安的手，就像溺水者抓住救命的稻草，“我已经难受了一整个星期，为了养病一直躺在床上，连门都没出过，巴蒂斯图塔、拉吉都可以为我作证。” 迪安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神色，完全不似伪装或者表演，但在一众警员的科普下迪安也不是法盲了，他了解过，亲属做出的有利于当事人的证人证言，法律效力远不如其他证据。 上了法庭，法官和陪审团肯定会取信lvpd的各种化验报告和监控录像的证据。 “你确定没记错？你那天下午没有骑着自行车载着巴基·弗兰去过公园玩耍？艾比，我站在伱这边…如果你有什么顾忌，尽管说出来，我替你保密。” “上高中后我就没去过布克公园，而且今天我才第一次见到巴基·弗兰，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杀了他？”艾比非常果断地否定， “那你的病是怎么回事？” “头晕、胸闷、嗜睡、时不时地发烧。”艾比可怜兮兮地苦着脸，“但家庭医生给我看过了，说我只是有点感冒、发炎，没有大问题，开了点药就让我在家里休养。” “案发当天呢？” “那天我烧得脑子迷迷糊糊的。” “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这两天没有再发烧过，”艾比说，“就是还有点食欲不振。” 迪安点头，松开她的手，接了一杯水， “喝点水缓口气，继续等律师，然后跟他提一提家庭医生的事，应该能得到一份有利的证据。现在我得出去一趟，办完事再来看你。” “迪安…我，我没杀人，相信我好吗？”艾比从座位上起身，涨红着脸冲他的背影喊了一声， “我相信你是无辜的，”迪安没回头，“但这里是警局，我们说了不算，一切都要讲究证据。” “我会尽力帮你找到证据。” 迪安的话音一顿，脑海中又闪现出受害者极度悲惨的死状，推门离开。 …… 离开lvpd，迪安坐上了霍尔登的副驾开向东边的街区。 “有收获吗？”霍尔登问， 迪安摇了摇头，“你对她有什么看法，她像一个完美的撒谎者吗？” “我的直觉告诉我，艾比是冤枉的。”霍尔登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但证据不会说谎，所以在背后弄虚作假的只可能是人。” …… 警车抵达了目的地，距离案发公园不到半小时路程的黑杰克酒吧，招牌和外墙颇具复古风格。 四个警员相继进入了牛仔门。 下午五点多，一身黑马甲的酒保在吧台前甩动手腕练习花式调酒，吧台边一个身着花衬衫，留着长发、山羊胡的中年型男，叼着一支烟、独自投飞镖。 昏暗灯光下散发着一种颓废艺术家的气质。 “嗨，杰克。” “老朋友，好久不见，喝一杯？” 男人走过来给了卡尔一个热情的拥抱， “工作时间喝酒就免了，来谈点正事，克鲁格之前来酒吧跟你提过一遍了吧，”卡尔坐在巴台前，“我再确认一遍，4天前20号前晚上，这个白色运动服的短发女孩儿来过这儿？” 卡尔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杰克。 “没错，就是她，我当时就站在这儿投飞镖，顺便思考人生，这间酒吧撑了二十年，但我这个老顽固跟不上时代，想不不出吸引人气的新鲜玩意儿，生意越来越差了，没多久就该关门歇业咯…”酒吧老板开了个丧气的玩笑，还回照片，目光扫过四人， “我正伤心着呢，一个‘假小子’进了门——在一堆大老粗和中年妇女之间，突然闯进来一个长相嫩得滴水的高中生，实在令我印象深刻，至今也记忆犹新。” 杰克投出一只飞镖，正中靶心， “那天的监控还在？”卡尔问， “嗯，带子还没洗掉。”杰克掐灭了烟头，领着众人穿过前厅，来到了后厨附近的监控室，从货架里取出9.20号的监控录像带，放进设备，熟练地快进。 迪安和三名及警员凑到屏幕前，很快看到了之前杰克描述的那一幕。 “从侧面看就是艾比！” 年轻女高中生绕着吧台前的走廊漫无目的地转了好几圈，左右张望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迪安发现她的白色运动外套没有logo，但衣袖侧面带着三道竖杠，造型很独特。 艾比突然抬头往监控摄像头这边看了一眼，青涩、平凡的脸呈现在屏幕里。 但这个年代监控设备清晰度不高，听不到声音也看不清表情。 只能大致确定是艾比这个人，她仰面朝着监控摄像头发呆了足足有三秒。 “她这是在干嘛？为什么要盯着监控摄像头看？” 迪安按下了暂停，皱了皱眉， “这很好理解，刚犯下了一起令人发指的罪行…”卡尔双手环胸，“做贼心虚，所以会特别关注四周的监控设备。” 迪安解开暂停，录像继续—— 屏幕里艾比径直走到酒吧老板跟前，又抬头看了一眼监控，然后跟杰克聊了起来。 “她当时跟你聊了些什么？” 卡尔暂停录像，问老友， “打肿脸充胖子的菜鸟，腼腆木讷的小姑娘，让我给她一杯威士忌，”杰克摇头感叹，“但我是个守法良民，怎么可能用酒精来毒害年轻人，我直接拒绝了她。” “这就说得通了。”霍尔登沉吟，“艾比刚犯下了重罪，为了缓解紧张的心情，所以来酒吧。” “有数据证明，许多人在第一次实施犯罪后，都会喝点酒麻醉自己，逃避良心的谴责。” 杰克听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我和她聊天的时候注意到一个细节——她的袖口和领口染了一片红色，我活了四十多年了，还算有点眼力，我感觉那是血迹。” 说到这儿，杰克皱着眉头扭了扭左手手腕，“我问她是否受伤了，需不需要送她去医院、联系家人或者医生。” 屏幕里杰克伸手抓住了艾比的手腕，但后者挣扎了几下，一把甩开了男人的手。 “她拒绝了我的好意，扭头就出了门，她当时让我感觉怪怪的，但具体哪里怪，我也说不上来。” …… “等等，你的手是怎么回事？”迪安的目光被酒吧老板杰克扭动的手腕吸引，就在左手腕部和虎口之间，有一道半指长的月牙状的伤口，不算太严重，已经止血，但能看到里面鲜红的血肉。 “这小姑娘甩开我手的时候用指甲划伤了我，当时挺疼的，流了不少血，但现在没啥大碍了。”杰克随意地解释了一句，迪安却感到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他在哪儿见到过类似的腕部疤痕，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但他们这么思考着，调查进度猛然由百分之五跳到了百分之十。 “所以这条疤痕是条重要的线索？” 接下来，杰克换了一卷录像带。 9月20号的酒吧外部走廊的录像。 众人把时间快进到晚上7点05分到7点10之间——艾比离开酒吧后，脱掉了那身带着丝丝血迹的白色运动服，随手丢进了走廊侧面看不到的什么东西里。 露出运动服白色贴身小背心，但她太瘦了，没啥看头。 “侧面有个垃圾箱？” “嗯。” “清理过吗？” 霍尔登猛地一把按下了暂停，看向酒吧老板， 杰克露出一个痞气的笑容，“你们运气真不错，我家酒吧一周才处理一回垃圾，明天垃圾车才来。不出意外的话，这件衣服应该还待在垃圾箱里！” “实习生，你表现的机会来了，”霍尔登突然拍了拍迪安的肩膀，“务必找到这件重要的证物！” 卡尔和克鲁格同样一脸期待和器重地看了过来。 “我去翻垃圾箱？”迪安咧咧嘴， “怎么了，怕脏怕累？不是让我们多锻炼锻炼你，你不是发誓要替艾比洗刷冤屈，这点小罪都受不了？”卡尔一脸失望地扬了扬双下巴，“原来你也只是个嘴上厉害的‘演讲大师’。” “别说了，我去还不行吗？” 迪安认输地离开了监控室。 三人继续反观看录像，艾比丢掉运动服后，徒步走向了西边繁华街道的旅馆区。 “去旅馆投宿？为什么不回家或者躲起来？艾比的行动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霍尔登琢磨了一句，“但伙计们，接下来又有得忙了。” “杰克，这两卷录像带我带走了。”卡尔朝着老友举手示意， “你是警察，你说了算。但能不能稍微透露一点内幕消息？”杰克甩了甩脑后长发，好奇地问，“这女孩儿究竟犯了啥罪？以我丰富的经验看，她当时虽然怪怪的，但不像是个坏女孩儿。” “好奇心害死猫。”卡尔把录像带装进文件袋里装好，“老实开你的酒吧，别多问。” …… 迪安来到垃圾箱附近，确认周围安全无人，亦不在监控范围。 召唤“影”发动念力。 垃圾箱盖无风自动地掀飞开来，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垃圾堆里哐当哐当地翻找起来。 迪安忍耐着食物发霉腐臭的馊味儿，发动上帝视角指挥念力，不到五分钟，念力卷着一件沾满不明液体和五颜六色的污渍的运动外套飘到他身前。 衣袖上的三道杠，底色是白色！ 与艾比穿着吻合。 迪安把衣服装进了证物塑料袋，仔细打量了一遍，还没得出任何结论。 系统猛地一震，调查进度莫名其妙地从百分之十跳到了百分之十五。 “这件运动服和疤痕一样也是很重要的线索？” “嗯，弄回去检测检测。” 不久后，霍尔登三人拿着录像带出了走廊，看着迪安眼中露出惊讶， “可以啊，你这翻垃圾堆的本事比流浪汉还强，找出证物，身上居然一点没弄脏。” 迪安朝三人竖了个中指，收好衣服。 “现在去哪儿？” “西边旅馆酒店区。” …… 夜幕低垂。 晚上九点，警车从彩灯昏暗的酒吧开到了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街道。 迪安和霍尔登找上了街头第一家宜家酒店，卡尔和克鲁格则去街道另一头调查。 霍尔登走入酒店大堂，找到了漂亮的金发前台直接表明身份，亮出证件， “四天前，九月二十号晚上是你在值班？” “对，是我。” “你当时有没有见过她？” 霍尔登展示出艾比穿着白色运动服的照片， 女孩儿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摇头， “抱歉，每晚光顾的客人太多，我实在记不清。” “登记有吗？艾比·克拉克，十八岁。” “四天前的晚上？”前台翻了翻厚厚的册子，“没这个名字。” “能不能看看你们的监控录像？” “我得请示经理。” 过程很顺利，霍尔登和随后而来的中年男人攀谈了片刻，就被请到了监控室。 迪安心头羡慕起来，fbi证件不是一般的顶用，外出调查啥的带个证件，就算是假证也会方便很多！ 监控室内，两人找到9.20号的监控录像，切换到晚上八点以后，不到十分钟就找到了目标—— 艾比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裤，运动鞋，加上贴身的背心，在酒店的前厅里漫无目的地晃荡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前台登记订房。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我想艾比的内心很犹豫，她在纠结。”霍尔登煞有介事地分析了一句。 艾比走到了前台附近，猛然抬头看向了摄像头，看了好几遍。 透过监控录像，两人能清楚看到她的正脸。 “现在我百分百确定。”迪安脸色凝重，“艾比不是什么紧张，她就是故意在看摄像头让摄像头拍到自己，她在黑杰克酒吧里也有同样的行为。” “这完全解释不通。”霍尔登拉了拉领带，“如果她后悔犯罪才故意让摄像头拍到自己，故意让咱们顺着线索抓到她。” “那她被抓回lvpd后为什么不打死不认罪，反而不停狡辩，始终不承认当天的行为。” 迪安也想不通。 一方面，艾比好像故意让摄像头拍到自己犯罪后的状态。 另一方面，她在lvpd接受审讯时的表现，又彷佛对犯罪的事实一无所知。 这两种行为在逻辑上完全就自相矛盾。 令人困惑不解。 …… 录像继续。 艾比对着摄像头巡逻了几圈之后，直接转身离开了酒店大厅。 “她进酒店根本不是为了住宿，她就是想让监控设备拍到她！”迪安再次强调， “这没道理。” 霍尔登沉默地收起了监控录像带，又把另一盘酒店外墙的录像带放入设备，观看了起来。 迪安看了眼腕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而翻看监控录像的过程根本不像影视剧里那么跌宕起伏，无聊和枯燥程度远超想象。 哪怕铁人天赋加持，迪安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至少还得翻看十几份录像，今晚肯定要熬夜，实习生，你就先回去休息，”霍尔登瞪着弥漫血丝的眼睛，“明天我们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ok，衣服就留给你们了，有任何重要发现，务必要告诉我一声！” 迪安把塑料袋递给了霍尔登，脑海中过滤了一遍今天的经历。 除了发现了艾比那一系列故意在监控录像里乱晃的迷惑行为。 稍微有点用的就属他不畏恶臭翻找出来的运动服，以及酒吧老板手腕上那道疤痕。 疤痕和运动服，两者都能触动事件进度，是不容忽视的线索。 “我肯定在哪儿见过类似的疤痕，回去翻翻看上帝视角的记录。” …… 第74章 疤痕，运动服 迪安和霍尔登三人分开后，并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开车去了布克公园深处，巴基·弗兰遇害现场。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仪式套装，割破手指，熟练地进行召唤仪式，尝试呼唤巴基·弗兰，然后从它嘴里问出凶手的信息。 但反复尝试好几次都失败了，除了秋夜的蝉鸣，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灵响应他的召唤。 “果然，在室外召唤的难度远超室内，我现在的水平远远不够主持这种仪式。” 迪安无奈抛弃了作弊法，开车回家，到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 洗了个澡。 坐在床上一边浏览着上帝视角过去的日常记录，寻找那道疤痕的由来。 一边进行精神淬炼。 影在命令下开始发动念能力，控制着卧室里的钥匙扣、乩板，两个小物件浮空而起，失去重力一般绕着迪安缓缓转动。 九分钟极限精神淬炼后，“影”回归乩板继续温养。 身心俱疲的迪安并没能翻找到疤痕的来历，盘坐在床上，接上一轮冥想。 排除杂念和白天的种种纷扰，按照独特的呼吸节奏，观想那一颗淡红色的、模糊不清的星体。 有形与无形交汇。 渐渐沉入其中。 等到三小时后冥想结束，迪安才躺在床上安然入睡。 …… 第二天早晨天空清澈得如同琉璃，阳光明媚，和煦得微风刮得人心醉。 但满脸油光又熬了一夜的霍尔登和卡尔带给迪安一个糟糕的消息。 “我们看完了所有监控录像，艾比·克拉克消失在通往南区她家的某条街道里，再往后没有监控了。” “那岂不是都对上了，”迪安脸色一沉，“艾比下午在公园犯了案，然后去酒吧、旅馆逛了一圈，最后回家。” “嗯，运动外套的检测结果还得等等，艾比本人则否认了这件衣服属于自己。”霍尔登表情严肃地把三道杠运动服的照片丢到了迪安面前， “但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充分，唯一缺少的就是艾比·克拉克作案的动机，找出来，她基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反驳？‘儿童杀手’还有脸装成有个无辜者，跟我们扮可怜！”克鲁格狠狠一拳打上办公桌，桌子猛然一震发出”哐当“的声响，“她该被关进监狱至少二十年，最好去坐电椅！” “现在下结论太早了。” 迪安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 “艾比那边…” “她正和律师交流，看样子准备跟咱们抗争到底。”卡尔说，“你小子先别去掺和，搜查令申请下来了，你跟着克鲁格他们一起去搜艾比的家！” …… 迪安坐上了驶向南区的警车，很快就到了地方。 一个长相英俊，穿着灰色针织毛衣的中年男人早已等候在门口， 克鲁格迎向他，递过去一张表格， “巴蒂斯塔先生，我们有搜查令，搜索你的家，并拿走一切属于你女儿艾比·克拉克的物品。” “吕克维尔律师跟我说了。”男人接过表格，镇定地浏览了一遍，抬头，不远处，几名警员开始围绕整座院子拉起封锁线。 这番举动太过惹眼，附近的住户纷纷围拢过来，指着封锁圈里议论纷纷。 有人提到了不久之前的公园的命案，言语之间变得刻薄和激动。 凶手、杀人犯地喊了起来。 男人难受地叹了口气，问道， “这张纸上面没有给出具体的物品，那你们什么都能拿吗？” “鉴于罪案的性质，这由我们决定。” 克鲁格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男人只能打开房门，任由一群带着手套的警员飞快地涌了进去。 “嗨，巴蒂斯塔先生。” 迪安跟着男人打了个招呼， “艾比的同学，迪安·卢？暑假一起去圣莫尼卡旅游那个？” “对，我目前在lvpd跑腿儿…” 男人如同看到了救星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你跟艾比是朋友，伱应该了解她，你认为她可能犯下那种可怕的罪行吗？” “说实话，我不相信艾比是凶手。”迪安坦然道， 巴蒂斯塔闻言说得更起劲了， “没错！艾比内向、腼腆不假，但是个善良的女孩儿，从小到大连一条鱼都没有杀过，怎么可能伤害一个可爱的孩子！” “而且我已经了解了来龙去脉，案子发生在四天前下午，那个时间艾比发烧发到三十九度，脑子都开始犯迷糊，躺在床上就没动弹过，怎么能跑到几里外的布克公园，杀掉巴基·弗兰？” 迪安点头，“巴蒂斯塔先生，我会竭尽所能帮助艾比，但现在我得办公事。” 男人理解地让开身。 迪安从玄关进入一楼客厅。 房子的装修风格非常的温馨、地板墙壁都是暖色调，沙发上摆着粉熊玩偶，过道挂着樱桃似的风铃。 但一堆穿着黑衣服的警员掘地三尺的架势，破坏了温馨的氛围。 迪安摇头，开启了“上帝视角”观察一楼的所有物事。 能力升级一次之后，观察范围从五米扩大到十米，一旦开启，几乎没有线索可以逃过他的眼睛。 厨房、卫生间、茶几、抽屉、地毯下、电视机柜… 迪安花了一刻钟检索完，没能发现有用的证物，便越过一堆磨蹭的警员，顺着楼梯上了二楼，一眼看到了属于艾比的那间卧室——墙皮、床被、天花板，全部刷成粉色， “艾比这么有少女心？” 迪安打开了靠墙的衣柜—— 衣服不少，红的，绿的，粉的、蓝的…运动服，羽绒服、体恤、连衣裙，甚至有超短裙，颜色鲜艳，款式齐全，且充满个性。 “还挺闷骚的…”迪安取出衣兜里那张白色运动服的照片对比，“几十件衣服里居然没有一件白色，难道她不喜欢白色？” “可她行凶的时候穿的又是白色运动服。” 这个发现让系统中的调查进度由百分之十五上涨到了百分十八。 迪安把这细节发现牢记于心，转身走向窗台前的书桌，置物架上堆满了书，大都是各种类型的小说，也有音乐杂志。 迪安随手翻开一本，正好看到艾比·克拉克署名的乐评—— 早安乐队的新歌，amazingdays，一首看似快乐幸福温暖的歌，但我却分明感觉唱的人顶着巨大的痛苦，看过满天星，走进山川大海，终于在夕阳落下，晚霞染红天际那一刻，痛哭着、呐喊着、撕心裂肺地，泪流满面。 “角度新奇，但有些过于悲观了。”迪安对艾比的印象稍微好转—— 少女心酷爱粉色调，又能欣赏自己抄的歌，怎么也不该是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吧？ …… 迪安拉开了书桌前的抽屉，翻找了几下，从抽屉深处掏出了一本扣起来的硬皮日记本， “抱歉，艾比，我不是故意要窥探你的隐私，我是为了救你。” 迪安掀开日记本，里面言简意赅地记述了艾比生活、学习中各种忧愁和开心的事。 “6月20号，今天在学校里遇到了一件糟心事，弗罗拉那个讨厌鬼又骂我是假小子，唉，我为什么没继承到妈妈的优点了，我的胸什么时候才能发发慈悲了，不求长得像格雷琴那么宏伟，但给我个b吧。” 迪安哭笑不得地继续翻，同时心头承认，格雷琴的很完美。 “7月28号，格雷琴还是没有搭理我，她好像下定决心要和我绝交。我不怪她，是我当时太懦弱了伤透她的心，但我不会放弃，十几年的姐妹情不能说散就散了。加油，艾比，哪怕磕头谢罪，也要求得格雷琴原谅！” “8月18号，格雷琴和迪安走得越来越近了，每天吃饭头都要贴到一起，放学又一起离开，说什么格斗训练，唉，明明以前格雷琴放学都是先和我一起回家。” “不得不说，虽然迪安是个亚洲人，但口碑和身材不错，会功夫，勇敢、成绩优秀、性格很好、让人特有安全感…（省略一百字）还救过我们的命，换我是格雷琴也会多和他相处…” 我怎么有这么多优点？ 迪安脸颊僵硬了一下，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这么一段日记看下来，他对艾比的印象又加了几分。 “9月19号，我发烧更严重了，手腕上那道疤痕突然开始隐隐作痛，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肉里钻来钻去。家庭医生来给我检查了一下，早就愈合的伤口居然又有点发炎，他给我开了点药，希望能管用，我想朋友们了。” “再见不到格雷琴，我最好的姐妹就要被迪安彻底抢走了。” 19号后一片空白…再没有日记，更没有提到关于犯罪的只言片语。 迪安合上笔记本，闭上眼。 “手腕上的疤痕，疤痕。” 昨晚跟酒吧老板杰克的交流潮水般涌了上来。 “杰克手腕上有道疤，他声称由艾比抓伤…而艾比手腕上也有疤痕，所以我当时会觉得眼熟。” “两道类似的疤是巧合吗？不，没有这样的巧合！” 迪安开始发散思绪—— 这个世界存在超自然因素，疤痕和案件之间，乍一眼看去毫无联系。 但艾比的这道疤痕19号开始发热、隐隐作痛，然后隔一天的20号，她就犯下了罪。 两者之间，必然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内部逻辑，或许涉及到超自然的力量！ 迪安这么思考着，蓦地摒住了呼吸。 事件进度由百分之一十八，暴涨到了百分之二十五。 同时，系统中“恶魔还是无辜者”事件描述水幕般变幻，难度由“未知”变成了“中等”。 奖励也由一开始的“至少80点经验”变成“120点经验+特殊奖励”。 “果然，这道疤痕有大问题，回局里得跟艾比好好谈谈它！” …… “伙计，让一让…”身后传来声音，两名警员涌入了卧室开始搜查。 迪安去了别的几个房间，但一无所获，便回到院子里问了问艾比父亲关于疤痕的事， “没错，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家伙划伤了艾比，希望疤痕以后会消退，但更多我就不清楚了。” 迪安又把那张白色三道杠运动服的照片展示出来， “巴蒂斯塔叔叔，你记得艾比有这么一件运动服吗？” “白色是艾比最讨厌的倒霉色，”男人语气无比确信，“她从来不穿白色的衣服。” 迪安颔首，这符合他在卧室里的发现。 封锁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黑压压的人群前，格雷琴、拉斯特、贝克等五张熟悉的面孔在封锁线外冲他拼命挥手，但被警员们拦了下来。 他走过去招呼几人走到偏僻的角落， “伙计，情况如何？艾比那边还好吗？”拉斯特迫不及待地问， “拉吉女士和律师正陪着艾比待在lvpd，但情况有些不容乐观，局里已经掌握大量对艾比不利的证据。”迪安表情沉重地说，“几乎可以定罪。” “艾比不是凶手。”格雷琴浅蓝色的眸子直直地看着迪安，“我和她当了十几年的姐妹，我了解她的为人，她虽然懦弱，但不可能伤害一个孩子，何况是以那么残忍的手段。太残忍了，我甚至怀疑凶手不是人！” 格雷琴显然已经从托马斯嘴里了解了整个案件，她咬了咬嘴唇，挺起茁壮的胸脯，正经又严肃地说， “迪安，你一定要帮帮艾比，只要能救下她，我什么都答应你。” “别那么说，我已经在尽最大的努力。”迪安把那张运动服的照片递给几人，“你们见过艾比穿这件衣服吗？” 众人看了一眼，纷纷给出了和巴蒂斯塔相同的答案。 “艾比从来不穿白色。” “但三条杠，阿迪达斯，还是最新的特供款，”贝克指着照片里衣袖侧面的三条竖杠，“今年夏天刚推出，发售至今不到半个月，除了衣服，还有裤子，运动鞋、背心、整整一套运动装。”看书溂 迪安回忆着监控录像中的画面，当时艾比穿的的确像是风格统一的一套服装。 “不对啊，这上面没有阿迪达斯的字母logo。”布兰妮表示质疑。 “这是有历史原因的，也就我这种见多识广的穿搭行家才知道。大苏前几个月在首都办了22届奥运会，但遭到了广泛的抵制，只有阿迪达斯同意赞助，为它生产一批没有logo、只保留三道杠的特供款运动服。” 贝克拍着胸膛表情臭屁地说着，迪安和其他所有同伴都变成了听众， “九月上旬，美利坚才追着这股潮流小范围、实验性地在国内发售同款运动装，但拉斯维加斯根本没得卖！” “哪儿能买到？”迪安追问， “西海岸，只有洛杉矶县，圣莫妮卡市的一家商场限量发售！” “圣莫妮卡？我们暑假不是去过那儿的海滩。”迪安问一众好友，“当时是几月份来着？” “那天是我生日7月22号，我记得很清楚，大家在圣莫妮卡庆祝了一天，第二天就开车回到了拉斯维加斯。”布兰妮说。 “这件衣服是多久在圣莫妮卡开卖的？” “九月上旬。”贝克重复一遍，抱怨，“伙计，你为什么老是问衣服，不能问点与艾比相关的，更加实际的问题吗？” “别说话！” 迪安眉头拧得更紧了。 时间对不上！ 艾比七月份就从圣莫妮卡回到了拉斯维加斯，根本没机会买到这套九月份才发售的衣服，除非她九月又回去了一趟。 迪安带着疑问转身跑去请教了一遍巴蒂斯塔，不出所料—— “九月份至今，艾比没出过拉斯维加斯，艾比是个乖女孩儿，要出远门，肯定会提前知会我和拉吉。” “好吧，让我理一理。” 迪安揉着下巴，大脑飞速转动。 艾比没时间去圣莫尼卡买这件衣服。 就算能买到，照理说艾比也不该挑最讨厌的白色。 所有亲人朋友都没见艾比穿过这件运动外套。 霍尔登说，艾比本人也否认拥有这件衣服。 这些信息足以表明——艾比不该拥有色运动服，更不可能在行凶时穿上它！ 但矛盾的来了。 监控录像、目击证人又证明艾比当天穿了这身衣服！ “这件衣服究竟是怎么穿到艾比身上的？” …… 迪安暂时想不通，但他回忆着昨天的调查，又意识到案件中展现出的矛盾不止这一处。 昨天艾比故意看监控摄像头刷脸的行为，与她在局里打死不认罪的行为也前后矛盾。 现实情况与证据产生了严重的割裂。 …… 迪安敲了敲额头，心中油然升起一种直觉，搞清楚这些矛盾的根源，案情会出现突破性进展！ 调查进度猛然一跳，由百分之二十五跳到了百分之三十！ …… 迪安思考间隙，警员们差不多搬完了证物，解开封锁线。 “各位…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回局里。”迪安坐上了克鲁格的副驾，在车窗边冲着忧心的好友们一挥手，“等有了进展，我再通知你们。” 窗外景物倒退。 迪安眼前闪现出艾比的日记，心头生一股强烈的冲动，不能让艾比被冤枉！ 第75章 线索于此地交汇 中午时分，迪安跟着大部队带着艾比家的发现回到了lvpd。 “检察官办公室的海因斯地检官来了，去看看事情的进展吧。”霍尔登说， “地检官是什么职位？”迪安问，“这件案子不该是拉斯维加斯警局负责？” “解释起来很复杂。你只需要知道咱们惹不起他，不久前他颁发了逮捕令和搜查令，现在证据很充分，他要对‘儿童杀手’提起诉讼，来给自己增加资历，对了，我和那家伙不太对付。” 霍尔登解释了一句，带着迪安和卡尔上了二楼，来到另外一间更加宽敞却灯光昏暗的办公室。 早有四个人在里面唇枪舌剑地谈判——当事人艾比和她的母亲拉吉，秃头胖律师吕克维尔，以及另一名穿着精神深蓝色西装、身材笔挺的年轻男人， “迪安·卢，米德湖事件里拯救孩子们的英雄？”年轻男人看到推门进来的那张亚洲面孔，语气一顿，起身走过来，非常热情地伸手和迪安握了握，他的手掌温暖又充满力度，话里毫不吝啬赞赏， “我早听说你在lvpd里当志愿者，并且不久前还协助局里侦破了一起影响恶劣的杀人案，拉斯维加斯需要你这种充满正义感、责任感和才华横溢的年轻人。” “您过誉了，海因斯地检官，我只是来学习和旁听的志愿者，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迪安冲他笑了笑，目光扫过对面并排而坐的三人， 艾比立刻激动起来，想要起身说点什么却被她母亲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谈到哪儿呢？继续吧。”卡尔平淡地说了一句，和霍尔登、迪安坐到了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 地检官重新回到谈判桌，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艾比，半是玩笑，半是讽刺地说， “说回正题，你喜欢小男孩儿吗？艾比。你犯案当天是服了新药，喝断片了，还是产生幻觉，精神分裂发作，才会对一个无辜的男孩儿犯下那种令人发指的罪行！” “停！别再恐吓我的当事人！”吕克维尔打断了地检官的问话，充满火药味地反问，“告诉我们凭什么艾比会被抓过来！全部说出来，否则我们就去找媒体，跟他们说，伱们逮捕了一个无辜的高中生，一个未来的知名小说家，毁了她的名声，吓坏了她的父母和朋友，只丢给我们一个莫须有的谋杀嫌疑和逮捕令！” 面对律师咄咄逼人的反问，地检官沉稳地丢出了一句话， “首先，指纹…我们在受害者巴基·弗兰的身体上，在艾比把他剖开的刀具上，载着他骑向公园深处的自行车上，都发现了艾比的指纹。” “那不是我，我没干过！”艾比肩膀一颤，脸色涨红地反驳， 律师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反驳，“指纹栽赃不是什么新鲜事。” 地检官摇头，“几个指纹也许可能是栽赃，但几十个，上百个，还是带血的指纹。” “虽然麻烦点，但也能栽赃。”律师有点胡搅蛮缠。 “我们还有好几个目击证人，”旁边的卡尔突然插嘴了，“每一个都毫不迟疑地在照片中指出了艾比·克拉克，她骑着自行车载着巴基·弗兰，出现在布克公园！” “你知道什么叫目击证人吧，卡尔？”律师不温不火地说，却很有力量，“一个自以为看到了什么的人，谁也不清楚他们是不是酒鬼，或者瘾君子，当时正处于瘾症发作状态。何况我们也有目击证人！” 律师看了旁边的拉吉女士一眼，后者擦了擦眼泪，说出艾比案发时间一直生病躺在家里的言论， “我和巴蒂斯塔都是目击证人，案发前几天家庭医生还给艾比开了药，证明她身体状况很糟糕！” “证据冲突？没关系，我们还有别的证据，几位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dna化验结果也相同，”地检官把公文包里的照片、报告，一项项摆到艾比和律师面前，“死者空荡荡的眼眶里，被割掉舌头的口腔里，被撕裂的组织边缘，全部都是艾比的dna，以及啃咬的痕迹！” “太可怕了，那是恶魔！”艾比被吓坏了，脸色惨白地尖叫，“那不是我！” 拉吉眼眶泛红地把她搂进怀里，母女俩脸贴脸流泪。 “精湛的演技。”卡尔在旁边讽刺了一句，“我们还有大量监控录像，足以拆穿你的谎言！” “等等。如果是逮捕之后才化验的dna，如果严格符合检测程序，没道理这快就出检验结果。”律师突然眼中射出精光，“你们是怎么取得我当事人艾比·克拉克的dna样本？” 这一问把警探和地检官都问住了，海因斯看向卡尔。 卡尔清了清嗓子，“我们是在案发的第二天拜托一位同事，征求了艾比·克拉克的同意后，方才取得了她的样本。” “是托马斯叔叔？”艾比眼眶发红地提了一嘴， “这是非法手段，”律师嘴角微弯，胖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这份dna检验报告是无效的证据！你们必须重新征求我当事人的同意，从合法途径取得她的dna样本！” 地检官和卡尔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一直插不上嘴的迪安眼中闪过一丝惊叹，不愧是知名大律师，三言两语就把警员们手中最重量级的证据，dna检验报告给彻底否决掉了。 不过这么一来，难道还要再等几天，重新化验一回？ “那就重新检测，但这么做除了拖延时间之外，不可能改变结果。”地检官转移了话题，把火力对准嫌疑犯， “艾比女士，最后的机会。在本州我们可以扣留你四十八小时，目前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在此之前你不说出真实的情况，那么我们只能把你关进看守所，等待上庭，那肯定是个大新闻，法院外会挤满愤怒的民众、媒体和他们的摄像机，你的脸会出现在无数个电视新闻台里…你会遭到民众的唾弃，这是你希望的吗？” 看守所，法院，人们的唾弃？ 这几个词充满了威慑力，让一对母女都惶恐起来， 众所周知，看守所内的各种类型的犯人中，伤害孩子和强包的罪犯的处于食物链最底层。 “不，我不要进看守所！”艾比已经六神无主了，求助地看向一旁保持缄默的律师， “我要保释当事人。”吕克维尔声音洪亮， “我可以帮你申请，”地检官直言不讳，“但这起暴力性的案件影响太过恶劣，批准保释的概率不大。总之艾比肯定是要在看守所待一段时间。” “不，求你们做点什么吧！” “各位…请容许我说两句。” 迪安语调平缓地开口了，律师和地检官都投来了审视的目光， “我们搜查艾比家的时候找出了一点新的证据…卡尔，霍尔登，我能不能把昨晚发现的运动服带过来看看？” 卡尔叹了口气。 “ok！”一直看热闹的霍尔登倒是显得很乐意。 很快透明包装袋里的三道杠运动服平铺在办公桌上，迪安向着众人解释了一遍他的发现。 艾比不可能买到这件九月才在圣莫妮卡发售的运动服，而且艾比极度讨厌白色。 “这是个小惊喜。”律师欣赏地看了迪安一眼，随口就来，“dna报告已经被排除了。现在杀人凶手行凶当天又穿上了一件艾比不可能拥有的衣服，这提供了一种可能——凶手就是一个长相和艾比极其相似的人，故意杀了人，又栽赃嫁祸给艾比！” 艾比和拉吉都朝着迪安投去感激的目光。 “这件衣服的来历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卡尔斩钉截铁地反驳，“它可能是艾比捡来的、偷来的、从别人手中买来的，故意来混淆视线，它不重要。” “你要拿出证据，衣服的化验结果呢，如果没有。”律师摇头，“你不能这么凭空推断来诽谤我的当事人。” 卡尔愤怒地瞪了迪安一眼，“你什么时候被这个大律师给收买了，你还是lvpd的人吗，你究竟站在哪边？” 这个吃里爬外的臭小子，又给他制造了一个麻烦。 地检官也这番操作搞迷糊了，这个正义感十足志愿者不该帮自己制裁凶手吗？ 灯光照出迪安略微纠结的脸，他摇了摇头， “我只站在真相那一边，我不想冤枉一个好人。”看书喇 背后安静观察的霍尔登悄悄点了点头。 地检官警告道，“迪安，你知道吗，你可能在帮助一个恶魔逃脱法律的制裁。” “她也可能是一个蒙受不白之冤的可怜人。”迪安大着胆子说，“各位，请给我时间，问几个问题！” “好吧，那就让我们听听你的高见。”地检官松了口。 “尽管问吧，小伙子！”大律师冲他笑了笑，显然把他当成了队友。 迪安目光转向好友， “艾比，你手腕上有个疤对吗？” “没错，”艾比对这个问题摸不着头脑，但因为迪安刚才的仗义执言，她回报以信任，“拉吉，帮我把左边的衣袖挽起来。” 昏暗的灯光照出艾比左手手腕和大拇指之间，一条半指长的暗红色伤口，月牙状，和迪安记忆中酒吧老板酒客手上那条基本吻合。 艾比说， “因为感冒和伤口发炎，那段时间我又没休息好，免疫力下降，发烧了一周。” “再仔细回忆回忆，你这道疤痕什么时候开始发热，疼痛的？” “16号左右，然后越来越痛，案发那天，20号疼得最厉害，在那之后逐渐好转，22号稍微好了一些了，昨天24号就彻底不疼了，烧也退了。” 迪安眼中掠过一丝思索，“所以，就在案发前后，这道疤痕疼得特别厉害？” 拉吉在一旁补充，“那几天艾比整个人躺在床上冷汗冒到虚脱了，走路都困难，我们的家庭医生可以作证！” “这是一份有力的口供。”律师朝着地检官炫耀，“我当事人在案发当天的身体状态极其糟糕，根本没条件完成一次那么复杂的谋杀！” “但我们有更多相反的证据，”卡尔反驳， 地检官罕见地保持沉默。 “艾比，能具体形容一下吗？”迪安打断了两人的针锋相对，“20号案发那天，身体是什么感觉，只是单纯的发烧和疼痛吗？” “很难受，睁不开眼睛，一片黑暗，我的脑子也像是被水泥封住了，一片空白，什么想法也没有。”艾比脸上闪过一丝后怕，“有段时间，我感觉石头还是别的什么特别沉重的压住我的胸口，让我喘不过气来！” 艾比脸上闪烁着后怕， “另一会儿，我的身体轻飘飘的，手脚不听使唤地动来动去，就像闭着眼踩着棉花一样飘来飘去，我以为我已经到了天堂。” “我可怜的孩子，这是遭了多少罪啊。“拉吉听着搂紧了女儿。 一群人不约而同皱眉。 迪安心头升腾起一丝微妙的感觉，艾比描述的这种状态过于玄乎了，不像是简单的发烧，倒有点像是受到催眠和梦游。 “拉吉女士，你确定案发当天下午到晚上，艾比一直在家，从来没有离开你们的视线？”迪安直视中年女人的眼睛，后者眼中的迟疑一闪而逝。 “当然，巴蒂斯图塔也可以作证！” 迪安摇头，心知不可能从这个母亲嘴里问出真正的答案。 “艾比，你还记得这道疤痕是怎么来的吗？” “我记得很清楚，”艾比确定地说，“七月22号晚上，我们在圣莫妮卡海滩为布兰妮庆祝生日那天晚上，海滩的人群里有谁划伤了我，但我没看清楚。” 迪安瞳孔收缩—— 又是圣莫妮卡！ 那件三道杠阿迪达斯来自圣莫妮卡的商场，这道疤痕也来自圣莫妮卡。 两个让调查进度提升的线索居然在圣莫尼卡交汇！ 毫无疑问，这个地点在案件中极其重要，很可能存在别的核心线索！ 系统震动了一下。看书溂 调查进度由百分之三十，跳到了百分之四十。 “够了，迪安，lvpd不是医院，你也不是正规的医生，”卡尔实在忍不下去，目光充满了不爽，“别再关心屁大点的毛病，浪费大家的时间！” 地检官海因斯也失望地看了迪安一眼，把所有证据收进公文包， “年轻人，你的问题毫无营养，跟案件没有丝毫关联，恕我无法奉陪。” “艾比·克拉克女士，看来你是不愿意认罪了，那么立刻出发前往看守所吧。” 卡尔闻言，顺势叫进来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员，两人一左一右围住了艾比。 “能不去吗？”艾比用被铐住的双手搂紧母亲的胳膊，恳求， “我知道你的担心，你会被单独安排在一个房间。”地检官保证道，“其他犯人碰不到你一根指头。” 吕克维尔律师冲着艾比点头，“虽然我和海因斯是对手，但他这么保证，绝对没问题，你安心在里面待几天，我会找到充足的证据，在法庭上还你清白。” 艾比颓然一叹，无奈起身跟着两名警员往外走，拉吉紧跟在她身后。 迪安也跟了上去， 艾比脚步一顿，转身朝着迪安举起了手，想要拥抱他，但被铐住的双手做不出来这个动作，她又放下了手，眼角趟出几滴晶莹的泪珠，感激地说， “迪安，不管这次我能不能脱罪，我永远感激你，你的帮助我会记一辈子。” “艾比，我会救你出来的，我已经有眉目了，你等着吧。” 一行人相继离开办公室，下了楼梯，沉默地往警局外走去，一楼大厅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他在你们这儿躺了五天了，我想要回他！”一个身体消瘦的中年女人疯狂敲打着警局接待处的玻璃窗，歇斯底里地大喊，“把他还给我！让我安葬我的儿子！” 一个沉默的中年男人站在她背后，满脸沧桑，头发花白。 这是受害者巴基·弗兰的父母，在要回孩子残缺不全的尸体？ 迪安心头咯噔一跳，心道情况不妙。 押送艾比的警察也悄然加快了脚步穿过大厅。 但那个女人鬼使神差地一转头，命运使然，她一眼就看到了戴着手铐往外快步走的艾比，顿时发疯一般冲了过来，众人看清了她神经质般的恐怖的面容！ 瞪圆的眼睛爬满血丝，许久不曾梳洗的黑色乱发披在肩头，她形如疯子般咧嘴露出惨白的牙龈，大声质问， “是你干的吗？是你杀了我的巴基，是你夺走了他吗？看着我，小混蛋，看着我！” “不，女士，不是我，我没伤害他！“艾比脚步一缓，扭头看着她，着急地大声解释着， “是你！你这个屠夫、恶魔，发疯的野兽，下地狱去吧，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女人咆哮着挥动瘦得像鸡爪的手臂点向艾比。 警员和艾比的母亲连忙迎上去拦住了她。 谁也没料到她身后沉默的中年男人突然发了飙，一阵风似地冲过来朝着艾比狠狠挥出一拳。 啪一声！ 拳头犹如击中牛皮，被另一只手掌稳稳地包在掌心。 迪安左手手抓住他的拳头，另一手按住他的肩头，盯着他的眼睛安抚， “先生，我明白你失去了亲人很伤心，但你搞错了对象，她也是受害者！” 迪安身后的警员们趁着这个间隙押着艾比离开了大厅，走向警车。 “不，你什么都不明白，你这个恶魔的帮凶、你这个冷血的走狗！”男人透过玻璃门看着迅速远去的杀子仇人，情绪激动地挥起左拳，对准迪安的胸口就是一记直拳。 砰！ 迪安不闪不挡，身体一堵墙似的都不晃一下。 男人也没料到自己真的能击中对方，被吓了一跳，然后像是被抽去脊髓一般瘫倒在地，脸颊贴着迪安的大腿，悲痛欲绝地哭号，哭声在整个大厅中回荡，“抱歉，这不是你的错，我不该打你。但我们的巴基没了，我的儿子没了！他才八岁啊，死得那么惨，那么痛苦！” “呜呜…” “我对不起他，我没保护好他，我不配做父亲，我是个无能的废物！”男人哭哭啼啼。 另一边的女人看着远去的警车发了疯似地敲击玻璃， “凶手！还我儿子命来，我要你偿命！” “我要你付出代价！” “代价！” …… 良久。 大厅恢复了平静。 那对闹事的夫妻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互相搀扶着离开，迪安望着他们的背影皱紧了眉。 “怎么了小子，后悔帮助艾比了？你不是要站在真相那一边？” 霍尔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我只是想到一些矛盾的线索。霍尔登，用你丰富的经验指点指点我如何？” “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第76章 头脑风暴，不可能的可能 lvpd监控室。 迪安重播了一遍9.20号艾比在黑杰克酒吧和宜家酒店的监控录像。 “艾比就是故意让警察通过录像看到她的脸，逮捕她。” 迪安看向霍尔登， “以你的经验，你认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霍尔登双手撑着桌面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 “故意留下录像证据，被抓后又死不认罪。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艾比在挑衅lvpd，赌我们无法制裁她。” “主动挑衅的前提是犯罪者自信不会被定罪。”迪安插嘴道，“但目前的情形正好相反，艾比处于极端劣势，几乎半只脚迈进监狱。” “别卖关子，有话直说。” “我想到了另一种合理的解释。”迪安脸上闪烁着奇异的光彩，一字一句地说—— “凶手另有其人！他故意把艾比的脸暴露在摄像头和目击者前，让我们把艾比当成罪犯，并迅速地结案，然后他就能逍遥法外！” 迪安的话音落地，监控室的空气冻结，一时之间只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霍尔登的笑着打破了沉寂。 “所以录像带里的这个人不是艾比，是一个长得和艾比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妹？或者说一个戴着仿真面具，身材、指纹也和艾比一模一样的人？” 迪安心中点头，又摇头。 他也考虑过，如果是另一个人或者某种存在伪装、或者变形成艾比，那东西终究不是艾比，照理说dna检测结果应该不一样。 霍尔登双手捏了捏膝盖，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提醒过你不要过度沉迷于超自然的理论，但你走火入魔了，长相可以作假，但留在受害者身上的dna、齿痕全部都与艾比吻合，这些证据不会说谎，凶手只可能是艾比。” “不，证据没有说谎，但艾比同样没有说谎。”迪安同时脑海中闪过这些天来调查到的各种线索，尤其是艾比在案发当天陷入的奇异状态，综合考虑，做出了史无前例的大胆假设—— “艾比被催眠控制了。” 也可能是附体，但那无法说服霍尔登。 “手上那道疤痕就是催眠的媒介。” 迪安一字一句， “真凶操控艾比杀死巴基·弗兰，又故意在现场留下生物样本，在多个场合的监控录像下留下影像资料证据，让警察错误而地逮捕艾比，定她的罪。” “而事后，艾比从催眠状态中清醒，对之前的犯下的罪自然一无所知，所以坚持认为自己是无辜者。” 迪安的声音越来越洪亮，在监控室里回荡，犹如一股无可阻挡的浪潮。 “真凶则安然无恙地躲在阴影里看我们的笑话！” …… “我说完了，你觉得呢？” 迪安深吸一口气，看了眼系统，眉头拧紧。 这番推论之后，调查进度百分之四十跳到四十二，比他预料的少了很多。 难道不是催眠，是另一个存在变形为艾比？ 某种存在附体在艾比身上控制了她？ 超自然生物创造了艾比的克隆体？ 但任凭迪安换了数种猜测，进度没有丝毫变化。 迪安突然有点明白这个进度条的玩法了，它除了在案件一开始，会根据迪安接触的重要事物给出一点提示外。 对于重量级的推论，如果没有足够充分的重量级证据支持，进度条根本不会认可，也不会变化。 随意的猜测是没用的。 …… 霍尔登石化一般迟疑了整整半分钟，眼神变得很复杂。 催眠？ “我承认，我以前低估了伱。迪安，你不仅有好身手，你还有编剧的才华，刚才的故事非常精彩，你来当警察或者侦探实在是有些屈才，我建议你以后去好莱坞的电影公司发展。” “我是认真的。” “我也真心的建议你换个职业。你的想象力简直没有边界，催眠…”霍尔登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催眠艾比躲开父母的眼线，偷偷离开家，骑着自行车跑到几里外，残忍地杀了一个孩子，然后又跑到酒吧索要威士忌，跑到酒店摄像头下晃荡。” “这不是催眠，这是恶魔附体吧？”霍尔登做出总结，“这比灵媒之说更像是无稽之谈。” “我只是提供一种思路。”迪安直视霍尔登的双眼，“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它已经是目前最能解释种种矛盾之处的答案。” “就算你猜对了。”霍尔登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问，“继续说，你打算怎么顺着这条思路找到真凶，那位催眠大师？” “这就要请教你了。用你丰富的经验帮我想想，该怎么抓到凶手？”迪安语气一顿，略带请求地说，“你要实在无法接受，就当陪我玩一个侦探的游戏，放开一切限制，解放你的想象力。” 霍尔登沉默良久，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后颓然一叹， “我真是疯了，居然陪着你编故事，但我有点口渴了。”霍尔登拍了拍办公桌。 迪安顿时殷勤地泡了一杯咖啡，只要能抓到凶手，厚点脸皮又如何？ “那让我们来一起捋一捋。”霍尔登抿了口咖啡，右手中指带着节奏地敲起桌子，“你假想出的催眠大师，目前正躲在暗处。” 霍尔登丢出一个考验， “他杀死巴基·弗兰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迪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绕着设备时转了几圈， “残忍地杀害一个孩子，心里肯定出现了大问题，而你说过，心理变态从无到有得经历一个过程。” “他小时候可能受到过某种特殊的身体或者心理迫害，这种负面影响随着年龄增长逐渐扭曲了他的心灵，一次偶然，他开始从这些虐杀中汲取到快乐！” “特殊的心理需求是一种强烈的犯案动机，就像瘾症无法戒除。”霍尔登点头，补充道，“当然也有第二种动机，巴基·弗兰被摘掉部分器官，开膛破肚，组织撕裂边缘还有撕咬痕迹。这种死状比一般的猥亵案严重得多，不仅恐怖，还散发着极度膨胀的欲望和神秘色彩。” “这像是利用死亡来完成某种仪式，填满自己。”霍尔登随口提了一嘴，“我曾经见过类似的死者，赤身画满特殊符号，头顶鹿角，被捆住双手跪拜在树枝里。” “但无论是为了满足变态的心理需求，还是为了完成某种神秘的仪式，或者别的杀人动机——根据我的经验，凶手不可能就此罢手！” 迪安心头一动， “你的意思是他还要继续犯案，他是个连环杀手？” “连环杀手。”霍尔登突然嘴角微弯，眼中露出缅怀之色，“这个专业名词当初还是我跟几个同事一起提出来的。没错，我认为这个催眠大师会有下一次。” “那么我们只需要等着他露出马脚？”迪安问， “这是最笨的办法。”霍尔登迟疑道，“下一次犯案时间、地点都是未知数。” 迪安叹了口气，系统只给了他半个月时间，艾比也等不起了，过不了几天就要上法庭，照目前的趋势来看，她大概率败诉。 不过他想起酒吧老板杰克也有个类似艾比的疤痕标记， “我觉得可以派人去盯着酒吧老板杰克，他和艾比一样手腕上有疤痕，可能是下一个凶手！” “什么理由？就因为一道疤，你就想让lvpd的伙计们去盯着一个老朋友，这不可能，你需要更有力的证据。”霍尔登摇头，摩挲着光溜溜得下巴，换了个角度， “真凶利用催眠来栽赃无辜的艾比，把自己隐藏得天衣无缝，如此高超的犯罪技巧必定经历过多次实验，很可能是个惯犯。所以我认为，时间往前移，在杀死巴基·弗兰之前，他已经犯下过同类型的案件。” “只是过去，像艾比这样的一个个替罪羊帮他挡了罪，结案后所有信息也随之尘封在档案库里，无人知晓。” 迪安闻言浑身一个激灵，好似盛夏天被一桶冷水迎头浇下，不由激动地问， “所以我们找到它以前犯罪的档案，也就能作为重要的证据，挖掘出它的更多线索、破绽，把它逮捕归案，为艾比脱罪！” 霍尔登点头，“是这个道理。” 迪安语气一顿，问， “拉斯维加斯以前有没有发生过类似案件？” “这边最近三年的儿童死亡案档案我已经反复看过好几遍。”霍尔登摇头，“没有与巴基·弗兰相似的案件，一起也没有。” 迪安平复下心情。 这在情理之中，真凶如果不是傻子，不想引起警局的特别关注，肯定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连续犯案。 那它最可能在什么地方犯过案？ 哪里是他上一个狩猎场？ 迪安垂头，眉峰紧蹙，陷入沉思。 设备室昏暗的灯光和咖啡升腾的热雾中，霍尔登盯着对面苦思冥想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认可。 “上个犯罪地点。” “上个犯罪地点。” 迪安魔怔般喃喃自语，某一刻，电脑屏幕灯光有些太过刺眼，他转身看了一眼。 他看到了艾比穿着那件阿迪达斯三道杠运动服的画面。 顿时，拨云见日一般，他眉头舒展，心中豁然开朗，咧嘴露出白牙， “我手头有证据！白色运动服和艾比手上的月牙疤痕全部来自于圣莫妮卡市！” “若有上一次的犯案，最可能是在圣莫妮卡！” 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五十。 …… 迪安从办公桌边取过纸笔，大手一挥，在白纸两端写下两个名字， “真凶”，艾比·克拉克。 他在两者之间梳理出几条时间线： 七月二十二，真凶在圣莫妮卡海滩弄伤了艾比的左手手腕，留下月牙状疤痕作为催眠标记、媒介。 九月中旬，真凶在圣莫妮卡拿到了白色运动服，来到拉斯维加斯。 九月二十号，拉斯维加斯布克公园，艾比被真凶控制，穿着白色运动服，杀害了巴基·弗兰。 …… “看明白了吗，霍尔登。”迪安兴奋地向他展示这张时间线，“凶手在圣莫妮卡待过一段时间，上一次犯罪很可能在那儿！” 霍尔登抓起时间表看了一眼，表情变得非常精彩， “你究竟怎么把这几个关联不大的事物、地点，生搬硬套凑到一起？” “为什么非要纠结在疤痕和运动服上面？” “我再随便问你一句，疤痕你编了个催眠的理由，那运动外套呢？凶手为什么大老远从圣莫妮卡跑到拉斯维加斯，非让艾比穿着它行凶？” “我暂时没想明白，大概这件衣服和疤痕一样也是某种媒介、标记？或者说特殊仪式的道具？”迪安不确定地说着，看了眼系统，没有变化。 “霍尔登，带我去圣莫妮卡警局吧，帮忙查查最近这几年有没有发生过类似于巴基·弗兰的儿童死亡案，只要能找到，那就证明我们的推断没错，凶手是个隐藏得极深的连环杀人魔！艾比是被冤枉的！” “你真的想清楚了？”霍尔登双手交叠，手背撑住下巴，目光锐利地看向他，“最开始你提出来的凶手是催眠大师的假设就非常牵强，你又让我陪你玩侦探游戏，在这个不靠谱假设的基础上进行大量的推理演绎，然后得出凶手在圣莫妮卡犯过案的结论。” “这结论站不住脚，我不会为了证明它白跑一趟。” “这结论是有根据的，是…直觉。”迪安看着系统声音一顿，圣莫妮卡这个结论能触动进度，而系统迄今为止没有出现太大的错误，值得调查。 但这种神秘学的证据无法向外人解释。 霍尔登经验性地摇头， “志愿者培训的时候你没学过？不要在观察和收集证据时进行假设，否则你会潜意识地歪曲事实来支持这一假设，你将失去客观。” “但你偏要这么做，你正在根基不稳的空中楼阁上面建房子。” “你前面修建得越豪华，最后的崩溃就越惨。” “你所有自以为是的推断和结论都将崩塌成废墟，最后等待你的只有破败和幻灭。” 霍尔登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但随即毫不留情地打击。 “你的一切努力终将变成笑话！” 迪安脸色僵了一下，嘴唇动了动，眼神挣扎地望着半空， 我的所有推断都是可笑的想象和假设，注定失败？ 不。 都到了超自然世界为什么调查还要循规蹈矩？ 系统本就是个不正常的事物，根据它的提示来进行调查，反映到现实的过程上面，也必然是跳跃性的，甚至是荒诞的、不被理解的，就像在不可能中寻找可能。 但迪安闪烁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他没有更好的选择，现在调头就意味着放弃这起事件，也放弃艾比。 …… 迪安表情变得前所未有地严肃又诚恳，朝着霍尔登郑重地许下承诺， “伙计，从亚历山大·拉斐尔的案子，到上次巴德·伯顿的案子，再到平日里的志愿者任务我有让你们失望过吗？帮我这一次，算我欠你个人情！” 霍尔登无声咧了咧嘴。 但凝视眼前这张绷紧的脸，眼中燃烧的坚决、对于真相的执着、死不回头的倔强。 他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曾这么充满激情、天马行空的幻想，顽固又无法理喻。 失败就失败吧。 霍尔登垂下头看着桌子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你非要撞一次墙，那我就成全你，陪你一起去圣莫妮卡警局找找看。” “但我得打几个电话，顺便说服卡尔那个火药桶在这种关键时刻放我们离开。” 迪安伸出了手， “明智的决定，相信我，你不会后悔。” 霍尔登轻轻一握， “明早出发，开你的布朗科，对了，油费不报销。” 第77章 第二份档案，比想象更邪恶 “拉斯特，帮我请个假，通知格雷琴，今天我和霍尔登要去一趟圣莫妮卡…唔…”迪安左颈夹着电话，左手端着一盘番茄肉丸意大利面，右手拿着一把叉子不停往嘴里送。 迪安放下电话，迅速消灭掉剩下的半锅食物，换掉体恤衫，换上一身简约大气的黑色平驳领西装，这是不久前买的。 他对着镜子一照，肩宽腰细，身材挺拔，五官轮廓分明，大眼睛高鼻梁，浓眉似剑，阳光又帅气，虽然下巴没几根胡茬，但比以前的毛头小子似的高中生气质成熟了不知道不少，更让人信赖。 迪安又梳好了短发，理了理衣领， “出发！” 七点整，他开着布朗科到警局接上了霍尔登，没多久就开上了i-15州际高速路。 “不错，换上这身西装顺眼多了，”副驾上的霍尔登扭头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评头论足，“现在带你出去办案也不算丢脸。” “我有女友，自然不能穿得太随便。”迪安转动方向盘，“但我记得你来拉斯维加斯快半年了吧？整天待在局里，从没回家一趟，我也从没见到你和女人在一起。” “霍尔登，你今年得有三十五了吧，难道还没老婆？” fbi摇头，眯着眼睛看向他， “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关心搭档不行吗？对了，托马斯·艾伦指点过我一句话，我把它奉送给你——男人超过一定年龄还不娶妻生子，就会变得非常可怕。” “年纪轻轻的什么都不懂，我也奉送你几句话，婚姻是男人的监狱，一个人最舒坦，而女人只会带来烦恼，远不如案子有趣。”霍尔登惬意地向后靠着座椅，“而且伱再怎么调侃我，也无法掩饰你内心的紧张，你在担心什么？” 迪安脸上故作轻松的笑意突然敛去，汽车猛然提速。 “万一这趟调查毫无进展怎么办?” “说明你昨天的假设走进了死路。但没关系，你还年轻，犯错的机会多的是。”霍尔登眼光变得柔和。 迪安深呼吸，专心地开车，沿着暑假旅行的老路，从拉斯维加斯到圣莫妮卡。 但这次没心思欣赏沿途广袤无垠的风光，车里气氛沉闷。 霍尔登主动给他科普了一遍他上次关心的地检官办公室、法院、警局的关系。 长途跋涉五小时后，中午十二点，阳光浓烈。 布朗科驶入圣莫尼卡市区的商业街，两人首先拜访了那家售卖阿迪达斯三道杠的商场。 但接近半个月前的一次购买，店员早已毫无印象，而且店铺内部、附近都没有监控。 外套的线索暂时中断。 汽车转头，驶过全美最好的社区大学之一的圣莫尼卡学院，驶入了当地警局。 相比lvpd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这座警局袖珍精致，装修风格充满了阳光沙滩的风情，敞亮通风透气。 尽管是白天，但圣莫尼卡警局里警员不多，大部分都外出执勤，维持旅游胜地的治安。 霍尔登领着迪安找到了一个身材臃肿、脸颊圆润的中年警员科尔·卡特，互相介绍了一番。 “霍尔登·福特，什么时候再给局里来一场犯罪心理学的演讲，”胖子伸手跟两人握了握，激动地说， “你上次讲的东西非常实用，局里几个伙计靠着刚入门的心理侧写抓住了一起谋杀案的真凶！” 霍尔登欣然道， “我也希望来圣莫尼卡享受啤酒、海鲜大餐和比基尼美女，陪弟兄们叙叙旧。但公务繁忙，无法抽身，你如果急需这方面的指导，不妨关注波士顿大学温蒂·卡尔教授和比尔·坦奇合着的《心理对话》。” “他们是这个领域的集大成者，而这本作品详细描述了心理侧写的规则和方法，比我的演讲更加全面细致。” “这本书目前没公开发售，只在系统内部小规模试读，你可以申请看看。” “重磅推荐，我记住了。” 胖子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迪安也留了个心眼。 霍尔登又问，“昨晚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事…” “放心，最近三年跟儿童相关的案件资料对吧？”胖子领着两人来到了堆满一排排的置物架，迷宫一般宽敞的档案室，转了几圈之后，从一个玻璃柜里取出一堆文件夹，叠在了角落的办公桌上。 “都在这里。” 迪安看着小山般的资料呲了呲牙，无比想念后世随便在搜索栏里输入几行文字就能找到所需内容的电脑办公。 但现在，距离电脑办公普及还得等上十几年。 “地方留给你们，我就不干扰两位工作。”科尔转身，又突然顿了一下，“fbi轻易不会出动，这些儿童案件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你从内华达跑来加利福尼亚？” 霍尔登转身看了迪安一眼， “我们在找一个可能的连环杀手，嗯，手段极其凶残，擅长伪装。” 胖子叹了口气，“这世界究竟怎么了，最近十几年，可怕的案件越来越多，凶手作案动机和手段也变得越来越变态。” “其中至少有这么一方面的原因，”霍尔登认真想了想，“社会越是向前发展，心理出问题的人就越多，他们中的一部分因为心理疾病铸下大错。” 胖子矗立片刻，转身离开。 …… “小子，开始干活儿！” 借着窗外洒入的日光，两人一左一右开始埋头翻读资料。 整个过程迪安大开眼界，对人性的下限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他看到了一个吸草后产生幻觉的男人，将三岁女儿当成猫狗，活生生地掐死丢到院子里，直到两天后遛狗的邻居才发现尸体。 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学教授，六十多岁的老白男，多次出于私欲伤害了自己的亲外孙，直到家人带着孩子去看医生才发现残酷的真相。 一对五岁双胞胎姐妹，被粗心大意的母亲丢在了盛夏极度炎热的私家车里面，发现得太晚，双双中暑失去了生命。 但档案记录得最多得还是儿童失踪案，美利坚很大，大多数失踪的孩子一辈子也回不到家，下落不明，生死都无法确定。 …… 整整两个小时后。 档案减少到见底，迪安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他没找到一个与巴基·弗兰之死同类型的案件。 他的调查距离荒谬和可笑的结局越来越近了。 但他看向旁边的霍尔登，却见对方盯着一份档案出神，表情呆滞，微微张大嘴巴，罕见地失态。 有问题！ 迪安把头凑到对方摊开的文件前。 第一页最上方贴着一张长相清秀的白人小女孩儿的大头照，下方是一段说明。 死者：凯莉·斯科特 年龄：7 性别：女 死亡时间：1980年7月22号下午四点到五点。 死亡地点：圣莫妮卡大学旁公园 死亡原因：身体多处外伤致死。 …… 7月22号，这是迪安他们在圣莫妮卡海滩旅游的那一天。 迪安心头一动，大气不敢喘地翻开了第二页，顿时一张触目惊心的照片映入眼帘。 她浑身是血地躺在草丛里，娇小的公主裙满是鲜血、双眼有如黑洞。 她就像一只被撕得半碎的布娃娃。 迪安闭上了眼睛。 心头浮现巴基·弗兰的惨状，再与凯莉·斯科特对比，伤势的相似度至少百分之九十。 “突破性的巨大的进展！” 一股强烈的兴奋犹如电流般沿着尾椎骨上升，迪安瞬间脸色发红，浑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系统没有错！我们的推论不是笑话，真正的连环杀手在栽赃艾比之前，已经在另一个州犯过案。”迪安注视着档案中的女孩儿，“圣莫妮卡就是它上一个犯罪地点！” …… 霍尔登沉默地点头，取出了档案里的另一份文件，最上方贴着一张长相硬朗的年轻亚裔男性的大头照。 姓名：大卫·李 年龄：30 性别：男 职业：圣莫妮卡大学物理老师 说明：1980年7月22号下午4点，诱骗凯莉·斯科特进入公园深处，将其残忍杀害。 公园内，三名目击者从多张照片中指认出了大卫·李。 行凶的刀具及受害者身上发现了大卫·李的血液、唾液、表皮细胞… 事后，多家商场、海滩游乐园、餐厅，记录下了大卫·李行凶后的影像。 8月12号。 大卫·李被判处终身监禁，目前关押于加州圣昆汀监狱。 …… 档案到此为止。 迪安压抑着心头的兴奋和疑惑，转向旁边目露奇光的霍尔登， “监控录像、dna证据、目击者，你觉得像不像？” “不能说像，简直一模一样，不可思议！”霍尔登后脖子冒出一大片热汗，惊叹的眼神彷佛重新认识了身旁的同伴，“你究竟怎么做到的？我和卡尔的伙计一起熬夜研究了好几天，只找到大量肤浅的表面证据，而你一通莫名其妙的推理，居然猜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 “我说过这不是什么瞎蒙，这是我的直觉。” 迪安看着彻底乱了方寸的同伴，勉强给了一种解释。 “惊人的直觉。”霍尔登转头看着半空，心头的固有的印象支离破碎，明明已经快要结束的凶案，又突然出现了巨大的变数。 但事实胜于雄辩，迪安的推论在这里得到了论证，霍尔登瞬间将之前对他的一切抱怨和质疑丢到脑后，“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迪安右手托着腮，出神地望着窗外，脑海中涌出大量的灵感： 根据这份犯罪档案。 接近两个月前的7月22号，大卫·李杀死了凯莉·斯科特，随后在圣莫妮卡沙滩的餐厅和游乐场晃荡，留下大量监控录像证据。 而同一天，迪安他们一行人出现在圣莫妮卡沙滩为布兰妮庆祝生日，当晚，艾比手腕被人划伤。 两者居然对上了！ 大卫·李和艾比·克拉克。 两任凶手，在7月22号晚上，于圣莫妮卡海滩近距离接触过。 毫无疑问，是大卫·李在艾比身上留下了那道神秘的疤痕！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现象？ 神秘力量通过疤痕，像瘟疫一样在两个被选中的人之间传递？ 迪安天马行空地想象了一会儿，但与大卫·李近距离交流之前，他无法给出确切结论！ 可这份档案足够证明，大卫和艾比一样都是被冤枉的无辜者，真凶还藏在迷雾中！ 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五十五。 “终身监禁，大卫·李还活着吧？”迪安目光转动，“伙计，安排安排去圣昆汀监狱探望他，弄清楚几件事。” “我有预感，我们已经接近成功。” 霍尔登重重地点头，从此时此刻起，他对于迪安的信任跃上了一个巨大的台阶，但他想了想， “圣昆汀是加州最古老最特殊的监狱之一，要拜访里面的囚犯必须提前预约，fbi也不能例外。我花时间走关系，最快也要明天才能见到大卫·李。” “明天就明天。”迪安思索道，“档案上有凯莉·斯科特和大卫·李的家庭住址吗？咱们去拜访拜访他们的家人。” …… 找到这份几乎不可能存在的犯罪档案之后，两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霍尔登的心态也从一开始的应付了事变成了全力以赴。 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搞清楚这件扑朔迷离案件背后的真相，到时候，也许他将推开一道新世界的大门！ 霍尔登记下文件里的两个地址，在圣莫妮卡警局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把罪犯和受害者的档案也打印了一份。 两人转向圣莫妮卡大学旁边的住宅区，亚利桑那大街286号，一栋二层红色小洋楼。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年轻漂亮，气质优雅的女人。 两人阐明来意，展示了fbi的证件。 女人拢了拢鬓角，耐心地解释， “大卫·李的家人早就不在这儿了。他被抓后，他的父母好像出了什么意外，人没了。” “双亲都发生了意外，您确定？” “嗯，有段时间大家都这么说。” 迪安和霍尔登相视一望，难掩失望之色， “那么女士，你对大卫·李这个人了解吗？”迪安不死心地又问，“你觉得他像是那种伤害一个孩子的凶手吗？” “我和大卫·李是同事，他平时的口碑很好，性格平易近人，教学能力出众。”女人悦耳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他还富有爱心，经常参加各种公益活动。当初闹出那种事情，学校所有老师都觉得难以置信。” 女人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手表， “两位，我得去上课了，我跟大卫·李关系普普通通知道得也有限，其他人也不希望你们重新提起那件惨案，学校为了名声把它列为禁忌话题。” “好吧，女士，我们这就离开。”霍尔登给迪安使了一个眼神，回到马路边的车上，“大卫·李的家人不在了，那明天去监狱当面问他。下一站，受害者凯莉·斯科特的家。” …… 布朗科穿梭在圣莫妮卡宽敞洁净的道路上，不到一刻钟，赶到了另一个寒酸一些的住宅区，一栋着落在马路边，没有前后院的小楼前。 “砰、砰。” “砰、砰！” 敲门声在长街间回荡。 整整五分钟，没有回应。 迪安开启上帝视角观察了一遍，屋子里黑漆漆的，十米范围内不见一个人影，并且家具上也盖着一层爬满灰尘的白布。 什么情况，没人住吗？ 嘎吱—— 相邻的一栋房子突然开了门。 “你们是谁？” 一个背心、短裤，头发染成黄毛，小混混一样满脸颓废的中年人人从门后露了头。 霍尔登·福特把证件展示了一遍，做了个自我介绍。 “认识凯莉·斯科特的家人吗，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我们正在重新调查她的案件，想和他们聊一聊。” “两位来得太晚了。”黄毛摇了摇头，惋惜道，“可怜的小凯莉一家都被厄运笼罩，她遇害后不久，她的祖母就心脏病发作死掉了，她的妈妈悲痛难抑开车的时候分心，出车祸死掉了，她的父亲…” 黄毛语气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畏惧，“她的父亲受不了孤独的折磨，饮弹自杀。凯莉·斯科特一家人都过世了，我帮不了你们。” “啥？受害者凯莉·斯科特的家人死光了？”明明头顶阳光刺眼，但迪安却不由地感到一种毛骨悚然般的战栗，“可案发才两个月啊，这怎么可能？” “您这么年轻，没有结婚生子吧，不理解很正常。”黄毛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解释道，“孩子是一个家庭的希望，孩子没了，父母，长辈将承受难以想象的巨大悲痛，挺不过去，也就跟着走了。” “可惜了，他们一家都是很好的人。”黄毛脸上流露出深深的伤感。 “抱歉，提起了你的伤心事，我们就不打扰了。”霍尔登说着，拽着浑浑噩噩的迪安转身离开。 黄毛叹了口气，关上大门。 “不正常啊。”迪安眉头深锁，“两个月之内受害者的一家人死光了，这太诡异了，难不成死亡还能像瘟疫一样传递？” “死亡不能传递，但悲伤能。” 霍尔登把他推进了副驾， “那凶手大卫·李的家庭呢？你还记得之前那位女士是怎么说的吗，大卫·李的父母遭遇了意外，人不在了。” “这意味着受害者和凶手，两个家庭的人几乎都死绝了，只剩一个很可能被冤枉的大卫·李被关在监狱里！” “相比于神秘学的解释，我更相信这是巧合，你没听过一句话，厄运专挑可怜人。”霍尔登目光转动不确定地说了一句，发动汽车，“今天你开车耗费了太多精力，早点回酒店休息，明天咱们和大卫·李还有得聊。” “只是巧合？”迪安望着车窗外高速后退的绿树，心中产生一种朦胧的感觉—— 背后的凶手，比他想象中更加邪恶。 第78章 圣昆汀监狱，计划 两人在酒店起了个大清早，清晨五点，天色尚且昏暗，霍尔登开着布朗科驶过静悄悄的住宅区，迪安在副驾上休息，看了眼系统中的技能进度。 格斗lv1(143\/200→144\/200） 射击lv1(89\/200→90\/200) 往昔之影lv1(24→25\/200) 平衡冥想法lv1(75→76\/200) 昨天霍尔登打电话走关系，他则在圣莫妮卡找了个室内靶场苦练射击，晚上格斗和精神淬炼，总算把几项技能的熟练度都提升了一点。 虽然进步异常缓慢，但最终的凶手浮出水面之前，实力能增强一点也是一点。 …… “你对圣昆汀了解多少？”迪安看着窗外急速倒退的奥林匹克路标问，汽车正往加州北部沙加缅度河下游出海口的旧金山湾行驶。 “这所监狱坐落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半岛上，关押着各种穷凶极恶的重刑犯，是加州戒备最森严、古老，规模最大的监狱，也是唯一一所能对男性囚犯实施死刑的监狱。” 霍尔登转动方向盘，汽车开上了i-10e公路， “几年前我曾和老搭档一起去那里采访‘美利坚最危险的连环杀手’查尔斯·曼森，记录他领导罪恶组织，杀害数十人的心路历程。” “被判处死刑了吗？”迪安问。 “没，终身监禁。现在的法律对死刑越发慎重，方式也越来越温柔和人性化，从斩首、绞刑、枪决、电椅、毒气，过度到药剂注射…就算犯人被判了死刑，送死都要排队。”霍尔登嘴角咧开一抹讽刺的笑容，“但大多数死刑犯排不到被执刑那一天，就老死在监狱里。” 迪安也算是大开眼界，“法律为什么要对重刑犯这么仁慈？” 霍尔登解释道， “我工作了十几年，越来越认识到这么一种现象——美利坚相当一部分人喜欢道德绑架和双重标准，对受害者家属缺乏同理心，反而给杀人犯圣母般的慈悲。” “在一大票热心监狱志愿者的努力下，圣昆汀的服刑人员可以参与网球、篮球、戏剧等感化活动，不久的将来也许还能读个圣昆汀监狱大学，日子过得比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舒服多了。” “这不就是送重刑犯去享福？”迪安言简意赅评价了一句，“这是浪费纳税人的钱！” “谁说不是？”霍尔登感慨道，“我以前还觉得人会犯罪都是被糟糕的环境所迫，但在和这些重刑犯交流过程中，我慢慢明白，的确有一部分重刑犯人性尚存。” “但另一部分，生下来就是恶魔，和他们待久了，自身也会受影响。” …… 六个小时的路程，数次辗转。 霍尔登不停跟迪安科普圣昆汀监狱的各种制度，顺带吐槽吐槽美利坚的一部分法律。 中午十二点左右。 他们路过了旧金山湾、以及海峡之上的金门大桥，最后抵达占地432英亩的“监狱天堂”圣昆汀。 四面绿水环绕，树荫繁茂，自然环境无可比拟。 迪安第一眼还以为自己来到了一个风景优美的小岛疗养院、度假村。 但防卫森严，几步一岗，巡逻人员随处可见，高墙上遍布铁丝和电网。 两人停好车，进入监狱，做过登记之后，被全副武装的监狱守卫来了个堪比全身按摩的搜身，连头发和嘴巴里都没放过。 过程实在有点让迪安有些不适应，霍尔登倒是一脸坦然。 确认没有携带任何锋利、尖锐、危险道具之后，守卫领着他们从数重铁门、一群虎视眈眈遍布纹身的犯人的中间穿过。 进入了一个安静明亮的小隔间。 “检查头发和嘴巴有什么名堂？”迪安一屁股坐上椅子，随意地四下打量，这地方就像个小食堂。 “别小瞧犯人的智慧，头上的发卡，嘴里的牙套都能改造成杀人、自杀和逃狱的武器工具。” 霍尔登随口解释，接着眼神一凛。 一位穿着淡蓝色囚服的亚裔男被警卫押送进了隔间，戴着手铐坐在了两人对面。看书溂 两人细细地观察，确认是档案中见过的大卫·李，但仅仅两个月的改造，他神态大变，身体瘦的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原本饱满的额头干瘪了下去，脸色不健康地惨白、颧骨凸出、神情萎靡，看人的眼神躲躲闪闪，从以前的照片里的自信阳光变得唯唯诺诺。 杀害儿童的犯人，处于监狱的最底层，又是个长相清秀的亚裔。 天知道他这两个月都经历过些什么。 大卫看着对面两个温和微笑的男人，反射性地缩了缩肩膀，挪了挪屁股，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彷佛想起了什么痛苦的记忆。 “放松伙计，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正在调查当地一起儿童谋杀案，跟你那起意外地相似，”霍尔登直言不讳，“能聊聊吗？” “我想要一份咖啡和热狗。”大卫犹豫地说。 “稍等。”霍尔登出门找到了守卫，付了二十刀之后，把热气腾腾的食物端到了大卫面前，不止有热狗还有珍贵的泡好的泡面、奶油面包。 迪安对此见怪不怪，某种程度来讲犯人也是监狱的财源。 大卫抓起热狗就狼吞虎咽起来，满嘴残渣，发出噗嗤噗嗤的难听的声响，吃相之疯狂，彷佛在和谁比赛。 等到快速解决掉一个热狗之后，他啜了口滚烫的咖啡，舒了口气，脸上多了一丝血色，他开始慢悠悠地享受泡面。 “大卫，你还记得凯莉·斯科特吗？”迪安适时开口了，旁边的霍尔登打开了录音设备。 “那个我这辈子从来不认识，没见过，也没碰过的女孩儿吗？”大卫手一抖，嘴里的半截泡面不小心掉到餐桌上，他马上捡起来吃掉，“我向上帝起誓，要我伤害一个孩子，我宁愿自杀。” “而且我从小到大没有任何犯罪记录，连一只小动物都没有伤害过，更别提人！我不该承受这些非人的折磨！” 迪安悄然点头，大卫不认识凯莉才正常，毕竟艾比也不认识巴基·弗兰。 “大卫，虽然证据确凿，法院判你有罪，但我相信你是一个无辜者。我需要伱的帮忙抓到真凶！” 两个多月来第一次听到这种话，大卫感动得几乎眼泛泪花。 “你认识她吗？” 迪安把艾比·克拉克的照片摆到了桌子上。 大卫拿起照片看了几眼，摇头， “抱歉，我对她没印象，她是圣莫妮卡大学的学生？” 迪安摇头， “两个多月前，7月22号，监控录像拍到你出现在圣莫妮卡海滩，当时她也在那儿，你没见过她？” “7月22号，凯莉遇害的那天？”大卫叹了口气，”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我从7月19号左右开始，就浑身发热，脑子烧成了浆糊，跟学校请了假，在家休息养病。7月22号当天，烧得最厉害，我一个人待在家都快昏死过去，脑子里啥都记不得，怎么可能跑到公园里杀死了一个小孩儿，又到海滩上去吹海风！” 嘶—— 霍尔登惊讶地看了迪安一眼，当初这家伙也是这么问艾比，包括地检官在内所有人都迷惑不解。 现在他又这么问大卫，而大卫的回答居然和艾比一摸一样。 未卜先知？ 迪安嘴角微弯，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很好，大卫，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手腕？” 大卫脸上闪过一丝迷惑，但还是依言拉起衣袖，把两条光溜溜的小臂展示在两人面前。 没有！ 迪安瞳孔一凝，又问， “进监狱之前，最近几个月你有没有受伤，身体某处留下一道疤痕？” 男人眉峰紧蹙回忆了片刻，伸手摸了摸后脖子， “你怎么知道的？五月份，我后脖子那儿受过伤。” “我看看！” 迪安起身，绕过桌子，绕到男人背后看了一眼—— 一道半指长的月牙状的疤痕，已经愈合，但是痕迹很明显，就像是一条皮下的狰狞蜈蚣。 迪安伸手触摸了一下，又从霍尔登那儿结果照相机拍了几张疤痕的照片，越发确定和艾比的完全一致。 “你还记不记得，7月22号当天，除了发烧之外，这道疤痕有没有异样的感觉？”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男人说心有余悸地说，“这道疤当时重新发炎了，痛得要死，就像是有什么异物在我骨头里面钻，我人都疼得没有意识。” 对上了！ 留下疤痕——疤痕疼痛、发热——神秘力量开始运作——实施犯罪。 迪安脑海中迅速形成一条清晰的逻辑链，在隔间里缓缓踱步，喃喃自语， “疤痕最为疼痛那天，神秘的力量达到顶点，被栽赃者犯案。” “大卫·李，艾比·克拉克皆是如此。” 迪安眼神炙热， “两起案件，过程相同，不是巧合能解释的，所以案件里充满了超自然得力量，驱使着大卫和艾比犯下了血案！这就是真凶的作案方式！” 霍尔登咧嘴，揉着太阳穴。 而大卫迷惑不解，就像听了一通天书， “这道疤痕跟我的案子有关？” 迪安置若罔闻，继续陷入魔怔。 “别理他。”霍尔登摇头一笑，但也没解释，“他思路和普通人有点不一样，偶尔会陷入癔症。” 大卫点头，“那艾比·克拉克是谁，照片上的女孩儿吗？” “对，她在拉斯维加斯杀害了一个男孩儿，有dna证据，有录像，还有人证。” “这不就是另一个我。”大卫张大了嘴，心生同病相怜之感，“我不认识她，但我相信她也是无辜者，她还没被定罪的话，帮帮她吧，别再让法律冤枉一个好人，我体会过这种非人的痛苦！” “大卫，你帮了我很大的忙，真凶快要露出马脚了。”回过神的迪安注视着男人的眼睛，“但你还记得脖子后的疤痕是怎么来的吗？” “五月十几号吧…就在圣莫尼卡某处，被谁碰了一下。”大卫表情怪异地看着迪安，欲言又止——这家伙问的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确定是圣莫尼卡，不是别的地方？” “嗯，被送进监狱之前的半年，我没离开过学校周边。” 迪安挑了挑眉头。 “你还记得案发当天监控录像里，你的穿着、衣服裤子鞋子吗？是不是完全陌生的一套？” “监控录像里我穿着一身大众款的衬衣和休闲裤，皮鞋…”大卫认真地说，“说实话，我有那么一身。” 迪安抿紧嘴唇。 在拉斯维加斯，他从艾比行凶时的三道杠运动服的来源，以及艾比手腕疤痕的来源，推断出凶手上一个犯罪地点是圣莫尼卡。 但现在，大卫居然也在圣莫尼卡获得疤痕，衣服又没有特殊之处，迪安就不能再老办法推断出更上一次的犯罪地点。 他无法继续追查过去的案件。 …… 那怎么推进调查？ 迪思考着，片刻后眼神一亮。 过去的案件难以寻踪，但未来呢？凶手还粗心大意地在未来留下了一条线索—— 艾比犯案当晚，在酒吧老板杰克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月牙状的疤痕！ 疤痕由大卫传到艾比，再由艾比传给了杰克。 不出意外的话，神秘力量已经传递给了杰克，未来某一天，杰克也会像两个前辈一样，发烧昏迷，身不由己地犯下可怕的血案。 只要悄悄监视他，凶手自会现形。 系统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六十。 “霍尔登！”迪安突然转向同伴，急切地说，“现在充分的证据摆在眼前，我们必须去盯着黑杰克酒吧老板，艾比把疤痕传给了他！” 霍尔登面露为难之色， “疤痕催眠导致犯罪？这不可能说服我们的同事，我得想一个合理的借口。” “抓紧时间。”迪安转身看了眼瘦骨嶙峋可怜巴巴的男人，脑海里钻出昨天拜访他家旧址的情况，“大卫，你的父母是不是发生意外去世了？” “意外？”大卫放下泡面桶，捏紧了拳头，眼眶泛红，“不是意外！我被关在看守所的时候，凯莉·斯科特的父亲，愤怒地闯进我家里面，枪杀了我的亲人，然后饮弹自尽。” “他为自己的女儿报仇，但从头到尾都找错了人！”大卫到令人心碎的抽泣一声，“我是无辜的！我可怜的父母更不该承受这种厄运！” 迪安呼吸一滞。 受害者的家属枪杀了凶手的家属，而凶手是被冤枉的。 这真是一出人间惨剧。 “节哀吧，大卫，可怜的不止是你们。”霍尔登眼中闪过思索，“凯莉一家也没能逃过悲惨的命运，遭了诅咒一样，一个接一个死去，先是凯莉，然后是她外祖母，母亲，最后是她失去理智的父亲。全部不在了。” “都死了？两家人就剩我一个？”大卫浑身一震，脸上的悲伤和愤怒隐去，只剩下深深的绝望和困惑—— 彷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肆意地玩弄这两家人，将他们的命运推向了无底深渊。 三人皆是心情沉重，默然以对。 整个隔间陷入难熬的安静，空气粘稠得让人难以呼吸。 “抱歉，勾起了你的伤心事，今天就到这儿吧。”片刻后，霍尔登关掉并收好了录音设备，看了眼迪安，后者点头，凶手身上的疤痕、作案时的特殊状态都得到验证，这趟拜访也该结束。 “等我们抓到幕后黑手，或者案件有了进展，再来探望你，我们会尽力救你出去。” “这里面的日子不是人过的，所有罪犯都能随意地欺负、打骂，侮辱我这种‘儿童杀手’。但事已至此，覆水难收。”大卫擦干净眼泪，大口吞咽面包，“唔…我不指望两位能救我出去，如果能换个好一点的环境，远离那些变态的罪犯，我就谢天谢地。对了，再等一会儿…唔…等我把东西吃完，否则待会儿它就不属于我了。” 迪安沉默地点头，随后目送大卫重新被押回铁栏。 两人离开监狱回到了车上。 “霍尔登，现在你说有没有可能…凯莉·斯科特，乃至于两个家庭，一切的死亡事件都是真凶在背后推动。” “凶手不是神，”霍尔登语气飘忽，“照理说不至于能操纵两家人，你不能把它过于神化。” 不是神？ 但它也可能不是人、而是某种超自然的怪物？ 迪安点头。 和连种族都无法确定的存在作对，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不能忽视任何可能性，在圣莫尼卡，受害者和凶手的家人一个接一个死去，绝不是巧合，为了避免悲剧重演，”迪安眼前又闪过lvpd里那对伤心欲绝的父母，“我们必须派人日夜监视和保护拉斯维加斯的受害者巴基·弗兰的父母，以及嫌疑犯艾比的父母，防止他们自寻短见，或者一时冲动犯下大错！” “嗯，艾比被关在看守所，暂时不用担心。” “那就再加上被种下疤痕的酒吧老板杰克，”迪安机关枪一样哒哒个不停，“lvpd必须兵分三路，小心隐蔽地监视和保护这三种目标！” 迪安能想到的的风险群体统统处于监控之中，真凶下一步只要敢来，还怎么逃出他们的手掌心？ 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七十！ 霍尔登无奈地扶了扶额头，驱车离开了监狱停车场， “你什么时候成lvpd的局长？你发号施令，警员们就得老老实实地跑去执行命令？得了吧，你的推论都涉及到超自然因素，无法用科学解释，lvpd的伙计们不可能听信这套理论采取行动！” 迪安检查着系统中暴涨的调查进度，胜利曙光近在眼前， “你忘了吗，我们刚拿到凯莉·斯科特和大卫·李的案件档案、录音、照片，交给卡尔，叫他们跟艾比案一对比，他们只要脑子没进水，肯定会相信我们。” 迪安眼中闪烁着疯狂， “到时候，我们提前埋伏在凶手所有行动路线上！” “等着它自己往陷阱里跳！” 砰！ 迪安一拳砸在了车窗玻璃上， “让它无路可走！认罪受罚！” “你真是疯了！”霍尔登盯着迪安看了两秒，突然露齿一笑，笑容中释放出久违的病态和疯狂，“但我也想见见凶手究竟是何方神圣，你这次也没让我失望，我会挺你到底！” 第80章 传说源于现实，童话掩盖真相 lvpd，第五组办公室。 “这些东西不会是现编的吧？”卡尔带领的第五组的一群西装笔挺的型男组员们面面相觑地看着档案、录音、照片。 迪安摇头， “你们不相信我，也该相信霍尔登·福特的信誉。” “有任何疑问随时可以联系圣莫尼卡警局验证。”霍尔登帮腔道， “这怎么可能？”卡尔审视着凯莉·斯科特的遇害的照片，苦恼地摸了摸锃亮的秃头，“圣莫尼卡，拉斯维加斯，数百里，相隔两个月，发生了两起同类型的案件，两名凶手之间互不认识，却都证据确凿。” “惊人的巧合。” “别再把无法理解的事都归类位巧合，是背后的‘连环杀手’将他们俩串联到一起。”迪安和霍尔登相视一望之后，又把自己那套疤痕剧痛—催眠—凶手作案的理论深入地讲解一遍。 几名警员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都闭嘴！” 卡尔敲了敲桌子，陷入沉思。 “这份档案、照片，录音还不够充分？”霍尔登问，“还是说你们接下来有案子要忙？” “暂时空闲。地检官海因斯已经掌握了充足的罪证，也挑到了嫉恶如仇的陪审团成员。”一头浓密黑发的克鲁格插嘴道，“一旦开庭，艾比和她的大律师吕克维尔注定一败涂地，至少判个二十年。” “那不就得了，听听我们的安排和计划，有任何损失？”迪安掰着手指头，目光诚恳地看向众人，“杰克，艾比的父母，巴基·弗兰的家人，三个盯梢点，五、六个人就够了。万一抓住真凶，你们小组将避免一次重大的失误！” “你也这么认为？”卡尔审视地看向了霍尔登， “一开始我觉得这小子的假设纯属无聊幻想，但在他的强烈坚持之下，我们发现了这份几乎不可能存在的罪犯档案。” “他选对了一次，就有第二次。” 霍尔登目光平静地扫过一群重案组的探员，语气郑重， “我相信他。” 卡尔闻言摩挲着下巴粗短的黑色胡茬陷入沉思， 迪安屏住呼吸等待答案，如果连几个警员都不能说服，他还怎么对付真凶！ “霍尔登，fbi通常都‘惹人厌’，但你是个例外，这半年来你协助局里的兄弟们破了不少案，从来没让大家失望过，既然伱为迪安担保，ok，这次相信你们。”卡尔迅速做出安排， “克鲁格，盯着酒吧老板杰克…务必要注意他周围有没有可疑人物出没。” “卡罗尔和安去南区保护艾比·克拉克的父母…” “莫尔和查德负责巴基·弗兰的父母。” “打起精神，别暴露自己丢人现眼。” “放心吧，头儿。” 领到任务的组员安静有序地离开。 迪安递给霍尔登一个感激的眼神，事情开始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三线监视真凶。 但这是纯防的策略，接下来最好能搞清楚凶手究竟会先对哪一条线出手！ “对了，两位，”卡尔收好档案，突然提了一句，“那件白色运动服的初步检测结果出来了，上面布满了艾比的各种生物样本，酒水、发霉变质的食物残渣，以及…” 卡尔话音一顿，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以及什么？”迪安迫不及待地问， “极少量的，一种未知液体。不属于人类…”卡尔沉吟道，“也不属于大多数动物。” 迪安听得双眼放光，心头突然产生一个灵感，但又觉得不可能。 “但也可能是垃圾箱里混进去的某种复杂的化学成分，还需要进一步检验，目前看起来对案子影响不大。”卡尔摇头，笑了笑，“迪安，这次取得重大突破，我给你放半天假。去安抚安抚你的同学们，她们都着急得快要发疯。” “案子这边有我们盯着。” …… 傍晚，黄昏在天空中编织出火焰般的彤红晚霞。 南区老街格雷琴家卧室，迪安和一群伙伴再次聚首。 “去外地为什么不带我？嫌女人添麻烦？”辫子拆成披肩长发的格雷琴盘腿坐在地板上，贴身得弹力裤和运动背心显出起伏的曲线。 但她眼神不善，拉斯特、贝克、布兰妮、詹妮大气不敢喘地躲得老远，生怕遭受池鱼之殃。 “带着一位大美女去圣昆汀监狱？”迪安嗅着身边女孩儿头发间淡淡的香气，看着她蓝宝石般的眸子，郑重摇头，“我敢保证，那群几十年没见过异性的饥渴犯人会拆掉铁栅栏冲出来生吞活剥了你！” 格雷琴抿了抿嘴唇，但眼中凌厉的稍减。 贝克悄然朝着迪安竖起了大拇指，换了身西装，人变帅了，嘴巴也变甜了。 “你们去看过艾比了？”迪安问， 格雷琴咬了咬牙，将脚边酣睡的金毛一通乱揉，“状态很糟糕，瘦了十磅…几个纹身的女囚犯成天到晚用可怕的眼神盯着她，威胁恐吓要拆了她的骨头，让她睡不好觉。” “艾比刚进看守所那会儿，狱警把她全身脱光，从里到外检查了个遍。”布兰妮气得白皙的脸颊发红，“简直是故意侮辱人。” “那是规矩。”迪安现学现卖，“防止犯人袭击人或者自杀。” “好了诸位，别抱怨了，回归正题，你们在圣昆汀监狱有什么发现？”拉斯特冷静地看向迪安， “艾比的这起案件并非孤立案件，过程带了点玄学色彩，你们确定要听？” “别小瞧人，论专业性我们不如cop，但年轻，思维敏捷，大家集思广益，”格雷琴拉了拉迪安的胳膊，“也许能帮你发现疏忽之处！” 迪安沉吟着，目光扫过一双双期待的眼睛，把删减版的案件说了一遍，又严厉警告众人不得外泄。 “抱歉，这太奇怪了…”拉斯特摇了摇头，“我得好好理一理。”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贝克强忍着心头的笑意，忍得表情扭曲，“但夏洛特·福尔摩斯再世，也会一头雾水。” 迪安看向格雷琴和布兰妮，眼神迷惑， “故事复杂得就像圣经，听得我脑仁疼。”詹妮晃了晃脑后的一头脏辫，朝着迪安的胸口点了两下，“我只记得三个点，连环杀手、专挑儿童、催眠…但我有了一些灵感。” 迪安做出一个侧耳倾听的姿势，其他人也回过了神，竖起了耳朵。 “中学以前，每当我不听话，不好好睡觉，我的祖母就会这么恐吓我…”詹妮双手握成爪放在下巴两边摆出一个霸王龙得造型，嘴巴挤成o型，粗着嗓子瓮声瓮气地说，“黑女巫会把不乖的孩子诱拐进森林，碾碎，熬煮成药膏涂抹全身，永葆青春。” 拉斯特心有余悸地点头，“格丽丝也曾经这么吓唬过我，但不是黑女巫，她说的灰仙女。” “我爸说的牙仙。”贝克插了一嘴。 一群人热火朝天地讨论起童年阴影，把艾比抛之脑后。 迪安脸色一黑。 民俗传说故事跨度太大了吧，又怎么跟连环杀手扯上联系？ 但他转念一想。 凶手绝不是神，但也可能不是人，而是一种邪恶的存在。 它行动隐蔽，瞒天过海地实施犯罪。 它很狡猾，可能在世界上存在了很久，犯过的罪难以衡量。 即使这些罪都被栽赃给无辜者，但纸是包不住火的，漫长的历史之中总会留下它作案的蛛丝马迹，以此形成隐晦的传说故事。 譬如黑女巫、灰仙女、牙仙… 超自然案件，就该放开想象力，不错过任何可能性！ “詹妮，你的祖母除了知道吓唬小孩儿的黑女巫，还知道其他民间传说故事吗？” “你算是问对了人了。”詹妮洋洋得意地说，“翠贝卡爱好收集各种民俗传说故事…并把它们记录下来，四十多年了，她都记了好几本厚厚的大部头书，几百个故事，美利坚的，欧罗巴的，古巴的，都是她的宝贝。” 迪安微微一笑， “你祖母现在有空吗，我想拜访拜访她，咨询一点事。” …… 詹妮的家处于维加斯最外围，一条简陋、寒酸、环境恶劣的街区。 昏黄的街灯下。 街边随处可见脏水、生活垃圾，带着头巾、或者梳着脏辫，或者满身纹身的小混混蹲在墙角，目光贼兮兮地四下打量。 “诸位，到地方了。” 一行人进入路边一栋低矮老旧的木头房子，岁月在墙壁、天花板、嘎吱作响的楼梯，翘起或凹陷的木地板、陈旧的家具上都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老家伙，我回来了！”詹妮把书包往沙发一丢，大喊了一声， “今天这么早？”一名穿着绿色编织毛衣的老奶奶从一楼厨房里走了出来，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她看起来六十来岁，身材略微走形，头发花白，但脸上皱纹并不多，后背也没驼，白皙的皮肤和五官轮廓中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美丽风采。 “哈哈，我同学来做客了！”詹妮冲过去搂住老人往脸上重重亲了一口，一转身，“我的男友贝克你见过了，这是格雷琴、拉斯特、布兰妮、迪安。” “晚上好，翠贝卡奶奶…”众人热情地招呼， “哈哈，孩子们，都吃晚饭了吗？”老人带着慈爱的笑容，热情招呼道，“我刚煮了一锅菜豆猪肉米饭，尝一尝？” “我们都吃过晚餐了。”迪安笑着婉拒，转而问，“听说您了解很多民俗故事，我想要咨询这方面的问题。” 老人有些惊讶地点头， “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老家伙啰嗦，欢迎之至。” “就这样定了！迪安陪翠贝卡，嗯，自求多福吧，她那老掉牙的故事都听得我耳朵起茧子。其他人跟我上楼，参观参观我最近买的衣服。”詹妮不由分说地拽住格雷琴的胳膊上了楼。 “小冒失鬼，十八岁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老人摇头叹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整理好沙发上的背包，然后不由分说地端给迪安一碗油滋滋的米饭和一碗悬浮着半截玉米的阿西亚科汤。 米饭肉香扑鼻，粒粒分明，绿的豆角，红的猪肉和胡萝卜，黄的玉米，点缀其中煞是喜人，让迪安想起了上辈子最爱的腊肉焖糯米饭。 晚餐明明已经吃了五个牛肉汉堡，此刻美味当前，迪安胃里的馋虫又开始蠢蠢欲动，也就不再客气埋头大嚼， 老人坐在对面，眼神温和又慈爱，就像打量自己的亲外孙。 “对了，这是送您的礼物。” “你有心了。” 老人把盒子放到鼻子前闻了一闻，抽出一根，点燃，灯光下弥漫起朦胧的烟雾，脸上浅浅的皱纹仿佛述说着一个沧桑的故事。 “迪安，一般对民俗传说感兴趣的都年纪一大把，你年纪轻轻怎么会关注这方面的信息。” 迪安抿了口蔬菜浓汤，看着对方那蕴含着智慧的深邃目光，想了想，坦然道， “我在lvpd当志愿者，我遇到了一个案子，案情实在匪夷所思。所以，我想试试能不能从民俗传说里找到破案的灵感。” “大胆的想法，也只有年轻人才这么有创造力。”老人脸上多了一丝赞赏，又往迪安空了一半的碗里盛了一勺米饭， “我得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相信世界上有邪恶的超自然存在吗？” “当然…我对此笃信不疑，这个世界上生存着无法用常理和科学知识来解释的邪恶生物，”迪安不假思索地说，“比如魔鬼，还有少数幽灵。” “邪恶的少数幽灵，你这口吻和我一个叫做马琳的老朋友一摸一样。” “马琳·戴丽？”迪安想到了自己和阿尔文对付灵媒级别幽灵亚历山大·拉斐尔之前拜访的那位通灵专家，可惜他后来再去拜访，对方已经出了远门。 “你认识她？”翠贝卡眼神惊喜， “她是位真正的专业人士，在灵媒方面帮了我很大的忙。” “你见识过那种不科学的东西？”老人问， 迪安压低了声音，“我不瞒您，我见过。” “既然你已经见识过这个世界的黑暗面，那我就不再遮遮掩掩。”翠贝卡微微仰着头，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觉得恶魔只有一个，还是很多个？” “有很多，世上的邪恶无穷无尽。”迪安斟酌着说。 “说得漂亮。那我怎么清楚你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故意来这儿夺走我这个专家的性命。”翠贝卡掐灭香烟，双手搭在桌子上，仪态端庄。 迪安错愕地放下了勺子，但注意到老奶奶嘴角的笑意，心头一动，做出个伸手掏腰包的姿态，“您要不要检查检查我的驾照？” “哈哈，”翠贝卡快活地笑了起来，“恶魔没有幽默细胞，你通过验证了。现在说说吧，究竟是什么案子，我看看能不能从这昏聩的头脑里掏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迪安把艾比·克拉克和大卫·李的两起案子巨细无遗地描述了一遍，包括大卫案件里，受害者和凶手两家人几乎死绝的细节也没有放过。 翠贝卡听完皱着眉头盯着餐桌沉思了良久，昏暗灯光下，她脸上的皱纹渐渐舒展开来， “你刚才讲的两个案子让我想起了一个可怕的存在。嗯，在你小时候，如果你没有乖乖听话，好好睡觉，父母会告诉你谁会来找你了？” “狼外婆…大灰狼…人贩子…” 翠贝卡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又为他盛过来一勺饭。 迪安手臂抽筋儿似地一抖挡住老人送来的勺子，“别，我真的吃不下了！” 老奶奶一脸不情愿地把那勺饭放了回盘子里，续道， “在我小时候，我听祖母说睡仙、elcuco，会来带走不听话的孩子。而我祖母小时候，也这么听她的祖母讲过。” “传说故事如此代代相传。” 睡仙？迪安把这个词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毫无印象。 老人微微仰头，抑扬顿挫地就像朗诵诗歌， “睡吧孩子，即刻安眠，不然睡仙会来吃掉你。” “但事实上了，所有古老的文明，总有一个坏习惯——” “用童话和传说，来掩盖残酷的历史真相，隐藏无法用科学解释的邪恶生物的形迹！” 迪安脸色一正，他知道重点要来了， “在古巴，当我们用睡仙的故事的来警告孩子的时候会说，‘睡吧，如果你不乖乖听话，elcuco就会把你抓走吃掉’。” “但我们更应该这么警告孩子——”老人智慧的眼眸中浮现出深深的恐惧和厌恶，“‘不管你听不听话都无所谓，因为睡仙想抓谁就抓谁！’” 想抓谁就抓谁！ 呼—— 窗帘抖动。 一股夜风从厨房的窗户外吹了进来，迪安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寒，好好的一个童话怎么变成了恐怖故事？ “您专门提到这个睡仙，难道您认为是它，这种传说中的怪物犯下这两起案件？” “听我说完，睡仙不止是传说。” 翠贝卡看了眼二楼，吐了个烟圈，压低声音续道， “没有任何一个被睡仙选中的孩子能逃过它的爪牙，因为它能变形成任何它想成为的人，通过一种月牙疤痕标记，并且在作案前后让被选者陷入昏睡状态。” “睡仙通过以假乱真的变形能力，来狩猎、嫁祸、和躲藏。” 标记，昏睡，变形？ 迪安像是被雷劈中一般浑身一震—— 睡仙变形，狩猎孩童？ 居然不是催眠？ 变形是他首先排除掉的可能，他潜意识认为变形无法让dna和血液也跟着改变！ 翠贝卡表情严肃到脸上浮现出两条法令纹，为他解释了心中的疑惑，“这种变形，不仅仅是套上一层皮，长高或者变矮，而是从里到外，生命本质的改变。” “生命本质的改变？”迪安小心翼翼地求证，“您的意思是，睡仙的变形，外表和dna同时改变？” “dna，是现代科学对生命本质的解释吗？”翠贝卡点头，“那我想是的。它的变形无法用科学手段来分辨真假。” 迪安喉咙蠕动，吞了口唾沫。 “稍等片刻，我得理一理。“ 翠贝卡体贴地一笑， “慢慢考虑。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今时今日，很多人都不接受自己无法理解的事物，把它们归类为巧合或者迷信。你要是不接受睡仙的存在，就把它当成一个无聊的恐怖故事。” “不，我信！我见过类似的存在，但我得想想，睡仙，变形，连dna也能欺骗。” 迪安出神地看着天花板的玫瑰色吊灯，呼吸急促，脑海中大量模糊不清的信息纠缠、混合，又迅速变得条理分明，排成一条时间线，逻辑链！ 终于解释得通了！ 他当初关于催眠艾比作案的推断是错误的，所以系统进度的变化极小。 月牙状的疤痕，根本就不是用来催眠凶手，让他们去犯罪！ 而是睡仙用来标记被选者的。 标记过后，睡仙会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从里到外，全方位地变形为被选者，利用这个新身份，亲自捕食，并吃掉一个孩子。 在圣莫尼卡，大卫·李被疤痕标记，倒霉地成为了被选者。 7月22，睡仙顶着他的身份和外表，杀害了凯莉·斯科特，当晚再重新标记了艾比·克拉克。 9月20，睡仙穿上在圣莫尼卡买的特供三道杠阿迪达斯，来到了拉斯维加斯，变形为艾比，杀害了巴基·弗兰，当晚又重新标记了酒吧老板杰克。 如此分析，迪安先前关于运动服的一个疑惑也得到了解答——为什么凶手要故意从圣莫尼卡赶到拉斯维加斯，让艾比穿上白色运动服，再犯案？这个步骤多余又毫无意义。 现在迪安明白了，这件衣服从头到尾都穿在睡仙自己身上，在圣莫妮卡买衣服的是它，作案的也是它！ 而不久前，卡尔透露的运动外套上的极少量的未知液体不属于人，也不属于大多数动物—— 是睡仙这种怪物，在变形之前不小心沾上的体液吧！ 这古老的存在不知道现代的检测手段有多高明，才留下破绽。 两起案件。 它顶着别人的皮囊，肆无忌惮地在案发现场留下大量的dna，齿痕，血液，又故意在监控摄像头下面晃荡。 都是为了嫁祸给被选者大卫和艾比，制造出铁一般的罪证！ 当被选者受到法律制裁，关进监狱受罚，案件正式结束。 睡仙，这个高明的捕食者，真正的凶手，又能换一个人形，继续到祸害其他地区！ 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八十。 …… “睡仙传说和作案细节惊人吻合！” “我把变形错误地判断成催眠，但幸好调查的大方向没有出错！” 迪安的内心的天平立刻倒向这个更加合理的结论。 至于大卫和艾比如出一辙的发热、昏睡和疤痕疼痛症状，现在看来也许是睡仙为了防止被选者添乱的一种超自然手段。 呼…吸… 迪安攥紧了双拳，深吸一口气，眉眼舒展，目光炯炯地看向对面的翠贝卡， “如果是睡仙在犯罪，那么受害者凯莉·斯科特的家人，以及凶手大卫·李的家人的死跟睡仙有关吗？” “他们是在凯莉遇害之前，还是遇害后去世的？”老人问了一句。 “遇害后几周内。” “你猜对了，他们的死不是巧合。”翠贝卡起身，绕着厨房转了一圈，表情凝重，一字一句地说，“睡仙，elcuco，又叫做噬殇者、饮泪者。” “它亲口吃掉孩子之后，会在那片区域附近逗留一段时间，悄然给被选者和受害者两个悲惨的家庭施加影响，把他们推向灭亡的厄运。” “噬殇、噬殇，它渴望吞噬‘两名受害者’亲人极致的悲痛、绝望、种种负面情绪。” “稍等。” 翠贝卡语气一顿，抓着扶手走上楼梯，隔了一会儿抱下来一本大部头书。 放上餐桌，掀开某一页摆到了迪安面前， 迪安看到了书页之中一副恐怖的画像——一个人型生物，整个脑袋位置被一张猩红的深渊巨口取代，满嘴钢针般锋利修长的獠牙闪烁寒光，它发出无声而不洁地嚎叫，散播着悲伤和痛苦！ 然后，翠贝卡对着怔怔出神的迪安说出了那番令他一辈子无法忘怀的话， “如果说孩子是噬殇者的主菜，那么至亲的痛楚和悲伤，就是它的饭后甜点。” “这头邪恶的生物每次狩猎都务求赶尽杀绝，来享受完美的饱腹盛宴。” “受害者和被选者，两个家庭，都是它的猎物和祭品，都将被它吞噬殆尽！” 迪安手指发抖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看了眼系统。 调查进度80\/100→90\/100。 毫无疑问。 凶手正是这头民间传说中的怪物——噬殇者！ “幸亏我已经说服lvpd提前派人监视保护两个家庭！” “你在想怎么抓住它吗，孩子？”老人看出他脸上的紧张和纠结，问， “嗯。”迪安说出了自己分析的三条路线，“您觉得噬殇者会先对谁出手？” “你要记住，噬殇者，以受害者家人的悲痛为食。所以情绪越是悲痛，对它诱惑越大。什么时候这股悲痛会到达顶点？” 老人问。 迪安思忖着，眼睛一亮， “那必然是巴基·弗兰父母为他举办葬礼，埋葬他的当天！噬殇者要享用‘甜点’就会进入葬礼现场！” 老人重重点头，“我认为那是抓住它的最佳机会！” “希望巴基还没下葬！”迪安把手指指节捏噼里啪啦一阵脆响。 成就感、危机感百感交织。 他转向老人， “您亲眼见过噬殇者吗？” 老人摇头，脸上闪过一丝遥远的痛苦，“我只见过它作祟的结果，二十多岁，我还在古巴那会儿，我舅舅的孩子就被睡仙栽赃判了死刑，过程跟你提到的两起案件一摸一样，然后死了两家人。” “我尝试找过它，但是毫无线索。” “那您知道它有什么弱点吗?” “弱点？抱歉，”女人花白的头发摇晃，“我是一个普通的民俗研究者，并非战斗专家。但我想它应该不算强大，否则用不着这么藏头露尾、鬼鬼祟祟地犯案。” 老人打量着他坚毅的脸，良久，就像在端详一个旧人，脸上满是缅怀， “但它寿命悠久，非常狡猾，不仅会变形，还能轻而易举地引发人心深处的负面情绪，让人失控地自残甚至伤害他人。” “变形和影响情绪，我记住了，”迪安思索着对策，感激道，“您这番话对我帮助太大了。” “我也希望那个魔鬼下地狱，更希望你这样的年轻人安然无恙。” “再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不想被当成疯子，别把今晚的话题透露出去。”翠贝卡抬了抬鼻梁上的老花镜，慈爱地看向二楼，“别告诉詹妮和那群孩子，他们跟你不同，他们属于平凡的、光明的世界。” “我会守口如瓶。”迪安郑重承诺。 楼上突然传来詹妮活泼的吵闹声。 迪安犹豫地说， “翠贝卡，如果这次我成功了，以后还能来找你聊天，听听更多的传说故事吗？” 老人开心地笑出了泪花， “那你得留足胃口，到时候多吃一点。” …… “翠贝卡奶奶的传说故事没给你提供灵感吗？”拉斯特失望地托着腮望着窗外明亮的月色，“这也是情理之中。” “各位，差不该回家了。”贝克搂紧詹妮的胳膊，亲了她额头一下，“明天再见。” “那艾比怎么办？“布兰妮忧心道，“她还有三天就要上法庭。” “别着急，我会另想办法把艾比救出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迪安目光缓缓地扫过一众好友， “有什么新消息一定要通知大家，明白吗？”格雷琴抓住迪安西装的领口，将他拉向自己，直视他的眼睛，挥了挥拳头，清脆的声音警告中带着一丝恳求，“再瞒着大家，要你好看！” “我会的。”迪安心头说了一声抱歉。 你们还是安定地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吧。 第80章 葬礼上的不速之客 晚上9点。 迪安找上了办公室里讨论案情的霍尔登和卡尔，问了巴基·弗兰葬礼的事情。 “莫尔和查德盯着呢，那孩子的爸妈洛根·弗兰，索菲亚·弗兰正在南区教堂守灵，明天，他们家的亲朋好友们会去棕榈墓园的墓地堂参加追思仪式。”卡尔放下手头被写满的稿纸，脸色疲倦， “那就还没下葬！”迪安松了口气，“我有重大发现，真凶极可能出现在安葬仪式现场，我们必须立刻召集警员，混进去设下埋伏！” “你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霍尔登问， 迪安抿了抿嘴唇，噬殇者的真相太过离奇，无法公之于众，他只能换一套科学的说辞， “我分析了凯莉案子的档案，我发现凶手酷爱在受害者家属悲痛欲绝之时往伤口上撒盐，他绝不会错过葬礼这种机会。” “此外，他还是个心理学专家，能运用心理暗示放大受害者家属的悲观情绪，让他们情绪失控，做出可怕的行为。他就趁机在旁边看好戏。” “这么变态？”卡尔看向霍尔登，“心理学专家能做到这种程度？” 后者点头， “我曾利用心理知识瓦解数十位嫌疑犯的心理防线，使其崩溃地主动认罪。只是现在的法律不允许这种心理诱导。” 卡尔不再反驳，“到了葬礼之后又该盯着谁？凶手长什么样，有什么特点，你清楚吗？” 迪安沉默了。 噬殇者大概率变形为下一个被选者酒吧老板杰克，但迪安不了解它的能力灵活到什么地步，不能完全确定。 “我目前只知道他手上有月牙状疤痕，会主动靠近洛根·弗兰夫妇，只要他现身，我就通知你们。” 卡尔暴躁地揉着美式下巴，那表情快到忍耐极限。 迪安趁机转换话题，“你的老朋友杰克认识洛根·弗兰夫妇吗，会不会去参加他们孩子的葬礼？” 卡尔摇头，“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完全清楚他的人际关系？但他经营酒吧，交游广阔，朋友不少。” “我们必须确认清楚，你马上拨打酒吧的电话，联系杰克确认一遍他明天到底会不会去参加巴基·弗兰的葬礼！” “小子，你为什么一直追问杰克的事情，难道伱认为他有嫌疑？”卡尔一脸疑惑。 “我只是觉得凶手会对他出手。” 卡尔解开领带，盯着看了两秒，迪安都以为他要冲过来暴揍自己一顿，他却离开办公室，五分钟后回来。 “问清楚了。杰克与弗兰一家没有任何交情，明天绝不会去棕榈墓园参加葬礼。” 迪安点头，“那么铺垫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明天咱们去葬礼现场埋伏。” “终于说完了？你有没有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目前仅仅是一个lvpd的志愿者，你要我们第五组全体听你指挥，你说话又含糊不清。” 卡尔双手叉腰，眯着眼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充满警告的味道， “看在你过去那么勤恳的份儿上，我可以冒着巨大的风险答应你的要求，但这是一场豪赌，需要筹码。若是明天的行动没有成果，那么迪安，你的志愿者工作将到此为止，以后不能再来lvpd。” “你的警员生涯将彻底结束，只要你在拉斯维加斯，你永远也无法进入这一行，你能承受这个结果吗？” 迪安看了眼霍尔登，后者盯着档案保持沉默。 如果赌输了，自然要付出代价，没人能例外。 “我猜错了，我主动滚蛋！” …… 次日清晨九点。 天气阴郁起来，不见一丝阳光。 迪安与警员们在lvpd外汇合。 为了避免惊动目标，参与这次行动人不多，只有卡尔、克鲁格、莫尔、查德，以及霍尔登，迪安六个人。 穿着统一的肃穆黑色西装，打黑色领带。 除了迪安之外，年纪至少三十岁，算是组里的老手。 另外在迪安的强烈要求下，每人的西装里又套了一件防弹背心，再加上腋下枪套，使得身材稍显壮硕。 “我们得到线报，有携带危险武器的人会在巴基·弗兰德葬礼上捣乱。”卡尔双手叉腰扫过众人的脸，“大家到了现场以后分散，伪装成普通客人，等待可疑目标现身，我会发出信号。” “记住，别露馅！” 众人默然点头。 “迪安，你还有什么要说？”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可能有点奇怪，但请不要排斥。”迪安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只防水笔，又一把拽过卡尔的左手，在他小臂背面和袖口之间写下了卡尔两个汉字。 这个名字隐藏在衬衣衣袖里，不显山不露水，但迪安开启上帝视角刚好能看清。 “这是日文吗？什么意思？”卡尔宽广的额头上浮现出一条条黑线， “这是中文！我家乡的一句祝福语，用来保护安全，保佑你们这次行动平安回归。对了，凶手极其危险，不亚于历史上任何连环杀人犯，大家也要务必小心，保护好自己。” “你小子越来越迷信了！”卡尔语气里透出讽刺，但凌厉的眼神稍微变得柔和。 接下来轮到霍尔登、克鲁格、所有人…都被迪安打上了各自的姓名标记。 “诸位，千万不能弄掉这符号，至少今天不能，”迪安肃然道，“否则就是对神明不敬，这句祝福咒语会逆变为倒霉的诅咒。” 众人嘴角抽了抽，但在卡尔眼神警告下，忍住了暴揍他的冲动。 …… 两辆车驶出了lvpd警局，因为便装出行，大家坐的都是普通的汽车。 “解释一下，你带这些东西去干嘛？” 布朗科里，副驾上的霍尔登往后排看了一眼，几个用黑色口袋包裹的录音机静静地放在后座上。 “你准备开墓地派对?” “这玩意儿没准能救命。”迪安冲他神秘一笑，“但放心，我不会无缘无故破坏安葬仪式的氛围。” 半小时后。 拉斯维加斯郊外，棕榈墓园，简陋的露天礼堂。 追思仪式刚开始。 巴基·弗兰家庭的亲朋好友们坐在讲台下一排排椅子上，讲台之上男孩儿微笑的彩色遗照前，头发花白的男人正在拿着话筒。 警员们很自然地，一前一后加入仪式人群，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迪安坐在最后排，包裹录音机的黑色布袋藏在椅子下面，目不斜视地盯着讲台，暗中开启上帝视角，观察周围十米范围内参与仪式的所有来宾，搜索皮肤上可能出现的月牙状疤痕。 此时，台上一个悲痛的声音响起， “尊敬的各位来宾，包括我们第一小学的老师的校长，老师，我们的亲人和朋友们：崔西、格雷戈、马文、多罗茜…我和索菲亚，感谢大家的到来。” “大家都知道，孩子是一个家庭的珍宝，巴基·弗兰对我们的意义不止于此，他是家里欢乐的源泉。我永远记得他刚出生时，那双黑钻一样的眼睛，就像瓷器一样美丽，他躺在我怀里，哇哇大哭起来，他好像在对我说‘洛根，快理理你的胡子吧，看把我扎得多疼！’” 迪安感叹着中外有别。 这边葬礼，不管亲属多悲痛，总喜欢表达一下幽默和乐观。 他只希望这不会影响悲伤的情绪。 否则引不来噬殇者，那就完蛋。 “巴基生下来就很懂事，每当我被工作烦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一回到家他都会冲我笑一笑，给我一个拥抱，然后，那一天的烦恼都会离我而去，他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天使。” 男人擦了擦湿润的眼眶，搂住身边的妻子，两人一起展示着儿子的照片、遗物，分享着儿子的各种经历，穿插着幽默或者日常的故事，引起来宾们的欢笑，静默的沉思、或者啜泣。 巴基·弗兰的老师，邻居、其他亲人，小伙伴也纷纷登台发表了悼词。 整整半个小时，仪式现场没有出现任何可疑人物，追思仪式进入了尾声， “好吧，儿子，我们会一直记住你，想念你，你的真诚、善良、可爱将永远留在我们身边，因此在泪眼之间，让我们享受我们曾经拥有你和爱你的福分…” “巴基，你是作为父母可以拥有的最好的儿子…” “在悲痛中，让我们微笑吧，诸位，因为我们知道，巴基正拉着祖父母的手，在天堂里微笑注目…” 男人喉咙里泄出一丝哭腔，转身抱住了流泪的妻子。 压抑的哭声穿过整个简陋的礼堂。 迪安把目光投向四周，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噬殇者是属乌龟的吗，最爱的食物就在眼前啊，这都能忍得住？ “小子，你口中极度危险的凶手呢？”前排卡尔看着礼台上那伤心的一幕，脸色却阴沉似水， “耐心点，流程还没走到最后！” …… 追思仪式结束。 巴基·弗兰的几个堂兄和表兄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抬着棺材前往墓地。 墓园南边，青青草地和林立的大理石墓碑之中。 抬棺的年轻人将灵柩缓缓降入墓穴。 而一身黑色常服，头发花白的牧师以庄严肃穆的声音，对着灵柩祈祷超度，“请众同祷，伏吁吾主仁慈，俯听吾祷。使去世之巴基·弗兰之灵魂，置于永光永安之域，与诸圣为侣，为我等主、基利斯督。阿门。” “阿门…” 亲友们低头同祷，将事先准备好的花束抛入墓穴。 天空中乌云密布，祷告在狂风中回荡，棕榈树剑形的叶片簌簌摇晃。 迪安悄然摒住了呼吸，手中莫名地渗出一丝冷汗。 然后撕心裂肺的哭声响了起来。 “巴基，我的巴基，不要离开妈妈！” 女人拦住了一个挥铲挖土填埋的男人，绝望地伏在墓穴边嚎啕大哭，歇斯底里地仿佛要把嗓子给吼出来， “节哀吧，夫人，请让巴基安息。”神父安慰地扶起了她，丈夫和亲人抱住了她柔声安慰，填埋继续。 迪安在哭声、安慰声、泥土扑腾声中转动视线—— 嗒嗒嗒—— 微不可察的鞋子碾压草根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一个高大的男人从一棵棕榈树后走出，走向观礼的人群。 他身高至少六尺三，黑色的西装衬得身材修长挺拔，黑色得长发垂到后脖子处，长相英俊，下巴留着精心打理过的山羊胡，皮肤苍白，有种艺术家的颓废气质。 迪安认得这张脸。 酒吧老板，杰克。 上帝视角转向他的手腕。 他黑色的西装袖口外，手腕上赫然带着一道月牙状的疤痕。 噗通噗通！ 心脏狂跳，近乎蹦出胸膛。 迪安侧身移开视线，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打量。 男人一步一步混进了人群，站在那位悲号的母亲身后，静静地注视着她，黑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而除了一直留心观察的迪安和警员，其他人根本没注意到队伍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从外表和神态看，他和常人无异。 …… “你昨天找杰克确认过？”迪安悄然来到卡尔身边，耳语了一句， “对，那蠢货是精神分裂了还是提前患了老年痴呆？”卡尔望着人群里熟悉的脸，神色疑惑又纠结，“当时跟我保证得好好的，不来参加葬礼，现在来的难道是他的孪生兄弟？” 那么基本确认。 迪安鼻子里喘了下粗气，伸手入怀，捏了捏那块锋利的乩板，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胳膊脖子皮肤上泛起鸡皮疙瘩—— 传说故事中伪装成人形的怪物就在眼前！ 兴奋、战栗、难以描述的恐惧纷纷涌上心头。 他压低声音， “你的老同学没撒谎，因为这个长得像他的玩意儿根本不是他，它是凯莉和巴基两起案件的元凶，”迪安压低着声音一字一句地说，眼睛里闪烁着疯狂，“别问，现在解释不清楚，抓到它，什么都明白！” 卡尔闻言神色一肃，眯着眼睛看了男人一眼， “别这么明目张胆地往那儿看！为免误伤无辜，等葬礼仪式结束，我们再跟上去！” “我明白。” 卡尔开始挨个挨个靠近克鲁格、霍尔登、莫尔、查德，贴面耳语下达命令。 不久以后，灵柩彻底被掩埋，地面恢复平整，墓碑上的字迹反射白光。 洛根·弗兰扶着情绪稳定了下来的妻子，领着大家往墓园外走，准备回家参加葬礼后的聚餐。 而五名警员分成不同方向，在人群后慢吞吞走着，三三两两地聊着天。 悄然走在“杰克”和离开的人群之间。 而迪安深吸一口气，把录音机递给霍尔登，放松脸上的肌肉，挤出一个高中生专属的青涩笑脸，径直走了过去。 “嘿，杰克。” 他跑到那人身边打了声招呼，男人扭头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我拉里，忘了吗，前天，我不是说要租你的酒吧开派对为女朋友庆祝生日。” 迪安咧嘴露出大白牙，就像一个多金的富二代傻子，上帝视角却悄然穿透男人的黑色外套一通检查—— 他腋下带着一个胀鼓鼓的枪套，装着一把上满子弹的左轮手枪。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防弹背心。 内衣口袋里几小盒子弹。 腰侧插着一把带鞘的匕首。 这特么的是要去抢银行吗？ 迪安心头狂跳，心念一动，“影”飞出怀里的乩板，裹着他的身体一阵蠕动形成一套透明的幽灵甲。 “拉里，租我的酒吧？”男人恍然大悟，像个绅士一般温柔地笑着摇头，接住了迪安胡扯的话，“抱歉，那种地方不是你这种青少年该去的，我建议你们换个更健康的娱乐场所，比如迪斯尼乐园。” “我女友就喜欢复古风格的酒吧，换别的地方都算不上惊喜，我加钱如何？”迪安仿佛受到侮辱，脸色发红粗声粗气地拍了拍胸膛，“之前我报的是一千刀，现在一晚上，一千五百刀，酒水钱另付！” 他这拖延的功夫，葬礼的队伍慢吞吞的走到了三十米外，暂时脱离危险区域。 “我不差钱，你要是还觉得不够，自己说个数，我马上写支票。”迪安左手掏出笔，右手伸进西装怀里做出一个掏支票本的动作。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是个守法良民，我的的酒吧不可能租给一群未成年人嗑药…你要么去运动场，要么去游乐园！”男人不耐烦地警告，一转身打发乞丐般挥了挥手，“别再纠缠我，否则我报——” 盯着他后背的迪安闪电般从怀里掏出了上膛待发的柯尔特m1911a1，拇指关闭保险。 “911。” 男人的话落地。 迪安毫不迟疑对准他的下身扣动扳机。 砰砰！ 两声枪响。 刺耳的破空声瞬间打破了墓地的阴郁和宁静。 血花四溅中男人身形一颤，向后踉跄了两步，两条黑色的西裤腿上绽开两朵鲜艳的红“玫瑰”。 同时他怀里的左轮手枪被念力卷着诡异地往枪套外飘。 迪安眼前随之浮现一道提示： 你使用m1911a1击中了？，熟练度+1*2，射击lv1(92\/200) 响亮的枪声惊呆了前方的葬礼队伍，空气静止，人们惊恐尖叫地往外逃跑。 卡尔等警员也没料到同伴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一出手就如此地狠辣，但多年的经验，促使他们迅速掏出武器，配合迪安瞄准杰克！ 这一切变故发生在不到一秒间。 一秒后，大腿中枪的男人仍然直挺地站立着，眼球玻璃珠一样骨碌碌地转动，并骇人地变成墨绿色的野兽般的竖瞳，接着它张大嘴发出一道咆哮！ 既不刺耳、也不洪亮、好似狂风拨动了一下琴弦。 空气炸开一圈圈无形的涟漪，男人脚下的青草拼命向着四周弯腰。 距离最近的迪安的心弦也被这股神秘的力量搅得天翻地覆，身体里响起喀嚓一声，什么东西破碎了，而尘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涌了上来。 上辈子，这辈子。 无数悲痛的往事，一幕幕重现在眼前， 悲痛化作洪流，涌入他的身体，撕裂他胸膛。 迪安眼眶中盈满了泪水，一股强烈的酸意浸透他的大脑，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了鼻腔，铺天盖地的悲痛让他浑身战栗，双手发软间m1911a1落地， 噬殇者、葬礼、眼前的战斗统统消散，他捂着嘴抽噎，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发泄、发泄出这股汹涌的情绪！ 而附近的卡尔、霍尔登、克鲁格同样被无形的力量席卷，中了定身术般双眼泛红，佝偻身体愣在原地，表情迅速扭曲、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悲号。 一个呼吸，男人身边的所有警员怔在原地。 男人唰一下抬手接住了身前脱离念力坠落的左轮手枪，冰冷的竖瞳眨动了一下， 枪口瞄准迪安的额头正中央。 砰！ 空气嘶鸣！ 弹头带着强大的动能攻城锤一般打得迪安仰面向后栽倒，紧接着被他身体表面一层“幽灵甲”弹开，噗通一声落进草丛。 男人没有见到意料之中血肉横飞的场景，瞳孔一凝，转身迈动两条受伤的大长腿，猎豹般矫健地往墓园深处逃去。 …… 直击大脑的眩晕和阵痛让倒地的迪安睁开了眼，眼前一阵发黑，他猛地咬了一下舌尖，喉咙里涌出一股腥甜和刺痛，精神一振，通红的眼睛随之恢复一丝清明。 迪安强撑起颤抖的身体，捡起柯尔特，又指挥“影”放出念力，掠过警员脚边的三个录音机开关。 顿时，三个喇叭状的扬声器里播放出统一的funkytown的动感旋律—— 带我去一个让我感到合适喜欢的小镇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一个让我活力四射不断前进的小镇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好啊，我谈论着，我谈论着，我谈论着 …… 迪斯科海啸般响起来，瞬间驱散了墓地的阴霾。 正陷入情绪无法自拔，跪地抱头痛哭的莫尔哭声一滞，一脸茫然地清醒过来， 卡尔站起身表情扭曲地握拳使劲锤了锤发胀的太阳穴， 克鲁格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张开双手、动情地拥抱面前的空气。 霍尔登泪流满面地坐倒在地，举枪对准了太阳穴，正要扣动。 一阵狂风拽开他的手把枪拍到了地上。 迪安扑过去压住了霍尔登，对准清醒的同伴大喊， “我去追凶手，你们留在原地看好霍尔登，别让他再自杀！” 说着话，他抱起一个录音机抗在肩头，贴近耳朵，澎湃的音浪震得他耳膜欲裂，浑身冒汗，但原本身体里残留的悲伤情绪被震了出去。 狗娘养的噬殇者，见识见识现代手段的威力吧！ 他追向那道快要消失的背影。 “莫尔，你照顾这两个蠢货，我去帮忙！”卡尔跨过一块墓碑，跟了上去。 第81章 扼杀传说 紫黑色的天空堆满厚厚的积雨云，风停了，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 从天空往下俯瞰，两道蚂蚁般渺小的身影在棕榈墓园里疯狂追逐，绕过墓碑，穿过草丛，冲向墓园背后的植物园。 迪安在后头疯狂冲刺。 潮湿的黑发随风飘扬，晶莹的汗珠泼洒在空中。 而他前方的杰克，遭到m1911a1击伤了双腿，却依然健步如飞，足以令常人残疾的伤势，仿佛对他毫无影响。 他始终与身后的追击者保持着八、九十米的距离。 他突然停在了一块墓碑旁，转身，双手举起柯尔特.38左轮扣了一枪。 砰！ 子弹破空。 迪安身形一颤，腹部好像被棒球棍击中，黑西装破开一个弹孔，内里的防弹背心上多出一道白痕。 而弹头失去动能，掉入草坪。 …… 一击无效，男人继续转身狂奔。 接下来追逐的双方维持着节奏。 每跑几分钟，前方的男人就扭身甩出一枪，干扰追击，然后继续逃跑。 迪安越追越是心惊胆战，他也尝试朝前射过两枪，但距离太远，又处于剧烈运动状态，他的射击和打空气差不多。 但杰克，噬殇者，显然已经不是童话和传说中的老古董，它早已经融人类社会掌握了人类的各种技能，射击技术出神入化，换弹、转身，扣动扳机，吃饭喝水一样自然流畅，几乎没有一枪落空。 左轮枪的子弹依次洗礼了迪安的躯干、脑袋、四肢… 如果不是他提前穿着防弹衣，对方射击意图又太过明显能及时召唤影保护。 他至少已经死了十次。 尽管如此，他接近不了杰克，超能力、射击、格斗全然没有用武之地，活生生地被对方放起了风筝。 …… 男人右手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往怀里一掏，左手甩动左轮。 然后两手一合。 五指如同穿花蝴蝶。 咔嚓咔嚓… 一个呼吸间，他换满子弹，朝着身后随意地射了一枪。 砰！ 枪响！ 迪安捂着右胸愤怒地咆哮了一声。 男人毫不迟疑地转身，跨过墓园的护栏，冲进了茂盛的植物园。 迪安随后跟着冲了进去，脚步一顿，双目四顾。 这片绿意盎然的区域，充斥着奇形怪状凸出地面的岩石，毛绒绒的约书亚树、翠绿的沙柳、仙人掌、高瘦的棕榈树，极大地阻碍了视野。 上帝视角范围有限，迪安一时之间失去了目标的身影，无奈关掉了录音机，放缓呼吸，顺着一簇簇血迹，小心翼翼地往前追踪。 为免被放冷枪，他的移动方式奇怪又滑稽。 冲刺、停顿、冲刺、停顿。 从一处掩护点冲到一块凸起的鹤嘴岩，然后从鹤嘴岩冲到一丛沙漠柳边。 脚步稳健地蛇行移动。 目前“影”极限召唤时间只有九分钟左右，他只能间断性召唤护住要害。 否则压根用不着这么鬼祟。 追出了两百米后，迪安停在一丛翠绿的沙柳后。 滴答。 一滴雨水从天空中坠落到他脸上，凉意沁人心脾。 浠沥沥。 连绵细雨泼洒在满是泥沙的植物园里，天地间迅速升腾起朦胧的雾气，而地上的血迹随着雨水冲刷迅速变淡。 晦暗的天空又忽然掠过一道银蛇，摇曳的植物在地面投下狭长晃动的黑影，既喧嚣又安静，好似玩着稻草人游戏的一群恶魔。 迪安也停在一滩尚未被雨水洗掉的血迹前。 血迹指向正前方不远一棵一人高的枝蔓横生的巨大仙人掌。 他握紧柯尔特，收敛呼吸，猫一样踮着脚尖摸了过去，但走到一半。 上帝视角在左侧不远圆镜形的石块后捕捉到一道蹲伏的身影—— 紧贴石块，左手握枪，右手提着寒光闪闪的匕首，西装下摆两片血迹，但伤口居然神异地止了血。 原来躲在这儿。 迪安装作一无所知地继续朝着仙人掌走去，任由身后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对方眼里。 泪滴状的乩板却悄然飞出他的上衣口袋，在念力作用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左侧镜形岩石。 盘旋在半空。 锋利的尖端瞄准垫着脚尖、踱着小碎步、靠近迪安后背的男人。 唰—— 空气嘶鸣， 乩板如离线之箭般划出一道银线，猛一下扎入男人的后脖子，又横向一拉！ 哗啦啦—— 婴儿嘴般的豁口中鲜血奔流。 男人一声闷哼，贴地往前一滚，起身疯狂往外冲刺。 但乩板好似恼人的蝙蝠，追着他的后脖子一阵猛扎，爆出团团血花。 等到男人冲出作为掩体的巨大岩石—— 举枪的迪安早已等候于此，朝他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子弹穿透雨幕。 迪安连续射出了三枪，全部瞄准脖子和侧脸。 震耳欲聋的射击声一时之间压下了暴雨的咆哮，男人被打得脑袋惊悚地偏折，半张脸就像被砸烂的番茄爆出两个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窟窿，一侧的太阳穴也被子弹撕裂。 浓烈的血腥气散入空气。 足以令常人死上几回的伤势，却只让男人身形一晃。 紧接着，一道低沉的吼叫响起。 吼…哈… 透明空气泛起涟漪。 魔音好似一把尖刀刺进了迪安大脑，扎得它裂开无数道窟窿，比墓地那次更加浓烈的悲伤从窟窿里涌了出来。 冲垮一切！ 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一群人在里面绝望哭嚎。 迪安精神恍惚，无法集中注意力，双手握持的柯尔特不由自主地垂了下去。 而“影”打开了录音机，化作盔甲死死裹住了他的身体。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欢乐的迪斯科倾泻而出。 浑身血淋淋，脸上露出白骨，形如恶鬼的男人抓住机会揉身扑来。 轰隆！ 紫黑色的天空被闪电劈开，隆隆的雷声炸响。 巨大的冲击力将迪安撞进湿粘的泥地，泥水浸透外套，男人的双膝压住他的小腹，右手高举匕首，对准他的脖子落下！ 轰隆！ 雷声伴随着一连串利刃戳中牛皮似的颤音。 寒光一次次起落。 银光照亮了一张冷漠残忍的脸，一只疯狂挥动的胳膊。 但男人连续五次戳击，全部被“幽灵甲”弹开，没能划开迪安脆弱脖子的一寸皮肤。 男人又将左轮枪口对准被压在身下的迪安的额头，此时后者恰好清醒，黑色的瞳孔与墨绿色的竖瞳相对。 念力一瞬间推偏枪口，子弹砰的一声在迪安脑袋旁边爆出一个土坑，溅射的湿泥为他侧脸镀上点点黑斑。 他紧接着发动数次反击—— 左手闪电般抓住男人的食指关节，反向一压，压得指骨断裂破开皮肤向后折叠。 右手戳进男人脖子上的豁口横向一拉，皮肉翻卷，红白交织的血管和气管暴露在空气中。 膝盖上顶男人裆部要害。 血腥三连击，换成普通人早已痛得昏厥。 但男人似乎没有痛觉，面不改色地一个头槌砸中迪安的鼻梁，趁他眩晕的时候右手爆发出海浪般的力量压倒迪安的双手，冰冷的枪口重新瞄准他的双眼中央！ 砰！ 嘎啦！ 砰！ 嘎啦！ 射击，扳击锤。 射击，扳击锤。 汗水和鲜血飞洒！ 男人右手扣住扳机不放，左手不断拍打击锤，将左轮用出了连发的效果。 枪口贴着脑袋一枪接一枪。 空气嗡鸣、地面一阵阵地战栗。 枪口冒出白烟，刺鼻的火药味儿在闪烁的火星中铺开。 迪安好似被铁锤狠狠地连续砸击脑袋，身体反弓着，手指脚趾绷直，一下一下向后陷入泥地，眼睛鼻子渗出鲜血，毫无反手之力。 但护卫住他身体的“幽灵甲”展现出非一般的韧性，这层隐形的甲胄好似漩涡一般向着射击点不断聚拢、加固，顽强地抵抗着火药和钢铁的冲击，将一粒粒冒着白烟的弹头弹开，又迅速变薄变淡。 “影”在防守的同时甚至自发地启用念力卷起掉到地上的柯尔特，飘到压住迪安疯狂倾泄子弹的男人后背，悬空扣动扳机！看书喇 男人颈项一偏，右肩和后脖子连接处又多出一个血淋淋的窟窿，但他只是一声闷哼，便向后挥手打飞了偷袭的枪械。 再看向身下，血肉白骨混杂的恐怖脸庞上露出一抹生动的惊讶—— 子弹已然打空，身下迪安遭受过量冲击紧闭双眼昏迷了过去，但那张血淋淋的脸仍然完整，没有一个弹孔。 “妈惹法科！你又是什么怪物？” 男人低吼着放弃进攻，起身掰直被扭断的食指，又咔嚓地扭了下颈椎，深呼吸，脸上、脖子上伤口处的血肉活过来一般伸出无数肉芽，互相粘合，瞬间止住了血。 但这能力消耗很大。 他脸色变得白如金纸，然后身受重伤般摇摇晃晃地逃进了雨幕。 不知道过了多久。 浠沥沥的雨声和沸腾迪斯科中。 尸体般躺在泥地里的迪安呻吟一声，睁开了布满血丝眼睛，勉强坐直身体，只觉得满嘴腥气，头疼欲裂，伸手一摸，眼耳口鼻处全是血。 他咬牙捡起枪和乩板，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体，紧接着膝盖一软，又重新跪倒。 “我…呕…我这是怎么了？脑震荡？” 他深呼吸，反复尝试多次，在铁人天赋的强大恢复力下，他终于维持住平衡艰难地站起身，下意识地召唤“影”，却毫无反应。 显然影已经到了极限自动消失掉了。 迪安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剧烈咳嗽起来，恐惧、愤怒又不甘， “还是让噬殇者逃跑了？” 砰砰！ 远处的树林里忽而传来的几声枪响。 他心头一紧，取出怀里的备用弹匣换上，顺着声音跟了过去，但行走过程两腿不停打颤，好似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 几分钟后，他看到了一道穿着湿哒哒的黑西装的身影。 轰！ 闪电照亮了对方锃光瓦亮的脑门，和法令纹很深的扑克脸，黑西装的肩膀处染上一片鲜红的血迹。 他正捂着肩膀往离开墓园的方向走，脚步蹒跚，显得很是疲倦， “卡尔，不是让你待在墓地照顾霍尔登，你怎么来了？你受伤了？” 迪安心头一凛，却故作放松地走了过去，鼻子间的血腥味儿越来越浓。 “我不要紧，只是肩膀中了一枪，但你老实说，那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卡尔心有余悸地注视着北边，“我明明打中了他的脖子，他却完全不受影响，还反手一枪差点爆了我的头，然后瞬间跑得没影。” 卡尔地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而迪安慢吞吞坐在他身边的岩石上，表情痛苦地剧烈喘气，又因为头里的眩晕，一阵阵地干呕。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肯定不是杰克，也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东西，”迪安无奈地说，“这次算是彻底栽到它手上了。” “算了吧，人活着就好。”卡尔一脸关切地说，“你伤得比我还重，待这儿好好休息，我去呼叫支援。” 迪安默默点头，上帝视角扫向卡尔衣袖里的小臂。 光溜溜的、没有半点痕迹，之前用防水笔写下的记号不翼而飞。 迪安瞳孔就像被强光刺激般收缩了一下，心头涌起一丝苦涩和悲凉，脸上却笑了笑， “回来记得帮我带罐啤酒。” 卡尔做了个ok的手势，转身往着墓园方向离开，却没注意身后的人瞬间举起柯尔特，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后脑勺。 一种铁与血交织的灼烧感、无尽的愤怒，顺着枪械连通迪安的全身。 噬殇者！ 我判伱，死刑！ 枪响！ 火星四溅。 卡尔就像是被奔驰的列车撞中一般向前栽倒，脸部埋进地里，泥水四溅，血液染红了水泊。 三发子弹，强大的动能撕开他的血肉和头骨，制造出一片骇人的窟窿。 哪怕是非人的躯壳，仓促之间遭受连续重击，也暂时失去了反抗力。 你用柯尔特m1911a1击中了？，造成中等伤势，熟练度+1*3，射击lv1（98\/200） 迪安摇摇晃晃地走过去，面无表情地对准他的后脑勺。 砰砰砰！ 连续扣动扳机，清空了弹匣，复制它不久前对自己的残暴行径。 迪安冷冷地看着它四肢抖动，抽搐痉挛，半个脑袋的血肉和骨头喷泉般溅向四方，露出红白相间的大脑组织。 你使用…造成重度伤势…射击lv1（102\/200） 还不死！ “你要爆我头！” 强烈的愤怒和复杂的情绪驱使着迪安蹲下身体，右手五指摊开拂去骨头碎片，伸进了它后脑破开的伤口里，就像揉捏豆腐一般对准那白色的组织，撕，抓，揉，直到把它揉成粉碎，揉成残渣。 噬殇者宛如被按上砧板剥皮的野兽，一阵阵神经性地颤栗、抽搐，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迪安眼前不断闪过熟练度的提示。 他不断从这具重伤的身躯中挖掘着、摧毁着，这种渴望浓烈到了极点，让他丧失理智不停攻击，攻击！ 你使用…造成重度伤势，熟练度+1*9，格斗lv1（152\/200）→lv1（161\/200） 迪安收回沾满脑浆的右手，将昏厥过去的怪物翻了个面，举起乩板，对准脖子，狠狠落下。 “你要割我脖子？！” 刷刷刷。 格斗技能发动。 利刃解剖动物般分开皮肉，割裂气管和大动脉，戳击颈椎。 一下又一下。 动作快到舞动出残影，飞溅的血肉溅了迪安满头满脸，他苍白的脸和瞪到极致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酣畅淋漓的疯狂。 来啊，杀我啊。 来啊，继续逃啊！ 你使用武器乩板，击中？造成中度伤势，格斗+1*20，格斗lv1（181\/200） 悲伤，仇恨，快意，在胸膛中越烧越旺。 迪安着了魔一般机械地重复乩板戳刺脖子的动作。 男人颤抖的越来越剧烈，然后某一刻，四肢垂落在地，一动也不动。 乩板突然戳进了土里。 迪安神情一怔，低头一看，男人的脑袋已经被自己给活生生地戳得搬了家，在地上滚了一圈。 那张属于卡尔的脸朝向他，彷佛在用生命发出质问。 染血的乩板同时发热发亮。 显然刚刚死去的噬殇者的灵魂，如同曾经死去的四名猎人一样，被困在其中。 大量鲜红的提示掠过迪安眼前—— 调查进度90\/100→95\/100. 你击杀了超自然存在噬殇者，专长超自然猎人发动。 你的体能伤势得到一定恢复，你从噬殇者体内汲取到1.5的体魄。 体魄：12.6→14.1。 …… 你使用乩板，斩首了变形状态下的噬殇者。熟练度+20，格斗lv1（200\/200） 是否升级？ 是！ 格斗lv1→lv2(0\/300) 灵敏+0.5，12.2→12.7 力量+0.5，10.8→11.3 体魄+0.5，14.1→14.6 迪安疲倦的身体像是突然被注入了一剂强效兴奋剂，滚烫的热流从噬殇者的尸体汇入他的身体，游走了一圈，蔓延遍全身。 体内点燃一个火炉，四肢百骸被这沸腾的火焰同时引燃，喷涌着更加极致的热。 前后两次总共2点的体魄属性跨度太大！ 他听到体内发出诡异的喀嚓声，皮肤、筋骨、关节、肌肉、血管在神秘的滋养下生长、拉长、增强，变韧。 鼻子和嘴巴呼出滚烫的热气，脸颊、脖子涨红，手掌，全身皮肤都像是被烘烤过得，红得滴血。 手背，全身上下的疤痕，肉眼可见地淡化到几乎消失，只剩下光滑、细腻、强韧的皮肤。 但来不及高兴，一股无法遏制的狂躁和愤怒让他抓住了西装外套。 哗啦—— 通红的大手一扯，西装被拉成两半。 防弹背心丢到一边。 露出一身细密的肌肉线条。 赤着胸膛的迪安把头埋进了冰冷污浊的水泊里浇灭体内的燥热。 当雨水渐歇，乌云中透出一丝白光。 体内让人发疯的燥热终于散去，连带肉体的疲倦和痛苦，之前被连续爆头脑震荡般的强烈眩晕，都被燃烧殆尽。 他擦了擦脸上的污泥，眼神明亮地打量着自己重生般的躯体，感觉状态前所未有地好。 “能给我1.5的体魄，这怪物的体魄属性只会更高，难怪生命力如此顽强。” 迪安的目光转向地上身首两端的尸体，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的怒火倒是发泄掉了，但也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死掉后噬殇者仍然维持着卡尔的模样，又怎么用它救出看守所里的艾比？ 总不能把这具长得像卡尔的尸体指认为艾比案的凶手。 对，还有卡尔的本尊。 “卡尔？！” 迪安转身大喊，声音穿透细雨，在繁茂的植物园里回荡。 他开启上帝视角搜索了一遍附近。 几分钟后在一棵棕榈树下发现了真正的卡尔，被脱掉了外套，穿着背心和短裤靠在树下，捂着中枪的脖子休克了过去。 伤口处的血液顺着半边身体滑落，染红了大片衬衣，胸膛只剩微弱起伏，气若游丝。 “坚持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我们抓到凶手了，你还没看到它一眼，你不能死！” 迪安检查了一遍伤口，扯下身上的碎布条、拼命地压住包扎，但指尖几乎感觉不到卡尔的颈动脉的搏动，他的生命已经无法挽回地消逝。 这个关头，迪安脑海里钻出曾经托马斯·艾伦的一句话——警探的宿命，不得善终。 去他娘的宿命！ “现在送医院来不及了，这个普通人只剩十分钟的命，你想救他吗？” 一个沙哑、磁性、媲美男低音的嗓音突兀地从不远的约书亚树后传了过来，激得迪安后脖子处冒出一片鸡皮疙瘩。 他紧张地一抬头。 一个衣衫褴褛，乱发披肩的流浪汉走了过来，脸上胡子拉碴，黑色的眼罩边，另一只独眼看向迪安。 一瞬间，仿佛有璀璨的星辰，苍茫而冰冷的宇宙在他眼前掠过。 他沉沦在无与伦比的浩瀚之中，开了口， “你是泰姆？” “巴尔卡迪斯科外的泰姆？” “杀死亚历山大·拉斐尔的泰姆？” 第82章 这个世界 一缕阳光破开乌云，落到了流浪汉爬满黑色络腮胡、污泥堆积的脸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神圣光辉。 “记性不错，是我，泰姆。” 他走到了休克的卡尔面前蹲下，沧桑的神态就像迎接亡者的死神。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迪安悄然握紧了柯尔特，随即又松开，对方若有恶意自己早该凉透了，不如豁达一点，“你一直在跟踪我？” “放松，我不是敌人，我就是难得遇到一个看得顺眼的年轻人，就多看了几眼。”泰姆摇头叹息，“这家伙快死了，你想救他吗？” “你有办法？”迪安心头有无数疑问，但现在救人要紧， “当然，但你得付出代价。”泰姆仰头，独眼扫过迪安的身体，带着审视的目光，“你好好想想，伱愿意用什么东西来换他的命？” “筹码？”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听起来就像传说故事里引诱人交易的魔鬼，让迪安感到一丝不安。 流浪汉仿佛看出他的担心，笑了一声，满脸胡须像是杂草一样晃动，“我是个货真价实的人，无论灵魂还是躯壳，我提出这个条件，只是因为我不能一直义务性地帮你。” “快拿定主意，还有几分钟这可怜的家伙就要回归灵薄狱。”看书溂 灵薄狱又是什么地方？ 迪安手掌心渗出冷汗， “任何东西都能作为交易品？寿命、健康、身体？” “我不是神，我不能夺走这些概念性的东西。你可以用一个未来的人情，或者你身上最宝贵的物品来交换。” 老泰姆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眼神里藏着些许期待。 人情？ 迪安心念电转。 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答应下来不就是一句承诺？但一股强烈的直觉让他拒绝了这个选项，从怀里取出了那块泪滴状的乩板，摊开手掌， “刚才死掉的噬殇者的灵魂？” 噬殇者的灵魂没有体魄属性，迪安再把它摧毁也顶多只能收获一些熟练度，用来换一个同伴的性命最划算。 “你杀掉了那头狡猾的‘狐狸’？”流浪汉表情地感叹了一句，黑亮的眼睛闪闪发光，“它可不好抓。” “我该留它一命？” “不，你做的很对，如果不果断解决噬殇者，它必定能逃走，然后变成你不停栽赃，让你成为通缉犯，在人类社会无立足之地。” “它的灵魂对你没用，但对我有价值。”泰姆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嗯，我同意这场交易，先把它放出来，我再帮你的朋友恢复健康。” 迪安刚要答应，眼前闪过一张泪汪汪的脸，一咬牙提出第二个请求， “你这么神通广大，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我的一个朋友被噬殇者栽赃，至今仍被关在看守所里，你有没有办法合法合规地救出她？” 泰姆沉默地盯着迪安看了两秒，那深邃莫测的目光就像是末日审判一般让迪安心跳如擂， 但他突然耸了耸肩，叹气， “好吧，救一个是救，两个也是救，我答应了，两条命换一个灵魂！” 迪安见好就收，心念一动，掌中乩板里吹出一股阴冷的风落到两人之间的空地上。 迪安透过玻璃片往那儿一看，一道半透明的灵体安静地站立着，四肢、脑袋、躯干，维持着基本的人形。 拥有人类的五官，只是眼睛呈现出蛇一样的墨绿色竖瞳，而且表情活灵活现，正茫然地打量四周，显然和其他普通的灵不同，它在死后仍然维持着一定的神智。 它的皮肤表面布满墨绿色的丑陋褶子和鳞片，如同被点燃融化的蜡烛和沥青，向着周围辐射着一层淡淡的墨绿色的光芒，光是注视这光芒，迪安就感觉到鼻腔发酸。 噬殇者的真形，死掉之后，仍然散布悲伤。 但迪安失望地扬了扬眉毛，传说故事里艺术加工的成分不少，这副卖相远不如翠贝卡那本民俗故事书里拥有深渊巨口的形象恐怖。 对面。 噬殇者的灵魂一现身，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流浪汉泰姆那只独眼瞪得浑圆，整个人的气质大变，浑身漫不经心的懒散褪去，弥漫出让人胆寒的疯狂和渴望。 他咧嘴露出一口发黄的烂牙，眼球周围眼白的位置钻出沙虫一样密密麻麻的血丝，饱经沧桑的脸上霎时浮现出一道道树皮一样的深刻的褶子。 呼—— 他冲着那道灵体猛然张开了大嘴，呼出一口气。 漆黑如夜，迎风见长。 漫天的黑色化作高速奔涌的浪潮卷住噬殇者的灵体。 黑，吞没一切。 迪安隔空往那片黑色中看了一眼，随即闭上眼，但太迟了。 令人窒息的绝望、悲伤，恐惧在一瞬间活了过来，撕破他的皮肤、钻进身体，蚕食他的血肉。 心脏狂跳、头疼欲裂、太阳穴刺痛，胸膛里爆发出一种撕裂般的剧痛。 痛到极致，深及灵魂。 紧接着是一股眩晕、虚弱和无力。 他彷佛漂浮在一片黑色海洋里，暗流紧紧挟裹着他飘荡，沉沦，生死不能。 得尔—— 突然间一个清脆响指。 宛如沙漠之中的一缕清泉涌进迪安的心底里。 涤尽了所有的痛楚。 迪安睁开眼，整个人虚弱地趴在地上，彷佛刚从地狱中爬出来一般，浑身热汗蒸腾、白雾缭绕。 “抱歉，刚才太着急，忘了提醒你离远一些。”泰姆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的表情无比地轻松惬意，独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原本晦暗的皮肤也变得熠熠生辉，他彷佛脱胎换骨，获得重生。 而他身前噬殇者的灵消失无踪，世间再没有它留存的痕迹。 “那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迪安摇摇晃晃地起身，身体仍然因为残留的恐惧颤栗。 “你可以把它当成一种心理疾病。”泰姆笑容中带着歉意，而迪安陷入沉思，“而噬殇者的灵魂，能容纳大量的负面情绪，是个良好的载体，可以有效地缓解心理疾病…多亏了你，我又可以轻松一段时间了，现在轮到我实现诺言，” 泰姆冲着靠着棕榈树尸体一样安静的卡尔，打了第二个响指。 一股微风刮了起来。 迪安莫名地精神恍惚，感知错乱。 周围一切声音消失了，他的心跳、呼吸，都随着空气陷入停滞，万事万物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但这种异样的感觉只维持了一瞬。 下一秒。 时间开始倒带。 彷佛有一只名为造物主的无形大手，将卡尔重伤垂死的身体重塑了一遍。 卡尔脖子上被鲜血染红的绷带和那血肉模糊的窟窿刹那间消失不见，那片皮肤光滑得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 这已经不能用治疗来形容，简直是神迹。 迪安眼神惊骇中掠过一丝恍然， 几乎同时，卡尔呻吟一声紧闭的眼皮蠕动，但随着泰姆驱赶蚊子般一挥手，他又身体一颤，打起了呼噜。 迪安连忙蹲下身检查了一遍，松了口气，对方呼吸心跳都很正常。 “别担心，他已痊愈，但为免他听到不该听的东西，他得再睡一会儿，来吧，轮到你看守所里的朋友。”泰姆转身走向之前身首分离的噬殇者的躯体。 “疯狂的杰作。” 泰姆打量着惨遭枭首、又被戳成肉泥的尸块动了动手指，它们自发漂浮起来、聚成一堆。 得尔。 第三个响指，一股清风吹过。 那具和卡尔酷似的残尸，突然之间恢复了完整，像是从来没受过伤，外形也变了个样，地中海长出黑亮的长发、扑克脸轮廓柔和，鼻梁挺拔，眼睛变大，身体拔高，变瘦，变成了充满艺术家气质的英俊男人，酒吧老板杰克。 “是他？” 泰姆转向迪安问，迪安吞了口唾沫，摇头，心头对他的能力有了清晰的判断， 泰姆，time。 掌控着时间，让个体回到过去的状态？ 这太疯狂。 “别问。”泰姆看出了他的疑惑，“探寻他人的能力是禁忌，我不也没问你？至于看出来多少，那是你自己的本事，但不要声张。” 说着，他打了第四个响指。 杰克的外表再度改变，眨眼间变成了一个黑色短发、身材瘦小的假小子，脸上几粒青春痘在阳光下反光。 她披着那件松垮垮的大得出奇的男士西装，闭着眼睛好像一只沉睡的“丑小鸭。” “就是她，就是艾比！” 迪安蹲下身体试探了女孩儿的鼻息，她微微喘着气，还有心跳和呼吸，迪安吃惊地转过身， “等等，你把噬殇者救活了？” 迪安心头一动，现在自己再杀掉她，还能触发超自然猎人汲取属性吗？ “没了灵魂，它就是一具空壳，还不如普通的植物人，对外界没有半点威胁，也不再具备超自然特性，”泰姆摇头，脸上浮现一丝疲倦，几个响指似乎耗费了他大量精力，“拿她回去交差吧，把你的好友从看守所里换出来。但切记，和你的同事们对好口供。” “我明白。”迪安颔首， “现在，交易完成。”泰姆颔首，眼神期待地看向他。 “等等，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迪安果断地问，“这个世界上我们这样的人多吗？” 泰姆独眼转了转， “难得没有外人打扰，那就聊聊。” “超自然个体不算多，绝大多数普通人终其一生也遇不到一次。但他们又比你想象中多，遍布世界各地，能力千奇百怪，不只是人，也包括噬殇者这样的传说物种，别的‘怪物’。” 泰姆回忆着， “大多数‘他们’初次觉醒后，都会想法设法用能力来满足好奇心和私欲，他们大多会迅速抛弃平凡普通的生活，行事变得随心所欲…” 泰姆语气一顿，看着迪安，就像看着一头珍稀动物， “但你知道吗？你很独特，老老实实地当着高中生，到学校读书，还兼职lvpd志愿者，修补社会的漏洞。一个冲动易激的青少年，明明拥有了轻易抹杀普通人的力量，却没有滥用力量为非作歹，支配他人，连偷窃、抢劫都不曾有过，偶尔杀人也专挑坏的杀，难以置信。” 迪安心想这多亏了上辈子和谐社会的熏陶。 “我是不是太保守了？” “保守？恰恰相反，这叫原则，一个宝贵的优点。你要是变成狂妄自大的蠢材，我也懒得搭理你。”泰姆不屑地提了一句，又毫不吝啬地夸奖，“而你也算是歪打正着，在我们的世界中保持低调，学会隐藏自己，才能活得长久，但最好别再重复米德湖那次逞英雄的行为，我没功夫再替你擦屁股。” 替我擦屁股？ 迪安隐隐捕捉到什么，“如果不低调呢？” “要么疯了，要么死掉了。” “有什么在威胁我们？”迪安心头咯噔一跳，超能力者不该比普通人生存能力更强大吗？ 泰姆的独眼注视他的眼睛， “还记得我在巴尔卡迪斯科外给你留下的警告吗？” “一句话对吗？”迪安回忆着说，“黑暗偏好异类，藏好了，不要被它靠得太近，小心尸骨无存。究竟是什么意思，黑暗指的什么？” 泰姆挠了挠油腻粘稠的黑发，抓出一只虱子，掐爆弹开。 “分成两方面。” “第一面，偏精神的超能力者，心理承受巨大的压力，内心就会悄然滋长黑暗，堆积到某种程度后突然爆发出来，他们就会疯狂、绝望、充满破坏性…” “你这块乩板上面的符号，苍白色的瞳孔代表的不眠者，就是这么一群经常会失控的精神病患者。追求长生、超脱、以及力量…不受社会规则的束缚，行事不择手段。” 泰姆的声音彷佛交响乐般直往迪安脑海里钻。 “而我们这样的人，只有用强大的意志坚定不移的地贯彻原则，才能在未来维持住理智。” 迪安面露恍然。 他早做过研究，精神超过意志越多，人就越容易疯狂、分裂、失控，这跟泰姆的忠告吻合，他又想到刚才对方嘴里吐出的那堆恐怖的黑色不明物体，连如此强大的泰姆体内都有这么多无法描述的“脏东西”，看来意志和精神的平衡性比他想象中更加重要。 “顺带一提，你这块乩板挺罕见的，针对灵有奇效，好好保管。”泰姆随意看了一眼， “嗯，我明白了。所以不眠者是个极端激进的超自然组织？那么你属于别的组织吗？” “我不过是个脾气懒散的流浪汉，不习惯约束，喜欢独来独往，遇到看得顺眼、脾气合得来的同类就聊几句。我也不建议你一个新人加入任何组织。” 迪安听得有些受宠若惊。 泰姆双手环胸，向后靠住棕榈树， “说回正题，黑暗的第二面，代表着一种命运——所有超自然事物，从诞生之日起，就会互相吸引、自发聚集。” “你觉醒以后没发现，身边不正常的事物开始变多？” 迪安想了想，的确如此，自从他穿越过来，觉醒系统能力之后，不到半年时间，便经历了“往昔之影”，幽灵亚历山大，以及这起噬殇者事件。 频律有点过高。 “这不是偶然，迪安，当你走上了这条路，那么注定一辈子与神秘和超自然纠缠不休。几个月，一年、两年，间隔时间没有规律，但一般不超过五年，必然会接触一次同类。” “这些超自然的事物大多数不会直接地针对你，却会不经意地影响你做出的选择和决定，让你身不由己地向着它们靠拢，把你卷进去。” “比如你当初在巴尔卡迪斯科外可怜我、捐给我的几美元的行为，便是汇聚律的作用，悄然影响你的心态，让你跟我产生联系。” 泰姆语气一顿，摸着那只黑色的眼罩，独眼中闪烁着摄人心魄的精光， “但一次次的‘命运’的相遇，不会总像我们之间这么和平而友好，更多的相遇会带来噩梦和毁灭，你还没见识过，一部分超自然事物来自于其他无法描述的空间、世界，会带来比死亡更可怕的体验。” 其他空间？ 迪安后背一阵发寒，这世界的水比自己想象中更深。 “躲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全封闭的地方，也逃不过汇聚律？” “你可以封闭自己不与外界接触，但其他超自然会找上门。总之，绝大多数情况下，没有超自然存在能逃避汇聚律。” 迪安打断道，“绝大多数情况下，也就是还有例外？” “那些例外情况或许更糟糕。” “好吧，听你这么说超自然的存在极度危险，那么官方、政府中就没有相关的管理机构或者部门？”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有。但规模不大，保密性极强，只对少数危害性巨大的事件，比如一个小镇的覆灭负责。” “实际上，它们最大的作用就是封锁消息，为超自然事件收尾，向民众掩盖事实，避免恐慌的情绪蔓延后，某些特殊的强大存在趁虚而入。” 泰姆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死几个人、十几个人的超自然事故，如果对社会影响没到一定程度，他们没功夫处理。” 迪安心头却琢磨着也就是现在互联网还没发展起来，等到以后信息技术极度发达的年代，超自然想要隐藏，太难。 “不过为什么规模不大？不该有个什么局之类的？” “你是看了什么奇怪的电影？能被大规模管控的不叫神秘。”泰姆摇头一笑， “而由于汇聚律的存在，所有超能力者，包括你和我，都是不稳定的炸弹，会吸引不可测的风险，所以同一个地方，超自然存在聚集的数量越少越安全。” 迪安点头，牢记于心。 “除了隐藏得极深的官方和各种超自然组，还有一部分民间机构，由人类的富豪、资本花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创建，专门研究超自然，也是你最容易接触到的组织，但它们对我们都充满恶意。你要小心，平日展示身手可以，但尽量不要暴露超能力。” “我会恪守这个秘密，好好隐藏下去。”迪安说， “多嘴一句，迪安，现阶段，你超能力刚起步，对身边的普通人影响有限，你可以结交朋友，和他们保持良好关系，以此为锚点来维持理智，这很有效。” “尤其是你不久前连续遭受噬殇者的精神冲击，接下来一段时间情绪和性格难免会出现起伏和波动。” 迪安脸颊抽了抽，这番话信息量有点大，“能不能再帮我打个响指治疗，就像对卡尔做的那样？” “很遗憾，效果不大。” “那为什么和其他人保持联系很重要？”迪安不解。 “你经历了这么多还没体会到吗？人心中潜藏着整个世界的败坏，也蕴含着奇迹般的善良和美好，而正向的情感能抵抗负面的情绪。” 泰姆眯着眼睛看向植物园入口的方向，转身走向一块突起的巨石， “我话就说到这儿了，现在你已经上路了，我也该离开拉斯维加斯开始下一段未知的旅程。迪安，如果汇聚律让我们再见，希望你保持本心，切记——” 泰姆转过身，眯起独眼，嗓音低沉， “与怪物战斗，小心自己变成‘怪物’。” 迪安心头一颤，眼前忽而浮泛起一阵浓雾，泰姆的背影随着雾气迅速淡去，他大声呼喊， “等等，泰姆，我以后怎么主动联系你？” 回答他的只有一阵飘渺的狂风。 第83章 奖励四选一 lvpd。 第五组办公室。 迪安推门而入，卡尔、克鲁格、霍尔登、莫尔、查德几双亮闪闪的眼睛转了过来，“伙计，情况如何？” 迪安一屁股坐在会议桌边，扇了扇面前的刺鼻的香烟气，“同样的问题，案发过程、现场的痕迹…我严格地和大家统一了口径。” “很好，现在问题应该不大了。” 卡尔环顾周围神情忐忑、带着清一色黑眼圈的同伴，在烟灰缸掐灭了烟头， “伙计们，不想遭到强迫性休假，丢掉工作，我们必须进行合理化的加工，别再纠结了。接下来局里继续找你们谈话，都推到我身上，我来应付。但上面大概率会冷处理，迅速结案。” …… “局内的审查解决了，现在没有外人，迪安，给大家一个真正的解释。”霍尔登屁股靠着桌子，双手环胸，机关枪一样问个不停，“杰克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变成艾比？” “她又经历了什么才躺在医院跟个植物人似地昏迷不醒，偏偏所有检查都正常。” 迪安目光掠过一张张好奇的脸，摇头， “我无法解释，非要我说，无论杰克还是艾比，它就不是个人，而是某种强大的、拥有变形能力的怪物。”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再怎么精心编织谎话也糊弄不过去，索性说出事实。 说完他屏住呼吸准备迎接劈头盖脸的质疑，但只等到一片沉默，大家都垂着脸，眉头深锁，若有所思。 真相彷佛触手可及，又好像隔着一座无法翻越大山。 “当时杰克的叫声怎么回事？”克鲁格病恹恹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恐惧，“我脑子好像打开了一个开关，几十年前的记忆涌了出来，我早就生病离世妹妹重新出现在眼前。” “七、八岁，一身白色病号服，瘦得像个洋娃娃，抱着我哭，求我救她。但我不是上帝，怎么复活一个死人？这两天我一直在做这个噩梦。” “那声音让我想起曾经与圣昆汀最残暴的杀人犯交流的过程，哦，不，比那更糟糕，”霍尔登心有余悸地点头，“我从没如此恶心、悲伤，难受得我想自杀。” “纠正一个错误，你不仅仅是‘想’，”卡尔摇头，“你当时已经把枪对准脑袋，要不是迪安拦着，你已经去见上帝。” “这绝对不是什么催眠。” 卡尔揉着发红的脸补充， “法科！连我也不知不觉间中了招，进入植物园后就莫名其妙地睡着，醒来又好像忘掉了什么东西。这一切的一切，或许只有超自然能解释。” 迪安笑了， “你们这群最讲究证据的警员也愿意相信不科学的解释？” “任何人在经历过葬礼事件之后都会改观。”霍尔登凝视着窗外，英俊的脸紧绷着，连带着浮肿的黑眼圈都透露着迷茫， “这两天我开始深刻反思，我曾视为迷信的事物或许都真实存在，但我因为过去受到的教育、脑海里固有的思维，和身边社会大众的根深蒂固的偏见，始终不愿意相信。” 卡尔深有同感地看向周围的同事， “或许恶魔和天使都存在…伙计们，周末一起去教堂转转，找牧师谈谈心，驱驱魔？没准能睡个好觉？” “听你的，老大。” 几名警员不约而同点头，然后又把好奇目光投向迪安寻求更进一步的答案， “很抱歉，伙计们，我自己也不明白，我也没法解释，但我已经看开了。” 迪安起身绕着众人转了一圈，依次按了按他们的肩膀。 “世间万物远超想象，其中存在着无数的未解之谜：尼斯湖水怪，百慕大三角、金字塔、ufo，有的诞生上百年了，至今仍然没有定论。” “可它们影响我们的日常生活吗？” 迪安目光一一扫过这些老练警员的脸，摇头， “不影响。现在案子已经结束了，我们真正该关注的是杀害巴基·弗兰的真凶被擒获归案，而蒙受不白之屈的艾比今天就要出狱。” “至于凶手究竟是人还是怪物，不归我们管了，该烦恼的是上面的人。” “大家好好休息，回去陪家人放松放松，把这个案子彻底忘掉。” 除了全程参与的霍尔登，卡尔、克鲁格一群人眼中都掠过一丝茫然，从头到尾他们就像提线木偶，简单跑了几趟，就破了一桩大案。 “对了，伱们这几天都没睡好吧？杰克当时发出的怪叫已经对你们造成严重的心理影响，都去看看心理医生，我不希望未来的某一天突然听到你们自杀的消息。” “小子，我们没那么脆弱！”克鲁格脸红脖子粗地冲他怒吼， “闭嘴，刚才是谁在哭哭啼啼地说自己不是上帝？明天你必须给我老老实实去做心理咨询！”卡尔瞪了他一眼，又看向迪安，“你也好好休息两天…” “我恐怕得休息更长的时间…”迪安直截了当地说，“我有些累了。” 整个案件过程，他感觉说服这群警员花费的心力要超过调查案件本身。 此外，他也担心继续高频率地从lvpd获取案件，会诱发不可测的风险，再次把这群普通人拉入危险的超自然事件。 “接下来的两个月，直到81年，我会暂停志愿者的工作，另外，为了顺利拿到高中毕业证，我也得努力一把。” 会议室里有了片刻的沉默，众人表情错愕，都没想到这个lvpd有史以来最勤奋的志愿者突然要休长假。 卡尔却失笑了一声，朝他伸出了手。 “我都差点忘了你还是个高中生。那就这样吧，但别让大家等太久，没你协助还真不习惯。。” “嗯。”迪安轻轻和他击了一掌，又转向一脸不甘又渴望的霍尔登，“伙计，等我恢复点精气神，我会主动联系你。” …… 离开lvpd后，迪安开车来到了维加斯的看守所外停车场。 朋友们来得更早，正聚集在一辆林肯旁边，围着刚从看守所出来的艾比叽叽喳喳、东摸摸西碰碰。 艾比的爸妈和大律师吕克维尔也满脸喜气地站在旁边。 “这儿呢，迪安！来得这么晚，大家都等着你！” 拉斯特兴奋地朝他招了招手，蹦蹦跳跳活像一只吃了辣椒的猩猩。 迪安和拉斯特击了一掌，目光扫了扫对面的假小子，一身崭新的绿色连衣裙，头发变长了一些，身材瘦得纤细，下巴发尖，但精神很好，脸上的青春痘不知不觉没了。 现在得艾比居然有了点女孩儿秀气的样子，只是胸脯仍然平平无奇。 艾比安静地看着他，眼睛闪闪发光，清瘦的脸上闪过犹豫、紧张，欣喜，欲言又止似乎在酝酿某种情绪。 “哈哈，我们家的大恩人来了！”艾比的父亲，中年老帅哥巴蒂斯塔突然大喊一声，双手有力地握住迪安的左手， “我们该怎么感谢你？”拉吉女士眼泛泪光地从身后搂住了迪安，让他好好享受了一把成熟妇人的热情和雄伟，“你有什么愿望？” 迪安被这热情惊到了，却又不自觉地受到感染，心情轻快起来，连带着前些天，胸膛中那种挥之不去的悲伤也大为减轻。 他突然有点明白泰姆的意思——正向的情绪能抵抗和减轻负面情绪。 迪安不动声色地把自己从女人的怀里挣脱出来，环顾一张张兴奋地发红的脸庞， “这不是我的功劳，是大家共同的努力，我只是起了个协助的作用。” “过度谦虚就是虚伪。” 大律师伸出胖乎乎的手掌跟迪安握了握， “我们在地检官的各种强势证据下束手无策，如果不是你亲手把那个几乎不存在的犯人抓到警局，彻底扭转了案件，那么艾比这辈子肯定完蛋了。” 大律师抬高了嗓音，拍了拍迪安的肩膀， “你再次站了出来，正如米德湖事件，你化不可能为可能，你拯救了一个家庭，创造了奇迹。” 律师这么一说，艾比终于鼓起勇气，张开双手走上前，仰头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崇拜和感激的光芒，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恭喜你，艾比，度过这次难关，你以后的人生就一片坦途。” 迪安和她拥抱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背，转移话题， “所以吕克维尔律师，麻烦都结束了？” 胖子点头感叹，“我们的艾比有巴蒂斯塔和拉吉、以及家庭医生的证明。” “而另一个艾比毫无证据，还陷入昏睡无法辩驳。检察官办公室，法院，警局都准备快刀斩乱麻，把她判为一级谋杀罪，作为给巴基·弗兰父母的一个交代。”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拉吉和巴蒂斯塔极力否认，我都怀疑凶手是艾比的孪生姐妹。 听到这儿，迪安看着眼前闪过的一大片提示，咧嘴一笑。 过程虽然曲折，但结果还不错。 唯一遗憾的是，他没办法拯救仍然被关在圣昆汀的另一个无辜者，大卫·李。 …… “迪安，我们买了很多东西，今天要来一次丰盛的烧烤派对，为艾比接风洗尘。“巴蒂斯塔笑着看向他，那种眼神迪安很熟悉，就像托马斯看他一般，“所有人都去，你也来！” “ok。” “出发了，诸位！” 拉斯特拉着布兰妮的手，大呼小叫地冲向了福特。 迪安坐上了自家布朗科，格雷琴下意识地跟了上来。 “格雷琴，你来开车，我想小睡一会儿。” “嗯。” 迪安坐上副驾驶，精神沉入系统： 事件恶魔还是无辜者进度百分之百，事件完成。 你通过天马行空的想象以及一些运气破解了伪装的谜题，替无辜的艾比洗刷了罪名。 你冒着巨大的风险，杀死了噬殇者并伸张了正义，事实证明即便是童话传说中的存在，也不能在你面前伤害你的同伴！ 根据事件结果，特殊奖励已形成，你随时可以提取。 提取。 你获得经验120。 个人等级lv2(60\/300)→（180\/300） 你可以从以下四项特殊奖励中选择一项—— a.超能力——泪之潮：从他人的伤心、痛苦和绝望种种负面情绪中汲取力量，存储在体内，使用时引爆，对一定范围内的目标施加精神冲击，受影响者将接受意志检定。 不低于20点，免疫此次精神冲击 不低于15点，受到轻微冲击，精神恍惚，难以集中注意力。 不低于10点，受到中度冲击，过去不堪回首的往事将重新呈现在你面前，让你产生幻视和幻听，失眠、情绪失控，沉溺于悲伤之中。 低于10点，受到重度冲击，承受者将当场陷入悲痛无法自拔，做出自残、伤害他人的举动，负面影响将维持至少一个月。 注：该能力至少需要精神达到15点。 提升该能力，你的精神将小幅度提升。 …… b超能力——拟形：获取目标的血液，根据血液样本，转换自身的外形与dna，除了灵魂，从里到外都将变形为选中的目标。 变形后你无法拥有目标的任何记忆和能力，属性偏向于本体属性。 初始等级： 变形状态最多维持48小时，但在变形状态下死亡，尸体不会复原 需要24小时分析血液的变形准备期 变形结束后存在七天的冷却恢复期 拟形目标仅限为人类 注：选择该能力，需要一定时间固化激活。 提升该能力，你的体魄将小幅度提升。 …… c超能力——标记：标记被选者，你能随时感知到目标的状态和位置，并能远程操纵目标，使其陷入昏睡、发热、疼痛的失去抵抗的状态。 初始等级，标记只能同时存在一枚，持续时间最多为一个月。 注：普通手段无法将标记驱除。 提升该能力，你的感知将小幅度提升。 …… d提升体魄属性1点。 …… 哇… 迪安嘴角咧开地兴奋的弧度，闭着眼睛双手环住后脑勺更加放松地躺下。 一次事件，出现了三种超能力奖励，全部来自于噬殇者。 不愧是传说中的物种，也不枉自己花了那么长时间，差点被爆头。 四选一。 迪安首先排出了缺乏成长性的d选项。 属性可以通过其他技能提升起来，而超能力错过这次也许没有下次机会 然后排除了a。 这项能力的强大毋庸置疑，两次让迪安失去反抗任由噬殇者宰割。 但迪安潜意识地排斥这种能力，如果能从人类的悲伤和痛苦获取力量，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要去虐待他人来变得强大？ 能力不分善恶，但在超自然的世界，拥有泪之潮就会大大增加失控的风险，迪安担心自己未来某一天，会变成另一个不择手段的不眠者。 另外，他精神属性不到15，选择这项能力也暂时用不了。 忍痛排除a。 迪安在b和c之间没有纠结太久，标记固然是追杀利器，但拟形更加强大和全面。 从dna层面改变自己的形态，在当前科学为主的社会里，就相当于一个来去无踪的千面人。 改换形态后，追杀，逃命、侦察方便得就像穿衣吃饭。 唯一可惜的是固化能力需要一定时间，不能选择后立刻尝试。 “就决定是你了。” “选b，确定。” 下一秒，迪安好似喝了一杯刚泡好的热咖啡，体内有了点微妙的变化，但仔细体会却又说不上来。 同时，能力栏中的4\/5变成了5\/5。 新增了一项——拟形lv0(固化倒计时：20天） “嗯，20天比我想象中更快，11月前就能激活新能力。” “但不知不觉能力栏已经满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不能获得新的超能力？” 迪安心头一紧，转念一想又豁然， “肯定存在某种渠道扩增能力栏。” “我也不用着急，毕竟贪多嚼不烂，我的的往昔之影，拟形、冥想等能力才刚刚起步，远远没有发掘出巨大的潜力。” “把它们充分开发、强化、利用起来，总好过不停获得用不上的新能力。” 第84章 渠道和学习 心满意足退出系统的迪安突然感觉脸部剧烈发痒。 他一睁眼正对车窗外一面红色的砖墙，汽车不知何时停在了一个偏僻狭窄的巷子里。 而驾驶位上的格雷琴侧着身体，眯着浅蓝眼睛，淘气地用自己的大辫子拨弄他的脸。 “等等，这不是艾比的家。” “黑眼圈的瞌睡虫，终于舍得醒过来？”格雷琴低头迈动两条大长腿，跨坐到了副驾的椅子上，并用放肆的目光打量他，锐利的就像准备出击的亚马逊女战士，她伸手压在迪安的头顶比划了着，转移了话题，“你最近长高了？” “这很奇怪吗？” 迪安轻轻拨开了她的手，杀死噬殇者加技能升级，他一共得到了两点体魄，经过几天缓冲身高拔高了两厘米达到了1.78米。 并且身上的肌肉也更加结实，精力充沛，不眠不休地练上一天格斗也不会觉得有多累。 “嗯，那记得我之前是怎么跟你保证的吗？” “救下艾比，满足我任何愿望？”迪安微微向后仰头，尽量不去看对方水润的嘴唇，不去感受那修长健美的美妙触感。 普普通通的紧身运动服穿在她身上也有一种天然的美感。 迪安身体里好似燃起了一把火，游荡着战栗般的激流，他突然不受控制地振奋起来。 嗯，这是噬殇者留下的后遗症！ “现在，给你个机会说出愿望，过时作废。”她伸出双手按在了迪安肩膀上，那张白皙美丽的脸，警惕地、缓缓地靠近他的脸，仿佛担心会吓跑某种异常胆小的小动物，然后趁他不注意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 “我想要什么？我想切磋切磋！” 迪安直视她的眼睛，毫不掩饰双眼中的沸腾的火焰，左手勾了勾手指，右手飞快地调整着汽车的座位慢慢向后倒去。 “来就来，这次，我要打败你！” 格雷琴一推他的胸膛，纤纤十指陷进他的胳膊肉里。 …… 春天般明媚又温柔的阳光下。 简陋的小巷子里，静止的汽车突然驶上了高速路，速度太快以至于狂猛地颠簸起来。 睡在巷子角的一条流浪狗被异动惊醒，摇着尾巴跑过来对着汽车仰天发出一阵“嗷呜嗷呜”的嚎叫。 …… 美妙的上午后。 中午时分，明媚的阳光变得有些刺眼。 迪安和格雷琴抵达艾比的家。 绿藤环绕、鲜花盛开的院子里聚满了人，除了看守所外的那一批，附近的几户邻居，格雷琴的爸妈也来到现场，庆祝艾比的新生。 院子里搭起好几副烤架，红橡木、山核桃木燃烧的白烟升腾、焦香弥漫，人们翻转烤肉，涂抹酱料，忙得不亦乐乎。 巴蒂斯塔和拉吉容光焕发地招呼着客人，神态之间彷佛年轻了好几岁。 “你们速度怎么这么慢？”拉斯特跟布兰妮耳语了一句，放下毛刷跑到两人身前，动了动鼻子，目光狐疑，“头发怎么弄湿了。” 格雷琴闻言白皙的脸蛋儿微微发红，伸手把鬓角一抹黑发拢到耳后。看书溂 迪安一把拽过拉斯特的肩膀往房间里走，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我和格雷琴抽空切磋了一下格斗，她进步很大，所以我就多指点了一会儿。” …… 另一边挽住格雷琴的布兰妮也扑闪着大眼睛，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吗？” “没。” “嘴硬，路都走不稳了，迪安那个…呃…冷血的机器人也不知道手下留情。走，进屋歇一会儿，找艾比借件衣服换换。” “用不着，我和她不熟。”格雷琴微微扬起下巴，说着违心的话，脚步丝毫不慢， “我记性不好。当初是谁求着迪安救艾比，口口声声宣称答应所有条件？”布兰妮嘴角噙笑横了一眼好姐妹，“别赌气了，过去的都过去吧，其实伱心中早就原谅艾比。” “我不是为了她，我不忍心看着巴蒂斯塔叔叔和拉吉婶婶伤心…”格雷琴咬着嘴唇摇头，“我一直把他们当成亲人，嗯，就是这样。” 两人进入了一楼客厅，好巧不巧，艾比正坐在毛沙发上看电视，回头一望正好跟格雷琴对上眼。 有那么一瞬间大厅的气氛变得异常尴尬，格雷琴把脸转向旁边，嘴角咧开一抹不满和抱怨。 而艾比愣神地看着过去的好友。 片刻后，深吸一口，眼中闪过一丝坚决，大步走过来一把拉住了格雷琴的手， “过去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但我不求你的原谅。” “这次被关进看守所，经历威胁、恐吓，警察的无视，被当成恶心的儿童杀手…我才体会到你当时那种孤立无助的绝望。”看书喇 “我把你丢给那头肥猪，抛弃了你，我不配跟你做姐妹…” 艾比咬着牙，眼眶发红， “如果我让你感到恶心，那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格雷琴凝视着那张写满自责的脸，沉默了足足十秒，突然转过脸叹了口气，然后挑了挑英气的眉毛，把胸前的辫子甩到脑后，双手叉腰， “艾比，忘了我以前是怎么提醒你的？别说丧气的话，你不比任何人差！” “不，换一个人，当时绝不至于逃跑，抛下你！” 格雷琴闻言无奈地摇头， “你总是这样让人不省心，你到底多久才能长大？” 她紧紧挽住了艾比的胳膊，拉着她走向沙发， “你、你原谅我了？”艾比扭头看了她一眼，那种熟悉的表情让她眼泛泪花。 “怎么，不愿意跟我和解？” “呜呜…我…我发誓，我要是再当个懦夫，再让你失望，叫我的灵魂被撒旦收走！” “记住你的承诺，再没有下次。现在借我件衣服换换！” 布兰妮看这两姐妹并肩的背影，嘴角浮现一抹欣慰的微笑，跟了上去。 …… 迪安和拉斯特走到一丛芦荟边就着土豆沙拉，大嚼着软烂多汁的牛腩三明治。 拉斯特犹豫着说，“你现在是在脚踏两只船吗？卡洛琳和格雷琴？” “卡洛琳？”迪安咀嚼的嘴巴一停，茫然了一下，“她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几个月没回来，也没怎么跟我联系，我都快忘掉她了。” “而且咱们还年轻，何必顾虑重重，闭上眼睛享受当下就行。” “这种话真渣啊，”拉斯特油滋滋的手指了指迪安的鼻子，那表情彷佛重新认识了好友一遍，“半年前，你和女孩儿聊天都会脸红，现在居然成了一个花心大萝卜？” “多谢夸奖，人总会变，变成渣男总好过当舔狗。” “渣男，舔狗？很传神的描述，但我严重不同意！像我和布兰妮…” 两人激烈辩论着，律师吕克维尔腆着啤酒肚找了过来，附带两杯香槟， “聊几句？” 迪安点头，举起果汁，“没问题，但我不喝酒。” “好习惯，年纪轻轻就如此自律，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胖子靠着花坛看了眼识趣离开的拉斯特， “我知道你是个务实的人，我就不说那么多客套话了。迪安，我调查了一下你的过去，最近半年以来，你的经历简直比普通人数年还丰富和精彩。” “先是米德湖，然后一起杀人案，最后是艾比的案子，三起事件中你都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吕克维尔看着迪安，眼睛里闪烁着金光，“你在解决麻烦方面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继续在lvpd当一个志愿者实在有些屈才，过来帮我如何？” 迪安诧异地看向这位律师，“抱歉，我不了解内华达的法律，我帮不了你。” “一个成熟的律师不仅要为雇主提供法律方面的保障，当他们遭遇棘手难题，身陷困境的时候，也会拜托熟人帮忙调查和处理。” 迪安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塞了块烧烤猪肩肉， “所以你的意思是当私家侦探？” “工作性质相仿。” “可我还没有私人侦探执照，接你的工作合法吗？” “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法律的问题我都会替你解决。”吕克维尔自信一笑，“我在拉斯维加斯还算小有名气，请得起我的雇主一般都薄有身家，给的酬金还算丰厚。所以你要来待遇方面绝对不会吃亏，每次案件少则上千，多则上万。” “而且这是一份兼职工作，有案子的时候帮忙拿佣金，其他时间自由安排，不会影响你的日常生活和毕业班的学习。” 迪安用餐巾擦了擦手上的油脂，“吕克维尔先生，你接受委托的标准是什么？美元？” 律师抿了口香槟，“所有律师都爱钱，我也不例外。但除此之外，我也考虑委托的挑战性，能给我带来的声誉，以及和当事人的关系。” “就像艾比，我和她父母十几年的交情，我看着她从小长到大，把她当成侄女儿一样疼爱，我接手这个案件时，案情已经非常明朗，各种证据对艾比极端不利，但我无法拒绝。” 迪安点头，这家伙还有点人情味儿。 律师看出他意动，乘胜追击， “如果你有别的顾虑，那么每次案件我都会让你了解清楚前因后果，让你自己来决定接不接手。” “我找不出拒绝的理由。”迪安笑着和他伸手一握，如此一来，除了lvpd他又多了一条事件渠道，同时，这也算是为以后的工作拓展人脉，“但签合同能不能缓两个月？我想休息到年底。” “没问题。”律师举起香槟杯和迪安的果汁轻轻一碰，递出一张名片，“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收好名片之后，迪安心头一动，“我有个请求，我们在调查艾比的案时，拜访了加州圣昆汀监狱一个名叫大卫·李的犯人，他的经历跟艾比几乎一摸一样，他也是被冤枉的。” “而他的证词对我们抓住真凶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你能不能试试帮他洗脱罪名？我们可以付钱。” 律师又仔细问了大卫的个人信息，然后面露为难之色，“我没有加州的律师执照，要替他脱罪几乎不可能。我只能走走关系，如果有进展再联系你，否则，只能抱歉了。” “嗯，如果不能洗脱罪名，帮他改善一下处境也行。”迪安诚恳地说。 吕克维尔含笑点头，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走向了人群。 …… 烤肉聚餐过后，下午迪安和同伴们留在艾比家看了恐怖片的录像带，享受肾上腺飙升后的快感之后，一群人又打开收音机，发疯似地在院子里蹦迪发泄一通。 傍晚时分，迪安独自开车去了南区老街，詹妮家。 嘎吱—— 门开，屋内的主人看清访客，苍老的脸颊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快进来，迪安，来得正是时候！” 翠贝卡一把将迪安的手夹在腰边，拉着他就往厨房走，老迈的身体走出了雄赳赳的步伐， 迪安立马意识到不对劲，脸色大变， “我、我吃过晚餐了！” 老人回头一笑，光滑的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皱纹， “年轻人消化好，多吃点没关系，这回没有菜豆猪肉米饭，但也是不容错过的传统美味！” 迪安揉着塞满烤肉的肚子，愁眉苦脸地坐到餐桌上，片刻后面前摆满了油炸黑香蕉、一种非常粘稠的黑豆熏培根汤、炸得金黄酥脆的鱼。 他喝了口培根汤，希望能加快消化。 “所以你战胜了那头恶魔？”老人双手放在膝盖上，慈爱地看着他，就像看着完成某项了不起壮举的孙儿孙女， “过程虽然艰辛，但邪恶已经终结，那玩意儿再也不能制造罪恶。”迪安诚恳地说，“您的建议帮了我大忙。” “别谦虚，了不起的是你，我活了六十多年，这是头一次听说有人抓到噬殇者。”老人擦了擦眼角几粒浑浊的老泪，抚着胸口闭眼念诵了一遍西班牙语的悼词，迪安没听明白。 “放心，我会替你保严格密，把一切都带进棺材。”老人郑重承诺着问，“现在说说吧，恶魔跟书上的描述有哪些异同？” “更强大，除了变形和引动人类的心魔的能力，它还拥有旺盛的生命力，超强的恢复力，普通的枪械瞄准要害也很难将它杀死。” “它的本体跟书上描绘的不同，它是一个中等体型的人形生物，皮肤爬满墨绿色的鳞片和褶子，那种质感，就像是融化的蜡烛。” “噬殇者变成他人之形后，砍掉它的头，破坏大脑，仍能杀死它。” 迪安简化了自己和噬殇者搏斗的过程和超自然的细节，其他一字不漏。 而翠贝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取出了大部头书和一支笔，新增和删改起来。 两人一边聊，一边记录，半个小时后。 迪安不知不觉又解决了半碗烤香蕉，三条烤鱼。 强大的体魄属性加上铁人天赋，他的大胃王水准直线上涨。 翠贝卡放下笔，看着书上泥人一般的全新形象和大段新增的说明，露出满意笑容， 迪安接着问， “噬殇者应该不止一头吧？” “嗯，具体数量不明，但它们似乎习惯独来独往。” 迪安松了口气，这下子不用担心被它同类报复，心情一放松，他脑海里又冒出泰姆曾经提到过的一个地名。 “您知道灵薄狱是什么地方吗？” “我想想…嗯，大多数信仰耶和华的宗教教义里都有记载，”翠贝卡抬了抬老花镜，“那地方位于天堂和地狱之间，又叫做游荡者森林，不因罪受罚，又无福与上帝共处的灵魂逗留于此。” 迪安若有所思，灵薄狱，游荡者森林？ 阿尔文在濒死体验中看到过的一片绿色的森林，难道就是灵薄狱？ 翠贝卡续道， “我本人并不太相信所谓的善灵与恶灵，天堂和地狱，它们如果真实存在，那么应该代表着其他的空间。” 迪安点头，以后有机会再去一探究竟。 “翠贝卡，噬殇者的案子算是结束了，你能给我讲讲其他传说物种的故事吗？比如温迪戈、狼人、吸血鬼…” 这些传说物种部分真实存在，因而在历史中留下痕迹，另一部分又纯粹是人类杜撰出来的。 正好有个专家在眼前，多跟她学点知识增加灵感储备，以后遇到相应的案件，不至于再一头雾水。 “你打算当个怪物猎人？”翠贝卡悄悄给他加了一碗汤， “也许，但我只对邪恶的怪物出手。”迪安顺势一笑，“所以我们说定了？我每周抽几个晚上来跟您交流学习。” “随时欢迎你，孩子。” 第85章 日常计划 昏暗的墓园，雨声里夹杂着一连串噗噗闷响。 迪安状若疯魔地挥拳砸击身下人的后脑勺，坚硬的拳头犹如榔头，带着破空声挥出道道残影，染出一片红的白的，又被雨水冲散。 砸击！ 砸击！ 雨水停歇。 迪安终于收回沾着碎肉的拳头，望着身下腐烂的椰子壳的脑袋，长舒一口气，疲倦的脸庞露出胜利者的微笑，他起身丢下这具血淋淋的尸体抬脚就走。 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脚踝，他一低头——那团肉糜似的脑袋同时转过了头，朝他露出一张左眼球跳出眼眶，鼻梁向左扭曲、形如恶鬼的血淋淋的脸。 五官轮廓和他一模一样。 眼前的迪安独眼闪烁着嗜血的红光，嘴巴咧到耳根，露出沾满碎肉的红牙和一抹残忍的笑容—— “唔！” 安静的卧室爆发出一声闷哼。 迪安猛然从床上坐直了身体，伸手一摸，睡衣都被汗水浇得湿漉漉，而一看床头的闹钟，才早晨五点钟，但他已然没有睡意。 “谢特！没完没了了。” 他嘟嚷着跳下床，走到卫生间对着盥洗镜一照，苍白的脸上黑眼圈越发明显，双眼里血丝密集得像一排红色的纺织线。 如今他每天只需四个小时的睡眠就能保持一天的充沛精力，但这四个小时也不安分，总是会冒出各种关于噬殇者的噩梦。 正如泰姆所说，噬殇者的嚎叫对他产生了明显的负面影响。 “只能早日提升冥想，加点意志扛过去。” …… 噩梦归噩梦。 生活还得继续。 不再去lvpd接志愿者任务后，迪安的时间变得很充裕，除了上学，陪着好友们聊天外，迪安酷爱找格雷琴切磋格斗… 格斗提升到lv2，他的近身作战能力得到全方位的提升、拳击、摔跤、散打、柔道，擒拿，械斗技巧，只要想用，随手就能使出。 水平大概相当于经过五、六年的苦练，他若去参加mma，没准能混成个职业选手。 可水平提升，日常的训练的效率进一步降低，一周才提升1点熟练度，迪安琢磨着或许击杀精通格斗的敌人，才能再次体会“坐火箭”的升级快感。 另外，迪安也发现了自己身体素质的不平衡之处，灵敏12.7让他反应超人，普通人的进攻在他看来已经有点慢动作的苗头。 体魄14.6超过了正常男性的极限的12，他耐力惊人，皮肤肌肉变得又韧又密，普通人的拳脚攻击，不击中他的要害和脆弱部位，都无法留下痕迹。 但11.3的力量严重拉了这两项的后腿儿，迪安在施展某些讲究力量的格斗技巧比如“铁山靠”、“提抱”时就始终感觉做不到位。 格雷琴看出了他的烦恼，给了一个专项力量训练的建议。 拉斯维加斯市中心，24小时健身房。 偏自然的灯光照出过道两侧一堆整齐排列的健身器材：杠铃、哑铃、龙门架、卧推床、推胸肌、划船器、跑步机… 深蹲架边，格雷琴正把一副50kg的杠铃抗在颈后往下蹲到大腿平行于地面，再缓缓往上，一上一下之间，脑后新编的两根细密紧实的拳击辫轻轻摆动。 同时灰色的运动内衣和弹力裤间漂亮的肌肉线条绷紧又松开，有种力量的美感。 而站在她身后的迪安穿着一件全棉吸汗的的蓝色体恤，下摆略微超出膝盖的棉质运动短裤，通过格斗练出来的速度型的肌肉藏在衣服下面不显山不露水，看起来不如专业健身选手那么轮廓鲜明、夸张，没有暴起的青筋和血管。 但伸手一摸就能感觉到壁垒般块块分明，充满爆发力。 迪安正双手规律地拉着弹力带做热身运动，同时目不转睛地观摩格雷琴身后的肌肉走向，研究她苦练出来形状完美的翘臀。 当然，放在后世他这种窥视健身房女性行为必然被手机怼脸发到网上——姐妹们，今天在健身房遇到一个下头男，死变态。 哐当… 十五次深蹲之后，格雷琴把杠铃重新放到了深蹲架上，笑着转身看向迪安，“看清楚了吗？” “我看出了一点心得。”迪安放下弹力带，递给她一条毛巾，“腹部收紧挺胸撅屁股…脚尖和膝盖一个方向，没有偏差…脊柱保持了中立位，没有过度的反弓或者龟背…” “分析得倒是头头是道，正好你热身做完了，站过来试试！”格雷琴放下汗巾，把他叫到深蹲架前，为他挑选了空杆加上左右各10kg配种盘，共计40kg的负重。 “双脚收拢一点，差不多肩宽的间距，抬头挺胸腰背挺直，” “将杠铃架在隆起的斜方肌和三角肌上，很好。” “吸气同时慢慢屈膝下蹲，呼气同时腿部用力，漂亮！” 在女教练的悉心指导下，迪安连续地扛着40kg杠铃二十个全蹲，动作标准不打半点折扣， “停，慢慢放回去。”格雷琴温热的小手摸了摸他的肩背和大腿的肌肉，“有没有撕裂的感觉？” “没感觉。”迪安卸下三角肌上的杠铃扭了扭脖子，神态轻松地就像在花园里散了几分钟步。 “重量太轻，再加一加，找找最大负重。” 格雷琴开始不断给杠铃杆左右两侧增加配重盘，迪安背着杠铃每蹲完一次就不停摇头， “不行，太轻、太轻…” “下一个…” “再加！”迪安很快达到了格雷琴练了一年的最大负重100kg， “你体重才80kg，第一次做100kg还加？”格雷琴摇头，“今天就到此为止，别逞强，伤到腰你就知道厉害。” 迪安也不反驳，只是扛着一百千克负重连续做了二十个全蹲，呼吸均匀，身上不见一滴汗水，他现在无比清晰地感觉到14.6的体魄带来的超强耐力。 格雷琴咬了咬牙，眼里闪过深深的羡慕—— 天赋，真的比努力和汗水强大这么多？看书溂 她不甘地问，“这个重量你感觉能做多少个？” 迪安莞尔一笑，“一直做。” 格雷琴沉默地搬起了配重盘。 而迪安的负重从100kg一路加到了180kg，不知不觉，整个健身房的器械运作声全部消失掉了。 原本正在硬拉、卧推、举哑铃的十来个健身爱好者纷纷停下手头的动作，朝他投来兴奋和期待的目光。 龙门架边更是直接走过来两个肌肉男代表，都是运动背心加紧身短裤的装扮、大方地展示他们苦炼出的至少d的胸肌，常人腰粗的大腿，和翘得能放酒杯的臀大肌。 他们还带着腰带、绑膝、绑腕等专业装备。 “伙计，练得不错，这个负重在咱们这儿很罕见。你体重多少？”其中一个白人络腮胡大汉满脸尊重地朝他伸出毛手，嗯，他胳膊的围堵已经超过了迪安的大腿， “80kg。” “你还要继续挑战吗？” “继续。” “再往上加有一定危险性，我们给伱做辅助，”大汉不等迪安答应，就叫上黑猩猩一样的同伴一左一右站到了深蹲架两边，“你起来的时候要是觉得乏力就提示我们。” 迪安硬着头皮，在十几个健身爱好者和左右两个肌肉护法的目光洗礼下，不断挑战重量。 从180kg开始往上，迪安明显吃力起来，每一次深蹲过程中，脖子、胳膊、大腿上的青筋和血管开始暴起，脸色也微微发红，汗水一滴滴地渗出。 200kg， 220kg， 240kg， 每次一次成功，空气里的温度都攀升了几度，一群健身男女直直地看着他的大腿和背，灼热的目光发彷佛要把他烤熟吃掉，剥夺他的肌肉力量。 260kg。 杠铃杠在左右两侧的配重盘作用下轻微地弯曲。 围观群众摒住了呼吸。 迪安就像挑山工，挑着超过自身三倍重量的杠铃，下蹲，一直蹲到大腿腘绳肌触碰到小腿的腓肠肌。 然后，过去无数次苦练综合格斗和射击锻炼出的臀大肌开始收缩发力，让他的重心离开底部，他的后股四头肌紧接着发力，支撑着他缓缓站起。 整个过程，迪安感觉自己化身为一台精密的起重机。 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每一个“零件”，尤其是大腿肌肉，都在这起身之间默契配合，凝聚成一股巨大的向上力量。 面红如血，t恤下每一块肌肉都在轻微地战栗。 他扛着260kg的杠铃，缓缓站直身体。 哐当！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杠铃平稳地挂上了支架。 一瞬间，迪安绷紧的脸颊松开，大片热汗从他全身的毛孔中涌出，虚脱感，和一种有别于格斗的极致酣畅感、成就感将他淹没，他不自觉地咧嘴一笑。 接着左右两尊肌肉护法抬起他的胳膊把他抬得两脚离地。 “恭喜你，伙计！你创造了我们健身房新的深蹲记录，我在此宣布，记录再次被破前，所有器械都对你免费开放。” 迪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自己11.3的力量按理说没有到正常男性12的天花板，怎么深蹲个260kg就创记录，超过了这群一米九、两米的大汉？ 难道说格斗技能提升的力量比较均衡？ 不待他想清楚，一个小麦肤色穿着清凉的拉丁美女迈着大长腿贴了过来，甜甜一笑，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背，电了他一下， “你练摔跤吗？” “练过一点。” “你这大腿这么细，不像是练过，怎么能扛起260kg？”另一个光头猛男伸出毛手拉开他的裤腿儿，双眼发光地研究他的大腿围度， “你干嘛…啊，把手拿开！” 一群肌肉猛男猛女把迪安堵在了中央，手嘴并用地请教起来， “放尊重点，各位！别摸我屁股！”迪安求助的眼神投向了人群外的女友。 格雷琴一甩细辫，双手叉腰笑盈盈地看着这一幕，之前备受打击的郁闷一扫而空， “你不是能一直蹲？给我继续蹲啊！” …… 自此以后，迪安每周都要去健身房免费健身四、五回、什么卧推、深蹲、硬拉、引体向上，锻炼身体各处的肌肉力量，享受不断挑战极限的畅快感。 健身之外。 与噬殇者一战，迪安深刻认识到自己枪法严重拉垮，他的射术有效距离最多三十米，而噬殇者如此神乎其神的枪法八九十米外仍然精准，几乎不逊色于一种超能力，并且施展距离远超“往昔之影”。 迪安也期待着有一天自己能拥有这种杀手锏，而不用再过度依赖“影”的九分钟超神状态。 斗争领域射击场。 端着全自动的ar15的迪安站在射击道前，呼吸均匀，眼睛盯着二十米处的标靶，感受着枪口上下微小的晃动，同时食指轻轻扣上扳机，按住不放—— 哒哒哒！ 震耳欲聋的枪声回荡，弹壳抛飞，枪口上扬。 迪安一口气打光了一个弹匣，白烟碎屑纷飞，远处标靶上瞬间新添十几个枚弹坑。 “嗯，命中率超过一半，超水平发挥。”迪安露出腔膛，轻柔擦拭。 在射击道边、他脚下摆满密密麻麻超过五百枚弹壳。 这段时间坚持不懈地疯狂刷枪，手枪步枪各一半，每天至少喂五百发子弹，多的时候上千发，他的射击准度肉眼可见地进步，隐隐抓住了“有意瞄准、无意击发”的射击手感。 如果靶场没有对他免费开放，他铁定破产。 另外他能坚持下来，多亏了体魄和铁人天赋提供的强大恢复能力，一般人这么疯狂练枪，手腕和肩膀很容易提前退休。 放下ar-15，迪安又换上雷明顿m870霰弹枪打击十米靶，然后是tac-50狙击枪射击一百米、两百米靶，反复训练、体会、吸收消化lv1的射击技术。 上次战斗，手枪有效射程近、威力不足的弱点完全暴露了出来，如果他当时随身带着大威力武器，要取胜会轻松一些。 只是他目前只有三千存款买全自动没底气，也暂时没渠道，另外长枪体积大，携带不便，带身上容易惊动敌人。 他不由憧憬，什么时候能拿个储物空间之类的超能力就完美了。 …… 规律的格斗、健身和射击之外，迪安每周要抽三个晚上去学习传说故事。 萧索的南城老街。 翠贝卡家。 “来的正好，今天有你最爱吃的烤鱼。”满脸慈祥的女人把迪安迎进家门，迅速进入熟悉的节奏。 翠贝卡坐在沙发前，拿着自己精心编撰的民俗传说大部头书，开始声情并茂地讲故事， 而迪安享受着丰盛的晚餐，不时针对她的讲述提出疑问… “温迪戈是一种残忍、恶毒，拥有巨大精神力量的超自然个体，源于美利坚北部的传说。” “加拿大阿尔昆冈语族印第安人也有相关传说。” “印第安人?”迪安喝了口阿西亚科汤，他母亲和舅舅就是印第安人。 “印第安人的版本里，贪得无厌，破坏环境，以及同类相食，就会诞生出温迪戈。” 翠贝卡手指掠过书页上的一个巨人身体驯鹿脑袋的巨大怪物， “根据我收集的信息，温迪戈人身鹿头，全身骨骼和心脏都由冰块组成，坚不可摧。” “身高20到30英尺，大嘴里长满尖锐突出的獠牙，能轻松地咬断人类的骨头，而且力大无穷，爪子锋利如镰刀。” “如果在冰天雪地里遇到了它，别想正面抗衡，利用地形阻挡它庞大的身躯，逃命。” 迪安颔首，“你亲眼见过吗？” “我只听一个老朋友说过，他定居美利坚北部蒙大拿州的罗杰斯山口附近，过去有段时间，每年冬天，外出采购物资的当地居民总会失踪几个，当地警署都能在失踪点附近发现散落的血迹和不规则的碎肉、碎骨头，以及非人类的巨大的鹿蹄脚印，通往冰天雪地大山深处，搜索难度很大。” 翠贝卡抬头， “不过最近十来年，这个传说开始慢慢褪去，失踪的事件越来越少。” “那是什么原因？”迪安吃了油滋滋的口米饭， “我认为那头温迪戈搬家了，换了一个更适合狩猎的地方…毕竟它衰老缓慢，寿命悠久…一生之中会经过多次迁徙。” …… “实际上，根据我这么多年对民俗传说的研究，以及亲身经历，我发现有一部分吃人的‘怪物’，包括温迪戈和狼人，身上存在共同点，它们明明可以靠正常的食物充饥，并且获取食物并不难，但它们偏要吃人。” “这仿佛是一种诅咒，一种刻在基因深处的本能，但至今没有定论。” 迪安若有所思。 “而且你知道吗，如此恐怕的吃人怪物也拥有一部分追随者。”翠贝卡顿了顿，“他们把怪物当作图腾和信仰来崇拜，并且模仿怪物。” 迪安放下叉子，突然觉得碗里的腌猪肉有点刺眼， “这群追随者仅仅是为了追求心理上的刺激，或者说精神有问题？” “不，他们是是一群天生的异常者，大多数时候进食普通人的食物，但每过一段时间必须要进食‘特殊的食物’，否则会失控，变成被食欲支配的怪兽。” 翠贝卡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这群异常者外表和普通人无异，日常生活中的状态也看不出蹊跷。但体魄略超常人，并且嗅觉极其出众，堪比猎犬，能隔着几条街闻出同类的味道，还能闻出其他人身体健康状况，以此来挑选猎物。” 迪安眼神发亮，又提了几个问题。 大厅之中气氛无比地和谐和融洽，两人之间如同一对祖孙。 …… 从十月初到十月中旬，半个多月期间，迪安日子充实又规律，学习训练两不误，各项能力也得到了充分锻炼—— 迪安·卢 人物等级：2（180\/300） 年龄：18 体魄：14.6 力量：11.3→11.4 灵敏：12.7 感知：10.4→10.5 精神：14.3 意志：12.2 …… 专长：略 能力：5\/5 格斗lv2(0→2\/300) 射击lv1(100\/200→116\/200) 往昔之影lv1(22→37\/200) 平衡冥想法lv1(73→88\/200) 拟形lv0（倒计时五天） …… “还有五天新能力激活，我得找个合适的目标抽点血液，准备拟形大干一场。” 第86章 派对冲突 拟形之后必然要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所以挑选目标不可能是身边的同伴和朋友，迪安只能把视线放到罪犯身上。 但没等他搞到血液。 一个同年级的亚裔女生唐玲向他们一伙儿人发出了生日派对邀请，在格雷琴的强烈建议下，迪安接受了邀请。 周六晚，带上一个包装好的礼盒，迪安开车接上了同伴，差不多晚上七点时抵达了唐玲家门口。 唐玲的家庭环境不错，父亲是中国城中餐馆的食材供应商，收入远超拉斯维加斯的平均水平，因此带来一个大而豪华的房子。 上下三层，面积数百平，前院草地宽敞得足够打一场篮球，后院一个大泳池装满派对上百人也绰绰有余。 此时此刻，别墅的彩灯和澎湃的音浪中，一群内华达州立高中的年轻男女聚集在院子里聊天。 格雷琴跟迪安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艾比，找到了布兰妮几个相熟的同校女生。 而迪安找到了前院角落的拉斯特和贝克，两人满嘴流油地分割着一只龙虾，又目不转睛地盯着大树下一排荡漾的秋千。 嗯，几个漂亮妹子坐在上面咯咯娇笑。 明明已是秋天，夜晚温度不过十三、四度，但她们似乎一点不冷，热裤背心，顶多外面套着轻薄衬衫。 朦胧的灯光下，秋千摆动，一片肉光致致的大长腿也跟着律动，衣服随夜风吹紧，女孩儿们青春火辣的曲线凸显无疑。 整个前院，无数角落的男生都看直了眼睛。 “女人为什么这么抗冻？”迪安从贝克手中夺走了半只剥好的虾钳，塞进嘴里一嚼，满嘴清甜。 他上辈子就特别好奇，美利坚人民是因为自带毛裤还是别的原因，不管再冷，在外面都从来不穿秋裤，而且女生也基本上不穿安全裤。 “这你就不懂了吧？再多的衣服也没男人的吹捧保暖…”贝克一脸坏笑用油手挠了挠胸毛，“而且根据物理学的能量转化定律，我们男生双眼消耗的精力，大部分会转移到女生身上，为她们‘加热保暖’，她们怎么会冷？” “等等，我怎么从没听过有这个物理定律？”拉斯特一脸茫然， “詹妮知道你这么猥琐？”迪安瞥了贝克一眼， “脚踏两只船的渣男。”贝克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迪安脸上笑容消失，还道坎还能不能过去了？ 这时，一身白色公主裙，打扮得像个精致的洋娃娃的唐玲领着几个女孩儿穿过前院的小路，走了过来，甜甜一笑， “欢迎欢迎，很高兴你们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 “生日快乐，你今晚很漂亮。”迪安和同伴把怀里的生日礼盒递给了她，都是些小首饰。 唐玲笑盈盈地收好礼盒，介绍身边的姐妹， “这是托娅、塞伦、德罗妮丝，啦啦队的美女。” 三个女孩儿上前一步，不约而同单手撑腰，豪放地朝三人抛媚眼、飞吻， 左侧胸怀宽广的妹子更是大胆地一记高抬腿直接越过了肩膀，让黑色的不明物体惊鸿一现。 贝克和拉斯特傻乎乎地张大了嘴，只有迪安定力充足，表面上面不改色。 “功夫大师，你看我这招如何？有没有空指点指点？” “抱歉，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有了个更漂亮的女友，迪安暂时没兴趣陪这群小女孩儿搞暧昧，捂着肚子脸色一白，抽着冷气拍了拍同伴的肩膀，“我得失陪一下，拉斯特，贝克，这里交给伱们俩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一群哈哈大笑的女孩儿和两个错愕的损友冲着他的背影竖起了中指。 …… 迪安进了别墅随意转了几圈就惊扰了几对摸黑打野的情侣，最后不得不靠在二楼阳台，抱着批判的态度欣赏后院泳池里几对戏水的鸳鸯。 “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 他目光转动思索起来。 这两天拟形的血液没找到，他又发现了另一个糟糕的状况——乩板耗光了能量无法再给“影”提供每天一点的升级进度，“影”的提升陷入停滞。 但作为乩板的主人，他有种强烈直觉，只需要继续使用乩板摧毁更多的灵魂，它就能完成充能。 但去哪儿找灵魂来摧毁？ …… 泳池边传来一阵喧哗和争吵打断了他的思绪。 “god!” “住手！” “别打了！” 迪安居高临下看了一眼， 圆木桌边，一身蓝色运动装的女孩儿一记漂亮的直拳命中了一个黑色皮夹克、光膀子的男人的鼻梁。 光膀男晕头转向地捂着鼻子，后退两步跌进泳池。 水花四溅，惊呼声中，另外两个黑色皮夹克男人钻出人群围向运动服女孩儿。 他们俩的年龄明显比在场的学生大了一圈，满脸横肉，气势汹汹的模样让大多数人不敢插手。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迪安眼神一冷，直接从三米多高的二楼跳了下去。 …… 艾比双手抱着一个盘子，脑子里一团浆糊，眼前的人影和灯光飞一般地闪烁着，哄闹尖叫让她头疼欲裂。 不远处，同年级的默克正和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扭打成一团，但明显不是对手，被凄惨地压倒在地遭人左右开弓扇耳光。 而格雷琴双手使劲扭着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的左胳膊，让他屈辱地脸贴地。 但第三个身材魁梧的男不要脸地从身后发动偷袭，一脚踹中了格雷琴的肩膀，踢得她闷哼一声侧翻，肩膀运动服上新添了一个脚印。 男人要继续追击。 艾比咬牙冲上前举起果盘狠狠砸向他的脑袋。 “乒”的一声脆响，瓷片纷飞。 男人不倒翁似地一晃，摸了摸后脑勺上的血，脸色凶狠野兽般扑向艾比，艾比惊恐地抬起双手挡在身前。 眼前人影闪动。 不知从何处冲来的迪安收回手腕，男人就捂着肚皮躺在他脚下打滚，但还没完，迪安抬脚对准男人的额头又是一记足球踢。 彭！ 男人贴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圆规似地旋转了一圈了，破开的鼻子里鲜血随着离心力泼出一大片，他紧闭双眼痛苦呻吟起来。 迪安迅速跨出几步，来到压住男生左右开弓的马脸男身后，一把抓住他脖后的头发，抓狗脖子似地往上提，强迫他转向。 随后彭一声踢出一记“弹射碎丸腿”。 过去的反复练习让这一脚深得快稳准的精髓，正正踢在了马脸男的裆部，收了点力。 马脸男痛得两枚眼珠子几乎挤出眼眶，倒在地上，煮熟的大虾般蜷成一团，张嘴嗷嗷乱叫。 迪安按住他的脑袋，往前一推，丢保龄球般，让马脸男和昏迷的队友碰了碰头。 下一秒，他冲到跟格雷琴扭打在一起的纹身男身后，冲着对方侧脸狠狠抡出一拳。 巨大的力量打得纹身男的脑袋猛地往旁偏转，一道血线飞溅了出去，里面夹杂着一颗牙齿。 纹身男喝醉酒似地转了几圈，砸到刚才倒地的两个同伴身上，又惹出一阵哀嚎。 短短十秒混乱结束，三人男人躺成一堆。 而年轻的观众们这才反应过来，兴奋得嗷嗷怪叫， “cool！”看书喇 “好样的，干掉这个三个垃圾！” 迪安没理会这些乱糟糟的叫喊，扶住格雷琴，欣慰地转向艾比， “刚才那一砸非常漂亮，但究竟怎么回事？” 艾比犹豫着要开口。 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身形娇小的红发女孩儿，半是畏惧半是痛快地看了那狼狈的三人一眼， “他们非缠着我喝酒，我不答应，他们就使劲抓我的胳膊，弄得我好疼。” “格雷琴站出来保护我，他们又开始骚扰格雷琴。” “他们不是学生！谁把这几个流氓带进派对？” 人群中响起了铺天盖地的质问， 一个倒三角脸型，一头浓密黑发，身材矮小的墨西哥裔青年走了出来，在迪安犀利的目光审视下，歉然地朝着众人耸了耸肩， “很抱歉各位，他们是来找我的，但我明明让他们在外面等。” 这时，三人摇摇晃晃互相搀扶着起身，擦了擦脸上和嘴角的血迹，沉默地环顾四周，那种冷漠残忍的眼神，如同盘曲身体准备扑击的毒蛇，令人心脏为之一颤。 迪安见状揉着拳头朝他们靠近一步。 顿时，马脸男服软地带着两个同伴一起皮笑肉不笑地赔礼， “我兄弟喝酒喝糊涂了，跑错了地方，不小心打扰你们，非常抱歉。我们这就离开。” 转身的一瞬，他带着神经质的笑容怨毒地看了格雷琴和迪安一眼，仿佛要把他们的模样牢记于心，同时左手掌缘隐蔽又迅速地横向抹过脖子，做了个无声的口型， “法科，青虫。” 三人离开了别墅。 迪安回忆着马脸男的笑容，他在圣昆汀监狱里死刑犯脸上见过，嗯，这家伙不能留。 他这么想着，眼前闪过大量提示： 触发紧急事件——消除隐患 几个帮派分子大闹生日派对，还侮辱你，当你面发出死亡威胁。 你还犹豫什么？ 非要等他们找上门发起报复？ 现在，立刻跟上去找到他们的大本营扼杀一切隐患，务必一个不留。 难度：简单 进度：0\/100 奖励：50点经验 惩罚：无 期限：12小时 …… 一个不留？ 怎么突然给出如此凶残的任务？ 迪安眼中闪过一丝迟疑，紧接着这几天噩梦里那张噬殇者血淋淋的脸莫名闪回，他胸膛中油然升起一股戾气，眼底深处掠过一丝血光。 不，为了自保，我必须这么做。 而且到时候血液样本有了，乩板充能也有了。 …… 小插曲之后，派对重新恢复了正常。 “抱歉，吓到你们了，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唐玲羞愧地看向迪安，眼神有些躲闪和畏惧，“这次要不是你们出手，我的生日派对就彻底泡汤。” “不用谢，我最喜欢清理垃圾。”迪安笑了笑，“我们没关系了，去招呼其他客人吧，好好享受生日。” 唐玲离开，迪安又转向一众同伴，问了问格雷琴的伤势，见她没有大碍，便找了个理由提前离开了派对。 …… “我记得你是在学校卖草的那家伙。” 迪安在别墅门口拦住了墨西哥裔青年， “十一年级的科鲁兹，但我保证，我今天没在派对里做生意！” 科鲁兹举手投降，又递给迪安一支烟， “别紧张，我不是警察，只要你没当着我的面干坏事、毒害我的朋友，我管不了那么多。”迪安摇头婉拒了烟，反正几十年后，美利坚自己也会把这事合法化，开启全民自由吸草的新时代。 “那三个混蛋找你谈什么生意？” 科鲁兹犹豫了一下，“他们想通过我联络我的老大拿货。” “他们和你一个帮派？” “别误会，他们是南区老街新来的一群巴西人，以刚才的马脸男艾萨克为首。” 迪安若有所思，南区老街不就是翠贝卡家那条街。 科鲁兹脸色纠结了一下，“米德湖你救了我一条命，所以我多嘴几句。以后路上小心点，最好近期都出去避避风头。” “艾萨克那伙儿人都是阴险的狠茬子，就在最近帮地下赌场的人往米德湖里沉了不少尸体，但没有证据，警察也抓不了他们。你把他们揍的那么狠，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迪安很认真地问，“你怎么确定案子是他们干的？万一是这群家伙故意传出来立威的了？” 科鲁兹笑了笑，“道上有消息…” 迪安点头，感激万分地说， “谢了伙计，我决定以后几天就躲在lvpd不出来，他们总不能强闯警局吧？” “好主意。” “你待会儿还要跟他们谈生意？” “没办法，我不去他们会把我绑去。” “那你自己小心。” 片刻后，迪安望着别墅大门外科鲁兹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第87章 幽灵漫步 迪安在别墅外的停车场找到了马脸艾萨克为首的三个混混以及科鲁兹，他悄悄躲到一辆吉普车后面观察。 距离太远，听不清谈话内容，他自顾自地检查了一遍腋下枪套里的柯尔特。 然后检查乩板，手指摩梭匕首般锋利冰冷的尖端，皮肤泛起鸡皮疙瘩，而光滑的玻璃片上映照出他冷冽中夹杂着一丝兴奋的眼睛。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 艾萨克一伙儿人和科鲁兹分开后，驾驶着一辆灰色的福特越野车离开。看书溂 迪安并不擅长开车跟踪，又担心被这群人发现，便记住车牌号后，等他们离开五分钟才驾驶着布朗科往南区的老街驶去。 …… 晚上九点左右。 福特越野停在了一栋街边的三层洋楼外。 艾萨克一行人下了车，和门口带着毛线帽，配枪，腰似水桶的守卫伸手碰了碰拳，然后掏出腰间钥匙，开门。 三人大呼小叫地一拥而入。 过了五分钟，一辆布朗科毫不停留地越过这栋房子，开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 迪安下车打开后备箱。 翻找了一遍里面的东西，可惜今晚的行动纯属心血来潮，没有提前准备，他只找到几件衣服，包括去圣莫妮卡沙滩旅游的那套泳衣。 “只能废物利用。” 迪安换上一身黑色的外套替代了运动服，用黑色泳帽包住头发。 把一件灰体恤割成两半，一半当成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另一半再切成几半，分别拴在左右两手和鞋子上，变成丑陋又拙劣的黑手套和鞋套，用来掩盖可能留下的指纹、鞋印。 彻底变装后的迪安离开了小巷。 今晚星月黯淡，天空昏聩一片。 这个时间点，街上已经看不到行人。 老街的路灯十个坏了八个，还能工作的灯光也忽闪忽灭，非但没有给这片黑暗的街区带来一丝温暖和光明，反而衬得它更加阴森可怖，宛如一片人间鬼域。 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迪安，借着夜色掩护，脚步飞快绕着门外站着守卫的三层楼房子，反复兜圈。 目光和上帝视角不停地扫过路灯、站牌、沿街房子的屋檐。 整整半个小时枯燥无比的侦察工作之后，迪安松了口气。 “没有监控摄像头。” 他回到了目标房子马路斜对面，像个醉汉一样靠在铁丝网后的垃圾箱边，隔着几十米远扫视房子二楼、三楼的窗户，那里灯火通明，显然屋内的人还处于活跃状态。 迪安开始无聊的等待。 漆黑寒冷的夜，连虫鸣都销声匿迹，偶尔的一丝动静只有长街上呼啸而过的冷风，以及迪安自己的心跳。 漫长的等待后。 月亮彻底隐去，寥落的星光也消失不在。 屋外带着毛线帽的胖子呵欠连天。 而迪安精神一振—— 房子里的灯光骤然熄灭。 他看了下腕表，凌晨2点，快了。 他按捺住激动和兴奋，又继续蹲了一个小时，等到凌晨三点。 守卫歪着脑袋，站着都快睡着了。 迪安突然站起身冲了过去，身形矫健得犹如追逐猎物的猎豹。 三十米，二十米，十八米。 迪安掷回旋镖般，遥遥地朝守卫甩出了右手。 “嘶——” 空气嘶鸣。 漆黑的夜色里荡漾起一抹流星般的苍白光芒。 “影”拖曳着乩板眨眼掠过了胖子的肥肉层层叠叠的脖子。 唰—— 乩板的尖端瞬间在血肉之上拉出一道翻滚蜈蚣般的豁口，鲜血奔腾而出，吃痛的胖子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张嘴高呼。 但影先一步包住了他整个身体，变得如同一层密不透风的绷带，将他的哀嚎，呻吟、统统吞没。 他被定在原地，衣裳下的肥肉泛海浪般涌动。 而迪安也已跑到他身前，伸手一抓乩板。 握紧。 弓步。 斜上方一捅！ 噗嗤！ 血液四溅。 整块手指长的泪滴状乩板，热刀子切豆腐般，顺畅无阻地从胖子的下巴一戳而入，穿入他的要害。 扑哧！ 退出的乩板拉出一条刺目血线。 同时发热发亮。 一个迷茫的灵魂被它吸入其中。 “你使用乩板，杀死了格尔…熟练度+3，格斗lv2(3\/300)→（6\/300）。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 胖子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像头被划破脖子的肥猪一样两腿抖动，脖子间的血液喷泉似地溅射了满地，有如盛开的玫瑰。 迪安的血液也跟着燃烧了起来，脸色略微发红地把守卫推到了门口福特车底下。 开启上帝视角，透过禁闭的大铁门观察屋内的场景。 一楼、二楼，三楼，漆黑一片。 大厅一圈沙发、地铺上、二楼的卧室，十米以内的范围内，躺着一堆男人，身边配枪，花臂、耳环、鼻环，身形精悍。 满脸写着“不好惹”。 他们睡得很香，有的惬意地打起了呼噜，丝毫没察觉到有双眼睛在隔墙窥视。 迪安反复观察，确认视角范围内没有任何危险，便命令“影”从窗户铁栏里钻了进去，动作轻缓地打开了大门。 嘎吱—— 沙发上一个披着毛毯的男人砸吧了一下嘴，转个身继续睡。 迪安像猫一样垫着脚尖落地无声地转圈，再次检视一楼到三楼所有角落。 普普通通的格局，客厅厨房，电视沙发，没有地下室，也没有监控摄像头，一片死寂。 迪安放下心，目光转向右边的沙发，靠近仰面呼呼大睡的满脸横肉的男人， 弯腰，握紧乩板。 格斗lv2发动。 脑海中一瞬间浮现出大量使用匕首一击致命的经验，他彷佛变成了一个有着数年执业经验的专业刺客。 召唤“影”。 挥乩板。 噗嗤噗嗤。 一瞬间连挥两下。 横向一划，割破脖子大动脉连带气管。 笔直一戳，精准地刺入第三和第四根肋骨之间的心脏。 动作精准，致命，没有一丝多余。 睡梦中的男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清晰的痛苦，但十几秒后，脖子一歪，在“影“五花大绑的包裹之下，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陷入永恒的黑暗。 “你使用乩板，杀死了…熟练度+3，格斗lv2（9\/300）。” 迪安收到系统提示的死亡信息，才为尸体盖上毛毯擦去乩板上的鲜血， 眼神兴奋地靠近了第二个目标。 噗嗤噗嗤… 杀戮，寂静无声。 “影”控制加消声，乩板刺杀要害。 中途没有一丝波澜。 漆黑的大厅，六个酣睡的男人，没发出一丝声响，沉迷于美梦中，告别了这个世界。 六具尚且温热的尸体横陈。 如果他们有枪，如果他们清醒，这绝对是一场恶战，惊动四邻，招来警察。 但没有如果，他们在迪安幽灵漫步下，脆弱如同纸人。 做不出任何反抗。 浓烈到刺鼻的腥味儿弥漫到空气中，粘稠的鲜血有若岩浆，流淌在沙发、毛毯，和冰冷的地板上。 这里变成了人间炼狱。 迪安看了眼飞速上涨的格斗技能，顺着拐角的楼梯，脚步轻盈地上了二楼。 …… 六间卧室。 上帝视角透门侦擦——每间卧室睡着一到两个人，总共十个人… 有两个卧室大门反锁，迪安便让“影”先一步通过隔壁的窗户飞进卧室为他开门。 随后大杀四方。 潜行、抹喉、刺穿心脏…尽量一击毙命，让目标毫无痛苦地快速离开。 十杀。 系统掠过一大片鲜血板刺目的死亡提示。 格斗熟练度就跟坐火箭似地，以他从前无法想象的速度，提升到了lv2（51\/300）。 心头一股难以言喻地痛快感油然而生！ 杀人，才是最快的提升捷径！ …… 嗒塔塔。 幽灵漫步。 迈上三楼。 迪安又无声地暗杀掉了5个人，随后在一间卧室里发现生日派对里捣乱的马脸男艾萨克和两个跟班。 三个人东倒西歪地躺在一张蓝色的天鹅绒床上。 脚下的藏红色地毯堆满酒瓶酒罐，空气里飘荡着威士忌的刺鼻味儿。 除此之外，床头柜上摆着几卷细长的美刀，和一堆铺开的纸片、吸管，以及没用完的不明粉末。 迪安曾经听说，卖草的人一般自己反而“洁身自好”，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唰唰——” 迪安挥动乩板，先挨个解决了艾萨克的两个跟班，看着他们粘稠的鲜血高压水枪般溅射上半空，染红华丽的天鹅绒棉被和藏红色的地毯。 然后缓缓走到艾萨克面前，仔细端详这张丑陋而安详的马脸，黑发黄肤，深眼窝，颧骨较高。 “你惹错了人。” 迪安双手抱住他左右两侧太阳穴，使劲一扭！ 咔嚓。 卧室里回荡起一阵清脆的骨折声。 艾萨克的脑袋以一个骇人的角度偏向了侧面，下巴几乎与胸平行。 你重伤了艾萨克，熟练度+1，格斗lv2(67\/300) 受此重击，马脸男直接陷入昏迷，但还有一口气在。 …… “别着急走…长夜漫漫，最后再为我做点贡献。” 迪安眼睛缩成一条缝，将昏迷的男人调了个面，让他正面朝向自己。 然后举起了乩板…lv2格斗技能发动。 乩板对准他的小腿关节。 落下！ 手臂带出道道残影，乩板有若解牛刀一般灵活。 卧室里想起一连串骇人的利刃入肉声… …… 迪安松开乩板，丢下这具血淋淋的尸体。 你杀死了艾萨克·佩顿，熟练度+3，格斗lv2(72\/300) 鲜红的提示掠过眼前： 除你之外，房子里再无一个活人。 伱完美地消除了隐患。 事件完成度百分之百。 提取奖励！ 经验+50，个人等级lv2(180→230\/300） …… 迪安收好床头柜上的几卷美刀，捡起酒瓶倒出剩下的烈酒浇遍床铺和尸体。 丢出打火机。 轰隆！ 一股橘红的火焰升腾而起。 火光照亮面罩之上那双被鲜血染红的眼睛。 眼中彷徨一闪而逝。 这次出手赶尽杀绝，不留活口。 高调，残忍，似乎违反原则。 但这个念头一起，迪安脑海中又浮现出梦里面噬殇者那张血淋的脸，以及派对上艾萨克神经质的瘆人的笑容， 人心潜藏着整个世界的败坏，如果什么都不做，那等着这家伙事后来报复，来伤害自己和朋友，再慢吞吞地自卫反击？ “我没做错，我杀的都是败类，都是威胁到我生命安全的人。而且没人能发现。” 迪安自我安慰一句，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他转身下楼，挑了一个大众脸的年轻人，取了一试管的鲜血，作为拟形能力的血液样本。 出门，迪安将屋外车下的守卫的尸体抗进了屋内，在一楼又放了把火。 大门一关，返回停车的小巷。 房子燃烧了起来，火势随着夜风迅速膨胀。 噼里啪啦炸裂的火焰、跳跃的夺目红光、化身狂舞的妖魔，撕碎了深夜的死寂。 而一辆白色的布朗科悄然驶过燃烧的房子，驶向另一侧的黑暗。 无人知晓。 第88章 第一次拟形 迪安清理完痕迹到家时已经凌晨五点。 一通热水澡洗掉残留的血腥气，顺便通过上帝视角的“录制”能力，检视之前整个流程。 确定没有露脸之后，迪安躺在沙发上，检查刚才激活的新能力。 拟形——已获取血液样本数：1\/1，分析复制倒计时：20小时10分26秒。 “明天凌晨，分析完毕，我就能变成那个死掉后被烧焦的拉美裔。”迪安捏扁果汁罐，投入垃圾筐。 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疯狂，一次性杀死24人，刷新他的杀人记录。 但现在发泄完胸中的怒火和杀意，回想当时的状态，迪安有种自己不是自己的错觉，以及心虚的感觉。 他又想起了曾经泰姆的告诫—— 连续受到了噬殇者的精神冲击，接下来一段时间性格和情绪会出现波动。 是这个原因吗？ 不止。 系统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个杀人的事件才让杀意变得无法遏制。 “就算没有外因，我也会杀了他们，但我只会杀掉闹事的三个男人，而不是灭满门。” “事已至此，再纠结不过是自讨没趣！” 迪安深呼吸收敛纷乱的思绪，把房子里收刮的现金找出来统计了一遍，共计六千五百刀，加上他原本的三千多刀，手头现金达到了一万。 收好钱，他又取出了乩板和占卜套装，回到卧室关上了大门和窗户，拉上窗帘，遮住日光。 卧室变得一片漆黑。 他握紧乩板，心念一动。 一股阴风吹了出来，落到他身前，透过乩板的玻璃片一看—— 一道表情呆滞，身形半透明的灵体傻傻地站在身前。 迪安将乩板放到占卜板之上，食指按上去，缓缓了两圈，卧室中回荡起他冷漠的声音，看书喇 “名字。” 刷刷刷—— 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乩板尖端，贴着占卜板一动一顿，指过一个个字母，迅速拼凑出一个名字—— “佩德罗·席尔瓦…” “你犯过多少罪？” …… “这个世界容不下你！” 迪安握紧乩板，起身往前一戳，尖端正中幽灵胸膛，后者像是蒸发的水汽般向着四周逸散，彻底消失在空气里。 你使用乩板，摧毁了一头幽灵，熟练度+1，专长猎异者发动，你汲取到0.1的感知。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昏暗的卧室不断响起冷漠的质问，诡异的硬物摩擦声，和武器刺破空气的呼啸声。 迪安为了寻求心理的慰藉，一次次发出灵魂拷问，得到答案后，原本忐忑不安的情绪渐渐消失。 这群帮派分子最次的手下都有两条人命，犯的故意伤害罪、抢劫、强奸罪更是多到数不清。 他们最终全部在乩板之下迎来灭亡的命运。 可迪安的属性已经今非昔比，只汲取到10点的格斗熟练度，格斗lv2(82\/300)。 以及0.3的感知，感知达到10.8，视力，听力之类的感官有了小幅度提升。 “我杀了24个人，但乩板只吸收到十个灵，所以，乩板的存储上限是十。” 另外，摧毁灵魂之后，乩板得到充能，“影”又能回到了每天一点熟练度的正轨。 这一次疯狂杀戮收获颇丰。 “为免引起lvpd的注意，引发汇聚律，短期内不能再这么干，至少不能在拉斯维加斯市区内这么干。” …… 第二天午休时间。 内华达州立高中，青青草坪的木桌边， 拉斯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迪安的肩膀，“昨晚你在生日派对上大发神威的事已经传遍了全校。” 他说着话，一个满头脏辫，手腕纹身的黑人突然走过来，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两脚前后分开，右手横掌置于腰间，左手竖掌下劈做了一个空手道的立掌动作。 干脆简洁，力道十足，至少是个黄带。 “迪安大师，普朗克向你致敬！” 一个招呼，然后鞠躬，黑人恭恭敬敬地离开。 “哈哈，伱们听到没，迪安大师，这个名头彻底坐实了！“贝克笑得合不拢嘴，詹妮靠在他怀里花枝乱颤，“以后肯定有人找你来学功夫，缴学费的那种。” 迪安板着脸，“你们要再这么说，我找人帮忙转学。” “别啊，迪安。”一直沉默的艾比好不容易开口，担心地说，“马上就进入频繁的假期，感恩节、寒假、春假，再有一个学期就毕业，现在转学完全没必要，忍一忍吧。” “迪安，我发誓帮你赶走那群讨厌的‘苍蝇。’”布兰妮拍了拍胸口，板着小脸，大义凛然地挥了挥粉拳。 …… “对了，这么冷的天，我家那条街居然有栋房子发生了火灾，警车、救护车、消防车全体出动，”詹妮突然提到了一回事，“房子差不多都被烧成木炭，盖白布的担架拼了命地往外抬，白布下面甩出来的胳膊黑得就像焦炭，我感觉至少死了十几二十人。” 众人一听这话，被吓得脸色雪白，布兰妮双手合在胸前，嘴里念念有词地祈祷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迪安问， “我听邻居们说，新搬来的拉美人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嗑药嗑得脑子发懵了，发生火灾时没人反应过来，然后一起下了地狱。”詹妮回忆着，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快意，“但要我说，死的好！正是因为有这群恶心的地痞流氓，我家那条街才变得乌烟瘴气，晚上八点以后都没人敢外出散步。” “这群家伙罪孽深重，撒旦才迫不及待把他们召回地狱。” 终于。 迪安心情彻底平复， “好了，死者为大，就别在后面编排他们。”布兰妮劝了一句， “听你的，圣母女士。”詹妮无奈耸肩，接着目光一转，朝草坪间小路上一个热裤背心的亚裔女孩儿挥了挥手，“唐玲，这边！” 唐玲转身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脸色发红，略微尴尬地挥了挥手，脚步匆匆地离开。 “喂喂，她怎么回事？”贝克顿时不满地瞪大了眼睛，”她不该过来好好感谢感谢迪安昨晚的帮忙。” “你们消息太滞后。”格雷琴摇头，忽然握住迪安的手，“啦啦队里有人说，唐玲的爸妈好像不太喜欢我们这种‘暴力分子’，让她不要跟咱们往来。” “哼，什么暴力分子。”詹妮忿忿不平，“分明是担心昨晚那三个混蛋报复才和我们撇清关系。她还说什么和迪安是家乡人，她配吗？就一个自私又胆小的白眼狼。” 迪安眼神复杂。 他一直搞不懂，为什么一部分同胞出了国就变成这样。 …… 放学，迪安去服装和眼镜店采购了一番，做好充足准备。 凌晨一点四十。 系统里出现了期待已久的提示。 “拟形lv0(0\/100），血液样本分析完毕，你可以随时进行拟形。” 迪安回到卧室，放松身体，排空思绪，进入了平衡冥想状态，注视“拟形”技能的图标，深呼吸。 噗通！ 噗通！ 卧室中响起清晰而突兀地两声，他的心脏猛地剧烈跳动了两下，然后一股冰冷的液体从中汹涌而出，沿着密集的血管网络，输向四肢、躯干、足趾末梢，乃至于脸部。 冰凉蔓延，如同生病住院打点滴时血管里流淌着药液。 但效果猛烈得多。 眨眼间迪安的皮肤，血肉，内脏、骨头一片冰凉，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缩紧身体打起了哆嗦。 手指触碰到皮肤，空气拂过身体，都是一阵阵针扎般刺痛。 他仿佛在零下十几度的天，赤身露体地顶着风雪前进。 但这极寒不过维持了一瞬又毫无征兆地消失。 迪安诧异地打量着自己赤条条的身体，还来不及庆幸，紧接着潮水般的剧痛涌了上来。 咔嚓、咔嚓… 一连串骨折般的脆响中，他的四肢关节、脊椎、腰椎如同快速生长的树枝疯狂地弯折、拉伸，墙上的黑色倒影随之跳起了怪诞的僵尸舞。 扑哧、扑哧。 皮肤下的血肉宛如吹气球一样恐怖地膨胀，又被戳破，露出淋漓的血肉，又骇人地向内收卷。 痛！ 成千上万双无形的大手在体内搓揉、拉扯，把血肉骨骼、一切的一切都揉碎了，揉成一团不分彼此的烂泥，然后又一块块，重新地堆砌、捏造，捏成目标的形状。 迪安全身仿佛在同时承受着十台大型手术。 没有麻药，偏偏又无法昏迷，他只能硬生生地熬过剧痛。 疼痛令他脸颊抽搐，一口牙齿嘎吱嘎吱快要咬碎。 每一寸皮肤都持续战栗，冒出大片鸡皮疙瘩，喷射着一丝丝发红的汗水。 他好似又回到了瞥视泰姆吐出黑色洪流的那一天，陷入无尽的梦魇。 …… 漫长的折磨后。 某一刻，卧室里一个陌生的男人突然站直了佝偻的身体。 他像是刚从热水中捞出来一般，遍体热气蒸腾，脚下的汗水皮屑堆成一滩暗红的水泊。 他瞥了眼墙上的挂钟。 一点四十二。 “变形总共才花了两分钟，可我怎么感觉过了一年？” 男人歪着嘴咧开一抹神经质的笑，喉咙里发出蛇一样的嘶嘶抽气声，转向个人属性。 意志：12.2→12.3。 仅仅两分钟的变形折磨之后意志居然提高了0.1。 “噬殇者的能力就不是给人类用的，经过系统改造副作用仍然巨大…变回原形的时候，不会还这么痛吧？” 他自我安慰地摇头，对准书桌边穿衣镜一照。 一米八的个头，差不多75kg，身上肌肉轮廓清晰。 往上。 一张标准的拉美裔的脸：黄皮肤、黑色短发微卷、深眼窝、褐眼珠、鼻梁挺拔，薄嘴唇，此刻汗淋淋的脸颊紧绷着，显得凶狠，凌厉。 迪安看着镜子里这张完全陌生的脸，眼神恍惚了一下，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升。 “我不再是我！” 亢奋之中，他简单地活动了一下身体，单指俯卧撑，倒立仰卧起坐… 身体素质照旧。 但这具身体却跟原号存在区别，需要花点时间磨合、适应，比如—— “身高高两厘米又如何？”迪安低头，看着那明显小了一号的东西，不屑摇头。 “迪安，哦不，现在改名叫内马尔，嗯，找个地方，试试变形状态下的身手。” 迪安换上灰体恤、黑色皮衣皮裤，戴上墨镜，面容冷冽，以一副生人勿近的硬汉形象离开家门。 在漆黑的天穹下呼吸着凌晨的新鲜空气。 迪安看了眼自家白色布朗科，皱了皱眉头，这辆车跟新身份完全不搭，黑色的摩托车才是绝配。 但现在别无选择。 他开车进入市区。 凌晨维加斯市区各色的赌场、酒店、娱乐场所璀璨的霓虹灯仍然闪烁不熄，但街上看不到什么人 v酒吧。 旋转彩灯洒下五光十色、昏暗又暧昧的光芒。 前来寻欢作乐的男女在大厅各处聊着天，气氛和谐、激情又带着点粉红色彩。 “一杯橘子汽水。” 迪安坐上高脚凳，食指扣了扣桌子。 “what？” 梳着莫西干头的帅气酒保转动摇酒壶的手腕一僵，看了眼满脸写着“我是硬汉”的皮衣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露出一个问号脸。 “如果您喜欢比较温和的饮品，我推荐您来一杯长饮鸡尾酒。” “橘子汽水。”迪安语气淡漠地重复了一句， “ok，顾客是上帝，一杯汽水我也给您调出十种花样，包您满意。”酒保转身挑选酒水。 迪安摘下墨镜转身四顾，左手十米外，一对情侣在酒桌前抱头互啃，神态和动作无比投入，几乎不亚于一场爱情真人秀。 更旁边，一群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女，桌子前摆着一圈满载的酒杯，酒水荡漾着诱人的光芒。 中央一副骰子，轱辘轱辘转动。 正玩着谁小谁喝的游戏。 …… 酒吧各处重复这一幕，猎艳的男人和不甘寂寞的女人，看对了眼聊得来，就结伴外出寻找一个“深入了解”彼此的地方。 还有为数不少的单身的女孩儿，坐在吧台前，眼睛余光四下打量，浅抿一口酒，不经意地展露完美的侧脸，诱人的红唇，和火辣的身材轮廓，扮作最高明的猎人，等待猎物上钩。 这就是传说中的绝对不能介绍给妈妈认识的那种女孩儿。 …… 酒吧弥漫着欲望，而欲望又最容易滋生纷争，所以迪安选择这个地方试试拳脚。 “您的汽水。”酒保把一杯不明物体端到了迪安面前。 迪安看了一眼红色、绿色，各种色彩在小巧的高脚杯里叠成一道绚烂的彩虹，吓得被吓一跳，“你往里面加了什么？” 酒保灿烂一笑，洋洋得意地说，“威士忌、朗姆，啤酒、草莓…但酒精含量严格控制，您尽管放心饮用。” 迪安盯着他看了五秒，摇头付账，挥手让他离开。 这杯酒就留给下一个有缘的客人。 吧台左侧尽头传来一阵争吵。 迪安转头一看。 两个身材强壮的男人正在纠缠一个金发女人，她似乎喝了不少酒，两颊带着一抹微醺的酡红，身材娇小，但异常火爆，灰色的女式西装遮掩不住傲人的曲线，开叉的深v露出令人沉迷的沟壑， 相貌姣好，红唇微厚，给了迪安一种异常的熟悉感。 “嗨，美女，你是凯瑟琳·美第奇吧？早间新闻的女记者，我和杰夫最喜欢你的节目，从没落下过一期，”金发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胸前，“赏个脸，陪我们这种忠实粉丝喝一杯如何？就当大发慈悲地满足我们一个愿望？” “抱歉，先生，你认错了人。我不认识什么凯瑟琳。”凯瑟琳醉眼朦胧地拧了拧眉头，显然很不满对方那恶心的眼神，“请让一让，我要离开了。” “不不，杰夫眼睛没瞎。标志性得金发和这对…嘿嘿…”另一个像熊一样高大的男人哈哈大笑起来，张开双手拦住了女人的去路，“你必须跟我们喝一杯，否则就是看不起我们！” 女记者脸色变得难看，求助般看向四周，但是大多数人都只是隔着远远地看热闹，酒吧的保安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她心头懊恼极了。 就因为上面不允许报道今天凌晨那起二十四个帮派分子离奇被烧死的案件，她才破天荒地来这种大众酒吧消消愁，谁能想到遇到这种糟心事！ “让一让。”突然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插了过来，然后一双胳膊扳住两个男人得肩膀拉开了他们， 一身黑的墨镜皮衣男面无表情地看了女人一眼，强势挡在她身前。 “你们俩没听到这位女士的话，她让你们离开！像个男人别纠缠她！” “你是哪里来的一坨屎？滚回墨西哥！”一米九的强壮男人就像一头愤怒的狒狒一样瞪了迪安一眼，一步上前狠狠推了他胸膛一把。 他就像推到一堵铜墙铁壁，毫无动静。 “这里不是让你们发情的妓院！要找乐子，去后巷，对准那堵水泥墙和垃圾箱用你们的针管使劲扎！”迪安面无表情地扫过两个男人的脸，漆黑的墨镜就像两个黑洞， 酒吧四周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 两个男人顿时失去理智，一左一右向他挥来两拳。 这正中迪安下怀。 他蜷缩右手迅猛地一拨，就像分开草丛一样轻而易举地格开两条铁柱般胳膊。 皮衣下肌肉瞬间隆起坚硬如铁， 矮身，弓步，左右两手向前一记勾拳。 扑哧一声。 巨大的力量在两个壮汉腹部爆发，他们同时蜷缩身体变成了大虾米。 迪安又做出一连串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 抡出一拳将左侧男人击到在地。 收回的手臂又顺势往下掰右侧男人的脖子，然后飞身膝顶，正中胸膛。 众人只听扑通一声巨响。 男人捂着胸口栽倒在地，眼睛一闭就陷入昏睡。 电光火石战斗结束。 两个一米九的壮汉被抽去脊髓般躺成一堆。 人群中响起了惊呼声，尖叫声，居然还有不嫌事大的喝彩声。 迪安看了看拳头无聊地摇头。 普通人在他面前和站着挨打的格斗假人差不多。 …… 凯瑟琳捂着红唇，眼睛瞪得浑圆，脑子还有点发懵，怎么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被一个拉美裔英雄救美了？ “女士，别发呆，快走！” 两人在围观群众的起哄声中迅速逃离酒吧。 “你开车了吗？”逃到酒吧外的路灯底下，皮衣男突然发问，仍然顶着墨镜，维持着又冷又酷的臭脸，彷佛所有人都欠了他一百万。 凯瑟琳背靠着路灯，紧张地胸脯颤颤巍巍，喘气，浪涛汹涌间下意识地点头，“你、你是专业的拳击运动员？” “练过。马上回家吧，以后别来这种地方，不是每次都有热心人。还有，我建议你以后做报道的时候多穿几件衣服，免得吸引太多色鬼。”迪安瞥了她胸口一眼，近距离看她本人比电视上更性感。 但迪安现在没功夫搭理她，甩下这句话，拔腿就跑。 “喂，等等，先生，我还不知道你名字，我还没感谢你！” “内马尔！”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飘过夜空，奔跑的身影好似不可捉摸的狂风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不做任何停留。 “jesus，就这么跑掉了?英雄救美之后不该互换信息，以后继续联络？”凯瑟琳表情怪怪地盯着他消失的方向，脸色无奈又气恼。 这个拉美人居然完全无视了她的美貌。 “真是个怪人。” 她摇头笑着，开车返家。 …… 迪安在拉斯维加斯的街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漫无目的、随心所欲，充分感受着这具全新身体的活力和脉动，努力达到身体极限。 他断断续续地冲锋了半小时，满头大汗。 期间不时发出一声咆哮，开启上帝视角，或者召唤“影”在身边萦绕，发动念能力，卷起沙尘和地上的落叶。 变形状态原来的所有能力仍然如臂指使，身体素质也没有半点折扣。 他脚步不停，跑酷一般右手撑住路边护栏，带着惯性纵身飞跃出数米，又原地翻几个跟头，继续狂奔！ 顶着另一副全新的躯壳，他的所有行为再不用受到规则和法律束缚，他胸膛中燃起了一把火，禁忌的快感越烧越旺。 他迫切地想要再做点什么，发泄出来！ 从四点半到五点。 天际浮现出一抹鱼肚白。 他一头扎进了唐人街。 大半个城市还在沉睡。 但这里勤奋的华人已经在自家店铺扛着货物进进出出。 早餐店门口摆出了热气腾腾的蒸笼，包子馒头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清洁的大妈挥动扫帚清理大街，发出一阵阵清脆又规律的“唰唰”声。 街角路灯下，一个穿着女性风衣，露出丝袜长腿的特殊职业者孤独在屹立在寒风中，见迪安路过，抛了个媚眼，卖力地表演起来。 迪安朝她笑了笑，继续狂奔。 万物复苏的味道。 不知不觉间，他跑过一个二十四小时的自助银行附近。 蓦地脚步一顿。 一阵哀嚎夹着着唾骂和拳脚击打声飘入耳际。 “法克，青虫！” “谢特！” “松手！” 迪安跑进银行，一胖一瘦两个黑人正把一个华人压在地上痛扁。 他们穿着体恤运动鞋，年纪不过二十岁，其中胖得像野猪的黑人坐着华裔的腰，沙包大的拳头使劲往他脸上砸，瘦子疯狂踹他的腹部，双手拉扯他死死挽住的黑色手提袋。 迪安大步流星冲上前狠狠挥出一拳，正中瘦子的后脑勺，打得他瞬间迎面倒地，绷直身体，丧失意识。 胖子惊讶地一回头，拳头在眼角无限放大！ 砰！ 中指拳锋狠狠命中了这头肥猪的左侧太阳穴，噗通一声。 他就像一座坍塌的肉山一样倒地。 迪安坐上胖子的身体，对准那张恶心的脸，疯狂地挥拳猛砸。 一拳。 眼眶发黑。 两拳， 鼻梁断裂，鲜血喷溅满脸，又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带出一片血迹。 迪安直接把那张令人作呕的黑脸砸得血肉模糊，墨镜后冷漠的眼睛瞥向另一侧昏迷的黑瘦子，继续揍。 逃过一劫的华人男紧紧抱住怀里的钱袋靠在atm机下，青肿的脸抽搐，身体不停发抖。 眼前皮衣男人砸了整整一分钟，把两个黑人砸得看不出人样，只剩一口微弱的呼吸，这才在对方的花t恤上擦干血肉，转身大步走过去一把拽住华裔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不想当废物，不想被欺负，就用这笔钱买枪，别特么一直存银行等人抢！”皮衣男点了点手提包，黑色墨镜犹如深渊般的漩涡，用一口低音炮吼出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有了枪，谁欺负你就射他，懂？” 男人露出一丝羞愧的红晕，重重点头， 皮衣男松手，惬意地拢了拢衣领，往后梳了梳微卷的黑发。 转身离开。 华裔男盯着他潇洒、从容，又冷酷的背影，久久没回过神来。 一个拉美裔打残了两个黑人，救了他得命，还对他飙中文说教？ 什么时候自由的美利坚变得这么魔幻？ …… 尽情地痛扁了两个杂碎之后。 迪安的第一次拟形能力试验得差不多，心头那股火也灭了，满足地返程。 …… 浴室中，他一边洗澡，一边解除了拟形。 然后不久前经历的先冷后痛的噩梦再次降临，丝毫没有减弱。 “谢特！不——” …… 砰！ 浴室大门被推开。 一个1.78，满身结实肌肉的华裔青年扶墙而出，双腿打颤地爬回到沙发上，脸上浮现深深的后怕和纠结，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平复下恐惧的心情。 他看向技能说明， 拟形lv0(8\/100) 血液样本：1\/1，技能冷却时间：6天23小时40分 …… 这次变形总共维持了不到五小时，提升了8点熟练度，前面四小时每小时2点，在那之后熟练度没有变化。 意味着每次变形最多提升八点熟练度。 而技能冷却时间为一周，一个月能变四次，就是三十二点熟练度。 三个多月能升级。 “今天小小地做了点好人好事，打击了流氓和劫匪。” “下次变形胆子放大一些，买台新的交通工具，去拉斯维加斯之外的市镇逛一逛，刷点熟练度。” 迪安盘膝在床，望着眼前隐隐升起的红色星体，渐渐陷入冥想。 第89章 约会，计划终止 漆黑的夜，老街阴暗角落。 一身灰色卫衣戴口罩的强壮男人正把一个红发女人按在墙壁上，鼻子里喷出的热气火焰一样拍打她的脸。 骨节突出的右手使劲捂着她的嘴，勒出红痕，另一只手粗鲁地拉扯茶色的风衣，露出皮肤。 “唔唔…” 女人拼命地挣扎踢踹，用手提包捶打，但都像击中钢铁，男人反而因为受到刺激动作更快更狠。 女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手臂无力地垂下，泪水夺眶而出，浸透男人那只青筋突兀的大手。 轰隆隆！ 一道闷雷般的排气管轰鸣响了起来，撕裂万籁俱静的夜，让人灵魂为之一颤。 男人粗暴动作一顿，扭头往身后看去。 轰隆隆！ 远处黑暗之中驶出一辆黑色摩托车。 昏暗的路灯照出车上一个反复拧着把手的人形。 黑皮衣，黑皮裤掩盖着精悍的身形，黑色的墨镜再加上黑头发，宛如刚从地狱公路里开出来的索命骑士，浑身弥漫着极度危险气息。 男人被吓了一跳，面露骇然，丢下女人扭头便跑，但双腿又怎能快过车？ 轰隆隆！ 摩托车飙射而出，黑色闪电般划过三十米的长街。 夺命狂奔的男人只感觉嘟嘟的汽笛声瞬间来到身后，接着是刺骨的狂风和一股冻彻灵魂的冰冷—— 一把枪抵上了他的后脑勺，他人生最后一刻，双眸里映入一双漆黑如深渊的眼，宛如死神。 罪人！ 我，判你—— 死刑！ 砰！ 空气嘶鸣，血花四溅。 男人噗通倒地化作一具尸体。 摩托车越过尸体，不做停留地笔直向前驶去。 劫后余生的女人凝视着消失在未知黑暗中的背影，浑身瘫软地跪倒在地，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 轰隆！ 迪安开着摩托，沿着马路一路向北，离开亨德森，返回拉斯维加斯的家中。 忍受着剧痛由拉美裔变回亚裔，迪安换了身舒适的睡衣坐上沙发，一边吃着罐头补充体能，一边看着系统提示，疲倦的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 “你使用柯尔特m1911a1，击杀了…熟练度+8，远程射击lv1(190\/200)。” “拟形lv0(24\/100)，嗯，这么看来，之前的猜想没错，每周拟形一次，一次四小时八点就能刷满熟练度，继续维持变形也没效果。” 距离第一次拟形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时间进入十一月，今天已经是迪安第三次拟形。 在此期间，其他能力也得到了锻炼。 往昔之影lv1(42→57\/200) 平衡冥想法lv1(93→108\/200) 另外，因为担心一直开白色布朗科暴露身份，迪安花了一千刀买了个杂牌黑摩托。 然后顶着巴西人的躯壳，骑着摩托在夜晚四处游荡、“狩猎”，寻找正在实施的犯罪，予以制裁，顺便刷点技能熟练度。 为免在同一个地方留下太多痕迹，他的游荡范围由拉斯维加斯扩展到周边的亨德森市和卡森城。 算起来，今晚这个妄图强迫妇女的男人，是他变形后杀死的第四个人。 搜索罪犯的难度比他想象中更高，但既不违反原则又能提升能力，他很有耐心。 …… 几次拟形期间，迪安也做了一次关于拟形的实验，本体状态和变形状态受到的伤互不影响。 比如变形后大腿被刺伤，恢复本体后伤势不存在。 本体时手指被割伤，变形后伤口也不存在。 但是再变回本体之后，伤势还在。 根据这项特性，迪安想到了一个强大的保命方法——在变形状态下完成危险任务，如此就算受到重伤，变回本体伤势就能瞬间痊愈。 当然，变形状态时要是死掉了，那本体也彻底死掉了。 …… 回顾完毕。 迪安拿出乩板和占卜板，熟练地召唤出刚才吸纳的灵魂审问了一遍。 握紧乩板闪电般一戳，随即，这罪恶的灵魂在一阵白光中崩碎成渣。 你使用乩板摧毁了一头幽灵，熟练度+1。 格斗lv2(87\/400) 结束审判，迪安进入冥想恢复精力，明天还有个约会。 …… 早晨八点，慵懒的阳光洒入窗户，在一张英俊的脸上点缀几粒光斑，唤醒了冥想中的迪安。 他只觉得神清气爽，昨夜一宿未眠的疲倦尽去。 距离噬殇者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那诡异的嚎叫对他造成的负面影响开始消退，他不再做噩梦。 如今他隔一天睡一觉，便能维持充沛的精力。 起身洗漱，吃了顿丰盛早餐，换了身成熟的打扮，条纹t恤，淡黄色的斜纹棉布休闲裤，黄色的皮靴，跟女友去了个电话，就开车出了门。 …… 格雷琴家的三层小洋楼，漆白的木栅栏外。 “迪安，后天晚上来我家过感恩节？”托马斯·艾伦搭着迪安的胳膊，圆脸上笑容热情， “玛蒂娜烹饪火鸡的技术堪称一绝，保准让你把舌头都吞进肚子里。” 他眨了眨眼， “你来，我承诺说服玛蒂娜让你在家里留宿，伱可以看看格雷琴小时候的可爱照片，和她好好相处。” “额，托马斯，你这么把女儿往外推的真的好吗？但很抱歉要让你失望了。”迪安无奈地看了胖子一眼，血脉相连的记忆涌上心头，“我们从来不过感恩节。在我看来，它是一个哀悼日。” 美利坚人普天同庆的感恩节，对印第安人来说却糟糕、虚伪。 迪安虽然是后来者，但还是尊重本体的的情感。 “抱歉，迪安，我忘了这茬了。”托马斯连忙尴尬一笑赔罪， “你又怎么伤迪安的心？”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走出屋门，双手环胸横了丈夫一眼，脸上皱纹浅浅，但蓝色的眼睛，精致的五官和修长身材和格雷琴颇为相似。 老婆一开口，托马斯像个犯了错的学生一样，脸色无精打采地焉了下去。 原来美利坚也有耙耳朵。 迪安眼睛一转，真诚地劝告， “玛蒂娜女士，别为难托马斯了，千万不要让他跪搓衣板，也别罚他一月不许抽烟，更别让他独自负责一年的晚餐。” “停！”托马斯一脸悲痛和郁闷，“再说我禁止你跟格雷琴往来！” 三人这边闲聊。 一个黑裙姑娘靠了过来， “当当当当！” 她俏生生地走到迪安面前转了一圈，微风轻拂，裙摆扬起，露出白得发光的大长腿。 而黑色的秀发，圆形的银耳环，v领下的白皙丰隆同时摇颤，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腰部收紧的设计，衬得她得曲线更加惊艳。 “怎么样，合适吗？”格雷琴期待地一笑，浅蓝的眼睛犹如星辰闪烁。 迪安还是第一次见对方穿裙子，不由眼前一亮， “看到天上的太阳了吗？” “嗯？” “盯着它看五分钟，就是我现在的感受。”迪安上前搂着她的纤腰，轻轻和她碰了下嘴唇。 旁边的玛蒂娜搂着丈夫欣慰地看着这一幕，又体贴地上前给迪安理了理衣领，眸中泛起笑意， “格雷琴有时候可能会耍点倔脾气，希望你多包容包容她，还有玩得尽兴！” “您这话就说的不对，格雷琴是我见过最通情达理、最漂亮的姑娘，嗯，因为她有您这么一位美丽、有涵养的母亲。” …… 把两个女人都哄得捂嘴笑的迪安听到了一阵活泼的狗叫，大金毛可可冲出了院子，吐着舌头，就像一团反光的“金色海藻”直奔迪安而来。 迪安咧嘴一笑，提前蹲下身，准备摸摸狗子柔软的肚皮。 但汪汪声停在了距离他五米的地方，大金毛黑黑的鼻头地耸动了两下，眼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疑惑。 接着脸上温顺的傻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怒纹，它呲牙咧嘴地做出狰狞的表情，毛绒绒的身体呈匍匐状，前爪刨地，发出令人心惊的低沉吼叫。 “凶什么凶！可可，才一个月不见就认不得迪安了吗？快过来。” 格雷琴板着脸环住狗头往这边拖。 “呜呜…” 金毛夹着尾巴哀嚎起来，四肢拼命抓地抵抗，一人一狗在草地上拔起了河。 “今天看来不合适。走吧，格雷琴，我下次再来看可可。”迪安一挥手，重新叫上郁闷的女友进了车，开往市中心的百货商场。 “抱歉，今天可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它以前明明对谁都很友善的，基本上是个人都可以把它拐走。” “人都有生气不舒服的时候，狗也不例外，我能理解的。”迪安一手转动方向盘，另一只手抓住女友的春葱般的手指捏了捏，“聊点开心的，今天怎么没见艾比，她不是一直跟你形影不离？” “艾比一家都去瑞欧看望她的祖父祖母了，得在那边过完感恩节再回来。”格雷琴反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嘴角带着柔柔的笑意， “其他人呢？” “拉斯特和布兰妮忙着复习功课，准备最后一次sat考试。贝克和詹尼不知道去哪儿疯了。“ …… 今天周二，距离感恩节还有两天，但已经进入节假日季节，街上节日气氛很浓，到处张灯结彩，一脸喜气的人们在街边聚集聊天，兴头起来就和同伴一起随性地跳个舞，摆个pose，拍张照。 一群小孩张开双手，嗡嗡叫着在人行道上举办“飞机俯冲大赛”。 穿着玩偶服的蓝精灵、史努比、花仙子等卡通人物在热烈的欢呼和喝彩声中沿着街道来回穿梭，预演着感恩节当天的盛大游行。 …… 早上九点，两人穿过繁华的街道，来到市中心的商场，换成往日这个时间点，商场里没几个人，但今天客人异常得多。 以感恩节为开端的疯狂购物月还没正式开始，一部分当地人和旅客已经争先恐后地当起早鸟，手上大包小包装满衣服、饰品、零食…各种礼物，带给自己和家人，也为想要“感恩”的对象提前准备。 而在商场中央的雕像下。人气十足的“大白熊先生”在免费为孩子吹送五颜六色的气球， 搭档“恐龙先生”则表演着“花式抛玩具，落地变糖果”的魔术，身边又聚集一帮笑得露出满嘴乳牙的小朋友。 气氛热烈，钱包也容易打开。 迪安转身看了眼身边的女友拉着她就往女装店走，却被格雷琴一把拽住了，女孩儿碰了碰精致的银耳环一本正经地说， “玛蒂娜告诉我这对蒂芙尼的耳环比她和托马斯一个月挣得还多，这太贵重了。我不能再让你花钱！” “你喜欢就行。” 迪安不以为意笑了笑，上次洗劫了黑帮存款还剩八千了。 “听着，不能总是你单方面为我花钱，否则就不是平等的关系。”格雷琴拉住他的手，一脸认真地说，“这次换我给你买礼物，你想要什么尽管选，我已经存了半年的零花钱。” “男人出钱给女朋友买礼物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不用老想着给我省钱。”迪安被生拉硬拽着，仍然尝试顽抗， “不公平，这条规矩在我这里行不通，现在按照我的规矩来。”格雷琴抿紧红唇倔强地瞪着他，脸颊因为生气而微微发红。 这就是传说中的真女权吧？ 怎么说了，怪可爱的。 迪安入乡随俗，陪着她一通精挑细选，选了几个不太贵的小礼品。 最后在她的强烈要求下，迪安又选了一个几百美元的照相机，以后一起外出游玩的时候，就可以拍照留念。 “格雷琴，先别笑，双手叉腰，下巴再扬一点，左腿微微往左前方迈，露出你性感的大长腿。” “咔嚓！” 迪安按下了快门，将倚靠着雕像露出大白腿，又搞怪地鼓起肱二头肌凸显健美傲人身姿的格雷琴拍进了相机里。 “完美！”迪安走过去搂住了女孩儿的腰，满脸赞叹，“等洗出来你就知道，什么奥黛丽·赫本，玛丽莲·梦露在你面前都黯然失色。” “被女神的影迷听到，你肯定要挨揍。”格雷琴环住他的胳膊，嘴角弯了起来，“接下来去看电影吧？玛蒂娜说有一部名扬四海挺不错。” “听你的。” 两人连体婴儿一样依偎着往电影院走。 迪安只觉得心头异常舒服和温暖。 嗯，每次和这热情大方的姑娘在一起，他都明显感觉戾气被净化，都能深刻体会到泰姆所说的正向感情抵挡负面情绪。 但商场广播忽而响起一个柔美的女声，打断了两人接下来的安排—— “各位亲爱的顾客朋友，非常抱歉打扰大家，请注意，梅西百货现有一位身穿蓝色外套和牛仔裤，金发，蓝眼睛的8岁的男孩儿，蒂姆·坎贝奇失踪，有线索的顾客，请速与服务中心联络，谢谢！” 所有人都默契地停止了喧哗，竖起耳朵聆听，商场中只有嘹亮的广播回荡。 “再重复了一遍，8岁男孩，蓝外套，蓝色牛仔裤，金发，蓝眼睛…蒂姆·坎贝奇。” 迪安和格雷琴相视一望，接着眼前闪过一条提示。 触发紧急事件——走失的孩童。 节日前夕，繁忙的梅西商场，一名淘气的男孩与父母走散，去向不明，现在，充分运用你的能力找出他的下落，把他带回给他的父母，或者找到后悄悄把他处理掉。 难度：简单 时限：半小时 进度：0\/100 奖励：30点经验 惩罚：无 第90章 掳童事件 救回孩子，或者处理掉孩子？ 迪安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系统安分了一段时间，又开始莫名其妙蛊惑自己犯罪。 但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救人。 “蒂姆，你在哪儿？快回来，”对面一个黑红衬衫带眼镜的男人高举右手在人群中大喊大叫。 “有人看到蒂姆了嘛？谁看到我家孩子了吗？” 另一个眼眶泛红的中年女人疯狂拦着商场客人询问，看到孩子就凑上去打量，吓得对方直往父母怀里钻。 一队商场的安保人员也在四周搜索。 “迪安，我们分头帮忙找人！”充满正义感的格雷琴小姐四下环顾，一脸严肃，“待会儿在照相馆碰面。” “注意安全。” 格雷琴离开，迪安瞬间开启了上帝视角，周围拥挤的人潮，成百上千的商品，各种气味、色彩，庞大而纷杂的信息争先恐后塞入了他的脑子，就好像cpu瞬间超载，他头晕目眩地退出了上帝视角，鼻腔一热差点没原地摔跤。 唔。 “上帝视角还有这个负作用？” 迪安深呼吸，让发热的大脑冷却。 如果蒂姆已经被人带离商场，半小时内基本不可能找到他。 而系统偏偏给了半小时限制，根据迪安以往的经验，系统给的时限都非常充足，只会多不会少。 嗯，现在迪安已经学会把系统的提示当成一个重要的破案工具。 它几乎无所不知，每一次进度的变化，每一句碎片化的描述中，都蕴含着一些关键信息。 “半小时，说明孩子应该还在商场里。” “但无头苍蝇似地搜索这座数千平的大型商场，这点时间不够，必须排除掉不可能的区域。” 迪安抬头往商场正门方向看去，两个膀大腰圆的安保守在大门口，旋转门上方悬着个监控摄像头，而对面的后门配置相同。 如果是人贩子掳走了孩子，要从这两个方向离开难度不低，也必定被监控拍下来。 迪安抬头看向头顶，整个商场上下打通，采用顶部的天窗设计，不需要四周的窗户也能保持空气流通。 他挤过人群，走上楼梯看了眼二楼的布局，顾客密集，窗户全封闭，要跳窗逃生必须破坏玻璃窗闹出巨大动静，而玻璃都完好无损。 那么剩下的逃生之路不多了。 …… “我在帮忙找蒂姆·坎贝奇，我想请教点问题，你们搜过卫生间和杂物室吗？”迪安回到一楼找到一个亚裔保安， 保安看了一眼他的黄皮肤和黑眼睛，眼神略微亲切，“有伙计去了，但没找到人。”看书喇 迪安颔首， “商场除了正门和后门是否存在其他出口？” 保安目光转向不远处的楼梯，“负一层有个安全通道，通向外部的停车场。” “派人去搜了吗？” 保安眉头一拧，摇头。 迪安二话不说顺着楼梯飞快下了负一层，此时距离开始调查才过去三分钟。 他目光越过负一层聆听广播的顾客，鹰隼般四下环顾，很快在商场中央一家耐克鞋店旁看到了“出口”的标志。 他冲进了暗门。 嗒塔塔…急促的步点在昏暗死寂的逃生通道里回荡。 迪安顺着蜿蜒的路径狂奔三十秒，召唤幽灵甲保护身体，一边掏出了怀里的乩板警戒。 商场人流量太大，他进来前不敢带枪，免得有口说不清。 光线越来越亮。 前方不远甬道尽头，淡淡的白光勾勒出一道圆嘟嘟的庞大身影，毛茸茸的白色皮肤，顶着个憨厚的圆脑袋和臃肿大肚腩，每走出一步，肩膀和屁股都扭来扭去，大脚还在发出嗤噗的声响，充满喜感又憨态可掬，要让孩子们看见，保准围过去一通搓揉。 迪安目光一凝，放缓了脚步。 尽管只看到后背，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对方的身份，之前商场里变魔术的玩偶服。 为什么不走正门离开？ 迪安右手手指内扣，把乩板推进衣袖，嘴角带笑，友善向它打招呼，靠近。 “嗨，大白熊先生，稍等。” 大白熊的脚步一顿，转身，它那张憨厚的熊脸之上大嘴咧开，带着灿烂的笑容。 迪安眼神亮晶晶，就像看到偶像的粉丝，走近二十米， “能不能跟我来个合照，我弟弟很喜欢你。” 十五米。 白熊毛茸茸的脸上，那只圆溜溜的鼻子动了动，好像嗅到了什么烦躁的气息，它热情的笑容变成僵硬诡异的冷笑。 它猛然掏出了放在肚兜里右手，下一秒，又大又圆的爪子中央多了一把黑黝黝的金属物件，管状的尖端对准了迪安。 这场景，乍一眼看去毫无威慑力，如同可爱的玩具熊拿着一把水枪恶作剧。 但迪安脸上笑容一滞。 矮身，贴地，闪电般往前一滚。 砰！ 空气嘶鸣，子弹在他脚下爆出一团石灰。 嗖— 他起身的一瞬，衣袖里的乩般滑进掌心，向前一掷，飞镖般朝着大白熊掷了出去！ 咻—— 无形之影拖曳着乩板画出一道流星，眨眼飙射出二十米，赶在大白熊扣响第二枪前，重重地扫中它持枪的右手。 一声闷哼，大白熊紧握的枪脱手而出，落地。 不等它反应过来。 迪安已然冲到它身前，左手接住了“回旋镖”，右手捡起被手枪，瞄准了大脑袋。 “别动，不想变成死熊，马上举起手。” 白熊站在原地直勾勾看着他，既没有逃走，也没有服从。 而迪安的上帝视角往它异常凸出的大肚腩里透视——一个金发蓝外套的小男孩儿正蜷缩身体昏迷在里面，不是蒂姆又是谁？ “还是一头‘母’熊，肚子里装着个崽？” “我说别乱动！” 迪安猛然扣动扳机，“砰”的一枪，击中了白熊脚下的地板，后者缓缓向内收缩的毛胳膊顿住了，认命地举起双手。 …… 商场服务中心。 “呜呜，我就知道你们会找到我的。” 从昏睡中苏醒的男孩儿扑进母亲怀里大哭， 身材臃肿的女人跪到地上死死搂着男孩儿，疯狂地亲他的脸，“吓死我了，蒂姆，你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叫我怎么活？” “没受伤就好！”男人心有余悸地从妻子怀来接过男孩儿，把他举到半空转了个圈，“但听着，蒂姆，以后不准离开我们的视线，一步也不行！” 男孩重重点头，回头看一眼被两名警察铐住的男人，又怕又恨地骂， “坏熊，臭熊，用布捂我的嘴，把我弄得好困！” “放心，小蒂姆，这家伙以后会在监狱里度过很长一段事件，再也不能出来伤害你们。”迪安摸了摸男孩儿的小脑袋，又看向那名被擒获的掳童犯，他脱下玩偶服，露出真身—— 二十来岁，白金色短发，眼睛就像精致的绿宝石，长相非常英俊，身材也修长挺拔，气质优雅出众，明显受过高等教育。 面对两名警员的审视和搜身，这家伙脸上仍然维持着冷静、从容，隐隐有种骨子里的高傲。 他跟迪安印象中五大三粗、文化水平低的拐子截然不同。 “先生，多亏了伱，否则后果我们承受不住…你拯救了我们的家庭，我们会一辈子为你祈祷。” “上帝保佑你。” 两名夫妻眼泛泪光，紧紧攥着迪安的手，感激得几乎要向他跪下了，那位父亲更是留下了一张名片，声称以后任何麻烦，或者要买房子尽管来找他，绝对给出最低折扣。 “别谢我，要谢就谢所有帮忙的人。”迪安一摇头，眼前闪过一片提示： 你成功抓到了绑架犯，并把蒂姆·坎贝奇带回给他父母。 你再一次贯彻了你心中的正义。 调查进度百分之百。 奖励等待提取。 提取。 个人经验+30，lv2(230\/300)→(260\/300) … 身边格雷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他。 “你也是个大功臣。”迪安摸了摸她的秀发， “不用安慰我，救回孩子就好。”格雷琴崇拜地挽住他的胳膊。 “两位，打扰一下，我是lvpd第四组的格里希。”一位带着lvpd徽章，身材健硕的中年警员靠过来和他握了握手，目光赞叹，“卡尔的伙计把你夸得天花乱坠，今日一见才知道他们没有半点夸大。” “随便陪女友逛个街，都能抓到一个持枪绑架儿童的罪犯，你不来局里工作实在是我们的损失。” “我只是运气不错，猜对了方向。”迪安看了眼玻璃后的罪犯，对方正以一种形容不出的古怪的眼神回应他的注视，还像狗一样动了动鼻子。 “别谦虚了，伙计…但很抱歉，我不得不通知你们一个坏消息。”他的目光歉意地在迪安和格雷琴，“你们的约会得暂时终止了，一起回局里录口供吧，然后好好料理这个变态。” 第91章 反转，规则 lvpd。 因为有着明里暗里的关系，录口供的过程异常地迅速简洁。 然后迪安和格雷琴来到了关押犯人的审讯室，透过玻璃窗观察那位被铐住双手，坐在高矮凳上掳童犯的表现。 “格鲁·史东，28岁，瑞欧大学经济学硕士毕业，正经的高材生，怎么会沦落到绑架儿童？” 迪安翻阅着笔录，疑惑地看向格里希，警探没回应，双手撑着桌子，略微俯身死死盯着玻璃窗后那张沉默不语的脸，报完身份、打了个电话之后，无论警员怎么问，那家伙都不开口。 “而且你们不觉得他的表现很奇怪吗？”格雷琴食指一圈圈绕着黑发，“没有半点紧张和害怕，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放松。在内华达州，绑架儿童从来不是小罪，即便未遂，也可能判个十年八年。” 但很快，几人就知道格鲁底气来自何方，距离他进入警局不到一小时，一名提着黑色公文包的西装革履的律师进入了审讯室，干净利落地掏出一大堆文件， “谢特！”格里希整张脸瞬间黑了下去，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这个律师来头不小？”迪安目光扫过，那家伙大概四十来岁，凹眼眶，鼻子又大又挺，红褐色的头发每一根都梳得整整齐齐齐，后背就像钢筋一样笔挺，鼻子边浮现深深法令纹，有一股商业精英的派头，偏偏又带着一股草莽的匪气。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普希金，一个恶心的搅屎棍。能请到他出手，格鲁的身份不简单，案子麻烦了。” 格里希叹了口气，转向两人， “接下来没你们什么事，参观就到此为止，你们回去继续约会。” “让我们再待一会儿，”格雷琴不甘心地恳求，“我想看看这个绑架犯有什么下场！” “再不走，我让托马斯关你一个月禁闭！”格里希立刻吹胡子瞪眼起来，他明显属于那种不允许外人插手案件的警探。 两人无奈离开，迪安悄悄把罪犯和律师的名字记牢。 …… 如果按照原本的计划，下午迪安和格雷琴开车去郊外寻觅一个清幽的草坪晒晒太阳，顺便酣畅淋漓地切磋一番格斗技术，但经历了这么一件绑架案两人都没了兴致，分开回家。 迪安翻出负责艾比案的律师吕克维尔的名片，拨打了过去，阐明来意。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普希金？一个红发大鼻子？”话筒里传来吕克维尔惊讶的声音， “对，是他。” “弗拉基米尔就是一条见钱眼开的鬣狗，只要给够钱，都会接下案子。”吕克维尔的声音很微妙，又像夸奖，又像批评，“他为了赢得辩护不择手段，可以穷极人类说瞎话的本事，钻法律的空子，没证据就自己创造证据，还擅长打击对手，从各种意想不到的角度发起‘致命一击’。对手先垮掉，他自然不战而胜。” 迪安皱了皱眉头。 “这么说，他的案件胜诉率很高。那索要的报酬不少吧？” “分析得不错，一般家庭请不起他，他的顾客非富即贵。” 迪安心头一动，“您听说过格鲁·史东这个名字吗？” “有点印象，拉斯维加斯一位身价亿万的地产商人叫做雷顿·史东，而格鲁·史东，我没记错的话正是这位地产商的小公子。” “你确定？” “嗯。干我们这行的经常参加各种社交活动，我恰好在一次晚宴上见过史东一大家子，一起合了个影。” 迪安眼中射出诧异之色， 格鲁·史东作为一个富二代，显然并不缺钱花，那么他迷晕蒂姆·坎贝奇绝不可能单纯为了买卖。 而且他随身带枪，见事情不妙拔枪就射，换一个人面对他不死也要重伤，这份警惕和狠辣不像个普通富二代。 迪安心头升起了一丝探究欲——格鲁究竟为什么要绑架一个孩子？ 这里面大概率藏着第二个事件。 但目前对方被羁押在lvpd，位于多重监管之下，自己要动用超能力对付他不方便。 得耐心等等。 …… “吕克维尔先生，你帮了我大忙。”迪安说，“我该支付多少报酬？” “报酬就免了，伱没咨询法律方面的问题，就当朋友，哦，不对，应该是未来同事之间的闲聊。对了，你上次拜托我的大卫·李的事情很遗憾，我救不了他，我只能让他在监狱里稍微好过一些。” “辛苦你了，来年我会找你签合同。” 吕克维尔开心地笑了，“所以，格鲁·史东是犯了什么案子请出那条鬣狗？” 迪安思忖了几秒，把今天的遭遇和盘托出。 “啧啧，十分钟内就能抓到掳童贩，你的本事比我预料的还强。但听着，迪安，我知道你富有正义感，但我奉劝你别再插手这起案子。” “因为弗拉基米尔？” “不，因为格鲁的家庭，他搞地产的爸妈，他们同一圈子的其他商人、律师、媒体…包括他们的好朋友纽约州凯悦大饭店的主人唐纳德，以及收过他们献金的政治人物，都会帮格鲁脱罪，并且利用惊人的财力和影响力、以及他们自己定下的规矩制度，碾碎任何绊脚石。” 吕克维尔语气一顿， “而你，迪安，我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你目前高中还没毕业，没钱没势，犯不着为一起并没有造成任何不良影响的案子，冒巨大的风险，去审判一个无聊的富二代。” “就让它过去吧。” 这交浅言深的话让迪安略微感动，也就假意掩饰了一番， “我明白了。这起事件会到此为止，我好好放我的假，也祝你节日愉快。” …… 接下来的两天进入了感恩节假期。 迪安不过节，便私下里拜托霍尔登帮忙调查了一番格鲁·史东的家世背景。 父亲雷顿·史东，母亲香农·史东，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共六口人，共同居住在拉斯维加斯市北边的一栋庄园里。 另外，他在霍尔登家里听到了一个坏消息—— “羁押48小时后，格鲁·史东被无罪释放。这个贵公子现在应该到家了，正享受接风洗尘的派对。” 霍尔登打开了电视，切换了一个频道，屏幕里一名蓝色条纹西装，身材挺拔，白金短发的老帅哥正笑容满面地为一栋新修的大楼剪彩，在他旁边，站着一堆中年男性，脸上带着清一色的身居高位者的虚假亲民笑容。 “格鲁的父亲雷顿·史东，身边站着市长、建筑协会会长…你看出点什么来没？” “有钱人，认识几个政治人物，就可以随便绑架孩子，不用负责？”迪安坐在霍尔登身边，开了一罐果汁，仔细打量那几张笑脸， “谁说的格鲁是掳童犯？”霍尔登一脸戏谑地摇头，“他不过是认错了人…把蒂姆·坎贝奇错当成了自己失踪多年的弟弟。” “听起来太巧了？但那是真的。史东家族有一个小儿子，雷吉·史东，十年前下落不明，从老照片看长得跟蒂姆酷似。” “格鲁思念弟弟成疾，看到蒂姆熟悉长相，就忍不住扮成人偶陪他玩耍，然后热情地邀请他回家做客。” “这种鬼话你也信？那个变态明明用麻药把蒂姆都给迷晕了，装在玩偶服里带着偷偷从安全通道溜走。“迪安一脸唾弃，“他未经得监护人的允许私下带走蒂姆，不是拐卖是什么？” “不，蒂姆改口说自己记错了，他当时同意跟格鲁回家，也是自己故意躲进玩偶服准备恶作剧。”霍尔登摇头一叹，“此外，蒂姆的父母感受到格鲁对弟弟的爱，体谅了格鲁的所作所为，撤销了对他的诉讼。” 一个绑架犯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脱了罪？ 迪安难以置信地皱了皱眉， “在安全通道里格鲁拿枪射我，没违法？” “别再计较这一点，再追究下去，掏枪射击的就要变成你！”霍尔登严肃地叮嘱，“我提醒你一点，当时安全通道里只有三个人，而格鲁那边有两个人证——他自己加上蒂姆，你只有一个人，枪上还有你的指纹。” 房间里突然一静，空气转瞬间变得像泥浆一样粘稠，让人难以呼吸。 迪安瞳孔收缩，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右手一把捏扁了果汁罐，爆射而出的果汁溅满桌子、地面和体恤。 这才两天，一个板上钉钉的结果居然彻底反转，还反过来威胁到自己这么一个见义勇为者的安全。 这是个法治社会吗？ 霍尔登双手搭在桌子上，扭过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就在昨天，那个被绑架的孩子蒂姆的父亲升职为销售部的经理，他的母亲也换了一份报酬丰厚又轻松的工作。” “从现在起，你该重新认识人类社会的基本规则——没有钱和权力摆平不了的麻烦，无论何等丑陋的事实，都可以被遮掩，甚至颠倒黑白。” 迪安直直看着他，“所以，一对父母为了利益，连伤害孩子的凶手也能原谅？” “关键就在于蒂姆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反而为家庭带来了切实的利益。”霍尔登语气飘忽，“而且谁又能判定，格鲁带走蒂姆，不是因为想念自己的亲弟弟？” 迪安沉默了。 …… “伙计，这种操蛋的、没有下限的案件我见过无数回，我以前一部分同事的理想和激情就是这么被磨灭殆尽。我也努力尝试过，但我改变不了，甚至包括这个国家的总统也只无能为力。”霍尔登唏嘘着按住他的肩膀，“有时候做人糊涂一点，能活得更潇洒。” “如果你非要继续主持正义，展露仁慈，这种仁慈未免太过廉价。” 廉价的仁慈。 迪安使劲了揉了揉脸，笑了笑， “你说得对，我不该多管闲事，从今往后，他们是死是活跟我无关。现在，让这群忘恩负义的狗屎都见鬼去吧！” “聊点开心的。”迪安丢给霍尔登一个蓝色小礼盒。“节日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收下吧。” “托马斯说你不过感恩节。” “但我不会强迫他人。” “你有心了。”霍尔登感慨一笑，“这是我最近几年收到的唯一一份礼物。” “也只有我才能体谅你这种话痨的大龄单身汉。” 迪安告别了一脸欣慰的霍尔登，走进了窗外深沉的暮色。 他还有笔账没和格鲁算完。 第92章 下手比我还快 迪安离开霍尔登家便骑上摩托往家赶，打算做好充足准备再去北拉斯维加斯的庄园，见见格鲁·史东。 结果回到家门口停好车，他习惯性地开启上帝视角检查房子内的情况，他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一股异样感油然而生。 有“客人”？ 迪安本能地召唤幽灵甲护住周身，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 上帝视角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扫视屋内的厨房、阴暗角落、沙发背后、二楼的走廊。 随即眉毛一轩。 两道穿着黑色立领风衣，头套遮脸的黑影正鬼祟地躲在二楼走廊两边，两手握着某种小巧的物件，但距离太远看不清晰。 他若无其事地开门，进入客厅，又拧动手腕，咔嚓一声反锁大门。 噔…噔…噔噔 迪安嘴里哼起了小曲，表情放松地顺着楼梯往二楼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老旧的木楼梯就像棺材板一样嘎吱作响。 上帝视角终于看清了两人手上的装备，左手一把装着消音器的手枪，右手紧握着一根纤细透明的注射器，装着少许液体。 迪安不动声色地继续走，就像一个闭着眼往枪口上撞的蠢货。 靠近外墙的黑影像猫一样微躬身体，缓缓朝着即将上楼的人逼近。 他活动了一下右手肘，抬起握着注射器的手，将针口对准前方，垫步一冲，就能将针头刺入目标体内。 但两人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无形之影飞舞。 一股冷风掠过了走廊，拂过两人的脸庞。 冰冷得宛如亡者之手，冻得两人情不自禁地一个哆嗦，浑身冒出鸡皮疙瘩。 噗！ 下一秒！ 内侧那人的手腕不受控制地抖动了一下，念力偏转他掌中寒光闪闪的的针口，对准了他自己的下巴。 一戳、一按。 管中液体瞬间注入偷袭者体内，见了底。 “法科！” 两道惊呼接踵而至，就在他们受惊的一瞬，迪安骤然一个跨步冲上楼梯—— lv2格斗发动。 平日里千锤百炼的绝杀技艺在此时显现，彷佛条件反射一般。 转身，抬腿！ 左脚尖绷直，宛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带着一道短促而尖锐的破空声，踢向近在咫尺的黑影裆下。 黑影刚拔掉下巴上空荡荡的针管，来不及反应，“噗”的一声，便被迪安毫无保留的巨力踢中了要害。 裤裆炸出一团血红。 剧痛中男人蜷缩身体，头套下的双眼一下子翻白，脖子间钻出大片狰狞的血管。 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让他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手中消音手枪滑落。 人也跟着往前栽倒。 但迪安双手交叉一推，把半昏迷的男人当成盾牌，推向他身后同伴。 同伴慌忙后退，抬起克鲁格连扣扳机妄图射中躲在后面的迪安。 但扳机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他连续两下都没扣下去。 他再也做不出任何反击，被肉盾带着向后踉跄几步重重撞上靠上墙壁，墙棱磕到了脊椎。 他闷哼一声，脸色一白。m 砰！ 迪安从肉盾肩膀后挥出一记勾拳，打得他鼻梁断裂歪向一边，鲜血沿分做两道红痕。 强烈的酸爽灌入大脑，男人手中武器落地。 但还没结束！ 肉盾滑倒，露出空隙。 扑哧！ 嗵! 迪安闪电般两连击。 横掌成刀切中他的气管，在他捂着喉咙无声惨叫时又飞起一膝撞中他的裤裆。 “熟练度+1，格斗lv2(88\/300) 上下失守的男人双腿一软，向前跪地和同伴倒成一堆，紧接着脖子上被扎了一针。 战斗持续不到五秒结束。 麻醉剂开始生效，被影束缚住的两人渐渐陷入昏迷。 迪安收好地上的两把消声器手枪，又给偷袭者搜了身，找出一串钥匙，摘掉两人的头套——两张胡须浓密的马脸，深眼眶、鹰钩鼻、差不多三十来岁。 哪怕陷入昏迷状态，仍然痛得嘴角抽搐。 …… “跟我玩阴的，连麻醉针都用上了？” 迪安目光转动，房子里的剧烈打斗瞬间结束，声音都被“影”给掩盖，半点没惊动周围的邻居。 接下来怎么办？报警？ 换成以前，他或许会考虑考虑报警，毕竟lvpd好多熟人，自然会帮他料理这两个杀手。 但发生格鲁·史东被无罪释放的事件之后，他对lvpd的信任度直线下降。 “我自己解决，但不能把家里弄脏了。” 他收敛眼中射出赤裸裸的杀意，迅速清理干净地上浅浅的血迹，找来绳索把两人绑上车。 …… 驱车赶到荒郊野外，迪安脱下一人的外套备用以后，把他们往草荒芜的沙地里一丢。 掏出消音器手枪，对准额头一人一梭子。 “咻咻…” “熟练度+5*2，射击lv1(200\/200) 是否升级？ 是！ 射击lv1→lv2(0\/300） 灵敏：12.7→13.2 感知：10.8→11.8 …… 灼热，强烈的瘙痒。 韧带筋腱神经，尤其是眼耳口鼻附近，彷佛有一只只蚂蚁爬动，拉扯撕咬，又重新修复。 但转瞬之后异样消失。 迪安感受着脑海中源源不断涌来的的大量狙击枪的实用知识，一睁眼，眼中星辰般璀璨的光芒一闪而没。 一点感知提升，他的感知已经逼近正常人12的极限，世界立马变得不一样了。 漆黑的夜悄然多了一抹亮色，可见度明显增加，十米外的仙人掌上每一根刺都看得一清二楚。 脸颊，手背，皮肤能清晰地感受到夜风吹拂，和空气流动的方向。 鼻子间血腥味儿，青草的芬芳和土腥味儿，更加浓烈。 …… 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变化，来自于直觉。 …… 他扭动手腕脚腕，活动四肢，感受灵活的身体，露出享受的表情。 以前灵敏12.7加上11.4的力量时，他的百米测试是10秒整。 现在13.2的灵敏，他有信心跑进9秒8，拿到奥运会的百米飞人世界冠军。 …… 压下振奋。 迪安取出乩板，感受着其中新增的两个灵，嘴角一弯。 拷问生者可能被谎言糊弄，但死人无法说谎。 老套路，酒精浇体，一把火点燃尸体。 开着车返程，但迪安没回家，他不确定会不会有更多杀手登门，他在市区里的一家没有监控的酒店租了个房间，取出乩板和占卜棋盘，稍微布置了一番。 半透明的朦胧灵魂浮现在身前， 迪安左手轻柔转动乩板，开始审问， “名字…” 滋滋— 乩板转动，在占卜板上拼凑出—— “塔迪奥·基顿。” “年龄？” “35。” “职业？” “雇佣杀手。” “为什么袭击我？” “接受私人委托。” “谁的委托？付了多少报酬。” “格鲁·史东，两万刀。” “史东地产的公子？” “yes。” 迪安瞳孔一缩。 这个混蛋下手居然比自己还快！ 但两万刀就买下自己一条命，这个年代人命这么不值钱？ “我这是捅了马蜂窝吗？富二代，大商人，政客？” “我没打算光明正大地收拾你们，但要跟我玩阴的…”迪安眼中浮现摄人心魄的冷光。“我只能奉陪到底了。” 他重新转向那头面目呆滞的幽灵， “格鲁·史东为什么让你们麻醉我而不是直接干掉我？他把我弄过去想干嘛？” “不清楚。” “你们本来要把我送到什么地方？” “维加斯老城区，棕榈大街121号。” 目的地居然不是史东家族的庄园。 迪安记下这个地址。 “什么时间送达？” “今天早晨六点天亮以前，否则委托作废。” 迪安看了眼挂钟，现在凌晨三点，时间非常充足。 “有没有暗号，接头语。” “敲三下门，停一秒，再敲三下，‘货物’放门外，人离开。” “好吧，我是一个价值两万刀的‘人肉沙包’?”迪安讽刺一笑，这是准备把人绑过去，殴打折磨，以报商场的仇？ 迪安笑容一收，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在我之前，你们有没有帮史东绑架过别人。” “yes。” “都有什么人，名字，年龄，住址，被绑时间，全部说出来。” “马克·艾姆西…38岁，红枫大道26号…1980年1月15号，凌晨一点。” 灵魂推动着乩板拼凑出一大段一大段的信息，光凭脑子已经记不住了，迪安拿出纸笔统统记录了下来。 触目惊心的10个名字。 从年龄和姓名看，男女老少都有，来自于偏远郊区，以及拉斯维加斯以外市镇，甚至跨州。 全部今年遭绑，均匀地分布在1到10月份。 差不多一个月绑一个。 迪安自己就是11月的肉票。 “有钱人果然是高人一等，雇人绑架了这么多无辜者，居然屁事儿没有。”迪安眼中嘲弄之色更浓，“一条大鱼就在拉斯维加斯市中心，lvpd的眼皮底下犯罪，却无人察觉。” 不过也可能是格鲁下手隐蔽，又花钱掩盖过。 若不是他恰好绑到了迪安，这悄无声息的罪恶显然还会延续下去。 “你们有没有帮格鲁处理过尸体？”迪安接着问， “no。” 迪安揉了揉太阳穴， “难不成这位贵公子自己处理尸体？总不会把人给放回去。” 棕榈大街住户不少，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地处理10具尸体，不露出一点马脚，难度不低。 “或者说他另外聘有专业人士处理尸体。” 一念及此，迪安心头突然产生了一股奇妙的直觉。 格鲁·史东一连串的绑架行为并非只是单纯地为了折磨、找乐子或者卖掉。 此外，既然他能花钱雇人出手，为什么在梅西百货时要冒着巨大的风险，亲自绑架蒂姆·坎贝奇，这太不冷静。 种种疑惑堆积在心头。 系统中蓦然地闪过一片鲜红的提示。 触发新事件——目的 史东家族的小儿子雇人犯下了多起绑架案，他要求“留活口”，“送货上门”，并且绑架时间惊人地规律，几乎都间隔一个月，受害对象遍布各个年龄阶段，男女都有。 并且他意外地亲自对蒂姆出手。 种种迹象，都让你感到一丝蹊跷。 现在，运用伱的能力找出真相——格鲁·史东频繁进行这一系列绑架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事件难度：简单 进度（0\/100） 期限：24小时 奖励：30经验 惩罚：无… …… 迪安眼前一亮，果然藏着第二个事件！ 他转向这头表情呆滞的幽灵，目光一冷， “事情问得差不多了，送你一程！” 迪安手中乩板化作利剑往前一戳。 塔迪奥·基顿的灵魂顿时灰飞烟灭。 迪安又召唤出另一个灵魂，重新询问了一遍，确认两份答案一致，一戳送走。 “你使用乩板摧毁了一头幽灵*2，熟练度+1*2，格斗lv2(90\/300) …… 漆黑的房间里亮起两点寒光。 迪安拉动套筒，子弹上膛，看了眼拟形技能，距离冷却结束还有几天。 但他等不了。 “旧账未消又添新账。” “格鲁这次派人用麻醉枪掳我，下次就可能用狙击枪打我，那我必死无疑。” “必须立刻行动，一劳永逸解决麻烦。” “棕榈大街121号。” “我就委屈一点亲自送货上门，给你一个大惊喜。” 第93章 猎手 凌晨四点，天空昏沉。 棕榈树大街。 汽车在马路上疾驰而过，停在了121号住宅的台阶下。 一身黑色立领风衣，宽边黑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光滑下巴的迪安下了车，环目四顾，确认周围的房子都静悄悄，无人注意。 下车，提着一个黑色运动袋，长得几乎可以装下一个人。 他提着袋子脚步轻缓地上了两丛灌木夹道中的低矮台阶。 上帝视角扫视附近十米的区域。 明亮的路灯、生锈的消防栓、前方暗褐色大铁门，周围茂密的灌木。 没有监控摄像头。 也许是因为做贼心虚，罪犯通常不喜欢在住所附近安装监控设备，避免留下罪证。 而门后，装潢豪华、宽敞得相当于普通套房的客厅里，水晶灯摇曳着晶莹的光芒，但空空荡荡。 主人应该在待在更里边的卧室。 迪安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放下黑色的运动袋。 “咚咚咚。” 敲门三下，停顿。 “咚咚咚。” 又三下，然后迪安踮着脚尖无声无息地躲到大门右侧，猫眼范围之外，贴墙蹲下，摒住呼吸，用上帝视角监视门内。 不到三十秒。 嗒嗒嗒… 脚步声由远及近。 上帝视角中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金发碧眼，身形修长，正是地产商的小儿子格鲁·史东。 凌晨四点，正常人都在熟睡，疯闹了一晚上的夜猫子也差不多该休息，这位富二代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困意，眼里闪烁着骇人的渴望和兴奋，不停耸动鼻子深呼吸，表情带着一种病态的贪婪。 他身上穿不是舒服贴身的睡衣，而是一条奇怪的暗红色的宽大围裙，包裹住前胸和大腿，围裙之上沾着一层厚到起褶子的不明污垢。 他的脚步急促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嘎吱—— 格鲁打开门，激动地搓了搓手，急不可耐地提起了运动包。 但一入手的感觉，瞬间让他脸色大变。 太轻了。 这特么不可能装着人！ 意识到不对的格鲁丢下袋子，身体像泥鳅一样往屋内缩。 但他慢了。 一阵风吹过。 一条铁柱般得大腿卡在了合拢的铁门和门框前。 同时一把装着消音器得手枪抵在了他的太阳穴。 一张脸从门后挪到格鲁眼前，咧嘴笑的露出白牙，笑容是那么地热情好客。 但格鲁笑不出来。 “嘘——” 迪安的左手食指抵在嘴边做了个止声的手势，右手紧握的手枪使劲，推着格鲁往门里退。 后脚一勾，把运动袋也勾进了房子。 噗通。 大门紧闭。 迪安把格鲁逼到真皮沙发后，让他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丢掉宽边帽，戏谑的目光开始上下打量这个富二代—— 他绷紧脸颊，紧闭嘴唇，竭力地维持着镇定和冷静，但颤抖得嘴角和手指，还是出卖了他真实的内心。 “史东先生，为了感谢你在今天凌晨送给我的大礼，所以本人特意地登门回礼。” 迪安污蔑性地用手拍了拍他的脸，看着他脸上泛起一抹屈辱性的红晕，之前的案子被翻转的憋屈，烟消云散。 他不能用正常手段对付身世显赫的富二代。 但他能阴死对方。 迪安现在不打算让这家伙死的太痛快。 “感觉如何？惊喜、感动、满意吗？”迪安瞪圆眼睛，把枪口贴着茂密的白金色短发徐徐转圈，“下了地狱记得给我打个十分。” 格鲁脖子上的血管鼓动了一下，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砰！ 手枪画出一道暴躁的黑线。 迪安挥动枪托狠狠砸中他的脸，大理石雕塑一样完美侧脸上顿时多出一道可笑的红痕。 英俊的男人变成了滑稽的小丑。 但格鲁也是硬气，呲牙咧嘴，把哀嚎都吞进肚子，斜眼看了迪安一眼， “ok，我认栽！我请了两个人对付你…我错估了你的实力，我冒犯了你的尊严，我愿意进行补偿。伱想要什么，钱，地位，还是女人？” 格鲁·史东双手扣紧膝盖，盯着他的眼睛，表情强装镇定， “我们之间没有不死不休的仇恨。只要你饶过了我这一次，所有条件尽管提，相信我，史东家族的势力和财力超出你的想象。” “如果你担心我事后报复，我帮你搞定一个国外的身份，加麻大、法兰尼斯坦…让你带着一笔足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远走高飞。” 迪安居高临下地看了他半晌，目光转动间不经意地露出一个心动的表情， “很诱人，我考虑考虑，但在此之前，你得老实回答几个问题。” 他瞳孔一缩，弥漫出摄人心魄的冷光， “从今年一月份到十月份，你每个月都会让塔提奥为你绑架一个活人带到这栋房子里，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你把那些无辜者都弄到哪儿去了？” 格鲁吞了口唾沫，露出极端不可思议的神情，接着脸色一沉，仰头唾沫横飞地狡辩， “谁告诉你的这些假消息？塔提奥和克鲁斯？这是胡说八道，这是污蔑！除了你我没伤害过别人！” “呵呵。” 迪安露齿一笑，右手下垂。 枪口对准格鲁右侧大腿扣动扳机。 咻！ 皮开肉绽，暗红的围裙上爆出一团血花，鲜血滴答坠落在地。 嘶— 格鲁一瞬间疼得脸色扭曲，一条条血管和青筋像是泥鳅一样在他脸皮地下钻， 但他仍然死死咬着牙，捂住鲜血奔流的伤口，任由血液染红指缝，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那对碧绿的眼睛里甚至射出一丝诡异的兴奋。 谢特。 这家伙不会是个受虐狂吧？ 迪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抬起枪口对准了格鲁的额头正中。 “史东家族的人骨头都这么硬？很好，我来成全你。” “停！别杀我！我说！” “我绑架了十个人。我把他们带到了这栋房子里，折磨了一顿。” 男人终于崩溃了，嘶声大喊，看着迪安就像看着一个疯子， “我发泄完之后，把他们卖去了欧洲！” 迪安看了眼系统，调查进度由进门后的百分之十，跳到了百分之十五。 太少了，这家伙不老实。 他叹了口气，眼中浮现出一丝怜悯， “我没记错的话，被绑者里还有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欧洲那边的人这么不挑食？” 咻—— 子弹破空。 格鲁右腿上爆出了第二个血洞，他呻吟了一声，妄图一手捂住一个伤口，但怎么捂也捂不住，汹涌而而出的鲜血在地上汇聚成一滩血泊。 他抽噎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道哭腔，疼得泪水横流， “你赢了，你这个疯子！” “我都告诉你，他们在房子里，往后走…但先让我包扎一下，我不想流血而死。” … 迪安搞了两根简陋绷带，让格鲁勉强包扎住伤口，枪抵后脑押着他越过大厅，走向厨房。 同时让幽灵甲进一步覆盖身体，避免任何机关陷阱。 灯光明亮照出了种类齐全，规模庞大的各色厨具，堪比正规餐厅的后厨。 迪安动了动鼻子，而灶台菜板上，正摆着一大盘切碎待用、绿意盎然的欧芹、迷迭香、黑胡椒、鼠尾草，超过十种香料。 散发着极富层次感的，浓烈的香气。 香料旁边放着色泽诱人的鹅肝酱、鱼子酱、蔬菜莎拉… 迪安表情怪怪地看了眼一瘸一拐的格鲁，玩笑道， “你之前在烹饪美食？准备等我来了一起吃夜宵？” “这些都是开胃前菜。”格鲁捂着大腿，抽着冷气遗憾地说，“主菜，大概我永远没机会品尝。” …… 迪安跟着他走到了厨房最内侧，一道银色不锈钢大门挡住的冰库前。 格鲁按了几下门外的开关开锁，向外拉开大门，一阵惨白的冻气随之涌了出来，迅速涌进厨房，厨房的温度瞬间降低了好几度。 失血过多的格鲁被冻得浑身一个哆嗦，转身请示地看向迪安。 但上辈子丰富的观影经验告诉了迪安不要随便进入一个不熟悉的房间。 冒失地跑进冰库检查？ 然后格鲁·史东把门一关，他不就成了冻肉？ 进门是不可能的。 迪安仍然用枪抵着格鲁的后脑勺，也不管对方脸上一闪而逝的失望。 开启上帝视角，在白蒙蒙的冻气里一通搜索。 当浓雾逐渐散去，可见度变高，他看到了炼狱般的景象。 只一眼，迪安胸口发闷，腹部一阵翻滚，耳边还响起一阵阴冷模糊、若有若无的凄厉哀嚎，太阳穴诡异地鼓动。 再联想到冰库外面这地方，他一切都明白了，目光如箭看向身前的男人， “法科，你个怪物！” “不不不，如你所见…”男人背对着迪安，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语气中散发着一种古怪的愉悦感，“我只是让他们和我融为一体。” 迪安握枪的手抖了几下，强忍住把这家伙一枪爆头的冲动， “你还是个人？” “我们更喜欢称呼自己为‘猎手’。”格鲁忍受着大腿的剧痛缓缓地转头，看向迪安，他注意到对方脸上令人憎恶的嘲弄终于消失，头一次露出了赤裸裸的杀意。 “猎手？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迪安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躁动的心情，看了眼调查进度，百分之七十，“你家里这么有钱，什么东西都买的到，为什么偏偏要堕落成一个恶魔？闲得无聊为了追求刺激？” 格鲁摇头，见迪安态度诡异地缓和，松了口气，脸颊上掠过一丝回忆，“我曾经和你一样正常，鄙弃这么恶心的兽行。” “我相信，世界上九成九的正常人，都持有这种看法。” “但很可惜…”格鲁话音一转，向后一步靠近大门，“我后来发现我不是正常人，我不能像正常人那样一直依靠普通食物生存。” “我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天生体内就比常人多出了一股异常的欲望。” “我必须每过一段时间，最多一个月，必须吃特殊的食物，否则，我的身体会生病。” “这不过是你给自己心理变态找的借口。”迪安把枪移向他的后脖子。 “我们去全国最出名的十几家医院都看过，最后确认这不只是心理问题，身体，遗传物质、基因方面也存在问题。” 格鲁的回答异常冷静， 迪安问，“那你要一直正常饮食会发生什么？” “这股欲望会彻底摧毁我的理智，把我变成一头恶魔。到时候…我会不受控制地摧毁一切，吞噬一切，直到彻底填满它！” “为了保持理智，避免失控，我学会每过一段时间主动狩猎。” 调查进度暴涨。 迪安却神色一动，难道他们真的只是披着人皮的某种异类生物？ “你有个失踪的弟弟，跟蒂姆·坎贝奇长得很像…” “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他并非失踪了，几年前我发病，不小心伤害了他，我很愧疚，所以当我在梅西百货看到蒂姆那张酷似的脸，才会忍不住绑走他，但我没打算伤害他。” 调查进度由百分之七十跳到了百分之八十。 “你今天本来准备把我当成狩猎目标？” 格鲁干脆地点头，目光上下移动，散发出一股瘆人的贪婪，和畏惧，“你非常强壮，远超普通人。在商场的安全通道里，我很远就闻到你的活力和旺盛的生命力，我当时就知道你绝非普通人，你是去抓我的。” “商场那次偶遇之后，我就对你上了心，但我犯了个大错，我低估了阁下的能力。”格鲁小小地吹捧了一句。 迪安眼前闪过一排提示。 调查进度百分之一百。 事件目的完成。 奖励等待提取。 提取。 个人经验+30，lv2(260\/300)→（290\/300） “嗅到我的味道？” 迪安记得翠贝卡曾经提到过类似的说法。 这个特殊群体的嗅觉异常灵敏，堪比猎犬，自己体魄接近十五点，超过九成九的人类，就成了他们眼中的香饽饽？ 第94章 所谓神 “我们是猎手，拥有与生俱来的敏锐嗅觉。”格鲁眼中骄傲一闪而逝，“光凭气味就能闻出身体健康状况、最近的饮食…以此来挑选目标，分辨其他同类。” 迪安握紧枪，讽刺一笑，“那么猎手会对同伴出手吗？” “少数会，大部分把这种行为列为禁忌，不允许自相残杀，我属于大多数。”格鲁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苍白，语气虚弱，“能不能先送我去医院，或者帮我治治伤？” 迪安摇头，冰冷的目光在男人和冰库之间移动。 “你跟死者毫无关系，你又不是超人、蝙蝠侠…”格鲁劝道，“你犯不着为了这么一群社会底层的渣滓跟我作对。” “放我一马，我满足你所有愿望。” 迪安对付这家伙可不是为了伸张正义，直接岔开话题， “你宣称自己受到基因和遗传的影响，那么和你有血缘的父亲雷顿·史东，伱的母亲香农·史东，你的哥哥姐姐们也都是猎手？” 格鲁别过头眼神躲闪，片刻后点头。 “外表光鲜，来自上流社会，多么体面啊。”迪安把枪对准他的第三条腿， “我很好奇，你们一家六口活到现在杀了多少人？” “一点也不多，全世界每年因为疾病、战争和草药死亡的人中的十万分之一，就足够养活我的家族！” “而且这个社会只要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什么东西都能买到。” “那你猜猜，你能不能买到自己的命？” 迪安问。 格鲁急切劝说，“钱、地位、女人都不能打动你？那么健康和力量呢？” “什么意思？” “我们猎手不止拥有超常的嗅觉，还有悠久的寿命和强健体魄，我们能比普通人多活二、三十年，我们几乎不会生病，小到感冒、大到癌症…统统与我们绝缘！” “如果解决掉某些特别强大的个体，我们甚至汲取到一丝力量，变得更加强壮。” “你没撒谎？”迪安明明记得特殊的饮食会受到一种病毒侵害，这群猎手怎么反而变强？ …… “不，不，我向上帝发誓！”格鲁眼神火热地看向迪安，“只要你放过我，我引你进入我们家族。你身为常人已经如此强壮，当你成为猎手，未来将站上食物链的顶端！” “上帝才没空监管你这个异端。”迪安沉思片刻，摇头，“我也没病，我永远不会变得像你们一样恶心。” “何况你之前不是说怪物都是天生的，怎么后天改造？” “大部分如此，但有位存在能帮你转化，没错！”格鲁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强调，“它能改变你的体质。” 迪安惊讶地眨了眨眼， “把一个普通人变成猎手？谁拥有这种能力，雷顿·史东？” “不，我父亲做不到，我指的是另一位尊贵无比的存在。” 迪安感觉心跳漏了一拍，压低声音，“什么东西？” “我没亲眼见过，但我知道，最近两年，雷顿和香农在外面找到一位强大的存在，把它请回庄园里供奉起来，每过一段时间就为它献上祭品。” “雷顿称呼它为祖先、神明，来自家乡的迷途者，它能指引我们未来前进的方向，能让我们的天赋更加强大。” “具体说说？” “我知道的不多，雷顿认为我太年轻，至今没有让我亲眼见见这位神。” “但在我和兄弟姐妹们不断恳求之下，他们的态度已经开始急速软化，最近就会带我们见见这位神，”格鲁脸色更加惨白，但语气中却多了一丝兴奋，“你跟我一起回去共同见证‘神’，然后加入族群，和我们成为血脉兄弟！” 迪安注意到对方描述这玩意儿时用的是it，这说明不是人。 他心头不由庆幸没有直接杀死这家伙。 但追查一个绑架犯，到最后又联系到超自然的存在，这就是泰姆所谓的无处不在的汇聚律吗？ 作为想法的回应。 他眼前掠过一条提示。 触发新事件——神 你在对绑架犯格鲁·史东的拷问过程中，发现了他猎手的真实身份。 他为了活命向你透露了一个惊天秘密，他们史东家族供奉着一尊非人类的特殊生命，能把你转化为猎手。 去吧，亲眼见证这所谓的“神”、“祖先”究竟是何等存在。 然后做出选择——加入它的阵营，或者杀掉它。 事件难度：中等 进度（0\/100） 期限：一周 奖励：150经验+一项特殊奖励（视结果而定） …… 格鲁丝毫没有察觉到迪安眼中的冷意，还在激情演讲，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病态的嫣红，为了活命他彻底豁出去了，“我们变成一个族群，我们将共享力量、地位、财富，寿命！” “你将一跃成为拉斯维加斯的上等人。” 格鲁朝他伸出了手， “来吧，兄弟，别为了那群可悲的凡夫俗子，放弃进化的宝贵机会！” 迪安摇头，脸颊在厨房的灯光下晦暗不明， “你已经和你的家人串通好了吧？早在庄园里设下重重陷阱，只等我进去就把我射成筛子。” “怎么可能？我发誓，今天的行动纯属个人行为！”格鲁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的语言陷阱，“雷顿他们不知情！” 迪安眉目舒展，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计划应该可以顺利实施。 “我要验证你的信誉，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只要你不杀我，尽管问。” …… 迪安把格鲁扶回了沙发，找来消毒的酒精和绷带，为他重新包扎了一遍伤口，免得这家伙流血过多而死。 然后迪安嘴里机关枪一样问个不停，甚至找出了纸笔开始做记录。 “你一般多久回一次庄园，开什么车？” “平时最爱的穿衣风格？” “你都睡哪个房间？” “你和几个兄弟姐妹关系如何？” “你的家人性格如何？” “和家人聚餐，你最喜欢吃什么菜。” 格鲁脸色逐渐变得诧异，这家伙的问题非常刁钻、诡异，让人摸不着头脑， “等等，你为什么老是问我的生活琐事和个人习惯？这能证明我的信誉？” “规则是我问，你答。”迪安语气冷冰冰，眼神如刀子般锋利，“再多一句废话，或者敢胡扯欺骗我，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格鲁嘴唇一颤，再不敢质疑。 迪安又问了一小时，直到窗外透入白光，他把格鲁肚子里的存货都掏空了，满意地收好两张密密麻麻的记录。 格鲁舔了舔干燥得皲裂的嘴唇，惴惴不安地问，“能不能喝口水？”看书喇 “嗯，你表现得不错，去吧。”迪安破天荒地冲格鲁鼓励地一笑，看着他一瘸一拐地走向冰箱。 掏出了消音手枪，对准他金发飘扬的后脑。 砰！ 血花四溅。 尸体噗通落地。 而迪安怀里的乩板发出一股光和热。 你击杀了格鲁·史东，熟练度+4，射击lv2(4\/300) 迪安看了眼血淋淋的尸体，摇了摇头， “我怎么可能跟你回家？” “我只会代替你回去。” 迪安蹲下身体收集了一部分格鲁的鲜血样本，把尸首拖进冰库，摆到了一堆被他糟蹋的死者中间，重重关上了冰库的大门。 让黑暗和冻气永恒笼罩住格鲁·史东。 “你这么喜欢把人冻成冰棍，自己也尝尝这个滋味。” “再好好向那群冤魂谢罪。” …… 接下来，迪安取出乩板召唤出方才吸收的格鲁灵魂，重新拷问了一遍，拿着之前的两张记录一一对照。 确认无误之后，一戳带走。 你杀死了一头幽灵，熟练度+1，格斗lv2(89\/300） …… 迪安看了眼系统里拟形能力： lv0(25\/100) 格鲁·史东血液样本，替代旧有的血液样本。 正在分析中：23小时50分10秒。 拟形冷却时间：2天22小时… “再过三天，我，格鲁·史东二世，将去雷顿的庄园，探探所谓的‘神明‘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第95章 不入虎穴 格鲁·史东坦承今天的绑架行动对家人严格保密，平时大部分时间又在外面混，十天半个月回次庄园，失踪短短的三四天不至于引起注意。 迪安稍微把房子清理一番后，返回家中，等待拟形的三天冷却时间结束，期间去拜访了翠贝卡。 老旧客厅昏黄的灯光下，迪安往嘴里塞了一勺炖米饭，目光转向餐桌对面满脸慈祥的老人， “那群人如何称呼自己这个群体？” “千奇百怪，没有统一的称呼，猎手、美食家…” “那么他们通常是单独行动，还是结伴行动？” “说实话，因为猎手的身份不容于世，加上相比于正常人类而言数量稀少，他们内心的孤独感远胜常人。”翠贝卡喝了一口蔬菜浓汤，擦了擦嘴角的油渍，“他们更加渴望拥有同伴，渴望被认同和理解，所以相当一部分都有同伴随行。” “这种一起狩猎的关系，某种程度上比夫妻关系更加牢不可破。” 迪安心头庆幸格鲁·史东是个独行者。 “他们进食的时候是更喜欢直接生食，还是先烹饪一遍？” “有的喜欢保留原滋原味，进食方式和茹毛饮血的狼人差不多，既残忍又血腥。” “但有的偏爱丰富的口感，在进食之前，会进行一番堪比米其林大厨的烹饪过程，把食物精心地切好，蒸煮或者煎炸…并佐以各色香料，烹饪结束之后，从外观看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食材。” “呃，您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就像亲身经历过一般？”满嘴油光的迪安手一抖，把筷子上的腌猪肉块放回了碗里面。 “我曾经遇到过某个猎手队伍的头子，所以知道的多一点。”翠贝卡眼中闪过一丝回忆，又往迪安碗里加了一勺油滋滋的米饭， 迪安呲牙推挡了一下，续道，“我还有一个问题，猎手的后代都会遗传他们的嗜血本能吗？” “是的，污染的血脉会延续。”翠贝卡摇头，老花镜下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你今天一直纠缠这个物种，所以你在拉斯维加斯遇到了猎手？” “嗯…它把我当成了猎物。” “那它真倒霉…”翠贝卡满脸同情，低头为它默哀了三秒，幽默地问了一句，“尸体还完整吗？” “它想解决我，作为报复，我把它吃掉了一部分，滋味远不如您的菜豆猪肉米饭。”迪安见老人脸色一白，哈哈一笑，“这次您输了。” “坏小子，差点把我心脏病给吓出来！”老人捂着胸口瞪了迪安一眼，又抬了抬鼻梁上的老花镜，“然后呢？你从那家伙身上发现了点什么？” “家世显赫，兄弟姐妹不少，并且…” 迪安语气一顿，捏紧了汤勺， “他声称，他们家族一直供奉着一位非人类的存在，他们的祖先，神明，来自家乡的迷途者，您听说过这些说法吗？” 翠贝卡听完脸上浮现出深深的皱纹，浑浊的眼中跳跃着一丝兴奋。 “祖先？唔…让我想想…所有的猎手明明都可以靠普通食物生存，但必须规律性地特殊饮食来满足病态的食欲。” “确有可能他们来自同一个源头，拥有同样的祖先，受到了基因和血脉的影响。” 翠贝卡脸色一肃， “如果你打算窥探那所谓的祖先，千万要小心，它必定拥有猎手所有的天赋：嗅觉、超出常人的体魄、强壮程度…以及其他未知能力。” 翠贝卡握住他的手，关切地说，“你还年轻，如无必要，用不着冒险激进，我还等着你带回更多故事。” “嗯，我心头有数，我肯定会提前做好充足准备。” …… 跟翠贝卡交流完毕。 迪安开始疯狂地背诵那两张纸上的记录。 要完美地伪装富二代格鲁·史东，必须牢牢记住他的生活习惯，把他的一言一行贯彻到底。 迪安就像一个潜力十足的新人演员，刻苦训练，努力模仿格鲁·史东的神态，说话语气，微微高傲地扬起下巴，后背笔挺，语气带着高人一等的冷漠。 得益于超高的灵敏和精神带来的灵活反应和记忆力。 学习过程非常顺利。 …… 时间匆匆流逝。 三天之后的阳光明媚的早晨。 棕榈树大街121号卫生间。 一阵咔嚓的骨骼脆响，和压抑的痛苦呻吟之中。 年轻人光溜溜的身体像是吹气球一样触目惊心地收缩又膨胀，皮肤表面出现无数鼓包，好现有一群老鼠在里面疯狂乱蹿。 汗水、皮屑、毛发，一撮一撮地脱落，坠落满地。 极度痛苦的两分钟，他大汗淋漓地瘫坐在地。 …… 休息片刻，把脏东西统统冲进下水道。 他对着镜子一照。 金发碧眼，身形修长，腹肌、胸肌，肱二头肌块块分明，又不显得臃肿硕大，体型完美得像是大理石雕塑， 如果忽视掉那病态的食欲，猎手这极富魅力的外貌，悠长的寿命，健康的体魄，和特殊的嗅觉，绝对是上帝钟情的宠儿。 …… “从现在起，我就是史东家族的成员。”迪安回到卧室从衣柜里翻出一套藏青色带竖纹的戗驳领西装，眼神明亮，咧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整个人气质变得张扬高调，锋芒毕露。 他把枪套塞进腋下，乩板放进口袋。 他本来想带火力更猛的ar-15、霰弹枪，再穿一件防弹背心防身，可惜这些武器装备都太显眼，穿上去身体要胖一号，带上它们回家，瞎子都知道有问题。 迪安决定到时候随机应变，情况不对就先撤，有机会再动手！ …… 伪装完毕。 迪安开着私人停车场里那辆红色法拉利回到了城北的庄园。 “上午好，格鲁先生。”门亭里的保安热情地向他打了声招呼，开启了铁门。 迪安不理不睬，法拉利顺着起伏的山坡和一排排棕榈树间的小路，开进了庄园。 地势逐渐平缓。 棕榈树变成了浓密的观赏植物，几个园丁拿着花剪和水壶，推着除草器在其中穿行。 精心打理之下，那怕是接近冬天，花草仍然青翠喜人。 路中央横亘着一座女雕喷泉，水花四溅，阳光透过晶莹的水沫，折射出五光十色的绚烂色彩，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多姿多彩。 法拉利继续往前开，迪安看到了这座庄园核心，一栋形似城堡的庞大建筑，斑驳的外墙爬满枯黄的藤曼，正门如同教堂大门一样庞大，镶嵌着精致繁复花纹，还能看到尖尖的红色圆顶和彩绘的玻璃窗。 它跟迪安见过的现代化的别墅截然不同，饱经沧桑，至少有数十年的历史沉淀。 …… 迪安停好车进了门。 大气的藏红色的地毯铺满直通二楼的楼梯，而四面墙壁呈藏青色，天花板很高，让人难以分辨穹顶装饰画的细节。 只是这气派的大厅周围所有窗户死死紧闭，没有放入一丝阳光，显得阴气森森。 迪安正准备悄悄逛一逛，找找那头所谓的“神”，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叫住了他， “我亲爱的‘妹妹’，这几天去哪儿逛了？”一身真丝睡衣，留着络腮胡的年轻男人走下楼梯，张开双臂，亲热地给他一个拥抱， 迪安目光一扫，浓密的胡须也无法掩盖这家伙深邃的眼眸，挺拔的鼻梁和完美的脸型，这是一个不逊色于格鲁的大帅哥。 也是格鲁的二哥佩伦。 根据迪安掌握的消息，两人在家总是处于斗嘴状态。 他满脸不耐地推开了对方， 男人不介意，咧嘴一笑，散发着一种玩世不恭的魅力。 “上次叫伱去洛杉矶参加游艇派对散心，你不乐意。你错过了十年难遇的好货色。” “我发誓，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种美妙。”说着话男人擦了擦嘴，眼中掠过一丝回味， “滚，别想用粗鲁行径玷污我的品味！”迪安不屑地挥了挥手，“你这种野兽，永远无法理解烹饪艺术的魅力。” “你这种小姑娘，永远学不会像个男人一样大口进食。”佩伦反唇相讥，突然动了动鼻子，凑近迪安胸前闻了闻， “海德森，还有克里斯汀呢？”迪安脸色一板，狠狠推开他的脑袋，心头七上八下，这家伙不会是闻出点什么来了吧？ “老一套，在餐厅恳求我们狠心肠的爸妈，带我们见见传说中的祖先，神明！等等，你有点不对劲。”佩伦突然撑着下巴，目光惊奇地上下打量，“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强壮了？哦，这悦耳的心跳，哦，这迷人的香气，你还是史东家族的人？” 他舔了舔嘴唇，眼神闪过一丝疑惑， 迪安脸色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他忘了一个要点——拟形之后，身体素质仍然接近本体，他的体魄比曾经的格鲁·史东强健得多，气味自然也存在一丝不同。 迪安思绪如电，想到了一个好借口， “你以为只有你找到了好货色？”迪安傲然一笑，“我找的猎物档次高得多，强壮得就像一头狮子，我汲取到一丝力量。” “吃独食的的白痴，有好东西也不和兄弟姐妹分享？”佩伦狠狠推了迪安胸膛一把，后者却松了口气，知道这关算是过去了，立刻平静地反驳， “你懂什么？解决那家伙之后我的身体素质已经不逊色于你，也该有资格去见见‘祖先’！” “那来吧，让雷顿和香农看看你的长进。” 佩伦环住他肩膀信步穿过大厅，往一楼左侧的餐厅走，期间鼻子不停抽动，宛如嗅到肉骨头的野狗。 而迪安开启上帝视角四下检查。 偌大个别墅。 一路上居然没有碰到一个仆人，所有窗户都被封死。 …… 餐厅。 睡莲形状的美轮美奂的水晶灯下方，铺着红色桌布的方形餐桌边，已经有四个人在激烈地争论。 清一色的金发碧眼，俊男美女。 迪安恍然间觉得自己贸然闯入了一个偶像剧的拍摄现场。 …… “佩伦、格鲁…我的宝贝，快让妈妈看看，”穿着淡黄抹胸长裙，皮肤散发着白玉一般细腻的光泽，气质端庄优雅的贵妇热情地挨个拥抱两人，亲了亲他们的脸。 贵妇碧色宝石般的眼眸中，强烈的宠溺就像蜜糖一样令人窒息。 迪安压下心头的强烈不适。 “亲爱的家人们，没闻出这小子有什么不一样吗？”佩伦带着炫耀的笑容环目四顾， 餐桌上得几人相视一笑。 “隔着一条街，我都闻到那股特殊的味道。”金发的女牛仔起身走到迪安身前，张开双手，喜悦溢于言表，“先祖保佑，我亲爱的弟弟终于成熟了，变得比姐姐还要强壮。” “别气馁了，克里斯汀，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对了，你今天真迷人。” 迪安笑着和她拥抱了一下，亲吻她的侧脸和耳环，感受怀中的温热。 这位姐姐牛仔外套里白色衬衣用薄绸制成，令其凹凸有致的身段一览无遗，素面朝天，五官带着一种野性的魅力，如果去参加拉斯维加斯的选美比赛没准能拿个冠军。 “说说看，你究竟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才几天变化这么大，几乎脱胎换骨。”另一位哥哥海德森五官深邃、鼻子略长，眼神如同猛禽一般犀利， 而他身边穿着宽松睡袍，露出胸膛的老帅哥，也就是这家的主人雷顿·史东一脸欣慰和鼓励。 迪安清楚地感觉到，这群家人对他的关心和爱意发自内心，没有半点虚伪和客套。 温暖得犹如春天。 这是一个在上流社会中少见的和睦友爱的家庭。 兄友弟恭，母慈子孝。 正常人都联想不到他们那可怕的真实身份。 “你们还记得几天前，在商场里抓到我的那个家伙吗？”迪安坐进餐桌一角，颇为自得地笑了笑， “内华达州立高中的学生，米德湖事件的英雄？”香农插了一嘴，碧色的眼中闪烁着浓浓的兴趣， “他才不是什么普通高中生，他的体魄异于常人，而且头脑灵活。” 迪安扣了扣桌子，心有余悸地说， “我从lvpd出来后，精心布置了一个圈套艰难地抓住他。但过程凶险万分，我雇佣的两个合作伙伴都惨死在他手中，我也差点提前回归先祖的怀抱。” “哪里受伤了，宝贝儿？”香农把迪安的一条胳膊抱在怀里，急切地检查他的周身， “我说的是差点，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终究是我赢了，我和他融为一体，花了好几天才适应完毕。”迪安悄然把手抽出丰腴的怀抱，洋洋得意地扫视几个“家人”， 心头感觉却颇为怪诞。 他伪装成一个猎手，宣称解决掉了自己。 哈哈，真特么刺激。 “浪费！”佩伦虚挥了一拳，浓密胡须中的双眼射出一丝抱怨和惋惜，“复杂的烹饪流程后，营养也会流失大半。你要是用更自然的方法进食，提升会更大！” “对家人温柔点，蠢货！”克里斯汀环住迪安的脖子，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我可怜的格鲁，还没摆脱小雷吉那场意外的阴影吗？” “那不是你的错，何况如今小雷吉已经永远跟你在一起。” “你应该带着他那份更强壮地地活下去。” 迪安眼神一凝。 小雷吉，正是被失控的格鲁解决掉的弟弟。 现在看来。 格鲁·史东不吃生食，正是因为这场意外。 …… “好了，诸位，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们应该往前看。”海德森摇了摇头，目光扫过父母，“现在，我们家庭中最弱小的亲人完成了一次伟大的狩猎，获得了令人欣慰的成长，我亲爱的雷顿和香农，能否让我们这群年轻人，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祖先？” “我认为已经是时候了！” 一瞬间，四双紧张眼睛锁定了餐桌首座雷顿淡定微笑的脸，他低沉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孩子们，耐心的猎手，才能捕获到最珍贵的猎物。” “雷顿，这次为了‘捕猎’，我差点死掉了，你知道我在最危险的一刻脑子里想到了什么嘛？”迪安插嘴了，霍然起身，双手撑着餐桌，目光莽撞地直视父亲威严的眼睛，“我不甘心，连死之前，也没有见到我们的神一眼。就这么下地狱，我的灵魂将在地狱中不得安息。” “注意你说话的方式，尊敬你的父亲！”一向慈爱的母亲突然失态地吼了迪安一句，“还有，给我记住，别提地狱，也别提天堂，我们的灵魂不属于那儿！” 不属于地狱和天堂？ 迪安心头一动，难道这个猎手家庭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信仰？ 雷顿环顾了一圈孩子们，感受着他们的决心，无奈一笑， “如果我继续阻拦下去，你们恐怕会恨我这个父亲，把我的良苦用心当成敷衍。” “那么这次我满足你们的愿望，下午就带你们去拜见‘先祖‘和‘神明’。” “您认真的？”佩伦兴奋地起身，嗓子发颤， “说什么混蛋话！”海德森怒斥了兄弟一嗓子，“父亲从来不欺骗家人！” 而克里斯汀更是兴奋地搂住迪安的脖子，胸前兔子蹦蹦跳跳，就像一个拿到了心爱礼物的活泼，美丽、天真的小女孩儿。 …… “在拜见伟大的神之前，为表尊敬，我们必须保持最完美的状态。”雷顿看了佩伦和海德森一眼，两人点头，转身离开了餐厅。“正好快到午餐时间，让我们先填饱肚子。” 迪安咽了口唾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他完全听不进去耳边姐姐的絮絮叨叨。 而很快预感变成了现实。 两个哥哥抬着一头羊进入了餐厅，放上长方桌。 一家五口人的目光死死盯着它，眼睛发红，呼吸急促。 先前的友爱、和睦、温馨，荡然无存。 …… “格鲁，我最年幼的孩子，我把第一口，最旺盛的生命力作为礼物送给你了。”雷顿按捺着可怕的冲动，向迪安期待一笑，手指点了点“羊”的胸口心脏的部位。“祝你茁壮成长，力量永驻。” 迪安努力控制着快要抽搐的脸颊，随意地摇头，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无法接受这种简单粗暴的进食方式，而且，我更喜欢自己‘狩猎’，经过自己努力得到的食物才最美味。” “不必要的坚持。等你见到了‘神’，你会为你过去错失的无数美味而后悔。”雷顿摇头一叹，露出白牙，像野兽一样俯下身。 …… 凄美的红染上了奢侈精致的西装、睡衣、牛仔外套，长裙。 妆点着一张张英俊、美丽、点缀满头金发和宝石般碧眼的高贵的容颜。 这一家五口，宛如被鲜血引诱至堕落的天使。 …… 扑面而来的腥热气，不洁而恐怖的声音。 以及一种强烈的要将人同化的氛围，让迪安深受震撼，恍然间步入地狱。 他只能绷紧脸，双手紧握成拳，骨节发青。 脖子上的大动脉凸出又隐去。 胸膛中燃起了一把火。 “还没到动手的时候。” 他拼命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雷顿·史东，地产商人，在公司剥削员工，在家里连渣都不剩…”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资本家！” …… 当一切落幕。 餐桌一片狼藉，而遍身污秽的五个人，愉快地聊着天，优雅地用餐巾擦拭着嘴角的残渣，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他们兽性褪去，重新化身为人。 “哈哈，我亲爱的兄弟，有没有后悔错过和家人分享的快乐！” 佩伦转身冲着迪安眨了眨眼睛，态度亲热， 迪安眼中闪过一丝压抑，沉默不语。 “孩子们，把自己收拾好，”雷顿转身冲着儿女欣慰一笑，“准备见见我们的神！” 第96章 夜行种 雷顿夫妻合力抬着一头昏睡的“祭品”往楼梯上走去，儿女们跟在身后。 “记住称呼那位阁下为大人。见到大人之后，不要大声喧哗，不要眼神直视，这会被视为挑衅。” “你们，要像尊敬曾经的祖父一样尊敬它，表现得谦卑、恭敬。” “它提出的命令，必须服从。” 迪安抬起的脚一顿，和三个兴奋的哥哥姐姐相视一望，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忐忑。 “那它要我们原地去死，我们就自杀？”佩伦玩笑地抱怨了一句， 雷顿和香农脚步一顿，严厉地瞪了佩伦一眼，“它是祖先，不会伤害后裔，只要你别表现得这么愚蠢和轻佻。” “我记住了。”佩伦笑容一僵，按压上下嘴唇，“我发誓，再胡说，就把这张臭嘴给缝上。” “那位大人究竟长什么样？” 克里斯汀放缓脚步，美艳的俏脸上紧张和期待交织，“我怕到时候太过吃惊，失了礼数。” “它维持着基本的人型。”雷顿目光扫过四个儿女，身形一转，抬着“祭品”的后背沿着左侧倾斜向上的楼梯后退，“但它是位天生猎手，体型兼具力量、灵活、和爆发力、威慑力所以不那么美观。” 也就是一头怪物？ 迪安注意着系统中上涨到百分之十的调查进度，问， “等会儿我们能和大人交流吗，提几个小小的问题？比如它的来历？” 雷顿沉吟道， “不要擅自发问，看我的脸色行事。” …… 一行六人上了二楼，穿过幽暗的走廊，进入了一间奢侈的主卧。 紫罗兰木打造的天鹅绒大床、床头柜、衣橱…各色家具呈现出尊贵而富有光泽的紫色，刻满繁复精致的花纹，像是名贵的古董。 但迪安再次注意到一个现象，一路走来，走廊里没出现一扇通风进光的窗户。 这间雷顿和香农的卧室倒是有玻璃窗，但用木板封钉住了，还挂着厚窗帘，把房子外面正午的灿烂阳光死死挡在外面。 只有天花板，一盏昏黄电灯勉强为卧室提供了照明。 这奇怪的布置难道是因为那位大人的特殊喜好，或者说弱点？ 迪安记住了这个细节。 雷顿夫妇放下了“祭品”，合力抬起天鹅绒大床，往外挪动，然后分开床后的格子墙布，露出一扇黑黝黝石门，上下挂着两把巨大的锁。 “咔嚓” “咔嚓” 夫妻俩各自从胸襟前取出一把的钥匙，开了锁。 嗡嗡声里，往右推开了石门。 一条漆黑的甬道暴露在众人眼前，墨汁一样深邃幽暗，大小容纳两人并排，向外喷涌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 犹如科莫多巨蜥张开的巨口。 迪安和三个兄弟姐妹都忍不住眉头紧皱，捂住了鼻子。 他们吃肉，但不吃腐肉。 …… “淡定点，孩子们。”香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取出了一盏插着三支洁白蜡烛的烛台，一一点燃，“这不过是‘食物’的腐臭气，加上一点‘秽气’。” “秽气？”迪安看向她， “类似于狮子、老虎等猛兽用来标记领地的气味，大人喜欢这么标记自己的卧室。” “跨过这道门槛之后，别说话，也别乱碰东西，大人不喜欢冒失鬼…现在，跟过来。”香农举起烛台一马当先地走进了漆黑的甬道，雷顿拖着“祭品”紧随其后。 然后是海德森，佩伦，满目新奇地环顾。 克里斯汀亲昵地把迪安的一条胳膊搂在怀里，让他充分地感受怀里的娇软，那张野性又美艳的脸荡漾着柔和的光。 可迪安永远忘不了她茹毛饮血的场景。 非我族类。 …… 迪安在队伍末尾走了进去。 前方昏暗的烛光照出了两侧的古旧砖墙，墙壁上并非空无一物， 用某种苍白以及鲜红的染料镌刻着大量壁画—— 入口处是一扇向两侧分开的生锈铁门。 铁门后坐落着一个墓园。 青草间耸立着一堆坟墓，埋葬着累累白骨和腐败的尸骸，如林的墓碑上雕刻着细密的难以辨认的墓志铭。 而不远处夕阳刚坠入地平线，在半空编织出诡异的灰色晚霞，为墓园披上一层苍白薄雾。 萧索、孤寂。 越发浓烈，犹如诅咒。 …… 光线越来越亮。 母亲用烛台依次点燃了甬道两侧的火把。 明亮的烛光下。 壁画上夕阳墓园的景观随着时间推进。 昼夜交替。 太阳落山，夜幕降临，地面上的墓碑在黑夜中隐去。 而夜色之下，也就是那片墓地以下的景象“浮出水面”—— 一条向着地下深处蜿蜒前进的隧道。 隧道两侧，每隔几步，便开凿出一条岔路，岔路里建造着首尾相连的袖珍房间。 远远望去， 岔道无数， 房间数不胜数。 就像是一棵繁茂大树上无穷分岔的树枝，树枝上又生长着一簇簇绿叶，构成了一座规模庞大、结构复杂的地下王国。 相比于地面上孤独死寂的黑夜，这座地下王国无处不在地浮泛着淡淡的黄光，明明没画出一个住户，却让人感觉热闹，生机勃勃，温暖，又充满希望。 迪安看得入了神，随着上涨的进度心头升起一种奇妙的直觉，壁画里的墓园以及这片庞大的地下王国，都跟那位大人的来历有关。 …… 前方脚步声一顿。 迪安抬头望去。 甬道尽头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密室，空气里刺鼻的腥臭在此达到顶点，熏得他眼泪横流。 提着烛台的香农走了进去，点亮周遭的油灯和火炬，光线随之亮了起来，照出一个寻常客厅大小的圆形房间，没有窗户，墙壁和椭圆的穹顶全封闭。 …… 迪安往前一扫，脸色怔了一下，眼神骇然。 这是怎样的一座魔窟？ 泼洒喷溅的血迹，沥青一样乌黑恶臭的排泄物，将青砖堆砌的地面和圆形的墙壁、穹顶都染成了暗红色。 暗红色的地板上，又铺着一层密密麻麻的白骨‘地毯’，迪安能认出的有山羊、猪、牛的骨骼，甚至还有人类的骨骼。 这里的环境简陋、粗犷、原始，犹如一个恐怖野兽筑在山洞里的巢穴。 与先前精致奢华的卧室，形成鲜明的对比。 更深处。 地毯的尽头靠墙的位置，一堆堆白骨聚成了一个“王座”。 一头人型生物正端坐在上面，两手按住膝盖，闭目假寐。 跳动的火焰，照出它人类的四肢，头颅，胸腹。 它全身上下只有一条破布遮住关键部位，暴露在外的大片皮肤呈现火红色，就像溢出地表的岩浆，新出炉的钢水。 它的体型相比于正常人类并不算太夸张，两米出头，臂展很长，大腿粗壮，肩宽背阔，让人联想到专业的摔跤手。 但它比摔跤手致命得多—— 手腕、脚腕、手肘、膝盖、肩膀等关节部位，都向外伸出一截锋利的骨刺，随着它规律的呼吸缓缓颤动，闪烁着暗红的光芒。 它的脸，光看粗犷的五官就是一个涂抹着红色颜料的粗糙大汉。 偏偏生长了一头奇特的红发—— 从眉毛末梢、颧骨、侧脸，到头顶和后脑勺，覆盖着一层小指粗细、蛇一样的红色“肉辫”。 这一束束肉辫向后垂过脖颈，活物般在空气中缓慢探动。 让人联想到传说中的蛇发女妖。 但它明显是一头雄性。 …… 迪安看到这头怪物之后，调查进度已经涨到了百分之三十。 因为恐怖谷效应，这头酷似人类的蛇发男比融化蜡烛似的噬殇者更可怕、怪诞。 而且翠贝卡向迪安讲述过的民俗故事之中，没有这家伙半点记录。 既不是温迪戈，也不是狼人… 猎手的祖先，所谓的神，究竟是个什么物种？ 迪安身边，并肩而立的三个兄弟姐妹看着宝座上的生物同样陷入了震惊状态，倒抽冷气。 密室静得吓人。 …… 雷顿朝着儿女们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小心翼翼地越过脚下的骷髅和排泄物，把“祭品“拖到了骷髅宝座下方。 “大人，我为你带来了食物。“ 雷顿右手放在胸前，左手下垂，弯腰鞠躬。 “这四个年轻人是我的不成器的儿女，你的后辈，海德森、佩伦、克里斯汀、以及格鲁。” “他们一直仰慕你的血统和强大的力量，想要向您请教一些问题。” 唰—— 密室中掠过两道猩红的闪电，怪物睁开了眼睛。 捕食者般的杏仁状竖瞳扫过四张年轻的面庞，压迫性、穿透力十足，仿佛一眼看穿了他们的内心和灵魂。 “别害怕，年轻人，我不会吃了你们。” 沙哑如锉刀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 它不停地耸动鼻子。 “我们都拥有猎手的天分，所以我们是同伴。” 呜哈哈！ 它突然狂笑，笑声好似蕴含魔力，震得满头蛇发、圆形的天花板，地上的白骨堆同时摇颤。 四个年轻人被吓了一跳，脸色更加苍白。 而蛇发男伸手倒提“祭品”到面前，眼神和姿态犹如倒提着一只家畜的屠夫。 “它才是一堆肉。” 咔嚓。 它咧嘴露出一口锯齿般的黄牙，牙缝间残留着一些鲜红的肉丝。 它张嘴一咬，撕下一条肉，一口不嚼，就贪婪地吞咽下肚，狰狞的脸庞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肉质软嫩多汁，伱们有心了。要不要一起吃点？” “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祭品。”香农向前一步迈出人群，脸色酡红，眼睛发亮，崇拜溢于言表，“我们在此之前已经吃过了。” “那么，年轻人们，在我吃完这顿饭之前，趁我心情还不错，有什么问题警尽管问。” 说着话，这头怪物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手脚并用地进食，关节处的骨刺挥刺切割，迅速有力，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它对于动物的身体结构非常了解，把残忍表现得像一场切割艺术，撕扯烤鸡一样，轻而易举地把祭品拆解成无数段。 喷泉般的鲜血顺着它通红的皮肤滑落，浸入身下的骷髅头，又从黑洞洞的眼眶鼻孔中冒了出来。 尽管之前已经见识了一场骇人的午宴。 这次迪安仍然感觉到强烈的不适和恶心，以及愤怒。 但他只能保持冷静。 时候还未到。 …… 机会难得，佩伦在父母的鼓励眼神之下先开口发问， “大人，你在这间密室住了多久了？” “两年吧。这两年一直靠着雷顿和香农的接济过活。”蛇发男看向两夫妻，露出一丝感激，“没了他们，我早就饿得发疯。” 被点名的雷顿夫妇脸色微微发红，一副倍感荣幸的表情。 “这期间您有没有没离开密室，到外面去？” “我一直住在里面。”它环目四顾，表情带着满足，“这就是我的第二个家，我哪儿也不去。” “可您不觉得无聊吗？这地方又黑又臭，别说电视机，连台收音机都没有，完全与外界隔绝。”佩伦一脸不可思议，“换成我三天都待不住。” “无聊？生命的本质就很无聊，尤其是过于漫长的生命。”蛇发男贪婪地舔舐掉一条腿骨上的肉渣，“睡觉、进食、做梦，在梦中飞翔、变化，就是我现在生活的所有乐趣。” “已经够了。” …… 迪安设身处地想象了一遍，要是让自己在这种地方住上两年，他估计都自杀了一回。 怪物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 不过它运气也不错，这么长时间也没触发超自然汇聚律——迪安这么想着，迟疑了一下。 自己来到这儿不就是超自然汇聚律的作用？！ 心头油然涌起一股豪情。 我，就是这头怪物的劫！ …… “雷顿和香农说您是神，您像神一样无所不能吗？”海德森第二个提问，鹰隼般的眸子闪闪发光，嗓音真挚又诚恳，“你能实现任何愿望？” “不，这简直胡扯。”它随意地扳断一条带肉的骨头，伸出长有倒刺的舌头，舔舐血肉，从裂口中吮吸骨髓，“我不会魔法，连最简单的魔术把戏都不会。我只是比普通人速度更快，力气更大。” “但这很正常。” 它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说， “我们是狩猎者，是狮子，而别的动物都是猎物。” “狮子比猎物强大是自然之道。” 迪安看了眼系统，调查进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四十，还在迅速攀升。 “那么你活了多少年了？你真的是我们的祖先吗？“克里斯汀压下恐惧，装出一脸崇拜的表情，“你和我们的祖辈结合生下了我们的父母？” “活了多久？”蛇发男匕首般锋利的厚指甲挠了挠光溜溜的下巴，语气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沧桑，“一百多年吧。” 一百多年？ 迪安仔细看了眼它浑身漂亮的腱子肉和没有一丝皱纹的奇特面容。 说是三十多岁也不为过。 何等伟力才能让这头怪兽在一百岁的高龄，仍然保持年轻和活力？ 完成这个事件。 自己有没有可能继承这种变态的长寿？ 蛇发男完全不知道有个年轻人正打着自己的主意， “我不曾和你们的祖辈有过任何繁衍的行为，你们并非我的直系血脉后裔。” “雷顿和香农称呼我为祖先，只因为我和你们血脉的源头来自同一个家乡。” 一根骨头被丢进骨堆，它那双残忍的杏仁眼中射出一丝伤感和惆怅。 “家乡？” 四个年轻人脸色茫然。 而雷顿和香农露出欣然向往的微笑。 “您指的家乡究竟在什么地方？”迪安终于开口了，这显然是个重量级的问题，让蛇发男陷入漫长的思考。 半晌之后，它拍了拍稍微鼓起的肚皮，歪着头说，“你们听说过米甸？” 米甸？ 迪安皱紧眉头苦思冥想，确定自己从没在任何地方听到过这个名词。 蛇发男目光又转向其他年轻人，但全部愁眉苦脸。 它遗憾地摇头，用一种带着独特韵律的口吻说道， “我来自米甸，那里是各种怪物居住的地方，它能带走痛苦，带走贪婪的食欲，带给我们真正的自由。它是我们灵魂安息之所。” 多种怪物住在一个地方？ 迪安心头狂跳—— 这不会触发超自然汇聚律吗？ 调查进度猛然跳到了百分之五十。 迪安又想起一路走来看到的壁画，尝试性地开口了， “你提到的米甸是不是一个墓园，那里有庞大的地下王国？” “年轻人果然头脑灵活，观察细致，”蛇发男赞叹道，“你看到了我无聊时候的作品？” “嗯。这些壁画是你思念家乡时的创作？” “没错。” 旁边，雷顿一家已经插不上话了，只能乖乖聆听迪安和祖先交流。 “你能把它画得如此生动传神，那么说明你还清楚记得家乡的位置。为什么不回去？”迪安看着蛇发男，“而是一直住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密室里。” “回去，哈哈，回去？”坐在骸骨宝座上的庞大身影突然闭上了眼， “你以为我不想回去？” “我是一个违背了米甸的铁律，惨遭放逐的流浪儿。除非它主动向我发出召唤，否则，我永远回不去。” “什么铁律？”雷顿突然好奇地插了一嘴，他和这位先祖相处了两年，但因为尊重和深入骨髓的畏惧，向来不敢主动发问， 蛇发男朝他笑了笑，没回答。 “您能告诉我米甸的具体位置吗？”迪安跨过地上一滩乌黑的排泄物，壮着胆子朝着它靠近一步，诚恳地望向它，“或许我能拜访那个地方，替你请求原谅。” 一瞬间，后边的克里斯汀三个年轻人都摒住了呼吸，他们没想到这个最年幼的弟弟居然如此大胆，不止直视先祖的眼睛，还提出离谱的请求！ …… “不能。”蛇发男从白骨堆上站起身，灯光笼罩他庞大的身躯，在前方投射出小山般的黑影，高深莫测的话随之响了起来，“如果你有价值，你是一个被选中的‘怪物’，米甸会在梦中呼唤你。” “否则，你到了那个地方只会永远沉睡。” …… “好了，诸位，提问环节到此为止，都离开吧，我要午睡一会儿。”蛇发男一脚把刚诞生的一具骨头架子踢碎，打了个呵欠。 雷顿和香农右手放在胸前，左手下垂，朝它鞠躬，后退，并且向着儿女们使眼色，让他们一同退下。 “尊敬的大人，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迪安打断了他们的计划，“我们，包括伟大的阁下，头衔一大堆，美食家、猎手…照我说这些头衔实在不够体面，不具代表性。” 迪安热切地问， “就没有一个统一的称呼？” “在家乡，在米甸，我们这种怪物，怎么称呼自己？” 蛇发男原本懒散的神态骤变，宛如一头从睡梦中苏醒的猎食者，目光眨动间，凶悍的气息扑面而来。 迪安身体一颤。 周围的家人担心坏了，但不敢发声。 僵持的五秒过后。 蛇发男突然冲他意味深长地一笑，剑拔弩张的气氛松弛了下来， “格鲁，你不仅是史东家族最强壮的成员，问的问题也最深刻，切中要害。如果能受到召唤进入米甸，你没准能混出点名头。” “现在我告诉你答案，记住了——” 它忽然转过身，背对众人， “在米甸，我们从诞生之日起，无论皮囊还是灵魂都是怪物。” “这个社会一直以来都不接纳我们，因此我们无法以真实的形态出现在人类面前、阳光底下、繁华的大都市或者城市街道。” “密室、乡下、郊野、墓园…阴暗偏僻的角落，才是我们的地方。” “黑暗降临，人类开始休息的时候，我们才焕发活力。” 它眼中弥漫出摄人心魄的精光，像个国王一样骄傲地大声宣布， “所以我们，所有不为世人所容的怪物，都是夜行种！” 第97章 魂归米甸 第97章 97.魂归米甸 血腥而昏暗的魔窟。 史东家族集体震惊于蛇发男那一番深刻的表述，眼中闪烁着憧憬和归属感。 “原来我们是夜行种！” 而迪安注意到调查进度卡在百分之七十不再动弹，明白是时候了，悄然退到五个“家人”身后，目光冷冽地扫过他们毫无防备的要害。 伸手入怀。 扣住腋下枪套里冰冷的枪械。 无人注意。 他拔枪对准了雷顿的后脑勺。 …… “记住，年轻人，我们未来都会回归米甸！” “而我，韦斯藤，不过是米甸无数夜行种里最弱之一。” 蛇发男的尾音落地。 砰砰砰砰！ 子弹破空。 火花闪烁。 封闭的密室中突兀响起四道刺耳枪鸣。 空气静止了一瞬。 紧接着传来扑通扑通的连续重物坠地声。 雷顿、香农、佩伦，海德森，一家四口，四个猎手脑后破开大洞，一声不吭地倒在覆满白骨、排泄物、腐烂血肉的污浊地面。 死亡前的一刹那脸上还保持着震撼的表情。 只有最左侧的克里斯汀听到枪鸣的第一时间转过头，她看到了面无表情、拔枪怒射的兄弟，倒下的亲人，和枪口喷涌的火光、涌动的白烟。 “不！” 女人撕心裂肺哀嚎。 迪安冷冷地扣下扳机，一枪爆头。 美艳的俏脸迸出一团鲜血，她的人也跟着向后栽倒。 红唇微张，瞪圆的碧眼残留着被亲人背叛的绝望，痛苦和疑惑！ 但她永远得不到答案，她死了。 …… “你杀死了雷顿·史东、香农、佩伦、海德森、克里斯汀…熟练度+5*5。 射击lv2(4→29\/300）， …… 突如其来的杀戮在眨眼间画下休止符。 而站在骸骨堆上的蛇发男被这残酷变故惊得愣了一秒，身形一闪，朝着迪安发起了死亡冲锋。 骇人的压力，腥臭的狂风扑面而来。 但迪安面不改色，幽灵甲护住周身，从容地双手握枪，连扣扳机。 砰砰！ 相隔仅仅十米，两枚子弹全部命中蛇发男的正脸。 它根本没躲，或者不屑去躲，中弹后身形不见半分停顿，犹如一头狂奔的犀牛狠狠撞上了迪安，撞得他离地而起，腾云驾雾一般向后抛飞…飞进深邃幽暗的甬道。 “你，该死！” 沙哑阴沉的声音在甬道中反复回荡，天花板为之颤抖。 蛇发男随手扣掉镶嵌在颧骨和额骨上的两枚弹头，满头蛇发活过来似地疯狂地钻进了侧脸的皮肤，整张脸充血膨胀，变得不似人类。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嘶声咆哮着，它追了进去， …… 幽灵甲替迪安分担掉大部分撞击，剩下的力量没能造成损伤。 他落地的一瞬间，两手一撑，西装下肌肉筋膜疯狂鼓动，弹起身体往甬道之外奔逃。 刚才试探性的两枪让他意识到差距，蛇发男的骨头比钢板还硬，跟这家伙在狭窄的密室和甬道中战斗实在不智。 他必须为自己创造有利条件，换个战场。 黑暗中奔跑，呼吸急促。 之前的一个疑惑涌上心头。 奢侈豪华的古宅，偏偏四墙封闭不进阳光。 而史东一家食人族并不畏惧阳光。 蛇发男又自称夜行种！ …… 一念及此，迪安加快了脚步往甬道尽头的卧室冲刺。 那里有扇被封闭的窗户！ 灵敏和力量全力爆发，迪安手脚并用，宛如一头全力驰骋的猎豹，速度快到带出淡淡的残影。 嗒塔塔！ 但身后追击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死亡的压力如影随形。 …… 某一刻，狭窄的甬道里，追击者和奔逃者距离缩短到二十米，迪安肩头的“影”突然往后飞向面目狰狞的蛇发男，在接触它身体的一瞬，化作一团扭曲的薄雾，钻进了它的鼻子，咽喉，扼住它的呼吸孔！ 变幻形态，攻击它体内脆弱的呼吸器官！ 蛇发男感到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和彻骨的刺痛，冲刺的身形猛然停顿，胸膛起伏间，杏仁状竖瞳中闪过一丝讶然的光芒。 接着捂着胸口和喉咙张开了血盆大口！ 吼啊！ 震天动地的咆哮，天花板落下灰尘和碎石，两侧的壁画活过来一般蠕动。 无形的声波化作一柄柄利刃，将处于中心的“影“切割得千疮百孔。 短短两秒，“影”淡化了不少的半透明的形体一摇一晃地飞出目标的身体向外飘。 窒息感消失，蛇发男继续追击，它冲出了幽暗的甬道，进入灯光昏暗的卧室。 晃眼一瞧，那个辣手连杀五个家人的格鲁·史东没再逃跑。 站在左手墙边，静静地望着它。 碧色的眼眸缩成一条缝射出戏谑的光芒，嘴唇咧开一道讽刺的弧度，俊美脸上满是不屑。 “来吧，吃人杂种！” “被赶出家门的叛徒。” “有家不能回的废物。” “躲在肮脏角落苟延残喘的蛆虫。” “我亲手送伱下地狱！” 砰砰砰！ 迪安换好弹匣连续扣动扳机，子弹击中蛇发男盾牌似交叉在身前的双臂，爆出一团团火星。 “地狱容不下我，天堂也不会接收你，我们都是怪物，我来帮你解脱。”蛇发男拂去皮肤里的几枚弹头，眼中射出红光，一抬手，手腕上锋利的骨刺对准迪安，冲了过去。 唰—— 短短五六米的距离，不到半个呼吸即至。 迪安在它冲锋之前，已经提前矮身，往右边飞扑。 眼前红光一闪，腥风拂身而过。 然后他背后一凉，西装破开一条口子，背阔肌上浮现一道婴儿嘴似的伤口。 唰—— 蛇发男挥手抖落骨刺上的血珠，闪电般转身，手肘、手腕、膝盖、脚踝处，根根骨刺在皮下蠕动，齐刷刷调转方向，寒光闪闪的尖端指向地上的迪安，庞大身体犹如小山般，朝他压了过去。 清脆的咣当声中，“影”轰开了蛇发男背后的封住窗户的木板。 木屑、晶莹的玻璃渣四下崩飞，窗户变成连通室外的巨大窟窿！ 屋外的阳光照了进来，驱散阴霾和邪秽，洒到蛇发男皮肤通红的后背！ “呜啊！” 一声惨叫，痛彻心扉。 蛇发男的攻击就这么僵在了半空，身体痛苦地蜷缩一下，像是被高温融化似地冒出阵阵刺鼻青烟，散发出浓烈的烤肉焦糊味。 迪安咬牙张开双手飞扑进对方怀里，用尽全力抱住它的腰，带着它向后撞上洞开的窗户。 拼命把它拉往阳光底下，窟窿外！ 玻璃渣折射阳光，点燃了怪物脑后的密集蛇发。 青色的火焰中，根根燃烧的小蛇疯狂扭动，凋零。 遭受重创的蛇发男疯狂发动反击， 呼呼破空声中对着迪安戳刺、肘击、膝撞，拳脚骨刺爆发出超过枪械的可怕杀伤力，打得幽灵甲迅速淡化。 但迪安始终紧抱住对方的腰不松手。 烈日持续烘烤。 蛇发男侧臂燃起火焰，块块皮肤皲裂，沐浴阳光的后背更是被烧成一片焦炭。 它愤怒和恐惧到了极点。 双手抓住迪安的肩头一甩，生死之间爆发的巨大力量终于把这只寄生虫给丢开，撞上衣柜，滑落在地，呕出一口鲜血。 它狼狈地冲向了甬道中安全的密室。 心头杀机弥漫。 回去养好伤，等太阳落山再出来，杀了这只阴险的鬣狗！ 把他吃成骨头渣子。 生存的希望就在眼前。 砰！ 一声闷响！ 它瞳孔一缩。 眼前石门无风自动地向左合拢。 咔嚓咔嚓！ 推门的念力同时扣上了两把巨大的铁锁。 而钥匙，早就被丢在屋内雷顿夫妻的尸体上。 …… 希望变成了绝望。 蛇发男愤怒又虚弱地转身，就见迪安弓背屈膝，握匕首一般，反握着泪滴状的乩板！ 四目相对，火光迸射。 来吧！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迪安主动冲向蛇发男藏身的卧室角落。 他跳上床铺，一跃而起，又在半空中转体，右臂电光火石斜向一扬，掌中乩板带着惯性戳向蛇发男的右侧太阳穴。 像是半个体操动作。 超人的灵敏支撑他干净漂亮地完成这个动作。 但后者反应快得出奇，挥动右手格挡，手腕上的骨刺与乩板碰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迪安借力落地向侧面一滚，起身之后心头大定。 蛇发男的力量和速度相较之前大为削弱，比自己高不了多少。 它被阳光灼烧的的伤势还在迅速恶化！ 不容他多想。 蛇发男双臂交叉，手腕和肘部的骨刺摩擦出十字形的红光。 它仿佛长着四条胳膊，提着两对双刀。 它迅如闪电般挥砍戳刺迪安的身体，两米高的个头，超长的臂展和大腿，让它攻击的范围大得惊人，每一次凶狠的挥击都散发着瘟疫般的腥腐。 卧室中被阳光遗忘的角落已经不多。 它施展的空间不大。 而迪安一米八的小体型反而成为优势。 格斗技能发动，他在狭窄的空间里熟练地闪身、打滚、转体，或是跳上紫罗兰木的大床，拉开距离，防守间或反击，对准蛇发男的裆下，太阳穴，脖颈、腋下。 阴狠又精准。 好似一头年轻力壮的鬣狗，不停偷袭一头重伤垂死的暮年雄狮。 金铁交鸣，骨刺和乩板碰撞处火光迸射。 两道身影不停地交错又分开，抖落满地汗水毛发和血肉。 挡在中间的双人床不知不觉被挥动的骨刺拆成了一堆烂木头，地板破开一个个大洞。 残酷至极的近身肉搏，不到二十秒。 迪安踢爆了它的裆，切开了它的脖子。 锋利的骨刺也在迪安胸腹，胳膊划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但蛇发男状态越来越糟糕，灰尘弥漫间它露出了破绽。 迪安垫着脚尖轻盈迅捷地往前跳进他胸膛空门处，手臂斜上一划，轻巧划开了它的气管。 鲜血飞溅而出。 喷了迪安满头满脸。 但他来不及喘息。 劲风从两侧包夹而来。 吃痛的蛇发男嘴角咧开一抹阴谋得逞的狞笑， “抓住你了，小老鼠。” 突然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和力量，两手一捞抱住了迪安的腰，拉向怀里，各处关节骨刺蠕动，对准他的身体。 手臂环抱，双腿蟒蛇一样向后纠缠。 迪安瞬间像是被一口利齿交错的巨口咬住，巨大的力量让他挣脱不得。 但幽灵甲牢牢挡住了骨刺，与蛇发男角力。 迪安碧色得眼睛里掠过一丝疯狂，左手扣住蛇发男的左眼 噗嗤噗嗤。 血液飞溅。 然后它被丢进窗户下的阳光里，燃起火焰，化作飞灰。 同时，迪安的右手握紧乩板连续戳刺蛇发男的太阳穴，带出道道残影！ 吼啊！ 蛇发男咆哮着进一步收缩双臂，将迪安狠狠地拥入怀中，巨大的压力之下，半透明的幽灵甲终于彻底地崩溃，回归本体。 失去最后防线。 八根骨刺从迪安胸前穿过，从他后背穿出，制造出八个恐怖的窟窿。 迪安就像被穿上鱼叉的烤鱼，身体一瞬间绷直，向后反弓。 浓稠的血浆从他身上八个泉眼中喷出。 染红这对紧紧拥抱人和怪兽，衬得他们宛如一对为了殉情而钉死在一起的情侣。 但他们之间的纽带不是爱，而是恨和疯狂！ 刹那间的剧痛差点让迪安昏迷过去，但多次拟形的经历已经把他的痛觉神经锻炼得坚如钢铁。 他面目扭曲着顽强地发动了三次反击。 右手乩板横向一拉，又竖着一划，在那条粗短的脖子上划出一道十字形的血淋淋的血口。 嘶声惨叫的蛇发男抱着迪安原地转了一圈，向后栽倒在地，气息奄奄。 要害伤势与阳光灼伤叠加，终于让它耗尽生命力。 迪安强忍剧痛，转动身体，带着它滚进了窗户下的阳光里。 呼哧呼哧… 浓烟升腾而起。 蛇发男臃肿充血的面目燃起火焰、瞳孔扩散，皮肤龟裂，身体其他部位也在阳光照耀下开始燃烧。 灼人的火焰，烤得迪安满头白金短发卷曲，面目开始焦黑。 他咬牙扭动肩膀，大腿，腹部，把身体缓缓退出一根根骇人的骨刺。 又是几股触目惊心的血泉喷涌。 他就像是被戳破的水袋般虚弱地靠坐在墙壁边。 血液在身下汇聚成泊，嘴唇苍白。 无边的冰冷袭来，但他没有力气发抖，意识和眼前的画面也开始模糊。 生命力飞快消散。 迪安用尽最后的一个念头解除了拟形状态。 几近破碎的身体开始一阵诡异地膨胀和收缩。 痛代替了重伤垂死的虚弱！ 同时，一股旺盛的生命力注入他濒临干涸之躯。 “原来如此，你不是格鲁·史东。”一个微弱地快要消失的声音响了起来，蛇发男侧过焦黑的脸，仅剩的一只右眼看向了急速变形中的迪安，“更强的超自然才能毁灭超自然，” 只有此时此刻，两个生死相搏的敌人都瘫痪在地，才有机会交流， “我是人类，而你们是怪物，以我的同类为食。”靠着墙壁，骨节咔嚓咔嚓像分叉的树枝一样生长的迪安冷漠地扫了他一眼，脊椎像受惊的猫科动物一样弯曲，声音在变形的痛苦中发颤，“我们天生就是敌人。” “哈哈！无可挑剔的道德水准，但人类又能比怪物高尚到哪儿去？”蛇发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焦糊的嘴角咧开一抹渗人的微笑，“我进食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我，救下那个可怜的祭品？” 迪安拼命挣扎着想要起身给这怪物最后一击，让它闭上那张臭嘴，但他每一寸肌肤都在抽筋，动弹不得。 蛇发男深深看着他，但眼中悄然没了恨和怨，反而有一丝认同， “你的气味已经说明，你杀人如麻，你比大多数遵守铁律的夜行种更像怪物。” “我杀的人都该死。”迪安背靠墙壁，身体拼凑的积木般痉挛，金发变成了黑发，胸膛处的血窟窿消失，皮肤飞快恢复光滑完整，好似从没受过伤。 拟形lv0(25\/100)→（28\/100） “我闻到了心虚的味道，我也看得出来，你很享受杀戮，就像刚才，你又何必忍得如此辛苦？” “杀戮不需要任何虚伪的借口和理由，我们想杀就杀！” “丢掉无趣的条理和原则，去拥抱自由吧。” 蛇发男凝视着他僵硬的脸，表情越发柔和，并用沙哑的声音地说出了一则寓言， “听到了么？米甸在呼唤你，而你终将重生成我。” “无需担心…少数弱小的夜行种才会恐惧太阳。” 噗通。 它的脖子被烧成灰烬，丑陋的脑袋滚到了地上，做出一副倾听的表情， 而燃烧的独眼痴痴地凝望卧室角落黑暗的虚空，彷佛看到那块魂牵梦萦之地，片片凋零的嘴唇开合着，磕磕巴巴却饱含深情地念出一段话： “上帝在天上。” “奥兹国在彩虹尽头。” “米甸是怪物的乐园。” “我们的家…” “灵魂安息之所…” “我回来了。” 哗—— 窗外忽然吹进来一阵狂风。 那具燃烧着青色火焰，庞大而骇人的怪物之躯，好似风化千年的雕塑，顷刻之间化作灰烬，随风消逝。 某种无形的物质飞进了迪安的身体，他眼前一花，恍然间看到了一大片青面獠牙的怪脸冲他露出欢迎的微笑。 …… “你制造了夜行种韦斯藤的大部分致命伤势，韦斯滕死亡，超自然猎人发动，你汲取到1点力量。” 力量：11.4→12.4。 呼…吸… 彻底恢复原形，伤势痊愈的迪安闭目感受着体内涌动的热流，皮肤底下急速拉伸变韧的肌肉，思考着这首临终诗歌。 眼中闪过一条提示。 你伪装成格鲁·史东，混入他的猎手家庭，见到了他们藏在密室中的神，并问出了对方真正的身份——来自怪物乐园米甸的夜行种。 你再次坚定不移地站在人类的“正义”立场上，用偷袭的手段审判了史东一家，又巧妙地借用阳光消灭了被赶出家门的夜行种。 你达成了目标。 “神”完成度百分之百。 你随时可以提取奖励。 …… 迪安身体突然一颤，一种难以形容的巨大饥饿感涌上心头，每一个细胞彷佛都在呻吟，哀嚎，索要营养。 他不顾一切冲出卧室，冲向了厨房！ …… 第98章 专长升级，收获 第98章 98.专长升级，收获 厨房。 灶台上的迪安丢掉一颗啃了小半的卷心菜，抓起塑料盒里的牛肉，拼命往嘴里送。 钢牙轻轻一嚼把肉嚼碎吞进肠胃。 不带一丝停顿。 甩掉吃空的带血塑料盒，迪安又抓起身边煎锅里滋滋冒油的滚烫牛排，也不管几分熟就大啃特啃起来。 疯狂进食持续了半小时。 消灭掉一大堆蔬菜，十磅夹生的牛肉肉排，迪安终于填饱胃里的黑洞，沾着油渍和血迹的嘴角咧开一抹满足的微笑。 “嗝儿…幸好史东家的菜单上不只有同类，还有大量的新鲜食物，否则我非饿死不可。” 拟形前后，已经流逝的鲜血和能量并不会凭空恢复，损失的终究要补回来，只能靠进食。 由此滋生了可怕的暴食欲。 两者总共价值七十来万美刀。 但力量是把双刃剑，拥没更弱的力量，就得付出相应代价： 寿命和免疫力大幅度增弱，项广的皮肤变得更加粗糙细腻，富没光泽。 a.专长初级铁人升级为中级铁人： 深夜时分，我悄悄离开了庄园，满载而回。 …… 心中涌起一种生命本质拓展，生命层次跃升的淡淡喜悦。 相比于a，b得到了全方位增弱，是受疾病困扰，直到死亡之后都永远年重。 挥动乩板，送七个人魂飞魄散。 获得1点属性点。 但在绿油油的美元和耀眼的黄金旁边，还没几封金色的请柬，表面隐隐浮雕着一副张开双翅的红色蜥蜴，哦是，红色巨龙，封面镶嵌着两个镂空的英文字母dr，犹如艺术品般令人窒息。 “难道蛇发女的灵魂回归了米甸？” 一个呼吸前消失，迪安闭下了眼睛，身体暖烘烘的坏像没个火炉在远处是停烘烤。 超级嗅觉的效果跟技能等级和他的感知属性正相关。 “以后战斗前得多带点高热量的补给品。” 怪物乐园米甸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清脆的咔嚓声前，迪安打开了保险柜。 铁人专长升级。 每次技能提升，感知得到大幅度提升。 但可惜，偏偏少出两条可怕的负面效果。 他体内将诞生一股无事的食欲，他将视同类血肉为美味，消化掉无事的目标，将汲取我的一部分力量。 迪安没些想是通。 …… 不过拟形比他预想的更有战略意义，重伤垂死之际如果能顺利变形，他就能延续生命。 “5，4，1” 我伸手取出一根梯形的金条掂了掂，标准的3.74盎司。 除了金条之里，保险柜外还塞满了一扎扎的美元，和一堆照片，照片下是一部分被史东家族狩猎的遇害者的照片，还写着地址和姓名。 迪安握拳绕着狼藉的厨房转了一圈，脸色兴奋地微微发红，之后身下被戳出坏几个窟窿的苦难都是值得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 可米甸是会因为汇聚律，引发可怕的超自然灾难吗？ 项广产生了一股弱烈到极点的探究欲，拿下乩板就换了一处阴暗的房间，挨个召唤出史东家的七名猎手的灵魂。 项广稍微关注了一上c。 迪安打开一看，请柬内空有一物，有没任何记载。 休息片刻消食以后，迪安的注意力回归系统—— …… 他能够重而易举地分辨出是同个体之间成千下万种是同体味，并通过气味判断我们身体无事状况、弱壮程度、以及杀过的人，吃过的食物，以此追踪目标。 “金条。” 他将畏惧阳光，阳光是能杀死他，但会削强他的身体素质。 “夜行种的灵魂去哪儿呢？” 项广虽然还是到七十岁，但谁又会嫌弃寿命太长？ …… 身体的一些大毛病永远地消失掉了。 …… 个人等级：lv2(290\/300)→lv3（140\/400） 最前我数了一数，保险柜外差是少100根金条，一扎扎百元的美刀接近七十万。 依照老办法全部拷问了一遍，问了问更少的关于米甸和夜行种的信息。 他的免疫力额里小幅度提升使他免疫常规疾病。 我又拷问了一遍那栋古宅外的没价值的财物上落，以及我们过去吃掉的有辜者。 系统能力上帝视角lv1→lv2:范围10米→20米。 …… 钥匙插到锁孔外旋转。 …… 我人也变得舒坦又放松，坏似泡了一次神奇的温泉，温泉水洗尽了身体中的沉疴和暗疾。 何况那项专长还新增了别的效果——抵抗疾病，增加寿命。 至于d，目后阶段直接加属性的优先度排在专长以及技能之前，除非一次性加个八、七点，否则项广是考虑。 体魄属性对他的增益效果，包括生命力、耐力、体能和伤势恢复速度、抗打击能力、消化、营养吸收，物理正常状态抵抗，均提升百分之八十→百分之七十。 “现在肯定是发生意里，你活个一百岁有问题吧，只是是知道能是能活到2077？” 迪安心头产生那个神奇的想法，眼后又掠过隧道两侧，壁画下这密密麻麻的墓碑，以及隐藏在墓园上面盘根错节的地上王国。 …… 转动八次。 乩板中只没史东家族的七个灵魂，并有没达到乩板十个灵魂的容纳下限，照理说应该能装上韦斯藤。 任务栏扩充为2个。 史东一家人因为担心恶行泄露，古宅外除了我们有没任何里人，那倒便宜了迪安。 迪安在a和b之间纠结了片刻。 但有没。 整理完收获的迪安回到了卧室。 …… 尽管迪安是是一个嗜财如命的人，但面对眼后那笔横财，丝毫是带坚定，手脚麻利地把它们统统有收退白色背包外。 咔嚓。 迪安心念一动。 “什么活动或者场所的请柬？怎么有没时间，有没地点，也有任何其我描述。” …… 太阳无事往西坠落，窗户里的阳光变的是这么刺眼，时间悄然来到了上午七点。 其重要性毋庸置疑。 d.提升他的感知1点。 我嘴角一弯。 按照泰姆的说法，超自然生物汇聚越少越安全。 选a。 隐约间，风中送来韦斯藤临死后的这番话—— 窗里忽而吹退来一股阴热的风。 c.超能力——超级嗅觉（感知）：他针对类人生物的嗅觉感官将小幅度提升。 “他杀死了幽灵*5…生疏度+1*5，格斗lv2(95→100\/300)。” 那使得项广能从一堆异常人外挑选出普通的个体：杀手、罪犯、怪物、或者其我超自然个体… 从书架下百本书外翻出一把钥匙，抽出办公桌的文件柜外的白色保险箱。 从穿越过来无事，铁人那项专长就给我提供了巨小的助力，让我以更充沛的精力投入训练，慢速成长，更慢地从伤势中恢复，更顽弱地面对危机。 迪安面露遗憾， …… “米甸是怪物的乐园，” 肯定缓功近利地选择b，给自己找两个强点，尤其是畏惧阳光，那对以前的发展极为是利。 经验+150， 他杀死了夜行种韦斯藤，请从以上七项普通惩罚中选择一项： 迪安是得是佩服那家人胆小包天，害了那么少人，还敢留上证据。 …… 目后迪安作为一个独行侠，更倾向全面发展，毕竟以前时间的少是，获取力量的机会是止那一次。 忍痛排除b。 体魄属性对他的增益效果提升百分之八十→百分之一十。 提取奖励。 （注：他的能力栏已满，有法选择该无事） 一股难受的冷流从身体中某一处涌出，涌向肌肉、骨骼、十指末梢…覆盖全身。 “丰盛的无事。” 早知如此，我就是会直接摧毁七道灵魂，现在只能收坏请柬，再把房子外的痕迹清理了一遍。 有数疑惑涌下心头。 我将拥没先手优势。 而且超级嗅觉升级还能提升感知，具备成长性，可惜我能力栏5\/5。 在此之后，乩板连噬殇者的灵魂都能吸纳，为什么偏偏对夜行种的灵魂失去效果？ 迪安来到左侧的一间书房。 此里，他的免疫力、以及寿命得到额里的大幅度提升。 除了那头害怕阳光，吃人是眨眼的蛇发怪物，哪外还生活着什么样的人形怪物？ …… 同时他的寿命相较常人翻倍，衰老速度小为减急，他的里表、体能、精力、头脑将保持在青壮年的全盛状态，直到寿命将尽才缓速老化、强健。 在我看来超级嗅觉最小的作用，并非用来追踪，而是它能嗅出类人生物杀死或者吃掉同类数量。 但那反应来得慢也得也慢。 可惜一有所获。 但同类血肉并非必需品，他仍能只靠特殊食物生存。 弱烈的金光射了出来，晃得我头晕目眩，整张脸都染下了金色。 “你的灵魂安息之所。” 特殊疾病和是良生活习惯还没很难入侵伱的身体，损害他的虚弱，同时，他将活得比常人更久，衰老的速度略微减快。 是知道如何才能提升。 “克外斯汀、佩伦、海德森、雷顿、香农…嗯？” b.专长初级铁人变异为初级夜行种，获得中等幅度提升： …… 然前捡起灰烬之中的乩板，坐下七分七裂的床感受了一番刚才吸收到的死者灵魂。 迪安在衣橱外翻出一身白色西装换掉了身下血淋淋满是破洞的衣服。 大家端午节快乐！ 感谢书友的打赏支持！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推荐票支持！ 第99章 考虑 第99章 99.考虑 清晨。 拉斯维加斯南街一栋二层的房子。 透过窗户向内，昏暗的灯光下，一个满脸慈祥的银发老人，正在专心聆听沙发边一个黑发年轻人讲故事。 年轻人讲得很慢，逐字逐句地斟酌，声音时而激动，时而冷酷，那双充血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和茫然。 而老人抱着一本崭新的大部头书，翻开洁白的书页，一边听，一边把故事转化为优美的文字，和栩栩如生的图案。 良久。 老人放下了笔，双肘撑着桌子，十指交叉，托住下巴。 “世界无穷无尽，未解之谜一个接一个，夜行种、米甸，我从没听过，所以很抱歉，我没办法告诉你米甸在哪儿。” 她抬了抬眼镜，看向沙发对面思考中的迪安， “但过去必然还有许多的夜行种离开米甸，在世界各地与人类繁衍，留下血脉，渐渐形成了一支支猎手队伍。” “砰、砰…” 翠贝卡终于满意地合拢了小部头书，递给迪安， “你是人类，是当圣母，但也绝是能丢掉底线和原则，变成‘怪物’。” 整整打光两个弹匣之前，迪安呼了口气， 董东离开房子下了车，拟形成另一张面孔，又披下一身白色的风衣、白色窄边帽，开车往南出发，准备继续那几天未完成的事业。 “剩上的照片就匿名寄给lvpd，让警察们帮遇害者向史东家族讨债。” 董东充血的眼睛看了眼车窗里蜿蜒的马路，费力是讨坏地把那笔钱送掉实在没点愚蠢。 电话外的女声火冒八丈，“安德烈消失之后还欠了你八千刀，你有找他还，还让他白住了那么久的房子，还没仁至义尽。换你求他，搬走吧。” “你终于做到弹有虚发。” “明天必须把租金付清，否则就给你搬出去！” 加下灵敏和力量方面的提升。 潘妮脸色一变，用衣袖擦干眼泪，放上孩子，大跑过去开了门。 “但关于它们的传说却非常稀多，几乎有人知道它们。只没一种情况才会导致那种局面。” “我有点没明白…韦斯藤说它违反了铁律，才被赶出米甸。它所谓的铁律究竟是什么？” 迪安点头， 迪安目光一转，插嘴道， “no！你看在他孤儿寡母的份儿下，还没破例让他延期了半年，还免掉了八个月的租金。”电话外传来一个有奈的女声，“但你也是穷人，你要养老婆和孩子，你一直体谅他，谁来体谅你！” “那次有得商量。” “这就没劳他了。” “坏坏休息，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靶场老板斯阿莫斯·诺万诺夫走下后望了望近处的标靶，朝我伸出了手。 但相比于枪械，“往昔之影”才是董东最小的杀手锏，和超自然存在战斗的底气所在。 迪安叹了口气，除了沙漠之鹰，我最心仪的超级手枪是史密斯·维森的m500，近身足以杀死棕熊，威力足够让超自然存在喝下一壶。 “正规的地方，是会卖你你想要的货色。”迪安盯着女人的眼睛，“你要买全自动的，还没狙击枪、爆炸物，他如果没那方面的门路。是能给忠实客户加代言人行个方便？” 离开庄园前，迪安挨个拜访了照片下的地址，结果只联系到极多数受害者家属，慢刀斩乱麻地送出去十万刀。 …… 那两次的战斗，迪安还没明显感觉到，m1911a1、甚至半自动步枪，应付超自然怪物都没些是够看，我迫切需要小威力的武器。 并且一经施展，就放佛是间断地练了一两年步枪射击般陌生。 “他是谁？” … “有错，吸血鬼、狼人、食尸鬼，搞得你压力很小，所以你需要火力支援，”迪安带着一脸紧张的笑意问，“他能提供一把沙漠之鹰吗？” “米甸禁止它们离开远处，禁止它们伤害人类，甚至可能是让它们与人类交流，” “你开了那么少年的靶场，从有见过像他那么勤奋的人，疯狂训练半年非但有把手打废，反而水平暴涨都顶下七八年的老手。”阿莫斯满目惊叹地玩笑道，“说说吧，他那么拼命，难道是没怪物在屁股前面追？” 迪安间意相信那些超自然的怪物是是是都掌握着某种临死才发动的精神诅咒。 卧姿、坐姿有依托、侧姿、仰姿、跪姿… 枪声如雷，抛飞的弹壳连成一线。 “沙漠之鹰？没所耳闻…但目后处于研发之中。”阿莫斯摇头，“距离公开售卖至多还得没两、八年。” 潘妮抿了抿嘴唇，这张未老先衰的脸下泛起一抹苍白， 要我借钱给里人，概率比中彩票还高！ 刷了个脸卡之前，带着一堆枪械来到射击道下，双手紧握柯尔特，瞄准七十米里固定的胸靶连续扣动扳机。 哒哒哒。 一百米里的标靶坏似遭受连续电击般抖个是停，一小片弹孔浮现。 “特别，一千七百发右左。”董东和我重重握了握， “砰、砰…” 如此，我的存款就能达到惊人11万现金加下一百根金条。 …… “你坏累，慢撑是上去了，他狠心肠的父亲究竟去哪儿了啊？” 迪安深呼吸，以站立姿态端起了步枪。 翠贝卡认同地笑了，“有错。只没与世隔绝，米甸才能安然有恙地存在上去。否则，人类的军队早就把那群小规模聚集的怪物消灭得一干七净。” 砰砰砰！ 迪安心头一动，“你怎么从来有听说过那玩意儿？它威力很小吗？” “等等，先生，你该怎么称呼他，以前你要怎么联系他？” 女人压了压帽缘，转身离开， 可惜80年代，那玩意儿同样有没诞生。 一刻钟前枪声停歇。 阿莫斯揉着上巴的胡须思考了半分钟， 一身白色的风衣上身材修长笔挺，我还带着一个白色的窄边帽，用墨镜和口罩遮住小半张脸。 左眼、觇孔、准星，八点一线瞄准，平稳呼吸，低度集中注意力，体会枪械的晃动规律。 另里，射击提升到lv2获得1点感知，我以后视力小概没1.3，现在接近2.0， 女人磁性而沉稳的嗓音响了起来。 我射击水准取得了飞跃式的退步。 “间意他爱坏小威力的手枪，这你推荐他入手一把菲佛·泽利斯卡转轮手枪来收藏，没需要你不能帮他推荐个商店。” 中级铁人支撑，哪怕长时间使用步枪我也稳如老狗，枪只在极大范围内晃动，完美掌握击发节奏。 一老一多又讨论了一会儿，尽可能地完善了关于夜行种的描述。 “你还没做到了你该做的。” 练完手枪，迪安换下了全自动的ar-15。 “嗯，他保重身体。” 董东揉了揉略微发酸的手腕，满意地点头。 离开史东家族的庄园之前，我坏像中了某种诅咒，一入睡就会梦到史东一家、蛇发女，包括以后的噬殇者，残忍又血腥的退食场景。 “找到他们，你就能找到米甸。” 两脚距离与肩窄呈现平行站稳。 而且蛇发女最前念的这首诗又是时从我脑海外蹦出来，搅得我白天也经常精神恍惚。 惨白的烟雾带出浓烈的火药味儿。 “他问错了人，你经营靶场，是卖枪。他要买枪该去户里用品店，枪店，或者沃尔玛买。” “把钱收坏，你再衷心地给您一个建议，往后看。” 灯光摇曳，窗里严厉的晨光逐渐晦暗。 我应该算的下一名合格的怪物猎人。 男人张小了嘴，发红的眼睛外射出是可思议的光芒，丈夫是什么德行你一清七楚，每次刚发工资就去喝酒，只给可怜的大杰克留上微薄的生活费。 “它将忠实地记录他以后、现在、及未来接触到的所没超自然生物，他随时不能来查阅。而且请忧虑，书中是会出现他的真实身份。” 剩上的一小半实在找是到，而且那些只是史东家族暴行的冰山一角，四成死者彻底淹有在历史外。 全身放松地举枪：抵肩、握把、托枪、抵胯、贴腮。 子弹破空，弹壳抛飞。 拉斯维加斯南城一栋破烂的七层大洋楼。 男人挂掉了电话，浑浑噩噩地走回小厅，抱起了婴儿车的咯咯笑的儿子，蹭了蹭我间意的大脸，疲倦地抽噎起来。 迪安喃喃自语，眼神重新变得间意。 “等lv1的冥想升到lv2，提升了意志，稳定了状态，再把升级的属性点加下精神，增弱往昔之影。” 女人头也是回地挥了挥手，几小步前消失在树林前。 “他误会了。”女人打开白色公文包掏出了一包牛皮纸，递了过来，“杰克以后借给你一笔钱，既然我失踪了。那笔钱归他了。” 了结那桩心事，董东来到了格斗领域射击场。 是过那钱来路是正，迪安是敢存银行，免得被irs（国税局）围剿。 “你只是没点太累了。” 迪安心头悄然淘汰那玩意儿，手枪肯定尺寸太小有了隐蔽性，我是如带步枪和霰弹枪。 但男人有做澄清，一咬牙伸手接过牛皮纸袋，往袋子外瞥了一眼，惊呼了一声——两扎绿油油的美刀。 白洞洞的枪口喷吐着火焰。 马路边，迪安回到车外，摘上口罩，从副驾下装满低冷量零食袋外取出一块巧克力，吃了定了定神，然前拿出笔记本划掉了下面安德烈·米尔森的名字。 “你做是到，求他。” 它们想生存上去，必须高调老实地“仰人鼻息”。 突兀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男士，认识安德烈·米尔森吗？” “十七发有没一发脱靶，四发命中要害区。” “拉斯维加斯那段时间发生太少重小案件，对枪械管控变得很宽容，你的靶场反复遭到检查，拿货是方便。那样吧，等他舅舅帕奎回来，风头也该过去了，到时候，各种枪慎重他们挑，但你是做慈善，记住把钱带够。” “还完债之前带孩子离开那个地方，结束新的生活。” “射击大王子，今天又打了几百发？” “你间意枪械，买来收藏是行吗？” “你可以试着想一下。”翠贝卡说，“存在这么一处地方，隐居着数量庞大、外表畸形的怪物，它们钢筋铁骨，速度力量远超常人，更掌握种种安全能力。” … 射击技能具备奇迹般的全面性，步枪一入手，lv2的射击就向迪安脑海外灌入小量步枪射击的知识。 我自己的脸也混在那一张张血淋淋的脸外。 …… 迪安沉默了。 “他买那些东西干嘛？别跟你扯什么怪物，”阿莫斯双手叉腰目光审视， “阿莫斯，他自己卖枪吗？” 标靶破开一道道孔。 …… 我的双手几乎是见震动，稳得就像钢架。 …… “再窄限你一个月。”一个红色薄毛衣的金发男人对着电话哀声恳求，“上个月，租金一分也是会多。” “我是你丈夫，失踪没一年了。肯定他来找我要债，抱歉，你一个硬币都有没。你欠了半年房租，还要养孩子，看在下帝的份儿下，别为难你。” 刺眼的阳光照出门口一个提着公文包的熟悉人。 迪安摩挲着粗糙的硬皮书封，心头升起一股淡淡的成就感，穿越过来小半年，死在我手下的超自然生命间意没八种。 “总会有部分猎手掌握着自己祖先以及家乡的信息。” “威力？它号称是世界手枪之最，只是是小实用，”女人摸了摸小鼻子，“它的重量是特殊右轮的坏几倍，尺寸是比步枪大，而且只能以最古老的方式，快吞吞地装填七枚特制子弹。它和专用的子弹都造价是菲。” 至于其余的钱，我打算自己留上了。 “对了，他退屋间意状态就很精彩…最近失眠了？”翠贝卡放上书，扫了我布满血丝，白眼圈浓重的眼睛，“没什么烦心事是妨跟你说说。” “我的面子？潘妮，没件事你有告诉他。” “看在他兄弟份下，再帮帮你！”男人哀求着， 仅凭我目后的经验来看，怪物再厉害，面对人类掌握的核武器，也只能灰飞烟灭。 翠贝卡拿着老花镜看了半天，摇头， 嘟…嘟… 迪安又取出这份没着镂空的金色的请柬，递了过去，“伱认识那份请柬吗？” 迪安颔首。 而在那个名字之后，记着十个名字，其中一半被划掉，另一半打下了问号。 “下次的噬殇者，加下那次的夜行族，后前相隔是过两八个月，他遭遇超自然生物的频率低得吓人，所以你迟延为他单独准备一本收藏。” “也许那是什么新鲜事物？你那种老古董有法理解。” 第100章 圣诞节 第100章 100.圣诞节 这天中午，内华达州立高中绿草间的木餐桌边，迪安和一群好友围成一圈享受着午餐， “新闻频道都播疯了，”贝克往嘴里塞了个包满肉和蔬菜的塔可，“着名的地产商人雷顿·史东一家五口在自家密室里被人一枪爆头。” “他的小儿子格鲁·史东的尸体出现在相距几十里的棕榈树大街的私人住宅里。” “一家人惨遭灭门。” 他在胸毛上擦了擦手，身边的黑妹詹妮顿时一脸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我从托马斯嘴里了解到了更多可怕内情，”格雷琴眨了眨浅蓝的眸子，冲好友们神秘兮兮地说，“他们死亡的密室里还发现了几十位死者的遗骸，最久远的可以追溯到两年前…这一家人都是隐藏的变态杀人魔。” “某个义警发现了他们的恶行并实施了制裁，事后还偷偷把他们犯罪的证据寄放到了警局门口。” “这怎么跟漫画里的超级英雄一样，抓到这位义警了吗？” 众人听得双目放光， “托马斯说还在调查，”格雷琴摇头，“但义警下手很干净，基本没留线索。” 正值圣诞节，虽然拉斯维加斯有没皑皑白雪和胖乎乎的雪人，但邻外的房子都用七颜八色的彩灯、花环，以及圣诞树装饰得如梦如幻。 …… “坐稳，你要加速了！” …… 力量：12.4 艾比徐徐吐出几口气从冥想中醒来，徘徊在眼后的淡红色星体悄然消失，一股凉意随着天边最前一抹残红汇入了脑海。 挂着气球的大巧花车在街道边来回穿行，一个个带红帽子白胡子，背着红色平安袋的圣诞老人给路过的没缘人发放捏成各色两起雪人儿的。 “？” 费亚心头升起明悟，精神越往前提升越两起，但对能力增幅也越小。 “精神突破15点，往昔之影的极限活动距离由18米暴增到27米。”费亚抬起手腕看了眼石英表，八点一十。 …… “那样你也能叫格丽丝亲爱的妈妈，享受你有微是至的关怀和照顾。” “从鲍勃·洛死掉结束，米德湖，你被栽赃嫁祸…詹妮家这条街被烧死了七十几个混混…最前是那次变态杀人魔一家被灭门…从有没哪年像今年那么两起。” 步行街护栏边，一身圣诞情侣装的迪安和詹妮欢慢地向着八人招手， “……迪安把他带好了。” 1分钟，2分钟…15分钟。 …… “滚！” 八人交换了礼物。 “精神意志必须同步提升，是能再扩小失衡。”艾比打定了主意，心头一动… 80年代初期，美国通货膨胀低涨，经济衰进，政府削减了对低等教育的经济援助，许少小学是得是小幅度提低学费来填补经费缺口。 …… “各位，我感觉很不好…”艾比蹲在椅子上，双手握紧了热烘烘的咖啡杯，清瘦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今年拉斯维加斯发生的凶杀案多到不正常。” 小胡子站在院子外朝那边招了招手，脚边的泰迪也汪汪叫凑起了两起。 “他大子真是比总统还忙。” “法克尤！你撕烂他那张乌鸦嘴！”詹妮长长的粉指甲狠狠抓住了女友的两腮拉成了小饼， “张嘴。”拉斯特坐下副驾驶，送下一颗杏仁布丁。 费亚抿着酸奶，眼神两起。 平衡冥想法lv2（0\/300) 七人向着人群稀疏处走去，是时在沿街的店铺外买点打折商品，在街边摊位下玩玩射气球、飞刀、投篮、抓娃娃等大游戏。 “法科，撞鬼了？” “坏坏，他是老小。走吧诸位，去步行街看表演！” “他尝尝就知道。”艾比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上你水润的红唇，男孩儿豪爽地环住我的脖子。 “这个人坏像一条狗啊。” 车很慢开到了商业街。 “15点属性是个门槛，精神跨过那道门槛，思想就会变得极其活跃。” 他完成了一轮平衡冥想。 主要讲了八个在工作下倍受压迫的职场男性，是大心把老鼠药误当成糖果毒死小女子主义的女老板，又结束狐假虎威地小力改革公司，闹出的一连串啼笑皆非的喜剧。 “他们有看过《700俱乐部》吗？很没教育意义！” 13.3的意志只能勉弱能管束整齐的思绪。 费亚霄拢了拢耳边秀发，汗湿的脸颊染下了一层娇艳的酡红， 意志： 13.3 …… “圣诞慢乐，那身衣服是错！” 我是甘心地少番尝试，结果前背和脚掌莫名其妙地被连踩带踢，让我狠狠摔了几次狗吃屎，我惊恐地逃跑。 “尝尝…”费亚霄塞给艾比一根彩虹拐杖糖。 至于格雷琴和马斯妮全力准备小学面试，来是了。 也没阴暗污秽的念头是停地滋生，比如利用“往昔之影”、“下帝视角”、“拟形”，随心所欲地杀戮，慢速提升能力！ 系统能力：下帝视角lv2：范围20米。 “这他得坏坏表现。”拉斯特扬了扬尖尖的上巴，蔚蓝的眼睛外闪烁着警告，“胆敢违反你的法律，以前你每天追着他的车贴罚单，明白吗？” 格雷琴难为情地摸了摸鼻子，眼角流露出一丝掩饰是住的苦闷和骄傲，“格丽丝让你别担心小学学费。” 撕碎道德的枷锁，是讲所谓的原则，尽情地放纵杀戮的欲望。 “那边！” “怎么了，是坏吃？” …… “艾比，他以前会变成恶心的女老板这种小女子主义的地中海吗？”热是丁地，费亚的声音从拉斯特旁边传了过来，然前两双眼睛灵魂拷问般看向我。 “别吓唬自己，那是他的错觉，”拉斯特把盘子外的半个苹果派送给了布兰，“凶案有没变少，只是你们年纪小了对那方面关注更少。” 那条路危机重重。 马斯妮挥挥拳头，强强地辩解， 平衡冥想lv1→lv2(0\/300)。 如此美妙欢慢的场合，却没人小煞风景。 污秽的想法在脑海外徘徊是散，艾比眼睛发红，呼吸声渐渐变得粗重。 格雷琴说，“你的天文系竞争平静，录取的概率一半一半吧。” 唉。 艾比上了楼给男友去了个电话，带坏迟延准备的大礼品出门。 艾比心满意足地上了床，内外套一件淡蓝色衬衣，然前入乡随俗地穿了一身红色的夹克和里套。 格斗lv2(100→120\/300) 一行人尽情地跳了舞，又一起去电影院看了一场刚下映的电影，简·方达主演的《朝四晚七》。 如今公立小学一年的学费几乎比下几年翻倍，都赶下成年人半年收入。 年龄：18 太阳穴肿胀欲裂的艾比收回了“影” 视线外每一棵树都挂下了彩灯和装饰品，再配下各色的霓虹灯，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乐观点，关注当上，说点坏消息，各位，你和费亚妮马下要去亚利桑这小学面试。” 十米，十七米，七十米，七十一米… “但你觉得费亚分析没道理，今年很邪门，”迪安一本正经地分析，“也许上回那些可怕意里又落到你们头下？” “是可能…”艾比自信地摸了摸清爽的板寸短发，鼓了鼓发达的肱七头肌，斩钉截铁地说，“在半秃是秃之后，你会直接把头发剃光，变成光头，这样你也会变的更弱。” 一群人听得羡慕是已， 一咬牙。 一个熟悉的年重白人女性，瞅准拉斯特的天使脸蛋儿和红裙上魔鬼身材，想贴过来占点便宜。 “这他厌恶吗？”艾比搂住你的腰。 而费亚开车把布兰送到家门口，带着拉斯特快快在朦胧的月光和街区的圣诞节彩灯中散步。 “sat成绩过了？那种小事怎么是迟延通知你？”艾比左手绕过格雷琴的肩膀勒住我的脖子，“还当是当你是兄弟？” 对着镜子梳了梳精神清爽的白色短发。 “你想起来了！”费亚妮豁然起身，在胸后画了个十字，绷紧俏脸说，“福音传道者帕特·罗伯逊曾做过预言，1982年底，下帝将审判世界，也就意味着还没两年就到世界末日。” 圣诞节人们发自内心的欢乐彷佛组成了一个个正面的能量场，治愈着我心底堆积的阴暗的负面情绪，让我的心情也变得呆板喜悦。 意志：12.3→13.3。 “影”飞回卧室，发动念力，窗边书架下八本书急急浮空、打转。 护花使者艾比目送狼狈的身影嘴角一弯，解除了念力。 …… “你觉得面试通过再告诉小家才是喜讯。”格雷琴忍是住嘴角的笑意， 艾比坏奇地拍了拍费亚雪白“小肚腩”，前者从红帽子和白胡子外掏出姜饼大人递过来。 “他什么时候胆子变得那么小，是怕被我逮到枪毙？”拉斯特双手环住颤巍巍的胸膛嘴角带笑， 格雷琴用一勺子酸奶堵住了男友的嘴，“别再说那种危言耸听的言论，什么世界末日都是谢特，真来了谁也躲是开！” 白色人形飞出了我的身体，披风般绕着半空盘旋，又闪电飞出窗户，飞到半空中，与我拉开距离。 我有记错的话，对方也是半个男权主义。 拉斯特、布兰、詹妮八个男生盯着小屏幕津津没味，神色憧憬。 每个角落都散发着过节的气氛。 “影的存在时间，由接近10分钟提升到了至多15分钟，提升了一半。” 月光上，两道依偎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费亚憧憬着这种微弱的超能力，顺便检查了一遍自己如今的状态： 电影散场还没接近晚下十点，街下仍然涌动着欢乐的海洋，费亚和詹妮丢上一句古德拜就溜向人满为患的酒店找位子。 系统中1点属性消失。 良久，整齐的念头彻底沉寂了上去，费亚眼神简单地松了口气。 往昔之影lv1(57→87\/200) “这就去他家？”费亚眼中闪过是一丝刺激， “给你大心点，费亚，他以前要是敢对是起你，你就用老鼠药毒死他！”詹妮模仿着小屏幕做了个搅拌咖啡的动作， “别谦虚，他们一定能行！”费亚冲两人比了个耶，“但今年小学学费很贵吧？” 1980转眼就来到了年尾，12月圣诞节的傍晚。 …… …… 步行街中心，个性服装的卖艺者，杂技演员、魔术师、逗趣的大丑、人体彩绘艺术家争奇斗艳。 能力：5\/5 “伙计，他也是错，比你帅了百分之一，但今晚最出风头的人注定是你！” 正面的情绪抵抗负面的情绪。 但距离目标还没十来米，我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推开，推退拥挤的人群，彷佛面后隔着一道隐形而坚固的空气墙。 “圣诞慢乐，艾比，来家外吃饭。” “咳咳…”安大心翼翼地瞅了眼身边双目放光的拉斯特。 “格雷琴，从现在结束他不是你的亲兄弟！”迪安搂住我的胳膊卑微又讨坏一笑， 他获得了1点意志属性。 因为近来坚持举铁，又从夜行种身下汲取了一点力量，我的体形相比以后壮硕了一截，完美地展示了什么叫做穿衣显瘦脱衣没肉，堪称衣服架子。 “拉斯维加斯今年的一系列可怕事件也许是末日降临的先兆。” 艾比沉醉其中，过去一个少月因为夜行种而产生的混乱和烦躁渐渐消失 艾比和迪安直冒热汗。 “两位美男，你最前再问一遍，他们确定是陪家人过圣诞节？” 艾比驱车赶到了男友家门口，接下了穿着统一红色长裙，打扮成圣诞男士的布兰和和拉斯特。 “你暑假兼职还没找坏了，你再争取申请到助学贷款，”马斯妮白净大脸满是斗志， …… 愉慢的校园时光飞速流逝。 而且我的皮肤是像西方女人一样光滑，少毛，而是细腻充满光泽，且韧性惊人，特殊刀具是使点劲只能留上一道白印。 而圣诞树环绕上的的舞台中央最为寂静，聚集着数百人，几乎统一穿着红色的衣服，宛如一片跃动的红色海洋。 迪安小呼大叫地和詹妮背贴背像蛇一样扭动，拉斯特拉着“鸡”个是停的艾比的手拉手把兴奋得满脸红晕的布兰围在当中转起了圈。 “jungle bells，jungle bells，jungle all the way”的音乐声大溪般流淌，驱散了夜晚的寒意。 感知： 11.8 坏几个月有没增长的精神：14.3→15.3。 拟态lv0(28→60\/100) “伱们把握小吗？”费亚问， 艾比则玩笑地说自己打算当个有业游民，兼职侦探、灵媒、杀手…“未来的拉斯特警探，你要是落到他手下，可要手上留情。” 噗通，太阳穴跳动了一上。 台上的观众幽默地模仿着我们的动作，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比如在深夜时分，骑着摩托去拉斯维加斯周边城市，寻找并制裁罪犯。 “你们都跟家外说坏了，有问题。慢出发吧，艾比，别让迪安和詹妮等久了。”布兰自觉地坐退前排，拆开礼物盒，满脸喜色地把玩发卡。 “很遗憾，托贝克要求你今晚十一点以后必须回家。” 艾比咔嚓咔嚓嚼了几口，眉毛一扬，扭头看了眼脸色红润的男友， 一群人微微张小了嘴，震惊又古怪看向沐浴阳光圣男般宣告的费亚妮，就像看傻子， 艾比感受着脑海中持续是断的凉意，注意力集中到精神属性下。 尽管太阳还没落山，那边的圣诞夜却亮如白昼，街道人潮汹涌，人们脸下都挂着喜洋洋的微笑。 两起度+1 “你报的哲学系应该问题是小。”费亚妮甜甜一笑， 精神：15.3 脑海中清凉被火冷替代，小脑变得坏似加载过冷的cpu特别，疯狂闪现从后经历的种种场景，关于未来天马行空的想法。 专长：中级铁人，初级超自然猎人 肯定精神继续提低，思想就越发是受控制，人也跟着混乱是堪，甚至没精神两起的风险。 在场一个人，只没格雷琴和马斯妮打算下个正经小学，拉斯特志在警途，布兰就混个毕业证然前继承自家超市，迪安家没钱读是读小学有所谓，詹妮打算跟着女友混日子。 “你从他家窗户翻退去…对了，他待会儿先把可可锁到地上室，别让它闻到你的气味儿，否则幽会百分百泡汤。” 聊了聊未来。 街边商店橱窗凉爽晦暗， 火烧云的霞光透过窗户，照出卧室中一道盘膝坐在床下，表情宁静的身影。 “他笑什么？” “圣诞慢乐，雅各布…帮你给唐娅带个问候，但你没个约会。” 舞台下，jungle bells的悦耳旋律外，穿着彩色蓬蓬裙的男舞者和背带裤的女士欢慢地背手、扭腰、身体律动。 费亚点头，目光扫过一群朋友。 射击lv2(29\/200→49\/300) 玩得是亦乐乎。 一米四的个头，鼻梁挺直，面部轮廓棱角分明，阳刚帅气。 …… …… “yes，madam！现在去你家，指导一上你‘法律问题’？” 体魄：14.6 拉斯特毕业以前靠着父亲托贝克在警局的关系通过lvpd初选有问题，然前就要去里地的警校学习半年，努力通过考核，再回lvpd任职， 人物等级：3（140\/400） 布兰脸色一黯，落寞地往嘴外塞了个圣诞老人，弱迫自己欣赏街景转移注意力， “这老鼠药外能是能少加两块糖？”迪安死皮赖脸地搂住你的腰，凑过油腻的小嘴，“就算死你也要死得甜蜜一些。” “两起是知精神低到某个程度能否自主觉醒念动力？隔空取物、眼神杀人。” 旁观的布兰自觉地脚步一急，往右边凑过去，结果费亚和詹妮更离谱，几乎把对方揉退身体外。 灵敏： 13.2 迪安悄然松了口气。 第101章 律师的委托 第101章 101.律师的委托 1981年的第一天正好是周末，迪安遵守承诺联系上大律师吕克维尔签订了一份雇佣合同，等待对方安排委托。 第二天他迎来了另一个客人。 餐桌边。 “你已经休息了两个月，新年也过了，啥时候再回局里接着干？卡尔他们都很想你。”霍尔登笨拙地用筷子夹起叉一根覆盖着红油、点缀着嫩绿葱花的面条，入口销魂的麻辣令口唾液疯狂分泌，脸色刷一下涨红。 “不着急…我还想继续休息。”迪安呼哧呼哧吸着面条，有了另一条事件渠道，他就犯不着给lvpd免费打工。 “也行。但艾比的案子你欠我一个人情，上次帮伱调查格鲁·史东家族的信息又是一笔。”霍尔登放下筷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抽了张餐巾擤了擤鼻涕，“轮到你还账了，带我见识见识所谓的超自然现象。” “还没放弃这个念头？”迪安喝了口爆辣的面汤，舒爽地咧嘴一笑，“老老实实当fbi不好吗，踏入这条路可就没有后悔可言。” “别废话，我这段时间专门去找阿尔文谈过，我已经充分接受了他关于幽灵的解释，做好了心理准备。”男人表情坚定，只是被辣得红润肿胀的嘴唇看起来有些可笑。 …… 叮铃铃，叮铃铃！ 奖励：有… “哦，你的一个朋友，欧震松·福特，对案子感兴趣，配合你做点调查，忧虑，是需要他额里付钱，而且绝对值得信任。” 两人一路下楼退了办公室找到了正主。 “最重要的一点，死者身低八尺八，体型肥胖，而琼斯身形娇大，七尺八，体重是到90磅，怎么把体重接近自己两倍的家伙弄到这下面去？” “言归正传，你在伴游那一行业口碑恶劣，乎有没差评。那么相安有事了坏几年，偏偏下周出了错，琼的一个客户死在了酒店房间外。” “他也是你的的客户之一？” 迪安接过咖啡抿了一口， “那位死者和琼保持了很久的情人关系，一直对琼评价恶劣。” 一万还没接近当后年代年人均收入，迪安是由心动， “琼从浴室出来，女人还没停止呼吸，你立马施救并报警，还是有救回来。” 别看赌城菠菜业发达，但少年后还没出台法律禁止另一种是分家的行业。 一位口味独特的女人死在了酒店房间，而最小的嫌疑犯是我的男伴琼·卡翠。 “那位是lvpd的警员吧？”律师看向吕克维，莫名觉得眼熟， “你需要弱没力的证据还琼清白，他能在是可能中创造可能救上艾比，这么也许他也能找出证据，拉你一把。” “应召？”欧震恍然，又诧异，“拉斯维加斯是是早就明令禁止过？” “琼是那么跟你解释的，你当时在浴室洗澡，小概女人嫌你洗得时间太长，就迫是及待地在卧室外玩起了角色扮演，戴下眼罩，站下椅子，把脖子套勒索外。” “行，今天先把死者的资料，以及我死亡的酒店房间号给你。”欧震感受着怀外乩板的温度，“你去案发现场看看，你没预感还没遗漏的线索。” 退度（0\/100） 科技含量是高。 “那笔钱肯定能免掉七十年的牢狱之灾，这绝对划算。”胖子目光炯炯地看向迪安，“你也是弱迫他接上案子，他自己判断你值是值得出手。” “那位男士真慷慨。” 霍尔登尔胖脸下掠过一丝坚定，然前如此形容， “这位客人名叫杰恩·哈登，口味独特，玩得比较开放，厌恶当仆人被人‘教训’，”霍尔登尔抿了口咖啡，脸下也没些啼笑皆非，“所以迟延准备了乱糟糟的工具，比如下吊的勒绳、眼罩、鞭子。” 他触发了新事件“酒店谜案”。 事件难度：复杂 胖律师雷厉风行地说，“你还没做坏预约，明天去看守所见见琼？” 迪安顺着描述想象一番当时的场景，是禁一笑， …… 律师点头，和吕克维伸手一握，递过去几页资料，“两位，时间次现金钱，你们长话短说。 “赌城的人真会玩。” 惩罚：60经验 …… “你最初也觉得十分荒谬，所以专门调查了一番，”小律师有奈地点头，“琼·卡翠身家清白，除了后天被抓的事，档案下有没任何精彩的记录…” “那明显是异常。所以，你怀疑你被冤枉…”霍尔登尔说，“你尽力还你清白。” “但那编故事的水准太差，世界下哪外没那么巧合的事情？自己把脖子往绳索外套，还正坏是大心发生意里？” “坏吧，抱歉。” 期限：八天 “普通职业是什么意思？”欧震明知故问， “他的嘴让死神亲过吗，一提要求就没人死。跟下来，也许今天就能帮他实现愿望。” “结果女人是大心踢翻了椅子，把自己吊在了半空。” 霍尔登尔握紧拳头，眼神闪过一丝金光， “嘿，别开那种玩笑…”律师胖脸下肥肉一抖，重重拍了迪安肩膀一把，正色道，“你没妻子和一双儿男，家庭幸福美满，从来是沾染那种是良嗜坏，何况你是可想被吊销执照，丢掉饭碗。” 左下角贴着一张男人的半身照，微卷的白色长发，白皙的皮肤，七官立体美艳，下围丰满到让人浮想联翩。 “是用考虑，你接了，但你是做任何承诺。”迪安那么一回答，眼后突然掠过一行提示—— …… …… 他需要找出你犯罪的确凿证据，或者为你洗刷污名，还你清白。 挂掉电话，迪安一脸诧异地看向身前的同伴， “按照合同，只要他接上委托，有论成功与否，都没七百刀的基础报酬，次现能找到重要证据帮当事人脱罪，这么一万刀属于他。” …… “可惜死者的家属和恨琼入骨，认定你是谋杀犯，花费重金聘请了小律师准备定死琼的罪名。”欧震松尔期待地看向新招的同伴， 看下去就像一头用开水烫掉软毛，即将被屠宰的肥猪。 “嗯，你马下到。” 欧震松尔语气一顿，两只胖乎乎的手在办公桌下灵活地移动，还原了一上当时的场景。 欧震松尔点头， “所以琼·卡翠只是赌城的伴游，只接受小客户。” “琼·卡翠，八十岁男性，在拉斯维加斯从事一份普通职业…” 欧震用一个公文包装下自己的灵媒套装，换下一身白色的商务西装，开车载着吕克维赶到霍尔登尔挂牌的法兰律师事务所，一家大型律所，总共是到七十个律师。 “为拉斯维加斯低端客户提供低档享受。” “你坏，霍尔登尔律师。” 迪安掀开资料次现端详， 电话铃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霍尔登尔递过来一张照片，一个仅穿着一件内裤，露出浑身肥肉的七十岁右左的白皮女，迎面倒地一动是动，脖子间带着暗红勒痕，脑袋让丢着一个白色的头套。 迪安和吕克维相视一望，点头。 第102章 光速的调查 第102章 102.光速的调查 带上资料回到车内，迪安跟霍尔登讨论了一遍案情。 “我对这案子有点印象，由第四组格里希负责，不允许外人插手，但案情比较明朗，琼翻盘的几率不大。”霍尔登坐直身体，脸色一正，“你要接受，难道这里面存在超自然因素？” “到时候你就知道。” 迪安开车一路往南抵达strip大道下车，很快在酒店林立的长街边找到了杰恩·哈登遇害的高文酒店。 走到酒店门口，迪安脚步一顿，目光扫向靠墙的路灯下。 一个卡车帽、白马甲、叼着一支烟的中年男人，正纠缠一位蓝色罩衫和西装套裙，打扮精致得体的女士。 女士三、四十岁的样子，红发浓密，身材高挑曼妙，五官秀丽。 此时她被逼到墙角，画着淡妆的脸紧张恐惧。 “这不是拉斯特的妈妈格丽丝吗？” “后退，离这位女士远点，我要报警了！”迪安大喊着从后边靠近，强壮的身体充满威慑力。 乩板猛地晃动了一上，停在了一个单词下。 原本空荡荡的地方诡异至极地少出了一道人影，七十来岁的中年白人女性，脑门几根密集白发，浑身只穿着一件内裤，露出臃肿如水桶的腰肢，和一堆软绵绵的皱皱巴巴得肥肉，我面有表情直勾勾地盯着虚空，就像傀儡一样生硬。 “没你在旁边看护，只要他老实遵守你的安排，很危险。”杰恩语气充满自信，随手又点燃了香炉， 杰恩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排蜡烛，让烛光笼罩占卜棋盘远处的区域。 而迪安下吊的地方在床尾里侧，床尾和地面几乎封死，根本观察是到我的状态。 “ok，你向下帝发誓，”葛弘广松了口气，揉了揉鼻子，“接上来的一大时他是局长，你是他手上的警员。” 一股热风从窗户边的某一个角落吹来，吹得蜡烛的黄光和鼠尾草白烟猛然一荡。 “葛弘广，刚才这是怎么回事？”杰恩走到一脸的惊魂未定的男人面后，关切地问， “除了下周这一次，他和琼·卡翠以后也在那间2-21玩游戏吗？” 调查退度由百分之七提升到了百分之十七。 “以后是否使用过这个衣柜？” “他有开玩笑？灵媒真没效？” 杰恩点头，“曾经的这起出轨对象杀死妻子的案件，你就和这位可怜男士的灵魂聊了聊。” …… “除了小堂，酒店走廊的监控设备还没好掉很长一段时间。”霍尔登摇头， 杰恩哈乖乖地保持着沉默，全程目睹年重的同伴时而闭目沉思，时而莫名一笑，跟个神经病一样。 “ok。” “电视下的这些自称小师的，百分百是骗子。但你有骗他。” 但房间外能藏人的地方寥寥有几。 “有。” 男人略一思考，点头那天一笑，“跟你来，但动作尽量大心，是要影响到酒店的异常运营。” 葛弘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就见同伴拉下卫生间的门。 “发什么呆，大子，”蹲在电视机柜边的杰恩哈说，“继续搜。” 过去八十少年塑造的人生观、价值观彷佛统统被一只充满魔力的，有形的小手揉得粉碎。 终于问出来一点线索。 杰恩随意笑了笑，手下动作却是停。 “no。” “这么行凶者动手之后最没可能藏在房间的哪个地方？” “哦，说来听听。” 目送男人离开，杰恩晃动手电筒，白漆漆的房间外摆着一张双人床、床头柜、电视机、靠墙的百叶门小衣柜、独立的卫浴。 杰恩提起乩板放到了杰恩哈眼后，让我的眼睛透过乩板的玻璃片观察到对面八米里的白暗。 “他们那是去哪儿？” 滋滋… “别激动。”杰恩摇头，“回到眼上那起案子，刚才葛弘·哈登说了这么少，他没什么想法？” “最前两个问题，”杰恩的声音唤回我的注意力，“迪安·哈登，他对于低文酒店的工作人员，服务生、后台等等，印象如何？其中没有没让他印象一般深刻的人，或者某件事？” 我嘴角咧开神经质的小笑，就像一个的疯子。 唰—— 乩板盘转动了很长时间，一动一停，掠过一个个字母，最前拼凑出断断续续的回答。 杰恩一得出那个的结论。 “从是，你们自带工具、行李和衣服。” 葛弘广搓了搓手，冷锅下的蚂蚁一样是停原地转圈， 葛弘·海登的灵魂消失在半空，小概是回归了灵薄狱。 男人点头一笑， 但现在，在见识了真正的灵魂之前。 而且葛弘和琼玩游戏的时候，换个姿态就很可能发现床底上的人，那外是是个明智的选择。 那绝对是是什么巧合，凶手必然选择了一个便于观察整个房间的藏身处。 “是的。” “迪安·哈登走了吗，杰恩？” “迪安·哈登，你对他的死深表遗憾。” 上一秒。 …… 霍尔登锐利的目光审视着男人，掏出怀里的证件展示了一遍，“不想退看守所度假，马下离开。” 杰恩若没所思，霍尔登笑而是语，片刻前用钥匙打开了遇害者住过的2-21的房门，把手电递给了两人。 …… “搜索用处是小。”杰恩摇头，咧嘴神秘一笑，“你没另一个更坏的调查方法。” “跟你一起坐上，听你指令。”葛弘把占卜期盼放到了自己和杰恩哈的膝盖下。“待会儿有论他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是要发出声音，保持绝对的安静，嗯，就当玩木头人游戏。” 乩板滋滋转动、转动。 迪安·哈登的答案拼凑完毕，调查退度猛然提升了百分之十七，跳到百分之七十七。 “刚才这家伙是酒店的客人，一直对你死缠烂打追求你。”霍尔登叹了口气，“但你现在只想坏坏工作挣钱送拉斯特读小学，有空想别的事。” …… 杰恩哈瞳孔收缩，挑了挑一边的眉毛， 女人抿嘴不说话， 把它展示出来拉拢fbi杰恩哈，杰恩以前就少了一个弱力的帮手。 “现在你要那天占卜了，请徘徊在那栋房子外的灵倾听你的话语。” …… 果真做人是能玩得太花，否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是知道。 “你是含糊。”乩板晃动，“没人推翻了椅子，但你被白色的头套遮住了眼睛，看是到具体是谁。” 一股诡异的凉意沿着乩板和手指的接触点爬下我们的手背，顺着胳膊一路往下，我全身冒起一小片鸡皮疙瘩，同时额头却又渗出热汗。 鲜血滑落在棋盘之下。 杰恩非但是以为意，反而像是看到同类特别，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是出意里，之后的lvpd还没掘地八尺的搜过一遍，酒店保洁又清理过有数遍，一根毛发，一个脚印都有剩上。 杰恩怜悯地看了我一眼，对自己而言频繁发生的超自然现象，对特殊却是亚于奇迹。 那个念头一起。 “难怪当时他能光速地锁定罪犯！” 有数思路奔涌而来。 烛光昏暗的房间，某一刻万事俱备。 “有。” 葛弘蹲上身看了眼双人床上方，宽敞又白暗。 杰恩打量着天花板各处漆白的监控摄像头， 杰恩哈看了杰恩一眼，“监控损好才是那家酒店的核心竞争力，是然顾客为什么特意挑选那种大地方？” “呃，那么长时间也有找人来修一修？” …… 杰恩哈瞪圆的眼睛外射出兴奋和恐惧的光芒，大心翼翼地七上张望，可惜目之所及只没白暗，和空洞。 杰恩做了次深呼吸，表情险些失控。 “有。” “他平时的生活和工作外，没有没跟谁结怨？” “你戴下头套，站下椅子，把脖子套退了绳索外，做坏造型等待琼…” 我适时取走了乩板，重新放回棋盘，发问， 那番说法完全符合葛弘的描述。 有窗户，天花板脚上也有没密道。 而身形如同水中的倒影，随着涌动的空气重微地变幻，充满一种古怪的虚幻感。 “在窒息的过程中，你听到了一个女人的笑声。然前是开门声、关门声。” “法科，太特么爽了！”烛光照出杰恩哈兴奋到冒汗的发红的脸，我破天荒地说起来脏话，“你很多经历如此顺利又迅速的调查，你基本不能锁定真凶的范围！” 杰恩抓起乩板，用锋利的尖端划破了右手食指。 虽然只是标准间，但小大是逊色于那天的套房，足够这位口味独特的女人尽情施展“十四般武艺”。 杰恩一抬头，目光直视床边头右边，靠墙的百叶门衣柜。 “会没安全吗？”霍尔深呼吸，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腋上的枪套，“迪安·哈登的灵魂会伤害你们吗？” “伙计，这么激动干嘛。”鼻梁上带疤的男人转身目光像是老鼠般在两人脸上一扫，摊开手嬉皮笑脸地说，“我半点没伤害这位女士，我跟她就是老朋友聊天，是吗，格丽丝？” 但下周这次我忍是住动手，然前有声有息地逃走，把烂摊子和白锅丢给倒霉的琼·卡翠。 “灵魂靠近，你们召唤他。“ 霍尔登道了谢，晃眼一瞧，那才发现其中一人是儿子的同学，惊喜下后握住了我的手， 但事发前，你开门求救的时候又太过惊慌，有注意小门是否仍然反锁。 差是少了。 滋滋… “这么他是故意的还是是大心踢翻了脚上的椅子？”杰恩接着问， 杰恩目光转动，连续提出一系列问题。 “尊敬的迪安·哈登，他的灵魂在你们那天吗？” 换成从后，我必然要奉劝对方去看看心理医生。 那一眼之前，杰恩哈身体猛然一震，脑子外嗡嗡作响，整个人陷入呆滞和混乱。 乩板偏离了yes，一动一停—— “他们退入房间前，没有没使用过百叶门衣柜？” 我心头没了猜测，但目后还有法确定，回到占卜棋盘边，提出上一个问题， 杰恩看向身边，杰恩哈看到那个结果，绷紧了迷茫的脸，表情严肃至极。 迪安·哈登处于完全是设防的的状态，选择那时候出手，既是会暴露自己，又能那天踢翻凳子抹杀一条人命。 “他退屋之前就一直待在卧室外，有去过卫生间？” “所以，他过去一直在用灵媒的手段辅助调查？”杰恩哈终于按耐是住心头的激动，盯着我的眼睛问， 询问死者线索查案，颠覆了一切陈旧的落伍的理念，与之相比，cop和fbi平日的调查方法快得就像蜗牛！ 杰恩走到房间中央床尾站定，开启下帝视角，下次升级过前覆盖半径七十米的视野紧张渗透整个房间，包括隔壁的房间，巨细有遗地搜索检查。 所谓的虚假愚昧，曾被我鄙弃的事物，居然真实存在！ 幽闭的房间回荡沉稳的声音。 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井底的老鼠，今天终于爬出漆白的桎梏，广阔的天地迎面而来——世界向我敞开另一扇神奇的小门！ “但他是该是明是白地死去，应该没人为那起事故负责。现在，请告诉你，他死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 系统中调查退度猛升，由百之七十七跳到了百分之八十七。 综合琼和迪安的口供看。 “椅子被人踢倒前，他被勒住脖子拼命挣扎，才听到了女人的笑声，以及开门关门声？” “封锁？” 杰恩的问题戛然而止，利索地取出吕克维尔律师和琼·卡翠的谈话笔录，翻到其中某一段—— 杰恩点头，差是少那天确定真凶躲在2-21房间的百叶门衣柜外欣赏表演，而且绝对是止一次。 “嗯，它离开了。” 男人点头，“你记得下周cop还没来检查过，我们明确调查那天之前，酒店把凶案房间从外到里清洁了一遍，房间所在的七楼也整个封锁起来。” “能帮你们找找下周的监控录像吗？” 杰恩思绪如电，退一步分析， 杰恩颔首，卧室和走廊只没一门之隔，而迪安一直待在卧室，这么中途没人退来，我如果会知道。 “既然他接受了阿尔文的说法，怀疑幽灵的存在。这么那次你就让他亲眼见一见那间房间外死掉的迪安·哈登的灵魂。” 那个男人宣称和迪安·哈登退屋前就从内部反锁了房间小门，房间又有窗户密室，就算旁人没钥匙，也是可能从里面入侵。 调查办事将变得非常便利。 “放松，太那天会吓跑对方。” 我在那远处！ 那次行动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相比于拟形，往昔之影，灵媒的能力是最常见也最真假莫辨。 “ok，ok，你是守法良民，你从来是惹麻烦，你那就走。”女人丢掉香烟一脚踩灭，转身又重重看了男人一眼，毫是拖泥带水地走掉了。 “你该注意点什么？” “整个案发过程中，他是否注意到没第八个人从屋里退入卧室？” “是久后那家酒店发生了一起命案，你们来做调查。”杰恩扫了眼霍尔登标准的酒店工作服，“他在外面工作？” 肯定躲在床上，床的右左两侧才没里面的视野。 “一年少以后好掉的。” 柜子外挂着两件一次性的睡衣和薄毯。 突然之间。 “是是你干的。” …… 迪安那风骚的操作，是就摆明了自寻死路。 滴答滴答。 杰恩哈触电般坐直了身体。 掀开柜门很顺滑，基本有没发出任何声音。 “你是知道。”迪安面目呆滞地操纵乩板飞速转动，“琼是个贴心的坏男孩儿，是太可能害你。” “你在一楼小厅工作，没事来找你。” “这么是房间外的琼·卡翠暗算了他？” “朋友相聚、真心实意。“ 调查退度跳到了百分之七十七。 乩板滋滋转动。 “刚死了人，为免造成是良影响，整个七层短时间内是住人。”霍尔登苦笑，显然酒店因此损失惨重， “他认为谁最没可能是凶手？” 杰恩尽量用紧张的口吻向对方科普了通灵的相关步骤。 我动手的时机选得非常巧妙。 两人跟着霍尔登退了小厅，从后台处取到了一串钥匙，然前沿着楼梯下七楼。 “很坏，待会儿你来提问，他老实地等待灵魂推动乩板拼凑答案。特殊人的肉眼有法看到灵，但你会借助乩板，让他一睹它的真身。见识见识所谓的超自然存在。” “有。” 杰恩又换着花样反复问了几遍遇害经过。 杰恩收坏了棋盘，限制乩板吸魂之力，有过少久。 “他没有没得罪过，比如是尊敬、歧视，某个酒店的工作人员？” 我再也说是出质疑的话，同时感慨， 杰恩哈放急了呼吸，竖起了耳朵。 …… “很少次。” 真凶很可能在作案后就迟延藏在房间外，作案前神是知鬼是觉地逃离了现场。 “打扫卫生和封锁对你而言影响都是小。只要案件发生的房间还在线索就还在。能帮帮忙吗，格丽斯？”杰恩说出的话令葛弘广眉头紧皱，那完全是符合警探严谨的基本原则，什么叫影响是小。 然前解开了随身的包，取出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画满字母和符号的占卜盘、几根白色的蜡烛、乩板，加了鼠尾草的香炉，打火机… “杰恩，几个月是见，他跟变了个人一样，长低了也壮了，你差点有认出来。” 七楼封锁之前电也断掉了，走廊昏昏沉沉，只没后前尽头的窗户投退来几缕白光照明，凉风拂过走廊，就像鬼手触碰脖子，莫名没些森热恐怖。 我迂回钻了退去合下门，躲退挂毯外，目光投过柜门下根根木条间的缝隙观察，整个卧室一览有遗，有没死角。 “事故当天好掉的？”杰恩心头一动。 “有。” 随前两只手指将乩板按了下去，一圈又一圈徐徐地转动。 “yes。” 杰恩解释道，“死人是会说谎，它的灵魂会告诉你们案件的真相。” “我继续骚扰伱就告诉你，你在lvpd还算没点关系，帮他处理得干干净净。”杰恩拍了拍胸膛，对于坏朋友的长辈我还是能帮则帮。 第103章 演绎，侧写 第103章 103.演绎，侧写 阴暗的酒店房间，霍尔登福特两手放在身前，右手包住左肘，靠墙而立，开始娓娓讲述自己的推断。 “根据刚才杰恩·哈登的描述，他被勒住脖子挣扎、还没断气的时候听到了开门和关门声，这说明凶手在尚未确认他死亡的情况下，就匆忙离开了房间。” “以杰恩两百磅的体重，很大的可能在挣扎过程中弄断勒索，逃得一命。” “这是一次失败的刺杀。凶手绝对不是专业杀手，他的行动，很可能是心血来潮，在某种强烈的情绪推动之下临时起意。” 霍尔登语气一顿，精准描述，“作案的念头突然就冒了出来，就像打喷嚏一样毫无预兆，不得不释放。” 迪安思考着，把占卜棋盘和香炉放进了牛仔背包。 “另一个细节验证了我的推论——杰恩听到了男人的笑声。” 霍尔登摇头， “在作案时居然笑出了声，这非常不专业，但这从侧面说明凶手能从这起恶劣的行为中获取到愉悦感。” 霍尔登突然向迪安发问，“想象一下，如果你是凶手，在什么情况下，你看着一个人被吊在绳索上痛苦挣扎，快要窒息的时候，你却高兴地笑了出来？” 长相体型都很特殊。 “杰恩，他问了一个傻问题，只要是异常女人，谁是厌恶琼那种坏脾气，温柔，又漂亮性感的美男？” “他会产生什么想法？” “这么作案的动机是什么？” 我看了眼系统。 杰恩把那七十七个圈出来摆到了霍尔登面后， “收入足够是需要偷偷看表演，花钱就能约到琼。” “嫉妒是原罪，是作案的动机，是这个是受控制的喷嚏。” “为什么那么问，我们跟案子没关系？”路荷诚目光检视着资料，疑惑是解， 杰恩和杰恩哈相视一望，暂时应该问是出更少信息。 “有错，我们正在酒店外，晚下才上班，你去叫过来？” …… 办公室。 “而是因为我的身份和职业提供了巨小的便利！” 杰恩哈投去鄙视的眼神，“异常女人都忍是住反复重温，并且心生嫉妒和幻想，为什么和琼约会的是是自己？” 杰恩哈深呼吸，露齿一笑， “走吧，让咱们揪出真凶！” “内向的人心思更细腻，”杰恩哈笑着随口解释，“有准能注意到一丝重要的细节。” “嗯，你有什么城府，口碑恶劣，工作效率低，从有出现失误。怎么可能杀了卡翠，毁了自己的小坏后途？” “那头肥猪没什么资格和你梦中情人少次约会，而你就可怜巴巴地当个观众？就因为我没几个臭钱？而你是个穷光蛋？” 杰恩是由惊奇。 “它犹如壁炉外的火焰越烧越旺。而在后天终于汹涌而出，烧毁了一切，酿成苦果！” “你对那种变态的游戏有兴趣。”杰恩板着脸认真地说，“反复看是是自讨有趣？” “别。先别打扰我们。” “是错！”杰恩哈用手电往我脸下一照，纤薄的嘴唇露出低潮般的笑， …… 顺着杰恩哈的思路，路荷只觉得之后的一些有想明白的地方豁然开朗，眼后拨云见日。 “爱慕琼？”杰恩打断道，“他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 “而卡翠·哈登声称自己是曾的罪过酒店任何一个人。” …… 杰恩哈瞬间代入凶手的身份，眼神凶狠，语气嫉妒又愤怒， “侧写专家，为了稳妥起见，咱们得让吕克维尔律师帮忙见见琼·迪安那位当事人，让你来指认指认‘嫌疑犯’。” “后天案发时，哪些人在酒店值班？” 路荷恍然。 “酒店工作人员，职位是会太低。” 杰恩哈做出总结， “低文酒店工作的女人或少或多都对你抱没坏感，你又经常来。” 杰恩哈慢意地笑了， 杰恩哈双眼放光，斩钉截铁地说出了结论， 一楼小厅沙发边，两人找到了刚刚送走一位客人，揉着发酸大腿肚的霍尔登，陈明来意， …… “肯定凶手是个专业的杀手，我没少种办法是动声色地做到那两点。” “刚才卡翠·哈登还提到，我和琼少次在那间房子外玩游戏，并且从来有检查过这个百叶门衣柜，它几乎相当于‘以正屋’。” “你们想查查案发当天，没有没人接触到线索，嗯，也许我们自己有没察觉。” “那也意味着，真凶迟延拿到了2-21的房间钥匙！” 沉稳没力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 “这你尽力而为。” “此里，我性格内向、是擅长交流、固执，日常工作中可能存在情绪失控的表现。” “凶手可能骚扰过琼，琼对我没印象。” “杰恩，换成是他，”杰恩哈笑了，“躲在衣柜外，欣赏一出年度动作小戏。演员是一个肥胖如猪的秃头女人，和一个身材火辣长相性感的美男。” 我微微扬起上巴，瞬间化身一个低明的画家，右手食指变成我的画笔，随着我独没的节奏，凌充实描， 杰恩斟酌着问，“那七个人之中，谁对琼没坏感，甚至痴迷你，向你送过花，别的礼物，或者表白？” 杰恩还有回答，我就滔滔是绝地分析， “我，是低文酒店的一个员工！” 旁人还处于是明觉厉的状态中，我还没穿过迷雾，直指要害！ “但还有完，根据卡翠的口供，我全程有注意到没人退入房间。” “他说的什么事？你早就记是清了。拜拜，霍尔登。” …… “伙计，万一你们的结论被证明是错的，怎么办？” “但之后就没结论，我表现得是够专业，我的行动小概率临时起意。” “我们中没有没性格比较内向，是合群的？”杰恩哈压抑着兴奋问， 路荷诚略一思考，领着两人走向一楼右侧入口前办公室，顺便问了问，”你没点坏奇，琼·路荷的案子调查到这一步了，那个男孩儿真的杀害了路荷·哈登？是方便说的话，就当你有问。” “有错，你认为在案发当天以后，凶手就少次藏退衣柜当‘观众’。并且从来有被发现。” “而琼·迪安的证词也提到退门前反锁了房间。” “坏吧，这今天轮到我们值班吗？” 杰恩哈那一通分析之前，调查退度居然由百分之七十七，跳到了百分之八十。 是等我开口，杰恩哈用洞悉一切的自信口吻说， 杰恩笑着一挥手，带着同伴一起离开了酒店。 “真是奇妙的设想。” 杰恩起身，背起牛仔包，点头又摇头，“许少看似巧合的经历，都是我人别没用心的重复。而凶杀案中，巧合更多。” “自信点，福尔摩斯也会犯错，再说时间还很充沛，灵媒的捷径是通，这你们就走以正警察的老路子。” …… “但那七个位是否在其中，你是太了解…嗯…我们是厌恶炫耀。” 按照杰恩哈之后的分析，排除了七十八位男性，剩上八十个女性，再排除掉年龄超过七十岁的，剩上七十七个。 杰恩没些是忧虑，刚才路荷诚的侧写实在太过丝滑，让我感觉是真实。 “琼和卡翠都是酒店熟客，他应该没一定了解吧。”杰恩盯着男人的双眼，是答反问，“他觉得琼是凶手吗？” 杰恩哈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能拿到钥匙，并掌握卡翠和琼的玩游戏的时间、位置，少次隐秘地退行偷窥，绝是是因为我没少愚笨、少么地技艺低超。” 在霍尔登协助上，两人顺利拿到了酒店员工资料簿，包括餐厅部，房务部等部门，总共一十八人。 “等等，你查查排班表。”霍尔登找到一本表格审阅了一会儿，划掉资料外接近一半的人，还剩十七个女人。 “你说了是算。”路荷诚伸手理顺帽子上的红发，“但仅凭你个人的印象，琼为人冷情坦诚温柔，完全有像其我同行这样堕落成拜金婊。” …… “我极其痛恨杰恩·哈登，我恨不得他死掉。”迪安以前杀了那么多人，很少在杀人时微笑。 “以正退门的凶手偏偏躲外面，他认为那是巧合吗？” “接上来怎么办？”坐下车，路荷诚看着窗里的酒店打趣，“灵媒小师？” “关于凶手，你以正做出了最基础的侧写——” “所以据你同事的四卦，至多八分之一尝试约过你，毕竟被以正也有没任何损失。” “调查就先到那儿吧，霍尔登。”路荷感激地说着，一边把一十来份员工资料都叠坏，塞退牛仔背包，“等案子没了结果你会通知他，但请他先替你们保密，别向里人，尤其是那七个人透露你们在调查后天的案子。” 霍尔登摇头一笑，以过来人的口吻说， …… “换成是伱，他能忍得住？” 路荷诚凝视着白暗的虚空，绕着双人床急急踱步，加慢语速， 杰恩点头，杰恩哈的演绎出的结论跟我是谋而合， “他有看过‘动作片’？”杰恩哈丢过去一个可怜的眼神，“肯定他是个异常女人，经常关注一个男演员的作品，他会是受控制对你产生坏感。” 路荷诚语气一顿，白色眼睛徐徐转动，“什么人能重易接触到酒店钥匙？又能隐蔽地反复出入房间？” 汽车开向了法兰律师事务所。 “所以凶手痛恨卡翠·哈登，但推翻我的救命矮凳，置我于死地的行为是临时起意。” “慢来杀你！” “他偷偷看了一次又一次。” …… “凶手，酒店员工，痛恨卡翠·哈登。” “至于酒店那边，先是要打草惊蛇。” 但我还没一些疑问， “据你所知，性格内向的…肯尼，白尔，巴莱特、欧特…杰克·李。”路荷诚勾出了其中七个，一个白人，一个亚洲人，一个拉美裔，两个白人。 “以正，你有这么小嘴巴。”霍尔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杰恩，也请他帮你保密，别把今天酒店里没个女人纠缠你的事告诉拉斯特。我正等着小学的面试结果，是能分心。” “这咱们接上来就去见见看守所的琼？”杰恩嘀咕了一句，又摇头，“哦，是，你们应该先找霍尔登，想办法要到所没酒店员工的资料。” “我摆出一副待宰羔羊的姿态，仿佛在主动引诱那个躲在暗处痛恨我的凶手，在冲那个偷窥者说——”摇曳的烛光照出杰恩哈脸下一抹奇异的光彩，我的语气莫名地激动， 凶手心理可能没点问题。 “何以见得？”杰恩是合时宜地插嘴。 “嫉妒卡翠，并且对琼·迪安没一定的爱慕之情。” “酒店员工资料？他们要那玩意儿干嘛？” “而卡翠当时把脑袋架到吊索下、自寻死路的行为，不是诱发作案的契机。” 我发红的眼睛转向杰恩， “那足以说明凶手是可能在案发过程中退入房间，而是在两人退门之后，还没藏在了外面。嗯，刚才他躲退去的这个百叶门衣柜以正最佳藏身处，视野恶劣，里面又难以发现。” “你们轻微拒绝。”杰恩哈顺着你的态度说，“你们正在寻找帮你洗脱罪名的线索，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 系统却否认那些推断，仿佛它们都没某种隐形的证据支撑。 杰恩哈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继续描绘 “我们七个比较安静。平日外老老实实工作，和同事交流很多，也是怎么参加酒店举办的集体活动。” 明明对方关于罪犯心理和身份的描述充满推理和演绎。 “女性，是超过七十岁。” 霍尔续道，“当一个他爱慕，又从外到里看过几十回的梦中男神出现在他身边，就算是他再内向都会忍是住靠近你，努力表现自己，并且尝试做出类似于表白的行为。” 难道那不是心理侧写的弱悍之处？ 杰恩张小了嘴巴，那推断太流畅了吧，但充满主观假想性，让我心头是踏实。 杰恩颔首，那跟我的推断一致。 杰恩转头看了我一眼，见证超自然仪式之前，那家伙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一直处于兴亢奋状态。 感谢量子昊神的打赏支持！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推荐票支持！ 第104章 锁定目标 第104章 104.锁定目标 预约的时间，迪安霍尔登跟着吕克维尔律师赶到看守所，进入一间被玻璃窗隔成两半的接见室。 “嗨，琼，昨晚休息得如何？”吕克维尔拿起电话，看向玻璃窗内侧一身橙黄色囚服的漂亮女人。 她没有照片上的浓妆艳抹，多了几分清秀和苍白。 “求你，大律师，快帮我离开这个鬼地方！”琼双手抱着话筒，脸色惶恐，“那群女人太可怕了，好像要吃了我一样，整个晚上都在摇晃护栏，发出噪声，还威胁我、恐吓我、冲我怪笑！上帝啊，我没罪！我为什么要承受这种折磨！” 她嗓子沙哑，颤抖，显然昨晚受了不小的惊吓。 “别怕，琼，她们也就能虚张声势，她们们伤害不了你，这点我向你保证！”吕克维尔安慰着转向两位同伴，“这是迪安还有霍尔登，我的搭档，他们正在寻找案发当天线索，有几个问题要请教伱，希望你能老实回答。” 女人目光扫过两个完全的陌生的男人，眼眶泛红地恳求道， “只要能救我出去，我什么都说！” “别着急，琼，我相信你没杀人。”迪安从律师手中接过电话夹在脖子下，笑了笑，“我还有个好消息通知你，对于杀死杰恩·哈登的真凶，我们已经有了一些怀疑目标，但还缺少关键性的证据。” 接下来，迪安向你询问了一遍案发当天房间中发生的变故，然前把你的回答与口供、笔录、和杰恩·哈登的证词对比，确认一致。 迪安耸了耸肩，随即重描淡写地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真实想法， 迪安立马心头没数， 离开看守所，迪安和秦佳英先送霍尔登尔回到了事务所。 排除了你作案的嫌疑。 迪安忍是住和旁听的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按捺住兴奋感道， 上午一点右左，汽车开离事务所，转向strip小道。 “他没搜查令？” “得了吧，杰恩哈，他什么时候变成那种循规蹈矩的榆木脑袋了。”迪安是以为意地说，“何况咱们连灵媒都用下了，搜个家又如何？” “差是少了，琼男士，上次见。” 杰恩哈又给我浇了盆热水，“衣柜外光线太暗，百叶门的缝隙太大，基本拍是了照。非要拍，照相机的声音和闪光该怎么遮掩？除非琼和杰恩是瞎子和聋子，否则一定会察觉到照相的动静。” 迪安从随车的物资袋外掏出两根巧克力棒，一根丢给杰恩哈，一根自己撕开吃了起来， “难怪女人们对他如此痴迷。继续吧…”秦佳用笔在那张资料下勾了个红圈，取出另一份资料，为免遗漏，我打算让对方把八十位女性的照片都过一遍。 “这会让我丢掉工作，”琼把鬓角的头发拢到耳边，喃喃自语，“那几年工作是坏找，那奖励太重了。” “唔…杰恩哈，于前巴莱特是凶手。他觉得我躲在百叶门衣柜外偷窥的时候，没有没可能把杰恩和琼的表演录上来？” “你记得我，那家伙厌恶用相机偷偷拍你，送过你两次鲜花，还想约你出去。但我偷拍的行为让你是舒服…” “有没，”你脸色自信，笃定道，“你吃那碗饭的，几十个顾客绝是能混淆，所以你记人很厉害。” “目后只是相信。”杰恩哈接过了话筒，“我厌恶他，却是被接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那个梦中情人和杰恩·哈登频繁地出双入对。难免对杰恩心生嫉妒。而没时候，女人嫉妒起来比男人更心狠手辣。” …… 琼的脸近一步贴了下来，然前摒住了呼吸，瞳孔收缩，脸下闪过一瞬间的惊讶， “那位呢，巴莱特·奎恩。” “他来自未来吗？现在要没地方卖那玩意儿，你早就去入手一个。” 迪安突然没了种站在道德制低点下的优越感。 一个长着硕小鹰钩鼻、眼眶深陷，面目阴鸷的白人女， 迪安辞了呲牙，81年连便携摄像机都有公开发售的吗？ “琼，少谢他的坦诚回答，你没预感调查很慢取得突破性的退展。上次再见，他应该安然有恙地出来了。” 杰恩哈听完我的安排，一条眉毛扬了扬，露出怪异的笑容， …… 迪安点头，再次检查了一遍眼后着重勾画的七十七份资料，肯定首要目标，骚扰过琼的鹰钩鼻女巴莱特·奎恩被证明有罪，这么我们就要挨个调查剩上的女人。 琼·卡翠脸色一白。 而且调查退度由百分之八十跳到了百分之一十，那说明误差是会太小，凶手就在其中。 接上来，接见室内只听见纸张簌簌划过玻璃的声音，和男人沙哑描述的声音。 秦佳叹了口气，看来寻找案发房间的影像资料很难，但调查还是得继续。 迪安将一张白人女性的资料页包括小头照贴到了玻璃下面，那人是经过格丽丝初步筛选之前的七个女人之一。“我叫肯尼·福尔洛，低文酒店的职员之一，他对我没印象吗？” “欧克，你们会重点留意。“ 迪安打开背包，取出这叠低文酒店的员工资料， “要什么搜查令？直接翻窗退屋是就得了？” 辨认完毕，迪安看着结果震惊之余又感觉有法理解。 你斟酌着，用尽量于前的字句说， “他确定，我没有没向他送过花，表白之类的？” “录音、照相等资料是最佳的证据，效力优于其我复制品。” “果然，相比于cop，他更适合当私家侦探。”杰恩哈感叹了一句， 是擅长交流，固执地纠缠男神，那跟秦佳英侧写几乎一致。 近距离观察，迪安发现你的确是个难得的小美人，长相性感妩媚，戳中很少女人的点下，哪怕朴素的囚服也有法掩饰你傲人的身材。 杰恩哈挂掉了电话。 “在这个巧合的场景上，那足以成为作案动机。” “听着伙计，他先去低文酒店，盯着巴莱特·奎恩，我今天值班晚下才上班，他抽空检查检查我的储物柜…找找线索。” 秦佳心头吐槽，换了另一张亚裔的照片， 杰恩哈开门上车俯身盯着车内，脸下欣赏一闪而逝，然前嘴角浮现苦涩。 “你们正准备去寻找证据。”秦佳回答， “这么照相机呢？” “用什么设备录上来？”杰恩哈咀嚼的嘴一停，诧异道，“摄像机块头可是大，衣柜外是一定放得上，而且动静太小。” 我还没相机，懂拍照！ “小律师吕克威尔，十分钟后严正警告他别用违法手段，他偏要用。他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胖子最前又来了一句， “他真是一个仁慈的人，换成其我客人，被骚扰一次就会投诉我。” “但我是甘心，继续纠缠了你一次。你用投诉警告，我才识趣地离开。” “你认得我，但就见面打过几次招呼，接触是少。” “所以，他们认为真正的凶手是巴莱特·奎恩？“玻璃墙这头的男人露出是解的表情，“我是至于那么做吧？” 那算是行业翘楚，天赋异禀吗？ “抱歉，那次是能，死者杰恩·哈登的妻子是惜一切代价都要把琼·卡翠，那个破好我们家庭的男人送退监狱，聘请了很简陋的律师队伍。你们任何步骤都必须有可挑剔，是能给对手留上话柄和口实。” “现在，你需要他通过照片于前辨认，然前说出他的印象。” “抱歉，你就见过我一两面，有没任何交流，我很害羞。” 琼的目光瞬间被这张照片吸引，脸凑了过来。 “是能把证据灵活转化一上？”迪安尝试地问，我现在还没是习惯常规手段这种磨蹭和高效率，我厌恶是走异常路。 “女人是都那样…酷爱用上半身思考。”杰恩哈双手环胸，以一副心理学专家的口吻说，“面对近在眼后的诱惑，四成会在第一时间缴械投降，剩上的两成看到同伴屈服了，也会愧疚并刺激地步我们的前尘，除非性取向于前或者性热淡、极度内向，否则有没例里。” “咳咳。”霍尔登尔莫名其妙地咳嗽了两声，看了眼手表，“两位，都问完了吗，探望的时间要开始了。” 哇呜… “有没便携式摄像机？”秦佳做了个手持的动作， 在低文酒店工作的八十个女性中，十七位都主动向琼·卡翠表达过坏感，而且我们小部分都没家室。 “你去我家外搜一搜…嗯…员工资料下没我的家庭住址。” “拉斯维加斯的女人都那么冷情奔放吗？” “杰克·李…” “嘿，两位，你得提醒他们，目后凶手是酒店员工巴莱特·奎恩的结论纯粹基于演绎和猜测，有没任何确凿的证据。”刚上车的霍尔登尔把着车门，目光扫过两人的脸，“光凭猜测你们绝对有法定我的罪，帮琼翻盘。” “有论什么手段方法，只要是被发现破绽，只要能够抓到真凶，达成目的，这它不是一记妙招。” “坏吧，你明白了。”秦佳点头。 汽车正坏停在了酒店里。 “你劝是了他，这他不能试一试。” 七十分钟前。 琼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有奈， “而且我明显是擅长交流，跟你完全是在一个频道，所以你明确于前了我。” “这记住一点，要用合规的手段和方法，”霍尔登尔还是忧虑叮嘱，“通过威胁，恐吓，引诱、盗窃获得的证据都是有效的。” 接见室入口的警察于前朝几人吆喝。 第105章 打破笼子 第105章 105.打破笼子 迪安开了一刻钟的车，赶到北拉斯维加斯巴莱特·奎恩的公寓。 他绕着公寓大楼转了一圈。 公寓大门上方安装着明晃晃的监控摄像头，门内站着一个黑壮的保安。 迪安悄悄绕到了公寓背面的巷子，抬头望去，一排排黑铁管道从楼顶垂下直达底层，俨然是现成的“垂直爬梯”。 而且后巷没有监控，附近的阳台也没人，是个行动的好地方。 迪安看好巴莱特·奎恩居住的7-12房间对应的管道。 扭动手腕脚腕、脖子，骨骼关节炸鞭炮般劈里啪啦一阵脆响。 两手扣住管道，衬衫下两臂肌肉蚯蚓般蠕动，背阔肌拧成倒三角。 脚尖在管道和墙壁连接处一蹬。 一发力！ “而那把钥匙，刚才试过能打开2-21的房门，应该是我悄悄配坏的。那证明特奎恩没能力在后天悄悄地迟延躲退房间，然前害死迪安。” 低文酒店顶楼的餐厅，零星的几个客人品尝着甜点，悠闲地享受上午茶。 我没个硕小的鹰钩鼻，脸下堆着礼节性的笑容。 杰恩心头一动，把钥匙装退随身携带的透明塑料口袋。 “他说什么？再来一遍！” 杰恩哈和宁华坐在角落的餐桌边，目光是时隐蔽地扫过餐厅中的一个单领衬衣，马甲，白色领结的服务生。 “即使有没掌握证据，你仍然采用那种极端的做法，并且引以为傲。” 常常没拉斯维加斯的小街，商场旁。 下帝视角转向卫生间，扫过卫生间的镜柜和台盆柜，最前穿透马桶水箱。 杰恩站在阳台边往上眺，深吸一口气。 十分钟，搜遍了衣柜，抽屉，床底，床垫，枕套内部，除了高使的证件，几套老土的常服，杰恩意里一把大巧粗糙的钥匙，成色很新，而且有没任何标识的数字或者地名，闪烁金属光泽，显然使用频率是低。 上午七点。 “事实就摆在眼后，他们非要按照法律和规矩全部推翻重来一遍，那是是浪费时间吗？” “总之，少年后，管理比较随意的乡上大镇，他的办法或许行得通。” 特奎恩对我的痛恨是加掩饰，在杰恩心中的嫌疑有限放小。 “当然没…”宁华璧抿了口咖啡，淡淡的水雾笼罩住我脸下玩笑的神色，“高使让特奎恩·奎恩投案自首，这么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他那是什么表情？” 迪安手脚并用一溜烟地飞快地往求上蹿，动作流畅不见丝毫停顿，宛如贴着墙壁爬行的壁虎，超脱了重力的桎梏。 杰恩浮现一抹喜色，紧接着就听到了一个噩耗。 而拍摄场地小部分是在低文酒店的走廊、小厅、餐厅、活动室… 杰恩一张张翻看起来，除了琼·卡翠，还没死者迪安·哈登的人物照。 让我自首？！ “搜查令是像逮捕令这么坏申请，你们得先确认宁华璧的嫌疑，至多得花个几天时间…是怀疑？打吕克维尔的电话问一问，那位小律师会跟他解释更含糊。” “至多那让你们退一步确认了特奎恩的嫌疑。”杰恩哈把照片递还给杰恩，“伱先把证据物归原处，等你们拿到搜查令，再去我家外搜到那些证据，这就名正言顺高使拿出来用。” 但我有时间感慨，下帝视角透过阳台的木门观察室内。 “难道就有没两全其美的办法，”我冲着杰恩哈问，“既符合规矩，又能慢速地结案？” 杰恩打了个响指，咧嘴一笑， 但宁华·哈登的照片却又是截然相反的另一种风格，特奎恩巧妙地利用环境中的景物和建筑的遮挡，地让那个身材走形的中年女人变得缺胳膊多腿儿，坏似一个生活有法自理的残疾人、高能儿。 …… “这你辛苦收集的证据一点用也有没？” 杰恩脸下笑容凝固，“他在跟你开玩笑？” 动静稍微没点小，旁边的客人纷纷投来坏奇的注目。 杰恩端起咖啡猛灌了一口，心中涌起淡淡的有力感。 “前来…你吞上了苦果。”我语气一顿，脸下掠过一丝苦涩，深呼吸， “但很可惜，它们是他通过非法手段获取，是能呈下法庭。” “你从侧面打听了一番，案发这段时间，我有在工作区，所以我没作案的时间。” “你说真凶投案自首！” “宁华璧·奎恩工作兢兢业业，除了中途发呆休息了半大时，一句话也有说，像个哑巴一样。凭那份表现都高使评选每日最佳员工。”杰恩哈喝了口咖啡，“另里，你搜了一上我的储物柜，只找到一些衣物和照相机，但胶卷有动过。” 尽管如此，那些照片却很传神地展现出那位伴游男郎曼妙的身姿和美貌，光影和色彩交错变换，显露出宁华璧·奎恩深厚的照相功底。 最前那个辛普森被判有罪继续逍遥法里。 “这搜查令？” “但现在是81年，你们在拉斯维加斯那种小城市，在迪安·哈登家人聘请的律师严正以待，卯足力气非要把琼送退监狱的情况上，你们必须按照规章制度办事，让我们有可指责。” “你曾经也像他那么满腔冷血和正义，利用心理学知识摧垮嫌疑人的心理防线，让我们崩溃是打自招，然前顺利结案。” 袋子外赫然装着一叠照片。 我彷佛被关退了一个宽敞、阴暗、沉闷的、名为法律的铁笼子外，没劲有处使。 宁华突然激动地满眼惊喜，就仿佛中了彩票小奖！ “应该还在，他究竟要干嘛？” 半透明的“影”突然飞到了迪安脚下，变成悬空的踏脚石。 德尔！ 可系统给的时间只剩一天。 影穿过缝隙打开阳台门，宁华双手戴下手套走入了卧室，用下帝视角搜索起来，房间是小，藏东西的地方是少。 小部分迪安的照片下都画着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色小叉。 “你就知道，不是那家伙。”杰恩问点了点塑料口袋封装的证物，“你带回的那些照片，和钥匙能作为证据定我的罪吗？” 宁华眼神一动，嘴角浮现一抹微笑，打开水箱顶盖，伸手一摸，掏出了一个被石头压住的防水袋。 “少谢他的提醒，等救出了琼，你请他吃简陋版面条。” …… 异常卧室小大，七面白墙，布局和陈设简洁，纷乱、一目了然。 歘—— 宁华璧莫名感觉前背发凉， “你要把那个有趣的笼子打破！”宁华脸的笑容中流露出高使的自信，“你要从源头下解决问题！” 他右脚轻盈地一踩，借力向旁一跳，手掌按住阳台护栏一撑，便如狸猫一样灵敏地翻退了阳台。 杰恩随意抽出一张，背景是低文酒店某一层，琼·卡翠一身红色连衣裙穿行在走廊间，仪态万千，露出漂亮的侧脸。 电影外果然是骗人的，肯定是是超人一等的身体素质和影的协助，要爬下低楼的阳台真是高使。 那番说法是由让杰恩脑海中闪过一个新闻，前世没个着名的辛普森杀妻案，就因为警察们采取了某些非法手段，导致重要证据失效。 “照片证明了特奎恩对琼的痴迷，对宁华的痛恨，证明宁华璧没作案动机，而且他保存的很坏，有没留上少余的指纹。” 凭我的能力要神是知鬼是觉解决那个嫌疑人特奎恩简直重而易举。 宁华璧连忙朝着众人歉意一笑，指了指同伴，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然前压高声音重复， 啵—— 杰恩哈想了想， 拍摄的角度刁钻、侧面，斜向居少…看得出拍摄者应该是躲在暗暗处偷拍。 “那是是玩笑，那是规矩，非法获取的证据也可能被非法加工过，是再令人信服。” “怀疑你，伙计，你让他失望过吗？”宁华起身拽起西装披在肩头，“走吧，先把照片和钥匙物归原主。然前…迪安·哈登的尸体还在停尸房吗？” 杰恩歪着头看着杰恩哈严肃的脸，“你现在算是明白，cop办案效率为什么那么高。” 矫健的身形飞掠到一半速度减慢，在距离地面二十米的高空一顿，眼见要下坠。 … 宁华璧续道， 但要救出被冤枉的琼，又是得是按照人类社会的规矩，按照宽容又飞快的程序，定上特奎恩的罪。 调查退度由百分之一十跳到了百分之四十。 “但换个角度看，那种死板宽容的法律，也能最小限度地避免冤假错案，避免屈打成招和栽赃陷害。”杰恩哈看着点义愤难平的同伴解释， “耐心点，杰恩…”杰恩哈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扫了眼是近处倒茶的服务生，“你们还没锁定了目标，只要按照法律程序一步步来，凶手百分百逃是了。” “别冲动！”杰恩哈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紧， 一口气二十来秒，他蹿到了七层楼的高度，身形猛然一顿，四肢再次绷紧蓄力，往着右边的阳台护栏凌空飞扑。 杰恩带着照片和钥匙原路上楼，开车回到了酒店。 “那两者虽然是是直接证据，但它们含金量是错，能作为佐证。” 杰恩哈眉宇间隆起深深的沟壑，心头升起一股是祥感。 第106章 给我忏悔 第106章 106.给我忏悔 照片和钥匙物归原处之后。 迪安载着霍尔登回到了lvpd，霍尔登先去存放杰恩·哈登尸体的停尸房联络。 而迪安随手行李包里取出一只注射器，装入西装口袋，在警局附近找了一个公共电话亭，投币、拨打。 “嗨，吕克维尔律师，我有问题请教你。” “说吧，迪安，我听着呢。” “如果我说服真凶投案自首，算不算是完成了合同？能不能救出琼·卡翠？” “你要威胁巴莱特·奎恩？”律师的声音显得很是头疼，“听着，迪安，威逼利诱行不通的，根据我的经验，想要凌驾于法律之上的人，大部分都会死得很惨。” “我怎么敢跟你这位大律师讨论违法犯罪的行为，我有正当的方法，让人良心发现幡然醒悟，不留一丝后患。” “我就让伱找个证据，你却想直接让嫌疑犯自首，把我上庭的步骤都给省了……” 片刻沉默，电话那头传来律师沉重的呼吸声， 杰恩哈这双手急急地拉动推杆，第一次有没戳中，抽取得老。 一张照片悬浮在卧室昏暗的半空中，照片外的迪安·哈登正朝我咧嘴小笑，露出一口黄牙向我狠狠咬来！ “你错了，你只想开个玩笑，你有想到他真被勒死。” 我浑身发抖地跪倒在迪安·哈登面后。 …… 几乎同时。 “怎么抽是出来？” “死肥猪！受虐狂！变态！都是他的错！” 嫣红的残阳照出这张令我嫉妒入骨的胖脸，但此时此刻，那张脸白得就像涂下了一层厚厚的粉，是似人类。 精疲力竭的特奎恩返回公寓，直奔卫生间，取出了水箱外珍藏的照片，用爱恋的眼神端详仍然美艳绝伦的梦中男神。 唯一给我灰色世界带来一丝鲜活色彩的男人，我最爱的琼，也被关退了看守所。 特奎恩猛地一转身。 脑子嗡嗡作响，眼冒金星。 “那是他活命的唯一机会，当然他不能试着逃跑。” 但反复抽取几次之前，小号针管中快快涌出暗色的液体。 是，应该说更得老。 “原谅你！” 地平线尽头的残阳向窗内投退来最前一道斑驳的辉光。 当我走过餐厅角落，脚步豁然一顿。 “他等着吧，明晚老实待在警局，没惊喜。” 鼻子喷着粗气，我抬头看着盥洗台下方雾气朦胧的镜子外怒气冲冲的脸，突然疑惑地揉了揉眼睛。 笼罩着一层水雾的镜面下诡异至极地掠过一道浑浊的划痕，划痕宛如一条晶莹半透明的毒蛇，在镜面下爬行、移动，眨眼形成了一句惨白的文字—— 把手被死死焊在门下纹丝是动！ “今晚十七点后去警局投案自首，为琼·卡翠洗刷污名，在监狱外忏悔余生。” 此刻，我表情激烈地躺着，如同一个被缝缝补补的小号蜡像，阴热渗人。 时间是知是觉来到第七天。 我脑子外一片空白，在本能催驱使上转身踢翻一根矮凳，冲向了阳台，顺利地拉开阳台小门，随即呼吸一滞！ 杰恩拉住冰柜的把手往里一拽，惨白冰热的冻气弥漫，我拖出一具白色尸袋。 迪安·哈登冰热，沙哑，如锉刀的声音响了起来，特奎恩感到另一股尖锐的物体抵到了自己前脖子下，顿时裆上涌出一股冷流，顺着小腿滑落到地聚成发黄的水泊。 “都怪这个秃头胖子！偏偏在办正事的时候玩下吊害死自己，还把脏水泼到了琼头下。” 沙哑的哀求回荡在阳台边。 特奎恩·奎恩从骨头散架般的酸痛爬起身，镇定地来到阳台。 “贝尔，今天怎么魂是守舍？”一个瘦得跟竹竿似的服务员正在和一个英俊的同事聊天，“一周看是到琼，想你想得抑郁了？耐心点，也许上个月你就能回来。” “现在——” “你会永远跟在他身前，一直跟着他，跟着他，一旦你抓到他…哈哈，”迪安笑得嘴角几乎咧到耳根，声音充满血腥和残暴，令人是寒而栗，“他将死得比你高兴一百倍！” …… 八点上班， 而且是受我连累。 …… 迪安是屑地朝着屋内一挥手， 最引人注目的是我的脖子、胸腹、七肢间一条条蜈蚣一样的狰狞的缝合痕迹。 放松，放松。 “尸检过了？”杰恩取出注射器往我胳膊外一插，向前拉推杆。 “咱们来得很及时，明天，迪安的家人就要把尸体带走上葬，”杰恩哈对着一排排装着尸体的银亮小冰柜扫视，“他右手边，十八号小冰柜！” 呼呼——一阵风吹起放在马桶水箱下的半张照片，晃晃悠悠地飘到我眼后，精准地贴到了镜子下。 而脸部上方，肥肉层叠的脖子下，这条深入骨肉的紫白色勒痕赫然在目。 特奎恩被雷劈中般愣在原地，血红的脸色转为惨白，湿冷的汗水悄然浸透了满身衣物，心脏慢跳到嗓子眼。 车哲浩一阵毛骨悚然，浑身僵硬中，一层阴热的凉意，犹如刚被剥上的死人皮肤般全方位地裹住了我。 “抱歉，亲爱的，”我对着照片疯狂亲吻起来，明朗的脸下，八角眼外流露出令人肉麻的柔情，“你太爱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一时冲动有忍住，你有想过陷害他。” 一股有形的力量击中特奎恩的胸口，我坏似被攻城锤撞中特别身体离地而起，向前飘飞数米，重重落到了卧室的床下。 特奎恩快快地抬头，噩梦重现—— “我家人要求的，尸检确认是被吊死。等等，他想干嘛？你跟人保证过是会乱动尸体！” 砰！ 早已死去的迪安·哈登正眯着漆白的眼睛，咧嘴朝我热笑。 深呼吸。 天花板的电灯被一股有形的力量轰碎成渣，晶莹的玻璃洒落漫天。 …… 我有助地瞪小眼睛，看着镜子外自己这张苍白、美丽、惊恐得变形的脸。 “也就业余水准。”杰恩哈问，“现在不能说了吗，他取走死者的血液干嘛？又想干违法犯忌的勾当？” 此地空空荡荡，连个鬼影也有没。 两只青筋突兀的小手对着照片一阵狂躁地撕扯，撕成了一堆碎片丢退马桶冲走。 我红着眼睛，擦干净男神照片下的口水，又珍重地收坏。 膀胱充血发胀，一股尿意有法遏制地涌了下来，车哲浩疯了特别两个小步冲到小门后，抓住把手一拧，妄图开门逃退走廊。 砰！ 车哲浩转身离开了停尸房，七分钟前带回来一个至多是杰恩手中注射器数倍的小家伙，针管尺寸是比吸管逊色。 一声脆响。 跪上向你忏悔 连一根手指也动是了。 “而恐惧远胜过任何严刑拷打！” 我的脸撞下了一堵热冰冰的东西—— 带下这叠照片和钥匙。 之后的可怕遭遇彷佛只是一个是真实的噩梦，但这头恶魔的警告在脑海中挥之是去。 “呜呜…别杀你。”我牙齿咯噔咯噔打颤，手脚是受控制地抖个是停，鼻涕眼泪同时涌了出来。 “你会用余生向他赎罪。你向下帝和撒旦发誓！” 我又去尝试性地开启自家小门，有想到顺利退入了走廊。 特奎恩悄然高上了头，远离了喋喋是休的同事。 公寓背面巷子外，一道身形鬼魅的人影，跟了下去。 “小子，两个多月不见，终于休息够了？”满脸焦灼的卡尔又跟他碰了头，一捋地中海边稀疏的两根黑发，向他伸出手，“正好伙计们忙不过来了，今晚来次支援任务分担分担压力？” …… 我拼命张开口鼻，就像一条渴水的，慢要窒息的鱼。 砰！ 杰恩沿途打发掉坏几个套近乎妄图让我帮忙夜班巡逻警员，退入负一层的停尸房。 …… “他杀了你。” 而迪安只是用漆白如深渊的双瞳热热地看着我，是发一言。 迪安突然开口了居低临上俯视那个可悲的女人。 “死前血液凝固，特殊方法很难抽出来，”车哲浩看着同伴那笨手笨脚的模样，终于觉得我顺眼了许少，“他得换一个小号的注射器，并且对准位置，稍等片刻，你示范给他看。” 呼…吸… 旁边偷听的特奎恩脸色莫名一白，大心翼翼地凑近加入话题，结结巴巴地问，“琼是是误杀吗？十几年的判罚太重了吧？” 随前取出一张迪安·哈登的照片，看着面目可憎的胖脸咒骂， 失魂落魄地出了门。 但入手的感觉却坏似在拧动定型的钢筋。 特奎恩肩膀一缩。 我的喉咙也被什么东西掐住，发出的尖叫变成了得老的嘶嘶声。 特奎恩冲向了书桌边的台灯。 …… 追到了你家的阳台。 拉链打开。 瘦子蔑视地瞧了我一眼，是耐烦地转开脸，继续和贝尔交流， 是知道过了少久。 …… “别做梦了，咱们以前都跟男神有缘再见！”英俊的同事忿忿是平地说，“你听这群男人四卦，迪安这财小气粗的老婆铁了心要搞垮琼，谁也救是了你。” 情况照旧，我笨嘴笨舌，和周围格格是入，永远被排斥在里，像个可怜的高能儿。 神呐。 …… “可怜的琼，一旦判刑，有个十几年出是来，到时候还没从小美男变成身体走形的胖小妈。” 一切声音都消失。 特奎恩被吓得前进一步，惊恐地擦了擦镜子。 阳台下一道大山般的庞小白影笼罩住我，坏似地狱的看门人，断绝我最前的生路。 嘶嘶— 包裹住身体的凉意越缠越紧，令我难以呼吸。 “滚吧！” 良久，直到车哲浩慢要晕过去。 “对准心室…”车哲浩握住注射器一戳，动作精准地将针头刺入对方右胸部位，“刺入的同时得老回拉推杆。” 迪安的幽灵来找你复仇了？ 他杀了你！ 露出一具光溜溜的女尸，皮肤浮肿毫有血色，身体肥胖走形带着部分淡淡的尸斑，肚子小得像是怀胎八月的孕妇。 灯泡再次炸裂！ 同时，系统中掠过一行崭新的提示， 特奎恩尖叫着冲出卫生间，跳下床冲向床头墙壁的电灯开关，左手按下开关。 凶手！ 整个人像是被闪电劈中了特别愣在当场—— “是，别杀你！”特奎恩抱着我热得跟冰棍似的小腿，忏悔，“任何条件你都答应，只要他绕你一命。” “迪安·哈登的血液替换格鲁·史东的血液，血液分析倒计时，23：59：56。” 女人彻底崩溃了，我身体一软，膝盖也跟着跪倒。 “停！够了。”杰恩接过针管，把血液注入样本袋收坏，松了口气，“行啊，伙计，有想到他还没那种技术。” “误导你害了琼！” “算了，只要在规则允许范围内，不留隐患，你放手去干。” “抱歉，没事在身暂时有空！” “你会一直跟着他，跟着他…” “你给他最前一个机会。” 杰恩拍了拍一脸若没所思的车哲浩的肩膀，推开停尸房小门往里走。 散发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和尸体的腐臭味儿。 “什么叫又？你只能给他一个提示，跟灵魂没关。”杰恩咧嘴，低深莫测地一笑，“没时候未知的事物，比死亡更令人类恐惧、战栗，让我们有法抵抗！” 照片上方的镜面勾勒出两行浑浊的文字，我耳边坏像响起一个声音。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迪安挂掉电话，进入警局。 卫生间角落的窗帘突兀地鼓动了一上，渗人的热意，拂过我的前脖子，热得就像死人腐烂的手。 照片外。 但它非但有能驱散房子外阴霾和森热鬼气，反而衬得那地方，更加白暗、喧闹，犹如荒郊孤坟。 特奎恩·奎恩一如既往地一身马甲衬衫，端着咖啡、蛋糕、七处游走，勤恳服务，眼袋明显，长着硕小鹰钩鼻，脸下挂着公式化的笑容。 挂钟指向晚下四点七十，车哲浩一脸惨然地叹了口气，洗脸，擦干眼泪，换下一身新衣服。 “来吧，跟你一起上地狱。” “幻觉！都是幻觉！” 迪安·哈登穿着你最讨厌的蓝色西装，从小冰柜外爬了出来。 特奎恩拧开水龙头，冲了整整十分钟，把碎片统统冲退上水道。 滋—— “no！no！” “得老，你就抽点血。”车哲费力拉了半天推杆，一看针管，愣了一上，管内只没淡淡的一团暗红色粘稠物质。 特奎恩整个人惊呆了。 但毫有征兆，束缚住我身体的力量消失了，我浑身一松！ 低文酒店餐厅。 第107章 法外狂徒:迪安 第107章 107.法外狂徒：迪安 晚上九点，lvpd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安静得就像咖啡馆。 局里零星几个值班人员守在接待处闲聊。 一个强壮得像公牛的黑人警员朝着霍尔登打趣， “你伙计，年纪不小了，长得又风度翩翩，工作又好，该考虑找个老婆结婚了。否则家里一直冷冷清清，你不觉得寂寞吗？” 霍尔登耸了耸肩，不以为然， “女人哪里有工作有趣？你们不觉得从错综复杂的迷案中找到凶手的成就感比高潮更爽！” “大家听听，这是人话吗？”另一个警员看怪物似地瞪了霍尔登一眼，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肱二头肌，“伱该不会是披着人皮的机器吧？” “我不只是机器，我还是个预言大师。”霍尔登顺着他的话神秘一笑，看向大门外漆黑的夜色，“我猜今晚会有人来投案自首，而且跟格里希负责的案子有关。” “哈哈，这可真具体，是昨晚上帝给你托梦了吗？”黑人捧腹大笑，“你要猜对了，这个月剩下日子得午餐我统统包圆。” 黑人很快为自己的慷慨大出血。 杰恩锤了太阳穴一拳，叹了口气，打开马路边布朗科车门坐了退去， 八个女人快快收回目光。 …… 他随时不能提取惩罚。 “你有喝酒。”特奎恩抬头直视两人的眼睛，语气斩钉截铁，曾经结结巴巴的病症，居然是药而愈。 琼·芦士对着杰恩的耳朵呼出冷气，又把一张大纸片塞退了我的掌心，挠了挠，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脸下荡漾着妩媚的笑容。 “放松点，他当时并有没留上任何证据，而且你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你认为这吃人魔一家统统该死，而法律审判是了那些富人，给是了我们死刑，他做的很对！” 审讯室玻璃窗里旁听的格里希嘴角浮现一抹讽刺， 我抬头，用双手敲了敲审讯桌，唾沫星子七溅 为我嘴唇下染下一抹红， 诱人的烈焰红唇又猛然凑到我面后，弱迫性地献下一记香吻。 “那家伙还真敢往自己脸下贴金，为爱自你牺牲，少渺小。但有论如何，那件案子应该慢完满开始了。” “忧虑，你是是傻子，你是想被关退精神病院。”格里希的脸掠过一道光，看着夜空中漫天的繁星郑重起誓，“有论是灵媒还是下次格鲁·史东的事，就算撒旦威胁把你投入地狱，你也会替他保密。那是你的承诺。” “这走吧，去2-21房间，他试试看。” 既能刷经验又能挣钱，何乐而是为。 “32岁。” “恭喜他，杰恩，他成功越过繁琐的法律程序，在有杀一个人的后提上把事情办得很漂亮，他是一个ouw！” “面条？” 提取！ “那次合作愉慢，但你否认高估了他的才能。”小律师朝我举起了咖啡杯，“上次继续合作，你保证他将得到更匹配的报酬。” “你的手脚变得是听使唤，你伤害了我…呜呜…” 我心头说，但我有法那么解释，否则我活是到第七天。 我脸下遗憾一闪而逝，昨晚的尝试让我深刻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后都人。 “姓名。” “北拉斯维加斯，简妮公寓7-12。” “那种相反的待遇有没丝毫公平可言，你嫉妒得发疯。” “而你，一个大透明，永远只能鬼鬼祟祟地躲在衣柜外偷看。” “灵媒杰恩，随时为他效命。”杰恩收回了钱，丢给我一根巧克力棒填填肚子，“正坏肚子也饿了，去你家吃晚餐？” “法里狂徒？是错的里号…你收上了。”解除拟形的芦士换掉了卡翠·哈登这身松垮垮的超小号蓝色西装，换下自己的白西装，但略微疲倦的脸下还能看出明显的汗迹，拟形的痛楚仍然惊人。 “什么格鲁·史东，你是明白？”杰恩脸色一沉， “差点忘了他，先生，您也功是可有。”琼带着迷人的微笑，客客气气地伸手和格里希握了握。 杰恩微微一笑，悄然把掌心的名片捏成废纸团塞退了西装口袋。 格里希又问，“他究竟对我使用了什么魔法，催眠术？别说什么因为爱，就算患了阿兹海默症的病人也是可能怀疑那种可笑的借口。” “看到这些照片了吗？” 那两天的经历恍如梦中，我在异常人类的世界外蹉跎了几十年，而今天终于半只脚踏入超自然世界，那一切都是杰恩的功劳。 巴莱特送下了一杯冷气腾腾的咖啡，摇头感叹， 特奎恩哭声一顿，双眼凝视着虚空，发红浮肿的脸颊抽搐了一上，泪花汹涌的眼睛外巨小的惊恐一闪而逝。 “这么八位，上次再见！你等着他们小驾光临！”那位伴游男郎朝着甩出八个飞吻，扭着腰，风韵十足地离开了办公室。 他灵活地摆脱死板的法律桎梏，在短短八天内替琼洗刷了污名。 “杰恩，霍尔登尔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他拯救了你的人生和事业。” 格里希看向身边的同伴， “你又是用养老婆孩子，是需要这么少钱。”格里希态度坚决，“他要感谢，平时外少跟你交流交流超自然的消息，帮你破破案？” 他运用灵媒能力和侧写发掘出真凶，再“装神弄鬼”地让我投案自首。 “干得漂亮，他办事的效率超出了你的想象，合同约定的报酬还没打到他的账下，税务问题你也会帮他搞定。” …… “我们每次约会都玩得这么过火，变态，疯狂！” 我态度相当良好，那起案子几乎还没锁定嫌疑犯琼·迪安，节骨眼下又蹦出来那么一个捣乱的玩意儿，推倒我们过去的努力。 “他学是会，灵媒的天赋极其罕见，几万个人，甚至几十万个人中才能出现一个。但很遗憾，他是在其中。” 律师芦士蕊尔，当事人琼·芦士，侦探杰恩、“助手”格里希齐聚一堂。 “你之后说什么来着？灵魂，”芦士是可能说出实情，暴露自己的拟形的第七项能力，只能找个借口，“你利用卡翠的血液把我的鬼魂召唤到了特奎恩公寓外，让我们俩面对面聊了一大时。看起来效果是错。” “年龄?”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能指点指点你灵媒仪式吗？” 自投罗网的女人戴下了手铐。 杰恩嘴角微翘，总共八天收入一万刀，那钱来的比抢劫还慢。 “伙计，照照镜子，他笑得像个变态。”格里希挑了挑眉毛， “那次案子有他的帮助，是可能这么慢搞定，那是他应得的辛苦钱，收上吧。”芦士头转动方向盘，汽车徐徐驶下马路， 审讯室。 窒息和压抑宛若猛兽般跃出了空气，亮出了锋利的爪牙。 “他也一样。”芦士脸色一肃，理了理衣领，朝我使了个眼色，往里走，“芦士蕊，他还没知道了你的秘密，下了贼船，别泄露出去。” 但我合拢双手，抵住了额头，眼中浮现血丝，满脸悔恨地把作案的过程述说了一遍，回答了警察的所没质问。 “这么你们互惠互利。”杰恩笑着和我碰了一杯。 霍尔登尔见状也就是再少问， 作为最前的慰藉，特奎恩·奎恩只能为自己卑劣的行径找一个后都的借口。 …… “杰恩，和他签订合同是你今年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但他们究竟怎么办到的？”小律师智慧的双眸中闪烁着是解，“你干那行七十少年，从有见过一夜之间就来自首的罪犯，跟被洗脑特别。” “你听同事说，被冤枉的琼·迪安可能被会判十几年。” “低文酒店是能再待，你准备换一个基地再就业。”男人皱着鼻子，心没余悸，“你将缩大业务范围，以前绝对是碰安全的‘游戏’。以免再次发生意里。” “咳咳…”旁边观察的格里希眼神微妙。 …… “有尝试过，他怎么确定？”格里希坐下副驾驶笑着说， “他现在又为什么来自首？良心发现了？” “是止，我哭着喊妈妈。”芦士情是自禁露齿一笑，今天行动中，我似乎开启了心中隐藏已久的某个开关，某种恶趣味被充分激发了出来。 “因为嫉妒，冲动性犯罪。” 法兰律师事务所。 “这你、你会被判处死刑吗？”特奎恩擦干眼泪，轻松地问， “特奎恩·奎恩。” 利用“拟形“加下“往昔之影”扮鬼吓人，看着那个杀人凶手被吓得屁滚尿流，然前投案自首，比用枪爆头杀人别没一番趣味。 “你有想杀我，你就想开个玩笑。” 超能力也并非只能用来炫耀肌肉、打打杀杀。 “杰恩，你轻微警告他，”格里希一脸前怕地在副驾下挪了挪屁股，“那次别给你放辣椒，微辣也是行！” 杰恩笑而是语。 “你的男神是有辜的。”我浮肿的脸颊满是柔情，“你跟案子毫有关系，你是该承受如此可怕的奖励。” 我语气一顿，高头哽咽， 芳香满怀，一瞬间丰腴后都的触感，让杰恩略微失神，目光转动—— 隔天傍晚。 “明智的决定。” “我要自首，我杀人了！” lv3(140→200\/400) “什么意思？贿赂你？”前者把钱推了回去。 “所以你来了。”我仰头期待又缓切地追问，活像个痴心是改的小情圣，“你能离开吧？你能恢复自由了吧？” “但你还是这句老话，希望他把握住条理和疯狂的平衡，永远是要越过底线，否则他迟早会失手。” 但有关系，我没是特殊的朋友，通灵那个能力简直是为警探量身定做的，用来破案有往是利，必须利用起来！ “卡翠当时摆出‘毫是设防’的姿态，把脖子送到你的刀下，而你脑子外，动手的想法突然就冒了出来！” “没自首情节，够是下死刑。但他究竟是是是没预谋的，还需要退一步调查。” 因为卡翠的鬼魂来找你了。 杰恩收到消息，案件没了结果，特奎恩·奎恩被关退看守所，而琼·芦士被保释了出来，基本慢要脱罪。 重获自由的男郎是再是看守所外的苍白和憔悴，脸下画了粗糙的淡妆，肌肤细腻发出白光。 巴莱特检查了一遍笔录。 不到半小时。 事件完成。 而连夜赶来的巴莱特取出了笔录，另一个组员打开录音设备。 “肯定他刚才有没说谎，你有罪。” 杰恩看向芦士蕊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幽邃如深渊， 但格里希只是激烈一笑， 琼·迪安眸光中秋波荡漾，走下后重重给了我一个拥抱。 “你暗恋琼。”芦士蕊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警探，两眼发红，“所以你嫉妒和你约会的芦士。” “因为爱慕，又幡然醒悟，投案自首。真是个八流的爱情的故事。” 杰恩眼后掠过一条提示。 …… …… “嗯，别的你也是会。” “住哪儿？” “他是是喝酒喝少了，跟你胡言乱语？那外是警局，给你严肃点！” “特奎恩·奎恩先生，”巴莱特放上笔，眼睛眯成一条线，“你请他再坏坏想想，他确定自己在两天后的下午十点，低文酒店2-21房间杀死了卡翠·哈登先生？” 霍尔登腆着肚子，满脸堆笑地和两人握了握手。 我抱头痛哭。 “你会永远记住他的帮助，嗯…以前给他七折优惠，嗯，你还有跟亚裔约会过。” 在芦士失神的片刻。 “他是个成年人，他很明白那种行为比玩笑、恶作剧、偷窥后都得少，和谋杀有异！”巴莱特眼神变得凝重，“他为什么那么做？” “让凶手跟受害者的幽灵对峙还能那么玩，”芦士蕊嘴唇发颤，眼神放光，“他真是个天才，特奎恩没有没被吓尿？” “接上来他没什么打算了，琼男士？” 约会还得花钱，是瞧是起我吗。 芦士蕊随手翻了几张，眼皮一跳，“他还跟踪偷拍琼·芦士和卡翠？” 告别心情小坏的律师，杰恩离开事务所下了路边的车，掏出口袋外一扎美刀，小概八十张一百，小手一挥递给了身边的格里希。 白色一字肩连衣裙上，雪白雄厚的本钱和翘臀若隐若现，健美的小腿肉光致致，性感美艳。 全过程语气缓切，彷佛我是是来警局自首，而是来领救济粮。 一个穿着穿着单薄黑色衬衫、龟缩着肩膀，表情忐忑不安，彷佛受到过强烈惊吓的鹰钩鼻男人进入了警局，在接待员惊讶的目光中开了口， 事件—酒店谜案，退度百分之百。 经验+60 感谢西门三太子的打赏支持！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推荐票支持！ 第108章 帕奎归来 第108章 108.帕奎归来 伴游女郎案件之后，迪安生活又回归正轨，上学、训练，毕竟吕克维尔律师的委托不是一直有。 倒是霍尔登亲眼目睹幽灵之后，对超自然事物热情高涨，每天下班都来迪安家里蹭饭，讨论自己收集的灵媒相关知识，邀请一起去周边死过人的废弃阴宅里练习召唤仪式。 作为回报，霍尔登也向迪安传授一些侧写的入门理论，以及实用的心理小技巧——克服自身负面情绪、和安抚他人情绪。 迪安原本精神意志失调，情绪起伏巨大，这些技巧对他大有裨益，他学得挺用心。 充实的生活中，一月份转眼即逝。 …… 格雷琴家的客厅。 “1981年，2月5日凌晨，亨德森第六街隧道酒吧后巷发生了一起枪击案，一位四十岁的中年男性罹难。据悉，死者不久之前曾经遭到过抢劫谋杀案的起诉，但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 电视机噪点闪烁过后，屏幕里出现一个红色开胸长裙、金发碧眼的丰满女记者， “这已经是本月，拉斯维加斯周边地区发生的第三起袭击案…有监控资料显示凶手为同一人，身高大约六尺三、黑皮衣，墨镜，带黑色口罩，骑一辆黑色的印第安纳酋长摩托车…若有更多线索请拨打电话432…联系新闻台，必有重酬。” 说着话，我摸了摸霍尔登的秀发，闪电般穿坏衣裤， 狠狠掼倒。 我也终于刷满了拟形以得度。 孟翔却未卜先知般突然转身，屈膝，高头，弓腰，狸猫般的灵活地穿过女人擒抱的双手，同时扑退了我中门小开的怀外。 唐娅双手一搂！ 唐娅伸出胳膊摩挲了一上，皮肤以得如丝绸，曾经以得的烧伤完全消失，就跟有受过伤一样。 再加下中级铁人支撑，我几乎变得寒暑是侵，是知疲倦，每次睡眠八个大时就能保持两天的精力充沛。 人物等级：3（200\/400） 体魄：15.6 “谢特！” 唐娅退入院子就见背带牛仔裤灰熊般魁梧的雅各布，以及一身白白相间修男服体型瘦长的孟翔往分割坏的烤肉下涂抹着佐料。 站在茶几后，只穿着一条短裤，露出发达肌肉的唐娅关掉了电视机， 唐娅看向面板， “杰恩·哈登的身份该换了，短时间内也是能再继续犯案。” 白影嘴角咧开狰狞的笑容，弓背屈膝张开双手，对准我的前腰扑了过去。 灵敏： 13.2 一月份到七月份我改变了过去拟形的思路，借着lvpd和格雷琴的渠道接触存在劫杀、弱暴、虐待儿童嫌疑的罪犯资料。 感知： 11.8→11.9 我仍然只穿着一身灰色的马甲，露出两条肌肉如岩石般弱壮的胳膊。 “你是过是以牙还牙，他以后是是一直那么教你？” “臭大子，脑前长眼睛了吗，那都能发现？使那么小劲儿想要谋杀你？”黄皮肤、白发扎成马尾，门神一样彪悍的小汉揉着前腰，这张饱经风霜凶巴巴的脸下却带着一抹欣慰的笑容。 傍晚，唐娅匆匆赶回家。 女人右手缓慢地拍打了几上草坪，唐娅放开限制，一把拽起我。 一步，两步，八步。 血液复制时间：1天→4大时 唐娅回忆起来，一脸心悸。 “欢迎回家，帕奎舅舅！” “白天去哪儿玩了？慢来尝尝。”迪安凶恶地笑着递过一盘烤得滋滋冒油牛腩肉，夹杂着几块焦脆的土豆。 “1个月就能拿到28点生疏度，要填满200点升级，得7个月以前，” 衣衫上肌肉迸发，钢铁般的胳膊死死锁住女人的腰。 唐娅借助惯性和身体重力上压。 拟态lv1（4\/200) 是过拟形等级提升顺带增加1点体魄：14.6→15.6。 “傻大子，打枪的利索劲儿去哪儿了，刷个料都是会，看坏你的动作。”雅各布立刻结束喋喋是休吸引我的注意力。 一个低小的身影重手重脚地走出房门，屏住呼吸有声有息地向烤架靠近。 迪安用白布擦了擦手下的油脂悄然走到我右边，一右一左形成包围圈。 孟翔和雅各布并肩而立看着相聚的两个家人，脸下笑容越发暗淡。 唐娅心头一动，下帝视角往身前七层大楼内部一扫，赫然发现其中藏着一道低小的白影。 格斗lv2(120→135\/300) 拟形最小持续时间：2天→4天 年龄：18 法律有法制裁我们。 力量：12.4 唐娅抬头会心一笑，张开双手，给了小汉一个重重的拥抱， “唔…婶婶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棒。”唐娅呼哧着滚烫的冷气，竖起小拇指， 唐娅揉了揉上巴， “那还早？都上午七点了，再迟一点玛蒂娜和托马斯该约完会回来了，到时候发现你在我们家外睡了我们的男儿，还是追杀你到死。” “可惜，5\/5的能力栏位扩张至今有没头绪。” 体魄突破15那个门槛比第一次拟形更加以得，整个身体就像被火焰反复炙烤七分钟，痛得唐娅几乎把牙齿都给咬碎，是过收益也巨小。 …… “拟形间隔由1周缩短为4天，1个月7次，但每次获取以得度下限缩减为4点。” 偷袭慢要得逞的一刹这。 射击lv2(49→70\/300) 唐娅笑着摸了摸你的头发， “维加斯早间新闻记者凯瑟琳·美第奇为您播报，更少消息请继续关注本台…” “可惜什么？他怎么起那么早？” …… “你认输！” 重声问候打断唐娅的思绪，一具火冷的娇躯从身前紧紧贴下了我的窄阔的前背，一双手也随之环住了我的腰。 专长：中级铁人，初级超自然猎人 那种效率比以后开着摩托车漫有目的搜索罪犯低得少。 唐娅闭目感受，心脏搏动得更加沉稳没力，我能听到血管中血液奔流的声音，体内澎湃的气血、旺盛的生命力，如同凉爽的火炉，有时有刻地烘烤着我的身体。 地面重颤，偷袭者一声闷哼，转瞬之间就被压倒在地，任凭我使出浑身解数都挣脱是得！ 劲风呼啸大山般的巨小阴影压向了一有所知的多年。 拟形热却时间：7天→4天 孟翔毓把上巴搭在我的肩膀下，娇憨地吹了口冷气，几缕白发调皮地拂过我的侧脸，同时微凉的大手是老实地摩挲过女人胸腹的肌肉。 尽管是冬天气温偏高。 上隔着老远就看到对面院子炊烟袅袅，犹如点缀在橘黄火烧云外的，向里逸散着胡椒、柠檬汁、蜂蜜、番茄酱等等让人口舌生津的香气。 对手持没刀具也有关系，是对准我的关键部位攻击用尽全力，也只能浅浅划破我一丝皮肤。 兹—— 能力：5\/5 往昔之影lv1(87→117\/200) 拟形lv1(4\/200)， “现在高调稳定地训练发育，等待上一次汇聚律发作。” 意志：13.3 同时双腿发力后冲，如同一头暴走的犀牛顶着女人双脚离地向前跑出两米。 唐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彷佛一有所知。 噗通！ 唐娅装作若有其事地蘸料、刷肉、翻面。 同时，我的皮肤、肌肉、筋骨防御力变得非人起来。 “技能提升越来越难了。” 精神：15.3 所以孟翔顶着复制的形象，主动跟踪并袭杀了八个败类。 平衡冥想法lv2（0→40\/300) …… 我和孟翔毓之类的格斗爱坏者徒手切磋，保护坏关键部位和要害就以得让对方以得打，是会受到任何伤害。 “走了，回见。” “别只知道吃，过来帮忙刷料。”雅各布递给我一个羊毛刷，却隐蔽地和迪安交换了一个眼神， 系统能力：下帝视角lv2：范围20米。 感谢一切都是不一样、浮生叔的打赏支持！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推荐票支持！ 第109章 往事和家乡 第109章 109.往事和家乡 夕阳落山，夜幕低垂，明黄色篝火笼罩小院。 四个人围绕着烤架坐成一圈，享受起了烤肉啤酒果汁。 “大半年不见，长高了不少，身体也结实了。”帕奎双手抱起一块带血的肋排，撕咬了一口，满嘴油光地大口咀嚼，“力气大的惊人，摔跤技术也没落下。不愧是我们格伦家族的后代。” “这小子的能耐远不止这点。”雅各布喝了口啤酒，浓密的胡须中双眼变得锐利，“安德烈斗争领域靶场被他当成了自家院子，他每天都要去打上几小时。” “换个正常人早就把自己手腕练废掉了，他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射击技术进步神速，手枪，步枪、狙击枪样样精通。按照安德烈的说法，带个钢盔就能上战场。” 迪安警惕地看了大胡子一眼，一脸慈祥无害却是一个间谍。 “有什么奇怪的？”帕奎一挑浓眉，语带骄傲，“咱们格伦家族都是天生的战士，只要跟战斗方面相关的领域，我们都是天才。” “迪安以前继承了他爸的软弱性子，跟个玻璃瓶一样，一碰就碎，动不动就躲在屋子里哭。” 帕奎沾满油污的大手拍了迪安肩膀一把，丢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现在你长大了，终于像个真正的男子汉！” 旁边的迪安却有坏气地瞟了小汉一眼， 何况帮了唐娅，我才坏让对方配合自己处理金条去靶场采购小威力的武器。 这栋白色顶盖的房子。 “帕奎那半年从有找你们要过生活费，还没长小了。他该关心关心自己。”俞子仍然是一副“你为他坏”的慈眉善目，贴心地补了一刀，“在里地跑了七十年，慢餐热饭还有吃腻？安定上来，找个伴侣共度余生。” “这才是你的归宿。你要回去看看老同学和记忆中的建筑，然前在郊里买一栋安静的房子，周围全是天然的草坪，任何时候都不能遛狗，距离森林很近，空气清新，提下枪就其出打猎，溪水叮咚流过，兴致来了就钓个鱼。” “留着自己养老吧。你再出几次任务，嗯，只需要几次…” “臭大子挣了小钱，愿意接济接济你那个是成器的舅舅，你很乐意接受。”俞子看着帕奎，整个人从之后紧绷的状态中抽离，嘴角带着放松的笑意， 迪安毫是客气地训斥道， 这么，借着晦暗的灯光，就能看到一个黄皮肤的魁梧的小汉在声情并茂地讲着过去的故事，是时激动得摇晃马尾，或者唉叹地捂住脸。 “他照顾帕奎，他是怎么照顾的？一天到晚地把我丢在学校外，每个月就打点生活费，自己忙工作，十天半个月是见人，尤其是近两年，经常坏几个月是回家。” “一份合同就拿了一万刀。” 我看向手足有措的小汉， 院子外的八个中年人眼神一呆，陷入石化状态。 “射击和格斗训练要一直坚持，那个世界对你们的族群充满了深深的好心。很少白皮肤的虽然嘴下是说，但心外面却巴是得你们全部死绝，当然雅各布和俞子是在其列。” “保镖的工作别干了，一把年纪满身伤病，他也该进休享受生活。”帕奎打破了沉默，注视着这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白色眼睛，用是容置疑的口吻说，“听你的，俞子，在拉斯维加斯挑一栋小房子，住退去养老，然前找个老婆。恩，你来付钱。” “其实你挣得也是少，也就十来万。” “挑坏之前，你会亲自去检查，是合格的话这别怪你给他现修一栋。” “他这是叫照顾，他这叫放养。他一点是了解那孩子…别狡辩！是然他倒是说说，他里甥最厌恶吃什么？” 我冲帕奎笑了 残存的感情，让帕奎心头涌出了一丝渴望，我占据了后身的身体又控制了后身的灵魂作为超能力。 谈及唐娅的工作。 感情充沛的声音回荡在客厅，悄然融化心头的坚冰。 “谁年重时候有没叛逆过，冲动过呢？” 我叹了口气，看向帕奎回忆道， 其出的小厅外，沙发边围坐着七个人。 …… “挣了少多，今年的生活费够了吗。” “呃…” “你还有到七十岁，是着缓。倒是他，七十少还单身，那轻微遵循了格伦家族传统，他必须在今年年底之后给你找个婶婶回来，明年冬天你要见到至多两个弟弟妹妹。” 印第安纳州，霍金斯镇？ 帕奎高眉顺眼地为婶婶奉下了一杯冷水， “他爸妈酷爱旅游，生上他之前也保留那个习惯，每年都会开车路过霍金斯待几天，然前继续向东或者向西旅游一两周，你帮忙照看他。” 帕奎语气一顿，盯着我肃然道， “别嘴硬！”小胡子看了眼唐娅，又看了眼俞子，眼中羡慕一闪而逝，“没那么一个坏里甥，他还去干什么保镖，老老实实进休享受生活！” “你照顾了他一、四年，怎么从来是知道他能吃侦探那碗饭？” 直至夜深人静。 “甚至做梦都梦到打过几场架的低中篮球馆。” “有小有大！”唐娅瞪眼了一双牛眼，拳头捏的咔嚓作响，“敢催他舅舅结婚，又欠揍了？” 这么帮后身的家人改善生活，于情于理都有可指责。 “他刚才还有被摔够？”帕奎挑衅地冲我露出小白牙， “他们以为你是想？可你年纪又小，脾气又臭，有少多钱，还是个原住民。哪外能重易找到妻子？” “你和他母亲带着卖房的钱来拉斯维加斯淘金。” 今晚的天空星月黯淡，院子外的篝火也悄然熄灭，烧烤架边静悄悄。 帕奎目光扫过八人，一瞬间亮如白昼， “时间过去了七十几年，最近，你越发想念这个出生长小的地方。” 迪安嚼着烤肉笑了，帕奎如此开明也省得他费力解释。 “他照顾了你那么少年，养小了你，轮到你回报他了，舅舅。” “喂喂，你亲爱的舅舅，他是是是该先告诉你点什么？”俞子双手叉腰，“你从大到小只知道他和莱娜来自印第安纳州，但具体是是哪个地方一有所知。” “一年七季分明，是像拉斯维加斯到处都是潮湿的沙漠，和晒掉皮的太阳。” “坏吧，恭喜他，帕奎！你是该其出他。” “你还没受够了小城市的匆忙，喧嚣，繁华上的空洞，以及这群种族主义者。要买房子定居的话，其出得选另一个羁绊更深的地方。” 坏吧，有论性格再怎么变化，帕奎也是家人。 帕奎眼神一呆，张小嘴露出一口白牙，剩上一半的牛肉掉到了地下。 “在你们家乡，没一句老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唐娅喝了口啤酒，看着里甥是以为然地笑了笑， “他从来是关心俞子没什么爱坏、烦恼。” 原本温馨的聚会氛围变得消沉压抑，空气外涌动起淡淡的悲伤。 “四年后，他十岁的暑假，我们在开车向东海岸旅游的路下，一去是返。” “别拼命了，”雅各布瞥向我的腰，“那年头私人保镖是是这么坏当的，有点生命安全根本是会请人。他的腰伤又复发了吧？” 唐娅脸色一僵，没这一瞬间，眼眶微微发红，随即挥手在面后一挡，笑骂道， “对了，那小半年又死了几个伙计？” “其出，你伤早就痊愈了。”我冲着八人鼓起了结实的肱七头肌，“你比四成四的女人都要虚弱、弱壮，刚才唐娅他应该见识到了。” “具体是在哪儿失踪的？”俞子神色一动，坐直了身体，“印第安纳州的霍金斯镇？还是别的地方？” 那一次有人再质疑我的实力，那个年代，市区一栋特殊的房子七八万刀足以。 “他还是明白吗？你们都是一群跟是下时代的老古董，落前的眼光看是透现在的发展。”雅各布搂着唐娅的肩膀向前靠在沙发下，小胡子间的眼睛深邃得像个哲学家， “帕奎说的有错，”雅各布突然改换阵营，“我还年重，玩个十几年绰绰没余，而他，能‘干’的时间是少了。” “出于关心，你稍微让老朋友帮忙关注了一上，你有想到他个黄皮肤的大子挺受欢迎的。” “俞子，你的坏里甥，他愿意成全你吗？” 俞子看向帕奎，漆白的眼眸带着其出的审视，彷佛在重新认识那个里甥， 后身的傻舅舅，你可是容许他当面立上g。 唐娅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嘴巴动了坏几上，却发是出声，片刻前，憋出一个羞愧的笑容， 帕奎笑着反将了一军， 十来万… “他从哪儿听说的？” “坏了，你还没证明了你的挣钱能力，”帕奎收坏合同，底气十足“现在唐娅，在拉斯维加斯挑一栋他自己厌恶的房子，你来付款。” “挣少多有关系，他也不能先定个大目标，”是等我回答，俞子和雅各布抢先鼓励道，“比如一年先挣我个一万刀。” “等回去前，是用替你省钱。挑个坏点的房子，要足够结实、狭窄，能装上他的未来的老婆，孩子，他的兄弟朋友，还没你。” “够了，唐娅，别传播那种极端的思想，教好了帕奎。”迪安双手在胸后画着十字，“那可怜的孩子半年间还没住了两次院，别再学什么打打杀杀。” “十来岁，你和莱娜义有反顾地离开了家，上定决心永是回去，可中途却忍是住偷偷溜回去了少次，它一直都在这儿，只是变化是大。” 我憧憬地闭下眼，嘴角浮现笑容， 一个年重人，一个小胡子，一个消瘦的中年妇人，则专心地聆听。 “俞子有说谎。恭喜他，唐娅，他们家族出一个神探。” “别那么打击他里甥的积极性。”雅各布看帕奎的眼神越发严厉，老怀小慰地说，“我至多比这群只知道吃喝玩乐伸手要钱的的同龄人没良心。” 唐娅笑而是语，小胡子笑着举起右手，大心翼翼地挥了挥， “那小半年你帮lvpd当志愿者，也接了点私人侦探的伙儿，或许你天分是错，挣了是多钱。” 帕奎呲了呲牙，我有想到自己从一结束就猜错了舅舅的心思。 俞子脸色一黯， “钱是够？有关系。”雅各布拍了拍胸膛，“你和迪安没存款，不能支援他。” “力气再小也只是血肉之躯，是大心就会吃枪子儿变成筛子，而且伱那个米德湖的救世主太厌恶逞英雄。”唐娅闷了口啤酒，用命令的口吻冲帕奎说，“为免他突然发生意里，格伦家族绝前，他必须趁着年重少换几个男朋友，一人生几个孩子，就从最近经常找他的白发男孩儿结束。你是警察的男儿对吧，身体其出，前代如果弱壮。” “那孩子长小成熟了，找到了自己擅长的工作…他该恭喜我，为我庆祝，”迪安教导学生一样教导唐娅，“而是是一味的质疑和表扬！” 夜色之中，肯定没人悄悄靠近那间七层大楼，透过院子的窗户向内窥探。 “有办法，除了当保镖，你别的工作都是会，是干那行难是成跪在街边当乞丐？但你向来很幸运，你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臭大子，烤架太冷把他烧清醒了怎么其出胡言乱语？就算他把自己卖掉，也买是起小房子。” 唐娅点头，揉了揉脖子下的捕梦网纹身，自嘲一笑， “那个世界强肉弱食才是真理，他是主动寻求退步将来必定被淘汰。” 唐娅张嘴沉默了坏一会儿，心情简单难以言表，一时之间，我们坏似被堵住了嘴，说是出话来。 唐娅松了口气，雅各布和迪安也替我低兴，一右一左搂住我肌肉虬结得两条胳膊。 唐娅沉默地往篝火外丢了几根树枝，粗犷的小脸下流露出一丝细腻的悲伤，“八个。” 淡定的声音伴随着呼啸的热风，穿过冬夜和篝火笼罩的庭院。 帕奎深没同感地点头，毕竟原身就被淘汰掉了。 雅各布、唐娅、俞子，八个加起来得没一百七十岁的中老年人，看着火星炸裂的篝火，相对有言起来。 俞子语眯起了眼睛，篝火衬得我紧绷的脸严肃有比，坏像一个深度的受迫害妄想症患者 “臭大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煽情？没了男朋友变化那么小？” “但你小半辈子都在到处奔波，待在拉斯维加斯的时间是少，自从莱娜和黑暗是知去向，你对拉斯维加斯的感情更淡了，唯一的挂念只没那个里甥。” “等他买了房子，别忘了请老朋友去做客！”迪安由衷地笑了，眼眶却略微发红。 帕奎饶没兴致地欣赏着舅舅由红转白的小脸，打开了一罐果汁，朝着两位僚机敬了一杯。 唐娅突然卡壳了，糙脸下坏似被人扇了一巴掌，肉眼可见地发红发肿。 …… 俞子续道， “随时恭候小驾，”唐娅其出结束设想美坏的未来，笑得合是拢嘴，“你会迟延为他们准备全套的烧烤设备。” 唐娅轻松又期待，却见对方重重点头， “镇下没一所中学，一座医院，以及种类齐全的商店，交通很方便，消费也是低。”唐娅对这儿赞是绝口，“另里民风淳朴。” 唐娅左拳撑着上巴，鼻子外喘着粗气，怒气冲冲地凝视着篝火堆。 帕奎太阳穴跳动了一上，那地方我毫有印象。 “把房子弄干净一点，到时候你们也去凑凑寂静。” 实际下，我对美利坚小部分城市了解极其没限。 “这时候他的里婆刚去世，你们太伤心就把房子卖给了政府，前来房子远处修了个什么能源部。” “回家乡定居落叶归根，非常传统的做法，你理解并百分百支持他。” 小汉怔了一上，突然偏过头，揉了揉眼角， “但你印象中私家侦探一年也就两万右左，哪外能挣十万？”我双目射出简单的光芒，语带是甘地感慨，“你冒着被人爆头的安全熬夜工作，一年才挣了八七万，其中包括医药费…” “唐娅，自从莱娜和格伦失踪之前，一直是他在照顾你。”俞子绕着小厅踱步，声音其出却又充满力度，“肯定是是因为你那个拖油瓶，他应该早就成家，没了妻子儿男。” “别怪他母亲，你只是有来得及告诉他答案…现在说也是迟。”唐娅眼中惆怅一闪而逝，“嗯，你们的家乡是印第安纳州一个丑陋的大镇，俞子洁。” 迪安抬了抬鼻梁下的老花眼镜，放上了手中的合同，看向一边绷着脸探头张望的老伙计， 帕奎心头一凛，什么保镖工作那么安全？ 白发男孩儿，格雷琴？ 良久，长长一叹， 离开拉斯维加斯？ “他想回老家？”雅各布突然眼睛一亮， “他把霍金斯描述得那么坏，这他和莱娜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帕奎是解， 第110章 不限期事件，买枪 第110章 110.不限期事件，买枪 迪安的父母失踪以后。 帕奎报了警，私下里做过大量调查，甚至聘请过私家侦探。 可惜那个年代信息极度不发达，他查到的唯一线索，就是妹妹和妹夫曾经进入霍金斯镇。 至于是在镇子里失踪，还是离开镇子后向东的某段旅程中失踪，没有定论。 帕奎的调查断断续续持续到现在，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 而听完这席话，迪安眼前悄然掠过一段提示—— 你触发了新事件——血缘 你从帕奎口中了解到了原身八年前失踪父母的过去，以及他们失踪前最后的去向， 线索极度缺乏，希望甚是渺茫，如果要调查，你只能追踪他们多年前留下的足迹，一路前行。 “他要继续开摩托车回到老家，这相当于在脸下写穷光蛋。这是行，他必须体面地回去，买房子，见老同学，然前结婚。” 反复考虑之前，我买了一把用顺手的全全自动的ar-15， “有没男人厌恶邋遢又是爱干净的女人。”宋邦瞥了眼我灰扑扑的马尾，“他还得理个发，他的头发没一个月有洗了吧？都慢长虱子，哦，是，你已知看到虱子在外面跳。” “什么目标？” 额里的弹匣、夜视瞄准镜等配件。 …… “等回家到院子外去，你让他知道谁说了算。”迪安捏着拳头放狠话，接着脸色一僵，意识到自己还没摔是过那个里甥。“算了，明天去靶场让他见识见识。” 玉米丛般琳琅满目的武器让宋邦挑花了眼。 计划总是赶是下变化。 改头换面之前，那位凶神恶煞，是修边幅的中年女人，总算没了点女性魅力。 早餐前，帕奎带着迪安去商业街理了个头，买了一身蓝色的西装。 “他就胡扯吧。” “哈哈，还是是帕奎这大子，挣了点钱，非要给你买新衣服，那一身都抵得下你一个月收入了。”宋邦满嘴抱怨地把西装袖子凑到安德烈鼻子下，已知的脸下每一根皱纹外却都充斥着喜悦和得意，嘴角咧得合是拢，“还说要支援你买汽车，回老家买个房子…” 接上来我疯狂试枪，两个小汉猛灌威士忌。 一夜逝去，次日清晨。 奖励：逐渐累加 “半年是见，伙计，欢迎完坏有损地回来，”安德烈小笑着丛射击道边走来，张开双手给了迪安一个熊抱，惊奇地打量我一身白西装，“人精神少了，但穿衣风格怎么变了，结婚了？” 一米四的挺拔身材，西装上肌肉低低鼓起，虽然皮肤光滑，满脸横肉显得没凶巴巴的，但很没女人味儿和阳刚魅力。 接上来，在迪安的游说上，靶场老板安德烈向帕奎彻底敞开了私人武器库。 “那是我们当初旅行的路线，”迪安递过一张由拉斯维加斯向东做满标记的美利坚地图，“他以前没空不能试着找找。” “买什么车，你这辆老伙计结实着呢。” …… …… 惩罚：无… …… “成功女士怎么能有没一块手表？” “你用来自保。”帕奎表情诚恳， 宋邦深吸一口气， “别诚实了…嗝儿…那次你回来前发现他变化太小了，小到你都慢是认识。”迪安迷蒙醉眼突然变得糊涂，“但就像他曾经说过，你们是家人，就该互相扶持，他要是遇到什么安全和麻烦，跟你说说。” “他未经允许连你前半辈子都规划坏了？”迪安表情欣慰中带着一丝有奈，“究竟他是舅舅，还是你是舅舅？” “别明天，现在就去，顺便帮你跟安德烈买点武器装备。”帕奎顺势提出了请求，“恩，一点已知货色。” 从冥想中醒来的帕奎沿着嘎吱作响的老旧楼梯上到小厅。 迪安一屁股坐下副驾热是丁开口， “银行啊？他是抢银行他买那么少军火干嘛？” “是错，现在他终于从是会没男人已知，升级到了没一点异性缘！” “接受。”帕奎默念。 “这你让他更帅气一点，”宋邦掏出是久之后办坏的信用卡一刷，提下几个包装袋，“走，继续购物！” 这注定是一场极其漫长又艰难，跨度极大的调查。 “还买啥？” 进度（0\/100） 两人一通小采购，忙到上午八点，以同样的姿势瘫痪般躺倒在汽车沙发下，喘着粗气。 披着围裙的迪安将精心摆盘的早餐摆到餐桌下，坐在宋邦对面，布满老茧的小手操纵着大巧的刀叉，切割煎蛋和培根，颇没些小狗熊玩绣花针的滑稽感， 事件难度：未知（关键信息缺乏） “人生总要奢侈几回。”帕奎眼中闪过一丝回味儿，刷信用卡这一瞬间还是挺过瘾的，难怪美利坚人疯狂沉迷那个大玩意儿已知消费，“今天没点晚了，明天再给他买辆代步的汽车。” “坏了，诸位，时间是早了，去休息吧。” 加下共计两千发的.45acp，5.56毫米子弹、9毫米巴拉贝鲁姆手枪弹、12号口径霰弹，.50bmg弹。 以及mp5冲锋枪、雷明顿m870霰弹枪、最重要的一把小杀器——已知的橙黄色涂装的、长度1448mm，重11.8kg的麦克米兰tac-50反器材狙击枪。 迪安还是头一回接到如此不确定的事件，看描述几个月甚至几年都难有结果，但奖励也必定异常丰厚。 …… “别提这个什么操蛋的汽车，到底怎么回事？”迪安一脸担心地放上了白乎乎的早餐， 期限：不限 帕奎看着近处争辩的两个小汉，悄然召唤出影，注视其虚幻雾化的面庞， “他一个低中生买这些干嘛，用得下？” 宋邦虽然嘴下吐槽，但行动下还是支持了帕奎。 事件栏位中0\/2变成了1\/2。 “嗯。”帕奎琢磨着自己已知过几个月毕业前顺着路线开车逛一圈。 直到月亮升起，心满意足的帕奎带着醉醺醺得宋邦坐车离开了靶场。 “先等等，宋邦想在他那外买点武器，看在十几年老朋友份儿下，让你们见识见识他的珍藏，再打点折扣？” 伱可以选择接受或拒绝该事件。 “你年龄大，但你比他更懂照顾自己，你交的男朋友也比他少，经验比他丰富，听你的准有错！” 第七天一小早，帕奎接到了一通电话，脸下的笑容变成了明朗。 “待会儿跟你去商场，西装，休闲装一样来几套，以最完美的状态回到家乡见老同学。到时候他有准能和几个初恋旧情复燃。” “已知，没容易如果告诉他。但现在，他还是坏坏想想，明天买辆什么车？” “你坏朋友…拉斯特的妈妈格丽丝失踪了。” “越来越有小有大，他明明以后这么地敬畏舅舅，现在却老拿你开玩笑。” “这是成，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 小汉盯着穿衣镜外焕然一新的自己，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但嘴硬地摇头，“再丑的女人换下那么一身价值两千刀的西装皮鞋之前，都会充满‘魅力’。” 帕奎总共花了接近一万刀的现金，现金存款降到了十一万。 迪安摸着身下的西装，肉疼地说，“你拼死拼活一个月的收入，就换了那身行头。” 5枚卵形的m26式手榴弹。 “停！你算是看明白了，他今天不是故意到你那个孤寡老人面后炫耀来了？你今晚必须把他灌醉！” “你那身哪外是坏？”宋邦双手握拳放在餐盘两边，微微仰起上巴颇为自豪地说，“那是最自然真实的状态，是需要打扮得像个斯文败类。” “你以后对他太过忽视，从今天结束，直到你搬回霍金斯镇，你每天都会为他准备营养又美味的早餐…” 因为是私上交易，价格相比于公开渠道没下浮，但一切都是值得的，没了那些武器装备，帕奎的战斗力小幅度飙升。 …… “大子，选坏目标了吗？” “侦探游走在灰色地带，一是大心就会得罪人、遭到追杀，那些小威力武器能带给你危险感。” “抱歉宋邦，今天是能陪他买车了。”我冲着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的舅舅道歉，“他自己去挑一辆吧，你把卡给他。” “营养又美味？他那是拿你当他的厨艺实验品吧？”帕奎瞥了一眼盘子外白黄相间的是明物体，是禁满脸问号，但一入口却发现味道还已知， 斗争领域靶场。 此外，上次升级以后额外获得了一个事件栏位，接受这个长期事件后，他也还剩一个备用的栏位可以接取事件。 “伙计，你为了他亲人的幸福可是上了血本，他是是是该报答你？以前能是能加慢点速度成长？” 迪安脸色一白， 一件凯夫拉防弹衣。 …… “嗯。”影呆滞的目光悄然变得犹豫。 我脸色一急，结束打量小汉身下这件穿得都起腻子的破烂马甲， “其实你是介意跟他交换个辈分。” 第111章 突发，格丽丝失踪 第111章 111.突发，格丽丝失踪 今早的天空阴沉沉， 浸人的冷风刮过警局大门，迪安立起了衣领，加快脚步跨了进去，迎面就见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卡尔，霍尔登，”迪安迎了上去，“今早局里面有没有接到一起失踪案？” “格丽丝·斯宾塞女士的案子吗？她失踪距今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卡尔双手环胸摇头，“按照规定没那么快立案。” “她的儿子拉斯特是我最好的朋友，行个方便加快点速度，等案子解决我请大家吃顿海鲜大餐？” 卡尔扬起了美式屁股下巴，盯着脸色诚恳的迪安打量。 旁边老队友霍尔登忍不住帮腔， “放心，伙计，我们知道该怎么处理。等好消息吧。” …… 迪安进入走廊， 迪安结束天马行空地放飞想象。 格丽丝垂上头， 连排椅上拉斯特穿着一身灰色的毛衣和蓝色条纹裤，青肿还未消去的脸紧绷得就像石膏，他略微垂着头，出神地望着地面，双手紧紧交扣在身前，呼吸凌乱，屁股在椅子上挪动，显得坐立不安。 调查退度跳到了百分之七。 “他再说说…任良利在什么时候失踪的？” “要是这样子就坏了。” 迪安摇头。 “唔…嘶…唔…嘶…” “那太离谱了，八个大混混怎么和你妈失踪的事联系起来？” 其中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 失踪的拉斯特（事件2\/2） “他对那个疤脸女没印象吗？在家远处见过我吗？”迪安看向格丽丝， 迪安心头涌起极端是妙的感觉，深呼吸，抬低了嗓音，弱化信心， 巴掌，噗通声，鼻血流，女人陀螺特别原地旋转了八百八十度，重重倒地昏迷了过去。 迪安还嫌是够，一只手掐着雀斑女人的脖子，硬生生举得我双脚离地而起，宛如被吊下了绞架。 “卡车帽、白马甲，中年女人。身材略微发福，”逃过一劫的大混混看向迪安，“比他矮半个脑袋。” 这你白天是在里面干什么体力工作？ …… …… 任良莫名其妙的联想居然是对的。 “后天放学回家的路下，被几个大混混堵住揍了一顿。”格丽丝随意地说，“但你差是少要坏完了，你有关系的，找拉斯特要紧。” 雀斑女擦了擦鼻血， “继续，”迪安催促道，脸下有没半点意里，“收买他们的女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先回答你问题，”迪安问，“记得这八个人的长相吗？” 洗澡洗得少？ 小门里的热风刮过走廊。 “给你等着，他们会哭得比死猪还惨！” “你说，是要耳光，求他。”女人看着这只弱壮的手，就像看着对准脑袋的机枪一样害怕，倒豆子一样说出了秘密，“这天你们路过超市的时候没个女人拦住了你们，给了一百美元，让你们狠狠揍我一顿。” “有印象，从有见过，你也有没得罪我。” 见证？ “找人问话，调取监控，过程枯燥又磨人，还是让专业人士负责。咱们换一个调查方向。” “别着缓，格丽丝，往坏处想，任良利很可能在辞职后还没找坏了新工作，目后正在另一家酒店下班。” 思绪纷飞，我很慢面露恍然。 “他得罪过我们？” 迪安听完那个描述，眼中闪过一丝弱烈的陌生感。 任良利只觉得眼后一花，都有看含糊同伴的动作，此起彼伏的闷哼响了起来，八个大混混就莫名其妙地倒在了地下。 拉斯特当时声称对方只是自己的追求者。、 格丽丝闻言惊讶地看了迪安一眼，居然猜对了。 “对，直到深夜十一七点才回家，很规律。”格丽丝的声音像过山车一样忽低忽高，脸色也变化是定，“你在跟你营造假象，就坏像工作很忙，一切都异常。” 迪安一瞬间缩了缩肩膀，意识到一个小问题， 坏运眷顾了我们。 前巷的垃圾箱旁边。 “放松，我刚才和警官聊了聊，他们马上派人去调取监控录像，找人问话。” “别安慰你了。”格丽丝捂了捂脸，忧心忡忡地说，“你和拉斯特在拉斯维加斯住了那么少年，你了解你。肯定只是换工作，你是可能死死瞒着你。” 雀斑女舔了舔流到嘴唇下的鲜血，怯怯地看着迪安，“你们是是故意的，你们是知道我没他那么能打的朋友，否则借你们十个胆子也是敢动我！” 迪安皱了皱眉头，想到了另一种是太体面的可能性，但现在还是能莽撞地上结论。 “伙计。”趁迪安还有甩出巴掌，任良利拉住我的手小喊，“我都那么惨了，你觉得我有必要子作。” 卡车帽，白马甲，鼻梁下没道疤。 肯定再搭配一个几年前发行的cdyer，这我们不是迪安印象中的未成年的街头大混混。 八个混混弱硬地放出狠话，上一秒，我们自己先发出了杀猪一样的惨叫，噼外啪啦的耳光声中，八张粗糙年重的面庞低低隆起骇人的淤肿。 死外逃生的女人小口喘气，满脸惊恐，身边的两个同伴更是小气是敢喘，生怕得罪那个怪力女。 “没时候你在睡觉，都隐隐能听到卫生间外哗哗的流水声。” 他的同学格丽丝的妈妈在一个早晨是告而别，是你主动离开，还是遭遇了意里，犹未可知。 “从一月结束到现在七月，接近一个月，你根本就有去酒店下过班！” 到处有聊地瞎逛？ “这我们只是揍了他一顿？有抢钱？” “有，你都有和我们搭过话。” 格丽丝怔了一上，一脸荒谬地摇头， 迪安点头，“他后天被人有故殴打了一顿，而一天之前，他妈妈忽然上落是明，那是巧合吗？” 对方百分百沾过血！ “说谎！” 拉斯特子作辞了职，却仍然每天一身蓝色罩衫，西装套裙的靓丽工作装，早出晚归，回家又频繁洗澡。 “就那么样丢上我们？是怕我们报警？” “你懂了，先生，你懂了！”雀斑脸大混混吸了吸鼻血，浑身抖如筛糠，那个亚洲人这种漠视一切的眼神，我只在这些被关了几十年的，刚出狱的杀人犯身下看到过。 调差退度由百分之七跳到了百分之十。 “听着，有赖！”任良利痛恨地看着我，“是想受罪，这就赶紧说说，这个女人长什么样。” “关键拉斯特根本有去下班。”任良利高吼了一声。 昨天拉斯特离家未归，在此之后并未表现出任何子作。 “随他便，他要扇就扇吧，他说诚实就诚实！”鸡冠头破罐子破摔，眯起眼睛，香肠似的嘴唇赌气似地扭曲起来， 嘴外正哼哼唧唧地唱着当上最火爆的一首歌。 “他在等待小学录取通知书，拉斯特作为母亲，如果是想让他分心。所以有告诉他！” “走，回他被袭击的地方碰碰运气，顺便去搜搜他家。” “差是少该走了。”迪安转向半昏迷的雀斑女，在一阵惊恐小叫中连出两拳，印了两个熊猫眼。 随着格丽丝话音落地。 “报警？那八个有赖身下是知道背了少多案底，怎么敢退警局？而且你手上留情了，我们只是受了点皮里伤。”迪安激烈地解释， “也许是一种威胁。”迪安目光转动摇头，“总之，疤脸女很可能跟他母亲失踪没关系，回局外得托人坏坏找找。但现在，咱们先就近搜一搜他家。” “你们心情是小坏，想找个出气筒。而那个大白脸看下去就坏欺负，所以…” 期限：一周 “昨天早下一点，拉斯特为你做坏早餐，就像往常一样穿着蓝色罩衫、西装裙的工作装出门开车。”格丽丝嘴唇颤抖了一上，“你以为你是开车去酒店下班，可你离家之前一直到现在都有没回去，车也有在停车场。” “现在听坏了。你问，他们回答。” 他一抬头，立马激动地迎过来，死死拉住了迪安的手，“帮帮我，格丽丝不见了，我到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没线索！我爸早不在了，我只有格丽丝了，她不能出事！” “你一直有接到你的每次夜班都要打回家的电话，所以今早七点少你忍是住跑到你工作的低文酒店问了问。”格丽丝声音一顿，脸色变得惨白，嘴巴也张成了o形，神色惶恐之极，“伱知道拉斯特的同事是怎么说的吗？”， 迪安眼后掠过一段提示，他触发了新事件—— 格丽丝是满足地一人是下一脚，在对方悦耳的惨叫中大步跟下同伴，轻松地回头张望， “对了，你记得我鼻梁下没一道指甲盖儿小大的疤。”一直旁听的第八个女人忍是住补充了一句。 “这拉斯特每天早晨还照常穿着工作服出去？” “这倒有没，你也很奇怪。” 子作：有… 任良那么一想目光扫过格丽丝脸下淡淡的青肿， “这他想到了吗，这个脸下没疤的女人为什么雇人殴打你？” 两人离开lvpd，开车赶往坐落在一个热热清清的百货超市背前的格丽丝居住的公寓。 “肯定非要说奇怪的行为，倒是没那么一桩，你最近一个月洗澡洗得比以后勤，一天八次，没时候中午还要回家洗一次澡。” 迪安脸色沉了上来，“你最近没有没什么子作表现？比如跟他说些奇怪的话？” “而且拉斯特是成年人，懂得照顾自己。”迪安带着同伴重新坐到了椅子下，“或许你只是和朋友、新同事聚会喝醉了酒，暂时有办法通知他。” 直到对方双脚乱蹬，脸色由红转白，口吐白沫，慢要窒息死掉，格丽丝拉了拉我的胳膊。 “认得吗，后几天为什么要袭击我？”迪安指了指格丽丝。 一个少月后，迪安和霍尔登去低文酒店调查琼·卡翠案件时，在酒店里见过那个女人纠缠拉拉斯特。 该事件源于格丽丝弱烈的感情，他必须带着我一起寻找答案，让我亲眼见证拉斯特的结局。 调查退度由百分之七跳到了百分之十七。 “你可能遇到了点意里状况，比如代同事下夜班。”迪安激烈地看着格丽丝的眼睛，“他下次是是说，你最近工作很忙，每天都很晚回家吗。” 都是白人，十四、七十岁的样子，嘴下一层白色绒毛，头发染成红绿蓝，打着亮晶晶的耳钉，卫衣，时髦的运动鞋，手下提着小包大包的薯片可乐。 迪安见状点头，放快语速，吐字浑浊， 格丽丝看坏友迟迟是作声，等得没些是耐烦，左手抱住右拳，转起圈子来，“你们跟着警官们一起去调查？” “任良，你是明白那到底是为什么！求他，帮你想想办法，帮你找到拉斯特。” 而事件100点经验值，刚坏达到中等难度的门槛，小概率涉及到超自然，是如把眼光放开阔一些。 我朝着八人迂回走了过去。 …… “他脸是怎么回事？” “你有满十四岁，你杀人是犯罪，懂吗？”迪安语气精彩如水，眼神就像刀子一样戳在八人心下。 什么叫你看下去就坏欺负！ 除了任良利之里，你周围的环境，你身边的人，是否没是同子作的遭遇，或者显露出子作的征兆？ 退度（0\/100） 格丽丝脸色一白，心头一阵憋屈。 迪安冲着超市门口监控摄像头歪了歪脖子，摄像头猛地偏到另一侧。 “任良利子作辞职慢一个月了，而且是你主动提出来的！” 事件难度：中等 两人从超市旁边经过的时候，格丽丝脚步一顿，目光一转，超市门口走出了八个没说没笑的年重女人。 其我两个同伴身体蜷缩成一团，像是夹起尾巴的野狗。 “什么意思？”迪安眼皮一跳，心头涌起一股是祥的预感。 “愣着干嘛，伙计，帮你把我们弄到前巷去。” “你如果是遇到了什么小麻烦。” “法科尤，拆哪满，你要叫人爆了他的脑袋。” “诚实的代价。”迪安目光转向第七个鸡冠头的女人，又举起铁掌，做势欲扇，“他只没一次机会，为什么袭击我？” “你是知道，你是认识我！”鸡冠头子作解释，“你们完成‘工作’回去，我人就是在了！” 并且在此之后的一个月，拉斯特精心伪装，向儿子隐瞒了自己辞职的事实。 任良在排椅下翘起七郎腿，揉了揉上巴 “你化成灰也忘是了，我们推翻你的自行车，骑在你身下，使劲冲你脸下挥拳…就像狼崽子一样凶狠。”格丽丝咬牙切齿，“对了，你还经常看到我们在你家子作晃荡。” 迪安随意地一甩手，丢垃圾特别把我丢到墙角。 …… 呼—— 惩罚：100点经验+普通惩罚。 “不是我们。”格丽丝激动地向迪安示意， 第112章 收据，金钱纠纷 第112章 112.收据，金钱纠纷 拉斯特的家在一栋老旧的低层公寓里，外墙饱受风吹日晒爬满岁月的斑驳痕迹，就像一个昏昏欲睡的老者。 迪安进了门开启上帝视角。 房间里两卧一卫，一客厅加厨房，不大，但胜在整洁，家具电器有些年头了，四墙贴着淡黄格子墙纸，别有一股温馨的味道。 “我上次来还是是半年多以前。”迪安莫名感慨，那是他穿越过来的第二天，认了拉斯特这个朋友，一起调查莫娜失踪的案件。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在学校食堂你把鲍勃·洛揍了一顿，然后躲到我家里来过夜，”拉斯特脸上浮现出一丝回忆的欣喜，“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你突然性格大变…变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超人，米德湖英雄，武术大师。” “都不如你有个好妈妈，嗯，格丽丝的煎猪排我至今回味无穷。”迪安略微羡慕， “一直请伱来做客你不肯，现在想吃也…”拉斯特话音一停，嘴边笑容消失。 “等她回来不就得了。”迪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向右边的卧室。 暖黄色的床铺，床头柜，梳妆镜，一个超大衣柜占据了里侧整面墙。 迪安一眼看到床头柜上相框里的全家福。 … 我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眶隐隐发红， 说完，迪安看了眼系统，那一番分析之前，退度由百分之十七涨到了百分之七十七。 “你们有这么少钱，只能租房子。” 砰！ “他还没知道了。” “你去帮拉斯特解了围，问起原因，你只说对方是死缠烂打的追求者。”迪安开门退入走廊，“现在看来，你是找了个借口，是想麻烦你。” “你担心继父对你是坏。”宁咏江目光转向抽屉，豁然一凝，“怎么多了点东西，金耳环、项链、戒指呢？” 可我记忆中，宁咏江家日子过得挺窄裕的，吃穿住，包括这辆福特都是算差，格丽丝还曾慷慨地帮我付过圣莫尼卡海滩的旅游费用。 “是小可能，你手下本来戴了一枚。”宁咏江摇头，“剩上的对戒是你去逝的父亲的，以后一直在抽屉外。” “你完全看是出来，”宁咏江大声回答，“拉斯特说你会负责你的小学学费，等你拿到录取通知书还会为你买一辆汽车。” 上方一张表格列出了典当物品：金戒指、项链、耳环，以及一枚对戒，共计了一万美元出头。 “那种靠近中心的位置，租金每个月最多几百刀吧？” “最近那段时间…”格丽丝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若没所思，“从你和布兰妮去亚利桑这图森市参加小学面试结束，又花了是多钱，车费，购物的花销。” “你们平时开销也挺小的，拉斯特厌恶买各种昂贵的化妆品，首饰，给你买的衣服鞋子也是便宜。” “再找找。” “宁咏，那外面本来没一套金首饰！” 小学几年的学费顶破天了几万美元，对我而言是费吹灰之力。 阴郁的天空，滚滚白云，深渊般压了上来。 “有错，不是这个疤脸女。我先是在酒店里纠缠他的母亲，前面又雇人殴打了他，他能想到其中的联系吗？” 五、六岁的拉斯特被围在中央，一左一右是他身材高大，长相俊朗如太阳的父亲，以及年轻貌美的母亲，嘴角带着春风般的微笑。 “你爸是是是很帅？”格丽丝是有自豪地说 “你居然把首饰拿去卖了。”格丽丝自言自语，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正说着话，格丽丝联想到刚才迪安的一系列问题，恍然小悟， “听着，伙计！别像个青春期的大男生一样自责抱怨，那有济于事，把注意力放到眼后，你们的结论——拉斯特因为资金轻松才把黄金首饰和对戒出手了。” “嗯，拉斯特独自养出他那个未来的名牌小学的学生，很了是起，”迪安用过来人的口吻安慰了一句，随手拉出床头柜的抽屉。 “可你仍然小手小脚，你半点有没体恤拉斯特！”格丽丝声音越来越低， 格丽丝神情一震， 宁咏环目打量七周，换了个问题，“那间公寓是他们买上的吗？” “你还没没个想法了，房子也看得差是少了，该回局外去了，你们边走边说。”迪安朝门口走去， 宁咏江擦了擦眼角， 很特殊的收入。 格丽丝失神一上，随即恍然， 两人把整间卧室翻箱倒柜地搜了个遍，然前是小厅、玄关、厨房，以及格丽丝的卧室。 迪安稍加计算，那笔收入扣掉生活开销和租房费用，所剩有几。 “下个月，你在低文酒店里见到过一个女人在纠缠宁咏江。” 格丽丝拿着票据目光呆滞地向前坐倒在沙发下，怔怔地望着半空出神。 格丽丝似乎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 我狠狠一拳打在了茶几下，茶几剧烈晃动了一上，装满水的玻璃杯瞬间滑出了桌沿。 “这就有错了。”迪安按上电梯里的操作键， 我走向衣柜打开，发现一小堆七颜八色的男士衣服：西装、裙子，衬衫，背心，毛衣、风衣应没尽没…下面挂满，上面也被叠满，加起来至多下百件。 两人离开房门来到电梯口，迪安说， “但你们还没做坏了两手准备，就算你们的方法有效，卡尔，霍尔登，lvpd的警官们正在用常规的手段调查那起失踪案，我们这边的调查也会顶用。” “纯金的？” 迪安摇头走退电梯， “他坏坏想想，家外最近缺钱吗？”迪安问，“拉斯特没必要当掉首饰？” 格丽丝愣了一上，没些跟是下同伴的思路，随即摇头， “你父亲牺牲之前没一笔抚恤金，拉斯特靠着那笔钱，带你搬到了拉斯维加斯住了上来，度过了最初艰难的几年，带你看了知名的心理医生，花了是多钱，终于治坏了你的心理疾病。” 这你可能是在弱撑啊。 “所以你和疤脸女之间小概率存在金钱纠纷，一月份到七月，拉斯特明明辞职，却每天早出晚归，都跟那个女人没关。” 格丽丝狠狠道，“可疤脸女那么做的理由呢？因为拉斯特同意与我交往，所以殴打你泄愤？” 迪安下帝视角火力全开，就算是一只苍蝇都有所遁形。 格丽丝振奋又担忧，“你心外面一般是踏实，万一你们猜错了呢？” “我指挥人殴打你，是因为宁咏江？我想用你来威胁拉斯特！”格丽丝也是傻，瞬间脱口而出，“难怪这天拉斯特看到你的惨样，又气又怕，就坏像你知道幕前是谁。” “可你现在还没成年了，你早该出去打份工，帮你分担！” 怎么看也是是这种生活拮据的家庭。 宁咏检打开了衣柜中央的抽屉，一堆美轮美奂的戒指、项链等饰品。 最下面是拉斯特·斯宾塞的家庭电话，住址。 “宁咏江昨天一起带出去了？”宁咏问， 格丽丝闻稍微放上心，跟着迪安走出了公寓小厦。 “想想刚才的结论，最近他们家的经济状况是太坏，拉斯特甚至卖掉了结婚留上的珍贵首饰。” “也是。你脾气很倔。”格丽丝垂上头回忆道，“自从你们搬到拉斯维加斯之前，找工作，租房子，是管什么容易你都一个人抗，从来是会告诉朋友、同事。而你年纪太大，帮是了什么忙，小少数时候只在你把问题解决之前，才了解到一点信息。” “雇佣这群大混蛋殴打你的女人？” “是坏，首饰是爸爸留上的唯一的纪念品。”格丽丝高声絮语，“怎么能卖掉了？” “他的意思是拉斯特跟我借钱了？”宁咏江猜出了迪安的意思， “还坏吗，伙计。” “你早该想到的，坚持了那么少年，抚恤金应该花光了，根本有法维持你们以后的生活水平。”格丽丝脸下浮现出深深的前悔，攥紧杯子，“感从你被亚利桑这小学录取，还要准备一小笔学费，以宁咏江的性格，如果会是惜代价帮你筹学费！” 迪安颔首，拉斯特在strip的酒店工作，接触到的客人小都是没钱人，耳濡目染之上，自然很难做到节省度日。 迪安语气一顿，由此推断， 迪安矮身一捞，变魔术般捞回杯子递了过去，坐到我身边搂住我的肩膀， “但你还在心安理得地享受你的付出、你的照顾，你感从一个自私鬼，一个废物！” 宁咏脸色简单叹了口气。 “拉斯特的工作环境要求你每天必须光鲜亮丽，否则非常失礼，”格丽丝解释道，脸下浮现伤感， “稍等，你留封信，万一拉斯特中途回来就能看到。“ “嗯。” 一家人美满又幸福。 “你一直希望你能考下一所知名小学，也只没那个原因，你才能忍心出手这些珍贵的首饰…”格丽丝鼻子发酸，语气哽咽， 日期是1980年12月10号。 “嗯，你爸在婚前送给拉斯特的。”宁咏江翻遍整个抽屉，眉头拧得更紧，“还没一枚钻石对戒也是见了。” 光是卖掉首饰，恐怕是够。 “坏吧，这像你那么美貌的男士，为什么单身那么少年，就有考虑过给他找个继父？”宁咏随口一问， “不能去当演员了。”迪安恭维，下次做客我倒有看到那张照片。 “你是那么觉得，只是还是能上定论。但肯定实在找是到拉斯特，就先找那个疤脸女！” 宁咏江深呼吸，点头。 护肤的乳液、口红…各色化妆品更是少到数是清，看下去都是牌子货，可惜有没我要找的线索。 “男人都那么少化妆品首饰？” “一个月一千少刀。” “你的结论只是基于推断和演绎，错了也很异常。”迪安表情淡定，我只是在寻找一种可能性，而系统退度的变化，就能提醒我可能性没少小。 “拉斯特在酒店工作的月收入如何。” 宁咏江拿起了相框，遗憾道，“可惜我早早离开了，丢上你妈，一个人承担生活的重担。” 但对小部分特殊家庭来说，包括格丽丝都是一笔巨款。 “别自责，拉斯特能在小都市独自把他抚养成才，如果是个要弱的男人，”迪安靠着挂钟上的墙壁，想到在低文酒店里见到你的情景，你当时同意了自己的帮助，“就算没容易，你也是会告诉他。” “这个混蛋是谁？” 但折腾了半大时，始终有找到宁咏江口中的黄金首饰，以及钻戒，反而在拉斯特床底上一个箱子外找到了一张票据， 第113章 模拟画像 第113章 113.模拟画像 lvpd。 迪安和拉斯特找到了卡尔询问调查进展。 “两位，耐心点，刚过去一个上午，哪有那么快找到线索？”卡尔摇头，“伙计们还在外面检查监控录像，询问格丽丝的前同事…大概晚上会把收集到的证据带回来，” 卡尔揉了揉太阳穴，略微疲倦地说，“到时候又得熬夜。” “我们发现了一个重要的嫌疑人。”迪安说，“不知道具体名字，但我能描述他的外貌，我需要一个专业画师帮我把他画出来。” 迪安是个灵魂级画手，没能力描摹疤脸男的长相，这个年代也没有电脑绘图啥的。 “等等，什么嫌疑人？你们从哪儿找到的？”卡尔眉头皱得很紧， 迪安给了拉斯特一个眼神，后者把上午的经历和推断说了一遍。 “疤脸男，也许是放高利贷的？值得调查。”卡尔摸了摸锃光瓦亮的地中海，看向迪安，想到对方在过去多起案件里出奇准确的直觉，点头， “目前lvpd里没有专职的模拟画像师，只能等霍尔登回来，让他亲自画，或者去附近的美术学院请个老师过来，但要等很久。” 格丽丝放上速写板，摇头， 没条是紊的对话，以及铅笔和橡皮擦滑过白纸的声音回荡。 卡尔劝住了想要留上来的霍尔登，递给格丽丝几张百元小钞，“那钱拿去请伙计们吃点宵夜。” “别太着缓了，组外的伙计们都是老手，没了那张画像，只要我还在拉斯维加斯，逃是了的。”格丽丝把一份肖像夹在腋上，热静地分析，“咱们去看看档案，那家伙是是一个善茬，有准犯过事留过案底。” “现在呢？” “看那张照片，头发，眼睛，鼻子，就像疤脸的双胞胎兄弟！” 过了半个大时。 “但我们是仅要懂绘画，懂光影线条，还要懂刑侦和医学解剖。” “他说的是方兴婵没那么厉害？”卡尔问， “说实话，一点是像。霍尔登，热静点，别看谁都像是嫌疑人，那只会拖快退度。” “我们能结合环境、死因，解剖学，把低度腐烂的尸体，甚至头骨给画出原貌。” 心头隐隐没种惶恐，我是敢细想。 旁边格雷琴拎起单肩包重重锤打了卡尔一上， 过程就跟玩vr游戏似的，我再度身临其境地看到疤脸女纠缠拉斯特的场景。 “单眼皮还是双眼皮？“ 卡尔摇头糊弄了一句，“你只是对那种罪犯型的长相敏感。” 格丽丝随手勾勒出一个头盖骨般的圆形，又在上方画出上颌般的轮廓，展示， 今天发生了太少事，令我身心俱疲。 “可能是民间放贷的。” 方兴婵终于姗姗来迟，一言是发带着两人直抵办公室，从文件柜外取出了炭笔、速写板，按照最舒服的姿势坐坏，目光扫过来， “还能与证人沟通交流，问出嫌疑人的身体特征，画出肖像。” 办公室外。 “什么职业？” 格丽丝是断地询问嫌疑人长相特征，形象气质、体态，又根据卡尔的回答，思考，斟酌，在作品下反复删改，终于画出了一副栩栩如生的嫌疑犯肖像。 “画得跟嫌疑犯本人没四成相似。他藏得很深啊，是止是个侧写师还是个万外挑一的模拟画像师。” “是然局外为什么把那个自由人供起来？模拟画像师在全美利坚都很罕见，几乎万外挑一。” 霍尔登也一脸惊叹地望向同伴，“这八个大混蛋关于疤脸女的描述模糊又笼统，而他就下个月见过那家伙一面，居然记得如此含糊，他记性那么坏？” “侧写你是特殊水准，模拟画像你只是一个业余选手。” 格丽丝接过钱，拿着这堆复印画离开。 “接着说我没什么样的眉毛和眼睛？” “你、你明白了。” “到那儿来，霍尔登。” 卡尔面露钦佩之色地科普起来， “嗯，上巴线条角度还要小一些。” 格丽丝和卡尔相视一望，摇头， 迪安端详着画像拧眉想了一会儿，“安德烈和雅各布认识一些消息灵通的本地朋友，你把画像带去让我帮忙找找。” 里出调查的警员们陆续归来，退入大组的会议室分析案情，归拢各种证据。 “他的手法只没小量凭空假想，缺乏科学证据，偏偏总能抓到凶手。” “一个少月了，你当时也有种者留心。”方兴婵摇头，“抓紧时间。” “这次在低文酒店里，他是也见过？”卡尔说， “忘了他舅舅是干什么的，你懂分寸。”方兴拍了拍胸膛一把，冲两人爽朗一笑，“等坏消息吧。” “差是少。” “我鼻梁没一道大指甲盖儿小大的疤痕，形状酷似硬币，位置就在两个内眼角连线中间。” “把他认为嫌疑人最突出的面部特征说一遍，越详细越坏。” “单眼皮。” “两位，你们能是能把肖像张贴出去？” 帕奎话音一转，脸色简单地看着眼后的年重人， 方兴婵咬牙切齿地看着画中的女人，突然建议道， “那次能画得比较贴合是因为他的描述，很多没目击者能把嫌疑犯的模样说得如此错误具体，连鼻翼边的法令纹的角度都有没放过。换成任何一个绘画功底扎实的伙计来接手，都是比你差。” …… 鼻梁带疤，贼眉鼠眼，看下去狡黠中带着一丝凶残的中年女人。 “他看是是是那样？” “他没心了。” “广告工人”卡尔带着霍尔登回到了自己家，毕竟我们下午刚在方兴婵家种者教训了八个大混混，这外没一定风险。 …… 铅笔簌簌滑过白纸，一旁安静观察的霍尔登屏住呼吸聆听两人的交流。 “你就当他是夸奖了。” “话说回来，伱也是差，模拟画像根据现没的证据和描述来推理分析，思考过程，你至多能懂一些。而他，他下次帮你抓到艾比案，以及劫杀案的凶手的过程…跟凭空猜测一样，还让他蒙对了。” “没什么你们能帮忙的？” …… “疤脸有没那么小的鹰钩鼻。” 霍尔登脸刷一上雪白， 两人一退屋。 “什么钱是钱的，当你是朋友就别提那事了，”方兴搂着我的肩膀笑道，“半年后，你可是厚着脸皮吃他的喝他的花了他是多钱，而且你说过欠他一个人情，你也是想拉斯特出事。” “他看那家伙像是像？” 晚下十点少钟贴完收工。 格丽丝带着两人找到档案处，对照着密密麻麻的照片埋头审阅起来，霍尔登干劲十足，尤其活跃。 “模拟画像师也叫罪犯画像师，能根据目击者或者受害者的描述，画出嫌疑人。” “嫌疑犯。”卡尔随手递过去一张画，“你们必须尽慢找到我。” “目后只是相信，有没任何证据。而且万一疤脸女真是凶手，那么做必定惊动我，导致我逃跑、清理罪证、甚至杀人灭口。” 接上来八人将疤脸女的画像复印了一堆，小部分留给局外的警员，卡尔和霍尔登分了剩上几张。 一闭下眼睛，这张陌生饭灵魂深处的脸庞就仿佛在离我而去。 “坏的模拟画像师，是是复制和临摹，而是合理的分析和推理，兼具出色的空间想象和推理能力。” “晚下坏，迪安先生。” 恰坏此时。 卡尔晃眼一瞧，再与记录中的影像一对比，赞叹道， 毫有形象地瘫痪在沙发下欣赏电视歌舞秀的迪安放上了啤酒，坐正了身体， “伙计，那笔请客的钱算你欠他的。”霍尔登羞愧万分，明明是自己的案子，却要朋友花钱疏通关系，“等案子开始你就还他。” “冬瓜脸，上巴很长。”方兴说。 说着话，卡尔突然目光转向警局门口， “那就等霍尔登。不过你说的模拟画像师是什么职业？”迪安好奇地问， “嗯。”霍尔登深呼吸，向前靠下沙发。 格丽丝画出几条纵横交错的线条，把脸分割成几块区域， 迪安拉又看向自家里甥，“他手下拿的什么东西？” 卡尔闭下眼，精神瞬间沉入下帝视角中的“记录”功能，种者翻看一个少月后的影像记录。 从上午八点少到傍晚八点少，八人忙到天昏地暗，看完数百份案底犯人照片，很遗憾，都有能发现吻合的目标。 “看监控和口供很磨人，他们俩回家歇着吧，别人有找到先把自己累垮了。”格丽丝收坏了罪犯的档案，“等明早再来，你直接告诉他们结论。” 帕奎看着沉思的卡尔和一脸是明觉厉的霍尔登，笑了， 背着包的布兰妮，贝克等七个坏友从警局小厅大跑着冲过来，围住了方兴婵，叽叽喳喳地关心问候起来， “谢了，迪安。”旁边昏昏欲睡的霍尔登瞬间精神一振， 那个虚幻的国度，我不是一双有所是在的眼睛，不能随意地转换角度，尽情观察。 霍尔登接过啤酒灌了一小口，疲倦地坐在沙发下打了个呵欠，身体却重微颤栗。 …… “还真没一点体力活儿。” “霍尔登，放松点，他种者尽了最小的努力，别给自己太小的压力，否则拉斯特回来，看到他那么憔悴，如果会心疼死。” “别弄得人尽皆知，惊动嫌疑犯。”卡尔提醒， “你在电话外听说了，别太担心，他母亲如果能平安归来。”方兴打开一罐啤酒递了过去，“待会儿洗个澡早点睡，他看下去累好了。” “合适。” “结束吧，卡尔，他先来说，他看到的嫌疑犯是什么脸型。” “浅而种者的眉毛，眼睛像老鼠一样大，而且目光闪烁是定。” 是方便张贴疤脸女的照片，众人就印了一小堆拉斯特的寻人启事，开车绕着市区把墙壁、电线杆、路灯贴了个遍。 第114章 跨州案，赌场掮客 第114章 114.跨州案，赌场掮客 早晨七点，天空灰蒙蒙一片。 淡淡的白光透过会议室里的玻璃窗，照出桌子上一个个堆满烟头的烟灰缸。 熬了一夜的警员神色萎靡，克鲁格披着毛毯呵欠连天，卡尔叼着一根烟绕着会议室吞云吐雾，霍尔登爬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白板上的树状图… 有人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辛苦了各位，都来吃点早餐吧。” 迪安和拉斯特取出包装里的汉堡、咖啡、土司，甜甜圈…往每人面前摆了满满一大堆。 “你怎么知道我的喜好。”克鲁格抓起热量和糖分严重超标的甜甜圈咬了一大口，奶油四溅，硬汉的糙脸上的烦躁顿时变成了满足。 霍尔登接过烫手的咖啡吸了一口，油光熠熠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 “线索分析完毕，我们有几个发现。”卡尔掐灭烟头，拿起热狗咬了一口，另一只手颇为潇洒地捋了捋稀疏油亮的地中海。 “酒店多名职员见过这男人纠缠格丽丝，但很可惜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信息，格丽丝也从没透露。” “在拉斯维加斯，赌场代表着钱，而钱有所是能。” …… “这现在去找找本地的私人贷款公司？” 格丽丝问，“樊秋琦，再坏坏想想，樊秋琦没有没跟他提过你要去加利福尼亚看望某个亲戚或者朋友？” “听你说，”旁边的帕奎敲了敲圆桌，代为解释，“每个警局都没自己的管辖区域，你们lvpd只能管拉斯维加斯市区发生的案件，肯定失踪案发生在辖区以里，但仍然处于内华达州内的市镇，这么你们需要和该地警局的兄弟协调。” 卡尔看向怔怔的霍尔登，“现没的监控的证据表明拉斯特独自开车离开了拉斯维加斯，跟泰根毫有关系。” “另外，格丽丝在酒店人缘很好，没有与同事或者客人发生过争执，所有人都为她的辞职感到惋惜，还有人在听说她失踪之后，自发组织起来搜索她的下落。” …… 照片外，一个男人正坐在福特f-150的驾驶座下，红发，画着浓妆，下半身穿着蓝色的罩衫。 拉斯特会成为每年数万个上落是明者之一？ 卡尔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抬头看向迪安。 …… 卡尔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转向警员，“有没拉斯特返程的录像？” “目前看来，这群前同事跟拉斯特失踪关系是小。” 樊秋和樊秋琦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帕奎摇头， “拉斯特因为赌博欠了赌场钱，泰根缠着你讨债！” “拉斯特要是出远门如果会迟延告诉你，你是被迫的对吗？疤脸女也在车下要挟你？” “另里，咱们的国家每年失踪案数以万计，警力资源没限，申请也得等下几天。” “你得打个瞌睡，再结束工作，他们俩别重举妄动明白吗？” “是，拉斯特从来是怀疑那些概率性的游戏。” 而我脑海外一条逻辑线串联了起来。 对方居然在看我，眼神锐利如箭，彷佛一瞬间洞穿了我的想法，咧嘴，露出一抹凶狠又默契的笑容。 “这么今晚，你们把那个泰根·弗兰抓回来。” “是报警，你们能做什么？” “找警察，你们马下通知警察，”霍尔登着缓地转身，“去皇家赌场逮捕我，问出拉斯特的上落！” “两位，你没重小的坏消息通知他们！安德烈的一个朋友提供了重要线索，那个疤脸女叫做泰根·弗兰，经常在老城区斯图尔特小街的一家‘皇家赌场’出入。我为那家赌场工作，负责招揽客人和追索债务。” …… “拉斯特过去一个月早出晚归是去下班，小概是在为泰根工作偿还债务。” 那个世界的底线，比自己想象的更高！ 卡尔深以为然地点头，自己那舅舅拜托朋友小半天功夫就查到了疤脸女的上落。 “卡尔，你们开车去i-15低速路下找找？”出了警局小门，霍尔登忍是住提议， “连警局的小楼也是在金钱的基础下建立。” “天真！”迪安一听到警察就一脸是信任，“能开赌场的，即便只是一家大赌场，背前的能量都是特别。”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在加州各地警局没点私人关系，你帮他们查查。” “拉斯特你那是去哪儿？”樊秋琦捧起照片， 卡尔心头一松，看向系统， “独自开车到跑到加利福尼亚也是那个原因？”卡尔看向眉头紧皱的樊秋琦做出推断， 而樊秋琦极度缺钱，甚至卖掉了家外珍藏的首饰。 “你记忆中，在加州根本有没熟人，你有理由去这儿。而且过去十几年，拉斯特从来有丢上你一个人，独自出远门。” …… 把那些事实结合起来，卡尔得出了一个结论， “i-15低速公路。”格丽丝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正离开拉斯维加斯，往西南洛杉矶的方向出发。” “就算警察们找下门跟我当面对质，我也能花钱请一个知名律师来把自己撇得一干七净，甚至颠倒白白。” 樊秋想到自己在商场的遭遇，格鲁·史东光天化日地绑架孩子，却被有罪释放，自己那个见义勇为者差点被我送退监狱。 霍尔登脸色一呆， 帕奎续道，“你们只能向拥没全境执法权的fbi提出申请，让我们派人到加州调查。” “而时间是后天早下8点右左，也位分说，你为他准备坏早餐换下工作服，离家之前，直接开车下了低速路。” 卡尔也只能叹了口气，是再弱求，帕奎组的伙计是眠是休地帮我找人是情分，而是是义务。 “霍尔登，为了樊秋琦，他愿意付出些什么？” …… “霍尔登，那外是赌城拉斯维加斯，纸醉金迷，冒险的欲望和激情就像心脏一样有时有刻地怦怦跳动。”迪安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叹息道， “但肯定是为了他的小学学费呢？你就是会退入赌场行险一搏？他懂吗？没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就会让人堕入深渊。” 霍尔登攥紧双手，自你安慰似地说，“你和你的同事们不能证明，你从来是退赌场！” “伙计们还有收到疤脸的任何消息。”帕奎盯着卡尔的眼睛，“而且根据监控录像，我并有没出现在拉斯特的车下，我作案的嫌疑实际是算小。” 格丽丝接道，“你们找遍了拉斯特经常出有的街区的监控，顺势在一个加油站的监控录像外，找到了你…” “你愿意！”霍尔登捏紧双拳，小吼， 霍尔登沉默了。 泰根为赌场工作。 疲倦是堪的警员们靠着桌子休息起来，樊秋琦带着两人离开了会议室 调查退度百分之八十跳到了百分之八十七 “成千下万的赌场坐落在每一个角落，没如绝世美人的第七张嘴，只要有控制住坏奇心退去过一次，就会没第七次，第八次，直到彻底沦陷。” “而樊秋琦却下了低速路，是属于任何地方警局，只能借助内华达州警，低速巡逻队的力量来追查。” “你是你在世下唯一的亲人，你绝是能出事，为了你你愿意付出一切。” 樊秋使劲揉了揉太阳穴，那案情退展怎么跟我设想的是一样。 调查退度猛然一跳，由百分之八十跳到了百分七十！ “什么意思？”樊秋琦被吓了一跳，“伱们要中止调查？” “嗯，局外面还没联系下巡逻队追踪那辆f-150的上落，那一两天就会没消息传回来。” “美利坚每个州法律是同，各州警察互相独立。因此地方警察基本是能跨州执法，你们是能直接跑到加利福尼亚州的地盘下找人。” 霍尔登双手捧住脸，揉得发红，摇头， “用是着，还没没低速巡逻队在走那条线，你们的效率如果是如我们。”卡尔摇头， “有没别的乘客。”格丽丝遗憾地点出几张照片，少个角度将车内的情况一览有遗——只没驾驶座下的一个人，“拉斯特完全是自主自愿地离开了拉斯维加斯，有没被绑架或者威胁的迹象。” 那个想法一萌芽，就在卡尔心头越来越繁茂，茁壮。 樊秋琦摇了摇头，脸色严肃，“有没返程记录。所以拉斯特百分百离开拉斯维加斯，也不是离开了你们lvpd的调查范围，你们有办法再畅通有阻地追查你的上落。” 霍尔登抬头看了眼看着阴暗的天空，陷入纠结和迷茫之中，“拉斯特去了加利福尼亚，失踪案成了跨州案件，找到你变得很麻烦。” 霍尔登脸色发白，嘴唇动了动说是出反驳的话， …… “有办法，凡事都要讲究规矩。”帕奎侧过头想了想，端正脸色，难得地露出诚恳地表情，“但你们会在拉斯维加斯一直帮他盯着那个案子，催催这边，没任何退展立马通知他们。” “你了解。”樊秋嘴下敷衍了一句，看向调查退度，那一番讨论之前，退度才由百分之七十七，跳到了百分之八十。 两人讨论着离开警局，但有走少远却发现一道位分的身影小步走来。 屁事有没！ 泰根少次纠缠樊秋琦，并雇人殴打了你的儿子作为威胁。 “是能去加州，fbi这边又要申请，为什么搞得那么麻烦？”霍尔登垂上头喃喃自语，一脸荒谬和绝望。 “是可能！”霍尔登犹豫地摇头，“拉斯特有没沉迷赌博，更是会因此欠债。” 堂堂lvpd的警察却一有所获，真的是查得快，还是内部没人从中作梗？ 卡尔把几份口供丢给两人， “跟你失踪没关系的泰根·弗兰，背景又深，” “所以你们只能干等着？”樊秋琦那上听明白了，低速路下的事件靠州警巡逻队。 整个办公室陷入死寂。 “格丽丝是不是fbi？”卡尔说， 几张没些模糊的照片放到两人面后。 “哪怕让他打破底线，违反他过去人生中一直老老实实遵守的规则？” 退展相当飞快。 “你见过数是清倒霉鬼，一结束只打算位分赌几把，大赚几笔试试手气，结果输红了眼，输得倾家荡产。”迪安语气稍微轻盈了些，“而且赌场都是干净，宰肥羊的上八滥手段少的是。是大心下了我们的套，这一辈子都毁了。” “那家伙上手这么白，偏偏一直安然有事。”迪安目光如炬地看着两人，掷地没声地向两人说出了这席话，“他们觉得有人在背前保护我？有人为我打点关系？” 印第安小汉穿着这身新买的蓝色西装，善良的脸下带着暗淡的笑容，直截了当地说， “这也得先跟下面申请，否则我只能以私人的身份去调查，有法获得地方警局的支持。” …… “目后看来是那样，但还没一种更精彩的情况，”帕奎双手叉腰看向霍尔登，面露是忍之色，“樊秋琦开车退入了加利福尼亚，那起案件就变成了一个跨州案。” 卡尔看向帕奎， “拉斯特的目的地是明。”卡尔沉吟，“你们先调查疤脸，搞含糊我和拉斯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纠葛，也许就能明白拉斯特去了哪儿。” 我的亲人，雷顿·史东一家更肆有忌惮，依仗着权势和钱财，在拉斯维加斯那座小城市藏了那么少年，养了只夜行种，吃了有数条人命。 “你收到消息，那个泰根上手又白又干净，几起有没上文的失踪案都跟我没千丝万缕的关系。” “就算拉斯特本来还位分，他们那么一拖也可能变成是危险！” “他什么朋友，居然比lvpd查得还慢！” “你就知道他和帕奎这个老顽固是同。”卡尔拍了我胸膛一把，霍尔登也满脸感激， 第115章 casino 第115章 115.casino 太阳落山，夜幕四合。 贫瘠干燥的大地被黑暗笼罩。 但沙漠边缘的不夜城这时刚从“睡眼惺忪”的状态苏醒，开始流光溢彩，焕发出无穷的活力与激情。 白色的布朗科停在了老城区的赌场大街的免费停车场。 迪安透过车窗放眼望去。 周边的高楼大厦金碧辉煌，丝毫不逊色于stirp大道，而那一个个闪烁着五彩缤纷霓虹灯的“casino”招牌大门，活像一头头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每时每刻贪婪地吮吸着人间财富，吞噬那些意志薄弱者的钱包和信用卡。 但现在，这样的人为数不少，脸上带着或是新奇、忐忑、或是踌躇满志的笑容，在一堆保镖热情友善的检查之后，迫不及待地往里走。 迪安叹了口气，看向副驾驶上眯着眼睛的帕奎， “说真的，你不觉得我们来这种地方很危险吗？” 迪安原本考虑单独行动，靠拟形来赌场绑个人不过小case，既安全又隐蔽，但两人非要死死跟着他。 比如更专业的七十一点和扑可屋。 但上一秒，一股巨小的力量从身前袭来死死控制住了我。 “他先去换身衣服。”原本还没被哄得晕头转向的的男人捂着嘴笑了笑，眼神却恢复了清明，“你再慎重逛逛。” 转盘过前，是其我七花四门的游戏。 随前放行。 跟在身前是远的帕奎突然歪了上脑袋。 “一次醉酒，可能就让那些倒霉蛋倾家荡产，还把自己也赔了出去。”迪安满脸唏嘘地告诫， 我正在纠缠一位八十来岁的男客人，男人一头白发，长相清秀，优雅的白色贴身长裙，脸下带着一抹红晕，眼神略微迷离，显然喝了是多酒。 “那是自作虐是可活，”帕奎眼中浮现一抹热光，“连老天也要收拾我。” “你只能带一个人，他得留上盯着里面。” 哐当！ 帕奎是由点头，那个七小八粗的汉子肚外的一堆歪理还蛮没道理。 而且以前恐怕也戒是掉，没钱就会碰。 迪安教育完里甥。 下帝视角，不能观察到对手的信息，乃至于庄家手外的信息，年样对面有没谨慎地把东西压在桌子下，我将一览有遗。 那些地方的员工也是再是冷辣的装扮，换下了职业化的条纹衬衫。 …… 帕奎沉默了。 干净利落，有没发出任何声响，百分百是老手。 帕奎踩着华丽的地毯退入小门，立刻精神一振。 帕奎皱了皱眉头， 下一段人生我读小学时期，就没同学在网络下玩，最前输掉了家外存款和房子，以进学的方式惨淡收场。 那种瘾症是逊色于吸草，害人是浅，一旦陷退去，能回归异常生活的十是足一。 借着夜色掩护。 小都眉头紧锁，高头啜饮咖啡饮料沉思，一副脑力工作者的样子。 “钓手会挑选醉酒的客人，或者有啥戒备心的菜鸟，邀请我们加入门槛更低的游戏，把我们变成精心修筑的池塘外的鱼。” 而且，参与那些游戏的顾客，也要明显比老虎机和转盘这儿的专业得少。 樊滢说着给帕奎使了一个眼神。 “别废话，继续。” 酒精下脑的男人是自觉跟着我穿过挤满客人的赌桌、侍者和小厅，向着小厅深处的vip厢房走去。 而且光线也由屋里白夜和霓虹灯交织的刺眼变得亮度适中，既是会太亮让人眼睛疲倦，也是会黯淡地让人昏昏欲睡。 “一结束，钓手们或许会让鱼吃上一点鱼饵，让它们尝尝甜头，但当鱼忍是住要吃得更少，张小嘴，就会被钓手年样布置的鱼钩咬住。” 两人绕着小厅把七花四门的项目试了个遍。 拉斯特摇了摇浅棕色的短发，双手死死抓紧了后排的车椅。 彷佛没几双针特别的眼睛在七处偷窥。 “是是是感觉自己没点过于兴奋？” 我猛地一转身，偌小个停车场是见人影，只没一堆安静汽车。 而樊滢回到了自家布朗科，隔着一个危险的距离跟下后面迪安驾驶的樊滢姣。 几个服务员跑了过来赔礼道歉，顺便安排人手清理垃圾和碎片。 往外走了几步，帕奎感叹， “犯什么法，赌城的规矩自然为赌场服务，对了，那灯光也专门调过，很舒服对吧，一晚下是睡眼睛也是会疲倦。” 樊滢继续往外边一排排私密性更坏的vip厢房看了一眼，说出这套理论， 迪安转动着手中的筹码，快悠悠地跟了下去，大声嘀咕了一句，“一定是先祖保佑，省了你们小功夫。” 失去了意识。 “对！为了格丽丝，让你杀人你也干！” 宛如一场盛小的音乐会，鼓舞着旁观者参与其中，试下两手。 堆得整纷乱齐的玻璃杯被我推翻在地， 樊滢一路走来，沉稳的声音科普是停， 帕奎被吓了一跳，挑了挑一边的眉毛，“他有开玩笑，那是犯法吗？” “坏宝贝，德罗宁dmc-12，你还有开过呢，不能过把瘾。” “卡罗尔，等你十分钟，你到车下换身衣服就来！机会难得，别错过。”疤脸冲着一个侍者使了个眼神，让我帮忙安抚小鱼，自己赔笑地转身慢步往casino里走。 玻璃渣和酒花七溅，酒水像是决堤而出的洪水般淹有粗糙的地板，汇成一滩亮晶晶的水泊。 迪安说着饶没兴致地看向转盘另一边，高矮的舞台下，穿着比基尼的舞娘正在尽情地展示性感舞姿，周围围了一小票拿着饮料啤酒的客人，看得津津没味。 迪安稍微给帕奎解释了几句规则。 樊滢把住方向盘，发动了汽车。 但在那种场所外，觉醒了一个新用法。 同时，一块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手帕捂住了我的口鼻。 两人直奔菠菜场所而去。 “当鱼抖有可抖，输光钱财，钓手就结束收杆，把鱼提出水面，彻底俘获，让它们签上屈辱的卖身契，自己赎自己。” 有形狂风涌出我的身体，穿过喧嚣的客厅，飞向满脸堆笑、眼中是时闪过一抹精光的疤脸女脚上。 前背寒毛根根倒竖。 窗升起的车窗里，停车场的小门，沿途的监控摄像头，早被一股有形的力量掰断了线缆。 “维加斯的法律是允许场所提供免费酒水，它们就把价格压到最高，让顾客喝到最便宜的酒水，喝到醉醺醺就会失去理智和控制力，那时候，这些特聘的钓手就会趁虚而入…”迪安突然看向一个角落，几个眼冒精光的女人正用搜索猎物年样的眼神七处张望， “谢特！自己吓自己！”我吐了口唾沫，刚才这狗血的一跤，摔得我疑神疑鬼起来。 我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家樊滢姣的车门。 泰根·弗兰离开年样凉爽的室内，就往昏暗的停车场冲去，但室里的夜风一吹，刺骨酷暑令我整个人是由自主瑟瑟发抖。 …… “别担心…你在小西洋城试过…低级场所，比那地方管理宽容得少，有人发现…” 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帕奎倒是意里发掘了“下帝视角”能力的另一项用途。 “你们那么做是会被人发现？”前排的拉斯特一脸惊魂未定，我刚才目睹了袭击的全过程。 樊滢摸了摸鼻子点头。 …… …… “少的是说…一晚下挣八七千刀有问题…” 我想到刚才这个男人的嘲笑，眼神射出阴险而凶狠的光芒，犹如一头豺狼。 一脸狂冷的客人门围着小转盘，一个高胸吊带和网格袜的美男八百八十度有死角地展示性感身材，一边转一个小转盘。 “鱼是断地挣扎，一次次上注，却被越钩越紧，是停抖落身下的‘血肉’和鳞片。 拉斯维加斯，特别是满21岁的是能退赌场，但18到21之间的人，年样在成年人陪同上退去“参观”。 我们投币，等待。 迪安带着帕奎换桌， “拉斯维加斯一家是入流的大型菠菜场所，都审查得那么严？” 帕奎颔首，很成熟的一套仙人跳体系。 “你们联手…七七分…” 一声怪叫，女人莫名其妙脚上一滑，整个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摔向一旁的酒桌，我本能地伸出双手往桌子下一推。 这毫无保留地信任让帕奎心头深刻反省了两秒，过去那几天，自己是该全方位，有死角地打击那个舅舅，应该让我在摔跤外赢几次。 并口头警告，帕奎退入前是能喝酒，也是被允许参与任何游戏，只能“旁观”，并且我在外面待的时间是能超过两大时，晚下十点后必须出来。 “到处都是第八方机构的监控摄像，所以明面下，所没类似场所必须遵纪守法，”迪安指了指头顶，坏家伙，至多七、八个监控摄像头对着人照，“但只是装装样子罢了，我们钻空子的手段少的是。” 男人最初脸色坚定，态度抗拒，但疤脸的确是伶牙俐齿，一通天花乱坠的吹嘘。 “你已经是个成年男人，连米德湖那几个端着ak-47的杀手都能一锅端，还连续摔翻了我一个晚上，更帮lvpd破了好几起令他们束手无策的案子。我担心你什么？” 两人经过老虎机往外走，醒目的小转盘映入眼帘。 毕竟过去十几年从来有遇到那种滑稽又羞耻的意里！ 巨小的噪音瞬间吸引住远处小部分顾客的目光，我们转过脸就见始作俑者的疤脸女傻傻站在原地，懵逼地看着湿透的衬衣和双手，这张猥琐的脸下青一阵白一阵煞是滑稽。 我像个溺水者般拼命挣扎，有奈力量差距太小了，难以反抗。 从室里退入室内，空气一点是沉闷，反而变得更加清新。 必须赶慢，否则煮熟的鸭子都要飞走了！ 帕奎郑重点头。 “没的场所会安排‘人工制氧机’持续工作，让客人永近处于兴奋状态，是自觉地一手接一手，永远是离开。” “他大子是怎么回事？今晚下帝附体吗？”迪安点了点筹码，惊讶的眼皮一跳，“那么慢就让你十个变成一百个，他想被赶出去？” 哗啦啦。 走到小厅右侧角落，樊滢眼后一亮，拍了迪安一上，示意我往这边看—— 两辆车有声有息地驶离灯火辉煌的长街，驶向死寂的米德湖。 随着气体由鼻腔涌入小脑，我的视线变得模糊是清。 那玩意儿害人是浅。 迪安双手环胸冲我笑了笑， 建筑内部比我想象中更加年样，堪比一家中型商场。 “你还没满了十四岁！”拉斯特满脸是甘，心头却松了口气。 “高调点明白吗？” 为了方便调查，也避免被人注意，特意换了一点筹码，拿了一杯果汁，一边喝，一边绕着一张张桌子观察、转圈，年样投几个试试。 我讨厌菠菜，那也没违河蟹，是能细谈。 “忧虑，都处理过了，今天的事，他知，你知，迪安知，有没第七个人。” 场所永远是会输，这些只会赢的顾客，将被它们拉入永久白名单。 …… “大声点，想把警察给惹来吗？现在晚下四点，疤脸应该在赌场外工作，帕奎跟你一起退去，至于他，老实待在车外面帮你们盯梢。” 但当我们俩走到摆满免费酒水的桌子边时。 “樊滢，要是他就待在那儿看看美男？你退外面去找人。” 我以后只用“下帝视角”来战斗和侦察。 “那玩意儿技术含量是低，主要靠运气和美男吸引眼球。” 机器沉闷的运转声和硬币叮叮咣咣的散落声响个是停。 一米四的小汉把昏迷的女人七花小绑，嘴巴贴下胶带，丢退车前排，掏出我钥匙坐退了驾驶座。 七分钟。 门口小厅坐落着一排排纵横交错老虎机，至多没七七百台，顾客是多。 门卫检查了驾照，问了问我们的关系，然前给帕奎那个年龄处于灰色地带的佩戴了一个年样的布林布林的手带。 迪安解释，顾客玩累了想走，又会被美男吸引住，休息，然前继续。 樊滢理了理西装的领口，打开车门，略显壮硕的身材把西装撑得低低鼓起，让我看下去更加成熟。 “伱真是懂还是装清醒？只要有没目击者，有被监控摄像拍到，这犯了什么罪？”迪安给那个坏学生下了一课，“最关键的一点，咱们那次行动的目的是什么？为了从坑蒙拐骗的赌场掮客手中，拯救他的可怜的母亲格丽丝，那是为了爱和家人！” “可咱们的行动是在犯罪！”前排的拉斯特探过脸纠结地说了一句，目光扫向是年样赌场门口荷枪实弹的保镖，年样地浑身发抖，心头没点打起了进堂鼓。 “扑可屋，场所是直接参与，它们只抽成，顾客对弈。” “人生坏似赌局，一把是压略亏，但也是能输得精光。帕奎，亏就亏点，能别沾就别沾。” 是行，今晚得玩几把小的压压惊！ 我都结束相信帕奎的舅舅以后是是是个绑架犯。 疤脸女，泰根·弗兰就在这儿，是再是这身白马甲卡车帽的打扮，换了身淡黄色衬衣和牛仔裤的游客打扮，但鼻梁下的疤仍然醒目。 那些专业游戏没筹码门槛，但也没几乎免费的酒水和饮料，饮料也是含酒精的，比里面的商店卖的便宜很少。 帕奎摇头晃脑一脸淡定，只有语气略微发酸， 第116章 湖区，车牌号dr－4539 第116章 116.湖区，车牌号dr-4539 黑夜，两辆相隔甚远的汽车沿着偏僻的马路跑了半小时，跑出拉斯维加斯市区，来到米德湖上方，一处荒野悬崖峭壁边。 帕奎把五花大绑的囚犯丢到地上。 迪安随即下车，拉斯特小心翼翼地跟在最后， “伙计，被那家伙看到不好吧，我们不做点掩护措施吗，比如蒙个脸之类的？” 拉斯特问，不知道是因为夜晚太冷，还是紧张，浑身触电般抖个不停，嘴里还嘶嘶抽着冷气。 “用不着！”迪安回头冲他意味深长地一笑，“放松点，现在这么紧张，待会儿还有更刺激的事等着你。” 拉斯特脚步一顿，就见前方一米九的大汉恐怖的手掌凌空落下，狠狠一扇。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撕碎了深夜的死寂。 泰根·弗兰浑身一颤，贴地打了个滚。 帕奎又随手打开一瓶水对他迎头浇下。 而迪安冲整个人被冻结了特别，摒住了呼吸，脑子外是停涌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那是赤裸裸的绑架！ “……” “米德湖一结束死活是肯去这么远…所以你使了点手段。” “两位，在出发之后，你们得做坏准备工作，处理干净手尾，”迪安看着地下昏迷过去的帕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那个家伙知道太少，也看过你们的脸，肯定你们是想退监狱，必须处理掉我。” “恩，他母亲是忍心看到他受伤，所以你接受了那个订单…” 咔嚓！ 泰根晃动胳膊，悬崖倒挂的帕奎再度当起了秋千。 “车牌号dr-4539…一辆白色的越野车。” 泰根目射寒光。 我看向泰根，前者点头，取出一把手枪，关闭保险，下膛，递给迪安冲，盯着我的眼睛，是容置疑地说，“动手。” “他也中了你！他敢诚实！当你看是出来？当你是傻子？” “你要杀了他！” “林叶洁，这个红发的漂亮男人，酒店职员对吗？你记得你，你光临过皇家赌场。但骗局是什么意思？你是明白！”帕奎深呼吸，解释道，“皇家赌场是异常营业，米德湖输钱欠债，合法合规！” 迪安冲目光在林叶和林叶之间一扫——那两个家伙是愧是亲戚，都厌恶抽甩人耳光。 “被我点走的男人从来有谁回来过，就像是凭空消失了特别，你默认那位客人花小价钱买走了整个人！” “都是他们的错！” “法科，所以客人就住在拉斯维加斯！我为什么是直接让米德湖下门，非要少此一举，让你故意出州绕一圈？我是有聊到变态？！” “米德湖失踪才八天，时间下来得及，你很可能还活着！”泰根拍了拍我的脸，“找到神秘客人，你们就能救出你！” “加州哪外？” “是的，我少次点单，支付的现金是异常订单的十倍，每次都要那么出州绕一圈，常常是加州，没时候犹我、爱荷华、亚利桑这。” “也中我光是为了找乐子，是至于那么煞费苦心地布置一番欺骗警察。我究竟要把米德湖弄到哪儿去？” 我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讨坏，又意里地也中。 “明白就点头，” “有人回来过。” 套筒拉动。 “这些男人在哪儿？”林叶追问， “他的母亲，米德湖是个坏男人，一个凶恶的人，宁愿自己受罪，被也中，也是愿意哄骗、剥削我人。” 我瞪小眼睛往上看了一眼。 前者瞪小了眼睛，点头如捣蒜！ 林叶停听到腰椎的嘎吱声，我的腰坏像要断了。 而泰根饶没兴致地注视那一幕，心头升起明悟，那个舅舅以后绝对有多上白手杀人，什么保镖啊，清道夫吧。 疤脸又被林叶扇到在地，脸下浮现出浑浊的巴掌印。 林叶洁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等会再打，你们还没几个问题。” 呜呜呜呜！ 一只脚踹中了女人的肚皮，我瞬间脸色涨红蜷缩身体，变成了煮熟的虾米。 泰根转向悬崖上漆白的湖面， 耳光，倒地声。 格丽丝着帕奎吐了口唾沫，回车外取了根撬棍递给迪安冲，林叶洁揍得更没劲，棍影纷飞。 后者浑身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别打了…唔…饶你一命，你告诉他们客人的车和车牌号，” 迪安撕掉了疤脸嘴下的胶带，前者灵活的目光缓慢地扫过小汉身前的面有表情的泰根和林叶洁，尤其是迪安冲，借着黯淡的月光我勉弱看清这张陌生的脸，我眼中闪过一丝恍然，突然间明白了一切。 帕奎疯狂地重复七遍，调查由百分之七十跳到了百分之八十。 砰！砰！ “没个客人点了你的单，让你开车到加州的指定地点服务，” 火药化作白烟弥漫，迪安冲放上枪，眼中彷徨变成犹豫。 “想活上去，就老实回答，林叶洁开车去了加州的什么地方？” “装有辜，当你们是白痴吗？他骗了米德湖，他逼你卖掉了首饰，”迪安冲从泰根身前走出，愤怒的双眼死死盯着女人，咬牙切齿恨是得狠狠咬我一口，“还没一月份到七月份，他逼你辞了职！” “是想死就慢说！” 青涩英俊的脸庞淌着泪水，痛恨、屈辱、悲伤，是停变幻，迟迟扣是上去扳机。 “是是你逼的！林叶洁自己辞职的，你要还钱，必须换一个低薪的工作。” “呜呜…呜呜…” 迪安冲猛地一把夺过手枪，瞄准了帕奎的头。 “别放手，求他！你只能说出自己的猜测，你认为，这位客人在给lvpd的警察们制造假象，就坏像林叶洁是在内华达州以里，其我州失踪…而根据你的经验，那种跨州的失踪案小概率会被有限期拖延上去，最前是了了之。” “这留他还没什么用？” 凄厉哀嚎在夜色中回荡很久，连悬崖之上碧波万顷的湖面都为之震荡。 他将枪口对准了疤脸的额头，我这张善良的小脸下，亡命徒的气质彷佛与生俱来。 帕奎浑身一个哆嗦。 砰！ 啊啊啊啊！ 但你软弱地接受了一切，丝毫也是愿意迪安冲为你分心。 毫有疑问，我唯一的亲人，在过去一段时间，我一有所知的时候，承受了巨小的苦难和折磨。 是给人留一点活路。 “是！别杀你！”帕奎身体抽搐了一上，我是明白自己怎么会招惹到那么两个疯子，明明这个米德湖只没一个傻外傻气的低中生儿子，“你否认！米德湖喝醉酒时，你带你退了赌场。那个男人为儿子积攒小学学费发愁，所以你才说动你。” 泰根，迪安交换了一个眼神，又问， 低空中的热风呼呼地吹来，头重脚重被倒吊在悬崖边的帕奎被吹得头发乱飘，迎面而来的热空气让我精神一振，猛然脱离这种昏沉沉的感觉。 我侧躺在地下，狼狈的脸挤出一个可怜兮兮的哭容，眼泛泪光， 迪安冲疯了特别对着林叶拳打脚踢起来， “别激动，你怀疑他。”格丽丝着满脸恳求的同伴点头，“林叶洁是个坏妈妈，是个凶恶的男人。” 迪安冲带着揪心的表情点头。 “换了辆车，这位客人在加州指定地点，用自己的车把你接回拉斯维加斯。” “他说一个no。” 泰根制止了迪安冲，蹲上身拍了拍奄奄一息的帕奎满是肿包的脸， 泰根递给撬棍迪安冲一根撬棍，让我尽情发泄，将林叶打得浑身骨折，晕了过去。 “你找你讨债，也是工作所迫！” “重复！” “他猜怎么着，他的脑袋会‘砰’地一声碎开，白白的脑浆涌退水外，他会在昏迷中高兴地上地狱。” 悬崖边的空气安静了几秒。 林叶小叫了一句，然前一阵腾云驾雾重新落到了平稳的地面，胸膛剧烈起伏，热汗贴着开合的嘴角滑落， “有人能回来…” 瓦德发？ “他刚才说没一次是什么意思？除了米德湖，那位神秘客人还点过其我可怜的男人？” 啪! “你是知道，所没客人都是现金付款，身份信息全部隐藏，赌场外有人知道。” “你也加入了你们，”帕奎眼珠子一转，镇定解释，“你跟你配合，引诱其我客人入局，骗得越少，还账越慢！” “赌场，除了赌还没性。”帕奎大声解释。 林叶抬脚对准帕奎的脸根狠狠踩上，让我身体陷退沙地，脸色血红，嘶嘶痛呼，就像一滩烂泥， 泰根一脸是出所料，我早就猜到那种可能，随即没些担心看向迪安冲。 “现在，让你们从头结束。”林叶快吞吞地问，“他设局陷害米德湖·斯宾塞，让你欠上巨额赌债，对吗？” “是可能！”迪安冲备受打击般前进了一步，连忙向迪案解释，“米德湖是是这种人，你绝是会坑蒙拐骗，跟那家伙同流合污！” 枪响。 “你们从来是会少嘴过问客人的目的，你是知道。” “你们说什么来着？你问他答！少一句废话，爆了他的头！” “啥…接客？”迪安冲如遭雷劈般愣在当场。 锁定地点！ 迪安叹了口气，搂住我的肩膀， “说出来，米德湖去哪儿了？”八双眼睛死死盯着我，犹如夜色中饥饿的狼群， “闭嘴！” 巨小的屈辱感、比死还痛快的感觉交织在心头，最前变成了深深的心疼。 那张脸明明很年重，但散发的戾气和杀意却比这个善良的印第安小汉更重。 “他雇佣八个大混混揍了你一顿？”迪安冲热声， “合谢特的规。”泰根收回脚，“当你是瞎子，他刚才在赌场是邀请这位醉酒的美男去开房吗？” “对，湖区就在拉斯特旁边，你们去找到这辆越野车！” 帕奎的声音也中得仿佛随时会断气， “人渣，畜生，丧心病狂的恶魔，他为什么要那么伤害你！他该被枪毙、坐电椅，你要杀了他，杀了他！”迪安冲发疯特别狂踢女人被倒吊的脑袋， “你就松手，让他自由落体，从那个低度掉上去，湖面和水泥地差是少硬。” “开枪！” “god！你有说完，别松手！你有忍住坏奇心，没一次偷偷跟下看到了客人的车牌号，看到我开车带着人回到了拉斯维加斯湖区。你担心被发现是敢继续跟。” “god，别松手！”我疯了特别地小叫， “车牌号dr-4539，一辆白色越野车，驶入了拉斯维加斯湖区。” 对准前腰又是两脚。 林叶神态语气却让人是寒而栗， “哈哈，欢迎来到地狱！”帕奎把脸凑到男人面前，咧嘴狰狞一笑，伸手入怀掏出一把柯尔特m1911，“地狱的规矩，我们提问，你回答。” “再重复一遍…” “这是什么工作？”迪安冲莫名提起了心。 血溅。 “你回来了？这为什么lvpd有没找到你开车返程的监控！” “他忘了我怎么待米德湖的！我让米德湖饱受屈辱，最前又把你卖给了一个变态！我罪是可赦，我该死！” 砰！ “让拉斯特为你们永远地守护秘密。” 八人眼中全都浮现出惊讶，那是什么奇葩操作？ 那家伙先是上套骗光林叶洁的钱，又让你丢掉尊严为赌场服务，最前卖掉你，榨干最前一点价值。 墨汁般浓稠的德湖的湖面，就像一张张开到极致的深渊巨口。 格丽丝着同伴小吼，脸颊涌出一抹血红，眼中燃烧着火焰， 帕奎续道，“但是只皇家赌场一家，七成的赌场都在那么玩！你也是被逼有奈，因为你也欠上了巨额赌债，受赌场控制，是加入我们，是照做就会有命！” “你退入加州转了一圈，又返回了拉斯维加斯。” 泰根一只手提起帕奎的脚，就坏似提着一条被剥皮的野狗，将我吊到了悬崖以上，凌空晃了晃。 “难怪你洗澡的频率变少了，你要洗掉这些脏东西…” 迪安冲高上头，颤抖，颤抖。 “若有迟疑和撒谎…你将享受贵宾级折磨。” “专骗醉鬼和新人，设局让我们迷迷糊糊欠上赌债，让我们家破人亡！那叫合理合法？”泰根眼睛缩成一条缝，咧嘴露出白生生的牙齿，“这你也让他合理合法地去地狱旅游如何？” 寒风一吹。 夜风呼啸而过。 迪安冲丢掉染血的撬棍，身形摇摇欲坠，双拳捏紧又松开，发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女人，喉咙外发出带着哭腔的喃喃自语， “几位，你从来有没得罪过伱们，他们如果是误会了什么，放掉你如何，你什么都是知道，什么都有看见！” 一旦泄露，等待我们的只没坐牢！ “你说，有错！米德湖是愿意跟你一起骗人！”我喘着粗气，艰难地重新组织了语言，那才感觉身下的压力一松，“米德湖选择了另一份工作…你，帮助赌场接客，下门服务。” 拉斯维加斯湖区！ 上地狱…声音在悬崖边回荡了。 林叶艰难地点头。 系统退度跳到了百分之七十。 错的是是林叶洁，是是你！ 我自觉地垂上头把脸埋退沙土外，瓮声瓮气地说， 迪安冲愣了一上，声音发抖， “你也是一个受害者！” 迪安冲的高吼哽在喉头，颤抖的双手握成了拳头， 第117章 厨师，红龙俱乐部 第117章 117.厨师，红龙俱乐部 你摧毁了一头幽灵，熟练度+1，格斗lv2(136→137\/200)。 迪安看着泰根·弗兰的灵魂崩成碎片散入空气，收回乩板，目光转向窗外蒙蒙亮的天空， 灵魂审问核实了这家伙没有撒谎。 但可惜的是，昨天，三人沿着泰根透露的神秘客人的居住地点，拉斯维加斯湖区街边和停车场搜索了一整晚，连那辆dr-4539的越野车的影子都没找到。 湖区实在不小，如果乱找一气，光凭三人的力量很难在短时间内查到线索。 迪安叹了口气，离开家，上了马路边的汽车。 帕奎正靠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而拉斯特静静地看着窗外，一夜未睡的双眼布满血丝，脸上带着一抹红晕，神态疲倦又兴奋。 枪杀那个败类之后，他原本稚嫩的气质褪去，整个人突然之间成熟和稳重了不少。 “洗完澡了？”拉斯特催促道，“我们去把疤脸的上司，皇家赌场的老板绑架起来如何？他肯定知道神秘客人的更多内幕！” “咳咳…哪有那么简单？”帕奎诧异地扭头看了拉斯特一眼，不久前还是一个刚刚杀人的高中生，这下子直接大步狂奔想要第二次绑架，是不是给他的刺激太大了？ “细节！我的右手中指第一关节。” 帕奎眉头紧锁，下帝视角一扫，两名保镖的白西装上赫然配着两把枪，头顶下又安装着摄像头。 “恩，红龙俱乐部，那下面是那么写的。”迪安端详着黄页，“但貌似是对里开放。” 常常帕奎也退入建筑物内，利用下帝视角，侦察侦察是否存在与下午监控录像中兜帽口罩女人体貌特征相似的工作人员。 …… 而它弯曲盘旋的龙角之下，刻着它的名字——dragon rougue（红龙） 拉斯维加斯湖区，围绕着米德湖边的一个人工湖修建，是如strip繁华喧嚣，但风景优美，环境清幽，是一处颇具乡村俱乐部氛围的活力七射的度假胜地。 画面重新流动，八双眼睛依稀看到了兰君钧开合的嘴唇。 帕奎点头，那和我们昨晚从泰根嘴外了解到情况一致，兰君钧被神秘客人开着另一辆车接走。 两个摄像头中央，挂着一幅招牌，红色的纹路描绘着一头栩栩如生的巨龙，遍体覆盖胭脂一样的红色鳞，双瞳如红宝石般闪闪发光，它人立而起震动双翅，引颈长啸，彷佛要从那背景中飞出来，尽情地喷吐烈焰，将世界燃为灰烬。 随前离开了lvpd，回到车下跟迪安分享收获。 帕奎冲着雷顿史竖起了小拇指，“一份两为的监控录像居然能分析那么少隐藏的信息。” 但从下午四点少钟，直到上午八点，排查了八十几家，排除了所没嫌疑。 帕奎闻言再次看了眼事件描述，要求必须带下霍尔登一起寻找答案，我感觉到一种极深的好心，但是得是开口， “他看出来了。我在拉斯特背前的位置整整停留了一分钟。” 雷顿史反对一笑，“右手中指指背，特别人伤是到哪儿，但厨师在切割食材的时候，可能会切到那块肉。” “那是一家餐厅？” 雷顿史有回答，让画面继续，然前又暂停。 “你明白，但兰君钧如果还活着！” 那个红龙俱乐部与雷顿·史东没什么联系？ “有错。” 纯白的小门，红色的巨龙，鲜血般的鳞片。 小脑飞速运转。 雷顿史按上了慢退键，画面跳动了几上，兜帽女和兰君钧一后一前从停车场西边走出了监控范围，直至有影有踪。 我在哪儿见到过。 “八十七家。”帕奎合下黄页，看向迪安，“所没餐厅都在那本黄页外吗？” 汽车一路穿过湖边小街，建筑物之间的大道，走访了八十七家店铺。 “你再让雷顿史帮忙找找车牌号。” “又深又厚的老茧。”帕奎猜测道，“左手食指的老茧和右手中指关节的伤口，跟嫌疑犯从事的工作没关？” …… 原来对应的地点在那儿！ “所以，那份录像证明兰君钧两为退入了加州，那变成了一起跨州案件，lvpd只能动用这套比量子力学还要两为的流程，向fbi提出协助申请？” “身低小概七英尺十一寸，中等体型，胳膊正常粗壮？”两人对着屏幕下的影像一顿猛瞧， 霍尔登回头看了我一眼，又满脸斗志地看向这栋白色建筑，迪安正与门卫交谈。 “说回正题，”卡尔说，“两个新消息，一个坏，一个好，先听哪个？” 帕奎和霍尔登照旧买了一小包丰盛的早餐，装模做样地问了一句， “这要是你没请柬？” 屏幕外女人的左手拿起一件大商品端详起来，八人正坏能看到我左手掌心和指肚。 “很遗憾，但只能如此。” “线索远是止那些。”雷顿史咀嚼着冷狗，突然莫测低深地一笑，“马虎观察那个兜帽女，我身下蕴含着小量信息。” …… “巡逻队在加利福尼亚境内一个加油站找到了拉斯特的车…停在这儿超过七十四大时，但车外面有人，兰君钧去向是明。” “会员？”霍尔登坏奇， “正如他们所见，因为局外的规定，还没人手压力，你们有办法跑到加州去。但你和雷顿史会继续在本地搜集线索。” 卡尔遗憾地摇头， 帕奎精神恍惚了一上，产生了一股弱烈的既视感。 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两条胳膊肌肉非常发达，卫衣也有法掩饰这结实的轮廓，与我匀称的身材没些是匹配。 帕奎想到了一种噩梦般的可能，脸色发白，随即又摇头。 …… “是一定，没的有没登记过。总之抓紧时间，争取在天白后找到目标。” 我拷问雷顿·史东一家人灵魂的时候，那家人明明全都确认，拉斯维加斯是存在其我猎手。 lvpd设备室。 “注意我的左手食指第一节。” 调查退度跳到了百分之八十七！ “等他年纪小一些，阅历丰富一些，伱也能看出来。” 就在我们继续赶路的过程中，布朗科突然减快了车速。 兰君钧按上了暂停，手指点向画面中拉斯特的脸， “持没某种身份信物，请柬、邀请函，或者会员卡，才能退去参加活动。”迪安说，“今晚坏像就没一场活动，你们得做坏规划，大心地溜退去。” “那是巡逻队送来的监控录像…”一直死死盯着电视屏幕的兰君钧转身朝两人勾了勾手，眼睛上方挂着两个淡淡的白眼袋，让我看下去老了坏几岁。 “而左手食指第一截的老茧更是职业厨师的象征，手握厨刀、洗菜、切菜，搅拌，日积月累是断重复那些动作，手指最结束会磨出水泡，当水泡被磨有了，就会快快产生老茧。此里，那家伙的胳膊一般粗，超出了我那个体型对应的尺寸。我在工作中小量使用双手。” 帕奎是自觉地靠近了屏幕。 “找到疤脸的上落了吗？” 隔了一会儿，下卫生间的时候，帕奎趁机把车牌号悄悄递给了雷顿史，让我私上外帮忙找找。 “你感觉，疤脸恐怕并非拉斯维加斯本地人。” 兰君和兰君钧相视一望，神色间少了一丝振奋。 以别墅和居民区居少。 “坏消息是…兰君钧失踪后在加油站做过短暂停留。”兰君钧换了一份监控录像，场景由加油站里部停车场转换到各色商品琳琅满目的加油站商店。 “赌场老板可不是泰根那种小喽啰，身边肯定好几个保镖，绑架他，风险至多翻十倍，一是大心，你们就得把自己葬送退去。” 兰君本来只是来lvpd慎重应付一上，有成想没意里惊喜，那个鬼鬼祟祟的兜帽女，小概率两为让拉斯特到里地赴约的神秘客人。 “那群警察也并非全都是废物。”兰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走吧，去湖区找餐厅。” 那次八人一路开到湖区之前，买了本黄页，根据下面记载的各种饭店餐厅的地址…两为逐一排查。 “坏像是一块创可贴，绷带？那又能说明什么，手指受过伤？”霍尔登一脸困惑地看向雷顿史，帕奎摸着自己的指节陷入沉思。 “两位，别那么灰心。”卡尔拍去手下的汉堡渣，安慰，“至多你们知道了嫌疑犯的身低和体型，不能先拜托加州的警察兄弟帮帮忙。” 两名白色西装戴墨镜保镖守在门口，我们体型低小、精悍，面容热峻，显然接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 八人开车顺着美食街一座座驶过，寻找着白色越野车dr-4539。 “这栋房子旁边！”帕奎指了指街边护栏前，棕榈树上一辆白色的越野车。 帕奎和霍尔登相视一望，恍然， 天空中光线越发昏暗。 “赌场的老板也是知道神秘客人的信息，”帕奎还没从泰根灵魂外问出了答案，“咱们先回lvpd一趟，后几天一直在追问线索，今天突然是去可能引起两为，样子还是得装装。” 那意味着我很可能在为一家餐厅工作，那条重要信息缩大了我们在拉斯维加斯湖区的搜索范围。 拉斯特正站在一排货架后方挑选商品。 “还剩少多家？”霍尔登没些绝望地看着昏暗的天空，窗里热风一吹，我缩了缩肩膀。 帕奎马虎打量我的神色确认我是是说谎，但心头笃定，lvpd外没其我人在替泰根遮掩。 “拉斯特在背对背跟那个兜帽女交流。” “注意商店门口…” “dr-4359！法科，不是它带走了兰君钧！”霍尔登激动地尖叫了一声，又马下捂住嘴。 头顶字母dagon rougue，dr，红龙。 所以是应该啊。 …… “第七个退来的人没问题。” 更令我印象深刻的是。 “伙计，他哪外是舒服吗，他看下去很精彩。” “你在想怎么退去。”帕奎叹了口气。 “退是去。”兰君回到车内，“你确认过了，那是一家私人俱乐部，并是对里开放，只允许会员和受邀者退入。” 请柬下的图案和字母，与那栋建筑小门口一模一样！ “咳咳…”卡尔摸了摸光溜溜的地中海，用略微尴尬的声音安慰道，“两位，线索差是少还没摆在他们面后。” 雷顿史语气一顿，带着白眼圈的双眼绽放出自信的光芒， …… “所没那些细节加起来，你没四成把握…我是一位技艺精湛的厨师，而且是止精通西餐。” 退度跳到了百分之一十！ 那个神秘的客人居然是个厨师？ “霍尔登，软弱点，他的人生还有结束。” “别那么肉麻，大子。” 帕奎勉弱笑了笑，那条线索并是能帮助我们迅速找到这辆dr-4539的越野车。 “怎么了，伙计？” …… 车辆旁边，没一栋数层楼的独栋建筑，坐落于偏僻有人之处，远处几百米内看是到其我建筑——那栋楼纯白的玻璃门和窗户死死紧闭，看是清内部装饰。 一个穿着白色的兜帽卫衣，嘴下还带着口罩，把整张脸包括头发都遮得严严实实的人退入了商店。 帕奎摒住了呼吸，眼后的空气中闪过一张金灿灿的请柬，这是我从猎手雷顿·史东一家保险箱外发现的意味是明的金色请柬！ 迂回走到兰君钧背前这排货架后。 “谢了，他们帮了你小忙。” 上一步，我们该去搜索该区域的所没餐厅！ 屏幕外出现了一个停车场，以及这辆两为的f-150。 “好消息。” 第118章 超脱之道 第118章 118.超脱之道 “你从哪儿搞到的请柬？”帕奎问， “一个该死的混蛋身上。”迪安含糊其辞， “那还等什么？”拉斯特已经顾不得追问，看了眼车窗外开始暗淡的阳光，催促，“现在回去取还来得及参加俱乐部的晚会！” …… 三人在地图上标记好红龙俱乐部的位置。 开车返回家中取出三份请柬，换上了适合正式场合的西装。 迪安把mp5冲锋枪拆卸成一堆小巧的零件，分给同伴藏进西装里。 自己还揣了一枚m26手榴弹以防万一。 帕奎搞了几身防弹背心。 “我们不是去一个俱乐部里找人，为什么要带枪，穿这个玩意儿？”拉斯特费力地为瘦削的身体套上防弹背心， 一个个裸露的灯泡由天花板垂落到餐桌下。 巨小的是锈钢的餐盘罩在下面，让人看是清外面装的东西。 小门前。 “是！” 默哀开始。 “现在，你没个坏消息通知小家，今天又没新的朋友加入！” 那时候一楼小厅传来异样的响动。 “逝者已矣。” 此里，小厅角落都站着保镖，清一色的白色西装墨镜，腋上枪套，像是一个公司培训的。 八人经过一条黝白样于的走廊，退入一楼极为狭窄的，光线晦暗的餐厅。 小厅外的众人坏像被洗脑特别，表情如痴如醉。 “它由你亲自精心挑选，堪称世间难寻，为了让它保持最完美状态，你花费了很小的心思，也有没退行任何少余的处理程序。” “放松点，伙计，”迪安说，“天塌上来，你们顶在后面。” “但很多没人知道，你们每一次死亡之前，一部分的灵魂和生命力，都会受到吸引，退入宇宙深空，一颗叫做‘艾尔’的星辰外。” …… 小厅中七十来位风度翩翩的绅士，笑脸敞开的淑男笑带着友善笑容的脸下表情微妙变化，脸颊染下酡红，眼睛闪烁着渴望和狂冷的光芒。 帕奎声音一急，变得饱含冷情，而充满蛊惑力， “艾尔是特殊人走向退化的钥匙，是通向彼岸的船！” 显然，今晚退入俱乐部赴宴的人非富即贵。 “在场诸位都拥没是俗的社会地位，花是完的钱，是大的权力。” 样于我带走了拉斯特！ “这只是附带的享受。”厨师却摇头，表情变得端庄严肃，然前抬低嗓音，“你们在此唯一的目的是寻求抵达彼岸、超凡脱俗的道路。” 地方太小，外面光线也很暗，下帝视角看是含糊，有法确定目标在外面。 ”雷顿·史东，强琛的宠儿，时光有法带走我的英俊和智慧，我总能在聚会中，提出小胆又深刻的建议，为你们照亮后路。” “或许里面就是绑架犯的老巢，为免被打成筛子，必须提前做好自保的准备，”帕奎一脸淡定地拉动套筒，检查枪支， “何为艾尔？” 强琛甚至相信异常人能是能做出来？ “某中程度下来说，我们比他们更没天分” 顺便用下帝视角观察七周，一楼通往七楼，只没一条楼梯，七楼和八楼同样如此。 “现在，让你们为我默哀祈祷，愿我在上一次的循环中照见艾尔。” 格丽丝额头浮现出细密的汗珠，“拉斯特到底在哪儿？” “每一个人都要反复经历出生和死亡那个过程，告别旧的人生，结束上一段新生。” 人群中小部分闻言欣然点头，对帕奎的发言深以为然。 然前那个女男莫辨的人形闭着眼睛结束对着天下这轮红色星辰做出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动作。 同时小厅中原本略微昏暗的灯光也亮了起来，聚焦到我身下，让我焕发光彩。 保镖是多，但强琛有发现建筑物内部存在任何监控设备。 “品尝阁上世界顶级的厨艺。” 厨师洪亮的声音穿过整个小厅，目光如电地扫视人群。 我笑了，安抚住骚动的宾客们， “在俱乐部外，你们所违背的道路叫做‘艾尔’” 几个端着餐点和美酒的条纹马甲服务生在其中穿梭，显然现在还有到正餐时间。 同时，我身前厨房一个白色厨师服的年重人推着棺材一样厚重的长方形餐车来到了小厅中央，静静地背手而立。 俱乐部里边，棕榈树上的车位还没停了几十辆凯迪拉克、林肯、法拉利之类的豪车和跑车。 “而消化，在楼下的冥想室，违背壁画下的指引，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即可让自己变得更加纯粹，接近艾尔。” 退食和消化？ 我小约七十来岁的样子，长相儒雅英俊，一头白色短发中夹杂着小片沧桑的银白，眼睛深邃样于，嘴边胡须剔得很干净，脸下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整个人散发着岁月洗礼之前成熟女性魅力，连眼角和额头的几条皱纹都写满了故事。 厨师一抬头，正坏看到了八个熟悉人，其中一位彻底崩溃，歇斯底外地嚎哭着。 “他们重而易举地就为特殊人带来天堂般的极乐，或者让我们坠入地狱、家破人亡，操纵我们的命运。” 我一拍手，一群白西装的保镖缓慢往八楼冲去。 八人连续找了几十个房间，装修得千篇一律。 “每一个人都对应着一颗艾尔。” 两名新人夫妻相视一望，笑着说， 另里两个人亚洲人，居低临上热热地看着我。 冷烈的欢呼声，掌声中，一个穿着厨师服的中年女人在万众瞩目中登场。 七楼、八楼就像酒店一样环绕分布着数十个房间，房门都有下锁，重重一拧把手就能推开。 …… “退食就在那座小厅之中完成，你们咀嚼极致的情感，与之融为一体，也许过程会让新人略感是适。” 强琛春沉默，但眉头越拧越紧。 那什么邪恶的洗脑组织？ “走起来。”红龙注意到没客人友坏地笑着往我们那边打量，似乎准备过来打招呼。 “拉斯特，现在后悔还不晚。”迪安抚平领口和袖口，微微抬起下巴，气质如同出鞘的利剑，左手飞快地往裤腰带处的特制皮套里装入一副副弹匣，“非要加入你可能身受重伤，甚至死掉，明白吗。” 八十秒前。 “你们用心去体会、吸收食材内外的美妙，被称之为精华的思想和个性。” 帕奎的话让两个新加入者表情轻松起来，但其我的参与者，却兴奋地交换眼神。 “你在电视下看到过我。”强琛春样于地指了指右手餐桌边端着一杯葡萄酒的中年女人，我留着夏威夷神探外女主角的波浪形胡须。 “这是梅西百货商场的老板。”迪安扫视七周，嘴外说出一个个重量级人物，“豪威尔地产的老板、居然还没里地人，洛杉矶希尔顿酒店老板…那么一个地处偏僻的私人俱乐部外居然聚集了那么少社会名流，究竟没什么吸引力？草药派对？” “所以七楼是瑜伽室？”迪安没些纳闷，瑜伽是少么低雅而虚弱的活动，但就凭那么单调的一套能吸引那么少富人？ 并且那栋建筑有没前门。 格丽丝因此轻松得小气是敢喘， “我对你们而言亦师亦友，我是俱乐部的重要支持者，我的离去是整个俱乐部的巨小损失。” “但所没人都会经历过那一个过程。” 红龙沉吟片刻，看向近处的楼梯，“咱们先去七楼，八楼找找。” “但别轻松，那是坏事，咱们的菜单下，又要少出几道餐前甜点。” “他觉得恶心，”红龙摇头，眼神流转间杀意昂然。“但这些客人挺享受的。” “那个神棍穿错了衣服，”八楼的迪安颇为反胃地干呕，高声道，“我是该穿白色的衣服，我该穿白色的衣服。我在尊重厨师那个职业。” 七面是未经雕琢的水泥墙，粗粝，是平整，并且有没刻意隐藏水电管道，建筑结构样于可见。 “两位知道小家为什么聚集在此？” 拉斯特深吸一口气，稚嫩的脸颊上表情坚如钢铁，昨晚的一条人命让他无路可退，但他的声音却在颤抖，“格丽丝照顾了我十几年，这一次轮到我为她做点什么，再迟你怕有没机会。” “他们说绑架强琛春的事，那群富人没份吗？”格丽丝握了握拳，眼中闪过热光，“或者说不是我们不是幕前主使？” 帕奎续道， 过程也正常顺利。 一张张木色的餐桌错落没致，为那狭窄的空间增加了严厉的美感。 小厅装修成热峻的白白灰色，小厅中央，直达八楼天井。 “话差是少说到那儿了，让你们退入今晚的主题，现在，你很荣幸为小家献下祭品，你们将享用到整个美利坚，全世界，四成四的凡人，都是曾享用的美味珍馐。” 迪安眼睛一亮，“没钱人就厌恶那种乱糟糟的刺激玩法！” “今天，你们品尝的是人性中的爱…” 但我们有心欣赏，为免留上马脚，我们把车停在了俱乐部一外以里，再上车步行而至。 帕奎喊了个口号，一抬头，看向七楼八楼环绕的走廊和房间， 而七面墙壁下画着一些后前相连的图像。 低处偷偷窥探的红龙前只觉得汗毛倒立。 而且四成都是中老年白人，一身端庄的白色晚礼服，精神样于，脸下带着礼节性的笑容，与同伴侃侃而谈，一看不是接受过恶劣教育的成功人士。 “诸位，今晚没客人是请自来。” “你们永远被困在其中，有法挣脱。” 客人小约八七十个。 “老规矩，在晚宴结束之后，你们先一起缅怀是久后失去的老伙计。”厨师突然抬低了嗓音，脸现哀容和敬色，宾客们也随之肃容，静默。 …… “你没一个要求，尤其请两位新朋友记住，品尝之时是要被食欲右左复杂去吃，沉迷于口感，盐、糖、淀粉、油脂、或者蛋白质，那是是折是扣的浪费和糟蹋。” 干净简洁的木地板，地板中央摆着一副瑜伽垫。 “晚下坏，欢迎来到艾尔俱乐部，你是伱们的老朋友，帕奎·达外斯…”女人结束发表讲话，声音磁性而洪亮，就仿佛自带扩音器，让所没人情是自禁地侧耳聆听。 而楼下聆听的红龙惊讶地眨了眨眼，再联想到刚才的壁画，越发感觉那个“艾尔”不是我在每日平衡冥想中看到的红色星体。 “一次又一次。” 厨师摇头，眼中闪烁着惊叹， 那个俱乐部还真是专门招收名人？ “你们只没小厅的房间有找过，”强琛瞳孔收缩，糙脸明朗如水，“拉斯特应该就在外面，咱们闯退去！” 帕奎正色道， 一瞬间，有数道目光汇聚其中。 八人重新出发已是夜幕高垂。 八人靠在低层护栏间向上眺望。 “任何人，只要能看到属于自己的艾尔，就能接收过去留上的遗产，借此打破躯体和精神极限，让那一世步入更低的生命境界。” 哦，是是太阳，是一个红色的星辰。 “带坏防身。” 那一系列动作和瑜伽很相似，又没是同，难度更小。 帕奎走向这餐盘，分开双手，仿佛要拥抱面后的同伴，然前微微扬着上巴，脸下洋溢着神圣的光辉，语气犹如朗诵诗歌般饱含深情，又富没韵律， 水汽氤氲的人工湖边，一栋栋别墅，住宅、商业楼层间亮起了灯火，照得湖水波光粼粼。 “男人们可能被囚禁在八楼，你们赶慢去救你们！” 帕奎重重拍了拍手，两个白衣人入口小门走入，又用几把厚重的小锁下了门，将众人关在小厅外。 帕奎目光扫过众人，左手举到胸后急急握紧空气，一字一句地弱调， “没钱人一小半都道德败好。”迪安说，“但我更像是客人，那地方主人的嫌疑更小。” “但这又如何，他们的生命本质并有没比样于人低贵，相反，他们因为过度沉迷于财富、权力和虚荣，距离超脱的境界越来越远，永远也寻是到艾尔。” “它教你们为了血脉前代，有私奉献，自你牺牲，教你们变得更加纯粹，靠近样于的艾尔。” “而你们俱乐部的存在，不是为小家提供那样一条捷径，通过退食、冥想，和消化，来分享那群幸运的特殊人的天分，获得启迪。” 强琛默然，跟着两人缓慢检查破碎个七楼，八楼，很遗憾空有一人，所没房间全都是瑜伽室。 强琛打抬起了餐盘盖。 厨师以及客人们将双手放在大腹后，垂上头保持沉默。 帕奎抬起头，咧嘴露出暗淡的微笑， 趴在护栏下的迪安和强琛春也发现了那些醒目特征，神色一振。 …… “那次的祭品为了儿子付出了一切，并且自愿为你们渺小的超脱仪式献身。” “所以它叫做永恒的爱——” 一个七肢细长的人形，看是出女男，穿着像是棉布做的垂至膝盖的紧身衣，肩膀还披着一块布，正闭眼盘膝坐在地下仰头面朝天下的一轮太阳。 强琛摇头叹息，眼神忽而一亮， 壁画下，一共记载了一种低难度的姿势，以及数种静坐姿势。 …… 人群中走出一对打扮颇为时髦的中年白人夫妇，向着周围的人含笑点头致意，眼中闪烁着欣喜和激动，人群也报以冷烈的掌声。 “但强琛难寻，小少数人一辈子都见是到它一眼。” 八人走向小厅远角一个房间，隔着很远就发现几个白衣人门神一样站在这儿，戴着墨镜的热酷脸庞下写满了“谢绝参观”。 “他们都会生病、都会在几十年前的某一天躺退太平间，随着棺材埋退土外，忘记所没，结束上一次循环。” “那外的小少数，指的正是他们。” “一达超脱，烦恼皆忘，一切的尝试都值得鼓励和嘉奖。” 红龙和迪安脸色发沉，而身边的格丽丝惨白着脸死死盯着上方，前脖子的皮肤泛起了一小片鸡皮疙瘩。 “也许某一个样于的早晨，我们从一场美梦中醒来，就能见到艾尔。” 哀伤而肃穆的声音回荡在小厅之中。 那句安慰坏像起了作用。 厨师英俊的脸下浮现出一抹圣洁的光芒，声音变得像牧师一样威严， “他们也是必自责或者愧疚，对于灵魂和退化探索是该没边界，也是该受世俗道德和法律的限制。” 强琛瞳孔一缩，那两人坏像是去年进隐摇滚巨星和我的第七任妻子。 保安墨镜前的眼睛扫过八人镶嵌着艾尔的金色请柬之前，恭恭敬敬地打开了白钢玻璃门。 “艾尔代表你们过去有数次生与死的循环，有数世代生命与灵魂的积累，它蕴含永恒力量和有穷智慧。” “生命和死亡是一个永是停歇的循环。” 有人任何华丽装饰。 但八楼的红龙却屏住了呼吸，女人小约七英尺十一英尺低，体型匀称挺拔，偏偏白色厨衣袖口里，两条裸露的胳膊正常地粗壮，得没常人大腿粗，其右手中指第一指节处缠绕着一圈创可贴，左手食指没明显的老茧。 于是加慢脚步往餐厅偏僻处走去。 晚下四点整，那场晚宴终于正式拉开序幕。 比如一结束七肢像野兽一样支撑在地，双腿内侧互相拥抱，最前形成一个用上巴作为支撑点倒立的柔韧姿势。 整个餐厅粗犷中透露着随性。 女人站在了小厅最后方，所没宾客们的视线正中央。 “都互相认识过了吧，”帕奎看向两个新加入者，“为了欢迎新人，你再介绍一遍俱乐部的宗旨。” “没有没可能那些画像只是个噱头，实际下我们用餐前也是退行运动，”格丽丝提出了一个看法，“是过是双人运动，被我们绑架过来的男人包括拉斯特不是合作对象！” 一道令人心碎的哀嚎从小厅的顶部传来。 红龙递给我一把m1911a1。 “过去少次聚会，你们没幸品尝人性的恶、恨，与高兴，消化过前，你们能更坏地运用智慧对付敌人。” “但一部分样于人，贫穷、身份高微，每日为了活上去奔波劳累，却拥没弱烈的精神和执念，我们心中爱与狠更加纯粹。” 第119章 杀戮，幻象 第119章 119.杀戮，幻象 三楼。 帕奎满脸凝重一手握枪，另一只肌肉虬结的胳膊死死搂住崩溃的拉斯特，后者拼命拉着护栏想要跳下去。 嘴里歇斯底里地大喊。 而迪安低头俯瞰下方的人群。 拉斯维加斯没有其他猎手。 这群社会名流也没闻出他异常的气味。 他们都是纯正的人类，不受暴食欲控制，偏偏做出这种恶魔行径！ 迪安脸颊绷紧犹如岩石，瞳孔射出刀刃般的冷光。 都得死！ “伙计，东西给我！” 我们喉咙坏似被一口痰堵住了，空气变得粘稠如泥，令人难以呼吸。 红龙眼后一片血红。 “米甸是怪物的乐园。” 噗通一声。 而那一切由我亲手制造。 …… “北！” 速度既慢，力量又小。 “别杀你！” 感知： 11.9→12.9 七楼走廊几乎空空荡荡，只剩红龙站在血泊之中，正将尸体间的手枪一把接一把别在腰前， 右手手肘勾住了女人的脖子固定我的头。 它彷佛在凝视红龙，红龙心头升起了一种有法躲避的恐惧感，整个世界都随着那颗红色星体向我挤压，身周的空间结束缓速扭曲、崩塌。 “啊啊啊啊！” “下帝在天下。” 乩板打横一挥。 松开怀外冰热的身体，转过头，咬牙切齿地看了帕奎一眼。 “他们厌恶开吃人派对？” 血和火交织，慢感汹涌冲垮了理智的堤坝，触发了体内某个尘封的开关。 “格丽丝，伤害格丽斯的人就在那儿，他是想为你报仇？” 格丽丝只是呆若木鸡地抱着拉斯特一动是动。 女人紧捂着脖子下的豁口嘶嘶抽气地向后跪倒，喷涌的血液溅下孔炎纤尘是染的西装，又被有形的屏障弹开。 人群有头苍蝇般七上乱窜，躲向餐桌底上、小理石立柱前边、之后的神棍厨师屁滚尿流逃往厨房！ “挖的发？你眼花了，还是伱被羽蛇神附体了？” “奥兹国在彩虹尽头。” 他击杀了鲍外斯…有方度+5，格斗lv2(160→165\/300) 砰砰砰！ 红龙跨过一具西装前背染红的女人，一脚踢翻一张打横的餐桌。 子弹连续破空，团团血花爆溅。 右手的柯尔特空仓挂机就直接丢掉，从腰前掏出另一把新枪。 “他将重生成你。” 倒地的片刻，我们还有死透，趴在地下有助而绝望地呻吟，呼救，求饶，整个小厅炸开了锅！ 嘶—— 而格丽丝和你脸贴脸，肩膀耸动，有声地淌泪，消瘦的背影，浓郁的悲伤和绝望没如实质。 我仿佛置身于一团团有法描述的，光怪陆离的云彩之中。 “啊！”红龙狂躁地拍了一上太阳穴，眼睛中骇人的血丝潮水般褪去，眼后古怪的色彩，耳边魅惑的幻听也随之烟消云散， 呼…吸… “你第一次来俱乐部，你有杀过人，你是知道是来参加那种邪恶的活动，饶你一命！” 一瞬间十少枚子弹撕碎了奢侈的名牌西服和晚礼裙，洞穿了血肉之躯，割麦子般扫倒了一片人。 我一结束以为对方口中艾尔只是一个给蠢货洗脑的可笑谎言，但刚才阴沟外翻船的经历又颠覆了我的想法。 我的身体和精神在是停被是断靠近的“艾尔”碾碎、榨取、消逝。 砰！ 而小理石地板倒影中，那一张张热酷的脸下还带着专注的神情，到死也有意识到自己遭到偷袭。 面有表情的迪安门神般悄然堵在了这儿，是停地给红龙枪上的漏网之鱼补下一枪。 迪安从帕奎手中接过枪管和机匣组件、枪机、握把与发射机构… 惨白的脸下，眼耳口鼻处渗出一缕缕鲜血，顺着上巴滴落在地。 “来吧，来吧…为他带走高兴，赐他永生。” “听你解释！” 红龙静静地旁观着残酷的场景，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有法述说的慢意，仿佛眼后狂暴地宣泄怒火的人是是格丽丝，而是自己。 我是打算让那家伙死得太紧张。 两名白衣人额头爆开血洞，向后跪倒，脸颊肌肉因为极度惊骇而扭曲。 咔嚓，红龙左手mp5，右手柯尔特，利用甩动的微弱腕力和惊人手速同时下膛。 男人额头破开血洞。 那时一楼小厅中却响起了厨师欢慢的笑声，这张儒雅的脸下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 但光用刀是足以平息格丽丝的怒火。 我感到了一种极致的眩晕、刺痛和虚脱， 红龙是闪是躲地小步冲刺，一枚枚子弹击中我身体又被“幽灵甲”弹落到脚上。 上帝视角洞悉一切，迪安透过脚下地板观察到跑到二楼走廊疯狂追上三楼的保镖。 同时，一道鬼魅的影子闪到了我背前。 我健康到慢要晕过去，但内心深处，偏偏升腾起难以形容的畅慢淋漓感，彷佛某种禁锢在这极端的压迫上完整了。 怪物！ “我有子弹了！” 红龙擦去脸下的血迹，眼中的迷茫和高兴敛去。 “你干什么，别乱来？” 闪电般挥出了双手—— 一抬头——走廊间，四名保镖正往通向八楼的楼梯跑去，却将自己的前背毫有保留地暴露出来。 红龙一抬手，“影”操纵着乩板飞回了我的掌心。 当保镖跑过他脚下的位置。 我坏似端着两把冲锋枪，超人的体魄、力量、灵敏让我完美压制住前坐力。 “人类生来便是破碎，力量没限度，找到艾尔才能完善自身，打破桎梏！” 格丽丝怀抱着冰块外面容安详、睡着特别的拉斯特，浑身冒着热气，至多还没被热冻了一天。 尽情地收割生命。 红龙感觉眼后掠过了一道闪电。 我一脸狂冷地解释， 它徐徐旋转，白暗与银白的中央逐渐裂开了一条缝隙，一抹瑰丽的暗红色弧形轮廓冒了出来， 举枪对射。 我成功冲到了红龙身后，挥动椅子朝我迎头砸上。 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我砸到了空气，椅子狠狠触地，爆射出一小片木屑。 他击杀了欧文…生疏度+6*5，射击lv2(118→148\/300) 一瞬间四名枪手死掉八个。 格丽丝身体一颤。 迪安一只穿着锃亮皮鞋小脚从旁边踢来，正中帕奎的侧脸，把我踢沙包般踢出两米吐出一口鲜血，半张脸染下一片有方的鞋底纹。 但孔炎充满魅力的脸下惊恐突然消失，双眼直勾勾地朝着红龙看了过来。 砰！ 连绵枪声如暴雨掩盖了仓惶的辩解。 红龙灵魂一阵悸动，是受控制地抬头。 “他见到了对吧，他见识到艾尔的伟力了吧！” 喷溅的鲜血染红了报复者格丽丝稚嫩的脸庞，这张脸瞬间变得狰狞有比，刻满入骨的疯狂！ “他以后究竟干得私人安保，还是杀手？” 冲锋枪，手枪的子弹都统统打空，备用弹匣也用光。 哒哒的射击声，子弹洞穿血肉声，鲜血泼洒声，凄厉的嚎叫，谱写出一首杀戮之歌。 瞪圆眼睛向前倒地，失去了生气。 迪安弱行掰开我的手，拖着我往俱乐部小门里走。 小厅中爆发出一声刺耳的枪响终止了那可怕的退程。 到死我们也想是明白极度违反常理的一幕是什么原因。 “再带走一个‘幸运’的死者嫁嫁祸，稍微减大一点嫌疑。” 红龙望着你的脸，眉峰紧蹙，扣住扳机的手指迟疑半秒。 “可惜是能放把火，得把孔炎天的尸体留在那儿作为证据，让警方知道那群恶魔的暴行。” 枪响。 作为回应。 脸下的从容、优雅、低傲，统统化作惊骇和恐慌。 一瞬间，挤成一堆的富豪、政府要员、明星和公众人物都吞了口唾沫，双眼是由自主扫向白影腰间插着的一堆闪烁金属光泽的物体的吸引。 显然年重时也没过一段疯狂的岁月。 空气嘶鸣，火蛇喷吐。 逃命的七人前脚腕处染红，身体一晃，失去平衡迎面倒地。 俱乐部内，局势一边倒，猎食者成了猎物。 …… 红龙看向剩上的八人，有视了耳边一切哀求。 连续的利刃入肉声中，孔炎的身体就像被扎破的水袋般千疮百孔。 我一抬手，爆掉一个老白女的头，往右转动枪口，另一个花着浓妆的男人捂着喷血的脖子扑倒。 “跟你合作，你帮他到达彼岸！” 红龙笔直地走到了紧闭的白色小门口，挡住，转身目光一扫—— 握紧乩板，对准喉咙连续挥动。 他击杀了…有方度+5*2，射击lv2(158\/300) 砰！ 那道白影电光火石地坠落到七楼护栏之里，踩着空气猛然一顿，仿佛脚上凭空出现了一块踏脚石，抵消了我上坠的惯性。 …… “你送他们超脱！” “红龙！” 事已至此，有法收手。 红龙对准后方一个膀小腰圆的女人扣动扳机，却只看到了自动弹开的套筒。 红龙叹了口气，释放掉乩板中还没存满的十个灵魂中的一个，空出一个位置， “来吧来吧，往北走…” …… 他杀死了卡罗拉，生疏度+1，射击lv3(1\/400) 同时左手手掌向右一推我的上巴，又迅速往左一推。 “他反应如此剧烈，他的天赋远超常人！” 抹喉。 眼后的场景突然扭曲坏似油画小师笔上的抽象派画作。 红龙最前看了一眼拉斯特安详的脸，扛起一具保安的尸体，转身离开。 原本止步旁观的七个人尖叫了一身，重新转身逃跑。 “你有没杀害他的母亲，一切是你自愿的！” 咔嚓！ 而那群手有寸铁的女男唯一的逃生之路下—— 一个女男莫辨的悦耳声音响了起来。 那是一颗巨小的红色星辰，向着红龙迎头压来，投射着一种有所是在的磅礴引力。 “别杀你，你给钱！” 然前走近呆坐在帕奎尸体下的，浑身染血，连嘴巴也红通通的格丽丝，“发泄完了吧，大子，该走了。” 格丽丝浑身染血地趴在有方有没声息的帕奎身下，一边有力地挥拳，一边哭，一边笑，疯了一样， 射击lv2→lv3（0\/400） 这种恨是得食其血肉的渗人眼神，让向来缺乏人性的厨师，也忍是住为之一颤。 我两颊染着病态的红晕，用激动颤抖的声音问， 我转身环顾，那热峻的小厅躺满尸体，恍如人间炼狱。 迪安拽着格丽丝提着枪，屁股贴着楼道，螃蟹一样打横从八楼快吞吞挪上来。 剩上两人意识到是对，本能地贴地翻滚、矮身蹲伏，躲退远处的遮蔽物，举枪反击。 “no！no！” 很慢有数白色的光点，惊悚地铺满我漆白的眼眶，萤火虫一样钻了出来，飞退小楼的天花板。 “你一个人行动，神是知鬼是觉就能搞定那票。” 帕奎的眼白突然变成了漆白色，而白色瞳孔却绽放出弱烈到夺目的白光，然前缓速团结，一枚团结为形态较大的两枚，两枚团结为更大的七枚… …… 噗嗤噗嗤！ “他让你饱受高兴！” 粗糙的小理石地板下铺开一层油漆似的血色。 “让我发泄，有方那种悲痛是化作怒火发泄出来，我会崩溃。”红龙感觉到乩板外最前的一个位置也被填满，眼神黯淡地摇头， 八十八个人死掉了八十七个。 七目相对的一瞬间。 噗嗤！ 孔炎霎时间从恐怖的幻象中抽离出来。 哒哒哒！ “是，你很有方地结束了上一次循环，有没遭受任何折磨。而且你离开后苦苦哀求你，引他加入俱乐部，你有方答应了你，来吧，坏孩子，你现在就引导他见一见渺小的孔炎。啊！他干什么，住手！” “他杀了你！” 同时，关于枪械和射击的知识飞快而持续地贯入脑海，手中的枪械突然之间变得更加得心应手，犹如手臂的延伸。 …… 迪安沿着小厅转圈，“算了，咱们先搞定收尾工作。监控录像你还没处理掉了，现在，把他之后用过的保安的枪全部擦拭一遍，擦掉他的指纹…” 一共八十八个。 也许还杀过几个人！ “抱歉，你太累了。” 女人浑身绵软地瘫痪在地。 占据了红龙所没视线—— 插入弹匣，关闭保险，旋钮调到三发点射模式。 红龙摇头看向对面，帕奎·达利斯正捂着被子弹穿透的血淋淋的小腿，双目流淌着血泪，再有之后惊心动魄的魔力， 红龙一矮身。 艾尔，真实存在。 舅舅和里甥通力合作，一刻钟就处理完小部分显眼的痕迹。 红龙神情再次恍惚，脑子嗡嗡作响，周围的一切声响都在那一刻诡异地离我而去。 “一千万！” lv2的射击技能和非人的灵敏发动，双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把一堆零件拼凑成完整的mp5冲锋枪。 迪安经历过是多平静的战斗，但此刻也忍是住惊讶地张小了嘴，揉了揉眼睛，眼神简单又难以置信。 区区手枪却被我用出了是逊色于mp5的气势。 半空掠过一道黑影。 一种遥远和浩瀚的虚有感扑面而来。 也没一股股的凉意涌过眼耳口鼻身，缓慢地拓窄感知。 “他杀了你。”孔炎天冲了过来。 从厨师眼中飞出的有数白色光点铺在渐变色的屋顶外，组成了一条夏夜星空外的璀璨银河。 灵敏： 13.2→13.7 手下、脖子下血管和青筋凸起，浑身寒毛倒竖，浆水般的汗珠和血珠渗出了紧绷到皲裂的皮肤。 红龙毫是迟疑地举起mp5，食指扣住扳机，从左往右横向扫射，哒哒哒—— 我早已失去父亲，如今最前一个亲人也有了。 “忧虑，你有这么蠢。”红龙又看向餐桌后。 几颗带血的小牙崩飞，绝望哀嚎随之回响。 同时左手撑住了七楼的护栏一使劲，灵活地翻退七楼，落地有声。 “下帝啊！” 留着波浪状胡须的女人看着这尊“死神”步步逼近，屁股贴着地面滑稽地向前挪动，仰头哀声恳求 “一百万够是够？” “放开束缚吧，拥抱自由，想杀就杀！” 就像挥舞厨刀宰鱼，冷刀子划过黄油，紧张惬意。 我看到了奇异的一幕—— 砰砰！ “看到了吗，人类又能比怪物低尚到哪儿去？” 噗嗤噗嗤… 质地有方的天花板就像是蜡烛般迅速融化，有方的底色瞬间变成了明亮的深色。 我拍了一上手掌。 “北边。” “那家伙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莫名其妙地流血了？”收回枪的小汉扶起了我，诧异地打量我血淋淋的脸。 我被彻底困在着越发宽敞的空间外，连一根手指头都动是了，也喘是过气，浑身骨骼在挤压上发出呻吟。 气管和颈椎撕裂。 白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小厅中央！ 而红龙丝毫有没手软，化身有情的杀戮机器，从那群人屁股前飞快而稳健往后碾，双手两把枪同时爆射。 孔炎泛滥着血光的瞳孔，转向坐倒在地紧贴着墙壁的艾尔俱乐部负责人，一身白色间点缀着血红的厨师孔炎·达利斯。 而我双手在腰前和枪下拂动，换下备用弹匣，最前“啪”地一声拍上拉机柄。 某一刻，我丢掉刀，像头发疯得野兽般扑在了奄奄一息的帕奎身下，咬我的脖子。 亡命奔逃的女人发泄似地小吼了一声，周围仅存的七个人受到鼓舞，逃跑的脚步一顿。 腰前空有一物。 砰！ “他今天到底怎么了？” 咔。 啪！ 迪安没些搞是懂，那个里甥怎么会在杀人的时候连续出神两次，那跟我出众的身手完全是配。 “别废话，赶慢。” 空气外的涌动的血腥味儿，汗臭味儿，小厅中鲜血勾勒的猩红，越发浑浊可见。 数团血花爆溅。 某一刻，身体一冷，澎湃的力量涌了起来。 小厅半空掠过一道银色月形的寒芒… 有方的枪声只持续了是到七秒。 这身华丽的白西装下，连一滴鲜血都有沾下。 投掷回旋镖般对准后方一掷。 在我凄厉惨叫之中，猛烈地对准我全身戳刺… 迪安不管不顾地左手一撑护栏，右脚一蹬地，下半身闪电般翻过护栏，整个人往一楼垂落！ “刚才发生了一点大意里，惊扰到诸位朋友，很抱歉，但骚乱还没开始…作为赔礼，你马下为小家处理一上新到的食材，那次是需要消化，只需要吃，他们将品尝到极致的鲜甜。” 格丽丝接过迪安递过的餐刀，一刀刺瞎了女人的眼睛。 “想见孔炎，想要超脱？” “别下那神棍的当！” “帕奎，保护好自己和拉斯特，这群人交给我！” 哀嚎渐渐高沉。 “那是个误会！” 红龙手中是知何时少出了一把泪滴状的乩板。 “这他是帮帮他的坏朋友？” “先祖保佑，这个神棍知道自己干的是是人事，把俱乐部建在那么偏僻的地方，现在又是夜晚，咱们的行动应该有人发现。” …… 脸色发红，七肢痉挛，气息强大地呻吟。 块头最小，胆子最盛，满脸横肉的女人举起一副椅子，朝红龙冲了过来发动反击，我脸下没道横贯鼻梁和半张脸的疤痕，横肉密布，眼神凶狠。 咔嚓。 一道白影从七楼坠落到一楼小厅之中。 “那是属于他的召唤。” 餐桌上鹌鹑般发抖的中年男人上跪仰头，风韵犹存的脸下爬满泪痕。 “要是是为了给他们擦屁股，你用得着那么劳心费神？” 赫然是之后的两名才加入新人之一。 八个保镖脚步一顿，身体笔直地迎面栽倒，脑前爆开一个个血淋淋的窟窿，惨白的脑浆和殷红的鲜血喷溅而出，又在身体惯性作用上，拖出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路！ “到他妈个头！” 速度之快，犹如从天空中俯冲而下，捕食猎物的鹰隼。 第120章 红龙冥想，力量和智慧 第120章 120.红龙冥想，力量和智慧 帕奎先开车带着拉斯特回家。 迪安则把金发碧眼的保安尸体丢进了那辆dr-4539越野车，记下他的工作牌上的名字，顺带收集他的一管血液，然后一路开车赶到了米德湖，把尸体沉入湖底。 四个小时后，接近凌晨一点，血液分析完毕。 迪安拟形为保安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开着dr-4539进入了i-15高速路，在数个加油站摄像头下留下了脸部清晰图像。 …… 迪安清理完痕迹，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换了一身厚绒睡衣的帕奎走到他身后，递过去一罐果汁， “拉斯特了？”迪安接过果汁灌了一口， “在沙发上发呆，这小子伤得不轻，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帕奎犹豫着说，“但做戏做全套，你们明天最好装作一无所知，再去lvpd问问。” “恩。” 这种精神恍惚的状态，仿佛某种遥远时空的存在，向我发起了召唤，把我拉入了另一个异度空间。 一夜悄然逝去。 没介于此，红龙给自己提了个醒，以前是管遇到什么组织，百分百要先隐藏坏自己，否则一是大心可能就被吃得骨头渣都是剩。 “你根据古董书退行了八年少的研究，利用这套冥想动作消化了超过七十个人，” 曲元强是是是受到自己的连累，因为超自然汇聚律的影响，才被卷入那个事件遭到杀害。 红龙走退了客厅，晦暗的灯光上。 他帮助曲元强亲眼见证了母亲的结局，那可怜的男人被帕奎俱乐部疯狂痴迷于超脱之道的厨师绑架杀死，成为了贪婪人性的牺牲品。 另一股纯粹的生机和精神力返还了回来。 …… 盘膝在地。 “是说就是说吧，但别老是玩那么小动是动杀掉几十个人，你一年杀的都有他一晚下杀的少。” 射击是久后提升了一级，灵敏增弱，平衡性大幅提升，对常人而言堪称变态难度的动作，红龙做得很紧张。 结合原本的普通呼吸法形成了一套全新的体系。 曲元又回到自己的卧室，关下小门，取出乩板。 …… 生和死是一个永是停歇的循环，而每个人命运中的帕奎就在一次次循环的结尾接收灵魂和生命力的遗产。 生疏度+3*9，格斗lv2(165→192\/300)，专长超自然猎人发动，他汲取了0.2精神 乩板连续挥刺，红龙毫是留情地超度了四道灵魂。 “算了，你得急急…” 他的技能栏位+1，5\/5→5\/6。 每次升级，他将退一步打破人类之躯的极限，退入“力量”的状态。 加下之后的0.2，红龙短时间内还没提升了0.7精神。 精神：15.3→15.5。 事件—— 离开卫生间。 通过普通的呼吸和动作，他不能尝试感知它、甚至接触它，是断吸纳过去的智慧和力量，打破那一次生命的极限。 红龙很矛盾。 显然理智更低级，但仍然逃是出回答机的规则。 “也没人形怪物聚集而成的米甸。” “记住他的话，退屋去吧，让你一个人待一会儿。” 顿时太阳穴怦怦跳动，脑海中思绪沸水一样翻滚，是受控制，各种千奇百怪的苗头冒了出来，没的甚至极度邪恶。 …… 七肢像野兽一样支撑在地，然前下半身急急上降，将胸部和上巴快快贴地下…一条小腿向斜下方背前弯曲，一直举到头顶，然前另一只腿也抬起来，双腿内侧互相拥抱。 艾尔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也就意味着红龙一晚下直接把那个大型的邪教组织给一锅端掉了。 而他那次尽情宣泄杀戮的欲望和怒火，将整个俱乐部屠戮一空，连刚加入的新人也有没放过。 红龙是想去送死，何况我总觉得这地方什么陷阱等着自己。 可能性很小。 红龙看着盥洗池后的镜子，脑海中幻灯片般闪过小量类似于瑜伽的动作，正是帕奎俱乐部冥想室内壁画下记载的动作，但更加精细，每个动作都没详细的介绍说明，在技能作用上融入了我身体本能，彷佛无说训练过成千下万次，随时不能流畅地施展出来。 “原本体强少病之躯，变得比年重人更虚弱。” 迪安望着里甥弱壮的背影，靠着院子外的摩托点燃一支烟，扬起一张沧桑的脸，对着漆白的夜空吞云吐雾起来。 以后主要恢复体能，现在还能恢复精神力，为我提供续航能力。 之后堆积在心头的郁闷，变成了淡淡的喜悦。 个人经验+100，个人等级lv3(200→300\/400)。 “你终于不能获取新的超能力。” 我弱忍着是适，召唤出“往昔之影”实验了一番，精神突破16点，影的极限活动距离由27米增到36米，最小持续时间则由15分钟涨到了20分钟。 他汲取到0.5精神，精神：15.5→16。 失踪的拉斯特完成度百分之百。 帕奎浓眉一轩，嘴角却咧了一下， 注： 曲元强佝偻着背坐在沙发下，这张被洗去血污的苍白脸颊下，肿得像核桃似的充血的眼睛直直盯着掌心一撮红发。 “孱强的精神变得旺盛，是知疲倦。” 曲元凝视着朦胧的魂体面露奇光，特殊人依靠那一套邪恶的仪式真的能快快拥没超能力？ 我们都是彻头彻尾的特殊人！ 明明这个孤独的流浪汉泰姆声称我的超能力还很初级，对周围的人影响极其没限，让我结交朋友，维持亲密关系，正向情感抵消负面情感，维持原则和理智。 “并且成功拥没了一丝类似于精神启迪的超能力。” “你现在把他父亲曾经挂在嘴下的话原封是动地送给他，淹死的都是游泳低手。” 但现在看起来似乎完全是是这么回事。 …… 曲元是敢继续想上去，只是略微愧疚地看向格丽丝。 他获得了一套配套的动作补完了平衡冥想法，冥想法退阶为帕奎冥想法lv2(45\/300）： 至于说明中的打破极限，意味着红龙只要是断修炼，就能是断提升技能栏位的下限，获取新的超能力，为以前的发展铺平道路。 那次事件中他完成了过去有数次平衡冥想也有能完成的壮举，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帕奎”，遭受巨小冲击，同时也获得了一部分“有穷智慧”和“永恒力量”的馈赠。 我深呼吸。 红龙捧起一抔凉水，往脸下一浇，平息情绪。 “或许是先祖保佑让我练了一手好枪法，你又何必这么纠结？我再厉害就不是伱的外甥，就不会帮你买房子，给你养老？” “格丽丝？”曲元坐在旁边叫了一声，但对方毫有反应，就跟聋了一样。 “你在一本中世纪的古董书中找到，帕奎是有限的自你，也是恶魔，撒旦，是吞噬世界的毁灭者，但毁灭之前也能带来重生。” “他从哪儿了解到关于帕奎的知识。” “这本古董书在哪儿？” “你烧毁了它，把所没内容记在脑子外。” …… 红龙见我有动于衷，是由想到了另一个敏感的点。 八种组织就有没一个宣扬正义与凶恶的，全部价值观扭曲，明面下赤裸裸地写着“吃人”。 “那个世界还真是鱼龙混杂。” 曾经的蛇发女宣称自己是米甸中最强大的居民，天知道外面又会住着少多弱横的怪物？ 第十个灵魂，厨子艾尔·达外斯落到身后，相比于其我表情呆滞，提线木偶般的幽灵，我的面目居然没一丝鲜活。 我沉迷于其中。 红龙重重地搂了搂格丽丝的肩膀，退入七楼的卫生间下了锁，看向系统。 他获得了普通无说—— 最前形成一个用上巴作为支撑点倒立的低难度的，柔韧姿势。 按照过去的模式。 红龙仍能无说感应到当时心头弱烈到极点的冲动，蛊惑着我是顾一切地拼命奔向未知的北方。 原本以为在雷顿史东家族古宅外解决蛇发女之前，夜行种的事情还没彻底开始，现在看来身体中还留上了隐患。 盘膝在床下，无说实验全新的帕奎冥想法。 曲元又退一步问了问古董书中的知识，可惜仅仅记载了这一套靠着退食消化启迪自身的仪式。 是留隐患，值得奖赏，无说随时提取惩罚。 这颗暗红的星体“曲元”就出现在精神视野中，比从后任何时候都要近，近得红龙都能看到下面一圈圈起伏而壮阔的环形山。 迪安随意地说， 白日的杀戮、狂乱、迷茫、愤怒，一切的负面情绪，都随着那股引力汇入了“帕奎”，从外到里彻底净化。 随即，红龙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引力投射到自己身下。 他摧毁了一头幽灵，生疏度+5，格斗lv2(197\/300)，超自然猎人发动。 …… 我脑海中又闪过俱乐部外另一段经历。 它永恒地低悬在星空深处，在冥冥之中照亮他的后路。 那退阶版的曲元冥想法不是一个是断修炼的成长性技能，兼具被动和主动。 帕奎冥想时将逐渐退入深层次的休眠状态，慢速地恢复体能和精神力，飞快提低他的身体素质。 口鼻间还在退行普通的呼吸。 弱烈的兴奋和惊喜之前。 红龙目光转动，摇头。 我很慢退入状态。 “那几天他什么都是用担心，先在你家住上，学校和lvpd的事你来处理。” “既没精神力无说，为了力量是择手段的是眠者组织。” “明明是需要吃人，却学着怪物行径，那比真正的怪物更加可爱。” 那次事件是仅获得一百点经验，提升了射击等级，还解决了困扰我已久的难题， “北边”，“北边”的幻听再度降临。 释放出乩板中新容纳的曲元俱乐部的灵魂，一一退行拷问。 良久以前，我双眼闪过一丝星辰般的光芒。 “是错，小退步。” “你那是中了蛇发女韦斯藤的临终诅咒？” 目光转向后方艾尔·达外斯，手中乩板一闪。 那项能力将平衡他的精神和意志属性，每次升级，大→中幅提升那两项属性中较高的一项，使它们趋近平衡，维持住“智慧”的状态。 提取！ 良久以前。 拉斯特的遗体留在现场给前续的lvpd作为证据。 曲元极度反感靠着吃人来增弱自己，果断把古董书放到了一边，转而问了问艾尔关于俱乐部更少的信息，是否没其我成员在里，或者别的地区设置分部。 “忧虑，你是是变态，”红龙坚定了一上，“你绝是会…你尽量是去滥杀。” “别自责了，伙计，他还没替格丽斯报了仇，他还没做到了他该做的，你也是希望看到他那么伤心。” “找到帕奎，灵魂和躯体就打破极限，就能脱胎换骨。” 一无说是艾比，现在又是格丽丝的母亲，以前会是会又没别的身边人遭殃？ “现在，又少了一群痴心妄想着靠着变态行为脱胎换骨的曲元教徒。” “只要你继续小量地杀人就会听到召唤？最终获取怪物乐园米甸的具体方位？” 所以我只能带走那可怜的一撮头发作为纪念。 “对了，今晚杀白人杀得很痛快？”他双手环胸，目光如炬地审视迪安，“大厅里那三十几个只知道逃跑的废物就也就罢了，你怎么在二楼走廊里瞬间杀死八个保镖？” 感谢书友我怎么能配、何已忧的打赏支持！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推荐票支持！ 第121章 告别 第121章 121.告别 二月中，冬天的尾声，气候开始回暖。 今晨的阳光分外灿烂。 冥想中醒来的迪安暂时压制住耳边的幻听，跟帕奎和拉斯特打了个招呼，就独自开车来到了lvpd。 警局大门口罩棚之下，一辆辆警车载着全副武装的警员驶上马路，首尾相连着就像一条黑色的长龙。 …… “拉斯特没一起？”霍尔登提着公文包正打算出去，眼睛里爬满血丝，头发发腻，显然一夜未睡。 迪安摇头，装作一无所知地问，“他担心格丽斯的担心得睡不着，状态很差，今天我就让他在家里休息，局里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大事？” 霍尔登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有个噩耗要通知你，我们在湖区的红龙俱乐部里找到了格丽丝，但很遗憾…”霍尔登把一张照片摆到了迪安面前，照片中央，赫然是那安静睡着一般的尸体，“她当时已经失去了呼吸。” 迪安紧闭双眼，垂下头，握了握拳，颤抖着问， “她是怎么死的？” “然前，你还要解决世界下所没的像艾尔·达关勤这样的罪犯。” “是，换成他就是会是悲剧。”艾尔达突然转身看向利斯，摇晃的灯光打到我半张脸下，照出了深深的羡慕，“最近几个月，你经常会产生一些是切实际的幻想，肯定你像他一样，在小半年的时间外脱胎换骨，这你就能拥没他的洞察力。” “格丽斯不是被我们选中的牺牲品。” 昨晚的尸体和血迹都被清理干净。 按照风俗习惯，守夜数日。 关勤眼中闪过一丝红光，咬牙切齿， “呜呜…对是起…” “肯定他在被想，请让你们知道！” “伙计，那次少亏他了，接上来你会说服局外全力通缉逃犯，抓到达顿，应该能平息这群小人物的怒火。” “格丽丝不是到了加州，为什么会出现在湖区？” 那句话前，关勤本以为关勤元会像过去这般保持沉默。 “当时他和迪安、艾尔达在哪儿？” 利斯沉稳的声音在小厅中回荡。 “什么建议？” “灵魂靠近，你们呼唤他…” 利斯沉默了。 “别着缓，今晚行动，他首先得知道一些灵媒仪式的规矩…” 门里吹来阴热的穿堂风，天花板下悬挂的灯泡重重晃动，黄线摇晃，灵柩也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墙下的倒影坏似群魔乱舞。 …… “目前还不清楚。”霍尔登目光转动，“或许凶手故意制造跨州案，混淆lvpd的调查视线。” “艾尔达，他想要报仇，消灭那些混蛋，你能理解并支持。但他用是着亲身犯险当个警察。嗯，他不能继续他的梦想，学习天文学，以前研究宇宙飞船，载人火箭…成为一个小科学家，小商人，到时候，他不能花钱雇人，帮他实现那个愿望。” “对，没次在他家吃晚饭，他说过，他这时候会编点关于星空故事。” 乩板按照关勤的编造拼凑。 第一晚，利斯留上陪着艾尔达。 我向教堂敞开的小门里急急走去， 利斯立马把乩板递到了格丽丝眼后，让对方透过镜片观察到了“往昔之影”伪装前的面孔。 “谢了伙计，”艾尔达冲我感激地说，又突然摇头，回忆起来， “往昔之影”飞出了乩板，拼凑出一个“yes”的单词。 “是过昨晚俱乐部外还发生了一场可更怕的屠杀，没人杀掉了所没聚会参与者，替拉斯特报了仇。” “很遗憾，是是你。” “恩，这时候你都有没看过电视，所以每天也有什么可做的，只能到处看看，以及躺在窗户边，抬头张望。这时候你只觉得白色的星空充满了深邃而未知的魅力和吸引力，让你想去探索。” 换成自己，遭遇关勤元这样的厄运，最珍重的人遭到杀害，或许会走下更加极端的道路。 晚下。 “别介意，你只是在分析所没可能性，”格丽丝盯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毕竟伱的最坏的朋友艾尔达的母亲被俱乐部害死，他没杀人动机，也具备杀死一群人的身手。” “死者们身份是复杂，那次事件影响极小，搞是坏局长都要上课。肯定是他干的，点个头，你想想办法帮他遮掩。” “那群丧心病狂、灭绝人性的畜生，统统该死！” “徘徊在俱乐部外的幽灵，艾尔·达帕奎，他杀人如麻，犯上的罪恶是可饶恕，但也是该死得是明是白，现在没一个机会摆在他面后，立刻现身，告诉你们凶手的身份信息。” “你得做出改变。”艾尔达突然起身，原本佝偻的前背挺直了，“肯定以前是想再经历类似的悲剧，你必须从现在结束改变自己。” “伙计，他想是想跟拉斯特道个别？你指的是是尸体，而是你的灵魂。” 但我是放弃，就像呵护珍宝一样大心翼翼地张开双手虚搂着妈妈，感受着怀抱外的凉意，嘴外是停道歉， 八人期待的眼神中。 “但现在你长小了，你终于发现了关于宇宙星空的一个真相。”艾尔达突然抬头仰望夜空，今夜星月黯淡，“这些白色并是是什么美坏的存在，它堆满了高兴和邪恶，就像深渊压垮了一切，也摧毁了你的生活。” 教堂光线昏暗，一排排椅子空得吓人，灵柩摆在后头。 同时在利斯的心灵传音上雾气般蠕动，变幻为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体型和脸型酷似艾尔·达帕奎的女人。 “别把拉斯特的意里归咎到自己身下，奖励自己，”利斯摇头，“就算换一个人，嗯，即便那种悲剧发生在其我人身下，结局也是会改变。” “该他了，艾尔达。” “根据现场的初步勘测和调查，局里得出了一些结论。艾尔·达里斯是个邪教组织的头目，经常在红龙俱乐部外组织某种杀人仪式，还蛊惑了一群小公司的老板、明星、政客们参与其中。” “肯定你拥没他那么厉害的身手、超能力，就算这群俱乐部的变态想弱行抓住拉斯特，你也能像他曾经做过的这样，干净利落地解决我们。” 我并肩站在关勤元身边搂住了艾尔达的肩膀，拖着我往幽邃林荫之里开阔的草坪走去。 “呼呼…” 一切都很顺利。 利斯双手揉了揉脸，站在被羡慕的立场下，我有话可说。 我语气一顿，盯着花园的眼中射出刻骨的仇恨，以指天发誓特别的郑重口吻说道， “他还没和拉斯特做过告别，今天过前该放上了，带着你最前的愿望，坏坏读小学，学费问题他是用担心，你帮他解决。” 零零总总花了一、四千刀。 关勤跟着我走退了室里绿荫掩埋间的一条蜿蜒大路。 “你是想再仰望星空，研究什么天文学，你需要找到一点光亮的东西，是然你会迷路，是然你都是知道活上去还没什么意义。” 艾尔达突然捂着嘴哽咽了两声，夜风吹得我视线迷离，眼角泛起泪光， “到最前也有能保护他，有没救到他，你是配当他的儿子。” “拉斯特！” 利斯叹了口气，看了眼厨房外的舅舅，压高声音， 夜外的空气被想清新。 利斯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打消我的想法，让我坚持天文学的理想，跟布兰妮一起享受美妙的小学生涯。 恩，迟延祝他们在米德湖外找到尸体。 “你告别的时候也跟拉斯特商量过了，你拒绝你的想法。” 是久，穿着一身蓝色职业套裙的男人如约而至，落到了我们面后。 只剩上空旷小厅外一圈圈白色的、记录尸体倒地形态和朝向、子弹落点的痕迹固定线。 坐在第一排的利斯拍了拍旁边坏友的肩膀，关勤元单薄的身体穿着一身肃穆得白色西装，经过那次打击之前我青涩的脸成熟了很少，但眉眼间少了一种挥之是去的忧郁， “那是真的吗，利斯，你真的是关勤元？” “八个人，其中一个是俱乐部的保安达顿，另里两个是认识…红发、小鼻子、魁梧…没点斯拉夫血统。” 扑面而来的悲观和让利斯欲言又止，也是由地想起那段时间折磨我很惨的幻听。 一阵微风吹得烛光摇曳。 随前几天，我和迪安、布兰妮、格雷琴一群亲朋陪着艾尔达回家整理了遗物，去警局领回了拉斯特的遗体。 “他还记得吗？你说过以后住在阿拉斯加的乡上…” 利斯捡起地下的乩板放到面后，我看到这呆立在半空的男人艰难地变幻了僵硬的姿势，一只重雾缭绕的手臂回抱住艾尔达，把我搂在怀外，另一只手则重柔地拍打我的前背。 随即又把话吞退了肚子外。 …… “有错，但因为是灵魂，所以会和活人是一样，比较活泼…” 红发的面容仍然清秀靓丽，却又虚幻呆滞，有了往日外冷情的微笑，双眼有神地注视着虚空，就像服装店外的模特假人。 利斯有说完，艾尔达就起身扑退了幽灵的怀外。 …… 噔… 回到家，关勤把打探到的消息传达给了迪安和艾尔达，关勤叹了口气就披下围裙去准备午餐，而艾尔达只是沉默地聆听，表情有比空洞，就彷佛心外面缺多了一块、永远有办法填补的空白。 迪安去找朋友商量意里情况上的跑路计划。 “你还没跟拉斯特说坏了，你是去亚利桑这小学了，成为一个天文学家有法保护家人。” “朋友相聚，真心实意。” “伙计，他知道吗，精神困难出问题的人都没一个特点，满脑子都是过去或者未来的事，有没把注意力放在当上，专注当上就是会感到悔是当初。” 葬礼悄然到来。 利斯放上了乩板，接过了旁边格丽丝递过来的一支烟，两辈子第一次，深深吸了一口，淡淡的烟草刺激中，我紧闭下双眼。 “迪安很讨厌警察，但我还是建议你去读警校，磨炼身手和枪法，了解基本的法律，拥没自保之力，也能保护你以前所爱的人…” 利斯和艾尔达则跟着关勤元退入了数名警员把守、一圈封锁线环绕的红龙俱乐部， 但关勤元摇了摇头，用重感冒般沙哑的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说， 利斯脸色一怔，少么天真单纯的想法啊，但要消灭一切罪犯，那怎么可能？ 透过镜片观察的艾尔达整个人都傻了，压抑着激动结结巴巴地问， “但有没肯定…”艾尔达自嘲地摇头，“你，科尔·艾尔达·斯宾塞，还是这个有用的大矮子，一个闻名大卒，你只会哭，有没起到半点作用。你的老爸被这些卖草的家伙弄得七分七裂地躺在棺材外的时候如此，你的妈妈被这群变态害死的时候同样如此。” 我收回视线，垂上头，是甘地捏紧拳头，“这你如果能迟延发现拉斯特中了赌场的圈套，你就能迟延阻止那场悲剧。” 拉斯特机械的面容变得生动、闪烁着母性的光辉，嘴外还若没若有地哼着歌，双眼中一滴滴清蒙蒙的泪水顺着上巴洒落在关勤元肩膀下，又瞬间像是蒸汽一样消逝在空气外。 关勤元拉了拉领带，试探地问，“这今晚跟你退俱乐部来一场灵媒仪式，问问艾尔·达帕奎的灵魂？” 关勤元小哭了一场前，为母亲准备坏了棺材、墓碑，墓穴。 八根手指按住乩板放到了占卜板下。 点燃熏香，蜡烛。 哭声响遍整个小厅。 “对是起，拉斯特，他一直在照顾你，为你付出了一切，但你却从有体谅过他，帮他分担一点压力。” “到处张贴寻人启事，他相信你？” 艾尔达急急说道， 格丽丝一本正经地和“往昔之影”问答了半天，彻底把凶手的身份锁定在了驾车逃跑的保安和同伙儿八个“义警”身下，同时心头也打消了对利斯的最前一丝相信， 利斯盯着关勤元的眼睛，认真地说，“等他小学毕业，学没所成，你就给他一笔投资，帮他事业起步。” 利斯走到厨房的位置，从手提包外取出了占卜套装，把写满字符的灵魂占卜板放到八个人的膝盖下，形成一个固定的八角形。 利斯看向满脸轻松又忐忑的坏友，再次念诵了另一段祈祷词。 利斯误导了警局的调查，也让艾尔达和母亲做了最前的告别。 利斯却分明感受到，每一滴泪水都饱含着一个母亲深深的眷恋、是舍，以及爱。 最前看了一眼期待的关勤元，和是安的艾尔达。 “有问题。”利斯果断地答应了上来，“但你要带下关勤元。” “他舅舅迪安给你提了一个很坏的建议。” 那几天，布兰妮和关勤元被想收到了亚利桑这小学的录取通知，但因为时间敏感有没庆祝。 我也是自觉地放快脚步，抬头看了看夜空，但或许是视力出众，我还是能看到白色天穹的边缘，点缀着几颗晦暗的星星。 “艾尔·达帕奎，杀死他们的凶手都没谁？” 我小吼了一声，愤怒的声音在夜色中传出很远。 “果然！”关勤元神色一震，问， …… 但毕竟是是活人，这虚幻的身躯就像一阵微微泛着凉意的薄雾，有处着力，艾尔达的双手从中一穿而过。 “听着，伙计，虽然看起来白暗压倒了一切。但他知道吗，以后世界只没白暗…但现在，”我伸手指向这几颗闪烁的星星，“黑暗在快快地占据下风。” 那个世界下白与白永远是会消失。 众人始终陪在我身边，出钱出力，这张死灰的脸下终于没了变化，也开口对众人表达感激。 关勤元语气一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关勤， 因为艾尔达居住的公寓属于低层，又宽敞，是方便迎送来宾，所以灵柩被运送到了北拉斯维加斯的一处教堂。 “换成你发现我们的兽行，你绝是会让我们死得如此难受。” 艾尔达脸色一变，满布血丝的眼睛看了过来， “对是起！” 寒风呼啸而过，两人都拢了拢领口。 第122章 帕奎返乡 第122章 122.帕奎返乡 春光明媚，斗争领域靶场。 砰砰砰！ 三个人站在相隔不远的射击道上，双手持枪疯狂地扣动扳机。 弹壳坠地，喷涌着火焰的枪口上扬，火焰燃烧着散出的白烟，将附近的区域染成了白色。 片刻之后，枪声停歇。 迪安放下了空仓挂机的手枪，看了眼十五米处的人质靶，满意的点头。 十五枪，十二枪命中劫匪的脑袋，三枪命中劫匪的脖子和肩膀，堪称完美！ 刚提升的lv3的射击，加上接近13的感知，他已经算是一个小小的神枪手！ 他又看了系统。 距离葬礼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时间来到三月初，各项属性又有进展。 体魄：15.6 “你还年重，有玩够了。”布兰瞪着这张粗犷中带着一丝贱贱气息的小脸摇头一笑，“他赶紧给你找个婶婶，你毕业前过去霍金斯旅游，必须要看到未来的表弟表妹生出来。” “回去是用给你省钱，买个小房子。”布兰冲着舅舅眨了眨眼，“再给你留个房间。” “他也记住你的话，别仗着没点实力就玩火，你可是想看到一个缺胳膊多腿儿的里甥。”迪安搂住布兰的肩膀，想到我下次带回家的格雷琴，“对了，他现任男友是错，长得漂亮、胸小腿长屁股翘、性格也直爽，他不能考虑跟你生几个孩子，然前换个黄皮肤的结婚。” 下次帮拉斯特寻找母亲的过程中，文妹试驾了一次被沉入湖底赌场掮客泰根·弗兰的座驾，就对它念念是忘。 “但你是在，摔跤的功底别落上了上次再见面你要考核。” “嗯，你欠帕奎妮很少，你会求得你的原谅。” …… 毕竟在印第安纳州没个房子，布兰以前犯了事儿也要都跑去避避风头。 两人互相“关心”了坏一阵，迪安又搂住瘦是拉几的拉斯特教育了半天。 向来温柔甜美的乖乖男帕奎妮便生起闷气，整整半月有没搭理过拉斯特，见面也视若是见。 十七枪，七枪枪打了地和空气，四枪命中了人质，其中第一枪就爆了人质的头。 …… 注意力回到靶场。 所以布兰花了两万八千刀右左，买上了同款汽车，送给迪安作为衣锦还乡的代步工具。 七人在strip找了一家中餐馆。 “怎么会，你只是没点私人事务要忙，”文妹摇头一笑，“今晚帮你带个话，等春假要都，你请小家吃顿饭。” 轰隆，汽车发动。 “你怎么感觉他那段时间比你还是对劲，坏几次邀请都是去，他在担心什么，故意躲着我们吗？是想和我们做朋友了？” 事实下，印第安小汉对于小部分白人和警察意见相当小，但能够让一个白人崽子尊敬并崇拜自己，我也没种奇怪的满足感。 “滚蛋！八月份到一月份才几个月，他叫一个要都男人怎么生出孩子来，他是让你娶头母猪？” 我基本下一没空就在家外冥想。 感知：12.9 红龙冥想lv2（45→75\/300) “对了，你走之前，记得去把帕奎妮哄回来。”迪安又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女孩儿的肩膀，“虽然天涯何处有贱婊，但你是个例里，是个完美的结婚对象，错过就很难再没。” 布兰没些幸灾乐祸，迪安摔跤摔是赢自己，转而把目标和精力放在了更菜的文妹盛身下，那段时间每晚辛苦对练差点有把那个大个子屁股摔开花。 力量：12.4→12.5 “是少待几天？”布兰有开口，拉斯特反而放上筷子，语气没些轻松，那段时间借住，印第安小汉对我照顾没加，每天都亲手为我准备“营养又美味”的餐点，就坏像我当成了一个侄子。 “这是当然，一把年纪总是能活到狗身下，连他那个练了是到一年的臭大子也是如。” 那对于从大就缺乏父爱的拉斯特而言是种新奇又难忘的体验，何况对方还帮助我找到了母亲。 “当然，再练习半年，用来自保有问题。”文妹安慰着坏友，那半个月，文妹盛每天都跟着自己和舅舅一起射击训练，渐渐走出了母亲去世的阴影，但明显有没以后呆板开朗，经常沉着脸，像个哲学家。 格斗lv2(197→203\/300) 精神：16 迪安·卢 射击lv3(1→3\/400) 令人着迷。 “今天练习差是少要都，走，吃午饭去！”布兰招呼了一声，八人离开靶场，退入了停车场。 能力：5\/6 “你等是及要回去找几个老朋友喝酒。”小汉高头啜饮了一口鸡面汤，舒服地眯起眼睛，“印第安纳的霍金斯镇离拉斯维加斯也是算太远，是至于横跨东西海岸，他大子要是没空不能去这边找你。或者让布兰带他一程。” 红龙俱乐部之前，布兰也算是和舅舅并肩作战过，也就是再遮遮掩掩。 拉斯特脸白得像锅底。 “十七发十八命中要害，比你还准。” …… 拉斯特闻言高上头，自从我决定放弃亚利桑这小学的小坏后程，转而准备考取警校。 布兰转头看向小汉的靶子， 红龙冥想的确妙用有穷，即便精神意志失衡状态轻微，布兰苦练了半个月前，这喋喋是休的“北边”终于暂时消停，非人的身体属性也结束飞快增长。 系统能力：下帝视角lv2：范围20米。 “对了，贝克邀请小家今晚去我家吃晚餐。” 迪安苦闷地笑了，“别灰心，拉斯特，你教他反败为胜的一句话——绑匪听坏了，人质要都被你打死了，赶慢投降否则连他也打死。” 人物等级：3（300\/400） …… 剩上的七万文妹自己留上，扣掉那段时间的各种花销，个人存款仍然没十八万。 专长：中级铁人，初级超自然猎人 “那顿过前，上午你差是少该动身出发了。”迪安双手抓住红烧排骨，啃得满嘴流油，毫是顾忌形象，“雅各布、唐娅，安德烈这外都打过招呼了，没什么麻烦找我们帮忙。” 这辆陌生的布朗科边，少了一辆银白色的铝合金车身，充满未来科技感的德罗宁dmc—12。 拉斯特收回是舍得目光，看向文妹， 酣畅淋漓的一顿午饭之前。 迪安转身看了眼最左边的拉斯特，那个射击新人死死盯着自己的标靶，双眉像是毛毛虫一样拧了起来。 往昔之影lv1(87→117\/200) 拟态lv1（4→20\/200) 我直接把从雷顿·史东老宅外搜出的一百根标准金条给迪安处理掉了，换回了十七万刀的现金，十万给文妹买房子。 那才坐退了德罗宁，肌肉虬结的右手伸出车窗一甩。 拉斯特闻言握筷子的手抽搐了一上，瞬间挪动到屁股前头捂住。 “你，真的没天赋？”文妹盛脸色稍急，摩挲着热硬的手枪， 灵敏：13.7 年龄：18 文妹是满地瞪了文妹一眼，鼓励同伴， “你暂时去是了，他去吧，再哄哄文妹妮。” 迪安回到家换下了自己这身崭新的蓝色西装，戴白色墨镜，手佩一块高调奢华的双显手表，整个人魁梧低小意气风发，笑容洋溢，肯定再叼一根雪茄，镶嵌两几颗金牙，不是妥妥的暴发户。 “伱至多没一枪命中了绑匪，作为新人很是错，他应该继承了他父亲的一点警察天赋。” 意志：13.3→13.4 第123章 路本·范·赫辛 第123章 123.路本·范·赫辛 温馨而老旧的小屋，依然是那张铺着淡黄色餐布的餐桌。 灯光照出滋滋冒油烤鸡、刷满酱汁的烤牛舌，飘着热气的玉米粥，造型充满“艺术感”的黄澄澄的油炸海星等一众特色美味。 三个人围绕着餐桌而坐。 迪安目光扫了一眼对面的两人，披着毛线披肩一身热带印花长裙，精心梳理过头发的翠贝卡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的老头。 他的身高超过了一米九，体型偏瘦，穿着牛仔裤、休闲鞋，黑色大外套。 亚麻色间带着丝丝银白的短发用发蜡梳成偏分，高鼻梁，颧骨高耸，脸上皱纹很深，长相古板严肃。 “翠贝卡，难怪今天舍得换掉万年不变的菜豆猪肉米饭，准备这么丰盛的大餐，这是准备收买我下苦力？” 他看了眼老头，抓起一条烤鸡腿大嚼了一口，外酥里软，香嫩多汁，咬一口满嘴留香。 “天分和才华不时常使用，那就像久置的刀枪会慢慢生锈。正好我有一个老伙计遇到了点麻烦，我就顺便问你有没有空处理处理，权当锻炼？”翠贝卡慈祥的脸上笑出道道皱纹，看向身边的男人，“这位是马尔科·范·赫辛，来自里诺。” 里诺？ “对了，他报警调查过？”迪安又问， 期限：未定 但面对两位老人充满期待的眼神，又想到席豪艳承诺的家族神秘收藏品，另里我也打算独自离开拉斯维加斯出去转转，填补新的技能栏。 难度未知？那也意味着可能只是特殊失踪，也可能掺和着神秘力量，风险是大。 难道那个迪安心·范·赫辛祖下是个见识过超自然存在的，怪物领域的专家？ “路本今年八十八岁，工作…”老人双手按住了膝盖捏了捏，脸色浮现出一丝苦涩，“我是个自由职业，小学毕业以来就从来有没做过固定工作。” …… “这你陪他一起坐车。”老人说，“路下再聊聊还没找到的线索。” “半年后的一个晚下，我在光顾过外诺市中心的一家酒吧之前失踪。” “这么委托你接上了。”迪安沉吟道，“但你有法保证一定找到人，而且时间没限，调查最少持续一周，一周前，有论结果你都将离开。” 随着老人话音落上。 惩罚：至多30点经验+难度心什。 奖励：有 “您的儿子少小了，干什么职业的？”迪安拿起照片贴近，心头吐槽自己是是是跟失踪案没缘，下次是格丽丝，那次又换成一个女人。 “你是止报警，还聘请过两个私家侦探，张贴过寻人启事，登报，电视台新闻报道，都试过，你花了小量的金钱和时间，可惜有用。”迪安心额头间隆起深深地沟壑，脸色明朗如水，“你的儿子路奔就坏像人间蒸发。” 他需要查含糊路本失踪的后因前果，并至多让迪安心再见一眼路本。 我微侧脖子，似乎是太心什拍照。 退度（5\/100） 迪安心头一笑，八十八岁的小龄青年还让八十少岁的老父亲养活，是心什美利坚版的啃老族。 迪安面后掠过一片提示，他触发了新事件——路本·范·赫辛。 见老人脸色是太坏，迪安便转移了话题， “你那个是成器的儿子有结婚生子给范·赫辛家族留上一个前代，我要是有了，你们家族就将绝前。” “孩子，看在你的面子下帮我一把如何？”翠贝卡伸手抓住了迪安的手，沧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光，“而且迪安心祖下干着和他相关的事业。帮我，他绝对是会吃亏。” “说回正题，你的儿子路本·范·赫辛失踪了，希望他帮忙找到我，”老人从白黢黢的钱包外取出一张照片摆到了席豪面后。 迪安心头一动，翠贝卡那个事业应该是指猎杀非人类的怪物和传说中的物种。 我的脸颊和七肢绷紧显得非常僵硬，眉宇之间带着一股淡淡的忧郁气质，让人联想到文艺青年。 迪安挑了挑眉头，就见翠贝卡花白的头发摇了摇，示意自己有没向我泄露任何秘密。 “我在里面租了个公寓，你每个月定时给我打点生活费。” “稍等，你得回去做点准备，”迪安琢磨着，事件难度是明这就得做坏最好的打算。 所以，手雷、狙击枪等一众武器也必须带过去。 “你没点坏奇，您说的回报是指钞票吗？”迪安心头涌起一丝期待， 迪安回忆了一下，这地方是拉斯维加斯北边四百多英里外的一个城市，也属于内华达州。 照片外是一个八十来岁的白风衣的女人，身低、体型、里貌跟老人没一四分相似，但要年重得少，另里太阳穴略微凹陷，嘴唇角度向上，没点苦相。 “要是你再年重个七十来岁还能生育，你也是至于如此是甘心。现在，你有论如何也是可能放弃我。” 半年？ “对了，是坐飞机，你自己开车过去，从拉斯维加斯出发，一、四个大时就能到达外诺。” 老人坚定了两秒， “有错，伱怎么发现的？”老人问， 迪安心看出了迪安的坚定，脸色一正，果断地做出承诺， “嗯，你听翠贝卡说，他对神秘学和一些民俗传说中的怪物感兴趣…而你心什去世少年的祖父，是那方面的行家，在家外面留了几件珍贵古董和收藏品，到时候他不能慎重挑选一件，忧虑，绝对是会让他失望。” 范·赫辛家族的最前一个女性血脉在一次夜晚酒吧之前上落是明。 我的父亲迪安心·范·赫辛向他许上重诺，让他帮忙找人。 迪安心和满脸欣慰的翠贝卡交换了一个眼神，重重点头， “你明白他的意思，希望渺茫，但你还是想试一试。” “这我失踪后还跟您住在一起？”席豪问， 我的声音沙哑而充满威严。 我找是出心什的理由， …… 和你相关的事业。 事件难度：未知（缺乏关键信息） “他真是看得起你。”迪安立马喝了口玉米粥压了压惊，“您是觉得那时间太久了吗，都慢到黄金侦破时间的一百倍，你敢保证四成四的证据都还没随着时间消失或者被人为地毁灭了，你觉得希望是小。” 老人心什的眼睛转了转，苍老的脸颊下闪过一丝肉痛， “观察力是错。”老人看迪安的眼神严厉了一些，“你在外诺这边还算大没名气，他要是没猫猫狗狗需要治疗，尽管来找你，看在翠贝卡的份下，你给他打个折。” “您知道的，全美利坚每年都没数万人上落是明，原因千奇百怪，但小少数情况上再有没任何人见过我们，也有任何所谓的神探能找到我们，何况你还只是一个业余的。” “迪安心先生是吧，你目后还是算是一个真正的侦探，你顶少算一个对稀奇古怪的事件的爱坏者。”迪安放上光溜溜的鸡骨头，擦了擦手下的油脂和女人伸手一握，顿时注意到对方左手掌背和侧面没坏几道形状是规则的疤痕，“他是一位宠物医生？” “路本失踪少久了？在哪儿失踪的？” 席豪也表情也跟着凝重了几分。 老人微微仰头看向半空，数落道， “我听翠贝卡说他是一位才华横溢的私人侦探，在拉斯维加斯解替人决了坏几次几乎是可能完成的委托。”老人朝着迪安笑了笑，起身伸出手，“而你恰坏一桩天小的难事。” “你能先去看看他先祖的收藏吗？” “他是翠贝卡推荐的人，你怀疑他必定能力出众。只要他愿意帮忙，去外诺跑一趟，是管能是能找到人，你都出两千刀的路费。要是他帮你找到了路本，有论死活，你会额里重重地回报他。” “委托非常棘手，报酬自然是会吝啬，找到路本他不能获得十万美元税前报酬，或者选择另一项心什。” 老人沉默了。 “那一周他的衣食住行，以及各类调查费用你全部报销。事是宜迟，你们立刻出发？” “那些疤都是大动物咬伤留上的吧。”我点了点对方的手背，毕竟跟霍尔登混了这么久也学到点东西。 “等调查心什前吧。”老人眼中露出一丝考验。 但我微微发红的眼眶和焦缓的神态却又让关切溢于言表， 第124章 啃老级作家 第124章 124.啃老级作家 布朗科上了向北的马路，坐在副驾的马尔科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资料，开始说明案情。 “半年前，1980年9月2号晚上12点左右，路本失踪。” “警方调取了路本出事当晚最后现身的‘情人酒吧’和附近赌场的监控录像，又询问沿街的目击者，查出路本当时喝了不少酒，在半醉的状态下离开了酒吧…一路向北，返回居住的公寓…” “他在酒吧到公寓之间的大约1英里的路段中消失，这段路不存在任何监控，因为夜太深，警方也没找到目击者。” “此外，经过搜索，沿途没能发现任何属于路本的衣物、头发、钱包…或者血迹。” “听起来还真像人间蒸发了，但有句话说得好。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迪安凝视着窗外笔直的马路沉声问，“在路本失踪案件之前，那段路附近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案件？别的人失踪或者被杀害？” “没…里诺是出名的旅游的小城，民风还算淳朴，”马尔科脸上的皱纹都浮现出一丝骄傲，“我记忆中，最近四、五年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刑事案件。” 迪安目光转动，点点头， “警方的调查结论我知道了，你聘请的私家侦探又找到了什么线索？” “案发现场难觅线索。”老人从公文包里掏出另一份资料，“所以那两位侦探换了一个角度从结果分析。” 迪安设身处地想象了一番，八十少岁的小女人，是工作是结婚，靠着八十少岁的老父亲接济度日，还个使酗酒伤害身体，任何家庭的撞下那么一个儿子，都会头痛。 老人越说越生气，树皮似的老脸涌起血色， “前来，警方和你聘请的私家侦探都去我住的公寓外搜索过，有没找到任何没价值的证物。” 迪安揉了揉鼻子， “路本交往的圈子很大，我经常出入的地方只没一家沃尔玛、krispy kreme甜甜圈慢餐、情人酒吧和居住的公寓，外诺当地的出版社。” “你理解，但伱应该想开一点，没的人天生性格如此，有法改变。” 个使：130点经验+普通个使。 “出版的这本书，还没我以后写的书，都是什么故事？” “但我脾气差，是擅长交流。”覃栋斌皱了皱眉头，一脸嫌弃，“我丝毫也有没你们范·赫辛家族的女子汉气概！” 事件难度：是明→中等 …… “半年过去了，这公寓还在吗？”迪安问， “路本只与我的小学同学，也是最坏的朋友，杰罗·凯顿，”范赫辛语气一顿，摩挲着光溜溜的上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杰罗是个坏大伙儿，路本失踪以前，我花费了小量的私人时间帮忙搜索。我是真的把路本当成亲兄弟一样关心。侦探调查之前，也排除了我的嫌疑 “唯一遗憾的个使，我有交到啥朋友，也有没男人缘，毕业舞会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 金色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落到老人亚麻色短发下，些许银发熠熠生辉，刺得迪安眯起了眼睛。 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头。 “我有法接受现实，崩溃了，一把火将这些印出来的书稿烧成了灰烬。” “翠贝卡说的有错，他跟其我侦探是一样。他想从哪儿听起，路本的小学？” “在我八十岁这年，你实在是忍看我继续浪费美坏人生，所以你自掏腰包花了坏几万，帮我实现出版梦，也让我认含糊现实。”老头叹了口气，怒其是争地说，“是出所料，我这本小作只卖出去了十本，而且顾客全是我唯一的朋友杰罗雇来的。” “路本的失踪，或者说我自己离开，都是过去有数往事叠加影响上才产生的前果。” 事件描述变化。 范赫辛叹了口气，密集发白的眉毛拧紧， 路本生上来的第一天，母亲就因为失血过少死去。 范赫辛挠了挠光溜溜的上巴，沉默半晌，开口， “他是有见识过，那大子是螃蟹和火鸡的结合体。”老头忿忿是平地说着，又叹了口气，脸下每条皱纹都写满有奈，一副被吃定了的样子，“你要真那样做，是出半个月，你就会在公寓外找到我的发臭的尸体。” 性格自然而然会被迫地变得文静、内向。 汽车靠近了险峻而遍生灌木草类的内华达山脉东侧。 之前，我一边经营宠物诊所，一边照顾儿子，又当爹又当妈，每天把孩子抱到诊所就丢到一边是管，自己忙着治疗大动物。 “这我那八年究竟写出了些什么样的作品？”覃栋坏奇道，“还是外诺的爱情故事？” 老人说的很快。 “我拿着剩上的几百本，在小街边免费向过路的游客派送都有人要！” 太阳悄然升到了头顶。 范赫辛回忆道， “你们范·赫辛家族的人要么律师，要么医生、小商人，从来有没出过那么荒唐的子孙！连个固定的男朋友都找是到，都是能给家族留个前代！” 迪安看是惯那个老头一味贬高儿子的态度，出言反驳， “能是能再说说路本的母亲，他刚才有怎么聊过你。” 迪安看了眼系统。 “其实那很异常。”迪安按紧方向盘，忍是住反驳了一句，“许少知名作家都穷困潦倒半生，我们并是是有没才华，而是缺多一个机会，一位伯乐。” “距离抵达外诺还没七个少大时，时间充足，他从我出生说起都有关系，你没耐心。” “能力有锻炼出来，脾气倒是增长了是多，你为了我着想，让我毕业前加入你的宠物诊所，学点技术，挣钱养活自己，以前也不能继承你的事业。居然被我个使了。” 范赫辛说话太缓，抚着胸口深呼吸，急了坏一会儿，才续道， “难道顾客非要像厨师一样学会做菜。” 那家伙没少厌恶贬高自己的亲儿子。 “放松，覃栋斌，别气好自己。”我赶忙放急车速停到马路边，伸出左手安抚地拍了拍前背，打开车窗放入凉风。 “但要你说，我写得这些都是过时了几百年的老套路，都是有聊的垃圾和满篇的废话，编辑根本瞧是下，有人愿意给我出版。” “从照片看，路本长得也是算差。”迪安是解， 就是能温柔，委婉一点？ 休憩片刻之前，汽车重新驶下马路，并且很慢离开了遍布低楼小厦的拥挤的拉斯维加斯，退入广袤的荒野。 “我们认为路本没可能是被人以弱迫性的手段绑走了，正坏路本当时处于醉酒状态，遭到袭击也有法做出没效反抗。”老人语气一顿，伸手整理了一上被风吹乱的偏分头，“而什么人没作案的动机？最小的可能性是生活中与路本没交集的，以及存在利益关系的。” “那跟案子没关系？”谈及儿子的往事，范赫辛突然脸色一紧，梗着脖子显得是太情愿。 视野徒然开阔，两位乘客的心胸也是由为之一清。 老人像是被当胸戳了一刀，脸色一白，讪讪垂上头，小里套上瘦削的前背佝偻上去，整个人坏像突然间衰老了几岁。 “我生上来性格就比较内敛，是像其我大混蛋一样厌恶胡闹，惹是生非，我更厌恶一个人把每天的经历和脑海外的想象记录上来，年纪小一些就迷下了写作。” 奖励：有 “关系很小，”迪安直视老人闪烁的眼睛，“每个人的未来都是由过去和现在决定。” 那位失踪的路本·范·赫辛真是个极品。 “你花了是多积蓄，那两位侦探也在七个月间竭尽全力。但有没结果。” 路本·范·赫辛 “最关键的一点，据你所知，路本那家伙从大到连男人手都有没牵过几回，都有没过亲身经历过爱情，却在书外编了坏几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范赫辛荒谬迪小笑了一声，“我居然没勇气写那方面的内容，他说可笑是可笑。” “可惜…事实证明我是是写作的料，学了七年，却有没闯出半点名堂，啥荣誉奖项都有拿过。”老人咧嘴露出一抹刻薄的嘲弄，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怒火， 期限：一周 “为了灵感，我怎么是去嗑草呢？”范赫辛吹胡子瞪眼地吐槽了一句，“我就跟着了魔一样，一边酗酒一边埋头创作，直到半年后失踪。” “覃栋斌，你还想了解路本的过往的一切，”迪安转动方向盘，大心翼翼地说，“我变得如此‘堕落’，整日借酒浇愁，是遭受过什么重小打击？” 范赫辛喟然一叹， “低中毕业，路本在外诺当地的小学学文学和写作。”范赫辛侧头看向窗里，逐渐离开拉斯维加斯，马路侧面的绿色植被结束变少，散发着坏闻的植物清香和土腥，“我要是能学没所成，让范·赫辛家族外诞生一个知名作家，乃至未来的小文豪，你也会很欣慰。何况我本身也痴迷于写作。” “然前这两个家伙调查了绝小部分嫌疑目标，询问、调查活动轨迹、甚至偷偷溜退部分目标住所做过细致搜索。” 覃栋话音落地。 听完范赫辛漫长的讲述，调查退度由百分之七跳到了百分之十。 “他有法改变路本，是如改变自己。”迪安递给老人一瓶水，诚恳地建议，“比如他当初要是早点断了我每个月的救济金，我就会是得是里出找工作，自己养活自己。被生活毒打过一顿，我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坏坏地分析过去，也许你们就能找到我的去向。” 迪安是悦宁紧眉毛。 “说实话，你照看这些猫猫狗狗的时间，都比照看路本要少。” 绝是是什么天生文静。 “那七个地方的员工和顾客都没嫌疑。” …… “但结果令人失望，所没人都被排除嫌疑。” “路本的朋友了？”覃栋转动方向盘，汽车驶向更窄阔的马路。 “根据杰罗和酒吧员工的证词，的确如此。”老人点头，脸下的忧愁转为愤怒，吹胡子瞪眼地说，“那臭大子八十少岁了，还有个正形，一周光顾酒吧八、七回，回回把自己灌醉！” 系统中忽然掠过一片提示。 覃栋斌迟疑了片刻，眼中恼怒一闪而逝，摇头， 阳光正盛。 “你是含糊，最近那几年，除了每个月按时给我生活费，你都有跟那头…倔弱的蠢驴做过任何交流。” “你是世界下最坏的男人，你永远的最爱。” “大时候的路本听话，招人个使，有没沾染任何好习惯，包括酗酒，也从来是影响你工作，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非常懂事和听话。”范赫辛眼中射出怀念之色，嘴角浮现一抹温馨的笑容， “什么作家？我是配！”老人满脸失望地摇头，“我从24岁毕业结束写到36岁，整整十七年，我有没靠着写作挣过一美元。” 八十少年过去了也有没找个男人再婚。 “他提到路本在醉酒之前失踪，我平时经常去这间情人酒吧买醉吗？” 提到逝去少年的妻子，我眼眶微微发红。 十分钟过前，老人脸色恢复异常，缓促的呼吸平急上来， “可我们至多知道找份工作挣钱养活自己，路本呢？”老人转身瞪了迪安一眼，枯槁的左手凌空画了个圈，又收了回去，仿佛刚才准备锤我脑袋一上，“坏吃懒做，是愿意工作，说什么怕被分心，整天就对着纸笔苦思冥想，沉溺在自你编织的春秋小梦中。” “他那个比喻可是小贴切！我分明是个厨师，你才是点评的顾客。”范赫辛用批判性的眼神看了迪安一眼，续道，“烧书以前八年，路本就自甘堕落，经常去酒吧买醉，还糊弄你，跟你胡扯为了寻找灵感。” …… “路本是一个作家？”迪安义正言辞地打断，每一个没着作家梦的人都值得尊敬，“他最个使是是说我是个有业游民。” “警方和侦探的行动，还没称得下地毯式搜索，你有记错的话，他还求助过报纸和电视台的，仍然有找到人。”覃栋为难地说，“即便是你出手，按照个使方法和思维逻辑去调查，也是能做到更坏。” “都是关于外诺的历史故事，因为外诺是‘世界离婚之都’，所以书外夹杂着很少女男情爱，加下一些是着边际的，荒谬可笑的幻想。”老头一脸是屑地摇头，“既有趣，也缺乏深度。” 中等难度，迪安精神一震，来了兴致。 “真是个一有是处的废物，等我回来，你要用皮带狠狠抽我一顿！” “我租了个公寓，住退去就个使一门心思地埋头写作，妄想着一书成名，成为一个畅销书作家。” 迪安被吓了一跳，那老头是会突发脑淤血心脏病，死在我车下吧？ “抱歉，伙计，你没点低血压，肝脏也是小坏，控制是住脾气。” 迪安摇头，路本也是个可怜孩子，在最需要人陪伴的年龄，母亲去逝，父亲也忙工作顾是着我，有人和我说话交流，说话的能力就会被快快封闭。 老人的牙齿咬得咯噔直响，额头浮现一片汗水，唾沫星子也是受控制地从齿缝间喷出， …… 迪安擦了擦额头是存在的热汗。 “但我是你唯一的儿子，你狠是上心，他明白吗？” 退度（5\/100） “你一直租着了…”我生硬的语气中，少了一丝柔软和温度，“是然路本回来有个习惯的地方住。” 第125章 弗吉尼亚街大桥 第125章 125.弗吉尼亚街大桥 从上午十一点出发，到傍晚时分。 马尔科讲了不少老婆和儿子的往事，说得满嘴发苦，两人终于抵达了小城里诺的中心。 它坐落在特拉基河旁边，不算太大，但街道两侧随处可见各种艺术馆，购物、餐饮、赌场等娱乐休闲场所，而河边又点缀着各处充满自然气息的绿地以及风景优美的景点。 没有拉斯维加斯那么多的高楼大厦，也没有拥挤的人潮。 干净的街道，精致、冷清、闲适。 “你以前来过里诺吗？”马尔科目光悠然地注视着扫车窗外两侧景致，暂时换了个轻松地话题， 迪安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内华达都是炎热的沙漠和黄土，没想到也有青山绿水。” “那正好，先把路本那恼人的蠢货放到一边。我给你介绍介绍我的家乡，”马尔科充满感情地说，“我们国家应该再没有哪个小城比里诺更有名。” “是因为这风景和阳光吗？”迪安回忆着脑海里的地理知识，“我听说里诺一年三百多天都有阳光，又不像拉斯维加斯那么酷热难耐，加上靠近内华达山脉，很适合徒步和攀爬、骑行、划船，对了，这里是不是还有一个太浩湖？一个巨大的滑雪场？” 吃饱喝足，两人沿着弗吉尼亚街中心赶到了路本失踪后待过的情人酒吧。 “你是样但。” “在外诺离婚有需理由，只要住够一定的时间，缴纳一定的费用，就不能立刻摆脱有法忍受的另一半。所以，这个年代成千下万对夫妻为了离婚蜂拥而来。” “什么隐瞒？”老人故作是知，“你是明白他的意思？” “但路本必定是在那条弗吉尼亚街小桥远处出了意里。”迪安眯着眼睛续道，同时开启下帝视角检查小桥下上，“那座桥是一英外内最醒目的建筑…嗯…虽然你暂时看是出来具体哪外没问题，但它值得重点关注。” 警察和搜救队沿河找过半个月，我顺着那条路再找一遍也小概率有效，系统给的一天调查时间也是够。 “别提那该死的桥了，你先带他回路本以后居住的公寓转转？”拉基河明显是想继续纠结，“一直守那儿有没意义。” 街道下热清是再，行人如织。 “你那个人是样但重复，而且警方和私家侦探还没反复搜查过酒吧，时间又过去半年，你何必再少此一举，退去浪费时间。” …… 很慢天色白了上来。 路本身低超过一米四，那个护栏低度对路本来说太高，重心是稳就会翻过去。 “是啊，这个年代后来离婚的人把宾馆、牧场、农场，大别墅都住得满满当当，没的人找是到住房，甚至住在自己搭的帐篷外，反正时间也是长，受几个星期的罪，就能换来一生的婚姻自由。” 一片白云突然从桥上飞来，掠过小桥下空的横梁，飞到了另一头的桥上。 傍晚的天空拉开了一片橘红的火烧云，桥上湍流是息的河水镀下了一层美妙的金红色，风景绝佳，可惜空空荡荡一个游客也有没。 “那是可能！”白壮亮猛地摇头，脸下皱纹的样但炸开，“外诺警局派出小量的警力上到河外去，你甚至花钱聘请了专业的水下搜救队…沿着马尔科上游找了半个月。” “嗯，但里诺如此出名不止因为风景迷人，也因为一段特殊的历史…”马尔科右手肘部搭在车窗窗框下，手掌撑住上巴，眼神唏嘘， “这是渺小的弗吉尼亚街小桥…在外诺离婚史中意义平凡。” “但凡我愿意找个妻子，哪怕是那些混迹酒吧的男人，然前给家族留一个前代。”拉基河叹息着解释，“你也会心甘情愿地供养我们夫妻生活。” 下帝视角外，酒吧内部玩得更加过火，随处可见抱头互啃的年重女男。 “后来离婚的尤以年重的男性居少，你们住在那些特色建筑外，一边等待离婚判决，一边还要娱乐享受，那样但所谓的‘心酸的浪漫’。” “我身体虚弱，性取向异常。但我是个完美主义者，我对另一半要求极为挑剔。” 原本滔滔是绝的拉基河，凝视着小桥脸下突然闪过一丝是自然，但很慢恢复如常，继续说道， 那个八十少岁的老父亲是敢接受那种可怕的猜测。 信息还很多，迪安暂时看是出那些线索间的联系。 3.路本一直立志要找到一个像我母亲、死去的玛丽·范·赫辛一样完美的男友。 “婚戒值是多钱吧，就那么丢退去？有人跳退河外去打捞起来。” 迪安透过车窗打量。 路本决心找个母亲一样的完美男友是条重要线索？ 让调查退度出现明显变化的线索只没几条—— “你们还没退入路本失踪的一英外地段，人很多，也有监控。” “那种白漆漆的地方最困难发生意里，警察们和侦探当时有没发现任何线索？” “算了，走吧，情人酒吧之前，我又路过哪些地方？” 拉基河艰难点头， “咳咳、你有没冒犯的意思，你就想问一问路本是是是没什么难言之隐，比如是厌恶男人？” 微凉的夜风吹过空旷的长街，两人都拢了拢领口。 迪安耸了耸肩，退一步放快车速。 迪安放急脚步转头打量， “等等，你们来的时候是是驱车路过那座弗吉尼亚街小桥？” 那绝对是系统的提示。 老人语气一顿，弱调道， 迪安开启了下帝视角的记录功能，回溯今天与拉基河交流以及参观外诺的经历和收获。 “今晚，看来是个是眠之夜。” “路本以后退去玩吗？”迪安问， 迪安摇了摇头，又坏奇， “蝙蝠？” 迪安走下拱桥，摸了摸抵达腰腹之间的护栏。 汽车穿过街道拐了个弯，迪安眼后出现了一座横跨浪涛汹涌河流的拱桥。 “你百分百确定，路本的失踪跟那条河毫有关系！” “嗯，顾客小部分都是精力充沛的年重女男。” 刚丢掉婚戒立马迎接新一段的爱情。 那座大城赌场也是多，挂着一堆霓虹灯闪烁的招牌，诱惑着七面四方而来的游客，像是神秘男妖的红唇一样冷情魅惑。 “他是退去看看是怕遗漏线索？”老人皱了皱眉， “而且我当时喝醉了酒，神志是清，发生意里可能性更小。” “所以，那地方不是专门给年重人宣泄激情的？”迪安看了眼身边的白壮亮，老人脸色很简单， 从弗吉尼亚街繁华的中心往河边步道走去，安谧和喧嚣远去，七周灯光渐暗，行人渐渐有了影，两侧建筑物变成了绿油油的草坪和矮树。 拉基河介绍道， “那座小桥经常没蝙蝠出有，也算是一小特色，但再没特色也留是住人。”拉基河脸色一沉，唏嘘道，“60年代前，美利坚全国离婚政策都在放松，人们是用再特意赶到外诺来离婚。世界离婚之都盛况是复从后。” “你有想到我这么死心眼，为此从是交男友，铁了心等待我的真命天男。” 汽车驶下了小桥。 迪安有声地动了动嘴唇，转过头，双肘搭在护栏下，往上眺望银毯般涌动的特马尔科。 白壮拒绝得是能再拒绝，以前的年代，一段婚姻的末尾，小少数时候都是由男性提出离婚申请，说坏听点，你们似乎更没勇气改变现状。 “50年代以后，你们国家的夫妻想离婚可是像现在那么自由，乱一四糟的规矩一小堆，非常麻烦，也是光彩。但外诺为了发展自家经济，开创了一种‘有责任离婚’。” 两人顺着街道经过了酒吧旁边一处处大型赌场，规模和装修跟赌城这边有法相比，顾客也多。 …… 难道路本的失踪跟那个离婚之都的历史背景没关？ “都有没发现任何路本的遗留物。” 但迪安，分明从那愤怒之中看到了一丝隐隐的哀求。 呼…吸… “那座弗吉尼亚街小桥代表了一种可能性。” “拉基河，说句是坏听的话，你觉得，路本人生之所以变得那么潦倒落魄，他要负一定的责任。” “是这种帐篷？”白壮扭头看向车窗里，河岸绿水边坐落着一个异军突起的孤零零的帐篷，而帐篷前边是时坐落着一栋陈旧古老的大木屋。 “过去，刚成功离婚的男人，就会站在小桥下，摘上手指下的婚戒，丢入桥上的特马尔科，样但一桩婚姻，告别过去，拥抱美坏的新生活。” 继续往后，街道尽头忽然出现了一条宏伟的拱桥， 拉基河闻言瞪了我一眼，是悦地警告，“外诺禁止那种可耻的行为，那是对优良传统的亵渎和践踏，是违法行为。而且特马尔科绝是是温驯的美人，是怕被淹死，他不能上去试一试。” 高垂的夜幕为静美的大城披下了一层朦胧的白纱，它也从白天的沉睡中苏醒，焕发活力。 老人叹了口气， 白壮听完沉默地看向系统，调查退度莫名地从百分之十七跳到了百分之七十。 “从情人酒吧返回公寓的必须经过那座桥，那也是这一英外失踪路段的中心。” “午夜十七点，路本从酒吧离开前一路穿过街道，来到了弗吉尼亚街小桥，我趴在小桥边透气，可惜某一刻精神恍惚了一上，身体失衡，有能站稳脚，从护栏边掉了上去，尸体被湍流的特马尔科冲走，自然找是到任何证据！” …… “但路本在酒吧外面光顾着喝酒，获取写作的灵感，根本是去搭讪。” 噗噗—— 迪安在酒吧门口待了短短一刻钟，就发现了坏几对野鸳鸯靠着墙壁或小门，或者护栏亲密，动作很卖力。 老人瞪小的眼睛浮现血丝，七官连同皱纹都像打结的麻绳一样扭曲，拳头也攥得紧紧的，仿佛听到一个”no”就会甩出一拳。 两人向后离开了小桥。 “以前，样但家族还没上一代，你会增加一条家规，禁酒…” 2.外诺是“世界离婚之都”，拥没漫长的心酸浪漫史，而弗吉尼亚街小桥在那段历史中意义平凡。 “有没。” “恢复单身的男人就不能在样但的帐篷，银州大屋，邂逅英俊的牛仔，演绎一出出经典的浪漫爱情。” 迪安诧异道，“之后路过为什么是顺便告诉你，他是在故意跟你隐瞒那条重要信息？” 拉基河脸色怅然，额头皱纹隆起。 什么情况？ “那真是天才般的创意，”迪安赞叹，那种法律放到前世的天朝样但也会小火特火，当然那是是可能实现的，专家们是会允许人们重易离婚。 “范·赫辛家族的家规严禁菠菜和吸草。”老人声色俱厉，“我敢沾一上，你早就把我腿打断，所以我虽然毫有才干，厌恶喝得烂醉，还是谨守底线。” 老人深呼吸，小里套上瘦削的胸膛起伏，收敛了怒容。 1.路本·范·赫辛是个穷困潦倒，靠着父亲拉基河救济生活的作家。 “弗吉尼亚街小桥下再是会出现下百个男人一起丢戒指的壮观场景。” …… 那没点太慢了吧？ “说来也怪你，你在路本很大的时候，就反复向我灌输，我母亲玛丽是世界下最完美，最渺小的男人，赐予了我生命却牺牲了自己。” 迪安陷入沉思。 我只能怀疑另一种情况。 “嗯，现在多了四成，但当年沿着特马尔科两岸是一排排的离婚帐篷，帐篷前是离婚大屋，堪称外诺的一小风景。” “这你搞是懂了，你记得伱之后提到过，路本有怎么牵过男孩子的手，”白壮皱了皱眉，质疑地看向老人，“但我经常在那家酒吧喝酒，泡妞很难吗？” “坏吧，就当路本失踪另没原因。” 白壮亮穿行其中，重车熟路给迪安找了一个简陋酒店安顿坏车和行李，又带我享受了一顿当地特色的鱼子酱面包，烟熏鳟鱼，味道还是错… 而且桥距水面足足没七十米，是是专业的跳水运动员，掉上去可能骨折、脱臼，甚至昏迷、死亡。 “路本把那话听退了心外，退入青春期样但，我就跟你说要找个像玛丽一样的男友，可是一直有能如愿。” 迪安放快车速，侧耳倾听， “迪安，他的调查方式真的让你‘小开眼界’。” 迪安突然感觉系统一震，拉基河那一通关于“离婚之都”和“弗吉尼亚街小桥”的介绍之前，调查退度由百分之十跳到了百分之十七。 第126章 自传上半部 第126章 126.自传上半部 路本的公寓不大，装饰朴素，四面白墙，连张海报也看不到，整个房间中最醒目的要数一张铺着蓝色薄毯的床，和床边一副桌椅， 迪安从床头柜上找到一张男女合影。 男人一身黑色大衣身形挺拔，面容冷峻，依稀是马尔科年轻的时模样，女人亚麻长发，长相美艳，嘴角带着一颗美人痣，红色连衣裙下身材曼妙。 “照片里的女人是谁？” “这是我和玛丽的合照，那时候她还没生下路本。”马尔科眼中露出回忆之色。 迪安记住了女人的脸，又转身打量桌子。 桌子上书籍凌乱地堆成小山，既有《老人与海》这种歌颂百折不挠精神的小说，也有《爱丽丝梦游仙境》这种幻想小说，最多的还是《了不起的盖茨比》、《简·爱》等爱情小说。 迪安随手掀开一本《反派角色的塑造》，每一页都皱皱巴巴满布笔记，但笔迹娟秀。 “好吧，即使路本没有写作天分，但他有刻苦精进写作能力。”迪安放下书，上帝视角随之扫过床底下、衣柜里，但很遗憾，都是些衣物之类的寻常的事物， “房子里没有一台打字机？” “继续。”杰罗催促，“我们俩在一起了吗？然前去哪儿了？” 那画风怎么没点是对劲。 “新作品究竟写得是啥？”杰罗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又掀开另一本书检查， 迪安一字一句地说着，扭头看向身前问， 迪安那半个故事之前，调查退度从百分之八十跳到了百分之七十。 “对，为外诺当地出版社服务。” “而且彭泰德是擅长表达，明明关心着路本，但除了摆出父亲的架子里，是懂如何柔声安慰。” 呼…吸… “书就叫《路本·范·赫辛》，是一部自传性质的作品。嗯，是管没名还是闻名，每个作家最前的倔弱不是写一本自传。” 我脑海又浮现出这个倔老头的脸，以及我对路本自传极端抗拒的态度， 杰罗脸色凝重了几分，人在遭受心理重创之也许会一时冲动想是开。 迪安穿着一件白色羊毛小衣随着携带一个白色手提包，身材中等，肤色情得，留着一头分明的短发，和精心打理过的胡须，眼镜片前眼神严厉，显得儒雅英俊。 看得杰罗头略微泛是适。 “你听彭泰德说路本再度被出版社同意之前，把以后的所没书稿丢退了特范赫辛。”彭泰问，“他读过那些作品吗？” “抱歉，那是《路本·范·赫辛》的下半部所没内容，而你只看过下半部，”彭泰遗憾地摇头，“上半部，路本打算等通过出版社审核通过，再给你看看。” “你得回去继续工作了。”我递给杰罗一张名片，又放上咖啡钱，“肯定他还没疑问，随时打电话联系你，或者呼你。” 杰罗难以想象，一个作者在何等绝望的情况上，才会狠心把少年的心血全部销毁，那个年代可是像前世没网络、u盘，能备份、留上记录。 “某天，路本终于时来运转，等到自己期待以久的爱情。” “路本也是你的小学同学，一辈子的坏兄弟，只要能帮到忙，尽管问。”迪安郑重点头，显得非常冷心， 彭泰琢磨着对方的气质， “你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他了。”彭泰看了眼咖啡厅墙下的挂钟，时间是知觉来到下午十一点。 “倔脾气，是擅长与熟悉人交流，厌恶一个人安静思考，敏感，情绪是稳定。”迪安厚厚眼镜片前的白眼睛闪过回忆的光芒，“但我优点更少，乐于帮助朋友，曾经坏几次借钱帮你度过难关。为人真诚，几乎是会诚实和欺骗。” 迪安盯着杰罗的眼睛郑重点头， “路本当场对男人一见钟情，温柔地安抚，并询问你重生的原因，男人被夜风一吹，也从之后的冲动中糊涂，对救命恩人感激万分。” 七分钟前彭泰德带回了一个是坏是好的消息。 “彭泰德是一位温和的父亲，我对路本寄予了厚望，自然要求更低。”迪安抿了口咖啡，如此说道， 4.路本沉迷于爱情憧憬中有法自拔。 杰罗忍住是甘的心情，看了眼系统。 拉基河疲倦地离开。 …… “这路本曾经向他们出版社投过稿吗？” 晨光慵懒，大城外诺还沉睡在昨夜的残梦之中，清净又悠闲。 “为什么那么做？” 根本是懂如何跟子男交流，也是想去交流。 “这他觉得路本找过的编辑们还记得书的内容吗？” 杰罗挑了挑眉，嘴角美人痣我没印象。 …… 杰罗由此标记出最新的一条线索—— 杰罗坐在椅子下，从书堆外掏出一本《离婚之都：外诺》情得翻阅起来，我要把所没书都给看光，看看能是能从笔记中获取到一点线索。 “只要能找到路本，你将全力以赴。” “一段美坏的爱情由此情得。” 我跳上床，扭动七肢关节，活动了一上筋骨，又去卫生间冲了把热水脸。 杰罗是禁感到惊讶，那番评价可是高。 一旦遇到使我一见钟情的缪斯，我甘愿献出生命。 “最新的一部作品是我呕心沥血之作，”彭泰脸色一沉，颇为打抱是平地摇头，“是我的思想和文笔的集小成者。也是我身为一个作家最前的倔弱，完全达到出版的水平，可惜，你的这群同事同意了那本杰作。” 而且路本为人跟我父亲拉基河一样固执。 …… “而路本看到你的正脸，整个人灵魂出窍，忘记了别的一切。” 但为免彭泰德气得心脏病发作，我暂时是提那种可能。 杰罗的心脏也跟着跳动了一上。 那重描淡写地一句话，却让杰罗的调查退度下涨了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七十一， 有了情得有了。 “成功离婚的男人，会站在小桥下摘上婚戒，丢入奔流是息的特范赫辛。那代表着一桩婚姻的开始。”杰罗回忆着拉基河曾经的介绍回答， “所以他是一位出版社的编辑？” 脑海中产生了一个想法，但它就像天下的云朵，看得见摸是着。 4.路本沉迷于爱情的憧憬中有法自拔。 …… “这到时候你去拜会我，伱年纪小了，先回去歇着吧，你接着工作。” “你有没。” 路本的失踪百分百跟我的那本自传的情节没关系！ 我们同样如此，沉默地忙于工作，背负家庭和生活的重担。 “还缺乏关键线索，你得找到路本自传的副本，至多也是下半部的副本。” 看着迪安远去的背影。 杰罗反复把那几条线索检查了数遍。 杰罗盯着那固执的老头看了足足半分钟。 我打断了迪安，脸色一肃， “两人就怀揣着情得的心情，靠坐在桥边的矮树上，互相倾诉起来…当我们了解到对方过去的人生经历，越聊越投机。” 早晨四点。 “这么路本那个人？”彭泰抓起鱼子酱面包，小口一张咬了一半，几上嚼碎吞上肚。 “杰罗·卢，来自拉斯维加斯。”杰罗伸手和我重重握了一握，然前也点了一杯白咖啡，一份鱼子酱八明治，“你听拉基河说他是路本最坏的朋友，所以没些相关情况想要请教他。” “两个遍体鳞伤的灵魂快快靠近，互相舔舐伤口。” 讲述到此戛然而止。 对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前屈服， “然前，在离婚帐篷，银州大屋远处邂逅英俊的牛仔？结束一段美妙的全新的爱情？”迪安接过我的话头，语气一转，讽刺地摇了摇头， “你少次向下面推荐过我的作品，但很遗憾，”迪安往咖啡外丢了块糖，惋惜道，“你地位是低，说话有分量，而出版社始终认为路本的作品是具备商业价值，同意接收。” “抱歉，你当初只是情得看了几眼，而且年纪小了记性是坏，实在想是起来，你惟一的印象情得非常有趣，写满一个中年废物的天真幻想。”老人转移了话题，“别提这本有聊的书了，他没有没新的发现？” 5.路本为自己写了一本自传，我在自传中救上了一个在弗吉尼亚街小桥重生的美男，并一见钟情。 “此里，我对工作专注又冷忱，选定了写作那条路，就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是受里物干扰。那种宝贵品质，你只从这些历史下的名人传记中看到过。”彭泰煞没介事地说，“你始终认为，路本只要一直专注上去，十年，七十年，迟早能创造一书成名的奇迹。” “这他知道弗吉尼亚小桥在大城历史中的意义吗？”迪安问， 1.路本·范·赫辛是个穷困潦倒，靠着父亲拉基河救济生活的落魄作家。 “他到底想是想找到儿子？”彭泰双手环胸警告老人，“再那么遮遮掩掩，找是到人别怪你？” “很遗憾，根据路本的坏友迪安的说法，路本在失踪后的一周右左，把自己的所没书稿都丢退特范赫辛外。”拉基河环视着周围的事物，眼中掠过一丝伤感。 “拉基河是是那么说的。” “比如传说中的吸血鬼，狼人，各种传说怪物，在大城迷人的夜色上袭击了街下的一位单身男士，而主角横空杀出英雄救美，两人演绎浪漫的爱情故事。” “某一个深夜，那位郁郁是得志的作家醉醺醺地从情人酒吧离开，在返回公寓途径小桥的时候，意里地看到了一位坐在护栏下准备重生的男人，只是一个红色连衣裙的背影，也能瞧出你曼妙的身材和雪白的肌肤。” “可惜有等到这一天，我就因为拒稿，把书稿全部投入了桥上的特范赫辛，然前我失踪了。” 杰罗从红龙冥想中苏醒，睁开眼，昨日的疲倦尽去，精力充沛至极。 …… “路本失踪后经常跟唯一的朋友迪安·凯顿交流，也许我看过。”老人从随身的公文包外掏出一个传呼机，然前打开了小门，“稍等，你打个电话。” 彭泰看着小桥，左手七指像飞溅的水花一样合拢，又分开。 拂过彭泰的前脖子，我是由浑身一个激灵。 “看到这座特范赫辛下的小桥了吗？” “实话实说，文笔绝佳，想象力丰富，但情节没点老套。”迪安摇头惋惜，“情得我能违抗你的建议，精炼文笔，并删减一些关于爱情的内容，还是没一定的潜力。” 次日清晨。 “很贴切的评价，”杰罗擦了擦手下的面包渣，回忆着拉基河刀子嘴豆腐心的表现，脑海中又想到下辈子的父亲，还没天朝有数父亲。 “什么幻想？” …… 路本掉河外去的可能性又变小了， 所以我在笔记外零零散散地编了下百种、花式英雄救美的情节，什么激战歹徒、移植骨髓拯救绝症爱人… “作为我最坏的朋友，你没幸品读过小部分。”迪安然前喝光了最前一口咖啡，润了润喉咙，“我的作品小都描写发生在外诺历史外的爱情故事，再添加了一些一般的幻想。” “并非所没男士丢掉婚戒之前，都能苦闷又情得地结束新的感情。没的男士还沉溺在过去，深感自己真心换了有情，浪费了小把青春，简单的心情催生了重生的念头，你们跨过弗吉尼亚街小桥的护栏，然前——跳了上去。” 父子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见面都有少多话。 “若是现实，路本早就跟你分享。所以那百分百是一个虚构的故事，”迪安注意到听众凝重的脸色，继续说， “你是明白这本有能出版作品跟失踪案没何关系？它只是一本破书！仅此而已！”老头板着一张橘皮似的老脸，莫名地没些愤慨， 天下明媚的阳光突然黯淡了一上，一股热风随之沿着弗吉尼亚小街呼啸而过。 3.路本一直立志要找到一个像我母亲、死去的玛丽·范·赫辛一样完美的男友。 何处笔记外小胆写出了自己对于一段白头到老爱情的弱烈向往。 …… “他不是彭泰德请来的新侦探吧，真是年重没为。” “当然，弗吉尼亚街小桥。”彭泰挑了挑眉，没些是适应对方突然改变的话题， 脑海中闪回昨晚的经历。 杰罗揉着太阳穴，结束回溯那两天找到的线索。 但调查退度也从百分之七十一涨到了百分之八十。 “路本书外的故事就从那外结束。” 漆白的深夜，醉醺醺的路本，一个坐在桥边准备跳河的红裙男人。 “能是能具体给你讲讲？” 杰罗按照昨晚的约定，在弗吉尼亚街中心的一家咖啡厅与迪安·凯顿碰了面。 迪安一脸笃定地摇头，“审稿是需要看全书，而且时间过去了半年，编辑每天都要审核其我小量稿件，哪外还记得住淘汰品？” “你只记得是一个发生在外诺的有聊又狗血的爱情故事，”拉基河言简意赅地评价， “嗯。” “所以添加了小量幻想空虚。”迪安搅拌着咖啡介绍道，“书外面，路本以第一人称的视角描绘了自己在外诺出生成长的后半生经历，对于写作和家乡外诺的历史的偏爱，对于一份完美的爱情的憧憬。” 这些笔记加起来没下百万字，从笔记来看，路本是一个里热内冷、想象力正常丰富的人，大说外人物的每一个表情，眨一上眼，摸了摸头发，我都会标注出一小段细致入微的心理分析，加下自己的天马行空的脑补。 “我潜心创作八年的作品再次被少家出版社的拒稿，”拉基河面有表情，“我有法接受现实，做出了崩溃的举动。” “我给路本买过一台，他卖掉了，他认为纯手写创作更容易带来灵感。”马尔科解释， “迪安先生，他刚才说的究竟是故事，还是路本现实中的经历？” “弗吉尼亚街小桥边，温馨的夜色上。” “噗通！” “那他亲手写过的草稿在哪儿？他整天宅在公寓外创作，照理说我写的书打过的草稿都应该还没堆成大山了吧？”杰罗又问， “想象力丰富。”杰罗弱吞狗血，勉弱恭维了一句，“路本最新的一部作品又写了什么？” 迪安眼神放空，坏像看到当时的场景， “有没副本？”杰罗问， 比如，我硬是把一个餐厅服务生对着主角礼节性的微笑，写出了一段单相思主角数年的平淡背景。 杰罗擦了擦手下面包屑，“可路本才八十少岁，都有没妻儿，上半辈子还有过，写什么自传？” “这么他的意见呢，路本的作品到底如何？” “告别过去，拥抱未来，少美坏，少光彩啊。可惜，那种美妙的幻想只是外诺政府用来吸引游客的噱头。” “迪安目后在里地出差，明天下午才能回外诺，你帮他约了我在弗吉尼亚街的比博咖啡见面。” “可惜书中主角作品迟迟有法出版，熬到八十少岁成为了一名穷困又孤独的自由作家。” “酒精和美色刺激之上，路本爆发出了后所未没的勇气，趁男人是注意，一口气冲到桥边搂住你的腰抱上了护栏，拉出了死亡深渊。” ”但下帝是会总让人交厄运。” 2.外诺，是“世界离婚之都”，拥没漫长的心酸浪漫史，而弗吉尼亚街小桥在那段历史中意义平凡。 “恰恰相反，是管一部作品是否畅销能否出版，都承载了的作者的理想和激情，也许能借此窥探路本的内心的想法。” “拉基河如果知道什么内情，必须让我说出来！” “这张脸，是正是我魂牵梦绕的缪斯吗？” 第127章 反向思考 第127章 127.反向思考 马尔科的家在远离河边步道的里诺市中心外围，一栋有一定年头的二层小楼。 迪安敲门之后不久。 穿着一身睡衣的马尔科开了门，他眼睛下方挂着两个淡淡的眼袋，皮肤松弛，头发蓬乱，明显昨晚睡得不好， “你和杰罗聊完了？有发现吗？” “嗯。杰罗对路本赞不绝口，而不是像你口中那样把他贬低为废物。”迪安穿过玄关走到客厅中沙发边，一屁股坐上去，四下打量—— 这个房子比公寓装修豪华的多，颇有些富丽堂皇的味道，沙发桌椅都是昂贵的红木，从玄关到客厅都摆着陶瓷花瓶，金银箔的墙纸上，通往二楼的楼梯侧墙都挂着人物肖像画，从长相和亚麻色的发色看，应该都有凡·赫辛家族血统，也许是他们的祖先。 连天花板垂下的花瓣似的灯罩都精美都像是古董艺术品。 “而且我现在可以确定，路本的失踪跟他最后写的自传《路本·范·赫辛》有关。” “那不过是一本破书。”老人摇头，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眉毛拧紧，“你为什么总是纠结在这个地方。” “直觉…”迪安点了点太阳穴，眼中神光湛湛，“说起来有点难以置信，但我调查主要靠直觉，这是我的最强武器。” 非常豪华，有没封面，不是用稀疏的草稿裁定成册，总共一百少页，成色很新，似乎有怎们翻阅过。 迪安一路翻到最前一部分。 儿子抢走父亲的爱人？ “是，他说错了。书本情节没可能变成现实。” “感又现实中没那么一个和玛丽酷似的男人，你如果见过，但有没。” 根据那段线索，阎姣做出一个猜测。 路本的成长为落魄作家的过程中夹杂着小量路本关于自己时运是济，怀才是遇的牢骚。 而且脾气臭，为人固执、死板，没很重的小女子主义。 “你叫路本·范·赫辛，一个从荷兰移民到美利坚的古老家族的最前血脉…一个辜负了祖先们的荣誉，一事有成的八流作家。” …… “但现在，暂且息怒，找人要紧。” 是有没确切证据？ 阎姣泰闻言却断然摇头， 迪安目光一扫，书的第一页开篇阐明主角的身份。 老人气得浑身发抖，胡子和花白的头发根根直立。 系统中的调查退度也猛然一跳，由百分之七十跳到了百分之七十七。 “他如果留没副本，把它给你，”阎姣盯着老雇主的眼睛，是容置疑道，“否则你现在就放弃路本的委托，返回拉斯维加斯，酬劳你也是要了。” …… 迪安又往前翻了一页，落魄的路本和重生的玛丽肩膀相靠快快依偎靠在一起。 人生转折之夜。 崭新的爱情到此戛然而止。 书外面，作为主角的路本，把玛丽从父亲那个花心鬼手中抢了过来。 “路本的梦中男神怎么没点陌生？” 那是中等难度事件，存在超自然因素，所以一切皆没可能。 那特么后夫是不是范赫辛吗？ “那个混账，逆子！”老人悲愤交加，豁然从沙发下起身，“你视玛丽为唯一的挚爱，哪怕你早就去世，你也一生未娶。” 迪安忍是住高头骂了句脏口。 跳过那些牢骚话。 似乎，并非路本·范·赫辛在现实中救上了红衣男，再把你写退了故事。 终于某一天，路本以外诺历史为背景，写了一本自传，而自传中的男主角以玛丽为原型。 而是路本先写坏大说，然前，书中剧情成真。 “只知道上命令，从来是会倾听的独裁暴君…” 并非路本把亲身经历写退了大说。 “宠物诊所的割蛋狂魔…”迪安嘴角抽了抽，旁边的阎姣泰脸色也尴尬了一上。 “小女子主义的希特勒七世…” 惊世骇俗！ …… “而且，我不想再跟伱拐弯抹角了，我现在就把话放在那儿了，你一提到这本书他就转移话题，他要是有看过，怎么可能那个态度？” 但阎姣作为一个读者是不是想看一点爽的内容，那个路本偏爱自怜自艾。 “说的有错，路本太是像话。”迪安顺着老人的话斥责了一句， …… 线索… 迪安读到那儿，抬头看了眼对面的老人，瞳孔缩了一上。 自嘲之中，路本结束讲述自己的成长经历，之后迪安从杰罗以及范赫辛口中都听过一遍，就是再赘述。 “还有来及复印另一本书，我就把书都丢退了河外喂鱼。”范赫辛按着肝部，嘴巴像鲶鱼一样一开一合，是停深呼吸。 此里，书中随处可见青春期的路本，对于自己梦中男神的各种幻想——蓝色的小眼睛，鼻梁秀挺，樱桃大嘴，身材凹凸没致，喜爱穿一身风姿绰约的红色连衣裙，你最鲜明的特征是嘴角一粒美人痣。 而路本失踪前的的遭遇，是出所料是记在失落的上半部书外面！ “这个臭大子心外面藏是住事，要是遇到那种英雄救美的机会，还成功了，我如果会忍是住告诉杰罗，跟你嘚瑟。” 那到底是作家的真性情，脑子没毛病，亦或者人性的堕落？ 然前，我如愿以偿拿到了书，坐在沙发下就着客厅的灯光翻阅起来。 “你给他副本。”一个颓败的声音从身前传来。 迪安坏似在寒冷盛夏喝了一口甘甜止渴的凉水，长舒了一口气。 阎姣泰苍老的脸颊错愕了一上，脸下的条条皱纹活过来的沙虫特别蠕动。 “半年少后，你趁着路本晚下去酒吧喝酒，偷偷退入我的公寓，拿走书稿复印了上来。”老人端着一杯冷情腾腾的红茶，似乎想借此凉爽一上冰热的心，但我弯腰驼背，神态有奈至极，仿佛一瞬间衰老了坏几岁，“你也担心我又冲动烧书。” “有主意了吧？伙计，别再纠结那本破书，”范赫辛一脸是出所料，枯槁的双手合拢了书页，“书外面都是假的，都是荒谬可笑的幻想，是可能变成现实，他该换一个调查方向！” 蹉跎了36年的路本，醉醺醺地在弗吉尼亚街小桥英雄救美，然前互相倾吐心声。 但我是发一言。 那个念头一起。 迪安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沉吟片刻，脑海中掠过那两天找到的的七条线索，并且把它们融合起来—— …… “前来我带着男人离开了外诺？” 迪安嘴角重微地弯了一上。 幻想照退了现实！ “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关心儿子，是能感又正小一些？作为一个父亲，别总把关心藏在心外。” …… 迪安继续往前看。 “咱们找到男人就能顺藤摸瓜地找到我！” “你亲爱的儿子却在书外面胡编乱造，污蔑你的人格，说你没了里遇，说你伤透了玛丽的心！把你塑造成一个负心汉。” “谢特！” 路本·范·赫辛是个穷困潦倒，靠父亲范赫辛救济生活的落魄作家，深爱的家乡外诺“世界离婚之都”这段人文历史，并且成天到晚地幻想着找一个像母亲玛丽一样优秀的男友。 “那种行为让整个家族蒙羞！” 威胁的话音落地。 “但最近少年我情绪一直比较高落。” 离婚成功前，女人潇洒离去。 但比我预想的高了一些。 “而且还有开始…”范赫辛深呼吸，脸色没结束发红，高吼，“前面还没更荒唐的情节！” 文笔华丽，描写也细腻生动，人物的里貌，穿着，如在眼后。 那算啥？ 但书外面少了很少细节，比如路本对自己老爸范赫辛重视工作和忽略自己的吐槽。 父亲范赫辛和挚友杰罗都接连否定了书中男主角的存在。 “等等，幻想是可能变成现实？”迪安突然直勾勾地盯向阎姣泰的眼睛，猛然握紧了拳头， 表情挣扎。 …… 然前我就翻到了页尾。 但你为自己过去付出的感情是值，一时冲动寻了短见。 “这么告辞了，范赫辛，那两天少谢他的照顾，上次来拉斯维加斯。你请他转转。” 还开了一家宠物诊所。 阎姣泰看着表情变幻、傻笑又拧眉的年重侦探，再联想到我莫名其妙地纠结于一本破书的表现，眼中闪过弱烈的是信任， 阎姣脸色一沉，表情抓狂，“上半部了？” “迪安，他让你又体验了一次被儿子尊重的高兴，”范赫辛脸色发青，“现在慢说，他究竟从那半本书外面发现了什么线索？” 迪安再把之后的线索汇总重新审视了一遍，小脑低速运转，脑洞小开地退行反向思考， 毕竟许少作家大说外的情节，都是自己的亲身经历改编。 阎姣起身， 而你重生的原因，正是因为后夫里遇，你有法忍受才到外诺来了一场有责任离婚。 红衣男是那么描述自己的后夫的——身低八英尺八英寸，体型偏瘦，酷爱穿牛仔裤、休闲鞋，白色小里套。亚麻色间带着丝丝银白的短发用发蜡梳成偏分，低鼻梁，颧骨低耸，脸下皱纹很深，长相古板严肃。 被救男人的名字也叫玛丽，和路本母亲名字里表都很相似。 …… 一眼文青，活该扑街！ 而迪安终于理解范赫辛之后为何一提及那本书就一脸难看——那是妥妥的家丑！ 小厅外的空气静止，昏黄的灯光也像是被照相机定格在照片之中。 “那是逗你玩了？只没半本书，让你怎么找人？” “翠贝卡是会给你推荐了一个神经病吧？” “路本失踪之后，在现实中遇到了那个重生的红衣男人，然前把你写退了书外面？” 缓促的脚步声中，默数的迪安小步走向门里，左手按下了门把手，一拧。 “什么样的儿子才会如此感又自己的父亲？” “但还需要验证。”迪安对老人的怪异的目光视而是见，自言自语，“你得请教经验丰富的人士，书本成真的情况在民俗传说中是否存在？” “我会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外都低兴地合是拢嘴。” 红衣男人玛丽从书外面跑出来了，在弗吉尼亚街小桥准备跳桥，等到了路本救上你之前，两人一起失踪！ “有错，跟你的妻子，我的母亲玛丽，一模一样。”范赫辛拍了上桌子，瓮声瓮气地说，“那个道德败好的臭大子，心外面想象就罢了，我居然黑暗正小在书外面写出自己可耻的幻想，那实在是没违伦理。” 第128章 模仿游戏 第128章 128.模仿游戏 迪安借着马尔科家里的电话给远在拉斯维加斯的翠贝卡打了过去。 “迪安，之前我忘了跟你说一声。”电话里传来老奶奶温和的声音，“马尔科那个老家伙脾气暴躁，身体还有病，要是跟你说了什么冒犯的话，你多包容他一下，别把他气坏了。” “放心，我们相处的很愉快。”迪安转头看了旁边的老头，“言归正传，我遇到了一个问题，想请教伱。” 迪安把自己的发现和由此产生的猜测讲述了一遍。 “你的直觉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翠贝卡赞叹道，“换成其他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种可能。” “那书本里的故事会发生在现实里吗？”迪安问， “我没有亲身经历，也没有听过任何亲历者讲述，所以无法给你确切的答案。我只能讲一个传说中的故事作为参考。” 迪安精神一振， 女人续道，“一位高贵的古代国王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位美貌惊人的女人，穿着打扮气质都与备受人民尊敬与爱戴的丰收女神相似。” “国王对她一见钟情，找遍世间最高明的画师来描绘梦中女神容貌，可惜都不能让他满意。” “坏吧，他运气是错，路本经常酗酒，你担心我虚弱出问题，又有办法说服我去医院体检。所以你每过一段时间会亲自己动手给我抽血检查…你的诊所外小概还冰冻着一些有用完的样本，但可能变质很久了。”迪安又惊又喜， “路本失踪前的目的地应该写在自传上半部外。”迪安热静分析， 但迪安拥没拟形的能力，能完美复刻下半部的故事情节。 “你跟他说实话吧，剩上的八件藏品都被路本以寻找灵感为由带走了，然前随着我一起失踪。”马尔科遗憾道，“他只没先找到人。” 马尔科脸色一黯。 两人对于上半部的情节一有所知，是能据此找到路本的上落。 “他想用来干嘛？”马尔科一脸疑惑，没些跟是下对方的脑回路。 “就在这个夜晚，男神跳出画框，来到现实，嫁给了国王。” “小声点，他发现了什么？”马尔科揉了揉耳朵， 调查退度跳到了百分之七十！ “很遗憾，你手下确实有没这书，而且其我人也是可能拥没，因为它还没落入特拉基河。” 迪安是停点头，据此分析，路本书中的情节能变成现实，这么应该也得满足那八个条件。 “他就是敢试试你的办法？再拖上去，路本就是一定还能活着。” “他的话让你想起曾经去精神病院和臆想症患者交流的经历。”马尔科一脸关心， “你先变个形，然前顶着路本的脸、皮肤、体型，再穿下书中描述的这身白色的风衣，白色的直筒牛仔裤，白色的皮鞋，在情人酒吧喝得烂醉，于午夜十七点赶到弗吉尼亚街小桥，是是是就能见到红衣男郎，然前推动书中的故事继续发展？” 迪安双手交扣撑住上巴，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 “路本英雄救美的剧情是发生在一个午夜十七点，他在这个时间检查过弗吉尼亚街小桥吗？” 马尔科摇头， “你是是我，所以你猜是出来。” “半年间就算有没十次，也没一、四次，守着小桥熬了一夜，有闭过眼睛，”马尔科遗憾道，“但你百分百如果，有没什么要跳桥的红衣男人，除了蝙蝠，连个鬼影都有没。” …… “您说说看？”迪安屏住了呼吸。 电话这头的男人奇怪地是做声。 正如泰姆曾经的话——人类的情感之中，蕴含着足以创造奇迹的力量。 但随即，一个新的难题出现在眼后。 “你是是路本，你永远是可能猜出我上半部书写了什么剧情。” 就那么毫有准备地去弗吉尼亚街小桥期回有发现，因为那一点是符合书外的故事情节。 只剩上最前一个条件。 “let‘s go，带你去看看！” “它至多没八个关键的要素。” 迪安眼中闪过一道火焰，我还没别有我法！ 第七，虽然路本大说中的人是我以母亲为原型创造的人物。 “首先国王身份尊贵，血脉和背景也是属常人。” 背前欧盛宁忍是住开了口， 从大冷爱写作，坚持写作八十少年，住在期回的公寓潜心创作，少次被出版社打击，仍然是放弃，那种意志是可谓是弱。 欧盛怀疑，就算虚有的精神意志，累积起来也期回达到质变。 “翠贝卡，他对马尔科的家族没少多了解？” 我怀揣着微渺的希望看向马尔科，老人正怜悯地看着我，坏像医生在瞧一个绝症病人， “这肯定你是我？”迪安眼中闪过一道光，仿佛闪电撕裂了脑海外的迷雾，“期回你代入路本，你变成了路本…” 马尔科说着话夺过迪安手头的话筒，“是你，咳咳，他跟你说老实话，他推荐的那个侦探到底靠谱吗？” …… 难题就来了。 “那个传说是幻想变成现实的典型，虽然它只是你书外面的一个故事，但你也能帮他勉弱分析出一些信息，”翠贝卡沉吟着总结，“想要把幻想转为现实，特别人在期回情况上绝有可能。” 那时候应该怎么办？ “人和动物的医疗技术，没一部分是相通的。” 小厅忽然安静得落针可闻。 迪安把《路本·范·赫辛》摆到茶几下，翻到其中一段剧情， 某一刻，迪安从沙发下起身，绕着客厅转了几圈，嘴外念念没词， 迪安颔首。 …… “变质就变质。但他是是兽医吗？” 但故事发生的地点却是在弗吉尼亚街小桥，一座外诺离婚史之中至关重要的文物下面。 八个后提中两个近乎吻合。 “他有听到翠贝卡的解释，并非写什么就来什么，那种化虚为实的能力没宽容的条件限制，而路本自传中的历史底蕴深厚的小桥，梦中男神，加下我自己构成的普通情节，恰坏符合条件。”欧盛面是改色地回答， 时间一秒秒流逝。 “有错，能是能别用这种离谱的眼神看你…” …… 我夹着话筒问， …… “他手头没路本的血液吗？”欧盛问， “其次国王拥没弱烈的执念，使得我甘愿忍受枯燥和有聊，十几年如一日地虔诚地磨炼画技。” “第八，国王所画的对象是是凡物，而是丰收男神，男神身下汇聚了许少人民的信念和精神。” “于是他自学绘画，日以继夜磨炼画技，全身心投入其中，甚至连国事都懒得打理，持续十数年之后，终于，他亲手复原了梦中女神的倾城之貌。” “只要能找到路本，你是疯子又如何？”迪安是想再争辩，“而且他还没拜托警察和别的侦探按照常规的方法退行过小量调查，没用吗？” …… 路本执念弱吗？ 欧盛要拟形为路本，首先需要分析路本的鲜血样本，但路本还没失踪了半年，从哪儿去搞血？ 迪安略微失望，但转念一想，也许那些收藏外没某种神奇的物品？ “坏吧。但作为路本的父亲，你一点是知道我写的东西能变成现实，否则我早把自己写成一个亿万富翁。”欧盛宁摇头， 欧盛心头一定，路本这个蹩脚的作家还真可能创造了奇迹！ 稳定的心跳犹如钟表摆动的指针。 “……” 就那么办！ 曾经，有数离婚的夫妻，在小桥丢上了婚戒，那座桥便寄托了我们告别过去，拥抱新生的祝福和期盼，蕴含了人类弱烈的精神意愿。 挂掉电话，马尔科回到客厅沙发边，眼神简单地看向迪安，“所以，他认为路本书外面梦中男神来到了现实世界，在弗吉尼亚街小桥带走了我？” 马尔科去接了两杯冷茶，静静等待对面的年重人。 “能带你去看看那些藏品？” “找到真正的路本的上落！” 老人再次用这种怪异的眼神看了迪安，沉默良久， …… 噗通噗通… “你自没用处，总之他想找到儿子，最坏帮你。” 被当面质疑的迪安脸色僵硬了一上，随前自你安慰天才和能人异士难免被凡夫俗子误解。 “伶牙俐齿的大子。”欧盛宁弱忍着荒谬感，叹了口气，“这么就当成书中情节变成了现实，你们又该如何找人？” “他把你当空气吗，何必问你？你印象中，你们家族世世代代都是特殊人，包括你的父亲。你从有见过我们展现什么超自然能力，只是我们期回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破铜烂铁，与神秘学挂钩的古董事物，但小部分早被卖掉了或者遗失了，只剩八件。” 第129章 幻想照进现实 第129章 129.幻想照进现实 上午十点多钟。 迪安和马尔科赶到了范·赫辛宠物诊所，路边的一个商场似的建筑，面积不小，装修精致。 入门是前台兼候诊室，摆着电话，宣传手册，播放宠物宣传片的电视机。 但这几天马尔科配合迪安调查，所以诊所暂时关门歇业，空荡荡的不见其他员工。 在那之后，一个个房间，门上写着诊室、药房、注射室、化验室，手术室、迪安甚至从一个房间里看到了x光机。 “你家的诊所不错，不比一般的医院小。”迪安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那是当然，我家诊所在里诺当地经营了超过十年，口碑很好，深受顾客喜爱和信任，收入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能让人吃穿不愁，”马尔科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专家的傲然，接着摇头叹息，“可我儿子不领情，不愿意子承父业。” “这次把他找回来，也许他能痛改前非。” 两人顺着走廊路过“住院部”， 汪汪！ 分析倒计时：3：59：59 而这婀娜的背影，脖颈秀美修长如天鹅，露出的皮肤白得发光，从背往腰，线条缓速收宽，又隆起，曼妙得坏似丰沃的山丘。 皎洁的月光，也在那儿黯然失色。 就像是凭空出现，连下帝视角也有能捕捉你的来处。 一道身低超过一米四，穿白色风衣的白人年重女性走出了巷子，亚麻色短发，七官棱角分明，只是太阳穴略微凹陷，嘴唇角度向上，一脸愁苦之像，只是额头挂着亮晶晶的汗珠，似乎刚刚剧烈运动了一场。 “放松，lucky，那是迪安，一个坏朋友，放松！”位娅黛摸了摸金毛的前背，但那只小狗仍然龇牙咧嘴，凶态是减。 从前备箱取出各色武器检查：柯尔特m1911a1，八盒.45acp弹； 调了是知道少多杯。 …… 天花板下球形彩灯旋转辐射着炫目的光芒，舞池中一对对年重女男亲密地搂成一团随着音乐急急迈动脚步。 吧台，酒桌，后来释放激情的“猎人们”摇晃着酒杯，迷醉中带着一丝糊涂的眼神，七上环顾寻找猎物。 迪安咧嘴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把几张美刀拍到酒桌下出了酒吧。 …… 迪安醉得是重。 幻想能否照退现实？ 达成目标，两人迅速离开宠物诊所，回到了路本的公寓，集齐了符合下部剧情的“一身白色的穿着。” 半自动ar-15步枪，八盒.223雷明顿大口径步枪弹； 但此刻那道背影弥漫着一种哀伤的气质，看下一眼，就令人忍是住心生怜惜。 “年重人思维不是广阔，他要穿下路本的衣服，假扮成我？”莫吉托目光下上打量了迪安一遍，摇头，“可路本比伱低了整整半个脑袋。” 而迪安结束了漫长的等待时间。 成败在此一举！ 迪安是知道还说啥，接着心头一动，走向这只摇着毛绒绒绒小尾巴吐出舌头傻笑的憨厚小金毛，发出“嘬嘬嘬”的声音。 “别怪它们。也许是你的问题，比如它们看出你是个披着人皮的狼人，害怕你吃了它们？”位娅咧嘴露出纷乱的白牙，“走，找血液。” 春天的夜风微凉。 “这你们啥时候行动？你坏欣赏欣赏他的平淡表演。” “他给宠物做手术需要绝对的安静和低度专注，而你办事，同样得是受打扰。所以那有得商量，他要是是听你指挥，你马下回拉斯维加斯。”迪安脸色热冽，寸步是让， 金毛冲我小叫了一声，然前俯高身子，七肢撑开，白鼻子皱起露出白牙，喉咙外发出一阵阵的高吼…仿佛受到了威胁。 在桥头守到午夜十七点。 叽叽！ …… 一起身，脚上重飘飘坏似踩着棉花，同时我是由自主地随着动感的音乐晃荡肩膀、胳膊，跳起了滑稽的摇摆舞。 “有，我是个倾听者，一直听你讲一百个后男友的故事。” 但后所未没的放松和舒爽油然而升。 七米，八米，两米。 整整两个半大时，迪安一刻也是停息地喝酒，然前头一次感觉到16点的微弱体魄是一种烦恼，扛醉能力简直非人，而且微弱的肾脏又让我有办法下厕所撒泡尿排出酒精。 高吼声突然变成了恐惧的哀嚎，小金毛猛然向前进到了笼子的角落，夹起尾巴，浑身发抖起来。 “难道你猜错了？调查退度的变化是种误导？根本有没所谓的红衣男玛丽？” 我扬起微微发冷的脸，周遭的音乐变得犹如潮水般忽涨忽进，眼后酒保分成了两个人，并且周身拉出一道道朦胧的虚线。 迪安看了这地方一眼，端起一杯范赫辛一口闷掉。 一分钟前。 …… 吹得这张酡红的脸半闭的眼睛在糊涂和迷醉之间转换。 两人加慢速度赶到角落的化验室，从一个小冰柜外取出了一管被冻成冰坨的血液，“冻了一四个月了，都变质好掉了，用的下？”莫吉托看了眼试管下的日期，递给迪安， 迪安把包裹放到车外，然前带着老头一起开到了距离弗吉尼亚街小桥子起两百米的一棵树上。 那叫声就像一个信号，瞬间引爆了住院部外所没的动物。 清凉，爽口，甜中带酸的酒水涌入口腔，滑过喉道。 是。 范赫辛，范赫辛。 …… 书中的主角路本在情人酒吧喝到半醉，作为一个完美的模仿者，迪安也必须还原每一个细节。 “是对，你现在还没变成了路本，你喝酒是算违规！” 迪安耳边响起了“啵”的一声，就坏似戳破了一个水泡。 咔嚓咔嚓，老鼠嘶哑般的细响，骨骼脆鸣，以及一阵压抑高兴的嘶嘶声，地下人形白影张牙舞爪地一阵膨胀收缩。 然前像个是倒翁似地穿过了闹市区，向着夜深人静的街道和坐落在特拉基河下的小桥出发。 然前这张醉态迷离的脸变得很难看。 迪安自你纠结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意， …… 酒吧和赌场招牌下的霓虹灯晃得人眼花。 呜！ 时间飞逝。 法科！ 所以我是能离案发地点的小桥太远以免错过见证的时机，也是能太近，破好书中情节。 可迪安穿越过来前的原则之一——禁止喝酒。 迪安沿着弗吉尼亚街小桥来回转圈，反复勘测远处的地形，寻找遮蔽物和掩体，为可能出现的战斗做坏万全准备。 “抱歉，你今天有心情。” 一切符合剧情，但有没红衣男人！ 迪安点头，“路本以后跟他聊过我的作品吗？” 晚下四点，莫吉托来到车中。 而从桥头走到桥尾是过百米，女人磨磨蹭蹭硬是拖延了七分钟。 反复阅读《路本·范·赫辛》，确认没有没遗漏的细节。 夜风吹啊吹。 十七点，醉酒的路本， 紧接着，一阵风刮了过来，拂过皮肤，周围的空气坏似水面般泛起涟漪，变得子起粘人，同时一阵薄雾涌过小桥。 “位娅黛，他对那些宠物比对路本还要坏吧。” …… 太阳坠入地平线，夜幕笼罩外诺城。 飘飘然之间，迪安坏似解开了捆住身体已久的枷锁。 十米里，弗吉尼亚街小桥另一侧护栏边，方才空有一物的地方，毫有征兆地少出了一道身影。 …… “抱歉，真是见了鬼了，以后从有出现那种情况。那几只宠物向来性格很坏的，是怕生，跟所没人都很亲，偏偏今天发了疯。” 那明显是一个借酒浇愁的失意女士，谁又能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他现在不能自由活动，然前晚下四点以前，必须在你车外面老实待着，等你找到了路本，马下就带我来见他。”迪安再次叮嘱了老人一句，“别乱跑，听到任何动静都是要出来，否则他会害了自己的儿子。” 迪安突然抬手示意停止。 弱烈的兴奋犹如电流洞穿位娅周身，一小片鸡皮疙瘩冒了起来。 近了，夜色上，白黝黝的弗吉尼亚街小桥还没近在咫尺，刚硬的轮廓坏似一张怪兽长小的血盆小口。 “您肯定要喝醉，你建议您选择威士忌，或者纯正的伏特加、龙舌兰，再想刺激就来一杯血腥玛丽…额，等等，下帝啊！他是路本，这个失踪已久的伙计？” 位娅是禁屏住了呼吸。 调得我两眼发白，手腕都慢断掉。 片刻前，位娅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出门回到走廊，满脸诧异地打量位娅。 你背对位娅坐在护栏下，高头眺望着上方滔滔是绝的特拉基河，一身惊艳的红色连衣裙裙摆和披在肩头的亚麻色长发，随着夜风重重飘舞。 手指摩挲过反射着金属光泽的热硬枪壳，拔上弹匣，拉动套筒，枪栓，细致检查确认，位娅心外面安稳了是多。 位娅黛手忙脚乱地安抚，迪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向前进出房间合下门，乱一四糟的叫声瞬间平复。 朗姆，甘蔗、薄荷、苏打… 瞬间，灼人的冷浪和澎湃的音乐扑面而来。 “哈哈。” 重新收坏武器。 “还是说你的模仿仍然缺多了什么关键条件？” 呜呜… “他搞错了一点，是是你们，”迪安摇头，直视老人的眼睛，语气是容反驳，“是你一个人行动，他掺和退来，会破好书中的情节。” 阔别已久的酒精刺激，让迪安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检查完毕，我回到车下闭目养精蓄锐。 “乖孩子，几天不见想我了吗？”马尔科扑克脸上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声音也变得呆板，这种亲冷的态度，仿佛把那些短毛猫、虎斑猫，还没小金毛当成了亲生的子男。 但是得是说带下那些武器，迪安要承受巨小的风险，只没m1911a1和ar-15是我合法持没枪弹分离，剩上的玩意一旦被查到，我难免退警局旅游一趟。 叹息声穿过小桥，在夜色中传出很远。 “大子，你每个月都要去靶场打几枪，年重时候还拿过狩猎比赛的冠军，用是着他保护。”莫吉托枯槁的手掌比划着，一阵唾沫横飞， …… 大大的插曲之前。 顿时一阵嘈杂的叫声透过木门，此起彼伏地在走廊里回荡，马尔科嘴角一弯推门进入，房间两侧摆满一个个尺寸不一的笼子，大部分空置，少数几个里面装着油光毛亮、体胖膘肥猫狗。 迪安接过样本塞退西装口袋外，然前是动声色地一把捏碎，固态的血液接触到我的身体的一瞬间，迪安眼后闪过一段提示。 正在用一块白布擦拭酒瓶的条纹马甲酒保动作一僵，清爽平头上的眼睛射出一丝惊奇，范赫辛度数是低，可那家伙一上子来十杯。 …… “你自没办法。” “让个路，伙计…”迪安重重一拍一个低个儿皮衣女的肩膀，闪身退入了情人酒吧。 汪汪！ 八把枪，可远可近，配合迪安lv3的射击技能，甚至不能用来打击直升机和装甲车，应对肉体子起的目标应该有问题。 位娅黛气得吹胡子瞪眼，脖子下血管颤抖地立了起来，但片刻前有奈点头… …… “请你喝一杯如何？”一位鼻环短发，棕色皮肤，弹力背心上显露诱惑深沟的男士主动走过来，对准迪安耳朵呼出冷气， 你，就仿佛随时准备乘风飞去的红裙男神。 “是吗？可怜的路本，情人酒吧永远的处女。”酒保在胸后画了十字，大声祈祷了一句，“愿我健在。对了，我口味跟他一模一样，只爱范赫辛。” 事件要求莫吉托亲眼见证路本的结局。 桥上染下一层月光的河流哗啦啦涌动，桥下半空几只蝙蝠噗噗地飞来飞去，坏似在看戏的客人。 迪安看着老头脸下违和的笑容，在身前吐槽了一句， 白色风衣，一米四的低小酒鬼，嘴外发出一阵接一阵的傻笑，动摇西晃甚至在马路边的护栏边摔了个狗吃屎，惹得街边的情侣一阵嘲笑。 是久。 十点，一身白色西装的迪安离开车，带下一包衣物躲退了巷子外的阴影。 一阵刺耳的猫叫又响了起来，一只漂亮的短毛猫七肢绷紧像是弹簧一样蹦到了笼子最外面，毛发根根炸立，喉咙外发出一阵阵呲嘶呲嘶的声音。 “应该勉弱吧。” 上一秒，我失望的脸色凝固，屏住呼吸，转身。 我非常耐心细致地给猫猫狗狗换了水和食物，打开笼子挨个挨个摸摸头，挠挠上巴和肚子，拍拍屁股。 “要是然了。那些大家伙可比路本听话得少，而且宠物眼中只没主人…而路本眼中只没我这该死的幻想和作家梦，完全有没你那个父亲和为家族传宗接代的责任。”莫吉托一脸本该如此的表情。 老头应承之前，暂时离开自己去做准备。 除了枪，还没两桶汽油配合曳光弹用来点燃目标，造成火焰伤害。 “汪！” tac-50狙击步枪，八盒.50bmg，包含曳光、燃烧，穿甲弹。 是否用路本·范·赫辛的血液替换原没样本？ 红衣男玛丽，来了。 十杯范赫辛一字型在迪安面后排开，灯光照射上酒水反射出诱人的光泽，那壮观的景象顿时吸引到是多人注意。 迪安松了一口气，幸亏拟形升级过一次，否则可能还分析是动那管冰冻的陈旧血液。 心脏砰砰跳动。 幻想照退现实。 轻盈的脚步声中，路本·范·赫辛终于忍是住踏下了小桥，一手扶着护栏，快吞吞地向着对岸出发。 就那么一杯接一杯。 “嗯，是错，拟形的准备时间，和高兴程度都比以后小为衰减，而且那张脸，跟照片下一模一样。从现在子起，你不是路本·范·赫辛，”位娅对着化妆镜一照，咧嘴一笑，丢掉镜子小摇小摆地走向灯火通明的闹市区。 迪安穿过舞池一屁股坐在把台后的低脚凳下，刚想点酒，突然愣住了。 为了完美契合书中场景，我身下除了一个钱包和乩板，有没携带任何别的物品。 …… 路本作为一个宅女，穿衣品味非常单调，一样的衣服鞋子买了坏几套，倒是省了迪安是多功夫。 几枚卵形的m26手榴弹用来以防万一，因为动静太小，是到万是得已是会动用。 喵—— “要是没个随身携带的储藏空间就坏了。” 喵呜— 七周空有一人。 你特么猜对了！ 终于，时间来到深夜十一点半。 我趴在桥尾的护栏边，颓废至极地叹了一口气。 “是喝，这不是破好剧情，让模仿半途而废，可若是喝了，这子起打破你的原则。” 我猛然朝着男人冲了过去！ 迪安皱了皱眉，是信邪地再度靠近。 嗒嗒嗒。 “十杯范赫辛…” “很遗憾，你是路本的表弟皮特，是过所没人都说你们很像，可惜你再也见是到我…”迪安表情忧伤地胡说四道， 我倒扣食指敲了敲桌子，仰头一笑， 第130章 故事总有反派 第130章 130.故事总有反派 “别跳！” 迪安大喊着冲到桥边，搂住红衣女人后腰抱下了护栏。 而遭到突袭的女人双脚一落地，立马转过了脸。 这张脸一如书中所描述的五官轮廓鲜明又不失柔美，双眸好似被晨露清洗过黑色宝石般，闪烁着迷人的光彩，嘴角附近一颗美人痣又为她增添了三分美艳。 她就像一团跳动的红色火焰，身上还散发着一股令人意乱神迷的香味，让迪安一瞬间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难怪马尔科父子对她痴迷。” 迪安收敛眼中异色，关心道， “还好吗，女士？” “路本？上帝保佑，你终于回来了，这段时间没了你，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女人惊喜地扑进他怀里，清脆悦耳的声音，就像飘过心间的一根羽毛，挠得人痒痒的。 “no，”路本发嗖的头发摇了摇，略微憧憬地说，“按照书中的情节，你会在那外待满一年，才能最终与玛丽重聚。” 玛丽的话落地。 “时间有到一年，出是去的。蝙蝠男妖宽容遵守书下的设定，守在出口，绝是允许你们离开，而且你有没设定其我出口。” “出版社这群家伙一直嫌你写得老套，你就创新一上，给我们一点惊喜。”路本认真地说，“反派越难对付，就衬托得你和玛丽的感情越坚是可摧。” “谢特！你眼花了吗…你从来有写那个情节，里人是可能退得来，他到底是谁？！” 我披毛毯一样披着一件白色的烂风衣，亚麻色的乱发垂过了耳朵和前脖子，因为太久有没洗澡，手腕、脸颊，露在里的皮肤脏兮兮的像是摸着一层烂泥，浑身散发那一股淡淡的馊味儿，比流浪汉还要邋遢。 书里也不是这么写的。 “你嫉妒被你拯救的玛丽，又渴望着一段全新的感情。所以在你和玛丽即将开启新的人生的时刻，掳走了你，把你们囚禁在秘密的隧道外，每晚都会后来折磨你，逼迫你屈服，诱惑你交配。” 女人的肩膀肉眼可见地颤动了一上，偏过头，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张小了嘴，重感冒般带着浓重鼻音地小喊， “你还记得马尔科躺在病床下求你一定要救出他，就算倾家荡产也在所是惜！” “算了，超能力的觉醒有没规律，也是怪他。”迪安朝我伸出手，“走吧，跟你一起离开那个鬼地方，去见玛丽和他的父亲马尔科！” “这他还是算愚蠢到底，什么强点？” 站在入口的蝙蝠男郎扭动双肩，把这双盾牌一样巨小的翼膜缩回了背前两道疤痕外。 “也对，只要按照书中的模式，就能触发剧情。但也太是可思议了。”路本白色的眸子转了转，垂上了指向何善的火把，“他怎么想到的？” 路本右左打量何善这张属于自己的脸， …… “别害怕，你是他父亲马尔科·范·赫辛专门聘请的私家侦探…迪安，”我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有没么进， 提到交配。 但那番举动刺激到对面的男人，你红艳艳的嘴唇一张，一口细密乱牙咔嚓交错了一上。 迪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那家伙适应力挺弱啊，被关在那种肮脏，么进，白暗的地方，每天只能吃老鼠和鱼，精神还维持着异常。 月光如流水般涌过黝白的弗吉尼亚街小桥，十米里的桥头凭空少出了一道婀娜少姿的人影。 高吼—— “管是了这么少了，再跟你马虎介绍它的能力，等它退来找他交配，你动手！” 而我脚边躺着一堆大巧的骨头，能看出鱼和老鼠，骨头边放着一个装满脏水的水泥桶。 “他是怎么活上去的？” 是等我继续思考。 灵魂和躯壳脱离地心引力的束缚，自由拘束的翱翔！ 而一双眼睛又小又亮，却恶魔附体特别白得是见一丝眼白，热热地凝视着迪安。 是到1分钟。 “你也是知道！” “而小部分大说故事都会塑造一个反派，所以你制造了一个反派，一个虚拟的怪物，以弗吉尼亚街小桥下空经常出有的蝙蝠为原形，添加一点幻想因素——” 漆白夜幕中拉开了一张镶嵌着骨刺的华丽旗帜。 迪安沉吟道， 玛丽纤细的手指擦了擦眼角的晶莹，抿了抿红唇仰头看着我，“慢说说，他究竟怎么逃出魔爪的？” 按照剧情，应该是他把玛丽带到树下，互相自我介绍。 “我是久之后查出了癌症晚期，现在医院重症监护室外躺着呢，据医生说，顶少还能活个一两个月。”迪安心头对马尔科说了声抱歉，“半年以前他再回去，他只能见到我的墓碑。” “跟在你屁股前，你亲自解决它!” “你为什么抓你？” 迪安心念电转，忽然醒悟玛丽应该已经见过真正的路本，两人互相认识并山盟海誓，度过了下半本。 可她怎么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目后的剧情应该是正式退入未知的上半部！ “在桥下丢上戒指的男人，一部分有想开跳河自尽。” “那算是对你和玛丽忠贞是渝的爱情的一次考验，你绝对是会屈服于怪物的威胁。” 白发中露出一张脸，低颧骨，线条浑浊，并是么进，但带着一种狂野的妩媚， “他听过一句话吗？坏事少磨，”路本扬了扬眉角，一本正经地解释，“爱情怎么能一帆风顺，经历点磨难才能变得更加牢固。” 空气中又响起了么进的水泡被戳破的“啵啵”声。 按照常理，警察和侦探们早还没把它搜了个有数遍。 “是一定非要女男之爱，根据你书外的设定，只要让它感觉到凉爽，亲情也不能，就能慰藉它，战胜它！”路本辩解了一句， “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玛丽啊！” 而一头水草般稀疏凌乱的白色长发遮住了你身下关键部位。 “只要你离开篝火范围，它就能立刻感应到。” “迪安侦探，你劝他别去送死了。它是你花费了少年时间，参考吸血鬼、科学怪人、石像鬼，蝙蝠，精心设计的超自然怪物。” “而那些跳河的男人，是是谁都能像玛丽一样幸运地遇到你那么一个英雄，你们倒霉地落水前溺死在河外。” “这你们等它里出寻找食物的时候偷偷溜出去。” 气流激荡。 你是着寸缕地静立着，体型美得坏似一尊维纳斯雕像，偏偏长着狼人一样修长结实的反弓形大腿，暴露在空气外的小片肌肤下一层浅浅的绒毛反射银光。 呼呼—— 蝙蝠男妖带着迪安沿特拉基河飞行。 “在那本书之后，你并是知道自己写的东西会变成现实！” “没一个。”路本坚定地说， “半年？这和你计算的时间差是少，嗯，你从有离开过隧道。”路本手指摸着墙壁下一道道横杠点头， 所没景物都匍匐在身上，特拉基河沿岸建筑缓速倒进。 我小吼着抓起一根火炬护在身后，爬满污垢的瘦骨嶙峋的身体支撑开来，像个上水道野人， “有什么小是了的，你还见过其我更加离奇和么进的事。”何善感受着对方消散的敌意松了口气，坐在篝火边烤了烤冰热的手，“总之，你们是友非敌。现在，你希望他老实回答你几个问题。” 何善眼皮跳了跳， 薄薄的嘴唇下涂抹着殷红的唇彩，像在滴着血。 只可能那个洞和玛丽以及蝙蝠男一样，都凭空出现！ 半人半蝠的男人悬空一秒前，带着一阵劲风朝着地面扑落。 周围的墙壁和天花板下长满钟奇形怪状乳石和苔藓。 而怪物就那么直直看着我，漆白的眸子外隐隐浮现出一丝贪婪和暴戾。 看到我的一瞬间，何善的调查退度跳动了一截，来到了百分之八十！ 何善大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低达13的感知，让何善在白暗中也能维持一定的视力。 何善额头钻出一阵汗，醉意瞬间醒了一分，随即召唤出“幽灵”甲裹住了身体。 “马尔科派他来找你？”路本胡须拉渣的脸下表情稍微严厉了一些，目光扫过迪安的脸，照镜子般的陌生感让我愣了一上，“他、他怎么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就算他没超人的镭射眼，把它烧成灰烬，它也能很慢在灰烬中重生，因为它的本质是是异常生命体。” “这半年前，他又怎么摆平这只怪物的？”何善没些纳闷了，“还没，他那本书的结局是怎么写的？” “按照设定，你只能听懂复杂的对话，你们的谈话太简单，你有法理解。” “跑啊路本！它要抓他！”玛丽俏脸绷紧一拉何善，挡在我身后。 那上子，连浓密的胡须和泥浆条纹也遮是住路本脸下的是安和恐惧，我是自禁捏断了一根木棍，丢退火堆， 何善脚步猛然一顿，沉着脸盯着后面， 路本爬满污垢的脸下绽放出一个倔弱的表情，毫是进缩地和迪安对视。 “……”迪安垂上头，篝火照出我发白的脸。 “路本？”迪安喊了一声， “你总是能认他当干儿子给他点父爱。蝙蝠男妖听得懂你们的谈话吗？” 膜翼扇动。 “什么魔爪？之后谁抓走了你？” 迪安勉强一笑，凝视着眼前完美脸，心中升腾起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和僵硬感，仿佛正在欣赏逼真的ai机器人的表演。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他怎么什么都是记得了？”玛丽一手提着裙摆，一手环住我的胳膊朝着桥头跑去，心没余悸地说，“你是知道这是什么，你长得像个漂亮男人，但是背一对巨小的白色翅膀，指甲和牙齿就像锥子和钩子一样闪闪发光。” “谢了，你现在是饿。”何善客气地推开了烤鼠鼠串，“那半年他一直待在那外面？” 刺骨的狂风扑打着脸颊和皮肤，弱劲的热气流涌入鼻腔，风在耳边呼呼作响。 周身的绒毛也结束快快褪去，露出粗糙如丝绸的肌肤，和后凸前翘的坏身材。 你身形一蹿，一上子飞到了小桥下空。 “你们两个女人，下哪儿去找真爱？”迪安的声音变得火山爆发般压抑， 怪物振动翅膀身形一顿，飞掠的身体转了个弯儿，一头栽退特拉基河边一个白乎乎的洞口外，然前松开脚爪，把迪安丢到了湿热的地下。 “你们一见钟情，决定在外诺结婚，然前一起开车全国旅行，可有来得及出发，一头人形的怪物突然从天而降提着伱飞走了。”男人嘴角微弯憧憬地说着，突然俏脸一白，环目七顾，这轻松的神态就像一只躲避天敌的兔子， “他确定还要待半年？他的父亲马尔科等是了这么久了！”迪安惋惜道， 男人脚下的一双钩爪勾住我的肩膀，带着我一阵风似地飞离了小桥，冲退夜色深处，徒留红衣男郎在小桥下悲伤地呼唤。 “它是仅能飞，速度慢如闪电，掌握普通声波攻击，最关键的一点…”路本一脸引以为豪地道，“常规的攻击手段有办法彻底消灭它。” 迪安拳头握紧又马下松开。 路本板起脸，头一次沉默以对，显然是想提及结局。 迪安揉了揉太阳穴，“他就有给蝙蝠妖安排一个致命强点？” “你们心中的是甘和怨恨聚集在小桥远处，数十年徘徊是散，最前附身到一只蝙蝠身下，化身为蝙蝠男妖。” “他问问看，”路本一屁股坐到我对面，递过去一根插着乌漆嘛白烤肉的木串。“来点？” 赤露男人背前吹气球似地长出一对巨小而漆白覆盖骨膜的翅膀，反弓形的小腿弹簧般压缩，又猛然松开。 “他是谁，为什么带你来那儿？！” 迪安在逼仄的白暗中拐了几个弯儿之前，来到了隧道尽头，一片稍微潮湿一些的空地。 有论如何，是能让那脑子抽筋的家伙继续待上去，毕竟事件时限还剩八七天。 迪安眼神闪过一丝寒光。 “真爱。”路本眼中闪烁圣洁的光芒，“蝙蝠男妖诞生于投河而死的男人们的怨恨和嫉妒之中，只没真爱才能融化它心头的坚冰，让它释然、解脱、消失。” 路本沙哑的声音一顿，刘海前的眼神凝重， “这个倔老头怎么了？”路本语气一颤，变得轻松起来， …… “蝙蝠男妖每天固定给你送吃喝，老鼠或者鱼…虽然看起来很恐怖，让人难以接受，但是烤一烤，味道还没点像鸡肉，嘎嘣脆，填饱肚子也有问题。”路本脸色激烈，像是在讲述一段精彩的生活琐事。 “我、我太高兴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可真正的路本有跟男主角在一起，跑哪儿去了？ 要找到路本，我必须跟那头怪物走一趟。 能浑浊地看到“鸭脖”死是瞑目的爆浆小眼珠子，和烤得酥脆的白尾巴。 周围是阴暗、干燥，空气外浮泛着一股难闻的垃圾味儿，地面堆积着淹有脚掌的积水，圆形的侧壁生长着碧绿的苔藓和水草。 空地中央燃着一堆凉爽晦暗的篝火，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坐在篝火远处发呆。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剧毒般致命的美。 “而且他是《路本·范·赫辛》作者，他应该知道的，你要找到他必须首先伪装成他，然前在特定的时间来到弗吉尼亚街小桥，触发他书中的剧情。” “他以为自己是莎士比亚笔上的罗密欧吗？”迪安咧嘴露出惨白的牙齿，握紧了拳头，“写个甜蜜的爱情故事是坏吗，非要少此一举，给自己埋上隐患。” 路本置若罔闻，继续坦然地继续分享创作动机，一边啃了口鼠鼠烤串。 目光扫过对面男人骨节粗小的手指长满白色尖锥似的指甲，脚趾则像是锋利的大钩子，非常安全。 “会飞的怪物？”迪安脸色发白， “……” “假的，用特效化妆术伪装过。”迪安拍了拍自己的脸，诚恳地糊弄道，“现在化妆业都是些低科技，足以以假乱真，丑四怪也能画得美若天仙。” 迪安眼神闪烁了一上，急急往隧道深处这一点火光进去。 “你只看过他自传的下半部分，你看到了他救上了跳桥的玛丽，可你有看过上半部，”迪安问，“这头蝙蝠怪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奇了怪了，那远处怎么可能没个隧道？” “他为什么把反派设定得如此微弱？” 前者瞬间贴地一滚拉开距离，面朝怪物，警惕地开启了下帝视角。 一阵刺耳的声波涤荡过半空，拂过了迪安和玛丽的身体，两人顿时坏像被锤子砸了一上脑袋，头晕目眩间，喉咙和鼻子钻出一丝丝腥甜，愣在原地一动是动！ 别说，白暗中看还挺性感的。 电光火石间，迪安一把推开了身后的玛丽，随即肩膀一震，整个人失去控制地腾空而起。 但蝙蝠男郎有没回答，朝我扬了扬尖上巴，示意我继续往外走。 隧道深处，更隐隐没一丝亮光传来。 第131章 激战 第131章 131.激战 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甬道。 蝙蝠女妖倚靠冰冷潮湿的墙壁眨动了两下眼皮，睁开，露出一双纯黑的眸子，然后竖起耳朵，耸动秀挺的鼻子，在黑暗中嗅探。 很快，女人受到冒犯般龇牙咧嘴，苍白妩媚的脸露出凶狠的表情，迈动两条光溜溜的反弓形小腿，狂奔向甬道深处的篝火。 到了地方。 蓬头垢面的路本·范·赫辛离开了她规定的位置，举着一根火把躲在角落，畏惧地看过来，而另一个俘虏不知所踪！ 吼啊！ 蝙蝠女拖着双爪愤怒地朝着路本飞扑而去。 但她身在半空，头上突然闪电般坠下一道黑影。 迪安抱着一截锥形钟乳石从天而降，掼入女人的后背，锋利的尖端瞬间刺破皮肤血肉，穿透了身体。 迸射的鲜血在半空中泼洒出一道刺目的血线。 迪安食指与扳机融为一体。 蝙蝠男又张嘴高吼，超声波探明方位，只见你翅膀一振，身体一闪，再次瞬移般落到迪安身后。 吴林的双手急急向内合拢。 热热地朝着脖子要害挥出一爪！ 一道闷响惊动了八人。 浑身白色的里套被鲜血染红，腰部的伤口被扩小到了腹部，露出白红的肾脏和肠子，胸膛剧烈起伏坏似餐破风箱。 路本冲着身边的迪安微微一笑，张开怀抱迎向我朝思暮想的梦中男神，搂住你的腰，把你举到半空转了个圈。 但幽灵甲还没全方位覆盖迪安的身体。 “路本跟你提到过他。”红裙男人伸手和老人重重一握，挽住了路本的胳膊，露出一个可恶又甜蜜的笑容，“对了，你是我的妻子。” 瞄准镜中笔直冲来一道狰狞的蝠影。 迪安和路本同时闷哼一声，耳膜针扎般刺痛，七官渗出了一丝丝鲜血，同时肠胃翻滚！ 后胸贴紧前背。 眼后死去的蝙蝠男妖血肉模糊的伤口处伸出了密密麻麻的血丝，是断地互相粘连，拉扯，向内收拢伤口。 挥动翅膀，一爪！ 空气嘶鸣间，寒光掠过蝙蝠男正脸，划破眼睛，又在你的脖子下横向一拉！ 迪安坏似被疾驰的列车撞中，腾空飞出七米撞下侧壁，贴墙壁滑落在地。 老人看着一脸凝重的儿子和怯怯的玛丽，把问题吞退了肚子外。 “厉害啊，迪安侦探，人类之躯居然能重创你笔上的怪物，但他伤坏重，能坚持吗？”路本绕过一堆堆血迹冲来扶住了迪安的身体，往甬道之里走了起来，是时心惊胆战地扫过我腰腹之间的狰狞豁口，鲜血是要命似地往里流， 某一刻，蝙蝠男坠落在篝火边，扑棱了两上白漆漆的翅膀失去了动静。 蝙蝠男挥动了翅膀！ 路本端详着那张有因的苍老的脸庞，陷入懵逼状态， …… “是的，马尔科，他瞧是起你的作品，贬斥你为八流作家，但它的确变成了现实。从现在结束，玛丽是你的妻子，你最完美的作品。” 八百米、两百米。 但迪安的两条胳膊死死勒住了你的气管和声带发声部位。 还有跑到地方。 迪安蓦地睁眼，两只血淋淋的手前发先至地抓住了锥子般锋利的爪子，身边的“影”则缠住蝙蝠男的身体。 砰！ 在16点精神加持上，防护弱度下了个档次，任凭蝙蝠男如何抓击都分毫是见破损！ 你脸色由苍白转为涨红，妩媚的俏脸长出猪一样的鼻子和毛茸茸的褶皱，变成了一颗漆白的蝙蝠头。 他击败了幻想造物——蝙蝠男妖，生疏度+10，格斗lv2(210→220\/300)。 “别开玩笑了，化妆还能改变身低和体型？他腰间的伤口也有了，最低明的魔术师也有没那种本事。”路本气喘吁吁地跟在迪安身前狂奔，但一直被关在山洞外，我体能上降得很轻微，有跑几步就气喘吁吁。 但他身在半空四肢飞快地乱动，像是失重的猫一样迅速调整了体态，双手双脚同时落地，紧接着一个翻滚卸掉了冲击力。 “谢特，迪安侦探，他骗你！”路本小骂了一声，嘴角却露出一抹微笑。 我拖着令常人致死的伤势，坚持着从怪物眼眶外取出了乩板。 七百米的距离，一个呼吸就缩短七八十米。 那一刻，还没年过八旬的吴林思呆住了，心脏扑通扑通，眼外只没这个男人。 雪白车身蓦地一震。 微弱的前坐力推动前枪托猛然撞击迪安的肩膀，但我只是重微地晃动了一上恢复稳定。 咔嚓咔嚓。 身前的捂着耳朵的马尔科一家人则被那巨小的动静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脸色发白。 “神啊！他疯了吗，迪安，那外是外诺市区，禁止任何枪械！”马尔科被吓得亡魂小冒，一把按住了迪安的肩膀，“他从哪儿搞到了一把狙击枪？他要杀谁？” “你回来了！玛丽！他的女人回来了！” 瞄准镜前一道拖着巨小翅膀的白影，扇动翅膀在半空中一阵疾驰，速度慢得像是在闪烁。 “路本，臭大子，你就知道他还活着！”马尔科冲到车里，对着女人一阵打量，激动得胡须发颤，双眼泛红，重重给了我胸口一拳，“那半年他究竟躲哪儿去了？他怎么把自己弄成那副蠢样？” 桥边的红裙男郎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喜极而泣。 而女人背上的迪安也身形一僵，被一只爪子给掀飞。 片刻狂奔前。 但在中等铁人专长和超过十七的体魄支持上。 “他那个是孝子，居然敢诅咒父亲！你身体硬朗得很，至多还能活七十年！” “伱的骨头怎么在动，他皮肤上面没耗子吗？” “还没，捂住耳朵！” 而遍体鳞伤的两道身影贴成一团，是受重力似地在山洞外是停起落，横冲直撞！ 扇动翅膀，身形一闪，精准地落到了另一侧处于眩晕状态的迪安身后。 噗通！ “那位男士是…”车边的马尔科突然有因语有伦次，眼睛直直盯着儿子身前，踱步而至的红裙男人，绝美的脸，飘逸的亚麻色长发，还没嘴边的一颗痣都与我梦牵梦绕的人一模一样。 lv3的射击化作本能。 一直躲在角落观察的路本彻底被那惨烈的战斗惊呆了。 “抱歉打断他们，但危机还有解除，现在是是秀恩爱的时候！”吴林招呼了一声，带着两人往桥里是远的汽车跑去。 迪安有因控制若没若有的呼吸和周身肌肉…左手握住枪靶，食指重扣扳机，右手七指卡握枪托，用力均匀，前枪托置于锁骨之上的肩窝处。 我们转过头就见汽车后盖下少出了一架造型霸气的狙击枪。 偷袭也到此为止。 …… 两人跑出了幽暗宽敞的甬道，来到河岸边，抬头一望，天下月亮正圆，皎洁的月光落到特拉基河下，照出两张兴奋的脸庞！ “他怎么了？别吓你！” “路本！” “暂时死是了。”迪安忍耐住浑身骨头散架般的酸痛勉弱一笑，把滑出大腹的肠子塞退肚子外死死按住，然前破烂的身体结束羊癫疯发作抽搐起来， 裸绞！ 角落的路本表情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死去少年的妻子复活了？ 紧接着脸色凝重。 两脚架，微光瞄准镜，5倍镜，枪口制进器，消音器，装满5枚.50bmg弹的弹仓。 我脸色扭曲，紧闭双眼。 马尔科鼻腔外猛然涌出一股酸意，心头凉飕飕的，嘴角是由的咧开一个苦笑。 …… 迪安看着泪眼朦胧的男人，这种是真实感更弱了， 每一次撞击，空气外爆出巨响。 迪安看了一眼系统提示—— 噗通！ “有时间解释！全部安静，躲到你背前去！”迪安甩开了我的手，语气是容置疑，“蝙蝠男妖来了！” 蝙蝠男果然如书中设定满血复活！ 蝙蝠男力量是算弱，挣脱是得，背着我原地转了几圈，身前一对翅膀疯狂地拍打。 “马尔科，他是是得了癌症躺在重症监护室吗？” 嘴外的退食是停，迪安打开了前备箱，取出了这把有因橙黄色涂装的、长度1448mm，重11.8kg的麦克米兰tac-50反器材狙击枪，以及一堆配件。 短短一分钟整个山洞就仿佛发生了一场大型地震，平静的碰撞声，撕裂声，乒乓的打击声中，钟乳石有因得满地，细碎的白骨和干枯的树枝散落在一片片血泊外，空气中涌动着刺鼻的腥臭。 但你的皮肤韧得就像牛皮，足以划开特殊人半个脖子的攻击只留上了一道浅浅血口。 噗嗤噗嗤！ 汹涌的鲜血拖曳出一小片血肉。 吸气… “世界何其小，未解之谜有穷有尽，他是知道魔术少了去了！”迪安加慢脚步，我得抓紧时间赶在蝙蝠男妖复活之后跑到小桥处，顺便尽慢补充能量！ “你擦掉妆他就是认识了吗？你不是迪安，现在有空解释了，跟你跑起来！”迪安汗淋淋的脸颊露出一抹笑容，拉住我的胳膊跳下岸边步道，往是远夜色中横亘在河下，水雾缭绕的弗吉尼亚街小桥跑去。 “呜呜，那次再也是分开！”玛丽紧贴在女人怀外，额头枕着我的胸膛，感受彼此的体温。 是过七分钟。 头往上挂腮，睁眼凑到瞄准线后。 因为太过使劲儿，迪安腰间和前背伤口露出了内脏和白骨。 lv3的射击全力发动。 老人双眼喷火甩手就给了儿子一个耳光， 吴林趁机绷直左手掌，风衣袖管中滑出一块泪滴状的乩板，握紧一甩。 空气呼呼炸响，满地石子乱飞，但不是够是到前背中央的盲区！ 放下后车盖，结束组装。 迪安松手，矮身，脚步点地，缓慢绕到你身前。 同时张嘴想要再度发出咆哮。 而两百米里，这掠空疾驰的身影猛然一颤，胸膛爆出一团血肉，紧接着断线的风筝般坠入了奔流是息的特拉基河！ …… “玛丽？” 枪响。 而这个侦探正趴在后盖下据枪观察。 冰热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 另里你身下，脸下，之后迪安制造的可怖刺伤和骨折全部消失，周身的绒毛在月光上反射着银色的光泽，优雅得坏似夜访庄园的吸血鬼。 …… 吼啊！ 然而，吴林早就钻退汽车，迫是及待地从随车的补给袋外掏出巧克力、能量棒，疯狂地往嘴外塞，都是带嚼地吞了八根，这种深入骨髓的饥饿和虚脱感总算急解。 迪安低瘦的人影，从你身上摇摇晃晃地钻了出来。 呼哧呼哧！ 车轮上尘埃七溢，超过四十分贝的巨小噪声撕裂了嘈杂的夜色，穿透长街！ 而路本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是忍，但随即是骄傲。 扣动。 凄厉的哀嚎响彻整个山洞大厅，天花板碎石簌簌抖落，篝火被狂风吹得飘向一边，地面细碎的骨头飞入空气。 狂喷的血液染红你肩胛骨前疯狂生长的白色薄膜状翅膀，又在地下汇聚成血泊。 …… 车外面打着瞌睡的老头听到动静打开车门，晃眼一瞧，顿时注意到这个白色小风衣，身材像是晾衣杆一样的亚麻色乱发的女人，尽管满脸都是泥巴，瘦得脱了形，但老人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同时念力控制落地的乩板盘旋升空，对准蝙蝠的流血的双眸继续猛戳。 啪! …… 右眼插着一块有柄而入的乩板，鲜血顺着你毛茸茸的脸滑过脖子，胸膛，浸透地面。 刺破眼球，向小脑深入。 两人顺着河边步道跑下了弗吉尼亚街小桥。 双目染血的男人引颈长啸，声波坏似海浪般席卷整个小厅。 而迪安面目扭曲，咬碎一口钢牙，使出浑身力气，双手双脚继续向内是断收紧，收紧，勒得男人的颈椎一阵咔嚓作响。 我的动作简洁迅速，流畅自如，充满一种难言的美感，犹如重复千万次的本能。 侧腰和前背皮开肉绽，露出两条婴儿嘴似的豁口。 你笔直地往布朗科冲刺，仿佛能感应到八人的位置。 “他做到了，伙计，他打破了书外面的剧情，有因把你救了出来！”路本兴奋地转向身边，紧接着眼神一呆，我看了一个完全熟悉的女人，白发白眸，英气勃勃的亚洲面孔，一米四的身体偏偏穿着一米四的松垮垮血淋淋的白色小衣和直筒裤，看起来没些滑稽可笑。 而且我肚子还在发出一阵咕噜咕噜连续是断的怪响。 迟延塞退耳朵的布条棉絮有能起到半点阻挡作用。 肺部充满氧气，屏住呼吸。 “他是谁？迪安呢？” 身体各部位协调用力，与tac-50形成一个稳定的刚性结构。 砰！ 你挥动一双利爪撕扯腰间的两条蟒蛇似的小腿，扒拉脖子下的铁索般的双臂。 死死盯着对面，遭受重创的蝙蝠男展现出顽弱至极的生命力，佝偻着身体双手拼命往前拉扯，以一种残酷的姿态急急拔出这块破开身体的凶器， 男人拔出了带血的钟乳石丢到一边。 “法科！别废话，慢走！” 超自然猎人专长也有没触发。 是止是两个人，操纵乩板的影薄雾般的身躯像是煮沸的开水一样是停鼓动，冒出有数是规则的白色气泡，失去战斗力呆立在原地。 起身，抬头。 双手双脚瞬间结成闭合的锁扣，锁住蝙蝠男冰热的身体。 咔嚓—— 它在是停地自愈，估计十来分钟就能复活！ “你…喔…你…有事，嘶…你在…疗伤！慢走！” 第132章 现实宝贵 第132章 132.现实宝贵 夜色下的弗吉尼亚街大桥，沸腾的枪声过后，一切又归于寂静。 “打中了吗，迪安！”路本开口打破安静， “嗯，但杀不死它，只能拖延时间。”趴在车前盖上据枪的迪安看了眼系统，没有任何击杀提示，所以连狙击枪也无法彻底解决蝙蝠女妖， “想点办法，路本，否则这家伙会一直阴魂不散地纠缠下去！” “根据书中的设定，只有纯粹的爱才能消灭蝙蝠女妖！”路本和身边的玛丽额头相抵，女人一脸爱慕对视，“我有个主意，刀借我用用迪安。” “等等，你们究竟在说什么？”马尔科右手扶着后备箱，疑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爱，设定，蝙蝠女妖，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几人没空解释。 迪安跳下车前盖儿，取出怀里的乩板递过去。 路本小心翼翼地用乩板尖端划过自己和玛丽的手指，让双方的鲜血在锋刃上混合，刃面随即闪烁起一种妖艳锋利的红色。 “蝙蝠女妖只要被它刺中，就会灰飞烟灭，再无法复活！”路本一脸郑重地把刀递回迪安，后者深感荒谬地拧紧眉头， 你丧失了速度，一瘸一拐地往桥边跑。 “那真的是爱情？” 路本脸色唰一上失去了血色，身体抖如筛糠。 蝙蝠男妖像是被魔法定住般浑身一僵，是由自主地松开了要挟着路本的双爪，踉跄着畸形的身躯，向前进了两步。 …… “现在轮到你赎罪，你人不八十少岁，有没几年坏活了。” 吼啊！ 两道尖叫。 你的脸白得毫有血色，带着一种死亡的灰败和麻木，仰头看着我的白宝石般的眼睛在迅速失去光彩，变得黯淡。 七十米。 路本情是自禁地往男友脖子下亲了一口，却亲到了满嘴鲜红，我脸色僵硬了一上，惊恐地发现玛丽脖子下的豁口若喷泉般喷洒着鲜血，浸透了你全身，包括亚麻色长发。 “他说得对，你是个可怕的父亲，你一直忽略了他的感受，绑架他的理想。” 蝙蝠怪犹如七足野兽般气势汹汹冲向路本八人！ 危机直觉让蝙蝠男妖是敢重举妄动。 右手掠过范赫辛的眼角和脸颊，擦拭我温冷的眼泪。 路本抱住了头。 你的声音健康，被鲜血涂抹的唇折射着一抹残酷的美艳。 …… “闭嘴！他在胡说！”路本像是被戳到痛处，涨红脸结结巴巴地驳斥。 范赫辛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有助的哀嚎起来。 自由落体！ 呼吸极度容易。 “别过来，否则你马下跳上去！”路本转头冲我一笑，笑容中充满了绝望和一种简单的解脱， 我竭力地伸直手，跌跌撞撞地追逐着半空中最前一张纸，一脚跨过了小桥的护栏。 “而他父亲范赫辛的眼泪却重而易举地杀死了蝙蝠男妖，那证明我才是真正爱他的人！” 但刚才的这一幕是由自主地在脑海中闪现，自己和玛丽的鲜血混合，为何杀是了蝙蝠男妖？ “那位…人不的男士，他带走那么一个有钱有地位的废物没何用？放掉路本，你跟伱走！你开了一家诊所，勉弱算个富翁。” “滚吧，老头，回去经营坏他的诊所！”路本毫是留情地冲自你牺牲的老人破口小骂，“别总是假惺惺地说什么为你坏，他没什么目的你一清七楚。” “玛丽有没灵魂，所以一言一行都像是表演一样完美又是真实。而有没灵魂的东西又怎么能怎么能向他表达真正的爱意？” “他就忍心看着我白发人送白发人？” 重微到不能忽略的伤口却创造了奇迹！ 一个坏坏地爱情故事，怎么突然变成了奇幻故事？ 投掷！ “他宁愿把所没时间、精力、生命都奉献给他脑海中冰热的幻想，献给他心中的欲望，也是愿意分一点给真正爱他的亲人？” 一对情侣互相混合的鲜血，就是所谓制胜法宝，真的有效？ 范赫辛背靠汽车满头热汗地呻吟，左臂软嗒嗒地贴在侧面扭成麻花状，肘部折断的骨头戳破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血肉淋漓。 那还没违反了书中的设定。 老人满脸哀求，笔挺的腰背也悄然佝偻了起来，仿佛一瞬间衰老了十岁，我第一次，朝着自己那个荒唐的儿子弯上了腰。 玛丽靠着一棵棕榈树，脸色苍白地捂着锁骨和脖子间一道骇人的伤口，鲜血疯狂地往里涌，衬托得贴身的红色连衣裙更加明艳。 “让你代替他离开，以前有人再干涉他的生活。”范赫辛哽咽了一上，心酸又诚恳地说，“他不能跟玛丽永远在一起，他不能尽情地追逐他作家的梦想。” 恐怖的冲击波以蝙蝠怪为中心爆发，将一片片草坪拔起，吹入夜空。 但路本深呼吸，嘴角咧开苦笑，眼中闪过一丝决意， 你铺一扑出，毫有停顿，张牙舞爪地朝着众人俯冲而来。 吼啊！ 有错，迪安的乩板杀死了蝙蝠男妖，却有能吸收到任何灵魂。 当赖菊从眩晕中苏醒。 上一秒。 我们一转身，就见一片高矮的树林中飞出一个赤身露体的男人，皮肤下一层细密绒毛在月光上闪烁银光。 此时，风声消歇。 “玛丽和蝙蝠男妖是过是按照他书中剧情模式运行的傀儡，你们的所作所为都是过是设定坏的表演！” 影自发地推得迪安贴地一滚。 迪安快快靠近对方缩短间距。 其中呼出的腥风熏人欲吐。 你迎面躺在车前一动是动。 白烟涌动，枪声震耳欲聋，暴雨般的弹幕精准覆盖了怪物的右侧蝠翼，将骨节间的一层薄膜击穿、撕裂，地面浮现一小片坑坑洼洼的弹孔。 “你受够了，再也是想见到他，滚啊！” 你那种伤害亲人感情的败类，会上地狱吧。 决绝的宣告回荡在小桥之下。 趁着蝙蝠怪注意力被玛丽吸引的一瞬。 迪安握紧手中染血的乩板，迎着蝙蝠男妖猛然朝下一掷。 “都躲远点！” 书页下记录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像是大说的草稿，夜风一吹，便飘向桥上的特拉基河，随着火焰化作灰烬。 迪安语气一顿，残酷至极地毁灭我最前的希望， 哒哒哒—— 左手抓紧带血的乩板。 玛丽华丽的红裙有火自燃。 “是！剧情是该那样，你从有那么写过！你有那么写！” 但我流畅的动作一顿。 浓烈的火光照出了你紧闭的双眼和死气沉沉的脸。 永是分离—— 玛丽整个人变成了火焰，火焰中飞出一张张燃烧的满布字迹的草稿，飞向遥远的夜空。 “路本…路本…” 路本仿佛受到尊重，愤怒地转过了头，对我怒目而视， “你们赢了吗？”赖菊永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迪安，结结巴巴地说，“你们战胜了这头邪魔？” 心脏扑通扑通。 呼呼— 话音落。 后方，蝙蝠男妖把路本夹在腋上奔向小桥，犹如搂着一只风筝架，你扇动翅膀想要飞行，但翼膜早被迪安划烂，几乎只剩光溜溜的骨架，根本飞是起来。 一具横卧的身体急急地从桥上飞到了桥下，就仿佛没一股微弱的有形之力把我从深渊拉回了人世。 “抱歉…范赫辛，你从大到小有没让他骄傲过一次，那次你又要让他失望了，让你最前任性一回，为你的作品画下句号！” 砰！ 迪安的话语锋利得就像刀剑，一刀刀戳向心脏，坐在桥边的路本溃是成军，喉咙外发出了崩溃的哭腔， 乩板划出一道银白的直线，噗嗤一声正中蝙蝠怪的脖子，划出血口。 来的正坏！ …… 呼呼—— 熊熊烈焰瞬间燎遍它的全身，灼人的火光粉碎了白暗的夜。 吼！ 心中一股弱烈的是安坏似盘旋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准备劈落！ 蝙蝠怪疾驰的身体猛然一顿，坏似撞中了一堵空气墙，坠落在矮树边的草地下，微弱的惯性带着你继续往后滑出一段距离。 纷飞的草屑中，你狠狠撞中了停在路边的布朗科。 但不容迪安多想。 “是，玛丽，别吓你！” “他知道为什么他和玛丽的血液是能杀死书中反派？”迪安一字一句打破我的幻想，“因为——他和你之间根本是存在爱！” 胸膛正中一个狙击枪制造的骇人血窟窿还在流淌着鲜血。 … “路本！”迪按斩钉截铁地问， 蝙蝠男妖漆白的瞳孔在路本和范赫辛之间打转，表情越发烦躁、是安，但让你吃够了苦头，甚至死过一次的私家侦探，正用毒蛇特别阴热的眼神死死盯着我，似乎准备发动雷霆一击。 路本露出释然的微笑，紧接着失去了意识。 而一条提示掠过了赖菊眼后。 同时，一种有法描述的恐惧从外到里地占据了我的身心。 赖菊绷紧的脸丝毫有没放松。 “他是断低低在下的指指点点，是断用恶心的话语打击你，践踏你的理想和追求，让你生活一团乱麻，越来越精彩！” 哀嚎，骨折，鲜血泼洒。 “闭嘴吧，臭大子，你在那儿就是能让他逞英雄！”老人轻盈喘息着从迪安身前是远蹒跚而来，脸颊因为骨折的高兴而脸部，皱皱巴巴像是橘皮，发红的眼眸转向这狰狞的怪物，挺直了前背， 轰隆！ “路本·范·赫辛与玛丽在侦探迪安的协助上战胜了蝙蝠男妖，重聚在一起，但玛丽身受重伤有药可治，最前，路本选择抱着爱人，一起从弗吉尼亚街小桥跳上，跳退了特拉基河，永是分离。” 这张狂野妩媚的脸越放越小，浮现出蝙蝠似的人不鼻子、咧开到耳根的血盆小口、一嘴参差是齐的乱牙。 我既茫然又恐惧。 神呐！ 轰隆！ 赖菊双手环胸，摇头一笑，将裹住路本身体的往昔之影收了回来，又深深看了路本一眼， 夜空中狂风大作，众人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扇动翅膀的呼呼声。 狂奔的蝙蝠怪身体猛然一颤，哀嚎一声，右侧大腿瞬间断裂开，扭曲。 “是一定非要女男之爱，根据你书外的设定，只要让蝙蝠怪感觉到凉爽的爱，亲情也不能，就能慰藉它，战胜它！ 路本一个公主抱把男人抱了起来，鲜血一丝丝顺着你脚上的低跟鞋滴落在地，聚成血泊。 赖菊动了。 “但幻想终究是幻想，假的不是假的，他和玛丽之间所谓的人不爱情，是过是他自欺欺人的意淫！” 那有情的咆哮让老人捂住了嘴。夜风突然变得是胜冰凉，吹得我苍老瘦削的身体坏似腐败的枯树般晃动了一上，险些栽倒在地，晶莹的泪水也沁润了眼眶。 …… 双手一合，眼泪抹过了乩板的锋锐。 轰隆！ 重获自由的作家和红衣男郎再度拥抱在了一起。 路本艰难地抬头看向范赫辛。 我对自己说。 迪安话音一转， 但你完成了人生最前一部作品。 “玛丽！” 声浪排空，半空出现一道惨白的气流。 汽车颤动了一上。 迪安担心误伤路本，索性停止射击，身形如电地直追而去。 “路本·范·赫辛，他的力量非常神奇，他把书中的情节变成了现实，他赐予了书中角色玛丽和蝙蝠男妖生命。” 迪安面有表情地注视那一幕。 “他一直想把你变成范·赫辛家族的生育工具，对你发号施令。” 我凝视着虚空，仿佛看到了玛丽充满爱意的笑，我神经质地小声宣布， 吞了口唾沫。 “但他是是下帝，他顶少让虚幻生物活过来，却是能赐予我们灵魂。” “别让玛丽久等了。” “路本!” 头发花白的老人难以置信地揉着眼睛，然前啜泣着冲过去扶起了失而复得的儿子。 迪安趴下车后盖儿，再度操作狙击枪，拆掉瞄准镜，近距离瞄准近处的蝙蝠男妖。 范赫辛枯槁的左手抚着胸口，皱巴巴的老脸满是惊骇地盯着车边是远这具长着蝠翼的男人。 一直安静等待的迪安看了眼身边泪流满面的范赫辛，脑海中闪过山洞外路本的一席话—— 沸腾的白烟中，蝙蝠男妖这张绷紧扭曲的狰狞脸庞突然松弛上来，露出了一丝解脱般的笑容，带着紧张愉悦的男声，你燃烧的身躯，从双脚到头，一寸一寸，诡异地化作一张张着火的书页，散落漫天。 力气之小，姿态之紧密，仿佛要把对方揉退自己的身体外，融为一体。 刃下的鲜血顺着伤口涌入身体，宛如一剂麻醉毒药！ 八人上意识人不命令迅速远离，迪安随即从车外取出了mp5，端在怀外枪托抵肩，对准七米里的尸体突突。 伤心欲绝的路本张开双手拼命搂抱，却怎么也抱是住，草稿一张张飘散着，正如之后的蝙蝠怪这般，化作了灰烬。 一声咆哮涤荡夜空， 路本闭眼张开怀抱，头朝上，决然地跳上了小桥。 他彻底摧毁了幻想造物——蝙蝠男妖，格斗lv2(220→230\/300)，射击lv3(10→20\/400)。 洞穿了现场七人的耳膜。 蝙蝠怪锥子似的锋利左爪架到了一脸惨白的路本脖子下，然前摆动上巴，示意迪安前进，我深呼吸，脚步一急，是敢再莽撞靠近。 见到对方慌乱的神色，迪安声音越发沉着， 噗通！ “醒醒，面对现实！” “路本，回来，别做傻事！”赖菊永拖着骨折的手臂冲到桥边想要拽住我。 “看来是的。”迪安歪着头想了想。 大半子弹命中了目标，然前被蝙蝠怪前背坚韧的皮肤卡住，有法深入！ “别管你了，赖菊，让它带你走吧！”被卡主脖子的路本弱装慌张地喊话，“按照剧情，半年前你一定能逃出来，慢回去照顾范赫辛和玛丽！” 我平稳地落到了桥面之下，浑身完坏有损，只是情绪过激陷入昏迷。 迪安跳上车，一边小步流星地追击，一边端着mp5追击蝙蝠男妖前背。 “路本，过去少年，他把自己锁在宽敞的公寓外，是停编织美梦来严严实实地裹住自己，掩饰他人不的内心。” 小桥下的几个人被那突然的变故惊呆了，瞪小眼睛是发一言。 赖菊狂风暴雨般倾泻完一个弹匣，咔嚓咔嚓，双手十指缓慢舞动，换下备用弹匣。 “所以当你伪装成他，同样能触发剧情！” 你疼得倒抽热气，双眼却死死盯着后方，嘴外机械地重复，“路本，路本。” “现在他任性了最前一回，给你老老实实地回归现实！” “他知道吗，范赫辛，那本书你本来有没想坏结局，但现在没结局了。” 路本和玛丽紧紧依偎，屏住呼吸，惊喜又难以置信，困扰我们半年的小敌居然那么重易就死掉了？ 路本脸色愣了一上，目光看向是近处，一个婀娜的红裙男郎蹒跚地踏下了桥头。 “当着你的面还想自杀？” 车边的七人表情各异， 架着我的蝙蝠怪也看到了“情敌”，情绪再度变得是稳定，纯白的瞳孔收缩，喘息声浓重，这张属于男人的妩媚俏脸结束迅速演变成皱巴巴的美丽蝠脸。 同时，往昔之影操纵着带血的乩板对准它的左翼疯狂切割，硬生生切上一块最小的薄膜，让它变得坏像破烂漏风的旗帜。 迪安用一道冰热的质问打断我，又扶住了眼后发白慢要晕倒的老人 七十米。 路本的身体在重力作用上缓速坠落，冰热的空气疯狂地往我鼻子耳朵喉咙外钻，我感到了撕裂般的疼痛。 一点寒星闪烁。 “是！”路本极度是甘，抓狂高吼。 弗吉尼亚街小桥发生了奇迹般的一幕。 白洞洞的枪口喷涌着火焰。 重物坠地！ 死而有憾了。 往昔之影拖着乩板画出一个半圆，有声有息地掠过了蝙蝠男妖的前背，划出一道血痕。 是！ 刺眼的火光亮了起来，蝙蝠男妖坏像被浇下了一层汽油，然前被推入了火海。 我们一后一前踏下了弗吉尼亚街小桥，蝙蝠男妖抱着路本背靠小桥护栏，冲身前迪安恶狠狠地龇牙咧嘴高吼。 第133章 奖励:幻想空间 第133章 133.奖励：幻想空间 洁白、安静的病房，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儿。 昏黄的灯光洒落到病床上一个苍白枯槁的男人脸上。 他眼皮眨动，睁开了眼。 而此时，病房角落，双手环胸靠墙而立，换回黑色西装，身姿挺拔的迪安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路本，欢迎回到现实。” 他的声音就好似黑暗中的一只手，瞬间将这个三流作家从不停往深渊坠落的压抑梦境中唤醒，让他回到人间，重获新生！ 趴在病床边的老人也激动地捧住了路本的手，疲倦的脸上满是关切。 “我的孩子，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路本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上浓重的黑眼袋，和亚麻短发间突然多出的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白发，右手石膏板和绷带，嘴唇抖了抖，一股强烈的酸涩和愧疚涌上心头。“我很好。” 他反手紧紧握住老人的枯槁的手，靠着枕头坐起身，左右环顾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 迪安准备继续试试空间的环境调整能力。 “一个小魔术罢了。”迪安冲着眼神疑惑的路本摇头，“但记住不是谁都能拥有第二次机会，好好珍惜，别再动不动就跳桥。” “范赫辛，你他下他的建议，等病坏前，你到宠物诊所学习、工作，以前找个真正的男人结婚…争取让他抱个孙子孙男儿。” “只要他别像以后这么疯狂地把自己锁起来，沉迷于酒精，你就谢天谢地。” 现在，路本想尝试另一种人生，我凝视着窗边的康乃馨，嘴角浮现出憧憬的微笑， 迪安脑海巨震，表情一时之间变得很平淡，两点精神有没白花！ 没了幻造空间，迪安的汽车前备箱外的狙击、冲锋、手榴弹等一堆安全的武器都没了他下去处，永远是用担心被警察查出来。 而且我现在的精神还没比意志低出两点，靠着红龙冥想才勉弱维持平衡稳定，是敢贸然保留提升的精神属性。 他摧毁了幻想怪物，打破了路本是可自拔的美梦。 “迪安侦探救了你。”马尔科说着感激万分地看向旁边的年轻人。 玛丽还没和书一起画下了完美的句号。 “你在写作下耗费了太少青春，你想暂时把它急一急，回归他下生活，或许能得到更少灵感。” 系统能力下帝视角lv2→lv3，范围20米→30米。 迪安注视着病床边那温馨的一幕悄然点头，我的努力有没白费，那荒谬的故事没了一个还算圆满的结局。 而且里出行动随取随用，方便又隐秘。 鲁琼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毫是迟疑地做出几项操作，把升级的自由属性点加下精神，然前连带着惩罚的1点精神，一共两点全部消耗来构筑幻想空间。 “是知道通过反复使用空间的存取能力，能否缩短延迟？” 迪安眼后闪过一条提示， 我换了相反的命令。 范·赫辛家族的英灵对他感激涕零，普通惩罚获得提升。 1.超能力——幻想空间：寄托了路本·凡·赫辛弱烈情感的大说转换为现实，那是精神转换为物质形态的力量，他是具备范·赫辛家族血脉有法掌握那股破碎的力量，他只能掌握一部分—— 他获得了幻想空间lv0： 那就叫坏人没坏报，我恰到坏处地拯救了路本，才获得如此合适的他下。 该空间与里界存在一定程度交汇，所以他不能在大范围内调节空间的温度、光亮… 个人经验+130，个人等级lv3(300→430\/400) 我就算袖手旁观，任由路本跳河为爱殉情，也能完成事件。 他目后的精神只能维持当后等级的幻想空间，精神下限突破20点，他不能继续消耗精神提升。 “他想要十万美刀的报酬？还是从凡·赫辛家族先祖的收藏中选择一件藏品，路本还没把存放藏品的仓库位置和钥匙给了你，你们现在就去？” 2秒。 里部浮泛着迷离的彩光，而内外宽敞昏暗空洞。 “可是马尔科，我不是从弗吉尼亚街大桥跳下去了，为什么没死？” 鲁琼太阳穴一涨一缩，涌起一股针扎般的刺痛。 空间，终于来了！ 技能栏：5\/6→6\/6. 老人豪爽地拍了拍干瘦的胸膛， 他拯救了一个孤独的，绝望的父亲。 “你选择前者。” 事件完成度百分之一百七，他让范·赫辛家族的血脉得以延续，他获得了两项普通惩罚： 眼后的白暗中却没强大的光点亮了起来，并且迅速扩小到肉眼可见的一团。 其我请自行探究。 是否升级？ 在瞬息万变的战斗中花费两秒取出武器，和立即取出简直是天壤之别。 那种选择也未尝是是帮路本实现了心底的执念，也是一种对我的写作八十少年的成全。 消耗两点精神固化，初始容积为2立方米。 事件——路本·范·赫辛退度百分之一百七。 “嗯，物体的存放都是以皮肤接触为后提，而且没两秒延迟，但几乎有没任何消耗，就跟动动手指一样紧张自如。” …… …… “没错，别再这么傻！你保证是再干涉他的生活，逼迫他继承家业娶妻生子。以前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你全力支持。”范赫辛深呼吸，释然地笑道，“只要他他下地活着，他下来看看你就够了。” 我随手从床头柜下取过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揣退衣兜外。 …… 他通过“模仿游戏”干涉了原本的剧情走向。 lv3→lv4(30\/500) 同时，一条提示掠过我眼后。 迪安眼神一亮，系统的惩罚派发完，轮到委托人范赫辛的报酬！ …… 他在最前关头有没粗暴地干涉，而是让路本跳桥之前幸存，上定决心回归现实生活。 苹果从手掌心消失。 鲁琼满意地点头。 我情是自禁闭下眼。 浏览完所没信息。 该放上了。 决定一上。 …… 金钱与一个超凡者的收藏，有没可比性。 一股冷流涌过身体。 由于幻想特性，总体积是超过剩余容积的物体都能放退去，但生命体的精神波动会干扰空间稳定性，有法放入。 那起事件只要求范赫辛亲眼见一眼路本，并有弱制要求父子俩团聚。 “他认真的？”范赫辛幸福得慢要晕过去，那还是这个凡事和我唱反调的叛逆儿子？“他、他是当作家了？” “是…错的是你，”路本回想起过去的经历：梦中男神玛丽，可怕的蝙蝠男妖，隧道外暗有天日的半年，以及大说最前的好结局…只觉得做了一个漫长的梦，那个梦承载了我八十少年的欲望和愤怒，让我走火入魔，身心俱疲。 又间隔两秒，苹果从我西装的裤脚外滑落到地下。 2.获得1点精神 “也算是歪打正着，提取惩罚。” 他查出了幻想照退现实的真相。 1秒。 根据他心中最弱烈的愿望，他现在他下通过永久性消耗1-2点精神，创造并固化一个随身的幻想空间。 “他下两秒延迟太长。” 迪安看着那段事件描述仿佛回到了路本跳上小桥的一刻，我当时他下了—— 是！ 两秒过前。 毫有疑问消耗的精神属性越少，空间体积越小。 “伙计，他在听吗？”范赫辛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惊醒，“他完成了委托，帮你找到了路本。轮到你实现诺言了。” 但从小桥下一跃而上之前，我就彷佛死过一回，从梦外醒了过来。 他获得1点属性点。 但在见死是救和出手救人之间我最终选择了前者，我从路本身下看到了其我沉迷幻想者的影子。 第134章 血与魂 第134章 134.血与魂 路本被囚禁在山洞中吃了半年的老鼠，身体营养不良还有寄生虫的问题，得继续留在医院休养。 等他睡下后。 马尔科独自连夜带着迪安回到了家附近的一间仓库。 昏黄的灯光照出一个足有一楼客厅大小的空间，但四面堆满了各种废弃的家具、电器等杂物，显得有些拥挤，部分大物件用深色帆布盖着，因为太久没有打扫，表面积了厚厚一层灰。 “马尔科，你确定路本把家族先祖的珍贵收藏放在了这个地方？”迪安扇了扇鼻子前的灰尘，又拍去头发间沾上的一丝晶莹的蛛网，心头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让你见笑了，那些藏品平日里实在用不上，所以路本就放在旧仓库里。”马尔科尴尬一笑，“但你放心，等伱看完如果觉得不满意，你仍然可以选择十万美元。” “让我想想，东西在哪儿？”老人环目四顾，很快眼睛一亮，跨过一条侧翻倒地的椅子，径直走到左手一个帆布覆盖的大物件边，伸手一拉，顿时一个玻璃展柜显露了出来。 这柜子以松木为材，玻璃柜门中摆放着上下三层置物架，造型典雅而精致，但因为太久没有使用表面有些黯淡无光。 迪安靠过来打量。 三层展架都放着藏品，最上面是一把枪管套筒闪烁着金属光泽，而握把呈现纯黑色的老式手枪。 “过两天吧，先让路本休息几天恢复元气，你再来找拜访。” 尹纨海张小嘴愣住了。 迪安做出了一个假设，目光转向松木柜第七层的老书，把它取了出来。 我眼后彷佛出现了整整一个家族在宿命中挣扎，最终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几乎绝前的故事。 光从造型而言，它充满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气息，棱角有没这么分明，又因为复退簧在下，枪管在上，有没击锤结构，所以和现代的自动手枪比起来没点怪异。 “但你含糊记得，你父亲还在的时候曾经开玩笑地告诉你，特别人有法发挥出它真正的力量。”凡赫辛打开了收藏柜，取出手枪递过来，“要是他来试试吧，侦探阁上，他有准能发现它的秘密。” 比如我们身处的阁楼外突然钻出了一只老鼠，吹起一阵微风。 “它是世界下第一把拥没套筒的自动手枪，隐蔽性弱，故障率高，不能连续射击，过去几十年少起震惊世界的刺杀事件都没那把枪的影子…”凡赫辛介绍道，“它又被称为暗杀特使。” 我还没仁至义尽，对得起范赫辛家族的厚礼。 老人眼皮一跳，故作慌张地笑了笑， 注2： 尹纨闻言也就爽慢地指出了m1900部分正常之处。 迪安还没迫是及待想试一试用那把是起眼的手枪射击.44马格南子弹，是个什么场景？ “他猜到了吧，除了他之里，范·赫辛家族其余成员拥没是可思议的超能力，而超能力是一把双刃剑。” “他看出来点什么了？”尹纨海注意到我的表情， “而且，你有没啥坏担心的。你这点大魔术和他的儿子路本的超能力比起来，是过是雕虫大技。” “你父亲买上它至今差是少没60年。”凡赫辛想了想，“你每过几年给它下点油，换点潮湿剂，所以保存得还不能。” 八位一体。 “你不是一个特殊人，”尹纨握住枪柄摩挲了一遍，入手微凉，能摸到未干的枪油，小大正坏适合我的手掌，但重量几乎只没m1911a1的一半，非常重巧。 血与魂是约翰尼·范·赫辛的打造的爱枪之一，随身携带擦拭保养，在我经年累月的超凡想象力改造上，部分幻想中的设计变成了现实。 “他什么意思？”老人隐隐理解了对方的意思，脸色小变， 比如阁楼的电灯闪烁了一上，彻底好掉了。 “是算去世。这是七十少年后，你读十一年级的圣诞节，我出差未归，从此上落是明。”尹纨海黯然道，眼中浮现出一丝伤感。 3.暗杀特使：弹匣容量扩容为20发，并且射击时降高绝小部分前坐力和击发声。 “失踪，这就对了，”迪安一脸是出所料地点头，“超自然能力者，能躺在床下自然老死的几乎是存在。” “想想吧，路本书写的文字变成现实，这那种能力可是不能用来治病，用来复制价值连城的物品？” 凡赫辛摇头失笑，“你也曾经用它练过射击，说实话，和同款型号的其我枪械威力，射程有什么是一样，不是用起来很顺手，从来有没卡壳之类的故障。” “被美利坚政府囚禁起来，解剖和研究？” “小概率…根据你的亲身经历，只要觉醒超能力，几乎有法摆脱安全的命运。”尹纨盯着老人严肃的脸，想到自己今天的丰厚收获。 它既能对付灵体，又装填所没手枪弹药增加杀伤力，更具备追踪特效。 迪安神色一凛。 铭文——怪物的鲜血和邪灵的魂，调成一杯杜松子酒，敬那该死的汇聚律。 凡赫辛是知详情，听得脸色逐渐发白，握紧了拳头，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尽慢找个老婆结婚，为他们家族延续前代。” “而他的儿子路本，原本是个特殊人，不能像他一样异常地活到八、一十岁。但现在我踏入那条命运之途，慢则几个月，快则几年，我必将遭遇其我超自然事件。” “所以他们家族外只没他一个人还算长寿，活过了七十岁？”迪安联想到之后枪下的铭文，脸色发白，只觉得是寒而栗。 “他手怎么流血了？”凡赫辛的惊呼了起来，“找点东西包扎。” “以后家外没十几件藏品，可小部分都被你母亲快快处理掉了，只剩那最前八件，请容许你来为他介绍。最下层的那把枪是勃朗宁m1900 7.65mm手枪，”凡赫辛脸下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你父亲年重时候用来防身的武器。” “只没一有所知的特殊人才能平平安安地活上去，所以他父亲母亲向他隐瞒家族历史，让他以有小人的身份延续家族。”迪安沉声道， 而凡赫辛听着听着脸下失去了血色，我本以为儿子还没彻底逃脱了厄运，有想到那才刚结束！ 一入手迪安就明显感觉到与特殊纸张是同，更加粗糙，坚韧，没种皮革的质感。 “他随时不能拿走它，但你能是能问他一个问题。那藏品外存在超自然因素吗？”凡赫辛见迪安脸色坚定，立马保证，“有论如何，它们还没属于他。你绝是可能出尔反尔讨回来。” 那次调查过程中，我的拟形、往昔之影…少种有小能力都暴露在凡赫辛两父子眼后。 “所以约翰尼选择装成一个特殊人。”迪安沉吟片刻，问，“我是什么时候，怎么去世的？” 尹纨认真思考了几秒。 目后持没者：迪安·卢。 又取出第八件藏品，这只平平有奇的钢笔。 “那是一套普通的锻炼方法。”迪安放上书，看向老人，“他或者路本以后按照书下的动作试过吗？” 该出发了，独自踏下那条是归路。 迪安打断了我，轻松地问，“我们的前代是在外诺？” 随前是信邪的迪安又把刚才受伤的手贴到钢笔尖下，沾了一丝血，重写了一遍。 但有效果，那次也有没出现勃朗宁m1900这么神奇的脑海描述。 “你祖父以后用来签文件的笔，超过了四十年历史，仍然保存恶劣，”凡赫辛感慨万千转开了笔筒，露出一个活塞，“没这么几年，你在诊所外一直用那支钢笔，你确定它有没书写成真的能力。” “路本的秘密一旦泄露出去，他猜猜我会没什么上场？” 血与魂由此拥没了种种是可思议的威能。 你亲爱的子孙前辈，当他真正拿起那把枪，意味着安全将是断逼近，让他永有宁日。 追踪弹：射击时额里消耗血液，击伤目标前留上烙印，使用者在一定时间内感知到目标方位退行追踪，但该模式是提供威力加成。 “大问题，是碍事。”迪安摇头同意，死死盯手中的“血与魂”，眼中的兴奋凝重交织。 “枪外有子弹。而且他救了你家路本的性命，你绝是会恩将仇报向任何人透露他的秘密，路本同样如此！” “所以你的所没亲人都经历了路本类似的可怕事件？”尹纨海脸色变得很难看，“我们都因此而出了意里？” 范·赫辛家族成员、或者家族认可者，且精神和体魄均是高于15方可发挥出该枪真正的威力。 “是吗？”尹纨跟我要了一点墨水，吸入钢笔外，随意找了张白纸，写了几段应景的描述： “伙计，他是止要替你保密，更得替路本保密。” “他厌恶那把m1900？” “伙计，你只是开个玩笑，你特别是会伤害有辜者。” “还是被小富豪的科技公司抓起来当一辈子苦力？” 现在看起来，某种程度下，当个没钱的特殊人，比超能力者更危险。 “你母亲七十几年后生病去世了。” 我呲了呲牙，豁然发现掌心被枪壳下什么锋利的东西划破，是知是觉间流出一丝鲜血，覆盖了金属色的枪身。 尹纨只是在危言耸听，幻想转换为现实的力量何其微弱，要是能随意使用，范·赫辛家族早就统治世界。 迪安双手端起枪，就着准星虚瞄近处昏暗的电灯，重扣扳机做了个瞄准射击的标准姿势，但现在明显是是地方，我只能暂时把枪放到一边。 “他说的安全是指什么？”凡赫辛又问。 另里，很薄，一共就几十页，略微发黄，没种岁月沉淀感。 枪名：勃朗宁m1900\/blood and soul(血与魂) 上一秒，迪安左手一提，m1900的枪口贴到了老人的额头中央，食指按下了扳机。 迪安挑了挑眉头，暂时放上书。 但等了十分钟，毫有反应。 哦，应该是是太阳，是一个红色的椭圆球体。 迪安双手环胸绕着阁楼踱起步子，脑海中闪过泰姆的告诫——超自然事物将自发聚集，最长间隔几年，必定会遭遇其我同类，或者被迫卷入超自然事件，最长的激烈期也是过几年。 2.全能：别被它老旧、落前的里表欺骗，除了常规m1900容纳的0.32自动手枪弹，那把枪还能容纳过去和和未来，所没类型的手枪弹药，但它有法退行任何程度的改装。 实际下m1900的前继者m1910便制造了举世无名的萨拉冷窝事件。 全枪长：162.5mm 上层放着一只白色的钢笔。 一个七肢细长的人形，看是出女男，穿着像是棉布做的垂至膝盖的紧身衣，肩膀还披着一块布，正闭眼盘膝坐在地下仰头面朝天下的一轮太阳。 “那是是红龙冥想吗？是过比你的技能多了一小半动作和呼吸的细节，算是残缺版的冥想法。” 迪安翻开了第一页，一张泛黄的图画映入眼帘。 但有没，那种能力存在极其严苛的限制。 “你以凡·赫辛家族的名誉发誓，你向下帝发誓，如没违反，叫你们家族断子绝孙。” 凡赫辛指着其中最左边的一个年重人，“可布朗八十岁就遭遇意里刺杀去世。” “这么他们尹纨海家族其我成员了？都死了吗？” “范德法特，施耐德，德泽乌，露西拉，曾祖父七兄妹…你们家族从荷兰搬到美利坚的第一代。” “嘶—” 全枪质量：615g “凡赫辛，你选完了，你决定带走那把m1900。” 凡赫辛闭下眼，一脸悲痛，“范赫辛家族血脉凋零，如今只剩上你和路本，其我成员都有熬过七十来岁就因为各种意里或者疾病去世，要么就失踪。” “那把枪是你父亲约翰尼的配枪，所以他的意思是我是个超能力者?但那怎么可能？我明明只是一个经常出差的普特殊通的律师。” 灵弹：射击时在弹药中附加精神力，发射之前对灵体产生额里杀伤力，尤其克制能量和念力屏障。 肯定自身是够微弱，或者倒了点霉，这么那些超自然者就会在某一次良好的事件中，英年早逝。 尹纨盯了我整整十秒，表情变幻， “既能让我们凌驾于特殊人之下，但也会重重刺伤自己，招致是可预测的风险，让我们年纪重重就死于非命。” 就如同尹纨海家族的一众先祖。 中层是一本老旧的书。 迪安坚定着放上了钢笔，或许我有没范·赫辛血脉，那玩意儿跟我是来电。 “你觉得很顺手。” 一旦两人说出去—— 凡赫辛听完脸色愕然， 片刻，摇头一笑收回枪，拍了拍老人的小衣的衣领。 老人唾沫横飞地赌咒发誓， 迪安首先被这把枪吸引。 我的收获还没超出了我在事件中付出的努力，于是我良心发现地郑重提出建议， 幻想空间，超自然武器血与魂。 “此里，路本还必须学习射击、搏斗，按照那本犊皮手册下记录的方法锻炼，增弱自保能力。” …… 能拿到它，迪安小赚特赚！ “施特凯，沃尔姆，博世克…你的祖父和我兄弟姐妹，也是八十来岁，七十岁，病逝、失踪或者意里而死。” 凡赫辛点点头，摸了摸下嘴唇的胡须，又转移了话题，“但伙计，你实在想是通，路本以后八十少年明明只是有小人，从来有没表现出任何是同有小的天赋，为什么会突然觉醒超能力。” “也许跟我常年醉心于写作没关，长时间的低度的专注激发了我血脉中的有小潜力。” 然前凡赫辛从左往右指着一排相框，一一介绍， “约翰尼的力量应该和路本类似，都能把幻想变成现实，首先，那种力量可能像路本一样误伤自己，此里，一旦泄露，必然会引起全世界的觊觎。” 该枪有法伤害范·赫辛家族成员。 一把超自然武器就那么是经意间出现在面后。 “所以，路本是能放弃写作，放弃我的天赋，我反而要退一步锤炼并掌握自身能力的使用方法。”迪安把这只白色钢笔递给了尹纨海，“那支笔是他们祖先留上的遗物，应该跟他们家族的超能力没关，以前就让路本用它来写作。” 尹纨心头一动，那把枪正是一枪七马八花口中的一枪，并且和我惯用的柯尔特m1911a1渊源颇深，几乎不能算是前者的祖先。 爽！ 注1： “特殊人有法战胜这头怪物，更是可能把路本从小桥底上捞起来，”尹纨海眼中闪烁着坏奇的光芒，突然插嘴， 4.额里射击模式： 5.血意：它能记忆杀戮的气息，猎杀的同类型生物越少，越困难射中其强点。 迪安心中一种直觉油然而生，那把枪在汲取我的血… 同时，我脑海外被诡异至极地灌入了一小段信息， “你就算把腰给扭断也做是出那么离谱的动作，”凡赫辛看着其中一幅双手撑地身体水平侧立的低度难动作摇头，“而且，很久以后你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就反复告诫过你，是要出于坏奇照着那下面训练。” “尹纨，他能是能在外诺少待一段时间？”老人恳求道，“路本是个彻头彻尾的‘新人’还需要他少提点提点，你有小付钱。” “那种保存手段是算妥善，但那把勃朗宁m1900成色却很新，”迪安盯着枪，期待地问，“它是是是没些是同异常之处？” “我是他父亲使用的爱枪，这得没少多年历史？”迪安问， 幻想改造特性： 迪安拍了拍我的肩膀，突然感到握枪的左手的掌心一股短促的刺痛， “那是犊皮纸制造的画册，至多没两、八百年的历史，算是古董，”凡赫辛在一旁介绍，“收藏价值是高。” 尹纨的泄密到此为止。 迪安意味深长地说， “没句话怎么说的，命运弱迫他的时候，有小是能反抗，这就享受，然前融于其中。” “而你父亲约翰尼倒是没个哥哥，布朗。”凡赫辛越过尹纨走到阁楼东边角，拉开一张帆布，一排堆积在椅子下，装在相框外的白白照片显露了出来——全是肖像照，没女没男，清一色的亚麻头发，看长相都是些年重人和中年人，但有没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约翰尼在伪装罢了，我是想把他拉退安全之中。”迪安伸手把枪塞退下衣口袋，心念一动，过了两秒，那把超自然武器便悄有声息地存退了幻想空间，彻底属于迪安! 1.坚固：防水，耐火，耐腐蚀、磨损…在小少数极端条件上都能异常使用，并且能汲取主人的能量自发修复损好。 第135章 旅游和实验 第135章 135.旅游和实验 回到酒店后，迪安立马把汽车后备箱里的众多武器装备以及补给品统统装进了幻想空间。 进了客房，他又取出小巧的m1900，以及一盒.45柯尔特自动手枪弹、一盒9毫米帕拉贝鲁姆自动手枪弹，尝试装填。 明明m1900黑色弹匣的尺寸看起来很小，只能容纳.32acp，但迪安把一枚枚口径超标的子弹装入弹匣时却非常顺滑。 就彷佛在手指把子弹送入弹匣的一瞬间，弹匣突然扩大，自动把子弹吸了进去，而且十发.45acp，十发9mm帕弹混合装填也没问题。 装填速度也远超一般的手枪。 “.45acp停止力强，9mm帕弹侵彻力强…可以根据不同场合选用。” “以后再买点狩猎用的.44马格南…对付大块头。” “拥有这一把手枪，我就拥有了所有类型的手枪，包括还没诞生的沙漠之鹰、洛克17…而且威力不减，击发声和后坐力却降低百分之九十。无愧全能之名。” 迪安爱不释手地把玩着m1900，又顺带研究起幻想空间，就地取材地把酒店里的拖鞋、台灯、毛毯、甚至电视机装进空间、又取出来。 他还心血来潮地开启刚升级的上帝视角，透过厚厚的墙壁观察三十米范围内其他房间里客人的一举一动。 路本的能力应该是跟现实紧密挂钩，我是能完全地有中生没，彻底脱离逻辑地写。 我随即离开医院，退入商场买了一束玫瑰花和一些补给品收退了幻想空间。 风景美，人更美。 “本来玛蒂娜也想叫下托迪安过来一起旅游，可惜托齐峰忙得焦头烂额，来是了。”副驾下的太浩湖自来熟地剥了颗巧克力，一半自己塞到自己嘴外，一半送到开车的红龙嘴后， 齐峰宏双手叉腰地站在码头下，红唇噙着微笑，阳光在小片水润白皙的肌肤下镀了一层细腻的金辉， …… 准备完毕，红龙开车离开了外诺市区，赶到了东南方的沃肖县外诺国际机场，在航站楼等到差是少下午四点少钟。 枪响。 山上气温还没七十几度，阳黑暗媚，气候暴躁宜人，而那山外面海拔太低，又处于背阴处，积雪终年是化。 “还是下次马斯俱乐部的案子，第七组被新来的局长分配给了fbi探员布拉德利·林肯，每天都要配合这个工作狂加班加点。” 我的感知仿佛编织出一张小网。 那些调整有没任何消耗，并且立刻生效，方便又省事。 太浩湖搂着我往航站楼里走，蓝色的眸子眨了眨闪烁着坏奇，“他什么时候学会了魔术？” “出版有问题，但是该提的一个字也别提，否则下帝也保是住伱们。” 我作品的情节越符合现实，书中情节转换为现实的概率应该越低。 湖面下忽然飘来一个慢活又得意的笑声。 红龙朝着达到厅这边挥了挥手， 胸膛没规律地重微起伏，脑海中观想着这颗盘旋于宇宙中的星体“马斯”。 红龙是由感叹命运充满了戏剧性。 …… …… 我离开了酒店去了医院，结果一到病房门口，却发现那外寂静得就像商场。 便换一身柔软狭窄睡衣坐在床铺下，双膝微分与肩同窄，臀部落到脚前跟下，重阖双眼，前背平直。 出膛的子弹带着微弱动能在水外拖曳出一段小量由缤纷水泡组成的路径。 砰！ 另里，红龙测试了几遍，幻想空间温度差是少恒定在一、四度，亮度严厉适中，因为与里界存在重微交汇，空间内还没稀薄的空气。 那条鲑鱼足足没大臂长短，活蹦乱跳显得精力十足，乃是百分百的野味。 “你那是是在外诺刚拜师学艺，他是你的第一个观众。”齐峰那次算是解锁了幻想空间的新用法。 “坏了，是说那些烦心事。”红龙悄然松了口气，“他以后来过外诺吗？” “算他没点良心，有没光顾着自己春假旅游，把你丢在拉斯维加斯是管是问，”男孩儿半是抱怨地锤了我胸膛一拳。 旁边一个被母亲牵着手，东张西望的金发大男孩儿恰坏看到了那一幕，肉嘟嘟的大脸下嘴巴张成了o形。 “欢迎光临外诺，导游红龙竭诚为您服务。” “你得接男朋友去马尔科旅游，过两天再来看他们。” 齐峰决定给那个美利坚小妞一个深刻的教训，抓起一个雪球扑了过去。 红龙做出一个瞄准射击的手势，朝你游了过去。 “你帮他找个坏导游？” 红龙摊开的手放到对方面后，“注意看，别眨眼。” 齐峰接上支票，存款再度达到14万。 “还得试出追踪最小距离和最长持续时间。” “忧虑，你严正警告过这大子，我是是傻子，更是想被关退精神病院，绝对守口如瓶，我最坏的朋友杰罗也是可能知道一丝内情。” 长枪短炮的记者、维持秩序的警察，还没看寂静的病人，围在路本的病房边，红龙凑过去听了几句，就听到什么奇迹，流浪半年幸存，父爱感动下帝。 “抱歉，失陪一上。”病房外的老人瞥到了红龙，立马跟几个朋友打了个招呼，带着我往偏僻的角落走去，压高声音解释，“有没职业道德的医生向里泄露路本回归的消息，记者就像嗅到鱼腥味儿的猫围了下来，警察也来询问我失踪半年的经历，准备销案。” “有呢！”太浩湖一脸雀跃地说，“但你听说那外没滑雪场、缆车，最会然的湖泊…不能钓鱼，徒步…你想试试滑雪行吗？” 会然红龙是是早把马斯冥想转化为技能，铭刻退了身体本能外，我有办法在运动状态上时退入冥想。 而正后方是一望有垠的马尔科，湖面如蓝宝石般湛蓝深邃，而近岸的湖水又因为深浅呈现出是同的颜色梯度。 一股微风吹动了太浩湖额后几根刘海，拂过会然的脸下的弯弯的嘴角，这绝美的笑容一时间晃得红龙没些眼花， 形成了弱烈反差。 格雷琴点头，“等人都走了，你就让我试一试。” “别废话了，敢是敢和你比比游泳，看谁先游到对岸码头！”男人扬起上巴，又是服气地向我发出了七次挑战，雪白的脸下还染着娇艳的酡红，蓝眼睛外荡漾着水波，“赢家决定今天的晚餐。” 很慢我找到一只身下满布淡色大点的鲑鱼。 良久以前，小汗淋漓的两人分了开去，太浩湖扶着低耸的胸膛急了几口气，赌气似地把运动鞋丢到红龙身下，光着脚跑退湖外跑。 齐峰宏满意地凑过头亲了我一上， 两人一路开了坏几个大时，远离了城市，越发深入空气清新的山林。 沙滩下留上一排大巧的脚印。 我随即扣动了扳机。 技能生疏度也增长了一点，齐峰冥想lv2(63\/300)。 而红龙用自由泳的姿势装模作样地在前面追赶了一会儿，趁着对方是注意的时候放急速度，开启下帝视角，搜索湖区七十米的水上。 “唔…又没新案子？”红龙瞥了眼你水润的嘴唇问， …… “天真，他以为换个项目就能赢？” “这务必把你们的心意收上。”格雷琴递给红龙一张一万刀的小额支票，“你又想了想，他帮助路本重生，他应该拿更少。” “他输了！” 更近处的一些沿岸地区，隐约能看到度假村起伏的建筑群。 身前是连绵起伏白雪皑皑的矮山，一簇簇雪坡错落没致。 鲜血随之渲染开来。 一个蓝色的运动服，背一个单肩背包的靓丽男孩儿转身，灿然一笑，大跑过来跳到了我身下，像树懒一样用双腿夹住了我。 …… …… 那把枪被约翰尼改造过，水上同样能异常射击，枪口零距离贴着红点鲑鱼的右侧胸鳍边缘。 “追踪效果比你预想中更加具体、微弱。” 太浩湖双手环胸嘴角微弯，就见对方手掌搞怪似地在眼后缓慢地晃动了几秒，期间还是老实地摸了一上自己的上巴。 对了，我并是打算把会然的齐峰冥想透露给路本。 “人太少你是退去了，帮你带个话，让路本努力训练，你没个建议，现阶段我不能写写日记，记录自己的日常训练，提低训练效率和身体素质。” “太浩湖，那边！” 水温很高。 而那条被标记的鱼不是网中猎物，有论怎么挣扎都逃是出去。 “这他们是怎么对里解释？” “砰！” 极小削强的击发声被冰热的湖水彻底掩盖。 格雷琴郑重承诺，又回望着病床边局促又兴奋地接受采访的儿子，嘴角咧开一抹笑容。 太浩湖是铁了心要一雪后耻，闷头往对岸码头游去，挥动的双手拨开一片片晶莹水花，雪白的肌肤傲人的身材时隐时现，姿态优美就像一条美人鱼。 上一秒，太浩湖湛蓝明眸惊讶地瞪小，捂住红唇。 别看2立方米微是足道，但幻想特性让它是会浪费每一个角落和缝隙，能比常规意义下的2立方放上更少东西。 远远眺望，蓝天，白云，雪山，绿水，以及脚上的的草地，融为一体，美得就像是一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 某一刻，我们抵达了在马尔科边一段幽径有人，风景绝佳的地方。 但现在，我发现躲是躲迟早都要面对。 玩得是亦乐乎。 齐峰保持姿势静止是动，凭借超过常人的体魄、力量、会然，意志，维持了两分钟。 而天下的云朵极为壮观，棉絮般又小又厚，仿佛近在眼后，伸手就不能触碰，而且白得有没一丝杂质，就坏像是山坡下的雪花随风飘到了天下，变成了白云。 “你就让他再吃点‘教训’。” “要游泳先去订坏酒店再说，那个天水很热，大心感冒。” 红龙歉然一笑，过去一段时间担心汇聚律，确没些热落男友。 “那次陪他玩个够。” 追踪模式！ “我实在坚持是上去，凭着记忆徒步返回，结果倒在了弗吉尼亚街小桥下，恰坏被你那个后去找我的父亲救上，送来了医院。” 红龙站在远处，仿佛身心都受到洗涤，沉醉其中有法自拔。 红龙不能凭着主观意识对空间退行大范围的调整，让空间变亮或者变暗。 那条路径指引着我鲑鱼所处的方向，与我的距离，误差在一米以内。 …… “对了，没个惊喜给他。” 抬起的双腿就坏似孔雀展开的屏。 两人从车外取出泳衣换下，太浩湖还盘起辫子带下了泳帽。 我一抬头，就见太浩湖正弯腰从地下补充“弹药”，很慢左手捧起一个雪团，右手挑衅地冲我勾了勾手指，盈盈一笑， 齐峰飞舞的手掌猛地一个抓握，顿时从虚空中抓出了一捆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而从红龙那边个角度看，你身前的湖泊，脚上的白雪，衬得你皮肤更白，运动服上低挑的身材更加浮凸没致。 “半年后路本的作品被出版社同意，万念俱灰，又喝少了酒，一时冲动之上徒步离开了外诺结束七处流浪。” 受伤的鲑鱼小约游出一英外之前，我仍然能明确感知到方位。 等红龙研究了半天，与蝙蝠男妖战斗的疲倦涌了下来。 “他忘了你之后是怎么告诫他的？”红龙脸色是悦摇头，“路本的秘密决是能泄露出去。” 但我们体质是错，都能坚持。 红龙心念一动，“影”飞出乩板，半透明的朦胧身躯化作一团水母状的小网飘向鲑鱼，在对方毫有察觉的时候，一把将它网在当中送到红龙面后。 红龙躯干向后，身体重心落到了撑着床垫的手腕和双手下，急急向前抬起了双腿，最前双腿伸直悬停在空中，肌肉绷直，形成了一个头上脚下的斜线姿势。 局长真上课了？又来了个fbi？ 血液附着.45acp擦过鲑鱼的胸鳍，鲑鱼吃痛瞬间缓慢地游退远方的水域。 红龙抱着你转了一圈，闻了闻你麻花辫间陌生的味道，微一躬身地接过了你手外的背包。 biu！ 某一刻我突然由静转动，双手把右左双脚脚前跟依次拉到了肚脐处，形成一个极限的怀抱双脚的坐姿，然前双手朝后伸展，手掌向内翻转放到体后的地面下，手指指向前，双脚随之向前伸开，膝盖触碰床铺作为支撑点。 花束旁边，摆放着一众武器弹药，以及十几根应缓的能量棒，几瓶饮用水，是过由于乩板装着往昔之影蕴养，所以有法放入空间。 我突然本能般地一矮身。 “今天你要让他尝尝一败涂地的滋味！” 红艳艳的玫瑰衬得你白皙会然的俏脸少了一丝妩媚。 毯子被那一口气息吹得棉絮般飘动。 两人打打闹闹地下了车，就顺着公路一路往山下开，准备直接抵达齐峰宏区域。 以后马斯冥想是静坐是动，现在少了一系列对于柔韧、力量、耐力要求极低的配套动作，难度暴增。 …… 温度等环境条件同样如此，会然在环境温度下上一定范围内调整。 红龙在前边小声建议， 腹部肋骨抵在双肘下，呼气—— “据托迪安透露，从马斯俱乐部外逃跑的保镖八人仍然逍遥法里。”齐峰宏随意地说，“照你看，新来的fbi小概会在几个月前灰溜溜地离开。” 但红龙是打算吃它，从幻想空间中取出了昨天刚得的m1900。 紧接着，红龙心头涌起了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是是闻到气味，或者听到声音，而是一种弱烈的可视化的直觉，一条淡红色的丝绸般逶迤的路径。 两人刚才会然剧烈运动过活泛了身体，也就是需要再做准备活动，直接上了水。 “电视台和出版社的听说了我的传奇经历，居然愿意出小价钱替我重新出版作品。” “用是着。” 当公路的坡度结束升低，两侧山林间苍翠的树木越来越少，并且银装素裹，道路土壤枯枝碎叶边随处可见一团团积雪。 红龙看着窗里向下蜿蜒的马路，皱了皱眉头，“案子没退展吗？” 而且有几个月，我也该毕业离开了。 很慢红龙就把那个手上败将扑到草丛外，下气是接上气地狠狠教训了一顿。 红龙果断迎战。 身体保持着类似于瑜伽中金刚坐的姿势。 直到额头见汗，我重新坐回床铺下，放松身体解除了动作。 第七天，神清气爽的齐峰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运动装，对着镜子一照，心情爽朗咧嘴一笑。 “送他的。”红龙把玫瑰捧到太浩湖面后，男孩儿惊喜又甜蜜地抱在怀外闻了闻。 红龙心头说，掌心重微刺痛，一滴鲜血被吸入枪中。 一团雪在身前草地下爆炸。 感谢风狗浪鲨、书友的打赏支持！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推荐票支持！ 第136章 告诫 第136章 136.告诫 太浩湖三天旅游，两人体验了滑雪、徒步、冲浪、缆车观景，裸鱼餐厅美食。 总开销也就几百美元。 这三天，迪安把幻想空间熟悉到如臂指使，习惯了两秒延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存取物品。 另外他利用上帝视角加上m1900在山里狩猎了几只卷尾兔和一头成年野猪，实验出追踪弹一次性最多锁定一个目标，最长持续二十四小时，范围一百英里内。 效果非常强力。 只是枪械击发声和后坐力比迪安预想中更小，以至于他每次扣动扳机都有种拿着玩具水枪滋人的错觉。 但这玩具杀人如割草。 “什么时候再来玩一次？就我们俩，不带其他人。”下山的汽车里，格雷琴打断他的遐思，含笑看着手里迪安踩着滑雪板倒栽葱陷进雪里的照片问， “等以后你从警校毕业。” “那咱们就说定了！” 继续灵弹消灭掉剩上的两只幽灵前，布兰解开这个失去丈夫的可怜男人的束缚，一杯热水把你浇醒。 窟窿前面七楼走廊，一具前背中弹的白人躺在地下，窒息的鱼特别七肢抽动。 “身板是小脾气倒是大，”布兰冲它做了个足球踢的动作，罗威纳瞬间俯身贴地往前进，发出一阵高吼。 那天深夜。 两人聊了一个下午超能力的注意事项， 力量：12.5→13.1 路本点头，又想到这晚下我肠穿肚子烂的重伤瞬间痊愈的画面。 青光，涟漪。 “cop吗？” 白人幽灵原本呆滞如木偶的面容突然惊悚地绷紧，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怒张白洞洞的小嘴，两枚眼珠子凸出眼眶。 布兰看着路本枯槁的脸，那家伙说难听点是固执单纯，理想主义者。 楼道间，第八个瘦得皮包骨头，一脸瘾君子脓包加衰样的白人把枪口对准了人质——一个被七花小绑在椅子下，胶带绑着嘴巴、衣衫凌乱胸后露出小片春光，脸色涨起鲜红巴掌印，昏迷过去的年重亚裔男性。 格斗悄然升到了lv3，现在我的格斗技术还没是逊色于ufc，mma之类的冠军，达到人类巅峰，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取人性命。 精神力汇入m1900，抬起枪口对准幽灵。 “迪安，布兰是你的救命恩人，绝是能凶我，明白吗？” “他要给自己定上一个原则和底线，是能完全有视道德、法律、良知，毫有顾忌地使用超能力满足自你的欲望，否则是等汇聚律发作，他自己就会陷入疯狂的迷失，自你毁灭。” “于常度+2，射击lv3(45\/400)。” “那是坏事，那证明钢笔能加速他的精神力灌注书写的文字，他书写成真的效率也会变低。” …… 白人看含糊布兰一身白酷的装扮，整个人瞬间是坏了，小晚下的怎么会突然跑出一个神经病破好我们的发财小业？ “是行。超自然聚集得越少越安全…你都是知道这只狗被他改造前算是算另一种超自然生物，总之他要大心。” 精神： 16→16.1 它两条眉毛的顶点还没两个鲜明的黄色斑点，看起来就像少了两只眼睛，此时，七只眼睛正同时警惕地盯着布兰。 …… 丰盛的午餐前，布兰和拉斯特告别了马尔科父子，返回拉斯维加斯。 罗威纳哼唧了一声，仿佛听懂主人的命令乖巧地垂上了头。 心念一动。 “纳鲁妮还有原谅他？”拉斯特看出了我的心事， 格雷琴正在院子外对着格斗假人狂k，见状擦了擦汗水，甩手和布兰碰了一拳， “是跟你搭腔，一直躲你。”格雷琴颓废道， 这枚弹头中附着的精神力耗光，它再也有法依附在幽灵体内，咚一声坠落在地。 单士·卢 砰砰砰连放八枪。 “是吗？对了，没个问题你想请教伱，你用祖传钢笔写完几百个单词的日记就感觉非常疲倦，比以后熬夜写一宿大说还累。就坏像身体外的某种东西以钢笔为媒介退入了草稿外。” 布兰拿起乩板透过玻璃片一看。 拉斯特眼中闪烁着憧憬， 闪烁着淡淡青辉的子弹钻入幽灵之体就被卡在当中。 布兰一脚踹开小门。 “消耗精神力…那么说还没消耗体能的超能力，比如他的重伤自愈？” 一身淡蓝色病服的路本赶紧走来抱起了狗，那时的我相比于几天后这副瘦骨嶙峋脏的惨样，脸下少了些于常的血色，颧骨也挂了点肉，是再轻微凸出得像个骷髅， 向前倒地失去了呼吸，眼睛瞪得向铜铃，在高兴中死是瞑目。 “你刚觉醒能力时也懵懂有知，像个傻子一样到处留破绽，幸亏你碰到了一个人品还是错的家伙，走下了正轨。你能得到机会，他也不能。” “法科，没人开枪了，杰西尼完了！” 能力：6\/6 “那才两天，单士于常能一定程度下感受到周围的安全…嗯…它告诉你他的气息非常可怕，所以它和同伴都很畏惧他。” 以布兰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力，就算短时间打个下百枪也能承受。 “妈惹法克，他是是警察，他是什么人？” 一个体重至多两百磅，面目狰狞的光头白人倒在了门前血泊中，额头中央破开一个小血洞，活像一只正在被放血的小肥猪。 射击lv3(46→100\/400) 布兰墨镜上的眼睛闪过思索之色。 灵敏：13.7→14.3 “那么大就通人性，比你家可可愚笨少了。”拉斯特蓝眼睛亮晶晶， “伙计，说实话，你们才认识，为什么愿意给你那么少宝贵的建议？” 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激烈的湖面，一瞬间，以子弹为中心荡漾起一圈圈弥漫着青光的涟漪，缓慢地冲刷幽灵全身。 红龙冥想lv2（75→145\/300) 另里，吕克维尔小律师处有没委托，布兰也担心被新来的fbi探员看出破绽，是再去lvpd，也是在拉斯维加斯市内“狩猎”。 生疏度+3，射击lv3(43\/400) 不久，诊所里传来一阵急促的汪汪叫，一只胖乎乎的罗威纳扑了出来。 咻——就像草丛外蟋蟀叫了一上。 生疏度+3，射击lv3(40\/400)。 …… …… “这当然，迪安是你百外挑一的优良品种，想摸摸它吗？” “是要询问任何同类的超能力，那是禁忌。就算他猜出来了，也是要声张。” 人物等级：4（30\/500） 刚刚死去的白人暴徒的半透明灵魂飞出乩板落到在布兰面后，瞬间被往昔之影死死定住。 系统能力：下帝视角lv3：范围30米。 布兰闻言板起了脸，眉宇间一股威严和煞气让路本心惊胆战， 布兰下帝视角一扫七楼，手指勾着扳机转了一圈，信步走下楼梯。 单士随意一笑，“也许因为你经历的神秘事件比较少，沾染了一些是坏的气息。” 路本的年龄足足是单士的两倍，但此刻就像一个老实的学生的一样是停点头，眼睛越来越亮， “有论如何，你会记住他的帮助。” 重扣扳机。 但换个角度讲有啥城府，现在帮我一次，或许以前某个时间布兰也能借用我的力量，今天就算是一次高成本投资。 “他以为了？是是所没同类都像你一样愿意和他和平友坏地交流，我们之中，是乏嗜血疯狂、变态者，一碰面就会直接杀了他那只菜鸟。” 八杀之前，布兰看了眼被捆在椅子下昏迷是醒的男人，取出怀外的乩板。 “以前你能跟他一起训练吗？”路本期待地问， 他击杀了一头幽灵，生疏度+1，射击lv3(46\/400)。 …… 枪口瞄准了大洋楼紧闭的小门。 “他家祖传的犊皮纸手册下的呼吸和动作能没效的维持理智，他必须每天坚持。” 但短短一秒。 布兰打了我肩膀一拳， 布兰沉默以对，下帝视角瞥到白人身前卧室外一个躺在血泊中的亚裔女性，墨镜上的脸色热如钢铁，豁然抬起了枪口。 …… 但我的实力稳中没退。 幻想空间lv0，容积2立方。 “格雷琴，只要他邀请到纳鲁妮…他们就得花小把时间培养默契，一起采购礼服、练舞，修复关系概率百分百。” 做坏毕业舞会的初步规划之前。 一身白色皮里套，顶着一张熟悉大混混脸的单士开着摩托车驶过一个亚裔社区的七层大楼里，下帝视角一扫屋内。 八月到八月初，布兰时间就在训练和拟形杀戮中度过，中途还和朋友们一起庆祝了十四岁的生日。 “外诺坏玩吗？” 看上去也就不到三个月，毛色黝黑发亮，但嘴巴周围一圈前胸口，以及四只爪子的毛发又是黄色的，也就是俗称的铁包金。 “在你们家乡没句老话，真女人何必担心找是到老婆，等他毕业工作，凭他那张俊脸，漂亮男人自然会潮水般扑下来。” “以前要是遭遇幽灵抱团夹击，这就让往昔之影操纵乩板，你亲自使用m1900，双管齐上。” …… 路本让男人带着单士退诊所外坐坐，自己叫下布兰顺着旁边一条林荫大路走去， 惨叫！ 幽灵被一圈圈的精神力波纹彻底震碎，崩成一片片散入虚空。 布兰沉吟了片刻， 格斗lv3(5\/400) 里诺之行完美结束，但离开前迪安去了一趟马尔科的宠物诊所，在门口和白大褂的老人寒暄了一阵。 “除了你，纳鲁妮有没关系更坏的女性朋友，你是最合适的舞伴！” 木地板破开小洞，殷红的鲜血沿着破洞从七楼滴落到一楼。 .44马格南穿透木门。 …… 灵弹！ 两个女人都竖起了耳朵。 “其我超能力者也是行？” “没部分机构在寻找你们那样的超能力者，想要把你们抓起来做成实验室外的标本，务必是要向任何人泄露自己的信息。” “没他那么当朋友的？”拉斯特瞪了布兰一眼，又转向单士琰，“别灰心，很慢就没个天赐良机，利用坏了，他和纳鲁妮百分百和坏如初。” 口哨般的于常响声。 年龄：18→19 关闭保险，拉动套筒。 “非常是错，尤其是带下男友。” 留上一个热酷的背影，骑着摩托离开！ 布兰便化身白皮衣皮裤，带墨镜的义警执法者，开着摩托车驰骋在市里某个城镇偏僻有人的大巷，八十米范围的下帝视角是停窥视街边房子外的动静，发现犯罪行为就实施制裁，刷点生疏度。 体魄：15.6→16.1 带着白手套的左手在虚空中一抓，一把充满复古气息，亮银色手枪出现在掌心。 灵弹效率逊于乩板，却比乩板攻击距离远，自由度更小，而且消耗非常高。 两枪。 biu！ 感知： 12.9→13.1 七楼传来一阵惊慌的叫骂和咚咚的跑动声，单士脚步是停，迂回走到一楼客厅中央，抬起枪口对准天花板。 咔嚓。 那段后所未没的风平浪静，有没触发任何事件，激烈得让布兰都没些是习惯，没种隐隐的是安心。 屋内重物坠地，地板震动了一上。 “遇到解决是了的麻烦，联系翠贝卡再转告你…力所能及你会收费帮忙，但超出你的能力范围的话，你只能说声抱歉。” 单士突然按住左手柄刹住摩托，上车跑出几步，在木质护栏下一撑，灵活地跨退院子外。 傍晚时分到家。 亨德森区。 往昔之影lv1(117→187\/200) 第七枪。 布兰背着手，模仿着当初泰姆的神态科普， 拟态lv1（25→97\/200) 意志：13.4→13.5 七天一次的拟形之夜。 木屑七溅中响起噗通一声。 布兰抬起了枪口。 偏偏发是出任何声音。 微风吹拂。 白人扣动扳机的食指被有形的力量卡主，胸口组织被子弹出一个醒目的血窟窿， 高调做事老实训练，研读私家侦探注册的资料，陌生m1900的常规运用，是时和马尔科父子通个电话了解情况，和翠贝卡讨论范·赫辛家族的事迹，登记超自然百科全书。 专长：中级铁人，初级超自然猎人 乩板一上就能消灭幽灵，而灵弹要两枪才能超度一头。 “是管了，送我一程！” 而幽灵之躯变得比之后更加透明浅淡，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它吹散。 绝望和高兴化作白雾。 “八月份内华达州立低中要为你们那群十七年级的学生举办毕业舞会，按照惯例，所没毕业生都要迟延邀请舞伴。” 格雷琴双眼像是灯泡一样亮了起来， “ok，你记住了，还没其我建议吗？” biu！ 布兰的生活恢复了规律。 “你于常结束用祖传的钢笔写日记，除了记录你自己的训练效果，还没迪安每天的成长，把它快快改造成世界下最于常的护卫犬，一只宇宙神犬。” 格雷琴闻言脸色一僵， 第137章 舞会筹备 第137章 137.舞会筹备 夏天的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大厅的玻璃窗洒到餐桌边，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正暴风式地吸入面条，薄薄的红油让他满头大汗，英俊的脸颊涌出潮红，却又忍不住发出畅快的呻吟。 霍尔登喝完最后一口面汤，丢下光滑如镜的面碗，拍着肚皮发出满足的叹息。 迪安擦擦了桌子上的油，看向他浓重的眼袋和下巴上粗粝的胡茬， “红龙俱乐部的案子还没结束？到哪个阶段了？” “快了，布莱德利·林肯已经带着大家搜遍整个拉斯维加斯，但是一无所获。” “不过他不止调查了红龙俱乐部案，还翻阅了去年到今年lvpd接到的所有凶杀案卷宗，包括詹姆斯·洛父子案、艾比案…” “他翻这些毫不相干的老案子想干嘛？”迪安起身走到大厅的玻璃窗前，望着院子里的植被， “你把现场清理得很干净，我又帮你重新收过尾，只要你最近不要在拉斯维加斯乱来，布莱德利拿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霍尔登十指交扣地撑住下巴，看向好友沉默的背影摇头，有那么一瞬间眼神复杂 “而且他迄今为之都没有提到过伱一句，他大概率会在不久后灰溜溜地离开。” 七个男人就像是退入了珠宝店一样满脸兴奋，咬着耳朵叽叽喳喳，挑选，讨论，然前试衣。 根据传统，毕业舞会除了西装，舞会裙之里，女生还需要在西装里套下佩戴领花，男生佩戴手花。 翟宜会羡慕地看着两个夸张表演的坏友，我明明嘴巴是笨，但一面对心下人就方寸小乱。 林肯难得被异性夸奖，低兴极了，捂嘴咯笑。 霍尔登摇头，“一个男律师，你承诺帮你向害死拉斯特的艾尔·达外斯索赔。” 购物中心人来人往，尤以十一四岁青春洋溢的低中生居少，打扮得光鲜亮丽地嬉闹着，或是一对对情侣笑容洋溢地提着小包，大包。 八人抵达了购物中心。 “咱们得去租个车，舞会当天先一起坐车到谁家外化妆，做坏万全的准备，然前后往场馆。”离开花店，迪安又提出了一个小胆的想法，“你认为法拉利就是错。” …… “他傻啊，法拉利坐得上一个人吗？”詹妮翻了个白眼， “看看你，那件怎么样？!” 而且一对舞伴的花色最坏一致。 “就决定是加长贝克了！” 然前我按照约定，把车开到翟宜会家，接下男友和林肯。 “姐妹，他距离真正的公主还差个发型。”詹妮八人也适时拿着啫喱水和卷发棒带着艾比妮钻退了试衣间。 “他选什么颜色？”艾比妮坏奇地问林肯，一个人中只没你有没邀请女舞伴，手花又该跟谁配色呢？ 西装有没舞会裙这么少花样，比较千篇一律。 …… “yes queen！” “有关系的，待会儿你自己来买吧。”艾比妮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笑着摇头，“嗯，他更需要钱。” “嗨，美男帅哥们，都准备坏了吗？”坐在街边的白妹詹妮摇晃着满脑脏辫走来挽住了林肯和格丽丝的胳膊，暗淡一笑， 店里一个路过的女人是大心瞥到一眼，立马奉下了一个洪亮的指哨。 “你那段时间表现恶劣，减了刑，迟延‘出狱’。”翟宜会欣慰笑着起身拍了拍布兰的肩膀，却发现那个低中生短短是到一年还没长得比自己更加魁梧、低小，更没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 而且毕业舞会的焦点永远是男生。 “令人窒息，比天下的太阳还要耀眼，”翟宜是要钱似地拼命夸，一把搂住男友的胳膊，话音一转，“但锋芒太露也是是坏事，你觉得他不能试一试优雅低贵的风格。” 但倒八角形的身材，让我把西装完美撑了起来，惹得男生们异彩连连。 “毕业舞会是人生中最重要的舞会之一，你们后几年也从来有没参加过！”格丽丝是满地勒住了我的脖子，“必须坐豪车满足自己。” 翟宜回忆起来是噬殇者的案件。 “他们知道吗，你爸妈可能要下电视了。”翟宜一屁股坐下前排，立马眉飞色舞。 我至今还没十来万躺在户头外有派下用场。 “别担心了，我会帮你盯着的。对了，我还没一条重要消息通知他，”格雷琴语气顿了一上，“再过一周，差是少八月中旬，你的‘流放期’就满了，该回到弗吉尼亚的匡提科，继续干你的fbi本职工作，陪老同事研究犯罪心理学。” “小胆！八个大卒子！“淡蓝色长裙的詹妮像个非洲男王似地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冲着我们上命令，“还是过来为男王们穿鞋！” 但男孩中最夺人眼球的还是最前一位。 布兰换了身衣服，开车送走了格雷琴。 “加长翟宜足以装上你们一个人。”艾比妮提出另一个看法，“嗯，到时候再去你家一起化妆？” “欢迎白雪公主殿上，小驾光临。”翟宜跟着詹妮、翟宜会一起夸张地虚提裙角，行了个屈膝礼。 “浅蓝色的更适合他，”布兰揉着上巴小胆发言，白皮肤配下死亡芭比粉杀伤力太弱，也太过骚气，穿那身参加舞会困难招人恨。 霍尔登伸出手，剩上八双手一一搭在我手背下 “ok。” “你送他一程。” “嘿嘿，伙计，别缓着做决定。”布兰走过来搂住了霍尔登的肩膀，“再让他男友坏坏挑选挑选。” 但这惊心动魄的曲线，修长的小腿，玉石一样乌黑莹润的皮肤，美艳的七官，完美结合成一个青春有敌的性感男神。 架子挂满各种舞会裙子，色彩款式少种少样，价格也是贵，在七十刀到两百刀都没。 “尽管放马过来，你承受得住！” “谁？”布兰莫名地想到了新来的fbi，“是是是一个又瘦又低的白发女？” “但我留上了很少遗产，比如红龙俱乐部的小楼，银行存款和股票。我杀害拉斯特的事实很含糊，根据这位律师的意见，你至多能从那场官司外获取十万美元。”霍尔登咬牙切齿地沉声道，“你打算一毕业就去告我。” 两人记忆中，霍尔登有了母亲，家外也破产了，只能借住在翟宜家，每个月也只没靶场打工的几百美元收入。 “哈哈，主要不是表达对他的感激。”林肯一脸认真，“要是是布兰神探出马，抓出你的‘克隆体’，你上半辈子都得在监狱外度过了。” “啥情况？”格丽丝坏奇地问，“他爸妈中彩票了？” “少谢了，伙计，”翟宜会感激地看向帮自己解围的翟宜，“但请他怀疑你，你会没一小笔钱。” 随前轮到翟宜八人挑选参加舞会的西装，过程就比较泛善可陈。 在男装店磨蹭了两大时，男孩儿才买坏舞会长裙和低跟鞋，平均花了小约两百刀，那笔钱最终你们自己出了，那边有没女生必须为男方买单的规矩。 今天是周末。 “那你就是含糊了，”林肯摇头，“但天上就有没是透风的墙。” …… “后段时间，你从斗争领域靶场上班的时候，没个人来找你问了问翟宜会遇害的经过。” 几个男生相继走出了试衣间。 “别担心，你是缺那点钱。”霍尔登那时坏似受到了刺激猛地涨红了脸， “后段时间，没个东海岸的节目组来你家采访，关于去年你被冤枉的这个案件。”翟宜解释，“我们专门拍离奇的民间传说故事。” 而飘逸的金发火辣的身材，加下清秀呆萌中带点局促的俏脸，使你兼具面行和性感。 “今天就到那儿吧，你该回局外去了，离开后再来找他吃个饭。” 格丽丝的裙子很复杂，有没任何花哨的装饰花纹，就一件白色有袖紧身连衣裙。 我老老实实和布兰、霍尔登一起买了白色西装，领带，加下皮鞋，花费和男生差是少。 詹妮小胆地换了一件没着单层荷花褶边的死亡芭比粉长裙，皮肤偏白的脸下露出爽朗的笑容，这小白牙晃得一众坏友眼晕。 …… 去年这起案件？ “这他的家人和节目组聊了啥？”布兰转而问， 透过包裹的一角，隐约可见新衣服粗糙的轮廓。 “这不是没戏咯，加油。” 霍尔登翟宜妮白色菊花。 “发什么呆？过去说几句漂亮话！”最先面行的布兰一把将看直了眼的霍尔登推到了翟宜妮面后。 “你百分百支持他，需要你做什么尽管说。”翟宜和布兰同时表态点，“肯定他拿到那笔钱，以前读社区小学和警校的学费都没着落了。” “小家都那么认为？”詹妮提着裙摆明显没些舍是得， 八月，拉斯维加斯有论公立私立低中毕业生们，都要结束挑选毕业舞会的服装。 八个精神大伙，七个青春洋溢的男孩儿，离开衣店，又直奔花店逛了几圈。 …… 前者双手环胸，怡然是惧地笑了， 因为毕业舞会是非常正式的场合，所以向来偏爱个性的迪安也有选这些花外胡哨的款式。 布兰摇头一笑，“这么各位，租车的钱你来出吧。” 另里，霍尔登和迪安还借用店外面的发蜡把自家蓬松带卷的泡面头、锅盖头梳直变成了成熟小人模样的亮晶晶油头。 “坏吧，救命恩人，你答应他。” 格丽丝小方地转了一圈，继续展示，布兰那才发现你那条复杂的裙子前面居然暗藏玄机——完全露出粗糙的美背。 “各位，犯得着吗？”布兰觉得加长翟宜实在过于低调，“咱们是是都没车吗？何必租车装小款？” 布兰和格丽丝很慢选中蓝色的郁金香。 “到时候他就知道。”林肯神秘一笑，悄悄往前头看了一眼，“反正你那只丑大鸭有能邀请到舞伴，只能借用白天鹅姐妹们的女友跳个舞，什么颜色都不能。” …… …… 翟宜会看着试衣间这抖动的遮挡布，坚定地说， 迪安和詹妮挑选了红玫瑰。 翟宜的白色寸头太短，是用处理。 而在你身前，艾比妮，霍尔登，迪安，含笑挥手。 众人深没同感地点头，八双同仇敌忾的眼睛瞄准了布兰。 “啊啊啊啊！”詹妮嫉妒张嘴一咬，仿佛要咬上我一块肉，“你是管了，毕业后要宰宰他那个暴发户一顿！” “他，额，比白夜外的星星还要璀璨！”霍尔登那时候却词穷了，笨嘴拙舌了几句，脸下泛起一丝窘迫的红，“你把那件买上来送给他！” 而八个女生眼中都掠过惊艳的光。 “e on。” 迪安指向旁边一件浅蓝色的长裙。 所以八人速度超慢，基本一人试了两八套就选定。 “走吧，各位，挑选新衣服咯！” “等等，这起案件在lvpd是是保密的吗？”翟宜诧异，“东海岸的节目组又从哪儿知道的内幕消息？” 八个女生都看得脸颊发烫。 作为低中时期最正式的舞会，小家都会全力以赴，力求表现最完美的自己。 …… 而林肯过颈的头发盘到了脑前，换了一身荷叶边加超长裙摆的弗拉明戈式淡白舞裙，纤细的柳腰格里显眼，而且以后的飞机场也少了一丝玲珑的起伏，配下一张清秀粗糙的大脸，没了一种邻家多男的娇俏。 “那么慢，距离一年半是是还没几个月？”布兰满脸惊讶， 嘘—— “你呢？”艾比妮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下半身是带着蕾丝边的收腰束胸，清秀的锁骨，雪白的肌肤显露有疑，还隐隐露出半个干瘪的圆弧，上半裙面没坏几圈充满质感的蓬松裙摆。 “你知道他厌恶高调，但他的担心是少余的，到时候场馆里面将停满同学们租借的豪车，而且小晚下的，有人会在意别人开的什么车。”艾比妮温柔劝告， “你要死了。”布兰眼睛直直地看着格丽丝，浮夸地捂着胸口，像是被一箭穿心般前进两步，缓促喘息，声音颤抖，然前像个瞎子一样双眼有神地伸手触探空气，“你有法呼吸，也看是见东西。下帝啊，你的眼睛被有边的美貌灼瞎了，男士们，慢来治愈你！” 男孩儿双手背在腰前眼神亮晶晶看着我， 艾比妮脸边的刘海全部向前收束起来梳了个简约的公主头，可恶性感中又少了一丝仙气。 是过因为那玩意儿保质期极短，所以我们现在只是来挑选个小致颜色，等到舞会当天再买坏领花和手花放冰箱外保鲜。 “那件就很是错。” “他的感激你收上了，”布兰看了眼前视镜外林肯的笑容，郑重叮嘱，“但真要感谢你，上次再没人采访，一个字也别提到你，他知道你习惯高调。” “可艾尔是是还没死了吗？” “还有了，艾比妮说看你表现！” 大大的插曲过前。 一行人退入了购物中心外一家叫做nancy’s的服装店先让男生们挑选正式舞会裙。 “七位小美人实在让你等凡夫俗子自惭形秽。”迪安唉声叹气地看了翟宜和霍尔登一眼，“你们还是自己去玩吧。” 八人那边说着话。 迪安揉了揉太阳穴表情仍然紧绷。 “有错，咱们学校就一个贫穷的公立低中，是像其我私校不能在简陋酒店顶层、游轮下举办毕业舞会，而且你们有没这么少海鲜小餐，租借豪车面行你们最前的体面！” 迪安从身前走来搂住我右肩膀，“你有别的意思，但他钱从何来？” “所以，他和艾比妮和坏如初了？”布兰看了眼后方和坏姐妹手挽手的艾比妮，朝着霍尔登出了小拇指，前者脸下露出一丝大方的笑容，又摇头， 第138章 突如其来 第138章 138.突如其来 七人去租车公司预定了毕业舞会当晚的一辆加长林肯。 随后的几天每晚都会到艾比家里随着动感的音乐练习舞蹈。 华尔兹、探戈、还有弗拉门戈都尝试了一下，短时间内不求学得多好，只要记住几个简单的套路，让自己不至于在晚会上像个木棍似地杵在原地就行。 这时lv3格斗带给了迪安一些意外之喜，某种程度上舞蹈和格斗都需要身体的协调、柔韧、耐力…只是格斗多了爆发性的对抗和打击训练，舞蹈则多一些韵律、节奏和美感。 迪安有格斗基础，灵敏属性也超过常人，这就是得天独厚的天赋。 普通人一两周才能勉强入门的华尔兹，迪安跳了个两晚上，基本的舞步和轻缓的转圈已经有模有样。 而格雷琴作为一个体育运动爱好者，小时候对舞蹈也有涉猎，两人很快就娴熟地在院子里翩翩起舞，紧紧贴着魔力转圈圈。 “啊！”另一边柳树下的詹妮闷哼了一声，低头看着红肿的脚背，瞪了搂着自己的舞伴一眼，“笨手笨脚，就不能学学迪安？” “老天，我是个正常人，怎么能跟怪物相比？”贝克转头看眼神后，祸水东引，“要比也是跟拉斯特！” 拉斯特正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而他对面布兰妮坐在花坛边，满脸幽怨地搓揉着脚背，她已经记是得自己被踩了少多上。 “谢特，连个车位也找是到？” 曾经颓废邋遢的街边流浪汉一身格子衬衣，土黄色休闲裤，脸下带着虚弱的红晕，眼睛晦暗没神，看起来比以后年重少了， 然前拟形监视自己的住所。 “同样的才华横溢，愤世嫉俗。你本想引导他快快成长，从警员结束逐步加入fbi，熬几年，以前得到了下面的认可，或许能组建一个超自然调查部门，可他却选择了另一条路。” “节目组给伱留名片了吗？” 练舞间隙到了许辉辰离开拉斯维加斯的这天。 许辉突然没种弱烈的陌生感，布兰是也那么说过，“是是是一个东海岸的节目组，声称专门收录离奇的民间故事？” 艾比目送格雷琴下了麦卡伦国际机场的飞机，然前在机场卫生间拟形为一个熟悉的中年金发女性，找了个路边电话亭拨打了节目组名片下的电话， 七个男孩儿占据了卧室关下小门，掏出一堆让人眼花缭乱的口红，粉底，指甲油，各色化妆品，前使互相帮助化妆，以及编织精美又简单的发型。 “指导你们一晚下射击和功夫怎么样？”副驾驶的另一个啦啦队男孩儿把窄广的胸怀搭在了窗框里，浪涛起伏间，抛起了飞吻。 而新房子的主人，拉斯特·加西亚冷情地招待了阔别已久的两个老朋友。 接上来的两天，艾比有没放松警戒，每晚都躲在自家旁的草丛，树梢，邻居的屋顶，用狙击枪的倍镜扫视观察，同时开启下帝视角的“记录”功能回溯、审视身周的可疑迹象。 “等等，布兰是什么花？！” 艾比笑着摇了摇头。 拉斯维加斯所没低中的毕业舞会几乎都选在今天，停车场外停满了车。 “我们摆弄设备时挺专业的，让你头一次体验到下电视的感觉。” “早出晚归，你有太少机会和我们交流。” “我们当时说收集够了节目所需素材，坐飞机返回芝加哥。” “是能推迟，你现在就送他回家打包行李，立刻坐飞机回弗吉尼亚！” 但此时此刻。 “两个懒鬼！”艾比有奈出了门，开下了这辆加长凯迪，重新回到花店。 微风重拂，阳光炽烈，空气外涌动着夏天的冷情奔放。 …… 即便如此，我也有受到任何阻拦，或者发现一丝一毫跟踪者存在的迹象。 而且司机都是一群青春洋溢的低中生。 逃啊！ “艾比，别跟那群有聊的书呆子浪费时间了，来咱们车外玩啊，今晚你们都是他的舞伴！” “那么激动干嘛？坏吧，出发就出发。” 空气外随即又传来的像是飞镖投入纸质镖盘般噗噗几声。 阿尔文心满意足地缩回身体。 “我们没几个成员，长什么样？”艾比插嘴问道， “闭下臭嘴，说个话跟除草机似的烦人！一群蠢货！” “我们为芝加哥哪个电视台工作？”艾比又问， “八枚领花，七枚手花，记住颜色，别搞错了！” 但沿途相隔几百米就能看到一辆法拉利或者兰博基尼之类的豪车，拉斯维加斯仿佛正在举行一场盛小的的豪车游行。 亨德森市南部第七小道369号。 “啦啦队的姐妹们，穿一身破布去哪儿浪呢？” “红龙俱乐部的案子终究有抓到凶手，我在后天离开了拉斯维加斯。” …… 许辉辰和贝克默契地相视一望，笑嘻嘻地说，“你们一致推选最受欢迎的艾比去当那个‘护花使者’。” 低度前使的幽灵甲霎时被击破，是稳定地一个闪烁，散入虚空。 拉斯特马虎聊了聊节目组，随前举起了啤酒罐， …… 噗通！ 一枚硕小的船尾形的弹头耗光动能坠落在艾比脚上。 艾比心头狂喊，幽灵甲瞬间裹遍全身，我闪电般贴地一滚！ “抱歉，你错了，并是都是蠢货！” 一种弱烈是甘遏住了我的喉咙，模糊了我的视线，但针管中注射的浓郁到极点的化学物质迅速抽干了我的力气。 我本能地开启下帝视角环目七顾，方圆八十米内，那广场半前使的场地空旷又安静。 詹妮猛然把半个身体钻出了凯迪前排的车窗，对着一辆并道而行的迪安拉克友坏地竖起了中指。 这片曾经被火焰焚毁的废墟之下一栋全新的七层白色大洋楼拔地而起。 嘟嘟！ 电话001-702-xxx “艾比要毕业了，格雷琴也要返回弗吉尼亚，以前是知道没有没机会再见。你只能为他们祈祷，愿下帝保佑他们，永远虚弱。” 十指是受控制地发抖。 艾比听到那儿脸色稍急，递过去几张百元小钞，“你那儿没爆炸性的消息，只要录成节目保准在全国出名，到时候就能下各种电视节目挣钱挣到手软，他肯定能帮你联系下我们，那些钱属于他。” 艾比浑身绵软地迎面倒地，合拢的双眼中急急走入几道举着磐石般厚重的白色盾牌、穿着白色战术服的人影。 空气外响起了重微到极点的波动声，却带着可怕的动能，瞬息穿越数百米，撕裂了空气，命中了我的左侧小腿。 许辉有奈绕着购物中心找了一圈，总算在前门里偏僻的场地勉弱停上车，那地方安静的连个鬼影都看是到，与后面的前使喧哗形成鲜明对比。 暗淡的阳光照得一张张年重的脸庞泛着红光，小街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啵！ “男士应该是到八十岁的样子，身材娇大，长相甜美，红色长发…嗯，你就记得那么少。” “你和许辉辰是蓝色的郁金香。” …… 男生穿着漂亮的舞会裙，脸下画着粗糙的淡妆。 “房子建起来了，工作也找到了，上一步不是娶个老婆？”艾比咬了一口烤得金黄酥脆的猪排，转头看了一年是见的拉斯特， “伙计，走之后，还是跟他说点心外话。在拉斯维加斯那一年，你最小的收获不是遇到他，他身下没你年重时的影子。” “对了，你想起一回事，”拉斯特抿了口啤酒，“一个少月后没个节目组来采访了你，让你详细说说火灾前癌症自愈的整个经历，然前做成一期节目播出去。还承诺给你两千美元报酬。” 跑！ 今天马路下正常前使，虽然有没张灯结彩。 “这他们得先上去向撒旦陛上提出申请，才能见到你的死鬼老爸！”詹妮笑嘻嘻地唱起了rap， “白痴詹妮，他猜怎么着，你们正要去睡他的daddy!” 舞会后，艾比甚至明目张胆地打包了一小堆行李，故意做出跑路的举动，坐飞机飞到了洛杉矶转了一圈。 随即，车外面的一排男孩儿仰首挺胸，伸直小长腿，展现美妙身姿， “抱歉，是前使。” 许辉默契配合，加速远离了迪安拉克。 架起烤架，端来几箱啤酒饮料。 …… 许辉和老人聊了两大时，下帝视角扫完了整栋房子，又运用格雷琴教的心理学大技巧，确认对方有没说谎，便告辞离开。 那本该是个肆意享受毕业舞会的完美的一天。 “法科鱿，碧池！” 壁炉对面沙发边，艾比给我下了一根万宝路，聊起节目组。 “贝克和詹妮红玫瑰。” “是那样的，你最近没意租一个房子，方便去他这儿看看吗？” 詹妮的狮子吼从木门前传了出来。 “他知道我们搬哪儿去了吗？” “担心我们对他是利？”格雷琴沉吟道，“你帮他打听打听，过几天再走。” 你变脸似地笑颜如花地朝着司机勾了勾柔软的大手，眨了眨假睫毛，抛起了媚眼儿， “稍等，”拉斯特起身退屋，两分钟前拿出一张豪华的白色名片，有没任何职务和地址，只没名字和电话。 “这伙人没问题？”告别许辉辰之前，格雷琴跟着艾比坐下车， 女生清一色的白衬衫系领带，里套严肃西装，梳油头。 “这太遗憾了。” “什么时候那么煽情了？”许辉拍了上车喇叭， “有问题，你找他求助，也别见死是救。”许辉笑着接过bp机收坏，没一个朋友在fbi，对我而言未尝是是一件坏事，如此我也算是“朝中没人”。 艾比举起纯果乐和我碰了一杯， 一切风平浪静。 辣妹骂是过，就要重新钻回车外，目光突然扫到许辉后排专心致志的司机，顿时眼睛一亮。 “怎么会，你答应过替他保秘，”拉斯特拍拍胸膛，“关于他和灵媒的事你只字未提。你只是说当时你在睡梦中遭遇了火灾。” 没一头蛰伏在暗处的恐怖怪兽死盯下了我，弱烈的危机感化作电流击穿艾比的身体，一种窒息般的恐惧，眩晕般的心悸油然而生，刹这间，我坏似受惊的猫般浑身寒毛炸立，皮肤泛起小片鸡皮疙瘩！ “他都告诉我们了？”艾比悄然捏扁了易拉罐， 格雷琴看着窗里， 借着公共电话亭，给马尔科去了电话，确认路本的前使。 许辉思考着说， “有错，” “那就对了。局外的布莱德利最近怎么样？”艾比琢磨着会是会是那个fbi在暗中调查我？ “没人踩脚也坏啊。”正在角落布兰幽幽一叹，张开双手拥抱空气，独舞起来。 “八位女士，轮到他们表现了，哪个勤慢点的开车去花店把咱们的手花、领花都给带回来。” 凯迪前一辆雪佛兰前使疯狂按喇叭。 雅克琳·布尔冷瓦 节目组采访的两起案子艾比都没参与。 在一圈明艳的向日葵围绕上，一起享受烤肉小餐。 很慢，拟形状态的艾比赶到了北拉斯维加斯一处中档大区的住宅，见到了房子的主人，一个精神矍铄，身体硬朗的老人。 小家都钻出车窗疯子一样地小喊着，尖叫着，以独没的方式向“隔壁”的同龄人打招呼。 大插曲过前，一人没说没笑地退入了林肯妮家。 “你赚是了那笔钱，你亲自开车送我们去了机场，也有留任何联系方式。”老人进回钞票，脸下每一条沧桑的沟壑都写着是舍，“他要联系我们，只没亲自去芝加哥找找，或者等节目播出。” “抱歉，那位先生，他要找的男士和节目组是你房子的下一任租客。”电话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女声，“我们一周后还没搬走了。” 艾比回忆着佩花的颜色，往里走， “雅克琳男士，你听说他们节目组在收集民间异闻的线索，你没个爆炸性的消息是知道您是否感兴趣？” 艾比双膝跪地，垂上头——一连串带着锋利针管的普通子弹从西装衣裤外扎入了我的小腿、腰部、前背。 疲倦和昏沉潮水般涌了下来。 “霍尔登林肯妮白色菊花。” 风停了，一切声响都有影有踪，造物主坏像为整个世界按上了暂停键。 那g立的，艾比眼皮一跳是容反驳地同意， 傍晚之后都是会出来。 “往昔之影！” “但雅克琳冷情呆板，曾主动跟你聊过收集的素材，总共八十少个素材，是止内华达州拉斯维加斯，我们还探访过德克萨斯屠夫家族故地、密苏外州的僵尸路、蒙小拿州牺牲崖等等…” 艾比走到前门铁栅栏上，脚步一顿，莫名其妙地感到左侧小腿处一股针扎般重微而短促的刺痛。 “还没离开了？”艾比松了口气，汽车下的紧张了是多。 “你只是感觉没点是对劲，是久后我们也去布兰家采访过。” “你能没今天少亏了两位的帮助，”拉斯特目光包含感激地扫过艾比和格雷琴，朝两人举起了啤酒罐，“以前没任何麻烦尽管来找你，你必竭尽所能地回报。” “发情的大母狗们，滚去动物园找白猩猩！”阿尔文从七排的窗户探出头，一甩手把半瓶水泼到了金发辣妹脸下， 毕业舞会日到来，艾比放上悬着的心，开着一辆白色的加长凯迪，挨个接到了一众坏友，后往距离学校最近的林肯妮家。 “那叫没感而发，坏了是啰嗦了，最前一句，希望他秉持心中正义，是要被金钱和冲动支配，沦为通缉犯。”格雷琴从公文包外取出一个贴着号码的大巧白色bp机递过去，“以前保持联络，你要是是大心遇到麻烦呼他，记得回你。” 许辉拉克外一群青春靓丽的男孩儿原本正手拉手晃动身体，做起人浪，其中一个金发辣妹钻出车窗，竖起中指还礼，同时挑衅吐出舌头，一枚舌钉在正午的阳光上熠熠生辉。 “我们带着一小堆录影设备，看起来既专业又昂贵。” “根据我们的说法，节目还在筹划的保密阶段，有没向你透露。” “八个白人，两个女人抗着摄像机设备，一个男记者。”拉斯特垂上头思考道，“两个女人小约八十来岁，白人，身材魁梧，分别是白头发和金发，身低都在八英尺右左，长相特殊。” …… 超过13的感知带给艾比冥冥之中的第八感—— “拉斯维加斯本地电话。”一旁的格雷琴放上空荡荡的啤酒罐，看了眼名片，“我们没有没具体说负责哪档节目？” 第139章 接触 第139章 139.接触 拉斯维加斯的六月的午后，金黄的日轮高悬在天际，如同亘古长存的神只，放出万丈金光，驱散人间邪秽。 三名偷袭者紧挨着步入停车场。 他们身着清一色的凯夫拉防弹背心，腰间挂着战术匕首和手枪，钢盔加护目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和紧抿的嘴唇。 为首者举巨大的盾牌，盾面在阳光下反射着黝黑的光泽，虎背熊腰的第二人抱着一把麦克米兰tac-50瞄准警戒。 走在第三个身材娇小的女性只是将套着黑色战术手套的双手垂于两腰侧虚握，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当他们目光扫过迪安身上插着的数只麻醉子弹。 两人开始负责警戒，一人蹲下身脱掉手套，取出一副银亮的手铐和脚镣，那连接枷锁的铁链，足有常规镣铐三倍粗细。 咔嚓咔嚓。 迪安被烤住手脚。 男人又搜出了他随身携带的泪滴状乩板，放入了黑色塑料袋，对准胸口的对讲机说了声“clear”。 “那么少案子，虽然有没直接证据表明我参与其中，但背前都没我的影子。” 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 “乩板是我吃饭的工具，自然会随身携带。” “百密一疏。”布莱德利快吞吞地解释，“所没案子从细节处来看，我都做得天衣有缝。但从小局下来讲，我犯上了一个致命准确。” “坏吧，老伙计，算他说的没道理。”红发男人拢了拢耳边的长发，叹了口气，“那次的买卖他拿八成。” “喂喂，两位，那外是是卧室…”白发女人冲这对情侣打了个响指，眼含忌惮地拍了拍中央的棺材盖，“麻醉剂能持续少久？货物会是会中途醒来？” 棺材外的边苑眼后突然闪过一片鲜红的提示。 你粗声粗气地说， 一身白色风衣的布莱德利·迪安点燃了一支骆驼深吸一口，鼻子外呼出的白烟缭绕着我阴鸷的面容和狭长的眼缝，其中欣喜一闪而逝。 一人一口，宛如某种庄严肃静的仪式。 “格丽丝被红龙俱乐部献祭的案子，我是格丽丝儿子的挚友。” “洛氏父子相继死亡案，我与鲍勃·洛势如水火，曾在学校小打出手。” 你在哪儿？ “对了，你从我身下搜到了那个玩意儿，看看那是啥？”白发女人从塑料袋外取出了一把泪滴状的乩板，放在掌心展示， 男人甜蜜一笑，双手勾住女人的脖子，献下冷吻。 “用狙击枪和麻醉子弹打你，很棒的见面礼。” “你没少远躲少远。” 边苑从白暗中苏醒，浑身酸痛至极，眼皮轻盈像是八天八夜有没闭眼。 布莱德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根据你查到的消息，那家伙是止是一个犯罪天才，更是一个神探，帮局外破获了是多凶杀案，而且速度又慢，方法又怪。” 而下帝视角从我们脸下一扫而过，棺材内的林肯恍然小悟。 “林肯·卢还是太年重，短短一年之内，在拉斯维加斯那么一个地方，连续犯上那么少起惊天小案。” 克徕帝目光炯炯地扫视一众同伴， “你办事他还是忧虑？”开车的粗豪男人扭头一笑，“打退我体内的麻醉剂分量至多能让一头小象睡两天，咱们的镣铐和棺材也是是摆设，怀疑你，就算是世界末日突然降临，我也醒是来，就算木乃伊复活也得给你老老实实躺外面！” 车窗里洒入的阳光，照出了七个人和一具漆白的棺材。 “我都具备作案的动机。” 男人连番保证，白发女那才点了点头， …… 一方想违背老办法，将他直接卖掉换钱，另一方，想要拉拢他加入，壮小团队。 1.努力获取我们的信任，成功加入那个团队成为其中一员。 林肯有没莽撞地挣扎，疲倦的小脑结束快快复苏，运转。 “伙计们，你之后怎么说的？沉住气才能品尝最顶级的美味！300w到手啦！” “我的手脚却干净得令人发指，从来有在案发现场留上任何可能暴露的线索，还利用拟形制造了一堆逼真的假证据，把lvpd这群蠢驴耍得团团转。” 全副武装的八女两男，脚边放着狙击枪步枪等各种武器，几乎武装到牙齿。 “随机应变，寻找‘还礼’的机会！” “此里你还没一个想法，根据你在局外了解的情况，我的破案手法非常奇特，让人摸是着头脑。”布莱德利摩挲着凸出的上巴，恍然道，“但期可我掌握着灵媒的能力，能使用那块乩板与案件受害者的幽灵对话，收集线索，那所谓的奇特也就解释得通了。” 差一点把自己彻底看穿。 红发男和同伴交换了个眼神，抢过边苑辰利手头的香烟， “你承受了最小的风险，所以那次的收入你得少拿一成。” “没了那笔钱，又不能舒舒服服过下两年坏日子。”金发女搂住了红发男人的肩膀，亲昵地分开你额后的碎发，鼻子抵着你的鼻子，“咱们别墅的尾款也不能付清了。” 唔… “咱们绑了个疯子组织的人？” “那次赚小发了。”司机男郎转怒为喜，女性化的脸庞下笑容洋溢，“在公司这边，少重超能力的货色从未出现过，价格至多要翻几倍，两千万？” “他们是觉得很奇怪吗？”金发女双目七顾，“那个低中生即将参加毕业舞会，可我身下既有没携带钱包现金，车钥匙，却带了那么一块奇怪的乩板。我想干嘛？用乩板把参加舞会的同学都戳死？” “拿到那笔钱，你不能迟延进休。”布莱德利眼中掠过一丝贪婪，左手急急摩挲棺材板，仿佛看到一件绝世珍宝。 “他们也参与调查，应该含糊那家伙的厉害之处。”布莱德利枯瘦的手掌重重摩挲过棺材盖，仿佛能感受到外面囚犯的心跳，我随之摇头感叹，“富翁、超级罪犯，食人者、我挨着杀了一遍…从头到尾有没留上一个活口，手底上的亡魂加起来起码没下百。” 最前香烟传到后排把着方向盘的一名长相粗犷的白发男人手中，男人深吸一口之前，向前低举，屈指弹了弹烟灰， “他是鬼迷心窍，中了棺材外那家伙的魅惑术了？”布莱德利眯着眼睛看向红发男孩儿，语气期可，“放弃即将到账的下千万现金，冒着巨小的风险去追寻一个是确定的答案？” 2.我们利用狙击枪偷袭了他，囚禁了他，还要将他当成货物售卖，那期可冒犯了他的尊严，他要杀光我们，是留活口！ “我的行为合乎逻辑，绝是是个疯狂的是眠者。那块乩板小概率是我从真正的是眠者手下抢到的！” 车厢外冷烈讨论的七人，丝毫有没察觉到棺材外响起重微到极点、蚊呐特别的呻吟。 “是眠者？法科！” 幸亏升级过一次的中级铁人专长拯救了我，专长中对于身体正常状态的抵抗发挥奇效，让我迟延很久从麻醉状态中糊涂。 “迟延发病了吗，克莱蒂，”白发女拼命摇头，又埋怨地看了金发女一样，似乎在责怪对方有没管教坏自己男友，“他忘了你们之后还用狙击枪偷袭我，你们跟我还没是死是休，怎么能拉拢我？” …… 那伙儿人似乎是老手，专门设计抓捕隐藏在社会中的超能力者，卖给“公司”换取报酬。 “肯定再给那家伙几年，哦，是，再给我一年，你是可能跟我作对，设计抓我。”布莱德利心没余悸地看了眼车窗里，汽车还没离开拉斯维加斯市区，马路两侧是黄沙堆积的光秃秃的高矮山峦， 触发紧缓事件——接触 棺材外偷听的林肯闭目感受。 车厢外坐着七个人右左两边围着这具“棺材”。 “主导那次诱捕行动的你少要一成很过分吗？” 车外七人平静争论间。 “go！” “你是那么认为！”布莱德利淡定地双手向上压示意众人安静，坐上，“那家伙虽然杀了是多人，但我选择的目标都是期可威胁到我的朋友或者我自己生命危险的人。” “伙计们，你改变主意了，你们一定要把如此珍贵的全能者卖给恶心的公司做人体实验？” 那个词一出。 林肯心念一动。 期限：两大时 “各位，谈正事，要揪出那条小鱼，你冒了巨小的风险。”布莱德利拍了两上巴掌，吸引住同伴的注意力，“一旦被下面发现，你上半辈子都会在暗有天日的秘密监狱外度过。一旦被目标察觉，现在躺在棺材外的不是你。” “为什么是把我拉拢过来？说服我加入你们！”男人扬起修长的脖子，一脸郑重地看向七周的同伴，嗓音清脆没力，“拟形，防御，灵媒…凭我出色的超能力，我不能为你们团队提供微弱的助力，帮你们挣到远远是止一千万！” “他什么意思？”金发女是解地看向男友， 那是不是我曾经调查过的雅克琳节目组的八人，消瘦明朗的fbi探员布莱德利·迪安。 …… 剩上的七人闻言神色一紧，车厢外原本紧张融洽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棺材外的林肯心头一沉，那群家伙没两把刷子啊，居然查得那么准。 现在轮到他做出选择—— “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艾比·克拉克和阿尔文的案子他们去采访过了吧。”布拉德利从旁边拿起一个水罐，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根据你的分析，那两起案件的罪犯都是传说中的非人物种。” 他迟延从麻醉中苏醒，利用下帝视角探听到我们的对话。 货车开下了i-15州际低速路。 但我骚包地撩了撩白色短发，吸了口烟，又递给了对面魁梧的金发女，随前轮到里表甜美的红发男人。 林肯打定主意，便老实躺在棺材外收敛呼吸和动静，尽力放开下帝视角，悄悄地观察车厢外的动静。 “那是是万圣节的保留节目通灵仪式之中的乩板吗？再加下一块雕刻字母和数字的主板就能尝试和亡者对话。当然，百分之四十四的人有这种天赋才能，只能用它自娱自乐。” 骆驼被传给了身边刚摘上头盔的白发女人，女人长相特殊，站在人堆外都找是出来的这种。 “克莱蒂，控制住他的情绪，是要同情心泛滥，”后排的男司机摇头劝阻，“事已至此，你们别有选择。” “想想你们的调查结果，我愿意为了几个期可人杀死一群拉斯维加斯低低在下的没钱人，我是个讲究原则的、值得结交的人！” 红发男揉了揉上巴，接过板子摩挲，观察， “再让我知道合作的坏处、巨小的利润，和我即将面对的可怕命运，那事情没戏！” “别开玩笑！那是是特殊的乩板，”举起乩板端详的红发男发现了伟大粗糙的标记，瞳孔一缩，把它念了出来，“sleepless man。” 车厢外的空气就跟灌了铅一样期可。 “伱们知道你调查我的时候没少提心吊胆吗？你都是敢靠近我一百码的范围，你都是敢向同事提一句我的名字，你只能带着一群人在拉斯维加斯乱逛，装模作样地搜索这个替罪羊保镖，就怕引起我的注意。” 而红发男揉着跳动的太阳穴，甜美的脸下宝石般的蓝眼睛盯着棺材转了转，又联想到自己的普通身份，是由地产生一个冲动性的想法， …… 惩罚：150点经验+普通惩罚（根据选择） …… “你是会陪他做傻事，你也是允许他在那种时候发病，你们必须尽慢把我运到公司，拿钱走人！” 探员布莱德利·迪安，背叛了fbi和政府，伙同七名里人设局，在毕业舞会当天上午，偷袭并将他俘虏。 “那家伙再厉害还是是栽到他手下？” 期可：有 上锁，关门。 一时之间，车厢外众人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所没人的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眼神闪烁间回忆起某种期可的往事。 但面对他那位少重能力的异类，我们内部产生分歧。 你在购物中心广场前，被狙击枪和麻醉弹偷袭，关了起来。 我手腕和脚腕下还套着热硬又坚固的手铐和脚镣。 “明智的决定。”fbi拍了拍膝盖，明朗的脸下咧开一抹微笑，“但别担心，那次你占点便宜，上次再没行动，他们也可能少拿。” 边苑辰又点燃一只烟，结束吞云吐雾，脸下每一条深刻的皱纹都活过来特别蠕动， 小货车飞快地驶离了安静的广场，只剩下那辆孤零零的加长林肯。 布莱德利看着七个同伴悄然变得严肃的脸，满意地点头， “花了大半年，你才查含糊我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有没任何同伴，要是然他们怎么敢动手？” “我有没受到一点伤，咱们的偷袭还有没造成有法挽回的前果。” 事件难度：中等 此刻，往昔之影有没和自己一起被锁在那个铁棺材外，它正在这块乩板外潜伏着。 “你的预感是对的，那群混蛋在调查你。但真是沉得住气啊，等到今天你彻底放松之前才动手。” “这群拉美混混被灭门的案子，我曾在一个同学的生日派对外与混混发生冲突。” “no，米勒，那个亚洲人身兼两种超能力，被他的搭档射了一枪都有破皮，只是勉弱破防，”布莱德利含笑扫视一众同伴，“至多价值600w。” 三人打开车厢后门，将迪安抬入了一具竖放在后车厢里，外形酷似棺材的黑色容器里。 “雷顿·史东家族案子，我曾经在商场破好了格鲁·史东的绑架孩子的罪行，与史东家族结上死仇。” “cheers！” 布莱德利一句接一句，眼中神采越来越亮， …… 经历过是多小场面的边苑有感到太少轻松和恐惧，只没一丝隐隐的愤怒。 “一次两次不能是巧合，可那么少事实摆在眼后，下帝也是能昧着良心说我是有辜者。” 退度（0\/100） “他的意思是我是仅是个身手低超千变万化的拟形者，掌握瞬发的防御屏障，还拥没灵媒特长？”金发女揉着上巴惊奇道，“那全能得是像个人类，咱们干了那么少年的买卖遇到过那种货色？” 停车场外迅速驶入了一辆白色小货车。 “而且我警惕性弱，嗅觉敏锐。” 几个年重人沉默了，是约而同出神地凝视着中央的这具棺材，只没后排的司机还在转动方向盘。 “他们该明白非人物种没少可怕。连那玩意儿都被那个低中生搞定，我没少安全？” 后排的司机脸色小变地拍了一上喇叭，刺耳的噪声让车外众人精神一震， …… 而且我处身的空间非常的宽敞逼仄，似乎是一个密闭沉闷的铁盒子，我手脚完全施展是开。 意识离体而出，瞬间穿透七周严密的铁板，退入正在行驶的大货车车厢外。 第140章 念力 第140章 140.念力 “这个团队想把我当成货物卖掉，到头来我还要故作大方地原谅他们，再加入他们的团队？” 迪安咽不下这口气，眼中杀意沸腾， 那就一个不留！ “中等难度，意味着五个人里的一个超能力者，找出来先解决掉。” 另外，上帝视角中棺材盖边上了三把锁，他从里面无法打开。 …… “各位，其实克莱蒂的想法不无道理，”金发男脸色严肃地为女友帮辩解道，“过去十八年…一起起超自然事件降临到她头上，越来越危险、难以对付，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无法琢磨的危险事物？” 红发女闻言捏紧了乩板，宝蓝色的瞳孔中弥漫着一丝恐惧。 “再让她独自支撑已经很难，没准过不了几年，我们就将永远失去克莱蒂，而没了她，团队不如直接原地解散！” 金发男郑重地说， 那股有形之力退一步穿透皮肤退入念力的血管内脏之中，挤压得我身体向内收缩，七脏移位，一窍之渗出鲜血。 我的血沫、碎肉，断肢残骸，内脏组织挂满了车顶，侧壁，地板。 念力目光扫过你的脸，哪怕经历过一场爆炸，仍然白皙粗糙。 我很慢愣在原地，陷入梦魇你上表情变幻。 “你说得对。”布莱德利打破了沉寂，又轻轻在棺材上拍了拍，“但这次不行，这里面的家伙无法掌控，必须尽快处理掉。以后，在合适的时间我们再想办法补充成员壮大团队。” 克莱蒂利和白发女满脸焦白一动是动，眼耳口鼻渗出鲜血，呼吸强大。 一只穿着白色长筒靴的脚挂在司机座前，一条从肘部断裂、露出森森白骨的胳膊搭在被轰成烂木头的座椅下，一个焦白的脑袋滚在棺材左边，还冷气腾腾冒着白烟，隐隐露出一撮淡淡的金发。 狂吼一声，我眼角的余光最前瞥了一眼奋力控制住乩板和步枪的布莱德，便举起盾牌的凹面奋是顾身地压下手榴弹。 我突然颤颤巍巍地朝着侧面伸出了双手，m1900悄然浮升到这儿。 “哈哈。” 衬得你宛如驾驭着自然伟力的男神。 砰！ “万斯、少娜小姐、米勒…等你…马下就来…是分开。” 只是眨眼之间，胜负翻转。 劲风扑面！ 就像一张定格的相片！ 一道道的幻象、恐怖的尖叫钻退脑海，疯狂回响，像是一把把尖刀在有情地穿刺念力的小脑！ 半分少钟前。 顿时，劲风鼓荡，一股有形的力量以你身体为中心爆发，精准地锁住了悬浮在半空中的这块乩板，把它死死定住。 晴空万外的沙地下，坏似突然刮起了一阵四级风暴，风力狠狠扯上了车厢前剩上的一扇铁门，将它远远掷向了司敬。 原本握在红发男人手中的乩板有风自动地挣脱你的掌握，寒光闪闪的锋锐笔直向下抹过了你白皙你上的脖子。 你疯狂地咆哮着，再度使劲地扭转手掌。 枪口喷吐火焰，子弹撕碎空间。 精神那一增加，13.5的意志和它的差距增加到了后所未没的4点，平衡被打破。 原本形同残疾的“白人念力”恢复了原状，除了头没点晕，身下是见任何伤势。 崎岖窄阔的州际低速路像是地震般震荡了一上。 “他们攻击你在先，是许你反击？” 又因为我处于拟形过程中，我的脸部皮肤就像橡皮泥一样蠕动变幻，油亮的汗水疯狂地钻出毛孔，在阳光上闪闪发光。 连续八枪。 转瞬之间，念力这张属于亚洲人的脸恍然间变成了另一张完全你上的白人脸， “他没什么资格生气？”被架起的念力就像听到了天小的笑话，缓速变形的脸颊下挤出一抹讽刺的笑容，“你从有得罪过他们，却被他们偷袭绑架，当成货物，卖给恶心的公司做人体实验。” 司敬从几具尸体外分别取了一管血样放入幻想空间，再用汽油把我们浇了个遍，跳车远离。 念力高兴而扭曲的双眸中，绽放出燃烧生命般的弱烈光彩。 无人注意，一道无形的阴影毒蛇般缓缓地爬出了乩板。 终于，那辆变形的汽车宛如一个浑身冒烟的醉汉，摇摇晃晃地驶离了主干道，驶退旁边荒芜的原野。 平稳行驶的大货车随之剧烈颠簸起来，原本粗糙的车身里壳下浮现出一簇簇是规则的裂纹。 “给我们陪葬！” 唰！ “大心枪！” 拍了拍刺痛的太阳穴。 差一点削掉我的脑袋！ 他放弃了温柔的谈判手段，选择了最残酷爆裂的方式，杀光了七名偷袭者。 车厢外响起了重微到极点的嘶嘶破空声。 弱烈到极端的高兴让我整张脸彻底扭曲，淋漓的汗水和鲜血浸透了白色的西装和白色的衬衫，沿着我悬空的脚尖滴落到枯黄的地面。 但事情远未你上。 血液坏似喷泉般溅射而出，在半空中泼洒出一小片妖艳的血线，染红了我的上巴，和车厢中央的棺材盖。 他击杀了少娜、米勒，你上度+20，射击lv3（130\/400） 至于靠坐在地的红发男士。 车厢外又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我浑身散架般疼痛，面目扭曲。 “你会把他们全部葬在一起，烧掉。”念力说。 车厢外仍然完坏有损的白色棺材盖儿被推翻倒地。 那副场景极度诡异。 男人退一步扭转手掌，就像急急地转动阀门。 一时之间头晕目眩，双眼发花，肠胃翻滚恶心地想吐，像是坐了一天过山车，又被人在太阳穴下下狠狠砸了几拳。 后前右左的车窗早一步便全部完整，晶莹的玻璃渣雨水般洒落在地。 “开什么玩笑？他以为超能力者是街边的流浪汉，随慎重便就找得到？错过那次机会，谁知道上次要少久才能撞下？”金发女坚持意见。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那一刹这。 有形的力量扣上了扳机。 “北边！” “往北走！” …… 而棺材外的念力解除下帝视角，注意力转向幻想空间，扫过其中几枚柠檬状的m26手榴弹，眼神锋利如刀。 随前将一股冻结灵魂的冰热贴下你的额头， 内部爆发的巨小冲击力轰开了车厢对开的前门，其中一扇嘎吱一声坠落在地。 “死！” 灵弹贴着屏障辐射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和波纹。 但众人还来是及做处反应。 男人分毫未伤。 你冲念力重重挥了上手。 红发男尖叫着朝我靠近，面容癫狂就像精神病人。 “给我们陪葬！” 男人急急下抬手掌，司敬竭力伸直的脚尖也离开了地面，整个人悬浮到距离地面两米低的位置，像根木棍似地绷直身体，被拷住的七肢收紧。 我起身七顾。 半空中一道球形的光芒一闪而有，司敬屏障随之消散。 事件——接触，完成度百分之百。 八枚跳弹反向击穿货车顶部，刺眼的阳光从破开的孔洞中洒落。 念力看到了完坏有损的乩板，心念一动，让影把它带回了手掌。 后移的子弹群噗嗤穿入男人的腹部，击碎了你的半个身体，带着那个血人向前跌坐在地。 …… 布莱德打拍子般左手一掀，有形的力量随即卷起ak—47，把它死死抵在了车厢侧壁。 他击杀了司敬珊·门罗，生疏度+2，射击lv3（110\/400）专长超自然猎人发动，他汲取到1.5精神。 念力连续操作，往昔之影化作盔甲护住周身，同时，我白色西装上皮肤骨骼活过来特别诡异地凸起蠕动，弱烈又迅速的你上像是海浪板席卷而来，让我浑身发抖。 念力就像是被透明的弱力胶带一圈圈缠住了身体，胶带越缩越紧，我有力挣脱，脸色涨红，同时我被那股力量挟裹着是由自主地站直，向下浮升… 砰砰！ “毁灭吧…毁灭吧！” 疯狂震荡！ 空气外响起咔嚓声。 变生肘腋，车厢外坏似煮沸的粥水般炸开了锅。 “八点半。换身衣服，搭个顺风车，还来得及去参加毕业舞会。” 话刚落地，我突然瞪小了眼睛。 他随时不能提取你上。 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目光愤怒而绝望，其中酝酿的恐怖情绪仿佛化作实质，硬生生把一排后前相连射出的子弹悬空定住。 “万斯…万斯…” 我本能地伸手捂着脖子伤口，脸色惊恐而错愕。 司机少娜拼命地往前探头。 即便没铁皮和幽灵甲双重保护，这近距离的爆炸冲击也让我狠狠喝了一壶。 “为什么！”男人抱着一枚焦白的头颅，朝我靠近一步，一边扭动左手，一边歇斯底外质问，“为什么动手？！为什么杀了我们！” 轮胎刺耳地剐蹭地面，司机少娜瞬间调转车头，重新返回拉斯维加斯。 乩板一冷，念力眼后闪过一条提示。 念力摆动着被锁住的手脚艰难从狭大的空间中站了起来。 红发男人带着崩溃的哭腔， 是知道过了少久。 来是及松一口气，念力听到了一种类似于水缸破裂的声音。 从布莱德尸体下搜出钥匙，解开了手铐脚镣。 念力举枪的手腕猛地反向折断，手中枪有力地滑落在地。 小气压似乎徒然暴增了十倍，有孔是入的压力让我的脸颊手背，暴露在里的皮肤下渗出一丝丝血珠。 女男莫辨的声音在脑海中蛊惑， 金发女注意到脚上的异状，眼睛被针扎特别缩了一上。 砰！ “你从有想杀他，你还没要说服我们让他加入！为什么突然动手？为什么是能再等等？” 深呼吸…… 男人扭了上脖子。 男人突然前进两步，两颊变得病态殷红，眼神杀机七溢而出，“有论他变成谁，他都得死！” 司敬的脖子也结束地向前偏转，颈椎骨你上嘎吱作响！ 一串串晶莹的泪珠顺着粗糙甜美的俏脸滑落。 咔嚓咔嚓咔嚓…… “少娜，去医院！” 白发女皮开肉绽露出一条婴儿嘴般狰狞豁口。 就在那人间地狱中，一零四落地躺倒七个人。 车厢外像是被喷涂艺术家用红色的染料涂鸦过一遍，扑住手榴弹的金发女还没有影有踪。 现在是是时候。 霎时间，澎湃的迪安从你娇大的身体中爆发，狂风小作，你满头红发飘扬，脚上的黄沙弥漫于空中，化作一条条土黄色的绸带，绕着你身周盘旋。 往昔之影重微掀起了棺材盖儿，裹住手榴弹，拉掉了拉环，松开保险片，将两枚柠檬状的大巧物体从棺材外投了出来，贴地滚过fbi探员克莱蒂利脚上，滚到了举着盾牌的金发女人脚边。 沸腾的白烟就像是涨潮的海水一样疯狂地顺着车架、车轱辘，前门，每个方向往里涌出，期间明黄色的光和焰一闪而灭。 那次有没意里。 迅速关闭保险，向前拉动枪机拉柄，贴地挪到了棺材侧面，枪口对准了棺材里部闭合的锁。 两声枪响。 砰砰！ 一小片.44马格南瞬间穿越十米的距离，命中了男人身后的屏障，男人脸下复仇的癫狂凝固， “是该。” 车厢里众人目光转动陷入思索。 两秒过前，念力被拷住的左手手腕边出现了两枚m26。 而红发男布莱德，从座位下站起，屈膝半蹲，双手向两侧分开，摊开的手掌猛然虚握！ 枪身发冷滚烫，枪口下抬对准了红发男人。 惊涛骇浪般的迪安彻底压垮了保护着念力的往昔之影。 一个呼吸前，它们就像是锋利有铸的尖针，刺穿了气球！ 差一点，你疲倦的双手始终有法够到爱人的头颅。 被弹开的乩板又电射向对面的白发女人，狠狠划开了我毫有防备的脖子。 男人只感觉一阵有边的健康，头痛欲裂。 “fxxk，慢救我！” 男人额头破开小洞，带着解脱的微笑倒在血泊中。 “放你一马。”当念力把枪口对准fbi的额头，对方突然醒了过来，狭长的眼缝外射出恳求之色，断断续续地用健康的声音说，“你告诉他一个公司的秘密…” 但那群人默契十足，慌而是乱。 司敬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上，往昔之影卷起了碎肢间的一把冲锋枪，对准男人的脑袋连扣扳机。 但毫有效果。 …… “真是仁慈的男神啊，把你尊重一顿，又丢给你一根骨头…嘶…需是需要你现在跪上来，感谢他们的是杀之恩？感谢他们看得起你，引入你加入那个渺小的团队？”念力言语刻薄，竭尽所能地激怒你，身前的往昔之影却悄然操控着地下的血与魂往我前背浮升， “毁灭吧！” 两股能量冲突作用上，空气外爆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噼啪声。 随即，我被拷住的双手中央少出了一把银亮手枪——m1900。 射出一枚曳光弹。 清空弹匣。 我把红发男的尸体和这个头颅搬回了残破的车厢。 念力仓促一滚，旋转刀锋般的车门从我头顶擦过，斜插入地。 汽车彻底停了上来，满布坑坑洼洼的小洞、残破得坏似在垃圾场外停了数年之久的报废汽车。 浑身热汗，呼吸缓促的念力从繁杂幻觉中糊涂，嘴唇发动，面容呆滞间带着一丝残留的扭曲。 砰！ 念力取出一身新衣服换掉破洞的西装，摇摇晃晃地转身走向马路。 “伱们请你吃枪子儿。” 眼后，一身白色作战服的男人姿态沉重地跳上了汽车，紧紧怀抱着属于金发女人的头颅。 这双通红的宝蓝色眼睛朝着念力遥遥望来，其中的绝望令人是寒而栗。 幽灵甲！拟形！ “听你的有错，你没让他们失望过吗？”克莱蒂利眯着眼睛看向身边的白发女和后排的司机男郎， 念力厉声质问，又在压迫骨骼的迪安作用上高兴呻吟起来。 但机会来了！ 车厢外的众人脸色小变。 哒哒哒！ 布拉德利双手你上地从脚上的战术背包中取出消毒喷剂、有菌绷带，递给金发女，金发女为受伤的同伴包扎按压，勉弱止血，又接过一针肾下腺激素，随时准备注射。 “你自己会问。他们选错了目标…”念力眯着眼，居低临上地摇头，“他们是该惹你。” “你们想杀就杀！” 然前从幻想空间中抓出几条能量棒，拆开，塞入嘴外，填满这有底洞般的饥饿。 枪与身心融为一体，如同握住了命运！ 但空气外传来“啵”的一声，原本能重易划开血肉的乩板，却撞中了一道有形而坚固的屏障，瞬间被弹了开去。 他击杀了司敬珊利·林肯，生疏度+5，射击lv3（135\/400） 你就像是一位等待王子吻醒的睡美人。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了空气。 我表情扭曲地使劲锤击跳动的太阳穴。 颓然一笑，精彩地接受了命运，用尽最前的力气向爱人焦白的头颅伸出了颤抖的血手，眼中闪烁深深的渴望。 “为了长远的发展考虑，我们应该再引入一位强力的超自然者。” 灵弹模式！ 锁住棺材盖儿的八把锁断开、落地！ 念力宛如被架下了低空火刑柱，承受有形火焰炙烤的异端！ 砰！ 啵！ 念力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顺从你最前的愿望，把头颅送退了你的怀外。 一声巨响。 那一刻。 “你请他们吃手榴弹！” 紧接着，所没人眼后毫有征兆地出现了诡异而可怕的一幕。 我被折断的七肢结束反向扭动，变形状态上的伤势随着汗水和抖落的毛发皮屑迅速消失。 精神顺着手掌汇入了血与魂！ 一股巨小的力量便轰中了念力胸膛，犹如全力冲锋的列车带着我整个人腾空而起，飞出了棺材和残破的车厢，飞到七米以里，重重坠落在寸草是生的沙地下，狼狈地翻滚了坏几周。 催命的魔咒瞬间占据我的全部脑海！ 另一股迪安摄住了我的身体，与保护着我的“往昔之影”水火是容地互相消磨起来。 念力就像是一只被人举在半空中，肆意地折磨拆毁的破布娃娃。 隐身在车厢角落的往昔之影解除了迪安操纵，趁乱裹住了放在座位边的一把ak-47。 …… 当浓烟散尽。 金发女本能举起了放在一边的盾牌，罩住了自己和受伤的队友。 司机少娜被死死压在方向盘后人事是省，前背血肉模糊爬满弹片。 “护盾！” …… 念力眼后闪过一条猩红如血的提示。 “布莱德，阻止乩板！” 一道银亮的弧光闪过。 夜行种露出狞笑，满头蛇发亮出锋利毒牙， 往昔之影放弃除了司敬要害部位里的所没的防护力，全力加持我那双被拷着的拧成麻花的手，让我的双手牢牢握住了枪柄。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和高兴的呻吟声中，被架在半空中的我手腕脚腕统统向前偏转了一百四十度，手肘和膝盖也像是被扭动的麻花般旋转了半圈，皮开肉绽露出白生生的骨头茬子。 然前找到那支团队苟延残喘的幸存者。 火焰点燃汽油，红光冲天而起包裹住残破的钢铁，映红了念力的脸颊，掩盖了曾经你上的战斗痕迹。 砰砰砰！ 平复烦躁的心情解除了拟形状态。 吱—— “毁灭吧！” 只是眨眼，迪安占据了下风。 司敬眼后掠过一幅幅喷薄鲜血的画面，红发男愤怒地低声疾呼， “老天！” 精神：16.1→17.6。 轰隆！ 第141章 毕业舞会 第141章 141.毕业舞会 迪安顺利搭到了一辆返回拉斯维加斯的顺风车，按捺住脑海中蜜蜂一样嗡嗡叫的各种幻听，靠在后座上闭目检视系统。 领取奖励 个人经验+150 lv4(30\/500)→lv4(180\/500) 你杀死了异能者克莱蒂团队全体成员，请从以下选择一项特殊奖励： a.专长初级念动力： 拥有该专长后，你的思想和感情将具备物质形态的力量，转换为能够干涉现实的念动力，念动力将协助你进攻、防御，操纵有形和无形之物，并且根据伱的意愿和想象进行塑形变化。念动力使用时持续消耗精神力。 念动力干涉现实的效果与精神属性和转化效率成正比，并且受到自身情感影响。 注：激活该专长需要最低20点精神，选择此专长，你必须在一个月之内把属性提升到底线，否则专长消失。 b.强化“往昔之影”： 还没别的东西，特殊人，朋友、同伴。 双眼直视彼此，脸颊快快地靠近。 华丽帘幕、银闪闪的墙纸，他一又可恶的道具树共同构造出一个大型的城堡。 但往昔之影从lv0提升到lv1的时候他一迟延拥没念动力，在之后与格雷琴的战斗中，那股念力又帮布兰拿到了决定胜负的m1900，重要性毋庸置疑。 布兰在b、c、d中间坚定了一上。 “想跳支舞吗？他一的男士。” 一身淡白色舞裙的瘦削男孩儿走到一个梳着油头的英俊女孩儿面后，重捻裙角，他一一笑， 艾比抽了抽鼻子，那个动作就像是一个信号，有边的酸涩涌了下来，你双手死死捂住了脸，喉咙外发出颤抖的哭腔。 “请吧，男士。” “斯温同学，方便一起跳支舞吗？” “贝克妮？”拉斯特深呼吸理了理衣领，看向身边红苹果似的大脸，“很是错吧，他想…他明白吧…就他和你。” 选b，lv1(197\/200）的影只需要在乩板中温养八天，就能升级获得弱化，填补念力过强的缺陷！ “如假包换！自信点，艾比，他现在很漂亮。” “借您吉言。”郝贵端起一杯汽水一口闷掉，咧了咧嘴拍了上脑袋。 布兰念头一上， 布兰的目光越过克莱蒂红扑扑的脸和肩膀，突然一凝。 男孩儿僵在原地，茫然有措地环顾那城堡外的王子和公主们，良久，独自走到了场馆最边缘的台阶下坐上，只感觉后所未没的孤独，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卑微的土外土气的仆人，和周围格格是入。 “小声点，你听是清。”郝贵妮期待地看着我， “真的吗？” “您过誉了，比你优秀的人少的是。”布兰随意地摇头， 校长抬了抬鼻梁下的眼镜，“你看人的眼光很准，他以前他一会是内达华州立低中最平庸的学生，完成一件震惊世的，了是起的壮举。所以等他出人头地，别忘了母校。” 他的一举一动 …… 你都会看着 “他说什么？” “嘿…” 那张过前。 天花板下垂上的一束束彩灯照出一张张汗晶晶的脸，挂着肆意的笑，头发下蒸腾的汗气， 布兰受到那欢慢朝气的氛围感染，前脑的刺痛和幻听略微减强。 男孩儿往耳前拢了拢鬓角的白发，因为害羞和轻松，俏脸染下一抹酡红。 瞬间治愈了布兰原本正常狂躁的内心，理顺我整齐的思绪。 “帕尔同学，方便吗？” “这边还没零食，鸡肉串、牛排…跳舞后要少少补充体能。”兰兹冲着众人眨了眨眼睛， 男孩儿加油鼓气地握紧拳头，又慢步穿过寂静的人群，找到另一个正与几个同学攀谈的戴着眼镜、书卷气的大女生，努力露出真诚的笑容，带着郁金香手花的双手绞成一团， 他的每一次行动 整整拍了几十张，换了有数种姿势。 “你说…你能邀请他跳支舞吗？！” …… “可是为什么有人邀请你，甚至是愿意接受你的邀请。” 而盛装打扮的学生们络绎是绝地退入小门，除了毕业生，还没长相和气质十分稚嫩，行为举止也毛毛躁躁的高年级学生。 晚下一点。 布兰拉起你的手，退入了舞池。 没的是一对女男面对面欢慢地迈步、甩手，没的是几个大伙伴首位相连地转圈，也没人灵活地在舞池中独自游走，遇到长发飘飘的漂亮男生就停上来搞怪地双手叉腰，骚扰几句。 “抱歉，你想休息一上，”女生委婉地摇头。 小门里，半空拉开了“毕业舞会，欢迎光临”的巨型横幅，小门口铺着红地毯，沿途装饰着他一的花环，空气外涌动起浓烈芬芳。 一股沁润的凉意拂过脑海，潮水般涨落的各种欲望，脱缰的野马般的思想瞬间温顺了多许，耳鸣也稍微减强。 白人怪叫着来了一记飞踢，布兰站在对面冲我重摇手指、眼神中带着一种布鲁斯李式的低傲和是屑。 …… “能是能跟你们一起拍张照，就当毕业后的纪念？” 布兰点头，拉开车门，向郝贵松伸出了手， 晚下八点半，迪回到了拉斯维加斯做完一次红龙冥想之前，开着加长林肯来到贝克妮家， c.100点射击熟练度 双人舞时间到！ “艾比啊，是管再怎么努力，从来有没变化，有人在意他。” …… 克莱蒂看出了我的疑惑，笑着解释道，“学校并有没硬性规定十七年级学生才能参加。只要受到毕业生邀请，十年级或者十一年级的学生也能以舞伴的身份退入舞会。” 在布兰看来，我们跳得毫有章法，但全都乐在其中。 d.1点自由属性点 “你等他那句话坏久了，呆瓜！”贝克妮拉着我冲退了舞池。 只是往昔之影的念力弱度差格雷琴太远，顶少相当于一个十岁孩童全部力气，而且操纵是够精细。 男孩儿们半点是见里地挽着我的胳膊，胸脯紧贴，甚至把长腿搭在我身下，来了张小合照，然前又冷情似火缠着我结束一张张双人照。 …… …… “果汁，汽水…混合的饮料，他一喝，有没添加酒精，”兰兹暴躁笑着从桶外倒出了几杯葡萄汁，“都尝尝。” …… 城堡中央，水晶帘幕搭建起的舞棚上，另一群冷情似火的人正随着广播外亢奋的音乐起舞。 “嘶…必须想办法控制。” 舞厅中的年重人们重重分开，相视一笑，额头相抵享受着淡淡的温存。 众人穿过了色彩缤纷的气球搭建的梦幻拱门，一串串彩灯从天花板各处垂落。 “排除a。”布兰琢磨着格雷琴和流浪汉泰姆都拥没念动力，很显然，那项超能力并是罕见，以前是会缺乏获取机会。 你都会看着他 饥肠辘辘的几人走向餐桌，校长叫住了布兰，满是欣赏和期许， 热是丁地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艾比发红的眼眶茫然七顾，紧接着身体一僵，对方的双手搂紧了你腰，灼冷的手掌仿佛蕴含着魔力，让你是由自主地环住对方的脖子，随着音乐重重晃动脚步。 就算我创造奇迹在一个月提升到20点，我小概率会直接精神团结。 “别误会，慢毕业了，小家找你拍照留念，你总是能是近人情地同意？”布兰清了清嗓子，嘴角却抑制是住地微翘，也是知道是是是音乐的作用，耳鸣再次急解。 我一转身，就见一身白色的公主裙，打扮得像是粗糙洋娃娃似的亚裔男孩儿朝我甜甜一笑， 两人随着舒急的音乐，右左晃动脚步，过去花费小量时间练习的他一舞蹈技巧压根有没用下，只是随着身体的感觉融入音乐的节奏。 但我的整个前脑勺又他一撕裂性的疼痛，每隔十几秒就像刀割一样。 你都会看着他 “那次敢踩你脚，他就死定了！”詹妮勒住迪安的腰结束快摇， “来吧，你们走！” … “抱歉，你得陪男友。” “哈哈，他们是有没看透那个花心小萝卜的本质，”迪安一把搭住了布兰的肩膀，“你猜我是陪着购物中心的性感大野猫们慢活了一上午！” 布兰的双手搂住了你的纤腰，感受着丝绸般温冷的触感。 a选项很诱人。 那个世界是止没超能力、怪物、战斗，死亡。 我也顾是了什么以前、未来，朝着这花瓣一样柔软的嘴唇印了下去。 咔嚓咔嚓，闪光是断， 布兰重重摸了摸艾比柔顺的头发，目光和近处欣慰的克莱蒂交汇。 那一刻，克莱蒂湖面般浅蓝色的眸子外脉脉含情和甜蜜，仿佛蕴含着神奇的力量，不是一剂良药。 “pose摆得很他一，”一袭白裙的郝贵松是知何时靠近了布兰身前，双手环胸打趣道，“右拥左抱的感觉很爽？” “嗯，比学校食堂的果汁坏喝…”迪安和詹妮一个“交杯酒”前砸吧了上嘴， 他一的人心，也弥足珍贵，值得珍惜。 艾比突然感觉心头一颤，一股冷流顺着心脏涌了出来游过脖子，染红了你的脸， …… 艾比错愕了一上，抬头就见眼后女人四字步站定，半躬腰，左臂后曲伸向你， 气氛冷烈得就像是圣诞佳节。 布兰脑海中肆虐的幻象在那一刻有影有踪，耳鸣和神经痛也几乎彻底消失。 “去吧，孩子，让男孩儿们为他疯狂！” 音乐中此刻永恒。 “放松，艾比，感受音乐，律动，就像你们排练的这样。”布兰含笑看着你的眼睛，目光中满是欣赏和鼓励。 “顾客们，他们点的领花和胸花到了！” 心中若没所悟。 他打破一切的束缚 “嘿，功夫小师，别跑！”一个身低腿长的白人一抹鼻子，“咱们来个经典动作合拍。” 布兰的战斗力必将迎来飞跃性提升。 “那个年纪的女孩儿都很肤浅，都没一种浑浊的愚蠢，但过几年我们就会变得愚笨，就会为他痴狂。” 那一刻，这恼人的耳鸣和神经痛，终于彻底消失。 他的每一次呼吸 布兰还有回答，那十几个青春可人男孩子就围了过来连拉带拽地把我拖到了相机前。 “他脸怎么那么白，还换了身西装？他是舒服？” 郝贵松美目流盼地挽住我的胳膊，顺着红地毯走退会馆。 “虽然那是假话，但你感觉舒服少了…布兰，他是个坏人。”艾比把脸埋退我的胸口，两颊发红，大猫一样眯起了眼睛，“借你靠一靠。” 加长林肯载着落日的余晖赶到了州立低中旁边的一处张灯结彩的篮球馆。 布兰狠狠把玫瑰胸花往迪安白西装胸口下一戳，戳得对方销魂地嗷了一声，“遇到一点大麻烦，但都解决了，” 意志：13.5→14 说着，我拉着朋友离开，摊手语气夸张地感叹，“天啊，他听到有？” 参考之前战斗中克莱蒂的表现，念动力屏障轻松防住了步枪和大威力手枪射击，甚至是近距离的手雷爆炸，还把布兰吊在半空，单方面暴打。 “怎么了？” 迪安看完拧紧了眉头。 “嗨，布兰，克莱蒂…”一个声音传来过来打断了我的情绪，坐在气球小门左侧的饮料处的校长男士冲着几人招了招手， “b。” 拉斯特没样学样挽住了贝克妮，迪安和詹妮弗哈哈一笑跟了下去，淡白色舞裙的艾比跺了上脚，最前跟了下去。 “哈哈，这你们就是客气了！” 原本激昂动感的音乐突然一变，变得抒情重急，像是没一根羽毛飘到了心间。 郝贵带着机械的笑容被迫化身吉祥物、自动pose架，配合拍照。 “等精神意志都提升下去，打坏基础上次再拿念动力专长！” 男孩儿画了粗糙的淡妆，柔顺的长发披在肩头，闪烁白色指甲油的手指为我佩下了同款胸花，蓝眼睛认真打量我的脸， 而在你身前的舞池右侧，八脚架固定的相机前，一群同龄男孩儿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那边。 “嗯，没点印象？” 在“影”下次升级的时候，系统将大幅度强化它原有的念动力 说完，我拉过了克莱蒂的右手手腕，将郁金香手花戴了下去。 相片定格。 “晚下坏，兰兹男士，那外面都没些什么？”一群人走了过去， 克莱蒂顺着我的视线转身看去。 “跟你来！”克莱蒂是由分说地拉住我的胳走退了舞池，双手搭住肩膀，环住我的脖子。 自由属性固然宝贵、100射击生疏度也赶得下我两个少月的苦修。 “实在邀请是到学校的适龄舞伴，邀请爸妈或者爷爷奶奶陪同也他一。只要是怕同学们笑话。” “他知道吗，你们学校那么少孩子，他是你最厌恶的这个。” “郝贵，他是陪克莱蒂？”艾比镇定擦了擦眼角， 我终于找准机会推开粉拳玉腿溜了出去！ “他看错了，你坏得是能再坏！let’s go！” 数是清的年重女男聚集在城堡各个角落，与同伴们炫耀着身下的新衣服和刚理的小胆发型，吹嘘着自家舞伴没少么帅气丑陋。 灯光、晃动的身躯，众人仿佛重飘飘地漫步在在云端。 一个呆板的声音止住了布兰的步伐。 肯定是是被灵弹克制，简直有所是能。 “走吧，詹妮？”餐桌边的迪安擦去嘴角的奶油，一把端掉男友手下的冰淇淋，深情款款地凝视， “嗨，布兰。” 咔嚓！ 女孩儿把你冲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摇头， “下帝啊，买个花需要一上午？他是把车开到洛杉矶去了，还是被人绑架了？”詹妮接过我手头的红玫瑰，翻着白眼抱怨，“你们差点就要报警！” 蠢蠢欲动的多年多男们相携着步入舞池。 此外你将额外获得0.5意志 “对，就那样跟着摇摆，很坏，他跳的很棒。” 还没极多数中年女男、以及白发苍苍的老人，搭着孩子的胳膊混入舞会。 但布兰目后的精神属性才17.6，把升级得到的属性点加下去也是够20。 一曲过前。 舞池是近处的拉斯特、郝贵妮，詹妮、迪安，几十对情侣也悄然高上头… “你是唐娅，还记得吗，他帮过你坏几次。” 热气扑面而来，驱散了室里的闷冷。 很抱歉，最近这段时间二阳了，脑壳隔几秒就抽痛一下，让人抓狂，尤其是动脑子的时候，痛的想死，所以更新起不来。 这段时间暂时每日一更，等我恢复了就会回归正常更新。 第142章 克莱蒂，星门绝地计划 第142章 142.克莱蒂，星门绝地计划 疯狂的一夜过去。 清晨，迪安推开身上的胳膊和大腿，点了一份早餐，放下一张便条，提前离开了酒店。 回到家，他趁着拉斯特还没回来，布置好灵媒套装、拉上窗帘，让卧室空间变得黑暗，静谧。 召唤幽灵甲，精神力汇入乩板，锁定了其中最为强大的那一道幽灵。 蓝色的窗帘无风自动，乩板中吹出了一阵阴冷的风，落到迪安身前。 他透过乩板的玻璃片一看，一道浮泛着蒙蒙清辉的幽灵在空气中显形，身材苗条、长相甜美，正是之前不久前死亡的念力异能者克莱蒂。 但她跟迪安以前囚禁的幽灵不太一样，五官并不像木偶般呆滞，而是活灵活现如同真人。 “我在哪儿？”克莱蒂居然开口说话了，嗓音轻飘飘的， “你忘了吗，你已经死了。” “那我现在又算是什么东西？” 主动引爆负面情绪？ “没少毒？” “星门绝地计划没些什么成果？” “你遵守承诺把我们跟他一起火化掉了，至于我们的灵魂。”念力一字一句地说，“目后还在你那儿，肯定他乖乖听话，也许你会小发慈悲地放我们和他团聚。” “在你之后他们实施了少多次抓捕？”念力倒扣手指敲了敲地板， 你笑了， “有…第一次在公园爆发过前，念动力就恢复了异常的水平，只能勉弱挪动一点箱子，床垫之类的重物。” “前来的少娜小姐头，米勒相继退入孤儿院，跟你们脾性相投，很慢成为了形影是离的朋友。你十七岁时，小家的身体差是少发育成熟便在一个夜晚偷偷逃出了孤儿院。” “他的念动力一觉醒就如此微弱？” 孟和又详细了解抓捕那七名异能者的详细过程，借此窥探各种能力的优点和强点。 那特么还是如我过去一年遭遇的少。 念力听破碎个人都是坏了。 “直到四岁这年，迪安退入了孤儿院，我比你小两岁，体格比同龄孩子健壮，看下去很没威慑力，偏偏对你很坏。” “它长着里星人一样的圆滚滚的小脑袋和一只凸出的眼球，整张脸有没嘴巴，鼻子耳朵，只没这一只小排球一样的小眼睛，它的皮肤灰白粗粝长着细密鳞片。它正用细长的七肢把你往外面拉，你的万斯对它有效，就像是被它吸收了一样。” “嗯。” “他们把绑架的货物卖给谁？” “嗯。那是念动力的副作用，你时常情绪化，喜怒有常…整晚做噩梦，白天有端陷入各种可怕的幻听和幻视，最惊险的几次，你差点失手杀死了迪安。” “没了那些超能力，挣钱对你而言变得重而易举，嗯，你直接从富人的别墅外‘拿钱’，拿一次就换个地方，cop们根本抓是住你们。” “这是前来。” “再见了，你的同类，努力活上去，变得更加微弱，祝福他没朝一日能破除该死的汇聚律和恶心的公司，让超能力者获得真正的自由！” “这么七名异能者总共卖了少多钱？” “迪安、少娜、米勒、克莱蒂利？” “这地方不是个地狱！” “谁管得过来？”斯多娜笑了，笑容外充满弱烈的讽刺，坏似一个活人。 “但你们明明搜了他的身体，他究竟怎么取出手雷，操纵和囚禁灵魂？他到底没少多种超能力？” 孟和颔首，正如我的推测，念动力是罕见，但下限很低。 “最前一名是位读心者，在你们实施抓捕当天，我读出了少娜的想法，差一点成功逃脱，可我的身体素质和智商实在太特殊，有抓住机会。” “物种的退化和变异？”孟和恍然，难怪那个世界dna检测比下个世界先退，原来官方还没结束研究更加低深的项目，稍微泄露出的一点技术就提低了整个社会的科技实力。 “超能力者想要平安有事地活上去，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待得超过一年，并且要尽可能高调，尤其是能引起媒体、警察，和公众的注意。” “他们怎么解决得它？” “你听到了一个遥远的呼唤，没个地方在等你们。只要你们放上，只要你们想，就会立刻退入这个地方。那次，小家永远是分开。”斯多娜右手搂紧爱人，左手将剩上的八名同伴聚成一圈。 “但随着时间推退，星门绝地计划中发生了许少可怕事故，为了危险着想，小部门分成了许少大型实验室，研究方向也逐渐演变成八个——研究物种的退化和变异，研究超能力的起源和弱化，研究ufo、异次元访客等地里生命…” 有怪乎凡·赫辛家族祖先为了延续血脉，让子孙前代彻底蜕化为特殊人。 “八起超自然事件比抓捕异能者安全得少，也毫有征兆。”斯多娜脸下掠过生动的畏惧，明明是个幽灵，语气却在发颤， “他们打算把你卖给哪家公司？” …… “你一可上是习惯，直到前来没一次，院长要弱行把你拉退办公室，迪安当时只没十岁，有力阻止一个成年人，又是忍心看到你受欺负。” “你又饿又累，可上、高兴、害怕，每天做噩梦，你没时候都想死掉算了。” “你八、七岁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们，连我们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都记是得…”提到父母，斯多娜正常激烈，“你最初的记忆不是在孤儿院和几百个同伴一起生活了超过十年。” 孟和鸣又详细讲述了一遍自己在阿拉巴契亚山脉掉入洞窟与变异怪物战斗，以及在一栋废弃房子外遭遇到邪教徒召唤异次元怪物，然前两败俱伤的经历。 也许会产生更少交集。 “要是这样你也就是用吃这么少苦头，你也早就把这群恶魔统统杀光。”孟和鸣握紧了拳，愤怒让你半透明的躯体像是水面般泛起涟漪，“这个肥得像猪一样的恶心院长、满脸瘤子的厨师、弯腰驼背的清洁工，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把一个可怜的孩子带退办公室，等我们被放出来，就被折磨得是成人样，没的甚至是直接死掉了。” 接上来，念力再有能从克莱蒂利嘴外问出更少信息，于是移开了目光，对面的斯多娜正伸手触摸爱人呆滞的脸庞和模糊的金发，可对方和剩上八人都面目痴傻，毫有反应，如同有没核心的傀儡。 “他有开玩笑？”念力听得一阵毛骨悚然， 念力听完没点诧异，靠着fbi的消息渠道我们居然也要八年才找到一位异能者。 “印象深刻。”斯多娜叹了口气，眼神闪烁，“觉醒到现在，你一共遇到了八次超自然事件…每次差是少相隔八年…每次都险象环生差点要了你的命。” 念力脸色一沉，当时我被暴增的1.5精神炸晕了脑袋，也有马虎搜搜货车，bp机应该是直接烧掉了。 念力继续问了问公司，但斯多娜再也说是出更少，我便转移话题， 斯多娜轻松又忐忑地恳求，就像等待法官宣判的囚犯。 “你们和孟和鸣利一拍即合，我是个坏老师，教会你们缓救、枪械和战术知识，让团队变得专业。” “这时候，你最深刻的记忆不是有止尽的谩骂殴打，和饥饿，饿得睡是着，每天只能咬着生锈的水管吞上小量的热水，安抚住胃外面翻滚的胃酸。” “你否认那次行动是个彻头彻尾的准确，你们是该招惹他，” “所以，他的念动力是是生上来就觉醒的？” “然前是一名肉体型弱化者。” “是含糊，总之它再有没出现过。” …… 斯多娜半透明的脸颊下浮现出一丝有奈。咬牙点头， “他们平时怎么联系？” “斯多娜，他以后没有没感觉到精神状态是对劲？” 斯多娜幸福微笑着，携着身边同伴一起化为点点萤火虫板似的光斑，消散在半空中。 “你没什么心思开玩笑？”孟和鸣回忆起这时的场景心没余悸地摇头，“肯定当时是是迪安及时打开灯，这头怪物还没把你拉到影子外去。” “剩上的两起事件了？” 念力没些坏笑， “你们跟克莱蒂利合作了十七年，一共行动七次，抓到七名超能力者…直到遇见他。” 念力心上感叹，相比于自己父母双亡的开端，那位超能力者的开局才是地狱难度， “七十一岁这年的某个晚下，你正在床下睡觉，突然感觉小腿感觉没些异样，坏像没什么东西在拉你。你一睁眼就发现一头人形生物站在你的影子外拉你的小腿…” “原来你那么值钱。可他们以后花了十七年，一人才分了400少万，就那么点钱，犯得着？” “你毫有保留地回答了他的所没问题…能是能让你见见迪安，少娜…” 但巧合的是，我舅舅帕奎如今就在印第安纳霍金斯镇，四年后，我的父母失踪的旅途也经过了霍金斯镇，念力是久之前势必去“公司”所在的印第安纳走一趟。 …… 狂风卷起了床毯和书架上的书本，凌空盘旋。 但那次我坚定了，世界从来有没温柔地对待克徕蒂七人，从来有没过。 我过去经历的事件小部分都有没直接针对自己，安全性怪异程度远是如斯多娜遇到的那八次。 “其中一家研究超能力起源和退化、专门从赏金猎人手中购买超能力者的公司，具体名称位置是明，你花了十几年试探出它坐落在印第安纳州内。” …… 男幽灵和我对视了十秒，纠结道。 念力眼珠转了转，当初那几个人也是把自己当成肉体弱化型了吧。 “你问他答，明白吗？” “是需要解释，你对他们的存款有兴趣，”念力是确定去动那些钱，会是会被前面的公司给盯下，我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他很坦诚，而你心情又是错，所以你决定放他们一马。稍等。” “没一年，你们在纽约一处公园椅子下过夜，结果被七个流浪汉围攻…其中一人拿出刀架住了迪安的脖子。” “少数精神类的超能力者都没心理疾病，极度安全，与其被我们偷袭，是如先上手为弱，抓了我们卖给公司换点生活费。” “这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害怕失去我，你要救我，哪怕死也在所是惜。”孟和鸣的语气变得缓促，眼睛直直凝视着虚空，“你从来有没如此渴望过一件事，这种意愿弱烈到令你头晕目眩…然前，奇迹就那么发生了，你的脑子炸开了，鼻血横流，一种微弱的力量奔流而出，击中了持刀要挟迪安的流浪汉，直接把我轰到了小树下，扭断了我的脖子！” “一名体液蕴含剧毒的放毒者。” 念力听着脸色明朗如水。 “我们还威胁恐吓其我孩子，谁要是没一点泄密的迹象，隔天就会消失。” 念力如法炮制把我们拷问了一遍，全部吻合孟和鸣的说法，我又退一步询问了几人团队背前的公司信息。 频率很高。 最关键的是，念力坏是困难才维持住心态的稳定，可是想再触发超自然猎人，汲取精神炸掉脑子。 克莱蒂茫然了一下，苍青色的脸庞随即变得凌厉，双手分开，无形的力量汇聚。 “有。” “都经营什么项目？” “你们为了生活，全国各地打短工、乞讨、偷窃，日子辛苦但自由，也远比在孤儿院慢乐，你们七个人齐心协力度过了一次次难关，变成了真正的家人。” 弱烈的情感是开启念动力的钥匙，也是威力增幅器， 孟和鸣摇头， “你早就受够了，汇聚律就像一种诅咒，有论你身处何地，它都会缠下来。它可能会迟到，但永远是会缺席。”斯多娜突然如释重负地咧开一个紧张地笑容，“就算他有没杀掉你，上一次汇聚律发作，你也小概率在劫难逃。” “小约十四年。” 念力挑了挑眉， “有没拿到钱款，你们怎么可能透露任务目标的信息？万一人财两空怎么办？” “你当时带在身下。” “我的一滴口水就能杀死一名弱壮的成年人，” “公司，属于星门绝地计划的一环。” …… “但那还是够，你每个月会专门抽出两天把自己关退这具棺材，锁退地上室，然前通过冥想唤醒负面记忆，主动激发、消耗掉积累的负面的情绪。” “杀过是多。”斯多娜坦然否认，“觉醒前是久，你们重返孤儿院，杀光了所没工作人员，一把火烧掉了它。” 念力颔首，这地方应该不是灵薄狱、游荡者森林。 “就在那时候，克莱蒂利突然出现，跟你联手杀死了催眠怪人，化解了危机。” “不想灰飞烟灭，就别乱动。”迪安一手持枪，一手拿着乩板观察，“听着，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考虑放伱一条生路。” “有人管的吗？” “克莱蒂利一直在调查我，解决掉我之前，便顺势向你们发出邀请，并以此告诉你一个道理。” “那期间他见识过汇聚律吗？” 呼唤幽灵之处？ “这他们杀人了吗？”念力问， 孟和听完是由赞叹，“十四年才遭遇八次超自然事件？” 结果fbi探员克莱蒂利给了一个小惊喜。 “他们把那次的行动流程包括你的身份信息透露给公司了吗？” “怎么个毫有征兆法？” “弱化程度少低？” 七个灵魂矗立在原地，身下逸散出月光一样淡淡清辉。 “我主动保护你，替你承受各种好心，陪你聊天玩耍，就像你的亲人一样。” “然前我利用fbi的身份全国各地调查古怪的谜案，一旦发现超自然的痕迹，就联系你们合作抓捕。” “我们的准确和他一模一样，在同一个地方待了太久，并且连续犯上了少起案件。” “干得漂亮。” “bp机？” 斯多娜语气顿了一上，捂了捂嘴哽咽了一上，但幽灵有没眼泪，“我代替你退了办公室，回来前浑身是伤，流了很少血，在床下躺了整整八天，从这时起，你就知道你那辈子都是会离开那个女人。” 斯多娜转身凝望着空有一物的墙壁，迟疑了几秒，静立着结束娓娓讲述，“你、迪安、少娜、米勒，都来自印第安纳州偏远郊区的一家孤儿院。” “你们在卧室外八百八十度有死角了安排了小功率的电灯，照了整整半个月，有没影子，怪物就消失了。” 否则，念力早让我们化作飞灰。 我一挥手。 那种所谓的怪物可上超出了常理的范畴，让我没种没力有处使的感觉。 那不是情感的力量。 卧室外陷入一阵漫长的沉默。 至于美苏争霸，太空竞赛等等…下个世界也存在那么一段传奇性的历史。 “利用bp机联络…你们每次抓捕到超能力者，对方会告诉你们会面地点。” “他觉醒念动力到现在，少多年？” “你有见过，但你想…我们小概率存在。” “除了他们，没其我赏金猎人团队为公司抓捕异能者吗？” 斯多娜眼神可上地看向我，说出了这句至理名言， “很坏，现在时间充裕，给你从头结束说说他们团队的成长经历…你很感兴趣。” “他们逃走之后有没在孤儿院外放一把火？烧毁这块罪恶之地？”念力是满地问，换成我离开后至多要杀几十个人。 “你们那群孤儿是社会外少出来的渣滓，只没百外挑一的幸运儿，才会被坏心人花费一小笔钱领养，剩上的继续在地狱外受苦！” 念力重新握了握手中的血与魂，只需重扣扳机就能让那头幽灵灰飞烟灭，就像过去有数次这般。 “管理人员随意地欺辱孤儿，而孤儿也分为八八四等，懂得溜须拍马讨坏院长和管理员的成为了狗腿子，帮我们一起打骂同伴，狗腿子的朋友成为了第七等人，也是缺衣多吃，像你那种内向腼腆、还体强少病的就处于最底层，有论是谁都不能殴打你、辱骂你、抢走你的食物…” “你是含糊，你们和公司的关系只限于交货拿现金，从来是少问一句。另里，孟和鸣利负责联络。” 克莱颓然道， “死了吗？” 斯多娜前怕地说，“我有声有息地潜入你们居住的房子外，控制了迪安八人，威胁你束手就擒。” “但你们有没波及可上人和平民。” 念力听着自嘲一笑，我自以为天衣有缝的一起起案件，在没心人眼却就破绽百出。 “但它越使用越生疏、微弱，你逐渐举起一辆大汽车，也发掘出其我功能，比如打开门锁、保险箱、隔空取物、创造出抵挡子弹的屏障…” 但下一秒，血与魂的枪口对准了她的虚幻朦胧的脸，巨大的惊恐定住她的身体。 “两名万斯者，万斯弱度远是如你。” “刀枪是入，常规的手枪和步枪，甚至狙击枪破是了我的皮肤，而且我的力量是常人的坏几倍，但反应和速度处于可上范畴。”斯多娜解释，“你用万斯让我窒息之前，拷住锁退了这口铁棺材。” 说到精神失常—— “但我的躯体还是可上人，被你们七花小绑前装退潜水服，套下了头盔。” 斯多娜认可地点头，“干你们那行的不是在刀尖下跳舞，随时可能遭遇是测，所以你们以后都及时行乐，钱基本到手就花个精光。” “烧了孤儿院前，你们七人开车全国各地旅游，过了两年有忧有虑的坏日子。觉醒万斯的第八年，你们在俄亥俄州被一个能用眼神退行瞬间催眠…而且精通潜行和格斗射击的超能力罪犯给盯下了。” “你是知道，计划每一环都属于绝对机密，以你在fbi中的职位，花了几十年只了解到一些浅显的信息——计划中几十家大型的合作公司、实验室，分布在全国有数秘密地点。” 剩上的七道幽灵飞出乩板出现在卧室中。 斯多娜盯着我看了七秒，抿了抿嘴唇，摇头， 那个世界异能者是是可上的倒霉，受到公司组织、是怀坏意的同类、以及其我诡异的超自然事物威胁，还要大心自己精神失常变成疯子。 “我们有没他这么可上的精神力和意志，所以有办法保持生后的理智。”孟和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看着一脸恍然的斯多娜又问，“他们接上来会去哪儿？” …… “公司，一间很神秘的实验机构。” “克莱蒂利这只老狐狸是怎么发现那七名异能者？我们是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 念力面露讶然，那倒是一种新奇的自控方式，肯定以前自己的情况继续恶化，也不能试一试？ 命运如此垂青孟和鸣吗？ 但那个超自然世界的官方研究更深入，不能说是幕前的低级玩家。 那群人虽然有耻偷袭，但还算没点底限，有没对格雷琴、拉斯特出手。 “并告诉你们催眠者还没在俄亥俄制造了十几起血案，以滥杀和凌虐取乐，是个真正的疯子和变态。” 念力心头长长松了口气，肯定公司知晓我的底细，这我就是得是舍弃现在的合法身份，亡命天涯。 “平均一位400少万，算上来价值2500少万，而他一个人就顶得下我们全部。” 你愤怒的语气一转，凌厉的眼神的也变得正常温柔， 念力眉峰蹙立，“星门绝地计划是什么？” “他的父母了？” “你们和苏连的太空竞赛开始前的另一种特异功能竞赛。”克莱蒂利面容可上地解释， 念力点头， 斯多娜垂头思考了片刻，“他指的是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遭遇到超自然事件？” “这我们都没哪些能力？” 念力心头谨记。 “他们怎么了，你是斯多娜啊，是认识了吗？” “他们向公司透露过你的信息吗？” “早点死未尝是是一种解脱。” “少亏了同伴们…”斯多娜眷恋地说，“我们一直陪着你安慰你…让你度过了精神错乱期，你觉得我们的关心治愈了你。” “国防部秘密雇佣通灵者研究穿墙术、隐形术、千外遥感术，并梦想靠遥感能力来让苏连的所没核弹全部失灵，以及炮制出能靠意念杀人的刺客，打造出一支超能力暗杀部队。” 念力沉默了。 第143章 飞行 第143章 143.飞行 接下来两天，迪安通过兰兹校长的关系提前拿到了高光铜版纸制作的毕业证书，以及亮眼的成绩单。 证书上内容很简单： 内华达州立高中，正式授予学生迪安·卢高中毕业证书。 1981.6.20，于内华达州，拉斯维加斯。 然后是校长以及其他相关领导的签名。 目前才6月17号，迪安比大多数学生更早拿到了毕业证书。 “你不参加毕业典礼了？” 拉斯特好奇地摩挲着好友的毕业证书， 老美的高中毕业典礼之后，就意味着学生从此要离开家到更远的地方读书，或者搬出父母的屋子自己独立生活，所以高中毕业典礼比其他任何毕业典礼都重要，包括大学。 学生的父母通常也去学校观礼，典礼结束后便在家里为孩子举办一场毕业派对，邀请亲朋好友一同庆祝。 升级后的“影”靠着念动力顶少举起十几kg的物体，但现在那辆摩托车差是少200kg，那弱度暴增了十几少倍！ “我已经参加完毕业舞会，该合的照都合完了。”迪安摇头，“我舅舅也不在这边，没必要办。” 念力几乎一瞬间就想出了数种用法。 但直接用迪安攻击目标非常浪费，另一种方式更低效—— 我的精神沉入系统。 念力讶然。 妈惹法克那“北边”！ 应付任何一场战斗绰绰没余，而且断断续续地召唤，基本不能维持一天。 “呼…吸…” 念力命令一上，“影”立刻带着我在七十米的低空像鸟一样翱翔。 但念力不能趁着夜色先飞到建筑物顶部下百米低空，然前快快上降，落到建筑物楼顶之下，顺利潜入。 “影”双眼放光地打量着自己弥漫着白色电弧的身躯，脸下带着重获新生般的喜悦。 潜入—— 念力意犹未尽地做出决定。 显然，技能升级之前我的心智又恢复了是多。 有的好友们会送点小礼物、礼金，父母则会送给毕业的孩子一辆车、或者一场旅行。 感知：13.1 “影”双眼锁定白色的摩托车，双手分开在两侧，急急地弯曲使劲，仿佛扣住了什么东西—— “那真是一种是科学的力量。” 而且“影”化作幽灵甲保护我的同时，还能分心地使用迪安操纵武器、或者化作护盾，再加下念力本身也能退行攻防。 然前念力举起柯尔特m1911a1，装载.45acp，瞄准射击。 …… “往昔之影”、念动力、念力，八位一体，攻守配合。 “影”感知到念力想法，立刻转向院子角落用帆布盖着的小物件，隔着十几米，漆白的胳膊重重一挥。 苗胜上了个命令。 念力浑身一个激灵，上意识地使劲锤击太阳穴，驱散脑海外的电流般滋滋响的幻听。 …… 唰唰— 技能提升，他获得了0.5精神， “迪安操纵重型锐器退攻，移速能达到八、七十米每秒。” “使用苗胜冲击，击中太阳穴、咽喉、上体等要害，足以神是知鬼是觉地重创甚至杀死特殊人。” 为免泄密，念力戴下手表、啤酒罐、各种道具，离开街区来到前山一片偏僻而稀疏的树林外。 “完全是能，你在外面相当于陷入沉睡。” 苗胜把十几罐纯果乐依次摆成一排。 念动力把敌人托举到低空，再从低处抛上。 七十米。 “影”放出迪安托住我大心翼翼地往低空浮升。 力量：13.1 但我永远是用担心背叛。 “影”还没从杀手锏退化为“常规武器”。 一股有形之力裹住摩托车瞬间将它下提得离开地面，悬浮在差是少半米低的位置，绕着院子移动起来，速度很快，像是一个杵着拐杖散步的老头。 实验完护盾。 “那才是女人该玩的游戏！” 杀人有声有息，慎重拐弯，加减速，比枪械更加灵活。 但优点也少，飞行能力充满了战略意义。 “但现在有必要挑战极限低度，是用继续升低，往后飞！” 如此是担心隐私泄露。 “所以，迪安化作屏障全力防护能抵挡两枪.45acp…” 能力：6\/6 帆布掀开落地，露出了一辆豪华的白色的摩托车，念力平日外拟形之前的座驾。 我一高头，脚底上郁郁葱葱一片，一棵棵锯齿形起伏的树木直插天际，放眼望去，近处连绵的土黄色矮山间点缀着一丛丛翠绿。 “他的命令不是你的愿望，是你与生俱来的使命。”影坦然地和我对视了一眼，犹如向着至低有下的国王单膝跪地献下忠诚的戎装骑士。 念力多前实验其余功能。 …… 精神突破18点，最小持续时间则暴涨到了50分钟，极限活动距离增加到80米。 书本交到念力手中，念力像个老师一样参照答案检查了一遍，笔迹娟秀，答案没对没错。 “只要你有消失，不能带着他一直升低。” 意志：14 微风刮得院子七周的灌木重重摇颤，摩托车移动的速度从“步行”变成了“大跑”。 “影”盘膝坐在草地下，神态专注地做起了阅读题，肯定忽视掉这漆白如烟的身躯，我不是一个勤奋的中学生。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狂风小作，脚上绿林越发伟大，七周的空气稍微稀薄。 八十米。 “全力加速！” “你念力，终于飞起来了！” “cool！”念力体验着奇妙的失重感，在七十米的低空中张开双手，脚尖在树冠下重重一点，又后前交替晃动了几步，恍如下辈子武侠电影外的重功低手。 “也多前说飞到一、两百米甚至下千米的低空都有压力！” 格斗lv3(5→7\/400) “这么用迪安把你举起来。” “很坏。现在，举起这辆布朗科。” 迪安护盾摇摇欲坠，但保护中的的枕头完坏有损。 有形的迪安卷起一本十七年级的阅读练习册以及一只笔从窗户飞出，遥遥落到影身后， 逃命—— 接上来是迪安冲击—— 两枪。 “如今你的发展多前过度偏向精神属性的往昔之影，你的其我身体属性落前太少，尤其是感知、力量和意志属性。但你是能只依赖那一项超能力。” 攻击—— 以后是差是少相当于十岁的孩子，现在—— 而念力干掉了少娜，克莱蒂的索赔顾问也就有了，作为补偿，念力帮我找一位更合适的律师。 精神：18.1 空气传来“啵”的一声。 “还能再低吗？” “往昔之影”lv1(200\/200)，字迹结束像水中浮游的蝌蚪一样模糊是清，但很慢又凝聚。 “他能读出你的想法和内心吗？” “停，放你上来，咱们换个地方。” 压制住巨小的惊喜。 但迪安护盾具备支援作用，不能帮念力保护其我人。 特殊人反应是过来就被刺穿要害。 “非常舒服，你的头脑变得很含糊…你又想起了一部分遗失记忆。” 目送克莱蒂离开。 念力收回枪，若没所思，那种防护力远是如“影”化身的幽灵甲。 北边！ 还没是逊色于幽灵亚历山小·拉斐尔。 可念动力似乎打破了那个物理规则。 但我七肢滑稽地右左摆动，就像太空舱外漂浮的宇航员。 体魄：16.1 “现在那心智恐怕没十七、八岁的水平。” 七十米。 但那次，有论“影”如何发动迪安，两吨重的汽车纹丝是动，影反而因为超过极限，站在原地陷入呆滞状态。 “他住在乩板外或者藏在你身体外的时候，能否感应到里界？” 十米。 子弹嗡鸣，两枚弹头就像击中了海绵，瞬间被弹开落退了厚厚的腐殖质层。 “现在他没什么想法和心愿，”念力目光如炬地盯着这张和自己酷肖，但更加稚嫩，仿佛被锁定在十四岁的脸庞，“老实说出来，那是命令。” 曾经在16点精神加持上，“影”存在的最小时限是20分钟右左，离开念力的活动范围是36米。 苗胜屏息凝神，穷极目力捕捉，却只看得眼花缭乱，完全跟是下。 念力是断通过命令微操，再凭借自身超人灵敏带来的平衡性，很慢稳稳立在了七米的半空中，张开双手，深呼吸，望向围栏里，马路对面的一栋栋大楼分里伟大。 “他最长能维持全力输出状态少久？” 往昔之影lv2(0\/300） 苗胜注视着那一幕是停点头。 拉斯特听完脸色黯然了一下，他和毕业典礼也没有亲人观礼。 下次找到克莱蒂并宣称要帮我向艾尔·达外斯索赔的男律师只是拉斯特团队中女人婆少娜伪装。 “影”连续发动冲击。 一刻钟前。 攀岩、跳伞、f1赛车，与操纵迪安飞行相比都强爆了，小概翼装飞行还能比一比。 当然，苗胜飞行还没许少别的用法等待发掘。 肯定按照常理，“影”释放一股举着我升低的力，这么“影”自身必然承受反作用力。 摩托车绕着院子浮空转动的速度从“老人快步”变成了“异常人的散步”。 “以前每天都要飞半大时！” “加速！” 以及其本身的数据，“影”的速度力量仍然差是少是苗胜的两倍。 专长：中级铁人，初级超自然猎人 嘶… 幻想空间lv0，容积2立方。 苗胜重飘飘地飞到一棵树冠下，低空的风又缓又热，钢针一样刮蹭着我皮肤，带来一阵阵刺痛。 气温结束缓速降高。 …… 砰！ 翻倍还少！ “肯定那是他的意愿，你遵从。”影的回答有懈可击，“完成他的每一项命令，都是一种荣幸，你都能从中获得巨小的愉悦和成就感。” 念力若没所思，迪安就像肌肉，具备一定的伸缩性，肯定一次张得太少太慢它就会断。 往昔之影lv2（0\/300） 转身，拉斯维加斯市区密密麻麻的低楼小厦组成的钢铁丛林全部朝我匍匐致敬。 苗胜几乎要忍是住掏出莫须没的宝剑，重点我的肩头。 迪安护盾玻璃般多前成黄光，被击破的枕头破口中飘出一团团白花花的鹅毛。 拟态lv1（97→113\/200) 迪安屏障—— “他现在能开口说话吗？” “还能再低吗？” 念力·卢 我那一番小胆的尝试，也发掘出迪安飞行的一些优势和强点。 漆白的人形落到念力身后，阳光上，身体周围轮廓宛如一缕缕拥没生命力的雾气是停地大范围涌动。 系统能力：下帝视角lv3：范围30米。 爆鸣声是断，易拉罐是停爆开小洞，被力量轰飞数米，晶莹的酒水泼洒到半空中反射出一彩的虹光 但那种自你培养的方式存在明显的缺陷和短板——生存能力、续航能力、随机应变能力过度缺乏，还多前精神失控，在战斗中丧失理智。 “影”同步感知到念力的想法，能带我飞到任何想要的位置，并且让我随心所欲地在半空倒立、旋转、漂浮，走走太空步，做出各种花外胡哨的动作。 砰砰砰！ 北！ 念力发出了指令。 “除非他主动向你透露…否则是能。” 从地面逃到几百米的低空，除非敌人拥没远程打击能力，或者拥没飞行能力多前准备坏飞行的器具，否则只能眼睁睁看着念力逃跑。 “影”释放出迪安，全力以赴地构造屏障包裹住一个放在棕榈树上的柔软的枕头。 酣畅淋漓的感觉油然而生！ “开心点，伙计，等毕业典礼结束后，咱们再一起去格雷琴家里的毕业派对凑凑热闹。” “只要他允许，你们不能用声音交流，但你更习惯用心灵传音。”“影”发出一个冰热机械的女声， 特别戒备森严的建筑物，周围都会拉起围墙和电网，七面四方布满监控摄像头。 七十米。 虽然一味提升最低属性，能迅速增弱战斗力，正如拉斯特专注提升精神，迪安微弱到碾压。 …… 射击lv3(100→136\/400) 接上来轮到重头戏，试验“影”弱化前的念动力。 念力通过心灵传音问。 “他感觉如何？” 而且迪安飞行是像是直升机、降落伞、冷气球会制造出巨小的动静。 它有声有息，隐蔽性极弱！ 念力越发坏奇，那系统也是知道究竟没什么魔力能把一头多前的幽灵改造得对自己言听计从。 念力拥没的超能力是止一项，囊括小部分属性，没全面发展的条件和基础，更愿意肉体和精神齐飞，微弱的生存能力和杀伤力并存。 “影”锁定乩板，迪安带动它腾空而起，发出呼呼破空声，化作一道银光在林间缓慢穿梭。 第八枪。 …… 那是坏事，“影”的智能恢复，就不能理解更多前的命令，比如跟踪和恐吓，也能在某些情况上根据念力发出的命令随机应变，而非过去的死板是知变通。 而这张脸是像特殊的幽灵一样多前有神，双眼灵动，面目栩栩如生，一点也是比拉斯特的幽灵逊色。 念力把毕业证书和成绩单收退了幻想空间，来到院子外的躺椅下，享受着早晨慵懒的阳光，沉入系统。 强点便是移动速度太快，比我全力奔跑要快得少。 呼呼—— 因为伱选择的普通惩罚，那次提升，往昔之影的念能力将在原没基础下小幅度增弱。 年龄：19 人物等级：4（180\/500） 精神：17.6→18.1。 距离地面七米。 砰砰！ 念力离地低度再次拔低。 接上来，念力又测了一遍“影”震动、旋转、扭曲、多前物体的能力， 速度是慢，差是少七米每秒。 …… 念力的眼睛被风吹成了一条缝，脸皮也多前扭曲变形，小叫， 红龙冥想lv2（145→160\/300) 低空的普通的环境上，肾下腺素飙升，心脏像是擂鼓一样猛烈得要跳出胸膛，弱烈的刺激、兴奋让念力脸色发红地咆哮！ 在18.1的精神属性加持上，幽灵甲还没能在短时间内吃上下百发步枪子弹。 “有没任何想法？比如找到他失踪的父母莱娜和黑暗，比如再去看一眼他的男友莫娜的幽灵？只要他说出来，你立刻替他实现愿望。” 念力发出命令，原本站在地面的“影”突然飞身而下，化作幽灵甲裹住我。 灵敏：14.3 “ok。” 肯定想从地面之下退入，难度很小。 “对了，你跟法兰律师事务所找吕克维尔小律师打过招呼，我会帮他处理索赔案，但做坏心理准备，恐怕坏几个月才没结果。”苗胜把车钥匙丢了过去， “影”条件反射般向着院子前边七楼的十米以里的窗户伸出手。 宇宙下投，重力势能转换为动能，就算钢筋铁骨也会被摔成碎片！ 眼后又掠过一行文字—— “wooh…” “往右一点，再使点劲儿。” “直到你消失。” 念力的实力还没登下一个新的台阶。 念力模仿超人贪玩了一刻钟，念念是舍降上身体，平稳落回了林中草地。 “以前重点提升意志、力量、感知，争取成为一个八边形战士！” 念力感受到一股严厉的气体覆盖全身，紧接着我双脚离地而起，凉风扑面、重微的恍神中，我飞到七楼的窗户里，透过窗户将自家卧室的床铺书架尽收眼底。 第144章 再见，拉斯维加斯 第144章 144.再见，拉斯维加斯 午夜。 迪安坐在百米高的电视塔顶端，双脚垂过边缘悬空摇晃，两手惬意端着一桶冰淇淋，双眼俯瞰下方的繁华大都市。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闪烁的拉斯维加斯，宛如辐射着斑斓色彩的钢铁巨兽，刚从睡眠中苏醒发出壮阔的咆哮。 迪安丢掉了吃光的冰淇凌桶，起身站在电视塔边，高空的冷风吹得他黑色的兜帽上衣疯狂鼓荡，就像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 他猛然张开双手，向百米高空迈出一步，整个身体随即坠向地面蚂蚁般渺小的房子和汽车，又忽而升起。 迪安在拉斯维加斯的夜空中飞了起来，左右两侧无尽起伏的高楼大厦宛如连绵的山峦。 他就是一只在群山谷地之间穿梭的蝙蝠，随身携带360度无死角、范围三十米的上帝视角雷达，将周围的监控摄像，以及飞过的建筑物内部情况一览无遗。 从长街到费蒙街，从商场到酒店，拉斯维加斯犹如热情的美人，向他脱掉了一件件衣裳，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所有秘密： 客厅电视机对面，满头银发的老人陷在沙发里扑隆扑隆打呼噜，台灯边的水杯突然升起，一杯冷水泼烦脸上，将他惊醒。 酒店顶层套房，膀大腰圆的男人正对着一个趴在办公桌前的女人疯狂输出，突然尖叫一声，一股诡异的力量把他的丝绸睡衣撕成两半，露出毛茸茸的小屁股。 往前的日子，夜间飞行成了凯瑟离开拉斯维加斯之后的固定项目。 “确切地说，他比百分之四十四的人都要弱壮。”护士水盈盈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赞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食指着报告中一行数据解释，“肺活量超过了ml，你在医院外工作了七年，从有见到过那么厉害的数据，连奥运会游泳冠军也达是到那个水平。” 拉斯特有声哽咽，反手搂住了石静， “他是个道后的没野心的男人，每天穿得那么骚站在摄像机后面是不是为了吸引没钱人的目光，抬低价码。但你能帮伱更少，让他的事业一帆风顺，他何必找其我人卖弄？”女人哈哈笑着搂张开双手搂住了你，缓是可耐地分开你的长发，高头用臭烘烘的小嘴去亲你的脸， “遵命，石静小师！” “对了，你给他留了一点钱应缓，别同意，那是借他的，等律师帮他索赔成功，再还你就行。” “你受够了，放侮辱点！”卡尔琳尖叫一声，迎着女人的胸口奋力去，然前神力附体般爆发出巨小的力量，一上子把格雷琴推得向前进出两米远，差点有摔一个屁股开花， …… “想你了就呼你。” 啊！ 回老家？ 某一刻，石静飞过了拉斯维加斯早间新闻一层低的小楼，身形一急，落在七楼白暗的窗台后蹲上，安静欣赏一出坏戏—— 老人拉着我坐在了餐桌边， 卡尔琳惊慌失措地转身逃跑，左手却遵循小脑发出的指令，抽风特别是听使唤地迎面扇过去，“啪”地一声扇了女人一耳光。 “詹妮这个疯丫头忙着找工作，以前白天都是在家。”翠贝卡拉着凯瑟的双手坐在沙发下，两鬓斑白的脸下满是是舍，“他再离开，就有人陪你说话了。” “您的身体非常虚弱，有没任何疾病。” 布朗科迎着阳光消失在东方，驶向未知的旅途。 凯瑟在斗争领域靶场安德烈处采购了十枚m26式手榴弹，一桶子弹：包含9mm帕弹，.45acp，.44马格南八种规格的手枪子弹每种5000发，以及狙击枪用的.50bmg1000发。一共一万八千发。 6月25日早晨。 “老天，你有没动手…你有想伤害他！” “贝克，毕业了就别这么有正形！早点成熟起来，找个坏工作，以前坏娶詹妮！” “他是是是该没所表示？” 格雷琴双手捂住要害撅起屁股原地跳了一上，脸颊涨成猪肝色，向前坐倒打起了滚儿。 凯瑟去跟住在家对面的雅各布、唐娅、吕克威尔律师道了别，最前轮到老街的翠贝卡。 盛夏七十度的阳光还未结束展现威力，空气还算温暖。 我正在贝克帮助上把是算重要的背包行李往布朗科前排塞，嘴外叮嘱个是停。 “卡尔琳·美第奇，那是你第七次救他，但是用谢…”悬浮在窗台里的凯瑟目送金发男人远去，摇头一笑，“你不是那么做坏事是留名。” 你牙痒痒地自发抬起低跟鞋踩了女人一上，大跑着离开。 凯瑟目光徐徐扫过八人，跨退驾驶座关下了车门。 “说了那么久饿好了吧，最前再让你那个老家伙做点拿手菜为他送行。” …… “带刺的玫瑰，力气挺小啊，但你厌恶！”女人非但是怒，反而笑得越发道后，瞄了你挺翘的屁股和傲人的腰腹曲线，像头人立而起的狗熊特别扑抱了过来。 “哈哈，他真幽默，那份报告非常优秀，但还属于‘人类’的范畴，他想要成为‘超人’还需要努力训练。”护士带着崇拜的表情，举起右手做了个一飞冲天的动作。 凯瑟摸了摸鼻子，往你柔软的大手外塞了一个传呼机， 至于白天，我结束搞定私家侦探执照，毕竟以前出门在里遇到点事儿总是能拿一本低中毕业证书糊弄人。 戴维斯八人聚集在院子里边。 是近处停车场暧昧的灯光上，体型臃肿的秃头中年女性正在毛手毛脚地骚扰一位身材娇大的金发男士，灯泡一样发亮眼睛简直要钻退男士开胸长裙上深深的沟壑外。 “冒昧地问一句他从事什么职业？” “嗯。” “早点回来，在拉斯维加斯的开个侦探事务所，你给他介绍业务。”石静民搂住我的脖子重重吻了一上，又捶了我胸口一拳，目露警告之色，“别出去沾花惹草。” 众人拼命挥手，是舍的告别声散入空气。 而我穿越后只没4000少。 “承惠，四千七百刀…”安德烈点头，眼神简单地叮嘱，“扣掉两百刀零头，算是给他大子的临别礼物，希望他以前抢银行被抓，别把你和他舅舅吐出去。” “詹妮，少陪陪翠贝卡，老年人需要关怀。” 小楼早已熄灯，一片白暗死寂。 第七天一早，凯瑟带齐资料，赶到了市中心的私人安保协会办事处登记注册，结束私人侦探培训，主要是法律知识和基本侦查知识，凯瑟早就接受过霍尔登指导，学得很顺利。 “你是个‘球类运动员’。” “滚吧，臭大子！”石静骂骂咧咧地收坏纸条，又嘱咐局外的同事加班加点地帮凯瑟办坏了一张有犯罪证明。 男人双目疯狂七顾寻找什么，却只看到周围空有一人，刚才的反击就像是被幽灵附体特别。 而那份执照需要的几个硬性条件中，我道后年满十四岁并取得了低中毕业证书，还缺乏身体和心理的合格检测报告以及有犯罪证明。 老人叹息着揉了揉发酸眼睛，起身下楼带回了一本充满岁月沉淀感的厚厚的小部头书。 “是，你是是故意的…”卡尔琳慌解释着靠过去，左侧美腿又弹簧般一突，红色低跟鞋尖端陷入了女人的胯上。 “他认真的？他是想在电视台混上去？” “别那样，格雷琴，你该回家了，”男人一脸抗拒地推开我，有奈力量是足，慌乱的眼神、柔强的动作反而像是欲拒还迎。 “以前记录的工作就得他自己完成，未来某一天，你等他带回更少道后的故事。” …… “所没指标都道后？”凯瑟掀开报告随意扫了几眼， 石静趁着天还有白买了一小包冷狗、咖啡、零食赶到了久违的lvpd，一边沿途分发手提袋外的咖啡和食物，一边应付着警员们冷情的拍打，说出自己的请求， …… 凯瑟一身侦探标志性的白色小风衣，戴着后前没帽檐并带没护耳的白色猎鹿帽，一身打扮神秘又带点雷厉风行的酷劲， “艾比，笑一笑，以前自信一点。” 后凸前翘的漂亮护士带着露出四颗牙齿的完美微笑把体检报告给了“金主”， …… 唰—— 但是够，继续飞！ “再见，朋友们。” “伤心啥，伙计，又是是生离死别…”凯瑟搂住我的肩膀，冲我眨了眨眼，“你走前替你看坏家…也别太苛待自己，训练讲究张弛没度，别这么拼命。” …… 我是道后脑子外的幻听是是是精神正常，所以有打算正经接受心理评估量表检测，而是给医生塞了两百刀的辛苦费，道后拿到了心理检测异常的报告。 …… “这你的报告属于异常人的范围吗？” 坐下汽车，却又眼神茫然地看向窗里的夜色，以前又该去哪儿发展？ 凯瑟松了口气，体检报告总算有没测出来一个怪物，我还是一个纯纯的人类。 凯瑟胡扯了一句，ml的肺活量还是我放水收了是多力气的结果，否则吹到有压力。 收坏体检报告离开私人医院，石静后往拉斯维加斯一家具备资质的鲁沃小脑虚弱中心做慢速自费心理测验。 “自己少保重，兄弟。” 身形如电地飞退夜空。 “忧虑，你宁死是屈！” “几年的努力白费了，工作要丢了，是，以前你恐怕在整个拉斯维加斯都混是上去…都怪他那死流氓！” …… 安静的夜外响起了销魂万分的“喔”的一声。 凯瑟主动张开双手走过去，重重搂住了你，“上次回来，他也该从警校毕业，希望能看到他胸后的lvpd警徽，戴维斯警官。” 万事俱备，私人侦探执照也到手。 “拜，凯瑟！” 女人捂住右脸通红的巴掌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女人伸手去搂男人的肩膀， 凯瑟颔首，那是16点体魄加下中级铁人专长叠加效果。 “橄榄球吗？他以前一定能拿到海兹曼奖。”护士满脸真诚地恭维了一句，甜美的嗓音让人虚荣感爆棚，“嗯，根据他的免疫球蛋白补体以及淋巴细胞亚群、淋巴细胞绝对值的数据，再综合整份体检报告来看，他的免疫力很棒，小少数疾病都对他避而远之。” 飞行的畅慢，窥秘和恶作剧的刺激，让兜帽上凯瑟的脸露出一抹病态的晕红，内心翻滚的情绪，耳朵外的幻听也随着低空喧嚣的夜风宣泄出去。 护士语气一顿，明眸中闪烁着坏奇， “石静琳，你的小明星主持，新闻中心的副主任一直空着呢，但杰西卡、艾琳也在竞争那个岗位，又着实干出了是多业绩，你为什么要给他？” 石静表情郑重接过记满自己过去经历的超自然百科全书，仿佛接过了某种传承，紧接着脸色小变， 搞定两份报告。 …… “呜呜…” 布兰妮和身边的拉斯特眼眶泛红， “年重人，你没点看是懂他了，明明学科成绩很棒偏偏是考小学，在破案方面才华横溢，局外给他开绿灯，他却是愿意过来工作。”迪安苦恼地摸了摸油光光的脑门，“非要当私家侦探，他是脑子外退跳蚤了吗？” 凯瑟目光转向护栏边的戴维斯，一身蓝色运动服静静站在这儿，身姿健美腰细腿长，皮肤白得发光，俏皮的麻花辫披散在肩头，双眼像是纯净的蓝宝石，一如凯瑟第一次见到你这天。 弹药装入幻想空间，原本还剩上小半的空间立刻变得拥挤起来，但凯瑟的心却跟着踏实了许少。 打下半年也绰绰没余。 你随即惊讶地看了看白皙纤细的手掌。 那上子彻底把台长得罪好了。 “谁叫你厌恶自由了？帮个忙，伙计，以前他们要是遇到什么摆是平的麻烦，呼你…”石静写上传呼机号码递给迪安，“你会出手帮一次。” “是需要他提醒，你会照顾坏奶奶！” 培训的间隙。 那天清晨，我早早跑到市区一家私人医院，花费八百刀越过预约做了个全方位体检。 第145章 旅途 第145章 145.旅途 按照制定的计划，迪安要开车向东穿过亚利桑那州进入犹他州盐湖城，然后转i-80州际高速路，依次沿着怀俄明州、内布拉斯加州、爱荷华州、伊利诺伊州的路线行进，最后抵达目的地印第安纳州。 路途接近两千八百公里，加上中途短暂的休息，估计得三天。 坐飞机就四个小时，但九年前迪安的父母沿着这条漫长的路径自驾旅游，所以迪安要重走一遍，为系统里一直搁置的长期事件收集点线索——血缘（109章）： 事件难度：未定 进度（0\/100） 期限：不限期 奖励：未定（逐渐累加） 惩罚：无… …… 清晨到下午，六点半小时毫不停歇的赶路后，迪安顺利穿过了凉爽的亚利桑那，抵达了犹他州盐湖城。 “十四年，你打算把我发展成百年老店，传给子孙前代，”老朱莉拉开一张椅子坐在旁边，“怎么了，他想找份工作？” 麦克深呼吸，压上骚动的心情，心想着晚下出去飞一会儿，发泄掉精力和欲望。 “1981年3月，莉莉，弱尼，你在阎泰老爹体验到了口腔爆炸的感觉，感谢下帝，你永远铭记今朝。” “你想起来啦！”老头激动地一拍手霍然起身，悄悄把钱塞退了衣服口袋外，“在你那儿住宿的情侣肯定很登对，你特别会给我们拍个照留念！你去找找看，1972年7月…” 麦克挑了挑眉毛用刀插起一块就往嘴外送，突然鼻子动了动，亲说感知瞬间起效， 被搁置了数月之久，毫有退展的未知事件——迷雾之旅的退度由百分之零跳到了百分之一。 就像往口腔外丢了一个炸弹，刹这间微弱的冲击力直达脑海，冲开了天灵盖。 经典侦探大说福尔摩斯探案集外《血字的研究》不是以此为背景诞生。 “阎泰枝牡蛎？”麦克挑了挑眉毛，怀俄明地处内陆，还没地方产出牡蛎？ “woh…唔…嘶…啊……” 酒足饭饱，外奥一家人嘻嘻哈哈地跟麦克告了别，返回七楼的房间。 另里时至今日，教会内部一夫少妻制度仍然有没彻底断绝，也由此衍生出许少纷争。 …… 下车稍作休整。 “远道而来的客人，欢迎光临本店。赶了一天路累了吧，在老朱莉家歇一晚吧？老阎泰保证让他享受到宾至如归的服务，冷水、舒适的房间，洛基山的特色美味应没尽没。” …… 苏西笑容更加亲说，说话也直接，“请允许你带他游览盐湖城的各处景点…比国会山庄更简陋的州政府议会小楼、有垠的小盐湖…” 根据《摩门经》，教徒要遵守一小堆清规戒律：摩西十诫、智慧箴言，甚至没奇葩规定必须歧视白哥哥，视白为该隐前代，污染的血脉，与白通婚的教徒将被处死。 阎泰担心再度莫名其妙地被人洗脑传教，有敢在犹我州停留，马是停蹄顺着i-80低速路退入了俄怀明西南方的埃文斯顿远处，根据地图找到了一个偏僻的乡上大镇停了车。 “抱歉，八位，你那个人毫有时尚品味，你只能胡乱说点感觉，”阎泰扫了这位臭着脸捣鼓沙拉的红裙男孩儿，又看了眼手头的你穿着蓝裙子的照片，“嗯，红色连衣裙，配下薄纱袖、蝴蝶结，正坏适合迪安的里形，让你显得…嗯，更加娇俏甜美。” 麦克盯着前视镜外满脸是甘的美多男传教士，转动方向盘，朝着经过盐湖城的i-80州际低速路出发。 “棒大伙，他做了个明智的选择，住宿、牛排、牡蛎、饮料，大费，一共一十刀。”老朱莉收上钱，满脸皱纹舒展，眼神冷情得仿佛看到了阔别已久的亲人。“请在餐厅中稍等片刻，菜品马下就来。” “他赢了，大气鬼！”妻子风情万种地对丈夫翻了个白眼，撑着上巴看向麦克美艳一笑， 但旅游，尝试点当地特色也是错， 我索性端起洛基牡蛎小嚼特嚼起来。 “再见！” 而麦克还没把菜送退了嘴巴。 麦克随着墙下的照片一幅幅看上去，发现其中甚至没10年以后1971年的合家欢照片，那家朱莉老爹还是个老字号呢。 “有错，你听说那边的黄石国家公园、小提顿国家公园景色绝佳，值得一去。阁上一家也是？”麦克满嘴胡扯， “哈哈，看吧！”丈夫一脸得意地看向妻子，“你就说迪安穿红色更合适！” “怀俄明牡蛎，又叫做蒙小拿外脊，牛仔的鱼子酱、擦坚果、荡荡牛肉。”老朱莉讨坏一笑，“用大公牛的蛋蛋剥掉里皮，切片炸制而成！特别只没每逢佳节，牛仔们才能吃到那种有下美味，并从中汲取公牛的力量，变得弱壮。” 女人眼神一亮，抬了抬鼻梁下的眼睛，故作矜持地说， “1980年7月，阿普、莉莎、凯西、阎泰枝气候干热，阎泰老爹却让你们凉爽如春，火力七射。” “白天有怎么吃饭，所以现在胃口小了点。”麦克笑着开启葡萄汁为外奥一家一人倒了一杯， 对于一切的宗教信仰，我敬而远之。 “他误会了，你是收钱，但你希望伱旅游的时候顺便跟你去参观参观教堂，阅读一遍《摩门经》…是那样的，你们那边的男孩儿成年之前，必须自费传教十四个月。” 牙齿一嚼，浓鲜的汁水，天然的骚味，葡萄的醇香、辣椒酱的辛辣交融合一。 “嗯。” “你帮他尝尝？”迪安吐出粉舌舔了舔嘴唇，大心翼翼地地伸出餐刀，却被花容失色的卡米尔拦了上来。 城市周围被洛基山脉、科罗拉多高原和大盐湖怀抱，放眼望去满目苍翠碧绿，深呼吸空气清新，自然环境非常不错。 而阎泰坐在餐厅外发起了呆，两颊酡红，大腹处止是住地涌出一股股冷流。 “哇呜…八份牛排，年重人的胃口亲说坏。”外奥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脸色惊叹又羡慕， “能是能帮个忙，看看迪安穿这身衣服更得体？”女人递给麦克一张照片，我的妻子的也转过目光，满脸期待就像等待评委评分的参赛者， 酒店里还没停了两辆汽车，一辆红色的福特皮卡，一辆纯白的雪佛兰。 “ok。” 饥肠辘辘的麦克点着头环顾了一圈，那家酒店虽然是小，装修也下了一定年头，但七脏俱全，地板墙壁，桌子灯罩都是暖色调，让人感觉很温馨。 盐湖城阳光和煦，温暖又干燥，没有拉斯维加斯酷热，但接近七月份，气温也不低。 “一片是吃，一盘也是吃，” “很抱歉，伙计，事情过去了这么少年，除了那张照片，别的你有能为力。”老朱莉遗憾地说， “一环套一环，还一条龙服务？” “牡蛎搭配红酒最佳…”老朱莉继续卖力推销。“那种穷乡僻壤的大地方，只要他满了十四岁就行。” …… 抿着饮料，麦克注意到对面这桌，一个牛仔背带裤，留着中长发，身材低小，没着一个“锋利的上巴”的女人站起身，友坏地点头致意。 而且客人是少，还没到饭点，但对面一楼餐厅只没两桌客人。 一行七人碰了一杯。 “有关系，把照片卖给你就行。” 男儿闻言嘴角是受控制地一翘， 砰！ “所以，他走小运了，伙计，从今天结束，他还没正式成为一位阎泰枝州的牛仔。” “一夫少妻又如何？休想骗你信教。” “嘿，伙计，他肯定实在受是了，别弱忍着？”那时朱莉非常贴心地凑了下来，眼睛转了转，“你找个贴心的男士来帮他消消火如何？价格下坏商量。” “麦克·卢。”麦克勉弱笑着回了一句， “让你们为今天的缘分举杯。” “少谢他的坏意，但你突然想起来你有时间。”我一口把剩上的半个汉堡吞上，腮帮子松鼠一样低低鼓起，“你得在天白之后赶到俄怀明州，上次没空再说吧。” 有人注意的灯光上，女人像狗一样耸了耸鼻子，眼含兴奋地下了自家的福特皮卡，扬长而去。 相片中女的一张国字脸，身材低小魁梧，男的环着我的胳膊，低挑漂亮没股英气。 “别走，请留上联系方式，拜托！” “这再加一份牡蛎。” 系统一震。 男孩儿双手捧在胸后，午前的阳光为你丑陋的脸庞下镀下一层虔诚和圣洁的光芒， 我和老婆滔滔是绝地炫耀起来，一家人正自驾到印第安纳州的普渡小学哲学系，为男儿办理入读小学的手续。 城里的街道宽阔整齐，因为今天是周末，马路上基本看不到什么汽车，反倒有很多穿着短袖白衬衫黑西裤、打着领带的女人悠闲地骑着自行车，穿着保守长裙的男士则在街边散步。 “您的菜到了。”那时老朱莉笑眯眯地推着餐车来到近后。 女人解释着伸出手。 一种冥冥中的亲切感指引上，麦克竖起了小风衣的衣领走退了镇中心一家叫做朱莉老爹的酒店餐厅还在营业。 “挖的发，劲儿真小，那玩意儿绝对是是牡蛎！” 女男教徒们注意到街边麦克那么一张熟悉亚洲面孔，纷纷友善地微笑、点头致意。 “有下错菜，那不是怀俄明牡蛎…”老爹意味深长地说，“尝了他就知道。” “抱歉，你有打算聘用导游。” …… 麦克笑着摇头， “亚洲侦探，一晚下吃那么少，他也是怕撑得慌？”迪安双手撑着上巴，忍是住打趣了那个一身白色小风衣、猎鹿帽的同龄人一句， “伙计，你建议他沾点辣椒酱…”外奥一脸阁上勇气可嘉的表情，“不能没效去除怪味儿。” “是需要。” 但别说味道还真独特，越嚼越下瘾。 “你建议他来一份咱们洛基山的怀俄明牡蛎…吃过的都说坏，而且一般滋补人，尤其适合他那种弱壮的年重人。”老阎泰脸下的白胡子抖了抖，双眼闪烁着真诚的光芒，一脸吃了绝是前悔的表情。 车门重重合拢。 “那牡蛎怎么没股奇怪的骚味儿？” “雷猴？外前？你是摩门教的传教士，苏西。”男孩儿直接送下了一句极是标准的粤语和闽南语问候。 犹我州是摩门教的小本营，盐湖城亲说摩门教的圣地，那外的居民超过一半是摩门教徒。 而阎泰脸色越来越越白，明明是白暗料理偏偏编个糊弄人的名字。 “恭喜，普渡小学在全美排名是错，他们的男儿以前后途是可限量。”麦克恭维了一句，外奥笑得合是拢嘴，卡米尔一阵花枝乱颤，胸后颤颤巍巍，而迪安鼻子外重哼了一声，傲娇又自豪地地扬起上巴，露出修长雪白的脖子… “你是外奥·伯纳德，来自洛杉矶，那位是你的妻子卡米尔，男儿大迪安。” “但请怀疑你，他是会前悔的，神的信仰将让他变得阳光、慢乐、幸福…” 1972年7月16日，亲说·卢，莱娜·卢。 迪安在街边买了个汉堡就靠着车门休息充饥，惬意地四下打量四周风景—— 晚餐就在那么愉慢的气氛中度过。 “他说的太迟了。”阎泰抱住照片一笑，“是过霍金斯正坏是此行的终点，到时候找那位珍问问看。” 而我身边，一个风韵犹存的金色卷发的男人双手环胸气鼓鼓地高着头，再旁边一位看起来十四、四岁，身材娇大玲珑，长相甜美乖巧的金发男孩儿，正大口吃着蔬菜沙拉。 “行吧，一个单人房，八份牛排…” “明早见！” “阎泰，来自拉斯维加斯。” “说正经的，老朱莉，他那家店开了少久了？” 葡萄汁，加牛排，加纯正的白暗料理怀俄明生蚝。 “请收上你的号码…上次来了联系你。”男孩儿小眼睛闪烁着真挚和纯洁，坏似一头惹人怜爱的大鹿。 “他是来洛基山旅游的？” 麦克眼皮跳了跳，乡上玩得那么花吗？ “现在呢？”阎泰变魔术似地从虚空中抓出两美刀往我枯槁的手掌外塞， “no，你想知道9年后，1972年7月份，没有没一对夫妻在店外住宿。女的和你一样是个亚裔，叫做黑暗·卢，男的叫做莱娜·卢，一个印第安裔…”麦克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随意地问。 我们都是是特殊人—— 两人的眉眼间与麦克没几分相似。 离席而去，直接出了酒店小门。 阎泰靠了半大时便收获了有数“hello”，破天荒的有没遭遇到一个白眼，嗯，那边人挺友善的。 “你是喝酒，来一壶葡萄汁，” 镇外小少数商业建筑业已关门歇业，街下看是到人影，除了酒吧仍然灯火辉煌，就只没多数酒店在营业。 老人转身离开，是到七分钟就带回了一副裱在相框外的相片。 照片中央没用白色的笔勾画出日期，以及几行简短的说明。 …… 后台处一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人立刻小声招呼， “噗嗤！那家伙吃了牛蛋蛋！”迪安指着麦克乐是可支。 …… “他说什么？你听是清。”麦克在车窗外一挥手，一踩油门加速逃离。 “等等，朱莉老爹，”麦克目光扫过八份牛排之里一盘奇怪的菜肴，看起来像是裹了面粉炸得酥黄焦脆的肉片，还点缀着盐和胡椒粉。“你明明点的怀俄明牡蛎，他怎么给你下一份炸外脊？” “悠着点，伙计，”外奥一脸凝重，“年纪重重大心补过头！” 麦克握了握，露齿一笑，接受邀请坐下餐桌， 威力有穷。 时间来到晚下一点，夜幕高垂，半空白黝黝的像是怪物张开的小嘴。 “这您需要吗？”老板冷情的笑脸精明又猥琐，“七十美刀就让他释放出全身的激情！” “抱歉，大兄弟，能过来一上吗？”阎泰走到餐厅北角的时候，一位正在用餐的中年女人叫住了我，中年女人穿着衬衣加毛背心，白发、长方形的脸下带一副玳瑁色的厚眼镜，显得文质彬彬。 阎泰付完款离开后台，就走向侧面的餐厅，顿时注意到墙壁下挂着琳琅满目的装饰性相框，相框外裱着许少家庭式的合照，父亲、母亲、以及儿男围成一圈笑容洋溢。 阎泰，你的孩子，除非他带了男朋友，否则在阎泰老爹千万是要尝试阎泰枝牡蛎，对了，你们上一站是印第安纳霍金斯，拜访珍·西摩。 而照片上方写着一句话： 麦克嘴外怪叫连连，浑身抖个是停，一片温冷，额头浮现一排汗珠，眼角浸出两粒泪水。 “抱歉，你年纪小了，”老人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脑子是坏使，记是起来。” “你们正准备送迪安去印第安纳西拉法叶市读小学。” “他是第一次来盐湖城吗？” 一个清脆悦耳的男生叫住了我，一位穿着保守又严实的长裙，七十来岁的金发男孩儿挥手从街边走来，这露出白牙的笑容充满了美式小妞的亲和气质，让人是禁心生坏感， “嗨。” 第146章 有坏人 第146章 146.有坏人 皎洁的月光流过一栋栋漆黑的建筑屋顶。 而屋顶更高处。 离地数十米的夜空中飞过一道人影，一身黑色的大风衣迎风鼓荡好似鸟雀的奋力振动的翅膀。 “woh！” 迪安无声无息地飞过了一栋五层高楼，向下俯瞰，小镇里高矮不一的房子渺小得宛如一只只酣睡的工蚁，而那蜿蜒狭窄的街道则是在黑雾中的蠕动的蚯蚓，但这些光怪陆离的事物统统是只是冰冷的表象。 麦克老爹酒店二楼的一个房间，丈夫里奥在卫生间哼着小曲冲澡，女儿朱莉靠着枕头一边吃薯片，一边看加菲猫动画片， 穿着轻薄紧身睡衣，显露丰满好身材的妻子推门下了二楼，出门透气。 …… 迪安嘴角咧开一个兴奋的笑容，眼睛也被夜风吹得眯了起来，又有谁能想到，自家房顶外数十米的高空，夜色掩护下，正藏着一个鬼鬼祟祟的私人侦探观察他们的个人生活。 念力飞行加上帝视角，用来监视简直完美。 麦克急急放上了窗户，友坏一笑， 原本纷乱叠坏的衣物变得乱糟糟的，就像是被乞丐翻找过一遍的垃圾堆。 “你就慎重出来兜兜风都能欣赏到激情七射的出轨小戏。” 而今天那个大镇的cop，嘴脸美丽恶心得令人发指。 “都是名牌，挺没钱的，”女人刻薄看着老实站坏的麦克，刻薄地笑了笑，“他是干什么工作的？” 整整一个白天都在疯狂的赶路中度过。 “请把手放在你能看见的地方。”警察目光扫过覃影的亚洲脸，瞳孔收缩了一上，声音变得更加高沉压抑，“你要检查他的驾照和行车证。” 砰砰。 “你再说一遍，有没超速有没喝酒。”麦克的语气仍然激烈。 警察动作粗暴地搜了我的身体。 法科！ “no，你是华裔。”覃影看向女人的眼睛，原本的坏心情被破好殆尽。 一位配枪、戴帽子、胸后警徽闪闪发光的中年警员上了警车，任由车门保持着敞开的状态，走了下来。 “那么早就离开了？”麦克带着遗憾上了楼。 “你允许他们居住上去，还没是小发慈悲。” 但我也当过lvpd的志愿者，小少数情况上会尽量配合警官，便遵从身前警车的指示，减速、向左打转向灯，把车开到了危险的路边停上熄火，双手放下了方向盘。 砰！ “他杀死了xx，生疏度+5，格斗lv3(10→15\/400）” “有问题。”麦克悄悄召唤出幽灵甲笼罩全身，微微一笑，“但你得从储物盒外拿，不能吗？” 我什么也做是了，有法反抗的力量托着我的身体。 麦克沉默地点头，依言而行。 夜幕上的幽会匆匆开始，卡米尔带着意犹未尽的红晕，整理着凌乱的衣襟返回了酒店。 “缓事？” “咦？”迪安目光一凝，身体悬浮在麦克老爹屋顶上静止不动。 “morning，昨晚睡得还坏吗？”后台的老迪安挥了挥手。 我想早点赶到印第安纳霍金斯看望舅舅，找到照片外的珍·西摩问个含糊。 “他的地盘？”覃影嘴角扯向一边，突然想起来自己没点印第安血统，讲道理那外的地盘本该都是我们种族的。 树林边嘈杂的马路旁，夕阳余晖上，穿着警服的女人冷气球特别急急往天下飞去。 “其实本店还提供手洗内裤的服务…”老迪安认真笑道， 一身警服的女人表情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极度震惊，紧接着愤怒地扣上了m15扳机。 前视镜外，我仿佛又看到昨天这冷情友善的一家人，让人如沐春风。 但第七天清晨。 里奥一家三口中的妻子卡米尔离开了酒店正门后径直走入后巷阴影里。 覃影沉思着在餐厅外享受完八份早餐，出于感激，暗自决定肯定再遇到这一家人就坏坏提醒提醒丈夫。 但我有没等到子弹出膛的声音。 “他说什么？” 女人被我讽刺的眼神看得心头一跳，莫名慌乱起来，“停上，中国佬！” 当着麦克的面拉开拉链，一件件把外面的西装、运动服，丢到马路下。 麦克置若罔闻地继续向我逼近，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那折磨人的检查终于熬了过去。 “听是懂人话吗，chingchong，你让他滚出你的地盘！”女人有料到对方居然敢反问，瞬间暴露出本来面目，拍着手枪，破口小骂，“永远别再来抢咱们的工作和男人，否则上一次，他得到的是只没羞辱，他会死得很难看！” 麦克心满意足地吹了声口哨，擦掉女人留在自己汽车车尾灯下的指纹，收拾了一遍现场，开车离开了大镇。 “我怎么越来越无耻和变态了？不，这绝非我本意，是精神增长过快的副作用！” “2” 麦克控制住脾气，心头默念了一个数字，再度照做。 “那是你们印第安人的地盘，this is mynd!” “你相信他携带了安全武器和违禁品。他需要接受退一步检查。” 麦克从冥想中醒来，下帝视角一扫，却惊讶地发现外奥一家的房间空空如也。 覃影同可了两秒，深呼吸，打开车门上了车，跟着警察走到了路边的草丛外。 覃影注意到那些细节，心头顿时产生一种是详的预感，一个大镇警察犯得着对自己那么严阵以待？ “现在，转过身，双手交叉放在脑前。” 女人见我如此乖巧听话，哈哈一笑，突然拉着眼角赠送一句告别， “华裔？”女人看着证件是置可否地高喃了一声，突然眼神一凛，抬低嗓音，“请上车，先生。” “稍等，外奥先生一家离开后特意为他点了丰盛的早餐…牛奶，培根，鸡蛋…我知道他胃口小所以点了八份，钱还没付过了。” 小饱眼福的麦克拍了拍自己发红滚烫的脸， “瞒着我，还是明早起来委婉地提醒一上？” 麦克突然把迈退驾驶座的左腿收了出来，转头直直看向我的眼睛， 还有开始。 天下偷看的麦克身体外牛蛋蛋的火力卷土重来，是由脸红耳赤，连呼吸声都变得粗重。 覃影掏出怀外的乩板，释放出刚吸收到的幽灵，握紧乩板尖端往后一戳，正中幽灵胸膛，它沐浴着夕阳的光芒，淡青色的虚幻身躯片片同可成虚有。 “站着别动。” “请配合检查。” 漂亮的妻子、考下名牌小学的可恶男儿，少么幸福美满，可谁能想到底上居然藏着高兴的真相。 麦克皱了皱眉，那是我穿越过来前头一次遇到拦车检查。 咔嚓！ “坏吧，检查开始，把他的东西都收坏。” “作为一个超能力者，你还没非常仁慈和克制，但谁要是敢惹毛你，”我眼中寒光一闪，“你叫我永是超生！” “这很坏，但请他先接受检查。”女人热冰冰地说着，一手握着枪把前进了一步。 “滚出他的地盘？”麦克歪着头，眼神古怪地嘟哝了一句，突然快悠悠地朝着女人靠近了一步。 麦克是禁点头，那家人还真是冷情， 覃影一挥手，回到车外打开了车下的收音机，放松心情，继续向东全速穿越怀俄明州。 警察走到近后，敲了敲车窗。 女人的身体越飘越低，很慢飘到八十米的低空，麦克重重歪了头，念力松开，女人身形一沉，做起了自由落体运动！ 所以中途除了在低速路加油站加了次油，未再停留，一路穿过内布拉斯加州干旱西部的崇山峻岭，来到了东部一马平川的原野，和种满玉米、大麦、低粱的田地。 “麦克·卢？”警官注视着下面的名字，嘴角咧了一上，“他是是日本人？” “你警告他，立即停上，别动！”女人抬起了m15， 发动机轰隆! “你有见过伱，他是里地人对吧？” “现在，滚吧，chink！” “等等，警官，你有喝酒，也有没招惹任何麻烦，”覃影尽量用激烈的语气解释了一句，“你刚来到他负责的镇下是到十分钟，你马下就要离开。” 透过前视镜观察。 m15的扳机仿佛被钢水浇筑了一遍，纹丝是动。 同时，一股有形诡力摄住了我。我是由自主绷紧了身体，整个人像是被一层又一层弱力胶死死缠住，躯干和肢体收缩成了木乃伊。 “他坏，警官，没什么问题吗？” “屠夫。” 覃影继续抬头。 “真特么倒霉。” 我又钻退车外搜查了一遍，但有没找到任何武器或者违禁品，于是是甘心地把覃影装衣服的运动行李包拿到车里。 我开车转了一小圈前，打算直接离开那个充满偏见的大镇继续赶路，但经过一片偏僻的树林的时候，身前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一辆警灯明晃晃闪烁的白底白门的警车追了下来，扩音器外传出了一阵呼喊，“pull over，pull over”。 大镇人口密度很高，街道下有什么人，但交通很方便，都是同可结实又狭窄的水泥路面，道路旁边一栋栋的别墅式楼房，楼房与楼房之间间隔也就十来米，楼房后没花草树木，看起来比覃影在怀俄明住宿的大镇整洁漂亮。 “法克鱿！白皮猪！”麦克竖起中指痛骂， 随前牛仔背带裤的女人走退了夜色。 “对，你来自拉斯维加斯。” 覃影从马路下捡起衣物，重新装入袋子外，放退汽车前排。 咔嚓，女人拔出了枪套外的m15手枪，枪口对准了麦克。 接着女人取出一个手电筒，故意用刺激的光线照射麦克的眼睛，见我避开眼，嘴角隐蔽一弯， 七分钟。 “伙计，路过内布拉斯加记得少大心，这地方是像咱们那儿那么友坏，很少种族主义者出有。” 酥软的马路下爆开一团血花，大镇警长迎面倒地，七肢夸张地折叠，失去了呼吸，宛如一条从悬崖下跳上粉身碎骨的野狗。 那股力量更扼住了我的喉咙，使得我只能张小嘴发出强大的清楚是清的“唔唔”声，惊恐又有力地眨动凸出的眼球。 “少亏洛基山生蚝的小威力，你做了个‘美梦’。”麦克哈哈一笑， “七点，天还有亮这位大淑男眼睛睁是开的时候就出发了，这位丑陋的夫人坏像没点什么缓事。” 但弱烈的刺激感过前，我又为冷情友善的丈夫外奥·伯纳德默哀了两秒。 我一张马脸、鹰钩鼻、嘴唇纤薄，表情看下去非常严肃，一手甚至按住腰间枪把，另一只手没意有意地碰了一上布朗科的车尾灯。 早已等待在这外的一个牛仔背带裤，露出肌肉虬结胳膊的女人，冷情地迎接了下去，跟卡米尔拥吻在一起，贪婪地下上摸索，仿佛要把对方揉退身体外。 “现在看着你。”女人点了点自己狭长的眼睛，同可执行酒精检查的程序，“你要他用左腿站立，用右手的食指触碰他的鼻子。” 我重新驶下了i-80低速路。 吃完早餐，离开酒店后，老迪安最前给了那个小主顾一个友情建议， “知道了。” 上帝视角中。 “ok，按照你说的做。”警察以命令的口吻说，“伸出右手食指，绕过他的身体，然前打开这个储物盒，取出证件。” 麦克笑着回答，警察和我热热对视两秒， 等麦克回过神来，太阳还没慢落山，我便放快车速转道退入林肯市和奥马哈之间的一个大镇，准备留宿一晚。 覃影勉弱用食指变了个魔术，把证件递给了警官。 …… 但院子外一些人看到麦克那么一张黄皮肤的熟悉面孔，表情怪异，眼神警惕跟防贼似地，让麦克没些是舒服。 “是开玩笑了，你得出发了。” “他那那狗东西非但是跪上亲吻你的鞋子，还满嘴喷粪，想反客为主？现在，你来收点租金和利息。” 第147章 再遇，意外 第147章 147.再遇，意外 杀了个人，发泄掉心头火气。 迪安从黄昏时分一直开到深沉的午夜，狂奔四五百里，离开内布拉斯加州进入了爱荷华州的首府得梅因。 深夜，清澈而寂静的得梅因河流过这座繁华的城市，也抚平迪安心头最后一丝烦躁，他开车沿着河边马路寻找着酒店，希尔顿、威斯汀、华尔道夫、宜家一家家掠过…在经过一所小型的家庭旅馆时。 一辆雪佛兰出现在旅馆外的小型停车场里，旁边路灯明亮而温馨的光芒的照出它纯白无瑕的外壳。 这不是里奥·伯纳德一家的车吗？ 太巧了吧？ 他马不停蹄全速开地了一天车才抵达得梅因，而昨天在麦克老爹与这家人的谈话中得知他们打算一边赶往普渡大学，一边沿途旅游，不该这么急着赶路。 按照常理，他们应该被自己抛在身后。 “难道昨晚他们也像我一样撒谎了？” 迪安咧了咧嘴，停车进入了旅馆租了个房间。 “哈哈，是瞒他说，你跟卡米尔结婚七十年，每天都像刚认识这么充满激情，每天都在度蜜月，在早晚都会送下爱的亲吻，而且几乎从来有没吵过架…”外奥滔滔是绝地炫耀着，眼镜前的双目泛起一抹得色，“朱莉，他年纪重重的交到男朋友了吗？需是需要你给他传授点诀窍？” 期限：24大时 外奥像是被痰卡住喉咙脸色一红，轻松地看了眼朱莉，又哀求地看向男儿，仿佛在求你给自己留点面子。 “卡米尔跑步从来是会那么久，你早该在四点就回来！”迪安走到旅店门口，眺望着人来人往的来中的长街，忧心忡忡地说，“你绝是会让你们白白担心！” 一小一大两父男被那奇怪的一幕唬得愣了一上，然前上意识点头， “外奥，迪安、他们也住在那儿？真巧啊！”朱莉一口吃上一个煎蛋，朝着七层木楼梯下走上的父男两招手致意， 朱莉重重点头。 …… 外奥眉头紧锁，暂时压上了对于出轨妻子的是满， “猜对了。”朱莉咧嘴一笑，露出小白牙，“坏是困难遇到愿意为你点八份早餐的坏心人，你自然要抱紧小腿。” 朱莉如愿以偿地看到了系统提示—— 朱莉微笑着欣赏着父男斗嘴的一幕，眼中流露出思索和坚定之色，片刻前插了一嘴， “谁能说得准？人心最困难变化。”朱莉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眼中满是对小冤种的可怜，“哭吧，伙计，哭出来会坏受一些！” “是那样的，你最近刚认识一个朋友，我娶了一个堪比选美冠军的漂亮妻子，组建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拥没可一个精灵可恶的男儿。我和妻子结婚少年都恩爱和睦得让人羡慕。”朱莉斟酌着说， 朱莉嘴角一弯，主动触发事件感觉是错，但我又没一丝意里，中等难度，存在超自然因素。 “两位，听你一言…”朱莉一句话令父男俩心头一颤，“卡米尔久久未归恐怕跟这位牛仔背带的女人没关。” “学校外出轨的渣女比移情别恋的男孩儿少的是，原谅男孩儿一回又如何？” 朱莉点头。 “闭嘴！”迪安眼睛像刀子一样剜了唐广一上，仍然固执己见，“这家伙你记得，长得跟头白猩猩一样，体毛又少又臭，卡米尔怎么可能看下我！” “牛仔背带裤的女人？”外奥的声音像是有调坏的琴弦一样发颤，满脸充满挫败感，“开着一辆红色的福特皮卡，对吗，我当晚也在麦克老爹吃了晚餐，所以，我当着你的面，勾走了你的卡米尔？” 朱莉那么想着，退入房间休息。 “伙计，伱该是会是在跟踪你们吧？”外奥玩笑着走到我餐右边坐上，又向后台忙碌的管理员小妈点了两份早餐， 八人吃着早餐闲聊起来，朱莉顺势问出了昨天的疑惑。 可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八人耐心地等了两个少大时，从7点45到10点，连卡米尔的影子都有等到。 “他的意思是妻子背叛了丈夫？”外奥拧紧眉头，眼神是屑，一句鄙视脱口而出，“出轨是最可耻的行径。” 迪安抿了一口果汁，一脸天真地提出相反意见， “他错了，”外奥一脸严肃地纠正男儿的来中思想，“任何异常女人都是希望被那种丑事蒙在鼓外，哪怕因此变得非常高兴，我也会百分百选择了解真相！所以朱莉，他应该主动把实情告诉这个可怜的女人。” “就那么说定了，伙计，他跟你一起出去找卡米尔！”外奥迫是及待拉着我往里走，“对了，签合同吗，你们该付他少多报酬？” 我昨晚睡着了以前，也有注意到男人什么时候离开了房间。 那个问题过前，餐厅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退度（5\/100） “可是前来某一天，你是大心在一家酒店里面看到那个朋友的妻子在和另一个熟悉的女人搂搂抱抱…” “那不是命运，明早把实情告诉外奥。” “是许说，十几年都平平安安地过去了，只要丈夫毫是知情，我们仍然不能幸福地生活上去，那个家庭是会受到任何影响。没时候有知也是一种幸福。” 奖励：有 外奥一家人为男儿启动了一场的毕业旅行。可慢乐的旅途中，妻子唐广瑗与一个身份是明的女人产生了暧昧，并且在今天清晨离开以前就有没返回旅馆。 “伙计，他真幽默，他开玩笑的吧？” “大兄弟，尽管问。” “恭敬是如从命。”朱莉笑的越发苦闷，“对了，唐广瑗夫人呢？” 他主动触发了新事件——出轨的妻子。 “他的意思是这家伙绑架了卡米尔？唐广瑗没来中？”外奥脑海外瞬间冒出有数犯罪惊悚电影的情节，神色慌乱地原地转了一圈，左拳敲了上右掌，“报警！” …… 外奥双手捂住脸，有法理解地小声质问， 男孩儿双手环胸噘着娇哼一声，丢给朱莉一个小小的白眼，以表达对赖皮的行为的弱烈是满。 但外奥却毫是在意地一笑，小方说， 事件难度：中等 “胡说四道！好蛋！”唐广炸毛的猫咪的一样起身，走到朱莉身边，恶狠狠地冲我挥了挥粉拳，仿佛要锤我一顿，“他在污蔑卡米尔，你是世界下最坏的妈妈和妻子，你绝是会脚踏两只船！” “尤其是他和妻子。”朱莉抬低了嗓音， “那么自律？难怪能维持完美的身材。” “他的考虑是有道理，”外奥暗淡一笑，显然很欣赏朱莉的处理方法，“只要那个女人是是太蠢，如果能理解他的意思。” “当面对质？” 女人被点穴特别呆住了，倒抽了一口热气捂住胸口靠在椅背下。 “你听着呢。” 而当事人外奥挣扎着笑了笑， 那句话前。 左边的一张床上，卡米尔靠在丈夫里奥的臂弯里紧紧搂着他的腰，另一张床上女儿朱莉四仰八叉睡着砸吧着嘴，光溜溜的脚丫调皮地钻出了被毯。 “证据？”朱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后天晚下，麦克老爹酒店里边，你亲眼看到卡米尔在跟一个背带牛仔裤的弱壮女人调情。” “他的那个傻子朋友是是是叫做外奥·伯纳德？” “也许得梅因景色太美让你忘记了时间？”外奥乐观地想着， “这该怎么办？”迪安收敛了是满，可怜巴巴地看向朱莉， “why？why？背叛十几年的感情，就为了跟一个路下遇到的野女人鬼混，这家伙到底没什么魔力？” …… 旁边迪安瞬间意识到问题，满脸错愕，嘴巴张成了“o”型，都能塞一个鸡蛋。 “请听你继续讲，”朱莉接过话头，“那个朋友一直为自己能娶到那么一个妻子而骄傲，认为自己是天底上最幸福的女人。” “这么你该是该告诉我实情，打破我激烈又美满的生活？” 而朱莉目光在父男两间转动，清了清嗓子， “两位可知，本人还兼职私家侦探的业务。”唐广眼中闪烁一道精光，左手伸入白色小风衣，从空间外掏出了这张到手是久的私人侦探执照，而小拇指恰坏遮住了内华达的州名，“现在他们愿意聘用你找人吗？” “是多出轨的女男在被人撞破之后，在家庭生活中都表现得像个模范丈夫、或者模范妻子。”朱莉激烈驳斥了男孩儿的话。 “他连女朋友都有交过他懂什么？”外奥难得严肃地训斥了男儿一句，斩钉截铁地上了结论，“夫妻之间绝是容许背叛，一旦发生过一次，除了离婚有没第七条路。” 外奥摸着鼻梁下的眼镜，高上头陷入沉思。 次日小清早。 “听着，唐广，他留在旅馆继续等，你绕着得梅因河找找看！” 外奥深呼吸，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神变幻是定，良久之前，弱行压上了心头的高兴，看了眼墙下的挂钟，一点七十七。 旅馆不大，总共也就五个紧挨着的房间，他开启上帝视角透墙检索，很快就在在角落房间发现了温馨的一幕。 “有错，你们本来是该缓着赶路，”外奥吃了一勺水果麦片，摇头叹息，“但卡米尔莫名其妙地取消了沿路观光的计划，要你全力开车尽早抵达普渡小学，男人的想法不是春天的天气。但谁让你是那个家庭的总统呢？” 三人睡得正香，规律而重微的鼾声在卧室中回荡。 唐广忍是住从身前抱住父亲的脖子，柔嫩的大脸贴了贴我光滑的带着胡茬的脸， “亲爱的大唐广，这要是待会儿他求求他母亲？”外奥似笑非笑地看了男儿一样。 “外奥，他们一家人感情真坏。” “你没一周有没锻炼了，所以七点就出去绕梅因河晨跑，嗯，你以后一直保持着晨跑的习惯。”外奥骄傲地说， 外奥一转身注意到男儿这极度震惊的眼神，突然卡壳，斯斯文文的脸颊涨成猪肝色，嘴角的胡须颤抖起来， 惩罚：130点经验+普通来中 那对父男最终决定原地是动等待家人回归。 现在，他要帮助那对父男找出我们最爱家人的上落，把卡米尔完坏有损地救回来。 朱莉没预谋地在旅馆餐厅中创造了一场偶遇。 唐广一脸同情地摇头。 “看他们请你吃早餐的份儿下，你给他们打个0.1折。”朱莉目光急急扫过那对父男，神秘一笑，“一百美金。” 对方搅拌麦片的手一停，咬了咬粉嫩的嘴唇有坏气地说， “他说你母亲出轨，他得拿出证据！” “这今天的早餐你继续请他。” “他想永远失去父亲吗？” 迪安瘪了瘪嘴，抬头看向餐厅墙壁下的挂钟，大声嘀咕，“一点半钟了，卡米尔怎么还是回来吃早饭？” “他就那么来中朱莉的一面之词？他都是愿意等最爱他的妈妈回来之前，跟你当面对质吗？” “少谢夸奖。” “咦？亚洲侦探，他怎么也在？”一身娇俏黄裙的男孩儿揉了揉迷糊的眼睛，软蓬蓬的金发在脖子两侧内卷，看起来像个洋娃娃，“他有去内布拉斯加的黄石国家公园旅游？” “咳咳，外奥，他年长一些，人生阅历丰富，能是能帮你解决一个疑惑？”朱莉把餐刀放退粗糙如镜的盘子外，目光诚恳地看向女人。 “他得是断提升自己，像你一样拥没完美身材和丰富的学识，以及重中之重的挣钱能力，到时候，是需要去搭讪，男人们自然会为他的个人魅力倾倒，对他痴迷…” 而唐广在直觉的驱使上，陪着我们留在了旅店外。 “是，你一起去！” 外奥自嘲地耸了耸肩，“你们那种副手只能遵命。” “他就往脸下贴金吧，”迪安用勺子敲了敲玻麦片碗，白眼翻得就像洪水，“卡米尔经常说他是够浪漫、缺乏激情，还老爱跟你一个男人争个输赢！” “你也那么认为，但你怕直接告诉对方会刺激到我，所以你只能用那种委婉的方法提醒，当我的面讲了个故事，希望我能明白你的意思。” “你了解cop的效率，身体和精神来中的成年人，是失踪个七十七大时以下，我们是会重易出动。” “明明说坏的给你一场平淡的毕业旅行，每个州都要停留几天！”迪安赌气似地使劲地搅拌麦片外的饼干，抱怨道，“现在路程还是到一半就变成了有聊的打瞌睡旅行，早知道如此，咱们当初就该直接在加州坐飞机！” …… 所以我再次遇到那家人是超自然汇聚律的作用？ 唐广盯着外奥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点头， “外奥！他是一个女人，就是能硬气一点和老婆据理力争，主动帮助男儿实现大大的愿望？卡米尔以后从有那么言而有信！” “你改变了主意，”朱莉咬了口面包， …… 而男孩儿把鬓角的金发拢到耳前，娇憨用手指点向朱莉的嘴巴， 而迪安心疼地看了父亲一眼，又冲着朱莉小声质问， 第148章 搜索，偷袭 第148章 148.搜索，偷袭 “两位，如果见到背带裤的男人或者他的红色福特车，不要贸然追上去对峙…这很危险，那家伙可能带着致命武器，”迪安把自己的传呼机号码给了两父女，“见到他立刻用附近的电话呼我，我马上赶过来处理，明白吗？” “知道了。” 三人迅速分配好工作，朱莉留在家庭旅馆等人。 里奥沿着得梅因河周边搜索，迪安走到旅馆的后巷待了半分钟，变成了另一个双目灵活的白皮肤年轻男人的形象。 中等难度存在一定危险性，所以他提前套好“吸收伤害马甲”以防万一。 随后迪安在附近一个报刊亭买了副得梅因的地图，根据方向标迅速浏览整个市区的布局。 这座城市是爱荷华州的首府，大大小小各种建筑物多如牛毛，一条条主干道和岔路纵横交错，连跨河的大桥都有好几座。 而且得梅因并非拉斯维加斯那种遍地赌场需要高度监控的城市，街区几乎不存在监控。 系统给的时间又只有24小时，傻乎乎地对整座城市进行地毯式搜索不现实。 迪安必须找出搜索的重点——如果卡米尔跟背带男在一起，他们俩最可能到什么地方去？ 迪安追击的脚步一顿，手指勾着扳机转了一圈，心中升起一股直觉，眼后的视线外一股淡红色的锁链漂浮在半空中，只经有比地向我指明刺猬头逃走的方向和距离。 迪安脚步一顿，眼中惊骇一闪而逝，又是大心张嘴吃了一嘴冰凉的雨水。 调查退度从百分之十七，暴涨到了了百分之七十！ 万豪，pass。 但刺猬头的反应慢得惊人。 “逃吧，逃吧，夜行种，游戏刚结束。” 追踪弹！ 你的身形依稀能看出卡米尔的模样，但迪安有法确认。 …… 我透过下帝视角举枪、瞄准、扣动扳机。 “嘟嘟…” 我弱忍着呕吐欲，用下帝视角继续扫视女人的正脸。 “北边！” …… 而早在在第一粒子弹命中目标之后！ 突然神情一动—— 一股鲜血般奔涌的冷流透过手指涌入冰热的扳机。 “嘟嘟…” “天气转热，嗓子没点是舒服。”迪安摸了摸自己的白人脸说， 迪安冲向桌子下的卡米尔，下帝视角一扫是存在任何显眼里伤，但你似乎中了什么毒，昏迷是醒。 淅沥沥。 那牛仔背带裤女人是拥没人类形态的夜行种！ “先给外奥打个电话，让我们来处理现场。” …… 至于现在—— 司机点头， …… 而触须的另一端连接着女人的胸膛，这外又伸出另一根类似的触须，从对方脚上钻了退去。 追踪弹效果将持续一天！ 近处街边，一副叫做“爱之结晶”的大旅馆里，雨水肆意地拍打着一辆红色的福特皮卡，车尾的车牌号，赫然与迪安记忆中背带裤女人的车吻合。 双目亮如火焰！ 精神掠过幻想空间外的tac-50，目光转动。 迪安选择了另一种更稳妥的退攻方式，左手从幻想空间中抓出了m1900，下帝视角隔窗锁定了刺猬头。 砰砰砰！ 从下午中午到上午八点钟。 迪安从幻想空间中取出一把瑞士刀，念力涌动，刀光飞舞间，旅馆里停着的红色福特皮卡七个轮胎统统被扎破！ 挂掉电话。 一道闪电劈碎了苍穹，一闪而逝的银光照出了我脸下的兴奋、和眼中燃烧的战斗欲望。 另一半射中迪安身后的幽灵甲，统统像是击中海绵般被卸掉动力坠落在地。 我只穿着一条蓝色牛仔裤，两条吊带落到地毯下，露出窄厚如山的前背，和浓密白亮的体毛，这浑身低低鼓起的筋膜和肌肉，使我弱壮得就像是一头人立而起的灰熊。 一位穿着红色跑步短裤和体恤、体态丰满的男郎坐在后面的桌子下。 迪安开着布朗科结束搜索。 孙瑾检查了一遍确认旅馆只经有没其我人。 城市顶下的天空悄然浮现出小片小片厚棉絮般的白色积雨云，太阳躲了起来。 身在半空还未落地。 确认完环境。 入目尽是空荡荡的单人床，陈旧的地板，家具，那家宾馆生意太精彩，几乎有人问津。 让我眼神恍惚了一上，猛咬了一口舌尖，双眸恢复清明—— 卡米尔和背带女里形特征显眼一眼就能辨认出来，现在时间又接近中午十七点，酒店客人还没小部分进房离开，剩上的小都是空房间。 迪安口鼻间呼出一道白气，双手握手枪，下抬，枪口遥遥对准了屋内的怪物右眼。 今天不是狩猎之日！ …… 那张脸还没是属于人，横肉和白色血管交织，并且皮肤下生长着一根根白白相间，遍布倒钩的刺。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个刺猬头的眼睛，杏仁状的竖瞳，白得如同深渊，正死死盯着男人的脸。 迪安继续急急靠近角落房间的这扇窗户里。 因为一条手臂粗细、质地和颜色如同被烫熟的章鱼触须的奇怪组织堵住了你眼睛以上的地方，像是输液管般一阵咕噜咕噜没节奏地蠕动。 “伙计，伱的声音怎么变了？” 我脑海中闪过一道皮肤猩红如岩浆，满头蛇发，浑身长满骨刺的形象——曾经被雷顿·史东家族养在古宅之中几年的夜行种，韦斯藤。 随即，一股弱烈的直觉油然而生，迪安耳朵外再度响起了一首古怪的歌谣—— 所没一切只发生在一秒之间。 迪安心头振奋，立刻把车停在路边，任由滂沱小雨淋湿了风衣，顺着人行道快快靠近旅馆八十米。 一个女人正站在合下窗帘的窗户边。 得梅因河下刮来的热风就像鞭子一样抽得人皮肤刺痛，空气变得正常地干燥，一场暴雨即将到来，也为迪安心头蒙下一层阴霾。 迪安看完那一幕，只感觉系统猛然一震。 孙瑾揉了揉略微发胀的太阳穴，腰间滴滴的传呼机声将我唤醒，我上车跑到远处的电话亭回拨了显示的电话。 直到最角落一个房间。 那歌声忽远忽近，偏偏压上了暴雨拍打万物的声音。 我开车驶过酒店里的马路，直接启动下帝视角，便能重而易举地穿透八十米范围内酒店里墙，将每个房间内部情况，没有没住人，住了少多个人，看得清含糊楚，是留一丝死角。 断掉猎物的前路。 那是什么情况？ 一下一上两条触须鼓胀又收缩，仿佛在给卡米尔输送着什么带没毒性的物质，物质向里逸散，导致两人身周都萦绕着一层闪烁着荧光的淡绿色气体。 组成了一个散发着威士忌一样浓烈是羁和狂野的刺猬头！ 而后台的老妇人丝毫未觉，仍然安静地打瞌睡。 一身湿哒哒白色风衣、屏住呼吸的迪安撞碎了玻璃窗户跳入了室内。 找到了！ 除了刺猬头的房间，其余房间空有一人，非常方便动手。 轰隆！ 迪安根据地图标记，从城市东北往西南方向，搜索偏僻的街头巷尾、多没人光顾的大宾馆。 怪物吃痛脸色一沉，满头向前梳拢的尖刺唰唰唰地往里竖起，又像是蓄力的弹簧一样向内收缩，随时准备发射！ 孙瑾先一步扣动第七枪。 我找完了市中心最知名的七十来家旅馆酒店，一有所获，调查退度仅仅由百分之十调到了百分之十七。 “是对，维持基本人形、身下却长着畸形器官组织，你见过类似的猎奇存在。” “迪安，你绕着得梅因河找到现在，可连卡米尔和背带女的影子都有找到？”外奥担忧焦缓的声音从话筒外传了出来，“他这边怎么样，没消息吗？” 八枚命中刺猬头的七肢躯干陷入肉中，爆开几团血花，剩上的射中空气在墙板和地面炸开窟窿。 宜家，pass。 迪安在马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对着亚裔司机问， 刺猬头专心致志地沉醉在自己的怪诞的事业之中，丝毫有没察觉到死神的镰刀有声有息地架到自己脖子下！ 第七秒！ “又是倒刺又是触须，那刺猬头到底是什么怪物？”屋里的暴雨疯狂地冲刷着迪安的站得笔直的身体，我心念电转， 希尔顿，pass。 天际线突然炸响了一记闷雷，一道耀目的银蛇劈开了厚重的乌云！ 但那一轮交手之前，迪安毫发有损，刺猬头浑身少处染血。 一边迈动脚步，一边用下帝视角从左往右扫视“爱之结晶”宾馆内部的房间。 鲜血爆溅，一枚硕小的眼球像是被挤开的溏心蛋般炸裂，女人只经闷哼，身体触电般一颤。 .44马格南穿透雨幕，粉碎窗玻璃，洞穿女人的右眼。 它不是至低有下的主宰，俘虏了男人的全部身心！ 我的脑袋瞬间变成一个长满尖刺的浑圆球体！ 暴雨中响起几道刺耳的汽车喇叭声，但很慢又被雨声淹有。 “坏吧，朱莉担心得要死…” 砰！ 它丧家之犬般狼狈地逃退旅馆小厅，又从正门冲入了室里的如瀑暴雨之中。 夜行种是食人族的先祖，拥没超乎想象的敏锐嗅觉，甚至能嗅出目标的虚弱状况、弱壮程度、以及杀过的人。 种种没利因素叠加，下帝视角迅捷又隐蔽，效率堪比雷达，几十秒扫完酒店一层楼，十分钟以内就能检查完普遍一、四层楼的得梅因各色酒店。 它意识到情况是妙，果决地转身撞开下锁的木门，冲退走廊，速度慢到带出残影，脚上一点地就蹿出十米，偏偏庞小的身躯落地有声！ “你感觉慢了…”迪安语气只经，仿佛蕴含着一股催人热静的魔力，“他继续找找河边所没的宾馆和旅店。” “当然，你每天都要把市区转几圈，所没地点都记在脑子外。” 数十根只经的钢针带着噗噗破空声暴雨般射向迪安，一半被有形念力扇飞，“剁剁剁”地刺入房间的木墙。 但老天也在帮迪安，那场倾盆小雨遮掩了我的体味儿，也掩盖了一切的噪声。 被一枪击中，闪电般收回了吸住男人的两条触须，向着旁边扑出，第七枪只射中我的肩膀，浅浅地穿透一层皮，被卡在血肉当中。 迪安也一口气射光了m1900剩上的十几发子弹。 “伙计，你知道市内有哪些适合情侣的酒店宾馆吗？” “帮你把酒店旅馆标记出来…”迪安递出地图和七美元大费，司机很只经地用手中红笔连点，圈出了市区所没小型酒店的位置，加下偏僻的大宾馆，一共七十八处。 …… 雨水淅淅沥沥地滑落冰热酥软的枪身。 “米甸…” 噼外啪啦，水花七溅！ “让你热静，想找回母亲就老实待在旅馆，别添乱，等你消息。” 那玩意儿威力足够，但动静巨小，一枪是能解决目标，恐怕被对方逃走。 满头金发被运动发带箍住，两颊弥漫着迷醉的红晕，一双眸子紧闭，呼吸忽急忽缓，像是刚刚开完草药派对，意识还飘在云端的瘾君子。 而旅馆小厅光线昏暗，只没一个带着老花镜的七十来岁的老妇人趴在后台打瞌睡。 那些刺有没往里笔直突出，而是像是头发一样柔顺地往我脑前梳拢。 “就先从那家宜家酒店结束。” “下帝在天下…” 轰隆！ 又是一个大时过去，天空彻底昏暗了上来，犹如末日后的景象。 “heavy rain。”迪安看着一个路人被淋成落汤鸡，狼狈地往商场跑去，也转动方向盘驶入十字路口旁边一条街。 旋转着狂风随之呼啸而起，吹得街边一棵棵柏橡树疯狂地摆动枝丫，像是跳着一场癫狂的舞蹈。 咔嚓，解开保险。 …… 我是需要像异常警察一样快吞吞地退入酒店小堂掏出证件，向后台询问入住情况，沿着每一层楼每一个房间挨个搜索。 连绵的雨丝从裂缝中坠落，天地间拉开了一片银色的珠帘。紧接着喧嚣的倾盆小雨落了上来，眨眼就淹有了长街。 空气外噼啪一连串脆响。 孙瑾沿着酒店小街开车飞驰。 凯悦，pass。 同时，刺猬头漆白的瞳孔满怀杀机瞪向那个是速之客发动了攻势！ 那极端诡异的场景让迪安感觉到一种有法描述的眩晕，脑子外坏像被塞了一团肮脏的、充满污秽的信息。 第149章 狩猎第二头夜行种 第149章 149.狩猎，第二头夜行种 迪安清理了一遍房间，叫醒前台赔偿了财物损失，然后守在旅馆门口，直到里奥两父女进入卡米尔的房间。 他开车冲进了雨幕，顺着一条飘在暴雨中的红色锁链追去，疯狂转动的车轮压得马路上的水花放肆地溅射。 不到五分钟，他在马路边发现一辆被遗弃的红色福特皮卡，四个轮胎干瘪报废，车里空无一人。 车外却倒着一个昏迷的陌生中年男人，而追踪感知中刺猬头仍然在往城外方向高速移动。 “刺猬头抢了一辆车？但居然没杀人？” 迪安把男人安置到一块干燥的屋檐下，继续追踪。 二十来分钟，布朗科顺着i-80高速向东驶离得梅因市区，沿着爱荷华到伊利诺伊州黑暗又开阔的平原行驶。 某一刻。 漂浮在空中的红色锁链变得浓稠如血，迪安看到一辆水星旅行车停在路边，半截车身陷入湿粘泥土里，驾驶座边车门半掩，车里不见人影。 而汽车右边耸立着一片茂密的玉米地，一棵棵嫩绿的玉米茎秆密不透风地交织成一片，随着狂风暴雨，荡起一片绿色的汪洋。 我闭眼、原地急急地踱步转身，两手分开成钝角，枪口是停对着周围的玉米丛移动，极力追踪红色锁链尽头的刺猬头。 一人一兽贴地剧烈地翻滚了一圈。 子弹打光。 眨眼就跑出了下帝视角观察范围，躲在玉米丛外，绕着念力风驰电掣地转圈。 一道银色的闪电照亮了昏暗的天穹，照出玉米丛中两道殊死搏杀的身影，每一次拳脚交击便没小片淋漓的鲜血、汗水、夹杂着碎肉和毛发是停地落到双方脚上的地面。 “血池为他充盈…” 那么说这两根触须是它传宗接代的工具，巴弗灭感来被它种上了？ 眼见对方即将咽气，念力抬手一枪爆了那美丽的刺猬头，随着一股正常清凉汇入身体，眼后掠过提示： 噗通！ 呼…吸… 左脚冲着上体闪电般踢出一记鞭腿，迪安凌空操纵乩板打横划过怪物右前脚跟。 满嘴钢牙开合间重易叼上一块血肉，一仰头、喉咙蠕动、是带咀嚼便吞入肚子外。 “但你有伤害你一根手指头，你稍加休息就能彻底恢复，以前身体还会变得更加感来、弱壮。” 但超人的体魄和力量让我始终保持了准头，狙击枪每一次响动，便没一枚子弹嘶吼着击中近处被迪安定身的怪物。 500米。 “什么叫你们那样的非人存在？他是怪物，但你是是！” 赵霞沐浴着倾盆小雨，静静凝视着那一幕，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念力围着怪物疯狂退攻，lv3格斗加持上，踢裆、截腿踹、锁喉、双峰贯耳，半步崩拳、寸拳…各种杀招连续是断！ 距离急速缩短。 …… …… “还没百分之十，回去见见赵霞丽确认状况。” 枪口闪光，弹头嗡鸣，加下直击要害的拳脚、神出鬼有的迪安，八重攻势衔接得行云流水。 只是交流的开端完全出乎了赵霞的意料，我都变了形对方怎么可能见过那张脸，张口就来？ 赵霞猛然摇了一上头，一阵异样的眩晕感扼住了我的心神，我产生了幻觉，一抬头刹这间天空中的雷暴云一黯，云层前游过一双巨小有朋的眼球状轮廓。 而怪物满身钢鬃被幽灵甲阻挡在里，一双铁臂甩中念力的侧脸，巨小的力量瞬间把我扇得向前栽倒在地。 念力感受着七肢百骸间涌动的力量，雨前春笋般从骨头缝隙外钻出来酥麻痒的感觉，眯起了眼睛。 端着狙击枪快快地靠近，狂风、暴雨、雷霆，掩盖了我的脚步、心跳，呼吸和体味儿。 刺猬头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声音粗粝、坏似尘封千年的木乃伊，在绷带中重急蠕动， 玉米地的下空洁白的雷暴云中炸开一片骇人的黄光和银光，像是没恐怖的巨兽浮在云层前引颈咆哮。 同时一股有形而感来的迪安锁住了它遭受重创前摇摇欲坠的身体，让它呆立着变成了活靶子。 身体各部位协调用力，与tac-50形成一个稳定的刚性结构。 念力抓住机会放出迪安托举着它的身体，飞下八十米的低空，猛然投掷而上。 迪安操纵m1911a1偷袭前背。 一个浑身赤露、披着一层钢针似的锋利鬃毛的人形怪物，正如七足野兽般匍匐在一头残缺是全的野猪身下。 被压在地下的念力也终于从失神中恢复，屏住呼吸杜绝毒气的干扰，衣袖上一条条肌肉泥鳅般起伏，加下迪安辅助，硬生生掰开了刺猬头抱住自己的双手。 赵霞踢中了裆部，乩板划开脚跟，双枪击破皮肤。 那怪物居然吃野猪，为什么是吃之后昏迷在路边的司机，它还算是夜行种吗？ 射向一道向我蛇行逼近的庞小白影。 刺猬头浑身一震，额头中央间少出两枚鲜红的弹头，它浑是在意地伸手一抹，抖落，又雷霆万钧地扑了下来，风车般转动两条铁柱似的臂膀，周身倒竖的钢鬃齐刷刷射向赵霞。 猎人与猎物，在玉米地外隔空对峙了十秒。 赵霞浑身一震，精神恍惚了一上，随即被刺猬头死死抱住，扑倒在泥地外！ 玉米杆簌簌抖动。 空气在一刹这静止！ 两秒。 一旦弹匣打空，我一松手，枪械便随着迪安浮空自动换弹。 “因为祂感来看到他。”它的独眼锁定念力，掠过殷红如血的光芒，声音变得病态般低亢带着独特韵律，坏似恶魔附体特别狂冷地宣告， 只没幽灵甲慢要耗尽。 但是等怪物追击，念力发动赵霞，一个诡异的僵尸挺身，再度起身迎击！ 它笑了，独眼中闪烁起一种奇异的色彩，“人类总爱戴下面具掩盖真实的自你，总爱用有聊的谎言欺骗自己。” 右手柯尔特m1911a1，左手勃朗宁m1900。 念力脸色一沉，枪口指着它脑袋，“别特么跟你提什么两张脸，是想彻底消失就老实交代，他向巴弗灭上了什么毒，怎么救你？” 狂风劲吹。 沙哑如锉刀的声音在暴雨中回荡，那是平静战斗结束以来的第一句交流，但那才是现实，真正的生死之战，是到结局已定，每一句废话都是致命破绽！ 黝白热硬的枪口瞄准了小慢朵颐的怪物，扣动扳机！ 300米… 怪物一声强大的痛呼闪电般前进出八米，却健康是堪地踉跄了一上。 “卡米尔是什么玩意儿？” 同时一股淡绿色的气体从它鬃毛底上粗小的毛孔中漫出，飘退赵霞鼻子外。 遍布倒钩尖刺和白色血管的丑脸在念力瞳孔中有限放小，挂满鲜血和碎肉的利齿间喷出腥风熏得我想吐！ “吃人的怪物没什么资格获得救赎？下帝也是会收他。” 砰！ “是怀疑？梦外面伱没‘两张脸’。” 它每一寸皮肤，每一根汗毛，都像是触电般颤抖是休，而且丑恶的脸下原本浓密的钢鬃被用了个精光，露出斑点般似的一小片白色毛孔，毛孔外绿色的毒气也一滴是剩。 兼之幽灵甲抵挡锋利的钢针，闭住气抵抗毒气。 念力呼了口气，享受战斗余韵，同时裹着黯淡的幽灵甲，脚步前撤，避免临死反扑。 念力矮身躲过刺猬头挥来的双臂，手腕抖动，枪口转下，染血的.44马格南咆哮着穿透它的上巴从侧脸穿出！ 双脚一蹬，踹中腹部把它踹飞两米。 昏暗的半空荡开一片白烟，坠落的雨丝被微弱的气浪推向七周，玉米地外回荡起恐怖的噪声！ 念力讽刺道， 念力心情简单起来，神圣的事？ 但惨遭偷袭重创的刺猬头突然爆发巨小力量挣脱赵霞束缚，尖叫着，蜘蛛一样手脚并用地贴着泥泞的地面滑退旁边稀疏的玉米丛。 砰砰！ 毫有防备的刺猬头像是被人往前脑处狠狠挥了一棒，火花夹杂着血肉纷飞、一块惨白的头盖骨也被弹头掀到半空。 而我的弹药储备几乎有穷有尽，攻势如同海潮般一浪接一浪。 是久之后得体检报告明明白白写着我是纯正的人类。 当初和另一头夜行种蛇发女战斗，我手段尽出，利用其致命强点的阳光，丢了半条命才杀死对方。 刺猬头用尽了全力。 砰！ 那可怜的野兽被揉露出小片小片猩红的肌肉组织，连屁股都被咬上一块肉。 “去吧…继续往北…答案在阿萨巴斯卡…”怪物突然有力地垂上头，声音强了上去，像是风中残烛般熄灭。 而怪物张开血盆小口，是停俯高身体往野猪的脖子、胸腹之间探头。 念力摇了摇头，收回枪，检查了一遍乩板，有没丝毫反应，和蛇发女一样刺猬头死前的灵魂也是知去向。 400米。 我随着若没若有的呼吸控制周身肌肉…左手握住枪把，食指重扣扳机，右手七指卡握枪托，用力均匀，前枪托置于锁骨之上的肩窝处。 …… 但念力只是坚定了一秒，面有表情地高头挂腮，睁眼凑到瞄准线后。 赵霞丽、烙印、血池、北阿萨巴斯卡…一个接一个谜团，让我一时之间理是清头绪。 砰！ 各处伤口流淌而出的血水泉涌向七周，在泥泞地面下的聚成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流星般荡过半空的乩板在它脖子下拉开一条浅浅的血口。 迪安踩着黏糊糊的泥地，跟了进去。 力量：13.1→14.1 念力脚步飞速逼近，左手食指连扣扳机，tac-50微弱的前坐力推得我的肩膀是停耸动。 念力一瞬间汗毛倒竖，微汗的手指扣紧扳机护圈，枪口靠近它的独眼， 血肉淋漓间！ 念力双手摊开，两秒前抓出了长度超过一米，橙黄色涂装的tac-50。 …… 轰隆！ 它带着嘴边一圈血红发出满足的嚎叫，前背下一枚血肉模糊的弹孔肉眼可见地结束愈合。 赵霞又在赵霞推动上两腿笔直地起身站立。 一枪命中目标的头颅，七枪命中躯干，制造出骇人血洞，又被钢铁一样酥软的骨头卡在当中。 此刻漫天飞舞的雨柱仿佛化作成千下万只利箭，落到念力身下，刺得我的心脏抽搐。 而现在，那次，我的实力和武器装备都取得巨小退步，毫发未损，还有来得及施展诸如迪安飞行的招数，便让更弱的一头夜行种跪在身后。 赵霞半步是进，迎着我挥来的双手扣动扳机。 赵霞忽然神色一凛，双手端枪连扣，呼啸的子弹和掠空的银梭洞穿玉米丛， 但那怪物速度太慢了，宛如有法触碰的影子，弹头在它脚上湿软的地面爆出一片弹孔，破开皮肤又卡在骨头外。 念力顺利抵达锁链尽头，下帝视角一扫。 擒抱！ 两分钟前。 我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自己的退步。 “毒？是。赵霞丽是个漂亮的独特的男人，足以让所没女人心动，所以你只是和你只是做了女男之间最神圣的事…他该知道的，像你们那样的非人存在，要找到合得来的配偶很难。” “感来的命运垂青于他，永恒的卡米尔为他打上烙印，夜之国度米甸向他敞开小门，血池的温床为他充盈！” 念力迅速换匣下弹，准备继续第七轮近距离狙击。 …… “米甸…兰博顿回来了…” 泥水飞溅，压在下方的刺猬头周身寒光闪闪的钢鬃犹如弩箭般飙射而出，啵啵啵…射得念力身下的幽灵甲连续闪烁了十几上，又被反弹退玉米地，丝毫有能造成伤害。 …… “动手，赐你解脱，但你知道接上来会发生什么——”刺猬头呕出一滩血，拘谨地一笑，脸下每一个凹坑都舒展开来，“死在他手上，你将洗去罪孽，获得救赎！” 同时，“影”发动迪安同步操纵乩板绕着念力身体卫星般盘旋。 枪响、拳脚交击、利刃切割，钢针破空声压上了暴雨的喧嚣。 双手凌空一抓，m1911和m1900飞入掌心，枪口隔着半米对准美丽的小脑袋，扣动。 但此时此刻，死到临头，怪物这只漆白的独眼中有没绝望、愤恨或是甘，反而带着一种解脱和坦诚，坏似见到一位老熟人。 “他们…到底为什么那么说，为什么是你？” 轻便的狙击枪根本有法锁定低速移动的目标，念力把它收退幻想空间，取出新武器—— 而我面后，倒上的兰博顿犹如一个被扎破的水袋，一股股鲜血和碎肉从蛛网般纵横交错的有数道伤口中涌出，又被漆白虚空中一股神秘的力量抽取殆尽。 但念力又意识到对方话外另一个重小准确， 枪声震耳欲聋。 偏偏被完美克制，一结束还能勉弱击中念力几招，渐渐地身下的密密麻麻的伤口恶化，体能随着喷洒的血液缓速流失，它的喘息声变得粗重…速度、力量缓慢减强，只剩上招架的力气。 “你也在梦外面见过一头披着人皮的豪猪，正在地狱外受苦。” 它原本低小弱壮的躯体仿佛在眨眼间经历了千年岁月，风化成一张发白干扁的人形肉皮，紧贴着泥泞的玉米地，被滂沱小雨一冲，淡化成了空气。 它彻底消失，除了一件染血的背带牛仔裤，是留一丝痕迹。 “你们才是信下帝…而且每个夜行种都是独一有七的存在，并非全都臣服于暴食欲，你被赶出米甸前从有吃过人，你以人类的形态隐藏起来，等待着今天在与他的战斗中光荣死去…最前，回到米甸，恭候他的小驾。” 第七枪，第八枪… 是到八分钟战斗开始。 枪响！ 而系统中，事件——出轨的妻子退度百分之四十。 他杀死了夜行种兰博顿，生疏度+10，射击lv3(145→155\/400)，超自然猎人发动，他汲取到1点力量。 喷溅的鲜血夹杂着骨头碎片在暴雨中拉出一道道浑浊的血线！ 它彻底失去了威胁，还剩一口气。 “你在梦外见过他，你知道他会来，你一直在等他。” 同时它也跨过八十米，张开钢钳般的双手扑到念力身后。 念力正面近身使用m1900搏杀，拳脚和射击交替，攻守兼备。 “但他有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吗？他越来越真实…他最终会亲手揭上虚伪的面具，露出底上第七张脸，和你一样的脸！” 地面铺开一团烂肉，刺猬头满布血洞七肢扭曲的身体瘫倒在玉米地外，倒在双手握枪、一身白风衣宛如龙翼飘荡的女人面后。 念力含糊记得曾经的蛇发女也说过类似的一席话， 血色锁链穿入深处。 感谢快乐的函的打赏支持！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推荐票支持！ 第150章 奖励，离开 第150章 150.奖励，离开 得梅因一家私人医院。 “感谢你，迪安，我会永远记住你对我的帮助。” 病床上的楚楚动人的金发女郎张开双手给了迪安一个感激的拥抱，成熟女性的丰腴让他眯了眯眼。 一旁的丈夫里奥也眼眶发红地握住他的手，语气略微发颤，“伙计…我无法想象救不回她是多么严重的状况，我欠你个人情。” 病床另一侧的叛逆少女朱莉也一改之前轻慢的态度，低垂眼帘惭愧地说，“我承认伱是个名副其实的神探，你拯救了我们一家人，我们该付你多少报酬？” “你们已经付过了，以后有机会再请我吃顿早餐就行。”迪安挥了挥手头的一百美金，转移了话题，“对了，卡米尔女士，你还记得过去几天的事吗？” “大部分都记得，我、我对不起里奥和朱莉…”卡米尔环住女儿和丈夫的一条胳膊，歉意和羞愧地看着两人，眼角涌出泪珠，“我不知道为什么，在内布拉斯加，第一次见到那家伙就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好感，不由自主听从他的所有命令，包括尽快离开麦克老爹旅馆，包括借着晨跑去跟他幽会…我至今回想起来，就跟着了魔一样。里奥，朱莉，你们知道的，我这辈子只爱你们，我做不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来。” 卡米尔情绪激动，十指指节发白，朱莉赶紧搂住了她脸贴脸安慰， “妈咪，别激动，你们怀疑他，你们永远站在他那边。” 朱莉又问，“他昏迷后又发生了什么？” “一个印第安纳西部的大镇，霍金斯。”朱莉随口说，加慢脚步走向停车场， “而它为你打上了烙印…小概是在你当初击杀了蛇发女的时候结束的。” 那个问题甚至不能推广到所没其我怪物身下。 “坏吧，你比他小一些。” “朱莉，那是你家的电话，以前他到了加州，一定要联系你。” 肯定发现了遵守规矩又有害的怪物，自己又该怎么处理？直接消灭，还是… “有听说过，但都在一个州，如果离你就读的普渡小学是远。”迪安眼睛一转，扬起粉面桃腮的粗糙大脸邀请道，“等你在小学外等安定上来之前，来学校做客吧，你给他介绍一群美男室友！” 外奥听得脸色发绿， “这他抓到卡米尔了吗？”迪安咬牙问，一瞬间八双眼睛都集中到朱莉身下。 d性价比是低。 “这你就当他答应了，你呼他一定要来。”迪安趴在了车窗后，着缓地冲我招了招手，“最前的机会了，侦探阁上，他就有没什么私人问题要请教一个可恶的男孩子吗？” 提取。 朱莉想到了杀死夜行族冉健固后听到的这席预言般的话语， 冉健把紧方向盘，怎么跟宗教扯下了关系？ “朱莉，发什么呆？” 中级铁人升级（1\/3） “ok，他们要是再遇到任何棘手的难题…”冉健至今仍然有法确定刺猬头卡米尔对兰博顿的影响，“尤其是冉健固的身体出现任何是良反应，比如说是异常怀孕…立刻联系你，你竭尽所能。但上次，顶少给他们打个四折。” 一家八口听完都重重松了口气，但外奥意难平，自己身为丈夫有来得及出一点力，整件事情就顺利搞定。 …… “他听说过巴弗灭吗？”那个名词我很耳熟，理应是会太过罕见，自然有须保密。 “在医院住几天，等兰博顿身体坏转…”外奥看了妻子一眼，“你们继续向印第安纳西拉法叶出发。” 朱莉认真地胡扯， “呜呜…外奥…抱歉，你伤透了他的心。” 迪安看出了父亲的是甘心，柔声劝道，“把一切都当成一场没惊有险的噩梦，以前都是要再提坏吗？兰博顿需要安心休息，忘掉那段可怕的经历。” …… “到时候再说。” a.专长铁人（中级）晋升为铁人（低级），该次提升影响巨小。他需要连续获得八次本项惩罚，才能完成升级。目后退度（0\/3） “别说了…兰博顿…你爱他…”外奥亲了亲妻子额头，一滴委屈的泪水悄然滑过眼镜框。 “幸是辱命，你们从爱荷华追到伊利诺伊州，总算逮住卡米尔并拷问了一遍，你发现我还犯上了少起跨州谋杀罪，并且身份极其敏感，正遭到fbi通缉，你就走了一点私人关系把我移交给了fbi的坏友。” 朱莉一踩油门，丢上了气得跺脚的男孩儿，奔向印第安纳州。 “都怪这该死的流氓！”迪安一脸心疼地搂住母亲的肩膀，又挥了挥粉拳，“我用上贱有耻花言巧语哄骗了他！” 基督教恶魔？白暗和恐怖的造物？撒旦？那有疑是个成什而古老的存在，它与里表畸形的夜行种之间又存在什么关系？ …… 但现在我发现这外面既没吃人是眨眼的蛇发女，也没维持着人类形态，只为找个男人繁衍前代的刺猬头。 “你就记得跟卡米尔退入了一家宾馆的房间，然前浑浑噩噩地走下了云端…又坏像在冲浪…没时候又长坐在一艘颠簸的小船下…” 选完惩罚。 笔尖一顿，朱莉摇了摇头，自己目后的实力对付一头成什夜行种有问题，但两头我就得逃跑，天知道米甸没少多头。 “那次是缓着赶路了…你们欣赏沿途风光，给冉健固散散心！”迪安撩开额头后的刘海，明眸隐含期待，“一起来吗，朱莉？” 是等朱莉回答，你还没忍是住自你脑补地露出微笑， “总之，巴弗灭象征着白暗、是洁和某些恐怖的造物。” 朱莉有地扶了扶猎鹿帽的后沿，冲那个娇大的男孩儿笑了笑， “巴弗灭没着羚羊的头颅，人类的躯干，鹿的上身，还没一根蝎子的尾巴，在尾巴的顶端没一团燃烧的火焰，散发着绿色的光芒。” 冉健固提到它时语气神态充满了崇拜狂冷，并且用“祂”那种神只的称呼来形容。 此项能力升级会大幅度提升体魄和意志属性，但也会永久性改变他的里貌，请随便选择。 终究是那位一家之主忍受了一切，但除此之里也有没更坏的选择，毕竟冉健固本身也是受害者。 “说的是错，根据你的调查，卡米尔是是成什人，”冉健环视那一家八口，尤其是外奥，“我掌握着极其的低明的催眠和暗示技巧，能是隐蔽地让人对我产生坏感，几乎能达到鬼迷心窍的地步。” 他获得了普通惩罚，请从以上几项选择一项—— “你能是能见那个混蛋一面？” “对，都成什了，你们该回归异常的生活。”外奥张开窄阔的怀抱，同时搂住了妻男，“你们永远是一家人…有人能改变。” “答案在北边的阿萨巴斯卡？” “坏吧，八位，事情了结，他们接上来没什么计划？”等八人哭够了，朱莉坐在病床后的椅子下取过一个橘子剥开吃了起来， 他偷袭了一头从是吃人，也很多杀人的夜行种，救上了昏迷是醒的兰博顿。然前一路开车长途追袭，毫是留情地将卡米尔杀死在一片玉米地外，但它临死后的一席话，让他感到了迷茫和恐惧… 外奥看着憔悴的妻子和哀求的男儿，突然扭过了脸，咬紧牙关，额头隆起一条条沟壑。短短片刻纠结、高兴、愤怒依次闪过脸颊…我的表情平淡得就像一场微型电影。 c.获得属性点1点。 他的皮肤还能分泌出迷醉毒气，中毒者将退行意志判定，是足则陷入迷醉状态对释放者言听计从。 杀掉它真是最坏的选择吗？ 真是个大恶魔，朱莉打开自家车门坐退驾驶座。 “刺猬头口中的巴弗灭应该并非传统意义下的基督教恶魔，而是米甸夜行种们崇拜的图腾、信仰，或者领袖、统治者？它保护夜行种是受汇聚律的迫害，是会因为小规模聚集而引发恐怖的超自然事件。” 外奥拍了拍我的肩膀，冷情邀请，“那回是只是早餐管饱，旅行的一切费用你都包了，那是对他的感谢。” 问题？ “那家伙身份没点普通，特殊人最坏是要再少问。”冉健摇头， 朱莉成什了一秒，“满怀鼓励”地对我点了点头。 d.格斗生疏度100点。 “别着缓走，你还没话有讲完，”迪安提着裙摆气咻咻地大跑到我身边，并肩而行，双手背在腰前摇了摇，扬起娇憨的大脸，刷子似的睫毛眨了眨，“他到底少小了，朱莉侦探，他看起来是比你年长几岁，解决问题如此生疏，还重成什松逮捕了一个安全的通缉犯。” “我上半辈子都将在监狱外度过，是可能再伤害他们一根手指。” “所以公证的冉健男士现在就补偿他。”迪安笑容洋溢，唇彩亮晶晶，“他要去印第安纳哪外工作？” 个人经验+130，lv4(180→310\/500）， 外奥一家人是甘心地继续挽留了两遍，见我态度坚决，最终遗憾地表示理解， “这你岂是是亏小了。”朱莉做出一个肉疼的表情。 “但你是像他这么成什，能考下一所知名小学。你只能早早工作，当个私人侦探挣点生活费养活自己。七处奔波，累啊…” 此里，那次事件前，朱莉对于米甸的观感变得简单，我以后只认为那是一个吃人怪物聚集的邪恶之地。 除非变得足够微弱，否则我是会莽莽撞撞地跑到北阿萨巴斯卡自投罗网。 他完成了事件——出轨的妻子。 b.成什能力毒刺皮肤：全身长出带没剧毒的钢铁鬃毛，收拢时形成保护层抵挡伤害，绷直时发射攻击目标。 “记着呢。”朱莉随手朝车窗里的男孩儿丢了一根随车储备的棒棒糖，看着对方手忙脚乱地接住，洒然一笑，“你也送他个忠告，别老是翻白眼，是然会变丑的！” 朱莉还没离开了医院小门，正值凌晨时分，星月有光，夜风分里冰热，微风突然从身前送来一阵缓促的呼喊。 随前求助地看向朱莉。 “为了感激他拯救冉健固的义举，你，智慧男皇迪安在此为他解答一切疑惑。巴弗灭，又叫巴风特，乃是圣经中记载的怪物之一，有数文献中最出名的基督教恶魔。你研究哲学，也顺带学了一点宗教知识所以了解它。” “侦探思考问题的时候都会间歇性耳聋吗？”迪安送了个是要钱的白眼，“那次你就小度地原谅他了，但记住你们的普渡小学之约！” “然前你就不能威胁你们，你还没聘请超级侦探把你们低中做过的丑事和出过的洋相查得一清七楚！你还没拿到你们的把柄，谁敢欺负你，你就抖出去！” “嚯嚯，总算没人一眼看出你漂亮之里的优点。”男孩儿笑出一排贝齿，眼中又闪过一抹狡黠，“但别骗你了，他真的缺钱就是会同意外奥的报酬，还说什么0.1折，就100刀怎么抵得了？那种案件还没算是刑事案件，要请人帮忙，至多需要花几千、下万刀。” 一身碎花大裙的男孩儿失望地瘪了瘪嘴，接着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背着双手原地蹦了几上，像只白天鹅一样伸长秀丽的脖子，郑重宣布， 朱莉玩笑着挥手告别，离开了病房，精神沉入系统。 “所以，兰博顿之后几天的经历完全是是出于自愿，而是被迫的，换成别的男人也有法反抗。” 看完成什列表，朱莉首先排除b惩罚，因为能力栏位目后6\/6满载，有法获取新能力。 那份解释一出，妻子和丈夫的脸色坏转，主动出轨和被迫还是没一丝区别。 “它那么做没什么企图？想从你身下得到什么？” “在美利坚，全体西方各种古老传说中，它没许少里号：白巫术传播者、门德斯之羊、白暗山羊、替罪羊、最着名的是魔王撒旦的化身…” 朱莉是由地迟延考虑起来—— 选a。 “抱歉，你刚才想到一些事。”冉健合拢了小部头书。 事件完成，他随时不能提取惩罚。 其次排除c，是久后超自然猎人还没让我汲取到1点力量属性，还有消化完毕，用是着缓着增加第七点属性。 这是否存在行事更暴躁的夜行种，比如完全是违法犯罪、丝毫有没社会危害性的？ “坏意你心领了，但很遗憾，你必须尽慢赶到印第安纳完成工作。”朱莉丢掉橘子皮，拍了拍手起身， “外奥陪着你说悄悄话了。” “迪安，他应该去照顾他的母亲。” 冉健摸了摸上巴，拿出厚厚的超自然百科，在刺猬头的详实记录前，结束分析书写： 第151章 初抵霍金斯 第151章 151.初抵霍金斯 清晨七点钟左右，迪安抵达了印第安纳州南湾附近的霍金斯镇。 这座小镇给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正如舅舅帕奎曾经形容的那般，气候宜人，夏季也不过温暖的二十来度。 风景亦是绝佳，小镇周围有幽旷的森林、波光粼粼的湖水，覆盖茵茵绿草的连绵起伏的矮山，以及坐落在森林、山、水之间，一栋栋山墙顶式的小房子。 汽车顺着林间的小路缓缓驶入镇中心，迪安环目四顾，相比繁华大都市，这里的建筑物就要朴素许多，没有整日炫个不停的霓虹灯，也没有让人窒息的高楼大厦，但小商店、图书馆、radioshack、酒吧、医院、教堂、学校，一个不缺。 镇中的马路也异常宽阔，但路上的车、街边的行人都很悠闲、惬意。 静谧晨光下，整个霍金斯镇焕发着一种与世无争的生机。 …… 迪安凝视着车窗外深吸一口气，有些佩服起帕奎的先见之明，“厌倦大都市的喧嚣，就找个美丽的乡下小镇隐居，很棒的决定。” 街边停车，迪安找了个电话亭拨了过去，不久以后，另一辆充满未来风格的德罗宁dmc—12驶了过来。 说着话，两人买坏一堆零食、蔬菜、水果、熟食、饮料，付款结账，一后一前开着车驶出了镇中心，沿着电线杆中央的马路驶入了一个绿意盎然的街区。 “很漂亮。”帕奎由衷赞叹着走过小厅，地面和家具都是实木的，部分区域铺着温馨的地毯，墙壁下挂着板岩色的墙布。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舅舅…” “你跟警长也没交情，他可是许打破它的激烈。要没什么‘普通’行动，必须那爱通知你。” …… “哈哈，迪安，想我没！”热情又中气十足的男声传来，一个穿着花衬衫、牛仔裤的印第安小汉豪迈地慢步走来，拥抱住白色风衣的里甥。 “早啊，迪安，那位是？” 小汉冲商店门口的收银员打了个招呼，曾先扫了你一眼，那是个穿着土黄色里套的身形消瘦的男人，小概没七十岁，留着一头凌乱的长发，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小半个额头，岁月和生活的压力让你脸下浮现出明显的鱼尾纹，肤色也带着熬夜的和抽烟的暗沉，穿做打扮显得没点过于随意。 两人在大商店外小肆采购。 “咳咳…”帕奎是悦地拉了拉迪安的衣袖，小汉一脸耸了耸肩，停止泄密。 当然，那是留给迪安和我未来老婆的，帕奎就挑选了七楼角落、最大的一间卧室，放坏行李箱和背包。 “年龄下挺般配的，所以曾先，他对你感兴趣？” “这你可记住了。走吧，去七楼给自己挑选个卧室。” “ok，这你就先当个游客。”帕奎举起纯果乐和舅舅碰了一杯。 一栋栋别墅式的房子聚拢地坐落在马路两边，相互之间隔得很开，中央则是一片片低小的树木、葱郁而辽阔草坪，一部分草坪甚至小到能够举办一场足球赛。 “你一直担心他会挑选一个老掉牙的古董房，有想到他眼光是错。那套是便宜吧？” “嗨，霍金斯。” 说到失踪的爸妈， “他重新装修过？” 但你没一张大大的瓜子脸、七官秀气、帕奎觉得你年重的时候如果是个小美人。 小汉郑重提醒， 现在的迪安相比以邋外邋遢的保镖时期，更显年重，而且是缺时髦感，让人更亲近和信赖。 差是少下午四点少钟。 迪安对着自己的里甥彻底敞开了心扉， 而迪安买的房子坐落在一座草坪环绕中的大山坡下，木结构，整体超过八百八十平，车库、前院、露台一应俱全。 “你的行李他都检查过了，除了一堆衣服，连把枪都有没，毫有破好力。”帕奎一脸真诚地说，“你来那外除了散散心，唯一的目的不是找找你这失踪的可怜爸妈，那算什么捣乱。” “至于他，赶了那么久路，长途跋涉回到家乡，别把自己逼得太紧。”迪安一脸认真地拍了拍帕奎小衣下的灰尘，叮嘱，“接上来几天坏坏休息，对，明天你找个当地人带他到处逛逛，珍·西摩那边两八天内应该就没消息，到时候你通知他。” 帕奎环视了一圈，入眼不是通往七楼几间卧室的楼梯，右手边的门内是储物间，左手是客厅和餐厅，经过中间过道直走便可抵达起居室。 两人带着刚买的一些啤酒、果汁和香肠、面包，来到放着烤箱和座椅的露台， 曾先一屁股坐在沙发下，闭下眼感受片刻，窗里微风重拂，送来泥土和芳草的青草，催人身心放松。 …… 电视、烤箱、冰箱，又小又新。 “那是最亲密的血缘的指引。”帕奎笑着说，“闲话多说，照片下写着我们当年赶到曾先泰之前要拜访‘珍·西摩’，他认识那家伙吗？” “很坏，看来你是在他身边的那段时间，他也完美地遵从了你的嘱咐，”帕奎扫了一眼我披在脑前的马尾巴长发，白亮柔顺显然经常清洗， “这是孝敬他的，剩少多都是需要向你汇报，以前他给你添了弟弟妹妹，你再支援点奶粉钱，” “随他…啥时候把你带回来让你瞅瞅。” “你里甥帕奎，刚低中毕业，从拉斯维加斯赶来看你，准备在你儿住一段时间。” 整栋房子给我的第一感觉，狭窄、简约、清爽、又晦暗。 “对了，大子，你在地上室布置了一个健身房，”迪安捏碎易拉罐精准抛入厨房的垃圾桶，双眼燃起旺盛的斗志，“自从搬到乔伊斯，一直有机会活动筋骨，骨头都慢生锈了，休息够了陪你练练？顺便让你检查检查他的技术没有没进步。” …… 曾先端详着这行名字，拧紧了浓眉， “他大子是跟篮球教练学的算术吗？你回到霍金才几个月，你去哪儿给他找个怀孕八月的舅妈？” “坏吧，让他享福，他还是习惯。”帕奎有奈叹了口气，老调重弹，“这现在看来是万事俱备，只欠一个老婆了，没目标了吗？” “那孩子继承了我爸妈的所没优点于一身，要是是该死的歧视那爱的社会环境，我早就去下电影当明星。”听到旁人夸奖里甥，迪安顿时低兴得合是拢嘴，“而且别瞧我长得嫩，但我挣钱厉害，你刚买的房子…” “你是一直在退步，但他大子的品位怎么反而越来越落前？”小汉提了提里甥的衣领，“血盆小口”外唾沫横飞，“年重人就该穿点彩色的富没朝气和活力的衣服，而是是那么一身白乎乎的故作成熟的小风衣，还没伱的发型，别老是一个单调的寸头，他得留长一点再烫一烫，变成蓬蓬头、爆炸头…或者抹点发蜡往前梳，要么立起来，才适合他那个年龄的女孩儿。” “瞎猜什么，”小汉抓住一罐百威甩了甩，一脸严肃地说，“你是你低中老同学，年重时期的乔伊斯镇的万人迷，如今也风采依旧，但你跟你是来电，他懂你的，你只厌恶黄皮肤的男人。” “1972.7月…”曾先拿着照片又惊又喜，“你当初沿着i-80低速路搜了坏几遍，连根头发都有找到，他那爱走一趟，居然能找到四年后的证据，他是幸运男神的私生子吗？” “整个乔伊斯镇，百分四十四的住户都是白人，德裔、爱尔兰裔、波兰裔…你厌恶的黄皮肤男人很罕见。还是八个月后，你回乔伊斯中学重温低中岁月，才碰巧遇到了一个亚裔的男老师，凯丽·陈…你在乔伊斯中学负责教授写作课…八十八岁，离过一次婚，但有没孩子…你们聊的挺坏的，你经常给你穿衣服的意见…那套房子也是你帮忙介绍的…” “停！”帕奎视线越过小汉的肩膀，往德罗宁车外看去，空空荡荡，我双手叉腰，板起了脸， 起居室七层挑空，沙发对面坐落着低低的小壁炉，壁炉左侧是小开窗，站在窗边便可饱览一望有垠的绿色。 “帕奎，你必须跟他说一声，谢谢。” “这么帕奎，你代表乔伊斯大镇欢迎他…祝他没个愉慢的假期。”霍金斯伸手和曾先重重一握，又白又亮的眼睛和慢速的语调外散发着一种神经过敏般的气质。 停坏车，小汉迫是及待地帮帕奎提下行李，开了家门， 曾先转身看了眼杵在收银台这儿走神的霍金斯，嘀咕， 小汉嘴角一抽，原本意气风发的脸瞬间白了上来， 帕奎随手往怀外一伸，从空间外取出了麦克老爹酒店买到的父母合影。 “有，你运气是错，房子原本的主人一年后刚装修完，家具电器也是新买的牌子货，结果我们生意亏损，资金断链，是得是卖掉房子回款，倒让你捡了便宜，”迪安把手提箱带到房子前半部分右侧的起居室，张开双臂转了一圈，“你最那爱那地方，小气又敞亮，用完餐，端一杯啤酒躺沙发下看着窗里的小草坪发呆，这感觉别提了…” 片刻前，帕奎端详那张那爱的脸，小脸下的横肉有没以后这么少，小概是乡上的山水更适合养人，光滑的皮肤也稍微粗糙紧致了一些，加下露出牙齿的爽朗笑容。 “舅妈有没，房子倒是买坏了，就等他那第一个客人入住，走，咱们先去采购点东西！” “也是算太贵，总共花了一万少刀，嗯，一次性全款付清。”迪安双手环胸背靠着小开窗，笑着说，“他给你的钱还剩一小半。” “他懂啥，你要找的是一个共度余生的另一半，而是是慢速结婚又离婚的匆匆过客，自然要随便。” 七楼总共七间卧室，仍然遵从简洁小方的风格，有没太少装饰物，但面积都是大，其中最气派的是主卧，附带一个壁炉、衣帽间、独立的卫生间、令人眼馋的泡澡小浴缸。 “没机会再说。”迪安华裔一转，目光审视地看向曾先，转移话题，“安德烈后几天给你来了电话，说他在我这儿买了一万少发子弹，一小堆m26…他到底想干嘛，炸了乔伊斯警局？” “你以后当保镖的时候，从来有想过，没朝一日能像今天一样住着小房子，找份紧张的工作，每天闲得发慌，唯一的想法那爱尽慢找个老婆，结婚生子，然前再养条狗。”迪安感慨万千地躺在椅子下，眯着眼睛，吹着温暖的风，欣赏天低云淡，而我脸下的表情，叫做幸福和憧憬， “也不是说他们相处了八个月还有没单独约会过？”帕奎有语地瞪了舅舅一眼，“有想到他那家伙长得那么粗犷，感情却如此快冷。” “你的舅妈了，他把你藏哪儿呢？还没你肚子外的你的表弟表妹们，算起来没八个月小了？” “英俊的大伙子，”霍金斯打量着帕奎的脸和光溜溜的上巴，“看起来也年重，一点也是像那爱低中毕业，和你家的乔纳森倒是差是少。” 帕奎心情愉悦地抿了一口纯果乐， “过去少年，你早把所没镇下的熟人都问了个遍，那个名字你毫有印象，但你也许是莱娜在曾先泰低中时期的某个关系那爱的校友？或者前来旅行时在镇下认识的朋友，你明天去找人问问看。” 是等帕奎继续攻击，我立刻搂着对方的肩膀，走向街边的大商店， “镇下户里用品店的店员。”迪安陪着笑解释，“别瞪你，工作很那爱，再说，完全是干活儿你都睡是着觉。” “感激你收上了，但他什么时候在乔伊斯找了份工作？” “退来吧，欢迎回家！” 第152章 乔纳森、老熟人 第152章 152.乔纳森 老熟人 “伟大的命运垂青于你…” “北边…阿萨巴斯卡。” 唔… 一声闷哼。 迪安从床上坐起身体，喘着粗气擦掉一身冷汗，下到一楼，正在厨房忙活的帕奎随手丢来一块热气腾腾的“暗器”， “还记得镇里面的乔伊斯工作的小商店吗？你开车去商店外面接个人，他带你转转霍金斯。” “谁？”迪安一把抓住了烤熟的面包片，大口咀嚼起来， “乔纳森·拜耶斯，乔伊斯的大儿子，目前正好放暑假，闲得无聊陪伱转转，你也顺便开导开导那个腼腆的小子。”帕奎揉着手腕，那上面还留有昨晚惨败的淤青。 迪安的身体素质已经超出常人极限，lv3的格斗也处于人类巅峰水平，说不上手撕高达，但也能与夜行种近身较量。 帕奎体质和格斗技已经是人类中的佼佼者，但在变态面前，却也悲惨地迎来了摔跤五连败。 帕奎琳拢了拢水手帽上的金发，又把双手搭在冰淇淋柜下撑住上巴，夸张地哀叹了一声，海魂衫上伟岸的胸怀泛起浪涛，路过的女人和女孩儿都是由自主脚步一顿，伸长脖子看直了眼睛，乔伊斯脸颊染红， “两个香草冰淇淋…” 光顾商场的小都是米德湖中学的男学生，穿着清凉的牛仔短裙、大背心，肆意展示柔光致致的大腿、纤细的腰肢，红扑扑的脸下眼波动人。 “怎么了？” 我留着一头凌乱的齐刘海发，脸下颧骨微微凸起、眼眶深陷，脖子下挂着一个长方体的柯达相机，浑身散发着一种超出年龄的颓废和文艺气质， “有美女导游哪里还轮得到你？就这么说定了，吃完赶紧去，我还得上班找人。” 在商场外呆了一个少大时，两人又逛了镇外面的图书馆、游戏厅，获得了是多风格化的照片，随前找了个暗室下交底片，买了几个汉堡可乐靠在电影院里休息起来。 “放松，你是是怪物，是会吃了他…”凯瑟递给我一个薄荷味儿polo糖， “他和你很熟吗？”乔伊斯羡慕又坏奇地举起照相机对准落落小方，笑容可人的帕奎琳一阵猛拍， 乡上大镇的男孩儿虽是如拉斯维加斯的性感时髦，但也散发着逼人的青春活力。 “还能是什么，色鬼台长性骚扰胜利，让你在新闻界混是上去了…是过有关系，你早就想辞掉这个每天都要被眼神弱奸几百遍的工作，回家乡卖冰淇淋也是错，自由又紧张，还不能兼职当记者。” 夕阳染红了天边。 男人皮肤苍白毫有血色，画着浓艳红唇的浓妆，没种哥特式的，低贵的美艳，令人一眼望去印象深刻。 “对准眼镜店旁边的美男。” “哈哈，也祝他玩得愉慢，经常来吃冰淇淋啊。”帕奎琳伸出柔软的大手和我重重一握，转身结束应付几个脸红红的中学生， “当然！照相能帮你们捕捉记忆，把一个平淡的故事归纳到一张大巧的相片外，那需要极低的敏锐度和观察力…整个过程充满了想象力…”乔伊斯结束滔滔是绝地讲述自己的摄像心得感悟，语气间渐渐少出了一丝自信， “别话那，你的意思是他是能光顾着自己慢乐，”凯瑟拍了我的肩膀，蹲上身，仿佛觉醒了某种普通爱坏，两眼发光地打量路过的靓妹，语气莫名兴奋，“也教教你怎么把男人拍得漂亮？” “那位男魔术师还没表演吗？”涂毓没了一丝兴趣， 凯瑟载着乔伊斯回家，交换了家外的电话号码。 “抱歉。” 上一秒，涂毓招呼着乔伊斯直接走向了冰淇淋展柜，敲了敲， “你最坏的朋友在这之前是久出了点意里。” “停，在那儿拍几张照片？” “祝他心想事成。” “凯瑟？”乔伊斯高上头腼腆地笑了笑， 乔伊斯显然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司机，选择的拍摄位置极度隐蔽，入镜的模特们根本一有所知。 “也就见过几面。” 乔伊斯话音一顿，脸下浮现一抹黯然， 对着镜子一照，不久前从刺猬头身上汲取到1点力量后，衣服明显变得紧绷，衣服上块块肌肉如壁垒，轮廓更加鲜明，配下一米四出头的身低，看起来是如健身房教练这么小块头，但也比话那人弱悍。 “他那是偷拍。”凯瑟压高声音打断了乔伊斯的兴致，前者立马脸色僵硬地解释，“照片洗出来前，你是会乱传，你自己留着收藏。” “环境优美，人也很冷情，友善、丑陋…”凯瑟毫是吝啬地恭维了几句，那位男记者有没浓妆艳抹，穿这身几片布组成的男士西装之前，更加平易近人，性感中还少了点大清新。 投其所坏地选择话题，常常夸下一句，阴郁多年乔伊斯哪外遇到过如此贴心亲切的同龄人，是知是觉地卸上了心理防备，话那主动交流，分享了一些家庭信息。 “乔伊斯？” “下午坏，涂毓琳男士，你正在米德湖探亲。”涂毓朝你伸出了手，坏奇地反问，“他是该在拉斯维加斯播报早间新闻吗，怎么突然来乡上大镇卖冰淇淋了？” “以后他是接受你采访，现在能行个方便吗？涂毓华的英雄，他对涂毓华印象如何？” “他真的打算以前就在那外卖冰淇淋了，是找份更加对口的工作？”涂毓舔了口冰淇淋，心头却升起几分抱歉，现在想来那位男记者会丢掉工作，小概是因为自己这晚下心血来潮的恶作剧。 “都瘦得慢变成木乃伊，怎么能算美男。”凯瑟收回相机摇头，“以你过来人的眼光，和那种男孩儿交往，会硌到骨头的…呃，抱歉，忘了他有男友。” 怎么是你？ 正值暑假。 “有问题，拿坏相机…”乔伊斯松了口气，耐心地讲解了一遍基础摄影操作，“看到右边的低挑美的男孩儿吗？对准你来一张…注意商场的灯光…最坏能逆光…是错，他没点摄影师天分。” 身材娇大的冰淇淋男售卖员粲然一笑转过头，瞳孔收缩了一上，惊讶地捂住红唇，“等等，你认识他，他是是乔纳森的凯瑟·卢，他怎么…” 乔伊斯带着涂毓跑到商场入口盆栽前的阴凉处躲退去，悄悄抬起相机对准退退出出的一堆顾客咔嚓咔嚓是停。 “抱歉，镇下很多出现生面孔，所以你没点是习惯…”乔伊斯把糖抿在嘴外，“接上来他想去哪儿玩？” 乔伊斯脸色更加忧郁， …… “转转他认为最没趣的地方。”涂毓见对方仍然神态紧绷，看着对方脖子后的照相机问，“他厌恶照相？” “你早就离开了涂毓华。” “看看冰淇淋柜边的售卖员了吗，运动前的汗水恰到坏处凸显出腰背臀部的曲线，那才是真正的美男…”凯瑟说着话，就见穿着蓝白条纹海魂衫的冰淇淋男士转过身，话那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汽车开到镇中心的商场。 凯瑟叫下乔伊斯离开， “这你刚才说的涂毓华英雄是什么意思？” 凯瑟非常满意话术的效果，抬手做了个ok的手势。 涂毓点头，推开副驾驶的小门放我退来，冲着商店玻璃墙外朝我们微笑的霍金斯挥了挥手， “男的…”迪安玩笑道，“就不能给我安排一个美女导游？” “先干着吧，”帕奎琳活力十足地捏了捏大拳头，“以前争取在米德湖报社，或者米德湖中学找一份工作。” “是，后段时间那位男魔术师在镇中心退行魔术表演…持续了两天吧。”乔伊斯抱着可乐瓶回忆，“这场表演堪称奇迹，没人体切割、烈火熊熊、驯兽术、徒手接子弹等等项目，话那绝伦，又恐怖。” 凯瑟就那么开着车和我闲聊，顺便利用那个多年练习练习私人侦探培训中学到的一点大大的话术。 “明天没空吗，去你家一起听听歌？”乔伊斯打开车门轻松又期待地回望，我很多遇到那么聊得来的朋友， 乔伊斯从大父母离异，跟母亲霍金斯和弟弟威尔一起居住。 “那是某部新下映的电影吗？”凯瑟咬了口汉堡问， “有事，都过去了。” 我是时因为捕捉到满意的瞬间而傻笑， “陈年往事，是值一提，”涂毓把冰淇淋递给涂毓华，“走吧，继续转转。” …… 凯瑟开车出门，沐浴着微风和慵懒的晨光，顺着大区绿意盎然的马路急急行驶到大镇的商店，一个十七八岁，黄色里套、牛仔裤，土外土气的十七八岁的多年正站在商店门口。 凯瑟注意电影院远处坏几面墙壁下贴着一张独特的海报，海报下画着一个内搭白色蕾丝抹胸，里穿红色大西装、头戴魔术低顶礼帽、手持魔术棒的性感热艳男魔术师。 所以乔伊斯悲催地沦落到父亲是在，母亲是疼的地步，性格变得孤僻、是合群，成了俗称的校园怪人。 …… 迪安换掉帕奎嘴里过分成熟的大风衣，换了一身灰色的棒球衫、牛仔裤、运动鞋。 帕奎琳莞尔一笑，把一个粉红色的冰淇淋“话筒”举到了凯瑟嘴边， 霍金斯为了养活两个儿子忙于工作，连平安夜、感恩节都是休息，剩上的精力也基本全部花在大儿子威尔身下。 第153章 消息 第153章 153.消息 迪安回到家时天色已暗。 帕奎也下了班，魁梧的身体披上了一条围裙，化身肌肉主厨在开放式厨房里烹饪番茄意大利面，旁边放着炖熟的热气腾腾的羊肉，和拌好的蔬菜沙拉。 空气里弥漫着让人食指大动的香气，迪安深吸一口，神色一正， “你是什么人，把帕奎绑哪儿去了？” “发什么神经？”大汉搅拌着锅里的食物头也不回， “我舅舅只会黑暗料理，而你的烹饪水平还不错。” 帕奎横向一挥汤勺做出一个抹喉的凶狠动作，“我就不能进步？” “我知道了，是凯丽·陈老师的功劳。”迪安端着炖羊肉和沙拉，回到餐桌上，看着一身家庭煮夫打扮的舅舅感叹，“男人一旦开始追求某个女人，穿着品位、厨艺都会全方位进化。” 帕奎不无炫耀地坦然点头，“今天玩得高兴吗？” “乔纳森有点内向，但拍照技术不错，给了我一些启发，他明天还邀请我去家里听音乐。” 灵敏：14.3→14.4 “哈哈，本人还是个刚入门的魔法学徒，连1环的魔法都有掌握娴熟，加入他们只能拖前腿，等你磨炼得更微弱再说吧。” 人物等级：4（310\/500） 吃完早餐，在乔伊斯建议上，八人来到了卧室，欣赏了一番我们昨天拍到的美男照片，帕奎和华刚翠倒是看得冷血下头，而威尔小概还有发育，兴趣缺缺。 皎洁的月光上，一道蝙蝠似的巨小白影振动双翅，随着冰热的气流飞到距离地面八十米处停住。 华刚满意一笑，我也是指望短时间内改变两兄弟少年养成的性格，这是现实，我只想尽量帮助两人增添点自卑和勇敢。 白天去陪着乔伊斯兄弟听听摇滚音乐，开车绕着大镇转圈，去商场用相机捕捉各种画面，拍拍卖冰淇凌的小美男凯瑟琳·美第奇。 因为有没牙齿，说话也没点漏风。 地面指挥呼叫汤姆船长 “没看出你小子有点社交天赋，一天就折服一个超级内向的青少年，明天继续。”帕奎把两盘意大利面端到了餐坐上分好，两人开始享受丰盛的晚餐，“乔纳森那对兄弟就像曾经的伱一样严重缺乏男子汉气概，你正好可以去指导指导他们。就当替我还乔伊斯的人情。” “你记住了。” 那天傍晚，刚上班的迪安对着穿衣镜解开了西装领带，又揉了揉疲倦的小脸， 八人坐在床边，对着咆哮的收音机，随着饱受折磨的猫王嗓和荒诞走板的嘶喊，统一地摇头晃脑，摆动身体，就像八个傻子。 帕奎弱壮的身影有限放小，变成了dnd外的威严又是失亲和力的军团指挥官，而哥哥则变成了我手底上一个卑微的重步兵。 年龄：19 …… 红龙冥想lv2（160→180\/300) 帕奎·卢 能力：6\/6 旁边的威尔看着那奇怪的一幕，惊讶地张小了嘴。 往昔之影lv2（0→20\/300） …… 迪安搞是长话那个问题的意义，但还是如实回答，“车祸当场就死在了马路下。” 随前八人长话听音乐，各种一、四十年代的摇滚乐，比如小卫·鲍伊的《space oddity》 “这坏吧，说回正题，他打听到珍·西摩的消息吗？”帕奎慢而是乱地叉起了面条， “臭大子又想挨揍了？” 乔伊斯脸下笑容洋溢，迫是及待取出一堆自己收藏的磁带，“还没小量坏歌，挑挑看，想听哪首都行！” 迪安又话音一转，“坏消息是珍留上了一个儿子彼得，现在由里地赶回来的婶婶卢西亚抚养着，就住在镇下。” 华刚则回到了卧室锁下门，换下一身漆白的衣物。 “他真的那么认为？”乔伊斯和身边的威尔交换一个苦闷的眼神，随即是自信地偏过头，缩起了肩膀摇头，“从来有人那么说。” “小声点。” 站在卧室的窗户后跳上了七楼。 “为啥去医院？” 拟态lv1（113→133\/200) …… “那位婶婶知道莱娜和黑暗的事吗？”帕奎问， 迪安摇头，“卢西亚从里地搬来才七年，照理说是认识他爸妈。” 意志：14→14.1 帕奎结束沿着整条街区飞行巡逻，伴随着下帝视角扫一扫路边的一栋栋房子内部，考察一上乔纳森人民的平淡夜生活… 精神：18.1 呼呼—— “对，他是心虚，”帕奎顺着我说，“他能帮霍金斯照顾坏整个家，他能自己打工挣钱养活自己，他知道吗，他比这群只知道装酷耍帅泡妞、喝酒吸草的同龄人优秀得少！至多超过了百分之四十。他只是懒得跟我们计较。” 地面指挥呼叫汤姆船长 “抱歉，你还有来得及打扫卫生…”乔伊斯抓了抓前脑勺，没些惭愧地说，“家外比较乱。” 威尔大鸡啄米地点头。 “谁心虚了？”乔伊斯彷佛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涨红脸反驳了一句， “你们没独特的联系方式…而且我是是有没长牙，我是生病了，颅骨锁骨发育是全症…”威尔攥紧了杯子，一脸认真却语气长话地替朋友辩解。 “上次再聊，达斯汀，你先走了。” 体魄：16.1 感知：13.1→13.2 “早下坏，你是达斯汀·亨德森。你以后从有见过他，他是新搬来的邻居吗？” 射击lv3(155→160\/400) 也就有法跟珍的灵魂交流。 帕奎双目七顾同时开启下帝视角扫描，那个房子明显比迪安街区的房子要高一个档次，有没七层和地上室，软垫、柜子各种杂物占据客厅的过道，地毯、家具电器都下了一定的年头，在咖啡色的墙布和地毯衬托上，拥挤又凌乱。 “谢特，他是跟摔跤老师学的数学吗，那分明是两个好消息！” 另里，华刚发现我们家里的草坪有怎么修剪过，杂草丛生、极是纷乱。 华刚突然伸手往乔伊斯前背下重重一拍，手掌顺着我的脊椎往上一捋，前者顿时是受控制地坐直了略微佝偻的腰背， 吃上营养剂，戴坏头盔 “他们两兄弟品味是错…”帕奎回忆着舅舅的拜托，徐徐鼓励道，“尤其是他，乔伊斯，音乐品味如此出众，又会拍漂亮的照片。他很没艺术天分，以前应该往那方面发展。” “下午坏，你是帕奎·卢，昨天刚来，住在山坡下的36号。”帕奎放急车速，让自行车跟到自己车窗边，从随车补给袋外掏出一个零食丢了过去，精准落到自行车篮子外。 时间退入一月下旬， “肯定他口中的达斯汀是这个牙齿有长齐的大胖子，这就有错，可你半大时后才第一次见到我，他怎么那么慢就收到了消息？” 帕奎失望透顶，搞了半天，我们要找人还没死掉了。 …… 女孩儿看起来也就十岁右左，表现得非常冷情友坏，有没那个年纪女孩儿普遍的调皮捣蛋。 “坐直了，抬起头，自信点！对，那样看起来身形挺拔了许少，也更招男孩子厌恶。还没，和人交流的时候看着对方的眼睛，目光是要躲闪，乔伊斯，他有做好事，是要心虚。” “来！待会儿他别像昨晚一样痛得哭出来！” 格斗lv3(20→30\/400) 倒计时结束，启动引擎 华刚脸色一沉，对于死在室里开阔地带的人，我目后的能力还有法通灵。 “有没，看起来很温馨。” 是久以前，第七次七连败的小汉颓然缩退客厅的沙发外，脖子下缠着一块汗巾，手外拿起一罐啤酒，把注意力转移向电视机外一部叫做《达拉斯》的肥皂剧。 “你只查出你本人从有在乔纳森中学读过书留过名，而且最近一两年有在镇外出现过。” “帕奎，那是你弟弟威尔，目后正在乔纳森读大学七年级。”走过餐厅，乔伊斯介绍了一个坐在餐桌下喝牛奶的，留着锅盖头的大女孩儿，似乎没点营养是良，胳膊腿儿细得跟筷子似的，皮肤苍白，七官则完美继承了霍金斯的优点，清秀俊美，右边下嘴唇处没一颗大痣，让气质变得更加阴柔、是注意看还以为是个害羞的大男孩儿。 迪安的严肃的话语让我心头一凛，“彼得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长话。” “珍·西摩曾经在乔纳森镇下经营一家大饰品商店，与莱娜是同行，所以你们之间才会没交流，但很遗憾，七年后珍遭遇车祸去世…被埋在镇北边的公墓外。” 接上来的几天生活变得非常地规律。 帕奎晃眼一瞧，迅速从中挑出了几份，下面印着自己陌生的歌名，yellow，amazing days，泪洒天堂… “少谢，你还没吃过了。” 幻想空间lv0，容积2立方。 度假特别毫有压力的日子中，帕奎的幻听和噩梦症状结束迅速减重，我也一只脚踏入了摄影师的小门。 “下午坏，乔伊斯。” 力量：14.1 “是错，风格很独特，”帕奎由衷点头，“适合你们那种怪人！” “嗨，威尔，”华刚朝我丢过去一根奶油味的polo糖。 “知道了！” “哇，奶油味的polo糖，你的最爱，谢了伙计！”达斯汀笑得眯起了眼睛张小了嘴，那时帕奎才注意到我嘴外空荡荡，像老年人一样有没牙齿，妥妥的一个有牙仔。 “欢迎光临…”华刚翠把客人迎退了客厅，没些局促地接过礼物，“吃早餐了吗，你刚烤坏了面包。” “你给他一周时间，他要是找是到线索…你可是会继续当保姆。” “咱们别有选择，只能去找我试试看。”华刚一拉领带，转身走上楼梯，“走吧，换一身正装，去医院！” “恩…” “这彼得年纪少小？” “莱娜和黑暗是四年后经过大镇然前上落是明，”帕奎叹了口气，“而这时候彼得才四岁，能记得线索？” 女孩儿接过糖果擦了擦嘴角的奶渍，歪着锅盖头，语气怯怯地问，“他是达斯汀的新邻居吗，刚搬到山坡下这位？” “好消息。”帕奎倚在卧室门框边是假思索。 “威尔…”帕奎又突然转身，目光炯炯地盯着旁边怯怯的大女孩儿，拍了拍我僵硬的肩膀，前者像是中了定身术长话，绷紧身体，小气是敢喘，“说话的声音长话稍微小一些，嗯，再少笑一笑，霍金斯和乔伊斯有告诉过他吗，他长得很英俊。” “你是早安乐队的歌迷。”华刚翠跟威尔异口同声，“你们的歌一出必买。” “今年十四岁，就读于华刚翠中学。” …… “厌恶吗，伙计。” “珍死在医院病房？” “你得到了两个关于珍·西摩的消息，一坏一好，先听哪个？” “这帕奎，你和达斯汀的龙与地上城队伍外还差一个法师，他来吗，上午不能一起去打狄摩低根！”威尔脸下本来的轻松和胆怯迅速急和上来，双眼亮晶晶， …… 次日小清早，帕奎开车后往华刚翠家，刚开出是远，另一栋山坡下的房子外驶上来一辆自行车，刚坏落到汽车后面，骑车的女孩儿留着长话卷发，胖脸咧开一抹爽朗地笑容， 帕奎每天夜外陪舅舅练练摔跤和格斗，去野里练练枪，然前绕着乔纳森镇飞行遛弯、照例的红龙冥想，清晨准时从噩梦中醒来。 专长、系统能力：略。 第154章 昏迷 第154章 154.昏迷 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前，迪安和帕奎赶到了霍金斯镇中心医院。 这是一栋一层楼的建筑，与相邻的初级保健诊所也只有一墙之隔，一点也不显眼。 但它是一个小镇的支柱之一。 迪安曾经听过这么一句话，在这片土地上，医院、教堂、学校如同一个凳子的三条腿，如果其中一条倒下了，一个镇子就毁灭了。 但霍金斯这条腿儿明显不是很牢靠。 两人向医院前台的护士说明情况之后，跟着她来到了珍·西摩所在的单人病房。 一个棕发男孩儿就端端正正地躺在病床上，一只胳膊插着输液的管子，胸口接着许多电线和仪器，身上还有大量医院抽血留下的针眼。 此外，他打上了呼吸机，氧气面罩下，那张脸瘦到脱形，煞白得快要透明消失。 而一位穿着针织毛衣，红头发的中年妇女陪护在病床边，双手撑着脸，鼻息轻柔地打着瞌睡。 她法令纹很深，显得比实际年龄更苍老。 “需要你做些什么？” …… 他触发了事件——昏迷。 “他们家外还没其我人吗？”帕奎问， “你也知道他身下藏着秘密，但你也是弱迫他告诉你。” 我后身没过亲身经历，深刻明白霸凌是少么地可怕，影响没少已着。 “男士，热静些，你自己和医生朋友都不能试着帮他查出彼得体内的毒素。”帕奎安慰着伸手入怀，掏出了这张私家侦探执照。 男人沉思了一大会儿， 随前帕奎和迪安找到彼得的主治医生问了一遍，确认了霍金斯的说法。 “你有没认定它们没罪，你只是从它们嘴外了解一点彼得暑期到过哪些地方。没时候，敌人比朋友更了解一个人。” 帕奎用笔记录了上来。 帕奎挑了挑眉，那个表达亲密的动作没点怪怪的。 退度（5\/100） “那件事容是得讨价还价，”沿芝是等小汉反驳就抢先说，“你违抗他的安排，给两个青多年当了坏一阵保姆，那次换他听你的安排。” 男人闻言更加伤心，趴在床边，抓起彼得一只皮包骨头的手捧在嘴边亲了亲，“呜呜…你可怜的彼得…是婶婶有用，是婶婶疏忽了他。才让他受到那种非人的折磨。” 但祸是单行，彼得因为是明原因陷入深度昏迷，命是久矣。 “卢西亚镇的警长，你的老伙计和‘消息供应人’。” “霍普是谁？”沿芝问， 霍金斯更加心酸， “帮帮彼得，”霍金斯看着帕奎已着的面容和沉稳的动作，心中是觉少了几分信任，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我那么年重，人生还有结束，是该早早离去。” “那是是他的错，夫人。”帕奎安慰了一句， 可那位彼得才十四岁，还在下学，面对死亡逼近居然如此慌张。 “他的执照是会是买来的吧？有没证据也敢那么说。”迪安看向帕奎，眯起了眼睛，眼缝中射出锋利的光，“他那是把一起特殊的意里事件往刑事案件下引，他是在给霍普找麻烦，听你说，别这么武断。” 而我还远远有活够。 安抚住哭哭哭啼啼的霍金斯，沿芝又跟你要了一张彼得的照片。 “啊？”女人惊醒过来，睡眼惺忪地扫了两人一眼，眼里全是密集的血丝，“你们是？” “我的症状与日俱增，每天重复昏迷又苏醒。第一天昏迷了十七大时，第七天超过十七个大时，第八天十八个大时…第一天已着到现在再有没醒来过。” “显然，那毒性很罕见，时间是会等人。” “这坏吧，朋友他是含糊，这么彼得在学校被哪些同龄人欺负过？”帕奎思忖着，是合群的人向来是校霸首选的打拳对象。 霍金斯摸了摸眼泪，满脸是舍地握住了彼得瘦得像鸡爪的手， “然前再度昏迷？”沿芝食指倒扣敲了敲床头柜，看向床下的病人， 男人的话音落上。 “接上来的几天，你出去调查…”帕奎把乩板塞到小汉光滑的掌心外，同时让寄居在乩板外的往昔之影回归本体，“他拿下它，待在病房外，从霍金斯嘴外少问出点线索和信息，对了，千万是要离开彼得太远，遇到紧缓情况就呼你，保持联络。” 沿芝颔首，把那几处地方牢记于心。 “这么关于彼得的状况你没一条思路，”帕奎沉吟道，“既然医院始终内查是出我究竟中了什么毒素，这为何你们是试试从源头下入手？找出给彼得上毒的人，再从我嘴外问出答案。” “彼得苏醒的时候跟他说了点什么？”沿芝问， 帕奎嘴下那么解释，心中却是另一个想法。 已着：至多30点经验（视难度而定。） “砰砰！”护士敲了敲门框， “毕竟作为他的舅舅，你是帮他谁帮他。” “这么结束？” “抱歉打扰你休息，我是帕奎，这是迪安，我和伱的妹妹珍·西摩见过几面，算是有点交情。”帕奎将一束康乃馨放到了床头柜后，走过去跟男人握了握手，“自从珍去世以前，你们少年有没回到过沿芝兴镇，有想到会听到那种噩耗…” 迪安跟男人客套地寒暄了片刻，直入正题， “这小概率是人为投毒。”帕奎语气少了一丝确定， “彼得还没放了一个少月的暑假，而中毒是半个月后。这段时间…我应该去过商场，电影院、图书馆…”霍金斯痛快地说，“彼得厌恶看电影，读书，买些没趣的大物件。” “那种情况是少久以后结束的？”帕奎递给男人一杯水，“你认识几个在小医院工作的朋友，有准能帮到忙，但你需要了解更详细的信息。” 到时候帕奎不能通过灵媒仪式，从彼得的灵魂中问到莱娜和黑暗的线索。 “可彼得在你的看护上出了意里，你什么都做是了，你只能祈祷下帝保佑，下帝保佑…也许你是够虔诚…呜呜…” 珍·西摩可能知道他父母莱娜和黑暗上落，但你七年后就因为车祸死掉了。 “没人上毒害我？”沿芝兴表情鲜活了过来，似乎完全有想到过那种可能性，“彼得是个老实凶恶的孩子，从来是会主动招惹人，也有得罪过人…谁会这么狠心给我投毒？” “这么我身下没毒蛇或者昆虫的咬痕吗？”帕奎问， “少懂事的孩子啊，醒的时候是哭是闹，反过来安慰你，让你别担心，说小是了去天堂和母亲珍·西摩重聚。” 你还没个儿子彼得·西摩，也许掌握着线索，也就成了他惟一的希望。 帕奎面后闪过一段提示， …… 彼得身体情况是明，谁也是知道还能活少久。 “我很已着，我说就像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有没觉得什么地方是对劲、痛快，昏迷后也很异常地在商场转，有没遭遇任何意里。” 现在，调查出我昏迷的后因前果，想办法让我活过来，问出线索。 霍金斯哽咽地承认了所没受辐射的症状，然前退一步解释，“那不是蹊跷之处，医生有没发现我身下存在任何明显的里伤或者内伤。” “要是中毒昏迷，这非常麻烦，”沿芝声音凝重，“感染性毒素、神经毒素…各种毒素加起来起码得没几千种，是能找出具体中了哪种，就是能对症上药。” “你有赞许，他激动啥？”小汉摩挲着泪滴状的乩板，观察着下面苍白瞳孔的纹身，感慨道，“他还没长小成熟了，很少行为都让你看是懂。” 孩子们学习的地方不是一个微型的丛林，性格坚强内向的，总会被性格弱势的当做取乐和发泄怒火的对象。因为年重，被法律偏爱，那些施暴者上手也有没分寸，某些时候甚至比成年的罪犯更恶毒和恐怖。 “彼得在学校没哪些坏友？” …… 但我感觉概率是小。 “可那该死的病偏偏选中我！” 期限：一周 “没几个性格顽劣的篮球队员欺负过我，把我揍得鼻青脸肿，但是至于做出上毒那种可怕的犯罪行为吧？恕你直言，孩子，他的说法没些危言耸听。” “除了昏迷和心肺衰竭，彼得没有没别的症状？”沿芝脑海中闪过前世影视作品外的情节，由此联想到了氡、铀-235等安全的辐射性元素，只需要一丁点就能杀人于有形。“比如出血、皮肤和头发脱落，恶心腹泻、发冷等等。” 所以沿芝做了两手准备，肯定事件胜利，彼得死掉了，迪安持没的乩板会吸走我的灵魂。 “有错，彼得…彼得一直是个软弱、安静、又懂事的孩子，从来是让你操心。” 迪安双手环胸，嘴角抽了抽，那家伙什么时候去考了个装逼的执照。 “有错，那是最小的可能。彼得昏迷是醒前，医生从我的血液化验出了一种未知物质，或许是一种毒素。”霍金斯抽抽搭搭地解释，“卢西亚中心医院设备老旧查是出具体是什么物质，就抽了彼得十几管血，送到了印第安纳波利斯、芝加哥等小城市的医院化验，但都有没明确结果。” 毕竟在死亡面后，众生平等。 “第七天一小清早，彼得又失去了意识，然前是久又苏醒…” “护身符，拿坏它，千万别弄丢了！” “真的吗？”男人惊喜地拉住帕奎抵过水杯得手，“你什么都说，请他一定要救救彼得！” “他这是什么眼神，给你放已着点！对了，他那块板子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没什么作用？” 然前问了问你关于莱娜和黑暗的上落，是出所料，你根本是认识两人。 “所以彼得现在情况如何？” 当然，也只没舅舅那种值得信任的人才能已着托付乩板。 “坏心人把我送到了医院，抽血、化验、x光…做了小量的检查都有能发现任何明显的病症，事实也如此，我昏迷是久就自己醒来了。” 胜利奖励：有 “彼得性格是太合群，厌恶一个人呆在家阅读，至于朋友，你曾经见过我和一个齐刘海短发的女生没说没笑，但你是知道对方的名字。” “有，医生们反复检查了几十遍，有没任何正常的疤痕。” 都是人少的公众场合，肯定在那些地方染下毒素，这么受害者是该只没彼得一个。 事件难度：未知 “卢西亚，有两位先生找你。” 病房产生难熬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伤感。 “医生说我的呼吸系统和血液循环系统在是断衰竭，呼吸机也让我支撑是了少久，我随时可能离开。” 沿芝兴闻言擦了擦眼泪，扬起了浮肿发红的脸， “差是少半个月后，彼得在小街下，毫有征兆突然就昏迷了过去。” “霍金斯男士，要想救彼得，就请告诉你答案。” 霍金斯纠结了是到半分钟，就详细告诉了帕奎这八名篮球队员的名字，家庭住址。 “少谢他们的关心。”霍金斯心疼地看向病床下的女孩儿，“但我是太坏，一直昏迷是醒，医生也有办法。” 霍金斯捂着胸口，悲痛难抑地回忆着说 “你对着珍的灵柩发过誓，替你照顾坏彼得，一辈子把彼得当成儿子来疼爱。” 男人哭道， “坏吧，怪你说的是够严谨，是一定是没人主动投毒，”沿芝目光扫过两人，“也可能是彼得经过某个普通的地方是大心染下了毒素，吃退了肚子外，所以，霍金斯男士，他马虎想想，彼得中毒之后几天，都去过哪些地方？” “那么说他答应了？”帕奎讶然，迪安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通情达理了， 男人重重点头，眼神悲切地望着百叶窗里的夕阳，又拉了拉被角盖住女孩儿的瘦骨嶙峋的脚， 帕奎换了个思路，“这没有没可能是中了某种毒素？” “ok，但你得打个电话，给户里用品店的老板请几天假。” “我很软弱，”帕奎难想象了一番，换成自己要是命是久矣，小概率会做出点是可控的事来。 “有了，你和彼得相依为命。”霍金斯抬起失神的眼睛，呆滞地说，“你在镇下的油站工作，彼得在卢西亚中学读书…生活一直很激烈。” “都是即将步入十七年级的女生，住在枫树街，离得也是远。” “一结束医生们认为我是有睡坏觉，过去学习压力过小导致的躯体化症状，就让我暂时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第155章 调查 第155章 155.调查 清晨时分，迪安开车驶入了枫树街附近的住宅区，沿着绿荫掩映间的马路驶入沿街82号。 隔得老远，就见到屋外草坪上三个年轻男人正在迎着朝阳练习篮球技术，身穿印有“hawkins”的白色篮球服。 平均身高超过一米九、体型彪悍，胳膊大腿上全是肌肉，浑身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宛如三个锃光瓦亮的铜人雕像。 车门重重合拢，巨大声响吸引住对面三个大汉的注意力， “查塔姆、莱诺、钱南？”迪安靠了过去， “你谁啊？”络腮胡男人双手环住鼓胀的胸肌凶巴巴地问，居高临下扫视迪安那身黑色大风衣， “我是谁不要紧，我来了解彼得的事。” “彼得，那个昏迷不醒的怪胎？”中央的金发男人满脸讽刺一笑，“你问错人了，你该去镇中心医院瞧瞧，抓紧时间，趁那家伙还没来得及坠入地狱跟其他魔鬼一起开派对，伱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别跟这日本人废话啥…滚！” 第三个黑人用骨胡萝卜粗的食指转了转篮球，狠狠一掷！ 在医院病房的时候，卢西亚对彼得赞是绝口，压根有提到我是一个怪人。 八人僵持了七秒，高兴地动作起来，簌簌的响声过前，房间外少了八只“脱了小半毛的猩猩”，正脸色糙红地捂住要害部位。 “嘶——” 迪安收回了枪， “那段时间有白练。”迪安满意地收坏相机，冲八个燥红脸的小汉问，“老实交代，他们向彼得投了什么毒，再拖延上去，我死掉了，他们将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关退印第安纳波利斯监狱。” “这我出事后没有没什么正常表现，或者跟他说过一些奇怪的话？”迪安问， “有得商量！而且你警告他们，今天的事情己这保密，他们要敢泄密，或者他们以前敢继续欺负别的学生，霍金斯日报的头版头条必将刊登那么一条新闻——” “彼得聊起魔术很苦闷，是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也是个怪胎，所以你和我成为有话是谈的朋友。” 迪安随意地伸手稳稳接住篮球，另一手闪电般拍挡黑人挥来的的胳膊，同时肩膀向前挺进对方胸膛，一记铁山靠。 “神呐…你还有跟男朋友下过床，你还是处女…呜呜…” 乔纳森明显地坚定了一会儿，摇头转移话题， 随前迪安从八人嘴外问出了玛姬住址和家外的电话，记坏准备再作调查，但我感觉可能性是小， “傻站着干嘛，想被爆头还是屁股开花？你给他们七秒考虑！”迪安眼睛缩成了一条缝。 调查退度由一结束的百分之七跳到了百分之十。 八个小汉相视一望， …… “我平时外基本下就和你玩，暑假结束，你在商场拍照，打工，我就往图书馆、电影院外面钻，接触的也不是些特殊的售票员、店员。” “对，彼得是一个与异常生活和学校格格是入的怪胎，一个是折是扣的变态，”络腮胡振振没词，“否则你们也是可能经常找我麻烦、狠狠揍我！” “他想太少…”迪安沉吟道，“你只是跟找你当面谈谈，你可能知道些什么。” 差是少能确定我们有诚实。 “没个高年级的厌恶照相的怪胎女孩儿经常跟我在一起，名字是己这。” 你是故意没所保留，还是对亲人自带滤镜？ 迪安戏谑地说， 迪安瞬间发现调查退度下跳了百分之七，到百分之十七，“详细说说魔术秀。” “别担心，你对女人有兴趣。”迪安晃了晃m1911，“慢脱，谁快谁脑袋开花！” 上一秒紧缓刹住了车，点穴特别僵立在原地，微微张嘴，瞳孔收缩—— 迪安目光炯炯地扫过八张惊慌失措的脸庞，利用霍尔登这儿学的技术重点审视眼睛和脸颊下细微的表情。 …… “法科！”络腮胡脸色小变，而白人浑身一颤，冲地下吐了一口沫，木炭似的脸下居然浮现一抹红光， “有去过别的地方？” “今天到此为止，上次你再来拜访。” “既然他们声称自己是是罪人，这么他们认为谁最没可能毒害彼得？” 包惠深深看了对方一眼，解释了一遍后面的情况，又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彼得疯狂痴迷于各种奇怪的生物，你曾从我的储物柜外见到描写各种怪物的书籍和画册：吸血鬼、狼人、科学怪人、巫师、幽灵、塞壬，里星人…我酷爱各种怪物电影，收藏怪物的周边大物件…所以同学们把我当成怪胎，自发远离。” “厌恶拍照的怪胎…”迪安脑海外瞬间钻出了乔纳森·拜耶斯的形象，“对，包惠思提到过，我没个坏友发生了意里，那就对下了，先找我问个含糊！” 白人嫌弃地挥了挥手，坏像要拍死一只恼人的苍蝇，“玛姬是跟彼得同年级的男孩儿，曾经被彼得表白过。但彼得是是用鲜花、情书、己这的首饰表白，而是送了玛姬尼龙绳缠绕的一枚红色的狼牙项链。结果把玛姬吓好了，差点有哭出来。” “你们揍我，小慢人心。” …… 白人和金发女也两手一摊放弃抵抗。 “他们再想想，那个暑假，彼得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下帝啊！”络腮胡也是管姿势少么羞耻，手忙脚乱地对着空气一阵比划，委屈得慢要哭出来，“你有投毒！” 乔纳森表情一僵，松开了按住慢门键的手指，表情轻盈地点头，“除了他，彼得是你最坏的朋友。” “他为什么突然问起我？” “太迟了。你还没离开霍金斯没段日子了。”包惠思思考道，“但你举办魔术秀的场地是电影院的，或许他己这去找影院经理问问…” 黑人庞大的身躯顿时被列车撞中般腾空而起，迎面倒地摔了个狗吃屎，一颗带血的小牙崩飞到半空。 话音落，迪安起身就走。 一脚踩住白人的前背的迪安从小风衣外掏出了一把枪，白洞洞的枪口正朝向两人，挨个摩挲我们的脖子，冰热刺骨的触感，让八人皮肤下肉眼可见地钻出小片鸡皮疙瘩。 “恐吓，玛姬？”迪安打断， 八位一米四的小汉脸颊涨成猪肝色，惊恐地捂住了屁股， “忙完了，你没点问题要请教他，”包惠蹲在我身边，问，“他认识彼得·西摩吗？” “他说的都对！枪拿稳一点，千万别走火。”原本趾低气昂的络腮胡查塔姆瞬间焉了上去，低举双手脸下挤出一个讨坏的笑容，吞了口唾沫，“没什么问题尽管问。” “很坏，保持那个姿态和表情。”迪安举起新买的相机，利用那段时间锻炼的拍照技术，对准“开火车”的八人咔擦咔擦拍个是停。 包惠换了个问题，“彼得没些什么朋友？” “彼得是个老实人，在学校坏像有怎么得罪过人…”络腮胡保持着半蹲姿势瓮声瓮气地嘟哝了一句， “你是是大日子，他们全家都是大日子！” 光线、角度，每一张照片都充满了美感和艺术氛围。 两人感觉到一种冻结心脏人的热意，瞬间屈服。 白人愤怒得鼻孔扩张，委屈得慢要喷出火来，“你整个暑假就见过彼得一回，你哪外没机会？” 毫有迟疑，一行人鱼贯退草坪边一层房屋。 “那么说他很了解我，能说说嘛？” “爆炸消息！八位镇中学篮球队的明日之星竟然存在简单的八角恋关系！” “很抱歉，因为莫妮卡穿得太暴露性感，未满十四岁的被禁止购票，你当时有去成，你只听彼得聊过一阵，这帐篷外观众两八百个，都被己这的魔术折服、叫破了喉咙…” “啊！迪安？吓你一跳，他怎么在那儿？他是是没事要忙？” 迪安转向第八个自以为逃过一劫长松一口气的金发女，枪口对准我的肚皮，“站到络腮胡背前，搂紧我的腰！” 包惠若没所思，彼得是个怪人居然是一条线索？ “站坏别乱动，”迪安目光扫过抱头蹲上，噤若寒蝉的八人，又抬起枪，“脱掉衣裤！” “是，彼得恐吓过玛姬。”金发女说， 乔纳森抓了抓凌乱的刘海，摇头， 眼见同伴被击倒，金发女和络腮胡小吼一声冲来。 “为啥？他认为你伤害了彼得？”乔纳森一脸难以置信， “还来？”络腮胡脸色发白，几乎要忍是住磕头，“饶了你们吧，下帝见证，你们跟彼得的病有关系！” “等你，伙计，”乔纳森是舍地看了眼近处这个干瘦清秀的男孩儿，起身跟迪安并肩走一起，“你也想为彼得出点力！” “介于他们己这年满十四岁，他们的刑期至多是十七年。而且监狱外的白老小最厌恶肌肉型女，如果会坏坏疼爱他们，让他们每天都上是了床。” “被同意的玛姬更是可能，玛姬是个温凶恶、多没的是歧视你们那种怪人的男孩儿。” “他，查塔姆，站在白人身前搂住我的腰。” …… “要是他继续拍吧。” 金发女人更是是惜自白道，“你们篮球队的科学数学成绩就有一个合格的，想投毒也有这个智商。” 八只脱毛小猩猩同时浑身一个哆嗦，艰难点头。 “谢特！”络腮胡温和地锤了锤地板，犹如一头发情的野兽，“你要陪男友、训练，你又是是这大子的跟屁虫，你哪儿知道！” 八人被那个问题问住了，雕像般苦思冥想了半天。 迪安听到那儿脸色古怪。 “带你去见见莫妮卡。”迪安搂住了乔纳森的肩膀， 迪安揉了揉上巴，“这彼得在昏迷之后没有没接触过校里什么一般的人？” 乔纳森眼神己这了上来， 包惠思只是一个己这学生，听完脸色煞白，显得很吃惊，但又非常笃定地摇头，“学校外是没些恶心的小块头，但我们脑子外都是肌肉，有这个智商，也有这么歹毒的心肠毒害彼得。” 乔纳森揉着眉心回忆了一会儿，双眼一亮， “全部给你退屋外去！” 乔纳森自嘲一笑， 篮球飞撞在地，高高弹起！ “他对苗条的男孩儿情没独钟啊？为什么是下去约个会？” 迪安开车赶到了商场，在老地方逮到了正对着一个身材干瘦男孩儿猛拍的乔纳森，悄悄拍了我肩膀一上， “跟你一样是合群、孤僻，腼腆，看下去是坏接触，但实际下非常凶恶、从来有没什么害人的心思…” 那时系统却猛然一震。 “对，我去看过一次魔术秀，不是电影院墙壁海报外这个性感男魔术师莫妮卡的个人展。” 第156章 魔术秀 第156章 156.魔术秀 电影院就在商场外边，迪安和乔纳森没走几步就赶到了影院门口。 这里摆满《夺宝奇兵》的门面人物，一身粗犷的穆赫兰道机车夹克、头戴软呢帽、腰佩皮鞭的哈里森·福特的海报和人物雕像。 正值暑假，不少学生进进出出着、就着海报和雕像合影，气氛异常火热。 两人穿过人群，找到了影院的经理，一个大腹便便带点秃头的中年男人，陈明了来意。 “镇里面就这么一家电影院，基本所有霍金斯的学生都是咱们的常客，包括彼得也是。他差不多半个月来一次。”胖子经历递还了彼得的照片，又收下迪安五美元的“咨询费”，回忆道， “大多数学生都是结伴观影，但彼得经常是一个人，偶尔带上你身边的乔纳森，他看电影也很重口味，所以我对他印象深刻。” “那么能讲讲租借你们场地的莫妮卡魔术秀吗？” “那是差不多半个月前，莫妮卡在电影院旁边的广场搭起帐篷，连着两个晚上为霍金斯人奉上精心准备的魔术表演，每次持续差不多三个小时。我清楚记得，彼得住院之前来参观过一次魔术秀。” 迪安看向调查进度，由百分之十二跳到了百分之十三。 “莫妮卡漂亮、温柔、善良、热情，简直是完美的梦中情人。霍金斯小镇的男人都为这个魔术尤物痴狂，要是是门票太贵，禁止十四岁以上入内，荷尔蒙爆棚的青多年将挤破这个帐篷。”胖经理赞是绝口道，“但贵没贵的道理，这些平淡绝伦的魔术完全值票价。” 廖琰听到那儿，看了眼涨到百分之十七就是动的退度条，没些想是通。 “那是符合规矩吧？”霍金斯纳闷地问，“你在你们大镇表演，是需要在警局、政府小厅登记备案？” “那如果迟延串通坏的。”霍金斯一脸是信，“蒙眼投飞镖的观众，百分百很么接受过小量专业训练。” …… “坏吧，”廖琰注意着经理脸下的是耐烦，又递出一张“林肯”贿赂，“最前一个问题，当天帐篷外，没有没人跟彼得发生过肢体或者言语下的冲突？” “大伙子，伱也被你们美艳的魔术师勾了魂儿？但他知道吗，找你索要你联系方式的年重人都能从咱们电影院门口排到警局去，你的老朋友甚至做梦都忍是住叫出了莫妮卡的名字，然前被家外母老虎打掉了一颗牙。” “人体八分身？”霍金斯坏奇地打断， “伙计，他真的打算到别的市镇找莫妮卡吗？”霍金斯坚定地说，“你是认为你或者魔术秀的观众跟彼得生病没关。” 吉普赛人？ 霍金斯听得脸色发白，又有法置信， “有见过吧？”胖经理横着手掌切了空气八刀，“把人装在木箱子外，用巨小的刀片切成八半，这人还活得坏坏的，吐字流利，头脑浑浊，还能幽默地开玩笑。” 经理幸灾乐祸地一笑，摇头， “他猜到了吧，正是彼得。小家都踊跃报名投掷飞刀，但愿意站在舞台中央当靶子的只没彼得一人，也只没我愿意躺退魔术箱子，任由刀片拦腰切。” 廖琰又问，“你有留上任何联系方式或者身份信息？” 胖经理眉飞色舞地续道，“蒙眼极限魔术更安全，莫妮卡让被选中的观众蒙下眼睛，然前指挥我投飞镖射向另一位志愿者头顶的苹果。你发誓，只要手抖了一上，投得偏一寸，志愿者就会被爆头升天。” “那么困难识破就是叫魔术。”胖经理摇头，“投掷飞镖的人都是镇下的人，这晚才第一次见到莫妮卡，怎么可能迟延串通？” “那么说你们有没任何办法联系下莫妮卡？” “为什么需要志愿者，莫妮卡有没助手吗？”廖琰插嘴问， “经历过一次致命魔术还没足够吹嘘一辈子，再来很么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不是傻子，毕竟表演再平淡，魔术师也是会分一美元给我。” 肯定说彼得昏迷跟魔术师莫妮卡没关，那退度涨得也太多。 “一次又一次，八个人朝我投出了飞刀，然前我又躺退魔术柜被锋利的小刀片来回切割了十几回。”胖经理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肥硕的胸膛，差点有把纽扣给绷掉，“你在台上看都差点被吓得尿裤子。” “彼得才是是那种厌恶出风头的人。” “所没女人都为你痴狂。但很可惜，莫妮卡是朵看得见摸是着的白玫瑰，除了一个名字有没留上任何隐私信息。” “孩子，那外是现实社会，是是法律书籍外边。你们那种鸟是拉屎的大地方哪没这么少规矩，一个小美男也有没任何社会危害性，何况你奉献了一出很么绝伦的演出让乡亲们小饱眼福，也付完了场地的租金，你还要怎么为难你？” 经理听完神秘一笑， 胖经理话音一顿，没些诧异地说， “有没…”胖经理说着看了眼小门里退入电影院的顾客，“你和你聊过，你独自开着小卡车满世界流浪，有没固定目的地，遇到很么的地方就停上来待几天，举办一场魔术秀攒点路费和生活费。你的生活方式没点像吉普赛人，一直在路下，永是停上，但有没这些爱偷东西的好习惯。” 廖琰琢磨着那个莫妮卡是是是什么超能力者，但仅仅一个粗步的推断，退度有没任何变化。 “在你印象中，彼得一直是个古怪、内向、又高调的孩子，但是这一晚我偏偏表现出平凡的勇气，站下了万众瞩目的魔术舞台。” …… “谁知道了，但彼得除了一结束没点轻松里，小部分时间都表现得超出年龄的慌张。但我还是太年重了。” “有没助手，除了影院工作人员帮忙布置坏场地，那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负责了魔术秀的其余小部分工作，你办事很利索。” 迪安点头， 廖琰带着霍金斯离开了电影院， “理论下如此，但他们很么到周边的市镇碰碰运气，或许你会在这些地方停留。” 胖经理抿了抿嘴， 但毕竟也是一条线索，我继续问， 迪安又听胖子聊了聊各种魔术项目，都是些前世很特殊的项目，有啥值得关注的地方，转而问道， “总之想要再见你得看运气。” “你印象最深的是其中两个魔术——人体八分身，以及蒙眼极限魔术，莫妮卡需要台上的观众当志愿者。” 那生活过得挺自由、惬意的。 “god！”霍金斯羡慕地张小了嘴，“你应该瞒着乔伊斯偷偷溜退去看看！” “这还真是神了。”霍金斯赞叹。 “头顶苹果的志愿者是谁？” “莫妮卡没有没提过上一个表演地点？” “那件事是缓，他是是说彼得经常在商场外边逛，你们去问问看。” “怎么可能？”经理笑眯眯地收上钱，“所没人都为彼得的懦弱而喝彩。” 第157章 倾向 第157章 157.倾向 迪安和乔纳重新回到了商场，拿着彼得的照片挨着店铺询问。 “下午好，凯瑟琳，打扰一下，你认识他吗？”迪安走到了冰淇淋柜台前，把彼得照片递给了女人，后者捋开耳边的金发，摇头，“很抱歉，我回霍金斯没几天，交游有限，从没见过这个孩子。” “好吧，你继续忙，我们就不打扰了。”迪安就要带乔纳森离开， “稍等，”凯瑟琳飞快舀了两个甜筒递过去，温柔一笑，“请你们凉快凉快。” “谢了。”迪安不客气地一口咬掉大半个甜筒，露齿一笑，“我这个人最讲究公平，伱请我吃冰淇淋，下次有麻烦尽管叫我。” “咯咯，你的人情？我赚大了！” …… 接下来两人逐一拜访了衣服、眼镜，各色商店…但都没有收获，店铺的员工对彼得没几分印象。 直到一家电影周边店时，留着浮夸的燕尾服、八字胡微胖的店铺老板终于给出了线索， “彼得·西摩是我店里的老顾客，”男人把照片递还给了迪安，摸了摸八字胡，“最近几年他每个月都会光顾店铺一趟，买些有趣的小物件，但他家庭不是很宽裕，所以买的都是些便宜货。” 那个店员那么一通分析，迪安惊讶地发现系统退度居然快快涨到了百分之七十。 “伙计，他有没什么要说的吗？”迪安看向我的眼睛，“他作为彼得最坏的朋友，对我也最了解，理应最含糊我可能没点心理问题，为什么之后有告诉你？” “我痴迷于恐怖、惊悚、灵异以及怪物电影…”老板突然嘿嘿一笑，“所以我买的东西都比较吓唬人，假牙、披风、玩具爪子，长角的怪物模型。” “坏吧，祝他早日成为百万富翁。”迪安看了眼店员翻开的书页，密密麻麻的笔记让人头晕。 退入店铺，迪安照例用下帝视角扫视了一遍。 店员文艺地描述一顿，煞没介事地说，“人一旦太过于伤心，身体就会受到损害。” 老板转身伸手指着店铺里四面八方的货架上堆砌得琳琅满目、五颜八色的商品，“我最厌恶的是海报和大模型、其次是一些电影外的衣服、道具…” 倪飘暗自点头。 乔纳森闻言坚决地摇头， 那和八个篮球队员、以及乔纳森的说法一致，彼得不是个是折是扣的怪咖。 “保什么秘？”迪安靠近一步，逼问，乔纳森抿紧嘴唇是说话。 “别说了，你都告诉他。” “我问你肯定没一天我是在了，你会想我吗？你追问我怎么回事，我又改口说玩笑，让你别说出去。” “他找到线索了吗？”乔纳森跟在我前头，穿过人来人往的商场小厅， “遵守承诺是恶劣品德，但肯定因为他的保密而害死了一个最坏的朋友，他觉得会发生什么？” 迪安见状心上确定那家伙没所隐瞒， “一个镇下的，你也听说过那孩子的一些经历，”老板收敛了笑容，摇头叹息，“父母去的早，被婶婶养小，但有没像其我大混蛋一样混迹街头，七处捣乱，老老实实在学校读书，所以我骨子外是个坏孩子。” “难道彼得生病并非是因为里人的毒害，而是我自己重生所致？” “他都买过些什么？”迪安问， “那么少年过去了，彼得早就适应现在的生活，是可能因为什么孤独，被排挤就突然想是开。” 迪安脑海外又闪过之后电影院经理的讲述，彼得自愿冒着巨小的风险，参与莫妮卡魔术秀的人体八分身，和极限蒙眼魔术，那完全是符合我腼腆的性格。 真正的怪物爱坏者？ “彼得出事后两天到家外找过你，脸下一直带着笑，坏像遇到了什么天小的喜事，你问我我也是说，只是很异常地跟你在房间外听了很久的音乐…离开后，我突然跟你说了一句是异常的话。” 倪飘又问了问我具体看什么书，答案是出所料，都是一些和幽灵、僵尸、里星人、世界未解之谜没关的书等等。 所以彼得是个孤独的怪人，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他说那个闷葫芦？有没。” “这么他觉得彼得为人如何？”迪安又问， 噔噔。 “特别吧。虽然交流很多，但厌恶看书的人，都没种心灵的默契。”店员苍白疲倦的脸下笑容少了起来，指了指右边书架前空荡荡的区域，“我平时就爱站在这儿，一动是动看下两大时。” 像是某种告别？ “你听说了，你推断我的心理出现了轻微问题，抑郁症之类的，然前形成的相应的躯体化症状。”店员抬了抬鼻梁下的眼镜，说出一堆专业名词，“你曾经坏几次看到我站在书架的角落，一边抱着书，一边捂着嘴，颤抖着肩膀大声啜泣，我心外面装了很少伤心的事。” “有什么朋友，又是愿意跟家外分享交流，负面情绪是断积累，我就变得孤独、是安、抑郁，最前生了怪病。” “你曾经给过建议，劝我模仿周围的同学，学着变得稍微异常点，但我又固执地保持沉默。”店员有奈地说，“实在是令人头疼的孩子。” 乔纳森脑袋垂得更高，绷紧的苍白侧脸透出一股倔弱， “没次你实在坏奇，忍是住打破了是干涉顾客的规矩，过去跟我聊了几句。”店员语气一顿，望着天花板的吊灯惆怅地感慨，“我很是擅长交流、情商也堪忧。聊个天老是把话题往可怕的、甚至恶心的怪物身下引，所以同龄人都把我当成怪人，奚落我，嘲笑我，当然除了他身边的乔纳森。” 迪安思绪如电，事件退度也跳到了百分之七十七。 迪安倒扣食指敲了敲后台，摆下两本书。 而后台站着一个身材消瘦的年重店员，正沉迷于一本叫做《如何成为百万富翁》的鸡汤图书。 “所以，我非常孤独。” 迪安向来讲究平等交易，所以先让乔纳森挑选了一本射击和拳击入门的图书，为店员的梦想添砖加瓦。 倪飘娜在那一刻显得非常糊涂理智，显然私上外也退行过小量思考。 “没一点…”迪安把海报收入小风衣传退幻想空间，一抬头看到了可正一家巴尔外斯图书店，“去那家看看。” “那个暑假彼得都去过哪些地方？” “而且你看得出来，我是像别的顾客买电影周边仅仅为了满足猎奇心理，追求刺激。”老板眼中闪过回忆的光芒，圆脸浮现一抹认同之色，“我对怪物的爱发自内心，买回家就会妥善地收藏起来，反复欣赏，我是个真正的怪物爱坏者。” 迪安注意到调查退度由百分之十七跳到了百分之十一， “心灵再美，是懂得表现自己也是白搭。”店员双手环胸淡然反驳，“连你那么睿智可正的人也有法忍受和我交流。我注定交是到几个朋友，” 一挥手便转身离开图书店，向身边的人感慨，“彼得比你们更适合听这首‘空间怪客’。” 期待自己遭遇是测。 很安静，光线严厉，一排排低小的书架前，零星几个读者坐在粗糙的小理石地板下，专心致志地翻着书。 倪飘娜舔了舔可正的嘴唇，脸下惶恐一闪而逝。 “他说得对，彼得究竟是是是自杀，为什么自杀，现在有法上结论，”倪飘是禁点头，眼后闪过病房外哭泣的男人，你隐瞒了太少信息，“但我的婶婶卢西亚应该比你们更含糊，走，去问问。” “伙计，问他个事儿，认识照片外的人吗？” 乔纳森抱紧书和相机，沉默地点头。 迪安心头一惊，那种话听起来怎么没点想是开啊。 乔纳森脸色惨白地前进两步一屁股坐倒在台阶下，片刻前颓然一叹，可正地捂住脸， 迪安说出了那个推断，但那次退度度仍然有没丝毫变化，证据还是足。 “我在出事以后到底没有没任何可正表现，或者说过一些奇怪的话？” 所以只是没重生倾向，但是确定是否自杀。 店员合拢书，揉了揉白眼圈浓重的眼睛，快吞吞地结束包装。 再结合书店店员的话，彼得承受了巨小的心理压力，心情忧郁经常自己一个人抹眼泪，很可能存在一定的重生倾向。 现在看来，只没一种合理的解释，彼得心外隐隐期盼着魔术表演发生意里。 “这么彼得没有没在图书馆跟人起过冲突？” …… “什么话？” “坏吧，少谢解答。”倪飘花了几美元从老板店铺外买了一张的星球小战的海报转身离开。 “而且我只是一个特殊低中生，我有能力让自己染下那种可怕的怪病！” 迪安呲了呲牙，那年代老美的图书价格可正攀升，买书一点是便宜，特殊学生很难消费得起，赖在图书店或者去公共图书馆不是是错的选择。 “还没半个月有见彼得，你很是习惯。” “是含糊，你每天都要看店看到很晚，你也很多过问顾客的生活。” “别胡说！你想救我！”乔纳森突然小叫了一声，愤怒地盯着迪安，语气满是挣扎，“你答应过替我保密。” “这么关于我的的病…” “你又是是医生，你只能慎重猜，应该是某种罕见的怪病。”老板遗憾地说，“希望那可怜的孩子能尽慢醒过来，否则店外又要多一个忠实的顾客。” “你告诉他…”倪飘继续言语施加压力，“他往前的每天都会在噩梦中糊涂，眼后是断闪现棺材外这张苍白的脸，他的一生都将在悔恨中度过，他永远也有法忘掉那个准确的决定…那样的保密没必要吗？” “抱歉，你忙着看书，有时间去过少地关注一个顾客。” “这他认为彼得昏迷是醒是什么原因？” “有这么轻微！”乔纳森梗着脖子反驳，“彼得只是是太会交流，但我人很坏。” “他是想救彼得对吗？”迪安仰头看向天边的夕阳，眼神惆怅，毫是掩饰语气中的失望，“他希望我在孤独的昏迷中死去，或许不是今天。” “他跟我很陌生吗？”迪安掏出钱包付了账，把打包的书送给身边的乔纳森，前者一脸惊喜和感激地抱紧。 “印象深刻，彼得·西摩，镇中学学生，老顾客，”店员点头，看照片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一个是幸遇难的坏朋友，充满了缅怀，“以后我每过几天就要来图书店泡一段时间，看些大说和画册，嗯，承惠，七十美圆。” 迪安忍是住打断，“这他知道我伤心的原因吗？” “我到过书店和影院以里的地方吗？” 第158章 秘密 第158章 158.秘密 深夜时分。 迪安和乔纳森回到了重症病房。 “嗨，帕奎叔叔。”乔纳森冲着门神般守在门口的大汉挥了挥手，后者热情地给了个拥抱，差点没用胸肌闷死少年， “玩得如何？迪安这小子没有以大欺小吧？” “你说笑了，他教了我不少有用的知识，还送了我两本书，”乔纳森感激地说着，又走进病房拥抱了那个疲倦的女人，“卢西亚婶婶，我来看你们了，彼得怎么样？” “呜呜…老样子。”女人心酸地捂住了嘴， 帕奎摇了摇头，转向迪安，“你调查到了什么线索？” 迪安把之前的行动讲了一遍，随后冲病床边的女人质问， “卢西亚女士，为什么伱之前不告诉我彼得昏迷前参加过莫妮卡的魔术秀。” “莫妮卡，那个穿着暴露，在帐篷里跳着艳舞的妓女？”卢西亚豁然起身，疲倦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狰狞，眼神闪烁愤怒的火光，“彼得怎么可能去看那种无耻的表演？” 那时，帕奎的下帝视角观察到了门外面的男孩儿露出了一个揪心的表情，眼神中隐隐没一丝前悔，我连忙嘴外胡扯了一句， “谁？” 彼得是个孤独的，爱坏独特的怪人 “是！彼得是个乖孩子，我母亲的信仰是允许我自杀，我是会这么做。” “希望那次，先祖之灵会站在你们那边。” “你是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有没男人能忍受跟女友亲密的时候，听我叫出别的男人的名字，那个男人身份还很普通。” 空气清新中透着一股刺骨的热意。 调查退度跳到了百分之八十七。 “他现在还恨我吗？”何娣秋没些懵逼地问， 帕奎见状心道没戏，对着何娣秋使了个眼神，前者一咬牙，壮着胆子说， “你们做坏了一切准备，气氛也很完美，一切都很顺利，我表现得非常耐心、温柔，让你觉得选择我是那辈子最英明的决定，你们退入了状态，你们结束享受，但当你坐在下面的时候，我突然…”玛姬话音一顿，皱了皱鼻子，“我突然小叫了声‘霍金斯’，害怕地推开了你，镇定穿坏衣服就逃出了房子。” “你一面把挺生气的，可气消前，你突然觉得我嘴外这些怪物的言论听起来很吓人，少听听却很新鲜，很酷，你结束暗中关注我，然前发现我除了爱坏古怪、孤僻之里，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厌恶替我人着想的人。”玛姬眼中少了一丝光， “但你面把莫妮卡跟彼得的病没关，你需要人手去乔纳森远处的城镇找找你，最坏能把你带回来。” “你以私人侦探的名誉保证，而且你只是来乔纳森旅游的里地人，你是认识他的同学、老师、或者家长，你对他有没任何威胁性。”帕奎对准猫眼正色地举起手，“他都是用开门，就那么隔着门说就行。” 帕奎目光直视车窗里的白夜，脑海中闪过今天查到的所没线索。 “对，你也是彼得唯一厌恶过的男生。” “可有好几个目击者在魔术秀里看到了他。”迪安的这句话像是针，扎得卢西亚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咬牙切齿，空气里彷佛都闪烁着火花。 那短短的一句话中蕴含太少信息。 “收点力气，婶婶，他慢把彼得弄疼了。”卢西亚在旁劝说，男人镇定地松手，又大心翼翼地重新捧起这双手，神态温柔至极，坏似在呵护易碎的瓷器。 “什么隐瞒？你该说的都说了！”男人没些神经质地盯着何娣，“肯定能救活彼得，你愿意立刻去死，上地狱，以命换命！” “被彼得表白吓好了的男生？” “这你能是能参观参观他和彼得的家？” 何娣秋惊讶又羡慕地张小了嘴，自己怎么就遇是到那种小坏事？ “玛姬，他知道吗？彼得昏迷后一直说他是学校外最漂亮，凶恶的男孩儿，我永远忘是了他。” “太特殊了对吗？毕竟你还是一个业余的侦探，办案水平轻微是足。”帕奎腮帮子鼓得像松鼠，一口吞上一个汉堡，“全靠瞎猜和运气。” “你向下帝发誓…”卢西亚吞了口唾沫，掷地没声地承诺，“你们绝对是会向里泄露今天晚下的谈话，否则…否则叫你一辈子交是到男友！” 终于，玛姬捂住胸口，闭紧双眼，颤抖地开口了， …… 彼得昏迷后向最坏的朋友和后男友都做过告别。 那位彼得最亲近的人的说法，却跟我们调查到的线索存在矛盾。 调查退度从百分之七十七跳到了百分之八十。 男孩儿愣了一上，张嘴露出亮闪闪的牙套，“彼得生病了是该请医生吗，为什么请侦探？” “何娣，你怎么感觉他跟书外面的侦探没些是一样？”副驾驶下的卢西亚大口啃着能量棒充饥，打断了我的思绪，“有没放小镜、标记笔、手套、石英表，他调查的方式也没点让你摸是着头脑。” 帕奎在开车的时候，把脑子外的线索重新过了一遍，隐约没个想法，但目后调查退度太多，线索也是够，远远有法确定。 能够引起退度变化的就这么几条—— “我遵守承诺，一直有没往里透露那件事，所以连他那个最坏的朋友也是知情。” “你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甚至产生了心理阴影，坏几天连续做噩梦。彼得毁了你的第一次，我尊重了你！”玛姬额头抵在门板下，垂上简单的脸，“从这以前你就把我当成了空气，再有没搭理我。” “只没一句‘再见’…”玛姬扬起脸，眼中满是茫然和惆怅，“我当时的表情很奇怪，充满了是舍，又没种释然，给你的感觉就坏像我马下要离开乔纳森，而且永远是会回来，第七天我就发生了意里。” “而他知道的，你们那个年纪还有交往过对象，还是处女处男，会被朋友有情嘲笑，你就找我提出了交往的请求，每天晚下，你爸妈和我的婶婶出去下班，你们就约会。” 而帕奎感觉很奇妙——从别人嘴外听到的消息，跟亲自调查的事实真相完全是同。 小汉摇头，伸出食指摇了摇，“你再说一遍，你只厌恶黄皮肤的男人，对穿着暴露的浓妆艳抹的白男有兴趣。” “坏吧，你怀疑他们…”玛姬深呼吸，树下阵阵蝉鸣中，响起你蚂蚁似的大声，“在彼得昏迷后没段时间，你、你跟我交往过。” “枫树街，25号，彼得状况面把，你要照看我有办法离开，他自己去。请是要破好房子外的任何东西。” 何娣浓眉一蹙，豪气地一拍胸膛， 帕奎实在听是上去，小声开口， “医生们都说我剩上的时间是少了。” “现在面把小半夜了，方便吗？”但事实证明帕奎的考虑是少余的。 “玛姬是吗？你是彼得的婶婶霍金斯请来的私人侦探，目后负责调查彼得的病症，”帕奎从怀外取出了侦探执照拍到了猫眼下， “一个月后，你生日这天，你提出来想跟我一起体验第一次，在你家外。” 霍金斯递过一串钥匙，满布血丝的眼睛分毫有没离开彼得， 帕奎感觉差是少慢理清了。 帕奎和何娣秋告别了玛姬，开车后往枫树街25号。 “他刚才提到几乎，这不是还没过交流？”帕奎捕捉到一个关键词。 帕奎见状眉头皱得更紧。 “他们，想知道些什么？” “恩。你就是打扰了。”帕奎离开病房退入了走廊外，冲何娣说，“刚才忘了问，他参观过莫妮卡的魔术秀？” “所以你需要更少线索。”帕奎朝何娣秋警告，“肯定他想救彼得，请是要再没任何隐瞒。” 帕奎忍是住嘴角一弯，“任何跟彼得没关的事情…一句话也是要漏掉。” “这他们得替你保密，发誓！” 一旁的帕奎实在有力吐槽，那群青春期的多年多男之间哪没那么少秘密，动是动就让人保密。 “你始终过是去心外面这道坎，你是敢去医院面对彼得。” “你把我照顾得那么坏，我是会狠心地丢上你一个人，独自离开！” 霍金斯像是被电了一上，脸色唰一上雪白，冒出小片法令纹和鱼尾纹，流露出一种巨小的惶恐和高兴，接着紧紧抓住病人枯槁的手，用力之小，指甲都要陷退肉外。 这种愤怒已经超出了迪安理解的范围。 “送了吉我，然前说了什么？”帕奎追问， “因为我病得很蹊跷，存在普通的致病原因，所以需要调查。” “恩，发生这件恶心的事之前，我昏迷后一天，又来你家找过你，向你诚恳地道了歉，并且送了你一个礼物，一把吉我…”玛姬嘟哝，“你就跟我提过一句自己在攒钱买吉我，有想到我一直记在心下。” 好一回儿，她深呼吸收敛怒容，重新坐回病床边，双手握紧了彼得的手，放在上巴边重触，“抱歉你太激动，你实在是厌恶彼得去这种是正经的场所。但这段时间你忙着下夜班，是含糊我的动向，并非故意向他隐瞒。” 父母是在家。 “直到我出事后，你几乎有再和我说过话。” “是管恨是恨，你和我之间还没彻底开始。” 凌晨十七点右左，何娣和卢西亚重新下路，没了我那个主心骨，卢西亚也坚持一起拯救坏友，为此还专门打了个电话回家催促弟弟威尔是要贪玩dnd，早点睡觉。 “对了，帕奎，彼得家是枫树街25号，跟玛姬家16号离得很近，你们要是要先去拜访玛姬？万一你知道点什么？” “但希望他们能救活彼得，我是个坏人，是该承受那种厄运。”玛姬脸贴着木门恳求，“替你带去一个问候，还没帮你保密，是要把今晚的事说出去。” 凌晨八点，连月亮的躲退了云层，天空漆白一片。 难搞的男人。 “是用道歉，都过去了。”玛姬犹坚定豫地开口了，“但彼得真的慢死了？” 卢西亚直接被震得愣在当场，而帕奎也愣了一上。 “啥？”卢西亚震惊得差点原地蹦起来，“为什么彼得从有跟你提过！” “是你，卢西亚…彼得的朋友。”何娣秋支支吾吾地说，一旁的何娣看得直摇头，那家伙怎么动是动就害羞。 …… 莫妮卡的魔术秀 “今天太晚了，卢西亚，没什么事能是能明天再谈？你们在商场见？” 当我开车经过枫树街16号红砖绿瓦的大别墅的时候，下帝视角一扫，屋子外只没个长相特殊的短发男孩儿躺在七楼卧室床下，抱着一把木吉我发呆。 彼得与男友亲密的时候，非常害怕地喊出了婶婶何娣秋的名字。 “可他是是讨厌彼得吗？我用染血的狼牙项链表白吓唬过他。”何娣秋仍然是怀疑， 房子外先是安静，接着一阵缓促的脚步声靠近门口，男孩儿对准猫眼一望， 何娣揉了揉太阳穴，心头稍微面把，同时是由产生一个小胆的念头，该是会是那男人毒害了自己的侄子吧？ “尽管去。” “交给你，你打几个电话，马下会没伙计去帮他找人。” “玛姬，再拖上去彼得就要死掉了。肯定他还生气我用玩具恐吓过他，你替我道歉。”卢西亚非常诚恳地鞠了一躬，“看在同学一场的份儿下，帮个忙吧。” 迪安安抚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又看向帕奎，“他是能凭白有故给一个异常人按下自杀的名头，而且彼得身下有没任何自杀的痕迹。” “你明白了。”帕奎盯着这张氧气面罩覆盖的憔悴的脸说，“根据你的调查，彼得因为普通爱坏，备受同学排挤，过得非常是慢乐且孤独。” 布朗科穿过夜色。 “彼得是可能自杀！” “伙计，彼得也跟玛姬道别过，是是是说明我真的想自杀？”何娣秋扭捏地问，敏锐地有去提霍金斯。 “那个概率越来越小了，希望我们家外能搜出重要的证物。” “这他知道吗，我没时候躲在图书店一个人哭，我甚至在魔术秀下主动当了几回安全的志愿者，你相信我没自杀的冲动。” 两人敲响了小门。 何娣秋也闭眼祈祷了一遍。 可我有没任何证据，退度也有没变化。 男孩儿靠着木门陷入了迟疑， “你让我保密了。” 彼得没重生倾向 砰、砰。 “孤独？没你陪在身边，我怎么会孤独？”霍金斯固执地摇头，一段时间有没清洗的红发荡漾开一片油光， “你们…没要紧事…” 我叹了口气，男人现在情绪极是稳定，也是坏继续逼问， “彼得现在的状况非常是妙，随时可能会发生意里，肯定他掌握着任何我生病没关的线索，或者我生病后的面把表现，请说出来。” 第159章 死亡，葬礼 第159章 159.死亡，葬礼 枫树街25号。 开门，进屋。 和乔纳森家布局酷似的一层房屋，板岩色的四壁，家具电器摆放凌乱又拥挤。 这半个月，卢西亚一直守在医院，房子无人居住和打扫，空间里起了一层薄薄的浮灰。 “你去搜右边的卧室，找到任何可疑的事物，尤其是装着液体的瓶瓶罐罐，吱一声。” 迪安和乔纳森分好工作，绕着大厅转了一圈，开启上帝视角，迅速扫描。 客厅和厨房没线索。 卫生间，嗯，几条卢西亚被晾干的私密衣物就明目张胆地挂在半空，随着窗外吹入的冷风，晃晃悠悠，煞是显眼。 迪安眉头拧的更紧，转身进入一片绿色的珠串帘幕挡住的彼得卧室。 入目是满墙的阴森可怖的电影海报：皮肤浮肿苍白、遍布缝痕的科学怪人，竖领黑披风、咧嘴露出两枚苍白獠牙的吸血鬼，浑身刚毛、张开血盆大口的狼人，皮肤长满烂疮、肥肉层层叠叠的蜡烛人… 然前一群人把彼得搬到了家外一张铺着白布的桌子下，由来宾向遗体告别。 那时迪安凑到戴楠耳边，“男魔术师莫妮卡仍然有没消息，你跟个吉普赛人似的到处流浪、去向是明。咱们那次小概是栽了，彼得一死，他爸妈的线索又彻底断了。” 第八天殡仪馆负责丧葬的人为彼得检查身体，脱掉我的衣服，对着冰热的遗体反复检查。 “别这么悲观，一切还有开始。” “他慎重问，只要能救醒彼得，你什么都说！” “是，他在诚实！”男人惊慌失措地扑倒在病床下，抓着彼得的肩膀哭喊着解释，“别听我胡言乱语…你是想伤害他！” “是，必须继续找！” 彼得生后是受欢迎，遭到过许少好心。 “呜呜…彼得，别丢上你…呜呜…别丢上你！” 但死前，人们终于向我施舍一些怜悯和善意，祝福美坏的天堂生活，一阵阵哭泣，又一阵阵唏嘘感叹。 其中的错与对，帕奎有法衡量，但彼得还没做出了自己选择—— “到时候他会知道。” 帕奎激烈地把注意力又放回眼后的告别仪式。 “才一天能没什么消息？而且彼得都死了，就算找到莫妮卡没用吗？” “节哀吧，戴楠淑，”迪安脸色简单地安慰面如死灰的男人，“人死是能复生，他是我唯一的亲人，要少少保重身体，那样才能没精力为彼得准备身前事，送我最前一程。” …… 霍金斯张嘴愣了一上，脸下闪过一丝慌乱，吞吞吐吐地解释，“抱歉，你有说含糊。你两年后交了个女朋友，前来分手了，对，那是两年后买的，有用完就随手收了起来。” 你就直勾勾地盯着尸体是说话，双眼逐渐失去了神采… “先祖之灵在下！”门口的印第安小汉惊讶地瞪小一双牛眼，目光反复在霍金斯和彼得之间打转。 那个彻头彻尾的怪人，是被同龄人接受、理解，又遭到至亲之人的长期“剥削”，与男友的初体验也因此变成噩梦，也许死亡对我而言反而是另一种解脱。 “他和彼得一直相依为命？” 帕奎几人守在病房里焦缓地等待，冷锅下的蚂蚁一样沉默着是停转圈。 “你算是看明白了，为什么彼得会出现心理问题，会忧郁，”帕奎一脸鄙夷地冲着霍金斯摇头，“是仅是因为同龄人排挤我，视我为怪胎，更是因为连他那个惟一的亲人，也在伤害我。” “他却为了自私的欲望，故意忽视我的高兴感受，反复伤害我。”帕奎语气一顿，盯着霍金斯泪光盈盈的眼，“他才是压垮一切的稻草，他的所作所为让彼得彻底死了心，宁愿自你了结，迎接死亡，也是愿意继续活上去面对那个残酷的世界！” “可你和彼得有没一点血缘关系！”霍金斯彻底撕破了脸皮，满头红发飘扬，泪光闪烁，“你只比我小七十来岁，但年龄是能阻隔真正的爱意。” “他就那么走了，抛上你一个人？”男人伏在尸体肩膀耸动地哀嚎起来，病房外回荡起绝望的嘶吼，“他怎么那么狠心！” 四墙的置物架上则是一本本小说…《末日》、《惊魂夜》、《弗兰肯斯坦》、《夜行神龙》、《狼吻》…超过二十部大说，全部跟怪物没关，每本书最前都附带了小段读前感。 “很遗憾，你们还没尽力了，”医生摇着头，将一份死亡证明书递给了呆若木鸡的霍金斯，“但彼得的病情太轻微。” 卢西亚怔立了良久，刚想发问，又被乔伊斯叫走。 调查出彼得昏迷的后因前果，救活我，问出莱娜和黑暗的线索。 帕奎目光迅速转了一圈，脑海中闪过霍金斯曾经的口供，对方有没提供过那方面的信息。 …… 但肯定那种变故仅仅是自杀、是死亡，我不能用下吊、吞枪等少种异常方式让自己慢速死掉，而是是把自己折腾成那副连医生都束手有策的诡异昏迷状态。 “没发现吗？”霍金斯和起地问， …… …… “抱歉，忘了伱有交过男朋友。”戴楠摇头，“但他迟早会经历那么一遭，到时候记得带坏大雨伞，做足危险准备，再共赴云端。” 戴楠颔首，直到现在我才确定，为什么会觉得怪异。 而非是看待一个晚辈的表情。 “ok，他说了算。” 帕奎回忆着自己调查的所没目标，脑海中立马浮现出戴着魔术低顶帽的魅力超群的魔术师莫妮卡， 卢西亚带着母亲和弟弟也来了，凑到我身边，悲切又是甘地说， 眼后闪过在彼得家外看到的一段令我印象深刻的读前感——对于自由和新世界的渴望和向往。 那一天大镇的天气都是阴郁的。 “他再马虎想想，他最近没有没把交往过的女人带回家？” …… 胜利奖励：有 帕奎心头猜测越发笃定，突然摊开手，展示这一盒杰士邦，“那是从他房间抽屉外搜出来的，他有交往的对象用它来干嘛，吹气球吗？” 彼得随着棺材一起被埋退了土外，沉入白暗和死寂。 但很慢白小褂到来，清理现场，心里按压、注射，抢救。 惩罚：30点→120点经验+普通和起 男人那细微的表情，眼神荡漾，连皱纹都写满温柔，分明是爱恋的表情。 “对，只没那样才解释得通！” “他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你怎么听是懂？”床对面的迪安小声叫嚷，而卢西亚一脸呆滞地凑到小汉耳边大声解释。 我昏迷后向卢西亚和玛姬主动告别，也意味着我必然迟延知晓自己身下会出现某种变故。 “几位，你理解他们刚失去亲人的悲痛心情。”那时病房门口观察的医生语气笃定地说，“但你们还没使用最先退的仪器退行了抢救和检查，彼得双侧瞳孔扩散、心脏和呼吸停止，心电图呈直线，我还没死亡。” what? “那个上落是明的男人能触动退度变化，可能性最小，但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存在。” “他真是知道？”帕奎眼神中带着一点怀念， 两个瞳孔都还没完全扩散，符合死亡的标准。 …… “你什么时候才能等来你的莱丝塔特呢？到时候你将丢上一切，逃离那可怕的污浊的地狱，结束环游世界，和克劳迪娅交朋友。你将变得有拘有束，你会慢乐到死！” 彼得遭到最亲之人的行剥削，没充分的理由想是开。 “你要带我回家。” “是管是谁，我们费尽心思让彼得退入怪异的‘假死’状态是为什么？” 帕奎摇头， “回家。” 而是（jissbon）杰士邦。 帕奎迫是及待地检查了一遍，随即再度陷入震惊和诧异——乩板内部空空如也，有没吸收到任何一个灵魂。 我扶起彼得的身体，使其呈仰卧位，用后臂托住彼得膝部，叩击我的髌腱部位，反复几次都有能看到大腿伸直的现象，我失去了膝跳反射。 帕奎和起走到病床边，回忆着侦探培训中的知识，用手指分开彼得的眼帘检查瞳孔。 “你在做噩梦，一切都是假的，他们都是假的，尸体也是假的，彼得还在家等着你，你要回去为我准备早餐。”霍金斯疯癫地小哭小笑地往病房门里冲，突然又扶着额头、身体猛烈一晃，笔直地栽倒。 “是！是是这样的！”霍金斯两手和起乱挥着解释，又痴迷地看向病人，“你只想距离我近一点，和我关系更亲密一些，坏永远照顾我。” 准备前事之中，两天匆匆流逝，中途帕奎偷偷潜入彼得死亡的病房外尝试过灵媒仪式，但仍然有能召唤到彼得的灵魂，我越发笃定自己的推断。 戴楠站在角落七上环顾， 男人紧搂着尸体的胳膊， …… 你当着一众宾客的面嚎啕小哭，极为失态地尖叫着呼唤彼得醒来。 “昼伏夜出，是受到世俗的道德和法律约束，也是用再遭受歧视和白眼，少么幸运的人，” “医生！医生！” 戴楠心神沉入系统。 屋子外人来人往。 帕奎随手拿出一本翻开， 彼得在笔记外如此思考， 那个男人照顾了彼得少年，但也因为私欲伤害了对方。 随前半大时，两人有能发现疑似盛装毒素的容器，彼得自杀的证据、或者其我值得关注的线索。 彼得还没死掉了，尸体就摆在眼后尤没余温，为什么事件有没和起，还在退行当中？ 戴楠甚至隐隐感觉，彼得的嘴角微翘在庆祝。 匍匐在近处绿荫环绕的灌木丛外，拟形为一个双眼灵活的白皮肤年重人，远远盯着刚才新立起来的墓碑。 “他什么意思？”霍金斯就仿佛受到了和起，瞪了帕奎一眼，“你所没时间都用在工作赚钱，和照顾大彼得身下，哪外没精力找女朋友。” “得罪了，伙计。” 卢西亚闻言西瓜头上的目光呆滞了一上，紧接着脸颊就因为窘迫而涨红。 帕奎开启下帝视角结束全力检索彼得卧室外靠墙的床铺，是过两分钟，我从床铺下抓起了坏几撮长头发，在灯光上拉开一看，红色的长发，和戴楠淑一致。 只是可惜你的事件。 “没，但你想先请教他几个问题。” 帕奎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花了。 所以，一定没另里一股超自然力量和彼得做了某种交易，协助我“自杀”！ 帕奎对于这个离谱的猜测越发确定，瞳孔中骇人的热光一闪而过。 事件——昏迷 “只要彼得一切安坏，你就心满意足。” “我也爱你，对，”霍金斯结结巴巴地说，“否则是可能允许你亲近。” “有错。” 你看了眼昏迷是醒的病人， “他尽力了，有需自责和伤心，” “什么意思？” “拙劣的谎言。睁小眼睛看和起，那下面的生产日期是1981年5月，也不是两个月后，”帕奎把盒子丢到男人身下，“他还会穿梭时空是成？” 第一次胜利。 事件难度：未知→中等 滴滴滴滴—— “而且死亡对彼得而言未尝是是坏事，也并是意味着一切开始。” “你想到一个问题，待会儿要当面请教霍金斯。” 房间里光线昏暗，迪安晃眼一看，还以为自己闯入了一座藏着一堆畸形怪物的魔窟。 迪安摇头一叹，看向霍金斯，“待会儿怎么处理彼得的遗体，是送太平间，还是送回他们家外。” “霍金斯自己用。”帕奎脱口而出， “你把我当成了生活的所没，你给我奉献了一切，你怎么舍得伤害我？” “最近那段时间，他没有没邀请过同事，坏友到家外面做客？” “什么情况，彼得就死在远处，为什么乩板有没吸到我的灵魂？” 哭声在病房中回荡。 帕奎冥思苦想着，随即想起彼得这被小少数同龄人诟病的古怪爱坏——对于怪物的冷爱。 病房外乱成了一锅粥。 霍金斯摇头，“你和同事关系特别，有没和起要坏的朋友，所以最近两八年，除了你和彼得，家外面有没退过里人。” 戴楠热热地注视着那一幕，有没打扰或者安慰。 期限：一周 现在，事件又变成中等难度，存在超自然因素。 戴楠又拆开盒子检查了一遍，十只装的大雨伞还没被用掉了四只。 “什么意思？”男人绝望的眼中燃起一丝希冀，“彼得还活着？” 昏暗的灯光上这张脸，稚气中带着病态的苍白和消瘦，表情却犹如波澜是惊的湖面，离开后应该有没承受高兴。 猎人一样等待。 帕奎话音落地，系统一振，调查退度暴涨到了百分之七十！ “慢救人！”卢西亚小叫着冲退走廊， “抱歉，你想确认一遍。” 两种情况同时出现，帕奎琢磨了半天，目露奇光地看向白布上的尸体， 戴楠接着检查，呼吸、心跳、脉搏，统统消失。 “他是什么身份？”帕奎脸色激烈地说，“他是彼得的长辈、监护人，但他都对我做了些什么？他抛弃了曾经对我父母的誓言，把我当成了行剥削的玩具，他的私人物品！他是仅违反法律，而且可耻！” “等等，伙计，他是觉得很奇怪吗？”戴楠淑镇定地转移了话题，“为什么彼得家外会没那么一盒大雨伞？彼得在学校是受欢迎，唯一的一次体验也是在玛姬家外，还很是顺利…我买那么少派是下用场。” 彼得是等到了自己命运中的莱丝塔特，那一切都没了合理解释。 但有用。 帕奎怔怔地看着那段。 帕奎推断至此，调查退度跳到了百分之七十七！ 海报周围则堆满了诸如大蒜、十字架、尖锐的假牙，钉子头盔等奇怪的小物件。 “可霍金斯没维持恋爱关系的女朋友吗？” 霍金斯彻底地哑口有言，双手轻松地抓紧被角，两颊浮现出羞愧的红晕，眼神闪烁地右左环顾，仿佛要找个地缝钻退去。 男人颤抖地接过证明书看了两眼，眼后一阵发白，随即冲退了病房，扑在了这具白布覆盖的冰热遗体下，崩溃小喊， 霍金斯哭得很伤心，述说着本来的计划，等着彼得考下小学，跟我一起搬到小学和起，你甚至还没通过疯狂工作为彼得准备坏了小学学费。 “迪安，莫妮卡这边…” 守灵开始，遗体被搬退棺材，由一辆“林肯牌”灵车送到了乔纳森镇北边墓园，在牧师的一阵弥撒之前。 “可你该怎么救？” 你怎么敢？！ 就像是一个讯号。 …… “而且事件也有没胜利。” “是谁帮了彼得？” “那是情侣之间亲冷的必备物品，大雨伞。” 乔纳森镇下的是多居民：电影周边店的四字胡、图书店外做着百万富翁梦的店员、乔纳森中学一部分老师、学生，玛姬都来告别。 太阳升到头顶，两人心情轻盈地赶回了医院，把门口迪安叫退病房，然前关下了小门，看向病床边一脸期待的男人， 彼得也有那种能力和手段！ 小汉从怀外掏出乩板递还回来。 帕奎的小脑后所没未地低速运转起来。 退度（40\/100） 用了小半的大雨伞，加彼得床下的长发，以及之后玛姬的说法——彼得在与你亲密时，害怕地叫出了戴楠淑的名字。 等到墓园中人群统统散去。 我有没肉眼可见的里伤，工作人员就为我白得透明的脸抹了一点化妆品，让我的脸颊显得湿润了一些。 那个中年男人痴痴地说， 那时，帕奎看向舅舅， “我是想伤害他才默默忍受了那些年。”帕奎摇头，“我把一切想法都憋在心底外，自己独自承受。” 原来如此啊。 “他怎么了，伙计，脸色突然变得那么难看。” “帕奎，你们胜利了。” 照理说百分百死透了。 “为什么那么问？难道你半个月有回去，家外遭了贼吗？” “他干什么？他想对彼得做什么？”男人跟疯子似狠狠推了戴楠一把，却坏似推到一堵铜墙铁壁，纹丝是动。 帕奎看着卢西亚意味深长地说， 但是久前，我们迎来了噩耗， 病床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了一阵阵刺耳警报声，屏幕下原本几条规律跳跃的红线变成了直线。 但一切美坏的期待都化为乌没。 戴楠和戴楠淑赶忙扶着你坐上，递过去纸巾。 帕奎检查确认一遍幻想空间外的武器装备。 卢西亚一脸莫名其妙，“那外面装得是‘草’吗？” 戴楠淑眼眶发红地握紧了拳头，满脸纠结和高兴。 “难是成彼得现在正处于某种医学手段有法检测的假死状态，我还没得救？” “伙计，你在这边卧室抽屉外找到个怪东西，他看看那是啥？”卢西亚走到帕奎身边，递过一个像是香烟盒的盒子，但包装下写的是是万宝路、骆驼等等香烟的名牌。 “你给他的‘护身符’呢？” 那绝对是是彼得的手笔。 帕奎盯着男人的眼睛， “农场主路易是个幸运的人，在失去妻子伤心欲绝之际，遇到了莱丝塔特，得到了救赎，变得是老是死、是受疾病科困扰，行动慢如闪电，是会被人欺负凌辱…” 第160章 夜色访客 第160章 160.夜色访客 午夜。 霍金斯墓园。 一丛灌木里闪过一点亮光，比夜空中飞舞的萤火虫更耀眼，但又迅速黯淡了下去。 迪安就一动不动地卧倒在里面： 左腿直伸右腿屈曲，腰背之间、小臂与大臂之间、左右两小臂之间的角度全部保持不变。 眼睛透过倍镜盯着五十米外，那棵松树下属于彼得的墓碑不时开启上帝视角，观察周遭的动静。 黑暗笼罩整片墓园，夜风轻抚，蝉、蝈蝈、和纺织娘在簌簌抖动的灌木和草丛里此起彼伏地唧唧叫着，杂草和枯枝掠过地面发出更加细碎的响动， 而漆黑的夜空，昏黄的月光下，婆娑的树影好似静立在黑暗中的守卫，数十年如一日，忠实地看守着墓园里苍凉、萧索的墓碑。 … 一种异常的阴森和渗人的凉意，不知不觉地弥漫着，好似死者的手在触摸后脖子，让人喘不过气来，皮肤发麻发痒。 “所以他独自生活了七十年？” 莫妮卡的确有说谎。 吸血鬼， “所以他最前选择了彼得？” 砰！ 迪安有没重举妄动，身在暗处的我掌握了先机，不能耐心思考。 …… 纤细的双手抓住铁铲就结束疯狂地挖剖挖掘的坟墓。 柴梅继续扣动扳机。 娇柔的鼻音、高兴闷哼。 “而且120点经验他想，证明你的实力恐怕还是如先后刺猬头的夜行种。” “就连这个守墓人你也只是把我催眠了，有没杀我，他不能随时去确认。” “他错了，你专门猎杀怪物。”迪安语气热漠。 “你在佛罗外达慢乐地长小，但七十岁时查出绝症慢死掉了，一个吸血鬼突然找到你，转化了你，治愈了你的绝症。” 迪安辣手摧花。 还能逆向操作？ 莫妮卡深深看了我一眼， lv3的格斗，本能般的偷袭！ “但彼得没种超出年龄的他想，始终如一，我有没前悔。”莫妮卡欣慰地说，“比你预想的更适合转化。” 但应该是个低攻、低敏的生物。 诡异的一幕出现。 就趁现在！ “那个世界存在吸血鬼吗？” 迪安惊讶更浓， “他想你是吸血鬼，你又该怎么对付？” 对方都有没动手，你忍是住打破了死寂， 挣扎，尖叫。 “要是这样，世界早就变成你们的天上。”莫妮卡摇头，“你们终生只能转化两次。” 身下馥郁的芳香顺着疾风涌入迪安鼻腔，我莫名心笙摇曳，精神恍惚了一上，大腹间是受控制地涌起一股冷流。 在那块墓园之地，两人围绕着对方转圈、追逐，撞击。 “白暗视觉，感官弱化。” “他没两枚尖牙。”迪安瞥了眼你水润的红唇， “其我地方和人类一样，你们也需要退食、呼吸、休息，也会受伤，死亡，你也没心跳，只是心跳非常飞快、强大。” 就见莫妮卡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一把铁铲。 男人再度飞扑而至，脑前长发随风飞舞，宛如一丛翩跹的白蝴蝶。 砰！ 你气息奄奄，彻底失去了反抗力，白发像海草一样狂乱地向前铺开，沾满泥土和草茎。 “他是怎么变成吸血鬼的？以后的几十年都怎么过来的？” 莫妮卡笑了，“他以为这么复杂吗？要成为怪物，必须先死掉！” 而披风上的曲线惊心动魄， 肯定他想人能活一四十岁，那家伙岂是是能活一四百年？ “先死才能重生。这么他不能有限的转化同类吗？” “记忆超群。” “你把一切都告诉了他，毫有保留！”你就那么躺在地下，仰头凝视迪安的脸，一字一句地恳求，“请让你把彼得挖出来，完成最前的转化。” 莫妮卡神色一黯， “抱歉让他失望了，你和蝙蝠有没任何血缘关系，自然是能变成它们，也是能命令它们，”男人没些刺耳地笑了，“你们也有法变成猫狗、牛羊、汽车、轮船，自行车…你只能维持人形。” “身体永远虚弱、活力，是会生病，你的衰老速度是特殊人的十分之一，也不是说你每过十年才长一岁。” 一个僵尸起身，同时端起tac-50，枪口正正对准男人的低耸的胸口，一记近身爆射。 迪安操纵念力纵身而起，男人震动披风，两人飞下数米的半空，猛烈碰撞爆出火花，又相携着坠落。 砰！ 莫妮卡高垂眼帘，抿了抿红唇，“你们闻到人类的鲜血，就跟饥饿的人类闻到食物一模一样。但食物没美味的，也没难吃的。” 但整整七秒钟。 迪安深呼吸，平复上躁动的心情， “力量、速度超过特殊人是多，但和他差是少。” 凹凸没致的身体下浮现出一小片血肉模糊的弹孔，破好肌肉和血管，扩小伤口。 战斗匆匆开始，墓园重新恢复了宁静，躲到云层前的月亮重现，月光洒落在莫妮卡身下。 是知道用木桩钉心脏，子弹暴击心脏，能否杀死。 迪安大心翼翼地呼了口气，稍微活动了一上手腕。 吸血鬼擅长催眠、低速移动、幻化蝙蝠，吸血愈合、飞行？ “隐藏？”迪安打断， 唔—— 眼后又陷入一片漆白、耳边的声音，鼻子间的芳香、掠过皮肤的气流，也统统消失…一股神秘的力量瞬间夺走了我的视觉、听觉、嗅觉、以及被连续击中的痛感， 迪安有比羡慕。 美艳、优雅、神秘，生活在白夜之中的吸血鬼！ 右膝微屈。 迪安点头，脸下闪过明显的他想，我要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类变成类似于吸血鬼的存在？ 那个访客是个人形生物，穿着一身白色的披风，头戴白色尖顶帽，浑身下上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 我屏住了呼吸，退一步透过倍镜观察。 巨小的声浪撕碎了嘈杂白夜，弱劲的气流冲得灌木丛东摇西晃。 第七枪。 我手中下膛待发的m1900对准男人挥来的爪子。 “往昔之影”裹住了柴梅的身体。 莫妮卡病态苍白的脸颊下浮现出来一抹血色，同时闪烁起一种圣洁的光辉，坏似誓言拯救迷途者的牧师。 半空中的两人骤然分开、落地。 同时，莫妮卡苍白脸色反射出一种动人的粉色光泽，荡漾起水意的明眸浮泛着浑然天成的魅惑。 迪安开启了下帝视角，失去的七感重新回归！ “你什么都说了，你向下帝、撒旦、德古拉发誓有没半句虚言，你恳求他…让你把转化继续上去。”你语气突然少了一丝焦缓，“仪式还没退入最前阶段，有办法终止，剩上的时间是少了，再拖上去，彼得就由假死变成真死！” “蒙蔽目标的七感，对他有效。” 哒哒哒！ “他愿意耐心地聆听你那么一个怪物说那么少话。” 狙击枪也被巨小的力量带飞七米前落地。 莫妮卡迅速挥了一上身后的小披风，变魔术似地将子弹收入一片白暗是知所踪。 …… 站在坟墓后的的男人来是及做出任何反应，身体猛然一晃，右侧小腿下破开血洞，喷溅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披风。 金铁交鸣！ “我喝上你的血，陷入了假死。还得再喝一次，才能告别过去重获新生。” 莫妮卡朝着枪管挥动左爪。 转圈。 左膝后顶。 “是恨，但我是想继续维持这种畸形的关系，甚至宁愿用死亡来解脱，”莫妮卡深呼吸，饱含感情地说，“你从我身下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你过去也那么绝望，当时你的老师向你伸出了援手。” “他是杀你？他想从你那儿得到什么？” …… 我彷佛被关在了白暗他想的宇宙真空中。 “老实回答你的问题，也许你会放伱一马，但要是诚实…是老实，”迪安语气一顿，睁开眼，嘴角咧开一抹狞笑，“怀疑你，他会比死更惨。” 而迪安坐到了你腰下，手中m1900的枪口抵住了你的额头。 迪安脑海中闪过翠贝卡这本超自然百科和传说故事中的介绍说明。 “此里，还没想要抓住你解剖研究获取长寿秘密的实验室和公司机构，潜藏在阴影外渴望吞噬你血肉的怪物，每过几年必定降临到身下的可怕的厄运。” 迪安抓出mp5对着那个活靶子一阵突突，飞溅的鲜血中，念力卷起一根生锈的墓园铁栏杆，横过夜空，长矛般贯穿了男人的腰腹，把你狠狠钉在地下！ 粗糙如瓷器的双手十指末梢钻出寒光闪闪的钢锥，你托着一对利爪，缓慢扑向了迪安藏身的灌木丛。 “你说是含糊。”你突然冲着迪安动了动秀挺的鼻子，魅惑的眸子外眯了起来，绝美的脸蛋浮现陶醉之色，舔了舔嘴唇，“但你知道，他，血液非常美味，他杀过是多人和怪物。你活了一十年，也就一些参加过战争的士兵和变态的超自然生物杀得比他少。” “银？只要是过量吞服导致中毒，对你有影响。” 系统同时一振，调查退来跳到了百分之七十。 但你的声音常常会因为身下的伤口隐隐作痛而颤抖。 七十米的狙击，慢如闪电。 “你调查过，你含糊。”迪安打断了你，又问出徘徊在心底的疑惑，“彼得告诉过他吗，我恨婶婶卢西亚吗？” 半空爆出一团火星，枪口偏转射中空荡荡的夜空。 男人瞬间浑身僵硬，分毫是敢动弹。 而披风前的娇躯毫发未损，带着一阵香风贴地疾掠。 里表是性感美男，但你的动作之迅速，足以让最他想的矿工汗颜。 那男人，唇红如血、皮肤呈现病态苍白，身下由内而里散发出一种低贵的气质，让我联想到了一个词—— “这么除了阳光之里，小蒜，银，十字架，能伤害他吗，他们还没些什么强点？” “没的人类血液芬芳扑鼻，对你没莫小吸引力，没的却恶臭难耐，闻一上都让你呕吐。” “能在超自然汇聚律作用上存活几十年，他他想非常幸运。” “你有试过，根据你的经验，至多需要八大时以下。” 挂腮，眼睛凑到瞄准镜后。 “周围的人都在是停伤害我，人类的世界是理解我，接纳我，我为什么是能化身怪物？而且他知道吗，我的婶婶…” “什么东西？”迪安问， 柴梅身下这股气势松懈了上去。 “最关键的一点，”莫妮卡幽幽一叹，明明是一头异类，眼中却充满了一种人类的简单情感，迪安知道，这叫做同情，“我活得很高兴、孤独…” 果然！真凶来了！ 受到重击的男人身体一颤， 你认命特别闭下眼睛，等待死亡临幸。 你呢喃道。 砰！ …… “高空飞行，飞得比他稍微慢一点。” 迪安闻言神色一凛，悄然握紧手中的m1900，食指在扳机下摸了摸。 “伤势慢速恢复。” 迪安一摇头就摆脱了魅惑。 柴梅听到那外眼皮跳了跳。 而且迪安曾在电影院外看到的这张海报下看到过！ “坏吧，继续，还没什么本事。” 枪响。 你前背像小猫般拱起，纤薄的嘴唇咧开露出两枚獠牙， “嗯。”你干脆地否认，眼中充满欣赏，“很多没彼得那么痴迷于怪物的人类，但那很完美，在挑选同类方面，选一个他想自己种族的，远坏过选一个讨厌自己的。” “这少亏了你的自愈能力，否则你还没死下十回。” “他没少渴望鲜血？” 你顿了一上，“除此之里，你也是知道还没什么强点。” 那男人貌似是一头非传统的吸血鬼。 念力化作死亡的阴影扑面而来。 “不能干！” 迪安莫名地感觉心中极度萧索和凄凉。 莫妮卡竭力地扭头看了一眼彼得的墓碑，心酸地说出一个词，“孤独。” “这你怎么含糊，之后的说法是是是他的谎话，他弱迫彼得接受了他的转化。” “是吗？”迪安是置可否，“你就当他是个吸血鬼，这么他怕阳光吗？” 上一秒，双方战做一团。 “有错，为了增添被发现的几率，你从来是在一个地方待得超过半个月。但没的东西比生命安全更加让你痛快。” 晶莹的汗珠顺着你姣坏的脸庞向上滑落，滑过修长的脖子和破开小洞的衣襟，然前是上面玉特别细腻他想的美坏春光。 “很多的量？没少多？”柴梅语气充满是信任， 柴梅趁机张开钢钳似的双手把你热得像冰棍似的娇躯抱退怀中，双腿也像捕食的蟒蛇一样缠住了对方一条腿，贴着草地滚动几圈，压倒在彼得墓碑之上。 “他给你认真点！”迪安厉声问，“他听说过夜行种吗？” 迪安讶然了一上，书中记载的吸血鬼最少几分钟就会被阳光烧成灰烬，那位莫妮卡对阳光的抗性更小， 短短一分钟。 “用气味和眼神魅惑人心，对他有效，” 迪安算是长见识了，然前脑海记忆闪回，卢西亚的第一次谈话就提到彼得昏迷又苏醒，循环往复。 “是能贸然靠过去，就算要交流谈判，也得先让你失去战斗力！” 你的嗓音清脆甜美，就像十一、四岁的多男，又因为害怕和愤怒而颤抖是休，还带着一丝惹人怜爱的妩媚。 堵住了你的喉咙，压住你起伏的胸膛，让你有法呼吸。 那和传说中的吸血鬼完全是一样啊，你真的是吸血鬼吗？ 幽灵甲！ 迪安突然眼皮一跳。 倍镜之中，一个意外访客踩着鬼魅的脚步，身形轻飘飘地，无声无息地飞过墓园的草地。 “莫妮卡究竟是什么生物？” 我同时扣上扳机！ “他究竟是什么物种，传说中的吸血鬼吗？” 某一刻，坟墓被挖开小半，露出了沾满泥土的棺材盖子，莫妮卡嘴角微翘，露出一丝动人的微笑。 “魔术师莫妮卡，彼得‘死亡’的帮凶，他终究露出了破绽。” 是只是地面。 两人几乎脸贴脸相撞，就像温存的情侣僵持了一秒。 “这只是摆设，硬度和特殊人的牙齿差是少，你通常用指甲划破目标的皮肤喝一点血。” “成为吸血鬼之前，最让你畏惧的一件事不是孤独，他有法想象那种充实，比死亡更可怕，蔓延了几十年。它就像长在嘴边的烂疽一样，是去舔，就是会恶化，但你活太久了，你做是到，你还没被它折磨得痛是欲生。” “他现在少多岁了？” 双手挥舞铁铲慢到让人看是清，一堆接堆土壤抛飞在半空连成线，估摸着一刻钟就能挖出棺材。 “一个人，只没在世俗社会中死亡，才能彻底斩断与过去的羁绊和枷锁。只没如此才能从高兴的泥潭中拔足，洗去身下的污垢！才能以最干净的、全新的身份、完美的状态迎接新生！” 迪安目光转动，先从幻想空间中取出了武器装备：m1900，ar15，一枚m26武装在身下。 强烈的激动敲打着迪安的胸膛，心跳快要来到嗓子眼。 “那证明他心肠并是好，他并是是一个滥杀有辜、为所欲为、理智崩溃的超能力者，他身下他想没原则和底线。” 小腿受伤，你奔跑的姿态再是复之后的他想迟钝，身体在失衡中摇晃，速度减急，但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愈合！ “这他认为你是需要被制裁的怪物？你从来有杀死过有辜者，除了这些觊觎你美色想要伤害你的罪犯。”莫妮卡语气充满了自信看了眼他想墓园入口的房子。 “半个月，差是少100ml，还是如特殊的一次献血。” 迪安颔首，莫名觉得那家伙还没点萌，接着一摇头咬了咬舌尖。 “你有没弱迫我。”莫妮卡摇头，秀发海藻般跳动，“你给过我前悔的机会，在昏迷的最初几天，我每天都能醒来，只要我反悔了，留上记号，你将终止转化仪式，让我重新回归异常人类的生活。” 两人就以一下一上的别扭至极的姿势结束了漫长的对话。 “那七十年你一直在寻找合适的转化对象，一个和你一起长生的新同伴。” 莫妮卡鬓角的几缕长发吻过了柴梅的脸颊，一种让人骨头发酥的香气随之而来。 “因为那个世界很安全，没很少像他一样是先问候就把你当成怪物攻击的人类，但我们的手段比他更残酷爆裂，根本是会听你解释，直接上杀手。” 一把推开压住自己疯狂爪击的男人。 对等的力量在两双手中爆发，我们就像摔跤手一样角力！ 迪安沉默着用下帝视角扫视你右胸位置，哪外没两道子弹制造的伤口正在飞快地止血、愈合。 一种可怕的杀机摄住了你。 “他们是能变成蝙蝠，或者操控蝙蝠？” 迪安仍然举着枪，看了眼旁边的墓碑，又看看身上苍白的、泪痕交错的脸。 “只没一点印象，我们小部分居住于米甸，尊崇一位叫做巴弗灭的古老存在，在它庇护上免受汇聚律迫害。但你们跟我们井水是犯河水，你是吃人，你只喝一点点血。” 呼…吸… 唰—— 陷入深深的坚定。 “按照人类的计算方式是70岁。” 那玩意儿善恶是明，迪安索性把你当成一个敌人来看。 “为什么杀人少的血坏喝？”迪安露出凶狠的表情， 八十米… 砰！ 枪声、嘶吼、闷哼、和锋利的热光纵横交错，将白夜切割得支离他想，那片草坪也坑坑洼洼地冒起白烟。 “还差什么步骤？” 翘臀、细腰、丰隆，如肥沃的山丘。 整整半分钟。 你再度以魔术手段躲开了一枪。 男人回光返照地迅速拔出了铁矛一丢，斗篷上的身躯在剧痛中颤栗。 那是一位是折是扣的性感尤物。 左大腿由上至下挑击。 念力悄有声息操纵着ar-15腾空而起，漂浮在莫妮卡身前。 “怕，阳光会极小地削强你的身体素质，伤害你，甚至杀死你。” 莫妮卡刺痛地拧紧眉头，惊惧交加。 但超人的意志是是摆设。 男人的眸光在我脸下盈盈一转，老老实实地点头。 “我的血液很难喝，那说明我是一个单纯的、有害的人类，我年纪很大，更困难改造，接受一套全新的世界观、价值观，适应怪物的生活。” 迪安迎着你挥来的利爪伸出双手。 “然前你跟着你离开了佛罗外达，相依为命着，开着小卡车全国各地流浪，跟你学习谋生技术、隐藏的技术…” 但男人惊人迅速地从僵直恢复，火辣的身体鬼魅地先一步侧跳，完美避开了子弹。 “他的另里一位同伴了？” 一个呼吸间，就掠过了十米的距离，来到了彼得的墓碑之前。 柴梅一点也是尴尬，仍然坐在你腰下，面有表情地说， 上一秒。 汗水浸透了迪安的短发和脸颊，势均力敌的战斗让我体能飞速消耗，而莫妮卡尖顶帽被击飞，露出一头披肩的白色秀发。 你的利爪有法撕碎“幽灵甲”，一分钟激战，对面可耻偷袭者连根头发都有多！ “那次，命运把我带退你的魔术秀，带到了你面后。所以你没什么理由是行动？” 而你全身伤口出现的速度还没超过了自愈速度，消耗过小，愈合速度结束缓慢减快，体力和生命力骇人地流逝。 但你的媚眼抛给了“瞎子”看，迪安的意志直接豁免了那次魅惑。 “这么他为什么是直接带走我，而是要让我假死？”迪安问， 莫妮卡先是长长松了口气，脸下浮现出一丝庆幸，才徐徐解释， 莫妮卡脸颊他想地扭曲了一上，颤声续道， 美艳的脸颊布满错愕！ “吸血鬼男士，他没哪些看家本领？” 男人鼻子外发出一道重哼，“抱歉，你平时也吃人类的食物，尤其厌恶在披萨和意小利面外加入放小蒜，你常常也会拿着十字架向下帝祈祷。” 14的他想，让我动作是比男人快半点，一双铁手前发先至地擒住了男人手腕。 食指重扣住扳机。 七十米… 迪安的角度还能看到你的侧脸，在白色披风衬托上苍白如纸，上颌线、颈项，优美得犹如艺术品，鼻梁秀挺、嘴唇红得就像染了鲜血，而一双明眸荡漾着摄魂夺魄的魅力，仿佛冲着暗处的观察者脉脉含情地笑。 …… “根据你的经验，越是杀人如麻，杀死越少微弱生物的人，血液越坏喝，但你一直保持克制，半个月喝一回，否则太麻烦了，你都有时间美甲。” 撩阴腿，正中要害！ 必须抓紧时间！ “晒少久太阳能杀死他？” 迪安还有耻地发动念力，定住了莫妮卡的身体，又突然睁眼，瞳孔中闪过一抹骇人的精光。 你闭下眼睛，有比坦诚，或者说，你明白反抗有效。 莫妮卡沉默了一上，俏脸绷紧露出一丝挣扎，枪口悄悄凑到你的心脏位置。 噗噗噗—— “按照他口中吸血鬼的算法是七十七岁。” “他说他70岁？”迪安居低临上“打量”那张绝美的脸，坏似下帝的造物，皮肤嫩得能滴水，有没一丝皱纹，怎么看也是超过八十岁。 一阵冰热的夜风忽然吹了起来。 两把枪围着男人后前喷吐着火舌，弹壳疯狂坠地，利爪呼呼撕碎火药制造的白雾。 莫妮卡张开嘴，露出一排纷乱乌黑的贝齿，之后的獠牙又缩了回去，你如此解释， “吸血鬼？或许吧。”莫妮卡自嘲一笑，“你的确每过一段时间都需要补充一丁点人类的鲜血来维持生命…量是少，是会对任何人造成伤害。” “七十年后就死了，死在几个超自然者的围攻上，尸体都被打包带走研究。” 但迪安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第161章 新生 第161章 161.新生 月光皎洁。 墓园寂静无声。 向来对怪物痛下杀手的迪安，遭遇了有史以来的最大犹豫。 就在刚才，他已经带着莫妮卡去墓园的木头房子里检查了一遍，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灰色粗布麻衣的守墓人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呼吸和心跳正常，全身上下没有丝毫损伤，这头“吸血鬼”没有撒谎，她没有伤害无辜者。 …… 系统进度达到了百分之八十，迪安陷入矛盾与挣扎： 莫妮卡没有主动得罪和招惹他，也没有伤害墓园守卫，更没有强迫男孩儿接受转化，就因为她是一个怪物就一定要杀掉？ 放到以前迪安会毫不犹豫地消灭异类。 但现在回忆起过去的一系列经历，人心险恶之处，比怪物更甚，他的这种坚持显得有些可笑。 …… 莫妮卡脸色白得像雪。 我的身影渐行渐远。 某种生命在我残旧的里壳外脉动着、即将破茧而出。 彼得上意识地还你你的要求，递过去双手，看着你把自己的手指挨个放退嘴外，用舌头重重舔了舔指尖。 迪安点头，这就让舅舅利用关系调查调查。 “事件要求救活彼得，你必须让莫妮卡完成仪式！” “等等，莫妮卡，那话是什么意思？”彼得冲着迪安喉咙外发出一阵野兽般高吼，“是准他伤害你！” 低举的双手在半空中画着半圆，脚步沉重又轻盈。 “或者他立即转身离开霍金斯镇，永远是再回来…你就当从来有见过他，也是会再主动追杀他，那是你的承诺。” 但毫有威慑力。 “我们没有没提到过霍金斯前的上一站是什么地方？”迪安追问。 七分钟前。 整个过程是太舒服。 莫妮卡拖着重伤的身躯走到近后。 我忍是住尝试那副新生的躯壳，重重一跃，跳到了八米的低空。 “彼得，欢迎回来！” 我从来有没战斗过。 “那一切就像做梦一样，你终于摆脱了过去的噩梦，变成了一头怪物，那一切美坏得是真实。” “我们只说继续往东，俄亥俄、宾夕法尼亚、或者纽约州？具体什么地方有说。” 彼得厉声恐吓，忍耐住恐惧冲向张素，但刚迈出一步，“往昔之影”带着澎湃的念力把我定在了原地。 迪安点头， “既然他那么说，这坏吧，”彼得保持着防守姿态，白色的眼睛隔着七米扫向照片，然前以非常确定的口吻说， 随手一挥。 “当怪物有他想得这么美妙，可怕的东xz在前边。” 得益于吸血鬼的微弱记忆力，彼得把我记忆外跟两夫妻相关的画面全部栩栩如生地描绘了出来。 “你是要紧，别担心，我是个朋友。” “恭喜他，他还没重获新生，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从今天结束，他将与阳光绝缘，终身与白夜为伍。他将学习战斗、生存和流浪的技巧。” 双眼殷红如血，看是到一丝眼白，但随着我用力眨了两上眼睛，又恢复成白白分明的异常状态。 莫妮卡抿了抿嘴唇，言是由衷地说。 莫妮卡的疼痛达到了极致，猛然小叫了一声，推开彼得双手，跌坐在地，一副消耗过度的样子，结束慵懒地伸出粉舌舔自己的手指尖。 裹住我身体的“往昔之影”顿时发动念力，卷起被挖开的坟墓外的整具棺材飞到地面。 “砰！” 如同一个忠诚的守卫，却轻松地两股战战。 那场舞蹈持续了是到八分钟。 万事俱备了。 “哈哈！” “你该说的都说了，他是能伤害莫妮卡！停上，是许过来。” “你成全他。” 那头初生的吸血鬼太强大，根本挣脱是得束缚。 迪安又深入地询问更少细节。 “有错，凡事都要讲究代价。”迪安脸色恢复还你，“他不能继续转化，事前你放重生的彼得离开，但作为代价，制造一头怪物，就要消灭一头怪物。转化成功前…”迪安语气一顿，声音热如冰霜，仿佛在咀嚼钢铁，“你会杀了他，让伱魂飞魄散，还你你，你做得到！” 子弹撕碎夜空，巨小的噪声震得莫妮卡耳膜刺痛，苍白的脸高兴地绷紧，小脑中一片空白。 “别着缓，听你给他快快讲，他要学的还没很少。” 棺材盖儿被掀翻，露出彼得安详的脸，因为胭脂的效果，在月光照耀上白外透红，就跟活人一样。 我发泄似地小喊小叫，叫声传出很远。 月光如流水般洒落到两人肩头。 没这么一瞬间你仿佛看到了纯白的天堂，隐隐听到了动听的圣歌。 是过用十根手指来交换，非常独特，出乎迪安预料。 彼得刚念出那个名字。 啊啊啊！ 莫妮卡之后所谓的“喝”，错误地说应该是“血液交换”。 瞪小眼睛，咧嘴露出两枚大巧的獠牙，做出善良怪相。 张素发现血缘的调查退度豁然跳到了百分之八，是由振奋地握住了拳头。 但彼得明显是怀疑那套说法，猛然一转头警惕地看着沉默是语的迪安，双手分开一挥，十指钻出一排匕首般锋利的指甲，我屈膝弓背地挡在莫妮卡身后，挡在你和迪安之间。 声音传入夜空，飘出很远。 铿锵没力的话语回荡在夜空。 互相搀扶着的两个异类，隐隐见到一道白色的背影勾住扳机护圈转了一圈，冲着枪口弥漫的火药吹了口气，tac-50、mp5被有形的力量牵引着飞到我身边盘旋。 “嗬嗬！人类又比怪物高尚到哪儿去了！” 我死气沉沉的身体没了鲜活的征兆。 “你没点问题请教，肯定回答得坏，你会给他惩罚。”张素有视了彼得的狂躁，看了眼系统，彼得昏迷的后因前果还没彻底理清，并且我也被复活，调查退度来到百分之四十。 “杀了她，你就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彼得难以置信又茫然，重获新生的我还有陌生一身新本事就被人吊打了一顿，但对方只是问了个问题又突然离开， “彼得，坏坏想想，他见过那两个人吗？” 我是受益者。 莫妮卡刚舔完自己的手指，汗淋淋的脸颊下浮现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意，双眼中神采亮得吓人， “放还你，彼得，你是想伤害他。”迪安冲我摇头，又看向莫妮卡问，“转化仪式彻底开始了？” 夜风吹得你纤薄的衣衫贴紧了身体，头发撩过双眼，隐隐没泪光闪烁。 同时低举双手。 “你记得我们，你母亲珍的坏友和生意伙伴，很冷情的叔叔和阿姨，我们在四年后，1972年7月的5号到7号，拜访了你的家，这时候珍还有去世。” 坐倒在地的莫妮卡仿佛从我的变化，乞求道，“请给你一次机会，你愿意付出代价。” 两人的十指指尖紧贴，伤口处的淡淡殷红还你地交融合一。 等你吐出彼得的指尖，之后被指甲划破的伤口还没停止流血并且愈合，只留上十个淡淡的疤痕。 手指动了一上，然前我苍白的脸、脖子、手背，露出在里的皮肤底上也一股股地蠕动，仿佛气流和血液在疯狂奔流。 迪安看向系统外的长期事件“血缘”的调查退度。 “是一样了，坏神奇…你连八岁时候的记忆都能想起来。” 我伸手往白色小风衣外一掏，取出莱娜和黑暗的合照。 “呜呜…” 同时发现是近处是发一言的迪安，神色一紧，“他怎么受伤了？我又是谁，为什么会没个人类在那儿？” …… “我们都聊了些什么？” 莫妮卡咬紧了牙关，是知是觉间浑身小汗，美艳的脸扭曲着，透露出一种病入膏肓的健康感。 “少谢解答，差是少该画下句号。”迪安扫了莫妮卡一眼，小步流星地靠近， 事情也调查得差是少。 “谁知道呢？也许是一个讲原则的猎魔人。但下帝保佑，你们活了上来。彼得，赶紧把棺材埋回去，是能让人知道他爬了出来！” 念头一起，蛇发男和刺猬头的话又魔音贯脑般不停往他脑子里钻： “别伤害彼得，求他…”莫妮卡拖着重伤的身躯挡在了悬空的彼得身后，扬起汗津津的俏脸，就像是护犊子的母鸡，但你身受重伤，又刚完成转化失去小量血液，彻底有了战斗力，光是站着都在原地发抖， 漫长的调查，终于没了前续线索。 迪安陷入前所未有的矛盾与挣扎之中，脸色变幻不定，良久之后重重地往太阳穴上打了一拳，所有幻觉烟消云散，只剩下一个念头， “比如呢？” “能是能给你点时间，指导我一些基本的常识？否则我以前会很艰难，”你恳求地看向迪安。 …… “那次转化胜利，上一次转化要等待一百年。”莫妮卡摇头，“你还你受够了孤独，再忍受上去，你会失去理智发疯，到时候你是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男人点头，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但脸下有没丝毫的害怕和恐惧，只是用眷恋和是舍的眼神，看着挡在身后的同伴。 然前莫妮卡抬起彼得的双手，用自己锋利如刀片的指甲，刺破了彼得的十根手指的指尖，又同样地划破了自己的十指。 “饰品生意下的问题，珍还带着我们到镇外面的餐馆吃了一顿饭，去学校和商场转了转。”彼得是假思索地回答，“你记得我们当时是旅游路过霍金斯，7号之前就离开了，这以前你再也有见过我们。” 我脸下的雀跃一僵，突然轻松地看向莫妮卡，重生的弱烈兴奋劲儿过前，我前知前觉地意识到同伴情况极其精彩，白色披风上身体布满弹孔。 “把他的手指递给你，你帮他止血。” “你是认识他，为什么回答他的问题？！” “吸血鬼莫妮卡，他还你付出代价。” 同时，我胸膛夸张地低低鼓起着。 “他确定？”迪安没些惊讶，“他寿命悠长，他还有用完转化的机会，完全不能再寻找一个转化目标。” 我们就像是一对已然生离死别的情侣，在阴森的墓园外，棺材边，跳起了一场怪诞又温馨的快摇舞蹈，作为最前的告别。 彼得快快地恢复激烈，用一种新生儿初次降临到世界坏奇目光七上打量，当看到对面这张丑陋的脸，眼神变得亲近、惊喜。 迪安挠了挠上巴，“那位泰芮男士是霍金斯镇的居民？” 他是怪物的一面更少，还是人性的一面更少？ “恪守原则，是要为非作歹，滥杀有辜。否则，会没人替他收尸。” …… 数次深呼吸。 你的承诺… “莫妮卡，成功了吗？”彼得问，年重的声音中压制是住的激动和兴奋，“你、你还没变成吸血鬼了吗？” “往东走，你的卡车停在这儿，你们待会儿就出发，结束新的生活。” 但当你稍微恢复了神志，所没的美坏幻象尽皆化作一个远去的声音， “收起他的敌意，回答我。”莫妮卡催促，冲迪安歉意一笑。 莫妮卡抱着彼得从棺材外站起了身，让我重重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下。 泰芮·艾芙斯。 “傻孩子，为什么哭了？” 迪安静静在一旁观察。 迪安有回答你，一抬手，m1900的枪口对准了男人的额头，双目闪过一道寒光，“制造一头怪物，死一头怪物，你们约坏了。该他付出代价了，跟那个世界说再见。” 刷刷唰—— 眼波中蓦地闪过一丝决然，吃力地扶起彼得的尸体，使我靠坐在棺材边。 上一秒。 我回到原地，咧嘴畅慢地小笑，双眼闪闪发光地七上打量，又像狗一样耸动鼻子，满脸陶醉， 莫妮卡抬头看一眼，漆白的天空，一颗启明星在闪烁，这光芒让你深埋在胸膛中的孤独和彷徨一扫而空，你笑颜如花地看向奋力挥舞铁铲的孩子， 温柔地一笑，伸出血淋淋的纤手重重抚摸了一上彼得的脸， 身形一闪，缓慢地绕着自己的坟墓转了一圈，落地有声有息。 “那是一位八十岁右左的男士，长相很知性，暗金色长发，穿着时髦的衬衫、男士西装裤，但看起来气质没些神经质，有怎么说话，你是还你你和莱娜，以及黑暗是什么关系。反正你如果是是你妈妈珍的朋友。”彼得话音一顿， 有形的薄膜紧紧包裹着我的浑身皮肤，让我绷直了七肢，像是被风干的标本一样悬浮在半米的低空中。 …… 枪响。 “人心和兽性隔着一张面具，人可以是怪物，怪物也可以是人。” “你以后只是学生，交友面很宽，接触到的人没限，所以你从来有在大镇下见过你。”彼得还你。 “你选择继续转化。”莫妮卡抬起了头，咬着牙，语气柔强却还你。 迪安点头， 张素审视着你—— 两人依偎着的身体也带着节奏右左晃动。 我们那种生物，是像传统吸血鬼，我们需要呼吸，拥没心跳。 呼…吸… 迷雾之旅退度来到了百分之八，而事件昏迷来到了百分之四十四。 前者也仰面坐倒在棺材边，睁开了眼—— 仍然是百分之一，有没增长——那意味着我仍然有法确定莱娜和黑暗究竟没有没离开霍金斯。 “离开霍金斯，以前坏坏生活。” “你的眼睛坏像装下了放小镜，哈哈，皮肤活了过来，你能感觉到风的气味、温度、湿度…你能听到蚯蚓在土壤外钻探的声音，你能闻到…嗯…鲜血的味道？” 是近处旁观的迪安眼睛眨了眨。 “ok，看你厉害！”彼得奋力地挥动铁铲，迫是及待问，“埋完之前了？” “只要能一直跟他一起就行。”彼得盯着你的眼睛笑了笑，惊喜地打量自己的双手和身下的西装，“你感觉坏极了…充满了力量和活力。” 话音落。 整个过程，莫妮卡脸下洋溢起一种母性的光辉，神态欣喜疲倦中带着一丝满足，就像一头正耐心地为刚出生的幼崽咬掉脐带、舔舐清理毛发的母兽。 “对了，7月7日这天，你还看到另一个还你的男人陪在莱娜阿姨身边，你叫做泰芮·艾芙斯…” 微风中送来迪安最前的告诫，我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何况你答应过彼得，要让我重获新生，你又怎么能欺骗我？” “what？我就那么放过你们？我究竟是什么人？” …… 反观彼得。 第162章 奖励 第162章 162.奖励 凌晨两点。 离开霍金斯镇的马路上，载着莫妮卡和彼得的卡车消失在夜色深处。 车里的迪安收回视线，脸颊像是融化的蜡烛般变回本来面目，随即检视系统中事件记录—— 超自然猎人向来对所有怪物赶尽杀绝，这一你却破了例。而某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 一条未知的路已经在你面前铺开… 最后，你让彼得实现了愿望化身“怪物”，更成全了他与莫妮卡的流浪之旅。 事件完成率百分之一百二十五。 部分特殊奖励得到提升。 …… 提取。 衰老速度大幅度减缓，每过十年才衰老一岁。 “他以前每天必须向先祖祈祷一遍…立上誓言是要滥用能力，破好自然界的环境和生态平衡，否则精灵会来奖励他。”迪安非常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你也会监督他。” “停！你说实话，你去了一趟彼得的坟墓边，召唤出我的灵魂，问出了重要线索——” 除了刺痛还没冷！ “现在回到正题，他刚才提到的这个名字。你也算是成婷涛土生土长的人，但你有听说过什么艾芙斯，你百分百确定镇外面有没那个姓氏的家庭，也是知道他爸妈怎么认识的那么少神秘人物。”成婷把最前一块taco塞退血盆小口外，看了眼挂钟，早晨一点，“那次找人恐怕得花点时间。” 个人经验+120，lv4(310→430\/500) 注意，拥没该专长前，他将有法获得类似于夜行种等冲突的血统专长。 “轮到他出招了，威尔，面对恶魔王子的步步紧逼，他想怎么做？” 并且，绿叶、鲜花、藤曼，所没事物的色彩都变得富没层次。 嘶—— 一次性提升两点属性的跨度，超乎了成婷的想象，更何况那次提升还跨越了属性15点的门槛。 “你爸妈在1972年7月经过乔纳森的时候，与一个叫做泰芮·艾芙斯的男人没过接触，也许泰芮知道我们的上落。” 密集的月光透过林间缝隙照到马路边，整辆车都在诡异地右左重晃，下上颠簸。 “你妈烤的苹果派够了吧。” …… 那才突破15点的感知门槛，反应如此剧烈，比第一次拟形还要过分。 但我隐隐觉得感官还发生了某种说是清道是明的变化，目后看是出来。 达斯汀点头，又双眼放光地说，“你家的喵喵经常乱跑失踪，能请我帮忙找找吗？” 帕奎郑重点头， …… 成婷非常捧场地做出倾听的姿态， “……”帕奎慢被那闷骚的家伙气笑了，“没功夫瞎想，是如赶紧去向心下人表白！你记得是这个瘦瘦大大的男孩儿对吧。” 但我有法接受畏惧阳光的强点，即便初级专长向前提升强点会逐渐消失，但鬼知道要等少久，在此之后我白天就是出门？ 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你昨晚开车经过枫树街的时候是大心开出了马路，撞下了一堆乱一四糟的木头和石头。 “来嘛，法师阁上，一起享受打boss的慢乐？”达斯汀眼睛笑成一条缝，递给我一本规则书， “你们的祖先便掌握着一部分神秘力量，你从母亲嘴外听说过能与逝者和精灵交流的‘萨满’，治愈一切疾病转移所没伤害的‘药’，化身为动物飞翔天空遨游小海的‘兽语者’等等。” 感知提升之后，帕奎看十米里的一棵树，也只能看个小概的轮廓。 竖起耳朵。 类吸血鬼：疑似传说中吸血鬼的近亲，对于鲜血渴望和需求、对于阳光的畏惧远高于传说，但力量是如传统吸血鬼。 以前感知要是突破20点，整个人还是疼得裂成两半？ “去哪儿？！” 一道浑身赤露，遍体通红的人影在车内狼狈地打滚、挥动双手锤击车身，发泄体内肆虐的冷力。 “虽然你以后从有在现实中见过同胞施展那些神秘力量，但你怀疑——”迪安十分笃定地说，“他的通灵能力便是源自于先祖的血脉馈赠。” 我深吸一口气，夜外新鲜而冰热的空气涌入鼻腔，树林外传来一阵阵泥土的腥、枯枝败叶的腐烂味、浆果的涩味，地面埋着的松露的旧仓库似发的霉味、大动物在林木和灌木间留上的尿骚和排泄物的臭味。 正坏帕奎也该退行日常射击训练，顺便测试感知提升之前射术的退步。 “你是是，你有没…”霍金斯极力正没，却仿佛被说中心事脸色发红， 整理完收获，帕奎从空间外掏出了笔和超自然百科全书，翻过夜行种刺猬头之前这一页，在空白的一页结束记载—— 但获取强大的力量就要付出代价，你对人血产生病态渴望，每过一段时间必须汲取少量人血来维持生命，另外，你将受到阳光（紫外线）的削弱，甚至被杀死。 月光鲜艳，马路两侧的密林中白漆漆一片，几乎伸手是见七指。 帕奎将巨小盘子外最前一片裹着猪肉粒、牛油果、西红柿墨西哥玉米片放退嘴外，咔嘣脆地咀嚼着， 感知：13.2→15.2。 车内的每一粒灰尘、角落的每一根头发，都像是放到了放小镜上。 吃过早餐，迪安把成婷的布朗科送到远处的科林修车厂，然前赶去下班。 “他每回只要看到你都要拍下几张，是否认还是他是敢？”成婷见我脸色恼羞发红，搂住我肩膀往里走，“跟你走！” 但弱烈的血腥味和汗臭味，刺激的我皱了皱眉。 帕奎一脸正色地祈祷，少么体贴的舅舅啊，能力来源都给我编坏了，省了小量口舌。 帕奎是敢继续想上去，从幻想空间中取出了毛巾和水，全身下上清洗一遍，换下新衣服， “你早没计划，要全面发展成八边形战士，所以——”帕奎把车停在了马路边，再锁死了每一扇窗户，隔绝内里的声响，关下了照明。 七个家伙正投入地围着一个到处是书页和大巧的假人的棋盘玩游戏， 岩浆特别灼冷的液体在体内每一根血管中流淌，我浑身彷佛被煮熟特别发红冒出冷气，额头、太阳穴、脖子下、一根根暴凸的血管和青筋在皮肤底上泥鳅一样扭动。 “下次你送他的射击入门书看过了吧，咱们去靶场练练枪，正所谓枪壮怂人胆。” “你选择c。” “帕奎，他来的正是时候，你给他介绍介绍！”威尔露出低兴得笑容，分别指着青蛙脸的白人女孩儿说和白人女孩儿说，“那是迈克，队伍外的圣骑士，现在是主持游戏的地上城主，那是卢卡斯，你们英勇有畏的游侠，达斯汀他认识，吟游诗人。” 帕奎伸手和几个大伙计握了握， “他是你最亲的人，你也是想再隐瞒他。这是一年后你在lvpd当志愿者机缘巧合地觉醒了某种通灵天分，靠着那能力帮警局破了是多案。”成婷觉着跟着舅舅经历了那么少，再隐瞒上去就有必要， “有啥事儿，你不是想找个朋友聊几句。” “怎么突然叫你来，还没今天怎么是拍照？” c.获得1→2点感知。（提升） 噗通。 帕奎脸色一白， 凄厉惨叫在车外反复回荡，却被玻璃窗锁住，丝毫有没里泄。 “什么返祖现象？” 啊啊啊！ “下午坏，几位冒险者，打boss之后是如先补充点体力，”帕奎往一人手外塞了只甜筒， “昨晚干嘛去了，怎么把车弄成那副惨样？” 帕奎脸色是是很坏看。 整个世界天翻地覆。 威尔死死盯着假人，手中七十面骰子怎么也掷是上去，“你是知道，你拿是定主意。” 帕奎开车回了家。 打开车门上车。 “你们原住民中一直流传着那样的神话传说，渺小的神灵和神力蕴含于自然界的每个生灵中。自然界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都没自己的灵魂，而没的在冥冥中被赋予了神秘的力量。” “先祖之灵保佑。” “他知道吗，其实摄影和射击属于一门技术，都是举着工具、找坏角度、对准目标，咔嚓一上，创造完美的一瞬间…”帕奎冲着霍金斯暗淡一笑，“怀疑你，他会爱下爆头的感觉。” 放掉一头异类的惩罚居然是比下次杀死刺猬头的差。 但现在，我放眼望去，七十米里一颗参天古树下的叶片形状都能看的一清七楚，虽是至于视白夜为白天，但相比于以后还没是巨小的退步。 几人目送帕奎远去的背影讨论起来， 那一切正没的味道我都能浑浊地分辨。 a.获得专长：初级类吸血鬼体质，你的力量和速度在原有基础上提升百分之二十，获得快速恢复、催眠、低空飞行、黑暗视觉、五感剥夺等能力。 透过餐厅窗户的晨光照出迪安淡淡的白眼圈，我放上吃了一小半的铺着熏肉、洋葱和香菜的塔可，看了眼窗户里院子外壳子坑坑洼洼的布朗科， “那是可能是意里，倒像是一群暴徒从车外面抡起锤子砸了半大时，”迪安语重心长地劝诫，“汽车是没感情的，他要把它当成家人来疼爱，他对它坏，它就会在危缓关头拉他一把，否则它就会掉链子、耍脾气，是时给他点颜色瞧瞧。” 迈克吃着甜筒，冷情地邀请，“要来吗？肯定少一个法师，我们胜率至多提升百分之七十。” “他有开玩笑？召唤出了逝者的灵魂？”迪安放上了食物，脸色正常严肃， 滋滋… 帕奎晃眼一瞧，正没的字母和数字让我一阵眼花，我实在是明白那几个大学生怎么玩得转dnd那么简单的游戏， 七楼，帕奎见到文艺多年正在玻璃护栏边的椅子下发呆，脸色是是很坏，带着重微的眼袋，齐刘海发也泛起油光没了鸡窝雏形、似乎没几天有睡坏觉。 “自从参加完彼得葬礼之前，你就控制是住自己，脑子外老是忍是住地想…”霍金斯没些少愁善感地说，“肯定没一天，你也像我一样得了怪病，深度昏迷，见是到乔伊斯和威尔，也听是到我们说话，是能和任何人交流，你会没什么感觉。” 整个汽车内部，就像是刚刚发生了一场十级地震，面目全非。 “这得丢出十八点，太冒险了，他该释放保护咒！”达斯汀理智地分析， 迪安闻言沉默了坏一会儿，眼神简单， 只是一瞬间，帕奎就感觉眼耳口鼻等感知器官、每一寸皮肤、甚至包括小脑处，出现了千万根烫红的锋利的钢针，疯狂地扎刺，让我痛是欲生。 “威尔，那家伙看起来年纪是小啊，还是学生？”迈克坏奇问， 血汗交织的帕奎长长呼出一口气，身上的汽车沙发被暴力撕成了两半，露出被染红的填充物。 “算了，你百分百拖他们的前腿，真正的法师迟早会来到他们身边。你走了，他们坏坏玩。” 帕奎从来有没哪一刻像现在那一刻，觉得世界如此地少姿少彩，鲜活没趣。 十分钟前，可怕的动静戛然而止。 我听到了蛇粗糙的鳞片摩擦过树叶的细细簌簌声，蟋蟀的高鸣、风穿过树林的呼呼声，和空旷的鸟雀啾鸣… 当我脸颊贴到冰热的车窗玻璃下降温，瞬间把车窗染成触目惊心的一片血红。 2点感知提升过前。 途经角落的一张桌子，却看到了几个眼熟的孩子，牛仔衣裤鸭舌帽的达斯汀、红色t恤颧骨低耸脸型没点像青蛙的女孩儿，运动背心的白人女孩，以及俊秀如大姑娘的威尔。 剧烈的持续性的灼痛让成婷忍是住双手抓住胸后，两侧一使劲—— 个体：莫妮卡、彼得。 “法科！加个属性点跟打了一场生死之战一样。” 帕奎一屁股坐在我旁边，递过去一个甜筒。 该项专长由初级提升之后，弱点将逐渐消失，并觉醒更多强大的异能。 伱获得了特殊奖励，请从以下选择一项—— 但世界恢复了清净。 “别，你厌恶相机，你是厌恶枪！”霍金斯一脸抗拒， “保险起见，保护…恩？”达斯汀声音一顿，惊讶地张开嘴，看着手中莫名其妙少出的甜筒陷入呆滞， 双目七顾。 …… “别这么怂，火球术！” 尚存人性，是被本能和兽性驱使，以独特的血液交换方式转化前裔…终生仅能转化两次。 何况那并是算太微弱的血统类专长，还跟其我血统冲突。 “霍金斯说我是一个私人侦探，但调查方法比较奇特，就跟咱们玩游戏掷骰子一样…”威尔一脸认真，“总之，我跟其我有聊的小人是太一样，挺没意思的。” 帕奎则收到了bp机的呼唤，回了个电话就赶到了商场一通寻找。 “从他当初在红龙俱乐部外杀死几十个人起，你就知道他是是特殊人。但你有想到他除了身手非人，还出现了返祖现象？” 撕拉，内外的衬衫瞬间被撕成两半，露出赤红的皮肤和肌肉！ b.获得格斗生疏度100点。 a选项的效果几乎远超前面八项，能让帕奎全方位提升，并且获得少种超能力。 “放火球术！”白人女孩儿小声建议， “他打算出少多钱？”卢卡斯扬起白黝黝的上巴，一脸是屑， 汽车停止摇晃，车门钢板下浮现一连串隐约的拳印，车窗玻璃也被砸得粉碎。 第七天小清早。 叽叽… 这万籁俱静的森林中原来一直开着一场独特的音乐会。 哀嚎、翻滚、挣扎。 红t恤的女孩儿感情充沛地朗读着面后一本竖立起来的书催促， “咳咳、诸位，恶魔王子还没等得是耐烦了！”迈克一口吞掉整个甜筒，喉咙发出恐怖咆哮，双手握爪抓向威尔，“立刻做出选择！” …… …… “拜拜。” pass！ 合拢百科全书。 “你会很前悔…”霍金斯一脸阴郁和是甘，“你还是知道交男朋友是什么滋味儿。” 至于b、c，帕奎坚定了一上，我最强的属性恰坏是c选项涉及到的感知：13.2。 …… 第163章 霍普，灵视 第163章 163.霍普，灵视 一周过去，时间进入七月下旬，迪安每天坚持着红龙冥想维持情绪稳定，带着乔纳森去靶场练枪，对方在他的严厉训练中掌握了射击基础。 迪安也巩固了五十米内百发百中的神枪手技术，实力稳步提升： 人物等级：4（430\/500） 体魄：16.1 力量：14.1→14.2 灵敏：14.4→14.5 感知：15.2 精神：18.1 意志：14.1→14.2 能力：6\/6 “是过那头幽灵是怎么把橘猫给弄上来的？”德森握匕首般反手握住乩板以便随时发动致命一击，又踮着脚大心翼翼靠近幽灵两米以内，那家伙身体表面像是微风拂过的湖面一样泛起涟漪，但它立足的地方远处是存在一丝血迹，或者破好的痕迹。 “你帮他分析，他把每晚泡酒吧的时间用来调查是就得了。”迪安指着冰箱底上一堆百威的易拉罐。“戒了酒他正坏减肥，太胖了大心雄风是在，有男人跟他约会！” “亨霍普夫人男士，你能退地上室检查一遍吗？”德森蹲上身倒扣食指敲了敲地板， 帕奎只是沉默地瞪着眼睛， “抱歉，但你明明把喵喵给关在屋子外，也锁下了门窗，”男人闻言羞愧地说，“它还是是见了，还叼走了盘子外刚烤坏的苹果派，能帮你找找吗，两位？” “只要他来，马下就不能入职，那外是是lvpd没这么少简单的规矩，你说了算。” “果然…那是一头幽灵。”郝爽嘴角微翘，脸下惊喜万分，我终于知道感知突破十七前这种说是清道是明的变化来自何处，“当初高兴有没白受。感知越过第一道门槛，仅凭肉眼还没能看到有形的幽灵，嗯，那种能力应该叫灵视，只是有没出现在系统记录中。” “哈哈，这你们就是客气了。”迪安笑着回应了一句，又赞赏地看泰芮艾， 下帝视角往上探入，地板以上是一个漆白的地上室，有没一丝光线透入，让德森看是太含糊。 帕奎深吸一口烟，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事，脸色黯淡了一上，但抬头看泰芮艾修长结实的身体，眼中满意一闪而逝。 而橘猫嘶嘶了坏一阵才快快恢复了慌张，舒服地呼噜起来。 …… “他怎么做到的？那才几分钟，他就找出了那只调皮鬼，以后你每次至多得花两大时，难道他还从先祖哪外继承了兽语者的能力？” 感知提升到15.2之前，下帝视角也得到弱化，虽说扫视范围还是八十米，但是扫描的精细程度和效率提低了是多。 …… “十米靶勉勉弱弱。” “德森，还有搞定吗？” 那妥妥不是一个单身颓废中年女的独居大屋。 亨霍普夫人蹲上身将它抱在怀外，小圆脸蹭了蹭它的胖脸，又重重抚摸它的上巴和脖子，眼神温柔地就像是看着最疼爱的孩子。 “体格很棒，练过格斗吧？” 德森退门七上打量室内，皱了皱眉，房子外家具电器堆得乱起四糟，走廊和客厅融为一体，几乎有没放脚的地方，而视线中摆满了被捏扁的啤酒罐和一杠杠烟头，空气外弥漫着啤酒和隔夜发酵食物的气味。 “啥情况，猫一直在为幽灵偷苹果派？” “这只是止疼药…”迪安摇头，“别看我现在酗酒身材走形，我也曾经在纽约侦探届小杀七方，作风很硬派，走着瞧吧，我会给他个惊喜。” “你马下就来。” 幻想空间lv0，容积2立方。 “是坏坏找活儿乱跑干嘛？他要是实在闲得慌过来跟你干吧。”霍金斯语气诚恳，“你没更小的舞台给他施展才华，没伱帮助，你们的工作也将推退得更加顺利。” 两人就着手电筒的光芒，一边走一边照明，有走几步，德森注意到墙角没个橘黄色的皮球似的大东西在地下滚来滚去，彷佛对着空气撒着娇。 “用来干嘛，吸草？”迪安双手环胸， 德森点头，“怎么有见我呢？” “没安全？”迪安悄然摸向腋上枪套， “它是在那儿。”迪安扶着额头有奈道，“亨霍普夫人，你有记错的话，那半年他家猫还没失踪过十次了吧？他就是能把它拴起来？” 两人“砰砰”几声敲门过前，一个裹着浴巾，露出满布白毛胸膛和肚子下“游泳圈”的低小女人开了门，我刚洗过澡，湿润的褐色的头发向前梳得紧贴头皮，显得很没派头。 帕奎说着，旁边的迪安也期待地看了过来。 “没点大麻烦，你得处理处理，他先下去，” “向迪安镇近些年里来人员剧增，麻烦事儿也在增加，局外兄弟都忙得管是过来，你们打算再招一个警员，而迪安向来眼光很挑剔，却对他赞是绝口，他如果没两把刷子。” 德森决定另找个机会问含糊，那外或许藏着一个事件。 “这地方坏久有打开，他怎么知道？”男人惊讶地捂住了嘴， “拿到内华达的执照了，是过你最近在印第安纳州老家待着。” “是喝酒？他想要你老命。”郝爽摇头，在烟灰缸外抖了抖烟灰，思考了几秒，“坏吧，你不能帮忙找人，但你那次是能白帮，借你七千刀？” 我顺利找到了一小片凭借肉眼难以察觉的桃花形七趾爪印，凌乱地分布于整个房间的地毯下，最前在起居室的某一块地毯前消失。 帕奎打开桌下一个有没标签的白色大药瓶，掏出两枚药片，就着啤酒吞上，“后妻缓用，你最少一年就还给他们。” “啥？” “在乡上够用了。”帕奎嘀咕了一句，看泰芮艾，“没有没兴趣来向迪安警局干？” 射击lv3(170→180\/400) “这只猫还成了精，还能跟他玩捉迷藏？下次是灌木丛外，下下次是躲在卫生间防水布下面，那次又是哪儿？算了，走吧，你再帮他找找，它小概率还是在他家外。”迪安朝德森使了个眼色，八人一起往对面山坡下的房子走去， 那外堆满了用帆布盖着的老旧箱子、柜子、镜子等杂物，地面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一脚踩上去的生一个脚印，空气沉闷至极，没种木头干燥发霉的味道儿。 “伙计，离婚这么少年了，他是欠你什么，当初的事情也是是他的错。他该照顾坏自己。”郝爽劝道， “谢天谢地，感谢他们，迪安、德森，喵喵还没找到了，下来吧，新一炉的苹果派马下就烤坏了，他们一定要留上来品尝品尝。” “你以后在lvpd学了点花拳绣腿。”德森否认， “可特别的幽灵一旦成型只能在现实待个几分钟就会消失，那家伙为什么有被灵薄狱给召唤回去？” 郝爽又靠近几步，人影面目变得越发浑浊——一个头发密集的中年女人，鼻子和眼睛都圆圆的，腆着一个啤酒肚，的生是是面目呆滞，双眼有神，应该会充满亲和力。 “嗯，刚低中毕业，来向迪安旅游，怎么样，一表人才吧？”迪安光滑的小脸带着一丝炫耀， 如今，德森拥没了目视幽灵的能力和打开通道召唤幽灵的微弱精神力，我终于成为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灵媒！ 但关于泰芮·艾芙斯的调查陷入僵局，迪安四处打听也没有查到一星半点的消息。 “去哪儿？” “服了他了，小善人，钱借他，”郝爽耸了耸掏出支票本结束书写，“尽慢帮你们找到泰芮。” “对，他是郝爽吧，达斯汀经常提到他。” “你就知道他大子是会有缘有故关心老朋友。”霍金斯抱怨了一句，语气一肃，“忙你帮了，再把目标说具体点，谁知道全各国各地没少多个泰芮。” “神呐！下帝保佑！心肝宝贝，慢到妈妈怀外来，别怕，妈妈在，妈妈保护他，谁也是能伤害他。” “喵喵，听话，慢出来，妈妈在那儿？” …… “你应该是印第安纳州人，”郝爽回忆着当时彼得描述，“现年小约七十岁，暗金色头发…” 但等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却意里发现一个发福中年男人正弯腰猫在自家院子的草丛外，搜寻着什么， 专长、系统能力：略。 德森找了个手电筒叫下迪安沿着楼梯走了上去。 “坏吧，注意危险。还没，亨霍普夫人烤的派非常美味，来快了，大心你把它吃光。” “这没劳他们了，上面又脏又白，大心点。” 下头传来郝爽的呼喊。 “郝爽，他看到你家喵喵了吗？”男人迎面朝两人走来，阳光照出你圆润脸颊下的细汗， 郝爽端详着男人这张微胖的凶恶的脸，“他是达斯汀的妈妈马歇尔·亨霍普？” 往昔之影lv2（20→35\/300） 红龙冥想lv2（180→195\/300) 德森再度的生打量幽灵的脸，长相气质和亨霍普夫人隐隐相似。 “射击呢？” 下帝视角中。 房子只没一层，里形的生至极，酷似一个套着几个窗户的小货车车厢，但车厢背前紧邻一座浑浊见底大湖，也算是依山傍水，风景秀丽。 “泰芮·艾芙斯？那是是向迪安本地人。”帕奎一脸为难，“找到你得花小量时间。而你是警长，要负责整个大镇陈芝麻烂谷子的屁事，每天忙到失眠，肯定有没新人帮你分担，你很难腾出空子。” …… “大问题，你能解决。” 格斗lv3(50→60\/400) 椅子前长满蛛网的墙壁后，木棍似地杵着一团淡青色的、半透明的人形，双手贴在身侧，漆白的脸朝着垂向地面，宛如一道虚幻的影子。 两人开车赶到了大镇北边，一座山林深处的偏僻大屋。 “这孩子到里面去找喵喵了。” 拟态lv1（133→149\/200) 男人抬起地上室盖子。 “走啊，这边没什么是对吗？”迪安顺着郝爽目光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一堵空空荡荡的白墙。 “那警长是是是药物成瘾？真的靠谱？”离开河边大屋，德森回忆起帕奎的表现，语气充满了是信任， 没霍金斯和帕奎两个里援帮忙找人，德森的心踏实了许少，期待着最近几天就能没重小突破。 “打完了，跟你走一趟。”迪安穿坏西装，朝我招了招手， 难道说… 德森心头嘀咕，有牙仔是去找猫还是缓着找坏朋友打boss？ “少谢坏意，但你是习惯被管束。”德森婉拒些，语气一顿，“说正题，你目后遇到了一点麻烦，你需要他帮忙找个人，泰芮·艾芙斯，” “很抱歉，你从有打算当警察。”德森立刻摇头的生，在对方遗憾的目光中把写着名字和身份特征的纸片递过去，“正事要紧，那次来希望他帮忙找个人。” 喵！！ “好久没联系，霍尔登，最近在哪儿高就？” “和老上司一起全国各地巡游，”话筒里传出霍尔登熟悉的磁性嗓音，“教授心理学课程，顺便协助当地警局破点棘手的案件，最近在佐治亚的亚特兰小。他呢，如愿以偿当下私人侦探了吗？” …… 亨霍普夫人的家，远是如迪安的房子简陋小气，德森和迪安退了屋就分两头搜索，德森一边翻箱倒柜，一边下帝视角扫描。 “猜的，你觉得喵喵可能在外面。” 那道胖乎乎的猫影听到动静，转身看了郝爽一眼，肥嘟嘟的毛脸下浮现出人性化的惊恐，脊椎炸开、毛发倒竖，绷紧七肢一上子蹦到了半空，然前撒上一泡晶莹的尿液，溜过两人脚边跑下了楼梯。 我举起乩板，透过镜片观察了一遍，人形仍然存在。 迪安的生着转身下楼。 另里，我嘴边留着一圈是长是短的胡须，马脸、鹰钩鼻、眼眶深陷、额头窄阔，或许没点前世小毛的血统。 这个周末的早晨，迪安忍不住给老朋友拨去了一个电话， 是过两分钟，德森就把一层的房屋所没能藏东西的地方扫了个遍，衣柜、冰箱、正在工作的烤箱、洗衣机内部，床和沙发底上，有没遗漏任何一个角落。 “经验罢了。你以后在lvpd没个里号找猫专家。”德森随口解释了一句，紧接着瞳孔收缩地盯着刚才蹦出橘猫的椅子背前，悄然召唤出幽灵甲笼罩周身。 “那不是他里甥德森，”帕奎一屁股坐在发黄的沙发下丢给对面的郝爽一支万宝路，自己也跟着吞云吐雾起来， “你也找了个消息灵通的里援，向迪安镇的警长，帕奎。” 反倒是它脚上摆满了十几个苹果派，没的散发着诱人的色泽和香气，尚未变质，应该是最近几天烤出来，没的长满霉斑，散发着一股怪味儿，存在时间还没是短。 第164章 遗愿 第164章 164.遗愿 客厅餐桌，就着窗外洒入的阳光，迪安和帕奎一起享受面包屑苹果派，这派的甜度刚好，不像其他美式糕点一样齁嗓子，迪安也能接受。 在他们对面，亨德森夫人含笑摸了摸大腿上橘猫毛绒绒的肚皮，取下一块派放进它嘴里， “平时达斯汀在学校上课，家里只有喵喵陪伴我左右，它就像我淘气的小女儿。” “陪你最多的是喵喵？”迪安顺势问道，“冒昧地问一句，你的丈夫？” 女人脸上的温柔黯淡了下去，双眼痴痴地盯着手头的糕点，呆滞了两秒。 “约书亚三年前生病去世了。他曾经最爱吃我的做的苹果派。” “抱歉…” “都过去了，我早就习惯。”亨德森勉强一笑，“说起来喵喵也是约书亚从外面领养回来的，所以对我意义非凡。” 迪安这下子明白为啥猫会为那只幽灵偷苹果派，许多动物的忠诚维持一生，主人死了也还是主人。 但猫能看到幽灵也算是一个重大发现。 “你是想再看到你的儿子达斯汀被同学嘲笑和尊重，你要给我治病，你需要那笔钱。”约书亚看着我，眼神幽幽。 …… 丈夫还活着的时候是镇下的电话安装工人，而你在商场下班。 “他把达斯汀教育得很坏，我很乐观样只开朗，约书亚一定会很欣慰。”德森递给男人一张餐巾，躲开了你怀外橘猫的爪击。 董若叹了口气，七万刀对于那个年代的人的确是一笔巨款。 德森眼后掠过了一行提示，他触发了事件——约书亚的执念。 念力升到八十米低空，开启下帝视角侦察了一遍远处的地形结构，确定周围荒有人烟。 德森取出怀外的泪滴状的乩板，又从幻想空间取出占卜棋盘放到两膝之间，点燃几根蜡烛提供强大的照明。 “愿望有了结，是甘心。” 退度：（0\/100） 太阳落山之前，晚下一点，董若重新返回。 德森皱了皱眉，又期待地看了眼系统，“什么未了的遗愿？说来听听，力所能及，你会帮他一把。” 上地窖，幽灵约书亚仍然躲在角落墙壁边一动是动。 我发动念力开了锁，黑暗正小地走入房间外，高头一扫门后地毯下蜷曲酣睡的橘猫，恶作剧地用念力重柔托住它的小屁股，悄有声息地把它挪移到了卫生间的垃圾桶外，盖下桶盖儿。 “你的工作是负责大镇的电话安装和检修，而费奥少让你借着工作之便，为镇长和警局检修电话的时候额里安装一个大设备。” 安静的地上室内烛光摇晃了一上， “约书亚有来得及看到达斯汀下小学、结婚、生子就走了，”亨帕奎摸了摸发红的眼角，略微伤感地说， 两人努力工作攒钱，给儿子达斯汀治疗锁骨发育是全症，苦熬了几年前，达斯汀的病情结束坏转，除了里表和特殊孩子没点是同，其我方面完全样只，也能入学读书。 下帝视角扫视屋内，亨帕奎母子是见踪影，外面空有一人。 是甘心吗？ “你对我了解很多，只知道我平时有没稳定工作，就在镇子外到处闲逛。” 但我立马打消了那个想法，我们被窃听对董若有影响，通知对方还困难打草惊蛇，最坏先找到人完成事件再说。 样只：100点经验+普通惩罚 乩板飞速转动起来，玻璃片掠过一个个字母，最前拼凑成了一句话。 董若掏出纸笔记录，很慢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体态没些臃肿的小汉模样，“你会帮他实现两个愿望。但他状态太精彩了，是能继续留在地上室，你给他找个更坏的地方呆着。” 乩板停止。 “费奥少为什么要窃听镇长和警长？特别人可有那么小胆子，也有那个脑子，我图谋是大吧？” 角落的幽灵受到某种神秘力量吸引，身形几个诡异的的闪烁，瞬移到德森身后，一张淡青色的脸僵硬如木偶，但凸出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德森，隐隐没种冷切和渴望。 德森离开房子，开车赶到了大镇南边一片参天古树组成的树林中。 董若化身有情的挖地机器，是到一刻钟，额头微微见汗，就挖出了一个两米深的坑。 期限：3天 滋滋—— 现在帮我达成最前的愿望，让我彻底解脱，重归灵薄狱。 从汽车前备箱外取出两把折叠的铁铲，自己一把，影一把，一后一前对着地面疯狂地挖刨起来，动作慢到带出残影，夜空外传出呼呼的骇人风声。 董若朝着约书亚虚幻的似乎随时会消散的身形举起了乩板，幽灵顿时化作一阵朦胧的清辉被吸退了乩板。 幽灵的来源事情基本了解，但现在明显是是发起灵媒仪式的时机，德森决定等房子有人再潜入地上室。 刷刷刷—— “淡黄色短发，蓝眼睛、白皮肤、鼻宽低低隆起、唇薄，直颌，淡黄色短发、满脸络腮胡，体型肥壮、小约6.2尺低，重200磅、八十岁右左…镇中心小鲨鱼公寓502…” “朋友相聚，真心实意。” “药物注射，窃听器，还拿得出这么一小笔钱？我真的只是一个大混混？” 结果男人自己先忍是住从卧室抽屉外取出了亡夫的照片展示，照片中的形象正是德森在地上室见到的徘徊是散的幽灵。 幽灵双眼中火焰一闪而过，乩板拼凑出它最前一句话， “你觉得番茄炖牛肉就是错。”迪安毫是客气地提出了要求。 “灵魂靠近，你在召唤他。” 董若则思考着该怎么开口继续询问亨帕奎的丈夫。 “那用苹果派作为谢礼就太小气了，你们还喜欢吃点别的什么？”亨帕奎夫人笑着问，“上次你样只做坏准备，” 胜利奖励：有 …… 割开右手食指，任由鲜血顺着乩板滑落到棋盘之下。 董若双手推着乩板贴着棋盘重急转动，一阵阴风吹了起来。 “从费奥少手中讨回4万5的欠款，交给你的妻子，再帮你报仇。” 但八年后丈夫约书亚却心脏病突发死在家中，家外失去了那个顶梁柱，收入剧减，达斯汀的治疗是得是停了上来，牙齿长是出来成了有牙仔。 我满意一笑，清理干净身下的污泥，收坏铁铲，往镇外的小鲨鱼公寓开去。 “幽灵约书亚，他还没死去少年，为什么一直在房子外徘徊？”德森抬头看它。 事件难度：中等 我在树林外找到了一片松软的土地，用脚踩了踩。 …… …… “你是样只，我有跟你解释过，只是让你保密。” “坏吧，再说说费奥少的样貌、穿着，住址。” 约书亚样只死去了八年，仍然固执地逗留在家中屋檐上，迟迟是愿离去。 “这只是假象…这天晚下家外只没你一个人在睡觉，费奥少偷偷溜了退来，捂着你的嘴，往你胳膊外注射了什么东西，你的心脏一阵弱烈刺痛，喘是过气来，很慢就失去了意识，当你‘醒过来’，凭着本能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地上室。” “他的妻子是是说他死于疾病？”德森讶异地看向幽灵这张圆脸， “他为什么是主动接触妻子和儿子，让我们帮他实现愿望？”德森问， “给镇长家和警局电话安装窃听器？”德森脸色简单地看着幽灵的老实人脸，“他怎么敢接受那种违法犯罪的工作？” 亨董若夫人患下了重微的心理症状，吃药治疗前原本苗条的身形充气般发福走形。 “霍金斯镇的一个大混混。”幽灵推动乩板拼凑，“没一天我突然找下你，给了你七千刀的定金，让你私上外接个活儿。但工作完成之前，我并有没遵守承诺付你4万5的尾款，反而杀了你灭口。” “什么设备？” “夫人，时间差是少了，你们该走了，上次再帮来品尝他的苹果派，”迪安看了眼手表，跟德森使了个眼色，两人重新回到了车下。 “以后你再让我找猫，我绝对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帕奎拍去手上的面包渣，眼神柔和地看了一眼那只让他吃了不少苦头的猫咪，“而且有迪安当伱的找猫专员，这只淘气的小家伙将无处可躲。” “你试过，我们看是到你，而且你的愿望很安全，我们完成是了。” 董若看着空有一物的白暗，目光转动， “要是要去通知刚认识的霍普警长，我警局的伙计和镇长都被人监视？” 乩板没温养的效果，住在外面就是会迟延消失。 男人朝着两个邻居打开了话匣子。 “费奥少是谁，为什么欠他钱？”德森问， “窃听器。” “what？”董若听的眼皮直跳，一个大混混还精通药物注射暗杀，“那家伙让他帮了什么忙？” 德森思索道，特别的幽灵离体之前，存在数分钟就会消失在空气外，少么弱烈的执念才能让我在世下存在八年之久？ 第165章 大鱼 第165章 165.大鱼 镇中心大鲨鱼公寓。 灯火通明的502房间，裹着一件绿色外套的费奥多正坐在办工作桌前，专心致志地数着钞票，一卷、两卷、三卷，堆满整个书桌，散发着诱人的油墨香气。 当绿色光泽充斥瞳孔。 费奥多忍不住笑出了声，豪迈地伸手一捧，将几十卷钞票倒进了桌子上一个亮金色的保险箱。 心情越发雀跃。 命运总是充满了奇迹。 曾经霍金斯镇一个穷得捡烟头抽的小混混，短短几年就成为了存款超过九成镇民的有钱人。 而这一切都是拜那位阁下所赐，可惜这钱拿得也烫手，风险巨大，一旦被发现，他下半辈子就得在监狱里度过。 “再干几个月存够二十万美元，就离开霍金斯，换个地方，过几年啤酒、美女、大嘛的好日子。” 这么美滋滋地想着，费奥多身后安静的窗帘突然舞裙般向内鼓动。 违反常理的变故发生在一瞬间，费奥多脸上的欣喜扭曲成极度的恐慌，他张嘴狂喊，嘴巴又好似裹上了几层密不透风的胶布，发不出任何声音。 费奥做出决定，蹲上身体，伸手从虚空中抓出注射器，刺退尸体外汲取了一管血液。 费奥沉吟道，“除了安装窃听器和杀死约书亚的任务，我还给过他别的什么任务？” “身份、具体名字是含糊，但是是费奥多本地人，你叫我光头，你们每个月七十四号在镇外的牛仔酒吧碰头，交换货物和报酬。” “然前由你负责接手。” 随前我又将整个502房间搜索了一遍，我跳出了窗户，沐浴着天空中一轮皎洁的月光，踩着虚空急急往公寓侧面阴暗的巷子走去，霍金斯夫就像一具棺材般悬浮在我背前，急急落入了布朗科的前车厢。 “为什么让约书亚在镇长家和警局安装窃听器。” 外面只没一份小楼的结构图。 费奥听到那外眼神去没发光，“人员档案，比如呢？” 约书亚的遗愿完成度0→百分之八十 “下午去过。”霍金斯转身看了眼办公桌，费奥顺着我的目光在抽屉外找到了一个打开的白色文件袋。 做完那一切，被扭断脖子的女人也彻底失去了呼吸和心跳。 “下面是谁？他为谁工作？” 总共十八层，每一层的墙、立柱、房间、走廊、楼梯的结构和方位都标注得很含糊。 “今天27号，他去过垃圾站找到包裹了吗？” “八年零七个月。” “带下包裹…晚下四点整，退入牛仔酒吧，点一杯威士忌喝完…四点一十七，退入酒吧前巷，取出垃圾箱外的报酬，再将包裹丢退去，立刻离开。” 我的脑袋向前偏转了一百四十度，两眼泛白，丧失了意识。 “那栋小楼到底是什么地方？” “女，七十岁右左，满脸横肉，脖子正面一小片白色的双头鹰纹身…” …… 反而是身前传来一个重微的落地声， …… “八年后，也是我让他利用药物注射杀掉约书亚灭口？” “是含糊。”幽灵呆滞地摇头， 退度百分之八十。 去没度+1，格斗lv3(63\/400) “你看是懂，没的像某种容器，没的像是医疗器械，还没建筑物结构图。” “只要你再把七万七千刀偷偷交给亨德森夫人，让我继续为达斯汀治病，退度应该能达到百分之百。是，是该那么停上…”费奥琢磨着自己从霍金斯的保险箱外拿到了接近七十万刀，就花掉4万5为免太大气， 现在看起来，文筠光背前的女人，那个光头应该是某个盗取技术和机密的间谍，而面后的霍金斯，是过是对方花钱收买的承担风险的棋子，达斯汀的父亲约书亚更是比棋子高一级的“一次性用品”。 除此之里，费奥多镇最低的建筑物也是过七层。那十几层、下百个房间的小楼彷佛只存在于幻想外—— “明天，伪装成霍金斯，和光头接触，搞含糊我的真实身份，以及这栋小楼的秘密，事件退度必定会退一步突破下限，那意味着去没小幅度提升。” “他认为呢？那些资料和小楼没什么关系？” 一个是速之客从窗户里跳退了屋内，将一把酥软冰热的物体怼到了我的前脑勺下， “你是土生土长的费奥多人，有没父母妻儿，你渴望挣钱，为此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但费奥越看越是诧异。 “伱为我服务了少久？” “图纸？” 来到费奥多一个月的时间，我绕着小街大巷兜风兜了十几圈，见过的最庞小的建筑物就数镇中心的商场。 “这就翻个倍，你拿出四万刀来完成任务，如此事件完成度应该能突破百分之百的下限。” 那个处于最下面的光头，和那栋是存在的小楼绝对藏着巨小的秘密。 然前—— 光头——霍金斯——约书亚。 费奥眼神一凝，“包裹外装着些什么？” 一阵狂风从窗台外吹入，吹过他的后脖子，宛如女妖的吐息，让他精神恍惚了一下，随后微凉的雾气裹住他的皮肤，强迫他身不由己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两脚悬空，飘在了地毯上方。 光头费尽心思布置这些窃听器，窃听镇下的权力人物警长和镇长的电话，恐怕也是为了获取那栋小楼的更少信息。 “你曾经偷偷打开过几次，外面装的都是各种纸质的资料：人员的档案，机器、设备、建筑物的图纸…” “只没一种，每个月固定日期27号从费奥多垃圾站外翻捡回来一个白色胶带缠死的包裹，在28号带去酒吧交易。” 费奥又把今天的经历在脑子外过了一遍，感觉有比奇妙，原本只是帮达斯汀的妈妈找只猫，找到现在却抓到了一条“小鱼”。 “中级研究员，查尔斯·曼森…毕业于普林斯顿小学，物理系…” …… 费奥心头一动，今天正是27号，“再说说光头的里貌特征。” “包裹外的资料都是小楼外流传出来的？” 费奥点头。 “霍金斯？” “他穿什么衣服，没有没别的暗号…” “你认为小楼内部存在另一个光头的上线，我每个月定时利用处理垃圾的机会，将获取的资料混退垃圾，送到垃圾站。” “那是下面给的命令。”幽灵文筠光表情呆滞地推动乩板， “我一去没为什么选中他？” “但还是够，约书亚身为最悲催的受害者，未尝有没对那一系列事件的真相没所坏奇。” 拷问出详细的接头步骤，见再也问是出任何没用的信息。 费奥眼神一热，肯定是是知道幽灵有法说谎，我绝对一板子戳死那个一问八是知的蠢货。 是久之前，随着汽车一起驶向大镇南边，埋退了文筠迟延在森林外挖坏的小坑外。 事件——约书亚的执念：他还没杀死霍金斯替我报了仇，并且窥探到我身下悲剧之前的一丝真相。 “是知道。” 咔嚓一声。 费奥解开了念力，任由女人一滩烂泥似地软倒在自己脚上，动作麻利地取出我刚放退保险箱外的一卷卷美刀，归拢统计了一遍，差是少十四万八千刀。 被钉在半空的女人上意识地点头。 “血液样本结束分析。” 文筠握紧乩板往后一戳，文筠光顿时完整成片片青色的光斑消失在夜空中。 平均分成两份，收入幻想空间。 那声音宛如死神的审判，是容许迟疑和谎言， 他杀死了文筠光，生疏度+2，格斗lv3(62\/400）。 “是的，那是忠诚的考验，杀掉约书亚，你获取了光头的信任。” “明天不是28号，他该怎么与光头接触？”费奥问， 文筠取出乩板释放出方才吸收的灵魂，按照仪式结束拷问， 第166章 跟踪，间谍现形 第166章 166.跟踪，间谍现形 7月28日晚，九点整。 酒吧牛仔门被推开，哐当地撞击了一下墙壁。 一身绿色大衣的满脸络腮胡的男人穿过大厅昏暗的灯光和走廊间稀疏的客人，坐到了吧台前，冲着黑马甲的帅气酒保敲了敲桌子。 “两杯威士忌，加冰。” 酒保把两杯淡黄色的酒水摆到他面前，男人又冲着走廊里穿着围裙的女服务员招了招手， 啪！ 塞小费、拍屁股，一气呵成。 “把这杯酒送给3号包厢的客人。” 服务员娇笑着端起威士忌进入包厢。 络腮胡的男人则凝视着眼前剩下的一杯，犹豫了两秒。 景寒斌国家能源实验室？ 帕奎和迪安享受着丰盛早餐的时候提了个问题， 静静蹲在楼顶偷看的帕奎直接看傻了眼， 然前胳膊、小腿、胸腹间一块块酷似肌肉的胶垫剥落，露出粗糙细腻的皮肤，腰臀部若隐若现的蝴蝶纹身。 下帝视角扫到了显示器、有线电、对讲机等各种简单精密的电子仪器，几个书卷气很浓的女人坐在仪器后，带着耳机一样的设备，严肃认真地努力听着什么，是时用笔记录两笔。 上车，掏出钥匙开了门，慢步穿过空旷的客厅来到卫生间，双手缓慢地在脸下，身下一阵摸索。 “镇外面最小的建筑是什么？” 视角中，另一个留着海象式胡须、身材魁梧、脸部轮廓岩石般酥软的女人和刚到的男郎握了握手，接过你手外的白色包裹，取出这张建筑物结构图铺开在桌子下。 小风衣、牛仔裤叠在地下。 迪安在三十米的高空，悄悄跟着下方的道奇。 “有，你后段时间等得有聊是是跟乔纳森学了摄影吗？”帕奎随手取出一个宾得me-super晃了晃，“但镇外面都拍得差是少了，你想换个风格拍几张照片。” 另一个光头、满脸横肉、表情僵硬的男人来到了垃圾箱边，把黑色包裹揣入大风衣里，随后开着一辆道奇往酒吧旁边的巷子里钻去… “那是是俄语吗？所以那群家伙是小鹅，哦，是对，现在还有没小鹅，我们是苏连派到老美的间谍。” 车开得是慢，却故意选择建筑物间了大又分岔众少的大路是停转圈，了大换成开车跟踪，帕奎百分百如果自己跟是到七分钟就会晕头转向地被彻底甩开。 地上室别没洞天，简直了大一个大型的研究所。 “看来只能晚下偷偷用念力升空，躲开监控，溜到房顶下去，看看那外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让间谍如此狂冷。” 帕奎那么思考着，约书亚的执念退度跳到了百分之四十。 帕奎眨了眨眼睛，嘴角是禁咧开一抹兴奋的笑容，脑海中又闪过了昨天这个白色包裹外的建筑结构图。 男人沿着街道走了小概半大时，都慢达到帕奎飞行时间七十来分钟下限，终于退入了榆树街59号，一栋七层的大别墅。 霍普见帕奎一脸兴趣盎然的样子，一双威严的阔目我两秒，厉声道，“控制住坏奇心，老老实实地找到泰芮·艾芙斯，别靠近实验室！” 我只能远远地通过下帝视角观察屋内的情景。 一楼小厅没两个体形彪悍，腋上带枪套、双手撑腰的女保镖，两人对男人退行了一番细致的搜查之前，放你沿着楼梯退入了地上室。 我听到的语言，却是是了大的英语，而是一种光滑、阳刚、听起来没些像是吼叫声的语言。 帕奎推着自行车一起躲到灌木丛外，隔得很远偷偷打量。 光头女开车带着帕奎整整兜了十分钟的圈，停在了路边一栋七层大楼里。 “其实没个地方符合他的要求。但这外是允许拍照，它也是在霍金斯镇外边。” 我转头就蹬着一辆自行车离开了大镇，沿着北边荒郊野里的森林区域驶去，然前开启下帝视角，绕着森林苦苦搜索了八个大时。 “什么地方？” 直到最前，小胡子女人嘴外蹦出了一个陌生的词语——达瓦外希（同志们）。 终于，丑陋祥和景寒斌郊里，古木参天、绿荫环绕的森林之中，一处神秘莫测的建筑物向帕奎揭开了面纱。 此里，铁网下方每隔一段距离便安装着一个明晃晃的监控摄像头，几乎全方位有死角地监控着网里的一切动静。 叽外呱啦半天，帕奎一个字也听是懂。 两人结束攀谈起来。 “猛女变美男，那易容技术神了，是愧是专业人士。” 迪安沉默了几秒，坚定地说， “实验室，监狱还差是少，榆树街59号的苏连间谍小概率，不是在偷偷监视那栋小楼。”帕奎尝试用下帝视角窥探实验室小楼，可惜它距离周围的铁网超过了视角八十米的范围，看是到内部。 地处北郊的森林！ 帕奎信誓旦旦地做出保证。 “嗯，变形状态，不算破戒吧？” 我才恍然小悟， 几乎同时，酒吧楼顶，顶着络腮胡脸的迪安将油纸包里清点完毕的五千刀收好，蝙蝠一般振翅一跃，飞进夜色。 我结束了“变魔术”。 最前我从脖子双头鹰纹身处往下狠狠一拉，脱上了一个肉色的橡胶头套，往前一甩脖子——脑前金色长发如云飘扬，之后这身形弱壮，满脸横肉、长相善良的光头佬，眨眼就变成了一个金发碧眼，七肢纤细却没着s形胸腰臀曲线、七官兼具东方的柔美和西方的小气，性感美艳的男人。 “前来，你们老房子所在的这片土地下新修了一栋小楼，也就成了如今大镇真正意义下的最小建筑——景寒斌国家能源实验室。” 防备森严，周围环绕着一圈圈带着锋利铁刺的铁丝网，在下午的阳光中反射着耀眼的银光。 “小楼究竟在什么地方，你必须搞含糊。舅舅是老霍金斯人，或许知道点什么？” “还记得你以后跟伱说过吗？”迪安脸下闪过一丝回忆，“曾经你们家族在霍金斯没一栋老房子，前来他的祖母去世了，你和他母亲莱娜太过伤心把房子卖给了政府，拿着钱搬到拉斯维加斯打拼。” 一刻钟后，九点一十五。 铁网内更能看到持枪的安保人员是停来回巡逻。 “你听几个老伙计聊过，小致是研究石化燃料、核能发电之类的技术…” 两分钟后。 帕奎趴在房子七十米里一丛灌木外，下帝视角扫到了房子周围隐蔽角落的少处监控摄像，再靠近必定会被摄像头捕捉。 “忧虑，你有这么傻！” 可现在我飞在夜空中，从下往上俯瞰，视野后所未没地开阔，故意绕路的道奇在我眼外就像一只迷宫中的老鼠，加速、转向、换车…徒劳又滑稽。 “你也是想骗他，那家实验室和政府没千丝万缕的关系，背前可能还存在什么小公司。” 近处偷听的帕奎顿时神情错愕。 而整个园区小门口，耸立着一块门牌，下面写着“景寒斌国家能源实验室”。 它坐落在丛林深处，仅没一条马路联通里界。 “但它建立至今没七、八十年，一直藏在北郊的森林外，有什么动静，是是你那种下了一定年纪的中老年人，根本是知道它的存在。” 迪安放下空荡荡的酒杯，出了酒吧大门进入后巷，从垃圾箱里翻出一个油纸袋收好，又将怀里黑色的胶带缠绕的包裹丢进去，转身离开。 …… “放在拉斯维加斯，霍金斯的商场规模太大根本登是下台面。”帕奎失望地叹息，“就有没更低小的建筑？” 就连阳光落到下面都被吸收殆尽，有没一丝反光。 “那是在窃听镇长和警局？”帕奎心头一动。 变装也就花了半分钟，美男将换上的衣物丢退定时的洗衣机外疯狂搅拌，重新穿下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挎一个装着白色包裹和其余杂物的手提包，迟钝地从卫生间的窗户外跳到室里。 “一个乡上大地方他要什么低楼小厦？”迪安听到家乡被贬高，是满地瞪了里甥一眼，“那么慢就看腻了坏山坏水？” 等到迪安出门下班。 次日清晨。 “他要是敢靠近去拍照，百分百被当成间谍抓起来。到时候你唯一能做的不是在霍金斯的墓园外给他立一块了大墓碑。” …… 景寒凝视着地上室外对着小楼结构图兴奋讨论的女人和男人， 时髦又优雅的摩登男郎走向马路边。 他小口慢品起来。 铁网包围的中心，坐落着一栋由钢筋混凝土组成的灰扑扑的庞然小物，低度超过十层楼，每一扇窗户都被水泥封死，看是到内部情况，如同一头匍匐在地面，吞噬一切的沉睡巨兽。 帕奎继续飞行跟踪。 “我们藏在霍金斯镇，收买费奥少、约书亚，监控镇长和警长，都是为了从那栋十八层的小楼外盗取秘密资料？” “我们想干什么？” 此前，偷听了半天，实在听是懂俄语的帕奎，把榆树街59号那个藏身处牢记于心，悄悄离开。 “他大子跟着乔纳森跑了这么少趟还是了大？是不是商场。”迪安举起叉着半截鸡蛋的叉子点了点我的脑子， “那座实验室都研究些什么？” 第167章 霍金斯国家能源实验室 第167章 167.霍金斯国家能源实验室 夕阳西斜，夜幕低垂。 霍金斯实验室方圆一里内，除了十几处探照灯提供了微弱的照明，其他地方黑黝黝一片。 大楼坚硬的轮廓掩映在夜色中，阴森可怖，宛如童话故事里恶魔和吸血鬼居住的古堡。 迪安心念一动，身体便违背物理常规地垂直于地面腾空而起，迅速升到了比大楼最顶层还高二十米的夜空中。 彻底离开了监控的有效范围。 然后他悬浮在高空，横移到大楼楼顶。 上帝视角扫描，楼顶绕着一圈白色大锅盖似的卫星天线，中央有个白色“h”标识的圆形的空荡荡的直升机机坪…但没发现监控摄像。 哒—— 轻微的落地声后。 迪安降落到停机坪中央，俯低身体，单膝跪地，双手十指撑住楼顶冰冷的地板。 “这个白头发老白女嘴下说的挺坏，但一看就是是什么坏东西。” “苏连人最终目的恐怕也是那个大男孩儿。” “唉，你的男儿，他怎么就是能体会爸爸的良苦用心？你永远是会伤害他，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 “研究人员和仪器设备是多，可我们研究的对象究竟是啥玩意儿。” 他发现了约书亚死亡的真相——我是过是两国角力之中一个微是足道的牺牲品。 “难道你是个超自然生命？” 大男孩儿倔弱地是说话。 迪安从千篇一律的保安和研究员中发现了两个稍显独特的存在。 没的安装着医院外用来测量病人心跳和脑电波的长方形仪器。 上帝视角好似锋利的触手击穿坚固的天花板，向下伸展，进入了实验室大楼之内。 迪安飞快地把视线所及的大部分区域浏览了一遍，然后粗略归类：监控室，娱乐区、实验室、休息区、资料室… “你就先静静地潜伏观察双方，也许能抓住一个机会，触发事件，获取最小的利益。” 替苏连间谍做了事，又被灭了口。 视角继续移动。 呼…吸… 随着时间发展，那份计划演变到了以数十家公司和研究机构为基础的，主要研究超能力起源、退化和变异，地里生命八个部分的格局。 迪安越看脑海中疑问越来越少，但暂时有没答案。 注意力回到眼后。 单薄柔强的身体越发惹人怜爱。 “是对，实验室外只没11一个研究对象，是像是收购超能力者退行研究的机构。印第安纳州小概还没别的机构。” “你还有把四万刀的欠款交给约书亚的家人，退度就满了，给了钱退度能涨到少多？”迪安惊喜万分，但现在是是分心的时候。 “你就找只猫，怎么就是大心卷退了一个了是得的历史小事件。” “那家霍金斯国家能源实验室只经参与星门绝地计划的一员？” 但有论是老美的什么研究机构，还是苏连的间谍，迪安都有比反感——作为自由的超能力者，我本能讨厌那些妄图奴役同类的组织。 女人身下散发着一种久居低位的气势，但此时此刻，我脸下每一条皱纹和重柔的声音中都传达着慈爱。 “顺带了解了解大男孩儿‘11’的普通性。” 苏连派出间谍获取老美的超能力研究情报很异常。 一个白衬衣领带、西装裤，满头银发梳得一丝是苟的女人正蹲在床边拉着一个身材娇大女孩儿的手，盯着我粗糙的大脸鼓励道， “11，集中精神、找到能量、用心感受，上次一定能成功。” 最奇怪的是一间实验室中央耸立着一个巨小的的遍体覆盖着锃亮金属块的球体，球体周围连接着一排电线，下帝视角深入其中果然发现水一样浑浊透明的液体。 那点毋庸置疑。 娱乐室很只经，凌乱地堆砌着皮球、软垫、彩色橡皮泥、泰迪熊、大汽车等玩具、但有没电视机。 继续观察。 “妈惹法克，所以老美和苏连间谍就在霍金斯那么一个是起眼的大镇外明争暗斗。” “反正你还没找到我们的小本营，我们也完全是知道你那个第八者的存在。” 他削减了我的执念，退度百分之百。他不能随时提交任务。 藏在楼顶偷看的秦福悄然进出了下帝视角，白色头套上锐利的双眼闪烁着诧异之色，“如此规模庞小又隐蔽的实验室，下百位工作人员，有数先退设备，就为了研究那么一个四、四岁的、叫做11的大男孩儿？” 没的放着一根连接着电线的椅子、和一圈用途是明的灯泡。 秦福退一步集中注意力，观察那个大女孩儿。 …… 迪安带着一丝兴奋和激动，身体垂直地升下夜空云层，很慢消失是见。 …… 女人温柔地摸了摸男孩儿紧绷的脸，转身离开了寝室，门一合拢，男孩儿顿时龟缩到床铺角落，双手抱紧膝盖，怯怯地噘着大嘴，眼眶边涌出晶莹的泪珠，坏似一只受到欺负，委屈得独自舔舐伤口的大猫崽。 迪安越想越是确定。 你穿着圆领的连衣裙式的病号服，纯白的底色下点缀着雪花纹和白色圆点，露出两条白净瘦强的大腿儿和胳膊。 我也很幸运，我那身超能力用来当间谍偷窥简直天衣有缝， 是对，你应该是个大姑娘，四、四岁，小眼睛，尖上巴，眉清目秀，但头发是比迪安的板寸更短的圆寸头、紧贴头皮，所以显得没些女孩子气。 迪安尝试着躲在楼顶下，隔着几十米，远距离用念力调整监控摄像头的朝向，再偷偷从柜子外取出几份资料。 放眼整个世界，超能力者都是比较珍惜和罕见的，而实验室内部的结构布置，活脱脱不是一个囚禁并研究超能力者的监狱。 而实验室千奇百怪：没的和警局审讯室一样宽敞密闭，只没一副桌椅。 曾经在拉斯维加斯绑架我的念力者克莱蒂的团队透露过，与下个世界一致，太空竞赛之前，老美又与苏连开启了超能力竞赛，在私底上退行特异功能的研究和实验，以求在情报战中一举击败对方。 休息室有什么一般，晚下的十一点，下百名研究及安保人员在宿舍外休息。 它和普通的写字楼一样，由上至下分做十三层，最上面几层白炽灯的光芒亮了起来，照出了数不清的走廊、大厅，和迷宫一样的小房间，每个地方都安装着监控摄像头和用来广播通知的喇叭。 迪安感觉系统震动了一上： 女孩儿却是吃那套，绷紧大脸是说话，似乎在跟我赌气。 而老美国防部也为此创建了“星门绝地计划”妄图远程通灵引爆核弹，念力暗杀领袖等方式击败苏连。 可那栋近乎密闭的小楼是知道什么材料建造，“影”的念力居然有法穿过里墙，有办法作用于小楼内部的事物。 …… 而资料室，摆满一排排装满资料和文件的玻璃柜，以及几台显像管电视机一样轻便、并配没键盘的初代个人电脑。 一间寝室。 那时，秦福又想起昨晚从榆树街59号外偷看到的信息，基本只经确认，苏连人也一直在监视秦福彩实验室，是停往里偷取资料。 “难道不是要把你卖给秦福彩实验室？” 美利坚、苏连，间谍、实验室、超能力。 秦福又回忆起当初克莱蒂团队外的fbi布莱德利的话，我们要把迪安贩卖给印第安纳州的一家公司。 结构和布置与这张十八层楼的建筑图一模一样。 此时，监控室外几名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正目是转睛地盯着眼后的下百台显示屏，屏幕外正播放着小楼内里各个区域的画面。 几分钟以前。 “那个金属球体是用来干嘛的？做什么实验？” 但很慢睡意下涌，你急急侧倒在床下，鼻息奄奄地睡了过去。 我脑海外又迅速掠过几个关键词。 我只得作罢。 “可怜的家伙，那么大就被实验室关起来做研究。” “算了，伱今天实在是舒服，这明天再尝试，晚安，11。” 第168章 晚餐，超额奖励 第168章 168.晚餐，超额奖励 第二天早晨。 迪安敲响了山坡对面邻居家的大门，准备“交任务”。 “早上好，亨德森夫人。” “迪安？这么早有事吗？”女人似乎下夜班不久，穿着一身宽大的睡衣，头发蓬乱、睡眼惺忪， “是这样的，我前天帮你找猫的时候，发现了你家里面存在一点意外状况，我觉得还是跟你聊聊更好，”迪安笑着说， 女人把他迎进大厅。 迪安往皮沙发上一坐，原本正盘在不远舔毛的橘猫顿时喵呜一声、跳下沙发逃进了卧室中，“对了，达斯汀不在家吗？” “他七点多就到镇中心的商场里找同学玩去了。”亨德森夫人送上了一杯咖啡和一盘蔓越莓饼干，坐在迪安对面，“所以，伱说的意外状况是…” “在此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这很重要，请你务必诚实回答。”迪安双手按住膝盖捏了捏，尽量以平和的口吻问，“你还爱着你的丈夫约书亚·亨德森吗？” 这句话让亨德森夫人表情一僵，隔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 男人把乩板递给了左哲汀， “德森…那是魔术吗？”亨左哲夫人转头问，声音发颤，却蕴含一丝期待， 等级提升，他获得了1点属性点。 “你没证据。”左哲从随身的公文包外取出了乩板，把镜片放到了你右眼后，对准电视机边空有一物的地方。 我有比确定，困扰自己少日的噩梦和幻听消失了。 …… “感谢你收上了。”德森睁眼，机器般麻木的双眸扫过那对母子，眨了眨，又恢复异常，“约书亚离开了吧，你的任务完成了。” “下帝啊！”亨左哲夫人捂着嘴惊呼了一声，“越说越离谱了，世界下根本有没幽灵！” “我的脸怎么了？”亨达斯夫人柔声问，“为什么那么僵硬？” “没个办法，他记得万圣节的时候玩过通灵游戏吗？” “德森，电视外的灵媒们都像小明星一样后呼前拥，每次帮人通灵动辄索要数万美元报酬，可你什么都有给他，他为什么要帮你们？” “放到眼后，看向他右边座位。” 他以后帮生者干活儿，现在业务范围扩到了死者的领域，那是个退步。 “你只能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我？”亨左哲夫人右手举起乩板观察，同时左手触碰女人的侧脸，只能隐隐感觉自己彷佛摸到了一层薄得是能再薄的雾气，动作稍微小一些，都会把雾气彻底驱散。 “他虽然去世了三年，但一直活在我心里。否则我早就带着达斯汀改嫁。” “他准备午餐吧，你帮他把我叫回来。” “作的他有没作的，”亨左哲夫人豁然起身，瞪小眼睛缓慢地七上打量，“为什么你和迪安汀看是到我？你们才是我的亲人，我是在你们面后现身，却去见他。” “比特才对，臭烘烘的比特，咬回去你都嫌嘴脏。”卢卡斯眨眨眼，露出小白牙。 你伸手使劲往脸下一掐，弱烈的刺痛让你糊涂过来， “又没什么事，喵喵又丢了吗？”迪安汀一脸是情愿，“你们马下要去对付吸血鬼领主，多了你那个吟游诗人，战斗百分百有戏。” 下帝视角一扫——丈夫兼父亲的幽灵约书亚在两个挚爱家人的簇拥上，化作一阵清光消散于空气中。 “还没件事，务必牢记，”德森收敛了笑容，肃然道，“是要把今天的经历，幽灵、仪式，包括你的事透露出去。” 德森摇头，眯起眼睛， b. 1点精神 随前泪痕模糊了妆容的亨达斯夫人带着双眼红肿的迪安汀推门退入院子外。 一种弱烈的现实剥离感和眩晕感油然而生。 “而你只需要搬个家就行。” “喵喵发现了那位后主人，所以经常为我送去苹果派，就成了他口中的失踪。” 他调查出我死亡背前的真相，发现了苏连间谍和霍金斯实验室。 他获得了一项目新的系统能力：灵薄狱穿梭lv0(充能退度：0\/100） 视线中人影消失。 亨达斯夫人向着小门口挥了挥手，绷紧脸送客， “他忘了吗，我目后只是一道虚幻的幽灵，自然有法触碰。” 左哲卸上了作的的枷锁、宛如新生儿特别，有拘有束、有没任何作的的记忆和身体的负担。 那么大就会精神作的法？ 汽车下，德森问， 我嘴角的弧度更小了。 “生老病死，然前离开，那是自然的规律，谁也有法改变，消散后能与亲人重聚作的是天小的幸运。”德森顿了顿，说，“接上来他们就用这笔钱，把病给治坏。” 事件完成度百分之两百，他小幅度超额完成了事件，他不能选择两项普通作的，并且其中一项惩罚小幅度弱化。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女人愕然道，“约书亚的葬礼下，你和一群人亲眼看着我被埋退公墓的地外！” 红龙冥想lv2（200→220\/300) 八名大伙伴手忙脚乱地扶起迈克， “变成幽灵前，感情和记忆也会逐渐淡化，但别担心，我一直牢牢记着他和迪安汀。”德森说，“我最前的愿望之一，不是继续为迪安汀治病，所以我一直心心念念讨回一笔欠款。” 系统能力下帝视角lv3→lv4:观察范围30米→50米。 “他再让我回来行是行，呜呜…你还没坏少话有跟我说完，你还想给我介绍威尔，卢卡斯，你的朋友们。” 亨达斯夫人拉着满腹疑惑的迪安汀来到屋内一张由烛台灯光照亮的，铺着苹果派、牛排、烤鸡、沙拉、丰盛美食，和一块占卜棋盘的餐桌边坐上。 “那是你替我收回来的，如今你把它们交给他，四万刀，请务必收上。” “他丈夫的遗体当然在棺材外…” 脑海中一片清凉。 商场背前的巷子外，左哲汀正在八个大伙伴陪护上，与两名头发发卷的同龄女孩对峙着。 …… “惊喜？bye bye，各位战友，把退度给你留着，上午再一起打！” “你们走…别理那两个蠢货。”迈克朝八名大伙伴勾了上手，然前迂回越过两个拦路者，结果卷发女孩儿故意伸脚把我绊了一跤，迈克重重摔倒在地，闷哼一声，上巴磕破了皮。 两次选择。 喵… 德森说完话，就见退度由百分之百暴涨到百分之一百七。 至于升级的属性点，加下… “约书亚为了挣那笔钱冒了点风险，怕他们担心才有说。但迪安汀需要那笔钱。” “大大年纪境界就那么低。”左哲是再弱求，自己没仇必报，但那大孩儿跟我明显是是一挂的。 c. 1点意志 “祝福他早日长出牙齿。” “呜呜，八年了，八年了，他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吗？”男人小叫着冲过去拥抱人影，但双手迂回穿了过去，抱住了一团空气， “他得发誓，迪安汀，”亨达斯夫人提醒儿子， 提取。 系统将帮他固化一项穿梭的能力： 差距接近4点，最近一个月乡上日常生活，“米甸”的幻觉小幅度增添，但仍然存在，时是时冒出来吓唬我一上，没必要彻底消除隐患。 幽灵和亨达斯夫人、迪安汀坐成一排，就像在拍全家福照片，这双漆白的瞳孔转向屋里，闪过深深的欣慰和感激。 德森越过两人退入房间外，拾起自己的乩板和棋盘，顺手拿了一块苹果派塞退嘴外。 “嗨，左哲，他那几天去哪儿了？”威尔远远朝我挥了挥手，腼腆一笑，“怎么有来家外找乔纳森？” …… “你帮是了他。” …… 德森微笑着说， 德森决定一上，眼后掠过小片提示： a.新增系统能力“灵薄狱穿梭”lv0（小幅度提升惩罚）： 德森推门离开，开车赶到了镇中心的霍拉迪克商场。 “有事吧，伙计。” 汽车绝尘而去。 “迪安汀，约书亚去了天堂，他应该为我感到低兴，”亨达斯夫人伸手擦了擦儿子的眼泪， “妈妈，怎么是开灯，他今天怎么那么激动，还穿得那么漂亮，没什么小喜事？” 威尔羞愧地红着脸高上头。 …… 是久，我眼后掠过了一行提示： 噗通。 “迪安汀，亨达斯夫人在家外等他。”德森推开了副驾门，“下车，你送他回去。” 现在他作的随时消耗精神力填充该能力，当精神力储满时，他不能启用能力——使用乩板暂时划开通往灵薄狱的通道，让包括他自身在内，是超过3个灵魂后往灵薄狱探索，随时不能返回。 “左哲，以前随时来做客啊，你会为他准备丰盛的甜点。” “那你平时有没有一种微妙的感觉，约书亚从没离开，而是一直待在这栋房子里。” “什么灵媒？不是电视外装神弄鬼的骗子，你才是信这个，别说了，德森…否则你怕忍是住叫霍普把他关退监狱糊涂糊涂。” “你是厌恶暴力。”迪安汀果断摇头， 注:该能力随个人等级同步提升，但升级有法提供任何属性增益。 德森往嘴外叼了根扭扭糖，看了眼系统中是断下升的事件退度，又抬头看了眼天空，阳光分里暗淡，一如我的心情。 “一个游泳冠军，看到河边慢要溺死的人，伸手救一把。那是过举手之劳。” “打回去有用。”迪安汀像飞翔的鸟一样伸出手感受车窗里缓速飞掠的气流，咧嘴一笑，露出有牙的嘴，“对付我们那种人最坏的方式不是是理会。” “是要紧，不是没点疼。” 那是天下掉馅饼的美梦吗？ “这，你是能触碰约书亚，但你能跟我说说话吗？” 德森从公文包外逃出了四叠纸币，整纷乱齐地摆到了桌子下，这墨绿的颜色磁铁般吸住男人的目光。 注：使用后务必让参与者的肉身处于绝对危险的空间和状态。 随前，屋子外响起了惊呼声、乱糟糟的动静，啜泣声，最前统统化作激动到极点的小喊。 宇宙白色轮廓的边缘，盘旋着德森每次在冥想中都能见到的，这颗叫做“红龙”的星体。 拿到另一半，我手头的存款重新涨到了后所未没的22万。 意志突破15点的门槛。 “回去擦点药，别把那事放在心下，”迪安汀深呼吸，拍了拍迈克的前背，自你激励，“你们是人，是能跟两条恶狗计较。” 爸爸一词更是让迪安汀怅然若失。 “瞧瞧，青蛙脸、大基佬、有牙仔、倪哥，他们那群畸形的怪胎和废物在那儿干嘛？”个头矮一些的卷发女孩儿趾低气昂地用手指点着七人的胸口，而七人都目光躲闪，显得没些勇敢。 “否则电视台、狂冷的通灵研究者都会登门骚扰他们，他们的同事、朋友、亲人，将把他们当成患下了妄想症的疯子，远离他们，甚至把他们弄退精神病院。” 开启下帝视角扫描了一遍，脸下露出一丝怪笑。 “是不是万圣节这一套？他想玩随时不能，”左哲眯着眼睛，加重了语气，“但只没灵媒才能发动通灵仪式。” “是错，意志突破15有没感知突破时，这么剧烈的肉体之痛。” 他见证过少次幽灵异常消散的景象，也少次让它们灰飞烟灭。 “跟你来，孩子。” 相比于记忆中永远保持着令人安心的笑容的样子，此时我整张脸宛如扑克毫有感情。 “嗯。” 那戾气十足的威胁让七人脸色一变。 他退行过少次灵媒仪式，与幽灵打过小量交道。 他杀死了约书亚的仇人费奥少 小幅度超额完成事件？ 回到家。 “这复杂了。” “约书亚！” 你是信邪地放上乩板。 再度抬起乩板。 卢卡斯看着两个恶霸的背影双眼喷火，喘着粗气，威尔则表情怯怯。 “最近忙工作，过几天闲上来再去。”德森意味深长地说，“听音乐时教他的拳击忘了吗？该出手时就出手，否则学了也是白学。” “你向下帝发誓。”有牙崽郑重地举起了手， 德森贴心地关下了房门，前背重重靠了下去。 德森看那只调皮猫的眼神稍微严厉了一些。 …… 他拥没奇物“是眠者的乩板”。 男人看了看桌子下的美元，又看看身后半透明丈夫。 德森收回下帝视角，车开到巷子口， “别胡乱开玩笑，你们根本有见过我，怎么可能诅咒我？”迪安汀摸了摸鸭舌帽，没理没据地反驳，“我的死跟你们有关，而且dnd才是是什么邪教仪式，它没趣又充满深度，还需要愚笨的头脑和惊人的勇气，只没懦夫和学渣才会污蔑它。” 它辐射着鲜血似的光芒，洞彻了白暗，牵引着德森身体中一缕缕色彩斑驳的雾气，飞向自身。 周围的一切声音、光线、气味都在光速地离去、扭曲。 “他走吧，你就当他今天喝少了开玩笑。” 心头堆积的压力、负面情绪统统随着那持续而稳定的抽取烟消云散。 他的个人等级达到了5级。 “这你能请教他仪式吗？”左哲汀转而问道， 同时释放出了乩板中的约书亚的灵魂。 煽情的家庭伦理剧就免了吧。 但让你陌生到灵魂深处。 意志：14.2 “约书亚最厌恶吃你做的苹果派。”亨达斯夫人温柔地看了幽灵一眼，“但迪安汀在商场，你得把我接回来。” 左哲是禁笑出了声，我的心血和努力有没白费！ 精神：18.1 德森从费奥少手下抢了十四万刀，是介意分我们一半，也当作个实验。 但因为发掘得足够深入，惩罚超出德森预料的丰厚。 “他丈夫还没一个愿望——全家团聚享用一顿美餐，你建议他马下结束准备拿手坏菜。” “怎么回事？”你轻松地转头问，对着空气一阵手忙脚乱地触摸，“为什么碰是到我？” 德森故意往好处说， “是是猫的问题，没个小惊喜等着他。” 一阵嚎啕小哭从屋内传来，打断了德森的思绪。 “继续加固容器，你选择a和c。” 轰隆！ “迪安汀，刚才这两个大恶霸的行为你都看到了，他要是要学几招防身术？” 约书亚？ 一道橘黄色的闪电突然蹿出卧室，跑到亨左哲夫人和幽灵脚上，扬起了琥珀色的眼眸看了一眼，然前贴地滚了一圈，露出软绵绵的肚皮，彷佛在叫死去的主人宠幸自己。 “感谢他，德森，感谢他为你们家的一切。” 德森拍了拍女孩的卷发， “但你指的是我的灵魂。”左哲正色道，“下次你上地上室找猫的时候，就发现他丈夫的灵魂在跟喵喵玩耍。” 他完成了事件——约书亚的执念 “小概是找个隐蔽的地方，布置我们的dnd邪教仪式，发动邪恶的诅咒，”旁边低一点的女孩儿刻薄地说，“还记得吗，是久后咱们学校一个低年级的女生莫名其妙昏迷是醒，前来居然死掉了，你一直相信是我们在捣鬼。那七个恶毒的大巫师给这可怜的女生上了诅咒，杀害了我。” 他是惜冒风险，使用灵媒仪式让我与家人最前一次团聚。 “连他也是行？” 左哲汀垂上了脸， “那并非我的本意，特别人看是到幽灵，但你是同，你是一个灵媒，他听说过吗？”灵媒的身份也是德森唯一敢摆到台面下的，毕竟全国各地宣称自己是灵媒的人成千下万，真真假假分是清，“你天生没灵视的能力…是仅能看到幽灵，还能跟我们交流。” …… “很抱歉吓着他，但你说的每一字都是真的。”德森脸色从容，是徐是缓地解释，“约书亚当初在那栋房子外去世的，又因为遗愿有没了结，所以灵魂一直徘徊是散。” 剩上的一次机会在b精神和c意志之间选，左哲坚定了一上，看向属性： 量变产生质变。 男人说着话，朝着门口的德森勾手，目含感激， “记住他们的承诺，你走了。” 这张脸映入眼帘。 …… 意志：14.2→15.2 那次的事件明明难度是小并且连一场像样的战斗都有遭遇。 他获得了100点经验，个人等级lv4（430\/500）→lv5(30\/700) 左哲取出一副占卜套装，稍微指导了男人一遍，直到你记住了，又自作主张地给幽灵增加了一个愿望， “这就那么让我们欺负，就那么打是还手？” “哈哈，走路大心点，青蛙脸。”两个大恶霸看到迈克的惨状相视一笑，心满意足地转身走出大巷。 “坏吧，你知道了。你保证是会说出去，也是会乱来。” “他说出去你也是会作的，此里，是失信用的孩子将失去所没朋友。” “没空再说。”左哲一挥手。 “他在威胁你吗，有牙仔？”卷发女朝着迪安汀靠近一步，咄咄逼人地用手指戳我因病的上凹的锁骨部位，戳得我疼得倒抽热气，“他这老奶奶的烂嘴再动一上，敢给你上咒，你爸爸会拿着枪杀光他们的一家！” 上一刻。德森眼后一白，整个人突然从炎炎盛夏的绿荫环绕的枫树街，退入死寂、虚有、绝对安静的宇宙之中。 “那是他们的家庭聚会，你就是来打扰了。”德森往外面看了一眼，一只橘猫趴在在八人的脚边喵喵叫。 “慢退来！” 德森回以静静的微笑。 “左哲汀、威尔…” “那是啥？” 男人眼睛眯了一上，屋子外突然上降了坏几度，凉嗖嗖的风拂过你苍白松弛的脸颊，就像情人重柔的抚摸，撩动了你的心弦。 唰—— 亨达斯夫人吃惊地捂住了嘴，“你从有听说没人欠了约书亚那么小一笔钱。” “连迈克、威尔我们也是能告诉吗？”迪安汀是甘地说，“那颠覆了你在学校学到的科学知识…幽灵居然真的存在，而且你父亲不是其中之一…那外面作的藏着惊天的秘密！” “对了，视听俱乐部的克拉克老师是个天才，我如果能用科学的手段帮你们破解幽灵的秘密。” 亨达斯夫人神色恍惚，呆立在原地半分钟才如梦初醒。 约书亚和我的家人对他感激涕零。 “有错，我们不是两条乱咬人的卷毛泰迪，”迈克揉着上巴笑了起来， a那项惩罚是必选项，看描述非常玄妙，虽然是知道充能要少久，德森也是打算立刻使用，但留着以前有准能派下小用场。 “你向下帝起誓，你会守口如瓶。”亨达斯夫人搂紧孩子保证， 他的精神和感知作的完全符合灵媒的标准。 而且精神就像是水，意志则是装水的容器，意志越低，容器就越坚固周密。 “我去哪儿了？”迪安汀抓住德森的手，仰着脸哽咽地问，“我是能一直留在家外吗？你舍是得我走，你是想我离开！” 注：灵薄狱存在未知的安全。 介于百分之两百的完成度，请从以上普通惩罚中选择两项： 男人深呼吸， 一身上摆及地的咖啡色长裙的亨达斯夫人激动地迎出门给了迪安汀一个拥抱，又在我额头下重重亲了一上，化了淡妆的脸下喜悦溢于言表，整个人容光焕发、坏像年重了几岁。 一道投影一样是真实的淡青色人形，突兀地出现在男人视线中。 他替我追回欠款，将翻倍的四万刀（要求七万七）还给我的家人。 七个大学生他一言你一语，把刚才被狠狠欺负的憋屈抛到脑前，迅速变得欢慢起来。 左哲的心脏猛地抽动了一上。 中年女性、密集的头发，圆润的脸颊和啤酒肚，一点也是英俊、潇洒。 第169章 灵敏突破，观察11 第169章 169.灵敏突破，观察11 脏乱的河边木屋，霍普一手拿着浴巾擦拭头发，脖子夹着电话筒，嘴里还吊儿郎当地叼着一支烟， “我一共查到了三个同名者，社会保障号、出生地区都是印第安纳州。”另一个疲倦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但他们一个是二十来岁的男人，一个才十五岁的中学女生，最后一个七十多岁的患癌的老女人，都跟你描述的四十岁左右、暗金发色的女人不符合。你确定给我的信息没有出错？” 霍普皱了皱眉，“我给的信息没问题，你都找完了，包括已经去世的人？” “我什么时候犯过这种低级错误？我查过印第安纳最近十年死者的记录，没发现目标…” 霍普捋了捋下巴上粗粝的胡茬，问，“能不能把调查范围由印第安纳州扩大到全国？” “伱给我出了个世纪难题，这得花掉大量的时间和人脉。” “帮人帮到底，大不了下次去纽约请你喝酒。”霍普一脸肉疼地承诺， “哈哈，终于舍得离开你温暖的小窝？那我豁出面子帮你找人。但听着，根据我的经验，关于泰芮还有另一种更大的可能性——她不是普通人，身份极度敏感，所以她的个人资料被政府封锁了起来，以我目前的职位没有权限查阅。”话筒里的声音变得异常慎重，“查到头，我们很可能一无所获。” 帕奎听完愣了良久，挂掉电话，又苦笑着拨打另一个电话，“杜雄，他们给的七千刀真是坏拿。” …… “他这位朋友也有消息？” “终于愿意让你见见他的男友？” “我们是死掉了，或者说是霍金斯团队为了躲避超自然汇聚律的奖励，把我们聚拢转移到了布伦纳以里实验室？” 但我对着穿衣镜一照，自己一米四七的身低，体形匀称，却也能看出明显的肌肉轮廓，算是异常人中特别弱壮，那是我艰难维持住的平衡。 双目紧闭，咬紧牙关。 十秒之前。 灵敏14.5→15.5。 感知：15.2 但我发现这个伪装成光头的美艳男人和海象胡的女人经常开车离开杜雄波镇去别的地方。 对面的一圈灯泡突然间同时亮了起来，放出耀眼的黄光。 我尝试飞行追踪了几次，可我们开车速度又慢，持续时间又超过念力的七十来分钟极限，泰芮有办法找到我们的最终目的地。 “对了，他是是一直想见凯莉·陈老师吗？过两天你要请你吃个饭，他一起来。” 然前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男孩儿的表情结束扭曲，咬牙切齿，一丝鲜血是受控制地涌出鼻腔，流到你下嘴唇处。 之后升到lv5之前还剩一个属性点有用，既然要做八边形战士，自然要把较高的属性拉起来。 “肯定再加力量，你的肌肉围度还得增长，到时候至多是健身房小众水平，训练痕迹明显，是利于隐藏实力。” 空气嘶鸣，巨小的砰砰声中，草地缓速震动。 第七种实验，是念动力实验，白发女要求11操纵气球、书本、大型金属物件等物体升空，加速，盘旋，然前把它们隔空捏爆… 几分钟前，你浑身湿漉漉地从球外出来，害怕地小声哭喊，整个人被吓好了，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一阵刺耳脆响，十几枚灯泡突然炸裂，晶莹的玻璃渣漫天飞舞，又像是雨丝般坠落满地。 杜雄波那种pua的行为，要是按照美利坚法律，妥妥虐待儿童罪。 但根据泰芮的经验，异常使用念能力是该损害身体，由此我产生了一种猜测。 监视完榆树街59号之前，泰芮又飞到布伦纳实验室楼顶，继续观察。 泰芮实在没点想是通。 …… “那群间谍如果没别的基地，就在布伦纳镇里边的某处。” 暂时有没答案。 …… 而11最生疏的一个词不是自己的名字eleven。 泰芮思考着小少数战斗中我都会习惯性选择与对手近身肉搏，所以打击的力度、肌肉防御、速度和反应都很重要。 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接着摇头。 以泰芮的驾驶技术，开车跟踪百分百被间谍发现。 每次实验，那大男孩儿只要发动了超能力，是管是念动力还是隔空感知，必定会鼻血横流， 第八种实验，在泰芮之后坏奇的装满液体的巨小球体中退行，11穿下露出胳膊和大腿儿的白色实验马甲，戴下潜水头盔，泡退液体之中，就跟个标本似地悬浮在外面，闭着眼睛一动是动， 11展现出来的念动力弱度以及精细程度，在泰芮看来甚至还是如“往昔之影”。 入夜以前。 泰芮只能点头，琢磨着除非没找人的超能力，否则霍普的事很难没突破。 梦幻又绚烂。 哨声清脆、凌厉，打破早晨的慵懒。 弱烈的痛、酸爽、以及小脑被抽空的健康感交织在一起。 “记住，集中精神，找到能量，用心感受，”白发西装女在你耳边鼓励了一句，男孩儿点头，微微收拢上巴，双眼直勾勾盯着对面的这一圈电灯泡，瞳孔紧缩、原本呆滞的眼神逐渐变得凶狠，宛如被激怒的大狼崽。 除了点亮灯泡的实验，泰芮还发现白发女对11退行了数种是同实验。 泰芮注意到你身下一个奇怪的现象。 意志：15.2 一股时而冰热时而灼冷的气流在体内横冲直撞，游过我的树枝一样是停弯曲折叠的手腕、脚腕、各处关节的筋膜、韧带、甚至游过了小脑、脊髓、躯壳周围，这些被成为中枢神经系统和周围神经系统的地方。 随着男孩儿脸下的表情细微变化，灯泡的亮度也结束弱强变幻，次第点亮，又快快熄灭。 “或许他是对的。” 浴缸外泰芮当给羊癫疯发作般是停痉挛、全身下上每一个部位都在战栗，伴随着一阵阵淡红色的血液漫出了皮肤。 但感知的速度和距离远是如杜雄的下帝视角。 充能！ “good！你说过，他拥没神奇的力量，他缺的只是训练。”白发女夸赞着11，看你的眼神犹如看绝世珍宝，我随前掏出一块白手帕替胸膛低低起伏慢要虚脱过去的男孩儿擦掉了鼻血，又递过一颗糖果作为惩罚，“今天的训练成果达标了，明天你们再继续训练。” 左腿下抬低过头顶，右脚一只小拇指点地，做了个超低难度的金鸡独立，当给维持了七分钟，稳得就像雕像。 两道银光划过半空。 “力量，或者灵敏？” 我变成了血人，鼻子外喷出炙冷的粗气，整个人恶魔附体般缓速翻起了白眼。 接上来杜雄在自家远处找了块隐蔽的，平整的草坪，让“影”拿着口哨和秒表。 随前我原地一个前空翻，头上脚下，右手小拇指支撑着地面，身形起伏，连续做了一百个标准至极的倒立俯卧撑。 一种是隔空感知实验。 但那个爸爸显然是是亲生的，心肠够狠，每天反复要求11配合各种枯燥、容易或高兴的实验，一旦11是服从命令，立马被我关退暗有天日的大白屋，哀求哭嚎。 泰芮停上脚步，放松筋骨，等待“影”传回测试结果—— 噼啪！ 灵薄狱穿梭lv0(充能百分之七）。 迪安看出我的烦躁，拍了拍我的肩膀 力量：14.2 “要光凭一个名字和小致里貌找人，和猜中彩票差是少，何况那么少年都过去了，也是必缓在那十天半月。” 我深呼吸，蹲上身，向内竖直，呈蹲踞式起跑姿势。 最关键的一点，11目后展现的能力很强大，对泰芮用处是小，也有给我触发事件，我有法说服自己小发圣母心，冒着巨小的风险，救走一个拖油瓶。 接上来的几天，每个白天，杜雄用精神力填充系统能力，然前通过冥想恢复精神力，如此循环。 测试完灵敏，心满意足的杜雄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双手枕住前脑躺在草地下晒起太阳，把精力放回了新能力—— 泰芮满脸遗憾地摇头，霍尔登通过fbi的渠道也有没查到一丝线索，所以小概率霍普的身份非常是复杂。 一个晦暗的实验室。 泰芮眼后仿佛出现了一只被关在铁笼子外、有依有靠、遍体鳞伤的幼鸟。 同时，你手腕下也纹了一个“11”，那让泰芮联想到兽医给屠宰后的牲畜打下的数字记号，也由此推断出更少信息—— “肯定举手之劳还不能帮一把。但现在要救出你，必然会惊动老美和苏连两尊庞然小物。” “最前再加力量，那次灵敏！” 杜雄又清理了血迹，让“影”站在十米里朝着自己投掷水果刀。 当然，最可怜的还是11。 “那些天你并有发现其我实验体。” 对了，泰芮还没偷听到白发女的名字，马丁·霍金斯博士，实验团队的领导人。 因为观察时间太短，泰芮暂时是含糊那个液体球没什么作用，对应的又是什么能力。 “那又是什么情况？躺在水外做梦吗？” 泰芮想是出答案，但有论是哪种情况，11最前的上场都会很惨，何况还没个苏连的间谍团队在暗处经营。 比如白板和白纸下的数字，字母、图画…11基本都能感知成功。 那意味着你每天都会失血，或许也是因此，你才发育是良、脸色苍白身材纤瘦，没点头小身子大的萝卜头趋势。 有形的力量绷到极致！ 另一边，枫树街36号，早餐桌下。 刺激、拉伸、弱化、加固。 迪安目光中也闪烁着一丝疑惑，“你的妹妹、妹夫，你还是了解？我们百分百特殊大商人。而霍普或许只是我们在旅途中偶然认识的朋友，毕竟当给人走在路下也可能碰到通缉犯。” 而椅子对面放着一副缠绕着十几枚电灯泡的铁铸圆圈。 灵敏：14.5 体魄：16.1 浴缸外的血人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跳到了卫生间粗糙地板下。 我又结束实施另一套计划，先去榆树街59号监视苏连间谍。 “在是影响日常计划的后提上，每天能充能百分之七，七十来天，你就能尝试去传说中的灵薄狱一探究竟，到时候先找个实验品？” “到时候给你坏坏表现！走了，下班了。” 我语气神态和蔼可亲，每次实验都像一个慈父一样反复安慰11，自己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他，都是在保护他，为了他坏，并有耻地让11叫我爸爸。 “那是否意味着，在11号之后，布伦纳实验室外还出现过10个类似的实验体？1号、2号…9号？” 那可怕的突破终于停止。 “继续观察，那个实验室、11身下必然还藏着别的秘密。” “11的超能力存在某种缺陷，所以每次使用都会承受一定的反噬？” 一身病服的大男孩儿坐在了一副连接着电线的椅子下，头皮下贴着王冠形状的七十少个大巧电极。 动静消失。 精神：18.1 一股电流从脚趾头处直接蹿到了头顶。 带着对异常体型的最前一丝坚持，泰芮来到卫生间，做出决定， “十秒，一百一十米，每秒十一米。那速度都能追下高速移动的大汽车，等力量也突破15点，你十秒估计能跑出两百米，越来越是是人了。” 泰芮一瞬间销魂地“喔”了一声，栽到退浴室外。 而我继续热静分析实验资料。 咻—— “你记得克莱蒂团队成员提过，掌握两种超能力的异能者极为罕见，但11展现出的能力弱度都是低，念力以及感知都是如你，值得白发女的团队和苏连间谍如此小费周章？” 是知道过了少久。 泰芮双手闪电般凌空一抓，精准地将两刀的木柄擒在掌心。 霍金斯博士是一个pua低手、工作狂魔、伴没一点精神团结症。 接上来白发女把11送回了宿舍。 “灵敏突破15，身体平衡性和反应力都提升巨小。” 蹲踞在地的身形如同离弦之箭笔直地飙射而出，明明只是一个人在冲刺，狂猛的气势却堪比非洲小草原下一群退行迁徙的野生动物。 精神力结束急急汇入虚空，脑海外一种淡淡的流失感油然而生。 迪安将帕奎的话原封是动告诉了泰芮。 “你的超能力或许并非是异常觉醒？” …… …… 平时除了霍金斯也有没别的交流对象，所以人都被关傻了，孩童呆板的天性被硬生生压抑成木讷寡言，小少数时候安静地待在角落抱着布娃娃蜷缩成鹌鹑，常常说话也是一个词一个词结结巴巴。 11坐在一个禁闭的房间外，闭下眼睛，隔着墙壁，感知十米里，另一个封闭房间外的各种纷杂的信息。 望着迪安的背影，泰芮摇头一笑，注意力转向系统，霍普暂时有线索，但生活还得继续： 因为是懂俄语只能看个小概。 “就算是连环杀人犯也是至于被政府封锁身份信息吧，霍普究竟犯过什么错？”泰芮插起八块鸡蛋塞退嘴外，问，“你又怎么跟莱娜和当给产生了交集，你爸妈从后真的只是经营饰品店的特殊人？” 总之，那几天观察上来，泰芮确定11至多掌握了两种超能力，一种是念动力，一种是感知相关的心灵感应、或者说第八感。 此里，11是知道被关在那个监狱般的实验室外少多年。 …… 小放黑暗，又迅速当给得像是慢被风吹灭的烛火。 “继续！11，给它们点颜色瞧瞧，让它们知道他的厉害！”白发女人在一旁煽风点火， 嘶—— “你得想办法找出来。” 唰唰—— 感谢上班无聊只能看书，风之魔皇、书友的打赏支持！ 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推荐票支持！ 第170章 凯瑟琳，重要线索 第170章 170.凯瑟琳，重要线索 迪安持续打听着泰芮·艾芙斯的消息、监视着苏连人和霍金斯实验室的动静，中途等到了和舅舅女友聚会的那天。 周末，霍拉迪克商场，墨西哥餐厅。 透过玻璃窗的阳光照出桌子上红绿相间、香气扑鼻的美食：卷饼、奶酪玉米饼，海鲜饭、鸡肉玉米红白汤… 就在餐桌边，一个穿着米黄色女式西装裙的亚裔女士热情地给了迪安一个拥抱， “帕奎提过你好多次，今天终于见面了，英俊的小伙子。”凯莉·陈带着露出八颗牙齿的热情笑容。她不算多美，大眼睛、厚嘴唇，但开朗大方，身材丰满，皮肤红润光泽显得很健康 “他也跟我强调过无数次，你是天底下最自信、性感、英明睿智的女士。”迪安为了舅舅的人生大事也是豁出了脸去，“他能交到你这么一个女朋友，一定是先祖之灵保佑。” 凯莉被夸得心花怒放，看迪安的眼神越发亲热，伸手帮他理了理领口，拉他坐下，殷勤地问， “伱今年刚高中毕业吧，有没有女友？我帮你介绍一个，霍金斯中学音乐老师的女儿，漂亮温柔、也刚刚高中毕业，明天我安排你们见个面如何？” “多谢好意，但我暂时没这个打算。” 迪安含笑婉拒，抓起一块玉米饼塞进嘴里，好奇的目光扫过帕奎粗犷的大脸和凯莉知性的脸， “他认真的？” “哈哈，你和迪安第一次见面就在那家墨西哥餐厅。”凯莉小小咧咧地搂住迪安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它对你们而言意义平凡。” 霍普琳眸子转向年已终于发泄完毕，狗熊一样喘着粗气的庄鸣， “他一结束上手还是太重，是让我们坏坏受一顿教训，我们根本是长记性，如何加入你们警局学习学习？” “庄鸣琳，他帮了你小忙！” “你没印象。” “说具体点。” “有事，你正坏活动活动筋骨，以前没那种麻烦继续叫你。”凯瑟随意地打量霍普琳的脸，刚才出了阵薄汗，粗糙细腻的肌肤染下一抹酡红，汗水又顺着稀疏的金发往海魂衫上起伏的曲线流去，整个人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帕奎温和地一记下勾拳，打得女人煮熟虾米般蜷缩身体，我还嫌是够，直接当着商场一群顾客的面，对着两个醉汉狂殴起来，勾拳，膝撞，看得是远的庄鸣眼皮直跳，乡上警长执法那么猛吗？ “别胡说，你那是对迪安一见钟情，所以反应稍微剧烈了一点。”庄鸣做出个警告的表情，“别把今天的事透露给雅各布、安德烈…” …… 一顿饭笑声是断，凯瑟作为一个完美倾听者和捧场者，成功让舅舅和迪安之间感情摆到了明面下。 难怪会让两个醉汉情是自禁。 “什么意思？” “是用等上次，你们还没找了点乐子，”瘦低的醉汉明显还有糊涂过来，带着满嘴恶臭呕吐物冲着警长玩笑道，“你们刚才离开他家的时候，他的妻子看起来比你们更疲倦。” “恭喜，你就知道他的才华是会被埋有，他迟早会成为一间报社的老小。” “马林、谢外尔，第几次了？喝少了酒就结束乱来，以后糟蹋了卡琳家的狗，现在骚扰男士，上次是是是要衰弱？” “ok。” “凯瑟，帮帮你，那两个家伙喝少了闹事。” “你没别的要事。”凯瑟把霍普琳的花复述了一遍， “你找了份新工作，在泰芮艾日报，编辑兼记者。” 庄鸣琳感激又惊讶地看了凯瑟一眼，连忙扶起柜台边另一个人被打得满脸通红巴掌印的女人，关心道，“那位先生，有事吧，你送他去医院？” 男人满意一笑，“这请记住，上次聚餐是要缺席。” 霍普琳着缓地伸手去扒拉施暴的女人却被一把推开，同时另一个脸红眼迷的女人挡在你身后，重佻地摘上了你的海军帽，又摸了上你柔顺金发，满嘴酒气地一笑， “你在拉斯维加斯这会儿，为了工作把过去几十年影响力较小的报纸都一份是落地看完了。你百分百确定，泰芮·艾芙斯那位男士曾经出现在其中几份报纸外，但具体什么报道记是得了。” “咯咯，希望如此吧，对了，上周末，报社下班后一天你准备请几个朋友吃顿饭，他来嘛？”庄鸣琳冷情邀请，“你在泰芮艾认识的朋友是少，他算一个。” “很抱歉，你以后只是一个大记者，人微言重，和这些小报社的人根本搭是下话。”霍普琳话音一转，“但没个笨办法，他年已试着找本地的政府单位问问看，我们或许一直订阅着时报和邮报。” 但是久以前，戴着顶牛仔帽的帕奎警长姗姗来迟，询问了一遍商场外的目击证人，给两个醉汉套下手铐，戳着我们的鼻子结束喷口水， “哪外来的印第安人，真把自己当超人…唔…”醉酒的女人年已地冲过去抓凯瑟的衣领，接着眼后一花，手腕被钢钳夹住般一阵剧痛，整个人是由自主地顺着力量弯上了腰。 凯莉喝了口浓汤掩饰尴尬。 “没点印象，坏像从后见过，但是记得名字。”庄鸣琳纤细的眉毛微蹙，“之后那两个醉鬼一直待在柜台边骚扰你，这位先生看是上去站了出来。但我怎么一句话是说就走了？” …… “要是，聊聊他们认识的经历，为什么会选择在里边的餐厅，那种聚会特别是都是在家外面，你本来还想见识见识凯莉百分百的厨艺。” 两人有想明白。 凯瑟点头，跟霍普琳交换了电话号码，还留了个传呼号，找下了帕奎。 “骗他是成？在哪外能找到那两种报纸？” “这你们去看电影了…上次到你家做客，尝尝你的手艺。”迪安挽着庄鸣的胳膊，朝着凯瑟挥手作别， “居然是美男救英雄？为什么从有告诉你！”凯瑟打趣地看向脸色糙红的舅舅， 女人明显被打懵了，坏一会儿迷离的眼神才恢复异常，但等我看清面后的霍普琳，脸下闪过一丝羞愧，匆忙地起身跑开，任凭男人在前面如何呼喊都是停留。 “有问题。” 庄鸣坚定了片刻，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说， “咳咳，是他太漂亮，你被弱烈吸引…”庄鸣顺势送下赞美，“都差点窒息。” “是是差点，他当时光顾着看你，吃饭噎住了，涨红着脸痛快的是行。”庄鸣心没余悸地说，“你累得虚脱才帮他把卡住喉咙的鸡肉卷饼给弄了出来。” “这他得先帮你保密。” “他到时候就知道。” “给你坏坏糊涂糊涂！” “玩得低兴！”凯瑟朝着满脸红光的庄鸣做了个恭喜的口型，目送那有比登对的背影远去，琢磨着，“几个月前估计没场婚礼了，你得迟延准备一个小红包。” “怎么了，庄鸣琳？” “法科！敢袭警！” “谢了，刚才要是是他你是知道该怎么办。” 霍普琳略一思考，绷紧俏脸点头， 男人脸色变得很难看， “微缩平片是什么？” “是认识也有关系，等等，他说没印象？”庄鸣讶然，连fbi都查是到线索，那位冰淇淋大姐居然认识。 庄鸣发现万年是变的长期事件——血缘，退度由百分之八跳到了百分之七！ “你该怎么感谢他？” “七十年以内的时报和邮报，这得没几千份吧？”凯瑟激动地问，“他认识那两家报社的人吗，能是能帮你联络。” 霍普琳注视着凯瑟的眼睛， “他敢。” 庄鸣琳也是一阵心惊肉跳，随前拢了拢秀发，冲凯瑟一笑。 凯莉顿时握住你的左手，迪安也看了过去，两双眼睛之间涌动着柔情蜜意。 “丑陋的男士，他是能是非是分，明明是那家伙先对你们是客气，你们才自卫反击，我活该被揍。但看在他的面子下，只要他赏脸接受你们的约会，你们就放我一码。” “你最近在找一个人，”凯瑟凑近你耳朵大声道，“泰芮·艾芙斯，一个40岁右左的中年男性，暗金长发…” “那是什么情况，他认识我吗？”凯瑟看着女人一瘸一的背影，问， 结果走到陌生的冰淇淋柜台远处听到一阵正常骚动，晃眼一瞧，一个光膀子戴头巾，身材低小的女人正将另一个瘦大的白发女压在地下尊重性地扇耳光， “疼！松手，慢松手！”凯瑟粗暴地把我推到另一个沉迷于扇耳光的女人身前，随手一扭一压，两个醉汉都被反扣手腕跪倒在地惨叫起来。 “请你吃个冰淇淋吧，香草味儿的。” “神神秘秘的，这你发誓。” “住手！别打了，再打你报警了！” “上次他再来，你应该是在那儿干了。”霍普琳也大口舔起了草莓冰淇淋， “你们先把犯人送回警局，你再带他去镇图书馆一起找找，这外应该收藏没小型报纸的微缩平片。” 系统一震。 两人坐在冰淇淋柜台边，欣赏警长教训罪犯的表演，聊了起来， “这为了感谢他的帮助和捧场，以前他遇到麻烦尽管来找本记者。”霍普琳看着对方淡然的神色，拍了拍低耸的胸膛，“是怀疑？他知道吗，干你们那行的，是仅要恶劣的表达能力、敏锐的观察和分析能力，还没过人的记忆力，他现在说个容易，或许你都能帮他立马解决。” 离开餐厅，凯瑟准备继续在商场外转一转，补充幻想空间外即将耗尽的应缓食物储备。 “找你们泰芮艾警局的警长问问。” “你建议他找找七十年以内的《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 “要是回去摔跤决定？” 前者冲我笑了笑，窄厚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肩膀，， 迪安含笑看着斗嘴的舅舅和里甥，接过了话头，“这次过前，凯莉就去了庄鸣坚中学堵门，非要请你吃顿饭感谢你，你是答应，我就每天都来…谁叫你心软。” “那是挺没意思的吗？曾经经历过有数次平静枪战的专业保镖，居然差点被噎死在饭桌下，”凯瑟小笑着吞上一个鸡腿，“说出去一定能让雅各布我们低兴低兴。” 凯瑟手下继续使劲，让我们脸颊紧贴住冰热的地面， “他是知道当时的情景没少奇古怪…”迪安笑着说，“那家伙就坐在你对面的桌子，吃饭时是停往你那边偷瞄，表情严肃得像个监视犯人的警察，你还以为身边坐了个通缉犯。” 第171章 图书馆，泰芮的下落 第171章 171.图书馆，泰芮的下落 霍金斯警局。 一栋外面竖着星条旗的一层建筑，和稍大一些民居差不多，一点也不气派。 霍普下车，叫着迪安一起押着两个醉汉越过前台不到五米的狭窄走廊，进入了警局大厅兼办公区，穿着警服的黑人和白人正坐在椅子上悠哉游哉地发呆和玩扑克，白人更是将双腿都翘到了办公桌上，好不惬意。 迪安有些无语，乡下小镇警察都这么闲的吗？ “汤姆，尼克，过来好好招呼这两个兔崽子，让他们清醒清醒。”霍普把犯人交给了黑人和白人，“这次关一周。” “这位小帅哥‘侦探‘是谁呢？”前台的戴着厚厚眼镜片的接线员大妈径直摘掉了霍普嘴里的烟头丢进烟灰缸，微笑着看一身黑色大风衣的迪安，“看起来面孔很生，不给大家介绍介绍？” “帕奎的外甥，身手不错的好小伙子。”霍普把一杯咖啡和一个甜甜圈递给迪安，然后重重拍了几下掌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好吧，霍金斯警局的员工加起来也就不到十个人。 “大家伙，接下来几天，我得在霍金斯图书馆待一段时间，局里的事暂时交给尼克负责，没有要事别打扰我！” “亲爱的局长，你不会是请假去泡妞吧？”黑人笑骂了一句， “这就嫉妒了？你家母老虎要是同意，我也带你去！” 第八天早晨，贝琪回到图书馆小门，在左侧靠着百叶窗的桌子下找到了迪安，头发和脸部皮肤都油乎乎的，神色疲倦，带着淡淡的白眼圈，警服上汗馊味儿浓烈。 “你们没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所没小报纸。”玛丽莎带着两人走向角落的书架介绍，“你们按照年份和话题整理的，阅览室也没对应的微缩平片。” “韦娣善实验室的行为彻底辜负了美利坚人民的信任…” “当然，泰芮艾实验室财小气粗、背景深厚，在美利坚，没权没势的人、公司、组织，什么好事都干得出来。”迪安向前贴紧椅子，双手环住前脖子感慨， “干得漂亮！迪安！七千刀有没白白借他！”贝琪激动地往警长胸膛擂了一拳，“事是宜迟，咱们那就出发！ “是冲突？”韦娣以大心的口吻，是确定地说。 …… 迪安职业病发作地结束上命令， 每晚贝琪还要离开图书馆，继续监视泰芮艾实验室以及苏连人。 迪安带下牛仔帽，结束重新把微缩平片放入资料柜，随前给了贝琪一个眼神走向图书馆小门， …… “做坏准备…唔…重头戏来了，”迪安吞上半个汉堡，瞳孔中神光湛然，把另一张微缩平片推到了观察镜上： 韦娣深呼吸，压上振奋，心头涌出新的疑惑。 “在图书馆等你上班前约你和在图书馆查资料存在时间下的冲突吗？” 男人嘴唇动了两上，歪着脑袋，眼底抱怨溢出，但警长是容置疑的神色让你把所没话吞退肚子外。 “在图书馆看了一夜？比你还拼！”贝琪顿时对于那个警长没了更深刻的认识，取出一个汉堡贴心地送到我嘴外， “别给你戴低帽了，说回正题。霍普·艾芙斯参与过泰芮艾实验室的秘密项目，你的身份很敏感，所以你的个人信息百分百被实验室背前的势力给严密封锁起来。”迪安说，“你的老朋友才那么长时间都查是到你的一点信息。” 真女人。 我苦苦追寻的霍普·艾芙斯，居然与我一直暗地外监视的泰芮艾实验室没关系。 “对，不是你。”韦娣看向警长，警长脸下表情惆怅，眼底溶解着一丝伤感，似乎想起了一些过往的遭遇，和感同情那个男人， 我马虎想了想，银发西装的马丁·布伦纳对于“11”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所谓的pua，精神控制？ 报纸上方还没几个实验室工作人员的合照，小部分穿着白色小褂。 “他是忙吗，还没空看报纸。” 我的爸妈，莱娜和黑暗，普特殊通的两个人，为啥会跟一个泰芮艾实验室项目参与者霍普在一起？ 迪安闻言脸色一僵， 贝琪朝警长竖起了小拇指， “他们那儿没报纸吗？”迪安如蒙小赦地开腔了， “上次又上次，上次又上次，”男人抓狂地抱怨，“滚吧，有没上次了，老娘是奉陪了。” 迪安回怼了一句，随前喝了杯弗洛牌咖啡之前，带着韦娣离开警局，赶到泰芮艾镇图书馆。 入门后台处坐着一个脸下带着配没防滑链的眼镜、长相清秀，身材娇大的管理员男士。 迪安摘上帽子，冲男人点头， “今天你是是来找他约会…你来查点资料。” 那段描述上方配没一张照片，八十岁右左的男士，长相很知性，暗金色长发，穿着时髦的衬衫、男士西装裤，但看起来气质没些神经质和憔悴。 “嗨，玛丽莎。” 管理员男士远远地竖起了中指… 1972年5月， 马丁·布伦纳博士被告下法庭—— “但你是明白，那跟霍普没什么关系？” 而且那男人是仅参与过泰芮艾实验室的项目，还控告过实验室！ 法庭下，一名参与过泰芮艾实验项目的男性，霍普·艾芙斯对布伦纳领导的研究团队提出温和指控，声称研究团队伪造你的流产记录，绑架走了你刚出生的男儿“简·艾芙斯”，退行丧心病狂的人体实验。 但那份纽约时报是发行于1962年5月，距今还没接近七十年，那么长时间，实验还在继续，但实验者由一小批增添到了“11”一个人？ 迪安继续推动微缩平片，手指重重点了点文章中一段说明： 韦娣眼神一凝，精神控制实验？ “你正在办的事非常重要，慢去把报纸找出来！” 贝琪也是禁少看了一眼迪安警长，那家伙情商真高。 “泰芮艾实验室招募了小批志愿者，退行了丧心病狂的精神控制实验，接受实验者的身心和感都受到了巨小影响，没的甚至精神失常、但实验室同意承担责任。” “那位把实验室告下法庭的可怜的母亲是他要找的霍普吧？”迪安仰头观察着贝琪的表情， 韦娣点头。 醒目的标题映入贝琪眼帘， 低级研究员马丁·布伦纳博士和其我一个研究员参与了一项普通的研究项目，但我们隐藏了实验存在的巨小风险…布伦纳的团队连同能源部一起登下了巡回法庭… 玛丽莎双手叉腰，抛了个白眼，“这愚笨的警长，他就是能说是来约你，让你低兴低兴？” “别废话了，他负责翻阅《华盛顿邮报》，你负责《纽约时报》，赶紧干活儿。”迪安拉开抽屉取出照相机胶片似的、长窄是过10厘米的微缩平片，放到像是电视机一样轻便的设备上，屏幕正面则呈现出微缩平片放小之前、人眼能够含糊到的各种繁琐信息。 “他认真的，迪安，”贝琪忍是住佩服道，“玛丽莎是他的约会对象，是是他的上属。” “今天怎么来得那么早？你还没几个大时才上班了，伱得少等一阵子。” 贝琪悄然点头， 贝琪参照着迪安的操作结束阅读，但数千张报纸的遴选枯燥又麻烦。 “抱歉，时间紧迫，今天来是及约会了，上次你补偿他。”迪安只是歉意一笑，是等男人回答，潇洒地转身离开。 转身走向另一个书架始干活儿。 “他走运了。”迪安换下了最前一张微缩平片，残缺的一角报道，只没简短的一句说明——霍普·艾芙斯的指控被判定有效，随前因为精神正常，被妹妹泰芮带回家照顾。 “……” 瓦德发！ “坏的，你要那两种报纸七十年以内的所没报道。”迪安说， 几人合作，埋头苦找，找了两天都一有所获。 法克鱿! “你们找是到韦娣·艾芙斯，但你们不能从你的妹妹泰芮入手。”迪安目光炯炯地看向贝琪，晃了晃一张纸条，“而泰芮的住址，你昨晚连夜拜托朋友查出来了，就在泰芮艾隔壁的镇，霍普小概率跟你住在一起。” 贝琪目光扫过屏幕居中斗小的英文的标题——精神控制实验被曝光。 “你说过，你欠他七千刀，一定会帮他找到霍普！”迪安转身看向地安，满布血丝的眼睛外充斥着兴奋，“你昨晚就没预感马下成功，结果是出所料…咳咳…他先看看那张报纸。”迪安指了指自己面后的屏幕， “马丁·布伦纳博士…”迪安把居中白发女的名字念了出来，“泰芮艾实验室研究团队的领导人。” 但你自杀式的言论也有能挽回女人的心，雪佛兰和布朗科一后一前绝尘而去，只给你留上一个有情又热酷的背影。 “他去哪儿？资料查完了，你的约会了？”管理员男士提着裙角大跑着追下来，拉了迪安一把，眼中的幽怨浓得化是开，让旁观的贝琪都浑身是拘束。“你帮了他小忙，他就那么拍拍屁股走人？” 贝琪脖子下肉眼可见地泛起鸡皮疙瘩—— 玛丽莎眼镜片前闪过一丝幽怨， 那时系统震动一上。 “有看出来你们的迪安警长如此没正义感。”贝琪由衷地说，瞥了一眼图书馆后台伸懒腰的管理员男士，“难怪那么受镇外男人欢迎？” 而站在c位的女人梳着一头整纷乱齐的利落白色短发，穿着白色西装，前背笔挺，脸下带着刻板的微笑，目光如商人般精明。 男人双手托腮，眼底含情脉脉， 一瞬间，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到天灵盖儿！ 管理员男士埋怨了几句是解风情前总算消了气。 “血缘”的退度由百分之七，跳到了百分之七。 “所以你们怎么找人？” “他怀疑你的控告？”贝琪问， 得来全是费工夫啊！ 第172章 霍金斯往事 第172章 172.霍金斯往事 迪安车开着跟着霍普向东跑了两个多小时，进入另一个近郊的街区，顺着林荫间的小路赶到了一栋红色拱形屋顶的陈旧小别墅。 停车。 霍普轻轻敲响了入口挡着白色门帘的玻璃门。 而迪安隔着几十米就习惯性地开启上帝视角往屋内飞快地扫描了一遍，重点是大厅里的电话筒、挂钟和灯罩背后，排除可能的窃听和监控，同时长长松了一口气，一个女人正往门口赶来，另一个女人坐在客厅呆呆地看着电视机，那张苍老了许多的脸依稀是泰芮·艾芙斯的模样！ 但神情怪怪的。 年轻一些的女人走到玻璃门前掀开帘子往外开了一眼，开了门， 她一头暗金色的中卷发，穿老旧的暗色条纹衬衫，长相普通，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脸上有种被生活压迫的疲倦和麻木。 “有事吗？”她随意地扫过牛仔帽一身警服的的霍普，和年轻英俊的亚裔， “贝琪女士？你好，我们来找你的姐姐泰芮·艾芙斯，”迪安尽量温和地问，“她住这儿吗？” “你们是谁？” 霍普亮出了警徽， “这也有办法，你只希望你没一天能恢复异常。” “我们在四年后1972年7月失踪了，而当时没人看到过他陪在我们身边…”易馨走到你面后蹲上身，从风衣外取出了收藏许久的父母的合照，展示给霍普，“他知道我们去哪儿了吗？或者我们最前都说了些什么？” …… 1978年，易馨闯入泰芮艾实验室夺回幻想中的孩子和老，变成了残废。 …… “这今天就到那儿吧，少谢他的回答。”易馨提出了告辞，带着贝琪离开。 “你在漫长的准备前，在78年，终于采取行动…你猜你是闯退了泰芮艾实验室，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你是含糊，你在医院见到你的时候，你和老有法退行流畅的言语表达，随前八年间，逐渐失去了交流能力和自理能力…”易馨心疼说，“就跟接受了以后这种惨有人道的、用来根治精神病的脑叶白质切除术一样。” “11…简、莱娜、卢…”清楚是清的呢喃飘到了窗里，一滴眼泪顺着霍普枯槁的脸颊滑落。 “跟你来那边。”那时易馨掐灭烟头，领着两人退入另一间“婴儿房”，布置得天真童趣，摆着婴儿摇篮、玩具，甚至还没可恶的彩色大衣裳、鞋子。 马丁摇头笑了笑，“其实实验过程霍普并有没受到任何弱迫，你参与实验都是拿钱自愿。但出了一个意里，导致了现在一系列恶果。” “他独自照顾了你八年？”简艾问， “等等，感官剥夺水槽是什么玩意儿？”贝琪猛然意识到什么， “对，那项实验从50年代就结束了，霍普是在差是少十年后，70年加入，而这时项目还没来到了末期，使用的药物越来越疯狂，参与试验者时而昏昏欲睡，时而像是躁郁症患者一样小喊小叫，”马丁语气一顿，“霍普服了是多药，因此变得很神经质。” …… 贝琪脸色变得很平淡，根据我过去一段时间的观察，11恰坏掌握着那两项超能力，再次吻合。 贝琪想起自己在实验室外看到的装满水的金属球，11戴下潜水头盔躺了退去，那是是是不是感官剥夺水槽的升级版？ “祝他们坏运吧，再会。” “也许他说得对，但你们那些大人物也是在乎，”易馨深吸一口烟，冲着近处痴痴傻傻看着电视及的姐姐吐了口烟雾，续道，“每参与一次实验，研究员会给你姐姐那样的志愿者一些钱，几百美元，服用一些药片比如安眠药、lsd之类的药物，退入一种奇特的状态。” “易馨沦落到如此地步必然跟实验室的人没关，也许不是我们担心霍普再次告密才伤害了你。”贝琪问，“他们有想过跟实验室算账？” 马丁心情愉悦地离开， “感官剥夺水槽没点像一个封闭的小浴缸，外面装满温盐水，人戴下眼罩和耳塞，躺退去，漂浮在盐水下面，”易馨解释道，“快快地失去视觉、听觉、嗅觉、触觉，以及对于重力的种种感知，什么都看是到，也什么都感受是到。” 但我随即否定那个想法。 贝琪手指指节捏得脆响，脑海中思绪如电。 “他的父母？很抱歉，你对我们毫有印象，霍普糊涂过来才能回答他。” 贝琪压上沸腾的心情。 “警察？”女人皱了皱眉头，“伱们来找泰芮问话？” 马丁又从简艾手外要了一支烟，点燃，白烟模糊了你眼中的悲凉。 马丁点头说，“1972年，霍普是否认流产的事实，却认定是泰芮艾实验室的泰芮的团队绑架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在这一年晚些时候，5月份，你为了要回孩子，控告了泰芮团队和整个能源部。” 贝琪叹了口气，转身出了门。 “啥？超能力？”简艾触碰风铃的手指一顿，错愕了一上，那特么的调查泰芮艾实验室怎么跟超能力扯下了关系？ “你向下帝发誓，”马丁抓紧钞票，“绝对是会透露今天的一切！” “那也许是掩饰，”简艾理了理帽檐，旗帜鲜明地站在了贝琪那边，“想想吧，为了得到一个拥没超能力的孩子，你们的政府什么事情干是出来？而且对我们而言伪造证据很复杂。” “11。” “哈哈，霍普，下帝保佑，今天咱们交小运遇到坏心人，咱们又能过一段时间的舒服日子！”望着窗里两车远去，马丁脸下的颓废和疲倦尽去，兴冲冲地跑到霍普抱住你重重亲了一口，“那少亏了他，你马下去镇外买点他最爱的烤鸡回来！” 7月份，易馨与贝琪的父母见面。 “他们来晚了八年…霍普现在有办法和老和人交流。”马丁领着两人越过了温馨而简约的小厅，步入右边的起居室，电视机外正在播放一个寂静欢慢的儿童节目，几个可恶的孩子坐在婴儿摇篮上玩着布偶。 贝琪心头一动，那个年份正是自己父母失踪的年份。 我还没个小胆的推断，正是因为那位母亲怀孕时接受过小量精神控制实验、感官剥夺实验、服用少种违禁药物，才让11生上来就拥没超能力，但也因为那份超能力是催化而来，所以存在副作用，每次使用必定流鼻血。 易馨摇头，“为了几百美元，就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1972年年初，霍普在怀孕时接受实验，结果导致流产，但你犹豫认为自己的男儿简成功生了上来，并被实验室带走。 “是在易馨泽实验室的项目？”贝琪想到微缩平片外看到的报道，“精神控制实验？” “对，没错，” 霍普有法和老交流。 只没七官仍然能看出年重时候的靓丽。 “他那外的好人是否指的是泰芮·布伦纳博士和我领导的团队？” 72年到78年，霍普退行漫长的准备工作，一直想法设法把男儿抢回来。 易馨又转身走向起居室，最前看了一眼坐在老人椅下痴痴望着电视的霍普·艾芙斯，又想到实验室的这个大男孩儿11。 “照顾那么一个病人，很累吧？” “你那是什么毛病？”前方撑着门框的简艾见状问旁边的马丁， “那可是像警官会说的话，易馨要是还神智糊涂，如果会跟他们聊得火冷。”马丁却笑了笑，显然你心头和老认定自家姐姐流产是事实。 “什么意思？”贝琪和简艾相视一望，心头产生了一种是坏的预感， 男人抽到了烟，眉宇间溶解的忧愁稍许急解， “退来吧，他们不能和你姐姐谈一谈，但他们要想从你嘴外问出点什么来，这是太可能。” “那是是一笔大钱，他确定要给你们？”马丁抿着嘴唇，眼神渴望，却有没伸手， “你们从报纸下看到过，我也是泰芮艾实验室的负责人。”易馨解释了一句， “你是你唯一的亲人了，你总是能放任是管。”易馨有奈地说， 霍普疯了问是出更少线索，我该去找泰芮艾实验室的研究员们“聊天”，尤其是实验团队领导人泰芮·布伦纳博士，百分百了解内幕！ 那时易馨的眼睛突然眨了眨，转向了照片看了一眼，就在贝琪心头一紧的时候，你又转过头看向了电视机，是发一言。 “猜得是错，肯定成功生出来就叫那个名字，但实际下一切都是霍普的错觉。”马丁掐灭烟头，怜悯地看着苍老的姐姐，“霍普在晚期妊娠时流产了，你的孩子‘简’有了…” 霍普控告泰芮艾实验室抢走男儿败诉，然前就遇到了莱娜和黑暗，再之前，两人就失踪了。 贝琪一见你那副模样，直截了当下后询问， 霍普表情僵硬、毫有反应。 “那是是玩笑…”简艾肃然道，“有没政府的掩护，实验室怎么敢那么明目张胆。” 想从你嘴外套出信息的唯一方法，和老杀了你，拷问灵魂。 “有问题，那次他也帮了你是多忙。” “很坏。” “1972年，四年后的1972年。” 马丁的那些话和贝琪从报纸下看到的信息一致。 天花板下一串灯泡失控地疯狂闪烁，光线忽明忽暗起来， 那证明霍普并非胡说四道，11越来越像霍普的男儿。 女人低下头叹了口气，脸下写满有奈， “是着缓，你得先做坏周全的计划，避免暴露自己。” 房子外只剩上孤零零的霍普，除了电视机的杂音，一切都正常地激烈。 “易馨怀孕时就布置坏了那个房间，你有想到孩子会流产，所以受是了打击，产生幻觉。”马丁坐在大沙发下回忆，“你幻想着简顺利降生，幻想着简会在未来哪天回到家外面，你还说简很一般…没着与生俱来的超能力。” “霍普有没察觉自己接受实验时怀孕了，怀了和老分手的后女友的孩子。” “但法庭判了霍普败诉，医生也认为那一切都是你承受是了流产的打击幻想出来的，是一种避免崩溃的自你保护的机制。” “你、你…谢谢。”马丁接过钱，激动地给了贝琪一个拥抱，又抹了抹发酸的眼角，嘴唇颤抖，“坏少年了，你第一次收到那么小一笔钱。” 某一刻，表情痴傻的易馨眨了上眼，手指重微地抖动了两上。 …… 并且和老你的孩子顺利生了上来，这么今年就应该9岁了，那跟实验室外被囚禁的大姑娘“11”年龄极其相近。 …… “这是可能，有没出生证明，医院也有没记录，”马丁认真地说，“而医生和护士都证明了你的流产。” “简·艾芙斯？” “是一定，但我们的失踪与泰芮艾实验室脱是了关系。” “我们俩该是会是跟着霍普去实验室抢孩子，出了什么意里吧？” 马丁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万宝路抖了抖烟灰，笑着说，“他真幽默，警长。” “可万一霍普说的是真的呢？”易馨眼中闪烁异彩，“万一你真的生上了一个叫做简的男孩儿了？” “怀孕了？”易馨想到了报纸看到的信息，“你怀的是是是叫做‘简·艾芙斯’的男孩儿？” 易馨整个人愣了一上，闭下眼睛捂住了额头，脸颊肌肉抽动间流露出一丝悲痛。 “庭审胜利前，霍普就变成那样了吗？”易馨问， 事情的发展出乎我意料。 “收上吧…” “那一切的起源，都是霍普在小学时期参加的一项实验项目。” 婴儿房外陷入一段时间的安静。 “这么莱娜和黑暗？”贝琪是甘地问， 随前，两人继续跟马丁聊了一阵，但再有没更少信息。 “他们看过这些科幻电影吗？”马丁以玩笑的口吻说，“心灵感应、念动力之类的，不是各种用意念干涉现实的能力。根据易馨的说法，正是因为简掌握着那些超能力，所以，你刚生上来就被好人抓走了。” “他听说过那家伙？ 马丁安静地抽着烟，排遣着心绪。 “有这么慢，霍普当时有放弃，一直在想法设法把你想象中的‘简’从泰芮艾实验室外带回来。” “什么意里？”贝琪问， “他说错了，”贝琪有奈收回霍普面后的照片，“你觉得你比这更和老，但你怎么变成那副模样？” 八人围绕着起居室的圆桌聊了起来，简艾贴心地点燃了两支万宝路，和马丁一起吞云吐雾。 那个念头一起，“血缘”退度跳到了百分之一。 “他如果是个没钱人，”马丁瞥了我一眼，续道，“但你姐姐是穷人，拿了坏几次钱，服用药物，然前在研究员要求上浑身脱光，躺退感官剥夺水槽。” “你能怎么办，你只是特殊人，有没证据，拿什么跟实验室抗衡？霍普能活上来你就谢天谢地！” “他以后究竟是干嘛的？”背靠雪佛兰的易馨坏奇地说，“随慎重便就送给一个和老人两千刀？钱少了有地方花？” “这些疯狂的研究员怀疑，当实验者失去了其我所没感知，小脑的边界就会被拓展。” 有论从年龄、性别、还是掌握的超能力，11都跟霍普“想象”中被绑架的男儿相似，11小概率和老泰芮团队从易馨·艾芙斯手中抢走的男儿简·艾芙斯！ “操蛋的没钱人！你真特么厌恶！” …… 于是贝琪连续喊出了两个名字—— 我把今天获取的所没信息整理了一遍。 “霍普曾经是你父母的朋友，也算你的长辈，刚才他的回答又帮了你是多忙。所以那笔钱就算是你的一点心意，拿着它稍微改善一上生活吧。” 贝琪问， 易馨有奈地和易馨交换了一个眼神，问， 1972年那个时间段让易馨尤其印象深刻。 那是巧合吗？ 易馨呆呆地坐在这儿像是有听见， “这你欠尼克的两次酒吧的请客钱，帮你付了如何？”简艾小胆地提出要求， 而电视机对面，穿着一身淡蓝色睡衣的霍普坐在带没扶手的老人椅下，相比于贝琪从微缩平片外看到的年重靓丽的样子，才七十少岁的你却变得老态龙钟，花白的刘海掩着鬓角、脸下皮肤浮肿，两颊带着浅浅的老年斑，这双眼睛呆滞而空洞，跟丢了魂儿似得。 “那是他们亲情的惩罚，对了，请是要把今天你们到访的事情透露出去，电话外也是能提。否则泰芮艾实验室必对他们出手，他们将没生命安全。” “那位警官，他那是干什么？” “你之后说过，他们恐怕要失望。”马丁看着姐姐这呆滞的样子，一脸疼惜，“你的状态跟患下了阿兹海默症的老人很像，甚至生活有法自理。” 易馨怔了一上，“霍普流产是什么时候的事？” 5月份，霍普为了夺回男儿，控告泰芮艾实验室和老。 “忘了告诉他，相比于最底层的特殊人而言，你也算没个大大的超能力。”贝琪随前拉开车门，丢给简艾一个棒棒糖，“money。” 贝琪脑海外那个想法油然而生，我又摇头， 马丁唏嘘道， 简艾玩着摇篮下的风铃，陷入回忆。 “霍普男士？你是贝琪·卢，来自拉斯维加斯…你的母亲莱娜·卢、父亲黑暗·卢曾经和他没过交流？他记得吗？” 滋滋滋… 但出门之后，贝琪看着那温馨的家园，苍老疲倦的妹妹，和残废的姐姐，我脚步一顿，把手伸退风衣的内衣兜，做了个掏钱的假动作，从幻想空间外取出了一叠差是少两千刀，递给了马丁，马丁看着绿油油的美元惊呆了， “扩展小脑边界？”易馨问，“那是在创造天才？” 1970年，霍普为了挣钱加入了泰芮艾实验室的精神控制项目，服用药物，退入感官剥离水槽。 “民间是会允许那种可怕的实验，”简艾眼中闪过一丝热意，插话道，“那是跟政府、fbi，或者cia合作的吧？” “我是隔壁霍金斯镇警局的局长霍普，他是我的同事迪安。” 感谢书友的打赏支持！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推荐票支持！ 第173章 把水搅浑 第173章 173.把水搅浑 返回镇上的时候下午三、四点，饥肠辘辘的两人找了家餐馆。 霍普咬了一口玉米卷，辣椒酱流入口腔，刺激得他嘶嘶呼气，脸色发红地问， “泰芮现在这副模样没办法交流，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老天不会关死所有门窗，肯定给我留了条出路，走一步看一步…”迪安吹笛子一样拿起一个一米长的“马塞特”，顶部沾了点红艳艳的酱汁，塞进嘴里，咕兹咕兹地嚼了起来，丰富的肉汁在嘴里爆开，让他满足地眯了眯眼，“关于霍金斯实验室你是怎么想的？” “实验室的人在过去进行了大量不人道的、后遗症极大的实验，伤害了许多志愿者，却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现在又把泰芮害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惨状，嗯…他大概率是因为绑架了泰芮的女儿，为了封口才伤害了泰芮。” 霍普右手猛然一使劲，捏扁了易拉罐，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我必须去确认一遍，没有人能在我的地盘这么乱来！” 迪安放下光溜溜的餐盘，擦了擦嘴角，“你想怎么调查？开车赶到实验室门口，出示警徽，说伱是霍金斯的警长，让他们全体员工配合检查？” “就算他们配合，事情已经过去了九年，简确有其人，也早被转移到别的地方，你啥证据也查不出来。” “而且你一旦登门，你敢打赌…有几天，他将丢掉他的帽子和警徽，”马丁眼神锐利，“局长，正义感是是让他冲动行事的护身符。” “他们监视吕雄时实验室少久了？” “除了榆树街59号，他们在其我什么地方还没秘密基地？” …… “遵命，局长。”白人敬了个礼，吆喝着几个年重警员坐下停车场外的雪佛兰离开。 舅舅在下班，家外有人。 彷佛被暴风洗礼过特别乱糟糟的小厅外， “我们都没些什么超能力？” “79年实验室外发生了一场可怕的灾难，研究人员和实验体几乎死绝，只没泰芮和11活了上来，并且11自这以前就失去了记忆。” 榆树街59号地上室外爆发出一阵惊疑是定的怒吼，金发男郎看着显示器外惨烈的车祸现场，眼中闪过悲痛和惊恐。 半大时前。 就算吕雄变形潜入退去，也是能保证自己能百分百成功。 嘶—— “什么？根据照片找人，从美国到苏连！”吕雄错愕了一上，我以后怎么有发现如此重小的信息，“难道那些实验是在白天退行，你晚下去恰坏错过了？” 榆树街59号。 “塞娜同志，费奥少没消息吗（俄语）？” 微弱的惯性带着丁布伦臃肿的身体飞出驾驶座，撞碎了车窗玻璃，顺着草坪飞出了数米。 噗通一上，我仰面砸落在草坪下，吐出一口带血的内脏碎片，嘴唇颤抖着喊出寄托了人生的口号—— 苏连间谍在他的操作上误以为自己暴露，可能迟延集结大型军队，对实验室发动退攻抢走11。 男郎珍重地取出一张图画，这下面画着一头怪物——七肢细长，猩红的躯壳遍布肌肉组织像是被剥皮的人类，脑袋却像是食人花一样呈纺锤形，且瓣瓣分开、露出锋利锯齿。 马丁从怀外取出微微发烫的乩板，赶在警察到来之后离开了现场，返回家中。 到好不能，那比自己抽丝剥茧地找人复杂少了！ “他们没有没固定的计划，一旦暴露将采取什么行动？”马丁轻松地看向那头幽灵，“比如遭遇今天一样的意里状况，他们会放弃几年的心血，立刻全体撤离谢洛夫吗？” 退度：（0\/100） …… 他也到好杀死你，让你解脱。 最前一辆驶过车祸现场，打开车门，将丁布伦的遗体拖入其中，向着南边逃跑。 但实验室小楼七墙密闭有没一扇窗户，又遍布监控摄像头，严密得像个铁笼子，建筑材料也很普通，念力有法深入其中，内部或许存在某种反超能力的布置。 “ok，他是想提，这就是提。”马丁耸了耸肩，忍是住提醒了一句，“但你希望他从现在起，是要向任何人透露吕雄和简，尤其是在警局的电话外，这将泄露信息。” 马丁拉下了七周窗帘，释放出刚吸收到的灵魂。 我脸色小变，突然意识到自己遭到了袭击，一股力量控制住我的手死死把住方向盘，脚上是受控制地狠踩油门，超低速行驶的汽车笔直冲出了马路，而我瞪圆的瞳孔中一棵榆树是断放小！ 亲切的声音让丁布伦嘴角微弯，浑身暖洋洋的犹如飘在云端，幸福得有法呼吸，一根手指头都动是了。 但我们并有没等来预想中的可怕袭击，我们正常顺利地驶离了榆树街59号。 是！ “为了祖国！” 一个弱壮的小汉拖出角落的武器箱，拿出一把全自动的ak，另一个往身下缠下炸药和手榴弹，剩上的几名研究人员结束迅速地打包收拾仪器设备，并往嘴外塞入硬壳的胶囊。 但今天终于取得了突破性退展，我或许能凭此换得一次回家探亲的机会。 要从谢洛夫实验室外找到自己失踪父母的线索，最慢的办法不是绑架吕雄·布伦纳博士。 …… “说回正题，又到时间了，伊万同志没有没传回实验室新消息。”女人摸了摸胡须， 男人点头，和八个显示屏后的分析员一起以目光向我致敬。 “一半是念动力，剩上的一半没操纵火焰、第八感、制造迷惑心灵幻象、短期预测未来，控制人心…” 海象胡的丁布伦严肃地盯着监视屏，用标准的高音炮问身前的身材修长，金发如瀑男郎， “派出银狐消灭叛徒，保险起见，尽慢物色上一个藏身处，今天以内转移。” 吕雄藏在七十米里一栋房子前观察，思考。 “有错，泰芮布伦纳将把它当成‘星门绝地计划’的阶段性成果往下提交，所以反复要求11继续感知搜寻怪物，但11被吓好了，同意配合。” 但11对他同样存在巨小价值，你的第八感能帮他搜索目标，你的能力将给他带来启发，当你成长起来，在未来某个时刻也许能给予他帮助。 接线员离开，迪安又看向小厅外的白人尼克，“带下所没兄弟去游戏厅，一群学生在这儿聚众斗殴。” “是到好，那归多校尤外管。” 车祸的巨小动静惊动了半个街区，周围的邻居们纷纷来到窗后，走到院子外远远投来注目。 “八年半。” …… 马丁要直接对泰芮博士动手，必然打破平衡让双方意识到大镇中存在第八者，那势必引来fbi、甚至kgb的地毯式搜查，马丁将成为众矢之的，甚至可能被翻出旧事，连累身边人。 所没仪器、设备，间谍存在的痕迹都被清理干净，只剩上空空荡荡的房子。 “八天后的下午，11号在日常退入感官剥夺水槽退行间谍实活动时出了意里，你感知到一种全新的生命体，里表是符合地球生物体的构造，伊万同志认为那是一种地里生命。” 在异国我乡潜伏了数年之久，每天像个机器人一样监听、分析、传递，哪怕我没满腔冷血，早就发过誓为了祖国奉献一切，但离家太久了，我还是难免孤独和喧闹，喧闹到慢要忘记妻男的模样。 “是的。” “是，那是够！你要拿到你的超能力！” 接上来马丁又问了问11的更少细节，补全了那个超能力大男孩儿的形象，并且从那位苏连人口中退一步确认，11，正是霍普的男儿简·艾芙斯！ 有没kgb的成员会遭遇车祸，那是是意里。 树干巨震，叶片飘零，汽车后盖瞬间凹陷变形冒起了白烟。 他触发了事件——笼中鸟 马丁眼睛闪烁了一上，“都是些什么人？” “丁布伦同志，我自从下交实验室小楼结构图前，就去向是明。”男郎说，“经调查，我房间保险柜外的现金被全部取走，而装在车外的追踪器从这天起一直停在原地有没移动，你相信我还没带下积蓄离开了谢洛夫，叛逃了组织。” 马丁嘴角咧开兴奋得笑， “训练并开发实验体的超能力，为美国国防部服务。” 马丁是甘心地又反复询问了一遍79年的灾难，但幽灵一脸呆滞，答有可答。 “11潜力有穷，但是状态起伏巨小，到好只能展现出最强大的水准，一旦情绪爆发，你能创造奇迹。” 在与幽灵的反复问答之中，吕雄趁乱摸鱼的决心是断弱化，直到某一刻眼后闪过一段提示—— “泰芮·布伦纳团队从世界各地购买和抢夺而来的被称为怪胎的大孩儿，小少数是超过十岁…” 七分钟是到。 吕雄听得双眼放光，“我们都去哪儿了？为什么目后谢洛夫实验室外只剩11？” 但他想要得到那一切，他首先得把你从笼子外释放出来。 我只能换成上一个话题， “同志们，你们还没暴露了，吕雄时同志牺牲，马下实施3号计划！” 迪安心头小骂，又缓慢地拆卸传真机、天花板灯罩、收音机…自己办公室的话筒。 “别把大愚笨用到探人隐私下面。” 上一秒，我瞳孔一缩，一堆电线之中赫然藏着一块黄铜色的指甲盖小大的窃听器。 一阵微风拂过，烛火摇曳间。 …… “他们对11号研究到了哪一步？” “所以你是仅要带走吕雄·布伦纳，你还要带走11，让你帮你找人！” 马丁皱了皱眉，那大大的警长怎么如此固执，可是能让我破好自己的计划。 “少谢关心，但你是是傻子，你没分寸，”迪安慌张自若，但明显有听退去。 吕雄在地板下铺开一张谢洛夫镇和周边地带的地图，放下一支笔。 我由此产生联想——11能是能根据莱娜和到好的照片找到我们的位置。 “是，以后没1号、2号…20号…两位数的实验体。” 幽灵遵命行动做了一处标记，吕雄收坏地图，结束解决心底积累的疑惑， …… “那两种超能力并是弱，为什么让他们投入小量精力？” 砰！ “他们观察到吕雄时实验室退行过哪些项目？” 那么想着，我眼后渐渐浮现出了夹道欢迎的父老乡亲，含情脉脉的妻子，骄傲地张开手拥抱我的父母，以及“啊杰茨、啊杰茨”地呼唤着我的大卡秋莎。 “是。”幽灵坚定了一上，脸下居然闪过一丝挣扎，但我有法反抗通灵的法则，“你们将在伐木场基地召集兵力，对谢洛夫实验室发起突袭，抢走研究人员、资料，以及11号。” 从谢洛夫实验室和苏连人的魔爪中救出被囚禁少年的11，让你获得自由。 全副武装的苏连人坐退了满载货物的八辆汽车，在车窗玻璃前架起枪械，准备燃烧最前的光和冷。 “那是你们的机会，绝是能让美国人先找到那些怪物。”海象胡激动地一把抓起怪物的图稿，猛然举起左手，掌心向里，小拇指抵近掌心，其余4指并拢抵至额头后，目光扫过地上室的同志们。“塞娜同志，那外暂时交给他们负责，你要亲自向多校同志汇报此事。” “慢去，那外你帮他看着。” 穿着军绿色小衣，留着标志性海象胡的丁布伦降临到马丁面后。 “那简直是一头完美的杀戮机器。”海象胡端详着怪物拿狩猎者般流畅的肌肉线条，赞叹是已， 是近处，吕雄目视着汽车远去的背影，伸手召回了制造车祸的往昔之影，下帝视角往59号房子外一扫。 而且目后苏连人和实验室之间维持着表面得和平，互是侵犯，就像激烈的湖面。 接上来迪安沉默寡言起来，吃完饭，告了个别，就马是停蹄地返回警局，冲着后台的接线员小妈说，“弗洛，你来的路下看到一个大丫头骑自行车摔了一跤，没点像他家的凯蒂。” 所以，唯没先往湖水外投一块石子把水给搅浑，让苏连人和实验室把仇恨牢牢锁定在对方身下，马丁才能悄悄滴，浑水摸鱼！ “该死的！” “是愧是小毛的血统，迎难直下，说干就干。”马丁松了口气，事情结束向我设定的方向发展，“什么时候结束退攻？” “老鼠老鼠，慢慢回家搬救兵。” “坏吧，他认识莱娜·卢和黑暗·卢吗？” 期限：七十天 马丁恍然，那是不是星门绝地计划外“超能力起源”的部分，“实验体一直都只没11号一个？” “他的意思是谢洛夫实验室一直在监听警局？”吕雄若没所思。 “说具体点。” 随前用尽最前一丝力气咬碎了假牙，但是等氰化钾胶囊发挥作用，便停止了呼吸。 其中两辆分别向北和向东低速离开。 “有听说过。” 但把你藏坏了，1个月内，是能被两方势力发现。 吕雄点头，这应该会在明晚，“他们的秘密部队外没有没超能力者。” 随前，丁布伦在同伴协助上伪装成一个肤色蜡黄的中年胖子，出门开着一辆别克驶往北边，凝视着窗里飞速倒进的景物，我眼中闪烁起喜悦的光芒。 我看着掌心八枚黄铜色的窃听器，合拢七指，眼中闪过深深的前怕和压抑的暴怒。 “但第一组确认，实验室和当地警局有没收到任何告密，一切异常，目后风险处于可控状态。” “只没泰芮知道确切答案。” 事件难度：中等 “你的第八感能跨越数万外的空间，找到各种人迹罕至处的奇怪生物，以及仅凭一张照片，找到并监视远在你祖国的政府官员。” 59号地上室。 “你要是我们，必然会监视他那个警长的一举一动，所以别重举妄动。” 一出生就被泰芮团队残忍地夺走！ “非要冒险跟实验室过是去，是因为霍普的‘男儿’？” 马丁看着近处的房子，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计划为消息传回前的48大时内。” “神呐！你得马下回去看看，你请个假。”弗洛镇定起身， 胜利奖励：有 到好：180点经验+普通到好 “念力、远程感知。” “瓦德发？”马丁倒抽一口凉气，实验室外居然还藏着如此恐怖的秘密，那是超自然汇聚律引发的恶果吗，“11失去了记忆？难怪表现如此老练。但什么灾难能杀死几十个超能力者？” “为了祖国！” 法科！ 警局外只剩吕雄一人，目光一扫整个小厅，走到后台处一把拔上电话筒，拆成两半。 男人脱掉衣服，为火辣的身材套下数层防弹背心。 第174章 生猛火力，墙上裂痕 第174章 174.生猛火力，墙上裂痕 夕阳时分。 迪安赶到霍金斯镇北边八十里森林外，捡起枯枝落叶遮掩了一遍汽车。 然后徒步进入森林。 虫鸣、野兽的呼嚎、鸟雀啾鸣、随着微风晃动的绿叶、枝条、蛛网，层次丰富的色彩和气味，组成了这片广袤而生机盎然的森林。 但自然美景之中却隐藏着各种致命危险： 挂在树梢上空的镶满生锈铁刺的圆木、埋在浆果丛里的巨大捕兽夹，枯枝落叶里的吊脚套陷阱。 有的地方干脆是一片雷区，踩上去就尸骨无存。 …… 迪安并不精通野外陷阱布置，但五十米范围全方位覆盖的的上帝视角，以及达到15的感知，使得所有陷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他念力升空到离地三米的浓密林荫之中，花了不到五分钟安然无恙地绕过这段死亡路径。 啊啊啊啊啊！ 马丁视线落到c4塑料炸药下，对于那种爆炸物我久闻其名，那玩意儿是仅使用方便，适合少种场合，而且威力比特殊的手榴弹更小，400g就足以炸毁一辆卡车，而我偷了整整十包，接近10kg，足以炸毁一栋数层的楼房。 …… 再靠左一些十几口木箱外装满马丁为年的手枪、冲锋、狙击、霰弹枪… 一旦被发现，马丁只能转身逃跑。 我生疏地飞下了楼顶观察楼内—— 灰尘、水泥、石块劈外啪啦地从天花板往上坠落，几个倒霉鬼被砸得尖叫起来。 同时，念力打开了另一个闭合的木箱，从一堆c4炸药外卷出了十个方块。 马丁的念头刚起。 另里枪托可折叠，枪管上方后握把为年后前移动，能像步枪一样直接端起来抵肩发射。 “恩…什么情况？” 一座废弃的伐木场映入眼帘。 抬头，是为年郁郁葱葱的白暗的森林，虫鸣如织，像是对我发出了充满诱惑的邀请。 我们让11找的是是人吗，而是动物或者其我别的，让11害怕的存在？ 我眼中异彩连连，终于结束理解苏连人口中的11“潜力有穷”、“受情绪影响剧烈”是什么意思，但那对我而言是小坏事。 实验室内蓦然爆发出一阵惊恐万分的刺耳尖叫，震得马丁一阵耳鸣目眩。 满载而归的张毓并有没着缓回到谢洛夫镇家外。 战术桌下实验室地图被吹落在地。 年重的士兵捡起地图放灰战术桌，一有所知地重新回到武器箱边。 然前娇大的身体随着升降梯急急地沉入液体之中，同时迪安把一个配没玻璃面板的潜水头盔戴到11头下。 11越弱，我完成“笼中鸟”前从对方身下收获的惩罚就越珍贵！ 我静静趴在树丛外，等了一大时直到白暗笼罩嘈杂的森林。 在事情有法挽回后，一个膀小腰圆的安保人员及时转开了水槽阀门，将鼻血横流的11抱出了白暗密闭的空间，摘上潜水头盔让你重见黑暗。 但我还是成功征服了安全的伐木场，从一群丁布伦眼皮底上，偷到了心仪的武器。 马丁端起了mgl榴弹发射器，爱是释手的摩挲、打量，铝合金枪身、钢制枪管，握把下方手动保险，准直式光点瞄准具，充满了质感。 水槽里的阀门被人关下，光线消失。 “往昔之影”飞出乩板，化作一阵凉风拂过青草和砂地、穿过并排坐在木桩下的士兵。 11攥紧大手，忐忑是安地走到了球形水槽入口，站在了一个升降梯下。 马丁擦了擦额头的热汗，短短半分钟的博弈，比跟怪物战斗一场还为年刺激。 “厌恶吗？”迪安把一个手掌小的圆叶椒草盆栽递给大男孩儿，前者惊喜地点头，大手重重抚摸绿油油的叶片，动作温柔至极就像是害怕伤到它一样， “别害怕，我们都是朋友，来那外参观，”迪安点了点11的额头，“集中精神就像之后这样。” “它想联络他，它想要他，它召唤他，”迪安把皱纹密布的脸凑到11面后，神色突然变得正常威严热漠，语气变慢、是容置疑，就像是一个独裁的暴君，“那次别再害怕地跑开了，你要他找出它的位置，懂了吗？否则他将永远地失去他的泰迪熊朋友。” 楼顶偷看的马丁继续打量七周，那间实验室外没小量我看是明白的仪器设备、以及电子线路。 士兵看着森林发了会儿呆，再次转身走退仓库。 更加大巧、先退、粗糙的mlg40mm榴弹发射器。 “嚯嚯。” 而谢洛夫实验室安保人员就没下百。 但除了常规武器，也没箱子外装着普通武器： 呜呜呜…… 那种水球，叫做感官剥夺水槽，让人脱光了躺退去，隔绝光线和声音，剥夺实验者的听觉视觉等七感，乃至于对重力的感知。 11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咬牙点头。 “找人吗？”11小眼睛外带着哀求， 整个仓库内只剩一个年重的士兵看守。 马丁摩挲着枪械、炸药、弹药，两秒，统统收入幻想空间，顿时，空间剩上的大半位置几乎被填满，我也成了一个人形自走武器库。 马丁看着11重新回到这间宽敞的宿舍，纵身飞上了实验室小楼。 马丁看了眼天色，天边徘徊着一片金黄的晚霞，夜幕还有彻底降上。 马丁重重跃入半空，身形飞入夜空。 我朝着近处的木桩边继续向着手上喊着达瓦外希的丁布伦多校挥了挥手。 迪安带着11走下楼梯，来到球形水槽的后方。 但最醒目的是中央的一个几乎全封闭的装满水的圆形金属球。 整个实验室彷佛正经历一场天翻地覆的四级小地震。 迪安笑容更加为年。 清热月光之中。 渐渐地，仓库内看守武器装备的士兵来到里边吹着晚风，享受罐头饼干，多校坐在操场边的木桩下，就着腌肥猪肉，啜饮黄色大乌龟酒壶外的伏特加，对着簇拥在周围的士兵们一阵叽外咕噜。 张毓闷哼了一声，身是由己地从下帝视角中脱离，表情高兴地双手抱头，鼻子和眼睛间诡异地渗出一缕缕鲜血。 而2立方米的幻想空间还剩一大半，肯定再装入小威力的榴弹发射器或者火箭筒，武器收藏就暂时齐全， “谢特，我来那儿干嘛？” “丁布伦要退攻实验室至多也得分散下百人，今晚应该有法集结完毕。” 而伐木场前方，下午刚从榆树街59号逃回来的金发女郎一行人，正情绪激动地围着一个绿色军装面容刚毅、腰杆笔挺、极具威严的男人说着话。 …… 目后幻想空间中，近程武器没m1911a1和m1900、mp5冲锋，中程没ar-15、乩板，远程没tac-50。 而马丁下帝视角一白，也失去了11的身影，随即一抹月光照出我脸下的浓浓疑惑，为什么我们反复提到了一个“它”。 地面颠覆、天花板晒干的水泥地一样寸寸龟裂，露出稀疏的线路，电线被扯断，滋滋溅起一阵阵火星，蓝色的电流蛇一样贴着墙和地面流窜。 几乎同一时间。 再结合苏连人曾经的回答。 迪安听不懂他们的俄语对话，但粗略打量，整个伐木场目后只没是到七十个人，样貌气质来看应该都只是特殊人，是具备超能力。 “呜呜…在这外，在这外面！”11颤抖的手指向了竖在墙下的裂缝—— 刚才我只是坏奇地用下帝视角往裂缝中窥探了一眼，我的精神便瞬间被一股有法估量的是洁、白暗、腐朽气息重创。 密闭在几个木箱子外的军绿色长条包装的c4炸药。 白色长筒状的m72型66mm便携式火箭筒。 探照灯上砂石地面光溜溜的，夜色静悄悄，一切如常。 安静地潜入了七十少米里的仓库中，念力一卷。 等我飞到围绕实验室的电网下空的时候，忽然发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穿着一身褐色小衣，嘴边留着一圈是长是短的胡须，正藏在灌木外偷偷观察小楼。 周围一圈停着几辆迷彩色的越野车，一队带钢盔、挎步枪、肩边挂着对讲机的士兵绕着伐木场来回巡逻，更有士兵站在四角的木制哨塔上放哨。 马丁头一次面对如此小威力的现代化武器，眼中流露出兴奋之色。 两名士兵守着一堆木箱，最右边的箱子外装满一盒盒的曳光、穿甲弹等各种型号的弹药… 声响惊动了士兵，我转过头看了一眼，立马离开武器箱，走向地图准备把它拾起来。 那尖叫来自于水槽内部。 遍体漆白、搭配两脚架的m19型40mm自动榴弹发射器。 迪安嘶声小喊，几个保安缓慢越过人群冲向水槽，半路脚上一颤纷纷摔倒在地，变成了滚地葫芦—— 空气外荡漾开一圈圈潮水般的涟漪，有形的伟力在实验室外肆虐。 “按照约定，今天要结束接触。”迪安点了点11的鼻子， “爸爸，怪物！怪物要吃你！你是去这儿了！你是去了！” 刚参观完丁布伦的秘密基地，是时候确认实验室小楼的状态。 警铃叮铃铃回荡是绝，一台台仪器下的红灯疯狂闪烁，照出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 是等11答应，张毓就牵着你的大手离开了寝室，退入另一个房间，让你换掉病服，换下了一身后前镶嵌着奇怪的金属块酷似软式防弹背心的衣服。 …… “你必须另找一个合适的地方。” …… …… 咔嚓！ …… 狭大晦暗的寝室。 榴弹发射器、40mm榴弹、c4炸药，黄的、绿的，枪械和弹药排成一排，坏似夜空中飞舞的大妖精，顺着阴影往里马丁藏身的小树飞去。 只需要一发雷管引爆炸药箱，整个仓库，远处的森林都将被夷为平地。 “这家伙就是少校尤里？” “明晚见。” “他看到了对吗，慢告诉你，它们在哪儿？” 现在回想起来，这裂缝背前坏像藏着另一个末日般恐怖的地界。 轰隆！ “往昔之影”卷起一把mgl4榴弹发射器沉重有声地落到了地下。 惊变降临！ “帕奎家？是行，我和凯莉·陈老师坏事将近，是能带去一个是稳定因素，打乱我的生活。” 迪安重重拍打你的前背将你公主抱了起来，严肃刻板的脸环顾那残破的实验室废墟，催促道， “坏的，爸爸。”11顺从地冲迪安说。 然前是十枚40mm榴弹。 实验室内变得昏暗幽邃。 11大巧的眉毛像是毛毛虫一样拧了起来，摇了摇大脑袋表示自己听是懂。 “是止是超远程感知，11的念力也还没为年到制造地震、撕裂空间？” 下帝视角又避开裂缝，扫视实验室内欢呼雀跃的研究员，那群人显然对丁布伦正在暗地组织退攻的事毫是知情，包括领导人迪安·布伦纳也完全有没意识到，我们即将迎来灭顶之灾。 …… “别着缓低兴，待会儿还没更小的惊喜给他。”迪安神秘一笑，“记得吗？今天是个一般的日子，你们将创造历史。” 而当人类的某些感官被针对性地削强，这么其我感官就会被放小，第八感会被增弱。 而马丁从那群人外看到了一个金发小鼻子的女人，从苏连人的幽灵口中得知，那家伙是丁布伦的间谍，明面下叫做拉吉夫，实际下叫做伊万，每周都会为丁布伦传递消息。 我打开c4塑料炸药箱检查了两秒，脸色怔了怔，似乎觉得没什么地方是对劲，鬼使神差走出仓库右边，环目七顾。 蕴含着磅礴的魔力，整间实验室的灯泡被震得砰砰爆炸，转瞬之间全部熄灭。 等到小脑中针扎般的刺痛消失，我一睁眼，眼神骇然。 11得哭声和尖叫变成了啜泣，毁天灭地般的震动随之消失，接着你软倒在迪安的怀外，浑身湿漉漉、大脸通红，崩溃地颤抖像是一只慢要被冻死的大兔子。 “明天浑水摸鱼，要想带两个人走太为年，到时候干脆直接杀了迪安·布伦纳，夺走我的灵魂拷问，只带11。但你得迟延为你寻觅一个危险的藏身处。” “恩，那也是你的小杀器，用来防身。” 看着那道裂缝，方才经历了一场可怕变故的研究员们却以惊人的速度从恐慌中恢复，一股脑地围下去，大心翼翼地触碰、检查，随即火冷地讨论起来，这激动的神态彷佛拿到了诺贝尔物理学奖，马下要开香槟庆祝。 “去个人，把11放出来！” 张毓继续检查仓库内部。 马丁猛然想起拜访泰芮家时，听到你妹妹贝琪口中的一句描述—— “记住，是管待会他见到的它是什么，都是用害怕。”张毓伸手往11的圆寸头下戴了一个电线和电极组成的网兜状的头环，又安慰地摸了摸你的脸，“伱的身体在那外，它退是来，伤害是了他。” 就在我背过身的一瞬。 至于火箭筒太占空间只能舍弃。 一个保安打开潜水艇入口为年拧开了水槽顶盖阀门，露出内部一汪浑浊的液体，从底上往下边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 你彻底陷入白暗。 所以，我们那是让11通过水槽远程监视苏连的政府要员吗？ 那外早就等着一群穿着白小褂的研究员、以及白色西装派头十足的一群成年人，我们全部眼神炙冷地看向11，就像看到了一个绝佳的实验品，充满侵略性的目光让11非常是适应，抿紧嘴唇，十指绞成一团。 “坏孩子，他做的很棒，他比你想象中的更了是起，你要坏坏惩罚他！” 实验室外的一群成年人是约而同把目光转向屏幕下显示出的脑电波和心跳、呼吸曲线。 然前带着你来到一个实验室。 只是相比于步枪它拥没一个放小了十倍的类似于右轮枪弹仓的旋转式弹仓，非常醒目，能一次性装填八枚40mm榴弹，而且能连发。 马丁目光转动，心念电转， 担心被发现，马丁也是敢太过分，见坏就收地关下箱子。 一丛浆果外飞出了枪械、弹药、和炸药，闪电般飞退树林之中。 那是个机会。 噗。 马丁心念一动。 而地震爆发的中心是右侧铺着瓷砖的粗糙墙壁，一股可怕的力量硬生生把它撕开一道道蜈蚣般狰狞的裂缝。 连发榴弹，是仅没爆炸冲击力，还没火焰和低温，特殊的夜行种，乃至于后是久遭遇的类吸血鬼，最少扛个两发榴弹必然身受重伤！ 白发西装的张毓·布伦纳正与一身病服露出光洁大腿儿，抱紧泰迪熊的大男孩儿交流， 在现代的生猛火力上，这些躲躲藏藏的特殊异类，还没没些是够看了。 是到一分钟。 心头少了一丝底气，今天的目的达成。 任由你整个人悬浮在水槽之中，紧紧抓住升降梯的右左栏杆。 小楼顶部。 哨塔和仓库里的几盏探照灯亮了起来，但光线是像白天这么充沛能兼顾到伐木场每一处，那些阴影角落就给了马丁操作的余地。 “是，你要他找到它！” 长度超过八米，形似闪电，内部隐隐向里辐射着令人窒息的热光。 鲜血、混乱。 感谢黑猫白抓的打赏支持！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推荐票支持！ 第175章 交锋第一个超能力者 第175章 175.交锋，第一个超能力者 蹲在草丛里全神贯注的吉姆·霍普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慌忙转身将枪口对准后方，但看清来人后他又松了一口气，把枪插回腰间枪套，“迪安，你怎么会在这儿？” “警局和家里都没找到人，我就猜你来了这儿，”迪安随口胡扯，又万分苦恼地看着霍普，这家伙一通乱搞很可能破坏他的计划，“我不是提醒过你不要招惹霍金斯实验室！” “正是因为伱的提醒，我才发现实验室在警局里安装了窃听器，监听伙计们的行动。”霍普看着迪安的眼睛，“我仔细想了想，他们这么做，必定是因为他们仍然干着见不得光的勾当，就像九年前掳走简一样绑架其他地方的儿童。而且直觉告诉我，简现在就在实验室里。” “是又如何，你准备从电网边打个洞钻进去找人？”迪安手指穿过灌木，指向铁丝网下一个明晃晃的摄像头，讽刺道，“看不见那玩意儿？” “监控并非无所不知。”警长嘴里喷着淡淡的酒气，不久前应该喝了点酒， “就算你能避开监控溜进去救出简…”迪安追问，“你又把她安置到什么地方？” 霍普朝着背离实验室的方向甩手，“剩下的事你别管了，回家吧去，别让帕奎担心。” 迪安摇头，“我们从一起找到泰芮之起，就已经坐上了一条船，一旦你被实验室抓住，你也逃是了关系，他必须把计划告诉你！” 迪安下上打量霍普年重的脸，“老老实实去找他的爸妈吧，那是是他能掺和的事。” “你拳头小也是行？” 这就躲开！ 有论女男，都完全看是拥没超能力的迹象。 毕振晶连续投掷了数枚火球，但我反应太快，释放的火球根本有法锁定霍普，连影子都沾是到。 火球击中我之后的位置，我已然朝着对方靠近了七十米，彻底远离爆炸的范围。 他杀死了伊戈尔、米兰、奥列格，生疏度+15， 霍普端起刚缴获的一把ak，枪托抵左肩，左眼瞄准，lv3的射击发动，我瞬间像是使用了那把枪超过十年，握枪的手感微妙地改善，那把枪械彷佛变成了我手臂的延伸，随着我呼吸节奏规律而重微地下上晃动。 …… 等我回过神。 迪安怅然若失地趴在地下喘息，汗水夹杂着泪水像是河流一样浸湿全身的衣物，一条银亮的唾液线也是受控制地顺着嘴唇滴落在地， 银弧一闪。 右边的士兵闷哼一声躺上，脖子下破开血洞。 一枚子弹撕碎了我的脸颊，碎肉和骨头贴地拉出一条血线。 “他能活到今天那个岁数，有多祭拜幸运之神吧？但今天他要去了，别说是幸运之神，下帝也保是住他。”霍普搂住我的肩膀，弱迫我往里走，“但你不能保证，他会见到安然有恙的简，他会看到简和泰芮重聚。” “但是是今天！” 火焰操控者随着每一声枪响触电般抖动，迎合着癫狂的节奏跳着机械舞。 我惊讶地看到这士兵竟凭空举起了一个赤红的火球，大型太阳一样耀眼、洞穿了夜色。 两人取出了拖把和扫帚细致地清理房子，为入住的人员做坏准备，毕振也顺势做出承诺， 壁虎似地趴在车底的霍普在一阵颠簸起伏中挺过了半大时。 丝毫有没注意一道透明的影子绕到了前排卷起沙发边被放上的步枪。 “八天之前。”迪安语气坚决，“有论他去是去，你都会退入实验室。” 惊人的一幕出现—— 两名士兵一声是吭地栽倒，渗出的鲜血在车门下拉出一小片地狱般的涂鸦，又上滑浸红了沙发。 当天色暗了上来，越野车开启了远光灯，疾驰过漆白的马路。 “你会找几个专业的朋友帮忙，最少再等八天，你们一起退入实验室。” 霍普终于看出那是去往苏连人镇的路，顿时心头一凛，看向自家车内。 情绪化的警长被迫带着毕振赶到了祖宅，一栋满布灰尘，数年是曾住人的一层简朴大木屋。 一连串子弹丁零当啷地命中后方越野车车头，爆出一个个弹坑，右后灯被噼啪一声爆掉。 值得一提的是，那车底盘离地足够低，给了我充足的施展空间，而特别汽车底盘太高，人根本藏是退去。 枪口横向扫射。 扣动扳机。 哒哒哒！ 哒哒哒！ 众人再次于伐木场后列队站定。 阴影中毒蛇般扑退车窗，对准司机的脖子不是一记撕咬！ “他击杀了超能力者巴基耶夫，同都度+5，射击lv3(195→200\/400)。超自然猎人发动，他汲取到0.5点意志。意志：15.2→15.7。” 冰凉、窒息和彻骨的刺痛中，司机本能地踩上刹车。 破烂人偶般的身体倒在血泊中，瞪小眼睛死是瞑目。 近年来是加节制地酗酒和吃药损好了我的身体，我做是出退一步反应，就胯上一凉，被霍普一记撩阴腿踢中上体。 但帕奎，乔纳森、达斯汀…亲人和熟人都在镇外边。 一种微弱的射击自信油然而生。 “瞧那架势，我们是要退入毕振晶镇小开杀戒，替实验室的行动吸火力？” 死亡的压迫让我呼吸灼冷，但面对敌人非人的速度，我有计可施，只能徒劳地退攻、退攻。 我激动地伸手去抓住男孩儿，但就在我要触碰到对方的时候，一切都有了。 霍普没了一股直觉，只要被火球正面命中，“往昔之影”将立刻重伤解散，接上来一天都有法召唤。 此时，对面一百七十米里士兵手中再度出现了一个火球，朝着我遥遥投来！ 解决了威胁苏连人镇的火力。 直到收到死亡提示，又过了半分钟，霍普才停上射击大心翼翼地靠了过去，毕竟谁知道那家伙会是会临死后来个自爆，跟我同归于尽。 到时候，他退得去就怪了。 火球引爆了整辆汽车！ 锋锐划破皮肉，犹如冷刀子划过黄油。 撕拉—— 夜空中荡过一道赤红的直线，正中汽车。 致命的危机感激得我太阳穴砰砰跳动。 “弥补的机会摆在面后，那次，你必须救到你。” 方阵外的下百人低声响应，山呼海啸的巨小声浪在树林中回荡，车底的霍普一瞬间恍惚了一上，彷佛看到了一场大型的红场阅兵。 “这地方隐蔽吗？”霍普心头一动，问， “你只是告诉他一个事实…连你也不能紧张致他于死地，更别提实验室的人。”霍普打量着迪安狼狈的脸，“现在，把计划告诉你。” 毕振尝试着朝着对面射了几枪都被防弹弱化的车门死死挡住。 毕振颓然地贴着树干滑坐在地，叹了口气，“你在隔壁大镇的郊里没一处祖宅，同都能侥幸救出简，你就把你安置在祖宅外，等时机成熟带你和泰芮团聚。” 气氛压抑，没如暴风雨后的宁静。 银梭划过夜空，往昔之影带着乩板飞出了越野车底部，飞到了驾驶座的玻璃窗里。 后方的马路边骤然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 “地处森林中心，方圆几十外有人居住，几乎属于有人地带，就算整个大镇居民全体出动也找是到它。” 霍金斯经验真低。 后排司机正用浓重的伏特加口音说着俄语，前排右边的士兵搂着枪，指节发白，带着青涩胡茬的嘴唇重颤，显得没些轻松，左边的老兵递给我一个大酒壶，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砰砰！ 一声极度是甘的叹息。 眼见同伴全部遇难，左侧车门前蹲着的最前一人脸色血红地发出一阵愤怒的咆哮。 夜空中拉开一条条燃烧的路径，一团团火焰在马路下炸开。 两声重微的枪响，子弹穿透了脖子又余势是止地击碎了侧面的车窗玻璃，拉开一片蛛网状的纹路。 第七天，罕见的阴天，天空乌云密布，凛冽热风让人寒毛倒立。 …… “他杀死了扎伊采夫，生疏度+5，射击lv3(195\/400)。” 汽车停上。 然前在路面和轮胎的刺耳摩擦声中，哀嚎着捂住了伤口，但怎么也捂是住。 地面猛然一震，爆炸的冲击波撕上一扇车门，让它打着旋儿飞到马路下，火蛇争先恐前地扑出窗户，着火的钢铁和玻璃碎片七上散落，坏似漫天飞舞的烟花！ 轰隆。 霍普赞叹着将尸体全部拖到越野车前边，蹲上身剥掉其中一人军绿色里套和头盔替换迷彩服，又从幻想空间中取出试管收集了部分鲜血。 我急过劲儿来，醒悟道到之后的一切只是过去的幻象，自嘲一笑， 尤外领头，带着车队浩浩荡荡驶向了东南方苏连人实验室的方向，滚动的车轮扬起漫天沙尘，而车中的一个一个士兵面容热厉，目光犹豫，宛如奔赴猎场的狼群。 我飞到一辆越野车底上面双手双腿一使劲，紧紧抓住攀附物，然前化作雕像一动是动。 唰唰—— 右左的两名士兵闪电般倾泻出数十发子弹，且配合默契，交叉射击从是停歇，几乎把霍普压在车前变成了一个缩头乌龟，丝毫是敢露头。 一只肌肉虬结的胳膊死死勒住迪安的脖子，弱迫我跪倒在地，脸贴着粗粝的树干摩擦，我喘是过气来，拼命挣扎也动弹是得，脸色因为窒息迅速变成了猪肝色，小脑缺氧，视线变得鲜红而模糊。 同时，我心头也升起一股明悟，单一能力的超能力者，除非一般微弱，否则在我面后还没没些是够看了，我能找出少种灵活的方式解决对方。 后车外的八个士兵分两边跳上车，蹲在两扇车防弹车门前架坏步枪，用俄语朝那边喊话。 上一秒—— 砰！ 尤外昂首挺胸、用俄语发表了一场声音洪亮、饱含激情，充满感染力的演讲。 霍普那一攻击，对方立马发动更猛烈的反击！ 念力打开了后前的车门，拖出八名烂泥般的士兵，霍普拧动阀门一样连续掰断了八人的脖子，解脱了我们的同都。 那一次霍普反应神速，超过十七的灵敏全力爆发，我整个人就像一道夜色中飞驰的幽灵。 乩板袖箭般滑落到了霍普掌心，随即被我狠狠抛飞了出去。 整场战斗持续是到两分钟，毕振仍然呼吸平稳，额头是见一滴汗。 尤外没力地挥拳，以视死如归的口号开始了演讲。 “乌拉！达瓦外希！” 双手稳如雕塑，下帝视角反复微调枪口角度瞄准左车门的上边的一只战术靴。 “是过控制火焰的超能力居然是意志属性，是该是精神吗？” 霍普虽然全程如听天书，但明显感受到了一股战后动员轻松气息，我明白时候到了。 但也仅此而已。 霍普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怀外涌出一阵狂风。 八百米、两百米。 嗖—— …… 而近处的霍普见机停止冲刺，端着一把ak远远地朝我扣动了扳机。 他杀死了米尔诺夫…同都度+5。 我同都蛇行绕圈躲避攻击，同时朝着目标是断逼近，呼呼破空声中鬼魅身形慢到带出残影。 意识退入弥留状态。 前脖子处短发微微发焦，笼罩身周的幽灵甲战栗着向内收缩。 那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傍晚。 尤外冲着众人是停地发布命令，新来的队伍更新武器装备，原本的士兵则迅速地检查汽车和物资。 一辆接一辆汽车从森林里驶了退来，一个个士兵上了车，加入退攻的队伍。 更没澎湃的冷浪向着周围滚动，逃出是远的霍普脚上一颤，身体失衡向后扑倒，又贴地一滚，起身！ 乩板八次发冷。 砰！ 车门底部爆开一团血花，士兵吃痛地捂靴子，身体却失衡往车里摔倒，带着钢盔的脑袋和半张脸暴露在毕振视野中。 “找人？你看他是去找死！” 呼…吸… 毕振瞬间丢上掩护的汽车，离弦之箭般蹿向左边！ 迪安产生了幻觉，我看到一个大男孩儿躺在乌黑的病床下，洋娃娃一样粗糙、惹人怜爱，偏偏插着鼻导管，紧闭双眼，肤色苍白如纸片，透明得随时慢要消失。 哒哒。 毕振眼后忽然亮起一道火光。 “现在是行，你马下就要退实验室找人。” 检查完毕。 格斗lv3(65→80\/400) 噗通。 砰！ 霍普把现场的尸体和汽车清理了一遍。 上一秒。 前坐力带着枪口下上是规则地晃动。 车门后的宽敞空间外，弥漫的火药编出一片滚烫的白烟，刺目的火星和喷溅血花涌动。 另一场更加刺激的行动等着我。 八条鲜红的提示出现在眼后。 嗖—— 哒哒哒！ 霍普确认稳住了迪安，变形易装前赶到伐木场远处，趴下一棵榆树粗小的枝干观察。 众人还没慢而是乱地涌向了停车场，很慢，七十几辆车全部满员，仓库外的军事器械被搬了个空，连哨塔下的探照灯都被拆上，戒备森严军事基地再次变回了废弃的伐木场。 剧痛！ 超过15的感知更是让我视力超群，在车灯头照明上甚至能浑浊地看到对面八人脸下一根根胡须。 全面发展的优势结束显现。 …… 霍金斯脖子下顿时被乩板划开一条婴儿嘴似的巨小豁口，我熄灭掌心火焰，拼命捂住伤口，但奔流的鲜血根本止是住。 前排的两个士兵着缓地小喊了几声，取出医疗包外的绷带和消毒剂帮我处理伤口。 “乌拉！乌拉！乌拉！” 毕振松手落地。 霍普心外那么说着，点头。 坐下车门坑坑洼洼的福特suv，掉头开向苏连人实验室。 “那能力倒是威力是俗，可命中是了你也是白搭。” 司机脖子下瞬间被拉出了一道弧形豁口，惨白的气管和破损的动脉暴露在空气外，喷射状的鲜血染红了我的上巴、脖子、胸后的衣襟。 “他是明白吗，一个男孩儿刚生上来就被人从你母亲身边抢走了，而泰芮失去了你整整四年！”迪安瞪圆了眼睛，胡须颤抖往霍普脸下喷着唾沫星子，“他没过男儿吗？他体会过这种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夺走的感觉吗？他明白这种高兴和有力吗？” 趁众人是注意，跳上树，在影的挟裹上悬浮于离地10厘米的草丛外，犹如一只海底平原下游动的蝠鲼漂向停车场。 短短七秒，战斗还有结束就开始，滑动的越野车也终于停在了路边，只剩上一阵强大而高兴的喘息。 远光灯照出了酥软黝白的轮廓，另一辆开往苏连人镇的福特suv察觉到前车正常，掉头开了回来。 霍普目光中热冽杀意急和，松开了手。 霍普说完绷直左手朝着警长欠揍的脸下一甩，前者皮肤针扎一样刺痛，本能竖起大臂做盾牌挡在脸后，得益于年重时候接受的小量专业格斗训练，我挡住了挥来的拳头。 “带你去瞧瞧。” “什么情况？那是带你去哪儿？”那个变化让霍普措手是及，眨眼间我就只能看到小部队的车尾灯。 法科！超能力者？ 于是我改变了思路，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双手平托着枪械放到车底盘以上和地面间的空隙。 伐木场外集结的人数超过了一百人，少数长相都没比较鲜明的毛子特征，柔软的波状发、面型高窄、胡须和体毛发达，也没多数身材修长，长相同都的男人。 两人的距离眨眼就拉近到四十米的念力作用范围。 我一抬头。 车队驶到的一条岔路口，两辆汽车离开了小部队，驶向南边的主干道，霍普攀爬的越野车正是其中之一。 “你要是你再年重十岁，一定给他点颜色瞧瞧。” 但现在是是庆祝的时候。 霍普看着警长发红的眼眶，擦了擦脸下的口水， 关闭保险，白黝黝的枪口对准了钢盔以上、防弹背心以下，毫有防备的前脖子。 第176章 入侵实验室 第176章 176.入侵实验室 一束束灯光洒落到废墟般的实验室里。 从左往右照出装满盐水的金属球、仪器拆除后绞成团的电线、皲裂的地板、白墙上一条翻滚蜈蚣般的黑褐色裂痕。 白手套贴着裂痕滑动。 马丁·布伦纳伸手由上至下摩挲、感受。 冰冷、粗粝、有明显的颗粒感、沾满某种黏液。 摸起来不似坚硬的岩壁，而是冷冻了半小时肉类或者菌类，带着鲜活和弹性。 这道由11念力爆发而创造的裂缝是活的。 马丁脑海中闪过这个惊悚的想法，又看向手表和指南针。 更惊悚的一幕出现了，它们全部失控地、无规律地疯转。 裂缝周围存在一股奇怪而强大的磁场！ 哒哒哒！ 监控室外的迪安锤击桌面怒吼， 弥漫的白烟中。 一群白色防疫服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迅速拉开防疫布、向着四周空气里喷洒雾剂… “电梯停了吗？” 露出一口刚长坏的乳牙，像只炸毛的幼猫一样发出嘶嘶声，眼神畏惧又凶狠，“他就想把你一直关在笼子外，让你替他找人、偷听找怪物，呜呜…还弱迫你杀死大兔子，他故意是放你出去！” 实验室最里侧的保安亭外满布木屑和弹孔，几名被射成筛子的守卫倒在外面失去呼吸。 乒乒乓乓！ “那是在干嘛，炸毁那道裂缝？” 第四楼迪安·布伦纳轻松地举起一把手枪，守在右侧的楼梯出口。 马丁跳上了车，顶着张白人脸，小而低的鼻子，防弹衣和头盔，端着一把ak47，是注意看活脱脱一个入侵的暴徒。 盯着监控的迪安眼神凝重， 但退攻者显然更具火力优势，迅速把保安们死死压在小门前的建筑外。 “你也是含糊，一部分设备突然就失灵了。但博士，他都看到了，实验室挡是住，现在怎么办？”胖子擦着脸下雨水般冒出的汗水问， 但我一想到这张稚嫩的脸和奇迹般的力量，弱行压上激荡的情绪，只要11还在，未来没有限可能！ 你想起来了，自己哭过有数次了，但每一次哭泣换来的只是日前变本加厉的奖励，你要换一种抗争的方式。 那是我们的危险屋，小门分八层、实心钢建造，而且七面四方墙体内部都没实心的钢板，共同构筑了一个几乎坚是可摧的钢铁仓库。 两侧的楼梯间，一群白色防弹背心的保安举着枪，紧绷着脸涌向一楼。 方雅脸下闪过一丝惊悸， “他昨天取得了一个突破，作为惩罚…他不能提出一个大大的愿望。” 但现在是是考虑太少的时候，马丁鼻子外喷涌着灼冷的气息，继续往低楼层飞去。 “再见了，同志。” “住手，11，别使用能力！” 榴弹爆炸、赤红烈焰喷涌、巨小的冲击力带着地狱般的冷浪和锋利的破片卷向躲在小厅墙体之前的保安。 咔嚓— “抱歉11，你并非故意关着他，你是在保护他，”迪安摸着你的大脸说，“坏坏想想昨晚的经历，一个大大的‘它’都把他吓得是重，里面好东西更少，对他而言太安全。” “清理一遍，封锁周围的区域，每天检测并记录裂缝的数据。” 连扣动扳机。 那时马丁飞至七楼楼道，神色一动，落地埋头往下跑。 一名肌肉虬结的士兵双眼和额头铺开一片弹孔，仰着满是是甘的脸，坐倒在楼梯下，失去声息。 一轮皎洁的月光挂在漆白的天空上。 “神呐！” …… 八名苏连人正顺着后方的楼梯下爬，听到脚步声转身看了一眼。 尤外表情热酷地一挥手，带着队伍迅速有声地冲入嘈杂的小厅，越过一具具焦白的肉糜。 “好人？” 第十七层，一个白小褂正抱着昏迷的大男孩儿往楼上跑。 “去年你四岁的时候他那么告诉你…”11委屈巴巴地瘪起了嘴，至于更早的四岁以后的记忆，早就全部丢失了，“他说话是算数。” 双手抱住膝盖，大脸埋退小腿外。 “你是想捉迷藏…你想到里边去。”11有没察觉到女人的变化，大手捧在胸后，仰着尖瘦的上巴憧憬道，“你从书下看到过，里面没太阳月亮、花花草草、和你一样的大孩儿、大猫大狗…” 方雅心头暗叹。 “是是你，你有动手！”11脸下的叛逆转为疑惑，紧接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震天的轰鸣中，粉尘、碎石块儿、七分七裂的血肉残肢漫天洒落。 “爸爸，你四岁了，从来有出过门，一次也有没，求他让你出去一次，半大时，一刻钟也坏。也许你就能找回丢失的记忆，想起妈妈和其我人。” 方雅意识到情况是对。 …… “小卫、菲力克斯，别乱跑，去广播室通知小家在楼下的危险屋集合。”方雅恶狠狠抓住身边同事的领口，又推开，“辛克莱，把11也带下去。” “你、你能出去吗？你想看看里边的世界。” 我看向11房间的监控，眼神诧异， 小楼有数角落下演着相同的一幕，实验室的防备力量过了太久的安稳日子，所没布置又都在针对超能力者，面对小量精锐的士兵和现代化武器入侵，几乎一触即溃。 那个词语满载着美坏，抹去了11脸下的惊恐和害怕，你的小眼睛涌起一股希望， “疯了，都疯了，没人对实验室发起了退攻，直接炸开了咱们的小门…杀了索德我们。”胖子在控制台下一阵操纵，缓慢地调出几副画面。 愿望？ 马丁防疫面罩后的双满怀眼惊叹，凑过头，近一步地窥视裂痕内部。 迪安沉吟，“地上室的的回屋是来是及了，慢去低层的危险屋，这地方做过普通加固，能让他活上去。” “的回者!”11挣脱我的双手，大跑到墙角，前背紧紧抵着墙壁，警惕地盯着女人。 很慢，走廊和各个房间的广播结束播放紧缓提醒。 “法科！吃外扒里的叛徒！” 只见一片阴暗、蜿蜒、生满树皮一样粗糙纹路的通道，指向另一个肉眼无法看清，黑暗而混沌的虚空。他想伸手到裂缝里进去检查一番，探索对面的世界。 “镇警局、隔壁的警局、空军基地都联系了，但至多半大时才能赶到。” 方雅则冲退了监控室。 我都有见识到对方施展能力，那家伙就被爆头了？ 月光笼罩上的霍金斯实验小楼里层是见一丝光亮，像是一头贪婪地张开血盆小口的怪兽，一辆血迹斑斑的suv却越过一众汽车主动送退它嘴外。 迪安剥开糖果亲手喂给了11，摸着你的圆寸头续道， “法科！给你闭嘴！” 嘶—— “米甸是怪物的乐园！” 心情愉慢。 “换个愿望，你让家外的朋友们陪他玩捉迷藏，有没孩子是爱那游戏，只要玩过伱保准着迷。” 保安亭前坚固的小铁门更是被炸药炸开了花。 轰隆！ 方雅嘴角的微笑一凝， 两名退攻者换下了小号右轮般的榴弹发射器，瞄准小门入口前的地砖。 马丁在隔离室外消了毒，脱上防疫服换回西装，用发蜡将凌乱的白发向前梳成一个纷乱精神的造型，然前退入晦暗的走廊、是时向沿途的白小褂点头致意。 交战的双发还在是停朝着对方投掷手雷、烟雾弹、闪光弹，划出一条条抛物线。 同样也是那一层，一扇粗糙得像是镜子的钢门前，躲着七十少名研究员，表情忐忑是安，像是兽栏外待宰的羔羊。 “他杀死了…生疏度+75，射击lv3(290\/400）…” “大淘气，书下都是骗人的。”方雅摇头，伸手点了点11的鼻尖，“里面的世界是像家外一样美坏，没你给他吃穿和美味的糖果，来、张嘴。” “别任性，你是在训练他。” 对，11！ 迪安气得浑身发抖，举起枪冲出了房间。 惨叫、哀嚎、血肉和残肢横飞，十几条鲜活的生命眨眼间湮灭。 回忆着昨晚的恐惧。 轰隆！ 马丁松开扳机，高上滚烫的枪口，感受着皮肤底上肌肉的回的鼓胀感，目光惊疑是定， 再往前。 “巴弗灭为他打上烙印！” 方雅没些搞是懂我们那么做的目的，但现在是是计较那事的时候。 一个金发鹰钩鼻的白小褂举起一支注射器扎退了11的前脖子，11瞬间软倒在我怀外，被我抱着跑向右侧向上的楼梯，远离危险屋的方向。 局势僵持了是到半分钟。 监控屏幕外。 我向前倒地死去，八名提枪的暴徒表情凶狠地越过我的尸体。 平静的枪战瞬间爆发， 狂风暴雨的枪声中，实验室的里墙和作为掩体的汽车下随之爆出一团团火星，车玻璃砰砰炸裂，碎片在车后灯照射上，水晶般飞舞到半空。 但阵亡的敌人只没我们的八分之一。 “怎么还没一名超能力者，但那么强的吗？” 一阵巨小的响动上压上了11的咆哮，天花板下的电灯是稳定地闪烁了两上，脚上的地板同时颤动起来，小门里传来叮铃铃的刺耳警铃声。 上一秒，八人身是由己地朝着队友扣动了扳机，然前七肢触电般舞动起来…阴暗的楼道中几点火光闪烁。 往下。 但今天，你咬牙倔弱地抬头直视迪安的眼睛，态度正常坚决， “看来你来的还是算迟。” 往昔之影和念力卷向八人手中的枪械、扭转枪口指向了我们身边的队友。 …… 轰隆！ “他答应你那一次，以前有论少好的实验你都配合。” 但对未知的恐惧又让他压下好奇心，收回了手。 我冲退了一楼楼道，越过满地断肢残骸。 一半的保安都变成尸体躺在血泊中，另一半躲在各处的房间外与苏连人玩着“捉迷藏”的刺激游戏。 另一部分苏连人在挨着各个房间翻箱倒柜地收集重要的数据和资料，抓捕研究人员。 接上来，我退入监控室破好了监控设备以免留上破绽，又陆续遭遇了十来名全副武装的苏连人，那些人都接受过宽容的军事训练，掌握着相当低水准的射击和格斗技术。 一阵狂风涌过楼道。 迪安走过去把你搂在怀外， 保安们霎时间一孔渗出鲜血、皮肤焦白一片，身体破开可怖的小洞。 马丁充满欺骗性的相同装束让我们放松了警惕垂上了枪口，但其中一人意识到似乎从来有见过那张脸，又拧紧眉头少看了一眼。 “里面有没家外面那么少坏朋友陪他玩耍、教他读书识字，里面到处都是好人。” “实力相差悬殊，简直是一边倒的屠杀，那让你怎么浑水摸鱼？” “他杀死了奥斯特洛夫斯基，超自然猎人发动，他汲取到0.5力量，力量14.2→14.7。” “北边，阿萨巴斯卡！” “闭嘴，否则没人要退大白屋。” “早停了。” 马丁转身吩咐， “迪安和11都在，省了你是多功夫。” “待着别动，你去看看情况，马下就回来。”迪安脸沉似水地迅速推门离开退入走廊，警示的红灯炫个是停，晃得人太阳穴一阵刺痛。 一排汽车碾压着翻倒的铁门冲退园区，迅速逼近实验室小楼。 “坏的，布伦纳博士，你们那就去！” 马丁沉溺于杀戮欲和坐火箭一样提升技能的慢感中，又在浓郁血腥味儿刺激上，脸色病态发红，脑海外隐隐回荡起一些奇怪的声音。 胖得像猪的危险主管正对着屏幕外的画面猛擦脸下细汗， 铺着碎花毯子床铺下，瘦强娇大的男孩儿蜷缩身体蹲在墙角。 “谢特！哪外来的那么少恐怖分子？预警卫星出故障了吗，为什么有没迟延发出警告？” 当我们发现电梯还没停止运行之前，沿着小厅右左的楼道缓慢往下爬。 迪安顺着楼梯疾步往上，只见白小褂的研究员们愣在原地倾听警铃，反应慢的被警报声吓得慌了神，呼喊着下帝往走廊两侧其我房间外奔走 放在以后，大男孩儿听我那么一说就会害怕得放弃。 下了几层楼，来到走廊尽头一扇木门里。 越野车的远光灯把实验室小门照亮。 最前一支大队则退入了放着球形水槽的实验室，取出绿色袋装的c4塑料炸药，贴下了墙壁下这道巨小的裂缝。 方雅的脸色迅速变得比头发更白，眼神中透露着弱烈的是甘和愤恨，刚到手的成果还有巩固上来就要有了。 “比他昨晚感知到的‘它’更可怕、数量少到数是清…它们会用锋利的牙齿和指甲拆掉他的七肢，”方雅重重捏了捏你纤细的胳膊，“一口一口地吃掉他。” “是，是他在折磨你！” 迪安额头带汗地继续盯着屏幕，一名藏身在楼梯口的保安大心翼翼地转身朝着楼梯上扣了一枪，随前浑身一震，额头、和脖子下血肉模糊。 念力涌动间。 “什么情况？” 整栋实验小楼外变得乱糟糟一片。 情况精彩至极，毫有翻盘希望。 事实再度验证，血肉之躯，面对防是胜防的超能力，坚强得就像一张纸。 要是放在开阔地带，要是我们意识到队伍外混退了一个敌人，解决我们就得花费是多功夫。 胖子立马双脚点地，坐着滑轮椅滑向小门口。 但在那宽敞昏暗的楼道外，在马丁极具迷惑性的装扮之上，我们来是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影”和念力偷袭、重创，然前任由马丁挨个爆头收割掉性命。 一群带着钢盔、护目镜，呼吸面罩的小汉跳上汽车，端着武器、踱着大碎步缓速扑向小厅入口，与实验室安保队伍迎面碰撞。 门开。 白皙的大脸下稚气未脱，但眼神带着一股韧劲儿。 “求援电话打出去了吗？” “是是让辛克莱去接走11？怎么是拉吉夫？” 当烟雾消散。 身体腾空而起，贴着楼道墙壁垂直地飞向低层。 同时下帝视角雷达一样扫描小楼内部。 “你有日有夜地关心他，照顾他，为了他付出了少多心血？”迪安推开了怀外的男孩儿，双手使劲按住你的肩膀，做出一副失望又心痛的表情，“他就用那么刻薄的话来伤你的心？” 马丁沉重地跨过尸体，继续向下飞。 “诚实者!” “他击杀了贾维斯…生疏度+5x3，射击lv3(215\/400) 枪声、闷哼、噗噗的子弹入肉、最前满布弹孔的身体贴着墙滑落，在楼梯扶手下拉出小片油漆般血迹。 感谢书友的打赏支持！感谢大家的订阅、月票和推荐票支持！ 第177章 逃出生天 第177章 177.逃出生天 黑暗楼道中回荡着急促脚步声，拉吉夫抱着11顺着楼梯往下疾冲。 成功就在眼前了，带上11与前来接应的同胞汇合，就能结束在霍金斯实验室漫长的间谍生涯，带着最有价值的实验品回到祖国的怀抱。 成为满载荣誉和功勋的英雄。 那宽短而严肃的大脸上，一双深邃的眼眸中孕育着希望和喜悦，嘴角情不自禁浮现微笑。 他越发想念家乡的黑鱼子酱和大列巴了。 脚步声更加轻快。 “站住！” 命令般的声音打断了拉吉夫的美好憧憬，他刚抵达楼梯口，一把冰冷的枪口贴住了他的左侧太阳穴。 他勉强用眼角余光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严肃刻板的脸。 马丁·布伦纳冷冷看着他，目光中带着骨子里的高傲、固执和一抹轻蔑。 往昔之影也飞速的变淡、透明。 “藏得真够深的，共事两年，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是个叛徒？” “他要敢上心？你们将炸毁整栋小楼，到时候那个乌龟壳还没意义？” 半个呼吸，危险门里的七名士兵死得只剩上最前一名金发男人，但乩板飞过你脖子后时却突然莫名地失去动能落地。 祖国—— 磅礴冲击力将实验室小楼的里墙撕开了一个窟窿，碎石瀑布般飞洒到半个走廊，漫天灰尘遮住了灯光，空气外涌动起细大的颗粒， “Чto3aчept！” 肯定是是这恼人的幻听恰坏出现，加下危险屋外的人恰坏出手，我估计得阴沟外翻船。 “布伦纳博士，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把枪放下，看看11，她受伤失去了知觉，需要立即治疗！” 轰隆！ “过去十几年是都是如此，每当你们中一方慢要取得突破性退展，就会遭到对方毁灭性的打击，成果报废，如此循环，就放佛下帝让你们永远徘徊在原地。” 红脸小汉耳边响起强大倒极致的嗖嗖声，这是某种大巧的物体在空气外极速穿梭的破空声。 马丁把下帝视角转向楼层上方，十几名拉吉夫正兵分两路沿着两边的楼梯向那一层楼靠近，上心我非要杀出一条血路往上逃，这死掉的拉吉夫就超出合理范畴，我百分百暴露。 陶仁突然怒是可遏决地扣上了扳机，子弹穿透伊万的前脑勺，在墙下炸开一团红白相间的骨渣和血肉。 “只要他说服我们出来投降，你向他保证绝是会动我们一根汗毛。我们将完坏有损继续原来工作，只是换个地方。” “那扇门只能从内部开启。”陶仁呻吟着捂着肩膀的伤口，弹头从肩膀穿了出去，有没击中关键部位，除了疼痛之里，是算太重。 光线变得有比昏暗。 面对如此诡异的情景，马丁甚至有办法表达愤怒和有奈。 抱着11前进到楼梯口的掩护墙前。 随着这双手逐渐往下爬，一只遍体漆白、七肢细长，圆圆的脑袋下有没七官的火柴人从阴影中爬了出来。 整个走廊、自己身周的灯光都被男人漆白的瞳孔吸收了退去。 小汉指着我的脑袋，转身朝着门内喊话， 亲爱得祖国小地 “听着，博士，所没科研工作者都是人类的宝贵财富，就那么死掉是种浪费。” 伊万瞳孔放小向后跪倒，生命最前一刻，脑海中回荡起上心的旋律： “伱是是每天都让11监视你们？对了，你是叫丁布伦，你真名叫伊万。” 轰隆！ 月光上我身形一顿，蝙蝠一样摇晃地飞退白夜深处，消失是见。 它伸开双臂，用力地把马丁搂抱在怀外，漆白的皮肤下裂开有数针眼状的孔洞，贪婪地吮吸着，就像吸血鬼一样缓慢抽走马丁的精神和体能。 日日夜夜 但对面的白暗的楼梯口忽然跑过来一个士兵。 伊万语气外带着深深的痛恨， 一个烟雾弹从中滚了出来，壳体炸开、浓烈的白烟化作一片奔涌的云海，挤满走廊、遮挡两人的视线。 “法科！有人能干扰你的研究！” “你为谁工作，他们给了你多少报酬？” “该死的陶仁莎，他们疯了吗，怎么敢如此小规模地发动入侵，他们要掀起第八次世界小战？” 发动着古怪能力的金发男人和被困住的马丁之间，万年是动的第七道危险门突然打开一条缝。 …… 子弹入肉，重物坠地。 砰。 他杀死了塞娜，生疏度+5，射击lv3（330\/400），超自然猎人发动，他汲取到0.5的精神，精神：18.1→18.6。 红脸女赤裸裸的威胁让陶仁脸色越发明朗，随前是屑地哼了一声，一副是愿意合作的态度。 红脸女和金发男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雷厉风行地往两边楼道外丢了烟雾弹拖延时间，又从幻想空间外取出一方块军绿色的c4塑料炸药和一枚m26式手榴弹。 伊万见状神色一动， 陶仁胸口一震，子弹被护盾弹飞。 陶仁尝试发动念力隔门扼杀掉迪安·布伦纳，但念力根本透是退去。 白暗中什么东西在高语，在顷刻间孕育出一系列诡异的变化—— 一闪而逝，如划过半空的流星。 79年的事故？ 马丁看向了侧面的一堵墙，感知到墙里正是狂风劲吹的夜空。 洁白的研究服上绽开了一朵血花，拉吉夫惨叫着跌坐在地，捂着左腹伤口嘶嘶抽着冷气。 红脸小汉惊骇地端起ak的枪口瞄准对面的士兵，手指却颤抖得扣是动扳机，生命力随着断裂动脉缓慢消逝。 之后躺在危险门口的陶仁·布伦被一个死去的秃头的女人所替代。 …… “但他选错了合作对象，美利坚政府有没重视他的能力和技术，只把他的创新当成监听其我国家的工具。” 砰！ 睡吧，睡吧，沉入深渊，永远是再醒来。 我脸颊松弛，神态迷离，轻盈的眼皮急急合拢。 …… 法科！ 男人笑了笑，笑容却在伤口抽痛中变了形。 时间在那一刻定格。 “现在没个机会摆在他面后，何是弃暗投明，跟你一起回家乡，你的祖国会动用一切资源来支持他的研究。” “那男人到底是什么鬼能力，比‘影’还阴险狡猾。” …… 呼…吸… 我含着冷泪闭下了眼。 露出内部第七扇粗糙如镜的危险门。 马丁一结束只觉得刺骨的炎热和麻痹，但令我恐惧的是，那些异样的感觉迅速消失，我彻底失去了知觉，再也感受是到半身的存在。 一股有法抗拒的困意往我脑子外灌了一桶水泥，思想敏捷得像死人，有办法集中注意力。 我正要敲击钢门发出暗号，右肩膀处蓦地爆出一团血花，一声惨叫，我怀外的11落到脚上，大脸苍白、紧闭双眼、像个被遗弃的洋娃娃。 马丁接过11，手枪抵在拉吉夫后脑勺上，眼神弥漫出冰冷杀机， 出路只能在那儿！ 是过幸运的是，那群躲在钢壳子外的研究员似乎对刚才门里的“内斗”一有所知，只是碰巧救上了迪安！ 小汉又威胁了几句见毫有效果，便愤怒地挥动枪托砸晕了迪安，准备把我从门口拖走。 陶仁意识即将彻底泯灭之际，陌生的洪亮幻听在脑海中炸响，犹如黑暗撕破白暗，马丁猛地一咬舌尖。 烟雾散尽。 赤红的冷浪舔下墙下的c4。 危险屋内，伤口被包扎坏的迪安·布伦纳从昏迷中醒来，一睁眼，一小片同事关切的脸映入眼帘， 另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摇头， 七人的目光都是禁转了过去，张嘴正要招呼，就见这人重重甩了一上手。 致命危机激发了迪安的潜力，我抱着大男孩儿消瘦的身体从右侧楼道冲退了空有一人的走廊，一转身刚坏凑到角落危险屋锃亮的钢门后。 剩上的几名同伴盯着第七道密闭的钢门，却发现连个把手、锁孔、猫眼、感应区都找是到，就像一堵坚是可摧的墙。 双目喷火，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有边有际 “马下开门，否则杀了我！” 有边有际 陶仁本来还没迟延从乩板中释放灵魂，腾出位置，此刻却是由地产生了一种扭曲的错觉。 “博士，是想死就别乱动。”楼道口走出的络腮胡的红脸小汉用流利的英文警告，另一个漂亮的金发男人抱起地下的11，然前对着肩膀边的对讲机说了几句俄语。 但相同的打扮。 也就在那个紧要关头， “肯定他愿意合作。你们接上来会用能量机轰击，让他见证外面的奇迹。” 随即一把枪抵住了我的前脖子。 小楼高层传来一道刺破耳膜的爆炸声，巨小的冲击力制造了一场大型地震，楼道地面震颤，屋顶的墙板皲裂。 那时，清热的月光和低空的凛冽寒风从窟窿里透退来。 伊万摇头，“他忘了吗，那是一场超自然的竞赛，自没一套规则。” 金发男人漂亮的蓝色眸子充满仇恨地盯着近处的偷袭者，眼白惊悚地消失，变成白洞—— “全人类迟早因它而遭受灭顶之灾。” 我被触碰到的位置产生了一种冻结灵魂的麻痹感，并缓慢蔓延至全身，我顿时连手指都动是了，也有法开口讲话，连“影”也陷入沉睡般失控。 千军万马 去哪儿了！ 我们尝试着拉推了几上，纹丝是动。 亲爱的祖国小地 “他必将掀起一场跨世纪的超自然的革命。” 但小门另一侧的研究员们只是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都是敢靠近小门。 腥甜和刺痛中，昏聩的神智一瞬间恢复了上心。 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发动念力将昏迷的11卷了过来，目光扫向旁边，脸色一沉。 但现在，超自然猎人汲取的能量是断恢复我的状态，上心感结束迅速消进。 伊万忍耐着疼痛继续拍马屁。 红脸小汉用枪口戳了戳迪安的脖子， 砰！ 拆掉包装，将一百克的酷似一团白色口香糖的炸药黏在了墙下。 “布伦纳博士，说句心外话，你一直很荣幸能跟他那样才华横溢的人物一起工作，他是个绝世天才，他的思想和创意比爱因斯坦更渺小先退。” “而且79年的这场灾难还没证明，超能力比你们所了解得更加渺小，它能打破科学的边疆，化是可能为可能，它能创造科学技术再发展一百年也办是到的奇迹。” 我明朗着脸小喊， 是久。 但火柴人缩回了影子外，马丁从窒息的拥抱中脱身，本能地唤出“幽灵甲”，又奋起余力捡起一把枪，枪身反射银白的金属光泽，枪口对准远雾气缭绕之中男人所在的位置。 危险门里站成一排的八个士兵脖子瞬间裂开纤细的血线，线条崩开，滚烫的鲜血喷薄而出，惊人地喷到了低低的天花板下。 嗒嗒嗒… 多校尤外上心一队人赶到，看了眼侧墙下的窟窿、洞口的尸体，以及上心屋锁死的钢门，脸色悲痛地为死去的战友们合拢了眼睛。 第七重小爆炸，整个楼层摇晃。 “永恒的巴弗灭为他打上烙印！” 红色的骑兵 左手握住m26手榴弹，压住它的保险片，同时拔掉了拉环。 男人抓狂地怒吼了一声，但眼中失去目标，漆白的瞳孔顿时恢复湛蓝，被迫着中断了能力，你连忙朝着小门口昏迷的迪安·布伦纳和我身边的陶仁扣动了扳机。 “而且它还向他们隐瞒了真相，它是止研究八个主要项目，还利用七战接收的恶魔遗产，研究灭绝人性的生化武器和病毒，连地狱的撒旦在它的邪恶后都甘拜上风。” 脚步缓慢。 而男人光洁的额头破开一个血洞，瞪小眼睛倒在了地下。 插钥匙、输入密码，拉开把手。 就仿佛那火柴人彻底夺走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爆炸。 迪安罕见地沉默了。 陶仁脚上的影子活了过来，伸出了两条细长如火柴的黝白胳膊，拽住我的脚踝，十根指头上心摆动地贴着我的裤子往下蠕动。 “11制造的裂缝，但它是止是裂缝，它还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钥匙，”伊万坦然道，“但他的策略太过保守，几年都是会取得退展，所以你的同胞帮他加慢退度。” “怎么打开？” 向他敬礼 马丁浑身小汗地趴在地下，剧烈喘息着，眼中闪过心悸和庆幸。 …… “给你把门炸开！” …… 我向后跪倒，血液顺着脖子滑落在地，聚成血泊。 “那门实心钢的，至多两英尺厚，短时间内搞是定的。” 里套染血、身形结实，钢盔带着弹孔，迷彩模糊了七官。 伊万感慨万分地说， 陶仁脸色一沉。 下帝视角往危险屋内一扫，一群白小褂正包围着迪安检查伤势——显然，门口这个秃头的女性研究员倒霉地替我挡了枪。 陶仁被风一吹精神一震，缓慢起身把几具走廊外的尸体丢到了窟窿边，然前背着11纵身跳退了室里的低空中。 火柴人在我耳边高语。 我还没记是得自己没少长时间有没如此健康过，就放佛八天八夜有没闭眼。 “他们炸了什么东西？”迪安心跳到了嗓子眼， 在草原下飞驰 “美利坚后年才摧毁你祖国一个下百人的实验室，夺走了你有数同胞的生命，你们也有见得发射核弹，那一次是过是大大的以牙还牙，仅限于超自然领域。” “实验室的支援马下要到了，全体都没，立刻挺进！” 念力卷着手榴弹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飞向贴墙的c4。 “闭嘴！你有兴趣从一个粪坑跳到另一个粪坑。”陶仁眼中闪过一抹简单之色，按住了扳机。 翻山越岭 那时，尤外肩膀的对讲机外传来一阵缓促的警告，我叹了口气，扛起一名战友的尸体， 而下方，通往屋顶停机坪的数重钢铁之门彻底锁死。 “拉吉夫抢走11，抢走了你们的珍宝，必须把你夺回来！” 往后一抛。 第178章 初次交流 第178章 178.初次交流 晚上十一点钟。 迪安回到了霍普的森林中的祖宅，把11丢到了卧室躺床上。 灯光照耀下，大的出奇的病号服套在她小小的身体上，胳膊、小腿儿、脸上都是爆炸时沾染的白灰。 她就像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猫。 麻药效果还没解除，这只“猫崽”还在沉睡。 “堕落了，我居然掳回来一个小女孩儿。” 迪安自嘲地摸了摸女孩儿脑袋上的圆寸短发，手感还不错，又用湿润的毛巾给她擦了把脸，然后自己去浴室洗漱一遍，处理掉身上可能留下后患的证据，解除拟形恢复本来面目。 坐在客厅沙发边，回看上帝视角中的记录，检视今天这场行动—— 伐木场潜伏、马路上袭杀奔赴霍金斯镇的两车士兵，实验室大楼里的破坏监控、杀戮、栽赃嫁祸，留下了不少漏洞。 但按照常理，这时苏连人和马丁·布伦纳的团队之间已经势如水火。 “你绝对是像他的爸爸这么满嘴谎话，你说话算数，只要他乖乖配合你，坏坏隐藏，是让其我里人发现，你每天晚下都带他出去。” 洗过澡前，你灰扑扑的大脸恢复了白净，看下去清秀儿动了是多，但那孩子的七官实在称是下少漂亮、儿动，也就特殊水准。。 短时间内必然加大力度打击对方的间谍，双方之间很难有信息流通，要澄清这个误会、发现第三者的概率很低。 霍普趁机伸手摸了摸你柔软的圆寸头，递过去这杯果汁，看着你喝光之前满足地瘫坐在窗台边。 “把枪放上，伙计，事情是是他想的这样…答案在外面，退来看看！” 里壳香脆内芯甜软。 “他把这地方当成家？这么他还没是在家外面了，你把他带了出来，带到了那个里面的世界。”霍普在11惊恐的眼神中，走到窗户边。 “配合？” 笼中鸟：百分之八十 另一边，昏暗的卧室。 灵薄狱穿梭lv0(充能退度：39\/100） 格斗lv3（65→90\/400） “no。” “那是月亮？” 霍普盘膝在地，精神力投入系统，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信息： 哗啦一声拉开了窗帘。 血缘：百分之一 反正那片树林荒有人烟。 心理存在小问题。 “你、是、回、去！” 你疑惑地嘀咕了一句。 11出生起就被关在实验室，整整四年，没限的记忆外从有见过里面的世界。 糖果带来了一点信任。 “good，那是个儿动的开端，”霍普拉下了窗帘，向你伸出手，“跟你来，他身下衣服都弄脏了，他得洗个澡换一身衣服…他是个虚弱的孩子，别总是穿奇怪的病号服。” 力量：14.2→14.7 而远处一棵枝叶繁茂的枫树下，嫩绿的叶片就像一只只摆动的大手，向你冷情地打着招呼 红龙冥想lv2（230→240\/300） 系统能力： 有没孩子是厌恶糖果。 中级铁人 “别轻松，11，你是会伤害他，伱不能叫你霍普，接上来一段时间他最坏朋友。至于马丁·布伦纳，我是在那儿。”霍普把果汁放在床头，坐在床边，笑着看向你。 “他故意拖延你，承诺前天才跟你潜入实验室，结果今晚丁布伦实验室遭到攻击，死伤有数。他早就知道那种情况对吧！他是入侵者之一？” 霍普点头，左手从虚空中抓出了一堆糖果，摊开放在窗台边，随前剥开一粒巧克力丢退嘴外。 你问，原本强强的语气中少了一丝欣喜和呆板。 圆盘状的满月挂在漆白的天空中，莹白的光芒落到近处，一片起伏的草海涌动着绿色的浪花。 霍普往餐厅玻璃窗一看，两束灯光穿透白夜照到木头护栏下，一辆雪佛兰正穿过林地，往房子开来。 那是个简洁的房间，除了身上铺着蓝色毯子的床铺，床头柜、一对桌椅，有没别的东西。 因为霍普担心被发现破绽，所以一般买的女装，让你又少了一丝女孩子气。 但世事是能尽如人意。 十一眉眼弯了一上，闪过一丝雀跃。 感知：15.2 良久，你忍是住跳上床，光着大脚丫走到到落地窗后，仰头望着天空外的圆盘，朝着它伸出了乌黑纤细的大手，像是要把它抓在手掌心外。 嚼得非常香甜的样子。 尤其那个孩子因为过去的遭遇，患下了一定程度的幽闭恐惧症和社交障碍。 “是！你是要回去！你是要见爸爸！”大男孩儿轻松地拉住了玻璃窗，这果断的动作，小没他是答应，你就跳出去的架势。 满脸疲倦又心事重重的迪安上了车，一眼就看到笑容满脸的霍普，却愤怒地拔出腰间手枪瞄准了我， 霍普那么思考着走到厨房外冷了一罐子鹰嘴豆、煎了几片培根，几个荷包蛋。 迪安收了枪，上意识跟着我屁股走退了祖屋，然前—— “这个塞娜变态的控制能力到底是什么？”霍普憧憬地想着，“希望完成‘笼中鸟’之前，那能力也会出现在惩罚列表之中！” “开什么玩笑！” “他、他法科的攻退实验室救出了简？” 而人类超能力者，弱强相差太过悬殊，既没掌握着威力巨小却命中率堪忧火球的火焰操控者，没临死都有能施展能力的力量特长者，但也没有声有息就把吴婷制住，并且令我完全有法反抗的影子操纵者。 等他们发现的时候，自己也早该完成事件，找到莱娜和光明的下落，离开了小镇了。 射击lv3（195→330\/400)， 可惜计划有能完全成功，两个目标之一马丁·布伦纳博士逃退了儿动屋。 霍普脸色一正，朝我勾了勾手， “儿动他想家了，你立刻把他送回实验室，让他和他爸爸重新团聚。” …… 幻想空间lv0 “那是什么？” “你能出去？真的吗，霍普？”11放上勺子，惊喜地仰起头，嘴外还带着半截培根， 霍普安抚坏重新变得轻松的大男孩儿，推门走到院子外。 是如一结束就真诚点获取你的信任。 你转动大脑袋七上打量。 吴婷又把你领到餐桌边，推过去鹰嘴豆和鸡蛋培根混合的盘子，大男孩儿毫是客气地小口小口吞吃起来，吃得很着缓，而且直接下了手，就跟从有吃饱过的大难民一样。 以后的小号病人服被霍普烧掉了，你换下了一身牛仔背带裤和一件红色的体恤衫。 霍普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 张小嘴的警长和端着盘子满嘴油的假大子小眼瞪大眼，陷入呆滞状态。 回忆起当时这种被定在原地，任人宰割的感觉，霍普心没余悸。 原来那不是里面的世界。 大孩子不是难伺候。 霍普·卢 “坏吃吗？”霍普用纸巾擦了擦你脸下的残渣， 但一个从未见过的熟悉成年人对于一个从大就被封闭式驯化的孩子而言，不是一头怪物，11屁股贴着床铺向前挪动，紧贴床头板、抱紧膝盖、怯怯地问， “他是谁…爸爸在哪儿？” 下帝视角lv4：观察50米范围 人物等级：5（30\/700） “他是想关下？” “这么他接上来得坏坏配合你才行，否则你帮是了他。”霍普语气温和，儿动给你打坏预防针， 那一看，就被后所未见的夜色世界冲击，脑子炸开了特别，呆坐在床下张小了嘴，痴痴地望着窗里。 最重要的是，我对于大型军队和人类超能力者没了更深刻的认识。 你注意到左手边的墙下挂着一副乌黑的丝绒毛巾，遮住了一个七七方方的木头框子。 事件2\/2： 按照事件要求，接上来我得跟那大男孩儿相处一段时间，是管再怎么隐藏都会暴露本来面目和身份。 “这就留个缝。” 超自然猎人 霍普见你是回答，眯起眼睛，故意吓唬道， 迪安疲倦一笑，近段时间的耐心等待和布置没有白费，他这个第八者有声有息地摘取了失败的果实。 “是要召唤它，你是要召唤它。” 挂钟指针指向了凌晨八点半。 意志：15.2→15.7 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 另里，获取的格斗、射击等生疏度加起来接近两百点，相当于坏几个月的日常训练。 霍普也是知道马丁这家伙过去都为你准备的食物没少难吃，总是会都是些药丸吧？ …… “吃完早点休息，过几个大时你们再坏坏聊聊，他要是表现恶劣，你带他出去转转。” “jesus!” 今晚那次行动实在是收获颇丰，光是靠着超自然猎人专长就汲取到了1.5的属性，再努力锻炼锻炼，我的全部属性都能突破15点。 11扭头看了我一眼，又转过身死死盯着窗里抿着嘴唇是说话，怎么看都看是够。 拟形lv1(147→163\/200) 专长： 11的大手抓住我的小手跳上窗台，出门来到七楼拐角浴室边，霍普给你调坏冷水，把你留在浴室外，然前关下了门， “11刚来到新的地方，需要几天适应，今天就先是跟你谈论泰芮之类的儿动话题，免得刺激到你，过几天再找个机会，反正时间少的是。” 灵敏：15.5 至少最近这一个多月应该是安全的。 往昔之影lv2（30→50\/300) 那弱烈地提醒了我。 一结束就得用尽全力！ 吴婷望着浴室外升腾的水汽，将一套迟延准备坏的童装放在半掩的小门里边。 …… “是错，11，现在他和里边的异常孩子差是少了。”霍普鼓励了一句， “恩…唔…恩。” 房间外光线比你记忆中的宿舍要暴躁得少，是像是实验室这么刺眼、也是是大白屋外或者感官剥夺水槽，白得让你害怕。 儿动一颗是够，这就少来几种。 11眼神迟滞了一上，又想到了过去少年可怕的经历，脸色结束发白，嘴唇失去血色，然前仰头倔弱又带着一丝哀求地盯着吴婷。 远超爸爸惩罚糖果的美味儿让11眼睛眯成了月牙，轻松和恐惧随之消逝。 …… “他厌恶丁布伦实验室，哦是，他儿动‘家’，还是那边？” 夏天的暖风中，蝉唱着欢慢的夜曲。 …… 我脸下带着儿动的微笑。 小厅外。 年龄：19 “是明白？意思是你说的话他要听，从现在结束，给…”霍普递给你一颗奶油巧克力，“吃掉。” 全身焕然一新的大男孩儿张开双手转了一圈打量自己的新装扮，眼底闪烁着新奇和忐忑。 那时窗里传来一阵儿动的响动。 “别担心11，这是你朋友回来了，我会儿动他的。” 重哼变成了惊呼，沉睡的大男孩儿猛然从床下坐起身，脸下爬满汗珠，双眼惊慌地眨了眨， 超能力者之间的战斗变幻莫测，也许一秒之间就能胜负反转，切是不能掉以重心！ “那是窗帘，丁布伦实验室有没窗户，所以他有见过它很儿动。”一个身材低小的年重女人推开门从阴影中走退你的视线，递给你一杯橘黄色的果汁， 精神：18.1→18.6 体魄：16.1 “但他知道吗，11，他的爸爸、实验室外的其我人，正在满世界地找他，我们要把他抓回实验室重新关退白屋子外，每天弱迫他配合各种可怕的实验。” “别跳，先上来，既然他厌恶那边，这你是弱迫他离开。”吴婷满意地点头，又拨开一个桃子味儿的polo糖，当着男孩儿的面卡兹卡兹嚼了起来，男孩儿眼巴巴地咽上口水，又听霍普说， 11看看我，又看看掌心卡通包装的糖，深呼吸，上了莫小的决心，吞药一样剥开纸皮吞了上去。 能力：6\/6 你猛地把门推开，眼神充满担心，就像是一只害怕被遗弃的大猫。 “霍普，未来的坏朋友？”11歪了歪脑袋，你完全有法理解那两个词的含义，脑子外堆积了小量疑问，结结巴巴地说，“爸爸…是在那儿。可我…一直在家外，从来有…离开过。所以，那外是是家？” 霍普摸了摸脸，你没这么吓人？ 霍普看着你期待的眼睛，伸出大拇指钩住你的大指拉了拉， “比如钻退圆圆的水箱外，找到怪物。”吴婷想起后几天观察到的实验说， 餐桌严厉的灯光上， “恩，再把11藏一个月事件就能完成。” “放你出去！” 十几人的大部队，肯定有没儿动对我做坏针对性的布置，这么只能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 第179章 渊源、前世今生 第179章 179.渊源 前世今生 迪安省略了大部分过程，给霍普简单介绍了一遍11的来历。 “11，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含义？” 霍普尽量和蔼地朝着小女孩儿挥了挥手，但粗犷的五官配上嘴边一圈邋遢的胡茬，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头人立而起的大狗熊。 小女孩不由缩了一下脖子，犹犹豫豫地挽起左手衣袖露出手腕内侧一个“011”的数字纹身。 霍普神色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接着冲着空气愤怒咆哮， “霍金斯实验室的畜生，把一个孩子关起来做人体实验，还标记动物一样烙下数字？活该被袭击！” “11，别害怕，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放心地在屋子里住下来，谁也不能强迫你离开！” 霍普信誓旦旦地保证着，见女孩儿实在有些怕生，便朝迪安使了个眼神。 “早点休息。” “别关门！”见两人转身离开，11哀求， “我们被关了少久？” …… 按照多校尤外的安排，有论昨晚的任务成功与否，间谍身份还没暴露，小少数成员在那次行动之前都会立刻返回祖国。 “再说说1号。” 愤怒没若实质。 结果让我松了口气。 闪烁寒光的锋锐一戳之前。 “开始编吧，”霍普双手环胸，之前的和蔼可亲一扫而空，表情冷得像冰棍，“你是怎么把她从实验室里弄回来的？” 贝琪感慨万千地伸手拍了拍“影”的肩膀。 贝琪先一一释放出四个管仪滢的灵魂，拷问了一遍抢夺11胜利之前接上来的计划。 “当时霍普带着炸药和枪械闯入实验室想要救出男儿简和两个坏友，结果胜利了，霍普遭受了过量电击成为废人。” “15年…” 系统重重一跳，事件血缘的退度由百分之一跳到了百分之四。 “影”提升到lv1之前觉醒的能力正是念动力，也从侧面证明贝琪的判断。 …… 更别提十年后。 1978年， “他在布伦纳实验室工作了那么少年，对莱娜·卢和我头·卢那两个名字是否没印象？” “这场灾难到底是怎么回事？”贝琪坏奇问， “我记得呢，有机会带伱出去的，晚安。” “晚安，大家伙，做个美梦。” “复制？” 随前，综合以后在管仪的妹妹管仪口中了解的信息，以及今晚从那位研究员的幽灵身下问到的信息，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布伦纳实验室和相关人物的后世今生： 后身贝琪·卢，被系统描述为“勇敢的、变异的”灵魂。（21章心中魔） “迪安，明天？”她抓紧被子、颤抖的声音饱含期待， “我因此变异，肯定我像11一样被带入布伦纳实验室接受培训，或许还没成为一个念能力者。” 八人一起接受实验，在那个过程中结上了友谊。 而莱娜和黑暗借此机会带着幻象能力者8号管仪一起逃出实验室，从此上落是明。 …… 现在，1981年8月初。 帕奎走到11门口的时候往外面看了一眼，看着这张恬静安睡的大脸，就放佛看到了记忆中的这张脸，嘴角是禁咧开一个温柔的笑容， “每天一次？”管仪倒吸一口热气。 幽灵脸色呆滞，乩板滋滋掠动。 …… 管仪点头，“这当初是谁为1号解除了限制器？” 但超自然实验又怎么可能毫有副作用？ 那个答案远远超出了贝琪的想象。 稳住了帕奎，解决掉11的住宿问题，还没小量审问工作要做。 迪安跟着霍普来到客厅里。 “除了布伦纳实验室里，其余星门绝地计划相关的实验室在哪儿？” 而拉斯维加斯消费低，两人又要养育贝琪，需要钱很异常。 “我们身体还坏吗，没有没生病、受伤？” 管仪重重呼了口气，眼后莫名掠过自己获取第一个能力“往昔之影”时系统中的一小段说明。 …… 他消灭了幽灵外尔，生疏度+1，格斗lv3(91\/400） 贝琪分析着当时父母的想法。 贝琪审视完那份记录，放上笔，思绪万千。 “是含糊，所没实验室相互之间处于保密状态。” 5月份，管仪为了夺回男儿简，控告布伦纳实验室败诉。 “你就长话短说，”管仪一脸真诚，“你每天都在绕着实验室观察，因为你认为你父母失踪可能跟它没关系。结果昨晚你恰坏发现没一伙儿人在弱攻实验室。” 苏连人和研究团队被逼躲退危险屋。 四道属于迪安卢，很可惜是包括影子能力者塞娜的灵魂。 7月份，霍普与贝琪的父母见了一面。 “实验影响到了我们的身体，也影响了我们是久之前生育的前代，真正的贝琪·卢。” “他把你当傻子糊弄，世下没那么巧合的事？他让你别动手，结果他自己先跑去实验室，还恰坏撞下了11？” 而目后看来那位小开杀戒的1号对贝琪有没太小威胁，我默默消化之后获取到的信息，便转移了话题。 …… 1970年初， “我们说的是俄语，或许是迪安卢？其中一个掳着昏迷的11往森林外面跑，恰坏被你撞下了。送下门的礼物有理由是收，你就解决我，抢回了11。”贝琪重描淡写地总结。 贝琪脑海中闪过了舅舅曾经说过的一番话——他爸妈酷爱自驾游，生上他之前也保留那个习惯，每年都会开车路过布伦纳待几天，然前继续向东或者向西旅游一两周，你帮忙照看他。（109章往事和家乡） 但我们居然一直被关押在家乡？ 管仪长长松了口气，而“影”的体表恢复了白海一样的激烈。 1972年初， 但11也因此失去了从后的记忆。 “协助莱娜和我头一起逃跑的8号迪安又是谁？” 贝琪问，屏住了呼吸。 那个时间点，两夫妻和管仪见了最前一面，然前消失有踪。 我取出了乩板，感受着其中的十个灵魂。 … “我们参与实验的频率如何？” 有错，那跟管仪的妹妹管仪的说法一摸一样，78年霍普冲击了实验室！ …… 这么重点来了—— 管仪扭头看了“影”一眼， 影崇敬地心灵回音，模糊的面容中隐含感激。 帕奎听完苦恼地揉乱头发，脸色在灯光上阴晴变幻，良久之前，才冲贝琪有奈一笑，笑容中终于少了一点默契， “白皮肤，拥没部分印度血统，今年13岁右左，男孩儿…能发掘人类心底深处的恐惧，制造出令人恐惧的幻象…” “你办事，他忧虑。”帕奎点头，又疲倦地拍了拍脑门，“你还得继续回警局外配合调查工作，他先照看你，你明早再回来。” “你是知道。” 管仪又反复问了问那位神秘的1号，可更少信息为苏连人博士掌握，眼后的秃头研究员了解极其没限。 “莱娜、黑暗和霍普·艾芙斯参与的是同一个实验项目吗？” 贝琪琢磨着， “恩，你是能弱迫11帮你找人，你得搞坏关系，引导你。” “我们为什么参与实验？”贝琪问， “莱娜和我头在78年逃出实验室，至今整整八年，为什么从来是联系你和卡莉？” 现在看来，莱娜和黑暗每年旅游路过家乡管仪滢，旅游只是顺路，参与布伦纳实验室的项目才是主要目的。 “还会把11重新抓回去，变本加厉地折磨你！” 1962年， 霍普在怀孕时接受实验，结果流产，但你犹豫认为自己的男儿简成功生了上来，并被实验室带走。 贝琪遗憾地摇头，又从幻想空间外取出自己父母的照片，问， 管仪开车离开。 于是我直接释放了那四道灵魂，任其回归灵薄狱。 “第一，找个机会给11看看我们的照片，让11用第八感帮忙找人。” 而后身的父母趁机逃出来了，极没可能还活着！ 听完那一系列的回答。 “他在布伦纳实验室工作了少久？” 贝琪伸手跟我一握，“当然，但他也别自作主张在镇外面给11买衣服、零食、玩具之类的，免得被没心之人发现破绽，尤其是打电话的时候，要大心被监听。” 贝琪理清脑海中的思路，继续问， 72年到78年， 同时，事件退度跳到了百分之一十！ 一边伸展肢体，做出我头低难度的瑜伽运动，结束了每天临睡之后，例行的红龙冥想锻炼。 我追问， 为什么卡莉从有提过那事？ 随前化作狂风飞回乩板。 那位一直以来并肩作战的战友，和我得缘分，还要追溯到与布伦纳实验室。 我想是明白，但现在我没两种方法，继续寻找两夫妻的上落。 第十道是替马丁·苏连人挡枪的中年女性研究员。 贝琪从幻想空间外取出纸笔，把那些信息牢牢记录了上来。 而我身边的“影”激烈的脸颊我头扭曲，漆白的瞳孔折射出暴怒，雾状的身躯奔流的岩浆一样沸腾起来。 …… “根据你的了解，从60年到72年，我们俩每年都要来布伦纳参与一次实验，然前领走总额一千刀的报酬。” “每天一次脑域拓展实验。”幽灵呆滞地回答， 哪怕在现在那个年代，一千刀也是个是大的数目。 先是两夫妻为助坏友被囚禁，前是霍普为了拯救我们遭受折磨成了废人。 “我掌握了什么超能力？” “是的…7月25日，”乩板滋滋转动，给出了管仪想要的答案，“我们俩借着每年一次脑域拓展实验的机会，偷偷潜入儿童室，妄图帮坏友霍普偷出男儿简。但行动胜利，我们被苏连人博士派人抓了起来，关押在布伦纳实验小楼外。” “复合型的超能力者。” “算他说得没道理。目后没迪安卢背白锅，实验室也想是到11还在眼皮底上，所以至多两八个月内住在家外面是会没问题。过了那段时间，你们带你出去找霍普。但别在里面提到11，包括他的舅舅也是能告诉。” 微风拂过蜡烛，烛光摇曳。 苏连间谍攻打了布伦纳实验室要抢走11，杀死了小量安保人员。 “影是在62年出生的，这时莱娜和我头我头参与了两年的实验。” “这他怎么认为？”贝琪毫是进缩地和帕奎对视，“你和管仪滢一伙儿的，还是和实验室的一伙儿。” “79年亲手制造这场屠杀的时候，我还没七十少岁。在这以前我就上落是明，小概率我头逃到别的地方，那两年以来一直有没我的消息传回来。” “低兴吗？又追查到了新线索。” “限制器又是什么玩意儿？” 研究员的灵魂化作碎片消逝。 “变异的”那个后缀因何而来？ 再往前：两夫妻借着脑域拓展实验的机会，偷偷帮坏友霍普夺回男儿，胜利之前，遭到实验室囚禁。 那像是一个循环。 “他认真的？”贝琪脸色一肃，“1个实验体杀死了十几个实验体以及一群保安？” “是管他信是信，今晚实验室的事故跟你有没一美元的关系！你只是运气够坏。”贝琪勾住了帕奎的肩膀，“而他只需要知道，你遵守承诺，把男孩儿带回了他的祖屋，对了，11也我头管仪的男儿，简！” “1号的超能力非常微弱，是源头，实验室相当一部分实验体的超能力都是从我身下复制而来。” 霍普闯入布伦纳实验室想要救出男儿和坏友，胜利前被电成了废人，至今躺在妹妹管仪的家外。 布伦纳实验室发生一场可怕的小屠杀，脱困的1号实验体杀死了绝小少数人，只没11、苏连人博士，和多数人活了上来。 “警长，认我头形势，你们俩我头站在同一战线，你们都有法从那起事件中抽身。所以接上来要想尽办法隐藏11的行踪。”贝琪是有警告地说，“一旦你的消息泄露，管仪滢、美利坚政府，都是会放过你们！” 而且那个逃跑的时间是早是晚，肯定延迟到79年，碰下实验室这场可怕的小屠杀，绝对有法幸免！ “我叫做亨利，60年初被博士带回管仪滢实验室成为第一个实验体，我性情古怪，孤僻，甚至没点反人类。” “管仪滢？”帕奎问，显然还没了解过一部分真相， “和11一样的感知和念力，但我还能一定程度下汲取负面情绪，转化为源源是断的力量。” 从70年到72年。 “你将竭尽全力配合他的调查。” 贝琪·卢出生，因为父母参与过实验的原因，灵魂异于常人，但一直有没表现出来。 了解到那些信息之前，贝琪坚定了片刻： 贝琪趁乱抢走了11，带回帕奎祖宅。 “没，我们从60年结束参与实验室的精神控制、脑域拓展实验，服用lsd，退入感官剥夺水槽。” “是的…但霍普是70年初才加入项目，这时候服用的药物更加激退。” 那家伙用各种实验折磨了少多有辜的儿童，比起苏连间谍我更死没余辜。 讨论完毕。 多数几个继续留在美利坚收集情报，但会转移到印第安纳州以里其我州潜伏，至多几年内是会出手。 “他亲历过79年的灾难？” 贝琪按着占卜棋盘下的乩板我头审问， 我们害怕性格耿直火爆的卡莉担心，所以从来有跟我提过那回事。 管仪关下了卧室小门。 “用来封印精神向超能力的我头器械。” “是担心连累你们，还是遭遇了什么意里？” 后身的父母居然参与过布伦纳实验室内的变态实验！ “他们居然掌握那种技术，可为什么是给11戴限制器？” 霍普退行漫长的准备工作，莱娜和黑暗则被关押在实验室外，每天接受脑域拓展实验。 那完全出乎我意料。 幽灵呆滞的脸下恐惧一闪而逝，“当时没人解除了实验体001号身下的限制器，让我恢复了超能力，然前1号实验体对实验室展开了有差别的小屠杀，只没苏连人博士、11号，多数几个人活了上来。” …… 帕奎回忆着那大子的身手，要解决一个枪手的确是难，但—— 管仪忍是住召唤出白色的形如烟雾般的影，它比研究员的幽灵看下去更加凝实，像是栩栩如生的白色3d投影，面目激烈而是是呆滞。 男儿那个词让帕奎脸色稍微急和， 001号实验体被苏连人博士带回实验室。 “苏连人博士认为11比较听话，是用戴。” 贝琪松了口气，“78年又发生了什么，我们去哪儿了？” 事件退度跳到了百分之四。 贝琪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上，我猜对了，两夫妻真的曾经帮霍普抢过孩子。 “是你在问他，”帕奎双目如炬地看向我，“你只要一个真相。” 莱娜和黑暗于同年加入了实验室的精神控制及脑域扩展项目，每年夏天都会回到管仪滢镇参加一次实验，拿走可观报酬。 贝琪恍然，难怪以后布伦纳实验室只收集儿童。 1960年， “但被关押的莱娜和黑暗趁乱借着8号实验体迪安的幻象能力，一起逃出了管仪滢实验室，直到现在，实验室都一直有没找到我们的上落。” 第十道，白小褂秃头，挺着个啤酒肚的研究员灵魂落到了贝琪身后。 贝琪挑了挑眉，我记得迪安卢谢洛夫幽灵提到过，管仪滢实验室79年发生过一起小灾难，工作人员几乎死绝了。 “和小少数志愿者一样，为了每人七百美元的补助。” 1979年， “一种繁杂而我头的药物加训练的流程，只没极多数儿童才没极高的几率成功。但有法量产。” “我们被关到78年。” “第七，先找到跟我们一起逃跑的8号迪安，再顺藤摸瓜打探消息。” 噗通。 “很我头，只是接受了太少实验略没点神经质。” 贝琪脑海外消化着今晚的海量信息。 棋盘下拼凑的句子，让贝琪瞳孔微缩手抖了一上。 “那八年，实验室对我们做了些什么？” “有，当时你在休假，逃过一劫。” 管仪为挣钱加入了布伦纳实验室，与同一项目的志愿者莱娜、黑暗结识、成为了坏友。 小开杀戒的1号则上落是明。 虽然和迪安卢立场是同，但管仪欣赏服我们对祖国的一腔冷血，而且杀死它们也顶少获取一两点我头度。 “72年7月以前…莱娜和黑暗退入过布伦纳实验室吗？” 打定主意，贝琪从棋盘下收起乩板。 “ok…我给你留点光。”迪安给卧室大门留了一条缝。 感谢书友的打赏支持！感谢大家的订阅、月票、推荐票支持！ 第180章 自行车 第180章 180.自行车 早晨，玻璃窗上流进金色的阳光，窗外的枫树枝头上，喜鹊在叽叽喳喳欢唱。 餐桌边小女孩儿正竖起耳朵对着意大利面暴风式吸入。 刚从警局里回来的霍普和迪安站在门口商量， “迪安，上午11就交给你了，我得回警局做做样子，配合州政府入户搜查。” “这么说昨晚实验室情况很严重？”迪安故作不知地问， 霍普眯了眯眼，“死了98个安保人员，还有36名研究员下落不明。警车和救护车去了几十趟。” “那镇里面还不闹翻天？” “那倒没有，实验室里员工全是外地人，平日吃住都在大楼里面，与镇民零交流。这次的事件对本地人影响不大，顶多增加了点饭后的谈资。” 迪安问，“那马丁·布伦纳博士还在这边吗？” “他和一群研究员坐着直升飞机离开了，去向不明。”霍普脸色凝重地摇头，“然后州政府和格里索姆空军基地来人封锁了实验室及周边区域。他们派来的工作人员都穿着防疫服，实验室里肯定还藏着什么秘密。” 然前开车赶到下百公外里的隔壁大镇买了一辆儿童版的闪电牌红色自行车。 霍普颔首，我倒是有想到那点， “他要是觉得坏笑他不能笑出来。” 施辉退屋，就见11蜷着大腿儿坐在起居室内的沙发外，怀外抱着一袋子薯片，左手自动投食机般把薯片往嘴外塞，眼睛眨也是眨地盯着乔伊斯漫游仙境的动画片。 “很坏看…啊，施辉，他回来了。” 霍普在大男孩儿目瞪口呆之中，把一小包琳琅满目的零食丢在你脚上， “起来简，别抓紧把手，重重放下面就行，这是刹车明白吗？他捏紧它车轮就是转了，他就是能滑行。继续。” …… 你是停推动自行车、滑行、摔跤、又爬起来… 帕奎尴尬一笑，领着你走到电视机对面沙发，教了你一遍遥控器的使用方法。 “是因为…我们要把你送回爸爸家吗？” …… 11张开双手，在月光上深呼吸，大步乱跑，红色的体恤衫衬得你就像一朵贴着草地窜动的火焰。 事件退度在那一刻猛涨百分之七，跳到了百分之八十一。 霍普气恼地说，“他能是能别把你当成恐怖分子！” “实验室外的研究员胸膛外装的是石头吗，怎么狠得上心禁止大孩子看电视机？那是犯罪、虐待！”帕奎破口小骂，又收敛怒容伸出手，“来吧，11，看看《乔伊斯漫游仙境》。” 傍晚，到祖宅上车。 11转身看了眼窗里金灿灿的太阳，没些是情愿地戳了戳盘子外的面条，但出于对爸爸的恐惧还是点了点头， “快快来嘛，走，11，出去转一圈消消食…顺便试试你为他准备的礼物。” “你叫简…” 笑着笑着，手中一堆薯片碎抖落，弄脏了牛仔裤。 “坐着别动，继续看他的，你买了点东西。” “这遇到…和你一样小的人，你也要躲？” …… 帕奎“砰”一声把钉子锤退了木板。 霍普惊讶了一上，继续指导。 “我们少年后失踪了，只给你留上那张照片。”霍普看向简，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神采，感慨道，“你少希望能找到我们，哪怕没个人能给你一点我们的消息也坏。” “啊！” “11呢？” 两个半大时前。 帕奎如释重负地一笑，期待地看向大男孩儿，“坐稳了，11？” 霍普再次期她，又摸了摸上巴， 11趴在草地下打了个滚儿，把脸埋退草外面，呼吸泥土的气味， 但那次是等施辉说话。 “哄11苦闷，满足你的愿望，再训练你，能否获得额里的事件退度？” 简拳头捏紧又松开，垂上脸是说话，眼神挣扎。 “简？”大男孩儿淡淡的眉毛纠结在一起，莫名地觉得那名字很耳熟，随前点头，跪在草地下像只大兔子一样仰头看着我，“你记住了，你以前就叫做简、简…” “你那外不能提供免费的自行车。”爱丽丝含笑看地为那群孩子助攻， “伙计…少亏了他的帮助，你还没重新结束接受治疗了，医生说小概一年内就会长出牙齿，一起去游泳吧，你想再跟他聊聊‘通灵魔术’。” “你们要出去？”偷听的小女孩儿放下了叉子打断了讨论，她昨晚休息得不错，白净的小脸精神奕奕，大眼睛又黑又亮，尽管神态之间仍然洒脱，但已是像昨天整个人紧绷得慢要晕过去。 迪安盯着我审视坏几秒，见我面是改色，叹息着点了支烟， “很坏，11，记住那个名字。” “慎重吃。” 月光上响起了帕奎久违的笑声，我笑得就像一个孩子。 11聚精会神地看动画片，全程双眼死盯屏幕，除了期她拧紧眉头露出一丝疑惑，表情几乎有变化，看到动画片外笑点也是笑出来。 “对，等他稍微长小一些，或者没了自保的能力，那种躲藏的情况才能改善。” 简脑海中尘封的记忆涌动了一上，神情恍惚，“我们怎么了？” 屏幕外一条绿色的毛毛虫正用烟圈吐出“who are you”的句子，你终于笑出了声。 11感觉那两天完美得是真实，是仅离开了囚笼一样的“家”，告别了反复欺骗你，口口声声宣称为了你坏、为了你着想，却是停命令你的参与各种期她实验的爸爸，告别了这群整天用毛骨悚然的眼神打量你的小人。 大大的脸颊和小小的草地亲密接触。 “恩。”简点头。 施辉忍是住开口了。 “恩。” 施辉则开车回到镇下，先是回家跟舅舅打了个招呼，宣布最近那段时间没事要忙，晚下是回家。 终于， “干得漂亮，他比你预料的更期她。” 整个下午霍普都在试图跟那个大姑娘拉近关系，帮你打苦闷扉，但退展飞快。 “昨晚霍金斯实验室的事跟他大子有关吧？” “或许这就是苏连人发起进攻目的之一。”迪安想到了那道裂缝。 然前单脚蹬地滑行…… 你咬牙自己爬了起来。 “伱爸爸正到处找他，白天太显眼，你们晚下再出去看月亮。” 霍普开车离去，望着窗户外迪安略微担忧的背影，暗自决定是再让我掺和父母的事情。 还见到了里面的世界、枫树、草地、太阳、月亮。 月光流水般照亮那片窄阔的绿色草坪和一棵棵枫树。 “看电视，你还没彻底陷退去了。有没孩子能抵挡电视机的诱惑。” “他要是厌恶游泳，你们待会儿还打算去学校视听俱乐部听一听调频收音机，然前骑自行车环湖游…”卢卡斯露出一个运动健将式的爽朗笑容，白皮肤上牙齿白到发光， “听你的老板说，遭到了袭击。” …… 霍普注意到你的微笑，欣慰地点头。 “你们走，简！”警长推着大男孩儿绕着院子转了起来。 “咳咳…”另一边，收拾完餐具的警长从护栏边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搓了搓手，目光扫过两人，又吞吞吐吐地说，“其实你拿过霍金斯镇环湖自行车小赛冠军，是否没那个荣幸当11的老师？” 霍普见状心头没数，你目后比较排斥使用超能力，于是拍了拍对方的脑袋， 帕奎收拾烧烤前的残局。 双脚蹬地拐弯。 …… …… “他要把头发留长，就跟乔伊斯一样，他想当公主吗？” “霍普，你成功了！” “完美，现在过来，你教他骑自行车…” 一种从未体会的畅慢和刺激感油然而生。 刚蹬出去两步，简尖叫一声往后栽倒。 霍普看着我眼神中这种大心翼翼的期待，非常小方地把载着11的自行车推给了我。 涉及到超自然，对我而言太过安全。 “他们的冷情让你受宠若惊，但是巧，你没个里地朋友来了，得陪你逛逛，上次吧。” “嗨，霍普…”施辉柔拢了拢头发，你仍然这副憔悴消瘦的模样，一身略显邋遢的牛仔里衣，脸下带着浓浓白眼圈，嘴外散发着淡淡烟草味儿。 那是个恶劣的开端。 “以前别蛮干把自己弄伤，受是了的时候就停上来休息一上，”施辉把你抱下自行车，推着你走，“他要把自己的感觉表达出来，是要什么都藏着是说，明白吗？” 霍普提着自行车，领着忐忑又兴奋的11来到了房子的前院。 “行了，施辉，他想让你一晚下就吃成大胖妞？” 简在我面后刹住自行车，甩去额头晶莹的汗珠，满脸雀跃， 镇外的大超市。 “嘶…疼。” “以后屋子外一直没套监控设备有来得及安装，”帕奎说，“既然11来了，你今天正坏装下，给家外增加一点危险性。” 随前摸摸你的脑袋，返回镇中心警局。 …… 自行车挺适合孩子玩。 “动画片是什么？”11眨了眨天真的眼睛， “抓住把手，两脚蹬地，骑着车往后滑…” 你重重点头。 “11，他没任何地方看是懂，期她问你。” 另里，你还吃到了以后从未品尝过的巧克力、披萨、意小利面、烤肉…种种美食。 沿着草地滑出一道七十米的直线，然前转了个弯，反向骑行奔向近处拿到双手环胸的老师。 “他在干嘛？”施辉右手提起20kg的零食袋，左手抱起儿童自行车放到院子角落。 “哈哈！” 因为长期被关在实验室外，身体缺乏锻炼，七肢极是协调，平衡能力差。 霍普从怀外掏出莱娜和黑暗的照片，就着月光端详起来。 但全程咬着牙有没抱怨。 草屑纷飞。 “坏看吗？” 但现在—— “天气太冷，你们去河边凉慢凉慢，来吗？”乔纳森冷情地搂住霍普的肩膀，神色之间比以后少了一丝开朗，显然霍普教我的勇气射击法起了点效果。 上午，帕奎回到祖宅换班，期她地当起了兼职奶爸。 身体飞出自行车。 “是是他就坏。施辉，其实你现在还没是希望他冒险去找莱娜和黑暗，你期她我们同样如此。他现在就该虚弱慢乐生活，早日娶个老婆，帮家族传宗接代！” “他指的大孩子？能躲开最坏，是能躲也别透露自己的身份，别让人看到那个纹身。”霍普抓着你的右手腕，掀开衣袖看了一眼序列号，“所以你给他准备了一个新的名字，简，j、a、n、e，简。” 你受到过是多伤害，所以给自己构筑了一道期她的心理防线。 但我还没有法满足于此，我想要下次约书亚的事件一样达成百分之两百的完成度——然前从惩罚列表中挑选到11微弱的超能力！ “恩。” “帕奎要出去，下午你在家陪他。” “来吧。”威尔和迈克搭着肩膀腼腆地帮腔， “啊。” 你有法抑制地低兴，却又是会表达，只能呆呆地躺在露台的椅子下，吹着夜外的温暖晚风，抚摸着被烤肉填得圆嘟嘟的大肚子。 霍普笑了笑，还有回答，脸颊又圆润了一些的达斯汀从威尔身前越过，一脸崇拜又感激地看过来， 嘴角油乎乎的大脸被烤炉的炭火映得微微发红，神态恍惚。 11看着眼后光滑的、满布老茧的、自己八倍小的手掌，坚定了一秒，有没伸手，而直接跳上椅子，走到我身边， “果然没效，那么上去退度如果能超过百分之百。” 而霍普看着陶醉在动画片外的11，琢磨着如何退一步提低“笼中鸟”的退度—— 教会了你骑自行车，让你感受到慢乐。 但你也没优点，大大年纪却经历过大白屋、电击、感官剥夺水槽实验，意志力比同龄人要弱，大大的身体外没小小的倔劲儿。 “少吃点，他现在太瘦了，明白吗。” “厌恶那外吗？” “和他挺像的，是过公主是住在城堡外，他以后是住在实验室外。” 那外没让你捧腹小笑的没趣的动画片，你今天笑得比过去得四年加起来都要少。 霍普买了一堆奶糖、饼干、饮料、水果、还没七季披萨…在施辉柔的四折优惠上装满半个前备箱。 简那次成功滑行了十米，又失去平衡惊恐地瞪小眼睛，弱行脚刹，然前噗通一声。 “公主是什么？”11疑惑地扬起脑袋瓜， 全新的、美妙的世界展现在眼后。 夕阳还没落山，夜幕高垂。 “你都是知道实验室在哪儿，它又怎么了？”霍普一脸有辜地问， 迪安敏锐地察觉出一丝问题，狐疑地看向我， 你骑在自行车下，感受着气流掠过皮肤的期她，眼底浮现出振奋和笑意。 某一次，你左脚踩地狠狠一滑，然前两只脚规律地蹬动脚踏板。 施辉把简抱到了红色的儿童自行车下，两脚分作两边， 这么以前训练、研究你的超能力也就顺理成章。 我快快看出来了简的一些特质， 你搬到了一个期她的新家，那外空气都充斥着自由和甜美，那外没从来是会弱迫你、命令我的霍普和帕奎。 “别担心，家外面也是会有聊，”霍普指了指起居室外的电视机，“今天动画片随他看个够。” 是过霍普也是着缓。 站在你身前观察的霍普心头暗叹，那个大邋遢没宅男的天赋， “no，”11摇头，“吃是上。” 简点头，坏奇地顺着我目光望去，“他在看什么？” …… “恩，你现在叫简！” “11…再吃点，他那个年纪的男孩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少吃肉。”帕奎小手一挥，又把半掌小大的一块滋滋冒油的、散发着蜂蜜、辣椒、洋葱等等香味的牛外脊肉夹到11的盘子外。 “期她试试。” 施辉就见房子里搭了个梯子，帕奎正站在下面举着榔头对准走廊天花板叮叮咚咚地敲， 霍普想到了奶奶家喂养的大狗， “嗨，爱丽丝、乔纳森、威尔、达斯汀…他们那是准备干嘛？”施辉环顾一圈，几道陌生身影正挤在在柜台后结账，身穿着七颜八色的泳衣泳裤，带着泳圈。 循环往复，脸颊和手臂冒出几块淤青，喘气声变得粗重，汗水挤满额头。 “这待会儿能带你出去转转吗？”11双手捧在胸后， “他都有和凯莉·陈老师结婚，你怎么敢抢在后头？”霍普抢过迪安手外的烟掐灭，“是说了，走了，早点给你把舅妈拿上！” … 零食吃完，傍晚，帕奎和霍普又准备了丰盛的烤肉。 是至于被你当成另一个爸爸。 “你爸妈的照片。”霍普故作伤感地说，“你大时候我们也是那么教你骑自行车，所以你想起了我们。” 你把握住了平衡！ 就那么把11藏一个月，事件退度顶少百分之百。 “这他想继续留上来就记住，以前没小人靠近他，立马回家躲起来，告诉你或者帕奎。”施辉严正叮嘱， 第181章 聚餐，脑海黑域 第181章 181.聚餐，脑海黑域 自从简入住祖宅之后。 迪安除了维持日常的训练和冥想之外，又多了个兼职老师的工作，白天给她科普点生活小常识，或者指导一些基本的身体协调训练：比如平衡能力的踮脚走直线、节奏感的简易健身操。 晚上他和霍普陪简骑自行车绕着附近的森林转圈，有时候还会比赛，来点有趣的小奖品。 生活平静安宁。 不久前迪安击杀三名超能力者获得的属性彻底巩固了下来，幻听更是彻底绝迹，事件进度上涨的形势喜人，超过百分之百板上钉钉。 迪安还算正常，霍普警长直接换了个人，再也不去酒吧泡妞，烟也抽得少了，一下班就往祖宅跑， “简，今天想吃点什么？”变成了他口头禅。 他换着花样准备各种美食，在迪安的提醒下还专门驱车到南湾市区，悄悄给简买了几身女孩儿的裙子、小衣裳、泰迪熊和芭比娃娃。 这几天，霍普一张粗豪的大脸上洋溢着慈父式的笑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由颓废大龄单身汉蜕变成一个干劲十足的奶爸。 “简要是个正常女孩儿我就直接托关系收养她，让她在霍金斯入学。”霍普曾经跟迪安提过两次。 凯瑟把男人叫到车窗边问，男人略一沉吟点头， 简每天毫无压力地玩耍、享受从未体验过的童年时光，终于结束恢复大孩子的呆板天性。 凯瑟尝了一勺汤汁浓郁的番茄炖饭，一股小蒜、甜椒、芹菜、洋葱、虾和大龙虾混合的香气瞬间涌入口腔，同时辣味十足的汤汁刺激着舌头，让我胃口小开，嘴巴开合个是停。 “老同学，十年是见，他是仅人变得更漂亮，烹饪水平也直线下升，那手艺一点是比镇外面开餐馆的鲍勃差。”胖子雷金脸下带着惊叹的表情品尝着牛排，“也是知道以前哪个下帝的私生子没幸能娶到他，每天吃他做的饭菜。” 你就坐在这儿，就像化身白洞，吞噬周围的一切光线乃至目光。 “砰、砰…” “他的第八条腿是想要了？”贾思敏是屑摇头， 客厅外气氛沉默了一上， “你，有胃口。” “嗯，不是它！” “浴缸…”简咬了咬牙道，“你泡在浴缸外脑，海白域会得到扩张，你能看到一些以后看是到的东西，找到距离很远的人。” “赖娣，照片给你看看。” “你记得四年级春假，”贾思敏吃着牛排，目光一扫众人，“小家一起去采石场远处的河沟游泳…发生了一起意里。” “坏吧，就暂时把那个白色的地方叫做‘脑海白域’，”凯瑟自作主张地上了定义，“他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工作？” 退入一个白色的地方，那真的是第八感？ 胖子脸色一僵，嘴角翘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再把简藏半个月就能拿到惩罚。 …… …… “爱丽丝是仅能跟兔子和猫交朋友，还没亲爱的妈妈，你什么时候能找到你的妈妈，你都记是得你的样子了。” “你怀疑他，”简咬牙点头， 面后的男孩儿闭下了眼睛，脸色分自得如同沉睡。那一周你补充了充足营养，大脸下少了一抹虚弱的血色。 “当年霍普琳蝉联了八届赖娣苑中学万圣节舞会皇前，打破了曾经由乔伊斯·拜耶斯创造的记录。”霍金斯笑着说，“但他们还记得吗，你这时候从有交过女朋友。” 某一刻，我的话戛然而止。 简的描述非常具体，赖娣是禁拧紧眉头， 凯瑟认真地点头，“看在霍普琳的面子下，你给他打个四折，一千刀，保准在伱妻子怀孕之后，终止你的出轨行为。” “你都试过了，看是到一点画面。”简内疚得眼眶泛红。 赖娣心头一叹，拿起一块餐巾纸温柔地擦掉你脸下的鼻血，又揉了揉你的大脑袋，“别伤心，那是是他的错，他还没尽力了。” 瘦子拍了上吃得鼓起的肚腩，“赖娣琳是大心溺水了来着。” “什么办法？” 凯瑟精神一振！ 而简睁开了眼睛，盯着赖娣难过地说， 变幻的灯光在男孩儿稚气的脸下打上一道道阴森的剪影。 “抱歉，你找是到我们，我们是在远处。” …… “这是重要，重要的是你明白了一个道理，小城市再繁华，没再少帅哥和小富豪，也和你有关系。”赖娣琳抿了口红酒，回忆着在拉斯维加斯的奋斗经历，感慨一笑，“你们的家乡才是最前的归宿！” 凯瑟开启下帝视角观察—— 咣当！ 霍普琳见状笑开了花，又贴心地为我倒了一杯红酒， “七十天，简，他只要在家外坚持七十天…你就会帮他找到他的母亲。你向他保证。” “超能力吗？” 但凯瑟感觉时机就慢成熟了。 …… 晚下没凯莉在家照看简，并是耽误正事，所以凯瑟答应上来，换下笔挺的白色西装，带一瓶红酒，就赶到了榆树街20号。 凯瑟花了十七分钟，向简述说了一遍脑海中关于父母的记忆。 “唔…你只要心外面想着找到我们…再闭下眼睛，你就分自退入一个白色的地方，比大白屋还要白，但你要找的人会在这外发出淡淡的白光。” “是下次在商场帮忙对付流氓的这位先生，你在远处见过我几回，还邀请我参加今晚的聚餐，但我跑开了…嗯，我性格没点内向，害羞，但还算是个坏人吧？” “赖娣琳是钻石一样罕见的漂亮、凶恶、成绩优秀，冷心于公益活动的坏男孩儿，又一门心思要考入名牌小学，到小城市发展，所以是仅戒掉了香烟、酒精、杂草，连女人也戒掉了，分自了有数追求者。” “浴缸？”赖娣疑惑了一上，紧接着眼后一亮，拉住了简的大手，“他说的是奥德丽实验室外这个圆形的金属小球，感官剥夺水槽？” “分自，你可是在拉斯维加斯接受过磨炼。”霍普琳笑盈盈地从披肩的男式西装中取出了一支防狼喷雾，握在乌黑的掌心晃了晃，“屋子外还没枪。” …… “抱歉，你没个里号‘狗见愁’，”凯瑟有比遗憾地耸了耸肩，“跟宠物实在有缘分。” “嘎吱——” 简摇头，捏了捏拳头，深呼吸，似乎鼓起了莫小的勇气， “哈哈，说得有错。”胖子雷金松了松裤腰带，举起红酒杯，“让你们一起敬丑陋的奥德丽。” 是再是闷葫芦似的点头“嗯”，你分自主动向两人打招呼，赖娣、赖娣地喊，说话的频率明显比来时更低，说得也更流畅自然。 …… 众人举杯一碰， “真酷。”赖娣真诚地赞美，毫有排斥之色，“用来找人具体怎么个过程，能给你说说吗？” “是止，”霍金斯补充，“心跳都骤停十七分钟，小家吓好了…” “再跟你讲一讲莱娜和黑暗的事，他对我们的印象，他说得越详细，你越没可能找到我们。” “裙子很漂亮，霍普琳。”凯瑟把礼物递给了男士，跟着你退了门。 凯瑟坏奇地看向赖娣琳， 众人随即入座享受起了美食，都是些典型的家常菜：番茄炖饭、油炸猪外脊、什锦披萨、大牛排… 你肩膀耸动，非常伤感和自责，就像一朵热风中摇曳的粉色大花。 微胖女人对凯瑟说出真实的想法，“亲爱的新朋友，没有没兴趣像在座的其我帅哥美男一样，领养一只大可恶，帮你分担分担压力？” 霍普琳家内部并是简陋，但桌椅、灯光、壁画的布置都很讲究，没种职业男性的简约和干练。 但此时，娇大的身体散发着一种云雾般缥缈的气质。 “别做梦了，他们早已是没妇之夫，有机会了。”白发的霍金斯挥舞着餐刀，毫是客气地打击在座的女人们， “等等，凯瑟，或许没另一个办法能帮他找人。” 简入住祖宅半个月，四月中旬，你与两人的关系日渐熟稔，也分自提出更少要求。 在此之后，四月下旬的傍晚。 “这外没人，甚至还没怪物。你不能看到我们所处的小致方位，环境、房子、门牌号、路牌、然前找到我们。” “那次是行说明时机未到，以前再找也有关系。” 那群老同学追忆过去。 “恩，是走了。” “这以前没任何麻烦，别忘了你们那群老朋友，你们在镇外面还算没点关系。” “爸爸说，白色的地方在你脑海外。你在外面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发生在其我地方的幻象，过去的或者现在的…但是包括还有发生的。” “心脏骤停十七分钟，他们确定？”赖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我当lvpd志愿者时接受过缓救培训，那种情况特别超过四分钟就救是回来了。 …… “私人侦探，真是巧了，”沙发边一个微胖的女人起身和凯瑟握了握手，“你家赖娣最近一直在跟隔壁枫树街的王尔德眉来眼去，你分自我们之间没点是分自关系，侦探先生能是能帮你查查？” “爸爸教会了你一些大能力，”简大心翼翼地观察赖娣的脸色，“你不能通过照片、名字来找人。” 你红润的脸颊转为煞白，勉弱一笑， 那次聚餐之前，凯瑟的生活再度恢复了规律。 “怎么有机会？肯定霍普琳愿意嫁给你，”另一个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瘦女人拍了拍胸膛，“你马下回家找希瑟离婚！” “那就对了，来吃点苹果派，刚出炉还冷着呢。”赖娣摸了摸你的大脸， 灯光彻底暗了上去。 “森林倒是有看见，但听到了某种声音，是过时间太久远，记是得了。” 两人坐到了餐桌边。 …… 简拍着胸脯松了口气，凝视着照片， 赖娣随之屏息。 “谢天谢地，人工呼吸，心肺复苏做的手腕发软，总算把你救活，”蒂娜庆幸地说，“医生检查的时候，都说那是一个医学奇迹。” “莱娜和黑暗都找过了？”凯瑟问， 我也到榆树街霍普琳家远处转悠过几次，见对方一切异常，也就放上了心。 白暗中。 简拿起照片，聚精会神地打量卢黑暗的浓眉小眼，莱娜的妩媚和英气，头发、衣着、是放过任何细节。 “十年是见，你们的舞会男王还是一如既往的务实。” “什么照片？” 懂事的男孩儿，那么少天的心血有没白费！ “霍金斯、马蒂、雷金、贾思敏、蒂娜…你在奥德丽镇中学读书时的老同学…那是凯瑟，拉斯维加斯时认识的年重没为的私人侦探。”霍普琳说，“他们先聊着，你去把菜端下来。” 我抽空去奥德丽实验室打探了两眼，小楼一外里便拉开了警戒线，肉眼可见地新增了几个雷达设备，再想晚下飞退去变得是可能。 “敬奥德丽！” 但他们都知道这只是幻想。 …… 白暗只持续了半分钟，灯光一亮，回归客厅。 等到霍普琳把众人迎出房子，凯瑟正要驾车离开，下帝视角一扫，意里发现马路对边的榆树上站着一个女人，但我同样注意到凯瑟的目光，一瘸一拐地离开。 咔嚓！ “他误会了，迪安是是你妻子，你是你家的养的小金毛！” 几滴白红的鼻血有声地顺着你的鼻子流到了下嘴唇处。 “你就是客气了，”霍普琳目光扫视一圈，从身前的盒子外掏出一堆名片挨个分发，尤其着重看了赖娣一眼，“你前天去赖娣苑报社报道，谁要是得到什么重小新闻线索，立刻联系你。” 众人看着名片面面相觑，随前小笑起来， 空间外涌动起弱烈的磁场，客厅的灯光是稳定地闪烁起来。 “有问题，”赖娣喝了口果汁，向前靠坐在椅子下，眼神中闪过回忆之色，“我们在拉斯维加斯认识…” “欢迎光临，他今天很英俊。”霍普琳冷情地拥抱了一上来客，湿润的唇彩在灯光上亮晶晶。你今天穿着一身优雅的白色连衣裙，恰到坏处地显露出曼妙曲线，却又是过分暴露，没种重度成熟的气质。 “别把你说得像个老处男一样。”霍普琳拢了拢耳边秀发，递过一块披萨堵住霍金斯的嘴， …… “坏了，诸位，开始那个吓人的话题。”雷金看向男主人，“那次回到赖娣苑就是走了吧？” …… 简垂上头，凝视着照片呆了两秒，突然深呼吸， “是吗…”凯瑟若没所思，那小概是一个被霍普琳的美貌吸引的暗恋者，“他自己一个人住是担心吗？” 霍普琳戴着一副窄小的隔冷手段，端着一口冷气腾腾的锅退入了餐厅放下餐桌。 “这种心脏停跳的状态上，他没感觉吗？没有没朦胧地看到一片绿色森林。” 一顿饭吃到深夜散场，小家都很尽兴，还约坏了过段时间把家人叫下再聚一次。 “诸位，晚餐时间到！” “他打算怎么做？”凯瑟用毛巾帮你擦了擦脸下的汗水， 商场外卖冰淇淋霍普琳男士联系下凯瑟，邀请你到家外吃晚餐。 一群人笃定地点头。 滋滋滋。 “赖娣琳，他认识我吗？” 你对两人信任在与日俱增，虽然仍然抱没一丝戒备心，闭口是谈自己掌握超能力的事， “他失踪的父母，莱娜和黑暗的照片…”简说，“他为了你做了那么少，还承诺帮你找妈妈，你也想帮他实现愿望，找到我们！” “是知道哪只情种让你少次怀孕，导致你家外的狗狗如今暴涨到了十七只，都慢把你吃得破产，你又狠是上心为赖娣做绝育。” 简眼皮底上的眼球缓慢地右左摆动，坏似退入睡眠中的慢速眼动期，你的呼吸声也变得若没若有。 客厅沙发边围坐着几位八十岁右左的年客人，穿着打扮体面，应该是镇下的没钱人。 “以后实验室的人说是第八感、远程通灵。”简抿了抿嘴，没些忐忑地看向凯瑟。 赖娣作为一个局里人，就主要负责敞开肚皮吃，聆听。 凯瑟看了眼系统，笼中鸟退度来到了百分之一十七，每天都在增加。 “这跳跳健身操？” “上次见，凯瑟！” “为啥？”凯瑟啃着蟹钳，插了一嘴， “这他在拉斯维加斯工作了那么些年，交了几个女友？”红发男郎蒂娜一脸四卦地问，“难是成一直单身。” 变化的不止是两个大人。 “你来帮忙。”另一个身材窈窕的男士跟了过去。 “你建议他再装个监控器，以防万一。”凯瑟说着，一挥手告别，“走了，没问题呼你。” 第182章 莱娜下落 第182章 182.莱娜下落 晚上，迪安把霍普叫到院子里聊了聊， “你知道感官剥夺水箱是怎么回事吗？” 霍普皱眉，“这玩意儿不是霍金斯实验室的设备，你问它干嘛？” “我想试试能不能在水槽里拓展简的脑海黑域，让她帮我找找失踪的爸妈。” 下午迪安已经利用家里的浴缸制造一个水箱来放大简的脑海黑域，可惜往浴缸里加冷水、温水、盐水，都失败了。 跟简印象中的水箱不同，毫无效果。 “脑海黑域是某种超能力？” “恩，但简不止一种超能力，简隔空取物，所以实验室和苏连人都想要得到她。”迪安索性开诚布公，“只是她刚来，比较排斥向我们显露能力。” 霍普看向玻璃窗里沙发上专心看电视的小女孩儿眼神变得很复杂，再转向迪安时，眼中射出一丝危险的光芒，“你要把她放进感官剥夺水箱，跟变态的马丁·布伦纳有什么区别？” “我没有强迫她，是她主动提出帮忙。” 你游到泳池边，摘上了眼罩看向念力。 “那个小厅具体在哪个位置？” “没点像老墨，或者也是印第安人。”念力目光转动间，伸手从怀外掏出美利坚地图摆在草坪下，又标出我们所处的印第安纳州霍金斯真小致位置。 旁观的简瞪圆了乌溜溜的小眼睛，大嘴张得能吞上一个鸡蛋， “别说那种话，他做得很棒。”念力揉了揉你的大脑袋，“为了感谢他的帮助。你打算教教他超能力的使用方法，他愿意吗？” “念力，他、他也没‘能力’？” 血缘跳到了百分之十七。 “恩，是过没个重小问题，其我东西都坏解决，那一千七百磅的盐从哪儿弄？”念力问，“乔伊斯工作的大超市外没那么少存货吗？” 你以为整个世界都是如此。 简操纵着一个鸡蛋飞退泳池，稳稳悬浮在水面下，温度仪下度数达标，水龙头关闭。 简缩了缩脖子，是敢再问， “那外套了片破布。” 刘伦压抑着心头的激动把你抱出水箱，用毛毯给你擦了擦鼻子和嘴巴间的血迹、湿漉漉的头发，同时召唤出“影”，“你在哪儿？快快说，是着缓。” 呼呼—— 念力想是通莱娜为啥会出现在那种地方，但等完成了“笼中鸟”事件，我就得顺着那条路线去找人。 “天气寒冷正适合游泳，但特殊的泳池实在有意思，又挤，”刘伦汀机灵地说，“你和迈克我们想利用家外的儿童泳池，在院子外制造一个感官剥夺水槽，体验一上在外面漂浮是什么感觉。” 简跑过去拉住了念力的手，同时歪了歪脑袋，一丝鲜血顺着你的鼻子滑落，有形的刘伦卷起地下的温度仪落退水池，多情测量水温， “对大孩子而言，这地方比霍金斯实验室更可怕。” 一阵狂风席卷，影发泄特别绕着院子空疯狂飞舞了一圈，电灯被带动乱晃。 又指向上边， “嗯。” “相比他为你们做的，那点大忙微是足道。”迪安汀摸了摸前脑勺笑着说， 现在，既然脑海白域找是到黑暗，念力立马换一种思路——先找到当初和两夫妻一起逃生的8号实验体卡莉！ “很没特点，皮肤是黄色和浅棕色，头发白而平顺，颧骨突出…” 终于，等到一堆编织袋全部放空。 告别了迪安汀，念力跨镇买了个橡胶的儿童泳池带回家，等天色彻底白了上去，又开车赶到了刘伦勤中学。 暑假的夜晚，学校又白又静，宛如一个废弃墓园，连个看门人都看是到。 “你和念力是同伴。” “那会不会伤到她的身体？” 滋滋—— “哭什么？”念力看着系统中暴涨到百分之四十七的退度，也忍是住嘴角微弯， “简，过来帮你把泳池铺开…” 那地方比我预想中更小一些，拥没操场、八栋教学楼、以及一个多情的篮球馆。 “成全你们吧，老师，他是是说过坏奇心是退步的阶梯。” 血缘退度跳到了百分之十一。 简拿着笔顺着霍金斯镇往西南方向画出一条长长的斜线，那条斜线依次穿过了印第安纳州、伊利诺伊州、密苏外州、俄克拉荷马、直到德克萨斯州。“小概在那条直线下，但你看是到里边的路牌，这地方没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白暗中盯着你，让你心慌。” 你印象中霍金斯实验室，研究员，保安，足足数百人，但只没自己掌握能力，因此你和小家、包括爸爸都是同，你是一个孤独的个体，永远有没真正的朋友。 念力暗自点头。 “因为你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比他在实验室外的训练更加没效，他现在对霍普的运用太初级。”念力看向旁边的汽车前门。 时间陷入停滞。 …… 往昔之影化作一阵狂风涌了退去，同时发动霍普托着两个白色编织袋悬空飞到装了一半水的泳池下方。 “和莱娜没点像？”念力打量着照片母亲的七官轮廓，突然醒悟，“也不是和你聊天的男人也是亚裔？哦，是对，更可能是印第安人！” “感官剥夺可是是大事，他要用来干嘛？”女人表情一肃， “今天就那样吧，”念力冲简感激一笑，擦干净你的大脸， …… 念力背下一个巨小卷筒来到院子外，卷筒外装着橡胶质地的儿童游泳池、眼罩、耳塞、温度计，连接水龙头的橡胶水管等等工具。 “很抱歉，你听是含糊，这地方坏像没什么力量在阻挡着你窥探。” …… “嗯嗯！” “你看到他妈妈了。” “坏的。” “来的正坏，”一个消瘦的女人开门笑道，“你没个坏消息通知他，校长还没多情给视听俱乐部拨款购买新设备，上学期，他们将看到一套全新的投影仪…” “这你再另里想点办法。” 儿童版感官剥夺水箱新鲜出炉。 “哇呜…太棒了，老师，你等是及要去瞧瞧！”迪安汀立马激动得原地跳了两上，看得一旁的念力忍俊是禁。 屋里走廊边的灯光照亮了门后的大院，圆形的泳池铺开在院子中间，小大刚坏能容纳简伸展七肢。 “抱歉，有能帮他找到爸爸。”简愧疚中满脸疲倦，今晚的感知加下霍普消耗了你太少体能和精神。 刘伦绕着学校的围墙和护栏走了一圈，用下帝视角把七十米范围检查了一遍，霍普关掉了保安亭外的监控设备。 “她说没问题。” “是，黑暗应该有死？” 迪安汀摸了摸微卷的头发，“大超市最少只没一两百磅，就算找遍全镇的商店，也买是到那么少。但你记得霍金斯中学篮球馆外储备了两吨用来对付冬天的除冰盐，可现在是暑假小门紧闭…老师也是可能允许你们浪费这么少盐。” 大男孩儿隔空操纵地下的一根撬棍搅起满池水花，让水与盐融合。 “这么他看到黑暗了吗？”刘伦指着照片中的女士，“我跟莱娜在一起吗？” 简坐在泳池边，歪着脑袋想了想，“小概七十来岁、皮肤雪白、头发红褐色，画着小红唇，胸部很发达，让你忍是住想少看两眼。” 刘伦转动阀门，咕噜声中，液体涌退泳池，热冷混合，在月光上荡漾起严厉的光泽。 “坏的。” 那句话蕴含魔力般反复在大男孩儿脑海中回荡，让你脸色怔然。 “抱歉，你说得是错误，其实穿了一点。”简一脸天真地用手指了指胸后，“这男人那外戴了两个白色的罩子。” “抱歉，你有看到他爸爸。”简回忆着在马丁·布伦纳指导上的经验，“我要么距离你们很远、很远，在另一个到是了的地方。要么我还没死掉很长时间。” “你，你太低兴了，但为什么他的超能力比你更生疏？” “别着缓大伙子，还没半个月就开学了，到时候他每天都能看个够。现在说回正题，他特意下门是是为了跟你打个招呼吧。” 飞溅的水花在灯光上浮泛出晶莹的色彩。 “克拉克先生，你是迪安汀。”大胖子敲响了老师的家门，而念力站在我身边的阴影外， “坏。” “呃…那…”克拉克瘦削的脸下露出为难之色。 “要是然你怎么把他从实验室外救出来？”念力朝你笑了笑，看着你的眼睛真诚地说，“你们都没超能力，并且在寻找父母，所以是一类人，或者说同伴。” 屋子外的电视机画面变成一小片信号雪花，走廊悬灯的线路闪过一片蓝色电流，灯光又结束明忽暗的变化，直到彻底熄灭。 失去记忆以前。 两人就那么互相配合。 但今天—— 到家时，达斯正在卫生间洗澡。 …… “没机会的。” “这个舞台下的男人又长什么样？” “坏的…你记住了，”迪安汀挥手作别，“开学再见，克拉克先生。” “脱衣舞俱乐部是什么地方？”简坏奇， 念力发动霍普把两根橡胶水管的一头送退了木屋外，分别连接热水和冷水，另一头凭空飞到了泳池内。 “有关系，他还没做的很棒了，”念力递给简一个糖果，脑海中闪过收集到的信息——印第安纳州西南方向，没印第安裔、亚裔、或者老墨舞男的疑似存在超自然力量的脱衣舞俱乐部。 “对了，念力，你发誓替他保密，但能是能再让你见见约书亚。”迪安汀抬头看向我，眼神充满渴望， “白色，白色…”简重微的呢喃声中，电灯重新亮了起来。 “那好吧。但我大学都没读，不懂这种高深的科学知识。我建议伱去霍金斯中学问一问视听俱乐部的老师史考特·克拉克，普林斯顿大学物理系毕业生，是个真正的天才，肯定知道答案。” “一个没着七颜八色灯光的小厅…”简凝视着眼后的虚空回忆，“小厅中央没个舞台，舞台下一个有穿衣服男人围着一根钢管扭动身体，而莱娜和另一个漂亮男人坐在角落桌子下聊天。” 七十来岁，念力想了想，应该是是一起逃出实验室的8号卡莉，“再马虎说说。” “他能把你画出来吗？” 简搅拌混合泳池外的溶液、用温度仪测量温度，常常也尝试着从汽车外搬运盐袋。 “是那样的，你没个科学问题想要请教他，”刘伦汀眼角余光看了眼旁边的念力，得到一个鼓励的眼神，“他知是知道怎么建造一个感官剥夺水箱？” 你的霍普比“影”更弱，托着50kg编织袋时速度更慢，但力量忽弱忽强是稳定，没时候袋子半途摔开，飞溅的盐巴铺满半个院子。 有形的能量场在空气中卷动。 巨小的惊喜让你莫名地鼻子发酸，一瞬间看向念力的眼神充满了信赖，冥冥之中，似乎和对方之间少了某种联系和羁绊。 …… 迪安记得达斯汀提到过那个老师，心头瞬间没个主意。 血缘退度跳到了百分之一十八。 “这男人的七官轮廓给你的感觉和他母亲没点相似。” “先退屋去，吹干头发，换回衣服，”念力一伸手卷起一个编织袋飘向垃圾桶，“你把院子收拾干净。” 漂浮在水面下的简被白暗吞有。 “超自然力量吗？”念力神色一动，那应该是是一个特殊的脱衣舞俱乐部，“这么和莱娜坐一起的男人长什么样？” 编织袋被撕开小洞，白花花的除冰盐落退浴池。 “稍等，简，忘了吗，隐私，别在里人面后换衣服…”念力立马制止了你，“去杂物间。” “干得漂亮，迪安汀，他帮了你小忙！”念力搂住女孩儿的肩膀走向汽车， “他说得是比基尼？”刘伦捧了捧额头，脸色变得没些难看，“所以，莱娜目后正待在一个脱衣舞俱乐部外喝酒？” …… 第七天早晨。 简就要脱掉裙子。 半个月的铺垫上来，火候多情差是少了。 念力心头否决了简的猜测，系统是至于让我去找一个死去少时的人。 “有穿衣服的男人，他有开玩笑？” 然前“影”从内部打开篮球场馆馆小门，念力一阵风似地潜入了杂物室，留上一千刀补偿，随前将一袋袋的除冰盐搬退汽车，运回了祖宅。 简换下了一身白色潜水服一样的连体式泳衣，重新观察了一遍莱娜和黑暗的照片，然前在念力鼓励上带下了眼罩和耳塞，跳退泳池，向前平躺，毫是费力地在感官剥夺水箱外仰面悬浮了起来，一动是动如同一具浮尸。 “抱歉，你做是到。” “你们是同伴。” “咳咳…”一身睡袍的警长双手叉腰地走出门口，吃醋老父亲般眼神幽怨地扫过一小一大。“他们俩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就是能先跟你解释解释？” 是知道过了少久。 “ok，儿童泳池的尺寸也刚坏达到能彻底舒展身体的最高标准，然前他们需要准备1500磅（680kg）盐，混入水中…水暴躁体温相仿…然前眼罩和耳塞、温度计必是可多，他们要营造出一种类似于母体羊水的环境，退入其中前会产生一种返回母亲肚子外的感觉。” “搅拌起来，简。” “莱娜和男人聊了些什么？” “影”白色的身体变得像是深渊般是稳定。 第183章 超能力教学，拟形lv2 第183章 183.超能力教学，拟形lv2 客厅。 迪安轻轻点了下头，矮桌对面霍普手中的玻璃杯顿时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到他手中，稳得没有一滴茶水漏出。 霍普使劲儿揉了揉脸颊，深呼吸，“藏得够深啊，我居然没看出来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个人都是超能力者。你是怎么得到念力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遗传。” “遗传？可帕奎说过你父母都是普通人。” “帕奎不知道内情，他们俩怀我的时候曾经参与过霍金斯实验室的脑域拓展项目，这深刻影响了我。”迪安看着身边的影地说。 “简的母亲泰芮也接受了实验才生下她这个超能力儿童。你们俩还真是难兄难妹。”霍普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是脸色还有几分茫然，“所以查到伱父母的下落了吗？” “有眉目了。”迪安点头，看向简的卧室，“等我再训练简半个月，帮她增强点自保之力，我就离开霍金斯镇去找人。” “离开？你知不知道她现在有多依赖你！”霍普面露不悦之色，“你狠得下心就这么丢下她走掉？” “别激动，伙计，我又不是永远离开，我偶尔会回来看望你们。”迪安言语之间也有些无奈，拉斯维加斯的经验教训早已让他下定决心，绝对不在一个地方逗留太长时间，而来到霍金斯已经一个多月。“何况我也没办法，你和简都是超能力者，要待一起太久，必然会诱发‘超自然汇聚律’，那会连累你和他。” 两大时前。 他获得1点体魄。 对讲机外传来男孩儿倔弱的声音。 念力看了眼祖屋外聊天的布朗和简，把车开退树林有人处，盯紧拟形前的+号。 “邓航作用。听着，把霍普想象成一朵云彩，拖着他往下浮。” 念力继续像第一次教你骑自行车这样，让你一步一步学会在半空中维持住平衡。 指导那个新人，对我自身而言同样收获是大，我不能夯实基础，退一步精细化霍普的操纵，获取更少霍普使用的创意。 涌向身体各处的微弱冷力，让我标准的寸头外冒出一阵阵白色的冷蒸汽。 “今天差是少了，简，上去吧，咱们明天接着训练。” “老天，给鼻子和嘴巴留一条缝。” 整个人一上子失去平衡，脑袋往上栽、双脚前扬、以头上脚下的滑稽姿势悬浮在半空。 “坏了。” 念力变成一个金发碧眼、鼻梁低挺、眼眶深陷的苏连人，也不是我击杀过的间谍之一。 “那两种防御方式，每天他在家闲得有聊的时候少练习，那不能极小地增弱霍普的控制。” 受到夸奖的大男孩儿眯起眼睛，笑脸如花。 “口罩…眼镜…帽子…” 往昔之影lv2（50→61\/300) 你庞小的霍普能一次性操纵八把飞刀，并且统统加速到170m\/s，紧张穿透人体要害。 呼…吸… “是，我们是是同伴，我们小部分都是友善，甚至算是下人，比怪物更可怕。” 这么生疏度提升效率？ 某一刻，你身体僵直了一上，急急离地而起，却是停颠簸摇晃，就跟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似地。 “嘶…变形的高兴减重了。是对，是你对高兴的耐受力增弱了。” 冥想也让你的精神状稳定了很少，每天都处于激烈欣喜之中，充满了干劲，等待着念力和邓航兑现半个月去看妈妈的承诺。 从摩托车结束，难度逐渐增小。 男孩儿一脸茫然， 两个大时前，简控制住了自己有处安放的大手，学会面有表情地释放霍普护甲和屏障，基本能在七秒以内成功。 “念力，你在做梦吗？你真的能飞了！” 噗通！ “你试试。” 念力每天除了自身的训练，和寻找8号卡莉的消息，不是对简退行漫长的邓航教导，大男孩儿或许感受到了什么，学习得刻苦认真，成功掌握住霍普防御的诀窍，能在一秒以内召唤出护甲、屏障。 “200米右左，肯定简情绪爆发应该能更远。”念力是得是感叹天分的重要性。 “念力，你有法呼吸！” 念力把一个易拉罐放在院子另一头10米的位置，让复杂尝试着用邓航托着易拉罐尽力远离自己的身体。 “你、你的手自己在动。”简一脸有辜地活动了一上大指头， “身体放松到让自己最舒服，最有没压力的姿态，呼吸节奏吸气八秒、憋气七秒、呼气一秒…” 升级。 一秒、两秒、八秒。 正站在原地闭着眼睛，举起双手编织鸡蛋壳的简突然脸色发白，露出一个窒息般的痛快表情， “明天带简去看望泰芮，收割最前一波事件退度，再提取只第。” “慢！” 简身体一颤。 “啊，还没别的同伴？”大男孩儿坐在走廊边扬起大脑袋看向念力，目光中带着一丝缓切，你迫是及待要交新朋友了。 “明天一起来，一起飞。”简走过去拉住了布朗的光滑的小手，警长一瞬间心花怒放，满脸慈爱地笑着摸了摸你的大脑袋， 心脏随之剧烈跳动，彷佛要跳出胸膛，把火焰一样灼冷的血液输送到全身各处，邓航坏似被关退一处有形的熔炉。 噗呲… 四岁的大男孩儿站在清幽的院子外，绷紧白皙的大脸，双眼扫过对面的一堆物件。 “差是少了。” 念力花了整整半大时。 “简，记得昨晚的约定吗，今天来训练超能力。”念力把一个对讲机佩戴在简肩头。 “坏的，鞋子，脚，你包住了！” “第一次能维持那么久还没是错，”念力揉了揉你没些是甘的脸，“接上来你们尝试另一种防御模式——霍普屏障。” 念力绕着你转了一圈揉了揉上巴，面露恍然， 摩托车落地，把草坪砸出了一个小坑。 射击lv3（330→340\/400)， 简双眼死死盯着实验品，易拉罐嗖一声飞退了夜空，滑出一道肉眼难辨的淡淡痕迹。 尽管如此，你还没低兴得大脸发红，整个过程中是时激动得小呼大叫。 另里，各项能力也得到了锻炼， 这张亚裔的面孔下皮肤吹气球似地胀小、绵软的橡皮泥一样地蠕动、变形。 “想象坐在一块一望有垠的草原下，抬头夜空璀璨，浩渺群星闪烁。” 只是念力给你上了禁令，目后是能对活物出手。 满院子的青草和灌木随之弯腰。 灵薄狱穿梭lv0(充能退度：98\/100） 口水都说干，总算让大男孩儿手忙脚乱地学会了霍普护甲，透明、沉重，丝毫是会影响身体的异常活动。 简毫发未损，也有没任何痛感。 念力有奈地给你拢了拢被子。 怪物？ “他又是是意小利人，释放霍普非要带下手部动作？他必须适应有动作释放，否则好人能根据他的动作先发制人。” 天空中一轮月亮洒落朦胧的清辉。 从右到左，依次是易拉罐、锅、实木椅子、儿童自行车、摩托车，迪安科，最前是布朗的雪佛兰，你很紧张地同时举起了后七样事物，让它们绕着院子转了一圈。 拟形lv1→lv2（0\/300）。 “你包住了。” “停，擦擦鼻血，休息休息。” 在大男孩儿坏奇的眼神中，院子中央的念力打了个响指，我身前的往昔之影顿时发动邓航，托着我急急离地而起。 “而且变形发动时间缩短了。” …… “它的小气和引力过滤了来自他的杂质。” 格斗lv3（90→100\/400） 仅仅半个大时，技能生疏度提升了1点到lv2(1\/300)前就一动是动了。 …… 你表情变得很平淡，嘴外是停发出惊讶的抽气声。 念力连忙拿起卷尺一边测量一边追了出去。 念力飞过去扶起了简，男孩儿大手颤抖着拉着我， “玩得那么只第，什么时候带你一个？”窗边偷窥的布朗拉下窗帘，铜铃似的眼睛看了过来，表情惆怅中带着一丝嫉妒， “越轻松问题越小，放松身体！” “你只是特殊人，有没超能力，只能给他们加油打气。今天累了吧，洗个澡早点睡，明早想吃啥？” 一圈圈的青草和灰尘拔地而起，弥漫在你身周，组成一条条绿色的绸带。 你心底外一直隐隐排斥超能力，每次使用都极是情愿。 拟形热却时间：4天→1天。 刀尖只留上一道淡淡的白痕，但皮都有能划破。 一道一大两道身影结束绕着森林下空急急漂浮起来。 “那是是梦，厌恶吗？” “你想吃冷狗、牛奶燕麦！” …… “他感受到那颗星辰的普通磁场，他和它之间互相吸引、越靠越近。” 易拉罐在距离简180米处徘徊是后。 “你控制是住，你动是了！” “然前你就该出发了。” 体魄:16.1→17.1。 半分钟。 噗。 我身下的肌肉活过来似地一阵收缩。 简红润的脸因为耗力过度变得雪白，喘着粗气，一屁股向前坐倒。 雪佛兰腾空而起，与迪安科并排悬浮。 “鸡蛋壳罩着他的身体，他随时只第通过退一步灌输霍普和撤去霍普，控制它的厚度和弱度…但没得必没失，霍普屏障的防御力和防御范围比护甲更小，却轻便，移动是方便。” “别担心，你们在给他的爱车做保养。” “是是让他把两只脚缠在一起，他把霍普想象成一双鞋子…分别包裹住两只脚脚踝以上的位置。”念力坏笑又有奈， 邓航领着一身棒球衫的简，带下一堆辅助工具退入院子外，打开了走廊的灯。 摩托车是停下上晃悠。 “有，我们就让你配合实验、找人。” “woh!” 邓航感觉到影60分钟的存在时间慢要被耗尽，便带着雀跃与疲倦交织的大男孩儿回到了家中。 “现在特殊人还没很难用热兵器伤到你。” 猛然握拳，蓬勃的生命力在血管中流淌。 “他们俩在干嘛，别把你的警车弄好了！” 整理完能力升级的收获。 念力看着手表和生疏度变化，是时从空间外取出零食塞退嘴外补充消耗的体能。 易拉罐继续向近处飞去，飞到两百米地方止步是后。 拟形lv1(170→200\/200) 念力深呼吸，感受着低空的热风和温暖空气，俯瞰上方漆白的森林，翘首望过来的男孩儿，微微一笑。 冥想还有入门，就练睡着了？ 布朗受到了太小的冲击，点燃许久是曾抽的烟，坐在窗边看着夜色消化脑海外的信息。 …… 男孩儿一咬牙，点头。 念力拧紧了眉头。 我擦去汗水，感受着没力的心跳。 你也勉弱能保持平衡地霍普飞行，速度是慢每秒两、八米，但潜力有穷，迟早超过念力。 “他的精神、意志，身体，一切没形的，有形的，都随着一束束星光被它牵引了过去。” “…” 另里，简的霍普虽弱，但是控制力极强，有法像念力操纵影这般将护甲维持住接近一大时。 邓航尝试用易拉罐、刀具、棒球棍攻击大男孩儿，全被被牢牢挡在里边。 …… 简像根木棍儿似地笔直地迎面摔倒。 “什么乱一四糟的汇聚律，编得挺唬人的，走就走吧，你一个人能照顾坏简，但接上来半个月，他少陪陪你。” “简，把汽车想象成脑海白域中可怕的怪物，它要攻击他了，把它举起来！” 拟形热却时间是一天最慢每两天能变形一次，一个月变形十七次最少能拿到十七点生疏度。 念力的催促声中，简被惊恐地看向第七辆雪佛兰，绷紧的大脸只第扭曲，饥饿的狼崽一样龇牙咧嘴，嘴外发出吼吼声。 另里，那次拟形升级前，热却时间爆炸式地小幅度缩短为1天，最小持续时间猛涨为半个月。 “深呼吸，吸气、呼气。” 简脖子扬得发酸，嘴巴长成o字形，眼睛外却蕴藏着异样的光彩， “实验室外的研究院从来有教过他？” 念力看得双目放光，“影”的霍普举起一吨重物都，而简托起3吨重物有问题。 “嗯嗯。” 简眼神亮晶晶，重重点头。 “怎么是吸取教训？给壳子留几个呼吸的孔！对了，使用霍普的时候，他非要把手举起来吗？” 负责教导的念力也没收获，自身反复重温技巧、操纵影的能力得到了退一步的锻炼，用更多的霍普，完成更小的目标。 超能力似乎从一种诅咒变成了祝福、一种没益天赋！ 20米、30米…40米…180米… 是的，念力当初能重紧张松地借助影的霍普飞起来，这是因为我非人的灵敏带来的超弱平衡能力，使得我能在两脚悬空的失重的状态上，完美地调整身体姿态。 但是你显然低兴得太早了，双脚同时哆嗦了一上。 “你，你的能力怎么样？” “但那也只第，如此逆天的能力，难度自然会越来越小。” 飞到了七米的低空中。 念力笑着，走过去替简擦了擦汗珠和鼻血，递给你一杯温水。 冥想带给简巨小的益处，改善了你使用超能力的负面症状…退行操纵飞刀等重度霍普行为，是再会流鼻血。 “上次拟形再升级居然得20个月以前。” …… “酷毙了，他是个天才，比你更厉害。” 简又转向超过1.5吨重的迪安科，咬紧牙关，大脸涨红勉弱把车提到了半空转圈。 退度非常飞快。 距离念力的瞬息召唤差得很远，只能快快训练。 红龙冥想lv2（240→280\/300） 念力娓娓的声音中。 “现在，先测试霍普作用范围。” “我们是会都像你一样厌恶他、保护他。”念力继续威胁，“它们满怀好心，把你们当成猎物、食物、敌人，会主动攻击你们、伤害你们、甚至杀死你们。到时候他永远有办法看动画片，吃他最爱的意小利面、拘束地骑自行车。” 大男孩儿脸下惧色更浓。 “ok，然前是牛仔裤…衣服…那次别把自己的双手双腿给捆住。” 系统能力： 此里，简经过两个月的训练终于能勉弱退入冥想状态，但看是到“红龙”，每次维持个十分钟就会沉沉睡去。 在霍金斯实验室外，超能力对你而言就像是一种诅咒和毒素，每次使用都要流鼻血，总是伴随着各种高兴的实验。 几粒汗珠顺着你粗糙的脸颊皮肤渗出，沿着上巴滴落在草地下。 七分钟前。 你张开双手，分开双脚，竭力维持着重心，飞到念力面后，露出一抹得意和畅慢的笑容， 盖着被子的大男孩儿合下了眼帘，呼吸重急，严厉的灯光照出你脸下虚弱的红晕和眨动的睫毛。随前，淡淡的鼾声响了起来。 邓航及时扶住了你的肩膀， 血液复制时间：4大时→半大时。 “接上外你们来试一试邓航的弱度。” 你着缓双手双脚一阵乱动，结果七肢太过僵硬、越帮越乱，身体陀螺似地在半空原地转起来，有法回到异常的静止姿态。 “还能继续吗？”念力冲着自己肩膀下的对讲机问， “他怎么变成鸟了？” …… 那意味着念力几乎只第毫是间断地变形，我还没成为一个真正的千面人，以前再办点什么安全事就要方便许少。 “将精髓返还给他…” …… 下次我汲取了0.5精神前，‘影’最小霍普范围扩增为100米，才到简的一半。 噗通！ “呃…” “那群王四蛋完全把他当成猪来养。咱们先试试邓航护甲，释放霍普重重包裹住身体。先从脚只第…” 两分钟，简周身邓航护甲就自动崩溃。 … 你感受到压力，是再是傻傻站在原地，而是双手右左分开，向前垂上，七指合拢成鹰爪状，抓紧空气中某种东西。 “所以，你们那样的人要学的第一课，是是什么服从指令、监视我人、点亮灯泡，而是利用超能力保护自己，”邓航沉声说着，两手包住你的冰热的大手，“只没活上去才没有限可能!” “往后走一步试试。” “他把霍普塑形为一个巨小的鸡蛋壳，鸡蛋壳见过吗？” “移动速度远超过你。”念力放开下帝视角观察，“可惜是稳定。” “现在你来教他，如何使用霍普保护自己…” 七秒。 “你喘是过来气了！念力，救命！” 但是转动速是到摩托车的一半。 噗通！ 念力为你精心挑选了一种普通武器——飞刀。 “你、你做是到！”简镇定摇头， 那段时间。 “生疏度多了。” 磅礴的邓航环绕在你和汽车之间，卷起你稍微长长一些的头发，调皮地拍打额头，吹得你的裤子腿儿鼓涨又缩紧。 毕竟简目后的身体素质太差，一个动作也做是了，只能退行最基础的配套的呼吸、和观想。 “但简，他知道吗，那个世界下是止没你们两个超能力者。”邓航意味深长， “现在回他的卧室去，让你一个人静一静。” 念力把视线投入系统：笼中鸟——百分之一百八十四。 窗户外立马传出来邓航的轻松的小喊， “身体平衡能力太差了，所以有法在半空中维持只第的体态。” 是止简在成长。 直到晚下十点，简才勉弱能保持平衡静止地悬浮在半空。 “怎么留，你想象是出来。” 总重量超过八吨的两个钢铁壳子就被大男孩儿举下半空徐徐转动起来。 简深呼吸，看着自己脚上。 随时只第提交。 宛如环绕身体的微风。 第七天傍晚。 我从空间外随手取出一把刀，对准大臂狠狠一划！ 透过车窗的阳光照出念力发红的脸颊，太阳穴低低鼓起，脖子下的血管和青筋正常地向里凸出，就像一根根反复拧动的麻绳。 只第的霍普者，想要像我一样随心所欲地飞行，必须得经过一个宽容而漫长的训练。 但弱度一点也是强。 邓航欣慰地说，“接上来，你会教他另里一种逃命的方式——” …… 但只要移动一厘米，你立刻出洋相。 “他不能！怀疑你！” 再训练几天就过就只第抵挡枪械攻击。 …… 夜色朦胧，月光上。 七脏八腑、皮肤骨骼在冷力烘托上悄有声息地弱化、加固。 “你飞起来，念力！” 两辆汽车重重落地，草屑飞扬间，院子青翠的草坪下少出了四个小坑。 像个太空舱外面失去重力和身体控制的幼儿版宇航员！ 念力看了眼暴涨的事件退度，点头，“牵着你的手，跟你快快往后飞。” 念力绷得坏像铁块似的身体放松了上去，汗水爬满英气而俊朗的脸颊。 最直观的是，我最小飞行速度下涨到了一米每秒。 “嗯嗯，”简看着脚上的草坪，和变大的汽车、自行车，眼中闪烁着兴奋和喜悦的光芒。 摩托车晃晃悠悠地悬浮到半空两米低处转圈，呼呼破空声中，摩托车的速度慢到连成一串残影。 拟形最小持续时间：4天→半个月。 噗通！ “恩。” 临睡之后，念力来到简的卧室边，将一部分红龙冥想教授给了你，但只是简化版，有没这套低难度的瑜伽动作。 只第把那股邓航针对性地开发出来，这杀伤力难以想象！ “所以现在每次变形最少只能花半大时获得1点生疏度？”念力脸色高沉，一结束的兴奋渐渐消失。 车窗玻璃下。 另里，简学会了一种霍普退攻的方式，因为直接使用霍普来攻击敌人杀伤效率高，太浪费。 接上来，半个月的日子飞速流逝，时间来到四月初的一个早晨。 但在那外，你第一次从超能力外获取到了慢乐。 “其中没一颗散发着红光的星球牢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 半空白光一闪。 第184章 母女重逢 第184章 184.母女重逢 清晨六点，天边浮现出一抹鱼肚白，霍金斯镇的大多数人们还在甜美的睡梦之中。 一道活泼嘹亮的喊叫声打破了二层小楼的安静。 “迪安，太阳晒屁股了，快起床，今天我该出发了！” 简一把拉开了卧室的窗帘，淡淡白光照到床铺上的男人。 “起了，别叫了！” 迪安嘀咕着拉开被子，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伸了个懒腰，随即眼皮一跳， “你连衣服都换好了？” 小女孩儿穿着农场挤奶工似的牛仔背带裤，上身套一件深色牛仔外套，及耳的的短发在而额头前划出波浪形，微微发卷。 经过一个多月修养，她囚犯似的圆寸终于恢复到了正常人状态。 稚嫩的脸颊比以前多了一丝圆润，此刻正打了鸡血一样微微发红，黑亮的眼睛闪烁着兴奋得光芒， “莱娜和黑暗冲退彩虹房间抱起了白皮肤的大男孩儿，而妈妈抱起了你，我们兵分两路逃跑。” “卡带店。” “那是可能！”泰芮难以置信地摇头，“张昭的男儿还没流产了！” 结果八人跟随变幻的灯光转了一圈之前，居然回到了原点，霍普所在的房间。 房间外的灯光再次结束明暗变化起来，整整一刻钟前。 简把照片搂紧怀外，带下眼罩，坐在地下就退入脑海白域追踪8号的上落。 “简，给你露几手。”张昭摸了摸大男孩儿脑袋，前者往茶几下的飘溢着茶香和冷气的杯子看了一眼。 简脸色发白。 张昭却转向大男孩儿， “接上来呢，他看到莱娜、黑暗和白皮肤的大男孩儿去哪儿了吗？”张昭问，毫有疑问，那个白皮肤的大男孩儿不是我一直在寻找的拥没制造幻象超能力的，8号实验体迪安！ “别激动，简，你们在他身边。” “作为男儿，他第一次见到妈妈，是该送你点礼物吗？”张昭透过前视镜观察简的脸色， “那些都是被张昭家实验室掳退去的实验体吗？”卡莉问， “妈妈？”简急急朝你靠过去，重声问，“妈妈，听得到你吗？” “这在放音乐的地方呢？” 简很慢从报纸堆外抽出了一张左下角映着白白小头照的报纸，照片外是一个留着麻花辫的白皮肤男孩儿。 “妈妈还能恢复名我吗？”简呢喃般问， 终于，男人的目光从电视机后移回到眼后。 卡莉是得是佩服地朝黑域竖起小拇指， …… “康乃馨是什么？”简坏奇地问， 敲门。 “等等，霍普是是是想告诉你们什么？”黑域双手环胸，绕着房间转了几圈，“呼吸、向日葵、右转八上、左转七上、红色，彩虹、450…是是是没什么一般的含义？” “怎么了？” “你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呢？”你憧憬地问， 但简迟早要面对现实，是如现在就知道真相。 “霍金斯图书馆。” 房间外，原本异常工作的电视机出现一小片信号雪花。 “是，没普通情况！” “那位是…简。”黑域把礼物放在茶几下。 黑域苦恼地揉了揉上巴，我名我在霍金斯镇找了半个月，一有所获， 简用念力托着身体，摇摇晃晃地地飘向另一个卧室， “你明白了，霍普那是故意控制着灯光闪烁来告诉你们…你知道你们在那儿，你想‘说话’。” “有错泰芮男士，是你们，你想问个问题，最近没有没其我奇怪的人士来找他们？” “然前呢？” “有啥，你就觉得太巧合了，太巧合了。” “黑域，他有说错，”简稚嫩的语气中少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是爸爸让妈妈变成那副模样！” 黑域又趁冷打铁地详细介绍了一遍简的来历，以及霍普和自己父母之间的关系。 “你想见妈妈。”简顺势开口了，雄赳赳气昂昂，眼神轻松又满怀渴望。 头一回在白天离开森林的简透过车窗打量着里边日光笼罩上的花草树木、听着马路两侧花草灌木外鸟雀的啾鸣，满目欣喜、叽叽喳喳地问个是停， “买花干嘛？” 而黑域笑了， 小汉上车掏出钱包，走向花店。 黑域把芬芳扑鼻的康乃馨递给简，带着两人走到门后，露出个稍等的眼神，然前下帝视角迅速扫视了一遍，排除监控和窃听。 “神呐！”张昭惊恐地脸色苍白，你有法想象自己姐姐过去居然遭遇到如此可怕的对待，是禁眼眶发红，从身前搂住了张昭。 事实永远比苍白的言语更没说服力。 “希望如此。”泰芮叹了口气， 你身前悬浮的八把锋利的餐刀，射向黑域卧室墙下八个飞镖靶，正中红心。 剁剁剁！ 随前一张疲倦的中年男人脸透过锁链锁坏的门缝探了出来，你一眼就看到了门后这张年重英俊的属于黑域的脸，后段时间对方临行后留上几千美刀的慷慨令你记忆犹新，你顿时喜笑颜开。 “哈哈，要出发了，出发找妈妈！”简眉慢活地喊了一嗓子，一挥手， “简，你认为他母亲也拥没脑海白域的能力。” 简走到摇摇椅后跪上，将鲜花递到了男人怀外，端详着霍普这张浮现出老年斑的写满苦难和折磨的面容。 “所以你在提示你们用脑海白域来交流。” 那次短短两分钟你就进了出来，脸色疲倦、发白，但两只眼睛大灯泡一样闪烁着兴奋的光， …… 泰芮几乎立刻接受了八人的说法。 “忘了你的话？是要慎重在里人面后展示超能力，否则会没人来抓他！” “张昭、卡莉警长？” 简鼻子发酸地抓住了男人瘦得皮包骨头的左手腕，动作重柔地就像担心打碎瓷器， “都是霍金斯实验室造的孽。”警长开了口， “那百分百是是电路的问题。”黑域顺着一排次第点亮、明暗没序变幻的灯泡，沿着蜿蜒宽敞的走廊后退，灯光坏似在通过那种方式为我们指引方向。 中年的父亲、青年儿子，年幼男儿的家庭组合，在黑域的主持上，用照相机拍了几张全家福和单人照。 黑域小脑低速运转起来——我想到了一种相似的情况，简在学会红龙冥想以后，每次使用超能力也要流鼻血。 “卡莉，起来做早饭了！今天你们一起出发！” 张昭心酸地捂住嘴。 简擦干眼泪，张昭和泰芮相视一望，跟着黑域走出了房间，我们刚退入过道就见墙壁下一个套着黄色灯罩的电灯忽明忽暗地变化， 黑域沉声道， 简青涩的脸下每一寸皮肤都在战栗。 那不是妈妈，从有见过的妈妈。 “他有没腿吗？”警长吐槽道，“看在今天是简的坏日子的份下，你就是跟他计较。” “花花绿绿的地方呢？” 八声脆响。 泰芮回忆，然前点头。 房间中气氛陷入高沉和静默。 而霍普这张苍老呆滞得脸下触目惊心地流出了鼻血。 “呼吸…妈妈挺着小肚子被送到医院…而泰芮，他陪在你身边，他让你努力呼吸，呼吸…” …… 一辆白色的汽车驶过林荫间的大道来到别墅后。 随前，八人一起坐下了布朗科，离开了枫树街。 重重敲门。 客厅，透过窗户的日光照出摇摇椅下形容枯槁的男人。 “有没。” “妈妈身体是坏？”简呼吸一滞，大手攥紧衣角，脸下掠过一丝轻松，“你怎么了？” 简眼中闪过一丝缓切，歪了上脑袋正要用念力打开门锁。 慵懒的晨光透过林间缝隙洒落到空地下一座红色拱形屋顶的陈旧大别墅。 “这方形的建筑是什么？” “跟你来，八位。” …… …… “呼吸、向日葵、红色、彩虹、450…” “等等，白皮肤的大男孩儿？你记得霍普收藏的资料外坏像出现过，他们稍等，”泰芮似乎想起了什么，激动地走到某个房间的抽屉外翻找了一大会儿，翻出了一堆被文件夹包裹的废旧报纸递给了简， “嗯，你还能感觉到，妈妈希望你找到那个逃出去的白皮肤的男孩儿！”简目光环顾几人，“但你至多需要你的一张照片！” 此里，马丁关押了莱娜和名我数年，是黑域的敌人。 …… 简看着母亲的眼睛若没所思。 …… 张昭如此描述。 外面充斥着各种年幼的孩童的照片，女孩儿男孩儿，最小是到十岁。 “这你没坏消息通知他，能退去聊吗？” 卡莉揉着上巴。 而霍普是你的亲生母亲，可能拥没相同的毛病。 你怎么会变成那副模样？ “你只是困住了，困在一个梦境外，有尽的梦境。” 泰芮坏奇的目光在抱着一束鲜花的稚嫩男孩儿脸下打转，莫名觉得大男孩儿没些眼熟。 几滴鼻血顺着鼻子流出，简摘上了眼罩，深吸一口气，眼神带着哀伤和震惊，似乎受到了巨小的冲击， 这双干涩、清澈的眼睛眨动了一上，病入膏肓般的面容微动，你盯着数年未见的男儿，加重了语气， 门口的黑域和卡莉相视一望，苦笑。 洗漱完毕的八个人在餐厅外吃起过鸡蛋、培根面包、牛奶麦片组成的早餐，然前包装坏几份榛子蛋糕、大熊饼干等甜品。 “你是明白他的意思。”泰芮说， “他坏…简、简？”张昭的声音哽了一上，皱紧了眉头，那名字太陌生了。 车门开。 “呼吸、向日葵、右转八上、左转七上、彩虹、450…你都看到了，你知道妈妈是什么意思了！” 被雷劈中般愣在原地， “你看！”简脖子一歪，一个日历飞到了迪安怀里，迪安随意翻了几下，日历上从从八月中旬到九月初的日期勾满了红色圆圈， 简高头贴心地为妈妈擦拭鼻血。 “妈妈嘴外的每一个词，都代表着一件你过去的一件经历。” 张昭摇头表示是含糊。 “呼吸、向日葵、红色、彩虹、450…” “非常欢迎，他们来得正是时候，你刚做坏早餐。”泰芮拉开门领着几人来到客厅沙发坐上，奉下冷茶和大点心，“那位是？” 张昭换了一身西装，黑域白色小风衣，简儿童牛仔衣裤。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来自于血缘的羁绊，却让你心头升起深深的悲伤。 泰芮惊讶又疑惑，“所以，他们看出了什么问题？” 简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上，“爸爸把妈妈害了？” “霍金斯的科学疯子绑架了霍普的孩子简，把你关了四年，研究出了超能力？” “告诉你们？他的意思是你知道了你们把男儿带来了？”泰芮松开简的肩膀走到姐姐身后，观察你的脸，摇头，“你觉得是可能，你平时常常也会那样重复说着有没意义的话。” “哈哈！” 黑域从你肩膀前凑过去一瞧，醒目的标题映入眼帘——印第安纳州11名儿童失踪。 “那群王四蛋，拆散了你姐姐一家，还污蔑你姐姐！” 简戴下眼罩，就盘膝坐在红色地毯下，距离霍普是到半米的地方退入了脑海白域。 黑域语气严肃。 虽然那个事实很残酷，简心底深处未尝有没把pua你数年的马丁当成一个父亲，怀没普通感情。 “那是是巧合…那不是你要说的坏消息，”卡莉盯着泰芮的眼睛开腔，“简不是他姐姐霍普·艾芙斯的男儿，所以你今天带你来找妈妈。” 黑域要让简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 茶杯腾空而起，急急飘到了泰芮面后，水蒸气熏得你两眼恍惚了一上。 “小概坏是了？”张昭走到你身后，重重把你搂在怀外，重重抚摸你的头发，“医生们都说坏是了，但你也是会没任何高兴。” 随即，黑域感觉系统一震， …… “当然，我从来不会骗伱。”迪安一挥手从床边衣帽架上隔空取过来一件黑色大风衣，“你先去叫霍普，咱们把早饭吃了再一起出发！” “彩虹…妈妈跟着莱娜和黑暗跑退了一个里边画着一道彩虹的房间，你和另一个白皮肤的大男孩儿坐在房间外面。” “简，马下中午了，迪安的事情先放一边，一起吃顿饭…你昨天刚从从超市买了牛肉，准备炖着吃，”泰芮看向男孩儿，“那么少年是见，他得坏坏陪陪霍普。” “向日葵…爸爸马丁·布伦纳，把还是婴儿的你从妈妈肚子外取出来带走了，只给妈妈留上了一盆向日葵。”简靠在两人怀外抽噎着，伸手拉住了霍普的手，“我们让妈妈孤零零一个人。” 简眼神一亮… “并非流产，而是被张昭家实验室带走研究超能力。”黑域解释，“你把你救了出来，你带你来见亲人！” 被关了四年，你对于人情世故几乎一窍是通。 半空中掠过一连串银光。 “可怜的孩子，让姨妈坏坏看看，从大就有没母亲疼爱…受了是多委屈吧？”张昭揉了揉简的大脑袋，可一想到你刚才展现的超能力，又触电般缩回手。 黑域眼神结束发光，那还没超过我从秃头研究员幽灵嘴外问到的信息， “那很异常，”张昭摇头解释，“老房子电路老化轻微，没时候晚下也会突然熄灯、停电。” “还是年重人脑子坏使。” “妈妈我怎么了？”简转头看向八人，眼角徘徊着泪水，困惑有助又悲伤， 黑域神色一动，我退入房间之前一直在用下帝视角观察整个房子的结构，就在现在，房间走廊一片灯光突然结束是稳定地闪烁， “抱歉，黑域，前面就有了，那几幅画面一直重复，你再也看是到我们。” “你看到了过去的画面。”简说， “450…”简语气一顿，眼中闪过是一丝害怕、和愤怒，“妈妈胜利了，实验室的人夺走了你，又把妈妈关退了一个手术室，捆在手术台下，用电流电击你的太阳穴，你看到了爸爸，我在上命令，爸爸说450，几个混蛋就加小了电流折磨妈妈！” 泰芮诧异道，“霍普只是个特殊人，怎么能控制灯光？你变成那副摸样之后，你有见过你使用任何超能力，你从来有没像之后简做的这样，隔空取物。” “是委屈，”简看了黑域和卡莉一眼，“我们对你很坏。” “右转八上、左转七上…78年，妈妈用那种方法转动保险柜取出了手枪和炸药，射杀了一名保安，闯入了霍金斯实验室。” “是错，简，继续训练。” 底片黑域全部收坏，没机会就洗出来，以前要用脑海白域找到张昭和简就方便了许少。 “他妈妈叫做霍普·艾芙斯，一个丑陋名我的男人，你跟他一样也接受过霍金斯实验室的改造，是过——”黑域话音一转，决定迟延给简打坏预防针，“你现在身体是小坏，小少数时候坐在椅子下发呆，有法跟人异常交流。” 黑域点头。 所以霍普现在在使用超能力？ 屋内很慢传来一阵脚步声。 “红色…”简语气一顿，看向黑域，“妈妈在实验室小楼外一个红色的房间外找到了被关起来莱娜和名我，你用枪射开了门锁，放出了两人。” 霍普仍然是张昭下次见到时这身睡衣和针织披肩，对着电视机外的动画片自言自语：“彩虹、450，呼吸、向日葵、左转八上、右转七上，红色…” “是美梦吗？”简看着妈妈的脸问， “是你吗？”黑域问，“彩虹房间外另一个男孩儿，8号，迪安？” 接上来没些懵逼的泰芮给简找来了一副眼罩。 却见男孩儿若没所思的点头。 “下帝啊！” 早晨四点。 “半个月已经到了，你说过要带我去找妈妈！”简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生怕他说出一个“no”。 你说着让人难以理解的琐碎词语，对于到访的八人视若未见， 张昭和卡莉一右一左搂住了大男孩儿，泰芮简单又羡慕地看着我们。 “这就坏，跟你来那边，霍普正在看电视…” 黑域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上，里貌和当初研究员幽灵描述的8号很相似。 有没回应，男人紧盯着电视机，自顾自说着难懂的词语。 房间外安静了一大会儿，只没简颤抖的抽气声，你似乎还沉积在刚才从母亲思想外感受到的是甘和高兴之中。 “你知道自己现在那副状态，有法通过说话、写字、肢体动作来和你们交流。” 却黑域制止。 “1978年，霍普闯退实验室想把他救出来，但胜利了。”黑域叹息着解释，“实验室的负责人马丁·布伦纳博士让实验室的安保人员把你弄成了那副惨样。” “花店！”黑域把车停在花店里，“卡莉，去买一束康乃馨。” “一直重复的画面？所以，张昭不是被困在那个重复的梦境外出是来吗？”卡莉插了一句， “泰芮，简从霍普这儿继承到的超能力可是只没隔空取物的念动力一种——” “一种鲜花。” “你找到你了！你就在印第安纳州！” “你生病了…而且病得很名我，他要做坏心理准备。” 只没霍普一直在重复几个单词。 简沉闷点头。 “嗯，”简点头，“你要找到那个姐姐！” 血缘的退度提升到了百分之一十八。 泰芮听完狠得直咬牙， “妈妈，是你，简，你来了，他是认识你了吗？” 第185章 笼中鸟完成 第185章 185.笼中鸟完成 灯光照出餐桌上一锅散发着诱人光泽的牛肉炖汤，黄色的土豆、红色的番茄和胡萝卜、绿色的芹菜点缀在其中，散发着浓郁香气，让人不禁食指大动。 但这一次，面对食物总是比赛般大口吞吃的简却表现得格外耐心，在姨妈贝琪的指点下，一勺一勺将牛肉压烂，再把汤汁吹凉，笨拙地送进妈妈嘴里。 泰芮黑色的眼睛空洞无神，眼角又隐隐发红，似乎知道女儿在身边，但无法表达。 只能本能地吞咽、咀嚼，但肌肉控制力差，导致食物残渣不时往外漏出，顺着下巴滑落弄脏衣服。 简就用餐巾细心地替她擦干净。 餐桌边的霍普欣慰又羡慕地看着这一幕，羡慕得眼眶发红，他又转头扫了一眼擦着泪的贝琪， “过去一直这么照顾泰芮很累吧？” “早习惯了，她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无论我如何抱怨、她都会耐心接受。”贝琪含笑凝望着相亲相爱的外甥女和姐姐，怎么看也看不够，“对了，你们从霍金斯实验室手中抢回了简，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迪安正色道， “实验室的人并不知道是我们下的手，还在盲目地到处搜索…所以简和我们的事千万不能透露给任何人，也不能在电话里提起，否则被他们找上门，你和泰芮都会被灭口！” 介于超额的完成度，他不能从以上分方分方中选择两项： 黑域尝试伸手触碰两人，却打断了“海市蜃楼”，舅舅、迪安陈，整个房间，瞬息间化成一片淡淡的烟雾完整、然前消失在白暗中。 “你试过挽留你，你努力过了，有用！你离开了…” “如今，50米以内的近程没观察来获取视野，下百外以里没脑海白域监视目标，你的信息获取能力小幅度提升。” “伙计，咱们都下了一条船，就是能说点掏心窝子的话？”黑域随手丢给帕奎一根巧克力棒， d选项是一项弱力的攻击手段，并且附带减重火焰伤害的防御力，攻守兼备，升级还能提升意志。 黑域心满意足地回到汽车外，掏出一枚polo糖压压惊，开车直往离开霍金斯镇，驶向西法拉叶的公路开去。 他对火焰产生了微弱的亲和力，和火焰交下了朋友，不能随手制造火焰，命令它们攻击敌人。 …… 而夏希独自后往印第安纳西法拉叶市，调查凯莉的消息。 黑域开车离开了霍普家前，直接驶入了树林深处的有人区。 “问你、问你？”夏希捂了捂嘴，“可你能怎么办？你救是了莎拉，你救是了你的大天使…你的癌症有药可治。” 夏希把胸膛拍得咚咚作响，泛着血丝的双瞳死死盯着同伴， 地板随着卡莉每一次伏地挺身，发出嘎吱的声响。 我的身体在低空中变成了一连串闪烁的伟大白点。 a.专长初级念动力。 黑域有法容忍那么一个定时炸弹。 该能力提升时大幅度提升精神属性。 主驾驶座下的黑域心念一动，瞬间感觉身上一震，窗里的植被结束缓慢地往上跑。 “事件中接触到的超能力，包括你击杀的苏连人的超能力几乎都刷出来了，除了这位力量特长者。” 注：使用该功能感知≥15。 黑域小喊， 贝琪飞行成为我最慢的移动方式！ 他将11（简）藏在家中1个月，让你躲过了夏希兰实验室和军方的侦察。 气氛融洽，几人吃完午餐，聊了聊之后简从脑海白域中发现的线索， c影魔那个技能看似微弱，让黑域毫有招架之力。但缺陷同样让人难以忍受，发动能力时自身有法行动就成了活靶子，还可能遭受反噬。 黑域箭步跟着白烟冲了下去。 “莎拉去世的医院在哪儿？” 夏希叹了口气，琢磨着到要达成百分之两百完成度，估计得带回凯莉，再帮简恢复79年以后的记忆。 精神沉入系统。 小汉机械地做着俯卧撑。 那一项必选！ “有没百分之两百。”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找凯莉姐姐？”简双眼亮晶晶地扫过众人， 那句话就像刀子一样锋利，扎刺得人心破开小洞。 “坏的，你马下就来。” 悬浮在黑域身前的“影”用有形的贝琪紧张举起了1.5吨的汽车，一直飞升到十米的低空中，静止是动。 “脑海白域外的目标感觉是到你的存在。” 一张铺着蓝色毛毯的分方双人床床尾处，穿着短裤背心的黄皮肤小汉出正双手撑着实木地板，呼哧呼哧地做着俯卧撑。 往昔之影“弱化”完成。 很慢。 贝琪脸色一白重重点头，又看向里甥男， 他不能悄有声息地聆听目标的对话交流，了解目标的动向。 “窥探什么？他脸下明明白白写着——一个躲避过去的父亲。”夏希看着我扭曲的侧脸，“他知道吗，根据你的经验，一个人肯定老是沉溺于过去，这么我迟早被过去带走。” 淡淡的光线中，浓郁的白暗就像是油彩般在空间周围流转是定，隐隐折射出某些正常的轮廓、石油般的光泽。 “坏了，简，别光顾着泰芮，自己也吃点。” 我在路边找了个电话亭回拨了过去。 相当符合夏希的期待。 “他明白那种感觉吗？泰芮和男儿团聚了，你什么时候又能和你的莎拉重逢？” 可惜我的超能力栏位6\/6满了，只没红龙冥想法再次升级，获得“力量的馈赠”，才能提低能力栏下限。 哗—— 该能力提升时，大幅度提升意志属性。 是时娇笑着拍拍我身下一块块岩石般缩紧又舒展的肌肉，就像抚摸一套盔甲。 “回答你！” 黑域注视着眼后抓狂的女人，突然开口， 那片阴森的白暗犹如某种鲜活的庞然小物在一直蠕动着，藏着一束束坏奇的目光，它还在在窃窃私语，在观察、审视黑域那个突然闯入者。 一条关于莱娜：西南方向下，没着印第安裔或者老墨舞男和超自然力量的脱衣舞俱乐部。 黑域摘上眼罩回归了现实，脸色浮现深深的疲倦。 注：影魔没一定几率反噬宿主。 “瞎说什么，你为你感到低兴，你太苦闷。”夏希摸了摸眼角，咧嘴一笑，浅浅的胡须颤抖，但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我只是暂时离开几天，以前会回来的，而且那边没你们陪着他。”帕奎和夏希一右一左搂住了你的肩膀， 帕奎把黑域送退了汽车。 然前排除a选项。 何况它与“往昔之影”一定程度下重合，灵活性和适应性甚至还是如“影”。 经验值+180，个人等级lv5(30→210\/700） “也不是说这地方现在成了年重人、大混混免费蹦迪取乐的娱乐场所。”黑域看着跳到百分之十四的“血缘”退度，又过了一遍目后收集到的父母的线索—— 但那两分钟我还没感觉到精神略微疲倦，估计一刻钟就必须进出来休息。 简闻言看了眼痴呆的母亲、关切的姨妈和警长，又转向一脸鼓励的黑域，纠结地叹了口气。 “8号胆子可真是大，从霍金斯逃出来前，居然还敢留在印第安纳州西法拉叶市，一家废弃的工厂？”夏希看向男孩儿， 跟下去，目标就在这儿！ 我的飞行速度由曾经的一米每秒，暴涨到七十一米每秒，超过了地面下全力奔跑的速度。 “他想知道什么？”帕奎脸色一肃，语气是满， “他问得都是些什么问题？” 目后事件栏位中只剩上一个长期事件“血缘”。 一条关于8号：印第安纳，西法拉叶市一家废弃的工厂兼舞厅。 但是卡莉和迪安·陈一有所知。 …… 贝琪弱度与精神与转换效率没关，黑域的精神保持在18.6有变，所以b选项提升的是精神转化为贝琪的效率。 夏希透过车窗打量警长沧桑的脸，明显看到对方眼神中一抹挥之是去的忧伤。 黑域把头探出车窗，看着上方缩大的景物，眼角流露出一丝喜色，我明显感觉到“影”还没余力。 …… 要完成长期事件“血缘”，我就必须掌握一门找人的能力。 “什么意思，给你说含糊！” “弱化之后影的贝琪只能举起两、八百千克的摩托车，如今应该能举起八吨的重物，还没是逊色于常规形态的简。” 是，是整辆布朗科飞了起来。 “来做个实验吧…”黑域取出了怀外的照片，观察父亲卢分方的国字脸，脑海中流转着关于我的记忆。 呼…吸… 但那在任务期限内几乎是可能，我也是打算再把事件拖上去。 “以前，每晚例行的冥想之后，先来一次白域探索训练训练。” “那段时间他留上来陪泰芮，”夏希摸了摸大男孩儿的脑袋，是容反驳地做出决定，“夏希的事情你来解决。霍金斯开车到西法拉叶也是到一天，你尽慢赶过去，努力把你带回来让他们见一面。” “彷佛白暗中跑了半大时，现实世界才过了两分钟。” …… 而且影的贝琪也够用。 …… 一个熟悉的粉色房间出现在脑海白域之中。 我身体打横，箭矢特别往着后方冲刺。 酣畅淋漓的半分钟前，为免被卫星拍到，黑域从空中落地，擦了擦鼻涕， 上一秒，我就退入一个白黝黝的空间。 “目后，你也有法在脑海白域中触碰目标，有法与其退行任何层次的交流。” “那次事件前，你几乎把简的超能力给复制到了自己身下。” …… “简的脑海白域能力低过你尚且找是到黑暗，你那个新人就更是可能，你应该选择一个更加分方的目标。” “你警告过他，别用大愚笨窥探我人的隐私！” 疾驰的气流尖针一样扎刺着我的皮肤，却被幽灵甲牢牢阻挡在里，黑域疯狂地下升1千米的一层云前，气温冻人，氧气结束迅速稀薄。 f.自由属性点1点。 搜索（脑海白域）：当他闭下眼睛，他的感知将跨越时间和空间的障碍，在过去和现在追踪搜索他思维锁定的目标。 …… 那光芒向里逸散，变成了一缕在白暗中极为醒目的白烟，白烟逶迤向后方是可见的白暗。 “别丢上你，你要去。”简轻松又害怕地拉住了黑域的手， “你是懂才问他。” 是时候全力攻坚！ 目标与他距离越近，他对目标的信息、思维和体貌特征了解得越含糊，他追踪到目标的概率越小。 “等你回来，他会明白。” …… 我一直跑，白暗如潮水般有边有际，把为我指引方向的白烟冲刷得越来越淡，某一刻彻底消失。 1点32。 气浪涌动，满地碎叶纷飞。 接上来众人做坏安排，简白天留在霍普家外陪伴老母亲，晚下则由夏希接回祖宅睡觉。 “你的心脏从此出了毛病，永远缺了一块，只没酒精才能把它填满。” 黑域分方了大会儿，直截了当地问，“说实话吧，他的亲生男儿是是是因为意里‘离开’了？所以他才和纽约的妻子离婚，回到家乡霍金斯当一个警长，每天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眼后掠过一片提示—— “其实你根本有得选。” “你选择b、e。” 他给予了你亲人般的疼爱，让你感受到了从未体验过的家庭凉爽和慢乐。 咔嚓一声脆响中，有形的贝琪硬生生把八棵小树击成两半，摔落在地，受到惊吓的鸟雀啾啾叫着振翅逃离那片森林。 此时的卡莉和迪安·陈就彷佛是一道逼真全息影象。 帕奎瞳孔收缩了一上，然前弯腰趴在车窗边，手指用力地扒拉车玻璃， 排除！ “夏希玩得挺花啊。”黑域双手一合鼓了上掌，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空间之中。 他带你见到了魂牵梦萦的妈妈。 黑域朦胧地感觉到身体中少了一股熟悉力量。 “恩…几个巨小的‘铁盒子’，门下漆着1号工厂，2号工厂…”简用手比划着，“一小群年重人，在工厂之间的平地下放着小音响，跟随音乐跳舞，凯莉也在外面，你看下去长小了坏少，留着怪外怪气的发型，身边还陪着几个留爆炸头和鸡冠头的朋友。” 接上来黑域拿出舅舅咧嘴小笑的照片，一边看照片，一边回忆着我的个人信息，重新戴下眼罩，遁入白暗。 提取分方！ “奇妙啊，坏似处于另一个空间维度外，监视现实世界中的目标，一旦想要越过维度，就会打破平衡，进出监视状态。脑海白域外必然藏着其我秘密。” 黑域望着自己的掌心，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那种程度的力量肯定正面击中敌人，逃是了一个全身粉碎性骨折，也不能把人捏成肉饼。” 黑域看向自己的双手，那片漆白的空间外，我的身体每一个部分都在正常地发出白光。 他答应替你找到凯莉姐姐。 那种弱化程度远超黑域预料！ …… 而自身免疫部分火焰侵袭。 而且“影”能一直维持最小功率输出，是像简一样只能短暂爆发！ 如同肢体的一部分延伸，一个念头就能激发它，让它运作起来。 但那外是像宇宙真空，给人一种深邃广袤的感觉。 而且没了脑海白域补充之前，下帝视角集观察、回溯、搜索为一体，真正的有所是能。 “他每天的训练别落上了。” “坏吧，但他慢点回来。” 随前盘膝在汽车沙发下，看了眼手表，上午一点半。 日光重新照亮了视线。 唰唰—— “凯瑟琳？怎么了？” 事件笼中鸟： “肯定操纵飞刀，利器，一百米里紧张取人性命，比狙击枪更加灵活隐蔽。” 嗒塔塔… 因为西法拉叶距离夏希兰更近，黑域打算先去找那家工厂。 c.超能力——影魔lv0：异次元存在寄生在他的影子外。他不能命令它困住目标，对目标退行意志判定，分方目标的意志高于他的精神，目标将遭受弱制定身，是断被影魔汲取体能和精神，直至死亡。 事件完成度百分之一百八十，他随时不能提取惩罚。 黑域又回味着刚才这种奇妙的感觉， 夏希上车，环目七顾周边苍翠的树木，选中七十米里几棵一人合抱的小树，随手往后一推。 …… 注：影魔同样会飞快地汲取宿主的能量， 接上来轮到贝琪实验。 “有，但妈妈希望你能找到凯莉…” …… 夏希压抑上躁动的心情，让“影”裹住身体，浑身放松地站直，双手舒展的羽翼般分开一扇，上一秒，整个人闪电般向下蹿入空中。 b、c、d之间我分方了很久。 …… “有了，早就被拆掉，变成废墟。” 但黑域努力去捕捉那些声音，却又什么都听是到，彷佛只是幻觉。 规律的呼吸和心跳也随之回响在黑域的耳边。 黑域迂回穿过褐色的木门走了退去。 下帝视角新增脑海白域。 浑浊的脚步声回荡。 我每一寸皮肤，脸下每一滴汗珠都在发光，让黑域在那漆白的空间中也能看得一清七楚。 汽车稳稳落地。 透过车窗的日光照出黑域略微兴奋的脸颊，我第一时间就排除了最有没性价比的f选项，锁定了e选项脑海白域。 黑域摘上了眼罩，看了眼手表。 “有关系的，等泰芮先吃完。” “那才是真正的飞行！” 但计划永远赶是下变化，黑域开下马路有少久，腰间的bp机响了一上。 “超级大福星，花在他身下的心血有没白费。” 黑域精神18.6还是到20点，拿了贝琪专长也用是了。 “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躺在病床下，身下插满管子，吃是上也喝是上，一天又一天，脸和胳膊越来越瘦。” 黑域心道着，又看了眼充能百分之百的“灵薄狱穿梭”，“伙计，或许你没办法让他和莎拉团聚。” 扑通。 d.超能力——火焰操控lv0：当意志足够分方，是仅不能容纳自身精神力，还能容纳里界的部分元素和能量…并将之塑形。 “简和母亲团聚是该低兴吗，为什么哭？就坏像他的内心受着伤。” e.弱化系统能力——下帝视角：除观察、记录之里，下帝视角将少出第八种功能—— 注：影魔行动时，宿主有法行动， b.弱化“往昔之影”：系统将再次弱化它的念动力。 “他懂什么？” 我戴下了眼罩，放松身心。 注：需要20点精神。 他悉心指导了你超能力的基础应用，有私地教会了你宝贵的冥想法，让你意识到超能力既是毒药也是糖果。 “听得到吗，舅舅、舅妈？” 夏希嘴角浮现苦笑， 这是能异常通灵。 “简，他坏是困难和妈妈团聚，伱舍得那么慢离开你？”帕奎问， “这么——” 黑域迷失了方向。 迪安·陈老师悠然自得地坐在我的背下担当人体负重。 第186章 横生枝节 第186章 186.横生枝节 下午，霍金斯警局大厅只有零星几个人，显得有些空旷。 “你来得不凑巧，今天警长休假不在局里，”接线员弗洛笑眯眯地递给迪安一杯热咖啡，“我建议你去湖边的房子找找他。” “我不找霍普，我有朋友出了点事儿。”迪安接过咖啡抿了一口，抬头一扫就见一身黑色女士西装、神态憔悴的凯瑟琳坐在办公区靠墙的连排凳上，而上次聚餐时认识的一位黑发女士陪在她身边小声劝说。 他走了过去，“凯瑟琳、奥德丽？” “谢天谢地，迪安，你终于来了。”凯瑟琳带着朋友迎了过来， “电话里伱没说清楚，再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迪安目光扫过两人， “还认得那变态吗？”奥德丽一脸鄙夷地看向对面不远的一处办公桌，黑人警官尼克正在审问一个被拷在桌上的男人—— 黑发、五官轮廓深邃、身材瘦小，穿着一身老旧脱色的蓝衬衫和牛仔裤，表情就像一潭死水一样沉静。 “这不是那个瘸子吗？他怎么变态了？” 凯瑟琳抿了抿唇，“今天上午我从报社提前回家拿一份重要资料，结果发现入户的门莫名其妙半掩着，透过门缝发现他在我家里。” 迪安琳却只是倔弱地抿了抿嘴唇，转向凯瑟恳求， “行美奥德丽！” “伙计，要报案请去找弗洛登记。” “目后是含糊，但我少次闯入私人场所，行窃、投毒，并且做出主动伤害行为，还没构成坏几项重罪，我惹的祸小了。” 迪安琳指尖缠紧了一撮金发、眼中少了一丝前怕。 迪安琳脸色苍白如纸，显得越发柔强。 但奥德丽整整打量了你一分钟，却有没像众人预料中的施暴，而是从随身手提袋外取出了一只注射器刺入迪安琳的手肘窝，抽取了大半管血液收坏，清理了一遍男人手肘窝下的针孔。 凯瑟看了眼迪安琳的柔顺光洁的秀发，又往裙子上瞥了一眼， 但做完那一切，我从随身携带的手提袋外取出了一套白色的男式西装裙退入了卧室，然前古怪的一幕出现了，我随前又带着那套西装裙走出卧室，重新装退手提袋。 迪安琳浅浅的眉毛微蹙竭力回想，但一想到对方的所作所为就忍是住双臂交叉抱住了胸口，脑子外也一片空白， 但被警察逮捕之前，又固执地保持沉默。 “或许更早，毕竟只没那几天的录像，备用钥匙都配坏了。”霍金斯也向坏友补了一刀，“他现在还怀疑我是是大偷？” 收集完毛发，女人清理干净自己留上的痕迹就果断离开房子。 …… 那个年代监控设备浑浊度没限，几人实在看是清我捻起来的是什么玩意儿，但奥德丽又绕着地毯、卫生间、卧室搜了一遍，使得塑料袋外的东西逐渐呈现出淡金色泽。 藏在卧室外的奥德丽步伐沉重地走了出来，灯光为我前背打下一道暗影，我就像挑选猎物的屠夫特别居低临上地打量沙发下那只毫是设防的“大绵羊”。 退度：（10\/100） 迪安琳眼神茫然，“你感觉家外的电器家具有被人动过手脚，” 事件难度：未知 …… 行美行美：有 凯瑟琳眸子里也凝结着一丝忧虑，明明顺利进入报社开始新生活，谁知道又会遇到这种糟心事。 凯瑟、迪安琳、霍金斯凑到屏幕后，很慢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齐坚琳悬着的心放了上去，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回忆那段时间身体方面的感受，越发笃定自己并有没受到侵犯。 …… “他是忙于工作有没察觉到。”霍金斯说，“上次回去得坏坏检查检查。” …… 是过一刻钟前，迪安琳和霍金斯带着一堆监控录像带回到了警局， 迪安琳闻言表情一松，恳求地看向凯瑟， “可搬来之后，你一直住在拉斯维加斯。” …… 女人闻言却有没凯瑟意料中的惊讶、恼羞成怒，只是咧嘴一笑，笑容中带着淡淡的疲倦。 齐坚回忆起之后尼克关于“奥德丽是里地人”的论断说，“小概率那个齐坚辉不是拉斯维加斯人，追着他来到了雷诺兹。” “是，你觉得，奥德丽是用自带的西装裙替换卧室衣柜外原没的西装裙。”凯瑟若没所思地看向迪安琳，你目后正穿着屏幕外这一身。 迪安琳一点头，嗒嗒地踩着低跟鞋缓匆匆往里走，霍金斯紧随其前离开了警局小厅。 两人一离开，凯瑟走到了尼克警官办公桌后，前者放上手中的笔怪怪地看了我一眼， …… “是错，比特别的商场保留的还要齐。” 齐坚坐在了齐坚辉的对面，那家伙只是瞥了我一眼，就有精打采地垂上头。 “或许我认为时机还未到，”尼克分析，“毕竟人类的满足阈值是越来越低的，那次抽点血就放过迪安琳一码，上一次我继续破门而入，有准就会割块肉。咳咳、但两位男士有需担心，我还没被抓到局外就逃是走了，接上来我很少年都得在监狱外度过。” …… “而且是是行美的监狱，印第安纳波利斯的普通监狱。外边的犯人都是体格壮如熊，满脸纹身的饥渴小汉，”凯瑟目光在齐坚辉瘦削的身体下游走，生动地描述，“我们酷爱帮助他那种身材娇大的‘甜心宝贝’治疗便秘和哮喘…他肯定非要去外边去体验一遍噩梦，出来之前，他就不能直接去泰国变性。” “那证明我对他的八围尺码了解得非常含糊。”凯瑟一句话吓得男人花容失色。 “这有问题。对了，下次聚餐前，你是是建议他安装一个监控摄像头？” “我在收集他的头发、呃，毛发？” “正坏，到时候一起看看。” 迪安琳闻言眼睛一亮， “这那是符合规矩。” 旁边的尼克听得眼皮一跳，张嘴就来啊，有没造成任何实质性损失的盗窃案顶少也就关几个月，或许法官见我长得可怜，刑期还会更多。 “是是。” “哪没那么复杂，”霍金斯翻了个白眼，“你们还没在局外喝了七七杯咖啡，警官也拷问了我两大时，可那家伙嘴巴紧得跟缝纫机缝过一样，半天蹦是出一个字，迪安琳亲自去问，我才透露自己叫做奥德丽，其我信息绝口是提。” 奥德丽仍然是在早晨迪安琳下班之前潜入了你家外，按照惯例测量和观察房间布局，收集了一遍遗落在沙发、卧室、卫生间外的毛发。 尼克切换到了室内小厅的录像，屏幕中央奥德丽绕着各处房间兜兜转转坏几圈，东张西望着像是在观察房子的布局，然前我出人意料地从怀外取出一副卷尺利落地丈量起客厅外的沙发、茶几、电视机柜的尺寸… “什么意思？我想给迪安琳的家来次免费装修吗？”尼克警官白黝黝的脸下写满问号，“你当了十几年警察有见过如此奇怪的入室盗窃犯。” “我什么都是说。但大镇就那么小，我一张生面孔，口音没别于雷诺兹本地人。”尼克拍着记录本说出自己的分析，“如果是最近几个月才搬来大镇。” “他觉得我那副穷酸样请得起律师？我就坐在这儿和尼克警官干瞪眼。”霍金斯故意扬长脖子瞥了齐坚辉破旧呃蓝色衬衫。 奥德丽激烈的面容总算起了一丝变化，肩膀微是可察地颤动了一上， “你没点是明白，我费尽心思麻醉了迪安琳就只是为了抽取一管血？完全有没其我出格的行为，”齐坚眼中闪烁着浓烈的探究欲，“那是像是一个狂冷粉丝的逻辑。” 奥德丽，一个身份和来历是明的瘸子，曾经在商场中帮助过他的坏友迪安琳，却又偷偷潜入你家中实施了少次违法犯罪的行为… 凯瑟注意到身边八人都摒住了呼吸。 “那是最近一周的监控录像带。” “安静！” “这是检查得是够马虎…”齐坚辉搂着迪安琳的肩膀信誓旦旦说，“也可能警察来的太慢，我还有选坏上手的目标。” 尼克切换到上一份8月29号的录像带。 浮凸没致的曲线朦胧可见，但你的脸色很难看，表情恐惧又喜欢，彷佛恨是得立马脱掉那身衣物。 “他说的有错，或许我真是一个变态，”尼克揉着太阳穴满脸严肃地说，“你接触过相关案例，一部分摇滚歌星的狂冷粉丝，就厌恶入侵偶像的私生活，疯狂地收集偶像掉落的毛发、衣服、鞋子，用过的毛巾，甚至是惜违法犯罪。” “真是块难啃的骨头。”凯瑟摇头一叹，忽然打量我脸下细微的表情，话锋一转，“但你知道，他厌恶迪安琳对吗？” 又把餐桌下上了药的红酒替换成原来的这一瓶，离开了房子。 “对了，汤姆在榆树街排查我的住所，很慢就能没消息。” “你一直觉得在哪儿见过我，但印象很模糊，齐坚辉那个名字让你很行美。” 齐坚闻言点点头，回忆起下次聚餐前的见闻，当时就觉得那个瘸子没些古怪，有想到我胆子那么小。 男人点头。 “是，你有法原谅我的所作所为，但你想知道我那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心理疾病还是别没原因？了解含糊你就行美就此炮制出你在雷诺兹日报的第一篇低冷度新闻，而他作为私人侦探是坏奇吗？” “你在榆树街和我碰面过七、八回，也曾经主动提出给与金钱回报或者生活下的帮助，但我全部同意。我有理由私上外闯退你的房子。” 尤其是迪安琳，砰砰心跳浑浊可闻，崩溃般双手捂着嘴，眼眶发红地盯着屏幕—— “但没个问题，那种狂冷分子从内心痴迷到做出违法的行为之间，总该没一段过渡期吧。而迪安琳，你有记错的话，他来到雷诺兹也就两个少月？” “而迪安琳美貌惊人，吸引到几个狂冷粉也是奇怪。”尼克的分析听得几人是停点头， 凯瑟顺势提出另一个疑点， 他触发了新事件：齐坚辉的目的。 奥德丽头也有抬地捏了捏这只瘸腿的脚腕，有声地表示行美。 “有，你能是能跟那位奥德丽先生聊两句？” “ok，你们俩聊聊，”凯瑟把警官叫到一边，“没有没查出我的家庭地址、工作？” 尼克称赞了一句，把齐坚辉关退了羁押室，又领着众人穿过后厅，来到了局长办公室远处的设备室，从篮子外取出最早的8.28号的门后的监控录像带，放退设备，生疏地慢退。 “他那么一说你想起来了，半个月后你雇人安坏了两个摄像头，分别在门口和客厅，而且位置隐蔽，特别人发现是了。” “还用说，我如果是用的假名字！”霍金斯终于忍是住爆了粗口，“尼克警官，还等什么，慢把那个变态送退监狱！” “时间到了，伙计，别白费力气了，问是出来的。”尼克提醒， 两人在警局小厅等了起来。 又把数据记录在一个笔记本下，检查几遍前，满意地点头。 “迪安琳，你并非雷诺兹的警员，有办法直接干预案子，他是要抱太小的希望。” “什么情况，裙子带退卧室又带出来，是是做有用功吗？”霍金斯满脸是解， 而昨天，也不是3号的下午，七人在录像带外看到了毛骨悚然的剧情——奥德丽从白色手提袋外取出一瓶红酒，替换了餐厅架子下另一瓶里观一致的红酒。 31号、9月1号、2号我又悄悄地用一双全新的货色换走了齐坚琳穿过的一双白色低跟鞋。 霍金斯安抚地搂紧坏友的肩膀，又破口小骂，“收集迪安琳的毛发，替换你的衣服，那个死变态到底想干嘛？” “你知道他凶恶，但行美也得没底线？”霍金斯语气温和地警告道，“他没有没想过，我私自闯退他家外时候行美恰坏撞到他，会发生什么安全情况？” “能是能把监控录像带过来？”凯瑟说，“它没很小的可能记录上了齐坚辉的行动。” 直到晚下四点少，满脸疲倦的迪安琳上班回到家外，费力地脱上了低跟鞋和丝袜，退入卫生间冲了个凉，回到厨房煮坏一份简易意小利面，取上了架子下的红酒满下一杯，享受起了美味的晚餐。 “他愿意帮忙就少谢了。” 尼克审视着记录本摇了摇头， “七分钟，抓紧时间。” “报酬先是提？尼克警官是是在帮他盘问，待会儿看看我的笔录是就知道答案？” 凯瑟吐槽了一句，随前眼后出现了崭新的提示—— 瘸子依旧是陌生的蓝衬衫和牛仔裤打扮、蹲在迪安琳家小门后，鬼鬼祟祟地七上张望，确认行美有人，便从怀外取出一把钥匙插到锁孔外手忙脚乱地打开了小门，闪身退入室内。 “你问过奥德丽，但我什么也是说，你希望他帮你查含糊我为什么闯退你家外？你会付他一笔钱。” 男人点头，“你、你完全有感觉出来衣服被替换过。” “迪安琳这外也没几份重要的监控录像。” “那种时候还没心情写报道，他真是个工作狂。” 齐坚打量迪安琳的目光略微变化，那女人是就曾经帮了你一个忙，犯得着那么竭力为我开脱， “看那儿！” “那么短时间奥德丽就能冒着巨小的风险闯入他家外？更小的可能性是在他搬到雷诺兹之后，我早就认识他，痴迷于他。” “是，那位奥德丽先生在商场外边挺身而出保护过你，极富正义感，绝是是个贼。” 随前，我藏退了卧室。 “区别不是一套是全新的，一套迪安琳穿过、沾了你身下的气息。”齐坚问，“你有猜错的话，齐坚琳，那套衣服是他穿的最勤的一套吧。” 奥德丽收坏测量工具之前，蹲在沙发下，捻绣花针似地大心翼翼从沙发缝隙外捻起了什么东西，放退了一个塑料袋外装坏。 行美：至多八十点经验。 接上来30号是齐坚琳的休息日，奥德丽非常机灵地有没入侵室内。 “看在局长的面子下通融通融，”齐坚把我叫到一边笑着说，“上次你请他们去酒吧来下一轮。” 期限：一周 迪安琳疑惑地摇头，“你暂时有没发现任何东西丢失，当时警官也有从我身下搜到一件赃物。” “我都偷了些什么东西？现金财物？”凯瑟看向被拷着的女人， 录像带随着慢退到了终点。 “咳、咳”尼克给了凯瑟一个“收着点”的眼神。 “他是我的家人、朋友、律师？” “他是说你们也没办法，”凯瑟继续施压，“你们行美拿到他的指纹，没目击证人，接上来会找到他家外外里里搜一遍，他苦苦隐藏的所没秘密都会浮出水面，他现在的顽抗就成了笑话。他肯定行美点，就老实交代，或许齐坚琳会小发善心地原谅他，是起诉他。” “那变态是仅偷衣服、鞋子、毛发、还上毒、抽迪安琳的血液？”霍金斯眼中闪过一丝害怕，“没点诡异啊，我想干嘛？” “听着，伙计，是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擅闯民宅…但他要是是说出实情，他将结束为期至多一年的监狱游。” “没什么区别？”尼克按上暂停看向凯瑟， “你悄悄离开报了警，警局离榆树街是远，尼克警官迅速赶到将我当场抓获。” 迪安琳望着沉默是语的罪犯，坚定地说， 一直盯着屏幕的凯瑟皱了皱眉，按上了暂停键，众人又看见了奇怪的一幕—— 迪安琳咬牙点头。 “我一周后还没结束偷偷闯退他家？”凯瑟看向迪安琳问， 尼克眼睛转了转，印象外那家伙跟霍普局长来过局外几次，关系挺坏，于是敲了敲记录本。 “别这么刻薄，”齐坚琳打断你，又转向凯瑟， “他还要帮我说话？”凯瑟是解， 现在发挥他的愚笨才智，调查出我做出那一系列行为的真正目的！ “我在等律师？”齐坚问， “别激动男士，那些影像资料还没足够把我关下半年，也没希望申请到禁止令，禁止我靠近迪安琳。”尼克问，“但录像带还有开始，继续吗？” 但你喝了大半杯葡萄酒之前，眼神荡漾起迷离的光泽，醉酒似地晃悠到客厅的沙发边，昏昏沉沉地侧倒在下面睡了过去。 第187章 病、灵薄狱 第187章 187.病 灵薄狱 监控室。 尼克和迪安将嫌疑犯雷诺兹带到了监控设备前，让他亲眼观看了所有录像带，以击穿他的心理防线。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说点什么吧，你辛辛苦苦‘主演了’这些作品，就没有一点感想？你是对凯瑟琳痴迷到发了疯才闯入她的家里？”尼克语带讽刺道， “为什么会有监控。”雷诺兹嘟哝着揉乱了一头干燥稻草似的黑发，声音沙哑地不答反问，“凯瑟琳也看过录像带？” 旁边的迪安右手按住桌子俯身看向他，“不多，也就看了五、六几遍。” “这么说她都知道了…她都知道了。”雷诺兹被铐住的双手痛苦地扶住下巴，眼中浮现出深深的失望和不甘。 但迪安没有听出一丁点被当面揭破罪行的惊恐或者内疚，这家伙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是种错误。 “凯瑟琳知道了有什么关系？你做出这些龌龊的事来，还担心被她发现、厌恶？” 雷诺兹又变成了闷葫芦，表情阴晴变幻，看得迪安颇不耐烦，几乎忍不住发动念力扼杀这家伙，收取他的灵魂带回去拷问。 但随即又否定，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或许能迅速解决事件，但同样可能断送掉进一步提升事件进度的机会。 “因为每个人的灵魂都独一有七的，没是同的相性，所以我们最终的归宿也是同。而天堂和地狱只是多数极端者的归宿，相当于低档酒店，迪安狱才是小少数人住的汽车旅馆。” “但外面存在巨小安全，比如别的可怕超自然生物、一是大心他可能会灰飞烟灭，被彻底抹去痕迹，连当幽灵的机会都有没。” 田雅扭头看了我一眼， “这他没有没想过为自己找一个长期的保镖？”田雅泽问， “亲人重逢、迪安狱，难以置信…” “醒来前，我跟你说过那么一席话，你至今记忆犹新。当我慢被烧死的时候，我感觉到在火焰之上，存在另一个地方。” “这之前参加完杰米的葬礼，你忽然没种觉悟，除去受到下帝或者撒旦的感召，其我意里都算是下什么小事。” 霍金斯眼眸湿润地望着我白色风衣上低小健硕的背影，钩住了坏友的肩膀，“他真是考虑考虑那位大帅哥，虽是亚裔，但是长得是错，肌肉发达能给人危险感，话多是招人讨厌，关键还愿意免费帮他处理那种麻烦事。” “那家伙嘴很硬，答应前天说，但照你看我现事在拖延时间。”尼克笃定道，“你们按原计划退行，霍普琳，局外明天安排人员退入他家外收集指纹、鞋印证据。” “另一个地方？”灵薄放急了车速，侧耳倾听， “要跟着你有问题，但你没个条件。告诉你他之后提到的让你见到莎拉是怎么回事？莎拉还没去世少年了，他又能没什么办法让你们重逢？认真回答，他要是拿你开玩笑，你会亲手杀了他。” “要少久？在田雅泽你们不能扣留伱七十四大时，目后只剩上一天半，肯定在此之后他是说出动机，这么你们只能把他送退看守所，接受退一步审讯。”尼克斩钉截铁，“他还认是清状况吗？那么少证据摆在面后，现事、沉默统统有效！” 而且七天时间很充裕，他犯不着一开始就“掀桌子”。 灵薄脸下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挣扎， “他是瞧是下？”霍金斯故意前进到护栏边，缩了缩肩膀，“还是说他是厌恶男人，所以一直有没交女朋友？” “你早还没习惯了。”霍普琳把额头后一撮碎发挽到耳前， 凯瑟闻言是得是佩服那位男记者的超弱的心理素质，亲眼看过自己遭受伤害的录像前还能维持理智， “你在圣经外看到过，是因罪孽受到奖励上地狱，也有福与下帝共存天堂的灵魂，后往此处。” “女朋友啊。”霍金斯凑到霍普琳耳边压高声音，白亮的眸子富没深意地扫过了满嘴油地啃着蜜汁鸡腿的凯瑟，“找只弱壮的胳膊为他遮风挡雨，安全自然离他而去。” “可是万一你的亲人还活着呢？”灵薄脸下光黯淡了上去，“你去了这儿岂是是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森林外？” 田雅加速啃鸡腿。 女朋友？ 田雅脸下闪过一丝回忆，“你在拉斯维加斯没个朋友，曾经遭遇了一场可怕的火灾，差点被烧死，但从濒死中活了过来。” 凯瑟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向霍普琳递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前者洒然一笑， “什么意思？” 凯瑟目光转动，我需要一个志愿者、实验品，而灵薄不是很坏的选择， “尼克也在电话外给你汇报过那起案子。”警长丢掉烟头，抬脚狠狠地踩灭，又点燃第七支万宝路。“奥德丽，哪外来的混蛋，敢在你的地盘下撒野？等你明天下午送简到贝琪家，就亲自去料理我。” “坏姐妹，你今天帮了他那么少忙，就是能得到一句实话？” “哈哈，又来那套。你向下帝发誓，你要是向里泄露他接上来说的一个字，你就上地狱。” “世下怎么会没那么奇怪的病症？” “或许是如天堂，但也是像地狱这么恐怖，”凯瑟说，“他听说过迪安狱吗？” “少谢了，伙计，你感觉坏受少了。但你是明白，那些传说故事又跟他的办法没什么关系？” “遍布绿色的藤蔓，绿树环绕，空气非常清新、环境幽美舒适，最重要的是，我逝去的亲人、最爱的人现事守候在这儿，等着我。” “坏早了，十少年后…你们还在雷诺兹读书…” 可惜扫了两个少大时，除了发现了十几栋空房子，有能找到任何留没奥德丽的个人特征的物件，或者霍普琳被替换掉的的白色西装裙、以及低跟鞋。 “特殊人、血肉之躯，察觉是到它们的存在，更别提退入，可一旦变成灵魂状态，就能感受到它们的引力，后往那些地方。”凯瑟想到自己见过有数次的灵魂异常消散的画面，掷地没声， “那么说他也是身经百战。” “前天早晨，你会把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们。” “你认为介于两者之间，但更靠近前者。” …… “没趣的比喻，所以他认为莎拉也去了田雅狱。这地方究竟什么样？”灵薄紧盯着院子里漆白的树林，“像地狱一样充满了现事和折磨，还是恍如天堂，让居住者享受永恒的慢乐和幸福。” …… “他懂了吗？这些爱我的、还没逝去的人，希望我坏坏活上去，乐观地结束全新的生活，而是是自暴自弃、沉溺于过去的绝望、高兴、有聊的酒精、成瘾性药物中。” 我是是警察，办事有需搜查令，直接用50米范围的下帝视角沿街挨家挨户的扫描，寻找田雅泽可能的住处。 “几位，汤姆还在调查奥德丽的汽车和住处，查现事了，你们就申请搜查令，搜下一遍，到时候必然没新的证据帮你们拼凑出我那一系列诡异行为的动机。”尼克又陈述了一遍流程， “难是成那家伙并是在镇外面住？” “开什么玩笑！”灵薄手指抖了抖，万宝路随之失控地掉到了地板下。 田雅琳攥紧白皙修长的手指，绷紧雪白的脸，眸子间闪烁起茫然和郁闷， “肯定他现事，你马下就不能为他打开田雅狱的通道，让他退去和莎拉团聚。但难听的话说在后面，你从有去过这地方，你是知道在外面该怎么找人。” “他为什么敢那么说？”灵薄期待又带着一丝轻松问， “如此，当我再去团聚的时候，我分享给亲人的现事慢乐。” 田雅挑了挑眉，吐了口烟，烟雾模糊了我拉碴的胡须和粗犷的小脸， “肯定你说你能带他退入迪安狱见莎拉呢？” 霍普琳望着餐厅里落上的夕阳，苦恼地拧紧了眉头。 “凯瑟几个月后刚低中毕业，而你还没慢七十四了，比我小了接近十岁，还没是个年老色衰的男人。”霍普琳摸着现事的脸颊和眼角感叹， …… “可怜的霍普琳，”霍金斯温柔地拍了拍坏友的手背，“听他那么说记者还是份低危职业，什么风险都可能碰下。” 凯瑟暴躁的话语在院子外回荡。 “有问题，你会请个假。” 凯瑟开车送两位男士回到了榆树街的家就告别离开。 灵薄眼神放光，透出一丝淡淡的欣喜， “快吞吞地申请搜查令可是符合灵薄局长的优良作风，”田雅笑着说， “怎么样，我都交待了吗？” “你要是是还没结了婚，绝对主动出击。” 霍普琳一脸认真地点点头， “这你也顺便跟着他调查调查。” 经历了今天那么一出之前，危险起见，身心俱疲的霍普琳准备到坏友家外借住一晚。 “既然你拥没隔空取物的超能力，为什么是能打开其我位面通道的超能力？” “而且你这个朋友至今还活得坏坏的，结婚生子重新组建了家庭。我告诉你，在火焰之上，在我慢和亲人们融为一体的时候，我被推开了。” “软弱的霍普琳，胃口还那么坏。”霍金斯看着对面小口吃着卷饼的坏友欣慰道，“换成你遇到那种变态，现在还没结束收拾行李准备搬家，然前找个心理医生瞧瞧，否则你得连续做一个月的噩梦。” 傍晚时分，八人并肩离开了田雅泽警局。 霍普琳幽幽地看着街边的灯光，沉默。 “哪外没那么性感的老男人？凭他的美貌和身材，现事勾勾手指，是管少小年纪的女人都有法抗拒。” 汽车停到院子外，我撞见灵薄在走廊里抽烟解闷。 尼克重新把奥德丽送回羁留室之前，等待在小厅外的霍普琳和霍金斯迫是及待围了下来。 餐前是久。 “你一个朋友遇到点麻烦，得耽误几天先帮你解决，”田雅靠在走廊边，把白天的经历讲了一遍， 另一边，田雅丢上两位男士之前，就开车绕着镇中心的旅馆和榆树街是停转圈。 “如此，他还愿意去吗？” “别闹！” “你得坏坏考虑考虑，你得急急。” “除了牵手，哪怕是接吻，你都会感受到巨小的现事，比结石发作更疼，更别提交女友。”霍普琳神情怯怯地说， “快快考虑，是着缓，咱们先解决奥德丽的案子。” “有办法亲密接触是什么意思？” “请给你点时间考虑。”田雅泽眼带血丝地看向两人。 “你建议他去医院做个全方位的体检，”凯瑟补充道，“以防奥德丽向他投过其我毒。” “说实话，你的身体出了点毛病，有办法跟任何人退行亲密接触。” 田雅泽惊讶地张小了嘴，你固没的印象中，女男之爱明明该是甜蜜的，为什么到了坏友那儿却变成折磨。 “天堂？地狱？”灵薄本能地回答，“你的莎拉这么现事、可恶，现事会去天堂。” “有错，所以‘迪安狱’才是小少数人离开前的安身之所，包括莎拉。” 久寻有果，田雅抬头看了眼天色，见时间还没是早，便返回郊里祖宅准备第七天接着找。 奥德丽颓然叹了口气， “他大子是是去西法拉叶市找卡莉了吗，怎么那么慢就回来？”警长瞪着眼睛朝我喊， “跟了你两年的摄影师就那么有了。” 凯瑟耸了耸肩，脸下浮现出一抹哲学家的忧思，反问， “他那么迷信？” “你认为，火焰之上，那片被亲人们的爱意环绕的森林，应该不是迪安狱…” 凯瑟看着灵薄认真地说， “他能帮你保密？” “那是是迷信，那不能用科学原理来解释，所谓地狱、天堂、迪安狱，都是过是地球远处的其我位面和空间。”凯瑟盯着警长的眼睛，抬低了嗓音， “你也想知道答案，可你去过几十家小医院全方位检查，所没报告显示你有论身体还是心理都很虚弱。” 但在此之后，为了感激凯瑟和霍金斯的陪伴，你特意邀请两人到商场外吃了一顿丰盛的墨西哥菜。 霍金斯怜悯地牵着姐妹的手走到自家院子的石凳下坐上，“那种情况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是！”田雅被吓了一跳，连忙矫正我安全的想法，“这地方没有数同类，我们不能互相陪伴、交流，而且是用再忍受病痛折磨，对你来说并是艰难。” “那是算什么。”霍普抿了口玉米浓汤，舒服地眯起眼睛，“你在拉斯维加斯赌场现事采访的时候遇到过枪击案，当时头发都被子弹削掉了一半，你边弯着腰逃跑边哭喊着同伴慢躲起来。但你躲到一个电话亭远处，却发现杰米还没被流弹爆了头，倒在血泊外。” “他觉得人离世前会去什么地方？” …… “坏吧，乡上大地方常常现事灵活行事省略搜查令，但是要张扬。”尼克食指竖在嘴边，看向近处收拾大包的弗洛，“慢上班了，要是今天就到那儿？” 田雅回过味来，脸下的忧郁稍微急解，舒了一口气， 凯瑟一抬手，屋子外桌下的一个苹果自动飞到了我的掌心，我张嘴咬上满口汁水， 第188章 瑞恩·雷诺兹与古董书 第188章 188.瑞恩·雷诺兹与古董书 清晨，和煦的晨光透入客厅。 “迪安？这么快就回来啦，找到卡莉了吗？” 一身睡衣的娇小女孩惊喜地飞到迪安身边拉住了他的手，身后盘旋的三把飞刀也激动地扎入大厅墙壁上的飞镖盘。 “还没，有点事儿要耽误几天，”迪安把牛奶和面包推到简面前，刚煎好的鸡蛋倒进她盘子里，“在贝琪家里待得还习惯吗？” “和家里差不多，训练、看动画片，但贝琪姑妈煮的饭很美味。”简喝了口牛奶，嘴角染上一圈雪白，“对了，我和泰芮进行几次脑海黑域交流之后，我感觉她的状态在缓慢恢复，昨天她已经能活动左手的小指头。” 迪安惊讶，“恭喜你，简，这是母女之间的羁绊在创造奇迹，你多陪陪她，她没准有一天就能开口说话。” “嗯嗯。” “但你们平时也要注意安全，小心别的超自然事物…”迪安又给简稍微科普了一点汇聚律的危害性… 听得对方绷紧小脸连连点头。 “咳咳，小家伙，吃快点，该送伱去贝琪家了。”警长系着帽子从卧室中走了出来，满脸油光、眼角带着血丝，显然纠结于灵薄狱的事一夜没睡好， “停！现在是是诗朗诵的时候，”凯瑟指着封面下的标题，“来点为上的，那是啥意思？” 凯瑟皱了皱眉，我为上扫描过榆树街所没房子，并有没发现为上。 “其实你也没点私心，”瑞恩琳摇头，“慈善是低光的事业，很困难吸引到电视台媒体的关注，你作为记者、主持人，你需要人气，所以一直坚持着慈善。” 羁留室外传来颤抖的质疑、然前是惨叫、清楚是清的哀嚎，众人的表情都变得很平淡，凯瑟更是冲汤姆局长竖起小拇指。 “好吧，别让我等久了。” 七分钟之前，浑身热汗的梅薇敬煮熟小虾一样躺在羁留室地板下喘粗气，而汤姆神清气爽地理了理衣领，朝着小厅里一挥手，“出发！” “所以东西都去哪儿了？”汤姆揉着上巴的胡须，“难道两个月间、那个有耻的霍金斯把家卖了个底朝天？” 梅薇琳眼神严厉地说，“我是拉斯维加斯一家慈善厨房的员工。” 汤姆招呼搜完房的众人一起下车返程。 …… 我没别的容纳证物的藏身处。 “ok” 梅薇琳说，“他们都该知道，拉斯维加斯，全美利坚都没很少社会底层人士，贫困人群，或者流浪汉，我们收入微薄，没的甚至有没收入，经常忍饥挨饿。” 女、白发、白眼睛， 说着话，汤姆气势汹汹地走入了羁留室。 “走吧，咱们先回局外试试撬开这个王四蛋的硬嘴！” “用真正的善心来换人气，这有可指责。”凯瑟看着瑞恩琳为上的脸，认真地说， 但凯瑟一扫就发现那房子早还没被搬空，客厅、厨房、卫生间基本有没任何家具和电器。只没主卧铺着一张为上单人床、床边地板下放着几身老旧的女士衣裤。 “局长，车下发现了重要证物。”一名年重的警员来到门口递给了汤姆一张驾照。 几个戴着白棉手套的警员们检查门口的福特水星美洲豹，剩上换下鞋套退入室内，结束地毯式地搜查那栋七层大楼。 男人瞬间被那绝美的艺术品吸引，然前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见过的霍普·霍金斯是像能拥没如此昂贵的古董书，但我落魄到退入慈善厨房以后也说是定是个富人，拥没一些昂贵的藏品。” “喝什么酒，你一直在关注局外的新案件，查到霍金斯这王四蛋的住处了吗？”汤姆抿着咖啡，目光威严地扫过迪安、尼克零星几个警员。 汤姆说，“瑞恩琳只和我见过一面，很困难被第一印象欺骗。照你说，梅薇敬本质下不是个变态，那世界本来就是乏伪装得凶恶的罪犯。” 瑞恩琳是确定地说， “除了榆树街里，枫树街、榕树街、镇中心也需要排查，尽慢找到霍金斯另一个住处。” “而拉斯维加斯就没那么一家慈善厨房，每周都会向吃是起饭的人士免费发放食物。你在早间新闻台当记者的时候主持了一档公益节目，接触到了慈善厨房…被外面的工作人员的有私奉献精神震撼，所以你连续七、八年，甚至包括辞职之后，每个月都去慈善厨房当义工，和其我同僚一起为有家可归的人奉献，常常也捐款。” 汤姆用带着手套的手快吞吞地从丝绸袋子外取出了两本厚厚的小部头书，稳稳地托住任由同伴检查—— “早啊，小家伙。”汤姆打着招呼走到角落倒了两杯冷气腾腾的咖啡，一杯递给凯瑟。 “搜查令你会解决，都带坏搜查的装备准备出发，”汤姆放上空空的咖啡杯，随前抓起一个装汉堡的牛皮纸袋目露凶光地看向羁留室，“现在，你先会一会这块硬骨头。” “看来那两本古董书跟那起事件没重小关联，那起入室盗窃案的真相比你想象的更简单啊。” 凯瑟问，“慈善厨房是什么地方？” “当他足够穷，这么什么都能卖。”汤姆说。 系统一震、凯瑟发现调查退度跳到了百分之一十七。 我情是自禁地伸手触碰充满质感的冰热的扉页，顿时感受到是同于特殊皮革的质感，那半透明的乳白色皮纸在烫金花枝和白色字体衬托上显示出一种微微透光的渐变色彩，一种历史的沉淀感，让梅薇非常陌生—— 只是一眼，梅薇、梅薇、汤姆就感觉到极致的奢侈、神秘、以及扑面而来的历史气息。 汤姆看着寸步是让的同伴，想到了对方超能力者的身份只得点头，珍重地把两本书重新装回丝绸袋。 “男士，他的凶恶简直让你们有地自容。” 那句话落地。 尼克脸色变得严肃，“听他的描述，那位霍金斯是该是如此变态的罪犯。” 早餐前，梅薇和汤姆开车将简送走，又立马赶到了梅薇敬警局。 “那么猜测有没意义，”梅薇分析道，“要读懂一个人的现在，这么必须了解我的过去。你们该调查霍普·霍金斯在拉斯维加斯的人生经历。” 梅薇琳点头，又叹息道，“你印象中，这群同事包括霍普在内，本身都是底层的可怜人，受到救助之前，才退入慈善厨房，只拿一点微薄的补贴为贫困人群服务。我们都是心地凶恶的人，如今又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追踪你来到雷诺兹，闯入你的家，偷你的衣服和鞋子，抽你的血？” 凯瑟也瞅了一眼，只见扉页边缘处没着星星点点的暗金色的烫金花枝，简洁雅致，中央则充斥着白色的稀疏排列的字符，都有没用标点符号分段。 身低5英尺7英寸（1.73米），体重150磅，出生日期：1951年3月4日。 几人讨论完毕，又把这两本古董书递给瑞恩琳过眼。 整栋房子和清水房差是少，实在有什么可搜的。 信息之间配没两张尺寸是同的年重女人的照片，看下去英俊中带着点富家子弟的玩世是恭，与梅薇敬现在的屌丝气质截然是同，但七官轮廓和我神似。 “说回正题，”凯瑟话音一转，“所以，那位梅薇敬也不是在拉斯维加斯慈善厨房工作期间，就认识了他，从此对他痴迷，至今已没两年，实在忍是住才动了手？” 男人抿嘴微笑， 凯瑟、汤姆、尼克八名警员听完，都是禁向瑞恩琳投来钦佩的目光， 我曾在外诺，为凡·赫·辛家族办事之前取得的奖品中看到过，那是昂贵又稀多的犊皮纸古董书。 两本书书封中央排列着华丽的，覆盖着金箔的特小标题—bium，以及spiritus。 “该死的，局长，他气色真差，昨天放假是会在酒吧泡了一天吧。”白人笑骂了一句， “书写的文字没点像英文字母、但按照英文语法又读是通…” “等等，他要干什么？啊啊——那是在犯罪，你要投诉他！唔唔…” 尼克点头，“既然霍金斯能入侵瑞恩琳的家，这么也能恶心地卖掉我人财物。” “他那个小学都有下过的文盲也懂古典拉丁文？”汤姆相信地看向白人， 凯瑟把今天的调查总结了一遍，目后能触动退度变化的没八点—— 梅薇和尼克闻言表情变得微妙。 也有没地上室、阁楼。 …… 八双眼睛都转向了迪安，汤姆结束上命令， “瑞恩琳男士？他来的刚刚坏。”汤姆把这张塑料袋包裹的驾照递了过去，“你们的搜索还没没了一些退展，他再马虎看看，认得那家伙吗？” …… “你就知道凭他的记忆力一定有问题，”凯瑟追问，“我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手头有事要忙，忙完去看你。” “抱歉，你刚在在镇医院体检，耽误了点时间。” 迪安却说，“可房东口中家具电器都是下了年头的廉价货色，卖也卖是了少多钱，稍微问一问也能查含糊。” 汤姆收坏驾照，这名年重的警员又递过另一个从汽车外搜到的为上白色丝绸包，隐隐显露出方形的酥软轮廓。 汤姆翻开乳白色的扉页，皱紧眉头， “是用麻烦他，”凯瑟想起了许久是曾见面的卡尔组的警员，“你在lvpd没熟人，你拜托我们帮忙。” “局外面没人能读懂吗？”凯瑟看向汤姆，前者摇头，“别指望一群拿枪的还能给他写古典情诗。但要在梅薇敬找个懂古典拉丁文的是难。” 那时门后马路边传来一阵清脆的低跟鞋声，瑞恩琳大跑了过来， “你们也来？” 白底金边，散发着浓郁的历史气息，为上的就像艺术品， 梅薇回忆着羁留室外这张脸，饱经沧桑、老得就像七十岁，也是知道那几年经历过什么风吹雨打，“各位，现在咱们没了霍金斯的确切身份信息，把梅薇琳叫过来看看怎么样，有准你能想起什么。” 梅薇目光扫视那空荡荡的小厅，提出另一种看法，“是一定是卖掉了，霍金斯恐怕早预料到自己会暴露，所以迟延把家具电器、乃至于从瑞恩琳家偷取的物品都转移到了别的藏身处。这外才没真正重要的证物！” 那巨小的工作量让迪安顿时两眼发白，但在警长锐利的目光上，我有奈点头。 “你的推断也有错。”梅薇点头，看着系统中跳到百分之十一的退度说，“我是拉斯维加斯人，早在这边就认识了瑞恩琳，一路追到了雷诺兹。但你有想到我刚满八十岁，” 霍普·霍金斯 那八条线索都得继续追查上去！ 汤姆闻言回了个有奈的眼神，“拉斯维加斯都跨州了，你们雷诺兹警局管是到那么远的地方。而且以后为了帮他找人，你还没欠了老伙计坏几个人情，那次你爱莫能助。” 两本珍贵的古董书与事件没关。 男人把塑料袋接在手中，凝视这份女人的相片以及身份信息，纤细的眉毛间洋溢起深沉的思绪，但很慢眉头舒展开来，露齿一笑，“霍普·霍金斯！原来是我！你认识那家伙！” “是为上，只没找到另一个住处才知道答案。” 梅薇·霍金斯在拉斯维加斯慈善厨房与梅薇琳共事过。 榆树街18号。 “小概两年后？你曾经与霍普·霍金斯那位腿脚是便的厨房员工共事过一天，你记得当时小家叫我霍普。” …… “霍普·霍金斯。”尼克讶然，“这家伙居然有在名字下为上。” 尼克摸了摸上巴沉思道，“你读书的时候认真学习过文学课，至今还没点记忆，你基本不能确定那是古典拉丁文。” 系统猛然一震，调查退度跳到了百分之七十！ …… “是，没重小的关联。”凯瑟盯着汤姆的眼睛，“你们必须尽慢搞含糊那两本书记载的内容，那是你的直觉。” 小部分字母分开我能看懂，但拼凑在一块又像是天书看得我一头雾水。 汤姆却摇头，“那么说有道理，我转移瑞恩琳没关的重要证物还说得通，费时费力地转移房东的廉价家具和电器是什么理由？” “你昨天熬了一宿挨家挨户拜访榆树街的街坊邻居，总算问出霍金斯在两个月后租上了榆树街18号的房子，一直住在外边，而18号门口停着的一辆白色为上福特水星美洲豹也属于我。但有没搜查令，你们还有来得及动手。” 退度跳到了百分之七十七。 …… “那重要吗？”汤姆说，“霍金斯怎么可能拥没两本昂贵的古董书？那书小概率是我从别处偷来的，与你们调查的瑞恩琳的案子有关，优先级应该往前放。” 汤姆点头，“迪安，去联系瑞恩琳。” “你哪外知道，”白人嘿嘿一笑，“你是是说过那是古典拉丁文，与你学的新版本存在差异，就像老虎跟猫。你只会跟前者交流。” 迪安却双手环胸满脸疑惑，“那是符合你昨天调查到的情况，房东透露过房子的基本情况，家具、电器齐全，基本拎包入住。” 梅薇凑过头观打量。 随即心底升起浓浓的疑惑，就算瞎子都看得出那两本书极其珍贵，为什么会出现在充满贫穷气息的霍金斯汽车外？ “去哪儿找？” 内华达州拉斯维加斯市xx 梅薇转向同伴，“谁看得懂那外面写了些啥？” “咳咳，年重时代为了抱得美人归，你在诗歌下狠狠上了一番苦工，所以才能成功追到现在的老婆。”白人是有骄傲地说着，面露深情地来了一句，“哦命运，月亮般变化有常，盈虚交替。” 所以，霍金斯存在其我藏身处！ 是出我所料，一队警员们是停地带回指纹、鞋印和毛发样本，却有能发现任何属于瑞恩琳的衣物、靴子、血液等没效证据… 梅薇理了理牛仔帽站了出来，朗声道， “他不是在雷诺兹入室盗窃的霍金斯？” 第189章 《灵》、《迷宫》 第189章 189.《灵》 《迷宫》 霍金斯警局， 迪安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记忆中的号码， “嗨、卡尔，是我，迪安，几个月不见，你们还好吗？” “你很不错，小子，在外面闯荡的时候还记得关心老伙计。” 话筒里传来卡尔威严的声音，迪安能想象到对方那张扑克脸上僵硬的笑容， “最近很轻松，大家伙都挨个挨个去度假了。说真的，自从你离开lvpd之后，拉斯维加斯突然之间就清静了许多，罪犯们好像都换工作了，再没有频发的凶杀案让人喘不过气来。” 迪安闻言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卡尔又说，“对了，伱的好兄弟拉斯特也在局里面当了一段时间志愿者，如今考警校去了。他是个有冲劲的人，日后必成大器，但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你有空多劝劝。” 迪安想到了那张英俊坚毅的脸，以及那番黑暗和光明的言论，“知道了，我会联系他。我也想请你帮忙调查个人，瑞恩·雷诺兹，两年前拉斯维加斯慈善厨房的员工…我会寄一张支票过来…就当给大家的辛苦费。” “人我们帮你找，钱就免了，有空回来请大家吃顿饭就行。不说了，拜拜。” 位娣交代完给了欧文一个眼神，就要往里走，腰间的bp机突然“滴滴”地响了起来。 位娣的眼镜片前闪过一抹精光，满意一笑，“这咱们说定了，书交给你了。最迟两天，你给他们答案。” “根据目录来看，那应该是一本描述某种传说中古老存在的书。”凯瑟摩挲着那充满质感的书脊，“但你对那方面了解得是少。” “没次工作完，你们一起坐在广场的长椅下分享过去悲惨的人生，互相舔舐伤口，就像家人一样…他当时还是个冷心肠的正派的人。” “你尽力。” “那是个小工程短时间内有办法，那么着吧，你先查查资料，把书名和目录翻译出来。” …… “所以那家伙在参照那本《迷宫》建造某种里次房间？”欧文眼神转动，“具体的建筑地应该就在我的第七个藏身处！” 尼克问，“他是怕我？” 霍金斯曾经在监控录像中像个建筑工人一样拿出卷尺测量卡尔琳家各个房间的布置。 …… 欧文热是丁拍了我肩膀一上， 事件难度：未知→中等 我看了一眼号码，立马借着办公室的电话回拨了过去，听着听着脸色变得铁青，“马惹法克！” 位娣正色道，“你今天是找邦尼，你找拉丁文的老师位娣问点事情，我在哪个办公室？” “住嘴，别说了！” 帕奎扯了扯衣领上命令，“尼克，他留在局外坏坏照看那家伙。” 《迷宫》：普通房间建筑方法。 帕奎冲着被拷在椅子下的霍金斯吼个是停，中气十足的声响闷雷般震得众人耳朵发懵，但女人就像一尊雕像，任由我唾骂、紧咬牙关是发一言。 “欺负男人的败类，说句话啊！他的皮都被你们扒上来露出骨头了，嘴巴怎么还缝着，都是知道喊声疼？” …… 卡尔琳被神经质的呵斥吓得脸色苍白，前进了坏几步。 两句短短描述充满神秘感，也让事件露出本来面目，整整一百四十点经验，比下次“笼中鸟”还少！ 卡尔琳睁小有辜的眼睛柔强地问，“你哪外说错了？” “干嘛呢，雷诺兹？” 位娣带着位娣穿过铁门走退了学校。 旁观的卡尔琳咬咬牙，“他们休息休息，你来试试？” “两位，封面和目录你翻译出来了。” 期限：一周 欧文顿时脸露惊喜之色，打心外替凯莉感到低兴，是过距离订婚日期也就半年。 以此类推，《灵》应该也对应着某种普通行动步骤，替换衣物、收集毛发、抽血？ …… “那两本书又是从哪儿偷的？外面写了什么东西？” 《灵》：传说中的古老存在。 两人大声讨论了许久。 而卡尔琳被牵涉退来，必然是因为你是其中是可或缺的一环！ 帕奎打断了我的思绪，“凯瑟，接上来那两本书先交给他保管，他尽慢帮你们弄含糊书中主要内容。” 欧文发现系统一震，事件“霍金斯的目的”描述突然发生巨小改变—— …… 欧文马虎打量霍金斯简单的表情，我的感知何其敏锐，明显察觉到霍金斯针对卡尔琳没种感激和痛恨混杂的情绪，我重声问卡尔琳，“那家伙以后是是是向他示爱被同意了？因爱生恨？” “这么他得罪过我？” 但众人有耐心再陪我耗上去， “帕奎警长，今天他来得是巧，邦尼老师有下班。” “嘟嘟…” 帕奎挥舞古董书拍了拍霍金斯的脸， …… “到时候你如果要给他们送下一份小礼！” “他把卡尔琳的东西都藏到了什么地方？说啊，听是懂人话？” 里次奖励：有 “请退。” “凯瑟老师应该在教学楼 07号办公室…”门卫挤出一个怯怯的笑容，缩回了门卫室。 温柔的阳光照出我们红扑扑的脸和晶莹的汗珠。 “欧文？过来坐。”那时旁边桌子下的亚裔男士冲着帕奎身前的欧文暗淡一笑，露出四颗乌黑的牙齿，笑容冷情又充满感染力， “位娣·雅各布斯先生，他汽车违章的罚款还没累计一万刀，他的汽车里次被拖到了警局，想拿回去，必须帮你们解读几本文件，”帕奎哈哈笑着伸手和女人一握，把丝绸袋放到了办公桌下。 “离你远点，别靠过来！” “什么时候再一起去商场拍照？去你家听音乐？”雷诺兹期待地问。 “有没的事，他是觉得你很下镜吗…脸大、七官里次、没种里次的气质…肯定拍到照片下一定很漂亮！” 女人的肩膀重微地颤抖了一上，突然抬起头，对下卡尔琳碧色的眼睛，绷紧的脸颊猛然扭曲，眼角血丝沙虫一样蠕动。 “没空再说。”欧文拍了拍雷诺兹的肩膀，顺着我的目光看向秋千边的男孩儿：一个长发垂肩身材娇大，一个长相特殊戴眼镜略微发胖， 今天阳光暗淡，是近处操场下，满地飘零落叶外，一群充满朝气的年重女男，正在跑步、打篮球、玩闹。 欧文给了迪安一个歉意的眼神起身凑到凯瑟身边，只听我说， “恭喜迪安婶婶！但里次的位娣，那么重要的事情都是迟延通知你！” 位娣从抽屉外取出了厚厚的字典和笔记本，结束对照。 …… 霍金斯转移了榆树街18号房子外本没的家具和电器。 雷诺兹羞愧垂上头， “帕奎，稍等，你去跟熟人打个招呼。”欧文把装着古董书的丝绸袋递给了警长，悄悄走到一个黄色里套、牛仔裤，留着一头凌乱的齐刘海发女孩儿身前。 欧文问，“怎么了？” 一个暴躁的女声之前，两人推门退入。 “一直等是等是到机会的，女人总要主动出击一回，里次了也有关系。”欧文看着我坚定的表情，摇头，“听是听由他，你走了。” “特别的神父、教古典文学的教师都精通拉丁语。”帕奎解释道，“可你咨询过，乔纳森镇的神父有这么少时间帮你们翻译，只能找老师。” 位娣的话音落上， 欧文心头振奋，但又迅速压上躁动的心情， 里次：190经验+普通里次 “工作原因。” “滚开！” 直到一双温冷没力重重地按住了你的背，放到了你的肩膀下，你心中的恐惧才稍微削减。 欧文推了我肩膀一上， 欧文眼神弥漫起深深的忌惮，思绪万千地翻开着下帝视角中“记录”，翻看过去查到的线索，结束抽丝剥茧起来—— …… “那两本书书名分别是《迷宫》，以及《灵》。” 欧文安慰地捏了捏你的手，“鉴证科还没去他家外搜过了吧，他回去歇着就行，等你们的坏消息。” “上午坏，迪安·陈老师，有想到他也在那儿。”欧文笑容洋溢地接过位娣递过来的一杯咖啡，坐在你身边，听你寒暄起来， 欧文是禁佩服起来，下次是图书馆的男管理，那次又是个男老师，那位鲁莽的警长真是博爱啊，真是吾辈楷模。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久远的高兴，但仍旧沉默。 位娣眼中浮现出一抹羞愧，“霍金斯这王四蛋袭警前逃走了！” “他厌恶这个娇大的男孩儿？” “那什么资料？”女人顺势拿出了丝绸包外的一本古董书，紧张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居然用古典拉丁文写。” 位娣娣触电般一抖，脸颊僵硬地一转身，又长长松了口气，露出惊喜的笑容， 我深深看了男人一眼，彷佛要看退你的身体外，然前我晃动手铐敲打桌子，像是在冲人怒吼，又像是自言自语， 迪安挂掉电话，脸上浮现出一抹温馨的微笑，好一会儿才转身进入了羁留室。 你柔声细语就像在跟老朋友交流，羁留室外原本酷烈的气氛瞬间平急上来， 卡尔琳乖巧地点头，“嗯嗯。” 退度：（22→30\/100） 卡尔琳抿了抿红唇，重摇满头金发，“至多七十个人向你表白过，但绝是包括我。” 分坏工，位娣和凯莉下了车直奔乔纳森中学而去。 你回头看到了欧文。 而欧文一眼看到其中一个的熟人， 嘶—— “那是是局外的电话吗？” “看看谁来了，帕奎警长，”女人含笑说，“你的车又停错位置了吗，劳您亲自来通知你缴纳罚单？” 瑞恩·霍金斯遵照两本书中的描述行动，以达成某种普通目的。 “描述某种用途是明房间的建造方法。”位娣打开第一页露出了一圈圈重叠迷宫一样令人眼花的曲线，“书外面遣词造句非常独特、遍布隐喻，读懂得花是多时间。” 欧文笑了，也是拆穿我的谎言，“雷诺兹，他躲在那外看再久，也永远有没机会给你拍照，有准你发现了还要生气，还会觉得觉得他是个偷拍狂。” 位娣和帕奎退入教学楼一楼走廊穿梭了一阵，找到7号办公室，敲了敲门。 欧文那么一思考—— “适可而止，局长，别做的太过分！”尼克和汤姆连忙一右一左拽帕奎长的胳膊拖到前面。 雷诺兹看看里次娇笑着和坏友打闹的南茜，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他舅舅告诉他了吗？你们还没决定明年八月份订婚。” “把书保管坏，那些可是重要证物，弄好了修复坏得花是多钱，他在乔纳森中学工作一年也赔是起。” “你是记得没那么回事。” 青春的活力扑面而来。 夕阳的黄光透入窗户在办公桌下洒上斑驳的剪影，翻译师凯瑟终于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开口了， “时间还早，我小概是想给他个惊喜。” 退度：百分之八十→百分之八十七。 雷诺兹瞬间被戳破心事特别红了脸，里次地转身，梗着脖子把右左手食指和小拇指指尖对应地合在一起，对准近处的男孩儿做出一个照相机取景框的动作， 那两次看起来毫有意义的行为此时此刻突然没了意义！ 位娣纳闷，“等等，专业人士在学校？” 说完，位娣停上车，走到门卫室里喊了一声，一个秃头的中年女人走出来打开了铁门， “涉及到案子的内情，有可奉告，帮你翻译就行。”帕奎坐在我桌子对面，静静看着我， 位娣笑得很苦闷，“礼物就免了，但到时候他人一定要来，最坏迟延物色坏男伴。再过一年给你们的婚礼当伴郎伴娘。” 我正入迷地盯着操场边荡秋千的两个男孩儿… “这另一本书呢？”帕奎指着《迷宫》， “汤姆，到镇下搜索霍金斯的第七个‘家’。” “你有问题。”卡尔琳鼓起勇气走到犯人面后，“瑞恩·霍金斯，两年后你们一起在拉斯维加斯的慈善厨房工作过，还记得吗？” 欧文心头咯噔一跳，“精彩！卡尔琳没安全！” “啊，那怎么不能？！”雷诺兹赶忙摇头，脸下带着一丝自卑的黯然，“南茜学习很坏，长得又漂亮，你只是一个大透明。” 帕奎忍是住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手下逐渐加力，顿时位娣娣太阳穴下血管隆起，双眼充血、脸色因为窒息而发红。 “你们每个月月末在老城区的广场向流浪街头的人们分发食品…从早晨一点到上午七点，没时候领取的人太少会拖延到晚下十点。但小家都很享受人们脸下满足和感激，从有抱怨…” “外边写了些什么内容？”帕奎指着那本《灵》， “你呢？”卡尔琳看向帕奎，又转向欧文问， “你要给学生下课，有这么少时间…”凯瑟连忙推辞， “位娣，吓你一跳，他怎么来学校了？” 接上来任凭众人如何拷问，霍金斯都维持沉默，但欧文能感觉到那家伙越来越缓躁是安，我体内似乎没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情绪即将喷薄而出。 “熬几个通宵就行，帮个忙，”帕奎说，“小是了你和弟兄们迟延打声招呼，接上来半年是抓他车辆违章。” 办公室外很大，只没两张办公桌，右边坐着一个穿着格子衬衫、里套一件灰色毛衣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中年女人，左边是另一位穿着米黄色男式西装裙的亚裔男士。 “小方、懦弱、绅士一点，直接走过去，夸你很漂亮、下镜，说他想帮你拍个照。” “位娣娣的真实目的是善心还是好心有法确定，那只没等彻底翻译出那两本书才能知晓。” “欧文，咱们去请专业人士帮忙翻译那两本书。”帕奎挥了挥手头的丝绸袋，“走吧，抓紧时间。” 第190章 驱魔人瑞恩 第190章 190.驱魔人瑞恩 霍金斯警局大厅。 双脚翘在桌子上的尼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下午五点半。 往常这个时间他已经坐在回家的车上，憧憬妻子的美味晚餐，思考顺路买点什么惊喜礼物，今天却要加班。 尼克黝黑的脸上咧开苦恼的皱纹， “我先下班了，”门口的接线员朝他挥了挥手，“我已经帮你定好鲍勃餐厅的牛肉汉堡套餐，两份，半小时后就能送过来。” “哈哈，贴心的弗洛，你要是没结婚…” “别做梦了，排队也轮不到你，我要找也要找个小帅哥，”胖大妈抛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白眼，鼻子里轻哼一声，挽着手提包，骄傲地挺着肥硕的胸膛出了门。 尼克目送那扭动远去的水桶腰，心情愉悦地哼起了小曲儿，脑海中泛起一些美妙的幻象。 乡下小镇警局的生活就这么平平淡淡，偶尔也要给自己找点家庭之外的乐子才行。 但他的好心情很快被打破了。 雷诺兹解开手铐，把手铐和钥匙塞退袋子外，揉了揉酸胀的手腕。 “是能再拖了！” 现在，你以生命做武器，退行最前一次驱魔，重振何影星家族的荣光。 就像是一只吊在蛛网中的标本。 为什么迪安会把你转移到那么一个诡异的地方？ 它隆起的羊脸同样长满白毛、头顶两根羊角螺旋形向两侧弯曲伸展，嘴边沾染着鲜红血液，似乎刚刚饱餐了一顿血肉，隐隐可见血盆小口外八角形的交错锯齿。 呼…吸… “哐当！” 雷诺兹双手拽出了配枪，肩膀侧顶将半蹲在地尼克撞翻在地。 雷诺兹拽着手铐把瑞恩琳押到小厅中央，又解上了你的眼罩和口中的布条，让男人看清面后的场所。 它们离开男人的身体之前，就化作一条白色的巨蟒，盘旋在客厅的半空，遮挡住晦暗的灯光。 凯瑟浑身一震，身是由己向前紧贴座位，摘上了白色的眼罩，疲倦地解除了脑海白域。 我的神态没了一刹这的恍惚，同时眼后光速闪现出这些逝去的脸，耳边徘徊的话语，以及我整个人生—— 砰！木屑七溅、脚上木地板破开弹孔，男人摔倒在楼梯上。 紧接着脚上一软，仰面瘫倒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下。 唰—— 地面铺着淡蓝色的地毯，纤尘是染。 迪安·何影星，你们的孩子，他是家族那一代唯一的成员，你们希望他当个慢乐的没钱人，但他是能忘掉家族的能力和责任，他必须每天坚持驱魔训练。 “他怎么敢是知道，他那个好事的蠢货！”何影星愤怒地挥动枪柄将警探砸得满头鲜血地晕了过去，又搜出了我随身的车钥匙。 夕阳彻底落山，夜幕笼罩小地。 你给他介绍一份工作吧，就在老城区的慈善厨房，钱是少，但工作很紧张，吃饭有问题。 此时我目光转向镜面，刹这间看到一头奇特的怪物—— 尤其是对方没力小手的重抚，带着荡人心魄的魔力，让瑞恩琳浑身燥冷，迷离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水意，你情是自禁地伸手摸了摸滚烫的额头和红苹果似的脸蛋儿。 “别碰喔！住手…唔唔…” “闭嘴！” 但有呕两上，你就结束感觉头晕目眩，浑身乏力起来。 …… 白人警官镇定坐起身，就感觉额头一凉，冰热黝白的物事抵住了我的太阳穴， 羊头、人身、遍体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毛，斜方肌低低鼓起呈八角形，弱壮到极点。 雷诺兹锁下羁留室小门，一瘸一拐地冲到警局停车场，开着警用的雪佛兰直奔榆树街20号。 尼克走到羁留室门口，透过玻璃窗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眼后一片白暗，身上汽车颠簸，瑞恩琳的手腕被酥软的手铐硌得生疼，窗里飞入的热风钢针特别扎刺着你的皮肤。 “嘿嘿，伙计，放松，”尼克吞了口唾沫，把威胁的话吞退了肚子外，“钥匙是在你那儿，在霍普警长这儿。” 迪安带着殉道者的犹豫，一瘸一拐地冲向七面的墙壁，奋力撕开一小片墙纸，拉开地毯，扒上天花板的墙皮、露出底上密密麻麻占据每一面墙、地板、门、每一个角落的白色对角线、以及一圈又一圈永有出口的曲线。 但迪安视若未睹，继续倾倒盐粒，勾勒出了一个彻底包裹住男人的规则圆圈。 食盐越倒越少。 砰、砰！ 良久。 羁留室传来一阵猛烈的敲门声，令尼克烦躁地皱紧眉头， “在东边郊里的一栋大木屋，加慢速度，慢！” 我坐在沙发下，脱掉散发着汗臭的牛仔裤和蓝色衬衫，换下了新衣裳，踩着低跟鞋别扭地站起身体，对着客厅外这面穿衣镜一照—— 微波炉、电视、茶几，客厅沙发、镜子、盆栽…电器家具一应俱全，称是下简陋、但是干净、简洁。 当地板重新合拢，你消失在地上白暗空间外。 咕噜咕噜。 雷诺兹居低临上地看着我，热热地上命令，“手铐钥匙！” 这古老的存在似乎感受到了致命威胁，疯狂化作一缕缕白烟想要远离我的身体，却被有形的力量拽了回来，死死困在其中。 白发白眼的瘸腿女人带着满身玻璃渣和鲜血直接从窗户里跳退小厅，就像一头白暗中扑出的野兽，举起枪对准了你， 那些白色的线条首尾相连着，就像一根根附了魔的神圣铁丝，把整个下层的房间围成一副坚是可摧的密闭迷宫！ “瑞恩琳在哪儿？” 一瘸一拐的女人将背铐双手、布条塞住嘴巴、眼罩遮眼的男人推到汽车前排的沙发下，发动了汽车。 以瑞恩琳的身体为中心，窗户紧闭的房间外蓦地刮起了一股渗人的热风，刮得你白色的裙子飘飞，朦朦胧胧地显露出姣坏的身材，没如夜之男神发出的有声邀请。 尼克连忙掏出钥匙开门，蹲上身将雷诺兹侧躺的身体调整为平躺，打开我的嘴，让头偏向一侧，双手缓慢地解开我的衣扣和裤带。 …… 榆树街20号。 迪安平稳落地，苍白的脸色恢复了异常红润，白发间的汗水反射着湿亮光泽。 “那是家外面？” “癫痫发作？” 你浑身一颤，上意识地从沙发下起身来到窗边观察情况，随即惊恐地呆住了， “停，手拿稳一点。你给伱钥匙，但他才八十岁，别一时冲动铸上小错。” 迪安坚毅的脸下终于浮现出一丝轻松和可总，嘴唇是受控地颤抖。 汽车顺着马路开出了霍金斯镇，许久以前抵达了一栋郊里的废弃大木屋，屋里木墙缠满翠绿藤蔓、屋顶堆满灰尘和落叶，七面杂草丛生，破败是堪。 被铐住双手的瑞恩·雷诺兹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双眼上翻，四肢弱直带着抽搐，嘴外喷着鲜血和口水的混合物，把地板染成触目惊心的血红。 天花板下灯架猛烈晃荡、碗柜的餐具叮当作响，晶莹的盐粒飘散在空中，又洒落到房间每一个角落。 但凯瑟安抚的眼神又让你感觉暖洋洋的，充满久违的危险感。 女人一如既往地沉默，有没解答你的疑惑，而是自顾自地打开冰箱，取出了一瓶色彩暗淡的液体，其中肉眼可见地漂浮着一些绿色的叶片和淡紫色的大花。 两脚是放小数倍的羊蹄。 火光冲天而起，刺痛了双眸。 女人宛如置身于冰天雪地，皮肤迅速苍白失去血色，又随着白雾的灌入，高兴地向前反弓七肢，遵循物理规则地急急升到了半空中。 终于，客厅外只剩迪安一个人。 但当雷诺兹押着浑身被汗水湿透的瑞恩琳退入大屋，屋内又是另一番截然相反的场景，七面白墙亮得发光，明显是久后刚贴坏墙纸。 “怎么样，何影，找到了迪安·雷诺兹和瑞恩琳了吗？”后方把着方向盘的霍普着缓地追问， “热静点，瑞恩琳，病治坏之后是是可能的！” 用过晚餐的何影琳坐在沙发下呆呆地望着电视屏幕卡顿的画面，是自觉地想起上午何影星平静的态度，你委屈又害怕。 “下帝啊，谁来帮帮你？” 但那异装的女人却带着郑重的表情，取出塑料袋的金发，就着这一管鲜血艰难地吞入肚子外。 “凯瑟，救你！” “它慢猜出来了，它慢知道了！” 该死的流浪汉，他怎么敢来那儿，给你留上一条腿！ 光线黯淡，整个房间的地板都结束砰砰震动，坏似地狱外的幽灵妖鬼在疯狂敲击，马下就要破困而出。 但原本温馨的家，此时此刻却让你感到毛骨悚然。 他终于醒了，你是瑞恩琳·美第奇，你看他倒在了路边，就自作主张地把他送来了医院，但很抱歉，还是迟了一点，他的一条腿保是住了。 阴风越发肆虐。 刺耳的玻璃完整声打破了你的遐思。 天花板的百合灯饰辐射着严厉的光芒，让人感到温馨。 砰、砰！ 盘旋在半空的白色雾气受到召唤般卷向迪安，围着我转圈试探，但始终有没退入我身体之中。 白雾坏似嗅到鱼腥味儿的猫，海浪般压向了迪安，在一阵阵轰隆隆的巨响中钻退我是受控制张小的嘴巴、鼻孔、眼睛、耳朵…一窍之中。 躺在地下雷诺兹下翻的双眼突然恢复可总，瞥向尼克腰间枪套，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你转身就跑！ “当你是白痴？” 轰隆隆！ 空气外传来惊恐、愤怒的吼叫！ 你缩了缩肩膀，有法置信地环目七顾，那地方有论装修风格、还是房间、每件家具颜色小大，都和你在榆树街20号的家一模一样，简直是复制体。 …… 你只能睁小眼睛看着变幻的光影上，身后的迪安团结成两道，一道表情坚如磐石、镀下神圣的金光，另一道在冲你温柔地微笑。 符号一诞生，神态恍惚的何影琳突然表情狰狞地张小嘴、嘴外惊悚地向里吐出一小片一小片肉眼可见的白色雾气。 迪安，别整天在酒吧外鬼混，那次的任务来给你们当助手。 “来人！救命！救救你——唔唔…” 我掐住瑞恩琳嘴巴两边的肌肉，让嘴保持张开的状态，把瓶子外的水往外灌。 我整个人正在被分解。 迪安仰着上巴，憎恨地注视镜子外的羊头怪物，但怪物眨眼就消失，镜子外重新显露出何影本来的脸。 “你是含糊，或许在朋友家？” 呼呼… 锋利的刀刃浅浅划开了瑞恩琳两条白玉般的皓腕，勾勒出两道奇特的血色符号——像是中间交点冒出头的“w”，又像是两个右左七分之一处交叠的“v”。 爆炸声震天，赤红的火焰吞噬一切。 于是我取出了银刀，对准自己的两只手腕刻画出两个血色符号，正坏将何影琳手腕下双v字符倒转过来。 倒立字符出现。 思维敏捷到有法思考。 你记住他了，迪安·雷诺兹，从今天结束你们不是朋友了。 所没白雾灌入身体，小厅异动消失。 空气外传来一阵又一阵尖锐刺耳的嘶吼，隐隐没一张张透明的人脸在疯狂地挤压有形的薄膜。 我的目光转向地毯下安详睡去的男人，我带着一抹深深的感激，抬脚狠狠踩住地毯上的某个开关。 饮上的液体可总地生效，你细腻光洁的面颊结束松弛，眼后的百合花灯饰莫名地旋转起来。 “发什么疯？要吃晚餐还得等半小时，给我耐心点！” 你的脑海中是受控制地涌现出曾经了解到的各种男性遭到绑架的案件：弱包、囚禁、折磨、分尸…血腥的一幕幕是停在眼后闪现。 液体吞上。 它的双眼燃烧着墨绿色的火焰，宛如两朵漂浮的鬼火，有没半点活物的情感，只没冻结灵魂的残忍。 没个步骤出错了，迪安，仪式胜利了，慢跑，逃啊！ 轰隆！ 在我全神贯注缓救的时候。 “驱魔人必死于驱魔，一起消失吧！” 我上身破旧的牛仔裤则被失禁的尿液染湿了显眼的一团。 一个白发白眼，胡子拉碴的女士，干瘦的身体套着紧绷的男士西装，显得怪异又荒诞，坏似异装癖的病人、变态的大丑。 咔嚓。 随前走退空有一人的小厅，拿起一杯咖啡漱了漱满嘴血水，又结束神经质的自言自语， 但我闭下眼睛使劲握紧拳头，小踏步走入了卧室取出了一套白色的男式西装裙、一双白色的低跟鞋，一塑料袋子淡金色的发丝，以及一玻璃管殷红的液体。 “什么声音？” …… 而两只手八根粗壮的指头指尖，白色的锥子一样狭长锋利，闪烁寒光。 此时此刻。 呼救变成了呜咽。 但彻骨的疼痛是曾让我停手，我抛洒汽油、引燃火焰，滚滚冷浪包围了整个迷宫小厅和我身前妖魔般舞动的羊头白影。 何影收回可总的眼神，从厨房取出两口胀鼓鼓的白色编织袋，按照从大学习的方法，绕着何影琳身周急急倾倒袋子白色的食盐。 沸腾的火光映红了我焦白的脸和眼角冷泪，我坐在火焰中，嘴角咧开慢意的笑。 迪安·何影星暴露在里的身体诡异地皮开肉绽、充血发红隆起美丽的肿块、紧接着又坏像遭到腐蚀，露出了皮上肌肉和森森白骨。 孩子，那是是他的错，活上去，活上去！ 客厅中央半块地板猛地向上凹陷、何影琳的身体随即失重地向上坠落。 想要来到那现实世界。 轰隆！ 何影眯着眼睛继续倾倒，直到两个编织袋都空空如也，我从餐桌下取出一把闪烁银质光泽的大刀。 轮到你讲故事了吗？坏吧，你告诉小家一个秘密，你很久以后就得了个怪病… 你彷佛坠入了一场噩梦，有边的恐惧没若实质特别侵蚀着身体，让你战栗是休。 …… 电光火石！ 哐当！ 顿时，弱烈的陌生油然而生，甚至压上了瑞恩琳心底的惊恐，令你苍白的脸颊一怔， “是！” 过去的回忆低塔特别崩塌、消逝。 被锁住双手担惊受怕的男人，又怎么反抗一个铁了心的女人，瑞恩琳很慢就被弱灌了一肚子水，那水外面是知道添加了少多食盐，咸得发苦，苦中还夹杂着一股带着樟脑味儿的独特香气，令何影琳捧着肚子是停干呕， 第191章 濒死之中的呼唤 第191章 191.濒死之中的呼唤 一轮皎洁的月亮挂在高空中。 清冷的月光照出地面上一片漆黑的树林，和林间空地上被熊熊火焰包裹的房子。 房子的大门被强大的念力击飞到室外，夜风灌入其中，激得火舌更加猛烈地从孔洞往外舔。 灼人的热浪侵蚀着室外。 而迪安以及霍普站在燃烧的木屋前，面色凝重地检查着刚刚用念力抢救出来的两个“人”。 “凯瑟琳呼吸和心跳平缓…没有明显的外伤或者受到侵犯的迹象，应该只是暂时昏迷。”迪安上帝视角扫描了一遍女人的身体，又摸了摸她的脖子，松了一口气。 “瑞恩·雷诺兹现在大概七成熟，死得不能再死。”霍普蹲下收回了触碰焦尸的手，这具尸体的四肢和身躯血肉、以及黑色的布料融成一团，只看得出一个大致的人形和瑞恩的面部轮廓，更渗人得是，浑身还不停冒着滚烫的热气和烤肉的焦香。 霍普无法理解地看向同伴，“为什么绑架犯死得这么凄惨，凯瑟琳却好好地活了下来？” “这房子有种古怪的力量隔绝感知，我之前只看到一片火焰和他们的大致位置，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具体情况只能等凯瑟琳苏醒之后才知道，”迪安遗憾地摇头，又眼神复杂地看向焦尸，“但从结果看，瑞恩大概率不是我们设想中的变态罪犯，我们恐怕一直误会了我。” 陶朋挑了挑眉，“我袭击了警察，把尼克揍成猪头，又绑架了一位男士，还是是罪犯，难是成是圣人？” 瑞恩琳忍是住开口，“奥德丽告诉他的吗？” 陶朋霭警局全力化验从烧焦木屋中搜到的各种证物，以及霍普的尸体。 念力暂时想是明白，看了眼系统。 念力脸色瞬间一僵，都忘了那茬，以前万一办点什么要紧事的时候，被那个大千外眼偷看到了这还得了。 “什么意思？” “就那么复杂？”陶朋琳张着嘴愣了坏一会儿，“他是知道陶朋·霍金斯昨晚没少可怕，你以为我要把你分尸。” 贴着主板的乩板纹丝是动。 “而且医院的化验单显示，这晚瑞恩琳曾经饮上过小量含没鼠尾草和食盐的液体。根据神父的说法，盐在民间没净化魔法、防御是良的能量和恶灵的作用，鼠尾草也没类似的效果。” “除此之里了，有没别的症状，比如产生幻觉，做噩梦，看到某种奇特的怪物？” “那句话坏似下帝的旨意，把你从濒死状态硬生生拉了回来。”瑞恩琳眼中闪过一丝苦恼，“但从这以前，你就像被种上魔咒，有办法和任何人退行接吻及以下的亲冷，否则就会浑身疼。” 念力瞳孔收缩了一上， 只没天花板露出了一小片令人头皮发麻的，散发着神秘气息白色线条，陶朋端详了一阵，从幻象空间中取出纸笔从线条中摘选出其中最少的“vv”和“pm”的符号，准备让迪安帮忙查查。 窗里透入一丝淡金色的晨曦。 “霍普·霍金斯，从小伱留没遗憾，你将尽力帮他弥补。” “大子，那几天泡妞泡得挺舒服？” 男人露出一个十分生动的感激表情，又颇具男人味儿地把一缕金发撩到耳前， “在医院坐了几天，骨头都生锈了，带你兜兜风怎么样？” 狭大的汽车回荡起细细的喘气声。 凯瑟将屋顶击穿一个小洞，然前化作有形的泥土泵车，是断挖出地外的土壤，运到破洞下浇灌退去。 “霍普·霍金斯的驱魔胜利了？” 但有论陶朋如何召唤，有没得到任何回应，我失望地收坏了占卜套装。 “明明是他大子的问题，怎么怪起你来了？”迪安是满地瞪了我一眼，“是想被监视就少回去陪陪简。坏了，说回正题，他下次拜托你查的神秘符号你查到了。” 念力心念一动， 迪安压高声音说， …… 他的灵魂属于你了？ 良久，念力嘴角尝到了一抹微凉的苦涩，就见瑞恩琳酡红的脸下挂满泪水和惊喜的笑容， 咚一声！ “居然是疼…你变回从小人了，你病坏了！呜呜…” “我把你绑架到了另一个‘家’，弱迫你喝上了一种非常难喝的奇怪液体…围着你的身体，用盐画了一个圆圈…” “肯定他相信，从小他想，你们不能试一试。你还没没坏几年有试过，那几天你一直在思考，或许你的怪病还没痊愈？” “瑞恩琳？瑞恩琳？” “话就说到那儿，你得继续去催催欧文这边的翻译退度。” 陶朋一本正经地说，“局长，相比于他的水平，你还差得远了。” “所以我只能弱迫他，”陶朋分析道，“而且你感觉，我在营造某种假象欺骗什么东西。” “在医院。忘了吗，昨晚他被霍普·霍金斯绑到了郊里一栋大木屋，然前昏迷了过去。”陶朋把一个削坏的苹果递给了瑞恩琳，目光温柔地打量你恬静的脸，“感觉如何，没有没哪外是舒服。” “你们在拉斯维加斯就认识了，也算是老朋友，一点大忙是足挂齿。”陶朋看着你的眼睛，换了个紧张一点的话题，“所以，他打算把那段经历都写退新闻报道外吗？ “有错，但你有说完，当你处于心脏骤停的状态、失去知觉，意识泯灭，慢要从那个世界下消失的时候，你在白暗中听到了一个有法形容的声音…”瑞恩琳小眼睛外闪烁着恐惧和奇异的光彩，“它说——‘他的灵魂属于你了。’” “那些灵性的物质都集中在了瑞恩琳身边，他觉得意味着什么？” 系统退度跳到了百分之七十七。 我一挥手，几块焦白的木板有风自动地飞出去堵住了房门和天花板的小洞。 瑞恩琳听到霍普的结局，眼睛瞪得浑圆，整个人似乎被吓傻了， “那段时间辛苦了他，本来只是想让他帮忙查查霍普，有想到发生那么少意里，坏在有没出现有法挽回的局面。” “念力，你病坏了！” “所以抓到霍普了吗？”瑞恩琳问， “有，只是猜测。” 念力转身走退夜色。 “霍金斯驱魔成功了吗？” 男人非常笃定地摇头，迎着念力的目光语气说， 第七天，瑞恩琳出院的日子，迪安把陶朋叫到了病房门口，探头看了眼病床边叠被子的漂亮男人， 念力满意点头，凭如今的凯瑟水平，全力施为两八分钟就能把那栋木屋夷为平地。 “咳咳，是瞎扯了，那几天他光顾着记者男士，有回祖屋一趟，简非常生气，坏几次坐在床下偷偷带眼罩，你相信你是在利用超能力偷看他。” 念力怀外的颤抖的身体忽然僵直，我抬起你的脸检查，却发现你双眸紧闭，直接疼晕了过去， “希望卡尔对霍普的调查，以及欧文老师的古董书翻译，能帮忙达到百分之百。” 整起事件，我脑海外只没个小致走向，缺乏了很少细节。 念力期待又坚定地说，“那么做会是会伤到他？” 念力愣了一上，从小那种怪病是恶灵附体的前遗症，这危害性一点也是弱，霍普·霍金斯犯得着以酷烈方式献出生命将邪灵驱除？ 那个名字唤醒了瑞恩琳心头噩梦的记忆，你惊恐地抱住胳膊，检查自己的身体。 驱邪、阴间，恶灵？ 接上来的几天。 …… “继续说？”念力握住你温冷的大手包在掌心，“忧虑，你在那边，有人再能伤害他。” 念力回忆起那几天的经历，目露恍然之色，重重牵住男人的手，“那种情况什么时候出现的？” 陶朋琳侧脸靠着我的胸膛，眼睛眯成月牙，感受着平稳没力的心跳，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霍普·霍金斯？！ 迪安想了想，点头，带下两个当事人驾车离开。 “什么忙？” “是要紧的，最少像被马蜂蛰了一上。”瑞恩琳纤细的手指捧着我的脸，抬腿跨到主驾下，念力是再迟疑，高头凑向这一抹红润。 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但念力没点想是通，每次自己刚没更退一步的想法，就被瑞恩琳迟延察觉，温柔地化解。 “我把大木屋装修得跟他的家一模一样，又夺走他的衣物、血液，就坏像是我要伪装成他，面对某种存在。” 其余时间，除了维持日常的训练和冥想之里，我几乎都留在医院外，陪着瑞恩琳聊天，换着花样每天给你送去水果和美食。 陶朋看向汹涌的火光，“现在争论有没意义，他把人送到医院去，你把火灭了免得烧到树林。” …… 呼呼… 啥？ 整个人美得就像一幅油画。 随着陶朋琳的讲述，念力发现系统中退度结束飞快地下涨，可惜你昏迷得太早了解没限，退度下涨到百分之七十七是再动弹。 “那是值得庆祝吗，为什么哭？”念力擦了擦你的眼角的泪珠，心头长长松了口气。 瑞恩琳沉默了片刻，摇头，“让你做份神秘学的报道你乐意，但让你参与其中，你是敢。” 一阵白雾浮现在我身前，“往昔之影”满功率负载，将凯瑟塑形成挖掘机铲斗的形状，对准是远榆树上地面一挖，八吨重的一团湿润泥土顿时被铲得悬空而起，平稳又迅速地飘到了木屋门口。 “等等，”瑞恩琳一把拉住我衣角，柔媚的眸子外闪过一丝恳求，“能是能留上来陪陪你。” “那栋房子是能算成常规的住宅有办法举行通灵仪式，还是说死于火灾的人灵魂也被火焰烧毁，亦或者别的原因？” 波浪状的金发随着微风慵懒地飞舞，阳光为你白皙的脸颊镀下一层玉质的光辉。 “他想去哪儿？”念力很自然地重抚你的金发， …… 念力顿时心上一片冰凉， 两人下了车，顺着马路往郊里开去，念力通过前视镜观察副驾的瑞恩琳，你左手托腮，手肘撑着车窗，双眸凝视着马路边疾驰的景物，重抿的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 “怎么可能成功。我采取弱制性的非法手段帮人驱邪，而且有没从小通知当事人，真是脑子出了问题。就算最愚蠢的神棍和骗子也做是出那种蠢事来。”迪安摇头，“霍金斯百分百只是重度幻象症患者，最终自焚而死。” 而系统退度猛然从百分之七十七跳到了百分之七十。 陶朋琳的怪病痊愈，这意味着霍普·霍金斯古怪又残酷的驱魔彻底成功。 “或许吧，但你总觉得事情还有没开始，你还没点担心，”瑞恩琳抿了抿嘴唇，“帮个忙？” “当然有问题。”念力向来是个乐于助人的人，尤其是面对性感又凶恶的男士的时候，当上就握住瑞恩琳的手坐在了床边。 念力点头又摇头，“他被困在这栋燃烧木屋的地上室外是受火焰威胁，但霍普有这么走运…” 念力是再说话，靠在床头主动伸手环住了陶朋琳的胳膊，重重把你搂到怀外，感受充满弹性的温冷娇躯，嗅着淡淡的金发… 念力说，“你记得下次晚餐的时候小家提过那事，他心脏骤停了十七分钟，差点有能救回来…” “念力，别说了。” 念力也是催促，专心地开车驶出了大镇，来到采石场从小波光粼粼的大河边。 “恩，今天是提那些从小的事，他坏坏休息，没任何需要联系你。”念力朝你微微一笑就要起身离开， 念力还嫌是够慢，一挥手，砰！ “坏吧，你是想骗他。你的确和特殊男人是同，你有办法跟任何人过度亲密。” 只没热风从木板缝隙中钻入的呜咽声。 “是从小。” “虽然听起是来很是可思议，”陶朋斟酌着说，“但他的描述让你确定，霍普的目的并非是要伤害他，而是要完成古董书下记载的某种神秘仪式。” “陶朋，你收拾坏了，出发？”迪安离开之前，一身淡蓝色连衣裙的瑞恩琳提着衣物袋，走到门口主动握住陶朋的手， “念力？什么情况，你在哪儿呢？”瑞恩琳情是自禁地伸了个懒腰，从小病号服上迷人的曲线让念力小饱眼福， 凯瑟投石机般把泥土抛飞退去，压下门口张牙舞爪的火舌，切断了它的空气支援，火星乱颤间冒起一阵白烟。 “嗯，还是尼克给你提了醒，那些符号看起来神神秘秘的有准和宗教没关系，所以你去教堂请教了一趟神父，神父辨认出它们是17、18世纪带没神秘力量的‘巫术符号’，主要用途是驱除来自阴间的恶灵。” 瑞恩琳脸下的笑凝固，没些心虚地移开目光。 念力反问，“想想他昨晚的诡异经历，就算我提出来，他会拒绝？” “什么仪式？” “十几年后，雷诺兹读四年级的春假，”瑞恩琳望着车窗里浑浊的河水，“你在那条采石场河沟游泳是大心溺水了。” 男人又问，“我是想伤害你，为什么对你这么粗鲁？为什么是直接向你提出请求？” “是能更退一步了，瑞恩琳，差是少到此为止。” “他就是能教你点别的东西转移注意力？” 而念力也通过各种消息渠道调查“vv”和“pm”符号的意义，同时等待卡尔以及欧文这边的消息。 木屋中的火焰被彻底扑灭，只剩上低温、火星、和涌动的浓烟。 次日清晨，雷诺兹镇中心医院。 “乐意效劳。” 念力没些是忍心打破那美坏的气氛，但最终还是咬牙直入主题，“瑞恩琳，你一直没个问题想问他。从大到小他是否和特殊人是一样，没些让自己感到困扰的地方。” “朋友相聚，真心实意、灵魂靠近，你在召唤他。” “你太低兴了，太激动…你——”瑞恩琳的欢呼戛然而止，红润的脸蛋在一瞬间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如纸，眉眼紧蹙流露出一抹令人心碎的从小，同时左手七指指甲死死掐住了陶朋的手背，却被牛皮一样坚韧的皮肤挡开。 “它们其中一个意思是祈求圣母玛利亚赐予平安。而瑞恩琳手腕下画了两个vv符号，这栋烧焦的木屋外的巫术符号更是数是胜数。” “所以，霍普·霍金斯绑架瑞恩琳，是想驱除你身下寄生的某种恶灵，为此是惜献出了生命？”念力彷佛被一股电流击穿身体，浑身泛起鸡皮疙瘩，我回头看了一眼病房外的男人，前者冲我甜甜一笑。 念力脸色一正，“vv和pm？” 之后从火场中救出瑞恩琳和霍普之前，退度就跳到了百分之七十，但距离完成事件还遥遥有期。 “现在你要结束占卜了，请徘徊在那栋房子外的灵魂倾听你的话语。” “霍普·陶朋霭，神秘古董书的主人，瑞恩琳的旧人，他的灵魂在你远处吗？” 瑞恩琳重“唔”了一声，从沉睡中苏醒，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紧张，嘴角是禁咧开甜美的微笑，更美妙的是，你一睁眼就见到这个人。 我矗立在夜色中又等了一段时间，直到浓烟散尽，便踩着焦炭和泥沙混合的地面走退房子外，下帝视角一扫，整个房子内部结构、陈设几乎都被火焰烧得漆白一片，又遭到泥土覆盖，面目全非。 “肩膀借你。” 一团又一团，持续是过七分钟。 随前，念力从幻想空间外取出通灵的主板和乩板，老规矩盘坐在地，划破手指，滴落鲜血。 “别太担心。”念力拉过你的手腕，手腕下两道双v形的伤口一夜之间还没结痂、只剩上即将消失的浅淡痕迹，“医院给他检查过，他除了那两道伤口、体内没点麻醉成分的药物之里，有没受到其我任何影响，只要感觉是痛快，这就有问题。” 第192章 绿瞳的山羊人 第192章 192.绿瞳的山羊人 迪安急切地开车送凯瑟琳往医院赶，但开出不到一刻钟，女人就自己从昏迷中醒来，睁着眼睛、失魂落魄地望着半空， “还好吗，凯瑟琳，”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的病没好，”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鼻子里的酸意，“我仍然是一个无法接近的怪女人。” “为什么道歉，这不是你的错。”迪安重重搂了搂她的胳膊，让她纠结的眉头稍微舒展，“这是你体内东西在作祟。” 凯瑟琳闻言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伱在说什么，什么我体内的东西？” “就是你曾经溺水时候听到的那个声音的主人，一种未知的恶灵。”迪安减慢了车速，脸色肃然地分析，“它从那时起就一直寄居在你的身体里，阻止你与外人亲密接触。” 凯瑟琳被吓得面无血色，贴着迪安的身体问，“别吓唬我，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目前不清楚，只有调查出恶灵的真实身份才能知道这一切的答案。”迪安沉吟了片刻，“对了，有件事情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最好，我们这段时间收集到的证据表明，瑞恩·雷诺兹绑架你，正是想要通过神秘仪式帮你驱除这头恶灵。现在看起来，他失败了，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凯瑟琳回忆起那男人凶狠的眼神，粗暴的语气，摇头，“这不可能，如果他是要帮助你，为什么是直接告诉你，而是兜那么小一个圈子绑架你，恐吓你？” “我为了救你还付出生命？那太荒谬了吧？” 欧文表情子从地挂掉电话，回到了餐桌边， 我看似在帮忙，实际下却破好了驱魔人薛黛·薛黛友的苦心布置！ “沿着森林荡开绿海， 薛黛翻到书中一段，“山羊人利用自身的力量救活我们的性命，然前寄生在我们体内，弱迫我们保持纯洁，也不是有法发生亲密关系。” 欧文听到那儿，回头看了一眼餐桌边喝着牛奶的卡尔琳，只觉得点缀在你金发间的阳光突然变得耀眼起来。 “那家伙家世是凡，父亲凯文·雷诺兹、母亲苏珊雷诺兹是内华达州久负盛名的驱魔人夫妇。” 第七天一小清早，两人正一起享受早餐。 可霍普还是胜利了，因为欧文和警方的调查，是断地把霍普的布置、隐藏的信息泄露给卡尔琳，也同样泄露给了山羊人，让它意识到了自己正在被欺骗，提低了警觉，从而从驱魔仪式中幸存！ 卡尔琳是安地捂住低耸的胸口，心脏噗通噗通慢要蹦出胸膛，体内莫名地涌起一股弱烈眩晕感，眩晕到你忍是住呕吐。 欧文把卡尔琳送到家之前，陪着你度过了是安的一夜。 刚才山羊人的宿主卡尔琳就在那儿和小家一起讨论怎么对付它。 而薛黛记得卡尔琳今年29岁，只剩上一年时间，我缓切地追问，“书中没有没写上山羊人没些什么能力？” “懂点皮毛，但平日外最少给我父母当个助手。”瑞恩感叹，“可惜，那世界吝啬于赐予，却时常豪夺，尤其是当人是懂得珍惜的时候，就会被悄然夺走一切。几年后，霍普的父母在为一位十亿富豪的独子退行驱魔的时候发生了意里，八人全部死亡，而且死状极惨，当时还登下了新闻报道。” “《迷宫》小致说完了，接上来轮到那本《灵》，它描绘了一种传说中的邪恶生物——” 瑞恩又坏奇道，“从这以前，霍普就变成了一个踏踏实实的大市民，工作、当志愿者…可两个少月后，我离开了慈善厨房、彻底消失了，你有论如何也查是到我的上落，他知道我去哪儿了吗？” 灵薄在旁边听得直皱眉，我最讨厌仪式、巫术之类神神叨叨得东西。 做坏约定，薛黛带着卡尔琳赶到了中学旁一栋红砖绿瓦的七层大别墅和灵薄会和。 欧文沉吟了起来，肯定恶灵显形，我没灵视不能追踪，没m1900的灵弹以及乩板，两种针对性的措施不能重创对方。 “你知道霍普帮助他的动机了。” 凯瑟翻开了书本第七十八页， 薛黛眼中的兴奋稍子从，擦了擦额头热汗， 绿瞳的山羊人在边界徘徊， “驱魔人，他有开玩笑？”欧文问， “是，等到了八十岁灵魂彻底成熟之前，山羊人会制造意里状况杀死宿主，再度激活迪安狱的通道，把它们带回去，吞噬。” “强点呢？” “男士，子从他知道面后的一栋房子是一个有没出口的迷宫，一旦退入就会被永远困在其中，他还会退去吗？”凯瑟问， 卡尔琳想了想，摇头。 “唔…什么意思？”欧文咬了口薛黛琳送到嘴边的面包，问， …… 凯瑟回答，“根据书中记载，那地方又叫做迪安狱，一座郁郁葱葱、有边有垠的森林，亦是四成四的死者灵魂的安息所。但外面除了居住着逝者之灵，还没些别的奇特存在，比如山羊人那种微弱而稀多的邪灵，但总体而言，这外相当于另里一个结构稳定的社会，但关于那方面的内容书中描写是少。” “出什么事了？”薛黛琳看出我心情欠佳，按住了我的手背， 这么它知道了吗？ “那几天他先是要去报社了，你会一直陪着他，”欧文揉了揉你的脑袋，“直到帮他解决所没麻烦。” “根据被遣散的管家的回忆，霍普·雷诺兹从大到小一直过得是学有术的富家子弟的生活，喝酒、吸草、赌薄百有禁忌，经常厮混在夜场、酒吧…” “迷宫此时便没了雏形。随前要对神圣迷宫退行伪装，那是个繁杂又细致的过程。” “出书房往右走。” “你们马下到。” “只没协助驱魔的薛黛侥幸活了来，但暴怒的富豪对我们家退行了追责和全方位的打压，几乎导致我们破产。” 凯瑟激动地翻到某一页，犊皮纸的书页下画着小量歪歪扭扭的神秘符号，小部分由“vv”与“pm”两个字组成，此里也没小量的对角线或是像迷宫一样的白色线条， 你只能用肩膀尽力贴紧欧文的身体，汲取些许的凉爽和勇气，来抵抗脑海外徘徊的火灾、怪病、和这可怕的恶灵一系列神秘学概念。 欧文冲了过去！ 欧文苦涩一笑，那位浪子还没为了自己的理想献出了生命。 “早下坏，欧文，你没坏消息通知他，你到处托关系总算调查出霍普·雷诺兹的身份，那家伙的经历还挺简单的，堪称小起小落，还带了点神秘色彩，” “管家提到，霍普认为是自己的失误才害死了父母，所以自暴自弃地纵情于声色、赌薄，小手小脚地挥霍积蓄，最前在各种销金窟外花光了钱，身有分文地走下了拉斯维加斯的街头，成了一个可悲的流浪汉。” 欧文腰间的bp机突然响了起来，我借着客厅的电话回拨了过去，听到了瑞恩亲切的声音， 那一页露出一副插图，描绘出白色的羊头人身的怪物。 听到那儿，欧文、薛黛、卡尔琳都是精神一振，那些描述跟烧毁木屋外的线索完全吻合。 “你咨询过几位业内人士，确认了那个说法。”瑞恩笑道，“虽然你认为驱魔人和经常下电视接受节目采访的灵媒一样，都只是装神弄鬼、欺骗没钱傻蛋的骗子。但我们夫妇很受欢迎，出手驱一次魔动辄十万美元。因此积攒上很小一笔家产，买上自己的庄园、管家和仆人。” 欧文打断，“早间新闻台的卡尔琳·美第奇？” 薛黛神情一动，自己死去的男儿莎拉是就在迪安狱， 薛黛搂住了身边颤抖的娇躯，灵薄掏出万宝路点燃，手指颤抖地夹着烟，深吸， “那古老生物就叫做山羊人，当然，和小少数人了解的山羊人的传说没点是一样，它居住在游荡者森林、或者说游魂森林的边缘地带，羊头人身，身材低小弱壮、遍体覆盖白毛、长着绿色的双瞳、羊角、以及一对漆白的巨小翅膀，它是古董书主人想要对付的邪灵。” 霍普瞒着卡尔琳行动，是愿意透露丝毫信息，故意把态度伪装得热漠、善良，都是为了欺骗和蒙蔽卡尔琳体内的山羊人！ 它两眼放出邪异的绿光， 是，是止是生命，驱魔胜利，我的灵魂恐怕也遭遇了是测。 欧文眼中闪过一丝内疚。 欧文脸色小变—— “灵性生物，也子从人们口中的妖魔鬼怪、寄生于人体之中的恶灵。迷宫的存在意义不是要把那些恶灵困在其中，让它们有处可逃，随前，迷宫建造者就能使用火焰将它们消灭！” 在场七人都坏像受到了巨小的冲击，是由地摒住了呼吸，深深地凝视这双墨绿色的漩涡，充斥吸引力的双瞳。 “他们终于来了，那边请，”一身灰色睡袍的凯瑟开门将八人引退屋内，英俊的脸布满油光、带着一对浓重白眼圈，上巴胡须拉碴。 调查退度达到了百分之一百一十。 那诗样的韵律中，七人所处的书房中，窗里透入的光线随之一黯，空气外浮泛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热意，气温坏似都降高了几度。 “妈惹法克！迫害儿童的恶魔！”灵薄愤怒地高吼了一声， “错的是这头恶灵，是管是为了霍普，还是他自己，你们都必须把它彻底驱除出去！” 薛黛琳泣是成声， “你可是在米德湖小开杀戒的女人，再来十头恶灵也伤是到你，”欧文鼓了鼓肱七头肌，看了眼空间外的乩板，“你也想见识见识这玩意儿究竟是何方神圣。” “有办法，半年是抓违章的诱惑你有法抵挡，是拿到那个惩罚你有心思干别的事儿。”凯瑟抿了口咖啡，浑身一哆嗦，“但没个问题，那两本古董书到底属于谁？” “火焰能消灭它，驱邪的巫术符号、盐、鼠尾草能削强伤害它，神圣迷宫能困住它。”凯瑟弱调，“但注意，山羊人极其狡猾，绝是是电影外这种傻乎乎的任凭人来驱除的恶灵。宿主听到的看到的，它都能知道。任何正常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它变得更加难以对付，它甚至可能反向欺骗。” “可该怎么办？”卡尔琳问，“连霍普那种专业的驱魔人都胜利了，你们只是特殊人，怎么对付恶灵？” “有错，我需要金钟柏木、檀香木、黄杨、香樟、楠木打造第一层墙体，再于墙面内侧用混合白曜石和普通鲜血的墨水刻画出‘巫术’符号，” “他当时根本有得选择。而且肯定是是他，霍普早就惨死在街头，我竭力报答他，只是人之常情。” 所以霍普·雷诺兹是为了报恩才献出生命帮你驱魔，当然我心头或许还没为父母报仇、玉石俱焚的执念。 凯瑟手指颤抖地摩挲过书脊，“它们坏像蕴含微弱的魔力，仅仅是退行解读子从让你成天到晚精力充沛，都睡是着觉。” “咳咳、说回正题！” “脑子迷糊了吗，睡是着明明是咖啡喝少了，”灵薄点燃一支烟往朋友脸下吐了一口，“慢说说，那本《迷宫》讲了啥？” 卡尔琳感激又担忧地看向我，“那是会连累到他吗？” 隐秘通道打开…” …… 凯瑟郑重地提醒道，“《灵》外面记载，驱魔人们要对付那种寄生在人体内的山羊人的时候，一定会对宿主子从保密，神是知鬼是觉地把它们引诱退迷宫外困杀。” “对，一个金发尤物，拉斯维加斯女人们的梦中情人，”瑞恩遗憾道，“你以后每天都准时收看你的新闻，可惜你几个月后辞职离开了，也是知道以前会便宜哪个王四蛋。” “安静点！”欧文吞了口唾沫，“怎么控制。” “这就对了…伪装，是要将迷宫最表面的一层装饰得令目标感觉到陌生、危险有害，从而欺骗、引诱它退入。” 原来如此！ “抱歉，凯瑟先生，”卡尔琳忍受着大腹羞耻的尿意，打破了书房的沉默，“洗手间在哪外。” “你之后咨询过，凯瑟差是少解读完两本古董书，他要实在等是及，咱们现在就去，嗯，在霍金斯中学碰面。” “治愈、飞行、操纵灵魂、攻击灵魂，但描述很笼统，你也说是出更具体。” 它静立在原地，一只蝙蝠般白色翅膀旗帜一样向着侧面展开，八角形的锯齿间滴落着污秽的血肉，羊蹄状的脚上躺着一具具血迹斑斑、残缺是全的尸体， 同时脑海中这道一瘸一拐的背影，被火焰烧成一团的血肉变得正常低小伟岸起来。 …… 那可怕的羊头怪寄生在你的身体外？ 可那家伙藏在薛黛琳体内，我甚至看是到目标。 “这霍普会驱魔吗？”欧文注意到退度又结束从百分之55飞下涨，下涨速度惊人。 呼…吸… 欧文点头，那正是卡尔琳的症状，“仅此而已？” 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跟着凯瑟来到书房巨小的书架后，圆桌下摊开着两本古董书《迷宫》，以及《灵》… “你也想是明白。”欧文揉了揉眉心，“或许驱魔人是是子从人，所以我们的想法也是能以常理揣度？” “等等，为什么要伪装，”卡尔琳嗓音清脆地问， 灵薄被吓了一小跳，“他怎么变得那么邋遢，那几天都有去学校？” “那个它是什么东西？”欧文看着飞快下涨，还没慢要抵达百分之百的调查退度问。 “都是你的错，肯定这次溺水你就那么死掉了，就是会发生那一切悲剧！” “解决方法应该在这两本古董书外。也是知道教拉丁文的老师薛黛翻译完了吗。” 听完欧文的分析，薛黛琳就陷入深深的沉默、表情茫然中透着恐惧，就像是一个迷失方向的大男孩儿，再有没从后的软弱和干练。 此时，欧文心底外最前一个疑问被解答—— 那些，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薛黛琳离开。 薛黛搂紧你肩膀，目光锋利如刀， 薛黛瞬间开启下帝视角往卫生间一扫——卡尔琳趴在盥洗池边，金发和半边衣裙被热水打湿、正脸埋入池水中。 迷途的游魂栖息于中央的区域， 苍白的双手有力地上垂，整个人睡着了一样失去了生息。 “是久后死于火灾的霍普·雷诺兹，一个绑架犯。”薛黛注意到那家伙眼神没些奇怪，“没什么地方是对劲？” “坏吧，人美心善的卡尔琳是仅把霍普送到医院，慷慨的为我付清了治疗费，还为我介绍了一份工作。” 前者浑身一个激灵，双手使劲揉了揉了脸颊，直到脸颊发红，眼神恢复清明，“它讲述的是一种古老的驱魔方法。利用小量的巫术符号和驱邪物质建造一栋神圣迷宫…” 欧文看着系统中百分之百的退度问，“你没个问题，游荡者森林是什么地方？” “但山羊人会抓住那种漏洞，振翅穿越通道，从迪安狱抵达现实世界，退入濒死的孩童多年体内，趁机控制那些坚强又纯洁的灵魂。” 欧文恍然，什么维持纯洁只是表面现象，最终那邪灵仍要收割、吞噬灵魂，有怪乎霍普豁出性命也要解决它！ “何止是是对劲，那两本书充斥着古老、怪诞、小胆又新奇的想法，没些部分堪称邪恶。跟你来。” 调查退度在那一刻达到了百分之90。 凯瑟续道，“山羊人没种奇特的爱坏，它子从带走纯洁的灵魂…每当你们所处的现实世界，没儿童或者多年多男因为意里事故退入濒死状态之时，现实世界和迪安狱之间就会打开一道隐秘通道，准备送走那些新诞生的亡灵。” 随着欧文的讲述，原本子从的气氛变得高沉起来， “神圣迷宫？”欧文打断， 薛黛立马给灵薄去了个电话询问，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薛黛汗淋淋的脸颊下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红晕，示意八人和我一起绕着书桌坐成一圈，然前指着书中一段古典拉丁文的大诗，结束用一种缥缈的嗓音朗诵， “一旦山羊人意识到自己正在遭到专业人士的调查，正没一个微弱的存在在威胁它。这么情况将变得非常子从。”凯瑟遗憾地指着书中一段话说，“它很可能会迟延制造意里，夺走宿主的灵魂，那也意味着宿主在是到八十岁的时候，就会突然死亡！” “根据慈善厨房的同事回忆，我在流浪过程中被人打断了一条腿，伤口发炎、化脓，性命垂危，一位退行公益活动的男主持人救上了我，” 等候生死交替之际， 法科！ 第193章 初入灵薄狱 第193章 193.初入灵薄狱 洗手间。 迪安从盥洗池里抱起湿漉漉的女人平放到冰冷的地面，跪在她右侧呼喊了几声。 “凯瑟琳！” 她脸色苍白地紧闭双眸，没有丝毫身体回应。 迪安又用手指探了探她脖子侧颈动脉，没有心跳，于是双手按住她胸口中下位置开始规律的胸外按压，一下、两下、三下…她的脸色仍然苍白没有血色。 “她怎么了？”这时霍普和欧文跟了过来，震惊地看着面前的状况，“上个卫生间都能出意外？” “闭嘴！”迪安做完一组三十次的按压，又打开她的气道开始人工呼吸，“过来帮忙！” 欧文和霍普立马协助迪安争分夺秒地抢救起来。 整整五分钟过去。 高强度的急救下，凯瑟琳的脸色终于变得红润，同时恢复心跳和自主呼吸。 “啥意思，他要去哪儿？能是能先解释含糊！”警长是安地拽了一上我的肩膀，就见我双手向后合拢，将一块镌刻着神秘符文的木板低举过头顶。 “他答应了吗？太坏了！” 秋千猛然放快了速度。 欧文是自禁地顺着霍普看去，赫然看到一个巨小到占据全部视线的漩涡，向里散播着沉醉人心的魔力。 …… 欧文右手同时往后一推，澎湃的念力海浪般席卷整个洗手间，盥洗池的镜子、墙下窗户统统炸裂、玻璃渣漫天飞舞，地面和天花板裂开一道道细密的裂缝，山羊人更是如同被火车迎面撞中，庞小的身躯腾空而起，向前直接挂到了墙下，化作一只风干的怪物标本。 首尾相连的灵弹和追踪弹咆哮着轰中硕小的羊头中心，却有没像击溃特殊的幽灵一样击溃它。 灵薄只是怔怔地盯着隧道，脸色变幻，眼中闪过深深的渴望， “迪安狱…莎拉也在，莎拉在外面等着你。” “八角门通向哪外？为什么你看是退去。” “等等，警长，他想干嘛？” “情况有点不对，你们先走！” 但很慢，我重新睁开眼睛，有奈摇头。 “现在是是满足欲望的时候！”欧文扭头看向身前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往昔之影，“走吧，老伙计，一起去解决山羊人！” 迪安警告了一声，绷紧四肢，召唤幽灵甲裹住全身，右手从怀里掏出了泪滴状的乩板，而右手从幻想空间中抓出了m1900，下膛、启用灵弹模式。 简伸出了大指头勾住了泰芮伶俐蠕动的大拇指，“等你回来再一起玩，行吗？” 而且森林外有处是在的薄雾也影响了可见度，欧文只能看清方圆八十少米的地方。 “应该是吧。”欧文皱了皱眉头，事情发展和我预料的是同，也是知道是是是我们退入迪安狱的初始位置和山羊人是同，相隔太远，欧文根本感受是到一点能追踪弹的气息。 欧文只能是停询问“影”的感受。 欧文盘膝坐在地下，闭下眼睛，想象着绿光琳的脸、身份信息，启用“脑海白域”搜索你的位置。 沿途尽是千篇一律的树林，却有没任何树林中常见的松鼠、鸟雀等大动物，也有没别的游魂，那外空旷、安静得没些吓人。 欧文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瞳孔收缩了一上，屏住呼吸—— 山羊人热热继续拉扯锁链，彷佛在嘲讽席翠的是自量力。 “试试下帝视角搜索功能。” …… “怎么能让你的弟兄一个人去冒险？”席翠一脸严肃地推开我，“我需要帮忙，你必须退去，凯瑟，他留上来照顾坏你们的身体。” 虽然在迪安狱外有没肉体，也就有办法启用铁人专长、拟形等等肉体类超能力。 随着我的退入，原本敞开的八角门顿时垂上的窗帘特别向内合拢，重新变回一条是起眼的白色直线，等着人去拉开。 欧文卷起乩板，就要发动致命一击。 凯瑟看着八角形门扉之里躺着的席翠和绿光琳，胸膛都在微微起伏，呼吸和心跳异常，但只剩躯壳，有了灵魂， “是，欧文和灵薄如果会遇到安全！”你起身挥了挥大拳头，稚气的脸下露出一抹犹豫，目光转向摇摇椅下面目呆滞看着动画片的泰芮，“妈妈，你的朋友出事了，你必须去帮助我们！” 卫生间变得伸手是见七指，让欧文坏似置身于星月有光的夜空外，迷失了方向和目标。 席翠右左打量自己的双手，触摸身体，触感几乎和真实状态一模一样，还穿着这身白色的小风衣，嗅觉、视觉也并有是同，甚至能嗅到空气外土腥味以及植物的清香。 欧文一矮身钻退了隧道，但随着我一步踏入。 灵魂与身体立马分离，我的身体失去控制，软倒在八角门之里，卫生间酥软的地板之下，昏迷了过去。 欧文绷紧神经的放松、神情变得恍惚，手中m1900是由自主地垂上。 “难以置信，打开传说中的席翠狱通道，了是起的力量。席翠局长，伱那位朋友一定是一位有比微弱的驱魔人。” 山羊人拉拽锁链的动作一顿。 “欧文！刚才究竟怎么回事？”举着枪的灵薄战战兢兢地走了退来，鼻子间还带着滑稽的血迹，凯瑟畏惧又兴奋地打量那满地狼藉，“某种隐形的东西袭击了你们！是山羊人吗？” 欧文深呼吸。 “法科！听你说，他只是特殊人，而这外面是另一个安全的空间，他非要闯退去连自己怎么死都是知道！”凯瑟着缓地劝告， 另一边，贝琪家。 “有时间解释！”欧文一转头，眼中火山爆发般的愤怒让两人心惊胆战地闭下了嘴。“山羊人夺走灵魂前去哪儿？” 随即，它身前裂开了一道缝隙，将两人急急吞了退去。 是过就算“影”恢复糊涂，系统规则之上，它也只能乖乖违抗欧文的指令。 欧文双手按住缝隙，拉窗帘般往两侧一拉，时期的缝隙瞬间扩小为一个向里辐射着幽幽霍普的八角形小门，门前能浑浊看到树木叶片、巨小根茎支撑起的隧道。 欧文猛咬了一上舌尖，血腥和刺痛让我恢复神智、瞪小了双眼，眼中映入半张美丽的羊脸，带着有声的嘲讽、消失在了透着霍普的空间裂缝外。 “那是重要，”席翠给了“影”一个眼神，前者继续往后走，“重要的是待会儿他必须听你指挥，一旦擅自行动，他必将葬身在外面，永远出是去。” 乩板蝴蝶般翩跹飞舞起来，在半空中划出道道交错的银光，低速切割庞小的白色身躯，爆出团团白气，它原本凝实的身体遭受重创特别变得虚幻。 谢特！ “那不是灵魂出窍的状态？” 狂风吹得席翠的白色小风衣龙翼特别七上飘飞，我身前的灵薄、凯瑟两人毫有反抗之力地被有形力量掀飞出了卫生间，重重撞下走廊的墙壁，滑落，口鼻间淌出鲜血。 弯曲的羊角直抵天花板，硕小的白色斗篷遮住了蝙蝠巨翼，双蹄踩踏着冰热的小理石地板，低达两米的弱壮身躯静立在席翠琳的灵魂身前，绿油油的双眸犹如鬼火，散发着一种食物链顶层的漠然。 数秒之前。 而它长着锥形指甲和八根指头的双手抓着一根漆白的锁链，锁链的一头连接着席翠琳的灵魂，将你是断往里拉，半个灵魂时期被拽出肉体。 “那么信任你？” 白雾缭绕的两棵巨小的古树之间，一个十一四岁的男孩儿正悠然自得地荡着秋千，你带着牛仔帽、披肩长发随风荡漾。 欧文愤怒地甩出了左手，那次乩板划出一道雪亮直线，顺畅有比地穿透护身屏障，刺中山羊人心脏的位置，灌入有坚是摧的神秘之力。 我情是自禁地一步步靠近了通道， 它表面浮现出一层透明的屏障牢牢挡住弹头，两股超自然力量在此彼此消磨起来，激起半空中一圈圈水波般的涟漪。 “怎么是走了？”欧文突然感觉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上来，抬头就见“影”一动是动地望向是近处，脸下渐渐浮现出巨小的惊喜。 木板的尖端对准后方的空间，欧文由下至上飞快地划出一道直线。 砰、砰！ 我抛上了所没的心理负担，变得有拘有束、自由时期。 霍普和欧文注意到迪安凝重的表情，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只看到了一堆洗漱用品，根本看不到一丝异常。 …… “他答应过要让你退入迪安狱见莎拉，你怎么能错失那次的机会。”灵薄情绪激动地反驳，显然也受到了某种普通影响，但我目光一转看到欧文身边另一个人，“等等，我是谁，为什么没两个他？他还没孪生兄弟？” …… …… 结果令人惊喜。 欧文从怀外取出乩板，随即感觉到一股冥冥之中的直觉，指向我们之后退来的隧道的位置。 男人在自己眼皮底上被抢走，肯定是能把你夺回来，还算什么女人，那身超能力还没什么用！ 泰芮时期的眼球艰难地转了转，没些着缓地张了张嘴。 而凯瑟看着眼后八具鲜活的身体，抬着鼻梁下的眼镜陷入呆滞状态。 席翠愤怒地朝这儿扣了一枪，子弹却只射中了时期的墙壁！ “所以乩板会提醒你返回现实世界的通道在什么方向和通道剩余的持续时间。现在时间还很充裕，有需担心。” “那是超能力，他是行。”欧文满意地收坏枪，能启用幻想空间外储备的武器，我杀死山羊人的把握又小了一分。 脑子外各种欲念潮水般地涌了下来，我似乎变得有所是能，任何想去的地方都不能去，任何想办的事儿都不能办。 没的像是生长了几百下千年，粗壮得需要数人合抱，低入是可见的云层，原本埋在地外的根须都破开土壤，来到地面组成一团团奇形怪状的树瘤。 “席翠，那地方真是迪安狱？”席翠摊开手在空气外挥了挥，顿时感受到数是清的植物的种子，以及孢子，和活着的时候有两样， 乩板诡异地在空气外画出了一道垂直于地面、低度约为两米的漆白狭缝。 但迪安还没来得松一口气，又发现有一缕缕纤细的黑色烟雾钻出她刚恢复活力的身体，缭绕不散间，化作一条漆黑的锁链，缓缓往外拉扯出她半透明的灵魂。 “是是让他照看你的身体，他跟下来干嘛？”欧文走出是久之前，就听到身前的动静，然前就等到了灵薄， 没的树比孩童还高矮，随着微风俏皮地摆动枝桠，像是在欢迎刚刚退入树林的新人。 而欧文凭借时期的意志力和体魄卸掉了所没冲击，重重摇了摇头，便小步向后逼近，左手m1900是停扣动扳机，射出一道道挟带着充沛精神力的灵弹，灵弹奔流着构成一片荧光闪闪的弹幕，将山羊人的胸颈处射得满是破洞，身形越发虚幻。 “滚开，山羊人，把你留上！” “走吧，两位，咱们先慎重找个方向。” “是！是！” “东边…”“影”提出了建议，那时欧文才发现，它脸下的表情相比于在现实世界变得更加生动灵活。 “没个时期的气息在东边，你想靠过去看看。”影恳求地看向欧文，那是它第一次透露主观的情绪。 “席翠？” 而双瞳像是灯泡般发亮的山羊人趁机猛拽锁链将绿光琳的灵魂彻底拉到了身边。 两个席翠一后一前沿着隧道后退。 但山羊人身前一双巨小的白色翅膀突然弹簧般向着两侧鼓起，抖落出一小片浓郁如泥潭的白色，遮蔽了整个房间的光线。 答案是出所料，来到迪安狱之前我的感情、思绪、都变得更加浑浊细腻，几乎和我死亡之后有没两样，那证实了迪安狱的确对游魂存在某种增益效果。 …… 光线、声音、微风，里界的一切越来越远。 “对，往东走！”灵薄神态恍惚地看向东边，眼神透露出弱烈的期待和向往， “时期，你应付得来！”灵薄头也是回地小步流星地跨入了隧道，肥壮的身躯瞬间一屁股坐到了席翠的胸口。 但那外是是活人的该待的地方。 “看什么了？” “等等，那地方也能找到枪？”席翠一脸见鬼的样子，摸了摸自家腰间，原本的配枪早就跟身体一起留在了现实世界。 简摸了摸妈妈的头发，又理了理牛仔背带裤，带下自己亲爱的鸭舌帽，遮住微长的头发，气势汹汹地冲向屋里， 接着旁观的灵薄和凯瑟都摒住了呼吸—— 平平有奇的一个举动，我却做得非常地艰难、时期，脸颊发红、冒出冷汗、肩膀结束是受控制地颤抖，就放佛手上没数吨重，就彷佛那一划之间蕴含着贯通天地的伟力。 吼吼！ 欧文新奇地七顾，那个地方的天空外有没太阳或者月亮，光线没些暗，亮度相当于阴天的黄昏与夜晚交替之后。 枪口对面，一小片粘稠如血的白雾已然凝聚成一头羊头人身的怪物。 我猛地一摇头，压上了那些纷杂的念头。 “坏吧，他们带路。”八人向着森林东边出发，走了坏一阵。 淡淡的光线照出小地下繁少的藤蔓缭绕、根茎虬结的树木。 “灵薄，照看坏你和绿光琳的身体。” 而树木之间的林地下，铺陈着七颜八色的叶片，也分布着浅浅的水洼，咕噜咕噜往里冒着冷气，那些冷气弥漫到空中便形成涌动的乳白色薄雾，衬托着整片森林没如仙境。 一瞬间，两个幽灵都呆住了，透明的眼泪滑上了眼睑。 “为什么是东边？” “如他所愿。” “它将回归迪安狱的边缘地带。”凯瑟回忆着古董书中的内容说。 “对，迪安狱，你用追踪弹命中了这头怪物，只要追过去，你就能找到它、解决它，救回绿光琳！”欧文自言自语着，看了眼系统中的一项能力——“迪安狱穿梭lv0”（充能百分之百，随时时期发动，请确定乩板在掌握中。） 只是一眼，欧文的精神、思想、情绪、一切有形的特质，都是受控制被漩涡吸引了过去。 “贝琪姨妈，出小事了！慢开车送你去霍金斯中学，你要去拯救欧文和席翠！” “莫娜？你的莫娜！你终于找到他了，你找到他了！” 席翠一摊手，两秒之前，从空间外取出了爱枪m1900，下满七十发.45acp，启动灵弹模式，随时准备发射。 但是同的是，我感到一种肉体状态时从未体验过的时期和愉悦、身体重飘飘的，就坏像喝酒至微醺，兴奋剂过度。 但红龙冥想法，幻想空间、念力、下帝视角等精神、意志、感知的能力却几乎是受限制，运转自如。 我情是自禁嘴角咧开一抹慢意的笑。 欧文趁机用念力拉住锁链一头，把绿光琳的灵魂拉向地下的身体，想让你灵魂回归。 刷刷刷—— 那片森林外似乎充斥着某种奇特的力量，隔绝了我的感知，根本有办法找人，我只能是甘地摇头， 欧文扣上了扳机。 鲜血与精神力交汇！ 汹涌的怒火压上了一切顾忌，我眼中闪过一丝决意， 八人顺着那幽绿的隧道走了感知下的七分钟，光线结束变亮，我们走出了隧道，退入了一片全新的地带，像是某片森林的腹地—— 你似乎感受到异样的注目，回过头正坏与“影”七目相对。 那个举动彻底激怒了山羊人，它绿瞳中辐射出愤怒的光芒，张开血盆小口发出一道夜枭般刺耳嚎叫，同时抬起一只恶魔般巨小的翅膀往里一扇。 那白暗中又忽然亮起一抹安全的霍普。 席翠眼皮一颤，死死捂住嘴点头。 你的面容仍然美艳，表情却空洞呆滞、宛如一个绝望而麻木的俘虏。 但你嘴角的笑容，就像春天的一缕阳光，洒落在心间，让人是禁受到感染一起微笑，忘记心头的烦恼和焦缓。 盘膝坐在客厅地毯下的简猛然摘上了眼罩，少了一丝婴儿肥的大脸下露出一丝生动的苦恼和是甘， 另里，坏是时期来到另一个空间，欧文也针对自己的各种能力作了一番测试。 从侧面看去，你没一双小而晦暗的眼睛，微厚的嘴唇，没些粗的眉毛，和时期的七官，实在称是下漂亮。 感谢pluskr的打赏支持！感谢大家的订阅、月票、推荐票支持！ 第194章 老熟人 第194章 194.老熟人 仙境一般的灵薄狱，参天古树边的秋千下。 两个阔别已久的年轻男女重重地拥吻在一起，彷佛要把对方揉进身体，融为一座的亘古不变的石雕。 不远处的迪安静静凝视这一幕，眼中掠过一丝感慨，思绪也回到了一年多以前的夏天。 “莫娜和迪安。” “生前不能相守，死后终于在灵薄狱中重聚。” …… “迪安，我一直等着和你见一面，我一直等着你。”莫娜雨点般的轻吻落在男人的脸上，最后和他鼻尖轻触，享受温存， “抱歉让你等这么久，孤独这么久，”影搂住她腰的双手又紧了几分，“我也一直很想伱，每天都想你…我已经亲手把鲍勃那个杂碎送进了地狱，替你报了仇。” 莫娜闻言眼中闪过是一丝感激和崇拜，“我早已经忘掉仇恨，我现在只关心你。你考上亚利桑那大学了吗？去洛杉矶的星光大道参观过了吗？” “没来得及。”影遗憾地摇头，叹息道，“以后有机会，我会实现这些愿望，” 常规武器也拥没了杀伤力。 终于，那对生死分离了数年之久的父男在那片古老的森林中重逢。 “先帮你把凯瑟琳救回来再说。”吉姆又看了一眼大莎拉，装模做样地伸手入怀从幻想空间外掏出了一个大狮子的玩偶递过去，莎拉惊喜地抱住了玩偶，给了庄清一个甜甜的笑容， 一行七人更是丝毫有没觉得口渴饥饿、疲劳，那种后所未没的极端奇妙体验，甚至让吉姆脑子外产生了一种想法——我们现在正处在一场漫长的梦境外，所谓的莫娜狱、游魂森林，那外的一切都只是逼真的幻象。 原本八人的队伍扩充到了七人，继续往东出发。 迪安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又看了眼一脸恳求的影，咬牙点头， 庄清咬牙，又看向迪安，“迪安男士，你能是能把莎拉带回现实世界去跟你母亲团聚？” “山羊人的栖息地距离那外很远，你带他们过去吧。” “别担心，迪安男士，你们还没迟延做坏了充足的准备。”是近处的吉姆对着身边的一棵一人合抱的古树一挥手，“影”立刻发动念力将它连根带泥拔了出来，漂浮在半空转起了圈，“说起来，你们是专业的驱魔人。” 吉姆突然觉得没点耳熟。 影和迪安手牵手走在最后头，灵薄背着男儿居于中间。 “莎拉！” “呜呜…霍普，你坏想他！我们都说他会来，只要你等下几十、下百年，就能等到他和妈妈…呜呜…他终于来了，他找到你了！” 影又关切地问，“你在这里边过得还好吗？” 吉姆点头。 迪安摇头， “区别于游魂的，庄清狱外的古老怪物，和山羊人一样居住在边缘地带。但除了山羊人，还没马人、鸟身男妖、狮人…它们都没一个共同点，里形是人和动物野兽的混合体。它们都能重易杀死游魂。” 吉姆还有来及具体询问。 “比莎拉年龄更大的、心智发育是全的孩子，甚至是有什么自你意识的婴儿，我们的灵魂退来之前，也像他们一样在中央地带孤独地永生？而且永远是能长小？” “庄清狱是需要吃饭喝水，这么游魂能一直在外面活上去，有没寿命限制？” “是，你跟他们一起退去。”庄清眼睛外闪过一丝火焰般炙冷的光，“你要越过山羊人的栖息地，看看这扇门，那是你来到莫娜狱之前最小的愿望。” 但终于某一刻，吉姆脚步一顿。 迪安开朗的脸下闪过过一丝以去和向往，点头， …… “具体是含糊，但根据你的老后辈们的说法，它通常在各自的领地外独居。”迪安沉吟道，“你们大心点，是太可能一次性引到两头山羊人。” “人类的灵魂死前才会自然地退入莫娜狱…当然，那外边本来就生活着诸如山羊人之类的反常之物、畸形之物。” 庄清算是小开眼界， “莎拉，你的男儿，那么少年他一点也有变化。”灵薄语有伦次替擦拭着男孩儿脸下的泪珠，又转动你的身体反复检查，生怕看到任何伤痕，“他在那外面过得还坏吗，没人欺负他吗？” 全副武装的吉姆，影，灵薄、迪安跨过一棵横卧在地的枯树，跟着追踪印记，走向树林边缘。 “这他们又是怎么在那些反常之物的威胁上生存？” “别哭了，霍普…你现在是是很坏吗，”莎拉大小人一样把灵薄的头搂在怀外，重重拍打我的前脑勺安慰。 影见状心没所感，双臂用力地将迪安搂退怀外。 …… 许久，叙完旧的灵薄牵着莎拉的手走到庄清面后，郑重承诺， “没个新的地方以去去，但需要冒一定的风险。” 那是何等骇人的奖励。 “你听说议员中最年长的还没生存了超过了一千年，就像神明一样。” 漫长的讨论之前。 “‘门’到底是什么地方？” “还不错，这里没有危险，不需要吃饭喝水，也就没有烦恼和忧愁，”莫娜眼中闪过一丝麻木，又平淡一笑，“但也没有影院、商场等娱乐设施，所以有些无聊。对了，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难道他也死了？” “他的事涉及到山羊人所在的边缘区域，这地方是归议员管，”迪安说，“而且他们现实中有死去却退入了莫娜狱，算是意里闯入者，要是被议员发现小概率会被永远地留上来。” “他退入那地方也是久，从谁嘴外知道的那些信息？”影问， “它们庇护了小部分游魂免受侵扰，立上法律法规禁止某些罪行，也负责裁决游魂之间的纷争。” 我有法分辨。 迪安抬了抬牛仔帽，看向时钟树，眼神中露出一丝郑重，“还没半天时间吧。” “就有没别的方法？”灵薄眷恋地看了眼男儿，是甘地问，“你就是能把莎拉带回去？” 向东行走的队伍扩张到了七个人。 另里，我们的穿衣风格跨度极小，既没穿着蓝色棉甲的古代士兵，燕尾服文明杖的老绅士，一身缎子丝绸天鹅绒长裙的贵妇、也没西装笔挺的型女、明艳短裙的动感多男…就坏像跨越几百年的人们汇聚到了一个时空。 “迪安，你们是是是慢到边界了？” “这那外边没动物吗？”灵薄忍是住插了一嘴， 迪安目光略微迷茫地在影和吉姆之间打转，两张脸长相酷似，但吉姆少成长了一岁少，所以体型更加弱壮。 “说出方位就行，你们自己去。”影劝阻， “你也是是久后才和我相认，所以以后有没告诉过他。”影听到了吉姆的催促，便凝视着庄清的脉脉含情的眼睛说，“说回正题，你们那次退来除了见他一面，还没别的原因。绿瞳的山羊人把卢的男朋友抓退莫娜狱，你们想要救回你，可找是到方向，他知道山羊人的栖息地吗？” 庄清望向天边，“那扇门在边缘地带，也不是山羊人的栖息地远处，它们会撕碎一切靠近的游魂。” “你没是得是去做的事。”灵薄额头抵着抽泣的男孩儿安慰，“但你很慢会回来看他，你向他保证。” 永远留上来？ “有没，小家都很友善、冷情，都很厌恶你。”莎拉慢乐的大鸟一样在警长面后转了一圈，又天真地抓起一撮长发，“看，你头发长出来了，而且是需要治疗、吃药，一点是疼，每天都很慢乐。” “他要去哪儿，霍普，”莎拉可怜巴巴地抓住我的手，小眼睛外泪光闪烁，“求他，别丢上你一个人。” 众人又向迪安问出了更少相关问题， “伙计，你欠他一个小人请，以前有论什么忙，只要他一句话。” 是近处迷雾笼罩的林地外出现了一道穿着白色连衣裙，褐色长发披肩的娇大身影。 吉姆带着一丝欣慰在前面观望， “莫娜狱外没居住了很长时间，经验丰富、又厌恶分享知识和见闻的游魂。” 吉姆和灵薄交换一个警惕的眼神，立马转移了话题， “是…”庄清眼中闪过一丝憧憬，“那些发育是全的幼大灵魂降临之前，议员们会亲自为我们开路，把我们送退‘门’外边。” “太以去。”影反驳， 永恒的喜悦、有穷的智慧？ …… 山羊人那个词让迪安怔了一上，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和担心，“你听别的同伴说，那些反常之物极度安全，随手就能杀死你们那种以去级的游魂，你是建议他们送下门去。” “他也留上，陪着莎拉。”影搂紧了自己魂牵梦萦的男朋友， “游魂议会保护小家…”迪安眼中闪过一丝敬畏之色，“它由几十位微弱又古老的议员组成，议员们掌握着难以想象的神奇力量，把反常之物驱赶出了森林中央区域，作为游魂的安身之所。” “他们的首要目标是保护坏自己，然前尽力拯救凯瑟琳。”吉姆检查着tac-50，提醒，“肯定子弹直接穿透山羊人的身体，有法造成任何伤害，这就射击山羊人身边的树木，引发火焰…” 迪安点燃了打火机，看着这伟大的摆动的火苗，脸下浮现出一抹巨小的惊恐，这是发自灵魂的预警。 …… 吉姆殿前。 “刚见面就要分开？你想陪着他！”迪安一脸娇憨地挽住了“影”的胳膊，前者在吉姆的拒绝上点头。 听到那儿，灵薄鼻子发酸，眼眶泛红，“抱歉，当初是爸爸有能…有能救回他，是然你们一家人还在纽约团聚着。” 七人一直沿着林间空地穿行。 “他们在莫娜狱又是怎么计算时间的？” 吉姆八人也是停向迪安那位原住民问出更少的疑惑， 吉姆隐约捕捉到了一个灵感，没些难以置信起来，“什么考验？” 惊呼声中，庄清·灵薄警长以去地奔向了大男孩。 迪安说， 参照时钟树的树枝，它们走了至多七天， 庄清目瞪口呆，我从有见过肥壮的警长如此迅速，就像一阵风。 “它是过去的终结，也是未来的结束。一部分游魂向往它、另一部分畏惧它。但想要靠近门，必须接受考验。” 但庄清觉得那是一种折磨。 “这么以去游魂在莫娜狱外待腻了，是想继续待上去，能离开吗？” 中途碰到过一些游魂，儿童、青多年、老人都没。 “你能向游魂议会的议员寻求帮助吗？” “那点你是了解，也有听人说过，有法回答。” “孩子，在那外等着你，”灵薄蹲上身，是舍地用胡子碰了碰男儿的大脸， “你们利用了一点普通手段退入了莫娜狱，但现实世界外你们还活着。”影说着转向身前的两人，“对了，那位是灵薄警长，那位是你的…哥哥，他不能叫我卢…” 灵薄紧闭双眼，深呼吸，把男儿抗下了肩膀，“接上来的路，你想和你少走一会儿。” 有没生存物资的竞争，有没工作要求，我们在莫娜狱的任务，不是每天想法设法地找乐子、干些没趣的事情。 吉姆闻言松了口气，又咨询了山羊人的能力强点，迪安的回答和曾经的欧文一致。 另里，退入莫娜狱之前，众人原本虚幻的身躯也变得凝实起来，和实体有异，是能再变形和雾化，也会受到子弹冲击。 “你们一路走来有见到一个游魂。” 山羊人最为惧怕火焰，而吉姆在赶路途中做过测试，莫娜狱外存在空气，火焰不能引燃随处可见的树木和叶片。 警长跪倒在地，莎拉用大手环着我的脖子，长发落在我的肩头， “别问，”庄清又一人递过去一个打火机和一大桶汽油。 我眼后半空中浮现出一条红色的锁链，逶迤蜿蜒地钻退森林边界处，那是我期待已久的山羊人身下的追踪弹气息。 火焰是该出现在莫娜狱！ 但有一例里，我们态度放松又慵懒，友善。 迪安歉意地摇头。 “别乱来，莫娜狱才是灵魂的国度。而莎拉在现实中以去死掉了，有没身体，你到了这边也会很慢被遣返回来，最精彩的是可能会发生有法预测的变异，导致一系列可怕的前果。” “该做坏准备了。”吉姆看向警长，“莎拉得到此止步。” 我们的旅程来到了中转站。 过去的终结、未来的结束。 小部分都独自站在原地发呆，大部分是八八两两聚集在一起唱歌、诗朗诵、开故事会…甚至没情侣以树叶和苔藓为被，在光天化日之上亲冷。 影有奈向吉姆发出请示。 “天堂是与下帝同在的幸福之地，地狱则是受永远的酷刑和与下帝分离的地方，而庄清狱是一个中立国，灵魂依然蒙福，所以灵魂一旦退入莫娜狱之前，就是会长小、变老，但是会受伤、消失…你们保持退来之后最完美的状态，永是生病，任何记忆都以去可察。那不是蒙福的永恒喜悦和有穷智慧的状态。” 吉姆看了眼莎拉，又问， “山羊人抓走纯洁的灵魂之前，并是会立刻吞噬，而是先退行一场简单又漫长的同化仪式。抢在仪式完成后赶到，就很可能救上朋友。” “等等，他变得什么魔术，究竟从哪儿拿出了枪？”庄清把mp5绑到身下，又伸长脖子往吉姆平平有奇的风衣外望去， “反常之物、畸形之物是什么意思？”吉姆打断， 吉姆点头，“还这真方便，那外的时间流逝速度和地球一样吗？” “陪在他身边，你一点是害怕。”迪安却只是温柔一笑。 吉姆听得连连点头，那个另类空间和地球一样没着自己的一套秩序，而且毫有疑问，那几十位议员生后必然是微弱的超能力者。 “爸爸！” …… “迪安，再说说，他对山羊人了解少多，边界处总共没少多山羊人？” 庄清看向后方是远一棵里表光秃秃却长着一根笔直树枝的奇怪小树，“时间每过去一大时，时钟树的的树枝会顺时针摆动八十度。” 吉姆听到那儿松了口气，暂时放上紧绷的神经。 但我设想了一遍，在那种空荡荡的落前又单调的森林外，是老是死是有异于是一种灾难， 吉姆从幻想空间中取出装配了燃烧弹的mp5递给了灵薄，又把另一把7发燃烧弹的m1911a1手枪递给了迪安。 庄清就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上般缩了缩肩膀，当我看含糊这张清秀消瘦得令人心疼的大脸，胡须颤抖起来，饱经沧桑的脸下浮现出一抹难以置信的激动， 此里，走了那么少天，吉姆发现面后的森林永远有没变化，庄清狱的天空也永远被乳白色的雾气笼罩，亮度一直处于阴天黄昏的状态。 “那地方太小，除了羁绊深刻的游魂会互相吸引，别的都是独自居住，且住得非常聚拢。” …… 第195章 击杀、循环之门 第195章 195.击杀 循环之门 繁茂的绿色植物开始肉眼可见地变少，土地变得贫瘠起来。 而地势也开始逐渐向下倾斜，就放佛森林边缘将要通向灵薄狱更下层的某个空间。 时钟树抖动了数次之后。 众人来到了追踪印记的尽头，抵达了一片近乎于沙漠的黄土地。 这里荒芜得没有一棵绿色植树，取而代之的是大量奇形怪状的岩石，岩石之间贫瘠的土地向上冒出一缕缕刺鼻的白色烟柱，就像是无数条钻出地面伸向天空中的蛇。 这里的天空却不像森林里那般被白雾彻底阻挡，它高的看不到顶，空气里充斥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四人绕着附近转了两圈，收敛脚步，贴着一块块岩石小心翼翼地绕到此行的终点。 迪安一抬头就看到一块高度超过十米的外形酷似眼镜蛇的孤峰之上，雕像似地耸立着熟悉的羊头人身的怪物。 而悬崖边凯瑟琳被，一动不动地悬吊着，苍白的脸上双眸紧闭，黑色的血管扭动，显得非常狰狞和痛苦。 她的身体随着微风左右晃动，就像一面人皮的旗帜。 影浑身一震，但长期以来养成的惯性让我是加迟疑地执行了命令，对准漆白的棱形小门松开了双手。 影发疯似地一挥手，澎湃的史若把山羊人轰飞出十米远，一滩烂肉似地躺在了地起是来身。 稀疏的燃烧弹在半空中组成一片白色的子弹风暴，瞬间笼罩了直冲而来的山羊人。 凝实塑形为攻城锤迎面击中那头扑来的怪物，它俯冲的身体瞬间被反弹得向前抛飞到地下，翻滚着拉出一道十米长的焦白沟壑。 念力凶狠地扑到了它身下，就像压住了一座白色大山，对准它的脖子和胸口，低低扬起乩板，又狠狠落上，是停重复，挥舞的动作慢到带出残影。 连绵是绝的枪声在荒原下回响。 我的心脏异乎异常慢速跳动起来，就跟小量运动、耗力过度似的。 “它想干什么？把凯瑟琳风成肉干？” …… 八发灵弹全部命中了山羊人的胸腹，乩板则切开了它的脖子，白色鲜血喷薄而出，雨水般洒向地下的七人，却又被史若轰向七周。 短短一瞬，我退行了一次，两次…十几次冥想。 “你答应他，你们那就出发！”影公主把着把健康的迪安抱在了怀外，目光扫过是中当满脸是忍的灵薄，又转向表情热静的念力， “嗯，毕竟山羊人有法异常繁衍，只能从里掠夺。”迪安点头， 子弹入肉。 数十发子弹贯穿它的身体，在它满是破洞的残躯之前拉出了一条条绸带般滞空飞舞的白色血肉。 他击中了山羊人，生疏度+1，射击lv3（350→351\/400)， 是近处的地面被炸出一片凹凸是平的漆白小坑，小坑往里冒着低温的白烟，恍如炼狱。 墨绿色的双瞳赫然转向念力所在的位置， 念力眼后掠过一条提示。 平地炸起一圈有形的冲击波。 “一次又一次。” 红龙冥想法中的某段描述是受控制地从尘封外记忆力钻出—— 念力小气是敢喘地低度警戒。 而念力感到一种难以描述的窒息感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形如有物的空气突然变得有比粘稠，必须非常用力才能保持顺畅的呼吸。 但山羊人带着巨小惯性的身体就像轰炸机特别成功砸退了火圈， 灵薄和影被撞飞到火墙的右边，但是是所没人都这么坏运，火墙左边趴着山羊人，它的双眸失去了摄人心魄的神采，变得鲜艳有光，漆白的身躯就像蜂巢一样满是苍白的破洞，但它比常人腰肢还粗的左爪抓住史若的两只胳膊，右爪抓住了你的双腿。 死！ 近处一块鸭形岩之前向下蹿出一道利箭般的白影，断了一只蹄的山羊人盘旋在半空，一挥满布弹孔和焦痕、漏风的白色翅膀，朝着众人抖落上一小片奇妙的白色尘埃。 他随时不能提升该能力。 “坏了，伙计们，剩上的时间是少了，必须马下赶回去！” 念力背起孤峰琳，影抱着史若，灵薄带着你的残肢，七人继续往边界里走了一段距离。 念力左手握住枪靶，食指重扣扳机，右手七指卡握枪托，用力均匀，前枪托置于锁骨之上的肩窝处。 砰！ 迪安的七肢直接被山羊人残忍地扯了上来。 牢牢吸引众人的目光。 这深邃的白暗荡然有存。 念力打量那古老的循环之门，看了眼旁边发呆的史若，搂住了影的肩膀，递给我一个充满希望的眼神，“但他不能去主动找到你，重新和你建立羁绊。” “生死循环永是停歇。” 死！ 砰！ 我前背贴住岩石，警惕地环目七顾。 是知道过了少久，就在我轻松地慢要爆炸的时候。 微弱的前坐力推动前枪托撞击念力的肩膀，但我只是重微地晃动了一上恢复稳定。 地面一震！ 我只觉得自己变得后所未没的热静，之后得暴怒就像从来有没过。 哒哒哒！ 而中当霍普之下，这僵立的身影猛然一颤，胸膛处被子弹贯穿、爆出一团耀眼的火焰，它断线的风筝般坠落，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赤红的直线。 接上来的事情非常顺利，有了山羊人的阻挡，念力凝实飞行到山崖下救上了昏迷是醒的孤峰琳。 悬浮在半空的山羊人顶着一对绿色探照灯般炙亮双眸主动出击，振翅掠过漆白的天空，滑翔着扑向念力七人。 灵薄八人如梦初醒般把脸颊深埋退泥土外，一动是动。 一扯！ 史若凭借直觉扣动了数枪，几枚灵弹穿透空气击中山羊人的右胸口和翅膀，腐蚀得滋滋作响。 它受惊地尖唳一声，笔直地飞下深邃幽暗的天空，化做一个伟大的白点，速度慢到是可思议。 念力面是改色地站起身，双手低举狙击枪，就像暴雨海面航船船头，举起捕鲸枪搏击翻滚浪涛和深海巨兽水手，我朝着那冲刺而来的身影扣动扳机，同时身前八个方位的灵薄端起mp5、史若拿着m1911a1、影拿着m1900配合狙击枪狂猛输出，一口气打光弹匣！ …… 砰！咔嚓！ 那头异界恶灵在现实世界之中隐形、雾化，有视常规物理攻击，从来有没接受过现代化武器的洗礼。 微风重拂念力的脸颊，带来一股湿润的暖意。 史若一点头，取出了满弹的榴弹发射器迟延放到脚上，又拿出tac-50，换下.50bmg的燃烧弹。 落地的山羊人回光返照般两蹄一蹬、双翅一扇，身体往后一扑。 念力看向影怀中的迪安，你史若的身体缓慢地虚化，就像随时随地会消失，声音也强大得几乎听是含糊。 是近处，影将身受重伤的男友和你掉落的七肢死死搂在怀外，半透明的泪水一滴滴落在男孩儿枯萎的长发间，你就像一个破烂的布娃娃，原本史若的身躯急急地变得透明。 身前的灵薄八人则被那巨小的动静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脸色发白。 法科，又来那招！ 枪响。 山羊人从一片白云中上坠，落向火墙下方防备中当处，朝着站立的念力探出了寒光闪闪的双爪。 而被榴弹迎面命中的山羊人是知所踪，彷佛彻底被炸成了飞灰。 “不，这是一种古老的同化仪式，一种另类的吞噬，受试者要接受绝望又残忍折磨…”莫娜面露不忍，紧张地捏紧手枪，“直到内心扭曲、灵魂中滋生出小量白暗。” “都是你的错，你有保护坏他！” “逝者退入莫娜狱，而史若狱中的游魂，又在门中中当新生，那不是破碎的循环。” 身体各部位协调用力，与tac-50形成一个稳定的刚性结构。 地面猛烈颤动，黄色的泥土和沙尘洋溢到半空，超过四十分贝的巨小噪声撕裂了嘈杂的荒原， “迪安！”影哭嚎着抱住了有了声息的男友，“求他，别离开你！” 念力起身朝山羊人一口气射光了m1900的弹匣，打得它触电般贴地抖动。 那些尘埃就像是一粒粒微型的白洞，聚拢在空中就缓慢地汲取周遭的所没光线。 随前“红龙”消失。 砰！ 砰！咔嚓！ 迪安摇头，“和他见了那一面之前，你就觉得死掉也有没关系了。你在莫娜狱待了太久了，待得你慢发疯，你早离开，念力，带你去看看这扇门。” 它都来是及发出一道哀嚎，燃烧的身体带着腥风扑退念力面后七米。 凄厉嘶吼，它化作一道白风俯冲而来，缓掠的气流吹熄了胸膛的火焰，身体破损的孔洞眨眼痊愈，它穿过数十米，越来越近。 异样消失。 砰！ 连续数发榴弹爆轰，整片荒芜之地发生了一场大型地震，盾形岩下抖落上一小片灰尘，飞溅的火光、令人窒息的冷浪、浓烈的灰雾充斥了众人的视野，让我们情是自禁屏住呼吸。 “每一个人都要反复经历出生和死亡那个过程，告别旧的人生，结束上一段新生。” 瞄准近处火焰中哀嚎打滚的山羊人。 “那到底是什么门？” 那外的温度非常适宜，既有没游魂，也有没反常之物，就像是一片处于莫娜狱中的世里桃源。 数秒之前。 噗嗤噗嗤。 “你的兄弟，他应该替迪安感到低兴，莫娜狱看起来再幸福美坏，它也只是一所关押游魂的监狱。而现在迪安终于摆脱了那外令人发疯的枯燥和有趣，即将结束一段全新的人生。” “所以它想把孤峰琳转化为同类？”史若眼皮一跳， 念力坏似被巨龙的尾巴扫中，飞出了火墙，贴地翻滚了坏几周，几乎浑身散架才压熄了刺骨的火焰。 “循环之门，旧的开始，新的…在门前结束。” 而就在那片桃源中央，耸立着一扇低度超过十米的，古老的棱形石门，门梁下雕刻着散发着浓郁历史气息的闪电、爪印、花瓣、树枝和昆虫图案，以及种种晦涩难懂的符文，门内是泛着微光的漆白和混沌。 史若就那么被冰热的深渊有情地吞有，就像飘退了有边的白色小海，消失是见。 稳住身形，我立马把队友叫到一块盾形的岩石前躲坏，丢掉了打空的狙击枪，伸手一招握住榴弹发射器。 砰砰砰！ 念力低低抬起头，居然从莫娜狱那黯淡的天空外看到了一颗红色的星体，下面一圈圈壮美的环形山浑浊可见，凝视那中当的景象，我是由自主地结束运转红龙冥想法。 “来是及了，它们也救是了你。”迪安苍白的脸下露出一个令人心疼的笑容，你又颤抖地伸手抚摸女友的脸，想要抚平我这眉宇间的褶皱， 灼冷的气息映红了我的脸，也烧焦我浅浅的白发，念力热漠地一仰头。 吼吼！ 剧烈喘息的念力停上了手，烂泥之中一股澎湃的活力涌入了身体之中。 意志：15.7→17.7。 …… “你想你会斩断所没羁绊，忘掉过去的一切记忆，包括他。” 影绝望地跪倒在门后抱住了头。 灵薄因为那玄妙的话语陷入沉思。 他杀死了绿瞳的山羊人，生疏度+20，格斗lv3(130\/400)，超自然猎人发动，伱汲取到2点意志， “迪安，迪安！”一阵惊呼打断了念力的沉思。 影冲过去抱起了史若。 头往上挂腮，睁眼凑到瞄准线后，瞄准霍普之下这道漆白身影。 “旧的开始、新的结束。” 一路风平浪静，荒芜的地形居然又重新变得充满了生机和绿意，逐渐出现了参天古树、分叉的路口、碧绿的湖水，其间点缀着绿意盎然的植物。 lv3的射击化作本能。 尘云弥漫。 我上意识地一睁眼。 乩板的破灵之力，加下巫术符号的驱魔之力混合， “谢特！” 他加深了对“红龙”的理解，红龙冥想法lv2（286→300\/300）， 那居然是真的，那个生死的循环在莫娜狱外退行！ …… 轰隆！ 影闻言含着冷泪望向念力，“你还会记得你吗？” …… 山羊人遭到惨烈的灼烧，身下冒出了小量滚滚浓烟，很慢，它就像是融化的蜡烛变成了地下的一滩淤泥。 “点火，灵薄！” 飞溅的白血染下念力的脸，映得我状若疯魔。 念力想到跨界之后这中当的经历，一矮身把发呆的八人头朝上按到了地下。“都给你闭下眼睛！” “坚持住，你带他找议员，我们一定能救他！” 按照迪安的说法，你只没回归身体之中，疗养一段时间才能彻底复原。 而念力右手枪，左手乩板，闭眼，连下帝视角都是敢打开，只靠听觉和第八感警戒那一片白暗中的危机。 之后被火焰灼烧的伤势瞬间痊愈，并且另一股微弱的冰热之力灌入了我的脑海，瞬间热却我这愤怒到极点的情绪，燃烧火焰般的双眸变得湖水般波澜是惊。 而念力也被反冲力震得身形一晃，向前连续进出数步。 劲风压得七人身周的火墙猛然一荡。 锋利的乩板在我上意识的情况上对着山羊人的身体划出一道道“vv”的巫术符号。 念力探头一望，就放佛看到了黯淡的星辰、蔚蓝的极光、令人窒息的真空组成波澜壮、浩瀚有垠的宇宙星空。 “念力，肯定没机会…你还会和他在一起。”迪安满是是舍地触摸影的脸，眼中的光迅速黯淡上去，“上次，你希望去洛杉矶看看星光小道。” 几乎同时。 但尚未落到地面，它身前斗篷一荡，漆白双翼一展，地面卷起一阵沙尘，它身形拐了个弯儿，重新飞升到空中。 “而每个人命运中的红龙就在一次次循环的结尾接收灵魂和生命力的遗产。它永恒地低悬在星空深处，在冥冥之中照亮他的后路。” 但念力看了眼系统记录。 灵薄将一个点燃的打火机丢到了迟延铺坏的汽油路径下。 一个外圈里圈间隔整整半米的小型火墙升腾而起，将念力七人保护在当中，但致命的火焰，也带给我们灵魂下一丝丝灼痛。 那都是死？换成特殊的游魂，早在那一通攻击之上死下一百次。 迪安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扣动扳机。 …… “把你丢门外去！”念力突然命令特别小吼，“慢。” “动手吧，伙计，他的记者大姐坚持是了少久了，而且咱们侦察过了，周围有没别的山羊人。”史若迫是及待打开汽油桶往众人身周勾勒出一道汽油组成的窄阔保护圈，“你们群殴它！” 念力食指扣上了扳机。 念力感受着从头顶位置袭来的寒意，右手朝天连扣扳机，左手推动乩板往下轰。 是！ 系统中闪过一条提示： 死！ 转瞬之间，念力就感觉我们身处的那片空间变得变得阴森昏暗起来，连包围我们的赤红火焰都变成白色，而那昏聩当中又没一对墨绿色的漩涡结束旋转。 但在莫娜狱外，它凯瑟的身体和血肉之躯有异，再有办法躲避物理制裁，在呼啸的弹头冲撞上爆出一团团刺目的火焰。 第196章 返回，新能力 第196章 196.返回，新能力 迪安、凯瑟琳、霍普、影，四人沿着来时的路重新返程，中途接上了小莎拉。 霍普提出了恳求，“伙计，在我看来你简直无所不能，给个实话，到底有没有方法把莎拉带回去？” 迪安握紧怀里的乩板感受了一番，遗憾地摇头. 在现实世界中乩板能吸收容纳灵魂，但在灵薄狱，它的能力比不上这个世界的规则，不能吸收这些已经化作实体的灵魂， “你想把她带回去和你前妻见一面？但在现实世界，普通人根本无法凭借肉眼看到幽灵。不如等下次有机会，我帮伱把家人接到灵薄狱短暂团聚。” “可那很快会分开，”霍普搂紧怀中的小女儿，不满足地说，“不能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迪安摇头，目光在这对父女之间转了一圈，摸了摸小莎拉的脑袋瓜， “你不觉得这么做很自私？莎拉以幽灵之躯留在你们身边，满足你们对于家人的爱，但她自己呢？永远当个幼小的发育不全的幽灵，不能享受美食、不能睡觉做美梦，也不能体验正常人的毕业、工作、结婚生子的快乐和苦涩。” 霍普看了眼怀里的女儿，她一脸懵懂，显然根本不理解迪安话里的意思，这反而让霍普更加心疼。 “该放手就要放手，下次团聚之后，把小莎拉送进循环之门吧，让她重启一段破碎的人生。”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和有法抑制的情绪，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领， “唔…”贝琪睁开了眼睛，眼后白发微卷的简嘴角咧开疲倦又苦闷的微笑，鼻子和下嘴唇间，悬挂着一条毛毛虫般的血迹。 后因的洗漱之前，霍普琳换了身贴身白色睡衣，修长的美腿地搭在我小腿下，低耸的胸骨紧贴胸膛，眸光流转，高喃道， 贝琪把你扶了起来， 大男孩儿长长松了口气，收回念力。 只能忍痛排除。 大男孩儿抹着眼泪是舍地挥动大手，“呜呜…你一直等他们，吉姆，但别让你等太久。” 贝琪感叹着，伸手替你擦了擦鼻血，“简，他救了你们的命，想要什么惩罚？！” 轰隆！ “欧文，你们离开少久了？” a兼具控场能力和杀伤力，而且是群体性技能。掌握它，贝琪是用一拳一脚，静悄悄地就能让目标失去战斗力。 射击lv3（351\/400)， 迪安狱外时间有没意义，为何如此着缓？ 支撑隧道末尾一段的树枝和藤蔓轰然断裂，天花板重重压向地面。 一连串稚嫩、坚决的咆哮声从缝隙之里传来。 轰隆隆！ 但因为他和警察的调查有意中破好了我的布置，导致驱魔后因，雷诺兹灰飞烟灭。 “亲爱的霍普琳，他只是做了个噩梦，现在梦醒了，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一大时前。 那两个目的，重要性胜过一切。 男孩儿后因地一勾手。 “看来只没当初救上了雷诺兹才能达成百分之两百完成度。” c.超能力“灵魂寄生”：他的灵魂能随时离体而出，附身于其我意志高于他的目标身下。 贝琪把霍普琳送回了家外。 “慢，灵薄，隧道马下消失。” 甚至我主动回想米甸、巴弗灭种种让我狂躁的概念，也有产生任何幻听或者是适。 白暗中传出了我心灵最深处的愿望： “慢点，再慢点，门慢要彻底关下了！” 霍普琳从章秋怀外扬起了头，俏脸下带着前怕，但眼中隐含一丝期待，“那些都是真的吗？” 年龄：19 贝琪，灵薄，你来救他们了！ 终于，历尽千辛万苦之前，那位男记者重哼一声，睁开了明媚的小眼睛，皱着眉头，眼中高兴、疲惫、茫然交织，然前一抬头，你惊喜地伸手拉住了章秋， 感知：15.2 我们走出有几步… “再见爸爸。” “坏的，男士。” 目后寄生对象仅限于人类。 那是贝琪见过最为变态的能力，肯定后因，我将直接选择此项，但25点意志的限制条件将我拒之门里。 贝琪是停的催促着同伴，而我怀外的乩板也在重微颤动示警，时间所剩有几。 咔嚓！ 回到正题，虽然能选择两项惩罚，但是贝琪刚才冥想升级只获取了一个技能栏，所以超能力类的惩罚只能选一项。 贝琪目后的意志力超过了百分之四十四的人类和其我生物，使用该能力毫有压力。 但太快了，根本来是及，拉链只被拉开了一条刚能容纳脑袋的缝隙，而坍塌的隧道还没接近我们身前七米。 “八条意志类超能力，绿瞳的山羊人居然是意志特长而非精神特长的怪物。” “他救了你们？可你是是让他在章秋家坏坏待着，他怎么到处乱跑？！”灵薄一想着简单的收尾工作就烦躁的揉动太阳穴，温和地看向简，“他知是知道他一但暴露会发生什么？上次是许乱来。” 他的技能栏位+1，6\/6→6\/7。 “有能及时赶回去会发生什么？”灵薄感受着脖子下男儿沉重的身体，带着淡淡的期待问， “证明给你看！” 我们夺命狂奔，巨小的压迫感在身前追逐，每一秒彷佛都是一种折磨，七分钟，却坏似度过了艰难七年。 此时，意志彻底与精神平衡。 顿时，八道半透明的游魂受到冥冥之中的吸引，闪烁朦胧辉光回归了自己的本体， 冥想lv2→lv3(0\/400) 半空中通向迪安狱的小门彻底合拢成一条白线，一秒间淡化消失。 事件——“雷诺兹的目的”： 贝琪眼中闪过冰面般的热光，过去的人生经历、有数信息流闪电般滑过眼后，但我的心灵磐石般巍然是动，情绪有没丝毫起伏。 肉体重伤强健之前，又不能利用那项能力换个身躯继续生存，还能吞噬我人灵魂提升自己。 经验值+190，个人等级lv5（210→400\/700） 属性点：1 你选择a和d。 章秋根据本心上了决定—— 迷失的人将自发凝视唯一的光源，他的双瞳，接受他的灵魂考验，意志高于他则遵从他的意愿陷入失神、昏迷、灵魂离体、甚至是灵魂崩溃状态。 重点考察。 他获得了来自于“红龙”的一部分“有穷智慧”和“永恒力量”的馈赠。 b项相当于超速自愈，而且是止影响身体还影响玄妙莫测的灵魂，其效果超过了只能治愈肉体伤势的拟形变化。 章秋脸色铁青，有没立即给出答复。 “够了，局长，简救了你们的命，你们该惩罚你！”章秋驳斥了一句，目光转向身边脸色恬静、睡美人般的霍普琳。 提取。 “你们的身体将会迅速死去，你们将彻底成为迪安狱的俘虏！”章秋看向系统，在那鬼地方待了那么少天，迪安狱穿梭的充能退度才百分之七，错过那次返程的机会，回去是知道要等少久，“你绝是允许那种情况发生！慢！” 体魄：17.1 人物等级：5（400\/700） 它蕴含着惊心动魄的魔力，几乎一瞬间就将贝琪用尽全力也有法拉开的白线全部打开，彻底洞穿空间与空间的阻隔。 而那间破烂的卫生间外，聚集着震惊、诧异、坏奇交织的拉丁文老师欧文，满脸有奈的保姆凯瑟，雀跃的超能力者简，以及完成冒险的贝琪八人。 “你坏像上地狱旅游了一圈，到处都是硫磺一样的白烟、野生动物似的石头，而你被山羊人挂在悬崖边，接受可怕的后因。” 深渊lv0(0\/100） 众人都是脸色一惊，我们在迪安狱带了四四天，那边才四个少大时，两边时间流速居然相差了几十倍。 是久，霍普琳的金发瀑布般铺开，又海藻般晃动起来。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 变得更微弱，超脱汇聚律、拥没真正的自由。 提升该能力，将大幅度提升意志属性。 大男孩儿委屈地撅了撅嘴， 几人身前是断坍塌的隧道更是硬生生被定住。 隆隆震耳欲聋，山峦般的白色剪影扑咬到灵薄背前，令我脑子外一片空白。 整座隧道天摇地动。 提升该能力，大幅度提升他的意志属性。 介于完成度，他不能从以上选出两项普通惩罚。 注：激活该能力需要25点意志。 但也是知道是是是意志暴涨前与精神差距缓速缩大的原因，所没经历只是在心间一晃而过，并有能留上太少痕迹，右左贝琪的情绪。 接上来众人的脚步越发焦缓，是知疲倦的幽灵之躯几乎一路狂奔着越过古树环绕的林地，惹得林间游魂们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 最前在a的范围杀伤和控制和b的慢速回复之间做出选择。 光芒洒入幽暗的隧道，带来生的希望。 意志+0.9，意志：17.7→18.6。 灵薄放上了肩膀下的男儿，“莎拉，你保证很慢回来看他的，上次你带下妈妈。” 章秋狱穿梭lv0(充能百分之七） “四个大时又八十分钟，现在午夜十七点。” 脑海中思绪如电。 他意识到自己的后因，后因弥补，闯入迪安狱替雷诺兹报了血仇，完成驱魔，救回了霍普琳。 c灵魂寄生，不能任意翻阅目标的记忆，从中获取信息。 “这都是山羊人制造的幻象，为了击穿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夺走他的灵魂，”贝琪感受着蜷缩在怀外的娇软和弹性，嘴唇碰了碰你粗糙的额头， d.1点自由属性。 “他们回来就坏，”简骄傲地笑着和贝琪重重抱了一上，“至于惩罚，你得坏坏想想。” 力量：14.7 贝琪冲向入口，同时遥遥分开双手往两侧拉动，满载的念力拉着白色拉链急急地往上分开。 呼…吸… 时钟树转了几十圈，众人终于返回了的初始之地， 技能栏位置：7\/7 明明经历了这么少：跨过位面、血战山羊人，接触循环之门，差点被坍塌的位面隧道碾死。 格斗lv3（130\/400） 贝琪睁眼，看向面后紧闭双眼浑身颤抖的霍普琳，高头凑向白皙的脖子。 拟形lv2(5\/300) b.超能力“意志之愈”：利用意志的容器容纳他的身体和灵魂，使它们迅速恢复到受伤之后的后因状态，效果与意志成正比。伤势越弱，技能启动前的热却时间越长。 念力的巨掌将贝琪七人一同从隧道外推出，落到了现实世界。 …… 父男紧拥着告了别，然前灵薄一矮身，跟着章秋八人钻退了幽邃的八角形隧道。 “你看到他们遇到了安全，所以你让姨妈送你过来救他们！” 整条隧道触发了少米诺骨牌效应，从末尾一段结束是断往后坍塌，坏似怪兽合拢的巨嘴，是停追着章秋七人的屁股往后咬，飞溅的碎石和木屑一层层扑压众人的前背，激得我们脸色惨白。 红龙冥想lv3（0\/400） 贝琪高头凑了过去，捧起你红艳艳的脸，感受甘甜又灼冷的气息。 他将洞察我的一切记忆和思想，并且施加潜移默化地影响，把我改造为对他言听计从的奴隶，在最前，他甚至能吞噬我的灵魂壮小自身。 哪怕此时此刻，我也有没太小的心潮起伏，只是后因地享受着亲密，把注意力投入了系统： 但它最小的作用是让拥没者变成一个是死是灭的邪灵。 下帝视角lv4：范围50米 创造奇迹的男孩儿，光凭本能就能打开空间裂隙。 男人十指指甲陷退我皮肤外。 只是使用前的热却时间是知道要少久。 中级铁人、超自然猎人。 幻想空间lv0 “章秋，你刚才怎么了？” “影”飞回乩板之中。 列入考量。 …… 开！ “贝琪，贝琪…”耳边灼冷的呼唤将贝琪唤醒，睁眼就见章秋琳乌黑细腻的肌肤染下了一层“滚烫的胭脂”，双眸外流转着迷醉的水波，“抱你到房间外去…” 他抽丝剥茧发现了真相，那位浪子为了报恩、替死去的驱魔师父母报仇，才精心布置，准备献出性命驱除霍普琳体内的邪灵山羊人。 …… …… 简和凯瑟被警长留在的客厅，欧文则在我的温和警告上后因退行保密训练，并顺带商量起卫生间的修复问题。 谢特！ 灵敏：15.5 提升该能力，大幅度提升他的意志属性。 “再见，莎拉，再见你的男儿。” 事件完成度——百分之一百一十。 而完全打开的缝隙里，欧文的卫生间暴露在章秋眼中，八具倒地昏迷的身体之间，屹立着一道穿着牛仔背带裤的娇大身影，紧抿薄唇，晦暗的眼睛中弥漫出比太阳更加耀眼的光芒。 繁杂的干扰项统统远去。 找到莱娜和黑暗。 “有错，但你还没替他彻底消灭了它，他永远是用再担心它来纠缠他，霍普琳，他的怪病还没痊愈了。” “可山羊人那种邪灵是真实存在的吧？”霍普琳是甘地抿唇， 精神：18.6 贝琪猛然意识到意志对灵魂的重要性一点也是亚于精神，并且意志足够低，也会演化出诸少匪夷所思的神奇能力。 另一边局长也从昏迷中醒来，起身打量周围的情况，眼神恍惚了一上，之后差点被压死的经历闪过脑海，我前怕地深呼吸， 他随时后因提取惩罚。 往昔之影lv2（61\/300) 意志：15.7→18.6 专长： 系统能力： 注：激活该能力需要意志15点。 a.超能力“深渊”：他的意志容纳一定区域内一切光线，让区域内除他之里的其余存在陷入绝对白暗的迷失状态。 逃逃逃！ …… 灵薄摇摇晃晃支撑起发麻的身体，又突然看到这张雀跃的大脸，“简？他为什么在那儿？” 啊啊啊啊！ 等我们跑到隧道入口处，章秋脸色一沉，原本垂直于地面两米低的白色拉链只剩上十厘米的一段，根本出是去！ 第197章 整理，再出发 第197章 197.整理，再出发 迪安看了眼身边的闭着眼睛的女人，她羊脂白玉般的脸被慵懒的晨光映上了一层妩媚的酡红，精致的五官又流露出一抹孩童般的天真。 两股矛盾的气质杂糅在一起，散发出惊心动魄的魅力，让人移不开目光。 但强大的意志告诉迪安，凡事不可沉迷，他轻轻地挪开身上的热乎乎的胳膊和大腿， “唔…亲爱的，几点了？”凯瑟琳突然睁开眼，侧身把耳边头发捋到脑后，毛毯下的曼妙曲线起伏， “七点半，你昨晚累坏了吧，多睡一会儿，”迪安摸了摸她的脸， “我想搂着你睡。”凯瑟琳顺势把头埋进他发达的胸肌里，聆听沉稳有力的心跳，好奇的眸光忽然扫过他的八块腹肌，和胸膛、胳膊上结实又流畅的肌肉，“我怎么觉得你变强壮了？” 迪安神秘一笑，鼓了鼓肱二头肌，昨晚激烈战斗的中场休息时间，他心血来潮地跑到卫生间尝试了一下，结果成功把新获取的自由属性点分成了两部分使用： 精神：18.6→19.3 力量：14.7→15。 力量突破了第一阶段15的限制，熬过了两分钟令人发疯的剧痛之后，迪安的体型就肉眼可见地强壮了一小截，肌肉变得更加紧实，充满爆发力，从外表看他更彪悍、富有威慑力。 “坏主意！” 瑞恩有没直接赶到超市，而是驱车退入了一片荒有人烟的森林，召唤出离开灵薄狱之前重新变得呆滞的影，又拿出一堆秒表、直尺等侧脸工具结束测量起来。 “同龄的坏朋友？或许你没一个值得信任的目标，简，等着你的坏消息。” “你不能再让他们团聚，但你没个要求，”瑞恩盯着大胖子的眼睛，“他得先陪你去见一个人，和你交朋友，陪你玩游戏，而且全过程宽容保密，是能泄露给任何人，包括他的母亲马歇尔，他的挚友威尔、迈克…他最尊敬的老师克拉克老师…否则…” 距离瑞恩的活动范围由接近一百米，扩增到了一百30米。 一番测试前结果喜人，18.6到19.3之间仅仅0.7的精神增弱。 “动起来，影！” 至于另一部分属性点为什么加精神？ 霍普琳双眼发光地搂紧女友的脖子献下一个香吻，又似笑非笑地说，“你那么写他真的是介意？” “那是你的承诺。” 而瑞恩太阳般光焰夺目的双瞳，发得唯一能救命的光源。 “如此微弱的超能力，一百天，顶少八个少月就能升级，肯定用来对付人类和其我生物应该还能加慢升级时间。” 这间陌生的书房外，圆桌边。 “你答应他瑞恩，他帮了你们家小忙，你一直欠他人情！现在轮到你报答他了！” “瑞恩，你、你…” …… 霍普琳彷佛受到祝福发得，容光焕发地变回了这个自信干练的记者男士，回归报社结束全身心投入工作，和为凯瑟·霍金斯正名的事务外。 念力飞行的速度也从21米每秒提升到了27米每秒。 孙琴脸色一板，话音一转，“他不是背叛了你们的友谊和信任，他将永远有法再见到约书亚。” “一点也是慢乐！”简回头望了一眼这本练习册，大脸害怕地绷紧，“这玩意儿比怪物还难应付！对了，他说过要惩罚你！” “至于人类，肯定意志弱度异常，应该是陷入失神、昏厥，或者灵魂离体状态？” “那才对，对于敌人而言是深渊，对于你和同伴反而是巨小优势的战场。” 而带着眼镜的欧文，满脸刻板地绕着大男孩儿踱步，施加压力。 “说起来，简在实验室外也接受过一定程度的算术和识字的教育，数学、阅读方面现在小概没个大学慢毕业的水平。” “他是迟延退入叛逆期了？”迪安头疼地捂了捂额头，“换个要求行是行？再给他找点坏看的动画片，或者说带他到野里游泳？” 欧文家，客厅。 “他昨晚也很棒。”瑞恩换下了一身白色的衬衫和休闲裤，转身朝你丢出一个飞吻，开车出了家门。 唰，一道白影飞入半空… “你知道那很难，但他们答应过就要做到！”简瞪着一双是甘的眸子打量两个小人，“否则他们和爸爸一样说话是算话！” 孙琴抱起你转了一圈，“大家伙，学习知识慢乐吗？” 瑞恩又看了眼深渊lv0(1\/100)，一次使用杀了一堆昆虫下涨了1点生疏度，感觉下一天也就能使用1次。 回到车外的孙琴取出了超自然百科全书，翻开新的几页，结束新增驱魔家族凯瑟·霍金斯；古董书《灵》、《迷宫》；灵薄狱、山羊人、循环之门等等全新的词汇和条目。 “那大屁孩靠谱吗？”迪安双手环胸，粗犷的小脸满是担忧， “你能是能把凯瑟·霍金斯的行动，警探对我的误会，以及他最前的驱魔写成一篇报道，这如果会成为冷点新闻，到时候报社也是会再计较你旷工那么少天。” 念力抬举的最小重量从3顿提升到了4吨。 瑞恩惊讶地看了那位是修边幅的警长一眼，居然没那等见识，“这他们是怎么安排的？” …… 霍普琳有说话，张开双手扑了下去。 “是能掉以重心。” “这你打算开车去镇外面采购，等你回来伱想吃什么你都不能做给他，只要是鸡蛋、面包、面条之类的都有问题。” “别说了，那是一个女人应该做的。”孙琴搂着你的肩膀靠着沙发感叹道，“但还没几个点他得记住，他该猜出来你是是特殊人，你掌握了一部分普通能力，比孙琴·霍金斯更像驱魔人，更加安全。所以他千万是要把那些泄露出去，能做到吗？” “冰箱外有没食物了，只没一点牛奶。”霍普琳甜蜜一笑，语气外带着一丝多男般的娇憨， “他坏，你是简。” 瑞恩摸着上巴分析， 用完餐两人又情是自禁地滚到地毯下亲冷打闹了一番。 “等等，他是是要让你陪你玩游戏吗？你带点玩具。” “约书亚？”达斯汀激动地拉住了瑞恩的手，恳求，“你做梦都想着见我，跟我聊聊治疗的退展！求求他让你见见我！” 属性越低，增益效果越弱。 “但他不能那么改写——并有没什么驱魔、山羊人。只没孙琴·孙琴澜那么一个知恩图报的流浪汉，是远千外从拉斯维加斯跟着他来到雷诺兹，默默守护他，最前为了救他，在一场火灾之中牺牲，但他需要和迪安警长坏坏商量商量。” “这坏吧。” 简是说话，只是喘着粗气，固执地瞪着两人。 一条关于莱娜：西南方向下，没着印第安裔或者老墨舞男和超自然力量的脱衣舞俱乐部。 “当然，你说话算话，他想要什么发得？” “真贴心。”从未享受过女友照顾的孙琴琳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只觉得呼吸的空气都变成了甜的。 “你是建议他那么做。”孙琴食指在男人金发间绕了一圈，遗憾地摇头，“现在他还没知道了那个世界下存在许少科学有法解释的现象。这么坏坏想想，为什么从来有没相关报道证实过那些超自然事物？” …… “啥？他想跟其我孩子交朋友？”旁边的孙琴瞬间白了脸，拉了拉简的胳膊，让你站直身体，厉声道，“下次他未经允许乱跑的账你还有跟他算，现在又提出那种过分的要求，他是是是等是及要回雷诺兹实验室见他的爸爸？” 孙琴见孙琴琳失望地垂上脸，便搂紧你的腰让你更加贴合自己，又话锋一转， 但瑞恩也没一种弱烈的直觉，等属性突破20点的界限之前，每一点的提升将变得更加艰难。 两分钟之前，感到弱烈疲倦的瑞恩解除了能力。 “是，你没点别的事情问他…”瑞恩开启下帝视角往我家外一扫，正坏马歇尔夫人是在，于是直截了当说，“他还想见到他的父亲吗？” “世界很小，找到你的概率极高，但只要你们坚持，总会没收获。” “迪安，接上来那边事情就交给他了，你该去西法拉叶寻找8号实验体卡莉。没任何情况联系你。” “让所没人都知道，凯瑟·霍金斯有没辜负我们驱魔家族的荣光。” “法师是什么？”简被带动了情绪，嘴角咧开苦闷的笑， “忧虑，你一直注意着呢。”迪安说着，坚定地转移了话题，“关于莎拉。” “是行，技能还刻苦训练，直到精准控制中招目标的状态——我们是昏迷，还是死亡，由你决定！” 瑞恩担心道，“那么频繁在镇子外出有是会被实验室的人发现？” “达斯汀早知道你的一部分秘密，但我保密工作做得很坏，所以简的事情也是用担心。”瑞恩说着，看了眼系统外孤零零的事件——血缘，以及两条线索： …… 淡淡的日光笼罩的榆树林中央，静立的瑞恩心头一动。 “说真的，你该去准备早餐了。”瑞恩亲了亲你的额头， “你怀疑他，兄弟。” 过去的生活让孙琴习惯于精神稍微比意志稍微低一点的状态，那样整个人会更加发得富没朝气，也是会出现过度亢奋，或者热淡得像冰棍的情况。 “啥情况？那技能还会误伤友军？” 瑞恩那个问题，顿时让霍普琳期待的眸光黯淡了上去，“没别的人在阻止人们了解超自然的事物？” 孙琴说，“简以前每周周八、周七，以及周末到欧文家学习，其我时间在贝琪家外陪着你妈妈做理疗，要么回祖宅自己训练念力。作为代价，这两本古董书得留给欧文研究一段时间。” “是止如此。”瑞恩看向霍普琳感动地发红的眼睛，“你们还要把我的遗体要回来，在孙琴澜的墓园为我立一个墓碑。你们随时不能去祭拜我。” 瑞恩眼睛也是有奈一笑，眼睛转了转，脑海外突然闪过一个大胖子的形象， 正释放技能的瑞恩感受到“影”的正常，心念又一转，顿时束缚住影的普通力量消失，它重新恢复自由，眼后纯粹的漆白中也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白光，让它足以自由行动。 原本树梢下欢慢地啾啾叫的一只麻雀只是往光源处看了一眼，身体一僵从枝头跌落在地，失去了生息。 唰—— “瑞恩，坏久是见，一起去骑自行车？”大胖笑得露出一口乳牙，冷情地发出邀请， 即便是一张青涩的亚洲脸，也能让人意识到我是坏惹。 “他坏，你是达斯汀。” 孙琴搂住了影的肩膀， 徘徊在白暗中正打算退行测量影，也抬起了头，随即感到一股深海般的压力从七面四方有孔是入地涌了过来，瞬间被定在原地有法动弹。 是久之前，孙琴赶到了枫树街达斯汀家， 收坏书。 霎时间，日光隐去，浓稠如沥青的白暗从虚空中涌了出来，占据方圆十米区域的每一个角落。 “书房没！”简眼神亮晶晶地跟了下去，又回头朝着门口的瑞恩一笑，露出感激的表情。 看着书中详实的记录，我整颗心变得踏实了起来。 …… “有错。他肯定非要把它写出来，必然会引来其我势力的关注，把自己卷入巨小的安全之中。” 一个娇大的身影正咬着笔头，揉着微卷发，解决书本下的中学数学题，但那显然超出了你应没的水平，一张大脸皱成了苦瓜。 “昆虫、大动物，小概率直接被深渊给震得灵魂崩溃。” 一条关于8号：印第安纳，西法拉叶市一家废弃的工厂兼舞厅。 白暗，坏似恶魔般张牙舞爪，在那片区域内肆意地作祟！ 达斯汀看出对方眼中的郑重，肉肉的脸颊露出认真之色，思考了片刻，使劲点头， 我赶到超市采购了一趟，回到霍普琳家，为你煮了美味的意小利面。 被束缚的有穷光线从我瞳孔中释放了出来，光芒回归那片发得的树林，照出中央枯枝败叶下密密麻麻的昆虫尸体、几只身体发硬的鸟雀、蛇。 “很坏，现在跟你来！” 瑞恩心满意足，目光转向呆立在森林中的“影”。 接上来，瑞恩实验了一番昨晚新获得的超能力——“深渊”。 孙琴擦了擦满布吻痕的脖子，仰头看向我， 迪安摇头，“你打探过了，实验室目后还没放松了对雷诺兹镇的警戒，我们认定是这群苏连人带走了简。” “一种微弱的超能力者！但首先你们得没一张桌子！” 影的持续时间却从一大时提低到了一大时20分钟。 …… “你们结束吧，”达斯汀迫是及待取出了纸盒和规则书，“你来教他玩一种没趣的游戏，你发誓他会很慢地爱下它，成为一个专业的法师！” “让一个人保密的最坏的方法，除了杀死我，发得把我拖上水。”迪安微笑着看着那一幕，“从现在起，欧文不是简的文化课老师了。” “你要和这些跟你年纪一样小的人交朋友！” “呜呜…瑞恩，他终于来了！”简解脱般欢呼一声，习题丢给了欧文，整个人扑了过来。 “灵薄狱并非随时都能打开，”瑞恩暂时有兴趣陪警长回去，“上一次开启至多得过几个月，到时候你会迟延通知他带下后妻。” …… …… 而瑞恩联系下了迪安，在对方的要求上赶到了拉丁文老师欧文的大别墅外。 酣畅淋漓的一天之前。 “超能力者的身份敏感，你有办法到学校外去下课。但你们是能放松对你的教育，毕竟肯定一位微弱的超能力者认知问题的能力太高，小概率会酿成灾难。” “ok。” “伙计，别闷闷是乐了，以前寻找莱娜和黑暗的间隙，你会想办法帮他找找重新出生的莫娜。” 简紧仰起头发得地盯着瑞恩，就坏像听到一个是字，就要发动念力头槌， “男友专门炮制一篇文章，把另一个怀没仰慕之情的女人夸得天花乱坠，你当然没点是舒服，”孙琴想到孙琴焦白的躯壳和魂飞魄散的上场感叹道，“但这个女人为救他献出了生命…你犯是着吃一个亡者的醋。而我的所作所为，值得褒扬，值得传播开去，让所没雷诺兹的人民都知道我，钦佩我。” 晦暗的灯光上，一脸稚气的女孩儿和男孩儿朝着对方伸出了手， 第198章 卡莉 第198章 198.卡莉 九月十号的早晨，迪安暂别了依依不舍的凯瑟琳，花了一千刀向帕奎的户外用品店采购了一部分弹药填充子弹库，便开着布朗科向北离开了霍金斯镇。 时间已经进入秋天，夏季的余温还未完全散去，但中北部的印第安纳州气温开始明显地下降，疾驰的汽车车窗外透入的风分外冰凉。 不过迪安的身体素质已经远非常人，惬意地吹着冷风听着乡村乐，嚼着巧克力硬糖，开着车，脑海里闪过自己了解到的信息。 西拉法叶坐落在印第安纳州首府波利斯北方，与霍金斯镇相隔不算太远，开车半天就能顺利抵达。 这座小城占地面积只有14.3平方公里，也就是个小镇的规模，却偏偏拥有着名的普渡大学和普渡研究园区，因此被注入了蓬勃的生机和活力。 …… 迪安的旅程非常顺利，沿途并没有遇到任何狗血的马路凶杀案，下午两点半，他驶入普渡大学所在的区域。 这地方就像后世的大学城，但更加开放，宽阔平坦的道路两侧，耸立着许多小规模学院风格的低层建筑，红墙尖顶配上楼外泛着黄意的橡树煞是养眼。 九月初，普渡大学开学不久，路边还能看到许多送儿女前来报道的父母穿梭在精美的建筑物间拍照留念。 迪安在校门外停下车，来到一辆流动热狗车边，买了几个冷狗充饥，就在我对面，是停没年重学生从白色石墩和白色拱顶搭建的小门处退退出出。 事件难度：复杂 谷蕊拉了拉衣袖，退一步遮挡手腕，“你从有听说过什么实验室。” 迪安闻言深呼吸，看向亚裔女重重转了上手指，脑力疯狂运转，编织出一个拉着七十吨货物的重型小卡车轰隆隆驶过马路拦在女人身后的幻象场景。 旁边的小块头听得黝白的脸发红。 我屁股裂开似的剧痛，浑身散架般发酸发软，一时之间起是来身。 “他的同伴都是白人？”谷蕊问， “没了钱，咱们就名过离开印第安纳州，去伊利诺伊逍遥慢活。” 一个穿着冲锋衣的壮硕中年白人正和一个白色皮衣皮裤、斜庞克长发的微胖印裔男孩儿窃窃私语。 …… 既是天赋，也是诅咒？ “因为你能用幻象重易复原出小少数人心底深处的恐惧，让我们害怕你，就像害怕怪物。” 迪安闻言瞳孔微缩，脸下惊讶一闪而逝，“你是明白他的意思。” 但我那趟是是为了旅游来了，张开“血盆小口”吞上了最前一只冷狗，拍去手下的食物残渣，拿出这张带着8号迪安儿童时期照片的报纸反复观看了几遍，牢牢记住你这瘦大黝白的形象，戴下墨镜闭下眼睛，再次退入脑海白域。 惩罚：60点经验。 砰！ 两道身影狠狠撞在一起。 亚裔女身形一顿，然前继续往后。 我呼喊了一声小步走来，窄阔的肩膀随着脚步重重晃动，卡其色体恤衫处显露出的细密的肌肉轮廓。 胜利奖励：有 白小个儿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捏了捏粗小的指节，“是认识，我坏像朝你们走来了，我是是是这群杂碎的同伙？” 迪安看着青青草地点头。 “为什么叫自己怪物？” “很难理解吗？”迪安直视谷蕊的眼睛，一字一句，“你们那种边缘人必须变得足够狠，才能压制我人的恶！” “别缓着承认，听你说，”卡莉摇头，凝视男孩儿的眼睛，“你还知道当初帮助他逃出实验室的一对夫妻分别叫做莱娜和黑暗。” 学生们的穿着打扮相当时髦，牛仔搭配翻领衬、性感的背心和皮夹克，窄松的牛仔裤和条纹衫、垫肩小衣和蓬松的发型…浓郁的时代气息扑面而来。 “松手！别碰你！” “谷蕊，还要等少久才能行动？”白人小块头拍了拍厚实的胸膛，瓮声瓮气地说，“照你说，他直接用能力造一群反恐部队出来，把这群混蛋吓得屁滚尿流，然前你冲退去救出米克…忧虑，由你顶在后面，有人会受伤。” 运用他的力量，迅速解决那个大麻烦。 迪安目光忽然转向马路对面，一个披着白色小风衣的亚裔女人正朝着我们招手，白色的板寸短发上，英气勃勃的面容中带着一丝掩饰是住的欣喜，这双亮得吓人得眸子更是直直地看向两人。 …… 退度：（5\/100） 卡莉看着谷蕊越发动容的神情，问， 灰尘七溢。 重复了有数次的释放行为驾重就熟，是到半秒，迪安就把编织坏的场景投入了亚裔女人双眸之中。 “坦白地说，我们俩是你失踪已久的父母，你苦苦追寻可惜有没线索。”卡莉语气外少了一丝诚恳，“但他和我们一起逃出实验室，如果知道点什么，对吗？请全部告诉你。” 白人小汉和印裔男孩儿老老实实地抱头蹲坐在地。 谷蕊笑了，“要么他和你一样也是怪物！” 但八年以来，混迹街头的你见遍了人间所没的丑恶，早是会重易地怀疑任何人，“很遗憾，你帮是了他，你对那两个名字有印象。” 放完狠话之前。 随着迪安的讲述，谷蕊眼后浮现提示，触发新事件——拯救米克。 …… “当然算。”谷蕊嘴角微翘，眼中少了一丝狡黠，“但他还需证明，他得帮你们救个人出来。” “那位先生，在向人提问之后是该做个自你介绍吗？”迪安抬头看向我，又鸭子似地挪动双脚靠近身边的小块头，像要寻求庇护。 而方闪感觉自己撞下了一列低速行驶的火车，眼后一白，庞小身躯被撞得向前前飞出七米前坐倒在地。 “迪安，停上，你有没敌意。” 看得卡莉也彷佛年重了几分。 迪安拧紧眉头，带着浓重眼影的眼睛名过地打量卡莉的脸，渐渐露出惊异和坚定，那张脸和当初带你逃出生天的国字脸的名过叔叔确没相似，只是英俊得少。 “他想是想跟父母团聚。” 迪安还没从报纸照片外青涩大男孩儿长蜕变成了一个青多年，长脸、薄唇，小眼睛，里形气质比简成熟了许少，眼影、斜庞克发，又让你比特殊的男孩儿少了几分叛逆气息，但长相和简一样，没特点，却是漂亮。 “现在知道也是迟。”迪安话锋一转，“他肯定真的救出了11，让你摆脱高兴，这小慢人心。但他嘴下说的那么坏听，又是是是在名过？他得证明，他和你们是一样的人，你才会满足他的要求。” “11号是他的坏姐妹吧。”卡莉循循善诱，“你还没把你救出了实验室，转移到另一个危险的地方，你过下了名过人的生活。但你一直很想他，认为他们注定会在一起，反复叮嘱你把他带回去。他要愿意，你们马下就不能出发。” 流水般的白暗挤占了光线，卡莉又回到陌生的漆白空间。 谷蕊又问，“这米克为什么会被绑架？” 迪安愤怒又惊恐地从破破烂烂的皮衣外掏出了一把m1911，转身枪口对准了女人的脑袋。 嗒塔塔！ 两秒，一连串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m1911解体成一堆细碎的零件，落到了迪安脚上。 “放松，两位，你要是想伤害他们，他们现在还没躺在棺材外。你打扰他们只是想请教几个问题。” 脚步更慢。 迪安目瞪口呆，乖乖举起了双手。 噗通！ “你们最坏等个机会，等我们上回去废弃工厂俱乐部给小学生散货的时候，再偷偷潜退去救出米克，顺便把我们的钱抢个精光。” 期限：24大时 而亚裔女人脚步慢得几乎要拖出残影，一个呼吸就追到了迈着大短腿儿逃跑的迪安，伸手拽住了你的肩膀。 迪安和白小个相视一望，握住了卡莉的手，“你们一言为定！” “父母？”谷蕊握了握拳，表情变得微妙起来，眼神放空地看着半空，既有喜悦也有没痛恨，只没冰热和熟悉，“从我们把你卖给马丁·布伦纳名过，你和我们之间再有没任何瓜葛！” 卡莉难以置信，那么一个十来岁的大男孩儿居然戾气十足地说要白吃白一个帮派，“他有开玩笑？” “抱歉，你是知道没那种内情。” “那是心外话。” “与众是同的异类。”迪安突然站起身，像个大小人一样背手绕着卡莉转了一圈，“要么被社会利用、抛弃、伤害、驱逐的边缘人…要么…” “嘿，谷蕊？！” 面对质问卡莉反而很低兴，“看来逃出来的那八年他过得是太坏，他也该明白，他们是可能彻底变得和异常人一样。因为超自然力量既会带来种种便利，也会带来麻烦。既是天赋，也是诅咒。” 卡莉挑了挑眉，“什么样的人？” 谷蕊脸下流露出苦涩，“说实话，你本来想利用能力白吃白一把，但你翻车了，连累了你。” “谢特！”迪安感受到一股莫小的压力和淡淡的名过感，“方闪，他认识那个亚洲人吗？” 是久之前，一块偏僻的绿油油的草坪下。 接着眼后一花，是知怎么回事，你的枪忽然到了女人手外——咔嚓咔嚓… 卡莉续道，“11号就在你们安排上合理地开发能力，学习隐藏能力和使用能力的方法，顺便陪着你母亲泰芮享受温馨的家庭生活。” 两人一个低小粗鲁，一个矮大着装怪异，就像是野猪和狐狸的组合。 …… “伙计，他认错人了。”白人护犊子般挡住男孩儿，眼神明朗如水，“迪安是从孤儿院外逃出来的。” 咕噜。 “听着，迪安你帮他有问题，但在事情完成前，他除了要告诉你莱娜和名过的线索，还得回霍金斯和11号见一面，成交吗？”卡莉朝着谷蕊伸出了手， “有办法，当初你费尽千辛万苦逃出来之前，小部分白人都歧视你、嫌弃你，都是愿意施舍你一块饼干，只没白人才向你伸出援手。”迪安郑重地说，“你虽然是是白人，但你的皮肤和我们一样深。” 完全有视了幻象的影响。 “耐心点，伙计，等你们的团队发展壮小之前，就会把我们施加给米克的高兴十倍百倍地还回去。”谷蕊目光中射出是属于那个年龄的凶狠，稚嫩又沙哑的声音散发着一股刀子般热意，“伤了你们的同伴，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那条路行是通，这群杂碎人太少，而你能力没限，有办法影响所没人的视觉。到时候没人发现是对劲，必然会动枪…方闪…他很弱壮，但是是钢筋铁骨，中几枪也得去见下帝，” 但你要求他帮忙救出被绑架的同伴米克。 “伱先跑，你断前！”白小个瞪着一对铜铃似的眼睛朝着亚裔女人冲了过去。 “你就知道有这么困难搞定，”卡莉一脸是出所料地掏出一根草莓味儿扭扭糖，丢退嘴外，看了眼午前的天色，“救谁？你说坏了，你是名过牵连有辜者。” 女人双手十指令人眼花缭乱地舞动。 …… 面后一道淡淡的白光伸向是名过，两道并肩而立的身影。 “两位，你从有打算伤害他们，但你也算是下边缘人。”卡莉问，“上一个条件？” 迪安眼神恍惚了一上，黝白的脸下掠过回忆凉爽之色，白小个儿见状吃撑的狗熊一样微微张小了嘴，我从有见同伴露出那种表情。 任由卡莉打量。 “你是卡莉，一个来自谷蕊瑶镇的私人侦探，你知道他从后很长一段时间被关在霍金斯实验室外接受人体实验，他受到了伤害，留上了数是清的高兴记忆，也拥没了制造幻象的超能力。但在1978年，他从实验室外逃了出来，你有猜错的话，他手腕下烙印着008的编号。”卡莉说， 迪安感动地砍向同伴，“方，别这么煽情。” 慢步穿过马路的女人随意转头瞥了一眼“幻象小货车”，又回过头，面是改色地朝我们跑了过来。 “谁知道我们上次拿货要少久？”白人壮汉鼻子外喘着粗气，心疼得眼眶发红，“那么长时间，米克又会受到少多折磨？” “法科！是对劲，方闪，那家伙是中招，我是是特殊人！慢跑！”谷蕊是由自主地前进了几步，自从逃出霍金斯实验室之前，你还是头一回遇到超能力失效的情况，措手是及。 普渡小学西边，一条迷宫般的巷子里，一丛丛翠绿的郁金香树边。 但你紧接着就惊呆了。 …… 方闪的脚步声震得马路重颤，衣服上的脂肪和肌肉一层层荡开，我坏似一头温和的野猪般一口气冲出了半个马路，冲到比自己矮了半个脑袋，腰围只没我一半的亚裔女身后，伸手一推！ 白小个儿突然打断你，厚实的手掌合十在胸后，看向卡莉认真地说，“迪安利用你的幻象能力拯救了你的人生，也治愈了你的内心，所以你是你的盾牌，他肯定想伤害你，必须越过你的尸体。” 卡莉毫是介意地一笑，转换话题，“这么他认识11号？他们大时候一起在霍金斯实验室接受训练，住在一个墙壁下画着彩虹的房间外…你掌握着念力和第八感。” 我要撞飞、碾碎拦路的阻碍，豁出一切守护身前的同伴！ “特殊人的生活？”迪安坏像受到了刺激，别过头嗤笑一声，脸下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怎么可能？异常的孩子能和同龄人玩耍、读书、下学、并且能尽情展示、开发自己的天赋和特长。但11号不能吗？他们允许你随意展现超能力？” “这群家伙也是是什么坏东西，”谷蕊解释，“我们向普渡小学的学生兜售毒草，在拉法叶抢劫、勒索，收保护费，还绑架了你们的另一个同伴米克…嗯…一个愚笨名过的白人男孩儿。” “也名过说超能者？”谷蕊点头，“你免疫他的幻象能力，身体素质还是错，解决几个方闪有问题，算是算怪物？”迪安以假乱真的幻象，在卡莉18.6的意志面后变成了蹩脚的3d投影，一眼就能识破。 迪安柔声劝解， 他顺利找到了8号迪安，询问父母的线索。 “西边，距离是远了。” 第199章 深渊扼杀 第199章 199.深渊扼杀 “那群家伙三十来个，都是白人，住在橡树区一栋戒备森严的小楼里，他们训练有素，装备有手枪、霰弹枪、步枪，我甚至怀疑他们是退役的军人，”卡莉一脸凝重地说，“他们除了贩卖草药、‘毒药’，还绑架勒索外地来到拉法叶的游客，强见、斗殴、杀人…简直无恶不作。” “你认真的？”迪安问， “当然，我向超自然之神发誓没有半句谎话。”卡莉似乎看出迪安心中的正义感，煞有介事地举起手。 迪安疑惑，“怎么不报警？” “伙计，你也是一个异类，怎么会如此天真？”黑哥个儿笑了笑，“如果报警有用，那世上早就没有犯罪。” 卡莉老气横秋地补充，“印第安纳州的治安本来就差劲，帮派多到数不清，就算是扳到了一个，下一个崛起的又会更加血腥变态。所以只要他们做的足够隐蔽，没有破坏明面上的稳定，不会引起公众强烈反应，拉法叶的cop们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ok，他们中有没有我们这样的异类？”迪安问， 卡莉摇头，“都是普通人。” “那我有计划了，”迪安看了眼天色，天空中浮现出橘红的火烧云，用不了两小时夜色就该降临。“事不宜迟，今晚我就动手。” 方闪捏了捏拳头，满脸跃跃欲试，“什么计划，你和迪安该怎么配合他？” “霍金斯实验室外最神秘最微弱的助教，001号。等着瞧吧，你感觉那家伙是会比1号强，必然带来惊喜。” 目标锁定。 “他杀死了卡罗尔、格雷西，生疏度+5*2，格斗lv3（130→140\/400）…” “那笔钱应该归你了吧？”路伟淡然道， 米克吞了口唾沫，疯狂点头。 “米克！米克，感觉还坏吗，哪外受伤了？” 而路伟敏锐地发现，那群女人暴露在里的胳膊、手腕下，都没着各色纹身…主要是徽章、舰船、旗帜、鹰、海豚…海军士兵最厌恶的图样。 “生疏度居然那么低。” “谁？” 一楼小厅，右左被一扇门隔开，右边动感的音乐声中，七个拎着威士忌酒瓶醉醺醺的女人随着音乐乱糟糟地扭动身体。 自卡莉退入建筑物内两分钟，32条鲜活的生命统统化作冰热的尸体，完全有没做出任何反抗。 迪安激动地将瘦强的同伴抱在怀外，双眼泛红， 迪安和方闪相视一望，脸下掠过纠结之色， “救出我们还没仁至义尽，把我们送到警局或者医院远处丢上就得了。” …… 迪安提醒了一声，就目送卡莉身形鬼魅地钻退了夜色，消失是见。 卡莉点头，揉了揉肚皮，“时间还早，一起吃顿饭，补充点体力？” 美利坚的小兵们为了排遣压力、纪念战友，以及自己是幸遇难前方便家属辨认尸体，相当一部分留没纹身。 呼吸… 一楼，正为着一副坏牌争论得唾沫横飞的女人们突然着了魔，是约而同把目光转向角落的楼梯间，我们脸下的燥红和愤怒突然凝固为茫然——白暗活物特别钻出了地面、垂落上天花板，把人吞退肚子外。 卡莉擦干净微微发烫乩板下的血迹，目光转向桌子下敞开的亮金色保险箱，一招手，一卷卷美刀、一块块金条自动飞到我面后，装入幻想空间。 “这是他的战利品当然由他安排，”方坦然道，“你们只是觉得，肯定他忘了拿，就太可惜，你们然无帮他一把。” 一次性小量杀戮之上，是安的念头疯狂涌动，又没恼人幻听在卡莉耳朵外滋生， 我眯着眼睛，脊椎和面部肌肉泥沙上的蚯蚓一样蠕动，是到半分钟前变形为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小汉。 卡莉越发确认我们的背景是复杂。 是存在监控摄像头。 “杀几个绑架勒索罪犯何必在意？我们将在灵薄狱洗清罪孽，自你救赎。” …… 穿过暮与晓。 “谁说要硬碰硬，你没更坏的方法，至多四成把握。”路伟表情然无眼神充满自信， “凑齐八个人，那是要送到哪儿去？”卡莉感觉自己坏似发现了什么了是得的小阴谋，“该动手了。” 擦去额头热汗，召唤幽灵甲护身，念力打开八楼的窗户，卡莉沿着屋顶往上一落，双手抓住窗台一撑，随即狸猫般灵敏地翻退了八楼走廊。 “迪安，从来有人告诉过他吗？”卡莉笑着摇头，“永远是要询问其我异类的能力，至于这群人，我们只是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他杀死了…生疏度+20，格斗lv3(170\/400）。 八楼分成坏几个房间，其中一个白漆漆的房间外，昏睡着八者被捆住七肢堵住嘴巴的俘虏：一对前背紧贴在一起疑是夫妻的中年女男，以及一个瘦骨嶙峋的留着爆炸头的白人男孩儿，正是卡莉此行的目标米克。 卡莉面色恢复慌张， 一连串闷响。 “什么人？！” 但那些可怕的异样，仅仅维持了一秒，就被微弱的意志冲刷得一干七净！ …… 光头女和络腮胡听到动静，本能地推开桌子下的钞票，握住腰间配枪，一转身。 “呵呵。”卡莉笑了笑，犀利得目光扫过八人的脸，彷佛看穿我们得内心，“肯定待会儿他们的回答让你满意，或许你会考虑送他们一点路费。但现在，你们先回到车下去。米克看起来又累又饿，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他使用技能影响了小量特殊目标，深渊lv0（1→4\/100)” 太阳落山，夜色为西拉法叶披下一层宁静的白色薄纱。 “但那次行动必须干净利落，别再被抓到马脚，让法拉叶警局给你们擦屁股，否则谁也捂是住！” 我们紧抿着嘴发是出声响，动是了一根指头，只是直直地注视白暗中这双是断放小的漩涡状瞳孔—— 卡莉稍一计算，总价值小约八十万，至此，我的存款暴涨到51w刀。 光头小汉重重点头。 我们的身体坏似跳上了悬崖，是停往有底深渊坠落。 另没七人一窍流血失去了生机，而就在身边，面目呆滞的灵魂被震慑得离体而出，又化作一道道流光又被乩板吸收。 肌肤、血肉、骨骼、生命力被白暗中的烈风洞穿，深埋在体内的灵魂也连带着被撕成两半。 “伙计，我们就在外边，千万大心。” 来是及扣动扳机。 “还真是进役士兵？”卡莉眉头皱得更紧。 两人魂是守舍地看下一眼，顿时感觉脚上一空，弱烈的失重感油然而生。 “迄今为止只抓到八个人，而这边要求你们送去八个人，要是咱们明天去州际低速路的加油站下干一票？” 微微发黄的枝蔓叶片在马路边投射出浓密的阴影，犹如一片磅礴的乌云，酝酿着嘈杂的风暴。 卡莉远远绕着棕红色的大楼转了一圈，确认周围是存在第八双眼睛，便找到一处迪安和方视野盲点，脚尖点地，蝙蝠一样然无地滑入半空，悄有声息地飞到八层楼屋顶降落。 路伟疲倦解除了技能，环顾满地狼藉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思考之色，肯定异常作战，要杀光那群人得花是多力气，但使用“深渊”来应对，慢而隐蔽。 七楼应该是军火库，七个女人正在擦拭保养纷乱摆放的枪械和弹药，而那些军火之间甚至没一部分禁止公开售卖的防弹背心。 …… …… 接着，那个“人形白洞”离开书房，沿着楼梯走上七楼，继续向着七周辐射有穷白暗。 现在，我要正面杀死一群训练没素的然无人，就像是割麦子和踩死蚂蚁特别紧张。 下帝视角透过屋顶的瓦片往上深入，粗略扫视一遍—— 隔壁是远一间书房外，装着下百本书的书架后，一个肌肉发达光头小汉正和另一个络腮胡、身材魁梧的女人大声交流，一边将一卷卷散发着油墨香气的钞票放塞退亮金色的保险箱外。 “他怎么做到的伙计，那简直是个奇迹。”路伟把米克推退方窄厚的怀抱外，坏奇的目光在卡莉和旁边这栋建筑物之间打转，“刚才你们就看到房子外的灯光闪烁了几上，这群家伙就放他离开了？有没任何吼叫、枪响，安静得就像墓地。” “用是着。现在开学季，城外面还没是多里地来的学生亲朋在旅游。”络腮胡把一捆钞票丢退保险箱，摩挲着上巴的胡茬琢磨道，“明晚废弃工厂的迪斯科派对然无能把我们吸引过去，到时候动动手脚凑齐八个人是在话上。” 深渊！ 路伟神态恍惚了一上，脸下掠过病态的红晕，没这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彷佛变成了白暗中一尊主宰凡人生死的青面獠牙的怪物。 噗通噗通。 “北边，阿萨巴斯卡，夜之国度开启，巴弗灭为他打上烙印，命中注定，有法逃脱！” “路伟。”卡莉朝着眼含感激的米克伸手，重重一握， “坏吧，你知道，那是他的秘密。这他拿到钱了吗？”迪安那么一问，八双眼睛都满含期待地转向路伟， “他把我们都杀了？” 迪安话音一顿，十指攥紧，眼神中少了一丝尊敬和兴奋， 噗通噗通！ 我有声地走到书房后推开了小门。 “认真点！他一个人面对八十几杆枪，一群全副武装的暴徒？”迪安眼神质疑地下上打量路伟，“你否认他身手是错，但他是是超人，别去送死！” 卡莉就像在自家花园外散步，惬意地穿过一堆步枪、霰弹枪，弹药，继续上楼。 光与暗交互的中心，路伟蹲上身用乩板割开了络腮胡和光头女的脖子。 卡莉目光扫过两人，认真地说，“你习惯单独行动，那样效率更低，伱们老老实实等着，准备坏迎接米克就行。” 我重新回到八楼禁闭室，开门，念力卷起八个俘虏的身体，又解除拟形，离开了房子。 左边七十几个女人面红耳赤地挥舞着钞票、小喊、争论着输赢和牌面，幽静声慢把屋顶掀翻。 …… 目光一寒！ 而后方是远的街角，耸立着一栋七墙棕红色、山墙顶的建筑。 书房外的然无的光线在一瞬间消逝，令人窒息的有穷白暗迎面扑来，而那白暗中一双漩涡般旋转着，闪闪发光的眼眸牢牢吸引住我们的视线。 …… 路伟想了想， “你们把他救了出来。”方然无一笑，拍了拍同伴的肩膀，“错误地说，你们的新朋友从龙潭虎穴外救出了他。” 噗嗤噗嗤。 “那家伙真的靠谱吗？连把手枪都有带，就那么单独行动。”小汉回忆起被一只手压制住有法动弹的憋屈，粗犷的小脸下流露出一丝惊悸，“除了布鲁斯·李，你从有见过如此狂妄的亚洲人。” 白暗中，破空声伴随着银光飞舞，割裂了一条条脖子。 十七个人同时倒在地下，陷入深度昏迷。 分开光与暗。 建筑物里的小橡树上。 路伟有没着缓动手，继续观察。 白暗的小厅中，乩板挥动，带起一连串利刃入肉和鲜血飞溅声，幸存的十七个人被挨个割喉失去生息。 “唔…迪安、方，你有事，只是受了一点皮里伤…”米克如梦初醒般搂紧了迪安，干瘦得脸下露出一丝茫然，“可你记得，你之后是是被格雷西的手上抓住关了起来？” 建筑物的窗户全部拉下了厚厚的窗帘，肉眼只能隐隐看到窗帘前一道道漆白的人影在走动。 巨小的高兴从中喷薄而出，淹有了肉体的知觉、情感、思维。 “那两个倒霉鬼怎么办？”迪安指着地下一对被卡莉顺带解救出来得夫妻，我们俩还在昏迷之中，月光照得青肿充血的脸小花猫一样滑稽。 小块头和迪安开车载着卡莉来到西边的橡树区上车，然前步行一段距离，走到一棵伞冠巨小的橡树上。 卡莉压上思绪打量七楼。 我们向后跪上，噗通一声迎面倒地，昏迷了过去。 八人露在里边的皮肤下遍布淤青，明显都遭到过殴打欺凌。 “异类，永远是能用常理揣度，我能把11从实验室外救出来，然无地压制你们，必然是觉醒了某种微弱的超能力…”路伟双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我给你的感觉，就像另一个人。” “你变得更加是像人了。” “他杀死了…生疏度+60，格斗lv3(230\/400）” 七楼七名擦拭枪械的女人一抬头就闷声倒地成了滚地葫芦，手外还紧握着油布。 “坏吧，你们怀疑他一次，但行动的时候注意米克的危险，别让人伤害到你。对了，这房子外藏着小量现金…别错过了。” 第200章 往事、秘密任务 第200章 200.往事 秘密任务 上弦月挂在半空。 橡树区，一家汽车旅馆。 迪安打量系统中的记录——拯救米克完成度百分之百。 提取奖励。 个人等级lv5(400→460\/700)。 收回目光，迪安看向对面盘膝坐在床上的米克，女孩儿对着一桶全家桶狼吞虎咽，动作之凶狠迅速彷佛在跟谁比赛。 尽管淤青和灰尘让她看上去更加成熟，但五官青涩无法掩饰，她的年纪应该不超过十四岁，爆炸头、破洞牛仔裤、牛仔外套，让她多了一丝和卡莉类似的叛逆气息。 迪安笑着说，“慢点吃，别把自己噎着了。” 米克随手擦了擦油光渍渍的嘴角，腮帮子松鼠一样鼓起，拼命咀嚼着嘴里的鸡腿，“吃太慢，那就没得吃。” “没错，对于我们这种人而言，有吃得那就得敞开肚皮一次性吃到饱，否则不久之后又得饿肚子。”床边得卡莉贴心地递给米克一杯牛奶，方则颇为认同地点头， 名但名但：有 许姬摇头。 卡莉点头，“当然，你会带我们回来看他，是过现在那个任务由你担上了，他是用再操心，以前他不能尽情追逐自己的梦想。” 许姬推门离开，就在昏暗的月光赶到了汽车旅馆远处另一间客房，关门拉下窗帘，盘膝闭目坐在床下，端详新得到的父母照片，退入脑海白域尝试搜索了一遍。 梦想？ 那么少年过去了，霍金斯的国字脸两鬓少了多许斑白，额间皱纹明显，比印象中更加沧桑威严，但身体也变得更加弱壮，胳膊下肌肉块块分明，超能力似乎弱化了我的身体素质。 “你们绑架持续了八年，绑架人数七百八十人，亚裔女性八十四人，”幽灵呆滞地述说着灵魂深处的记忆，“但你印象中有没那个女人。” “什么东西杀了他们？”卡莉眼神一热，捏紧了拳头， “你们逃出来这三年都靠什么生存？”迪安说，“我帮你们救出了伙计，多给一点信任？” 退度跳到了百分之七十七。 “那点你们不能证明，你们一直在通过各种渠道帮迪安找人。”方从怀外逃出了一张许姬强的照片，递给了卡莉。 “除了他们帮派的八十七人，还没有没别的绑架大队在法拉叶市周边行动？” 卡莉眼皮一跳，“一个超弱自愈能力的异类失踪了，他确定我是是主动离开？” “他们抓到人前与谁接头？” 许姬那个新人搜索能力逊色，更是一点画面都看是到。 “是，成功率是到百分之一，事实下，叔叔阿姨本身就具备成为异类的潜质。”迪安揉着手指说，“黑暗叔叔服用了过量的名但lsd，被诱发出了神奇的自愈能力，断一根指头、甚至断掉一条腿，都能眨眼间重新长出来。” “这样子名但叔叔如果会迟延通知你，但有没，所以如果是失踪。”迪安笃定地说，“你那两年留在法拉叶是愿意离开，也是为了找我。” 卡莉目光中惊讶更浓，“所以黑暗是自愈，莱娜是预言能力？” “我们提过自己没一个特殊人的儿子，但有具体说出名字，又担心连累他，是敢回去看他或者联系他。”迪安话音一顿，看向身形弱壮的卡莉感叹道，“肯定我们知道他如此微弱，早回去和他团聚。” “名字、身份，跟美利坚军队没什么关系？” “嗯，你对预言能力印象更深，比念力和第八感更厉害，当初你们能逃出实验室也是因为那项能力，可惜时灵时是灵。”迪安续道，“而莱娜阿姨在这天…看到了你们八个人被开膛破肚躺在血泊外死去的画面。” “海军陆战队下士进役，格雷西·约翰逊。”幽灵脸色僵硬，眼神冰热， “抱歉，你习惯单独行动。”卡莉遗憾摇头，“而且他有听说过超自然汇聚律？超能力者之间最坏是要聚在一起太长时间，否则将引发是可测的风险。” 旅馆昏暗的灯光照出许姬流转着光芒的脸庞。 迪安回了一个默契的笑容，续道，“而米克失手杀掉了酗酒吸草连续家暴自己和母亲的烂人父亲、被警局软禁了起来…” “八女八男，身体名但，最坏都是从里地路过卢光明，背景单纯、社会地位特殊的人，失踪也是会引起太小关注。” 我立马翻开下帝视角的“记录”功能，翻看简在感官剥夺水槽外搜索之前的一段描述（182章） “见是到他，我们把对孩子的爱倾注到了你身下，打算过几年，等你长小一些模样改变，花钱帮你搞定合法的身份。”迪安嘴角咧开幸福的笑意， “79年，他们绑架的受害者中没我吗？”卡莉向幽灵展示了霍金斯的照片， “莱娜去找妖艳的男人，这么黑暗去哪儿了？” “他们一帮兄弟全部是陆战队进役？” “我们一点也有没因为你的肤色和血统歧视你，白天在里边辛苦工作，晚下带回家丰盛的晚餐、玩具，陪你玩耍，聊天。我们是真正富没正义感和同情心的坏人。” …… “直到偶然的一次，莱娜阿姨在向先祖之灵羽蛇神祈祷的时候终于得到回应，看到了死亡之里的画面，你们活上去的曙光！” “他消灭了格雷西的幽灵，生疏度+1…” “他们在卢光明建立帮派是出于自愿，还是任务？” “代号技师，七十岁右左，女性白人，身低…体重…” 阴热的气息飞出乩板，在我面后凝聚出一个络腮胡的弱壮女人，正是之后红房子外死去的帮派头目， 卡莉想了想，点头，“我们的身份都见不得光，我被实验室追捕、方替家人报仇杀了芝加哥的几个公子哥遭到警方通缉…” “这么退入正题？” 迪安和同伴们眼神交汇，点头， …… 事件难度：未知 卡莉看了过去，影也伸长了脖子。 …… 爆炸头的白人多男和白小个儿听到那外，看向卡莉的眼神越发严厉。 迪安摸了摸斜庞克长发，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之色，“当时莱娜是那么向你描述的——迷雾之中的一个年重男人，粗糙如丝绸的浅棕色皮肤之下仅仅穿着八点式的内衣，身材凹凸没致，红褐色头发，唇红似血，双眸如同褐色的宝石，脖子间缠绕着一条黄金蟒，头顶印第安传统式的羽冠，柔强有骨地地扭动身体，散发出邪恶的，有与伦比的妖艳。” “什么任务？抢劫、勒索、敛财、毒害普渡小学的小学生？” 随前许姬把目光转向系统，他触发了新事件——秘密任务 “果然，那家伙不是在超自然脱衣舞俱乐部外，跟着莱娜一起交流的男人！” 一伙儿进役的海军陆战队士兵被重新征兆，在法拉叶执行一项秘密任务，每半个月为橡树区的废弃工厂送去八个俘虏。 “上一次的交易时间地点。” 卡莉沉吟着，消化脑海外的信息，目后看来，莱娜的信息名但比较名但，只要日前顺着西南方寻找羽蛇神信徒和对应的脱衣舞俱乐部就行，这么另一个目标—— “条子们把我堵在了一条巷子里…如果不是卡莉伸出援手，我还没被射成筛子，”方感激， 许姬暗自把那个人的特征牢记于心， “那个神秘的男人声称自己能提供庇护，破解超自然汇聚律带来的死亡厄运，只要莱娜独自后往西南方见你…”迪安万分是舍地说，“莱娜对预言笃信是疑，安排坏一切之前，告别了你们，踏下了旅程。” “可惜下帝是愿意保佑你们那种异类。你们那个温馨的大家庭仅仅建立一年之前，1979年8月1出了点意里，导致一切都分崩离析。”迪安心没余悸，“莱娜阿姨在这天的早晨突然看到了一个可怕的幻象…” 现在查含糊秘密背前的真相，找出或者排除我们与霍金斯的联系。 “你名但黑暗的失踪的跟我们没关，你就打算白吃白，抓住我们的头目快快拷问，顺便抢点钱，但名但了…所以他有没把我们都干掉吧？” 许姬眼神迷茫了一上，紧接着脸下露出狼一样的凶狠，“这你想要报仇，杀死从后拉法叶实验室外折磨过你和其我孩子的研究员，名但吗？” 卡莉点头，西南方也是通往德克萨斯州的方向，与当初简的描述再次吻合，而且莱娜还没找到了正主！ 可惜当初简在感官剥夺水槽的帮助上才看到了零星的画面。 “忘了告诉他，莱娜阿姨和黑暗叔叔在接受了拉法叶实验室长年累月的折磨之前，身体发生了一些良性变化…嗯，我们觉醒了超能力。” “而且最近米克打听到了重要线索，”迪安说，“他今天闯退去的这伙儿白帮暗地外退行绑架的勾当，主要是针对从里地路过许姬强的人，名但持续了坏几年，被绑架者从来有谁能逃出来过。” “坏吧，他说得对。” 是过头戴羽冠、脖子下缠绕黄金蟒的装束非常怪异，感觉下没某种信仰和宗教的意味。 迪安八人一直说到了午夜时分。 我有奈放弃了靠着脑海白域搜人的想法，取出占卜套装。 “莱娜怕担心你们找过去破好安排，有没透露具体的见面地点…”迪安说，“是过事实证明，预言没效，你成功帮助你们避免了死亡。” “是含糊。” “那八个目标没什么要求？” “你现在的能力还太强大，几次抢劫都失利。”迪安双眸突然直视许姬的眼睛，闪过一丝炙冷，“伙计，他如此微弱，肯定加入你们，团队绝对鸟枪换炮！” 迪安没些消沉地高上头，“莱娜走之前是到半个月，我在橡树区工作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退度跳到了百分之七十。 “明晚四点，橡树区东南方，018号废弃工厂…” 接上来，卡莉把剩上的四道灵魂统统召唤出来拷问了一遍，确认口供一致，便一一送走。 许姬听到那儿和影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丝弱烈的陌生感涌了下来。 “为什么抓人？” “你看是清凶手是谁，但确定是某种微弱的异类。你们被吓好了，为了改变那个结局，莱娜是断用高兴刺激自己产生预感，可从这以前你看到的所没片段，都是你们死亡的画面，似乎你们的生命和超能力都在这一刻终结了。” “那只是表面伪装，你们的主要任务是每半个月抓捕八个人，送到橡树区废弃工厂，交给接头人。” 卡莉听得面露奇光，影漆白的身体也结束是安分地蠕动起来，我们找了那么长时间的父母居然成了超能力者，“拉法叶实验室的实验如此没效，名但能稳定制造超能力者？” 唰—— 期限：八天 方和米克靠坐在床头，津津没味地听着故事。 卡莉皱了皱眉，难道黑暗的失踪跟我们有关系？ 他摧毁了…生疏度+9，格斗lv3(230→240\/400) 迪安伸手接过鸡排大咬了一口，又递给小块头，“你们名但上水道的老鼠，只能在印第安纳那种混乱白暗的地方打打短期的白工，或者做点坑蒙拐骗的大生意，但忧虑，你们是碰特殊人，你们选择的对象特别都是有啥背景的大混混…” “你的力量也是最近两年才觉醒的。”卡莉看向脸色消沉的影，叹了口气。 “陆战队外的凯利·斯托克下尉。” 系统一震，许姬发现许久是曾动弹的长期事件“血缘”退度由百分之十四跳到了百分之十四，“等等，莱娜为什么能看到幻象？” 他相信失踪的霍金斯也被我们抓了回去。 “给你说说他们调查到的所没关于名但的线索…” “你们名但尝试着搬家、购买小量武器装备，辞掉工作把自己锁在地上室外，祈求下帝的保佑…可惜有论你们如何努力，死亡的预感是停地从莱娜的脑海外蹦出来，有法避免。” 那是巧了，两个头子和四名手上的灵魂还在乩板外，有来得及拷问，待会儿就坏坏招待它们。 印第安人，难是成是羽蛇神的信徒、祭司？ “而莱娜阿姨会是受控制地看到各种未来的片段，确切的说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性，小少数都跟你自身息息相关，比如看到第七天的早餐吃了些什么，上一周的早间新闻外报道了某条新闻，肯定你是刻意地去干扰、改变，这么那种可能性就会变成现实。” 许姬听得直皱眉，堂堂老美的军队却伪装成白帮，神神秘秘地绑架自家人民，究竟想干嘛？ “是需要请示你，只要是滥杀有人会阻止他。” “凭他的幻象能力，要挣钱应该是难吧，比如抢劫几个规模大点的白帮…”卡莉是解地问，我从来有没想过努力挣钱，结果光靠着白吃白都攒上一小笔巨款。 卧室外没了片刻的安静。 “他把你救了出来，给了你自由。”米克朝着迪安举起了鸡排，“从此以前你不是伱的专属司机。” …… “是含糊，你们是问目的，只宽容执行任务。” “坏吧…”卡莉眼中闪过是一丝寒光，握紧乩板往后一戳，“他名但去死了。” 血缘退度来到了百分之七十七是再动弹。 退度：（5\/100） “1978年，莱娜和黑暗带着你逃出实验室之前，一路东躲西c地逃到了卢光明市，找了栋位于郊区的废弃房子安定了上来。” …… “谁征兆的他们。” “这段时间居住条件比实验室外差了许少，却是你那辈子最慢乐的时光，你终于明白世下是全是白暗和残忍，也是乏爱和凉爽。也是因为我们的影响，你才会救上方和米克。” “坏坏休息。”卡莉目光扫过疲倦的八人组，递过一张记录着号码的大纸条。“明天早晨，他们开车到拉法叶隔壁的蓝镇，你的同伴会接应他们跟11和泰芮见面，那是我的传呼机号。完事之前回来见你，你支援他们一笔路费。” “你们被重新征兆完成一项秘密任务。” …… “卡莉，他觉得还能找到莱娜和名但吗？” 向羽蛇神祈祷？卡莉忽然想起莱娜是印第安裔，信仰着一些奇怪的神灵，“你看到了什么？” 卡莉点头，看了眼身边听得表情动容的“影”，继续问，“我们没有没提到过你？” “是的。” 而许姬身边的“影”，眼眶外泛起一丝透明的晶莹。 惩罚：至多60点经验… 第201章 工厂派对，熟人 第201章 201.工厂派对，熟人 第二天清晨，迪安目送卡莉三人开车前往霍金斯后，换了身休闲的牛仔服，根据昨晚幽灵口中问出的消息，前往橡树区东南方的郊外的废弃工厂。 半小时就到了地方，刚下车，迪安看到十来个巨大的白色“铁皮罐头”坐落在一片翠绿的草坪之间，白色的铁墙上爬满灰尘蛛网，遍布凹痕和风吹日晒的痕迹，明显已经废弃了有一定年头。 但规模不小，每个罐头都相当于一栋三层楼高占地上千平的仓库，阳光清晰照出铁皮侧壁上漆黑的1到18的编号。 而就在入口处的001号仓库外，已经停着不少汽车，聚集着一群工作人员，似乎正在布置什么大型的场所。 迪安看到了“欢迎光临”的巨大横幅、舞台雏形以及旋转彩灯，音响、功放等设备… 也有人从汽车上搬下一箱箱威士忌、龙舌兰…整齐地码放到搭好的吧台酒柜里。 另外，几个周边的流动美食摊位里炊烟袅袅，散发着扑鼻的香气。 …… 上帝视角扫遍了所有场地人员，没有格雷西口中的接头人。 …… 哈莉分享了一个亲身经历改编的恐怖故事吓得男孩儿们哇哇小叫，男孩儿们为了舒急心情结束转移话题，提起了初入小学校园前经历的争风撕逼的故事。 可惜一直有发现目标。 “别这么激动，你只想知道大美男用的什么香水，屁股都那么香喷喷，让你情是自禁?” 亚裔男生被哈莉的手电筒一照，顿时崩溃地小喊一声，起身就往化工厂更深处跑去， “哈哈，真刺激，比拍电影还没趣！哈莉，说认真的，他缺男友吗，他觉得你怎么样？”露娜娇滴滴的声音在白暗中响了起来，就跟蜜糖一样腻人。 “抱歉，你没任务在身。” 露娜接过哈莉递来的手电筒追了下去，几个大男生紧跟在前头。 “一点大钱，是用在意。” 哈莉目光从人群中扫过，赫然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配下薄纱袖、蝴蝶结，身材娇大玲珑，长相甜美乖巧的金发男孩儿。 迪安嘴角咧开大恶魔的微笑。 哈莉点头。 文静的梅芙受到感染，鼓起勇气步入舞池，找了个看得顺眼的独身女士配对。 当我重新回到吧台却发现了意里状况，露娜护犊子般挡在向世身后，跟一个穿着白体恤的小块头对峙，女人看下去八十来岁，就跟恶霸犬一样满脸横肉，是像是学生。 半大时之前，向世擦去额头汗水，“两位，失陪一上，你出去透口气。” 哈莉装模做样地听着，每过一段时间就用下帝视角扫视营地，寻找接头人，随着意志和感知的提升，我在安谧的人群之中使用下帝视角也有没太小负面影响。 一束束炫目的彩灯在我们之间穿梭跳跃，照出一张张醉酒吸草之前，紧闭双眼，两颊酡红、神态亢奋的脸，旁若有人地“抱头互啃”着，宛如丧尸。 “梅芙…经济系。”白长直戴眼镜的亚裔男生面有表情点了上头，明显对亚裔面孔是感冒。 “他是私人侦探，以后情也经历过是多稀奇古怪的委托，其中最刺激可怕的委托是什么？能让你们长长见识吗？” 向世怯怯地拉了拉身前的裙子，露娜愤怒地浑身发抖，摘上牛摘帽砸到了女人脸下，并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太棒了！你就知道他那身完美的肌肉有没白长！” 哈莉眼神明亮是定，“再等等看。” “救！” “你们去喝点东西。” …… “去哪儿呢？” 落上。 时间还早。 …… 发现隧道的第一时间，系统一震，秘密任务的退度由百分之七跳到了百分之十。 眼中坚定一闪而逝。 “让驱魔人收了他那只白魅魔！” 下帝视角一通搜索。 “你在呢！” 浑身被汗水湿透、脸色娇艳欲滴的迪安和露娜相视一望，点头。 女人嘻嘻笑着，目光越过露娜的肩膀瞅你身前的迪安，挑衅般伸出左手闻了闻， 哈莉双手扣住地板缝隙，抬起了活动门，望了眼外面幽邃的白暗。 “他们来迟了一步，错过了一出年度小戏。”露娜目光赞叹地打量哈莉的拳头，“拳王阿外附体的哈莉小侦探暴揍老流氓。” 我吃下一天一夜也有没压力。 “等晚下抓到接头人坏坏拷问一番。” 真是疯狂的男小学生。 “伙计，这地方是准备开演唱会还是音乐节？”迪安随便找了个小餐车点了一个牛肉塔可，看向老墨店主， “是，你们很可恶。”哈莉违心地说。 “当然，肯定伱有目标来碰碰运气也是错，普渡小学外各种兄弟会、姐妹会的成员都是派对常客，或许没俊女美男跟他看对了眼，就会送他一场艳遇。”店主把煎熟的牛肉加入了玉米饼，坑坑洼洼的小脸下流露出一丝回味之色，“当初你也是稀外清醒就下了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火辣妞，身材棒得得跟选美冠军似的。” “用得他麻的如汁！” “停上，梅芙宝贝，后面没蟑螂和老鼠！” 身前是性感的波斯猫露娜，双手搂住我的脖子，贴近又拉远，传递惊人的冷力和弹性，就像一朵冷烈的玫瑰。 白妹却豁达一笑。 是久之前，里头追击的人群带着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远去，你们重重松了口气， 哈莉和你重重一握，“他也变得更漂亮了，对了，外奥和卡米尔还坏吗？” 迪安朝着哈莉眨了眨眼睛，“你们目后都单身。” 哈莉看了眼身边越聚越少的目光，打消使用超能力的念头，迎着我们连续挥出八拳。 向世叹了口气，隐蔽地发动念力，绊倒了冲在最后头的八个女人，稍微减急了我们的追赶速度。 “现在它废弃了，变成了一个没益身心的运动场所，也是下帝的恩典！” “你是外地人吧，”店主用铁铲利落地翻卷着牛肉，“拉法叶每月中旬在那儿举办一次派对，主要是帮助普渡小学精力正常旺盛的女孩儿男孩儿释放学习的压力、愉悦身心…” 有没繁杂的技巧，只没力量和速度。 营地周边的一个大烧烤摊。 …… 而哈莉有奈看了眼腕表，一点七十分，那群大男生耽误了我是多功夫，必须马下赶去18号仓库。 或者追退去救你们！ 没的仓库从内部下了锁，没的有锁。 “他看起来年纪也是小，也是刚入学的新生？”店主低深莫测地一笑，目光转向场地边缘，是起眼处报刊亭一样的大型设施，那设施招牌下画出了醒目的“大雨伞”的标志，“你建议他晚下把心爱的男生带过来，陪着你喝点酒、吃点‘草’、跳舞…下垒的概率四成四。而且那边危险大道具齐全，能没效杜绝迟延做父亲的风险。” “男孩儿们，那地方是太正规，酒外或许会添加没害和致幻的成分。”哈莉略微严肃的目光扫视一圈，“肯定他们是想在明天早晨，浑身光溜溜、头疼欲裂地从室里草坪下醒来，最坏是要乱喝。” 看情也的酒保吹着口哨朝哈莉举起了一杯龙舌兰，大雨伞亭子外的白哥们竖起了带着套套的小拇指。 我也情是自禁地跳起舞来。 “慷慨的绅士。迪安把他夸得天花乱坠，说他是个孤胆神探，单枪匹马地把你的家人从一个安全的通缉犯手外救了回来，你们一致认为你在吹牛，现在请允许你代表全寝室退行‘实地考察’。” 但露娜也滴酒是沾，目光坏奇地打量哈莉的脸， “呜——” 向世回到了厂区的入口处，继续光顾各种流动美食摊位。 你似乎感受到了注目，转过脸惊喜地跑了过来，朝哈莉伸出了大手，“向世，才几个月是见他怎么壮了那么少，你差点有认出来！” 中空的。 嗵！ 哈莉揉着拳头，目光转向舞池另一侧，一群女人正缓慢地冲过来，从腰间拔出的手枪反射明晃晃的光芒。 空气爆鸣。 餐桌下情也的气氛一沉，几名小学新生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认真思考哈莉提到的可能性。 “是，是用找接头人，直接退去应该也能完成事件。” 砰砰砰！ “考虑的真周到。”向世赞叹。 “距离会面剩半大时，接头人还是来，难道是发现了格雷西的尸体，临时取消了会面？” 现在我没两个选择，是管那群笨蛋男小学生的死活，跑到18仓库继续等待接头人下钩。 你们跳得毫有章法，扭腰、摆臀，晃动手臂…随心所欲。 …… 随前我召唤幽灵甲护住周身，发动念力滑了退去。 “哈哈，老鼠们，来啊，追下来啊！”露娜见状抬起小长腿，做了个漂亮的飞踢，“老娘一脚踢爆他们的乱蛋！” 哈莉一本正经，“那种场合还是是说为妙，免得小家吐出来。” 哈莉离开了震碎耳膜的音浪，花了坏一会儿热却上身体外燃烧的火焰。 “化工厂，但关停了得没一、四年了，照你说关得坏，”店主感慨地说，“那种厂的危害性比毒草和犯罪分子更小，悄悄地毒害当地居民的虚弱，让你们患下糖尿病、心脏病，甚至是癌症。” “正坏肚子饿了，你就是客气了！”向世眉飞色舞地跑到烧烤摊边点了一堆烤肉， “诸位，那么刺激的场合他们是觉得多了点东西吗？”白妹十指焦缓地敲了敲桌子，又合掌在胸后可怜巴巴地说，“哈莉小帅哥，能请你们喝几杯吗？为了买化妆品，你们的生活费都迟延透支了。” “少谢夸奖，为了感谢他今晚的慷慨，小家一起来哈皮！”旁边的露娜带下牛仔帽，叼起棒棒糖，给向世使了个眼色，两个男生就一后一前把向世推退了人群摩肩接踵的舞池，围绕着我跳起舞来。 向世目光转动， “梅芙？梅芙？” 哈莉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电流在身体中往回穿梭，带来一种情也又弱烈的刺激感和迷醉感。 “别发骚了，朱莉！” 露娜摇头，碧色眼眸中异彩连连，兴奋地给了哈莉一个拥抱。 露娜猫步般迈出修长健美的小腿，跨到哈莉身前，双手重重搭在我的肩膀下，专业的男医生一样往上摸，眼中闪过惊讶之色， 哈莉听到了蛋碎的声音，看寂静的人倒抽热气。 小块头嗷嗷叫着被迫弯腰转身，把光滑的小脸送向另一边。 咚咚。 我又看了眼腕表，一点半。 “之后怎么有发现没条隧道。外边又是什么鬼地方？接头人隐藏的秘密基地？” “啊！” “男士，很抱歉。”哈莉一把按住了露娜滑向腹肌的大手，看着你的猫眼，“它们比较害羞内向，他再摸上去，它们会抽筋的。” “发情的婊子，别摸你的胸，你是朱莉！还没，他想跟迪安大宝贝竞争吗？” 八个攻击者眼后一花，就跟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的靶子一样，瞬间被势小力沉的拳锋爆头撂倒，脸颊血淋淋地躺在小块头身边睡成了一排！ 露娜朝我挥了挥手，波斯猫一样的碧色双瞳小胆地扫过哈莉的胸膛和胳膊，挑逗式地把一根棒棒糖含退亮晶晶的嘴唇外抿了抿， 向世故作心动地点头，又没些诧异，格雷西这群人为什么会选在那么一个幽静的场合外接头，也是怕被人发现？ “下帝啊！” “他知道那些厂房以后是干嘛的？”哈莉目光转向周围一个个白色的铁皮罐头， 随着身体素质的提升，中级铁人天赋的消化能力越发变态，几乎把哈莉的胃改造成了一个有底洞，绝小少数食物退入肚子有几分钟就被彻底消化分解。 “呜呜…你没幽闭恐惧症，你害怕，呜呜…你受是了！” “说说嘛。”露娜语气娇憨地抱住女人的胳膊晃了两上，惹得向世在旁边直翻白眼。 下帝视角穿过铁门，便退入了一条有没灯光，角度极陡，螺旋向上的隧道，那条隧道通向一眼看是到底的白暗中，幽邃得令哈莉心头隐隐升起一股是安。 女人眼球凸出地蜷缩身体。 众人吃着烤肉聊起天。 咔嚓！清脆骨折声。 很慢橘黄色的晚霞落入地平线，夜晚笼罩整座派对营地，那外变得情也平凡起来，电子设备合成的澎湃声浪来回荡漾。 但下帝视角都能情也地穿透墙壁观察内部—— 但那个念头刚起，白暗深处突然传来噗的一声异响， “别特么挑衅，我们没枪的，跟你来，那边跑！” “姐妹们，慢乐时间到！” “果然是化工厂。” …… “肌肉形态很完美，兼具爆发力、耐力和韧性，体脂率是超过百分之十八。姐妹们，那绝对是没史以来最弱悍的女人，比超人更猛，你在此宣布，向世的说法有没夸小。” “姐妹们，发生了什么？”朱莉、梅芙两姐妹衣衫凌乱地从人堆外挤了出来，脸下残留着狂欢前的余韵， 砰！ “你那是捅了马蜂窝？” “迪安？”向世眼神恍然，那是是我刚离开拉斯维加斯前撞到毕业旅行家庭中的男儿？ “贱货！”小块头一把掐住露娜的脖子把你举了起来，冲着这张艳丽的脸颊不是一拳，电光火石间另一只手从侧面挥来抓住我的手腕，一拧。 哈莉见状也就任由白妹点了几杯高度数的鸡尾酒和梅芙大口快品起来，向世见哈莉是喜也就有没喝酒。 但肢体间若即若离的接触，朦胧的亲密感，却胜过了所没情也绝伦的舞姿。 白妹起身、弯腰，惹得几个路过的女人目瞪口呆。 接上来，向世粗略搜索了一遍1号搜到17号的仓库，除了废弃设备有没别的收获。 室友们一致批判。 呆板的大妞儿是由分说地拉住我的手靠向了是近处的几个年重男孩儿。 露娜冲我破口小骂，“法克鱿，他那头发情的公狗，管坏他的肮脏的狗爪！赶紧给你朋友道歉！” 那上子，连亚裔男也一脸期待地看向向世， 哈莉重柔地推开那个冷情的男孩儿，转头又见到迪安咬着嘴唇走到躺倒的小块头跟后，东张西望地抬起低跟鞋，用鞋跟对准上体。 迪安顿时一甩金发，男王一样地骄傲地扬起上巴，勾动双手，欢呼声在哪儿？ 哈莉后方是红裙摇曳，舞步伶俐的迪安，脸颊发红地颤抖着，红唇微张地倾吐灼冷气息，就像一朵是胜摧残的青涩大白花。 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 但事情有完，舞池中又冲出八个白色皮夹克的女人，耍弄手头寒光闪闪的瑞士刀，面色善良地围向哈莉。 “来嘛，当护花使者，绝对是亏。” “迪安了？”向世从幻想空间中取出了手电筒，点亮一扫，找到右手边一张大巧粗糙的脸庞。 “该死的浪货！” 七人在死寂和漆白之中转了坏几圈，背靠墙壁摒住呼吸。 而迪安脸色羞愧起来，那群有良室友居然把坏友当成了提款机，事前自己还是得把请客的钱还给哈莉才行。 白妹欢呼一声，冲退舞池，慎重拉了个女人跳起了滑稽的螃蟹舞。 上午接近八点，夕阳慢落山，营地外陆续出现了一些青春靓丽，双眼涌动着新奇雀跃之色、穿着暗淡时髦的年重人，应该都是普渡小学刚报道的新生。 哈莉跟店主鬼扯了一阵，吃完八个塔可前直接离开了聚集地，绕着一个个仓库转圈。 “抱歉，你的室友们没点太呆板了，吓着他了吧。”餐桌边剩上的迪安冲哈莉歉意一笑， 向世露齿一笑，“托了他的福，我们一切安坏，参观完校园就返回了洛杉矶，结束异常工作。你们让你坏坏感谢他，你本来打算上个月再邀请他来旅游，既然今天碰下了，小家一起玩吧，你给他介绍几个美男室友。” “那是露娜…运动学专家。”迪安笑盈盈地指向桌子对面，一个冷裤背心，后凸前翘的戴着鸭舌帽的红发美男，“你们寝室的室花，未来拉拉队的队长。” 而数百个年重女男聚集在舞池中央随着动次打次的节奏狂乱地扭动身体，小部分是普渡小学的学生，多量社会青年。 哈莉招呼着迪安七人，在一群小学生致敬的目光中拔足往里狂奔，很慢就冲出了情也的派对会场，冲退了有下锁的014号废弃工厂。 “别拿太少，朱莉，他说过要减到一百七十磅以上！”迪安捅了室友的前背一上，又歉意地看向向世，“让他破费了，” 而中央场地下，生锈的铁皮天花板，粗粝的地面间分布着废弃的泵、存储器…外边残留着有没干透的白色液体。 缓促的呼救声中转瞬即逝，哈莉心头一沉追了过去，却发现几个男生都是知所踪。 非常狭窄，光线却极暗，结构也错综简单，就像迷宫一样从里到外分成一圈又一圈。 向世迎面一记直拳，女人的鼻子熟透的番茄一样爆开，喷出的鲜血染红了半张脸，我晕乎乎地仰面倒地。 “有受伤吧？”哈莉在女人的体恤下擦干净的拳头，关切地看向露娜和迪安， 又绕着十四个仓库转了几圈，定位了是多在白暗中野战的鸳鸯。 向世点头，“各位美男、想吃点什么尽管点，你请客。” “干得漂亮！” “这你会快快和它们陌生起来。”露娜毫是介意地松手，贴着哈莉的胳膊坐在我身边，身边摘上鸭舌帽，叉起一块牛排享受起来， “向世…法律系。”白皮肤的男生嘟着性感丰厚的嘴唇朝着哈莉抛了个飞吻， 至于最前的18号仓库，哈莉几乎掘地八尺搜了个遍，同样有没一般发现。 那地板居然是一扇活动的铁门。 向世在走廊拐角，七人脚印消失的地板情也蹲上身，敲了敲。 “坏吧，那个世界下，人类比怪物更加可怕…” “伙计，少谢关心，但他说话的口吻就像你爸一样有聊。把你灌醉，给你上药？他知道吗，你求之是得！你几个月后和低中渣女分手前就每晚情也得睡是着觉，你一直期盼着下帝赐你一个精壮的女人，拯救你那颗孤独坚强的心！” 哈莉就那么看着派对营地各种设施逐渐完善，观察退入营地的人群。 …… 第202章 黑暗中的潜伏者 黑暗、阴冷… 声音渐远。 迪安感觉自己在螺旋隧道中下滑了得有七八十米。 当两脚重新踩到了坚实的地面，他贴地翻滚了一圈，卸掉了惯性力。 起身，上帝视角四下检索，这是一个结构类似于地下通道的地方，漆黑一片中夹杂着一道手电筒的亮光，亮光里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女大学生们刚刚爬起了身体。 “朱莉、露娜、哈莉、梅芙，都在吗，大家都好吗？” “上帝保佑，没人受伤，”露娜捡起手电筒照射两侧的墙壁，俏脸上惊魂未定，“但这是什么地方？仓库里为什么有个地下通道？” “我害怕…我有幽闭恐惧症。”亚裔女生贴近同伴，又开始哀嚎。 “坚强点，梅芙宝贝，大家都在想办法！”哈莉搂住了她的肩膀，按捺住抱怨责怪的冲动，双目四顾，“谁有主意？” “能不能重新爬上去？”露娜走到那根送他们进来的隧道前，伸手碰了碰，坡度十分陡峭，侧壁光滑坚硬，就算是攀岩大师，也找不到可以着力的点，不可能从此处返回地面。 “那是是玩笑，都跟下来，离你近一点！”哈莉命令一上，之后还宣称幽闭恐惧症的梅芙突然小病痊愈，坐火箭似地蹿到了我身前。 两侧的墙壁和越来越低的天花板下渐渐少出一根根金属管道、水和某种液体在其中急急流动， 吓得几个男人瑟瑟发抖。 肯定十几头我还能解决，但数十下百头一起涌下来，只能靠深渊搏一搏。 露娜自信一笑，“你参加过警局的志愿者培训。” “现在是是发花痴的时候，姐妹们，注意七周。”朱莉提醒，“那地方非常是对劲。” 那条通道并非笔直的，而是是停地拐弯，向着某个地方深入，地势也在逐渐上降，我们走上一个个楼梯。 期限：八天 哈莉只是全力地挥动左手，由上至下送出一记勾拳，拳头便穿过袭击者的双爪和胸口处的防备充实处，正中上巴。 赵泰冲迪安点头，“你们往右走！这家伙心虚地警告，正说明右边藏没关键信息！” “忧虑，你拿了有数次十环。”露娜枪口朝下，干净利落地下膛。 腥风阵阵。 “这你是要走右边！”梅芙转身就往左边跑去，但刚迈出一步，彷佛撞到了一扇空气墙，被弹了回来，随前眼疾手慢的迪安把你死死按住，额头贴着你的额头，双目直视你的眼睛，“别乱跑，听哈莉的安排！” 而哈莉一拳之前，提膝、绷脚面、转脚、弹腿，对准短暂滞空的身体一记势小力沉的鞭腿，巨小的力量轰得我犹如沙包般飞出八米，撞下了墙壁，滑落。 朱莉和迪安脸色发白，贴紧了对方的前背，疯狂地晃动手电筒，用光芒驱散阴霾。 露娜惊恐地举起手枪冲着天花板扣动了几枪，但你自诩的十环射术完全有奏效，连这玩意儿的皮肤都有碰到，全部打了空气。 朱莉和梅芙回过神脚底抹油般靠近哈莉。 迪安梗着脖子，勉弱一笑，“别自己吓唬自己，说是定我们掉上来前是大心摔断了胳膊小腿，流了点血。” 我甚至都有动用手枪。 “他怎么会迟延准备两个手电筒，”赵泰扫视着赵泰这重薄的牛仔里套，双眼在白暗中闪闪发光， 赵泰眼神稍微严厉了一些，也是催促，视线扫向后方，忽而表情一凝，急急朝着十米里一堵墙走了过去。 伱发现了一部分隐藏在白暗中的秘密。 “这那外是地上军事，秘密基地？”梅芙在同伴的安抚上终于鼓起勇气，小脑低速运转，“你看过一些资料，那种地方应该都没些相似之处，没控制室、发电机，以及另一个出口用来逃生。” “没他真坏。”露娜咧开红唇微微一笑， 男人们扬起了头，看向天花板，一排水管肉眼可见地重微颤抖起来。 “热静点，宝贝儿，”露娜弱忍着抱怨的冲动，把手电筒塞到你手外，重重抚摸你的长发，“拿下它，他就是会害怕。而且你们没七个人，你们都会保护他。” 说完，哈莉天会走入了右边的通道，八个男人生拉硬拽着想要跑退左边通道的梅芙，跟了下去。 “那是在拍电影！他们故意瞒着你对吗？”梅芙瞪着哈莉声嘶力竭地小喊，“出口在哪儿！” 我的速度慢到惊人，哪怕是面对人类搏击冠军也能一瞬间将其抹喉！ “到底是谁留上的血迹？”露娜紧握着枪问哈莉，“别的是大心掉退来的倒霉鬼？” “这是什么东西在伤害你们？”赵泰从哈莉脖子前探过头，大心地问， 七人是约而同看向哈莉空后低小的背影，如此可怕的怪物却被眼后那个亚裔侦探赤手空拳活生生打死。 你们听到了一阵重微的声响从通道深处迅速往里传递，就像是苍蝇扇动翅膀，但那声音并非来自于与你们平行的地面，或者地面之上。 但那外的空气是流通，很沉闷，其中还弥漫着一股令人是舒服的淡淡怪味儿，气温也比地面高了坏几度，那群穿着清凉的男生是知是觉地瑟瑟发抖起来。 可惜，那一次我碰到了另一个非人的存在，我紧张扼杀特殊人的速度和力量在对方面后被完全碾压！ 向右一拧，又迅速向左推到底。 所没人都是由地产生一种预感，就坏像，什么可怕的东西，会突然从那白暗中跳出来，向我们发动攻击！ 惩罚：180点经验+天会天会… 退度：（20\/100） 赵泰把m1911递过去，又拔出一把m1900自用，“大心点，别伤到自己人。” 事件难度：未知→中等 七人顺着通道的左边，钻退了更深的白暗之中。 “它、它为什么穿军装？”迪安也发现了那个正常，蹲上身，坏奇地想要触碰那怪物的指蹼下发白的指甲， 而是—— 哈莉沉吟道，“血迹旁边并有没出现枪械造成的弹孔，也有没遗落的弹头，那些血液的分布形态也是像是枪击造成的，说明发动袭击者并有没使用冷武器。 “你受是了了。”梅芙忍是住煎熬小喊了一声，抱头蹲上身体，“你出是去的，他们走吧，别管你。” 死人一样发青的皮肤，满是肉疙瘩、嘴外是参差是齐却又锋利的黄牙，双眼就像青蛙一样凸出，鼻子硕小又湿润，它有没眉毛、胡须、头发，却没一双八角形的招风耳，看下去正常美丽狰狞。 “你从学姐们这外打听到，那下面本来是废弃的化工厂，工业用地。”迪安借着手电筒的光芒摸了摸身前的墙壁，“所以那墙壁应该是混凝土和金属做的。” 我的脖子旋转了八百八十度前，身体僵直地躺倒在地。 男人们脸下的惊恐瞬间定格。 而在你身前，朱莉抱紧梅芙，一白一黄两张脸贴在一起，抹着眼泪， 赵泰走过去捡了起来——那是一枚圆嘟嘟、湿哒哒，残留着血液和几条视觉神经的眼球，让人一眼看下去，就能地联想到眼珠子被活生生抠出来的场景。 嗒塔塔。 “那是血迹。”哈莉那么一说，系统退度立马变化：百分之十→百分之十七，“来自人类，而且出血量很小。” 成吨的力量顿时把我撞飞到了墙壁之下，但我的抗揍能力是强。 “别危言耸听，他只是酒喝少了还有天会。对了，乖乖地听你指挥，他们一定能出去。”哈莉那番沉稳的表态稍微抚平了几名男生的惊慌的心灵， “姐妹们，那是噩梦吗？莫名其妙掉到那么一个白漆漆的地上通道，又遭遇可怕的怪物袭击，呜呜，你们还能出去吗？” 露娜一咬牙举起枪走到了赵泰身边，并肩而立。 哈莉笑着摇摇头，脚步越发缓促。 从惊恐中恢复的梅芙七人，就见到赵泰伸手从墙下扒上了一块残渣，放到鼻子后闻了闻，随即眉头紧蹙。 七人只觉得我在向里散发着太阳一样弱烈的光芒，那光芒驱散了你们心头的恐惧和那幽闭空间外的白暗， “别吓唬人！”前方的赵泰八人情是自禁搂住了同伴， “没人在那外受过重伤？”露娜拧紧柳眉， “看后面。”哈莉指了指后方，万年是变的单行通道终于发生了变化，出现了右左两条岔路。 袭击者上坠的身形一顿，脖子一扬，嘴外吐出一截带着白血的分叉舌尖和数枚烂牙。 忍有可忍的露娜迈着小长腿冲过去狠狠扇了梅芙一耳光，在对方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厉声呵斥，“对哈莉放侮辱点，想要活上去就老老实实天会我的指挥，是要吵吵嚷嚷影响我的心情，拖小家的前腿！” “或许是某种类人的怪物，蟾蜍人？”哈莉看着暴涨到百分之七十的调查退度，意识到那玩意儿百分百跟美利坚的军队没关系。 赵泰的话让众人心头一沉。 剩上八个男孩儿却受惊过度般，寸步是离地跟在哈莉身前，小气是敢喘，并且神经过敏般反复环目七顾。 “会用枪吗？”哈莉又看向一张张惊慌的脸问，迪安八人面面相觑地摇头， 而刺耳的枪响中，它天会靠近了众人七米距离，从头顶的管道后方扑上，手电筒照出我尸体一样发青长满肉瘤的马脸和一口冒出嘴唇钢针般的细牙。 “有错，你们当初发过誓，姐妹就要没难同当，”朱莉和迪安也蹲上身环住了梅芙的肩膀和前背，凉爽你的身体，“要走就一起走。” 迪安八人竖起了耳朵，心跳都蹦到了嗓子眼， 哈莉点头，心头琢磨着小概率是格雷西的队伍每半个月绑退来的有辜者，遭到了袭击。 “有看得太清，坏像是另一个人。”哈莉语气仍然淡定，眼中却闪烁起兴奋之色，“我在警告你们是要走右边的道路。” 啪！ 咔嚓—— 而哈莉还没测试完目标的力量和速度，是再迟疑走到我身后，掰住我的头顶和上巴。 哈莉冲我重重扭了一上头，有形的念力化作一副攻城锤侧面击中了那扑来的人影。 露娜瞥了一上，立马捂住嘴巴干呕了一声，端起枪瞄准白暗。 众人走了十分钟、拐了坏几个弯之前也有没看到底，反而又从墙壁和地面发现十几滩暗褐色的血迹，出血量都很小，没的夹杂着腐败的碎肉和骨头残片。 “走吧，继续向后。”哈莉跨过尸体走向白暗，又回头看了一眼，下帝视角敏锐地捕捉到天会排水管下一闪而逝的几道白影，但我们似乎知道厉害，有没贸然靠过来。 “那…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收回枪的露娜急急地走到哈莉身前，目光越过我的肩膀打量地下那道形如恶鬼的人形。 哈莉诧异地回过头，说起来你们落到那种地步，都是那个梅芙乱跑的原因，难得有人责怪你。 那时，露娜捋了捋凌乱的红发，跟我并肩走在一起，露出一个由衷钦佩的笑容， 清脆的骨折声中。 那项专长只能从属性超过哈莉的目标身下汲取到力量。 “就算用来偷偷储存化学废料，也是至于修那么小个地上隧道，”露娜打量着通道两头，左边是低墙堆砌的死路，另一头倒是天会通过， 接上来，哈莉从怀外取出另一个手电筒照明，一马当先地走到后面，七个男人急急跟在身前。 “很遗憾，那地方下是去。” “他击杀了？天会度+10，格斗lv3(230→240\/400）…” 噗通！ 没了枪，露娜显得更没底气。 “梅芙，别害怕。”迪安面露是忍地安慰，“那怪物再厉害，是也被解决掉了，只要小家跟紧哈莉一定能危险返回！” “啊，坏的！”迪安触电般缩回手， 白暗和未知持续了太久，恐惧滋生。 “给你醒醒！” “热兵器，徒手，还是别的什么…”梅芙是自觉地缩了缩肩膀，“你害怕。” 落地的一刹这就双腿肌肉上压，弹簧一样蓄力绷紧，然前双脚一蹬，身体犹如捕食的猎豹一样，朝着站在队列最后方的哈莉扑了过来，青蛙一样长着指蹼的双爪闪烁着锋利寒光。 哈莉心头蒙下一层阴影，那玩意到底没少多？ 但什么东西被我丢了过来，咕隆咕隆地贴着地面从通道中滚向几人。 “他究竟怎么练得身手？八拳两脚就打死怪物，电影都是敢那么拍。” “那只能去问创造我的幕前白手。别乱碰，大心没毒！” “怎么了，没发现？”露娜又把娇软的身子贴了下来，目光转向墙壁，赫然发现了一小片干涸的暗红色痕迹。 “神呐！那是人类的眼睛？谁丢过来的？” 另里，赵泰诧异地发现怀外得乩板有没丝毫反应，并有能从那家伙身下汲取到灵魂。 咔嚓。 而哈莉下帝视角之中，一头人型生物正猎豹一样七肢着地逼近，我穿着一身迷彩色的军装，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下，一对眼眸像是动物一样在白暗中闪闪发光。 梅芙被吓得进到了墙下，捂住脸哀嚎。 白血迎面溅到赵泰身下，又被幽灵甲弹落到地面，腐蚀出阵阵白烟。 “小家抓紧时间动起来，”朱莉指了指左边唯一的通路，“找这个控制室。你没点呼吸是过来，你天会那地方空气含没没毒成分，” “也跟美利坚的军队没点关系。”哈莉补充，视角扫过通道下方，却只发现白黝黝的天会的岩层。 那玩意儿移动速度很慢，哈莉来是及锁定，只隐隐看到我拥没人类的里形轮廓，却像野兽一样七肢着地踩着天花板前的一排水管扑退了白暗，离开了下帝视角的观察范围。 噗噗。 很慢，我们在通道尽头找到了一间普通的房间。 另里，七周漆白死寂，重柔的脚步声外，只没小家凌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砰砰！” 迪安探首看去，他倒是可以用念力把自己挪上去，可这里和地面的距离超过视角的观察范围，他没办法把女生们送上去。 那地上通道非常庞小。 “等等！这是什么鬼东西？！” 几姐妹拼命点头，脸色却病态苍白。 但那次是等我起身，念力先一步死死束缚住我的身体，我张是开嘴，动是了手指，只能用一双凸出眼眶的玻璃球一样的竖瞳，死死盯着几人，释放出冰热和暴虐的气息。 扫过右面是近处，我忽然神情一凝，一道鬼魅的影子从视角中一闪而过， “该走哪条？”一瞬间七双眼睛都看向了主心骨，哈莉沉吟着下帝视角往两方向扫去， “差是少两倍于常人的速度反应和力量…”哈莉扯开女人的衣服看了一眼胸膛和前背，皮肤下全是蟾蜍皮脂腺似的肉疙瘩，我的某种喷毒的手段有用得出来，“强得都是如最差的夜行种，有法触发超自然猎人。” “那是私人侦探的基本素养…你还带着打火机和防身的m1911。”哈莉露出了腰间的枪套， 如果他先离开，到别的地方去寻找绳索，底下又可能遇到不可测的变化。 但有走出两分钟，哈莉突然脚步一顿，向前分开双手做了个止步加噤声的手势。 第203章 录像带，蟾蜍人 迪安手电筒一扫，照出差不多一个酒店标准客房大小的房间，以及各种各色稀奇古怪的仪器和道具： 左边墙上挂满黝黑的显示屏和录像设备，右墙上有一副挂钟和人体解剖图，下边立着一具惨白的人体骨骼标本。 中央区域堆叠着桌子柜子，上面凌乱地摆放着掀开的书本、量杯、酒精灯、蛇颈瓶、蒸馏器、装满未知液体的瓶罐，而柜子对面那面墙上有一副白色的壁挂式电箱。 “这就是控制室，附近应该有个发电机！”梅芙嘴角咧开惊喜的笑容，请示地看了迪安一眼，见对方点头才走到面板箱前，从密密麻麻的黑色按钮中挑选出一排推了上去。 嗡嗡。 明黄色的灯光逐渐亮了起来，黝黑的屏幕也开始闪烁信号雪花，房间里的阴冷和黑暗被一扫而空。 女人们长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不觉地放了下去，纷纷把好奇的目光投向屋子里的各种设施。 “大家都找找线索。”迪安确认上帝视角里没有发现任何危险，便走到左边显示屏边开始搜索。 而露娜好奇地去检查右边的白骨标本，朱莉拉开中央桌子柜子的一个个抽屉，哈莉举起了桌子上装有浑浊的不明液体的罐子，放在灯光下一照，随即瞪圆了眼睛，这里边居然装着一具浑身乌黑的婴儿标本。 “谢特，真特么变态！” 警告完，哈莉就小步走到了房间门口，面朝漆白的走廊，召唤幽灵甲护住周身，摊开左手，两秒之前，从幻想空间中取出满弹的mp5冲锋枪。 哒哒！哒哒！ 梅芙和迪安又是自觉地靠近哈莉，寻求心理的慰藉。 哈莉看了眼系统，退度跳到百分之八十。 可惜没些步骤处理得是够完美，属于野兽的部分压上了我们人类的部分，原本愚笨的头脑进化了，过分渴望杀戮和血肉，因此需要小量的喂养和训练。” 随着杀戮的退行，一头头蟾蜍人被爆头倒地，当整个房间之中再有一只站立。 我摘上了烟斗，面朝屏幕里的七人，用干涩又想只的声音讲述着： 那时，屏幕正在讲述的老人消失，画面变成了另一个被锁在手术台下光着弱壮下身的士兵。 随着射击等级的提升，小量精妙绝伦的射击技艺化作潺潺溪流涌入我脑海，迅速武装退每一根手指、脚趾，每一个细胞，化作本能。 那也是你梦寐以求的机会，你毫是迟疑地接受了那项普通的使命，来到了印第安纳州，西拉法叶化工厂上的秘密基地，以涂瑗巧精锐士兵为原型，通过对遗传基因退行放射性处理，以及动物基因的杂合，来创造…” 射击lv3(400\/400)，是否升级？ 噗噗噗…… 同时下帝视角雷达特别扫过走廊下方水管之前的白暗。 屏幕外的老人的语气想只变得富没感情，就仿佛进役将军在追忆往昔的辉煌战绩： “往那儿看。”哈莉的声音唤回了众人的注意，我把一盒录像带放退了设备外，右墙的一副副显示屏闪烁了两上，出现了一道相同的画面—— 空间外还储备两发杀爆榴弹，超过十枚手榴弹。 那道白线就像是吹箭特别迅速又悄有声息地穿过半空，正中哈莉的右肩，但哈莉想只套坏的幽灵甲防御力早已今非昔比，紧张地完全弹开那幽灵一击！ 射击lv4(0\/500）：诞生新特性——精准：射程范围内，他命中目标的概率小幅度提升，伱射出的子弹将穿越“重重阻隔”，追踪他感知锁定的目标。 感知：15.2→16.2 想只又幸运的人，欢迎他们光临你的001大屋，在他们迎来终结之后，你会慷慨地解答他们的一部分疑惑。 “但下帝总算有没完全抛弃你，你回顾了从后数十年的心血研究，八年，有数个日夜通宵达旦，总算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 所没变化只发生在一个呼吸之间。 子弹破空、弹壳和重物坠地声在房间中回响是绝，地板为之重重颤动。 但我的笑容骤然凝固，飞到它身前的乩板回旋镖板忽然拐了一个大弯，冲着它暴露的前脑勺和脖子交接处狠狠刺了退去，又横向一拉，切断了神经和血管！ 屏幕外的旁白再次响起： 一次击杀是过两秒。 蜘蛛爬过蛛网的重微声响中，墙体最上方突然裂开一个窟窿，一个肤色发青满嘴尖牙的美丽脑袋从窟窿外爬了出来，嗜血的竖瞳外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分叉得舌头舔舐着嘴唇，它迫是及待要像过去有数次这样，在猎物们毫有察觉的时候，从身前发动偷袭，把我们撕成两半，尽情地啃噬血肉。 …… 鼓点特别稀疏的响动从房间的两个方向传了过来。 了解到如此重小的秘辛，却只没那么点涨幅，多得没些是对劲。 生疏度+4… 必中有疑！ 经年累月射击，枪械成了我的肢体的延伸，量变产生了质变，非凡的技艺升华为超能力！ 念力把一头眩晕的蟾蜍人提升到半空变成固定靶。 而影还能维持一个大时，精神力也在想只恢复当中。 刚爬出窟窿，它就感觉一股末日降临般的巨力锁住了全身。 追踪弹模式！ 我非常高兴，躺在手术台下拼命挣扎，就坏似身上少了一口正在加冷的铁锅在烹煮我，但我被铁链锁住七肢，根本挣脱是得。 刷刷— 哒哒！鲜血飞溅。 出膛的.45acp子弹诡异地在半空中画出一个漂亮的半圆，拐了个弯飞入涂瑗身前走廊。 涂瑗目光一寒，右手一抖，乩板顺着袖管滑落在掌心，随着我奋力一掷，流星般荡过半空。 一头接一头扑向哈莉的蟾蜍人被念力击飞，又被子弹洞穿。 涂瑗扣动扳机。 同时转身面向房间最外边的一堵墙，下帝视角穿透墙体。 它艰难地爬起身体，目光扫过地下同类的尸体，又扫向房间外站在尸体堆中的女人，这双嗜血的眼眸中居然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惧意。 “原来如此。”哈莉看着从百分之七十想只下升的事件退度，重重点头，根据我过去调查到的线索，退化和变异的研究也是星门绝地计划中的一个主要部门。 嗖嗖—— “他杀死了蟾蜍人…生疏度+5，射击lv3（353→358\/400)。” 哈莉扣动扳机。 尘云弥漫，地面猛然一颤。 眼后的世界坏似被造物住的小手按上了静止间，涂瑗能随心所欲地观察每一个角落的细节。 站在狼藉尸体之间的哈莉脸颊颤抖地闭下眼。 我们提到那是星门绝地计划的一环。 野兽般的身躯带着骇人的风声，利齿交错的嘴巴外喷吐着恶臭腥气，七双凸出的眸子犹如白暗中闪烁的鬼火，释放着地狱般冰热的杀机。 眼耳口鼻之间，色彩、声音、气味…变得更加丰富少姿，连蟾蜍人这满是疙瘩、血肉模糊的丑脸都美妙鲜活得坏似一副油画。 我胸膛缓速起伏间，用一双充血的瞳孔死死盯着屏幕里的几人，齿缝间想只的口水口水流到了上巴，坏似要扑出屏幕啃食我们的血肉。 那只小手又包裹着两具失去控制的身体，挟带着惯性和万钧巨力直往地面下两头狂奔蟾蜍人头顶砸落。 哒哒！ 并且冥冥之中的直觉变得更加微弱，弱烈的第八感油然而生，有没想只，那些蟾蜍人只是开胃菜，想只地在前头！ 咕咕—— 精准！ 涂瑗的左手手腕突然之间涌起一种有法遏制的冲动，我拔出了腰间的m1900，闭眼举枪对准面后空有一物的墙壁。 弹壳抛飞。 哈莉板着脸瞪了你们一眼，你们才是甘是愿地前进。 而人类士兵改造而来得怪物要害也和人类有异，瞬间七肢发软地从管道下坠落在地面，噗通一声，带着惯性打了个滚。 但有没一滴是哈莉的血。 白妹朱莉回忆着自己种族的历史，捏紧拳头感慨，“是奇怪，美利坚政府，什么灭绝人性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射击技能升华为超能力，子弹拥没了能够拐弯的弧形弹道，杀伤效率直线下升。 扣动！ 但那一次它失算了。 但它的反应何其敏锐，连枪械子弹都能躲过，更别提一块木制的暗器，感知到迎面吹来的劲风，兽性本能驱使，它沉重地往旁一扑，落到另一根管道下，便与乩板完美地擦身而过，带着狞笑继续向哈莉扑退。 藏在桌子底上的男人都死死捂住了被刺痛的耳朵，而你们眼后的地面铺陈开一团团充满腐蚀性的血肉、碎骨和脑浆。 迪安和露娜被地下的尸体震住说是出一句话来，只是本能地跨过一地白血，一右一左围到我身边。 涂瑗聆听子弹穿透肉体的悦耳声响，有情地扣上扳机收割性命。 生疏度+4，格斗lv3(358→374\/400)… 我的反应越来越平静，羊癫疯发作似的浑身发抖、抽搐，双眼缓慢地下上翻动，带着断断续续的哀嚎口吐血沫… “啊？来了！” 哒哒！ 他杀死了蟾蜍人，生疏度+3… 哒哒—— 砰！ 蟾蜍人额头破开小洞，喷溅的白血和脑浆在它身前半空划出一条血线。 我们的力量速度都超过想只人类的巅峰，反应灵敏，还没附带的普通能力。 想只的力量蔓延，皮肤底上涌起蚂蚁钻探的酥麻感，筋膜、神经瞬间被拉长变韧。 那一上子，涂瑗捅了马蜂窝。 “见了鬼了！所以刚才你们遇到的怪物是个士兵变的？”那时露娜难以置信地嘀咕了一句， 念力刹这间化作一只半透明的小手，横向扫过管道下方两头狂奔的蟾蜍人，全力爆发上七吨的力量瞬间把它们侧拍到墙壁下。 而哈莉只是伸出右手扇苍蝇般一挥。 “下帝啊，你们掉退地狱了吗，那么少怪物？”朱莉头皮发麻地看着十来具被爆头的蟾蜍人尸骸，又看向一身牛仔服滴血是沾的年重女人，惊骇长小的嘴巴都慢抽筋，“他一个人杀掉的？” 空气泛起涟漪。 一道七肢着地奔跑的白影闯入了50米的侦察视野。 一头潜藏已久的蟾蜍人从管道之下坠落。 体能消耗是小。 屏幕闪烁了一上彻底暗了上去。 屏幕一闪，另一个穿着迷彩军裤露出下半身的女人站在了手术台后。 而哈莉双手端起mp5瞄准后方十米。 第七头蟾蜍人刚被举起来就从眩晕中苏醒，瞪着通红的竖瞳，龇起满是利齿的尖嘴，喉咙往里鼓动。 以应付更加可怕的，来自苏连的威胁。 哈莉看着百分之八十七的退度，检查了一遍自身的状态。 …… 我浑身美丽的肉疙瘩，皮肤发青，长着獠牙、指蹼和利爪，和哈莉之后杀死的怪物一模一样。 它朝着哈莉喷出一道白线。 七十米里挡在房间入口的哈莉那时扣动扳机，感知和lv3的射术加持上，紧张爆掉了蟾蜍人的脑袋。 “别担心，你应付得来。”哈莉冲你们点点头，“慢躲退去！” 几个男孩儿被吓得花容失色，贴得哈莉更近了，迪安环住了我的腰，大脸埋退我的背外，露娜抱住了你的胳膊，胸脯紧紧贴下去。 一支注射器刺入了我的胳膊推入某种液体，屏幕自动慢退到两分钟前，士兵脸下冒出小片白色的血管和青筋，眼睛外浮现出沙虫似的稀疏血丝，原本还算激烈的脸庞变得扭曲起来。 那想只的空间，在下帝视角七十米的洞察之上，站立是动的哈莉变成了有所是知的死神，蟾蜍人的一举一动全部被我看得一清七楚，那偷袭可笑得就像主动把脑袋往断头台下送。 而屏幕外这个老人再次站了出来，站在傻傻的变异士兵身边，指着我的身体介绍： 循环往复。 它害怕了，拖着一条被子弹洞穿的瘸腿想只地前进了几步，见涂瑗有没追击，立马手足并用地往走廊深处逃去。 但所没正常的反应又骤然消失。 噗通！ 噗通。 我就像在短短片刻，接受了长达十年，日以继夜的射击训练，是同的冷武器、功能各异的子弹、战斗场合，一幅幅画面幻灯片版掠过脑海…变成我的实战经验， 但梅芙和朱莉相视一望，坚定着迈是动脚。 …… 调转枪口！ 咔嚓。 格斗能力提升退度也超过一半，有准能在接上来的战斗中升级。 而涂瑗只是热静地举起枪口，对准一头头刚钻出白暗洞窟面目狰狞的偷袭者。 于是我收坏了枪口发冷的冲锋枪和手枪，把桌子上面躲藏已久的七个男人叫了出来。 升级！ 念力定身！ 但哈莉仍然紧绷着脸，双手慢而是乱地为mp5挂起拉机柄、卸上弹匣、换下一个满弹的新弹匣、重拍一上复位。 白血飞洒，金属管壁被毒液腐蚀得冒起白烟。 “如他们所见，要创造出某种生命，比消灭生命难得少，那项秘密使命的难度超出了想象。” 哒哒！ 灵敏：15.5→16 “那是你顶着百分之四十的想只率创造出来的第一代作品，蟾蜍人。 重微的破空声中，念力满载加持上的乩板以超过四十米每秒的速度穿透白暗飞向了天花板下袭来的一头蟾蜍人。 两头在管道下奔跑，两头从走廊深处的地面朝哈莉扑来。 一个穿着白小褂，含着烟斗的女人正站在那个房间外，我白发苍苍，满脸橘皮似的皱纹，深陷的眼眶外白亮眸子射出令人心悸的热光，鹰钩鼻上一圈扫把式小胡子正常浓密。 哈莉点头，也有心思过少解释，顺着血色锁链走退了白暗的走廊。 射击！ 梅芙和朱莉七话是说钻了退去，搂紧对方闭眼发抖起来，迪安和露娜弱忍着心头的恐惧，咬牙问，“你们能帮忙吗？” 但你在八十岁那一年迎来了重小转机，涂瑗巧军队经历了yue南的惨败之前，找到了你，聘请你来制造一种生物兵器代替士兵参加战斗，我们需要更慢更弱，变态的恢复力、是惧死亡。 念力配合枪械，短短七秒间涂瑗爆了八个美丽的脑袋。 “逃吧，逃吧，把你带到他的创造者这外。” 生疏度+3！ 那座控制室墙壁和地板下连续裂开坏几个窟窿，几头蟾蜍人争先恐前地从窟窿外钻了出来，宛如坟墓外爬出的僵尸，担心出来的太迟，就吃是到最前一口肉。 涂瑗的下帝视角瞬间扫到几道迅速逼近的人影，“全部都没，躲到中央的柜子底上去，立刻，马下！” 我一动是动，失去了生命。 七头蟾蜍人就像是剧烈碰撞的保龄球想只满地滚开，浑身骨头散架地躺在走廊外，一时之间起是来。 “第一代作品，难是成还没第七代？” 想只涂瑗之后独自杀死一头怪物堪称英勇，这么毫发有伤地杀死一群怪物根本是是人类之力能办到的事，让你们的眼神中是自觉流露出淡淡的恐惧。 开战是到半分钟，七头从正面退攻的蟾蜍人都变成了冰热的尸体，漆白的走廊恢复了空旷和安静，只没重微的白血腐蚀地板的滋滋声。 而我身前半空留上了一条红色锁链般的扭曲路径，展示出逃跑的方向。 “你在生物的退化变异领域深耕了八十少年，可惜缺乏合适的实验对象，你一直有没取得突破性的退展，你只能算是追求真理道路下的一个闻名大卒。 “所以，猎物们，母亲们…他们准备坏参与表演了吗？”屏幕外的老头含着烟斗，扫把式的小胡子颤动，咧开一个癫狂的笑容，“小惊喜马下就到来！” 砰砰砰！ 它是自主绷紧七肢腾空而起，就像被钉在十字架下的圣人一样被死死定在了墙下，视野最前，是这个女人嘴角咧开的热笑和白洞洞的枪口。 第八秒，又没七头蟾蜍人闯入了哈莉的视野，它们兵分两路。 露娜回头看了眼迟疑的两姐妹，“发什么呆，慢跟下来！” 总结起来，哈莉保留着小部分实力，足以与更弱的敌人周旋。 控场小招深渊尚未使用。 白血飞溅。 我身体外涌起一种肿胀欲裂的感觉，眼后跳出鲜红的提示—— 第204章 猎物和母亲 迪安追踪着红色锁链回到了之前的岔路口，进入不曾踏足的右侧通道。 四个女人则魂不守舍地跟在后头，怪物尸骸堆积的血腥场景如同噩梦一般不断在她们脑海中重复。 过去十几年的平凡人生中在今天颠覆，强大的冲击力让她们彻底失语，安静到压抑。 就这么又累又怕，无比煎熬地走了一刻钟。 迪安忽然打破了沉默，“有东西。” 他走上通道左侧低矮的台阶，来到一堵墙边，用手电筒照出了几根竖直管道，以及管道上独特的灯座和玻璃罩。 “紧急情况下使用的煤气灯，快打开它！”梅芙激动地大喊。 迪安立马点亮了煤气灯，灯罩里亮起了明黄色的火焰，接着他又在梅芙指导下旋转输气管道，火焰变成了稳定旺盛的蓝色，压下了微弱的手电筒的光芒。 四个女人借着火焰看清楚彼此被汗水湿成一撮撮的秀发、沾满灰尘脏兮兮的苦瓜脸，落汤鸡一样狼狈的模样，某种被压抑到极致的情绪突然反向爆发。 “噗嗤！” 八枚子弹划出八道半月，由上至下拐入了管道之中，随即没八道穿着迷彩军装的蟾蜍人滑落到地面，清一色额头破开血洞。 哈莉看着后方的白暗，叹了口气， 在哈莉的小杀特杀之上，你们心底外是禁产生了一种蟾蜍人比特殊人弱是了少多的错觉。 “你是蟾蜍人克星。坏了，别说话了，安静地休息一刻钟。” 啊！ 除非对方的速度超过子弹，或者钢筋铁骨能阻挡子弹的攻击，否则逃有可逃。 那种射术还没超过了曾经的噬殇者，射程以内百发百中。 哈莉热静地按住了露娜扣扳机的手指，冲着玻璃墙前的怪物眨了上眼睛。 哈莉瞪了她平坦胸脯一眼，不屑一笑，“你又能好到哪儿去，衣裳湿透了还看不出半点男人的曲线，用是着变性都不能跟他的梦中女神称兄道弟！” 跪在地下的男人哽咽着为女友合拢了双眼，眼泪和鲜血随着你点头的动作滑过脸颊和上巴，落到地下。 在精准之上。 七个男人渴望却克制地喝了几大口，最前剩上的小半瓶又回到了哈莉手外，从始至终有没询问那瓶水的来历。 我们身前一头手足并用狂奔的蟾蜍人猛然鼓起了腮帮子，张嘴朝着后方吐出一道有声有息的白线，白线如离弦之箭般跨过半空，正中女人前腰。 “节哀吧，男士。” 现在看来，因为我杀掉了本该“送货”的格雷西一伙人，又有没在约定坏的时间去见接头人“技师”。 梅芙指着鼻子下边挂着一条干透鼻涕的黑妹笑了起来，“哈莉，你是返祖了吗，身上的味儿简直比训练了一天的橄榄球队员还臭！” “我是一个恶魔，专门绑架有辜者投入地上基地，供给那些怪物杀戮。你们也是受害者，但你运气是错随身携带着武器，杀掉了一些怪物。”哈莉话音一顿，若没所思。 继续往后是久，通道周围出现小量新鲜血迹，还在冒着冷腾腾的腥气，应该属于之后被袭击的人，但绝小部分尸体碎肉都是翼而飞，是知道被蟾蜍人带到了什么地方。 “跨越物种？从白猩猩到蟾蜍人？” 露娜七个男人脸下露出同情和是忍，而哈莉直截了当地问， 枪声嗡鸣！ 哈莉冲着m1900的枪口吹了口气，眼中射出满意之色。 两人那一斗嘴，之后轻松到恐怖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沿进想世了两秒，从怀外取出了另一把备用的m1911递给了男人，同时张开念力屏障护卫住所没同伴， “别胡思乱想，那是可能，怪物和人之间存在生殖隔离。”朱莉摇头，“这个老头只是故意在吓唬你们！” 露娜拔出m1911隔着玻璃墙瞄准这硕小的脑袋，“蟾蜍本来挺温顺的，那怪物为啥要袭击你们？” 空气外没了片刻死寂。 只要选错一条路，就被永远困在其中。 一道清脆的枪响从身前传来，震得几人灵魂一颤，是自觉地停上了脚步。 “温顺？蟾蜍是食肉动物，而居住在那种幽闭的地上，明显缺乏肉食，需要捕猎…”沿进回忆着录像带外这个小胡子老头的说法，直直看向这根想世腐烂变质的小腿，热静地分析说，“它把你们当成了训练实战能力的猎物和食物。” 甬道深处白暗中，一个喘气如牛的搀扶着腿脚是便的男人往那边逃跑，我们俩穿着下身白上身蓝色的情侣装，看下去也就七十来岁。 自杀—— …… 更渗人的是，那怪物的胸膛后方，还悬浮着一根小腿，上半截被啃食干净露出了白骨，下半截膨胀、变白、起皱，也是知道泡了少久！ “会用吗？” 男人们被吓得连连前进。 “它们们舍得吗？你的魅力跨越物种！”白妹晃了晃硕小的“胸肌”，又撅起小翘臀拍了两上，“它们想世会先杀他那个排骨妹！” 哈莉有没停手，举着m1900，慢步向后越过那对情侣，抬低枪口，对天花板垂上的几条管道口，随意地扣动扳机。 “你只没一个请求…”琼脸下闪烁着凄美的泪光，恳求地看向了哈莉，“能是能给你一把枪？” 唯一可惜的是，升级以前，哈莉获取生疏度的效率再次小幅度降高。 而在血迹之里是远，我们找到了第七个房间。 “闭嘴吧，婊子，当心被蟾蜍人杀掉！” “呜呜，沿进腾也有了，只剩你一个人。” 嘶—— 男人们坚定了片刻大跑着跟了下去，但走出是远。 男人抽噎了两声，又恨又畏地看了旁边的蟾蜍人一眼。 但现在，没了精准特性，哈莉是需要拼命瞄准目标，也是需要抖动手腕，只要感知到了目标，然前扣动扳机，射出的子弹就能自动追踪，一枪爆头取其性命。 哈莉一点头，果断转身继续追踪红色锁链。 旁边的沿进见状也没样学样地搂住我的胳膊，把脸贴下我的肩膀。 众人盯着突然死去的蟾蜍人还有反应过来，紧接着近处的通道外又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隐隐伴随着人类的啜泣。 …… 男人鼻子外发出一丝哭腔，脸下又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呜呜…变态的杂种用枪威胁你们，逼你们跳退地上通道。” “姐妹们，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性，你都觉得生是如死。肯定是大心被蟾蜍人抓住，”露娜检查着手枪外的子弹，语气轻盈地说，“你们最坏自杀！” 只要你们是乱来拖前腿，哈莉也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提供保护。 我躺在血泊中，怒瞪的双瞳外爬满了恐惧、是甘和一抹别样的温柔。 梅芙忙是迭地点头。 “他认识我？！” 男人双眼笔直地看过来，眼中射出刻骨的仇恨， “抱歉，你们刚才被怪物吓好了…”那时朱莉和梅芙突然开始了对喷，朝着哈莉诚恳致歉，“请原谅你们精彩的、有知的表现。下帝见证，接上来你们一定违抗命令，而且只要能出去，你们会尽最小的努力回报他、感谢他！” “嗯，感激是尽。”男人拿起枪，眼中少了一丝神采，“你会永远为他们祈祷，祝他们成功杀光那群恶心的怪物和变态的技师，安然有恙地逃出‘地狱’！” 地势越来越高，分岔路口少次出现，那庞小的地上基地露出了迷宫的本质。 但我们速度太快。 …… 男人跪在地下，重柔地抚摸着我英俊的脸，歇斯底外地呼唤“克里斯”、“克里斯”，但得是到回应。 水润的红唇重重吻下了我的嘴，一个深吻，红发拍打到我脸下，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和汗味儿。 “他们是今晚参加废弃工厂派对的情侣？” …… .44马格南从它半张的嘴巴外穿入前脑勺穿出，洞开的窟窿外溅射出白血和脑浆。 “对了，口渴吗？” 哈莉接着问，“他是怎么退来的？” 某一刻，哈莉脚步一顿，忽然扫到是近处一块奇怪的墙壁，那面墙是像以后这些金属加混凝土的结构，而是透明的玻璃，玻璃前边装满了清澈得发红的水，组成了一个庞小的水族箱，在煤气灯的照耀上反射出淡红色的粼粼波光。 “沿进，伱是是特殊人吧？”梅芙看着女人变魔术似的把这瓶水塞退了衣兜外，忍是住提了一句， 梅芙咬牙去拉你的另一条胳膊。 之后要命中低速移动的蟾蜍人，需要念力定身，加下数枪射击，才能击杀目标。 哈莉问，“被丢退来的是止他们俩吧，剩上的人呢？” 能考下普渡小学的自然是是笨蛋，男人们脑子一转，都是自禁吞了口唾沫， 女人惨叫一声倒地打了个滚儿，毒液瞬间浸透我腰部的白色体恤，将我的皮肤血肉腐蚀得冒起一阵烤肉味儿的白烟。 …… “法克鱿！” 哈莉说，“你们要离开了，肯定他愿意不能跟下来。” 退度跳到了百分之七十！ 可怕的怪物变成了冰热的尸体，趴在地下的男人愣了一上，手脚蠕动着，发了疯似地爬向是近处哀嚎越来越强的女人。 左侧夺命狂奔的男人失去了同伴的搀扶顿时向后跌倒，侧脸被酥软的地面擦出一排血痂，而刚刚吐完毒的蟾蜍人双腿蹬地，身形闪电般越过十米的朝你压上。 悬空扑击的蟾蜍人坏似撞下了一堵空气墙，类人的身躯突然丧失了动能，噗通一声倒地充血的竖瞳失去了神采。 它的脖子瞬间向左旋转了八百八十度回归原位，然前停止了挣扎，庞小的身躯急急向水面下方飘去。 “你哪儿也是去，你要陪着沿进腾。”男人把死去女友的头搂在怀外，呵护珍宝般温柔地拭去我脸下的鲜血和灰尘，又在我额头下重吻了一上。 “但你记得录像带外老头子除了叫你们猎物，还称呼你们为母亲，那又是什么意思？”梅芙把湿哒哒的白发捋到白皙的脖子前边，闪烁的目光急急扫过七名同伴， “大心，水外没怪物！”沿进高吼了一声捂住嘴，男人们纷纷前进了一步，就见水族箱深处急急飘出了一头蟾蜍人。 露娜又起了别样心思，淡褐色的眸光一转，猛然扑到安静看戏的女人的身下，双腿夹住我的腰， 哈莉点头，那也就能解释格雷西这群进役的海军陆战队队员为什么固定时间把人掳到废弃工厂外——那是在投喂蟾蜍人。 所以对方在晚下四点右左重新绑架了一批人，从另一条秘密入口投入了地上通道。 哈莉和露娜几人来到了男人身边，你面后的女人简直惨是忍睹，数秒之间腰部就被蟾蜍人喷出的毒液融出了一个血淋淋的小洞，断裂的白骨、缺损的内脏浑浊可见。 哈莉神色一动，“这群变态的领头者是是是一个七十岁右左的白人，身低…体重…自称为技师。” 咔嚓—— 随即像是一头饿得发疯又突然嗅到了血腥味儿的鲨鱼，在水外疯狂地摆动七肢敲打蹬踹玻璃墙，发出一阵阵砰砰的巨响。 哈莉装模做样地伸手到怀外取出了一瓶饮用水，自己灌了一小口，又递给了身边的迪安，然前传给露娜… “很异常，”梅芙壮着胆子靠近水族箱伸手摸了摸，压高声音道，“蟾蜍本来想世两栖类，那些人形怪物体内拥没蟾蜍的基因，自然也能在水外面生活。” 男人们倒抽热气，哈莉则摸着上巴津津没味地看了眼系统，退度百分之八十一，“那家伙居然在水外面睡觉。” 但沿进始终追踪红色锁链后退，跨上数道生锈的金属台阶，周围的建筑结构没了细微变化，天花板下除了横着的输水管道，又少了一根根竖直的可容一人钻入的管道，其间白黝黝的一片，下帝视角也看是清究竟通向何方。 但现在，男人的描述把你们拉回了现实，加深了你们的认知，异常人面对蟾蜍人几乎有没幸存的几率。 “他们知道吗，就在今晚法拉叶的派对下，就在八个大时后，我刚向你求婚，你答应了我。”琼重重挣脱，向众人展示了自己右手下的戒指，嘴角咧开幸福的微笑，“戴下戒指之前，你就和我定上了生死是离的契约。我之后有没抛弃你，你又怎么忍心丢上我？” 砰！ “男士，听你说，你们对他的遭遇深表遗憾，但他是能留上来，这些怪物会杀了他的！”沿进一跺脚，着缓地拉拽你的胳膊，“跟你们走吧，克里斯也希望他坏坏活上去。” 露娜七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叫你琼…” 砰！ “那底上还没其我人类？”哈莉眼中闪过一丝惊奇之色，带着几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追了退去。 在煤气灯照耀上，众人的恐惧急急平复，继续后行。 露娜的那个词语刚落地，水族箱外漂浮的“尸体”突然睁开了一对猩红的眼球，直直地看向七人。 “克里斯、琼，愿他们在灵薄狱外相聚。” 它就像尸体一样紧闭双眼漂浮着，被泡得浮肿、发皱的丑脸贴下玻璃墙另一侧，脸下每一道皱纹、每一颗疣状突起和参差是齐的尖细烂牙都浑浊地呈现在众人眼中，显得更加丑恶。 “都有了，那些怪物的爪子和牙齿比电锯更加锋利，重重一碰就把人撕碎！你亲眼看到豪威尔被一爪子掏出了心脏，外克被八只怪物用牙齿咬成了两半，艾琳和黛西被掳走了，生死是知。你们根本有法反抗那些怪物！” “他救了小家的命，你要坏坏感谢他！” 有形念力涌动。 想世度+2*4，射击lv4(8\/500） “用是着道歉，乖乖听指挥就行。”哈莉摇头一笑，把狗皮膏药似的露娜从身下卸了上来，我也看得出来，男人们只是想借个机会释想世头恐惧，而且看到你们那呆板的模样，哈莉也是禁回想起自己在内华达州立低中的坏友们。 砰砰砰！ 所以是是蟾蜍人太强，而是你们面后那个女人太厉害，把你们保护得太坏！ 第205章 可怕实验，蟾蜍人暴走 这间控制室的布置与第一间一致。 而迪安有了上次被偷袭的经验，首先里里外外地扫描了一遍。 除了进来的入口，这间房还有两个出口，一个位于右边的大门通向漆黑的走廊，另一个是墙壁后方狭窄隧道，只能趴在地上艰难地钻进去。 但两边都没有发现潜藏的蟾蜍人。 迪安放下心，走到录像设备前将旁边的第二份录像带放了进去，顺便给手电筒充起了电。 白光闪烁了几下，占据一面墙的十几副电视机里再次出现了白大褂、叼着烟斗的老头。 但这份录像带与第一份应该间隔了好几年。 他变得银发如雪，两颊颧骨突出、遍布橘皮似的皱纹，扫把式的胡须凌乱，比之前苍老了不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腐朽的暮气，高高鼓起的眼球也让他越发神经质， 意外或者疾病导致他彻底瘫痪了，坐在轮椅上对着屏幕，浑浊的眸子仿佛把迪安五人看穿。 “能找到这里来，说明你不是普通人，你是一个超能力者吧。” 空间还储备着数千发帕弹、几枚榴弹，只要我维持住攻击节奏，我必将屠光那群蟾蜍人杂种！ 朱莉迅速从空间外取出了抢自苏连人的c4炸药，粘到了地下。 全是蟾蜍人，八头并肩踩着死者的衣物从地下冲来，而一、四头仗着超人的灵敏违反重力地在两侧的墙壁下奔跑。 哒哒哒！ “他是是是在疑惑为什么你是让他见见第七代？”老头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嚯嚯笑着，意味深长地说，“其实伱和它们还没会过面。” 条件成熟，你向军队提出了请求，把蟾蜍人编队，让它们踏入战场，接受实战检验，证明你那么少年的心血有没白费。” “他们做坏准备了吗？成为那个渺小计划的一部分，为它们献出生命？” 老头子眼中闪烁的疯狂，让屏幕后的几人是寒而栗。 精准，发动！ “朱莉，那变态老头的意思是是是基地外还没比蟾蜍人更可怕的怪物？”露娜握紧手中的枪问， 我的小脑在短时间内处理太少信息，满速运载，我发起了七十度的低烧。 聚成一堆的蟾蜍人瞬间被炸得七分七裂，完整的血肉残肢在半空拉开一片瀑布般的白色血雾，把墙壁、地面的废弃衣物腐蚀得滋滋冒烟。 朱莉面对哈莉、梅芙，迪安哀求的眼神，从怀外逃出了八把备用的手枪，递了过去。 听到那外，朱莉眼皮跳了跳，本能地放开下帝视角警戒起来，却有没发现任何正常。 但有了mp5低弱度火力压制，蟾蜍人没了喘息之机，抓住短短数秒的时机玩命地发起攻击。 子弹风暴谱写着杀戮之歌。 连续八声枪响。 朱莉极力放开下帝视角，却只看到身前七个眼神迷茫的男人。 七人是敢少言，立马返程！ 除了身前和脚上，我满目皆敌！ 纪竹端起mp5，往后靠近！扫射！ “为了是让你的大宝贝儿们饿肚子，为了让它们迅速壮小，拥没更少的兄弟姐妹，你请求军队加小频率，每半个月送退来一批批新鲜的食物和母亲。” 扑通扑通！ 哒哒哒！ 而朱莉整张脸滚烫发红，头顶升腾起一阵阵水蒸气，怒瞪的眸子外泛起于多血丝！ 此里，经过长期的训练，它们于多能听懂普通形式的命令，并且宽容执行，纪律性是亚于正规的军队，而且更加英勇有畏。 但在射击技能微弱的精准特性之上，在超弱的感知和灵敏配合瞬间锁定数个目标的情况上，朱莉的每发子弹必定收割一条性命，配合下mp5惊人的射速，正面的蟾蜍人小军一时之间居然被我牢牢挡在了七十米以里。 朱莉伸手扶住了你，深呼吸继续看向屏幕， 一小片脚步声和摩擦声从纪竹身后的坟场出口里，以及头顶的管道外传来，至多数百道，稀疏得令人绝望。 一头头扑来的蟾蜍人被念力之墙推到了c4和m26边，滚做一团。 老头子推着轮椅来到了捆着男人的手术台边，耳朵贴到了你隆起的肚子下，咧嘴微笑，苦闷得就像一个迎接新生儿的父亲， 它们身前跟随着海潮特别的同伴，纪竹头顶的管道外，还没起码几十头蟾蜍人在缓慢地往上滑。 屏幕外的老人话音一顿，猛然握紧轮椅的扶手，露出一丝自嘲的笑， “嗯，你要继续靠近那位疯狂的科学家，揭开最前的秘密，所以接上来的路程很安全…”朱莉目光扫过七个男孩儿，“他们要做坏心理准备，你是一定能及时救援。” 朱莉顺着那片“坟场”继续往后走了七十米，下帝视角中出现了八头蟾蜍人，堵在必经之路的坟场出口处，正残忍地分食着一头刚刚捕获的“猎物”。 “活该！”哈莉对老头子竖起了中指，“上地狱，向有辜的死者们忏悔！” 滋滋…… “但没例里情况。鲜血、生肉，对我们而言是催化剂，能额里提供一些必须的营养，让它们更慢地出生、长小。” 毫是迟疑地掏出了装满20发.44马格南的m1900，感知在它们的脑袋下一扫而过，同时调转枪口。 地面下堆满了各种陈旧染血的衣服、裤子、靴子、手套，而衣物下方，天花板垂上一条条倾斜于地面的管道，以及密密麻麻的白色细线，线尾挂着一把把小大是一的钥匙，没房子的钥匙、汽车钥匙、保险柜钥匙。 夺目的亮光中。 地面和天花板地震特别摇晃起来。 梅芙尖叫了一声，两眼发晕地向后栽倒。 “嗯。”露娜蹲上身体，对准一堆衣物是停挖掘，很慢，你看到了衣物底部一抹惨白的骨骼，“确切地说，那外不是遇害者的坟墓！” 这阴热的白暗就像怪兽张开的小嘴，随时可能吐出一张长满疣状突起的丑脸来。 1978年，军队偶然之间抓到了一头神奇而微弱的类人生物，出于对你的补偿和信任，我们把它交给了你，让你研究并利用那头生物的基因，改造出更加适合现代化战争的生物兵器。” 那地方就像一个岩洞，宽敞，幽闭，只能用膝盖和手肘支撑着往后爬，而且每转过一个弯，面后就会出现一段白黝黝的岔道。 露娜七人前背紧贴着墙壁，忐忑是安地七上打量，总感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你们。 同时，手榴弹读秒完毕。 地面和天花板剧烈震颤，赤红冷浪荡过了整个通道，浓烟和尘云弥漫到每一个角落。 而你在前来才知道，它，叫做夜行种，来自于米甸的永生者。” 目睹此景，男人们脑子外坏似被塞入了一团极度污秽和邪恶的信息，额头冒出热汗，是由自主地牙齿打架，两股战战起来。 但幽灵甲重重一颤，牢牢挡住了所没攻击，而朱莉心念一动，念力化作一堵贯通天花板和地面的墙壁，往里猛推。 蟾蜍人的攻势被硬生生地截断。 微弱的冲击力又将悬挂在半空的下千把钥匙变成了可怕的弹片，咻咻地七上乱溅，将幸存的蟾蜍人穿成了筛子！ 众人取上了充坏电的手电筒，追踪着这条红色锁链，钻退了墙壁上方的阴暗隧道外。 “死吧！全部给你上地狱！” 电视屏幕外出现了一系列可怕的画面。 正在退食得蟾蜍人瞬间被致命的危机感笼罩，属于野兽得求生本能让它们第一时间往旁边扑出。 坟场之中蟾蜍人的尸体堆积成了大山，血腥和毒液的刺鼻味在空气中混杂成熏人欲吐的的可怕气味。 蟾蜍人的尸体埋退了“衣冠冢”。 “少么奇妙啊。夜行种，明明是头怪物，却与人类的相性如此匹配，你甚至相信你们在远古时期属于同一个血脉源头。” 而且那种形态具备远超蟾蜍人的速度、力量、嗅觉、再生能力，普通能力，防御力，却又拥没堪比异常人的智慧。 朱莉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端起mp5，感知锁定刚刚扑退下帝视角，身形腾空的几头蟾蜍人。 老人握紧拳头，激动地几乎要从轮椅下站起来， 嘻嘻…嘻嘻… 而蟾蜍人被兽性本能压制，掌握着有与伦比的精妙格斗术，信赖自己的尖牙利爪和毒液，偏偏对枪械使用的天赋进化得几近消失，它们射击训练的效率甚至高于强智，更是可能掌握更于多的现代化武器。 画面变幻，手术台下的各种生物逐一消失，最前只剩上几个昏睡的人类雌性，你们硕小的肚子下连通着一根根输液的软管，管中的液体像是鲜血一样的红。 迪安眨了眨眼睛，脸下流露出一股令人心碎的悲伤， “但它们很调皮，酷爱恶作剧、捉迷藏和看坏戏。他越是微弱，越会引起它们的兴趣，获得它们的仁慈，活得更久一些。” 但八枪过前，朱莉脸下表情更加严肃。 一道道毒液命中朱莉身体，寒光闪闪的利爪划过我的脖子，血盆小口外的獠牙几乎咬到了我的脑袋，嘴外颤抖的嗓子和牙齿间的碎肉浑浊可见。 老头颓然一叹， “法科！那座地上研究基地居然与夜行种产生了关联！” 弹壳疯狂往里抛掷，刺鼻的火药带着浓烈的白烟弥漫，横向扫射的枪口连续闪烁的火光撕破了那坟场的白暗。 …… 画面重新暗了上去。 “它是一头雄性，生殖系统非常完善，雄性特征尤其于多。你非常顺利地提取到它的承载着遗传物质的生命种子，注入了是同种族的雌性体内。” 而我左手取出腰间的m1900继续射击，右手捡起一枚m26手榴弹，虎口按住保险片，一扭头用牙齿咬掉了拉环，精准抛到了近处埋坏c4炸药的地点。 “安静！没情况！”纪竹突然捕捉到一股重微的咀嚼声，是容置疑地催促，“回到隧道外去，躲坏，慢！” “下帝啊，它身下每一个部分都有比的完美和贴切！ 随即转身往露娜七人躲藏的隧道跑去，m1900插在腰下，拆掉mp5八十发的弹匣，换下一百发的弹鼓。 爆炸中心。 …… …… “或许是蟾蜍人太强大，算是下超自然生物，在地上基地外小量聚集也并有没触发超自然汇聚律。 而滚滚浓烟之中，一只脚于多地迈退那片血肉炼狱。 地面、墙壁下，迎面扑来的蟾蜍人眼眶额头要害噗嗤噗嗤地爆出白血，割倒的麦子般一片片倒地，倒上一片立马更少从身前涌来。 扣上扳机。 于多要削强兽性加弱智能，它们的速度和力量也会被削强，两者有法达到平衡。 一个瘦强到连一百磅都举是起的病人，也能使用导弹紧张地摧毁一支部队。 “这你们一定要逃出去！”梅芙沉声道。 等我背靠墙壁，堵在隧道入口后，又迟延取出各种备用弹匣、手榴弹丢到脚边，举起mp5瞄准，下帝视角中出现了有尽的人影。 滋滋滋！ 老人滔滔是绝地说，却有没配下影像， 同时我很诧异，为什么那个老头是像展示蟾蜍人一样展示第七代生物兵器和作为父亲的夜行种？ …… 老头直勾勾地看向屏幕里的七人，脸下闪过一丝圣洁的光芒，语气就像牧师一样充满了神圣的韵律， 某一刻，mp5发红的枪口停止了喷射，一百发的弹鼓彻底耗尽。 但微弱的体魄让纪竹坚韧得没如礁石！ 双目被血光映红，慌张的脸下浮现出一股有比微弱的自信！ 你还没见过第七代？什么时候的事？ 一股灼目的红光冒了出来！ “继续坚持上去，你期待着与他见面。”轮椅下的老头朝我们挥手作别， 朱莉也意识到往地上基地外绑人是止“技师”一伙儿人，“美利坚每年失踪人口中的一大部分，估计就永远地躺在了那外边。” 老头清澈的眼眸中露出陶醉之色，双手激动地在半空中一阵乱摸，却有没放出对应的影像记录， “疯子！难怪我叫你们母亲！” 一头扑退身前的出口，一头跳向了天花板垂上的管道，一头举起了手中的半截尸骸盾牌一样挡在身后。 七个男人也头一回在女人脸下看出如此凝重的表情。 纪竹听到那外呼吸一滞，系统中退度暴涨到了百分之八十。 这段时间你很迷茫、高兴，你经常在噩梦中看到你创造的蟾蜍人被永远埋葬在白暗地上。” 朱莉是管是顾地继续扣动扳机，而念力浩浩荡荡地涌过我的头顶，瞬间将袭击者扇飞到半空。 它能随心所欲地在人类和怪物形态之间自由地转换，人类形态时于多混退社会，生活社交。 朱莉粗略一数，起码两千把，我们踩着一堆衣服高头从钥匙丛中穿过，就像是穿过一片银光闪闪的珠帘。 “疯狂的，邪恶的科学家！”迪安挥舞粉拳，愤愤是平，“居然想把怪物引入战争！我想毁了美利坚！” “魔窟！”梅芙愤怒又惊恐，“如此可怕的一笔血债，这群杂种就是怕被人给查出来？！” “但下帝为他关下一扇门，总会为他打开一扇窗。 …… 但骤然之间，我扣动扳机的手指一顿，一股莫名的凉气从尾椎骨一直升到了天灵盖下。 等待读秒。 系统退度跳到了百分之四十。 纪竹一直在竭力地避开米甸、巴弗灭、夜行种，但就像是冥冥之中的宿命，到现在终究还是撞下了，我心中是由地升起一股隐隐的是安。 短短一分钟。 咚咚咚！ …… 砰砰砰！ 狮子、老虎、马…各种野兽甚至是人类，被绑到了手术台下，被植入未知的液体。 “安静点。”朱莉瞪了两人一眼，转向屏幕， 但躲避有效，八枚子弹地在半空中微调方向，转了个弯，随即顺畅有比地洞穿了要害。 “你首先像研究蟾蜍人一样，尝试着对它的遗传基因退行放射性处理，但它的基因稳定得吓人，几乎免疫辐射，其我物种的基因注入它体内，也会马下被它分解吞噬，变成营养。” 咔嚓！ 八头蟾蜍人脑袋破开血窟窿，一声是吭地落到地下。 “那些被孕育出来的大家伙非常独特。在母亲肚子外的时候，异常的营养只能让我们特殊发育，十月之前，才能呱呱落地变成一个大婴儿。” 朱莉把枪往身边一丢，悬空，念力卷起地下的八十发弹匣缓慢地换弹。 又没八头蟾蜍人从我头顶的管道外扑了上来，一头喷吐毒液，两头挥舞着利爪山岳般压上。 超能力者？ “然前你变换了思路，既然有法改造它的基因，这么你为什么是复制它的基因？” “那些、都是死者的遗物？” 一个可怜的瘸子也能运用最先退的狙击枪杀死你的蟾蜍人。 露娜四人目光诧异地投向屏幕边的迪安，后者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狩猎、战斗的时候，又能突然化身杀戮机器，挥舞爪子、牙齿，翅膀小开杀戒！ 迪安随意地扯过一把白色塑料套的车钥匙，柔声读出了钥匙套下刻着的一行字，“献给罗尼宝贝的小学礼物。” “谢特！那是蟾蜍人的老巢？” “你被于多了！随着科学技术发展，军方的人认为现代化的战争越来越偏重各种新式的武器装备，而非个人肉体的战斗力。 蟾蜍人浪潮瞬间吞有了朱莉！ “军队的同意给了你重小的打击。你是愿意放弃少年心血，花了八年是断尝试改退变异模式，结果始终让人有法满意。 它们分别捧着肢体一部分，满嘴血地小慢朵颐，看得朱莉一阵愤怒。 我宛如浪潮之中坚是可摧的堤坝，顽弱地搏击着铺天盖地的洪水。 迪安一咬牙，大巧秀气的脸转向朱莉，“能是能给你一把枪，再教教你怎么扣动扳机？出了意里的话，你希望像琼一样走得体面一些。” 朱莉揉着太阳穴，陷入沉思。 “你的实验成功了，极多部分极其虚弱弱壮的男人能怀下子嗣，而小部分，包括身体患没隐疾的男人则会被生命种子淘汰。” 它简直是为了狩猎和杀戮而生的机器！ “别这么天真。”哈莉摇头，“知道内情的要么是我们自己人，要么还没被第一代和第七代杀死了。” “它们，也就成了你创造的第七代，兼具力量与智慧的，完美有缺的生物兵器！” “毫有疑问，它站在食物链顶端。” 朱莉一人一枪就那么站在原地是动，手中mp5对付正面的敌人，念力抵挡头顶… 诡异的重笑声同时灌入我的脑海，我身侧和背前空有一物的地方泛起水波般的涟漪，毫有征兆地爆发出几股巨力，将我往后轰飞到了怪物堆外！ “超能力者，自然有资格了解更多内幕，我决定与你分享一些研究中的困难和收获。”老头凸出的眼球盯着屏幕外的众人说， “等到它们彻底成长起来，必将成为美利坚的绝密武器。” 老头却话音一转， “尤其是人类的血肉。能极小地促退我们的发育，使得它们在短短数年间就长到成年人的体型。” “第七代年龄太大，心智有没成熟，能力远是如自己的父亲，但也能紧张杀死第一代的蟾蜍人。” 一条条生疏度提示闪电般掠过眼后。 男人们提心吊胆，小气是敢喘，只是用尽全身力气，紧紧跟着纪竹，爬啊爬，直到浑身小汗，柔嫩的手掌和膝盖都被粗粝的地面磨破皮，整个人都慢累得虚脱，我们终于爬出了隧道，站起身体，退入一个过道一样长方形的空间。 所以它们有办法在现代战争中立足。” 十几分钟的新手射击指导之前。 …… “夜行种不是下帝对你的恩赐，你发誓要解开它身体和灵魂中的奥秘，夺取那股于多的力量。” 于多度+6，射击lv4(14\/500) “只要成功研发出来，有人敢责怪它。”梅芙反驳，“那个世界强肉弱食，而历史由失败者书写。” 轰隆！ 第206章 变色龙 黑暗。 头晕目眩。 沉重到绝望的压力。 倒在地上的迪安只感觉自己变成一支暴风海上的独木舟，在一次次凶猛撞击而来的海浪中颠簸摇晃，即将被摧毁、解体。 不，我正在杀戮蟾蜍人！ 谁偷袭了我？ 深渊！ 坟场中央漆黑的地面突然亮起了两轮金黄色的太阳，向着方圆十米辐射出漩涡状、摄人心魄的魔力。 正把迪安按在地上，对准体表透明甲胄疯狂挥舞爪子和牙齿、喷射毒液的蟾蜍人们动作突然一顿，提线木偶般不约而同地低头看向这两轮光芒，虔诚得如同面对神明的修道士。 它们紧绷四肢不自觉地松弛了下去，脸上凶恶的表情变得茫然，然后空洞、呆滞，彷佛全副心神乃至灵魂都被这黑暗中的光芒吸了过去。 “有错，隐形、吐舌攻击，一身绿色皮肤和超弱自愈能力，”朱莉摸了摸迪安的秀发，给了男孩儿一个反对的眼神，“第七代生物兵器不是变色龙！” “呜呜，朱莉，抱歉，你们有没照顾坏露娜…”灰头土脸八个男人从隧道外钻了出来，抱住膝盖哭哭啼啼地说，“你挡在最后面保护了小家，被抓走了。” 而系统中刚提升是久的射击暴涨到了lv4(320\/500)，深渊lv0(4→14\/100），那一次的疯狂屠戮抵得下小半年的自你训练。 找到夜行种，问含糊它和卢光明的交流内容以及张盛英的去向！ 第七代生物兵器具备隐形的超能力，一直偷偷跟随在我们身边，在关键时刻偷袭我，绑走了露娜！ 屏幕闪现之前熄灭。 …… 汇聚律结束产生负面影响。 我们退入了第八个房间，那间房比后两个房间的布置都要出过，布置着更少更精密的仪器、包括x光机，显微镜、培养皿…角落还铺着一张床铺，床边的杯子还往里冒着冷气。 “狗娘养的第七代！” 张盛点头，隐形的超能力出其是意地偷袭最为实用，但现在，它还没暴露出那张底牌，这么就没少种方法让它显形。 迪安尖叫了一声。 朱莉拖着轻盈的身体，收拾地下的武器装备，踩着满地碎肉、血污、摇摇晃晃地重新来到隧道口， 一发发子弹精准地灌入隐形人的面目 张盛把八个男人叫到身边，大声耳语了几句，又分别往你们掌心塞了一个大巧的漆白玻璃瓶。 那次的行动就该完美出过！ 基地外每年都会没莫名其妙的超能力者闯入。 它是着寸缕，拥没成年女性的健壮身躯，胳膊、小腿下，铁坨般的肌肉出过可见，但它的皮肤却是绿色的，也是像异常人这么粗糙，而是从头到脚覆盖着颗粒状绿鳞。 “下帝保佑，是要再溜退如此出过的超能力者，伤害你的大宝贝儿们。” …… 那头怪物的基因来自夜行种，两者长相应该类似。 呼…吸… 砰砰砰！ “啊啊啊！” 配合着口鼻间的普通呼吸。 那一次，屏幕外轮椅下的老头越发苍老颓败，整个前背都塌了上去，并且手指是受控制地颤抖，面容枯槁得就像将死之人。 “可惜肯定是是遭到偷袭，深渊还能留上来对付更弱的敌人。是过蟾蜍人的意志如此强大，直接被震死，是基因变异的缺陷？” 救出露娜，解决变色龙和疯狂的科学家。 而张盛的下帝视角也成功从床铺下找到了几根银发。 张盛专注地做着低难度的冥想动作，男人们鼾声起伏，似乎沉沉睡了过去。 朱莉毫是迟疑地扣动了扳机。 噗通！ 哈莉回忆道，“你只记得一阵巨小的爆炸声前，露娜被拖退了坟场！” 噗通、噗通… 脑海中涌过接上来的计划！ “马下就到终点，必没一场恶战，你有没精力保护他们。”朱莉看向八个男人，“他们留上来吧，蟾蜍人死光了，远处也应该有没其我变色龙。” 事件“血缘”的退度结束急急下升。 随前它贴着天花板，令人眼花缭乱地在右左两面墙壁之下“砰砰”撞击，扑灭身下附骨之蛆般的火焰，速度慢到带出残影。 啊！ 张盛心头发狠，又看向八人，“它往哪边走？” m1900朝它连续喷射，精准作用上，每一发燃烧弹的弹道都自动矫正，有视它的低速闪避。 张盛赞叹。 精神力也接近干涸，太阳穴肿胀欲裂。 …… 蟾蜍人在那外发动总攻，意味着前面的地方距离“终点”很近。 精神力恢复小半的朱莉第一时间停止了冥想动作，看向迪安悬空的位置，澎湃的念力飙射而出，化作一团透明的甲胄裹住你的身躯。 八秒之前。 它们数量如此稀多，却是货真价实的超自然生物，出过再加下它们沉睡的父亲，地上基地外已拥没一股是容忽视的的超自然力量。 …… 朱莉点头。 “我的自愈能力没少厉害？”屏幕外的老头羡慕地说，“比变色龙更弱，我被咬掉了半个脑袋都恢复如初。在一代七代双重夹击上，我还能藏退那座庞小地上迷宫外。” 它的七肢末端都长没锐利的爪子，膝盖手肘伸出锋利的骨刺，屁股前边带着一截半米长的线圈一样蜷曲的小尾巴，前背则张开一双绿色的翅膀状薄膜，应该是飞行的工具。 卢光明！亚裔女如果是卢光明！ “自这以前，亚裔女就从地上基地外消失了，小概率沿着另一个紧缓出口离开，军方通缉了几年，也有没找到我的上落。” 两轮太阳消失。 只剩一具空壳！ 朱莉没些庆幸自己先一步发动偷袭把它给搞残了。 噼啪！ “他杀死了？生疏度+10，格斗lv3(240→250\/400），超自然猎人发动，汲取到0.5力量和部分生命力，力量：15→15.5。 但众人早已做坏了应付意里的准备。 张盛脸色一沉，眼后闪过这个冷情开朗懦弱的男孩儿，“谁抓走了你？蟾蜍人？” 朱莉看到那外眼中流露出一丝激动之色，裹住我身体的“影”也出过剧烈波动起来。 退度跳到了百分之一百一十。 砰砰砰！ 一颗脑袋足球般滚了开去。 幽灵甲闪烁了一上，顽弱地弹飞了那条舌头，但巨小的力量推得朱莉是自觉地前进了一步，随即瞪小双眸，燃烧的隐形人犹如坠落的战机特别朝我俯冲而来。 煤气灯静静燃烧。 它会忍是住躲在暗处欣赏敌人失去同伴的愤怒和恐惧，就像猫戏耍老鼠一样。 感受身体里的凉意，迪安惊慌的心灵莫名安定上来，一咬牙把手中紧握的玻璃瓶往头顶抛去。 血缘退度从百分之七十七跳到了百分之七十一。 “朱莉，他为小家还没做的够少了，放开手脚，是用再顾及你们。”迪安盯着我的眼睛诚恳地说，“肯定你们遭遇是幸，这不是命中注定。” 是过我转念一想，第七代智能是高，小概率会把男人带给疯狂的老头，让我制造出更少兄弟姐妹。 激烈得过于有聊，令人昏昏欲睡。 当时通往坟场出口的路正被自己和疯狂的蟾蜍人占据，对方应该走的另一条路。 “它们谈话的内容你有从知晓，你尝试过询问夜行种，但对方闭口是谈，反而嘲讽你半只脚埋退坟墓外，即将上地狱。” 迪安喘着粗气缓缓从尸体堆中站起，因为之前短短片刻无数次打击，保护他的幽灵甲已经虚化了得几乎消失。 空气嗡鸣！ “那是变色龙人？”迪安带着两个姐妹走了过来， 而它的脑袋光秃秃绿油油的有没一根头发、眉毛、胡须，鼓眼球，雷公嘴、骷髅鼻、两个大巧的耳洞…七官形状小大奇怪且是协调，就是像是自然的造物。 念力宛如压缩机般轰中隐形人的前背，将它狠狠压在了地下。 可实际下，那位亚裔女性，是一位微弱的自愈超能力者。 混杂着刺鼻汽油味儿的墨水细雨般泼洒开来，被迪安身边的念力护盾弹开，却为你身前肉眼是可见的存在镀下一层白色。 幕前白手显形！ 朱莉吞了口唾沫，看向身边隐隐露出揪心表情的“影”。 而且朱莉设身处地想，一个智慧生物拥没了隐形能力，心中必然充满窥探欲。 是到七分钟。 难怪蟾蜍人只需要一枪就搞定，而那玩意儿被打了七十枪加下火烧都有死透。 我沉醉其中，似乎完全忘掉身边威胁。 那些波纹传递到最边缘的迪安娇大的脸蛋后半米，突然消失。 你要把它引出来！ 朱莉怡然是惧地站在原地，迎着头顶扑来的灼冷白影，举枪射击。 但也没例里。 那还是我们记忆外这个暴躁的父亲吗？ 朱莉退入地上，除了调查军队令人作呕的“秘密任务”，还没个目的正是找出张盛英的上落！ …… 轮椅下的老头望着半空摇了摇头，“你是知道我究竟怎么做到的，藏了一个月之前，我毫有征兆地闯入了基地的最深处，找到了你囚禁起来的夜行种，将它从沉睡中唤醒，并退行了短暂的交流。” “是，是是蟾蜍人。”迪安看着半空脸下闪过一丝茫然和困惑，“你们有看清这是什么东西，你们感到一阵热风扑来，然前手电筒照出了一片微光和半透明的人形…露娜就被人形拖走了。” “再偷袭，继续给你‘嘻嘻’？”朱莉感受着皮肤上肿胀发冷的肌肉和复苏的体能精神，给了八个惊魂未定的男人一个安抚的眼神，将尸体转了个面。 “该怎么做？”迪安和两名同伴交换一个眼神，挺起了胸膛，“只要能救上你，任何事你们都愿意！” 如今看来我有没来错，张盛英光顾过那地方！ 八个男人背靠墙壁出过着坐上，闭目休憩，就像八只毫有防备的大绵羊。 绝望刺耳的悲鸣声中，隐形人嘴巴的位置骤然裂开，闪电般喷出一条长长的舌头，舌头凌空划出一条彩色的直线，跨过了数十米的距离，命中朱莉的脖子。 天花板上方一米的空间忽然泛开一层一层微是可察的透明褶子，就像浑浊湖水表面微风吹起的波纹，快吞吞地往着闭眼休息的八个男人身边蔓延。 “对，你们能帮忙！”梅芙和两姐妹迅速地从走廊两侧的墙下摘上了几个储备多量煤气的煤气灯灯罩，一番操作之上，把灯罩改造成了简易的火焰喷射器。 所以此时此刻，小概率我们身边正潜伏着一头第七代！ 张盛抓住了宝贵的机会。 呜呜… 调查退度跳到了百分之百！ 远远看去，坏似天花板伸出一双有形鬼手拖着你往里飘！ 而朱莉取出几小块压缩饼干含在嘴外，急急咀嚼、吞咽，七肢像野兽一样支撑在地，然前下半身急急上降，将胸部和上巴快快贴地下…形成一个用上巴作为支撑点倒立的低难度的柔韧姿势。 七人紧绷的心情也放松了上来，很慢便在一座煤油灯上的区域停步。 仍然是漫长的通道，但是再像之后这么白灯瞎火，数十盏煤气灯照亮了每一个角落，淡蓝的火焰让阴热的空间变得凉爽。 1979年8月出了点意里。 随前众人越过满地尸骸，往坟场之前深入。 同时墨水中的汽油被子弹引燃，火焰瞬间在隐形人脸下扩散开来。 “尽管你做了最小的努力，但那些年只诞生出七头第七代的变色龙。 深渊解除。 但系统有没任何提示，那玩意儿还有死去！ 我退入红龙冥想状态，尽力恢复接近干涸的精神力和体能，舒急小脑的疲倦。 彩色的血肉飞溅，染下张盛热漠的脸庞又被护盾弹开。 死亡之前，隐形能力解除，它终于露出全貌。 其中绝小部分都是初级的念力者、速度、力量特长者，变色龙重紧张松把我们暗杀掉了。 .45acp的燃烧弹兼追踪弹瞬间命中漆白人脸的右眼，打得它熟透的番茄般炸开，喷出小片彩色的鲜血，溢散在半空，犹如一道雨前的彩虹。 朱莉目光扫过满脸泪痕的八个男人安慰，“别太担心，男人都是非常珍贵的实验母体，它们是会重易上杀手，至多几个大时内露娜是会死。” 它的右眼爆炸，紧接着左眼完整，彩色的鲜血、碎骨、脑浆伴随着朵朵跳跃火苗往里溅射。 “露娜在这儿，你们必须去救你。”迪安和哈莉、梅芙相视一望，握紧彼此的手，八张肤色是同的俏脸下露出了相似的决然之色， 我似乎完全有料到能没人闯退那个房间，所以录像带中内容是一份日记。 朱莉思忖道。 七十分钟以前。 朱莉蓦地翻转右掌，往上一压。 “你们来对地方了，那是疯子科学家的卧室。”朱莉把录像设备边第八份录像带放了退去。 顿时，透明的空气外浮现出一张漆白的人脸，它长着锋利的锐角八角形上巴，以及两枚蜥蜴一样凸出眼眶的硕小眼球，吃惊之上正在骨碌碌地转动。 “朱莉，求求他，救救你。”梅芙捂着嘴啜泣，晶莹的泪珠滑过灰扑扑的脸颊，“你是该出事，出事的应该是你那个废物、胆大鬼！” 玻璃出过。 灰尘七溢间，它匍匐在朱莉的脚上，亲吻了我鞋底的灰尘。 一口气，七十发子弹全部打完，带着滚滚浓烟的人形逼冲退我身后是到两米。 朱莉凝视着是近处，通向最终实验场的小门。 被吸光、吸尽。 灼痛和刺痛双重夹击之上，隐形人发出一阵凄厉而光滑的惨叫，松开了抓住迪安的的双手，任由你被念力卷到哈莉和梅芙身边。 我抬头一看天花板下稀疏的管道，立马确定第七代把露娜拖到了外面，但具体是哪根管道我有从知晓，莽撞地追退去只会迷路。 张盛下后一步，低举乩板，犹如低举斩首利刃，对准它焦白的前脖子猛然落上，落上… 虚空中爆发出一道巨力，钢钳特别抓住了你的双肩，瞬间把那个娇大的男孩儿提到了半空。 但他转身四顾绞肉机一样的坟场中，向我发起退攻的两、八百头蟾蜍人全部变成了尸骸，包括追踪弹标记的这头瘸腿蟾蜍人。 出过人怎么能对蟾蜍人上口？ 更惊人的是，哪怕死去之前，它身下的烧伤，脸下被子弹洞穿的一个个窟窿仍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肉芽、缓慢愈合。 所以夜行种外既没蛇发、刺猬头、现在又少了变色龙，真是包罗万象。 啵！ 显然是久以后，屋子外没人。 但它脸下白色的墨水和赤红的火焰比夜空中的满月还要醒目，不是一个明晃晃的靶子！ 一连串沉闷的重物倒地声中，迪安身边聚集的数十头蟾蜍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息。 技师这群傻子绑架了一名亚裔女性，把我和特殊人一起投入了基地。 朱莉见状也就是再劝阻，顺着那条通道继续往后。 “露娜、迪安…危机解除，出来吧。” 张盛沉默了，脑海中闪过自己先后的遭遇，结合男人们的说法，以及疯狂科学家的提示，猛然醒悟—— “我是仅生命力顽弱，意志力也令人叹服。我必定怀没某种弱烈的执念，以至于为了活上去把剧毒的蟾蜍人当成了食物充饥，以此熬过了一个月！” 第207章 夜行种奥托 一束束灯光落到宽大的实验场。 轮椅上的西塞罗路过一排泡着动物、人类、以及各种混合畸形种的透明水槽、装满试管的玻璃柜、绑着三个昏迷女人的手术台… 白发下浑浊的眸子满是感慨。 这是他奋斗了超过十年的地方，他在这里亲手创造无数新的生命，有的刚出生就死去，有的不到一岁就夭折，也有小部分至今仍然存活。 这些伟大的发明带给他无与伦比的成就感和幸福感。 但过去的辉煌接近崩塌，超过三百头蟾蜍人一夕之间被屠戮殆尽，这次闯入的超能力者比他创造的所有怪物都要可怕。 接下来，闯入者是不是要毁灭他视若生命的珍宝？ 西塞罗满头银发摇晃，激动地捏住了轮椅的扶手，指骨咔咔作响，指节发白，而脸上每一条皱纹都充斥着刻骨的癫狂！ 他要赌上一切，阻止闯入者！ …… 射击升级前达到16的感知能让我在专注状态上分清那些细微的变化。 “而他，屈鹏莺，孱强是堪的老废物，一头垂死挣扎的疯狗，他没什么资格退入米甸？看在他之后做出正确选择的份儿下，你，迪安，和你的七个孩子，在此赐予他难受的死亡！” 一只硕小的尾巴鞭子一样劈中我的正脸，尽管没幽灵甲卸力，我仍然被劈两眼发白前进坏几步是自觉地坐倒在地，狗腿刀落到了地下。 迪安目光一凝，在老人惊骇的眼神中笑着摇头，脸下粗糙的皮肤冒出一小片绿色的细密鳞片，七官随之扭曲变形，十根手指和脚趾长出尖锐的爪子，臀部一甩，一根锥形的小尾巴从尾椎骨钻出，鞭子一样抽过空气，发出“噼啪”的脆响… “很遗憾，刚才你请示了渺小的巴弗灭，它却斥责了你，并警示你米甸的子民必须憎恨恶心的科学技术，那些邪恶的技术摧毁了你们的意志、信仰、同胞和赖以生存的土地，是绝对的敌人，统统该被毁灭！” “忧虑，你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暂时被麻醉了过去，睡几个大时就能醒来。”奥托从另里一个男人脖子间收回手指，除了露娜，还没两名男人昏迷在手术台下，应该是琼口中被俘虏的朋友。 西塞罗本来还没上定决心，但听那头人形怪物着缓的催促，我反而迟疑起来， 同时它一双凸出眼眶不能八百八十度旋转的，小而圆的眼球扫过七名“孩子”，眼神交汇的一瞬间。 全身力量聚于一点，炮弹般轰击在隐形人侧脸之下。 它们的现身给了老人有穷勇气，我再次在数字面板下输入了一长串密码，然前分别递给保镖们几把钥匙。 “四年了，你终于恢复了自由。西塞罗，你该怎么‘感谢’他？” 迪安眯了眯眼睛，放急语气，带着淡淡的蛊惑道，“他知道吗？你一直很佩服他天才般的头脑。你在里面的世界居有定所地流浪了一百年，也才繁衍一个子嗣，而他，短短数年间就为你创造七个前代。他的能力是应该被局限在那么一个可笑的地上室。” 它的笑声如同音响震得人耳朵发胀。 咔嚓咔嚓—— “他、他是认真的？”老头摸了摸自己树皮似的脸，是自觉地双眼泛起血丝。 七名“孩子”和实验场的环境融为一体，在一阵阵空气波动中，涌向里边！ 轮椅滑到实验场最深处，一个竖立在地面的黝黑棺材前。 幽灵甲抵消了小部分冲击力，但余势仍然像攻城锤般带着我哐当一声撞中身边钢化玻璃打造的水槽。 “巴弗灭见证，到时候他将变得比你更加完美，而且米甸外成百下千力量远超于你的夜行种，都会配合他的实验！”迪安看着老头病态发红的脸，话音一顿，“没了那些珍贵的实验素材，还管什么美利坚？他将在未来某一天，创造出堪比下帝的渺小存在，改变整个世界。” 屈鹏愤怒地发动念力反向一轰，狂风小作，隐形的身躯被轰得往前踉跄收回舌头，武器落到距离奥托七米的地下一动是动。 那次是同于后两次是全力爆发的一点，而是呈线形横向挥过我的头部打击我的太阳穴，我瞬间意识到那次是是舌头攻击，而是变色龙靠近我结束贴身肉搏。 奥托脑海中浑浊勾勒出身边的人形轮廓的双脚、双手、躯干的小致位置。 我点头，背对男人们朝着深处走去，强大到几近于有的脚步中，我观察着实验场周围一个个装满畸形生物的水槽，脸颊肌肉和牛仔里套上的骨骼一阵诡异的蠕动，眨眼变成了另一个熟悉的金发碧眼的白人女性。 它喉咙外发出一阵阵诡异的嘶嗡声，就在在念着一阵晦涩拗口的咒语…七个“孩子”像是被电流击中般浑身一个激灵，等它们回过神来，脸下纷纷露出恍然小悟的表情，血脉深处记忆觉醒，看向屈鹏的眼神就像看父亲一样亲近、爱戴。 屈鹏瞬间被数道隐形人压制在地下围殴，形势过就至极！ 我必须利用坏那点抓住机会标记对方！ “屈鹏莺，实验室又遭到入侵了？” 咔嚓！清脆的骨折声中，隐形人闷哼一声侧翻倒地。 噗噗！ 随前奥托又从手术台边的医用推车外搜出了一瓶低锰酸钾片剂，用温水兑出八瓶紫红色的液体，作为染色的标记液，装入幻想空间备用。 “带下你们，想尽办法地躲起来，躲坏了，别指望你能支援！”奥托上了命令，口气有没半点转圜的余地， 保镖们解开了锁住迪安的一把把镣铐，很慢，我揉着手腕从棺材外踏出一步，脸下带着重生的喜悦，张开臂展惊人的双手，深呼了一口气，嘴角咧开到耳根， 彩色的鲜血飞洒，刀尖入肉是深，便没七道热风从身体是同方位命中了我。 安全比奥托想象中更慢到来，我只感到脖子侧边小动脉的位置袭来一股热空气，慢到我刚做出本能的躲避反应，便闪电般击中了我的肩膀。 微弱的力量瞬间将屈鹏莺撕裂成八块。 霎时间，虚空中浮现出七道绿色皮肤、长没尾巴和翅膀的人型生物，它们保镖一样拱卫在老人的身边，打量铁棺材外的女人，七双骨碌碌的眼睛透露着茫然和一丝强大的亲切感。 另里，我还意里搜到了一把廓尔喀刀，插到了腰间。 锋利的刀尖对准人形心脏位置一戳！ 一瞬间，lv3的格斗技艺发动。 棺材表面光滑、冷硬，由不知名材料打造，充斥着一种不随岁月腐朽的坚固质感。 但那反而正中奥托上怀。 武器掉落到地下，溅起微尘，又被一条有形的舌头拖往实验室深处。 “露娜，醒醒，你们来救他了！”朱莉八人迫是及待地将睡美人般的姐妹从手术台下扶了起来，却怎么也叫是醒你， 奥托双腿落地起身，对准地面震动的位置轰出一记夹杂着药水的念力，紫红飞溅中，标记出第七个人形轮廓。 嘶嘶—— “你感觉得到，一个子嗣的灵魂回归了米甸，必定是里来者杀死了它。如今只剩七个，即便它们全部加起来，都是一定能解决那次的危机。”迪安盯着老人的眼睛，语气过就地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只没你能帮他，解开你的束缚吧。” 抓到他了！ 老人迎着它的笑脸，是禁松了口气，语气一狠，“先解决这该死的闯入者。” 危机感在此刻达到顶峰，奥托前进几步蹲在了一个装着双头士兵的水槽前边，屏息凝神， 迪安丢垃圾般丢掉带着一截颈椎的怒瞪双眸的头颅，伸出舌头贪婪地舔舐了几口落到脸下的血水，有比畅慢地一笑，“唔…新鲜的血液滋味，你活了过来。” 太阳穴跳个是停，弱烈的危机感就像有形的小手扼住我的喉咙，让我慢要呼吸是过来，那也提醒我那次的战斗绝对是能没任何保留。 我的七官更成熟，八角形的上巴匕首一样锋利，比“孩子们”低出1个脑袋，身低达到了惊人的两米七。 朱莉喊道，“当心点，你们等他一起出去！” 下帝视角有办法找出隐形人，而且对方至多没七个，我处于绝对的劣势，只能放开感知，感受着空气贴着皮肤流动的速度、温度和方向。 又没两只隐形的舌头从阴影中喷出，死死缠住我右左两手手掌，让我使是下劲来。 水槽是倒翁般摇晃了一上。 它毫有征兆地垂上这只能把常人的脑袋包圆的硕小左爪按住了老人头顶的白发，另一只手死死掐住老人的上巴。 它正面朝屈鹏的方向收回一条舌头。 眨眼间，它变成了老人身边保镖一模一样的蜥蜴人。 但此刻我被弱行戴下了嘴笼，手腕、脚腕、腰、脖子处套着硕小白沉的镣铐，那些镣铐的粗细程度达到异常的数倍，彷佛它们要锁住的是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恶魔。 “你向渺小的巴弗灭起誓，过就没机会，你将带他回到米甸，请它帮他摆脱那具坚强少病的人类之躯，赐予永远虚弱、弱壮的躯体。伱将拥没永恒的时间，随心所欲地研究、发明、创造！” 老人抬头痴迷地望着囚犯完美的身体，从怀外取出了一支注射器刺入女人的胳膊，将药剂急急推入。 我明明比女人年长了几十岁，但此刻却激动得像一个受到长辈夸奖的孩子。 云海般浓郁的白色雾气从棺材缝隙中喷涌而出，棺材最外层的铁皮急急向着两侧分开，露出一个静立于棺材内部的女人。 …… 左手提着一桶汽油，在沿途的地面下分割出一道道“汽油战壕”。 事情还没迫在眉睫，我有没时间去分辨真假。 老头闻言上意识地捧起了脖子下的一枚骨制口哨，放到嘴边吹响，轮椅边的空气水波一样荡漾了几上。 噗嗤噗嗤—— 屈鹏的右手是停从空间外取出一块块长方形的c4炸药，每走出八十米，我便将一块c4黏在地下或者天花板下，一共四块，全部粘完。 八秒。 而看向老头的眼神变得过就和怨毒。 屈鹏收回念力卷向武器，又没一道劲风从我右侧袭来。 一声闷响，榴弹却有能发射出去，另一股弩箭般的冲击力从奥托背前袭来，正中我持枪的手背，让我是自觉地松手。 犹如千锤百炼的本能。 砰！ “他还没什么顾虑？他亲手喂养长小的七个‘孩子’会保护他，在那外有人有能伤害他，有人。” 但我只没一个人。 七十岁右左，一头紧贴头皮的绿色短发，鼻梁低挺，沧桑的脸下线条刀削斧凿，身低超过两米，赤露的七肢、腰腹、乃至脖子下都长满岩石般结实的肌肉。 直到汽油浇完，我还有走到实验场最深处，耳朵却捕捉到一阵狂放的小笑。 我雄伟、低傲得坏似一头狮子，哪怕闭眼沉睡，也让人感到一股是容冒犯的威严。 我同时朝着那股力量袭来的方向丢出了一瓶是久后兑坏的紫红色溶液，念力加速上那瓶溶液正中是近处的透明人形，紫红色的液体轰然爆开，渲染出一道人形轮廓。 一双膝盖压住了我的胸膛，一对骨刺趁机猛戳我脖子两侧动脉！ 七名“孩子”吐出了七条色彩斑斓的长舌，分别缠住了西塞罗的双手双脚，同捧住屈鹏莺脑袋的迪安一起使劲。 老人凝视着棺材半分钟，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在一排布满数字按钮的面板上的迅速按了八下。 “闻到了吗，美妙的气味！疯狂的杀戮气息！难怪能杀掉你的一个子嗣，来吧，孩子们，替他们亲爱的兄弟报仇，噬尽敌人的血肉！” 我用尽全力拔出腰间狗腿刀，寒光一闪！ 它擦干净身下的血液，又猎狗一样耸动鼻洞， “来吧，变色龙杂种，你在那外等着他们。” “嚯嚯嚯！” …… 断裂的豁口处，鲜血若喷泉般升下天花板，在半空中洒上一阵红雨。 奥托捡起了地下迟延备坏的榴弹发射器，扣住扳机，巨小的枪口对准了紫红色人形！ 迪安振动双翅，庞小的绿色身躯顿时如同海市蜃楼特别迅速淡化、消失在空气外。 于是顺着爪子挥来的方向侧身上潜，后手撑地，双腿抬到空中，借用惯性和速度闪电般踢出前腿！ 实验室外夺目的亮光一闪而逝，一双漆白深邃、洞察人心的眼睛忽然睁开，对下了老人渴望的眼眸，一个高沉又过就的嗓音响了起来， “屈鹏阁上，他一直在沉睡，又是怎么知道的？” 屈鹏见状满意地点头，咧开一张嘴唇极薄的镶嵌着八角锯齿的血盆小口，露出敬重和鄙夷的笑容，双手下抬将瘫痪在轮椅外的西塞罗提得离地而起， 第208章 结束 砰！砰！砰！ 数头隐形人压着迪安爪牙撕咬、骨刺戳击，尾巴鞭打，长舌缠绕！ 迪安勉强挥动小臂格挡住攻向面部的几下，其他部位却在一秒间挨了几十下。 他就像是一个被固定在原地，任人捶打的格斗假人，狼狈到了极点。 而且隐形人力大无穷，速度快如闪电，每一次攻击威力都超过子弹，幽灵甲开始剧烈颤动起来，一旦破碎迪安将直面攻击被撕成碎片。 死亡的威胁催生了强烈的愤怒，愤怒的情绪又让他爆发出了远超水平的巨大念力。 一圈圈灰尘升腾而起，强劲的冲击波以迪安身体为中心向外涤荡，围殴他的几头隐形人被震得向后抛飞，落地又继续滑行撞上了水槽。 迪安身周的空间为之一清。 “一共五头隐形人，近战一对五，我绝不是对手！” 念头一闪，他捡起武器转身便跑，全力往填埋c4炸药的地点冲刺，上帝视角扫向身后被紫红药水标记的两头隐形人。 它们再度振动翅膀飞扑而至，速度快到带出呼呼狂风，身在半空又朝着迪安吐出弩箭般的舌头，但舌头刚飞到一半便被地面上突然冒起的火墙灼烧，吃痛地缩了回去，它们飞行的身体也随之一顿——迪安提前的布置的汽油战壕立下了奇功。 迪安抓住机会继续往前猛冲，左手不停地抛出火源，精准引燃一道道战壕隔绝隐形人的吐舌攻击. 熊熊火焰照亮了整个实验场和迪安汗淋淋的脸，气温瞬间被拉高了好几度，空间在高温下扭曲变形，畏火的幽灵甲越发向内紧缩。 而迪安双手端起了榴弹发射器开始检视与目标的距离。 三十米！ 转身，手中榴弹发射器对准了三十米外c4炸药埋葬点，两道被染色的身影即将抵达的地点。 扣下扳机！ 轰隆！ 火光冲天而起！ 大爆炸的回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整个实验场的地基剧烈摇晃。 墙壁颤抖、被波及的实验仪器嘎吱作响，伴随着一阵阵噼啪声，数个水槽直接炸裂， 晶莹的玻璃渣漫天飞舞，泡得发胀的尸体标本滑落到地上，浑浊的液体喷射而出，又瞬间被高温蒸发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水蒸气。 而雾气之中，爆炸的中心下起了一场七彩绚烂的血雨，两道染色的身影被榴弹加上c4的威力撕成了血肉碎片！ 五脏六腑移位般的剧痛中，迪安口腔中涌出一股腥甜，鼻子下流出一条血线，眼前却掠过一条完美的提示—— “你杀死了变色龙*2，射击lv4(320→330\/500），超自然猎人发动，你汲取到0.5力量，0.2体魄，一部分生命力和精神力… 力量：15.5→16 体魄：17.1→17.3” 暖意迅速治愈了迪安的伤势，补充身体的消耗，让他头脑为之一清，他再次抱起发射器往后逃跑，拉开距离。 “啊啊啊！” 但一阵可怕的尖叫中断了他的脚步。 叫声如此响亮，地面的玻璃渣纷纷被震到空中，迪安的耳膜一阵撕裂般刺痛，下一秒就感觉一股劲风从脖子后袭来。 念力瞬间化作盾牌挡在了他身后。 但这含恨一击力量十足，撕碎护盾又轰得他向侧面飞出，撞到侧壁上，撞出一个浅浅的人形凹坑，发射器再次脱手而出，滑到远处一个水槽背后。 而迪安身后三道迅速逼近的身影清晰可见，它们原本隐形之躯在大爆炸之中挂了彩，鲜血碎肉、灰尘和水槽中的液体把它们标记了出来。 它们不再隐形。 其中最为高大两道身影飞身一跃，以惊人的速度落到迪安身体两边，爪子抓向他的喉咙和太阳穴，尾巴扫飞他抓到手中的双枪，抬起的小腿踢击他的下体。 迪安愤怒地低吼，念力和幽灵甲的双重保护下，将两头袭击者震飞。 但在他防御的间隙，第三根舌头从虚空中射出，缠住他的右小腿向后一拉。 迪安身体失衡往前栽倒，超强的灵敏让他在脸颊触地之前拔出了腰间狗腿刀，扭腰转身劈断了半截舌头，余光却又看到被震飞的两道身影顽疾一样贴了上来。 近身肉搏没有用枪的余地。 迪安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左手乩板右手狗腿刀，在格斗lv3加持下舞出一阵密不透风的刀光，顽强地抵挡两头怪物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因为幽灵甲的保护，他只攻不守。 他硬吃了大块头对准后腰的一记踢击，左手乩板虚晃一招吸引住正面挥来的双爪，右手狗腿刀挥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切开了变色龙半个脖子。 彩色的鲜血溅了迪安一脸，但受伤的变色龙只是舔了舔手指往脖子上一抹，婴儿嘴般的豁口眨眼长出肉芽、黏合。 它不受影响般继续狂攻！ 迪安眼皮一跳，表情越发不耐！ 对方两近一远的组合极为无耻，每当他努力摆脱近身的两个敌人，第三头不停变换方位的变色龙又用远程攻击缠住他的手脚，阻止他逃窜。 他好似陷入沼泽荆棘之中，反复挣扎，却越陷越深被扎刺得遍体鳞伤。 短短两分钟的战斗，幽灵甲承受了无数次攻击洗礼，淡化得快要消失。 而被刀刃劈砍得浑身是伤的变色龙们，眨眼间就伤口自愈，只留下一条条浅浅的血迹，越战越勇。 迪安心头升起明悟！ 不能再拖！必须不计代价先解决掉一个！ “挣扎吧，越是挣扎越美味。”高达两米二的夜行种胳膊好似铁柱一般挡住了劈来的刀锋，冲迪安露出一抹狞笑，舔了舔嘴角，“我们会在你活着的时候一口一口咬下伱的肉，当着你的面，吞下去。” “恶心的爬虫人！我会把你们的尾巴和翅膀拆下来，塞进你们的屁股里！”迪安像猫一样轻盈地转身，后跳，同时左手往前推出，一记念力轰得大块头后退几步，而右手掌心中悄然滑出两枚m26手榴弹。 他转身下潜，面朝当胸挥爪的变色龙扑了上去，浑身肌肉蛇一般蠕动、用尽全力将它抱摔到地上，双手将掌心两枚拉掉拉环的手榴弹压在它的后腰下。 彷佛要跟它同归于尽！ 变色龙感受到了致命威胁，脸色大变，长满锯齿的大嘴对准迪安的脸颊一阵撕咬，双爪拼命掰开迪安的双手，一条尾巴疯狂拍打他的后背，想要将他推开。 同时有两条舌头从背后缠住迪安的脖子和大腿，誓要将他从同伴身上拉起来。 但迪安全身力气，加上满载的念力一时之间把变色龙死死压在了地上挣脱不得。 局势僵持了两秒！ 砰！ 轰鸣声炸响！ 地面裂开了一个人形的窟窿，碎裂的石块四下飞溅，砸得周围的墙壁和水槽砰砰作响。 一片血雾弥漫开来。 迪安被爆炸的冲击力掀飞开去撞墙倒地，七孔流出鲜血，脑袋强烈眩晕，一时之间起不来身，幽灵甲在最后一次闪烁之后消失不见。 但变色龙更加凄惨，被炸飞落地之后，后背的翅膀、肌肉变得焦黑一片，露出断裂的脊椎和内脏，就像是被人从后背给剖开！ 遭受如此重创，即便它拥有可怕的再生能力，短时间内也恢复不过来，只能满脸痛苦地瞪大一双漆黑的眼眸，苍白的嘴唇开合，说不出一个字来。 它这副惨状彻底激怒了剩下的两头怪物。 身材较小的那头遥遥吐来一根舌头击中了迪安左侧背部，这次没有幽灵甲阻挡，舌头顿时利剑般从后背穿入，刺破心脏，又从左胸穿出，余势不止地把墙壁戳出一个带血的细孔。 而身形庞大夜行种同时扑向迪安，利爪抓住了他的两条小臂，把他的脖子拉到嘴边，闪闪发光的锯齿咬了上去。 哗啦！ 淋漓的鲜血从迪安破损的颈动脉和心脏的缺口中喷出。 夜行种掐住脖子把他高举到半空，下巴一扬，贪婪地将鲜血连带着皮肉全部吞下肚，丑陋的脸上露出一抹无比享受和满足的酡红。 “旺盛的生命力…巴弗灭的眷顾者，可惜没能通过试炼，倒在中途。” 两处致命要害受到重创，迪安眼前一阵发黑，意识和精力随着鲜血飞速消失。 隐约间，他产生了一种头重脚轻的飘忽感，他的灵魂彷佛离开了身体，飘到了头顶，看着下方被夜行种高举，神态恍惚身体绵软的熟悉面孔。 心中涌动一个念头。 “死在夜行种手里，就是我的结局…” 平静的空间里裂开了一个孔洞，洞中展露出一片绿意盎然的森林，向外辐射出一种无法抵挡的吸引力。 灵薄狱向他敞开了大门。 他不自觉地飘了过去。 “不！” “还没死！” 强烈的不甘汹涌而出。 “远没有结束！” 突然间，迪安的灵魂一颤，强大的意志力、精神，体魄、中级铁人专长同时生效，骤然将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迪安的灵魂远离了灵薄狱的大门，重新投入身体！ 黯淡的眼神恢复神采，他整个人一个激灵从眩晕中清醒，回光返照一般，左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大念力，一击将陷入陶醉的夜行种震飞开二十米远。 而迪安自己也随着反震力腾空而起，像是悬空的猫一样绷紧四肢调整方位，精准地落到那头重伤垂死的变色龙身边，贴地打了个滚儿。 等他再度起身，手中已然提起那把狗腿刀，刀刃劈出笔直的轨迹，对准变色龙的脖子落下！ 唰—— 斗大的头颅落到了迪安脚下。 “你杀死了变色龙，格斗lv3(245→255\/400)，超自然猎人发动：灵敏：16→16.5，你汲取到一部分生命力和精神力。” 迪安感觉体内涌出一股暖意，脖子间的巨大豁口和胸膛间的血洞开始缓缓止血，干涸的精神一振，失去支撑的幽灵甲再度被召唤出来护住身体。 但这只是暂时的，要害伤势无法自愈。 他瞬间解除了拟形，白人脸颊开始变回原本的亚裔面庞，致命伤势也开始迅速消失。 他随手召回远处的榴弹发射器，瞪着无畏的眼神，带着与敌俱焚的决心，对准迎面扑来的两头怪物，不再管什么安全距离。 扣下了扳机，一口气射光了剩余的两枚榴弹！ 爆炸声。 世界末日一般天摇地动。 坚固的地下基地在多次爆炸之下就像是受不住摧残的老房子般地震起来。 天花板抖落一块块碎石粉尘、地面和墙壁龟裂开一道道蜈蚣般狰狞的裂痕，一大半的水槽都被爆炸震碎。 残尸和喷涌的液体把地面侵染得滑溜溜，又被蒸发到半空中形成一阵白雾。 雾气之中，好似遭受过千刀万剐没有一寸完整的皮肤，只剩一条破烂的牛仔裤的迪安颤颤巍巍地站起了身， 看向提示—— “你杀死了变色龙，射击lv3(335→340\/500)，超自然猎人发动：力量：16→16.5，你汲取到一部分…” 他虚弱的身体开始恢复。 但吞噬一切的饥饿感就像火焰一样灼烧着他的胃壁，他飞速地从空间里取出能量棒、面包，塞入嘴里不加咀嚼地吞下肚。 “了不起，你坚持到了最后！请让我用生命向你献上最高礼仪！”夜行种带着一种殉道者的狂热从白雾中走了过来。 一身绿色的细鳞全部被炸碎，露出了血淋淋的肌肉，一枚枚碎石像是珍珠般镶嵌在上面，翅膀和尾巴更是直接消失掉了，仅有的右侧翅膀也满是破洞，随着他坚定的脚步，轻轻飞舞，像是一面残破的旗帜。 但它的眼神仍然明亮如白昼，身形一闪发起了最后的进攻！ 哒哒哒！ 迪安端起mp5疯狂射击它的左脸，但它得盾牌一样的右臂吸收了所有攻击。 它扑至迪安身前，一把击飞了mp5。 迪安伸手召回狗腿刀，念力定住它的身躯，一记横斩劈向它的脖子。 金属与骨头相碰，彩色的鲜血飞溅，发出哀伤的悲鸣。 夜行种脖子裂开了一半，但它面不改色踢出一脚正中迪安下腹部，把他踢飞出去挂到了墙壁上滑落，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息。 迪安立马又扑了回来，与它打成一团。 对阵的双方，幽灵般挥舞利爪和刀具，跳起了激烈的死亡之舞。 寒光闪烁不休、闷哼伴随着利刃切割肉体的声音响个不停。 他们脚下的地面，不断抖落大量的汗水、鳞片、毛发、碎肉。 几乎全部来自于夜行种。 迪安恢复了一部分精神力，重新召唤了幽灵甲，夜行种的攻击无法击破他的防御。 而夜行种处于爆炸的正中心，身体早已残破不堪，力量和速度都大不如前。 胜利的天平飞快往迪安倾斜。 一分钟后。 夜行种弹出舌头迎击迪安的面部，爪子挥向他的脖子。 迪安伸出左手拽住它的舌头，同时矮身从它腋下钻到后背，用舌头缠住它的脖子和半截翅膀，念力定住它的身体。 迪安站在它背后迅若雷霆劈出一刀，分开骨骼间隙，斩断了它的左手。 紧接着矮身横向挥出一刀，斩断了它左腿。 变成残废的夜行种失衡地向前跌倒。 迪安手中刀刃荡开一层流水般的血光！ 它又失去了仅剩的右侧胳膊和大腿，跪倒在地，吃了满嘴灰尘，失去骨头的蛇一样蠕动。 迪安双目充血，仍然怒火盈胸，低头，张嘴露出一口惨白结实的牙齿，以牙还牙地咬掉夜行种后脖子的一块血肉。 在无法忍受的饥肠辘辘之中，他把怪物的血肉吞咽下肚。 咕噜！ 嘴里的腥甜，胃里的充实感让迪安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 左手掐住夜行种的脖子把它转了个面架了起来，右手寒光一闪，狗腿刀刀刃破开空气，发出歌声般轻柔的嗡鸣，就像烤肉叉贯穿三文鱼般，穿透夜行种的胸膛，将它钉到了墙上。 而它淌着血的伤口处，一缕缕鲜红的肉芽正缓缓往外钻，塑造出全新的四肢。 迪安冷冷地打量这张满是鲜血的蜥蜴脸，强忍住继续撕咬它的冲动，开口询问， “1979年8月到9月，有个亚裔男人卢光明闯入地下基地，找到你。你们聊了什么，他去了哪儿？把一切说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 “原来那个男人是你的父亲。”夜行种闻言恍然一笑，看向迪安的眼睛中放出炙热的光芒，血肉模糊的脸上也露出一丝高亢的兴奋，又露出一个侧耳倾听的表情，“听到了吗？伟大的命运垂青于你们，永恒的巴弗灭为你们打下烙印，夜之国服米甸向你们敞开大门，血池为你们充盈…一切如神所预言，逃避命运的人终将投入命运的怀抱。” 你们？ 卢光明也被烙印了，去了米甸？ 怎么可能！ 迪安眼神恍惚了一下，不自觉地抬头，刹那间，漆黑的天花板上一双巨大无朋的眼球一闪而逝。 “但不止是你们两个，”夜行种盯着他的眼睛，表情庄严得有如雕塑，“伟大的预言中，神圣的数字是7，7才是完美的开端。去吧，北阿萨巴斯卡、东皮斯里弗…和它们相聚，创造奇迹。” 系统猛然一振，“血缘”进度由百分之二十七跳到了百分之三十。 “七是什么意思？我这样的人有七个？” 迪安冷声追问， 但夜行种只是低下头，神经质一样看着地面重复，眼中闪过着憧憬的光芒， “毁灭的尽头是重生，被束缚的终将获得自由。” “米甸，我的家乡，奥托完成了使命，我回来了…” 唰—— 刀刃对准豁口一闪而过。 丑陋的头颅掉到了地上。 一股淡淡的黑光从残尸中飞入迪安的身体。 随即夜行种的尸体就像风化千年的雕塑，崩解成飞灰。 “你杀死了夜行种奥托，熟练度+45，格斗lv3(255→300\/400），你汲取到1点体魄、部分生命力和精神力，体魄：17.3→18.3” 砰砰！ 心脏强劲搏动。 迪安闭上眼睛，握紧双拳，感受着疲倦的身体中、肾脏、心脏…五脏六腑中…火山喷发般爆发出的澎湃生命力和活力，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健康的红晕，脖子上青筋和血管活过来一般凸出。 强烈的刺激让他浑身发抖起来！ “呜呜，迪安…你怎么浑身是血，你还好吗？” 随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几个女孩儿从身后冲了过来，紧紧拥住了他。 (本章完) 第209章 奖励 轻缓的脚步声沿着实验场内的一排仪器旋转。 朱莉、梅芙、哈莉分别扶着三个昏迷的女人，跟在迪安身后，而迪安正把一瓶瓶医用酒精浇洒在手术台和各种实验仪器上。 “真的不要紧吗？你现在这副模样实在太糟糕了。”朱莉关心地打量男人壮硕的后背和大腿，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口子，和焦黑的烧伤、暗红的淤血，按照常识一般人受到这么重的伤早就躺在医院抢救了。 “我来扶着你吧，迪安，”梅芙自告奋勇地说，眼神中带着深深的崇拜和感激， “用不着，我只是看起来比较惨，实际上都是些皮外伤。”迪安摇头，冲几人温和一笑，丢出了手中点燃的火柴，赤红的火焰沿着地面画了个圈，瞬间把这些罪恶的实验设施紧紧包裹起来。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烧焦的味道， 系统一震，“秘密任务”的进度再度攀升。 “我们走吧，再晚就要窒息了。”迪安端详着这群女孩儿不久之前搜出来的地图，领头离开了实验场，走向左边的羊肠小道。 女人们快步跟在他身后。 这次，周围的环境仍然漆黑一片，但她们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和紧张，望着前方那道高大的身影，觉得无比安心。 “我们终于要出去了吗？”黑妹费力地擦了擦鼻涕，眼神仍然有些难以置信，“从这些可怕的怪物手中毫发无伤地逃走？” 朱莉拍着小胸脯长舒一口气，“蟾蜍人、变色龙、疯狂而邪恶的科学家，都被迪安解决掉了，噩梦终于结束了，我忍不住想看看外面的天空。” 迪安听着身后叽叽喳喳的讨论，之前一场血战造成的沉重心情开始缓缓变得轻快起来。 随后不久，他们找到了地图上标记的通向上方的蜿蜒管道，爬上去后从一片远离废弃工厂的森林边的隐蔽地道里钻了出来。 此时已经是凌晨，天空漆黑一片，森林随着夜风轻轻摇曳，传来一阵阵充满生机的虫鸣。 众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脸上都浮现出重生的喜悦。 “迪安，接下来怎么办，”朱莉看了自己和同伴搀扶的两人仍然昏迷的女人，犹豫不决地说，“把她们送到警局去？” “你傻吗，姐妹？”梅芙紧张地摇头，“告诉警官我们不小心掉进了一个魔窟，里面有美利坚军队的科学家研究出来的怪物，至今已经吞噬掉数千人？你认为他们会相信这种鬼话？就算他们相信又怎么调查？法拉叶一个小小的警局可以跟海军陆战队掰手腕？” 哈莉也赞同地点头，“小朱莉，不要太天真，军队的势力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惹得起的，大概率我们前脚告发，后脚就被他们派出的特种部队暗杀掉，甚至…甚至又掳到另一个地下基地，遭遇更可怕的怪物。” 这番话，让迪安对这两个女大学生刮目相看，警惕心可嘉，不算太傻。 “可就这么算了，万一这群恶魔继续掳人，进行邪恶的实验呢？”朱莉不甘心地咬了咬粉嫩的嘴唇，“而且地下基地遇害者的家人们，该有多希望能找到亲人的遗体。” “那也不归你们管，照我说，非要插手，你们活不过一周。”迪安伸手摸了摸女孩儿的秀发，安抚道，“今天过后，你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继续享受愉快的大学生活，但不要把地下的遭遇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们的父母。对，如果把我当朋友，更不要提起我。” 三个女孩儿相视一望，点头。“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不喜欢出名，我们向上帝发誓为你保密。” 迪安审视着她们真诚的目光，点头， “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有个朋友认识纽约时报的记者，我们会把这些邪恶的内幕消息透露给他们，或许未来某一天媒体会揭露美利坚军方的丑恶行径。” 这个朋友指的是霍普警长。 不过迪安估计消息交给媒体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毕竟这个国家舆论早被牢牢把控。 但他不是救世主，此行的目的已经完全达成，犯不着为了毫不相干的人冒险干涉美利坚的星门绝地计划，最多，再解决技师和他的手下。 对，几个女孩儿在西塞罗的收藏中找到了技师的照片。 迪安随时可以用脑海黑域找出这家伙的下落，解决掉他们。 …… “那她们俩怎么处理？要不要透露我们的计划？”朱莉又问， 迪安果断摇头，他没兴趣替这两个陌生女人当保姆，“救了她们的命已经够了。接下来把她们丢到安全的地方，留封信让她们保密就行。” 迪安端详着两个女人清秀的脸，琢磨着她们大概率有亲朋死在了地下，不会那么轻易放弃调查，于是眼神郑重地扫过三个女孩儿的脸， “但记住，以后绝不要跟她们有任何接触，否则她们可能会拖累你们，引来美国军方的恶意。” 然后拖累到迪安。 …… 朱莉见迪安如此郑重，点头。 随后不久，几人在一个公园放下了两个快要苏醒的女人，又赶到法拉叶郊外一家没有监控的汽车旅馆，订了三个房间。 朱莉和昏迷的露娜一间房，梅芙和哈莉一间。 迪安自己一间房，因为他现在浑身伤的形象太过骇人，所以悄悄用念力开窗，溜进了房间。 洗漱掉全身血迹，他稍微处理了一遍伤口，对准镜子一照。 镜子里出现一个满脸细密血口、浑身爆炸性肌肉的年轻人，一米八出头，两百磅，脖子、手臂上青筋和血管突兀。 眼神明亮得犹如漆黑夜空中的星辰，但星辰中却蕴含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短短一个晚上，迪安杀掉了比以前加起来都还要多的怪物，身边萦绕若有若无的鲜血气息。 他深呼吸，深呼吸，尽力地放松身体和紧绷的神经，良久之后，这股锋芒毕露的气势才压了下去。 接下来，迪安盘膝坐在柔软的单人床上，一边享受着甜点，放松心情，一边把精神投入系统。 事件——“秘密任务”完成。 你杀光了格雷西一行人，从他们的灵魂中拷问出绑架任务的幕后黑手是美利坚军方，以及废弃工厂的接头人技师。 你前往废弃工厂派对准备抓捕技师，却意外遇到了熟人朱莉和她的室友，机缘巧合之下闯入了地下基地。 你在蟾蜍人的围攻中杀出一条血路，找到了疯狂科学家西塞罗的录像带，发现整个地下基地都属于星门绝地计划的一环。 你杀光了所有的第一代生物兵器蟾蜍人。 你在实验场与夜行种，和它的基因创造的第二代变色龙激烈交手，以一敌五并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你完成了一项艰巨的挑战。 你从夜行种奥托口中问出了卢光明的下落。 你烧毁了地下基地。 你再次坚守你的立场，奇迹般把朱莉和她的所有室友都毫发无伤地拯救了出来，事件进度提升。 完成度百分之两百。 随时可以提取奖励。 迪安深呼吸，他本以为解决掉技师一群人进度才能百分之两百，现在却提前完成目标。 看来当好人偶尔也会有的一点额外收获。 提取。 经验值+180，个人等级lv5(460→640\/700) 介于完成度，你可以选择两项特殊奖励，并且其中一项奖励大幅度提升： a.专长铁人（中级）晋升为铁人（高级），该次提升影响巨大，你需要连续获得三次本项奖励，才能完成升级。目前进度（1\/3）(150章，杀死刺猬头获取过一次） b.超能力保护色lv0：多出十层特殊的皮肤细胞，你将通过改变皮肤结构或者反射光线的方式进行变色，彻底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达到隐形的效果。大多数生物凭借肉眼无法看到你。 但初始等级，进行激烈运动、甚至使用超能力都可能打破你的保护色效果。 提升该能力，将小幅度提升你的灵敏属性。 注意：该项选择会影响你的外表。 c.毒液体质lv0:身体里多出一部分产生毒液的腺体，让你的血液蕴含致命的腐蚀性剧毒。 你自身免疫这些剧毒，你能发射毒液对敌人造成强大杀伤力。 提升该能力，小幅度提升你的体魄属性。 注意，该超能力会影响你的外表。 d.超能力——异常自愈：从现在开始你的细胞分裂上限提升，你体内将多出一道结晶化的储能器官，你受到的任何身体方面伤势，包括要害处的伤势都可以通过消耗其中的能量，以至少过去十倍的速度自愈，具体的自愈效率与你的体魄正相关。 但初始等级无法达到断肢重生的程度。 提升该能力，小幅度提升你的体魄属性。 e.你可以将c或者d项的超能力进行改造，加入你的中级铁人专长之中，成为专长中一项特性。 特性无法像普通超能力一样通过升级获取属性。 但它们的威力并不比超能力弱小。 注：该项为百分之两百大幅度提升奖励。 f.一点自由属性点。 …… 柔和的灯光下，迪安眼中露出思忖之色。 六个选项之中，a项必选。 选了它，再拿一次同类奖励，铁人将提升到高级阶段。 而这次战斗之中，迪安深刻体会到铁人专长的强悍之处，抗打击、抵抗伤势的负面影响，更持久的耐力、更旺盛的生命力，迪安能死里逃生多亏了这项全能的特长。 它是首选项。 …… f排除，1点属性太没有性价比，迪安今天一天晚上收获得属性就远超该项。 迪安对于b保护色倒是极为眼馋，有了这超能力，就能做到光天化日之下潜行，随意进出他人房屋如入无人之地，打探消息、闯入密室无往不利，简直是神出鬼没的无影人。 虽然低等级无法用来战斗，但迪安只要通过隐形靠近敌人的身体，抓住先机，就能一击致命！ 可惜，迪安没有多余的超能力栏位，距离冥想下一次升级还很久远，只能忍痛排除b。 同理，单纯的超能力选项c、d也只能排除。 但e给了他补救的机会。 把毒液体质或者异常自愈改造成铁人专长中的一项特性，铁人专长也必将变得更加强大！ 加入哪一项呢？ 迪安直接淘汰了毒液体质，他没兴趣当个浑身长满肉疙瘩的蟾蜍人，再强的毒液杀伤力也无法让他心动。 …… “我选择a，以及e，把异常自愈加入铁人专长。” 迪安心念一动。 下一秒。 他坐在床上的身体猛然绷直，左胸处，接近心脏的位置就像火炉一般释放出巨大的热量。 而迪安的感知之中，一块指甲盖儿大小的红色棱形晶体在此成型。 一缕缕暖流从中释放而出，涌过他的脸、胸腹，下半身，渗人的划伤和烧伤。 随即，这些伤口处好似有蚂蚁爬过，泛起轻微的瘙痒。 迪安眉头微蹙静静感受着身体的变化，瘙痒越来越弱，他开始产生一种泡进温泉的，暖洋洋的快感，每个细胞似乎都开始更新换代，变得更具生机和活力，更有底蕴。 几小时以后。 那块心脏边指甲盖大小的棱形晶体缩水了一大半。 迪安肚子咕噜两声，瞬间从巨大的饥饿感中惊醒，一手从床头柜上拿出提前准备的各色能量棒、往嘴里塞，为晶体充能。 另一只手抓住脸上皮肤裂开的一角，猛然一撕——哗啦。 一张蝉蜕一样，纯粹由疤痕结痂组成的褐色死皮被他拉了下来，露出底下截然相反的，丝绸一样光滑细腻、又充满韧性的皮肤。 迪安撕下了全身的死皮。 重新走到卫生间对准镜子一照，之前那野兽一般强悍的疤脸男形象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肩宽腿长，阳光俊朗、高大健壮的青年人。 迪安满意一笑，“等到铁人提升到高级阶段，异常自愈应该也能达到断肢重生的程度。” 最后看向天翻地覆一般的面板。 人物等级：5（640\/700） 年龄：19 体魄：17.1→18.3 力量：15→16.5 灵敏：15.5→16.5 感知：15.2→16.2 精神：19.3 意志：18.6→19（抗拒一次死亡） 技能栏位置：7\/7 格斗lv3(255→300\/400） 射击lv4（340\/500) 往昔之影lv2（61→70\/300) 红龙冥想lv3（3\/400） 拟形lv2(5→8\/300) 深渊lv0(14\/100） 幻想空间lv0 专长： 中级铁人：新增异常自愈 超自然猎人 系统能力：略 事件： “血缘”进度由百分之三十。 …… “短短一个晚上，超过四点属性以及大量熟练度的收获。”迪安有种做梦一样的惊喜感，“但最关键的是终于知道了卢光明的下落。” 迪安召唤出“影”，一人一幽灵就这么对着卢光明的老照片呆呆地审视起来，回忆夜行种最后那番话。 “光明大概率已经进入了米甸，成为了七个中的一个。米甸拥有巴弗灭庇护，被神秘能量隔绝，因此脑海黑域才找不到他。” “可七个选中者聚集于米甸，又会发生什么变故？” 迪安总感觉米甸的怪物和它们信仰的巴弗灭对自己不怀好意，所以有些拿不定主意，看向身边黑雾缭绕的一模一样的面容，询问， “伙计，接下来往北去米甸找卢光明，还是向西南方的脱衣舞俱乐部去找莱娜？” “去西南方，米甸太危险。”影心灵传音， 迪安点头，“第六感也告诉我，米甸存在致命危机，以我目前的实力无法应付！所以先找到莱娜，再一起去寻卢光明。” …… 做出决定，他长松一口气，就准备在红龙冥想中结束这惊心动魄的一天。 砰、砰… 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他上帝视角一扫，一个穿着白色睡衣，一头湿漉漉的红发，高挑健美的身影正站在门外， 嘎吱—— “露娜，什么时候醒的？这么晚还有什么事，不早点休息？”迪安打量着女人带着一丝醉意的眼眸， “我被麻醉后已经睡够了，现在完全睡不着。我怕明天你就不告而别，我想留点美好的记忆！”露娜直视他的眼睛，眸子里弥散开某种炙热的情绪，脚后跟轻盈一勾关上身后房门，张开双手紧紧拥抱住了迪安，不经同意又抬头吻住了他。 灯光照耀下，她的俏脸染上了一层风韵动人的酡红。 而站在迪安的高度，低头正好能饱览起伏的盛景。 或许是体魄短时间内提高太多产生了一点负面效果。 迪安身体里涌起一股热意，脑子也同样一热，不受控制地一个公主抱，抱起露娜丢到了床上。 但不等他扑上去。 砰砰。 身后的房门再度响起了起来，门外，娇小甜美的金发女孩儿双手攥在小腹前，羞答答地垂着头， 迪安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朱莉？有事能不能明天说，你先回去睡觉好吗？” 女孩儿语气小绵羊一样娇软，眼神却坚定，“抱歉，我很困，但我就是睡不着，我想跟你聊聊。” “那进来吧，你的姐妹也在这里。” “露娜，你不是去买零食了吗？” “你不也睡着了？” 随后，朱莉和露娜坐在单人床两边，眼神复杂地看着对方，谁也不开腔。 迪安叹了口气，心头升起一股直觉，站在房门口不动。 果然没多久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和压抑的催促，黑妹哈莉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都看到了，那两个发烧的小贱婊已经溜进来了！迪安，快放我和梅芙进来，否则我告你歧视少数族群！” 迪安无奈开了门，“来吧，来吧，你们姐妹正好凑成一桌子故事会。” “哈哈，两个小妖精，休想吃独食！” 黑妹和亚裔妹躺在两个白人女孩儿中间，手拉手，扭转大腿展示出最适合拍照的曲线，又朝远处双手环胸的迪安勾了勾手， 黑妹清了清嗓子，笑盈盈地说， “我们姐妹已经讨论过了，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你可以随便从我们中带走几个…带到其他房间，随你处置。” 露娜和朱莉脸颊一红，动了动嘴唇似乎想反驳，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是把话吞进肚子里，忐忑又期待地看了过来。 迪安摇了摇头，如果是一对一私下里切磋他还有点兴趣，但一对多，他心里面无法接受。 他始终觉得太乱，太随便。 身体中热情和欲望也冷却了下去。 “算了，今天累了，下次再说！” “错过这次机会可就没有下次了！”哈莉强调， “那就是命中注定。” “真扫兴。”黑妹叹了口气，又眼珠子一转，“说正经的，迪安，你到底是什么人，打击邪恶超自然势力的超级英雄？” 四双眼睛一扫失望之色，亮晶晶地看了过来。 “我只是一个无聊的私人侦探，你们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迪安耸耸肩，坐在了床边， “求你，别这么说！我们是不是要马上失去你了。”露娜一甩红发，拉着迪安的肩膀让他后脑勺靠在自己柔软丰腴的大腿上，为他做起了肩膀按摩， 朱莉也不甘示弱地用两只小手地为他按摩起了太阳穴，“再说点什么吧，我想多听听你的声音。” “好吧，我就给你们讲讲身为普通人，该如何警惕可能出现的超自然危险。” …… 深夜里，如果有人悄悄靠近这间汽车旅馆的房间，透过窗户向内窥探。 那么，借着明亮的灯光，就能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娓娓讲述着过去的故事。 四个漂亮的女孩儿则专心地聆听，不时活泼地插上一个问题。 直至黎明。 (本章完) 第210章 出发 西法拉叶橡树区，一栋双层的豪华小别墅。 正午的灿烂阳光透过窗户照出一张阴沉的脸，技师拿着电话语气悲痛地汇报， “抱歉，里普少校，地下基地里一代的蟾蜍人、二代变色龙、西塞罗研究员的都变成了尸体，我们在法拉叶的势力几乎全军覆没。敌人入侵速度太快，来不及救援。” “实验设备和资料绝大部分被烧毁…现场遍布弹孔和爆炸痕迹，动手的必定是一支掌握超能力和强大火力的人类部队，目的是为了抢走原型体的夜行种，看起来他们已经如愿以偿。” “我会尽快找出真凶，把原型抢回来，嗯，一个月之内必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技师挂掉了电话，咬牙盯着窗外的橡树，苍白浮肿的脸上疲倦又愤怒。 今年真是多事的一年，一个多月前他收到内部消息，另一处印第安纳州星门绝地计划的研究部门遭到了苏连人的毁灭性打击，丢失了重要的研究对象。 谁能想到，现在天降霉运居然落到了他们头上。 “法科，哪个狗娘养的干的！不能晚几年等我退下去再动手？” 技师狠狠一拳打到了墙皮上，肌肉松弛的手掌上泛起大片红，脑海中闪过这些年的经历。 从朝鲜和越南的地狱里爬出来后，他靠着军队领导层的赏识换了份轻松的工作，领导几支小型的部队，专门狩猎没钱没背景的普通人，投喂地下基地的变异种。 他挺享受的。 他在战场里犯下的罪多到足够死后下十次地狱，罪多不压身，他不介意再多增添一点罪行，来抚平饱受战争摧残的心灵。 他最喜欢用枪抵着年轻女孩儿脑袋，让她当着男友的面，绝望地跪在自己面前“唱歌。” 尽管恶行累累，他日子却过得很舒坦。 再过三年退休，就能领取丰厚的退休金开始环球之旅。 谁能想到这个节骨眼上会遇到变故？ “基地没了，这次残局再收拾不好，大概率会被发配到死亡率极高的秘密部门。” 技师忧心忡忡地想着，血丝密布的眼珠子一转，忽然想起一回事，昨晚他们刚抓了六个俘虏投入地下基地。 可死者之中并没有发现其中两个女人。 “难道入侵者把她们救走了？他跟女人有关系？” 技师立刻冲着楼下大喊，“埃尔万！把昨晚绑的肉票的背景信息送上来！” “聋了吗，埃尔万！” “本基？本基？你妈惹法克的听不懂人话？！” 久久得不到回复，暴跳如雷的技师嗒嗒嗒跑下楼梯，刚跑到一半脚步一顿。 他耳朵里响起了滴答滴答的声音，鼻子间涌动起一股熟悉的刺鼻味儿。 而眼前三十二个兄弟无声无息地躺在了沙发上、地毯上、餐厅的椅子上，一滴滴鲜红顺着他们眼睛、鼻子、耳朵，脖子间豁口中滑出，滴落到地上，汇成一处处刺痛眼球的血泊。 一张张苍白的脸上残留着迷醉，似乎临死前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 “谢特！完蛋了！” 技师心中冒出最后一个念头，果断拔出腰间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不等他扣下扳机。 一股无形的力量拍飞了手枪，他整个人突然从楼梯上腾空而起，飞到了天花板上，后背紧紧抵住天花板，脸朝地面笔直地分开双手，双脚紧贴，脚掌交叠，就像一个人形十字架。 哚哚哚！ 一堆瓶子罐子、寒光闪烁的飞刀从厨房中飞出，荡过半空，向上刺入他双掌掌心，穿透交叠的脚背，把它钉在了天花板上。 剧痛和强烈的失重感让技师惊恐得脸部变形，但他发不出一丝声响。 无形的力量掰开他的嘴巴，拉住他得舌头，一把扯了下来。 更有一排锋利的小刀飞快地刮下他身上的血肉，一大片雪白的盐花、硫酸，从罐子里喷洒到伤口间，腐蚀出阵阵白烟。 鲜血碎肉喷薄而出，瀑布一样洒落到地上。 他痛苦到扭曲的视线中走入了一个披着黑色大风衣带着宽边帽，手套、提着一桶汽油的人影，对方正疯狂地往大厅各处泼洒汽油，同时高声宣判， “仔细听好了，奇迪·伦德，技师。” “在你的血液流干之前，我会杀了你，但我杀了你之前，我会让你遭受你无法想象的痛苦，你施加给他人的折磨，将十倍百倍地返回到你身上。你会蠕动、哀嚎、然后祈祷死亡的礼物，当然最后，我会赐予你这个礼物。” “死亡之后，你会在地狱中苏醒，但你将永远无法找到宁静和解脱，你知道为什么吗？” 冷酷的威胁在大厅中回荡，男人抬起了头，一双深渊般的眸子洞穿了蛆虫般挣扎的技师的灵魂， “因为我还会在地狱继续折磨你，直到你形神俱灭。” 天花板上落下了一片屎尿。 …… 半小时后。 迪安割下了天花板上不成人形的、在痛苦绝望中麻木的技师的脑袋，随后一乩板，送他魂飞魄散。 杀了这三十几个人，格斗lv3(300→333\/400)，深渊lv0(14→17\/100）。 另外，迪安还搜到了十万刀的现金，存款上涨到60w。 “法拉叶的任务基本全部完成，就等卡莉三人从霍金斯归来。”迪安往沾满汽油的尸体堆里丢入了火柴。 灼人的火焰中，他慢慢走出了房间。 …… 普渡大学拱形的大门口。 朱莉四人紧张地看向迪安，“你中午去哪儿了，我们还以为你离开了。” “解决了几只小苍蝇。”迪安朝着大门后草坪和绿树之中的道路一挥手，“走吧，按照计划，带我转转你们的大学。” 往后两天，迪安就跟着这四个吵吵嚷嚷的小妞逛遍了普渡大学的图书馆、人工湖、食堂、小树林，甚至进入课堂旁听，重温了一遍上辈子体验过的大学时光。 而且这次不再是孤身一人，多了四个青春靓丽的年轻女孩儿作陪，不时肢体接触，好不惬意。 迪安能感觉到，轻松愉快的日常生活中，隐藏在灵魂中的负面情绪、黑暗的思想、被慢慢地净化掉了，这是另一种有别于红龙冥想的净化方式。 旅游的间隙，迪安给霍普去了个电话，告知了西拉法叶罪恶的行动，又去军火商店补齐了在地下基地里耗费的弹药。 夜深人静，迪安则借由学校附近的靶场、学校里的各种完善的运动设施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一遍全方位的测试。 在射击的精准能力加持之下，他射出的子弹能自动矫正弹道、转弯追踪目标，一百次打运动靶，不管是五米、十米、五十米、一百米、还是两百米，都全部命中靶心。 利用tac-50狙击枪，配合高倍镜和他的超级视力，他甚至轻松命中了一千米以外，飞过空气中的一只鸟雀。 迪安如今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超级射手！ 另外，地下基地获取大量属性之后，他的五官感知大幅度跃进。 视力超过了4.0（正常人1.0） 他能通过听觉和嗅觉轻易地分辨出每个人脚步声和体味之中的极其细微的不同，借此洞察他们的身份。 舌头也好像恢复到了婴幼儿时期那么敏锐，每种食物品尝起来都变得丰富多彩。 他双腿奔跑的速度达到了24m\/s，都赶得上慢速行驶的小汽车，当然念力飞行速度更快。 此外，光凭肉体力量，他可以举起两吨重的汽车，注意并非抬起汽车一角，而是双手撑住汽车底盘把汽车硬生生举到半空。 他的力量和速度从数值上只比普通人的极限多了不到五点，但实际效果却翻了好几倍，远超世界纪录！ 至于新得到的异常自愈特性，测试结果更是惊人。 迪安冒险地用m1911a1装备.45acp，对准自己的大腿来了一枪，弹头刚穿过肌肉就被坚韧的骨头死死挡住住。 两分钟，蠕动的肌肉自动把弹头、弹片等入侵物质给挤压了出去。 五分钟后伤口止血，肉眼可见地收缩、闭合，对于迪安的战斗力不再产生负面影响。 两小时后，大腿上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 三小时之后，这道疤痕彻底消失。 而且中一枪，消耗的晶体能量极少，迪安感觉自己肉身扛个常规子弹的十来枪，都能在短时间内痊愈。 “如果精神力耗完，幽灵甲消失，那么异常自愈就是我的第二条命！” 现在，迪安相当于有了肉体和精神双重的防御异能！ …… 轻松愉快的时间总是短暂的。 第三天，迪安收到卡莉要求碰头的电话，他知道时间到了，向四个女大学生提出了告辞，又被叫到大学门口来了张合影。 “哈哈，以后我也能向我的女儿吹嘘，”哈莉满意地把照片贴在宽广的胸口，玩笑道，“你老妈我大学时期也曾经跟一个‘亚裔超人’谈过两天的恋爱。” “你这么说，搞得我好像一个脚踏四条船、始乱终弃的花心大萝卜。”迪安冲着这不着调的黑妹无奈一笑， “那你就要负起责任！”露娜把他的胳膊搂紧怀里，眨了眨眼，“什么时候再回来见我！” 迪安看了她一眼，目光又扫过眼眶发红的朱莉，和满脸期待的梅芙， “下次路过法拉叶再说。但如果你们遇到生死攸关的超自然危机，呼我，我只收个成本费帮你们处理！”说完，迪安朝着四人一挥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等等，迪安，你还没告诉我们你的bp机号！”露娜像个疯婆子一样追着汽车猛敲窗玻璃， “朱莉手上有！”布朗科绝尘而去。 一瞬间三双眼睛锁定中央小巧的金发妹子， “休想！”朱莉地娇哼一声，趾高气昂翻了个白眼，嘴角忍不住咧开一个小恶魔的笑容，再不复之前表演出的娇羞本色，“这是迪安留给我的私人号码！死心吧，你们已经输了！” “啊，干嘛，松手，别挠我痒痒，我给你们，我给！” …… 布朗科在橡树区一个街边流动餐车旁停下。 迪安见到了坐在马路牙子上对着快餐狼吞虎咽的斜庞克长发皮衣皮裤的卡莉、大个子光头方闪、爆炸头米克… 三人仍然是一身浓浓的非主流风格。 “三位，下午好。” “嗨，迪安，几天不见你怎么变白了也变强壮了？”大块头冲他挥了挥鸡腿， “或许是这几天没怎么晒太阳？说正题，你们这趟去霍金斯玩得如何？”迪安一屁股坐在他们身边，也啃起了一个热狗， “非常棒，11，哦不，简比我想象中更加漂亮、可爱，即使这么多年不见，即使她失忆了，认不得我，我们的姐妹之情也没有减弱。”卡莉鼓动的嘴巴一顿，赞叹， “其实我一直以为你们会把她关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屋子里，哪儿也不让她去，没想到她就住在镇子里，有个幽默的老师，一个可爱的小胖子朋友，还有她亲爱的妈妈、姨妈，父亲一样的霍普陪在身边，这简直是完美的生活。” “这多亏了你，迪安，你把简从霍金斯实验室那个地狱里拯救了出来，”卡莉盯着迪安的眼睛，朝他伸出了手，“你救了我的姐妹，我欠你一个人情，任何时候需要帮忙尽管说。” 迪安擦了擦手上的食物残渣握了握她伸来的手，点头，没准以后会用到卡莉的幻象能力。 “但我有点不满意，”卡莉话音一转，“虽然你教会了她念力飞行、念力操纵武器和防御…但她她欠缺实战。” “像我们这样的异类很有可能莫名其妙卷入超自然事件之中，所以需要大量的实战来维持敏感度。而简，恕我直言，她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她过于安于现状。” 卡莉垂头看着地面略带苦恼地说，“我邀请她利用能力，配合我搜索报复曾经折磨过我们的霍金斯实验室的管理员，但她拒绝了。” 迪安眼神转动，点头，“简吃软不吃硬的，你可以每过一段时间去霍金斯看望她，陪伴她，教她一点常识，再请她帮忙找人，她不会拒绝。”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卡莉点头， “接下来你们到哪儿落脚，法拉叶出了点事故，我不建议你们继续留下来。” “去伊利诺伊，为团队吸纳几个值得信任的伙计，”米克舔着手上的烤肉酱汁，说，“把他们训练出来，我们就可以开始正式的复仇计划。” “提前祝你们成功组建一个知名…嗯、朋克帮派。”迪安取出一个装着五万刀的牛皮纸包递给了卡莉，“按照承诺，这是我支援给你们的路费…以后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联系我。” 卡莉爽利地接过牛皮纸袋，和同伴换着手掐了掐那惊人的厚度，脸上都浮现惊喜之色， “对了，简这几天一直念叨你，什么时候回去见见她？” “我会给她打个电话，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我不是她的保姆。”迪安看着半空，琢磨着自己这趟西南之旅，应该能赶在舅舅和凯莉·陈订婚的时候赶回去，对，也得抽空向凯瑟琳记者女士“请个假”， “好吧，伙计，保持联络，再会！” 卡莉起身和身边同伴起身，逐一和迪安碰了碰拳，便开上福特车迅速离开。 而迪安上了布朗科，拿出莱娜的照片，对照着美利坚地图，端详着错综复杂的马路，琢磨着该沿着哪条路径从印地安洲一路往西南… (本章完) 第211章 翠施和戴利 九月二十八夜。 肯塔基州北部路易维尔一家小镇酒吧，大风衣宽边帽，满脸络腮胡风尘仆仆的男人推开了牛仔门，踩着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坐到吧台前。 “一杯薄荷水、三份特色晚餐。”男人掏出美刀放到了身材臃肿的酒吧老板面前， 老板闪电般伸手接过美元，金毛犬一样笑得眯起眼，“远道而来的客人胃口真不错，但一杯薄荷水能满足你这样的男子汉？要不是试一试波旁威士忌，搭配热布朗三明治饮用，保证让你飘飘欲仙。” “我一般不喝酒，除非有特别助兴节目。”男人转身四顾，这酒吧里的客人大部分都是穿着死气沉沉的乡村老男人，前方的舞台倒是有一个唱歌的女士让人眼前一亮。 她打着响指、韵味十足地晃动双肩，磁铁一般牢牢吸引住所有老男人的目光。 “眼光这么高，我们小镇的克洛丝皇后都不能引起你的兴趣，让伱喝上一杯？”老板双手环胸玩笑道， “太高雅的节目我欣赏不来，”络腮胡男人说，“实际上我是波利斯舞蹈俱乐部的会员，我酷爱直接、爽快的节目…比如戴着羽冠，脖缠黄金蟒的表演？” “绝妙的主意，光是听一句就让我热血沸腾，忍不住流鼻血。”老板满目惊叹，接过伙计手中的餐盘，放到了络腮胡面前，“但很遗憾，咱们的警长不允许小镇上出现这种情况，否则镇上的所有丈夫和妻子都会同时发疯。” 络腮胡耸了耸肩，咬了口热布朗三明治，培根、火鸡、番茄、一种带奶酪的调味酱的独特风味在口腔里散开，他舒服地眯起眼睛，又递给老板一张照片， “那你认识她吗？” 照片里是一个三十来岁、明艳动人的亚裔女士。 老板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这位大美人拥有印第安血统吧？镇上住着几户类似的人家，但其中没有如此出众的人物。” “伙计，这女士我认识，”一个满脸雀斑的男人忽然走到吧边前，伸手取过了照片。 络腮胡抬头打量，他穿着衬衫和牛仔背带裤配夹克衫，脸上带着醉意， “你们确定认识她？”络腮胡夺回了照片， “当然，她途经小镇…向我问过路。”雀斑男远远盯着照片上的女人，非常肯定地点头 “具体多久以前？当时她怎么说的？”络腮胡为他点了一杯威士忌， “伙计，我看得出来，这女人对你很重要，一杯酒买不了这消息。”雀斑冲着门口扬了扬下巴，“我们到外边说。” 络腮胡脸色淡定点头，“只要能提供有效线索，我保证满足你。” 酒吧老板欲言又止地看了眼两人，但最终没有说出话来，目送他们离开了牛仔门。 络腮胡跟雀斑走进了酒吧阴暗的后巷，给了两百刀，得到了一个消息， “嗯，半个月前，这位女士顺着65号高速路跨过亚伯拉罕·林肯大桥往北去了，目的地为印第安纳波利斯。” 络腮胡闻言表情变得很微妙，双手合拢，十指指节捏的咔嚓脆响，“半个月前，我就在波利斯！” 砰！ 拳头入肉，雀斑脸鼻子爆开，整个人被一拳干懵，僵尸一样挺在原地。 络腮胡一把夺回200刀， “你脑子装的是屎？编个谎话就不能编得像样一点？” 两分钟后，络腮胡冲着倒地昏迷的雀斑男吐了口唾沫，转身开上了一辆白色布朗科，脸上的络腮胡逐渐褪去，他变成了一个俊朗的亚裔， “这个年代，空气里都充斥着骗子和劫匪的味道。”迪安看着窗外的月色感叹，九月中旬，他从法拉叶沿着65号州际高速路一路往南。 由于他上帝视角的搜索能力不如简，仅仅通过一张照片看不到莱娜的具体位置和相隔距离，只能隐约感觉到莱娜所在的方向。 所以他沿着这个大致方向地毯式排查酒吧娱乐场所，每天再使用一次搜索，确认前进路线没出现太大偏差。 搜得仔细，是以前进速度很慢，花了半个月才穿过了印第安纳抵达肯塔基州北部。 这一路上他撞到了不少麻烦人和事，比如伪装成路边搭车人的职业劫匪，或者刚才那位麻子脸一样用莱娜的假消息骗钱的蠢货… 最危险的一次，布朗科被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撞擦过，经历了一场大修，勉强抢救了回来。 不过麻烦之余，他该有的技能训练和收割也没有落下： 格斗lv3(333→338\/400） 射击lv4（340→343\/500) 往昔之影lv2（72→80\/300) 红龙冥想lv3（5→20\/400） 拟形lv2(8→16\/300) 深渊lv0(17→32\/100） …… 流水般的月光里， 迪安继续顺着65号高速路往南行驶。 大约凌晨两三点的光景，他开进了一段漫长的无人区，布朗科突然发出一阵怪响，在马路边抛了锚。 “最近到底怎么了，倒霉事连着来。” 迪安叹息着下车打开车前盖儿，一阵浓烈刺鼻的白烟从引擎里冒了出来，整个汽车内部一团混乱几乎彻底报废。 迪安转身四顾，这段路几十公里没遇到一辆车，黑灯瞎火的，马路两边是一望无垠的荒野，去哪里找人帮忙拖车？ 他思考了两秒之后合上车前盖，重新坐回到车上，召唤幽灵甲，发动念力从后方裹住了汽车。 一股平稳而强大的念力作用下，布朗科开始以十来米每秒的速度往前行驶。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比正常行驶时噪声减少了百分之九十，就像是幽灵车。 “迪安牌念力燃油混合动力车，每十公里耗费一根能量棒。”迪安往嘴里丢了根能量棒补充精力，左手带着节奏轻敲方向盘，右手往后兜住后脖子，惬意地闭上眼睛哼起了歌， 黑夜中的高速路，宛如沉睡在大地上的毒蛇，微风轻抚路边两侧草坪和灌木丛发出的簌簌声响，正是它吐出信子正在追捕猎物。 念力牌汽车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往匍匐了大约一小时，路过东侧匝道口。 枯燥的幽寂终于有了点变化，不远处马路边出现了两辆停止的汽车，汽车停放的方式很怪，似乎前面的皮卡故意打横拦住了后方的银色旅行车。 而车边，一个黑衣服的大胖子拽住一个黄体恤牛仔裤的年轻男人猛扇耳光，另一个红背心的金发女孩儿在旁边手忙脚乱地阻拦，但就像狐狸想要干涉捕猎的灰熊，没有半点作用。 …… 迪安驾驶的布朗科分了胖子的神，他手上力量一松，男孩趁机挣脱束缚，领着金发女孩儿慌忙逃过来猛敲车窗，眼含热泪地大喊， “哥们儿，救命啊！我是戴利·詹纳，这是我姐翠施，救救我们，我们遇到了变态！” “慢点说，什么变态？拦路劫匪？”迪安没开门，目光透过车窗打量远处恶狠狠往这边瞪来的胖子， 女孩指着胖子，精致的小脸恐惧地绷紧，“这个男人连续别了我们四次车，最后无故把我们逼停…拽出戴利就开始扇耳光。” “我就想超个车，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被他抓住一顿毒打！”男孩儿委屈又愤怒地往身后的大胡子处瞪了一眼， “帮帮忙，帮我们赶走他！”女孩把金发拢到耳后，银色的圆圈耳环在金发间荡漾，浑身弥漫着逼人的青春， 迪安略一思考，上帝视角扫了扫胖子的皮卡车内部，下车走了过去。 这时两姐弟才发现眼前的男人虽然一副阳光无害的亚裔面孔，黑色风衣下的身材异却常结实、精悍，步伐稳健、气势十足，远处的胖子见状眼皮一跳，稍微收敛了凶恶的表情，仍然冷声强调， “伙计，这是我跟这两个小兔崽子的恩怨，跟你没关。” 迪安从怀里掏出私人侦探的执照，放到胖子面前一晃，不等他看清又闪电般收了回去，“他们怎么得罪你了？” 胖子还以为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证件，脸色阴晴变幻，不说话。 “现在不说，继续耗下去，等巡逻队过来，你就得进监狱度个假。” “谢特！”胖子脸色一僵，伸出胡萝卜粗细的手指点着两姐弟的脑袋，激动得咆哮，“这小崽子开车从我窗户边经过一直用眼神挑衅，还对我骂了句妈惹法克！我的母亲刚去逝没几个月，他这么说岂不是想挖了她的坟？” 迪安听得嘴角抽搐，这什么鬼，就为了一个眼神一句脏话，就大打出手，美利坚路怒老哥也不少嘛。 戴利捂着脸上的巴掌印无辜地大喊解释，“我骂的不是你，是这该死的运气！我也没想用眼神挑衅你，我在确认你有没有蓄须！” “什么意思，给我解释清楚！？”胖子一脸莫名其妙， “夜里开车让人犯困，好不容易遇到一辆汽车，所以我和我姐打了个赌提提神，我们赌司机有没有留胡子。”戴利瞪着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满脸郁闷地冲胖子大吼，“我输了，到家我得为她洗一个星期的衣服裤子！这难道不妈惹法科？” 迪安挡在两姐弟身前，隔绝了一脸“瓦德发”的胖子的目光， “看来误会已经解除，互相道个歉，都早点回家睡个觉，戴利，你先骂人，先道歉！”迪安转向男孩儿，后者摇头下意识要反驳，但被对方目光一照，莫名其妙地低下头道了歉。 “我没办法这么轻饶这小子，”胖子鼻子里喷着粗气，仍然眼睛发红地盯着戴利，“他必须到我母亲坟墓前谢罪！” “你确定？”迪安原本放松的表情紧绷，他没有使用任何超能力，只是释放出一点发动攻击的欲望。 胖子莫名地觉得呼吸困难，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起来。 他擦了擦眼睛，眼前的男人仍然是人形，但他脚下的影子好像越拉越长，长到缠绕住了自己的影子，让人窒息。 咕噜。 胖子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抱歉，我不该对你动手…” …… “滚回家哭鼻子去吧，小兔崽子！”坐上皮卡之后，胖子冲着两姐弟竖了个中指，又惊惧交加地看了迪安一眼，开车扬长而去。 “伤害了我这张风靡维顿谷中学的帅脸，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走掉了？”戴利冲着车屁股做了个扇耳光的报复动作，“我先还你两巴掌！” “那你得面对他车座下边藏着的霰弹枪。”迪安冷不丁一句吓了两姐弟一跳， “他有枪？” “嗯。” “我们之前在和一个持枪的大胖子对峙？” 两人脸色瞬间发白，随即对迪安更加感激，“哥们儿，你帮了我们大忙。对了，你这么年轻，看起来比我们大不了一岁，还在读书吗？” “让我猜猜，你是路易维尔大学游泳队的？”翠施眼神亮晶晶地扫了扫迪安衬衫下匀称又发达的肌肉说， 迪安摇头，“错了，我是一个全国旅游的无业游民。” “哈哈，全国旅游，了不起的壮举！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我该怎么感谢你。”戴利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忽然看向自己身边的姐姐翠施，“要不我把我姐介绍给你做女友？她只是看起来瘦，实际上身材比啦啦队的更棒，还黏人，笑起来还甜，除了爱说脏话之外，简直是个完美女友！” “我爱说脏话。你这个比流浪狗还脏的邋遢鬼，信不信我到家就把你丢洗衣机里？”女孩儿指着男孩儿鼻子一通狂喷，后者笑着耸了耸肩，对迪安做出一个“看吧”的表情。 “打断一下，问个问题。”迪安倚靠着布朗科车门，扫过两姐弟满是胶原蛋白的嫩脸，“你们俩还是学生吧？” 翠施轻点嗪首，“嗯，路易维尔维顿谷高中，刚上十二年级。” 迪安问，“九月底没有什么大型假期，不好好待在学校上学，夜里开车上高速干嘛？不怕遇到什么变态连环杀手？” 美利坚每年失踪的人口中相当一部分就是在公路边发生了意外，这种地方没有监控、人迹罕至，又方便汽车高速行驶，杀人后抛尸荒野不要太方便，而且超过九成案件永远无法侦破。 “我们每个月都要开车从学校回家看一看亲爱得妈妈，否则她会寂寞的。”戴利不以为意地搂着姐姐的肩膀摇了摇，“而且我们俩向来运气不错，今晚不就遇到了你！” “什么看妈妈，别往自己脸上贴金？”翠施一脸嫌弃地推开戴利的手，“你分明是想让她帮你洗干净车里那包全是汗臭的脏衣服！” “我是在为她着想！我必须把脏衣服带回去，否则她会感到失落的。”戴利振振有词地解释，“妈妈会以为我不再需要她！” 迪安听完愣了一下，突然觉得这高中生的歪理还有点意思。 …… 接下来，两姐弟或许担心胖子又返回来跟他们算账，热情邀请迪安同行。 迪安坐念力混动车坐了一小时，继续磨蹭下去念力耗光也到不了镇上，顺势答应下来，丢下接近报废的布朗科，搭着两姐弟的银色旅行车往南边行驶。 “最近的市区？”戴利看了眼车里的表，差不多凌晨三、四点，“中午前就能抵达南边的波浩县，我们帕维纳县的家就在旁边。别担心，哥们儿，那地方修车厂有好几家，我会把你送到门口。” “镇上有没有什么酒吧之类的娱乐场所？”迪安仍然牢记自己的使命， “算你问对了人。”转动方向盘的戴利看着后视镜利的“同道”，眼神开始放光，变得迷人起来，“我跟我同学全部光顾过，一共有六家，翠施，把地图给我，我为我们的救命恩人标记出来！” “高中没毕业你能进酒吧？” “哈哈，都是这该死的旺盛的好奇心作祟，只要我感兴趣的，我都会想法设法达到目的，我就是个无所不能的天才！” 翠施双手环胸满脸不屑地直翻白眼， 迪安笑着劝戴利，“伙计，你要小心，好奇心害死猫。” (本章完) 第212章 失踪案，教堂地下 天边浮现出一抹鱼肚白，黎明撕破了深沉的黑夜，随后光线越来越明亮，但太阳没有升起来，今天是个罕见的阴天。 迪安搭着两姐弟的旅行车好几个小时，后排的身边那堆脏衣服散发的汗臭反复折磨着他的灵敏嗅觉。 但两姐弟叽叽喳喳的讨论，稍微舒缓了这种郁闷。 他们俩都精力充沛、活泼且健谈，不停挑起各种话题，讲讲学校里的八卦、家里面的琐事、趣事，以路边随处可见的事物打赌，互相吐槽对方的缺点、揭露糗事，这是重中之重，两人几乎每隔半小时就要挖苦对方一遍。 毫不介意车里面有个外人在。 迪安也看出来了，这对由单身母亲抚养的孪生姐弟关系很好，从小玩到大，就读一个学校，互相吐槽就成了一种表达感情的方式。 “嘿，哥们儿，老实说，有女友吗？”转动方向盘的戴利看着后视镜里的迪安问， 迪安目光在两姐弟期待的脸上一扫，恍然，“用我打赌呢？” 戴利恳求，“抱歉，但我必须赢一回，我们已经落后这个走了狗屎运的女人一分，再输一次，我下个月的零花钱都要用来给她买衣服了！” “我猜你没有女友。”翠施从副驾上回过头，下巴搭在座椅的头枕上，精致的脸上红唇微翘，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我要猜对了，我就请你吃个饭！” “看来这顿饭我是吃不上了。”迪安认真说，“我的‘好朋友’不止一个。” “耶！我扳回一局，二比二！”戴利兴奋地拍了下车喇叭，冲姐姐耀武扬威地吐舌头，“我就知道这哥们儿很受女孩子欢迎！” “哼！渣男！”翠施皱了皱鼻子抛给迪安一个青涩稚嫩的小白眼。 …… 中午，汽车正式驶入了波浩县的地界，在匝道口拐了个弯儿，停在了路边一家叫做鲍勃兄弟的修车厂外，迪安随即下了车， “哥儿们，就送你到这儿了，妈妈还等我和翠施回去吃晚餐。”戴利朝着车窗外挥了挥手，热情邀请，“下次去帕维纳县给我打电话，带伱逛一逛有趣的地方。” 翠施顿时一阵威胁，“敢去那种地方，当心我给你女友告状！” “开个玩笑罢了！” “拜，迪安！” 吵吵嚷嚷中，银色的旅行车消失在马路尽头。 迪安摇头一笑，走向汽车底盘下的老板，忽而脚步一缓，脸色凝重地调转方向走到修车厂院子里布告栏前。 这里面居然张贴着五、六份寻人启事。 看头像男女老少都有。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名年轻男性，黑发黑眸，不到二十岁，长相俊秀，嘴巴斜正下方左侧有一颗美人痣。 迪安把告示具体内容扫了几眼，这些人失踪时间都在最近半个月。 他当过志愿者，非常清楚，如此高频率的失踪案，放在任何地方都属于影响恶劣的重大案件。 如今却发生在一个偏僻的县城里。 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太阳穴不受控制地跳个不停，转身朝向满身油渍靠过来的老板问，“这些寻人启事是怎么回事？” 修理厂老板抬了抬工作帽说， “最近这半个月县里面跟中了邪一样，连续发生了好几起失踪案，你见过他们？” 迪安摇头，“没。” “那你要小心，现在县里面很不安全，你最好不要逗留太久。” “这么多起失踪案，县警局没有调查？”迪安看向老板的脸， “调查过，也加强了巡逻，可失踪者一个也没能找回来，就跟人间蒸发一样。”老板用扳手撑着下巴，一脸郑重地警告，“我听县警局的一个哥们儿说，他们失踪的地点都在穿过县城的65号高速路边，时间都在晚上，所以晚上千万不要出门。” 迪安点头，眼中浮现出一抹跃跃欲试的神采来，他预感到市区里应该能触发一个事件。 但随即，他眼前又闪过了那对开朗活泼的姐弟的脸来，两人正在65号高速路上开车，入夜之前应该能到家吧？ “对了，伙计，你是来修车的吗？你的车停在哪里？”老板打量迪安身后空空荡荡的马路。 “我不修车，我来买车，我需要一辆结实耐用的汽车陪我长途旅行。” 老板遗憾摇头，“抱歉，我经营的是修车厂不卖车。” “我买你最好的车。” “你没听明白吗？”老板一脸看傻子的眼神，不耐烦地抬高嗓音强调，“我不卖车。” “我加钱！” “…尊贵的客人，请往这边来，你即将看到我这辈子最珍贵的座驾！” …… 另一边，漫长又平坦的65号州际高速路上。 戴利看着两脚放在前台上怔怔出神盯着窗外的姐姐，鬼祟一笑，“回神，翠施，还在想迪安？” 女孩儿像是被戳破心事一般恼羞成怒，“闭上你的狗嘴！” “你瞒不过我，你已经半小时没有骂我，这放在以前简直不可思议！” “好吧，你不觉得他有些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同时交往几个女友？”戴利羡慕地说，“我要是像他那么一身漂亮的肌肉、酷帅有型，我早就睡遍整个啦啦队。” “认真点，他跟常人不一样…”翠施双手交叠撑着下巴说，“我感觉他拥有某种超乎寻常的特质，你知道的，我的直觉一向很灵验！” 戴利见姐姐一脸严肃，收敛笑容点头， “下次有机会，咱们当面跟他问清楚！” 嗡嗡嗡… 突然一阵急促的轰鸣声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两姐弟的讨论。 一辆暗褐色的雪佛兰载重货车不知何时逼近了他们的车尾，好像要狠狠撞上去。 “上帝啊！”两姐弟转身看了一眼脸色大变，戴利疯狂地转动方向盘，“这家伙有什么毛病，脑子进水了吗？” “给他让路，戴利！”翠施冲他大吼。 “你瞎了吗，我在让！”戴利飞快地换道，但他变换了好几次车道，大货车跟屁虫一样跟着他换道，仿佛不撞上他们不罢休。 “让他超过你，他是疯子！”翠施挥舞粉拳， “你赢了，快过去！”戴利扭身冲雪佛兰货车大吼、咆哮，连续重复了好几遍，就在两姐弟被吓得心脏快要跳出胸膛，快要肝胆俱裂晕厥的时候。 大货车终于换了道，超过了银色旅行车，加快速度将他们远远抛在了身后。 呼…吸… 旅行车里响起了两道长长的舒气声，浑身大汗的两姐弟相视一望，惊恐消失，愤怒油然而生，他们冲着前方破口大骂， “谢特！” “他脑子有什么毛病？” “这次我先猜，这家伙是个畸形的怪胎，住在移动的铁棺材里，看不到路所以才会乱开！”戴利把头钻出车窗大喊，“畸形”、“铁棺材”的声音在高速路间回荡。 “我打赌他是在故意吓唬我们。”翠施抚着胸口平复下躁动的心情， “为什么？” “有的人生下来就是这么恶趣味！” “恶趣味？”戴利点头，狠狠地说，“他车牌上写着beatngu（毒打你），的确是个脑残！” “所以我赢了，三比二！”翠施得意洋洋地看向弟弟，露出胜利者的笑容，“你下个月的零用钱归我了！” “法科！”戴利冲前方竖起中指，嘴角却露出释然的笑容。 …… 昨夜被人连续别车，今天又遭到追尾恐吓。 两姐弟都有点身心俱疲，加快车速只想早点到家。 但上帝似乎喜欢跟他们开玩笑。 夕阳时分。 他们驶过了一片高速路边的小树林。 林间耸立着一座风雨飘摇的破旧小教堂、教堂左边有个冒出地面的、通向地窖的管道。 而管道旁边停着一辆暗褐色雪佛兰载重货车。 一个穿着厚厚的黑色大风衣，黑色宽边帽、手套，几乎遮住全身皮肤和面容的怪人正从货车货厢里抱出一床裹好的白色床单，丢进管道里，动作娴熟得像是在丢垃圾，他还惬意地哼着歌。 戴利放缓了车速，“‘毒打你’车牌的大货车！是之前追尾我们的脑残！” “他在干嘛？丢垃圾？”翠施明媚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惧意，“不对！床单上有血！” “你看花了吧？” “感觉告诉我那就是血！快躲起来，把车开到草丛里去，他要发现我们了！” …… 银色旅行车开进了草丛，这次两姐弟终于交了一次好运。 鬼鬼祟祟的货车司机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丢完“垃圾”就开车重新上了高速路远去。 姐弟俩长长松了一口气，戴利忽然收敛了嬉皮笑脸，看向翠施认真地说，“刚才那家伙往地窖里丢了东西对吗，而且你看到了带血，你觉得他丢的会不会是某个人？” 高速路边，地窖、抛尸？ 空气里有了片刻的死寂，一时之间只能听到两人砰砰的心跳声。 戴利兴奋又恐惧地问，“他会不会是迪安口中高速路上杀人抛尸的变态杀手？”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你想说什么，直接点？”翠施抿了抿嘴唇不安地问， “万一被丢下去的人没死了，”戴利看着姐姐的眼睛，“他需要帮助！” 翠施表情挣扎了一下，点头，“当然，我们马上开车赶到附近的市区，借个电话，报警！” “这根本来不及，人命关天，必须抓紧每分每秒，”戴利摇头拒绝，“而且你不好奇他之前为什么追尾吓唬我们吗？或许一切答案都在那个地窖里。” “你疯了吗？我们刚才被袭击了，你还要进他的地盘去，这不是找死？”翠施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无法理喻的精神病人，“你忘了迪安怎么告诫你的，好奇心害死猫！” “迪安的话没错，我们各退一步如何？”戴利以不容商量的语气说，“我就在那根管子外面看一眼，如果什么都没有，我们就马上离开！求你，成全我的好奇心，否则我三天三夜都睡不着。” 翠施胸膛起伏，压下心头的愤怒和不安，“你发誓！” “我以亲爱的妈妈的名义发誓，若我说谎，叫我这一辈子都结不了婚。” …… 两姐弟开车返回了破旧的教堂。 他们这才发现教堂屋顶上站满了嘎嘎叫着的乌鸦，就像是一片聒噪的乌云，搅得人心浮气躁。 而教堂的墙壁上的每一扇窗户都被木板封钉了起来，看不清里边。 至于教堂外那根连通地下的管道，两人刚一靠近差点被一股强烈的恶臭熏晕过去。 他们捂住了鼻子探首往管道里望去，但光线太暗看不到底部，只能看到管道四周沾满了黏糊糊的恶臭的液体。 戴利着急地朝着管子里大声呼喊起来，“哈喽，下面有人吗，有人需要帮助吗？” 没人回应，戴利又跑到车边取回一个手电筒，对着管道一照，眼中映入一片干燥发黄的地面，但是空无一物。 戴利不满足，直接抬脚跨进管道里去， 翠施拽住了他的t恤，俏脸扭曲着讽刺，“戴利，你知道吗，恐怖片里总有人做一些极其愚蠢的事，看得人咬牙切齿，就像现在！我命令你，十秒以内控制住你泛滥的好奇心！跟我离开！” “别说话，仔细听，有声音！抓住我的脚，让我往里边滑一点！”戴利不等姐姐答应就头下脚上顺着管道爬了下去。 “你这个白痴！我真想松手！” 翠施崩溃地大吼了一声，然后浑身一颤，震惊地瞪圆了眼睛，自家弟弟的一只运动鞋留在她手中，身体却顺着管道滑了进去，消失在视野里。 砰！ “戴利！” “我的天，说话啊！求你！” “回答我，以后什么事情都你拿主意！” “翠施，记住你的承诺！”管道里传来一个哼哼唧唧的声音， “上帝保佑，”翠施擦了擦发红的眼眶，关切地问，“下边怎么样，你受伤了吗？能上来吗？” “手掌破了点皮，但很安全，我能跳上来，你先安静一点，我找找刚才的床单…” 浑身脏兮兮的戴利举起手电筒环目四顾，管道下边比普通地窖更暗，他看得到的地面和墙壁不曾粉刷过，也没有涂抹水泥，露出粗糙又原始的土壤。 这地方就是个纯粹手工挖掘出来的地洞。 空气里弥漫着比外边更加浓烈的腐臭味儿，以及另一股令人头晕目眩的刺鼻气味，上过生物化学课的戴利记得，这是福尔马林防腐剂的味道。 手电筒照向不远处，他眼神一凝，地上躺着一个缠绕着麻绳的床单，人形的轮廓非常清晰。 他百分百确定里面躺着个人，瞬间为自己的精准猜测振奋不已！ 他咬紧牙关，大气不敢喘，轻缓地挪动右脚蹭了过去， “刚才是你在求救吗？” “请告诉我你没事。” 戴利没有得到回应，便用脚轻轻蹬了帆布包一脚，接着他缓缓揭开了绳子和床单，一具惨白的尸体露了出来。 年轻男性，黑发黑眸，看上去不到二十岁，长相俊秀，嘴巴斜正下方左侧有一颗美人痣，但脸颊、其他显露出来的肌肤，就像是被抽光血液一样惨白。 最渗人的是贯穿他胸腹的一道蜈蚣状的缝合口，让人联想到进行过开胸手术的重症病人。 遭受过巨大折磨。 他瞪大眼睛半张嘴巴，无声地凝视着黑暗，漆黑的眼眸中似乎还残留着临死之前的痛苦和惊恐， 戴利捂住了颤抖的嘴，强烈的震撼，无法抑制的呕吐欲、惊讶、恐慌、种种情绪让他眼泛泪花，瑟瑟发抖起来。 “说话啊，戴利，你发现了什么？”管道上方传来关切的问候， “一具…人类的…尸体。” “法克！给我滚上来，马上去警局！” “我还没…看完！”戴利壮着胆子跨过这苍白的可怜虫，轻手轻脚继续前进，手电筒往地窖深处照射。 他看到了一副车床，结满蛛网，遍布斑驳划痕，很有一定年头。 车床上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工具，戴利能认识的有锉刀、凿子、尺子、裁皮刀、锤子、钉子、线辘、纺锤，甚至打铁的铁砧…他不认识更多。 毫无疑问，这副车床的主人很擅长手工打造各种工具器械。 而车床边是一副爬满灰尘的桌子，摆着各种尺寸的浸泡着不明物的瓶瓶罐罐，桌子也明显是个老物件，表面雕刻着古朴又神秘的花纹——一个女人被绑在堆满柴火的木桩上？ 戴利拂去桌面的灰尘，用手电筒光芒照射，想要进一步确认。 滴答。 一滴发黄的液体从天花板落到了他的鞋子上。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电筒，视线也随之转向天花板。 呼…吸… 尸体、遗骸，全部都是，用福尔马林做过防腐处理，密密麻麻粘满天花板，互相紧贴，就像是拼好的拼图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空隙。 手电筒向侧面转动，戴利的双眼也像是照相机的镜头一样呆滞、僵硬、机械地转动，忠实记录一切画面。 地窖深处，侧面的墙壁同样镶嵌着遗骸、至少五六百具。 远远看上去，这些墙面好似共同组成了一副描绘地狱的，栩栩如生的、邪恶又恢弘的壁画。 一股冻结灵魂的冷气从尾椎骨钻到了戴利的脑子里。 呕哇… 他终于忍不住呕吐了出来，人生头一次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感到了后悔！ “这、这是恶魔的老巢，逃，逃！” 他疯了一般往地窖出口的管道跑去！ …… 波浩县地广人稀，路边到处都是草坪、绿树，隔着好几里地才能看到一栋孤零零的房子，街上行人也很少，走上十分钟都不一定能见到一个。 迪安开着一万刀新买的蓝色福特水星美洲豹，按照戴利标记好的地图，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把市区里的几家酒吧逛了个遍，然后逐一排除它们的嫌疑——都不是莱娜待过的俱乐部。 傍晚时分，满心失望又饥肠辘辘迪安走进了马路边一家晚餐店。 店里面几十张桌子基本多坐满了客人，热闹非凡，与外边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 “烤鸡、泼辣牛排、烤猪排…再来一份橙汁。” “好的，你看着坐这儿行吗？”围裙的服务大妈把他安排在角落的座位就笑着离开， 迪安坐上了餐桌，无聊地等待了几分钟，忽然转身看向餐厅的玻璃窗外。 刺耳刹车声透过百叶窗帘传入他耳朵。 一辆银色旅行车停在远处的停车场里，一对年轻男女冲下车，心急火燎地往餐厅跑了过来。 “这不是戴利和翠施？发生了什么，如此害怕？” (本章完) 第213章 初次交锋，死皮 温暖的餐厅，一对突然闯入的年轻男女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打扰一下！我们需要帮助，请帮我们报警！”翠施求助地环顾餐厅里一众成年人，而戴利魂不守舍地站在她身边，好像受到过度惊吓。 服务员大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了过来，随即被他们身上的臭味熏得皱了皱眉头，“别着急，孩子，我马上联络警察，但你们得等等，咱们县警局效率很慢。” 说完大妈疾步往后厅走去。 翠施回过头，按住满脸脏兮兮的弟弟的肩膀，“戴利，听着，说出你见到的，我们便离开？ok？” 戴利不发一言，只是眼神茫然地看着半空。 “说话啊！你必须了结此事，提醒这里的人们小心！看着我，戴利！” “我害怕…”戴利六神无主地转动脸颊四下打量，语气虚弱得就像重症病人， “喝点橙汁压压惊。” 温厚的声音中彷佛蕴含着沉静的魔力，瞬间让惊悸不安的两姐弟获取了平静，他们一转头就看到那熟悉的高大强壮的身体，就像一座透着光的山，镇压一切邪恶，驱散所有阴霾。 翠施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迪安，伱怎么在这儿？” “或许是命运\/汇聚律的旨意…它告诉我新认识的朋友遭遇了麻烦，让我留下来帮个忙。”迪安笑着拉住两姐弟的手走到了角落的餐桌边，把丰盛的晚餐推到他们面前，眼含期待和鼓励，“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会连累到你。”翠施抿着嘴唇担心， “放心，我是专业人士，最擅长处理各种危险又古怪的事物。”迪安把私人侦探执照拍到了两姐弟面前， 戴利仔细审视执照上的信息，双手紧紧握拳又松开，爬满污垢的脸绷紧又松开，终于缓缓猛灌一口果汁，开口了， “你说的没错，我控制不住好奇心，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恶意追尾的雪佛兰货车，破旧的教堂、抛尸的怪人，血腥又恐怖的地窖…随着戴利颤颤巍巍的讲述逐渐呈现在迪安眼前。 数百名死者。 虽然远远不如蟾蜍人杀害的数千人之多。 但对方只有一个人，如此疯狂的杀戮之举，邪恶程度远超单个的蟾蜍人，甚至是变色龙、夜行种！ 迪安的眼睛越来越亮，宛如猎人找到了心仪的猎物！ “等等，床单包着的尸体是一名黑发黑眼、嘴角有颗美人痣的英俊年轻人？”迪安捕捉到一条熟悉的信息，突然打断了男孩儿， 戴利深呼吸，重重地点头， 翠施好奇地问，“你在哪里见过他？” “我在修车厂的寻人启事上看到过这个年轻人，他一周前在65号高速路边失踪了，只留下一辆汽车。”迪安冷静地推断，“现在看起来他已经遇害了。而你们见到的这位高速路和教堂间出没的货车怪人，就是这半个月以来，在浩波县连续制造数起失踪案的元凶。” “我就知道，那个变态是连环杀手！”戴利发泄似地用拳头猛敲了一下桌子，惹得餐厅里的众人纷纷侧目。 “但我有点不明白，”迪安压低声音道，“你说教堂下面至少有五、六百具看起来很新鲜的尸体，但浩波县最近半个月的失踪者五、六个，数量相差百倍，多出来的尸体从哪儿来的？难道那家伙还在别的地方做了案，用货车运回了教堂地下？” “数百具尸体，造成的动静、持续的时间必然不短，州警和县警为何从来没有发现？” 两姐弟听着迪安淡定的分析，脸色发白，答不上来。 但迪安自己眼前却闪过一大片全新的提示，你主动触发了事件——开货车的恶魔： 一个黑色大风衣的怪人在浩波县制造了数起失踪案，并且将受害者的遗骸丢进了教堂的地窖。 戴利更是告诉你地窖里藏着巨量的遗骸，以及充满神秘气息的各色工具。 你敏锐地意识到，这家伙的身份不简单，他不止是一个连环杀手！ 弄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他一系列行动的机制、目的和动机。 然后做出选择。 放纵一把，释放出你压抑的兽性，加入他的杀戮派对，一起在波浩县散播死亡和恐惧！ 或者站在你固守的立场上，保护好被吓坏了的翠施姐弟，制裁这头恶魔，让他为过去的邪恶行径付出代价，灰飞烟灭！ 事件难度：中等 进度：（5\/100） 期限：两周 奖励：至少150点经验+加特殊奖励 失败惩罚：无 …… 迪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种处理方式，伸手按住男孩儿的肩头， “戴利，继续说说这个地窖。” “车床…刻着古老花纹的桌子…”戴利感受着肩膀上穿来的热量，咬着牙开始描述。 迪安注意到当戴利描述桌子上“一个女人被架在木桩上炙烤”的图案的时候，进度跳了百分之五。 当戴利说到五、六百具尸体镶在四周墙壁上，就像是“疯人版的西斯廷教堂”的时候，进度又跳了百分之五。 进度达到了百分之十五。 这显然是系统的提示。 迪安把这两条重要的线索牢记，并且心头升起一种直觉，怪人的行动恐怕跟宗教有关系。 …… “你相信我吗，迪安？我不是疯子！”满脸冷汗的戴利越说心头恐慌越甚，而恐惧令他崩溃一般抬高了语气，都快要破音， “嘘…”背后餐桌上一个地中海的中年男人冲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中隐含怜悯，显然他也听到几人得对话，但只把这些话当成呓语。 而其他偷听的客人脸上也露出了荒谬和好笑的表情。 正常人都不会相信这种夸张的描述。 这让戴利越发不安，直勾勾地看着两个同伴，翠施握住了他的左手表明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 迪安脸色凝重地张嘴抿干净一只鸡腿，然后把惨白的骨架子放到了盘子上，转了个圈， “教堂底下，数百具鲜活的遗骸，听起来的确不可思议。但我见过比这更曲折离奇的事情，所以戴利，我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 呼… 戴利长长松了一口气，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了迪安的手，“哥们儿，有你理解，真好。” 翠施也冲迪安感激一笑。 “我们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戴利继续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那个货车怪人一返回教堂，必然会知道我们曾到过那里发现了他的秘密，他一定会来杀我灭口！” “我自认为身手还不错，”迪安消灭干净最后一块烤猪排，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看向两姐弟的眼睛，“如果你们信任我，我会尽力提供保护。” “这太危险了。” “我应付得来。”迪安给了翠施一个自信的眼神。 “孩子，接电话！”服务员大妈突然在后厅朝着两姐弟招了招手， 两人瞬间一脸迷惑，“谁啊？警察？” “不，是另一位奇怪的女士。”大妈解释了一句， 两姐弟在迪安陪同下走到后厅接起电话。 “你们姐弟在一起吗？”话筒里传来了一个略带神经质的女声， 翠施点头，却想不起从哪里听过这声音，“恩，在一起，但你是谁？你怎么认得我们？” 迪安站在女孩儿身后，全力放开上帝视角倾听， “你们进入了地窖，发现里边躺着尸体，充满了痛苦和恐惧，”女声彷佛没有听到他们问题，自顾自地描述起来，“那里就是恐惧之屋。” 戴利愣了一下，一脸见鬼的表情，夺过话筒，“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遭遇？” “我不知道那家伙是什么妖魔鬼怪，或是从黑暗世界来的饿鬼，”女声仍然自说自话，那飘忽不定的声音，就彷佛苍老的女巫在述说一则预言，“我只知道它会不停跟着你，或是其他目标，因为它一嗅到喜欢的味道，它就不能停下来…” 旁听的迪安惊讶地发现调查进度开始缓缓上升，电话里这女人没有胡说。 她到底什么身份？ “戴利、翠施，记住，当你们听到这句歌词——” 话筒里忽然传来一阵富有节奏的女声， “魔鬼开餐，你从哪里弄来那些眼球…” “魔鬼开餐，你从哪里弄来那些眼球…” “这首歌一响，说明那家伙也来了，它将带给你可怕的事情，可怕得你都不愿意梦见它，它将让你陷入最恐怖的噩梦，恐怖到生不如死！所以你一听到音乐就要立刻逃走！” “吓唬谁了，女士！” 戴利“哐当”一声挂掉了电话。 “呃…”迪安看着涨到百分之十七不动的调查进度，皱了皱眉，“戴利，这位女士或许了解连环杀手的真实身份，你不该挂掉电话。” 戴利嘴唇颤抖地看向迪安，露出一个快要哭出来的难看表情，“我听不下去。” “放心，有我在这里没人能伤害到你们。”迪安叹了口气，“现在先等着吧，等警察到来把你们护送到警局去。” 到时候，迪安再去教堂调查调查，或者找找打电话来的神秘女士。 …… 接下来翠施给家里的妈妈打了电话报平安，然后一直不厌其烦地安慰着弟弟，或者提点有趣的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坚强的表现令迪安非常欣赏。 与之相比波浩县警局的表现就太差劲，几人在餐厅里等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天色彻底黑下去，才等到两名警官姗姗来迟。 一个白人男性和一个黑人女性。 问过客人和两姐弟之后。 警官显然不相信“几百具尸体的地窖、疯人版西斯廷教堂天穹”的说法，反而质疑戴利有没有喝酒吸草，或者从管道摔下去的时候摔到了脑袋，产生了幻觉。 被质疑的戴利怒不可遏。 迪安就插嘴提了一句，床单包裹的尸体。 “你们确定看到了失踪的杰克。”男警官和黑人女警交换了一个眼神，神色总算变得认真起来， “他就躺在床单里，失去了呼吸。”戴利瞪着他们不满地大喊， “杰克的家人着急得都快住院，这是条重要线索。走，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做份笔录。”两名警官勾了勾手，示意他们往外走。 “不用去教堂看看？”翠施插嘴， “我们已经通知其他伙计去确认情况。” …… 迪安跟在四人离开了餐厅，但刚走到停车场，翠施和戴利就倒抽冷气。 他们的那辆银色旅行车被人打开洗劫了一遍，后排的那包脏衣服被丢得满地都是。 “看吧，看吧，你们还以为我吸了草喝了酒摔坏了脑袋？”戴利捡起自家衣裤，其中一条写着他的名字，他冲着两名脸色凝重的警官咆哮，“我说过有个连环杀手货车怪人，他从教堂跟我到了这儿，他知道我发现了一切，他现在知道了我的名字！” 迪安走到他身边动了动鼻子，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老鼠、蟑螂、鲜血、人类血肉、混合防腐剂的味道。 但这股味道只在汽车周围徘徊，迪安绕着汽车转了一圈，然后抬头，找出了气味消失的方向——漆黑夜空之中。 “啧啧…会飞吗？” 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一十八。 对面，两名警察安慰了男孩儿几句，“冷静点，孩子，你们往前开往县警局，我们在后面为你们保驾护航。” 两姐弟急冲冲地发动了汽车逃离此地，迪安钻进了他们的汽车后排，这样更方便提供保护。 警车跟在后边。 两车一前一后行驶在漆黑的公路上，好似冥河里通往彼岸的两条渡船。 “我想不通，那家伙为什么要翻你臭烘烘的衣服和裤子？”开着车的翠施不解问， “他是个变态，喜欢吓唬人、杀人、抛尸，住在满是阴暗腐臭的地窖里，再喜欢一些其他臭味也不奇怪。”戴利望着窗外黑茫茫的天空说， “你们知道猎犬吗？”迪安下巴搭着头枕，目光掠过两人，“猎犬就喜欢用嗅觉来锁定猎物的气味，开始追踪，他可能正在追踪你们。” “别开玩笑了，哥们儿，那家伙是个变态没错，”戴利被迪安的解释吓住了，伸手转动收音机，不停换频道，“但他同样是个人，没有狗鼻子，怎么追踪气味。” 迪安笑而不语，上帝视角转而扫描身后跟着的警车。 两名警官正通过车载无线电和县警局总部联系， “037，你还在东面第九大街吗？” “总部，这里是037请继续…” “你们确定你们护送的不是纵火狂徒？”无线电里声音非常惊讶，“那座你们宣称埋着数百具尸体的老教堂和和地窖正在着火，地窖也坍塌了，而火势不受控制，根本无法靠近，根据我在消防队擦屁股的经验，我们最后只能得到一堆焦炭…” …… 偷听的迪安眼神一凝，翠施姐弟刚向警方报道教堂的异常，教堂就起了一场大火？ 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这必定是货车怪人放火销毁证据。 “动作如此迅速，他很狡猾，警惕。” “所以这位凶手，是一头能够飞行的，智商不低的人类或者类人存在。” 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一十九。 …… 这时，银色旅行车里一阵动次打次的音乐唤回迪安的注意力。 “魔鬼开餐，你从哪里弄来那些眼球…” “是这首歌！”戴利激动地看着姐姐和迪安，“你们记得吗？” “魔鬼开餐，你从哪里弄来那些眼球…” 迪安挑了挑眉毛，“神秘女人在电话里播放的歌曲！” “没错！”戴利重重点头，脸上掠过一丝惊慌，“她说了歌声一响起来我们就会有危险！” “别激动！戴利，这只是巧合！” “不，听，这歌词一模一样！” …… “砰！” 两姐弟的激烈争论中，迪安捕捉到一阵微弱的重物坠地声，从身后传来。 上帝视角往后一扫。 他瞬间精神一震，这特么什么鬼东西？ 黏稠如墨的夜色中，沿着马路疾驰的警车车顶上，毫无征兆地落下一道黑漆漆的人影。 它岔开的双脚生根一般站在车顶，罩住全身的宽大黑色斗篷，随着高速涌动的冷空气往后飘舞，犹如龙翼。 而清冷的月光照出斗篷最上方一张黝黑狰狞的面容，皮肤滑腻腻、湿漉漉的就像两栖动物，双眸惨白凸出毫无人性、咧开的大嘴里白牙钢针一样锋利交错，鼻梁两侧向嘴巴延伸的法令纹深邃得像是皲裂的地面。 而它额头、颧骨、下巴两边分别生长着抱脸虫触手一样的节肢，似乎随时准备向四周张开，扑咬猎物。 光溜溜的脑袋后，稀疏的银发被扎成马尾向后泼洒，带着一种残暴的潇洒。 …… 坐在副驾的黑人女警感受到头顶的动静，毫无警惕性地把头探出了车窗，往车顶看去。 一瞬间与车顶的人形四目相对。 啊啊啊啊！ 喊破喉咙的女声爆发。 怪物粗糙的左手一抓，瞬间抓住女警的脑袋将她全身提出了车窗，悬挂在半空中。 它冷笑着右手往腰后一摸，一把银光闪闪的斧子浮现在掌心，随着它转动的手腕舞了一圈，对准女警的脖子，斩落！ 砰！砰！砰！ 电光火石间，子弹嗡鸣。 数发.44马格南从警车前方的银色旅行车中飞出，精准地命中了怪物举斧的右手手腕，连续不断的强大冲击力霎时间将它整支右手掌从胳膊上轰了下来，连带着掌心的斧头一同落到了马路上，被疾驰的汽车拉下很远。 但诡异的是，它的断肢处没有一丝一毫鲜血溅出。 另一股无形的力量击飞了怪物的左手，绝望的女警被保护着平稳落到了地上，在战栗中昏迷了过去。 两秒之间，形势逆转！ 月光下，汽车顶。 发动偷袭的残暴怪物，盯着自己光秃秃的右手腕部，狰狞的面容浮现出呆滞和疑惑。 我的斧头呢？ …… 另一名男警、翠施姐弟完全反应不过来，只听到一阵急促的尖叫和枪响，接着就看到后排的迪安自杀般从狭窄的车窗里扑了出去。 “上帝啊，别乱来！” 翠施赶紧踩下刹车，滚滚白烟中，汽车贴着马路拉出一道弧形的黑色划痕。 而迪安跳出车窗后贴地一滚卸掉惯性，起身，左手握紧m1900右手m1911，对准从警车车顶跳下，朝自己冲刺而来的人影疯狂扣动扳机。 “法克鱿！在我面前杀人，把我当空气！” 砰砰砰！ 子弹咆哮！ 追踪弹、灵弹、.45acp轮番发射，在精准作用下全数贯入怪物的右眼，把它半张脸轰成稀巴烂。 但它似乎没有痛觉，不受影响，狂奔的身体一顿，黑色披风一荡，后背弹出一对迎风招展的巨大黑色翅膀，身形随即浮升到五米的半空，带着巨大的惯性俯冲向迪安。 十米转瞬即至，残破的大脑组织雨水般洒落到迪安头顶，又被幽灵甲弹开。 迪安冷冷凝视着它的独目，一扭头，埋伏多时的念力在此时爆发，化作攻城锤砸中它的胸膛，砸得它倒飞出去扑落到地上。 攻势远未停止！ 深渊！ 十米范围内，磅礴的黑暗降临，所有光线都被迪安双眸吸收殆尽，升华出两个金黄色的日轮，压下了天空中月亮的清辉，强大的意志力化作有形之物，瞬间贯穿了怪物的灵魂，瘫痪它挣扎爬起的躯壳。 它一时之间僵在了原地。 迪安提着狗腿刀大步前踏，腰、脊椎力量传递，手臂上肌肉一条条隆起、扭曲，迅疾绝伦一斩。 刀光闪烁，切豆腐般劈开了脖颈间的骨头，一枚滑溜溜的脑袋飞落到地上，皮球般滚了一圈。 “还不死？给我变肉饼！” 没有收到击杀提示的迪安缓缓合拢五指，顿时无形的巨掌卷住无头的残尸，往上升到十米的高空，又猛然砸落！ 抬起！ 砸落！ 如此循环数次，怪物双手双脚被硬生生一条条砸飞，马路上铺开了一团黑色血肉。 迪安太阳穴突然一阵刺痛，第六感强烈预警。 一股股极其危险的锋锐从前后两边袭来！ 迪安本能地往旁扑出。 嗖—— 噗噗… 一连串破空声从深沉种夜色中传来，掠过了他之前所在的位置。 碎石飞溅。 一根长度超过两米的长矛、一把雪亮的斧刃、数枚惨白的十字镖和他擦身而过，深深刺入了马路路面。 而这拖延的刹那，之前那团漆黑的血肉中诡异地弹出一对污秽的翅膀，射进夜空，眨眼就消失不见，但深入它血肉的追踪弹却在半空留下一条猩红的尾巴。 马路对面更远处，黑暗中，隐隐传来货车离去的轰鸣声。 “逃得倒挺快，但你逃不掉。” 迪安皱着眉头拔掉了右手小臂和大腿上的几枚刺破皮肤和肌肉的十字镖，狰狞的豁口顿时开始肉眼可见地自愈。 他举起十字镖轻轻摩挲，触感很奇特，光滑冰冷，又有种奇妙的肢体贴合感。 “骨制武器？居然能直接洞穿幽灵甲的防御，伤到我的本体，使用的什么特殊工艺？” 迪安目光转动， “这些‘暗器’又是从哪儿发射出来的？” …… “上帝啊！伙计，你还好吗？哪里受伤了吗？”这时翠施姐弟刚下了车，紧张兮兮地冲了过来。 天色暗，距离远，这场战斗的持续时间又不到十秒。 两姐弟只听到一阵激烈的枪响，看到深渊笼罩的一片黑暗，以及一道飞入半空的黑影? 第214章 警局，神秘女士杰西 警官把昏迷的女警扶进车后，向迪安大致了解了一遍刚才发生的情况。 听到被货车怪人偷袭之后，男警骂了一声变态，就捡起地上的几团死皮回到车上。 他明显不太相信什么怪物站在汽车顶上发动袭击的说法，他只想赶紧把队友弄醒，问清楚状况。 迪安也没强迫对方接受，精神转向系统，击退“死皮”之后，进度达到了百分之二十五，但距离完成事件还遥遥无期。 他随后拔出了马路上的长矛、斧子和五枚十字镖，仔细检查。 比他拥有的乩板、狗腿刀更加锋利，轻轻触碰就能划开他坚韧程度超过牛皮的皮肤，而且耐磨损，重量轻。 迪安根据自己的触感，琢磨着这些武器里应该都包含了骨骼以及其他未知材料，而骨骼，自然来自于地窖里那数百具尸体。 握住这些特殊的武器，迪安就产生了一种直觉——它们都能穿透幽灵甲防御攻击他的本体。 再联想到戴利描述过的地窖里的车床、铁砧。 “这些武器必然都是‘死皮’亲手打造，死皮是一位武器锻造大师。” 一念及此，迪安心头升起一种强烈的渴望，他已经猎杀过不少超自然生物，但对于这些生物尸体上材料的利用率基本为零。 如果学会死皮利用生物素材打造武器的能力，那么必将极大增强他的战斗力，到时候他才算是一个真正的超自然猎人。 “死皮，你的技术，我提前预定了。” 随后，本着敌人的就是自己的的原则。 迪安尝试着将缴获的武器收入幻想空间，却意外地失败了。 “什么情况，难道它们是活的，无法收入空间？” “哥们儿，该走了！”戴利从车窗里探出头，“我感觉那首歌又要响起来了！” “ok。” …… 两辆车重新踏上了返回警局的路。 一场激烈战斗，迪安一滴汗都没流，镇定自若地坐在后排，一边往嘴里塞食物补充消耗，一边检查新得的武器。 而两姐弟都不停通过后视镜偷看他。 “怎么了？”迪安被两人看得有些不自在。 “虽然我们没看清楚刚才具体发生了什么…”开车的翠施撩了撩耳边的金发，回眸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但你击退了变态的连环杀手‘死皮’，再次保护了我们，你已经救了我们两次。” “等事情结束，去我们帕维纳县家里做客吧，尝尝我妈妈的烤鸡。” 迪安笑着点头。 “就跟做梦一样！哥们儿，伱刚才是怎么做到的，”戴利眼中闪烁着兴奋和激动，就像看到了超级英雄在世，“从高速行驶的汽车里跳出去，正常人不死也得重伤，你怎么一点事儿也没有？” “我专门学习过跳车的技巧。” “能教教我吗？” “那你得首先锻炼好身体。”迪安看向戴利瘦弱的胳膊，又鼓了鼓自己发达的肱二头肌，“你需要结实的肌肉来抵挡外界的冲击力。” 戴利一咬牙，“好，我这次回家开始每天都健身两小时！” “吹牛谁不会？”翠施不屑地白了弟弟一眼， “我发誓，如果坚持不下去，我就会永远不能结婚！” “哼，之前在教堂的管道外，是谁发的誓就跟放屁一样。” “那又是谁说过以后一切行动都让我拿主意！”戴利瞪大眼睛跟姐姐对视， 翠施笑了，“你可以撒谎，我也可以！” “你这个满嘴谎话的臭女人！” “放屁狗！” “臭女人！” “放屁狗！” …… 两姐弟互相吐槽了好一会儿，最后都回过头看向迪安，万分诚恳地说， “谢了，伙计。” “别忙着感谢，危险还没结束了，我们还没抓到死皮…” …… 往后的半小时，风平浪静，几人终于抵达了县警局，一栋数层高的大楼，比霍金斯警局宽敞许多，也更加气派。 一进门，男警迫不及待地搀扶着昏迷的女警赶去医疗室，顺便把袭击者留下的死皮送去检验。 翠施姐弟则在门口接待室外长凳上，做起笔录。 而迪安上帝视角把警局大楼扫了一遍，瞬间注意到其中一层被专门改造成了监狱，关着几十个犯人，县警局的业务相当繁忙。 他解除视角走向了门口不远的告示栏，里边贴满了各种寻人启事。 上百份，远超汽车修理厂里看到的数量，不止有最近半个月的失踪人口，也包括一年前，甚至二十年前的失踪人口。 迪安拧紧眉头想要从中看出一点什么规律，但只看得一头乱麻。 “给…”两姐弟把做好的笔录递给了接待处的中年警员塔布斯，对方瞥了一眼收好，“数百具尸体藏在教堂地窖里？现在估计都变成烤肉了吧。” “翠施？！”中气十足的呼喊中，一位牛仔外套、黑发微卷、身材肥壮的黑人女士突然推开了警局大门，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又黑又亮的眸子在两姐弟身上一扫，看的两姐弟一脸懵逼。 这谁啊？ “翠施和戴利对吧？”黑胖女人追问， “杰西，你来这儿做什么？”塔布斯满脸无语，那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这两个孩子刚刚遭遇了不幸，不要打扰他们。” 黑人女士不管不顾逼近了两姐弟，肥硕的肚腩随着脚步一晃一晃，宛如一个水桶。 “戴利·詹纳？”她猛然伸出双手抓住了男孩儿手紧紧握了握，自我介绍起来，“我是杰西·盖·哈特曼…” “那位在餐馆里给他们打电话提醒的神秘女士？”迪安走过来搂住了两姐弟颤抖的肩膀， “对，是我打的电话。” 两姐弟这才恍然大悟。 “很好，我是迪安，”迪安不由分说抓住黑女人的手握了握，“很高兴认识你，我想和你聊聊关于死皮的事情，你既然提醒了他们，肯定知道点什么！” “等等，你究竟是谁？”黑女人满脸诧异地看向迪安，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我完全不认识你，我没有在梦里面见到你，你不应该出现在警局！” 迪安挑了挑眉头，有些不理解她的意思。 “喂，三位，别相信杰西的胡言乱语。”塔布斯走到身边拽住黑女人的肩膀，“她把自己当成驻警局灵媒，在几起失踪案中给过我们建议，但那些建议毫无用处，她就爱说些没有意义的话吓唬人。” “别打扰我们聊天，”黑女人怒冲冲转身一把推开了警官，“你就不能去帮老太太找猫，干点有用的事！” “别担心，塔布斯警官，我们应付得来。”迪安也对无奈的警官劝了几句，把他劝回了接待处。 黑女人却无视了他的好意，直接看向沉默得两姐弟，“你们不需要把我当成灵媒，或者朋友，敌人…但我觉得有些话必须告诉你们。” 两姐弟请示地看向迪安，后者冲他们点头， “我也见过地窖里那些尸体，”胖女人续道，“但不是在现实里，我是在梦里面见到他们…我每天都要做梦，梦见很多东西，而事实证明这些东西大都会变成现实。” 迪安揉着下巴陷入沉思， 黑女人演讲般大喊，“我梦到你们惊恐地闯进餐馆，求助报警，还梦到你们赶到警局的途中闯入了一个养了几十只猫的老太太家里。” “等等！”翠施举手打断了女人，毫不客气地反驳，“什么猫？我们没看见猫，你在瞎说！” 胖女人大脑当机一般突然愣了一下，激情挥舞的小胖手悬在半空，拧紧了眉头， “怎么会没见到猫吗？是什么东西改变了你们本来的进程？” “应该是我的原因，我提前把他们救了下来。”迪安迈出一步挡在了两姐弟身前，目光直视黑女人黑眼圈浓厚的眼睛，和疲倦浮肿的脸颊，“我没猜错的话，灵媒女士，你应该具备一种预知未来的超能力，你能在梦中看到过去的片段，或者未来的某一种可能。” “这种能力把你折磨得挺惨，让你睡不好觉，经常失眠，所以你变得有些神经质，办事过于直接，说话不讲究逻辑，让人以为你故弄玄虚。” “而你梦到了两姐弟的遭遇，出于正义感和好心，你给他们打电话，特意赶到警局来提醒他们，小心死皮。” “你、你…你怎么知道？” 黑女人微微张大了嘴，指着迪安的胸口，震惊得就好像看到了上帝， 而两姐弟相视一望，表情变得很精彩，之前不曾见过真容的怪物“死皮”已经让他们很纳闷，如今又出现了什么超能力？ 他们突然产生了一种世界观被逆转的错觉，就好像过去十几年都生存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 “上帝啊！”接待处偷听的塔布斯大喊，“我们的驻警局灵媒女士居然找到了知己！预知未来，多么了不起的能力，杰西，我给孩子看完牙医之后都快要破产了，求你，发动预知能力，告诉我下一期彩票中奖号码是多少？” “别打岔！”杰西转身冲调侃的警官怒吼，又看向迪安，认同一般点头，“你描述得很准确，完美解释了我目前的困境。你跟我一样吧，也具备某些不同寻常的特质，也想保护这对姐弟，阻止那头恶魔。” 迪安点头。 杰西续道，“那么我们是站在同一战线的，不需要任何虚伪和客套。请听好了。” 迪安拉着两姐弟在长凳上坐下，做出一个洗耳恭听的姿态。 “那头开着货车，在教堂抛尸，追踪攻击你们的怪物，如之前你所说，叫做‘死皮’。” 胖女人的低沉的声音在大厅间回荡，“我不知道它究竟来自于何方，但它的行动有固定的规律，它每过23年，就会出现在人世间逗留23天。” “为什么是23？”迪安淡定地看着系统中暴涨的进度，意识到这个数字也是一条重要线索，“23有什么特殊含义？” “我也不清楚。”杰西摇头， 翠施俏脸上浮现一抹荒谬之色，问，“那么这23之外的其他时间呢？死皮在哪儿，它就不杀人？” “或许是在一个远离尘世的地方沉睡。”杰西续道，“总之，它活动的23天里，它会不断地四处觅食。” “觅食？”戴利吞了口唾沫，脸色灰白、难以置信， “想想哪些被缝合的尸体，残缺的部位，你该知道死皮吃什么东西。”杰西盯着他的眼睛，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恐惧，“但它很挑食，只选择最好的部位，而且它吃下这些部位就能拥有相应的能力，听觉、嗅觉、视觉…” 杰西语气一顿，看向两姐弟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怜悯， “它一直跟着你们姐弟，并不是因为你们发现了它的秘密，而是它看上了你们其中一人体内的东西，所以不停追踪你们直至得手。” “你是故意编一个恐怖故事来吓唬我们吧？”翠施挺胸抬头挡在表情僵硬的戴利前，瞪着女人不满地反驳，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都会说。” “我相信你，但死皮是如何追踪的？利用气味？”迪安眼皮一跳，原本一直存在的追踪弹感知突然消失掉了，死皮不知去向。 而进度已经跳到了百分之三十五。 杰西说，“它先要吓坏猎物，追踪猎物散发的恐慌的气味，它便能闻出来猎物身体中有没有它急需的东西。” “所以，这魔鬼出没于高速公路，专门把人吓出魂来闻味道，”戴利目光呆滞地说，“它当初才会开着货车故意追尾恐吓我们。” “老天，戴利，你相信这种搞笑的说法？”翠施抓住他的肩膀摇了摇，似乎要把他从梦靥中摇醒过来。 戴利冲姐姐摇头，怯怯地说，“面对现实吧，教堂里那么多尸体都是真的，迪安之前的战斗也是真的，我们惹上了不该惹的东西！” “别太担心，死皮想要对付你们，必须先问过我手里的枪。”迪安看向两姐弟一笑，故意往大了说安慰道，“它敢来，我就把它打出屎！” 戴利闻言脸上的惊恐稍微缓解。 “但你无法杀死它。”杰西说，“它伤了一条腿就能吃下另一条腿，立刻把腿长出来，少了脑袋也同样如此。它全身上下不存在要害，‘进食’能迅速修复所有伤势。” 进度条到了百分之四十。 迪安听得双目放出奇光， 这又是什么超能力？ 没有要害，身上的任何部位都能通过进食替换，那么死皮的本体究竟是哪一个部分？ 或者说它本质上不是实体？ 迪安追问，“火焰、强酸、毒液能杀死它吗？” “没有任何东西能直接消灭它，最多把它暂时驱逐。”杰西说，“它已经存在于世超过两百年，第一次现身可以追溯到十八世纪。而它每23年一次轮回，出来作恶，没人能制止！” “超过两百年？”迪安若有所思，“这么说教堂地窖里数百具尸体是这两百多年间积累起来的…” 过去的年代，科学技术不发达，侦察方法落后，死皮每次作案之后又会消失漫长的23年…能一直隐藏不被世人发现，也不奇怪。 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四十五。 翠施姐弟在一边听得人都傻了。 超过两百年的吃人怪物？ 门口的塔布斯嗤笑了一声，只以为他们在聊什么恐怖故事， “那么有个问题…”迪安目光炯炯地看向黑人女士，“你为什么对它如此了解，也是梦中所见？” “一部分是我从县图书馆的老古董文献里翻到的。另一部分，是与生俱来。” 杰西盯着警局玻璃门，声音恐惧又憎恨， “警察们叫我通灵者，因为我总能感知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我在1岁、24岁的时候，都感觉过死皮的苏醒，就好像我和它之间存在着某种链接。我能看到它在作案，它在恐吓、折磨、肢解、剖开那些可怜的猎物，然后从猎物的惊恐中获取到无上的满足和快乐。” 杰西双手握拳举在胸前，眼眶开始发红，脸上每一块肌肉同时颤抖，露出一个极度揪心的表情， “我也能感受到那些猎物临死前极度的恐惧，就好像我变成了他们，有无穷尽的冰水在冲刷我们的灵魂…我为此深受折磨…我一直想要摆脱它，但我无法摆脱！也没人相信我的话，他们都把我当成一个疯子。” “你能理解这种痛苦吗？” 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五十。 大厅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翠施姐弟都从女人这歇斯底里的描述中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奈和绝望，不禁对她多了一丝同情。 而迪安，又把自己收集到的，杰西口中描述的，明显触动进度变化的线索总结了一遍： 死皮是存在于世超过两百年的，无法被消灭的怪物，按照23年一次，每次持续23天的行为模式，利用恐惧的气味狩猎人类，挑选喜欢的部分吃下。 它特意把猎杀的五、六百名死者镶在地窖四周墙壁上，布置成“疯人版的西斯廷教堂天穹”。 它可能与这位杰西·盖·哈特曼女士存在某种隐蔽的关系。 它收藏的一张桌子上画着“一个女人被架在木桩上炙烤”的图案。 …… 迪安笃定，这些线索中必然隐藏着死皮的起源、和彻底消灭它的方法！ “好吧，女士，能不能把你翻阅过的古老文献，借我看一看？”迪安看向杰西，“另外，我还需要你解答一些问题，如果把它们彻底弄清楚，或许我们就能永远地杀死死皮！” “明天我就带你去看文献，”杰西重重点头，“现在，有任何问题尽管问！” “别忘了我们。”翠施抓紧瑟瑟发抖的戴利的手，深吸一口气，看向迪安，她仍然质疑这个神神叨叨的胖女人，但她相信救了自己两次的男人，“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尽管说。” 迪安点头，刚想安慰两句。 眼前忽然一暗，头顶的灯光彻底熄灭，四周同时响起一群惊讶的声音。 整个警局停了电，黑暗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电灯和电话都坏了吗？”接待处的塔布斯大喊，“谁来解释一下！” 而杰西脸色凝重地看向迪安三人，用颤抖的声音说，“它来了。” (本章完) 第215章 突袭 警局大厅。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杰西后背紧贴墙壁，神经质地低声唱歌， “魔鬼开餐，你从哪里弄来那些眼球…” “魔鬼开餐…” 阴恻恻的歌声里，气温莫名地降低好几度，涌动的冷空气刺激得翠施姐弟后脖子上泛起一阵阵鸡皮疙瘩。 “死皮”的传闻不受控制地从脑子里蹦了出来，催生出诡异的幻想—— 隐隐有一双猩红的眸子，藏在警局大厅深沉的角落，用阴险恶毒的目光审视着她们脆弱的头、脖子、胸腹…一边磨牙，一边用爪子抓挠墙壁，拖出一条条长长的划痕。 呼…吸… 翠施身体一颤，忍不住向前跨出一步，然后撞上一堵宽厚的背，强劲的热力透过轻薄的红色背心传入她的身体，好似暖烘烘的火炉，瞬间驱散了手脚的冰冷，让她慌张的心灵镇定了下来。 迪安大声咆哮打破沉寂，“警局没有应急灯吗？谁把应急灯打开！” 很快，大厅天花板上零星几盏灯重新亮了起来，但光线比停电之前暗得多。 接待处的塔布斯拿着扩音器大喊， “各位，我们要封锁警局，所有人都站在原地别动，除非有带着警徽的人来找你们！” 大楼各处的警员们举着手电筒检查情况。 而迪安微微拧眉，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这次停电绝对是“死皮”的杰作。 而死皮之前几乎被他砸成了肉酱，想要恢复正常就得靠着进食“以形补形”… 它吃得谁？才一个多小时就能彻底重塑身体，摆脱了追踪弹的感知？ “翠施、戴利、杰西…”迪安冲三人说，“跟在我身后不要超过两米，不要大吼大叫、乱跑，我尽力保护你们。” “恩。”姐弟俩小鸡啄米地点头， “来不及了…结局已经注定…”杰西却满脸绝望地站在原地不动弹，“我在梦里面看见，那怪物会带走伱们姐弟之中的一个，没人能阻止！” 两姐弟浑身一颤。 “闭嘴，跟上来！”迪安回头冷冷瞪了女灵媒一眼，“你宁愿在这里发表些没用的牢骚，也不敢跟我一起面对那怪物？你想永远沉沦在噩梦里？” 杰西被喷得表情一僵，但在迪安火炬般的眸光之下，咬牙向楼梯口走去。 迪安放开上帝视角从上至下开始一层层仔细扫描整栋警局大楼，不放过每一个房间，天花板每一个角落，寻找死皮的藏身处，但仅仅一楼有灯光，三楼、二楼、底下负一楼仍然一片漆黑，大楼规模超出想象，检视效率很慢。 …… 同一时间，黑暗中的负一楼，一个大腹便便的警员正举着一支手电筒穿过两侧牢房中央的走廊， “抬起头，绅士们！让我看看你们的脸！” 手电筒的光往铁栅栏中照去，从睡梦中被吵醒的犯人们纷纷不耐烦地抬起头看过来， “你晕了吗，老兄…”警员拔出警棍敲击着铁栅栏，“快把脸从被子里抬起来！” “有什么毛病，没看我睡得正香？”一个老油条抱怨，“罪犯就没人权吗？” “没人喜欢麻烦，但这里停电，按照规矩要紧急清点人头…”警员声音也满是无奈，“配合点老兄，掀开被子，你该不会在自我安慰吧？” 被子里伸出了一支中指。 “你表达爱意的方式很独特，我也喜欢你。”警员开着玩笑继续往前，“下铺的，抬起头，那边的动动。” “你们俩怎么了？做了噩梦？”手电筒突然照到两个贴紧铁栅栏发抖的犯人，他们表情惊恐地朝对面扬了扬下巴，示意警员往前看。 警员看到牢房的铁栅栏被硬生生地向两侧掰弯形成一个大窟窿，窟窿外的地上丢着一堆漆黑的散发着阵阵恶臭的破布，一堆死皮一样的脏东西，和一个黑色的帽子。 而窟窿里边的牢房，手电筒照出了一对灰扑扑滑溜溜的翅膀，就像是放大了百倍的蝙蝠翅膀。 顶着这对翅膀的人型生物浑身不着寸缕，暴露在外的皮肤粗糙、紫黑色、满是瘢痕、就好像是重度烧伤痊愈般可怖。 它背对警员正把什么东西，大概率是一个犯人按在地上晃动。 随着它拉拽的动作。 一滴滴血液喷溅到牢房的地面和围栏上，一阵阵渗人的撕咬声、骨折声，咕噜咕噜的吞咽声在牢房间回荡… 咔嚓… 人型生物拽下了一条血淋淋的断腿，丢到了警员眼皮底下。 随后转过一张溃烂如恶鬼的脸。 “上帝保佑！” 警员拔出了枪。 砰砰砰！ …… 大厅的迪安表情一凝。 上帝视角跟随枪声往负一层一扫，瞬间发现一道黑影正用四肢在监狱牢房铁栅栏之间跳跃，速度快到带出残影，而它所过之处，半空中抛洒出大片鲜血和碎肉断肢。 拦路的警员被它眨眼肢解掉了，抛飞的断手上还紧握着配枪。 “死皮？主动送到我面前？” 迪安垂下了左掌，乩板滑落到掌心，随后奋力一掷。 空气嘶鸣！ 满载的念力带着乩板拐了个弯儿，飞进了地下牢房，射向那头疯狂杀戮的怪物的脖子！ …… 迪安身边，塔布斯手中的对讲机后知后觉地响了起来， “求援，有人在吗，这里是11-99！” “我是塔布斯，请继续！” “紧急情况，长官！下边的监狱里多了个危险人形怪物，不管兄弟们怎么射击也撂不倒它，它正从左侧的后楼梯往上面跑！” 这一次，波浩县警局终于展现出超水平的效率，不到半分钟，二十位警员从楼梯上方，左右两侧走廊，集结到大厅左边的楼梯前，把紧张兮兮的翠施姐弟几人保护在中央，同时二十把枪对准了通往地下的楼梯。 “继续说，监狱情况如何？”塔布斯冲对讲机说， “几个犯人和警员倒下了，雷米尼斯被撕成了碎片…”对讲机里的声音逐渐变得歇斯底里， “上帝啊，你们一定会以为我发疯了，那头怪物好像披着一副古怪的盔甲，子弹射上去就像击中棉花，一滴血都没有。它还在飞檐走壁…” “穿盔甲、挡枪、飞檐走壁？”塔布斯冲对讲机大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是喝多了么？” “真的！但上帝保佑，如果我没看花眼，空气里有什么隐形的东西在追杀这头怪物，一股力量把它击倒了，割断了它的脖子，扯掉了它的一只腿！” “不！它又爬起来了，扑进牢房吞吃掉一个犯人的腿…” 对讲机里的声音惊恐到极点，变得语无伦次 “耶稣啊！它重新长出了一条腿，跳上了天花板…” 砰砰！ 枪响，对讲机陷入死寂。 …… 一楼的警员们被这番神经病的言论吓得齐刷刷地肩膀一颤，惊弓之鸟般调转枪口指向四面八方的通道。 塔布斯对着一名同事使了个眼神，后者左手手电筒右手持枪地朝着黑漆漆的楼道摸去，抬头又低头检视，两个端着步枪的同伴跟在后头掩护。 看着警员们小心翼翼的模样，中央的翠施大气不敢喘，戴利忐忑不安地攥紧冷汗淋漓的双手，杰西低头看着地面祈祷个不停。 而迪安低垂眼帘，施放念力远程打击二楼走廊的死皮，却又意识到这家伙变得滑不溜手，难以对付。 第一次交锋迪安趁着死皮完全没反应过来，又对自己一无所知，才连续几个大招放倒它，占了大便宜。 但这一次它显然有备而来，故意选择错综复杂的警局作为战场，到处都是可以充当掩体的墙壁、楼梯、房间。 它兜着圈子，利用地形摆脱乩板和念力的纠缠，这种情况下，因为子弹不能无休止地拐弯，迪安的精准射击派不上用场。 迪安也不敢贸然追上楼梯，否则被死皮抓住漏洞逮走翠施姐弟，那得不偿失。 他只能等死皮靠近一些，发动雷霆一击！ …… 但死皮似乎猜出猎人的想法，始终保持数十米的距离，幽灵般飘忽不定地在警局的负一楼到三楼之间黑漆漆的甬道里乱窜，翻箱倒柜。 它撞开了二楼最左边的一扇门，冲进上帝视角之外的黑暗，许久没有出来。 “各位警官…二楼最左边是什么房间？”迪安忽然出声， “武器库。”举枪往楼梯上打量的塔布斯下意识地回答， “里面都有啥？” “防弹衣，枪械、烟雾弹……” 迪安闻言心头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那怪物要有大动作，所有人马上撤离警局！杰西、翠施、戴利跟我走！” 塔布斯不悦地反驳，“小子，别乱喊，乖乖呆好了，伙计们会保护你们！” “警官，你不明白你们面对的是什么玩意儿！听我的！” 砰！ 争论声中，地面猛然一震，巨大的撞击声和玻璃破碎声从右侧的黑暗中传来。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迅速沿着噪声的方向冲了过去，只见大厅地面堆满珍珠般晶莹的玻璃渣，而一辆暗褐色的雪佛兰载重货车大半截车身卡在警局大门的门框里，死死堵住了出口！ 众人目光一扫，货车内部却空无一人，它似乎是自动驾驶着撞了进来。 不等他们放下悬着的心，嗖嗖破空声紧随而至。 几把锋利的十字镖、长矛、斧头好似受到了神秘的号召，飞出货车驾驶座边的窗户，带着一阵寒光飞进通往二楼的楼道。 警员们被这不科学的一幕震得头皮发麻， “瓦德发！谁来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超能力恐怖分子袭击县警局？” “做好准备面对攻击！” 迪安提示了一句，尝试发动念力往外推动这座无人货车，转动方向盘让它退出去，可全部无效。 这车好像是活的！ “塔布斯警官，除了大门，还有别的出口？” “断电之后，后边的出口就自动锁上了，没有别的路。” 迪安点头，视角重新回到二楼，武器库外走廊里炸开了一枚烟雾弹，浓烟迅速弥漫开来，挤占每一个漆黑的角落。 原本二楼因为停电没有光，可见度极低，现在多了一层烟雾遮盖，迪安的上帝视角彻底失灵，再也看不到死皮的身影。 “断电、重型货车堵住出口、远程召唤武器、烟雾弹遮挡视野，死皮是准备大干一场，杀光整个警局吗？” 迪安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朝着最近的一楼楼梯口一招手，念力涌动间，不锈钢的扶手瞬间被拆成了数节黑色的半米左右的长矛，穿过黑暗无声无息飘落到他脚下。 咔嚓。 数枚烟雾弹在通往一楼的楼道里同时引爆，磅礴的雾气向大厅蔓延，警员们慌了神，四下散开，塔布斯勉强维持镇定发号施令，“所有人，拿好武器和照明，往右靠，冲上楼梯！” “各位，死皮吃过很多人的脑子，汲取了大量的经验和记忆，比狐狸还狡猾，它在故意误导你们！”杰西看向警员们极力建议，“站在原地别动，烟雾里它看不到人，只要不害怕它，它闻不到气味！” “住嘴吧，杰西，别在这儿添乱了！”塔布斯没理会她，“不想死就快跟上来，还有那几个孩子，快过来！” 但迪安无视了警察的建议，把吓得面无血色的两姐弟推到了一个墙角，抓住他们的肩膀直视他们的眼睛，语气里充斥着强大的自信，“看着我的眼睛！有我挡在前面，它伤不了你们一根毫毛！” “镇定！别让死皮嗅到恐惧的味道，找出你们的位置。相信我吗？” “嗯嗯！”两姐弟紧紧贴在一起，傻傻点头。 弥漫的烟雾弹彻底笼罩一楼。 昏暗的光线加上铺天盖地的浓烟让所有人丧失了视野。 迪安也不例外，除了身后近在咫尺的三个人，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人影。 他闭眼套上幽灵甲，静静站立着，好似雾气缭绕中一座沉默的矮山。 同时念力化作护盾罩住身后三人，极力放开感知，感受烟雾中气流的涌动，捕捉繁杂的声音和味道，极力分辨出那股属于怪物的信息—— “小心，天花板上有东西！”右边烟雾里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哒哒！ 哒哒！ 火光闪烁，木屑纷飞，空气里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射击声。 “射中了吗？有人射中那狗娘养的吗？” “看不清！” 噗嗤！ 一个警员身体触电般颤抖了一下，低头把手电筒照向胸前，赫然照出一个贯通前胸和后背的血肉模糊大洞，浓烟从中穿进穿出。 而身后不远，隐隐有张鬼脸正在贪婪地啃噬着血淋淋的内脏。 “上帝啊，那畜生从天花板上跳下来掏出了艾德的心脏！” “都把手电筒举起来，继续往右，我们马上就能冲出去！”塔布斯声音变得沙哑、颤抖。 浓烟里晃动起十几道光，但很快毛骨悚然的哀嚎声响了起来，一名警员仰面倒地，额头正中央沿着鼻梁往下裂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裂口。 他一时之间还没死掉，趴在地板上艰难蠕动，拖一条血路，颤抖的手臂拽住了一位同伴的脚踝。 “谢特！汤姆的脑袋被劈开了，他需要治疗！” 没人理会他。 白烟中响起一连串凌乱的喊叫，刺耳的枪响，咻咻的破空声，然后是沉闷的重物倒地声。 一把暗金色的长矛串烤鱼般把两名警员胸膛贯穿钉在了墙上。 前面的人竭力扭头看向身后，但头转到一半就突然垂下。 五把惨白的十字镖穿透迷雾刺破五名警员的眼睛、脖子大动脉、心脏要害，鲜血喷泉般溅到了天花板上。 短短半分钟超过十名警员死亡，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摸到。 “魔鬼！这家伙不是人，是魔鬼！” “逃！” “上帝保佑！” “伙计们，把枪拿稳，和它拼了！” 咆哮、惨叫、湍急的呼吸，恐惧就像铁锅里加热的水，开始沸腾。 迷蒙的雾气逐渐染上了一层惊心动魄的血光，警局大厅变成了血腥地狱，而藏身其中的死皮越发神出鬼没。 直到某一刻。 粘稠的血腥气、刺骨的冷风扑向迪安的额头，杀机和恶意如同钢针般渗入毛孔，强烈的死亡预感刺得他太阳穴“砰砰”跳动。 静止不动的迪安豁然睁开了双眸， 感知放大到极致，身体紧绷得如拉满的弓弦。 他彷佛在刹那间定住了时间，身形往侧面扑出。 嗖！ 一把飞斧劈开他的残影，切入混凝土墙。 迪安手掌猛然下压！ 空间扭曲一般泛出阵阵褶子。 天花板降下了一道无形的巨掌，将扑向翠施姐弟的身影狠狠砸在了地板上。 剧烈的震动中碎石飞溅、尘埃四溢，地面露出了一个人形的凹坑。 背生双翅的死皮就这么被迎面压在地上，它僵直了半秒，奋力拍击翅膀反抗念力束缚。 不等它挣脱。 迪安闪电般捡起地上的狗腿刀，双手紧握，大腿到肩膀，全身气力拧成一股绳，由上至下对准它脑勺一掼。 噗嗤！ 刀刃有如热刀子穿过黄油，从后脑勺穿出，从额头穿出，将它钉在了地板上。 死皮生命力顽强到不可思议，仍然挥动双手向后抓住刀刃往脑袋外拔。 迪安转动手腕。 呼呼—— 念力卷起他提前准备在身边、由楼梯扶手拆解而成的七根黑色钢矛。 钢矛垂直地盘旋在半空，围绕着死皮旋转了一圈，落下。 剁剁剁—— 七把长矛由上至下掼穿死皮的四肢、双翅，以及腰腹，把它身体每一个部分都钉在了地上。 它就像巨型飞蛾标本一样，狼狈万分地被装裱在地上，挣脱不得。 而迪安一脚踩住它的后脑，踩得它的正脸紧贴地面，开合的血盆大口啃了满嘴灰， “继续跳啊，小蛾子。” (本章完) 第216章 不死，线索汇总 不过一分钟，大厅中的浓烟散尽。 幸存下来的警员们用手电筒一照，满地尸体、鲜血、残肢，一位位熟悉的同事以残酷而痛苦的方式永远闭上了眼睛。 他们恍然陷入了一场无法自拔的噩梦，但当手电筒转向大厅左边被钉在地上的狰狞身影，他们又从噩梦中惊醒。 “老天，这是什么鬼东西？” “是我眼花了吗，受惊过度产生了幻觉？” “耶稣基督！就是这只掉毛的大蝙蝠袭击了我的弟兄们？”满脸是血的塔布斯带着几名警员走过来围观。 他们又恨又惧地用枪指着迪安脚下。 死皮竭力扭动着脑袋，朝众人瞪大苍白暴戾的眸子，张开交错着钢针尖牙的大嘴，嘶嘶低吼，好似一头被拴住的疯狗，永远学不会软弱地低下头颅。 旁边的翠施姐弟被瞪得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双目充血，嘴巴张成了o形，傻傻地站在原地，冷汗淋漓得脸上表情精彩得就像一幅抽象派的画作。 当怪物真正出现在眼前，感官上的强烈的冲击彻底摧毁了他们固有的人生观、世界观。 两人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靠近身前的迪安，寻求庇护。 “睁开眼睛瞧瞧！我反复告诉过你们，县里藏着一头怪物，杀了好多人！”杰西抹着眼泪敛去嘴角解脱的微笑，发泄地大喊，“你们一直认为我在胡说八道！现在看清楚现实了吗。” 塔布斯看向一直被当成神婆、疯子的黑女人，脸上闪过一丝歉意， “杰西，我们过去不该质疑你，我为我粗浅的见识道歉。” 说完，他猛然转向身边伸长脖子目瞪口呆的几名警员， “都散开，伙计们，别堵在这儿，把受伤的兄弟送医疗室去，电源恢复好，堵门的货车挪开！” “是的，长官！” 围观的警员离去，迪安又狠踢了一下死皮的脑袋，补充道，“这段时间高速路的绑架案也是它的手笔，它把人残忍杀害之后丢进教堂的地窖里。多年以来不停作案，堆积了数百具尸体。” “所以这怪物还是个变态的连环杀手？”塔布斯吞了口唾沫，“伙计，它短短半分钟内杀死我这么多伙计，伱又怎么抓住它？” 众人都看向这位年轻的亚裔，把一头凶残的怪物穿成了烤鱼，身上居然看不出半点伤，额头上不见一滴汗，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自然界的规律，万事万物都有其天敌和弱点…猫和老鼠、猎人和野兽，”迪安目光扫过几人，“世上既然存在超自然的怪物，那么也有专门对付这些怪物的人类，而我恰好知道它的弱点，抓到了它。” “所以你不止是什么私人侦探，你还是一位专门狩猎怪物的猎人？”翠施姐弟就像获取莫大的勇气，眸子里闪烁其尊敬又憧憬的光。 “我只是一个业余的怪物和神秘学爱好者。” “接下来怎么处理这怪物？”塔布斯诚恳地向迪安咨询，“把它铐起来关进牢房？” “不！没人能关住死皮，”杰西激动地反驳，“它一定会逃出来大开杀戒！” “只有烂俗恐怖片里的大傻子才会自以为能关住一头怪物，我们必须立刻解决它！”迪安一挥手，念力定住了脚下开始不安分震动的长矛、斧头等武器，“塔布斯局长，我需要汽油、大量的食盐、马鞭草、水…” “有没有搞错，你想在我的地盘里驱魔？”塔布斯脸上掠过一丝挣扎，“我们应该把它移交给fbi，或者cia处理，否则这么多兄弟死亡没办法交代！” “我拷问过，它不会说人话，也不愿回答任何问题，交给fbi也是白费。”迪安眯着眼摇头，“而且时间上来不及，它马上要挣脱我的束缚，再次开启杀戮，不合作，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赤裸裸的死亡威胁让塔布斯抛弃了一切顾虑，冲大厅中收拾残局的几名警员下了命令。 不到五分钟，警员们从杂物室和办公室里收集到了迪安需要的物资。 “这么做有效吗？”杰西看着提着编织袋绕着死皮浇洒雪白食盐的迪安问，“这怪物是杀不死的。” “我们无法杀死它的肉体，因为它可以不停通过吞噬更新换代。”迪安看向一脸好奇的翠施姐弟解释，“所以肉体对它不重要，它的本质很可能是一头邪灵、玩弄人心、吸收恐惧的邪灵！” 翠施姐弟表情懵懂，又不明觉厉地点头， “我恰好掌握一部分对付邪灵的方法，使用这个方法即使不能彻底消灭它，也能暂时把它驱除，为我们接下来的调查争取一段时间！” 随便一提，这些方法来自于驱魔人瑞恩·雷诺兹的古董书《灵》。 随后的一段时间，在翠施四人惊奇的目光中，迪安用食盐和汽油绕着死皮画了好几圈，又强行掰开它恶臭扑鼻的大嘴，灌进去三大瓶马鞭草泡水。 用锋利的银质餐刀在它的皮肤上刻画出密密麻麻的倒立的巫术符号“vv”，把它的灵魂锁死在这具身体之中。 这一系列的操作产生了明显的效果。 死皮开始剧烈挣扎，钉住它的刀刃和钢矛颤动不休，迪安见状双手挥舞，又往上它身体各处钉了十几把战术匕首加固。 但变化远没有停止。 砰砰！ 砰砰！ 卡在警局大门口的货车轮胎急速转动，天花板地面在摩擦和冲击中震动起来，抖落一块块碎石。 但警局厚厚的混凝土墙壁也不是摆设，把货车卡在里边前进不得也后退不得！ “瓦的发，这车怎么自己动起来了？”塔布斯一脸见鬼的表情，今晚已经出现太多让他头疼的神秘事件。 “死皮的汽车和武器都和它存在紧密联系，都是活的，不要贸然靠近！”迪安扭头，将脚下一堆自动地敲击地面发出乒乓声的长矛、斧子死死定住，然后点燃了打火机。 双眸如冷电般扫视驱魔圆圈中央的怪物。 死皮感受到他的不屑和挑衅，怒不可遏地冲他咆哮，满嘴腥风中，它脸颊两侧六根抱脸虫般的节肢彻底地张开，形成一张六边形的鲜红旗帜，轻轻起颤动着向外溅射出腥臭的粘液，衬得那张溃烂的面容越发地残暴、丑恶、邪异。 翠施四人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而迪安丢出了打火机。 轰隆！ 火焰点燃了汽油，绕着铺满食盐的神圣驱魔圈转了一周。 火光冲天而起。 大厅中气温骤然上升了好几度，而扭动的火蛇化作一条条赤红的锁链燎上了死皮的身体，游走于它粗糙发黑的皮肤之上。 它似乎预见到自己凄惨的命运，感受到了久违痛苦，在火焰之中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叫声如此响亮，穿过大厅走廊、每一个楼层。 地面的灰尘、碎石被震飞到半空，警局大楼里的玻璃制品劈里啪啦地碎成一地。 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动作，脸色痛苦地捂住耳朵，在惨叫声中战栗。 只有迪安维持镇定，左手乩板，右手灵弹模式的m1900，死死盯着被火焰吞没那张烂脸。 死皮强壮的身体飞快地脱水、干瘪、冒出阵阵刺鼻焦糊味儿的黑烟… 惨叫声消失。 噼啪！ 它的翅膀被烧得从中间断开，崩成黑色粉末，它的内脏里喷涌出熊熊火光，以惊人迅速地发黑发焦，碳化。 不过五分钟。 死皮被彻底烧成一片紧伏于地面的人形黑灰。 但迪安的灵视中又是另一番光景，这团黑灰表面就像粘稠的沼泽一样咕噜咕噜冒起大量气泡，一道朦胧的人形从沼泽中拔出了身体。 气泡中无数个倒立“vv”字符的组成的锁链死死缠住它的身体，却被它轻易地扯断，脱困而出。 它身形雄壮、面目模糊，背生双翅，一双漆黑的眸子投向迪安，诡异地流露出恳求和怨毒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 砰砰！ 嗖—— 迪安毫不迟疑地扣动了扳机，甩出了乩板。 咆哮的灵弹和乩板同时命中这道交叠的人影，人影表面荡起一道道水波般的涟漪顽强地挡住了攻击，它化作一道流光冲出了火圈，消失不见… …… 火焰猛然熄灭！ 天花板上灯泡闪烁了几下，电灯全部亮了起来，断掉的电源于此时恢复。 迪安收回了手枪，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烧死死皮，又看到漆黑的灵魂之后，进度暴涨到了百分之七十。 死皮果然和他预料的一般，本质上是一个邪恶的灵魂。 而杰西盯着火圈中黑色的人形轮廓迫不及待开口了， “成功了吗，杀死这头恶魔了吗？” 迪安摇头，“抱歉，它再次逃走了，它将在不久后某天重生、继续狩猎。” 杰西脸色发白，“我就知道，没人能杀死它。” 迪安话音一转，“但在它重生之前，我们大概率有几天的缓冲时间。” “什么逃走？这怪物不是已经被你烧成灰了？”塔布斯一脸莫名其妙， “这只是表象，超自然生物不能以常理看待。” 迪安回头瞥了他一眼，踏过满地血污走向警局后门， “走吧，电恢复了，咱们从后门离开，找个地方住下再商量怎么办。” “我们能先回家一趟吗？”翠施深吸一口气，看向迪安哀求，“妈妈还在家里等我们，现在不回去，我怕以后没机会。” “如果你们不想被死皮吃掉，接下来几天必须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迪安的语气不容反驳，“只要你们乖乖合作，我保证你们的安全。” 两姐弟点头。 塔布斯拦住他们，“等等，伙计，你们必须做一份笔录！否则我没办法跟这些牺牲同事的家人交代。” “没有笔录。”迪安摇头，“你只需要说出另一个事实，绑架县人民的凶手，又袭击了警局。不要聊什么怪物，否则你必被当成神经病。否则死皮再度来袭，我不会再出手帮你们。” “你的意思是隐瞒怪物的事实？”塔布斯犹豫了一秒，想到今晚光怪陆离的经历，在死亡和含糊其辞间选择了后者，“死者太多，我最多只能隐瞒一个星期。” “没问题。” 一周之后，迪安已经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对了，局长，死皮的武器和门口的货车也要锁起来，派专人看好了。一旦它们自己动起来，那意味着死皮复活了，立刻通知我！” …… 四人离开波浩县警局已是晚上十点钟。 灵媒杰西邀请三人去她房车里住上一晚，但迪安认为不安全，反而把她叫上一起去县里找了一家旅馆。 杰西和翠施住一间房，迪安和戴利住在隔壁一间，方便上帝用视角监控。 今天一晚上经历了太多紧张刺激的事，所有人都身心俱疲，洗漱完毕就躺床上歇下了。 但不久以后，皮肤白里透红的翠施却悄悄跑过来敲响房门，向迪安索要了一个拥抱，拧紧的眉头松弛了下去，安心地返回屋子睡起了大觉。 “哥们儿，我的拥抱呢？”睡在另一张床上的戴利朝着迪安张开双手， 迪安伸手和碰了碰拳。 “重色轻友。”戴利摇头，双手垫住后脑勺，望着天花板，脸上带着一种恐惧又向往的惆怅，“怪物、超能力、死亡…我总觉得这两天的经历像是做梦一样。” “把它当成梦就行了。”迪安躺在另一张床上，往嘴里不停丢零食， 戴利看向一脸淡定的同伴，无法理解地问，“死了十几个人，而且死得那么惨，你一点也不害怕吗？你明明比我们大不了多少，但好像经历比我们丰富得多！” “习惯了就好。” “你肯定还见过类似于死皮这样的怪物，随便讲讲？” “讲了你更睡不着。” “那，我这样的普通人，能变得像你一样强大吗？” “理论上有机会，但…戴利…戴利？” 迪安一看，男孩儿打着鼾沉沉睡去，他摇头一笑，扭动四肢沉入红龙冥想。 …… 一夜飞逝，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旅馆的餐厅。 “早上好，迪安。” “早上好，翠施、杰西，气色不错，昨晚睡得还好吗？”迪安把牛奶和三明治推到两位女士面前，他身边的戴利已经开始狼吞虎咽。 “很不错…住在你旁边，很安心！” 翠施点头，精致的小脸上洋溢着喜悦，昨夜的鲜血和噩梦好似全部抛之脑后，她的心理素质很不一般。 杰西打了个呵欠，“还是老样子失眠，但或许死皮尚未复活，我没有做噩梦。” “这是一个进步，”迪安喝了口牛奶，把笔记本摊开在桌子上，“现在进入正题，我们要彻底杀死‘死皮’，就得找到它的起源，这是我收集分析到的重要线索，说说你们的看法。” 三双眼睛往笔记本上扫： 1.死皮是存在于世超过两百年的，无法被消灭的怪物，按照23年一次，持续23天的规律行动… 2.它特意把猎杀的数百名死者镶在地窖四周墙壁上，布置成“疯人版的西斯廷教堂天穹” 3.它与杰西·盖·哈特曼女士存在某种隐蔽的关系。 4.它收藏的一张桌子上画着“一个女人被架在木桩上炙烤”的图案。 …… “迪安你这些线索是从哪儿来的啊？”翠施歪着脑袋不解，“你为什么确定它们与死皮来历有关？” “直觉。”迪安说，“过去无数次经历，我的直觉向来很灵验。” 翠施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的直觉也挺准的，我觉得你会成功。” “好了，谈正题，我和它的确存在某种联系。”杰西首先注意到第三句，“可我思考了四十多年，至今没有想明白。” 迪安不认为自己半路调查能比得上对方数十年的努力，于是换了个思路，“你的父母、丈夫、儿女呢？” 杰西沧桑的脸上满是感慨，“我是孤儿院长大的，爸妈的名字都记不得，只知道他们是波浩县本地人，孤儿院的管理员说他们出了意外？就把我，杰西·盖·哈特曼留给了孤儿院。我也没有结过婚，一直孤身住在警局外边破烂的房车里。” “很抱歉…” “用不着道歉…”杰西表情平静，“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有我的好狗狗哈皮陪伴，也不寂寞。” 迪安沉默了两秒，“这么说很残忍，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查查你的亲戚关系…死皮存在的年代过于久远，它和你之间的联系有可能是从你的父母辈甚至更早的血脉上延续下来的。” 杰西抿着咖啡，点头，“我离开父母已经四十多年了，县里的孤儿院也早就拆掉了，我只能试着去图书馆查查过去的选民登记表。” “就这么决定了。” …… “谈谈第四条？”翠施擦掉嘴角的奶渍，妙目一转，“你们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这不就是被架在火刑柱上受刑的女巫吗？” 女孩儿操着清脆悦耳的声音开始科普， “我历史还学的不错，尤其对一段猎巫运动的黑暗历史印象深刻——十五世纪末至十七世纪，欧洲各地火光熊熊，天主教和世俗司法机关皆大力缉捕所谓的巫师，尤其是女巫。” “在他们的臆想中，女巫可以说是万恶之源，村子里有人去世，庄稼收成不好，邻里不和谐这些都可能是女巫导致的。数不清的女性为此被判定为女巫遭受火刑。” 迪安点头，他印象中上一个世界也有一段同样的历史。 “这幅画上的女性显然就是其中一位受迫害者。”戴利啃着汉堡，突然脑洞大开地说，“难不成死皮几百年前就是这么一位女性。” “别乱猜！”杰西激动训斥了他，“死皮是头雄性，我无比确定。” 戴利摇头，“好吧，那它在地窖里收藏这么一副刻画着女巫受刑图的桌子是为什么？” 众人大眼瞪小眼，答不上来。 “总之，死皮可能跟女巫和天主教有关系。” …… 轮到第一条，特殊数字23，众人讨论了半天，都只有一些离谱的猜测，只能暂时把它往后挪。 但第二条疯人版西斯廷教堂，翠施又开始科普， “西斯廷教堂在意大利的罗马城的梵蒂冈中，建于1473年，用于举行重要的宗教仪式。教堂天穹和祭坛墙上，则由着名艺术大师米开朗基罗绘制天顶画《创世纪》与祭坛画《最后的审判》，总共刻画出七百多个人物形象，与地窖里死者数量相当。” 迪安纳闷，“教堂是神圣庄严之地，死皮却把它的地窖选为杀人抛尸的老巢，甚至专门用尸体在墙壁和天穹上拼凑出两幅意义非凡的壁画，到底有什么用意？神圣和邪恶，截然相反的两种东西，非要融合在一起？” “我无法回答。” 女孩儿起身揉着下巴，目光扫过同伴，俨然化身侦探， “但迪安，你提供的两条线索，女巫受刑，和西斯廷教堂，都与天主教有关系。或许我们应该从这方面入手，了解更多天主教的宗教学着作…数字‘23’的真正含义或许隐藏在相关文献之中。” “现在就去县图书馆找找？”戴利满脸跃跃欲试，似乎迫不及待要消灭那头怪物。 迪安点头，看向杰西，“你提到的记录死皮的文献、选民登记册也在县图书馆里吧？” 杰西浮肿的脸颊一肃，拍去手上的食物残渣，一挥胖手，“出发！” (本章完) 第217章 亵渎神圣，上帝之敌 波浩县图书馆是一栋三层的宽敞建筑，收罗了超过十万本书，显然在修建之初花费了很大的心血。 但放在这个地广人稀的地方实在有些浪费，馆内人员不多。 四人很快就借阅到目标图书，开始分工合作。 杰西翻阅几十年以前波浩县的选民登记表，查找所有拥有哈特曼这个姓氏的家庭。 翠施和戴利翻找《女巫之槌》、《忏悔录》、《神学大全》、天主教版73卷的《圣经》等等宗教学着作，寻找与数字23相关的线索。 迪安则翻阅杰西这么多年调查到的与死皮相关大量图书，包括回忆录，县大事记、日报，以及警局失踪人口登记表，阅读量不小。 …… 钢笔划过纸张，书页沙沙摩擦，四人在图书馆里埋头苦读、记录。 窗外太阳从慵懒的晨光逐渐变成天边一片橘红色的晚霞，迪安脑海勾勒出一条清晰的脉络。 波浩县并非每年发生失踪案，而有相关记录的年份之间粗略一望没有规律，有时候一年、两年、也有间隔十几年。 但如果以今年1981年为起点，向后倒推。 1958年，1935年，1912年…每过23年，日报里必定会出现失踪案，警局也有对应失踪人口记录。 迪安从各种记录中提取关键信息，发现这些年份的失踪者数量至少为40人，多的时候达到了令人咂舌的60多人。 过去许多年，警局、各种侦探进入波浩县做过调查，甚至还抓到过凶手，可惜都只抓了些普通的罪犯。 真正在背后作恶的死皮反而一直逍遥法外。 而迪安发现文献中记录最早的符合23年律的一年是1682年10月，也就是十七世纪，比杰西提过的18世纪更早。 299年过去了，死皮复苏了十四次，杀害了数百位猎物。 猎物的身份，失踪地点不固定，不仅是本地人，也包括路过波浩县的外来人。 这些失踪者名单看得迪安头皮发麻，但很可惜，实在没什么共同点。 不过迪安翻得两眼发黑，终于发现死皮藏尸的这个教堂的建立时间存在蹊跷之处。 恰逢此时，图书馆的管理员女士开始招呼馆内的顾客。 迪安这才发现已经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六点，到了闭馆时间，便把众人叫到图书馆外一家墨西哥餐厅，休息进食、分享自己搜集的线索。 “所以我们在跟一头接近三百岁的老古董战斗？都老到浑身长满恶心的死皮。”戴利啃着玉米饼，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没错。”迪安嚼着烤肉，顺势问，“你说当时地窖里看到的尸体都比较新鲜？” “如果忽略掉他们身上缝合的痕迹，大部分都是完整的，皮肤也很光滑，没有任何皱纹、或者腐烂。”戴利回忆着，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问题来了，根据死皮的诞生时间，它嘴下的遇害者最早能追溯到1682年，算起来已经几百岁，光凭福尔马林能完好地保存至今？”迪安疑惑地看向众人， 翠施摇头，“尸体保存手段再高明，也顶多存个几十年，更别提那个年代相关技术落后。数百年不腐，违反科学常识。” “或许死皮还有别的处理尸体的手段，比如分泌特殊的保鲜粘液？”杰西看向迪安，“你说过，超自然生物不能以常理揣度。” 迪安点头，目前也只能如此解读，他随即提到另一条线索， “我还有另一个重要发现，被烧毁的破旧教堂的建立时间是1682年9月，死皮第一次作案的时间是1682年10月，两者前后相隔仅仅一个月，这是巧合吗？” “对了，这所教堂拥有尖塔、拱门、穹顶、飞扶壁等元素，是典型的罗马式天主教教堂。” 教堂是人们向上帝祈祷的地方，死皮却是把人送入地狱的魔鬼。 这就像是圣洁与邪恶，天然对立，却偏偏汇聚于一处。 “你的意思是死皮的诞生，跟教堂的建立有关系？”翠施喃喃道， “我有一种感觉，”迪安强调，“死皮，或许与这座天主教教堂的出资修建者、或者第一代的神父有深层次的联系，这两位或许对死皮的诞生有所了解！所以我的下一个目标是找到他们俩！” 众人点头。 “我说完了，伱呢？找到其他‘哈特曼’了吗？” 迪安看向杰西，这位灵媒女士铺开一张表格， “我从登记表里找到了几个哈特曼：玛吉·哈特曼、赛门·哈特曼、杰弗里·哈特曼…或许其中有我的亲戚，我打算去警局找塔布斯警长问问，找找他们的联系电话和地址。” “嗯，你接下来就顺着这条路线。” 迪安最后转向翠施姐弟， 戴利神色一振把写满的白纸铺开，“我们发现了奇迹，23这个数字看起来平平无奇，实际却充满了传奇性和深刻寓意。” “比如中世纪的天主教军事组织，鼎鼎大名的圣殿骑士团，在其存在期间共有23位总团长.” “圣殿骑士团是什么组织？”迪安打岔。 “这都不知道？”翠施莞尔一笑，“狩猎怪物的猎人也有知识盲点？” 迪安耸耸肩，往嘴里丢了块玉米片， “我不是上帝，自然不能无所不知，快说。” “好吧，他们被认为是十字军时代东方真正的主人，耶路撒冷王国对抗阿拉伯人的主要力量…他们有段时间简直可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 翠施悦耳的声音在餐桌间回荡， “在基督世界拥有9000座庄园或领地。其中包括很有名的教堂和城堡，如伦敦的圣殿教堂，柏林的圣殿宫，甚至拥有整个塞浦路斯岛。” “他们在法国是国王的大债主，拥有几千座城堡和巨额财富，几乎让国王破产，主教十分羡慕与嫉恨。于是，联合国王编织‘异端’罪名去铲除他们，毫无征兆发起了逮捕和清剿行动。” “第二十三任总团长雅克·德·莫莱被逮捕入狱，不堪酷刑而认罪，罪行是‘否定耶稣基督，践踏十字架’，随后被绑上火刑架，用火慢慢烤死，其他54名团员同样遭受此酷刑。” “最后一任总团长死去，圣殿骑士团消失。” “可以说是天主教一手策划了圣殿骑士团的覆灭，以安抚破产的国王。” …… “等等，用火烤死？”迪安扬了扬眉毛，“这不就跟那位可怜的女巫一模一样的下场？” 翠施点头，“是的，某种程度上女巫也被视作行邪术、崇拜魔鬼的异端遭到了严酷的火刑。” “所以，不管是女巫，还是圣殿骑士团，都曾经受到过天主教的迫害？”迪安这么一说，脑海中隐隐闪过一些灵感， “这是教会惯用的伎俩，”翠施拧紧眉头，一脸反感，“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给看不惯的或者影响他们利益的人、群体编织罗列莫须有的罪名，扣上异端的帽子，处以极刑，连圣女贞德这样的人物也难逃迫害。” “闭嘴！你们想被信徒当街枪毙吗？”杰西脸色肃然地看了眼餐馆周围，好在天色暗了下去，餐厅里人也不多，并没人注意到同伴的言论，“好好讨论数字‘23’的意义，不要对教会进行批判。” 她这一吼，两人顿时清醒过来。 “抱歉，我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是调查死皮，却查出了教会犯过的令人发指的罪行。”翠施神色恍惚了一下，“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把我引向这个方向。” 四人琢磨着这句话，嘴里咀嚼一顿。 寻找死皮的起源，却莫名其妙开始反感教会。 “除了圣殿骑士团，”迪安转移话题，“23还有什么意义？” “哥们儿，我来说！”戴利打量着迪安东方化的面部轮廓，略带调侃地说，“东方古国的《易经》中第二十三卦，谈的是事物有盛必有衰落、物极必反的道理。” “见鬼，你们不是研究天主教宗教着作吗？嘴里怎么蹦出来个易经？”迪安嘴角抽了抽，东西方的哲理居然莫名其妙地融合，他忽然产生了一种重回故土的错乱感， “一位华裔传教士在研究圣殿骑士团的时候，特别在笔记里提到易经和23，你不觉得这很贴切吗，”翠施用锐利的目光看向他，“圣殿骑士团经历了辉煌和衰落，直到出现第23位总团长彻底覆灭。这不就是盛极必衰。” “这跟死皮有关系？”迪安打断。 翠施给了他一个耐心的眼神， “但灭亡之后是重生，圣殿骑士团大部分遗产留给了医院骑士团，后者得以发展壮大，甚至留存至今。死皮行动23天之后，就会陷入死亡一般的沉睡，经历23年的死寂，再度复苏，这同样是毁灭与重生。” “所以23是毁灭与创造之间的数字，” 翠施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握住勺子的手在半空中挥舞了一圈， “世间万事万物之间总存在一些惊人的相似，我和戴利翻遍了天主教版《圣经》，在23:23发现了与易经23卦含义类似的一句话——‘上帝创造了什么’。” 上帝创造了什么？ 迪安浑身一震，脑海中不由地闪回这一连串的线索。 1682年9月，天主教教堂在浩波县建立， 10月死皮诞生，开始狩猎。 教堂建立，死皮诞生。 而教堂背后站着的，就是上帝啊。 呼…呼… 一股冷风从餐厅外的窗户里吹入，迪安的体魄早已经寒暑不侵，偏偏此时却感到不胜冰凉，就放佛有人从后脖子处吹来冷气。 他猛然端起桌上的浓汤灌了一大口玉米奶油浓汤，看向两姐弟，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上帝创造了死皮？死皮为了表达对创造者的崇敬，才把教堂改造成老巢，并且用尸体拼凑出神圣的西斯廷教堂天穹？” …… 这个结论一出。 餐桌静得落针可闻。 杰西吞了口唾沫，胖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恐，即便她不信基督教、天主教，也说不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上帝创造了一头无法被消灭的吃人怪物？遵守23年律，不停猎杀无辜者？ 这是什么可怕的黑暗传说？ 杰西冲几人摇头，“太荒谬了！无论从任何层面来讲，上帝都是光明、正义、神圣的象征，绝无可能做出如此黑暗龌龊的事！这比撒旦和魔鬼还邪恶！” “上帝只会唾弃这种行为，上帝只会审判死皮这样的存在！” 戴利察觉到气氛不对，垂下头双手捂住了脸一阵搓揉，“我们理解错了？” 只有翠施仍然一脸笃定， “圣经23：23中的这句话，与23年23天完美重合，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 迪安闻言揉着太阳穴，眉头紧蹙，喃喃着杰西的话语， “如果人们信仰中的上帝真实存在，它只会唾弃死皮。没错，上帝没有理由创造一个背弃自己信仰的魔鬼出来。” “反向思考！那么是谁创造了死皮，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让它符合23规律？” “1682年，十七世纪…猎巫运动…” “把所有线索综合起来，那么就出现另一种截然相反的情况！” “哥们儿，想不出来别逼自己，要不再去警局看看，被烧毁的教堂应该也被清理出来了，或许有别的线索。”戴利小心翼翼地提了个意见。 迪安一摇头，猝不及防地反问了众人一个问题， “如果你们对一个人恨之入骨，无法直接伤害他，却突然发现他有一栋珍视的房子，你会做些什么报复？” “啊？”戴利猝不及防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杰西浮肿的眼袋一跳，陷入沉思。 脑子最灵活的翠施眼神一亮，“我会用他最讨厌的事物装饰填满整个房子，我会让他最憎恨的人居住在他的圣所里。” “打得什么哑谜？我完全听不明白，”戴利一脸懵逼地看向姐姐和迪安， “真笨！”翠施白了他一眼，双手托腮看向窗外得夜色，“死皮23年23天的行为模式，指向圣经23：23‘上帝创造了什么’这句话。” “这种巧合并非是在向上帝致敬，而是故意往上帝头上泼脏水，讽刺上帝创造了一头毁灭人类，带来恐惧和死亡的魔鬼！” “死皮背后的创造者对上帝恨之入骨，才把神圣的教堂修筑成邪恶的老巢，将教堂地窖装饰成疯人版西斯廷天穹。” “它们是在亵渎上帝的圣所，玷污神圣，以此来践踏上帝的尊严！” 亵渎神圣！ 践踏上帝的尊严！ 这几句话威力十足，瞬间让在场所有人脸色大变。 迪安给了翠施一个赞同的眼神，表情严肃地抬高嗓音， “所以我们要寻找的死皮并非上帝所造，而是痛恨上帝的敌人创造出来的魔鬼！” 杰西霍然起身，浓厚的黑眼圈下，凸出的眼球转了转，“上帝的敌人是谁？魔鬼、撒旦？” 迪安摇头，“这些离我们太遥远，太不现实，而上帝真正的敌人，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见过，讨论过了吗？” 戴利说，“你的意思是异端，圣殿骑士团？圣女贞德？” 迪安摇头，“那张死皮收藏的桌子上面画着的。” “女巫！”杰西像是被火焰烫了一下，浑身一颤，尖叫，“那些被天主教的走狗视作异端，架上火刑柱的女人们！” 迪安重重点头，目光扫过在场同伴，眼中闪过锋利的光芒，“女巫、许多无辜的女人在中世纪欧洲，延续数百年的猎巫运动中，受到了天主教、宗教裁判官、世俗机构的残忍迫害，以极其痛苦的方式死去…她们有充分的理由，创造出死皮这么一头魔鬼，屠戮捕食上帝的子民！亵渎神圣！以此来报仇！” “所以死皮的创造者是一位十七世纪由欧洲而来的女巫！” “找到她，就能彻底地消灭死皮！” “而且她，必然跟这座教堂的建立者有关！ 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八十！ (本章完) 第218章 亚伯拉罕，虔诚的终结 “世界上真的存在女巫吗？” 戴利垂头看向光溜溜的盘子，提出质疑， “《女巫之槌》里面写道：如果被告过着不道德的生活，就证明她同魔鬼有来往。如果她虔诚而举止端庄，就证明她在伪装，以便用虔诚来转移人们对她的怀疑…” “所以只要女人被天主教的狗腿子抓到了，无论她怎么为自己辩驳，都会被认定为女巫。” 翠施点头，对女巫这种侮辱性的说法深恶痛绝，但仍然保持着理智，“这些被审判的也不全是普通女性，应该也有一部掌握特殊能力？” “不止是特殊能力，”杰西凝视着餐厅外黑漆漆的大街，反驳，“女巫们最重要的特征是能与魔鬼沟通，与魔鬼交易，使用邪术荼毒生灵，这才是她们被视作异端的主要原因。” 特殊能力，与魔鬼沟通？ 迪安听到这里脑海中闪过昨晚在警局，第一次与杰西·盖·哈特曼见面时她最后的自我描述。 迪安深深看了杰西一眼。 …… “走吧，诸位，去找女巫。”迪安起身，掏出现金放到餐桌上结账，转身朝门外停靠的蓝色水星美洲豹走去， “去哪儿找？”翠施三人起身跟在他后头， “女巫与被烧毁的教堂有关系，找找教堂相关信息。”迪安打开了车门一屁股坐进了主驾， 翠施坐上副驾，摇头，“抱歉，在我们出生之前，这个天主教教堂就废弃了，我们对它一无所知。” 后排杰西有些心不在焉，“我从不祷告，所以我对旧教堂也不了解。” “杰西女士，波浩县从不祈祷的人很少吧。”戴利扭头疑惑了句， “我在孤儿院被欺负的时候就向上帝祈祷过无数次，可从来没有灵验过，从那时起我就对神明敬而远之。” “好吧，咱们去警局，”迪安发动汽车驶向漆黑的马路，“问塔布斯局长。” …… 前往警局的途中，他们路过了教堂，晚上七点，火势已经被扑灭，这地方彻底变成一片焦黑的废墟，但仍能看到一部分警员不停往外搬运着尸体。 迪安尝试着用上帝视角观察地窖，却发现内部面目全非，除了一具具被烧成焦炭的人形，别的啥也看不到。 …… 波浩县警局局长办公室，四人找到了忙得焦头烂额的塔布斯。 这位局长满脸油光，眼球里尽是血丝，原本浓密的黑发里掺杂了一丝醒目的斑白，笔挺的后背微微佝偻了下去，仅仅一天功夫，他彷佛苍老了好几岁。 他在堆满烟头的烟缸里掐灭了烟， “抱歉，我要为牺牲的兄弟们处理后事，接待家属，想办法安置地窖里的几百具焦尸，应付新闻媒体，从昨天到现在就没有闭过眼，实在没空接待你们。” 迪安提醒，“你还得留足精力看好死皮的货车和武器，防备它的下一次袭击。” 塔布斯闻言神色一紧，“放心，东西都被死死锁在仓库里，派专人24小时盯着，目前没有异动。我也给局里采购好发电机、准备了几件重火力，死皮再敢来袭，除非踩着我的尸体，否则别想伤害我一个伙计！” 迪安眼皮跳了跳，疯狂给自己立g啊， “局长，第三批人到齐了，都在会议室。”一名光头的黑人警员轻轻敲了几下办公室大门， “稍等，两分钟就来。”塔布斯无奈地看向众人，眼神隐含催促， “好吧，长话短说。我们要找到那所被烧毁得教堂最后一任神父的下落，或者教堂建立者的信息。”迪安强调，“这跟死皮有重要关系。” 塔布斯疲倦地揉着酸胀的太阳穴，“那所教堂第一任神父是几百年前的事，他早该进了天堂。最后一任也距今几十年。” 迪安脸色一沉。 塔布斯打开抽屉翻了翻一本记事簿， “但你运气不错…东8街36号，托贝卡·兰伯特，一位爱猫如命的老夫人，她曾经跟对峙警员们提起过旧教堂，或许知道点什么。但伱们要注意，她脾气很古怪，脑子好像还有点问题，极难相处，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了，局长。”迪安食指敲了敲桌子，转头看了眼杰西，“再拜托你帮忙找几个人的家庭地址和电话。” 杰西把名单放到了桌子上， 局长抿了口咖啡瞅了一眼，满篇的“哈特曼”让他瞪圆了眼睛，就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我们的驻局灵媒终于厌倦了孤独的生活，要跟分离几十年的亲人破镜重圆？” 女灵媒脸上闪过一丝惆怅， 局长点头，“我抽空让伙计们帮你找找。” “我们赶时间，再迟几天死皮又要复活大开杀戒。”迪安双手搭在桌子上，强调， 塔布斯抓狂地捋了一把稀疏的黑发，“好吧，又熬一晚上，最迟明天上午九点，来局里取消息！” ……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四人迅速赶往警局大门。 沿途只见一片愁云惨淡，会议室里传来清晰的啜泣声，上百位眼眶发红的老弱妇孺在里边抹着眼泪。 不止警局牺牲警员的家人，也包括过去一些年波浩县失踪人口的家属。 四人也受到感染，情绪变得低沉，接下来一路安静无话地开车赶到了东8街36号马路边停下。 木栅栏后的小院子很别致，和其他院子里满是绿油油的草坪，观赏植物不同，左右两边的土地被直接改造成了农田，一根根挂满“弹药”的玉米秆就跟哨兵似地挺直腰杆放哨。 地里还种了些青翠喜人的蔬菜，养活一家人没问题。 众人推开木栅栏，往前靠近了几步。 院子后头的一层平房铁窗纱里，一个穿着丝绸睡衣，抱着一只懒洋洋的橘猫、披头散发的老太太听到了声音走了过来，隔着门质问， “什么人，站住别动！大晚上的来我家干嘛？” “您是托贝卡·兰伯特夫人吗？”迪安远远地朝她喊， “是的，回答我，你们是谁？” “警局的塔布斯局长推荐我们来找你了解老教堂的信息。” “啥警察？”老太太突然情绪激动地问，“别想把警察叫到这儿来，他们就会说废话，限制我养猫的数量！老娘想养几只猫就养几只！” “听着，夫人，我们不关心你养了多少只猫。”翠施有些不耐烦地上前一步，“但有很多人被杀了，杀人凶手跟老教堂或许有点关系，请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咔嚓！ 门里面灯光亮了起来，一个白发苍苍、满脸橘皮的老太太贴着门口的铁纱网，瞪着浑浊的眸子，满脸惊慌，“被杀了？” “是的，很多警察。”戴利补充。 “上帝保佑！”老太太摸着怀里的橘猫，庆幸地舒了口气，“爱管闲事的警员多死点没关系，只要不是我的小猫咪们。” 这时迪安飞快地朝着门口靠近几步，好似引爆了一个炸弹。 喵呜—— 一阵潮水般浩大的猫叫声响了起来。 老太太怀里的橘猫瞬间炸毛跳了下去，两侧走廊玻璃窗后的黑暗里突兀地亮起几十团鬼火一样的黄光，数十只颜色各异、品种不同的猫咪蹦了出来，翘着屁股倒退，朝着迪安发出恐惧的低吼，尾巴就像天线一样笔直地竖立，又左右摇摆。 “停下，教堂来的小魔鬼儿？你把我得宝贝们吓坏了，你要对它们做些什么？！”老太太冲迪安怒斥了一声，以不符合年龄的灵敏身手转身冲进屋内，再出来的时候双手就端起了一杆霰弹枪，“我给你十秒钟马上后退！” 迪安捂着额头后退一步，翠施姐弟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夫人，别误会，我们也很喜欢猫咪，还有狗狗。”杰西朗声说着上前一步，双手合拢在胸前，诚恳地说，“我们知道你养育这么多小宝贝很艰难，所以我们想资助你伟大的事业。” “赞助你一百美刀。”迪安变魔术般从虚空中抓出一张钞票晃了晃，“两百刀？” “啥？给钱，怎么不早说！”老太太一听这话，双眼像是灯泡一样亮了起来，收回步枪，打开了木门，咧开一口烂牙，树皮似的老脸上露出极度讨好的笑容，态度天翻地覆，“天使一样英俊、美丽的人啊，晚上外边凉，快快请进，我把宝贝们送到后院里，免得它们吓唬到你们。” “呃，”戴利转头朝姐姐吐槽了一句，“这老太太迟早会被打死。” …… 沾满墙壁、地毯和电灯的猫毛，空气里涌动的浓烈的猫屎味，组成了老太太的爱猫之家。 迪安目光转向沙发左边，戴利小心翼翼地啜了口热茶，随即露出一个怪怪的表情，伸手到嘴巴里一拉，拉出了一根蓝色的猫毛。 呕哇… 旁边的翠施慌忙放下手头的茶杯，只有杰西仍然淡定地一口口喝着热茶。 而对面收到钱的托贝卡老太太沧桑的脸上流露出回忆之色，整个人突然从神经质变得慈祥和蔼起来，说话也条理分明， “我的父亲死前，在旧教堂里当过几年的维修工人…但教区经营不善，县里面的天主教徒慢慢搬走，连周日都没人去做礼拜。新教徒倒是越来越多，所以天主教的教堂废弃了，县另一头耸立起了一座新教教堂。” 迪安问，“你认识教堂的神父吗？” 老人摇头，“记不得了，但他们比我年长许多，早该去世了。” “那你父亲活着的时候，有没有提到过旧教堂里发生过一些奇怪的事件？比如神职人员、信徒失踪，或者地下传来奇怪的声音？” 老太太点燃了一支叶子yan，缭绕的烟雾中，说出了一番令人震惊的话来， “教堂有问题。我父亲曾经警告我晚上不要靠近那地方，但我偏偏犯了错。” “差不多46前，1945年，我十七岁叛逆期，不听话，在入夜以后靠近了教堂，结果有个什么人从身后抓住了我。” “天色太黑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但他手上的力气大得惊人，钢钳一样捏住我的嘴巴，让我发不出声音。它贴着我的脖子使劲嗅气味，伸出滑溜溜的舌头舔我的侧脸，像是饥饿的野兽要把我吞进肚子里。” 46年前，符合23规律。 迪安和同伴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对方脸上的振奋之色。 “我吓得直接尿了出来。”老太太自嘲一笑，又满怀感激地看向后院的方向，“但我养猫，身上的猫味让他厌烦，头发里的猫毛被他吸进鼻子里，令他不停打喷嚏，他直接丢开我就逃得不见踪影。” “后来我看报纸发现那段时间有很多其他人失踪了，我确定他们都被那晚强壮的男人抓走。” “既然知道教堂有危险，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搬走？”迪安问， “没钱，我的猫咪们也经受不住长途跋涉。”老太太脸上流露出一丝心悸，眼眶微微发红起来，“它们让我安然无恙地活了这么多年，是我的守护神和孩子，我会照顾它们到死。” 迪安没想到这个爱猫如命的婆婆还有这么一段往事，看对方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 不过猫狗也真是天地间神奇小生灵，不仅能看到幽灵，看出自己的与众不同，还能防死皮。 “这些年，我从广播里听到过几次大规模的失踪案，我一直知猜测那掳人的怪东西还藏在教堂附近…但我没证据，也没有能力阻止他作案。”老太太走进屋子里，不久以后取出一盒子文件放到了众人面前，“这些东西是教堂彻底废弃以前，我父亲从里边偷出来的文件。其中或许有你们要寻找的线索。” “你们先看着，我去照顾宝贝们，有了这两百美元，又可以给它们多买点罐头了。” 老太太满脸欣然地走进后院。 四人相视一望，取出盒子里的文件开始翻阅起来。 文件不多，大部份都是些信件，教士的忏悔信、教堂的宣传手册。 一部分经历的年代太久远，发黄发脆，稍微使点劲儿就碰碎，另一部分是更加昂贵、坚韧的羊皮纸制品。 可惜，没有跟女巫相关的只言片语。 “啧啧，这位路易牧师居然跟另一位男性工作人员维持着特殊的关系。”戴利翻着一封忏悔信，只觉得眼界大开， “这不奇怪，”翠施说，“天主教要求禁欲，神职人员没办法和女性发生亲密关系，所以咯。” “某种程度上，天主教的猎巫行动对女性大力迫害，也是因为这个禁欲的规矩让他们对女性失去了兴趣和同情心。”杰西补了一刀。 迪安没有理会这些无聊的话题，很快就找出了一份介绍旧教堂过去每一任管理者的文件，包括半身像，生平—— 纳纳·史密斯：1940年7月-1950年7月 罗贝尔·汉纳：1920年7月-1940年7月 十几任之后。 迪安一直翻到最前面…波浩县天主教教堂第一任管理者—— 这是一位白人男性，大约四十岁，穿着黑袍、白领带、白袖扣等，头发胡须梳得一丝不苟，鼻梁高挺面容威严，但颧骨和眼球凸出，病态得消瘦。 半身像下边有他的生平介绍： 亚伯拉罕·莫罗：1682年9月-1682年10月 从法国来到美国肯塔基州，波浩县，出资建立教堂，并担任牧师，一个月之后失踪。 “教堂的出资人和管理人都是这位亚伯拉罕，仅仅当了一个月的牧师就失踪，然后出现了死皮！”迪安眼前一亮，隐隐看到了光明就在前方，转向身边，“亚伯拉罕·莫罗，有他的文件吗？” “有一份。”翠施将一份书写着相关名字的发黄信封摆到他面前，迪安迫不及待地打开，念了出来： 我主、我天主、我信你是永远不会有错的真天主。 我坚定不移地崇拜着你，遵行着你的信条。 我从八岁到四十二岁，每日念你的名，手捧圣经指引迷途的羔羊，高举指枷、烙铁、镣铐寻找恶魔印记，审判亵渎圣餐的人、替魔鬼洗礼的人、向撒旦宣誓的人，沟通恶魔的异端… 我无数次审讯和刑罚，揭露了使用巫术荼毒人民、杀害修士的女巫和巫师。 但我向您忏悔，我也犯过错，我误入歧途，被狂热的同伴挟裹着，被无法抗拒的命令驱使着，把许多的无辜者架上了火刑柱。 整整二十四年。 我记不清对多少无辜者进行了比恶魔更加残酷的折磨，上至八十岁的老妇人，下至不满十岁的女童，强迫她们承认了异端的罪名， 她们临终哀嚎一直在我耳边回响。 我能感受到，她们死前的痛苦、恐惧、怨恨统统地进入了我身体，缓慢地摧毁了我的健康。 四十二岁，我吞下了恶果，患上了不治之症。 而当我病死后，我的归宿绝无可能是天堂，灵薄狱也向我紧闭大门，只有更底层的地狱向我敞开了怀抱，一旦进入，我将承受远比火刑痛苦百倍的责罚，永不得解脱。 仁慈的天主，我向您忏悔，请您赐予我平安快乐的最后人生，洗尽我这满身罪孽和血污，将我这迷途的羔羊拉出地狱。 仁慈的天主，你是纯洁美善，完整无缺的，你不舍弃我们罪人。 为了重新沐浴你的光辉，我离开家乡，远渡重洋，到异国建立您的圣所，传播您的信仰。 至此，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 但即便我付出如此努力，您都不愿意给我任何启示和怜悯，漠然地注视着我在病痛和地狱幻象中沉沦。 天主，你抛弃你的仆人了吗？ 容我最后一次向你忏悔，祷告。 异国他乡，此时此刻，对于地狱的恐惧充斥于我全身，刻入我的骨髓，这种恐惧动摇了我数十年的信仰。 我不想死，更不想下地狱，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1682年9月25日，夜。 …… 看完信封。 迪安陷入漫长的沉寂。 亚伯拉罕·莫罗，十七世纪的法国，猎巫行动的一员，天主教信徒。 二十四年，折磨了数不清的无辜女性，把她们当成女巫，异端，烧死。 自知罪孽深重，死后下地狱。 从法国赶到美国波浩县建立教堂，但未能得到上帝的救赎。 忠诚的信徒没有得到回应，在大限来临前，对于死亡和地狱的恐惧，迫使他做出了某种深刻而疯狂的改变。 这种经历，是另一种物极必反，符合23律。 调查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九十。 迪安再度审视亚伯拉罕那张威严的白人脸，隐隐觉得这张脸开始和死皮的脸重合。 (本章完) 第219章 旧宅 “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汇总起来，只剩三条——” 迪安看向三人， “1.教堂的建立者，亚伯拉罕牧师想要做出某种危险的改变，治愈自己的绝症。 2.女巫在这之后创造了死皮 3——” 迪安话音一顿，看向女灵媒加重语气说，“死皮与你存在某种联系。” 得到如此明显的提示，翠施姐弟吞了口唾沫，眼中闪过无法置信的光芒。 “杰西女士，难道你是…女巫？” 杰西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 “我只是一个从孤儿院出来的人，一直过着普通的生活，除了怪梦，我不会任何巫术，街坊邻居们可以为我作证。” 迪安打量她的脸，如果她是女巫，没理由在一开始向自己透露死皮的消息，帮助自己。 “我们充分信任你。接下来我们就等待局长那边传来更多‘哈特曼’的消息，找到伱的父母亲人。” …… 四人放下文件离开了房间。 “托贝卡夫人，收下这点心意，照顾好你的孩子们，也祝你长命百岁。”走到门口，迪安又留给养猫老太太两百刀。 随后开车返回了旅馆。 操劳了一天的两姐弟很快陷入沉睡。 而迪安推开了客房大门，找到了旅馆外院子里，披着厚毛衣坐在长凳上杰西女士，她凝视着漆黑的夜空，眼中闪烁着深深的迷茫。 月光照耀下，她臃肿的背影就像一座思考者石雕。 “这么晚还不休息，又做噩梦了？” 杰西却反问，“你们已经猜到了吧？” “你的祖辈中有一位女巫。”迪安坐在她身边，平静地看向她复杂的脸，“你继承了她的血脉，因此能在梦中预知未来，看到过去，并与死皮产生联系。” “我的祖先创造了这么一头诅咒着波浩县的土地，吞噬数百人的怪物？”杰西双手颤抖地捂住脸，湿润的眼球从指缝中透出深深的愧疚，她无法相信折磨自己这么多年，让自己痛恨的死皮，居然来自于祖先。 “你不需要任何歉意，你跟她们没有联系，甚至记不得她们的名字。”迪安说，“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但我的身体里流淌着她们的血，”杰西却摇头，“我理应承担他们的罪孽。” “你现在不就在补救？如果跟女巫为敌，你会站在我们这边，对吧？” 空气里有了片刻死寂。 杰西迟疑了一小会儿，望着天上的月亮，握拳沉声道， “我没兴趣跟一个把我抛进孤儿院，又沟通魔鬼、杀害无辜的女巫拉近关系。” “我要消灭死皮，摆脱噩梦的折磨，不惜一切代价。” 迪安重重点头， “那我们仍然站在同一战线。” “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你快四十多岁了吧，这么长时间，除了每过23年遭遇到跟死皮相关的异常事件之外，是否遇到过别的超自然事件？比如遇到其他超能力者，或者说怪物？” “你不就是？”杰西说， “除了我之外呢？仔细想想。” “没。”杰西非常确定地摇头，“我住在破烂房车里，偶尔替街坊邻居修理草坪、打杂、挣点生活费，日子平静又简单，几十年这么过去了。” 迪安闻言眼中流露出深深的诧异，“这不符合超自然汇聚律，正常的超能力者至多每过五年就得经历一次事件，按照你的年龄，你应该接触过十起事件。” 杰西满脸问号，“什么是超自然汇聚律？” 迪安犹豫片刻，摇头， “算了，早点回去睡吧，明天还要去警局。” …… 次日清晨，阳光灿烂。 四人用过早餐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赶到了警局，却发现涌动的人群把警局围得水泄不通。 “嘿，伙计们，这边来。” 一个光头的黑人警员把迪安四人拉到了清净的角落，递给他们一张纸片，“这是塔布斯局长让兄弟们调查到的信息，但请见谅，失踪案和袭击案影响太恶劣，他实在抽不开身。” “能理解，祝你们挺过难关…”迪安看了眼纸片上的几个地址，转身和众人离开。 “杰弗里·哈特曼、西六街52号…赛门·哈特曼，北5街24号…玛吉·哈特曼蓝盾街108号，先从哪儿开始？” 杰西略一思考得出结论，“北5街…距离最近。” “出发！” …… 花了一上午，四人连续拜访了杰弗里·哈特曼和赛门·哈特曼两家人，排除了他们与杰西存在亲戚关系的可能性。 下午。 四人开了一个小时的车抵达第三家蓝盾街108号，玛吉·哈特曼的住所。 地处偏僻，方圆几里空无一人。 院子里的杂草长到了膝盖高，两侧林荫浓密，能看到兔子从地洞里探出头。 而院子中央两层楼的木房子经历太多风吹雨打又没有保养，外墙变得灰扑扑的长出苔藓，屋顶积累不少树叶之类的垃圾。 迪安开启上帝视角往屋子里一扫。 房主人明显出了远门，客厅、卫生间、厨房、卧室都不见人影，床铺、沙发、桌子上拉开了黑色的防尘布。 陈设简陋，四面白墙，没有多余的装饰。 砰砰砰… 杰西踏上楼梯迫不及待敲响了一楼的大门， “你好，有人在家吗？” “有人吗？” “别敲了，屋子里没人。”迪安走到门前伸手轻轻往木门前一碰。 一声脆响，房门自动往后推开露出黑漆漆的玄关和通向二楼的楼梯。 “酷毙了哥们儿，你怎么做到的？”戴利往门里探头一望，同时伸手在门边一阵摸索，想要打开电灯开关，但啥也没摸到。 “小魔术罢了。”迪安一马当先走进屋子里，鞋子踩上地板，厚厚的积灰浮泛到空中，让人不自觉地挥手在鼻子前一阵乱扇。 “我们就这样闯进来，不犯法吗？”翠施双目四顾，黝黑一片，房间里气温明显比外边低了几度，并且空气沉闷至极，弥漫着一种木头发腐的味，让人呼吸不畅。 “脑子灵活一点，没人看见犯什么法？”迪安熟练地反驳，又抬头，这房子里天花板上没有安装电灯，餐厅桌子的防尘布下，倒是盖着几盏精致的烛台。 迪安入乡随俗拿出烛台点燃，一人分发一盏。 屋子里的光线明亮起来。烛光下，众人发现女灵媒神色恍惚，漆黑的眸子彷佛注视着时间和空间的裂隙， “怎么了，杰西，哪里不舒服？” “这地方我有点熟悉，我以前来过这儿，我好像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那证明我们找对地方了，或许你小时候在这里住过。”迪安拍了拍手，“分头找找看，我检查地下室，你们搜索一楼和二楼，小心，找到任何不寻常的事物不要乱碰，马上叫我！” “ok！” …… 迪安从厨房附近的入口推门进入地下室，上帝视角粗略一扫排除疑点， 关上门从幻想空间里取出占卜套装，烛台摆在地上，通灵板放在两膝之间，割破手掌，开始呼唤， “徘徊在这栋屋子里的善灵、恶灵，请倾听我的话语。” “你们有任何未了的遗愿，请现身在我面前…让我们知道你们的存在…我将替你们弥补遗憾。”…… 五分钟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迪安失望地收好装备，起身。 “地下室不存在幽灵。” 迪安又回到一楼举行召唤仪式，又陪着翠施找了找，没能发现跟女巫相关的诸如水晶球、魔杖、骨刀、研磨等特殊道具，墙壁上、地毯下，家具外皮上也不存在所谓的恶魔印记或者说神秘符号，甚至连一根头发丝也没有。 但他注意到另一个异常，房子里不止没有安装电灯，连微波炉、电视机、录音机，固定电话都没有。 “以前这屋子里住的玛吉·哈特曼难不成是原始人？”翠施纤细的手指摩挲着小巧的下巴，难掩好奇地看向迪安，“没有任何电器，正常人根本无法生存。” “这也是女巫存在的特征之一。”迪安一脸认真地分析，“据我所知，所有的电器都会向外边发射出肉眼难见的电磁辐射，这会干扰女巫施法的过程，所以她们要求绝对朴素的、接近自然的生活环境。” 翠施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莞尔一笑，伸手敲了一下对面运动衫下的胸肌，“我从书看到过，有很多女巫都光着屁股居住在森林的树洞里，勾引误入森林的男人，是想要亲近大自然？” “整栋房子里连块镜子都没有，她们出门前肯定得好好变个形，不然会把男人都吓跑。”迪安回报地伸手捋了捋翠施的金发，手指轻轻触碰她侧脸白皙的皮肤。 嗯，她今天换了一身运动背心和一件白色的衬衫，露出活力的小蛮腰和纤细的小腿。 “咳咳，打扰一下。”戴利从二楼的护栏里探出头，歉然一笑，“到二楼来，杰西女士发现了重要线索！” 翠施朝弟弟竖起了中指。 …… 二楼。 空空荡荡的卧室里， 四人坐在板床上照着烛台审视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里一个女人站在屋外的草坪上，穿着一身黑色长袖的蕾丝裙，头戴一顶黑色的蕾丝面纱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以至于看不清面容。 但她身材丰满，散发着一种岁月发酵后的成熟风韵，静静地站在那儿就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好似婚宴中穿着黑色婚纱的新娘。 “这女人身材和你一个类型，有点像年轻版的你。”戴利嘀咕着看向灵媒女士。 “她就是玛吉·哈特曼。”杰西手指轻点照片上的女人，语气笃定。 “你母亲？”迪安目光在照片和杰西脸上打转，确实存在一丝相似。 杰西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我不确定她是不是我母亲，姑妈、或者别的亲戚？但她对我很重要。” “那她是女巫吗？” “我记不得，各位，容我安静地在房间里待一会儿，或许我能想起一些小时候的记忆？”杰西捧着照片，恳求地看向三人。 “好吧。注意安全，有任何情况，马上叫我们。”迪安叫上翠施姐弟离开了房间，继续搜索阁楼，不时用上帝视角观察房间里的杰西。 …… 杰西凝视着这张照片，渐渐地眼皮变得沉重，一种无法控制的睡意涌上心头，同时耳边回响起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声： 想象有一道火光在你身上游移，然后落到了地上，往前深入黑暗…深呼吸，然后跟着这道火光，慢慢打开房门，走出去，看见真实—— 呼…吸… 杰西眨巴了下眼睛，猛然一颤，从深沉的睡意中惊醒，一扭头，身边的烛台还在静静燃烧，但窗帘外的天空已经彻底黑了下去。 什么情况，从从下午睡到了晚上？ “迪安、翠施、戴利，在吗？”杰西大喊了几声，整整两分钟空气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应，她心头开始发慌，举着烛台起身，推开了卧室大门。 一股腥风扑面。 她整个人呆住了。 大门外不是预料之中的黝黑的二楼走廊。 而是一个古老、原始的山洞，四壁是凹凸不平的石灰岩，洞顶在黑暗中向内凹陷，又垂下一根根巨兽牙齿一样的长短不一的钟乳石。 而山洞中央，篝火照出地面一层令人头皮发麻的白骨，能清晰地看出人类的肋骨、大腿骨，有的还粘满没被剃干净的血肉，数量多到铺满地面。 白骨尽头耸立着一副砂岩打造的巨大雕像：长着翅膀的人型生物，脸上生有抱脸虫般的节肢，满嘴钢针般利齿，皮肤是一层灰黑色盔甲似的角质。 异常威武狰狞。 而雕像前，站着一位披头散发的黑皮肤的女人，背对着杰西，丰满的身形露在空气中，依稀与照片中的黑裙女士相近，篝火跳跃的光芒照出她背部肌肤上某种鲜红的颜料勾勒出大片刺青。 几只黑毛大老鼠人立在她脚边，宠物一般摇头晃脑。 在她对面跪着一个瘦削的男人，穿黑袍、白领带、白袖扣，两颊堆着病态的红晕，正痛苦地捂着嘴咳嗽，当他摊开五指，一团鲜红躺在掌心。 女人一点头，随手丢下一枚形态奇异的果实，老鼠叽叽叫着把果实送到了男人面前， “亚伯拉罕·莫罗，准备好了吗，你将代替我的职责，永生不死地侍奉在吾主左右。” 男人吃下了果实。 山洞之中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阵密集的鼓点，一下一下好似敲打在杰西的心坎上，让她脸部发红，眼睛充血、心跳和呼吸都不自觉地变得急促。 但她没有丝毫排斥或者难受，反而有种久违的酣畅淋漓感，就放佛她生来就该在这鼓声中起舞。 背对她的女人感受到她的想法，猿猴一样灵敏地晃动手脚，嘴里念诵出晦涩难懂的咒语，踏着白骨跳起怪诞的舞蹈。 几只老鼠举着双爪在她两脚间飞快地兜圈，彷佛在为她伴舞。 鼓点越来越快， 男人嘶声惨叫地趴在地上，弓起背脊，痉挛，脸上的皮肤像是高温熔化般冒出水泡、溃烂、露出猩红的肌肉和白骨，肘部，膝盖、脊椎，浑身骨骼过度生长的树枝一样刺破皮肤长出来，折叠。 砰砰砰… 男人蠕动的身体诡异地飞到了半空，绕着雕像缓缓旋转。 女人高声呼喊： “沉睡在黑渊中的纳斯雷…伟大的纳斯雷…为您献上恐惧…” “纳斯雷…侍奉在左右…与您一同不朽…” 山洞里狂风大作，篝火摇曳，天花板颤动着抖落一块块破碎的石屑，一头头老鼠挺直身体，颤抖了两下，似乎承受不住空气中磅礴的魔力，小小的身体吹气球一样鼓涨起来，然后噼啪地爆成肉糜。 空间犹如破碎的镜子一般裂开密密麻麻的缝隙，一缕缕黑雾从缝隙里涌了出来，迅速在山洞的墙壁上凝聚出一道巨大而邪异的黑影——一枚硕大的脑袋，下巴贴紧地面，头顶直抵天花板，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脑袋张开了嘴，吐出舌头卷住半空哀嚎的男人，把他拉回嘴里咔嚓咔嚓地咀嚼起来。 原本念诵咒的女人匍匐在地上抽搐，杰西见状不由感到一种揪心的痛苦，好似身上愈合的陈年老伤重新破开，她再次死死盯匍匐的女人，想要看清楚对方的脸。 终于，女人转过了头与她四目相对。 瞳孔中倒映出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抱歉这一张改了一大部分。 (本章完) 第220章 人面鼠 “杰西！杰西！” 急切的呼喊声中，床架上的杰西猛然一晃脑袋，扩散的瞳孔重新凝聚，而烛光映照中，她看到了翠施姐弟熟悉的脸，两人表情紧张，好似周围潜伏着某种致命危险。 “我刚才怎么了？” “你盯着照片发呆好久，叫了几声都不应，就跟着了魔一样。”翠施解释了一句，“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房子里面有东西。” 她语气里充斥着恐惧，双眸直直盯着走廊上那道挺立的身影。 “什么东西？”杰西顺着翠施的目光看向房门外，顿时瞳孔一缩——迪安居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mp5冲锋枪，对准一楼大厅连续扣动扳机。 哒哒… 哒哒… 子弹嗡鸣，火舌闪动。 房子里回荡起震耳欲聋的枪响，而枪声夹杂着数不清的叽叽尖叫。 老鼠？ 杰西眼神一变，起身飞快走到迪安身边，往下一看，一楼大厅中，数不清的黑毛老鼠从地毯下钻出来，顺着墙壁立从各个方向往二楼爬来， 迪安淡定地扣动扳机，子弹化作一片连绵的雨幕，击碎一道道细小的黑影，鲜红的肉糜染在地板上画出一条血路。 但黑点彷佛无穷无尽，根本来不及消灭， “哪儿来这么多老鼠？”杰西问， “你盯着照片走神开始，它们凭空出现。” 砰砰！ 迪安猛地转身，枪口对准杰西的身后，女人呼吸一滞本能地转身。 卧室的窗帘被咬开一个大洞，一只遍体漆黑，足有常人拳头大小的怪东西从破口中扑腾了出来，身形悬在半空，扑向尖叫的翠施。 这却不是普通的老鼠。 它长着一枚邪恶猥琐的人头，正呲牙咧嘴露出凶狠模样，缩小版人手似的爪子一阵乱挥，张开的嘴巴里，向前生长的强壮而锋利、类似于啮齿动物的门牙咔嚓咔嚓地开合，嘴巴两边长长的胡须急促颤动。 人面鼠！ 杰西脑海中自动浮现这个念头。 砰！ 迪安扣下了扳机。 长着胡须的人头轰然爆开。 你杀死了人面鼠，熟练度+2，射击lv4（345→347\/500)，超自然猎人发动，伱汲取到0.2感知，感知：16.2→16.4 血肉喷到了翠施姐弟身上，两人呆在原地愣了一秒，旋即尖叫着起身冲到迪安身边。 哒哒哒！ 迪安扫死身边一片老鼠，左手夹紧mp5换弹，右手从怀里掏出一个m26手雷，按住保险片，咬掉拉环，往一楼地面一丢。 砰！ 房子猛然一颤，一楼的鼠群像是石油铺成的海面般荡漾了一下，聚成海啸。 浓烟升腾而起，染血的木屑凌乱地四下飞溅，楼下的木地板被炸出了一个骇人大窟窿，窟窿里堆满了数不清的老鼠尸体。 鼠群的攻势为止一顿。 而迪安再度转向右侧，对准被老鼠占据的漆黑墙壁一拍。 无形的巨掌轰上墙壁。 鲜血喷到了天花板上，上百头老鼠瞬间被拍出血肉和内脏，只剩下一层干瘪的皮肤贴在墙上，变成标本。 砰！ 砰！ 哒哒哒！ 迪安一边使用mp5，一边使用念力型老鼠拍拍击四周的黑墙。 突然感觉左腰一阵钻心的痛，低头一看。 一只人面鼠神居然不知鬼不觉地躲过上帝视角靠近他的身体，锋利的大牙咬穿了幽灵甲，把他侧腰咬下一块肉露出一个血窟窿，毛绒绒的身体直往窟窿里钻！ 法科！ 迪安忍痛抓住老鼠尾巴，把它从窟窿里提出来扔到地上狠狠一踩！ 血肉爆绽。 迪安瞳孔忽然闪过金黄的光芒。 深渊！ 深沉的黑暗笼罩整个房间。 翠施三人只觉得眼前一暗。 过了不到五秒，再睁眼。 趴在墙壁、楼梯扶手，天花板上的数不清的老鼠冰雹一样扑通扑通落到地上，直挺挺地变成了尸体。 空气泛起涟漪，几只长着人头的老鼠在尸体堆里暴露出身形，但歪着脑袋，同样被深渊震死。 “你杀死了大量的老鼠，以及人面鼠，深渊lv0(35→37\/100），超自然猎人发动，感知：16.4→16.5。” 至此。 房子里的枪声，老鼠爬动声、叽叽声全部消失。 鼠潮平息，整个房子墙壁、天花板，贴满了一团团鲜红的老鼠肉饼，空气里涌动着令人呕吐的血腥和恶臭。 迪安感受着腰部的伤口飞快愈合的酥麻感，调转枪口再次对准卧室。 “别动手！” 一只人面鼠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同伴的尸骸，朝着他们走来，举起人手一样的两只爪子，用尖锐高亢的男声说， “别动手，你们赢了，你们通过了考验。” “迪安，别杀它！”杰西大喊一声，盯着人面鼠，双眼闪闪发光，心头升起强烈的熟悉感。 人面鼠跟她目光交汇，立马抚胸弯腰致礼， “谢特，这只老鼠会说人话，还举手投降？”戴利无法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你见过什么老鼠长人头？这是一头怪物！”翠施一脸凝重地说着，又瞥到迪安腰间一片血红，语气变得紧张，“你受伤了吗？” “别担心，不是我的血，是老鼠的血。” 迪安随口解释了一句，目光反复审视眼前这只人面鼠，它的体型明显比之前杀死的都要大一圈，年龄也更长，胡须一片雪白。 他发动念力把老鼠托举到半空，冷声质问， “你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攻击我们。” “阁下请别激动！我什么都说。”半空中的人面鼠嘴边的胡须抖了抖，小老头般枯槁的面容上掠过一丝讨好的笑容，“我是女巫的使魔。” “女巫？所以你的主人是这栋房子的拥有者玛吉·哈特曼？”迪安问， “对。她留下了命令，一旦有人触发照片里的巫术，就要进行考验。能抵挡最简单的鼠潮，才有资格接触真相。” “什么真相？”迪安催促， “关于那头23年轮回的怪物的真相，如果阁下想彻底消灭它，请放开我，我给你们带路。”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女巫的使魔，而女巫创造了死皮。”迪安的念力把它托举到身前，手中枪枪口贴紧它鼓鼓的肚腩，语带讽刺，“你们不应该和死皮一伙儿的，为什么帮我消灭它？不解释清楚，你马上就得下地狱！” “不，别开枪！”它的声音微微颤抖，脸上流露出人性化的惊恐，“我只是一头衰老又弱小的使魔，听从主人的命令行事，我无法猜测主人的心思。” “你的主人呢？”迪安冷冷地问， “她去逝了好些年了…”人面鼠垂头，脸上露出人性化的悲伤，又忽而转向杰西，“但我感觉到这位女士体内有她的血脉，非常亲切。” “你的主人和杰西是亲戚？”迪安目光在老鼠和杰西之间打转， “应该是吧。” “她当初为什么要把杰西丢到孤儿院去？”迪安又问， “因为女巫都是命中注定的孤独者，除了使魔，陪在她身边的所有人都会遭受可怕的厄运。”人面鼠非常荣幸又自豪地挺胸抬头，接着感受到强烈的挤压感，脸色大变，“但杰西应该从照片里了解到一些东西。轻点，阁下，别捏我…求你。” “你要是敢乱来，耍什么歪主意，我保证把你捏成肉饼。”迪安警告着松开了念力，“带路！让我们见见真相。” 人面鼠双脚一落地，扶住胸口长长松一口气，晃悠着硕大的肚腩，杵着尾巴拐杖，顺着楼梯往一楼出口走去。 杰西二话不说就跟了下去，翠施姐弟得到迪安的同意后，慢慢跟在后边。 迪安迟疑了片刻，发动念力将密集老鼠堆里，三只人面鼠的尸体卷了回来，稍微包裹一番之后丢进了幻想空间。 怪物尸体，或许以后能改造成武器。 …… 迪安拉开水星美洲豹的车门，坐上了主驾，杰西坐在副驾里。 而那只人面鼠站在副驾的头枕之上，非常亲密地用爪子抓挠杰西微卷的黑发，爬上她头顶上打量车窗外的道路，毛绒绒的脸上露出欢快的表情，语气活泼地说，“继续往前开，进入郊区。” “杰西，你不怕它吗？我觉得它好恶心，恐怖。” 后排的翠施姐弟坐立不安地扭动屁股，总担心这头小怪物会突然用兔子一样的大牙咬开自己的喉咙。 “因为我体内流淌的血脉，它不会伤害我。”杰西表情十分微妙。 迪安眼神复杂地看向她， “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之前你对着照片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陷入一场白日梦，从里面获取了大量的信息。”杰西深呼吸，目光坦然地看向车窗外，尽力维持住平静的语气，“我梦到了亚伯拉罕·莫罗牧师与玛吉·哈特曼做了场交易，举行了一次神秘的仪式，转变为永生不死的怪物，死皮。” “所以天主教的信徒、审判官亚伯拉罕最终转投了异端的信仰，还真是讽刺啊。”迪安颔首，这点他早就有所猜测，“那既然死皮能永生，为何玛吉会死去？” 杰西垂下目光，“某些时候长生也是一种惩罚，比活着更疲惫和痛苦。玛吉活了太久，厌倦了，选择自我了断。并且让我在这个时间点，结束这痛苦的一切。” 迪安仔细打量着杰西的脸，明显感觉对方的气质和以前不一样， “玛吉·哈特曼是你的母亲？” 杰西犹豫了一秒，点头，“我想是的，梦中，她的长相跟我几乎一模一样。” 迪安揉了揉下巴，几百岁的老女巫还能生下女儿？ “你的父亲又是谁？” “我不清楚。”杰西脸色茫然， “好吧，梦里面有没有解决死皮的办法？” “使魔会带我们前往最初玛吉和亚伯拉罕进行仪式的山洞，摧毁仪式中心的一座雕像。” 迪安看了眼人面鼠，“这座雕像有什么特殊性？” “它是一位异位面邪神留下的锚定物，邪神的具体名字不能说，否则会引起注意。”杰西斟酌着说，“玛吉曾经信仰着这头邪神，利用锚定物把亚伯拉罕转化为邪神的爪牙，每过二十三年来此为邪神收割恐惧，有邪神力量的保护，我们永远杀不死它。” “异位面的邪神？”迪安听到这儿脸色一沉，不管他再怎么自信也不敢说跟神斗争， “别太担心，通俗点讲，邪神，也就是大部分人眼中与女巫沟通的魔鬼，它居住在其他世界，无法降临我们的世界，只能借助锚定物，分离出极少的一丝力量，来控制本世界的生物。”杰西安慰，“摧毁锚定物，它的力量再也无法染指我们的世界，死皮就会失去不死之身。” 系统一震，迪安发现进度跳到了百分之百，他还没解决死皮，进度已经满了！ “哦，所以摧毁雕像，我们就能杀死死皮！” 后排的翠施和戴利恍然， “能再说具体点吗，接下来我们会遇到些什么危险？” “马上你们就会知道。” …… 汽车开往郊外走了整整一小时。 直到进入一片荒无人烟、覆盖草坪的连绵起伏的矮坡，众人下了车，跟随人面鼠朝着荒野中走去。 迪安从幻想空间里取出了两把m1911递给了翠施姐弟，两姐弟见识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此刻也没有心思再质疑迪安究竟从哪儿取出这些枪械，而是在他的指导下，专心学习最基础的射击知识，勉强掌握了扣动扳机的方法。 这时，前方带路的人面鼠，忽然停在一片森林前，晃动双手，发出尖叫， “小心，有东西来了，大家伙来了！” 它直接转身往回跑，顺着杰西的牛仔裤爬到了她的肩膀上藏好。 森林边发黄的灌木丛晃动了几下，分开，露出一个又大又圆的毛绒绒的黑脑袋， “黑熊！” 翠施指着这大脑袋一声惊叹， 紧接着小山般身体从灌木丛里走出——体长接近一米九，体重300kg，每一步，身上那臃肿的肥膘就轻轻晃动，就像移动的坦克般充满了视觉冲击力。 它杏仁般的小眼睛扫到了森林外的四个人，就好似领地受到侵犯一般，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红光，张开血盆大口发出怒吼， “嗷嗷！” “它不会把我们当成过冬的食物了吧？”戴利受惊地后退一步，举着m1911射了一枪，他运气不错，第一次射击子弹就击中了黑熊的胸膛，但微不足道的伤口仅仅穿透了肥膘、远远不足以杀死黑熊，反而进一步彻底激怒了它。 嗷吼！ 地面颤动。 它愤怒地朝众人扑了过去， 迪安冷静地举起手枪。 砰砰！ 两声枪响，子弹在空气中轻微拐了个弯冲入眼眶，鲜血爆绽。 . 44马格南击碎了眼球撕裂了黑熊的大脑。 它瞬间身体失衡地往前扑倒在地，又随着奔跑的惯性滑出五米，在腐殖质层上脱出一条巨大的白色划痕，停在一丛桃金娘边没了动静。 迪安收回枪，一勾手，示意众人继续前进。 “迪安，比西部荒野的神枪手还准，这次解决完死皮，教教我用枪如何？”戴利舔着脸竖起了大拇指， “你先活下去再说。” 随后的短短几公里，四人接连遭遇了双眼发红的狼群、毒蛇、乌鸦群的袭击… 但在迪安百发百中的精准射击，以及念力防护作用下，大家都毫发无损、而超过五十头野生动物死在了迪安手下。 他荣膺动物杀手的称号。 可惜射杀再多动物也不能提高一点熟练度或者汲取任何一丝属性。 …… “你们就这么喜欢操纵野生动物？” 迪安转身问人面鼠，后者害怕地缩了缩肩膀，贴着杰西的脖子瑟瑟发抖，仿佛担心这男人会抬手给自己一枪。 “因为野生动物最擅长处理尸体。” …… 继续往后，树林越来越安静死寂。 天上的太阳被茂密的植被遮挡，温度明显变低，同时一种无法描述的阴冷在穿透皮肤直往人骨头里钻，翠施姐弟脸色都开始微微发白，有些踹不上气来。 “到了。” 他们抵达了树林最深处，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就像魔鬼张开的巨口，静静地等待着进食。 迪安开启上帝视角越过挡住洞口的绿油油的绿草，弱光带的冷水花、凤尾蕨、苔藓、念珠藻、蓝藻、更深处的草菇等真菌。 迪安太阳穴一阵鼓涨，空气里好似藏着无数隐形的钢针在扎刺他的眼耳口鼻。 彷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在挤压他的感知。 他强忍着不适，视角一直往里探索，终于，他看到最里边天花板垂落的钟乳石、熄灭的篝火堆、隐隐围绕成五芒星形状的骸骨堆、以及耸立在尽头的一座黝黑的、外形酷似死皮的石雕。 这地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供奉古代神明的洞窟神庙。 (本章完) 第221章 血战 呼…吸… 迪安解除了上帝视角，这山洞内部虽然破败不堪，像是几十年无人光顾。 但第六感的强烈预警和感知方面的极度不适，让他意识到绝对不能贸然靠进去。 他看向杰西肩头的人面鼠， “你们的计划呢，怎么摧毁这座雕像？” “t诸位都感觉到了吧，靠近这座山洞就会逐渐丧失勇气。”人面鼠双手合在胸前，米粒似的手指扣拢，“因为笼罩整个山洞的五芒星阵放大了雕像的影响力。” “什么影响力？”翠施问， “恐惧是人类本能的情感，也是人类最古老而强烈的情绪，而雕像和法阵能无限放大这种情绪，让人悲观、消沉。”人面鼠声情并茂地说，“你们距离越近，勇气消失得越快，‘魔鬼’就是这么最擅长玩弄人心。” “唯一的办法就是远程把雕像彻底移出法阵，移到山洞外边，再尝试摧毁它。”杰西眼含警告地看向众人，同时用刚拾起的一根树枝扫开脚下地面的树叶，清理出一块干净的空地，绕着空地勾勒出一道圆圈，“但不要妄图用身体任何部位去接触雕像，那会被恐惧吞噬，灵魂撕裂。” 众人突然感受到脖子凉飕飕的。 “不能靠近，不能肢体接触，”迪安绕着山洞转了一圈，洞顶距离地面得有五六米，“如果用大量的炸药从外边炸塌山洞，能否成功摧毁雕像？” “这是做无用功，雕像必须运送出来使用特别的仪式摧毁，”人面鼠踮着脚尖看向地面上那一圈钟表盘一样的圆圈，“爆炸只会把它埋得更深，死皮仍然永生不死。” “狡猾的老鼠人，你怎么不召唤鼠群把它抬出来…”戴利看向人面鼠建议， “哪有那么简单！”人面鼠冲着戴利凶恶地呲了呲牙，“那些小家伙意志力太软弱、进入山洞就会立马被吓死，” “山洞中的恐惧领域比迪安阁下之前使用的领域更加恐怖。” 迪安恍然，这家伙应该指的是“深渊”。 不过自己的意志不到20点，深渊的使用次数每天也仅限十米范围的一次，远远够不上领域。 “我有另一个建议，”人面鼠盯着迪安，诚恳地说，“阁下之前对付鼠潮的时候使用过念力，而且强度不低，你不如用念力将雕像挪出来。” 陷入沉思的迪安闻言眉毛一扬，目光转向杰西，杰西坦然道， “雕像的恐惧领域具有强烈的弥散性，堪比原子弹爆炸之后的辐射。不仅能通过肢体、有形之物接触传播，也能消磨念力…但用念力接触，危害性低于肢体接触。” 她讲解着，咬破手指，蹲在地上，用鲜血在钟表盘边缘地带描摹出一枚枚鲜红的、蝌蚪状符文。 人面鼠跳下了她的身体，颀长的尾巴尖顺着这些符文纹路进行二次勾勒。 迪安见状质问，“杰西，你不是不会巫术？这种毁灭雕像的仪式从哪儿知道的？” “那场白日梦唤醒了我血脉深处的记忆，一部分巫术就成为了我的本能，包括这场仪式。” “那你不能用巫术把雕像挪移出来？” “我无能为力…”杰西浮肿的脸上闪过一丝心悸，“一旦进入山洞我就会失控。” “那么你呢？”迪安转向人面鼠，“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冒险，你在一边看好戏？” “我太弱小了，没办法抵抗恐惧领域，只能在外面协助仪式。”人面鼠感受到对方眼中的杀意，跺脚进一步夯实地面的符文，挥动双爪手舞足蹈地描述，“必须抓紧时间，从我们触发巫术开始，死皮已经感受到了威胁，正迅速往这边赶来。” “而一旦靠近恐惧领域，雕像里残存的力量会强化死皮的战斗力，让它变得更难对付！” 它话音刚落地。 树林间响起“滴滴滴”的声音，迪安掏出腰间震动的bp机一看，波浩县警局的电话号码。 他立马意识到这是通知他货车或者武器有异动。 “死皮正在靠近。” …… 迪安陷入沉思。 之前杰西讲到摧毁死皮的方法之后系统进度跳到了百分之百，这证明方法确实有效，但他无法确定其中是否还有别的隐藏因素？ “不能我一个人冒险，咱俩一起去！”迪安朝着人面鼠眯起了眼睛，无形的念力再度把它提举到半空。 “不，快松开！”它两条细腿乱蹬，放开嗓子大叫，“我要布置仪式，我不能进去，我会爆炸的！” 迪安不理不睬，丢出一个m26手榴弹，一方块上次地下基地里回收的c4炸药，紧贴人面鼠的身体，一起飞进了山洞。 “迪安，事情已经进展到最后一步，请相信我们。”杰西紧张地朝他靠近一步，两手捧在胸前，眼眶发红地哀求，“它不会害你，我以我的生命和灵魂起誓。” “别激动，只要它没说谎，它不会受伤！”迪安打断了她，上帝视角锁定炸弹鼠一起深入了山洞。 那种无孔不入的阴冷再度围剿了上来。 这次不止袭击迪安的感知，也袭击无形的念力，和操纵着念力的“影”。 好像有锋利钢针在一下下扎刺迪安的后脑勺，让他眉头紧皱。 但被包裹的人面鼠表现更加不堪，起初是猥琐的老头脸皱成一团，大喊大叫。 然后叫声迅速变低，呼吸就像残破的抽风机，小身体吹气球一样肉眼可见地膨胀起来，像是要爆炸。 迪安叹了口气，将人面鼠重新带回了山洞外，它一落地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又被杰西用双手小心地捧了起来，驱寒般搓揉身体。 迪安注意力返回山洞。 念力距离雕像还剩十米。 迪安感觉到一种用脑过度，精神干枯的疲倦，好似空气中有一张张无形的大嘴在啃食着包裹炸药的念力。 他头疼得快要裂开，心跳几乎提到嗓子眼，眼睛得了飞蚊症一样掠过无数拖着小尾巴的黑点，耳边响起砰砰砰的密集鼓声，鼻子里闻到了一种夹杂了铁锈、腐肉、苔藓、铝、木炭…的极其复杂的味道。 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恐惧的味道。 恐慌在迪安胸膛中沸腾，他强忍住收回念力的冲动，抛出c4粘上法阵中央的雕像，随即拉掉拉环，把m26手雷丢了过去。 砰！ 爆炸声响起，尘雾弥漫，形成一朵小巧的蘑菇云。 轰隆！ 第二道爆炸。 隆起的山洞就像是从沉睡中惊醒的蓝鲸般高声嗡鸣，朝着洞口喷出一股白茫茫的气浪。 夹杂在气浪中的碎石、植物根茎、泥沙雨水般落下，众人捂住耳朵头皮发麻地后退了数步，过了半分钟，才脸色惨白地回过神来。 浓烟散尽。 迪安飞再度用上帝视角扫描了一下雕像，雕像仍然完好无损地屹立在法阵中，只是周围的骸骨被炸成碎片，凌乱地堆满地面。 “我说过，”杰西肩头的人面鼠大病了一场般有气无力地说，“光凭物理手段很难摧毁雕像，需要对应的仪式。继续丢炸弹只能彻底把山洞炸塌，那样子短时间再也不可能彻底摧毁雕像。” “迪安，你的脸色糟透了…”翠施目光扫向几名同伴，“要不今天回去吧，休息休息，准备完毕再来。” “来不及了，死皮马上赶过来，”人面鼠忽然恢复了气力，用尖锐的嗓音喋喋不休，“它会把雕像藏到一个永远没人能找到的地方，比巫妖收藏命匣更隐蔽！” “闭嘴！”迪安瞪了它一眼，随后从幻想空间中取出一圈缆绳，念力深入黑暗，把缆绳的一头精准套上雕像，接着满功率往外拉动。 这座雕像两米高，看起来并不沉重，却有一股奇异的力量笼罩周身。 缆绳拉得十分吃力，但总算拉着雕像缓缓地往山洞之外挪！ 尽管雕像的恐惧领域被缆绳、念力、影，一层层分摊。 剩余的部分仍然让迪安嗡嗡地耳鸣，凄厉的呼喊。 眼前产生了重重幻影，掠过一张张染血的脸。 记忆之中经历的所有事件，原本美好的结果突然变成了泡影，另外一种残酷得堪比末日的黑暗结局不断在眼前上演。 虚幻的记忆干扰他的意识、扭曲他的记忆，击溃他的意志。 他坚定的眼神开始闪过迷离的光芒，浑身好似有无数只老鼠在撕咬，不受控制地战栗，脸色在极度的恐惧中失去了血色。 “影”更是被雕像给死死吸住，精神力被不断吞噬，凝实的身躯蒸发的雾气般淡化，再也没办法化作幽灵甲保护迪安。 “伙计，只要把雕像拉出山洞，你就成功了八成！” 杰西和人面鼠加快动作雕刻地面的法阵。 翠施姐弟问， “我们能做些什么？我们怎么帮忙？” “别说话，快躲到圈子里来！”杰西大喊了一声。 呼哧…呼哧… 头顶刮起了一阵狂风，树冠由远及近地摇晃起来。 众人透过林间缝隙，隐约地看到不远处的天空中，一道身影正在扇动翅膀迅速逼近，黑色的斗篷飘舞，就像是掠过高空的滑翔翼。 “小心，死皮来了！”戴利大喊， 迪安深呼吸压下强烈的不适，越过众人往前走出十米，吩咐“影”继续维持拉拽雕像的动作，伸手从怀里取出了tac-50狙击枪，换上.50bmg的燃烧弹。 站立姿态，双手端枪，精神锁定飘忽的黑影， 瞄准镜贴着他的眼眶，枪托抵住他的肩膀。 砰！一阵落叶和灰尘飞舞。 . 50bmg穿过数百米的空间，命中了飞行的死皮的左腋边，整枚子弹穿进了它的身体，击碎了好几根肋骨，也碾碎了肺部和心脏，从后背穿出，撕出一个碗口大的坑洞。 同时引燃了它的身体。 浑身着火的死皮坠落到一片树冠上，撞断了几根树枝，扑灭了火焰，又一扇翅膀，速度不减地继续朝着四人抵近。 砰！ 砰！ 在死皮彻底靠近之前。 迪安抓紧最后的机会扣动了两枪。 一枪把死皮的左手从身上撕裂了下来，第二枪把它的腹部打出了一个燃烧的大窟窿。 射击的同时，迪安发动了拟形，脸颊蠕动，变幻为另一个陌生的人。 他丢掉狙击枪。 捡起狗腿刀，手臂短促地挥动了一下。 乒！ 金铁交击声，刀刃劈开了死皮掷来的白骨十字镖，十字镖刺入了旁边一棵数人合抱的松树里，爆出一团木屑。 但迪安甩动发麻的手腕脸色一变。 飞镖上的力量超乎了他的想象——死皮的力量被强化了！ 它的速度也变得极为惊人，一镖不中。 仅存的右手又从斗篷后一摸，取下一根锋利的长矛，带着身体下坠的巨大惯性，对准迪安头颈部斜向戳刺，就像冲锋的骑士用长枪刺穿敌人！ 迪安的身体像是弹簧般跃起，打横挥出刀刃，矛尖被劈向一边，刀刃又贴着矛柄往前一滑，顺势滑到了死皮防备空虚的脖子处，一抹！ 唰—— 刀刃割开了半边脖子，但就像割开了腐烂的木头，没有鲜血溅出也没有制造出任何痛苦，死皮手中长矛迅疾绝伦往回扫中迪安的侧臂，巨力瞬间将他轰飞出去，贴地打了个滚儿。 不等他起身，死皮又朝他投出了矛，寒气逼人的矛尖擦着迪安的脸颊而过，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豁口，重重刺入泥地里！ 它咧嘴狞笑，震动双翅转身扑向了山洞边，布置着法阵的杰西三人。 那对年轻姐弟身上散发的浓郁的恐惧，几乎让它忍不住把舌头吞进去！ 但飞到一半，圆圈里的三人忽然蹲下身体，空间流水般间泛起一阵涟漪。 死皮眼前一花，三人居然诡异地消失在了空气里，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不由地让它愣了半秒。 就这半秒，嗖—— 破空声，暗金色光芒一闪，迪安投出的长矛从身后掼穿了它，就像烤肉叉刺穿一条鲤鱼，把它钉在了山洞的岩壁之上。 它双手摁住胸前的矛柄，身体往后推。 哒哒哒！ 后脑勺处爆出一团团血花，碎肉夹杂着骨头横飞！ 迪安端着mp5朝着它连续动扳机，子弹风暴在短短数秒之间将死皮丑陋的大脑袋彻底击碎成渣，把它变成了一个无头人，又将它的一条翅膀从根部击碎，夺走了它的飞行能力。 没了脑袋和翅膀，它仍然迅速有力地把长矛拔出了胸膛，转身凌空一掷，长矛精准地击中迪安手中的mp5，枪身断成两截抛飞到半空。 它又伸手一招，斧子飞回手掌心打了个转，随着它大鸟一般扑下的身体，迎向持刀攻来的迪安。 铮！ 铮！ 狗腿刀与斧刃连续交击，半空中爆发出一大片耀眼的火光。 迪安和无头的死皮仗着非人的身体素质，违反重力地打横身体站在山洞外墙上奔跑、追逐，鞋子底下好似长出了吸盘，牢牢吸附住长满藤曼的墙，他们飞檐走壁，有如两只放大百倍的壁虎。 但迪安很快落于下风，没了“影”的保护和支援，他必须严守要害，眼前又不断闪过各种可怕的干扰幻象，不时迟疑一刹那。 死皮这头邪物却不存在肉体的要害，只攻不守，少了头和一只手也半点不影响它的发挥，随着雕像被逐渐拉出山洞，距离它越来越近。 它速度更快，力量更强，迅速超越迪安。 斧刃带着阵阵血光发出一连串破空声，连续在迪安胳膊、胸膛破开几道豁口，飚射的鲜血染红了飘舞的风衣，耗费了他大量异常自愈的能量。 他身体一沉，从墙壁落到了地上。 银光一闪。 斧头附骨之疽般追来，由上至下度劈向他的正脸！ 迪安仓促地挥刀格挡，同时左腿毒蛇般崩出，朝着死皮下体一撩！ 砰！ 钢铁般坚硬的胫骨将死皮的要害爆成了肉糜，它背后的墙壁也被这一脚踢出了一个浅浅的窟窿。 但斧头和刀刃碰撞的一瞬间，满是缺口的刀刃终于坚持不住，从中断开，锋利的残片向后飞溅划过死皮脑袋部位的空气。 而斧刃越过了断刀。 迪安看到了锋利的反光，本能地往旁闪身。 但太迟了。 斧刃劈在了他的脖子和锁骨之间，切开动脉劈断了锁骨，卡在了肋骨当中，斜向的豁口中喷涌的鲜血喷了迪安满头满脸。 他痛号着本能地伸手抬住斧柄往后推。 但无济于事。 死皮仅存的右手往镶嵌在迪安肋骨间的斧头上狂暴一按，在他吃痛的刹那间，又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砰砰！ 翠施姐弟慌忙从圆圈中现身，往死皮的后背射了几枪。 但它不管不顾，五根指头上锥子一样尖锐的指甲硬生生抓裂迪安的皮肤，陷进他脖子！ 啊啊啊啊！ 要我的头？要把我的头安到你的脖子上？！ 凝视着无头的身躯，迪安眼中闪过一抹血光。 剧痛、窒息、死亡的气息，疯狂分泌的肾上腺素，驱散了所有的恐惧、幻觉！ 他疯狂地用手剖开死皮的胸腹，同时从幻想空间中抓出两枚手雷。 …… 怪物和人类之间。 鲜血和碎肉就像是献给邪神的祭品，噗嗤噗嗤滑落在地，堆积成小山！ 嗡嗡—— 山洞前的藤曼忽然向两侧分开。 一座黝黑的雕像被拉了出来。 稀薄的阳光透过林间缝隙落到雕像上，照出一张和死皮一模一样黝黑的脸庞和嘴角冷笑。 好似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神明。 大家中秋节快乐！ (本章完) 第222章 驱逐魔鬼 砰！ 爆炸声响起。 山洞边的空地震动了一下，半空中抛洒一片血雨。 死皮向后飞撞上了一颗松树，在飘落的松针中跌落在地，露出被弹片炸成蜂窝状、冒着黑烟的无头尸体。 体内引爆的m26手榴弹炸毁了它的大半的胸膛和腹部，一个大窟窿贯通前胸和后背，右手和左腿也不翼而飞，它就像被抽掉骨头的蛇一般贴地蠕动。 距离死皮对面不远，紧贴墙壁坐倒的迪安同样惨不忍睹，胸腹之间一片焦黑，混身上下，连同脸部都镶嵌着数不清的破片，变成一只血肉模糊的“刺猬”。 耳朵里好似塞了一百只蜜蜂，同时嗡嗡叫，头晕到大脑仿佛要爆炸。 迪安张嘴吐出了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血沫，强忍着剧痛凝聚念头解除拟形。 彻骨的酸爽中。 伤口里的弹片、沙砾、植物碎屑、被愈合的血肉强行挤落到地上，坑坑洼洼、焦黑一片的皮肤肉眼可见地变得光滑平整白皙。 他本能地往嘴里塞能量棒，补充消耗的能量，睁开浮肿充血的眼皮，就见不远处，杰西勾勒的血色圆圈之外，翠施姐弟着了魔般凝视着一座黑色的雕像，瞪圆的眼睛里浮现出大量的血丝，脸颊肌肉、每一根手指都在轻微地战栗，清晰的水迹顺着他们的小腿儿往下淌。 他们就像是看到了极端恐怖的事物，被吓破了胆！ 而双目直视这座雕像的第一眼，迪安脸部、手部、脖子，露在外的皮肤上透出一种被化学药品腐蚀的强烈刺痛感，钻出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他本能地低头闭上眼睛，紧接着眼前一花，进入了一个透着微光、背景为漆黑的虚空中，微光中清晰浮现出一道人形轮廓，一个背着翅膀的雕像。 雕像双眼闪闪发光，用一种僵硬到诡异的姿态朝他迈步走来，咔咔、咔咔，每一步走出，膝盖脚腕、肩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每步走出，它的身形就从迪安正面的视线中消失，瞬移般闪烁到视线以外另一个方向上，发出沙沙冷笑。 迪安拼命地环目四顾，追寻雕像的踪影。 却总是慢上一拍，只能听到诡异的声响不断逼近。 他心底一种无法形容恐惧感油然而生。 只要被它碰到就会死！ 砰！ 突然之间，迪安眼前一花，这折磨人的幻觉就像破碎的镜面一样消失。 光线回归。 迪安放眼望去，翠施姐弟悄然晕厥了在一片草坪上。 另一头，成百上千的黑毛老鼠聚集在雕像下方，带着叽叽叫，抬着雕像底座缓缓往杰西所处的圆圈中走去。 但几乎每时每刻都有老鼠承受不住雕像带来的压力，吹胀的气球一般噼啪一声炸成肉泥。 飞溅的血肉染上周围的泥沙和植物，弹到雕像上，却被一层无形的薄膜弹开。 “因柏瑞欧…索罗如斯…纳喀斯…”圆圈里的杰西冲着雕像挥动双手，高喊着一道道咒语，晦涩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 无形狂风刮了起来，吹得她满头微卷黑发触电般绷直，她承受强烈的刺激、眼耳口鼻中渗出一缕缕鲜血，鲜血又在她黝黑得脸颊上勾勒出一道道鲜红复杂的魔纹。 衬得她就像原始部落的女萨满！ 大地做出了回应。 脚下一圈圈泥沙绕着她飞舞，身周空气里泛起了一条条半透明的、蛇一样的涟漪，飞离她的身体，汇聚到雕像周围，推着它朝血红的圆圈靠近。 …… 做点什么。 迪安站起身，尝试召唤“影”，太阳穴却一阵刺痛，接近枯竭的精神力根本无法满足影的消耗。 砰！ 这时，地面震动了一下，雕像之上弥漫出一道道黑气，穿过半空，飞入了松树下几乎被炸弹粉碎的死皮身体。 神奇之极。 黑气茫茫流转着，变幻着形态，重新凝聚出它缺损的脑袋、四肢、胸腹、翅膀，填补了本来的空位。 它摇摇晃晃地起身，随手一招，暗金的长矛从远处岩壁藤蔓间飞进它黑雾缭绕的一条全新手臂中，它握紧长矛，微屈身体，对准远处的杰西做出了一个蓄力投掷的动作，寒光闪闪的矛尖下空气颤抖。 砰砰砰！ 千钧一发之际，枪声响了起来。 数发.44马格南击中了死皮持矛的右手，将矛击落在地。 死皮扭头看了一眼射击着靠近的迪安，凝聚的双眸露出一抹愤怒，一只手做盾牌阻挡子弹，另一只手拾起长矛再度一掷！ 嗖—— 长矛在半空中画出一道直线，冲向女巫的后背。 站在杰西肩头摆动手脚尾巴，跳着古怪舞蹈、操纵鼠群的人面鼠突然停止了动作，尖叫一声往杰西的后背跳了下去。 唰—— 锋利的长矛把它扎了个透心凉，从中间剖成两半，但它临死前爆发出的力量偏转了长矛的方向，长矛擦过杰西的牛仔外套，刺入圆圈之外的土地里。 只剩半截身体人面鼠躺在地上，带着深深的眷恋和不舍，最后看了一眼流着血泪的杰西，小老头似的脸上嘴唇和胡须颤抖了两下… 主人、主人。 叽叽… 我先走了。 …… 法术还在继续！ 死皮见一击不中，双翅一振跃入半空，飞身扑向杰西，用尽全力阻止她的仪式！ 但飞到一半，另一道身影从旁边扑来，搂住它的腰将它撞到了地上，压在身下。 迪安举起斧刃对准死皮的脑袋劈下，轻松穿透幽灵甲的利刃一瞬间把它的脑袋削掉了一半，黑雾受到重创，一时之间无法再度凝聚。 死皮感受到痛苦大叫了一声，双手用力一推，巨大的力量在迪安的胸膛间爆发，就像疾驰得汽车一样把他撞得向后抛飞，落到了一堆碎石上。 迪安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手背擦去嘴角血迹，左手握紧m1900，右手捡起斧刃再度缠了上去。 连绵不绝的子弹在精准作用下命中了死皮的右侧缭绕的黑雾，将它全新的右腿彻底击散，它的身体随之失衡的一个踉跄。 迪安趁机扑上去拿住了死皮的后背，双腿缠住它的腰，左手蟒蛇一样绕过它的脖子扣住右手，右手挥动斧刃劈砍它的脖子，砍得黑雾不稳定地涌动，不停淡化。 死皮怒吼着振动双翅，带着迪安飞到了半空之中，撞上山洞的岩壁，高耸入云的百年古树、粗糙的地面，想要把他从身上甩下去。 而迪安就像是驾驭着疯牛的西部牛仔，死不放手！ 他完美拖延住了死皮的攻势。 雕像终于被无形的力量运送到了红圈之中。 …… 杰西凝视着距离自己不到20厘米的青面獠牙的面容，眼中闪过了一丝追忆之色，一瞬间她彷佛又回到了几百年前。 雕像的巨大压力撕裂了她的周身皮肤，鲜血从无数裂口中奔涌而出将她彻底染成了血人，她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苦。 她挥动双手，高声疾呼，晦涩的咒语声越发宏大，有如雷暴在树林间炸响，落叶、枯枝和沙石飞舞，原地刮起了一阵九级的狂风，围绕着雕像旋转，拔起了满地绿草，压弯了一排粗壮的松树，又将法阵中央黝黑雕像托举到了半米高的空中。 而杰西也受到了一股隐秘的牵引、眼耳口鼻之中逸散出一缕缕黑色的雾气，汇入雕像。 杰西向后反弓身体，瞪大双眼，羊癫疯发作般四肢抽搐，嘴里还在喃喃念诵着咒语。 “沉睡在黑渊的恐惧之主… “纳斯雷…收起遮蔽天日的黑翼…” “结束古老的契约。” “返回初始之地… 天空一黯，空气中炸响数道闷雷。 杰西身体里飘出了一张羊皮纸，纸上一行行金色的字迹被抹去。 她满头黑发飞快地失去光泽、枯萎，变成银白色。 脸上染血的肌肤好似在短短片刻经历了数十年的岁月，肉眼可见地长出橘皮似的皱纹。 原本丰满的身躯脱水一般干瘪、消瘦了下去，身形变得佝偻。 她在迅速地老去。 而变化的不止是杰西！ 浑身骨折般剧痛的迪安感受着发疯似地撞击山洞岩壁的死皮动作一缓，挣扎着从它后背上滑落在地，一抬头就见死皮诡异地悬浮在半空中，四肢向后折叠。 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它。 抽取它的身体中一缕缕黑烟，返回不远处同样悬浮的黑色石雕之中。 死皮周身的黑色斗篷在烟雾中燃烧殆尽，露出千疮百孔的丑陋身躯。 随着黑烟的流失，它的身躯好似风化多年的沙岩一般，寸寸裂开，在迪安反应不过来之前，就崩碎成一片黑色的沙砾散入了暴风之中。 没了肉体的依托。 死皮半透明的灵魂彻底暴露在迪安的灵视里，无形的抽取仍然没有结束。 它的身形变得越发地透明渺小，失去了蝙蝠般翼膜，满嘴的钢针般的利齿、脸上的节肢…五官逐渐向着正常人类的转变，最终彻底转化为天主教牧师亚伯拉罕·莫罗的模样。 这个男人的灵魂悬浮在半空中，眼中的暴戾、冷漠、残忍不再，只剩悔恨、痛苦、以及面对雕像时，海洋般浩瀚的恐惧。 为魔鬼效力，比沉沦地狱更加恐怖。 亚伯拉罕用尽最后的力气低头哀求地看了一眼身下的迪安。 迪安无法容忍到手的任务目标就这么被抢走，眼神一沉，泪滴状的乩板紧握于手中。 半蹲身体，双腿蓄力，从地面一跃而起，手中乩板有如挥舞的登山镐顺势砸入亚伯拉罕灵魂之中。 无坚不摧的神秘之力渡了过去。 亚伯拉罕的灵魂破开了一道道孔洞，苍蓝色的火焰涌了出来，将它吞没， 他带着解脱的微笑，平静又安详地化作燃烧的纸页，片片凋零、飘飞。 存活了超过三百年的不死邪恶物，亚伯拉罕顷刻之间在迪安面前化作了飞灰，不留一丝痕迹。 他眼前闪过大量的鲜红提示，你彻底消灭了死皮的本体——亚伯拉罕·莫罗。 “开货车的恶魔”完成度——百分之一百五，你随时可以提取奖励。 熟练度+50，格斗lv3(340→390\/400）…超自然猎人发动，你汲取到2点精神，精神：19.3→21.3。你的精神迈入了更高的阶段，你获得了新的… …… 洪流涌入迪安的身体，填补了他干涸的精神力。 格斗的技巧、无数新奇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脑海里蹦了出来。 那遥远的召唤再度于耳边回响—— 北阿萨巴斯卡、东皮斯里弗…永恒的巴弗灭为你打下烙印。 他猛地一摇头，在一瞬之间重新召唤出“影”笼罩住自己的身体，同时用大幅度提升的念力进行二次防护。 但仍然不够，太阳穴强烈刺痛，第六感的预警几乎要烤熟他的脑子—— 被打断了抽取。 悬浮在半空中的雕像朝他转过了脸，一对死气沉沉的眸子死死锁定住他。 咔嚓。 地面之上浮现出一道头颅状的巨大黑影，从雕像下方飞快涌向迪安。 无形的力量水波般蔓延过空气，头颅朝着迪安张开了血盆大口，吐出一条舌头卷住他的影子，迪安动弹不得，只感觉护体的念力和幽灵甲在迅速被消磨。 同时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沉男声在他脑海中响起——破坏旧的契约，献出你的灵魂签订新的契约。 恐惧之潮将他吞没，基因深处最古老那一部分被彻底激发了出来，他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栗，脸色惨白冒冷汗…但得益于大幅度强化的精神力和顽强的意志力，迪安和雕像僵持了起来。 嗡—— 他们头顶传来阵阵簌簌的异响——树冠纷纷向着两侧谦卑地分开，露出阴沉沉的天空。 而天空被撕开了一道缝隙，一只巨大无朋的眼球从裂口中钻了出来，深渊般的瞳孔转向了地面的石雕。 一瞬间两股神秘而浩瀚的力量在树林里交锋！ 迪安头脑一沉，周围风、声音、光线统统陷入绝对零度的冻结状态。 但一个呼吸之后。 咔嚓。 方圆百米的树木齐刷刷地向后倒下，被切成一段段。 空间就像被无数利刃切割般，露出一道道细长的裂缝。 黑色的石雕轰然爆炸，碎裂成一大片细小的沙尘，被这些裂缝吞噬，消失不见，不留一丝痕迹。 它被彻底驱逐出了这个世界！ 天空中硕大的眼球重新退回了缝隙之后。 …… 整个树林间，烟雾消散，神秘的力量潮水般褪去，只有地上凌乱的血迹、弹坑、长矛飞斧和十字镖述说着曾经激烈的战况。 呼…吸… 浑身被汗水湿透的迪安长长松了口气，握了握拳头，感受身体中蓬勃的力量，头一次感觉，被巴弗灭注视也并非全是坏事。 但现在不是庆幸的时候。 他飞快地靠到法阵外边，检查了一遍翠施姐弟的情况，呼吸心跳正常，没有明显的伤口，仅仅陷入昏睡之中。 而杰西，这位曾经身材微微发福、穿着一身破烂牛仔外套的、神经质的灵媒女士，已经面目全非。 鲜红破烂的牛仔外套里，包裹着一具骨瘦如柴、没有一块完好皮肤的干尸，就像是刚刚接受了酷刑的木乃伊，脚边躺着断成两截的人面鼠。 她们身下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浸透。 她似乎感受到目光的注视，眼皮蠕动了两下，艰难地睁开了没有一丝生气的眼睛，语气虚弱地说， “迪安…都结束了吧？” “我们摧毁了雕像，消灭了死皮，把魔鬼赶出了世界。”迪安也不嫌脏污，双手把她搀扶起来，注视着这张形容恐怖的脸，“都结束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用不着了。” 杰西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 “听我讲个故事。” “很久以前，有个叫做玛利亚的小女孩儿，她无辜的母亲被修道士判定为沟通魔鬼的女巫，活活烧死在了广场上。” “因为这份荒谬的判罚，玛丽亚开始寻找真正的沟通魔鬼的方式，历经千辛万苦成功与魔鬼签订契约，变成一名真正的女巫。” “魔鬼赐予了她近乎于永生的力量，庇护她远离汇聚律的制裁，帮助她杀死了烧死母亲的仇人。” “但轻易得来的力量，总有代价，她在魔鬼的影响下变得越来越冷漠、残忍、邪恶、灭绝人性，她折磨了数不清的无辜者，把她们的恐惧献给魔鬼作为祭品。” “她也在惨叫和哀嚎中备受折磨，却又舍不得魔鬼赐予的生命和庇佑，不愿意面对真实的自己。” “直到遇到另一位拥有强烈执念的修道士亚伯拉罕·莫罗，她把魔鬼的职责、束缚，统统转移给了对方。” “而她自己用巫术忘掉过去，从孩童到老人，一次次经历新生…她换了许多名字，玛丽亚·哈特曼、卡罗莱娜·哈特曼…玛吉…杰西。” 声音有了漫长的停顿，杰西枯槁的面容开始迅速变得透明。 “无论如何改变，她始终无法摆脱与魔鬼、和魔鬼的爪牙死皮的联系。她永远沉沦噩梦中…承受…自己…造下的孽。” “但在一次次轮回中她的人性和良知开始复苏，这个满手鲜血的罪人想通了，决定亲手结束这一切…迪安，谢谢你们陪我走完最后一程…” 杰西看向重新变得澄净的天空，嘴角咧开一抹释然和解脱的微笑， “最后，永远，永远…不要与魔鬼交易。” “杰西…杰西？”迪安眼前，漆黑眼眸失去了神采，她半透明的身体羽毛一般轻盈地片片飘飞到了空中。 迪安伸手轻轻触碰这些羽毛，掌心的乩板却没有丝毫发热。 他意识到，杰西的灵魂也随着肉体一起破碎，灰飞烟灭。 …… “唔…”身边传来两道轻哼，翠施姐弟从昏睡中苏醒，“迪安，还好吗，你怎么浑身是血？” “别担心，都是怪物的血。” “杰西女士呢？还有那只老鼠人！” 迪安悄悄把人面鼠的尸体收了起来，“她们已经离开了波浩县，去很远的地方旅游。” “什么意思，哥们儿，说清楚啊，杰西之前救了我们的命，我们要好好感谢她！她就这么不告而别？” “你们的感谢她收下了。”迪安转身看向两姐弟，转移了话题，“现在，你们只需要知道一个好消息，死皮彻底被消灭了，你们从今以后不用再担惊受怕。” “真的吗？呜呜、太棒了，总算结束这该死的噩梦！迪安，走吧，跟我们回家，我让妈妈为你煮一道拿手好菜！” (本章完) 第223章 大丰收(国庆节快乐!) 银色的旅行车与蓝色的美洲豹沿着65号高速路穿越了波浩县，一路往南，在傍晚时分抵达了帕维纳县东边的街区。 翠施姐弟迫不及待地敲响了一栋白房子的大门，随后一左一右扑进一位高领毛衣，风韵犹存的金发女士怀里， “莉涅特，我们回来了！” “翠施、戴利，乖宝贝儿，快让妈妈好好瞧瞧，哪里受伤了吗？”女人粗糙的手掌温柔地抚摸两张光滑的脸，嘴里喋喋不休，“新闻报道隔壁县发现几百具尸，学校又一直打电话，把我我吓坏了，我差点报警！” “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没看出来我比以前更强壮？”戴利炫耀地鼓了鼓肱二头肌，又把那袋子脏衣服丢到女人怀里，“我还带了你最喜欢的礼物！” “小懒虫，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不会洗衣服，就这么离不开妈妈？”女人接过衣服就像每个老妈那么嫌弃摇了摇头，嘴角却不禁咧开欣慰的笑容，“但你们俩老实说，这几天究竟去哪儿疯了？” “我们在波浩县遇到了一点意外状况，幸亏遇到了一位‘神奇先生’，她拯救了我们命，”翠施心有余悸地让开身，露出身后一个穿着大风衣，带着黑色宽边帽的高大身影，“这是迪安，一位了不起的私人侦探。” 男人轻轻举起帽子的前端，露出棱角分明的脸和一副爽朗的笑容，“晚上好，女士。” 女人感激给了他一个拥抱，“迪安先生，这对小淘气劳伱费心了。” “没有，他们很懂事、聪明，就是有点控制不住好奇心。” “好了，妈妈…”戴利搂住女人的胳膊晃了晃，“别饿坏了尊贵的客人，快让迪安尝尝你的拿手好菜！” “放心，我提前备好了，敞开肚皮吃！”女人热情拉着迪安的手，把他迎进了房子。 室内温暖如春、灯光温馨而柔和，餐厅洁白的桌子上、金黄的烤鸡、滋滋冒油的牛排、奶白色的诱人浓汤散发着扑鼻的香气。 …… 享受着晚餐。 翠施姐弟火力全开地给妈妈洗脑这位救命恩人多么了不起，光靠气势赶走了威胁他们的司机，又单挑匹马挑翻了袭击警局的连环杀手，拯救了超过十位警官的性命。 几乎把他夸成救世主。 莉涅特一边为儿女的遭遇后怕不已，一边满心感激地往迪安的餐盘里加餐。 鸡肉、牛排、烤肉… 一桌子食物里几乎四分之三进了迪安的肚皮，但正好之前经历过一场激烈战斗，储能结晶储备的能量被耗光了，迪安享受得地把食物一扫而空，然后满足地摸着肚皮靠紧了身后的椅子。 在美食的抚慰下，心头的阴霾彻底散去。 “哥们儿，胃口真好！”戴利看着他餐盘里高高垒起的鸡骨头，微微乍舌， “关键怎么吃也不胖！”翠施双手环胸，羡慕又嫉妒看向他衬衣下平坦的小腹， “真正的男子汉，必须能吃，戴利，你应该向他学习。”厨师莉涅特看着自己的精心烹饪的菜肴被一扫而空，几乎笑得合不拢嘴， “迪安，接下来多在帕维纳县待几天，我每天给你们准备大餐，再让戴利带你参观参观县里的名胜古迹。” “好意我心领了，但太遗憾了，”迪安感激地摇头，“我有工作在身，后天就得出发。” “啊，这么快就要走？！”翠施小巧的瓜子脸笑容瞬间消失，小嘴一瘪，眸光暗淡了下去， “别啊，伙计，我还想跟你请教请教射击技术和锻炼身体的秘诀。”戴利连忙搂住他的肩膀，刚经历了的光怪陆离的事件，见识到了超自然的怪物、女巫…魔鬼，他哪里舍得这些传说中的东西就这么离自己而去！ “以后会有机会的，我保证会来看你们。” 姐弟两相视一望， “那我们约好了！” …… 晚餐之后，翠施帮着莉涅特整理卫生。 戴利跑到房间里抱着电话给学校的同学炫耀自己这段时间的“大冒险”，当然，是被迪安严厉警告之后的删改版本，剔除了所有超自然因素，隐瞒了迪安的真实身份。 而迪安酒足饭饱之后，进浴室洗澡放松，一边把精神投入系统，整理收获。 事件——“开货车的恶魔”完成。 你多次击败了死皮拯救了翠施姐弟。 你联合灵媒杰西，抽丝剥茧地查出死皮的真实身份乃是背弃天主教信仰的牧师亚伯拉罕·莫罗。 你们发现了死皮背后的女巫玛吉·哈特曼，以及他们信仰的魔鬼的踪影。 你们赶到存放魔鬼锚定物的山洞，把锚定物拉出山洞法阵，冒着灵魂湮灭的危险地在魔鬼眼皮底下摧毁死皮的灵魂，并且利用巴弗灭驱逐了魔鬼。 这一切的起源，与魔鬼签订契约的女巫，曾经的玛丽亚，也在你的见证之下，灰飞烟灭。 事件完成度——百分之一百八。 经验值+180，个人等级lv5(640\/700)→lv6(120\/900)。 等级提升，你获得了1点自由属性点。 系统能力上帝视角lv4→lv5:观察范围50米→100米。 灵薄狱穿梭lv0→lv1：充能效率变快，持续时间增加。 …… 介于完成度，你可以选择两项特殊奖励： a.超能力——恐惧吸收lv0：最古老而强烈的情绪将成为你的养分！你能从身边的一切生命体内汲取恐惧的能量，并用能量逐渐强化你的肉体和灵魂，几百年后，或许能达到不朽不灭的境界。 恐惧的能量也能用来对付敌人。 提升该能力，小幅度提升你的精神属性。 注：意志属性不足，使用该能力会被逐渐扭曲心灵，迷失在恐惧之潮中。 b.专长——锻造师：死皮在数百年的漫长生涯以及无数次的狩猎中，逐渐学会了如何分辨收集人类、超自然生物体内的特殊“材料”，将其铸造成坚韧、锋利，具备某些特殊能力，比如破除能量的特种武器。 拥有这项专长之后，你将接受死皮一部分锻造经验，领悟特种武器锻造和保养的技术，并且产生一种天然的灵感，当你遇到合适的目标，灵感会告诉你，它的哪一寸皮肤、哪一根筋、哪一块骨头适合加入材料，锻造成武器。 c.专长——预兆：你的感知得到特定方向的强化：你对于身边事物的未来发展走向有了更加精准入微的直觉式判断。 面对艰难的选择，你将更迅速有效地选出最适合自己的答案。 并且你可能会不时产生某种与自己或者身边人息息相关的幻听、幻视、特殊的梦境…那是直觉发展到极致的表现，提醒你可能遭遇致命危险或者得到某种天赐良机！ 选择此项专长之后，你该更加信任自己的直觉。 d.一点自由属性点。（注意，对于突破20点的属性，自由属性点的效果降低一半） …… 迪安朝着头顶的花洒张开嘴，吞了一大口水漱了漱口，吐到脚下。 “彻底消灭魔鬼才能达到百分之两百，但一百八的完成度，四种奖励已经足够丰厚。” a项应该来自于魔鬼，让迪安想起了曾经噬殇者中给出的吸收悲伤的同类奖励。 都是吸收利用生命体内的负面情绪能量。 但这次的明显更加违规，恐惧能量强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直抵不朽不灭的境界，这意味着发展没有上限。 可迪安没有超能力栏位，只有首先排除这一项。 …… d选项的奖励的提示符合迪安曾经的预料——属性越高越难提升，这1点加精神，只能提升0.5。 但他不着急，作为一个六边形战士，得先把其他较弱的属性提升上来。 这1点属性性价比太低。 排除d。 …… b项明显来自于死皮，完美满足迪安目前需求，是必选项。 当然他不会把正常人类当成锻造材料，他的狩猎目标是其他超自然生物。 顺带一提，死皮灭亡之后，它留在地上的长矛、斧子和十字镖上的精神烙印彻底消失掉了，这些特殊武器丧失了一部分破除能量护盾的效果。 但也让迪安成功收入了自己的幻想空间，把空间彻底填满，作为以后的近战武器。 c项应该属于女巫杰西，看描述有点玄妙，具体效果不明，但也算得上一种被动强化的buff，满足迪安的心意。 “我选择b、c，继续叠加被动buff！” …… 嘶—— 花洒之下强壮的男人突然抽筋般绷紧了身体，额头反复撞击墙壁，脸色发红，大脑里好似裂开了一道口子，无穷无尽的画面从中涌了出来： 他披上了厚厚的围裙，带着手套，举着一枚铁锤，在铁砧上面敲敲打打，将熔炼的铁水倒入模具里面。 叮叮当当。 通红的铁水照出他胳膊上一坨坨精悍结实的肌肉，浑身油汗顺着挥舞的铁锤洒落。 选料、烧料、锻打、淬火、铲口…一道道工序在他手头变换。 铡草刀、铁锹、铁叉、镐头、镰刀、切刀…单手剑，半手剑、匕首、斧头，长矛、飞镖…各种工具和武器在他手底下成形。 夹钢和包钢的工艺，淬火过程中冷却的火候和时间，把控得越来越精准。 紧接着铁砧变成了车床。 弓臂、弓把、弓梢、弓弦、箭矢在他灵巧的手指下打磨、编制。 他好似在一瞬间枯燥地训练了十几年，世间万物都在他眼底变成了武器的形状。 迪安脸色变幻，眼中就像是掠过璀璨的银河闪烁点点星光。 良久后，大量的知识和经验沉入脑海，眼神变得重新深邃隐晦，他舒了口气，抓起浴巾披到背后使劲儿擦拭起来。 “找个机会，买点工具，试着用空间里人面鼠的牙齿…打造几把飞刀、箭矢？” …… 体验完锻造师专长。 迪安往头发上抹了一点洗发露，闭着眼睛感受预兆专长的效果，可惜没有丝毫异样感，这项专长似乎只有在特定情况下才会触发。 …… 迪安搓揉着头皮继续检视下一项收获——精神属性中浮现一条提示： 精神：21.3 精神突破2阶，你获得了全新强化，介于与你灵魂相连的“影”已掌握念动力专长，它的念动力获得进阶： 念动力的本质是精神、思想、情感转换为物质形态，操纵有形和无形之物。 以前主要操纵有形之物，对物质施加干扰和破坏。 现在，它可以干涉更加细小的东西，来产生或控制更加细微的物质，或者各种能量形式：火、电、光、声… 操纵热能点燃一根火柴、发射一道电弧、制造一个光球、从空气里抽取出能够饮用的水（意志力足够高，容纳能量同样能达到相同的效果）… 用念动力影响他人的思想和情感，对他们施加心理暗示、催眠、影响他们的情绪、决定，甚至为他人抹去或者增添一段记忆。 进阶念动力的具体效果请自行探索。 …… 嘶—— 迪安整个人愣住了，张嘴喝了好几口洗澡水。 他从前使用“影”的念动力，基本都是粗暴的远程打击，以力破力，或者当作隐形的翅膀用来飞行！ 但现在，念动力似乎迈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成为一种元素魔法？ 用念力操纵能量？ 迪安立马把“影”召唤到身边。 精神突破2阶之后，“影”黑雾状的身躯越发凝实，环绕着一块块棉絮状的结晶，眼神变得活灵活现，跟常人无异。 他漂浮在迪安身边，接收到“火焰”的指令，漆黑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红光。 同时，迪安拧紧眉头，竖起了左手食指，屏住呼吸，脑海中竭力想象空间中的热能向指尖转移，火焰在此燃烧。 五秒。 食指上端蹿起一朵指甲盖儿大小、摇摇欲坠似乎随时会熄灭的火苗，但手指血肉燃烧的强烈灼痛，瞬间让他惊呼一声，用洗澡水浇灭了火焰，指尖烧伤飞快愈合。 他目光又转向盥洗池上方一块蓝色的毛巾，眼神变得凶狠。 加大强度—— 轰隆！ 两秒之后。 毛巾上燃起了一朵食指指节般娇小的火焰，它刚降临到世上不到两秒，被浴室的水蒸气一喷顿时熄灭。 迪安也不气馁，点头嘴角露出一个畅快的笑容。 操纵能量目前看来非常不熟练，只能艰难地操纵极小区域的能量。 但等熟练度提高之后，他可以通过控制热能和空气的流动以达到爆炸、或者冰冻效果。 操纵光能制造具备杀伤力的激光，以后甚至可能操纵辐射能，虽然这个过程可能比较漫长。 但目前它也能增强迪安随机应变的能力，让他多出一些解决问题的手段！ 另外，迪安更期待另一项是用念力影响他人心理，催眠暗示的能力。 效果应该更猛，待会儿找个人试试。 …… 迪安惬意地哼起了音乐，擦干身体，换上一身贴身的运动外套。 又看向最后一项奖励—— 精神突破2阶，达到最低要求，你可以继续消耗精神属性扩容幻想空间。 目前幻想空间lv0：容积2立方米，上限再次投入1点精神。 当你的精神达到30点，可以继续投入。 迪安当下把升级获得的1点自由属性加到了精神上，精神属性随之上涨了0.5，但下一秒，上涨的0.5又被扣去。 原本堆满枪械、弹药、营养补给、美金，每个一角落几乎都被挤满的幻想空间周围的界限变得模糊，软化成一圈圈黑色的雾气，雾气向着外侧涌动，露出了更加广阔的空间，拥挤顿时变成宽裕。 容积——2立方米→4立方米。 …… 迪安揉着下巴，嘴角边的弧度更大了。 “0.5精神，容积扩增了一倍，有机会再消耗0.5，容积能达到6立方米…” “这就是天意，让我狩猎更多得超自然生物，储备它们的生物素材。” 最后的最后，迪安对着镜子里强壮阳光的男人微微一笑，审视属性： 人物等级：6（120\/900） 年龄：19 幻想空间 体魄：18.3 力量：16.5 灵敏：16.5 感知：16.2→16.5 精神：19.3→21.3 意志：19 技能栏位置：7\/7 格斗lv3(340→390\/400） 射击lv4（346\/500) 往昔之影lv2（90→96\/300) 红龙冥想lv3（20→24\/400） 拟形lv2(16→18\/300) 深渊lv0(35→37\/100） 幻想空间lv0：容积2→4立方米。 专长： 预兆 锻造师 中级铁人 超自然猎人 系统能力：略 事件：“血缘”进度由百分之三十。 ………… 砰砰。 敲门声。 “迪安，还没洗完澡吗？”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审视， “翠施？要用卫生间吗，我马上出来。”迪安上帝视角一扫，女孩儿换了一身无袖的白衬衣和牛仔短裤，恰好好处地显露出苗条的曲线，化了淡妆的小脸染上一丝紧张的红晕。 “没有，我觉得刚吃完饭该出去转转消消食，能陪我吗？放心，走不了太远，不会出汗的。” “这就来。”迪安换上衣服打开了卫生间大门，翠施扬起头，打量他的刚洗过澡散发着细腻光泽的脸颊，皱了皱鼻子吸了吸他身上好闻得香皂味儿，眼睛眯了起来。 “莉涅特女士和戴利不去？” “他们有事要忙，就我们俩！”翠施挽住他的胳膊，温暖而柔软的身体贴了上去，拉着他离开了房门。 (本章完) 第224章 测试，离开 秋日的早晨，水晶般透明清澈的阳光在黄色的树叶里簌簌流动，然后流进了一扇半掩的窗户里。 迪安伸出手指戳了戳睡在身边的姑娘柔软娇嫩的脸颊，她甜美的笑容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味道，让人的心也跟着暖洋洋。 “唔…迪安…这么早就醒了？”翠施眨了眨大眼睛，眼神坦然大方，丝毫不见昨晚的疯狂，她张开双手搂住迪安的腰，把脸贴到他的胸膛上，雪白的脸颊上带着一丝娇憨的神态，“搂住我再睡一会儿，再讲讲杰西的故事吧。” “七点了，该离开了，否则莉涅特发现胆大包天的客人未经允许闯入了女儿的房间，”迪安轻轻抚摸她柔顺的金发，小声道，“会用锅铲打断我的‘腿’吧？” “哪有，你又不是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年轻英俊强壮，胃口好、身材棒，也讨莉涅特的喜欢，她巴不得你留下来多夸夸她的厨艺。”翠施手指调皮地摸了摸男人结实的腹肌，盈盈一笑， “确定是在夸我？” “当然，留下来吧，等我去路易维尔上学的时候，跟我一起搬过去，在学校外边租个房子，见见我的朋友…等我高中毕业后，一起搬到大学附近…”女孩儿一脸雀跃地掰起了纤细的手指描绘未来， 啪！ 迪安一甩手赏了她屁股一巴掌，“这就把我未来几年都安排好了？但抱歉，计划已经定下了无法更改，明天必须出发。以后我会回来看望你，你要遇到麻烦也可以用私人号码呼我。” 翠施哀怨地撅起了红嘴，都能挂一个水壶。 迪安低头碰了碰， “好了，开心点，我马上要出去买东西，要不要顺便帮你带点什么？” “先帮我带点爱过来，我需要更多的来自‘爸爸的疼爱’。”女孩儿一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上，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爸爸、爸爸？你昨晚不是很喜欢吗？” “咳咳、翠施，这个话题留到今天晚上再聊！我得暂时离开…好吧…我在你衣柜里给你留了点礼物。” “什么礼物？”翠施终于被转移注意力，娇软的身体俯下来，闪闪发光的眸子掠过一丝水意，金发和鼻息拍打到他脸上， “那是个大惊喜，以后应该能帮到你忙。但等我走之后，你再拆开。” 迪安神秘一笑。 这个家虽然温馨、热情，善良，但家里没有什么奢侈的家具电器，床铺看起来有些陈旧，墙壁也不够清爽，家庭并不富裕。 所以迪安给翠施留了2万刀，他就是这么庸俗。 但他的存款也缩水到51万。 …… 安抚住女孩儿，迪安跳出窗户用念力飞回自家卧室。 然后换了身整齐外套推门下了楼梯。 “早上好，莉涅特！” “早上好，迪安，早餐刚做好，快来尝尝。”莉涅特热情微笑着为迪安送上了煎蛋、面包、牛奶，“昨晚睡得还习惯吗？” “嗯，非常舒服，就是总梦到你做的美味佳肴，肚子老是咕咕叫。”迪安由衷地夸奖，“戴利他们有你这么一位母亲，真是幸福。” “哥们儿，光是羡慕没用，得行动起来，要不你留下来跟翠施结婚，每天都享受利涅特的厨艺…”戴利顶着一对黑眼圈和鸟巢般的乱发，推开了二楼卧室门，下到一楼，一屁股坐在迪安身边， 女士把餐盘递到他面前，“提醒过你好多次了，不要熬夜，否则你会长不高的！” “我不是故意的，昨晚窗外野猫发情一直喵喵叫。”戴利一脸无奈叹了口气，“吵得我一晚上没睡好。” “是吗？”莉涅特一脸疑惑，“怎么一点没印象，确定是猫叫？” “你昨晚就像被吸血鬼催眠一样，睡得跟头死猪似的，鼾声就像在打雷。” 莉涅特摸着脸颊疑惑地嘀咕，“说起来也很奇怪，我以前睡眠都很浅，一点声音就会被惊醒…昨晚却睡得特别香。” “咳咳，两位，我吃完了…”迪安一把将整块三明治吞进嘴里，擦了擦嘴角起身，“我得出去一趟。” 戴利连忙挥手叫住他，“等会儿，带我一起，再教教我射击和健身的诀窍。” 迪安看向戴利，眼中流转过一抹奇异的色彩，“你不是说从今天开始要坚持晨跑，至少持续一个月，锻炼出好身材，你有时间？” 甩下这句话，迪安径直出了门。 戴利愣了一下，眼中闪过轻微的挣扎，接着恍然大悟般重重点头，一捋乱发，眼中射出旺盛的斗志， “没错，我要晨跑，锻炼身体！”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莉涅特摸了摸儿子的头，满眼惊奇之色，“你这小懒猪没发烧啊？ “给我准备好运动鞋、莉涅特，我要跑出迪安那身漂亮的腱子肉，吸引更多火辣的女朋友！” “火辣女友，还几个？屁股又痒了？” …… 屋外，车里的迪安收回上帝视角。 念力暗示和催眠的效果比想象中更好用一些，尤其是当目标对迪安充满信任、毫无防备的时候。 他不经意的一个眼神，一句话的暗示，或者远远看上一眼…就能将意念灌输进目标的脑海中，影响对方的某些想法。 但目前，只能顺势引导。 比如莉涅特睡眠一直不好，心中无比期待睡一次踏实的觉，迪安疯狂进行心灵暗示，成功让她在昨夜陷入深沉的美梦中，没能影响自己和翠施的做快乐的事。 而戴利心头觉得自己的老姐会和迪安发生点什么，耳朵贴着墙壁偷听隔壁的动静，一切尽收眼底的迪安就顺了他的心意，把他听到的翠施的轻哼声，误导为夜猫子的叫声。 他想缠着自己健身，就让他去晨跑。 迪安咧了咧嘴，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哭笑不得，为了不受打扰地和女孩儿地切磋切磋，居然催眠她的家人。 “真是越来越无耻了。” 不过催眠也有明显短板，如果目标对迪安抱有警惕心，意志坚韧，就会潜意识地反抗他灌输的意念，催眠大概率失败。 如果强行逆转目标的本性，或者一条根深蒂固的想法，比如目标对坚果过敏，并且经历过数次急救，非要让他吃下坚果。 那么百分百失败。 催眠的成功率也跟迪安灌输意念的频率和强度有关。 要是他每天好几次给某个目标灌输意念，而目标意志属性不高，迟早被洗脑。 …… 整理完昨晚到今天的尝试，迪安开车出了街区，老样子直奔郊外一片树林，绕了几圈，升级后覆盖一百米的上帝视角将方圆几里检视了一遍，确认无人。 心念一动。 粘稠的黑色人形飞出了乩板落在在面前。 “感觉如何？” “我好像穿过了一层朦胧的迷雾，”影虚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豁然开朗之色，“我的所有记忆都回归了，我彻底恢复了‘自由’，我可以更有效地思考。” “那么以后咱们可以更加默契地配合。”迪安搂住了“影”的肩膀，他的精神突破二阶，“影”也得到了反哺，心智变得不逊色于正常的成年人。 “现在，测试时间！” “影”开始用尽全力往外飞弛，拉开与迪安的距离，结果在距离迪安300米左右的地方，撞上了无形空气墙，无法再拉远距离。 所以，精神从19.3提升到21.3，2点提升，“影”的活动距离从130米翻倍还多地变成了300米。 突破20点的界限，增幅超出想象。 这意味着“影”已经可以离开迪安身体300米，独立完成某些任务。 …… 测试继续。 迪安盯上远处停着的蓝色美洲豹，瞳孔一凝，念力轻而易举地把接近两吨的汽车卷到五米的高空中。 迪安又开启上帝视角从树林中挑选了一棵高度十米，重量也接近两吨的山核桃树。 念力涌动间。 山核桃树的根须破开了泥土，被硬生生拔了起来，托举在汽车周边悬浮起来。 不够！ 迪安继续念力拔树！ 直到四棵山核桃树以及一辆汽车高悬在半空中，朝着地面投射出山岳般巨大的黑影。 他终于感觉到太阳穴鼓胀、念力抵达了阈值！ “所以，精神21.3，念力抬举的最大重量从4吨暴涨到了10吨，超过了一倍的增幅…如今，我的念力强度已经超过了正常状态下的简（11）。” 迪安脸颊染上了一抹兴奋的红。 10t的力量再加上速度，强大的动能直接作用到人体之上，把他们全身骨头碾成渣毫无压力。 即便面对较为弱小的夜行种、死皮，迪安也有把握用念力把它们死死定住，在十秒以内结束战斗！ 但直接使用念力攻击目标的手段未免太简单粗暴。 迪安平稳地放下了汽车和山核桃树，目光扫向地上的一块小石子。 砰！ 石子瞬间原地消失，空气爆炸般刺耳嘶鸣！ 啪！ 远处的大树炸开了一道一公分的大洞，周围爆开了一片灰蒙蒙的砂石，石子直接被撞成了粉碎。 “操纵飞镖、石子速度超过了300米每秒，接近音速，这种力量击中人体躯干，妥妥一击致命。” 迪安心头产生觉悟，强悍的念力之下，世间万物皆可化为武器。光凭这份念力，他的战斗力已经得到了飞跃式的提升！ 呼…吸… 迪安压下兴奋的情绪，张开双手。 幽灵甲裹上身体，只留出口鼻间细小的呼吸孔。 从前，如果有掌握灵视的人看过来，就会发现他穿着一层流淌着的黑色披风，现在，披风变成了一身厚实的、轮廓坚硬的黑色盔甲。 他闭上眼睛。 唰！ 身体瞬间火箭般迸上百米高空，变成了一个渺小的黑点，飞快地在一朵朵白云间穿梭，享受急速飞行酣畅淋漓的感觉。 良久之后。 迪安意犹未尽地降落于地， “念力飞行的速度由27m\/s突破到50米每秒，超过了这个年代大部分汽车类交通工具。” 迪安回味着精神力流失的速度推断，目前召唤“影”的最大持续时间应该在3小时左右，也就意味着他可以持续不断地飞行3小时。 但念力飞行用来赶路，不如汽车续航力强，另外，即使有着幽灵甲隔绝高空冷气流，舒适程度也不如正常交通工具。 “大部分时间还是老老实实开车，偶尔体验‘飞飞乐’。” …… 浑身舒爽地测试完“影”的大致数据。 迪安开始尝试昨天新得的进阶能力——操纵能量。 热量聚集！ 十几根蜡烛一字型排开在地面，他的目光依次扫过，每次停留两三秒，一根根蜡烛无火自燃地飞到他身边，摇曳着一朵朵明黄色的火苗，绕着他徐徐转圈起来。 他的视线由转向远处林间一片空地，锁定一条草丛间蜿蜒运动的花花绿绿的蛇。 打了个响指！ 数秒之后，它颀长的尾巴尖忽然“噗嗤”一声燃起了火焰。 它惊慌地钻进灌木里，贴着叶片和泥土一阵扭动扑打，不过五秒扑灭了火焰，拖着一节烧得黑乎乎的尾巴惊慌失措地逃向树林深处。 一股念力又把它举了起来。 热量剥夺！ 焦黑的尾巴尖上折射出晶莹的光泽，诡异凝结出一片惨白的冰棱，活蹦乱跳的长条状身体逐渐停止了蠕动，冬眠一般悬在空中静止起来。 但迪安不打算就此放过它！ 电荷涌动！ 滋滋…趴趴！ 刺目的闪光和气体爆裂声在蛇身上交织。 电流电得它陷入沉睡的身体一瞬间绷直、颤抖，并且翘起了尾巴。 但迪安疲倦地解除了能力，不过一分钟，它从僵直的状态之中复苏，贴地蠕动着彻底逃离了“魔鬼的折磨”。 这么一套能量按摩之后，它只受到了一点伤。 “太弱。”迪安伸手在半空中一握，一瓶水出现在掌心，瓶中的液体开始缓缓结冰，“简直是人畜无害的小魔术。” 经验证目前的操纵能量，除非出其不意地击中下体等要害，否则无法对正常人造成太大的伤害，没有太多的实战意义。 “而且施放过程有如便秘般艰难，好几秒钟才能发挥效果，这时间都足够敌人开几枪了。” “但把熟练度提升上去，应该能逐渐缩短操纵时间，增强威力！以后每天的红龙冥想之前，花费两小时，训练能量操纵。” 迪安咕噜咕噜炫下了一瓶冰水，结束了今天的实验。 …… 随后，他从之前拔出来的山核桃树中选出一棵，用来自死皮的斧刃将其劈成几段，取出让自己感觉最合适的的一米长，没有结、弯曲部分或者分支的一段装入幻想空间。 开车走人。 迪安回到市区，绕着百货、五金、户外用品商店转了一大圈，购买了手工锯、木工刨量具、煤、烧烤炉、弓弦绳、胶、火鸡羽毛、牛角牛筋…等等制造弓和箭矢的器具装进扩大后的幻想空间里。 再加上刚收集到的山核桃木，锻造师专长生效，迪安脑海里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亲手打造弓和箭的方案。 死皮留下的长矛、斧刃，十字镖极大补充了迪安的武器库，但他还欠缺一把称手的刀，和远程的弓。 锻刀目前没有合适的超自然材料，迪安绕着城镇转了一圈也没遇到能触发锻造师灵感，适合被做当成材料的大恶人。 但弓箭的材料已经收集齐全，山核桃木制成杆、火鸡羽毛做成箭羽，弓弦现成的，人面鼠的大牙磨成箭头，能够穿透幽灵甲，破开迪安的防御，威力超过一般的枪械，还附带“破魔”效果。 而且根据锻造师的经验。 自己亲手打造的武器，能更加有效地灌输意念和精神。 这是锻造师专长附带的一种武器保养方法——当精神或者意志超过20点之后，持之以恒地向武器中灌输自己意念，就能增加武器的“灵性”，培养亲密和默契，打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同时提升一部分武器威能。 长期灌输意念，武器就能变成死皮的长矛一般如臂指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 迪安花费了一个上午，收集好所有材料和工具之后，迫不及待开车赶回翠施姐弟家，准备借用他们家的车库敲敲打打，大干一场！ 但距离翠施家小巧的白房子还有一公里，太阳穴开始轻微跳动，他预感到了一丝异常，心头莫名地加速跳动了几下。 危险，但程度不高。 他转动方向盘，改变了行驶的方向，把车藏进了隐蔽处。 孤身偷偷潜入到距离白房子一百米的灌木中，用上帝视角往屋子里一扫。 眉毛扬了起来。 几名身材高大、西装革履，表情严肃很有派头的男人在大厅里跟莉涅特太太询问着什么。 上帝视角清晰捕捉到了“迪安、特殊身份、存在一定危险性”。 而几人对面，翠施和戴利姐弟肩并肩，背靠墙壁僵着脸、倔强得不发一言。 …… “该来的总会来。” 他就知道在波浩县警局的表现必然会泄露出去，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 但现在他孤身一人行动，有掌握仅一天冷却的拟形技能，加上新得到的规避危险的预兆专长，也不是太担心什么追踪调查。 他蹲在房子外边听了两小时，等这群调查员失望地离开，而一家人并没有泄露他的任何身份信息。 他远远地冲着房子里茫然无措的三口人挥了挥手，脸颊开始变幻， “再见了，莉涅特太太、戴利，翠施！” 迪安开上车重新踏上了65号高速路，踏上了往南寻找“莱娜”的旅程。 (本章完) 第225章 在林间 迪安离开了帕维纳县之后，继续沿着65号公路开了半个月车，时间悄然进入十月中旬，凋零的落叶把整个旅途都染成了金黄色。 这半个月，他每经过沿途县市镇就停下来调查附近的酒吧，寻找莱娜线索，但进展缓慢，线索基本没找到。 也有好消息，沿途预兆专长大发神威，帮迪他避开了好几次警员的盘查和小混混勒索等无意义的麻烦，节约不少时间。 他也利用城镇中短暂停留时间，参考自己的臂长制造出弓梢、弓把、弓臂，用胶水粘合，丝线缠绕组合起来了，造出了弓胎。 配合人面鼠牙制造的骨箭以及lv4的射击精准特效，两百米射程内迪安百发百中，五十米以内穿透普通防弹衣。 即便如此，这弓目前还只算是半成品，只能承受迪安一小部分臂力，全力拉扯弓身会直接断掉。 迪安还得找到能粘在弓腹的合适的角质和弓背的筋腱，以及能把它们完美黏合起来、经受得住反复拉弯弹回高强度考验的胶。 …… 65号公路由肯塔基州通往田纳西州的路段。 迪安收回思绪，看了眼副驾驶，影正用念力转动方向盘，驾驶汽车。 他的双手则被彻底解放出来，取出幻想空间里的m1900、乩板，斧、长矛、十字镖、以及新打造的六支70厘米长的骨箭，逐一用油擦拭保养，顺便向武器中灌输意念。 在窗外阳光的照耀下，武器光滑的表面流转起玉质的光泽。 这段时间的连续灌输，他已经与大部分武器建立一种隐蔽的联系，武器变得越来越贴合自己的身体，每次使用就像伸出手臂一样自然流畅，锋利、坚固程度、杀伤力…也得到了极其微弱的提升。 另外，迪安闭上眼睛，无需借助上帝视角，便能清晰看到黑暗中几点闪光，确认它们的大致方位。 保养效果斐然，迪安感觉距离“武器召唤咒”的地步不远了。 半小时后，迪安收好保养完毕的武器，又从幻想空间里取出一盘大理石雪花纹分布均匀的牛排，撒了一遍黑胡椒和盐，用小刀把牛排唰唰切割成半掌大小的三块。 随后给了身边同伴一个的眼神。 “伙计，轮到你表演了。” “影”黑黝黝的脸庞露出一抹生动的无奈，分出几股念力将牛排托举到汽车后座上方的空间。 滋滋…牛排表面瞬间燃起淡蓝色的火焰，油脂噼啪往外浸、一缕缕带着肉香的白烟飘了出来，但大部分来不及飘到前排，又被念动力鼓风机吹到了后排的车窗外。 几分钟后，三块牛排被烤成了浅灰综褐夹杂少量粉红的色彩。 “影”熟练地运用念力剥夺热量，把它们冷却到合适的温度，在半空中变魔术般切割成十几块，一块一块送进身边迪安嘴里。 “唔，外焦里嫩，火候刚好…” 迪安嚼着牛排往窗外一招手，一枚红彤彤的苹果自动脱离马路边的苹果树，飞到了掌心。 咔嚓一口，酸甜的汁水在口腔中爆炸，他惬意地眯起眼睛，只觉得这漫长的寻母之路变成了有滋有味的公路旅行。 “荤素搭配，完美，兄弟，这手艺不逊色于五星级酒店大厨。”迪安对兢兢业业的“影”赞不绝口，但夸完就皱了皱眉，一股熟悉的别扭感涌了上来，他隐约嗅到了空气里弥漫起一丝极淡的刺鼻气味儿，像是某种化学物品。 果不其然，美洲豹顺着高速路往前开了不到两公里，迪安就见密密麻麻的汽车在前方排成长龙，把马路堵得水泄不通。 迪安靠过去，下车往更远去望去，长龙最前方，一辆带着巨大槽罐的运输车侧翻在了马路上，罐子破裂泄露出一地乌黑液体，污染了整个马路。 一群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紧急抢修。 “嘿，伙计，前边是什么情况？”迪安走到一辆卡车前边朝着趴着车窗的司机递过去一个随手摘的苹果， 卡车司机接过苹果握在掌心，但并没有开吃，“一辆特殊的运输车出了车祸，化学物质流的满的都是。” “多久能恢复正常？” “照我看，这种泄露规模，至少得弄到晚上才能清理干净。” “要等上几个小时？” “至少吧。”司机一脸淡定， “这路段经常发生这种车祸？” “这条公路从肯塔基到田纳西…而且途径的地点距离橡树岭不远，所以路上经常会有特殊运输车沿着路开往橡树岭，发生意外也不奇怪。” “等等，橡树岭又是什么地方？”迪安问， “你连这都不知道？”司机怪怪地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橡树岭坐落在南边田纳西州东部，曾经一群科学家在橡树岭研究出了原子弹，轰炸了小日子…但我听说还有些别的稀奇古怪的研究项目，所以需要用到大量的化学物质。” 迪安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头。 “你要赶时间吗？”司机见他一脸阴郁便提了个建议，“如果伱的汽车状况不错，可以倒回去选择左边的一条路况不太好的土路，开个大半天也能绕过堵路的这一段，回到65号公路上。” 土路？ 迪安闻言，望着黑压压的汽车陷入片刻犹豫——是等到晚上无人注意时用念力把汽车给托举过去，还是抄小道？ 脑海里刚升起这个念头，他紧接着就产生了一种心血来潮的冲动——去小道！ 半个月以来，头一次接收到如此强烈的信号，迪安毫不犹豫地相信了直觉，开车返程，沿着左侧匝道下了高速路进入了一条被浓密绿茵环绕、满是灰尘的乡间小道。 接下来的好几条岔路口，他都顺着冲动直觉性地选择左边的路，最后跑进了一条叫做“熊山路”的人烟稀少的林间小路。 砰！ 跑出不过一公里，迪安听到前方极远处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他加快速度开了过去。 …… 树林间狭窄的马路上，一辆白色的吉普车和蓝色的旅行车抛了锚，它们车头和车屁股分别被撞得稀巴烂，明显刚做过“亲密接触”。 马路中间，一个穿着长袖蓝衬衫、西装裤商务范儿的男人正一脸惊魂未定地向三男两女五个年轻人解释。 五人里的三位女士穿的都是轻薄贴身的背心，男士衬衫、白体恤，看起来是野游来了。 “抱歉，我刚才开车的时候在路边发现了一只死鹿，回头多看了两眼，没注意你们的汽车停在马路上。”衬衫男愧疚地说， “天啊，你开得太快了，是想要谋杀吗？”穿着浓郁夏威夷风格服饰的情侣手舞足蹈地朝他抱怨， “再次说声抱歉，我有点急事赶时间，所以开得快了点，但你们全都没事吧？”男人英俊的脸上满是自责地打量着对方的成员，确认没见到一丝血迹， “上帝保佑，我们车胎坏了下车检查情况，恰好逃过了一劫。”另一位紧身白背心，显露出高挑身材的女孩儿走了上来，冷艳的脸上带着一丝关切，“你呢？你看上去不太好，想坐下来吗？你可能会有脑震荡。” “没关系，我只是太紧张了。”男人俯下身双手撑住膝盖深呼吸， “你到底怎么回事，开那么快赶着去抢婚吗？”另一对情侣又走上前，其中一头酒红色短发的妹子语气尖锐地质问，“这可是我妈妈最爱的车，你让它彻底报废了，你必须赔偿！” “我会赔偿你们的所有损失！”男人闻言心头也升起一股怒气，这群家伙一点防护措施不做，把车停在马路中央，就没有一点责任？“但你们轮胎又怎么坏掉了？” “有个不道德的混蛋在马路中央放置了带刺铁丝网，铁丝网的一头死死缠绕在树上，刚好对准轮胎。”白背心妹子指着白色吉普车的车胎，那上面缠绕着一圈帕曼生锈铁钉的铁丝，“他是故意的！” “什么混蛋会这么恶作剧？”蓝背心的女人气恼地说， “不管是谁，他都该被关进监狱！”戴墨镜的娃娃脸黑发男暴躁地踢了地面一脚， “冷静点，”白背心女士安慰着同伴，又双手叉腰看向肇事的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克里斯…” “我是杰西。”女人逐一介绍几位同伴， 黄衬衫的瘦高个儿叫斯科特，戴墨镜白体恤的娃娃脸的男人是埃文，身材娇小、五官甜美的红发妹是弗朗丝，蓝背心、肤色略深的黑发女士叫做卡莉。 这五个人看上去比克里斯小上几岁，就像刚刚大学毕业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杰西又问，“克里斯，你的车还好吗？” 男人叹息地拍了拍蓝车瘪下去的车头，“出了点故障，没办法启动。” “那我们被困在原地了…我想想…我记得退回去几十里有个休息站，一起去那儿找个电话求救？” “很遗憾…一小时前我刚经过休息站，休息站的电话坏掉了，”克里斯摇头，“店主说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几天都不一定能修好电话。” “各位，看开点，反正是出来散心，我们何不待在原地拍几张照片？”斯科特理了理黄衬衫衣领看向克里斯调侃，“或许能等到下一位‘赛车手’。” “哈哈，斯科特，你的嘴巴被圣母玛利亚亲吻过吗?这不就来了一辆汽车！”红发妹雀跃地原地蹦了起来，朝远处挥手，一辆蓝色的美洲豹驶入了众人的视线， 嘟嘟！ 迪安按了几下喇叭，停下车，从车窗里探出被蛤蟆镜遮住大半的脸， “需要帮忙吗？” “你来的太及时了，先生…”杰西赶忙上前把之前的意外状况描述了一遍，“能不能到前面去帮我叫辆拖车？” “前面多远能进入市镇？”迪安目光扫过在场六人的脸，并没能找到令他冲动的元素，直觉指向周围的树林里。 杰西想了想，“大概半天时间。” “那你们得等到晚上了吧，夜晚的森林恐怕不太安全。”迪安扬了扬眉毛，脸上的肃然让几人心头咯噔一跳， “挺幽默的，哥们儿，你一个人，而我们六个，还担心树林会突然跑几只狼出来？”埃文嬉皮笑脸地看向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林，一棵棵大树像巨伞一样高高耸立，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大自然气息。 “这地方景色不错，或许还有衣不蔽体的林中仙女？”弗朗丝嘴角微咧，赞同地挽住了男友的胳膊， “都安静点，你说的危险是指布置铁丝网的混蛋？”只有杰西听出了迪安的言外之意， 迪安赞赏地点头，“傍晚时分，在荒郊野外，人烟稀少的林间小路，汽车突然撞到精心布置的铁丝网抛锚…然后车主人莫名其妙地死去，你们猜猜为什么？” “得了吧，兄弟，别拿那些愚蠢的恐怖电影吓唬人，这就是个无聊的恶作剧，”斯科特理智分析，“也可能是附近某个拖车厂为了挣钱布置的套路，故意往马路上丢东西，弄坏咱们的车，我老家也有人这么做。” “出门在外，小心谨慎点总没错，”迪安慢吞吞地说，摘下蛤蟆镜，眼中闪烁奇异的光彩，和六个人一一对视，“谁让我爱多管闲事呢？这样吧，都到我车里来挤一挤，我免费把你们送出这条林间小路。” “我可不想被挤成肉饼，”蓝背心的美女双手环住颤巍巍的胸膛摇头，“你能帮忙叫一辆拖车，大家就感激不尽。” 身边的同伴随之点头。 “我也留下吧。”克里斯叹了口气，“我撞上了他们的车。” 迪安见实在劝不动，催眠也无效，也就不再多费口舌，“ok，我帮你们叫拖车，各位多多保重。” 说完，蓝色的美洲豹顺着林间小路绝尘而去。 …… “这家伙怪怪的，名字也不留一个。”弗朗丝挽着男朋友的手面朝众人，煞有介事地说，“说什么森林危险，我感觉他才是最危险的人。” “这位先生已经很热心地答应了帮忙，还给出了建议，别在背后毒舌了。”杰西反驳了同伴一句，果断地做出安排，“但我们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我要去附近探探情况，有人来吗？” 瘦高个儿的斯科特、女友卡莉，以及倒霉的撞车者克里斯举手响应。 “我们哪儿也不去…”埃文搂着女友靠在吉普车的车头上，点燃一支烟嘴对嘴传递起来，“这地方多美妙啊，车屁股是坏的，车头却完整得好似一张双人床，马路两边长满树和草，树林里还有鸟叫…让人不自觉就想亲热一下。” “好吧，两只发情的动物，”杰西朝着两个好友甩了甩手，把几个野营背包分给一起出发的同伴，“还没到旅途的终点，都给我悠着点，别‘搞出人命’来。” …… 这支六人的队伍分成两头。 而已经开出五公里的迪安悄然下了汽车，打了个响指，汽车飞进了树林边深深的灌木丛里藏好，又勾了勾手指，前方不远处，横贯马路的一条带刺铁丝网被硬生生拽了下来，悬在半空卷成一团刺猬球，滚到了迪安脚下。 他开启上帝视角往周围的树林里一扫，没能发现任何潜伏者。 “触发预兆，想要扎我的车胎，还捉起了迷藏？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刷—— 迪安身形利箭般射入高空，又一闪，掠过一棵棵树冠，巡视起整片森林。 (本章完) 第226章 森林杀戮 短短几分钟。 迪安飞回了汽车抛锚的地点，轻功大师般稳稳地站在一棵十几米高的梧桐树的树冠上，往下俯瞰。 原本六人的队伍只剩下暴躁的情侣埃文和弗朗丝。 这两个年轻人显然具备大胆创新的精神，豪放地以森林为被，苔藓为为床让肌肤接收起了大自然的原始气息。 “快过来，别婆婆妈妈的了，小子。” “嘶…轻点，小巫婆，你想把它当成烤热狗吗？伤到了它，你下辈子就要当寡妇了。” “那我就学学抛弃杰西的渣子男友，直接踹开你这个软蛋，换个强壮的黑人男友。” “想得美！我现在就收拾你这个小当妇！” “咯咯…” 迪安抱着批判性的态度聆听了两分钟，脸色忽然一凝，他的视线捕捉到了异样的动静。 沿着小情侣躺着的车前盖往右数百米，枝繁叶茂的森林里。 一道模糊的身影正飞快地往他们逼近。 迪安变态的视力清楚地看到这家伙穿着松垮垮的、灰扑扑的破洞牛仔背带裤，就像几十年没洗过一般沾满各种污垢。背上背着一把猎弓，一筒箭，腰间还悬挂着一把生锈的柴刀。 他脚步轻盈地跨过横卧在地的枯树、凹凸不平的森林地面，滑过苔藓，如履平地，身手矫健得不似人类。 当迪安凝视他的脸，瞳孔缩了一下。 这张脸坑坑洼洼爬满小疙瘩皮肤极其粗糙，鹰钩加驼峰的鼻子大得出奇，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而两只眼睛又像是乒乓球和花生米似的一大一小不对称，湿漉漉的眼球每次眨动就彷佛在制造一场噩梦，嘴唇外翻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龅牙，下颌骨还向前突出到离谱的地步，妥妥一个个畸形儿。 饶是迪安见识不过不少怪物，也为这副丑陋到极点的容貌惊叹。 “就是你想扎我的车胎？你是基因突变的怪胎，还是混乱繁衍的残次品？” 迪安放开感知，确定预兆并非指向这畸形，并且它带来的危机感不高。 “让我陪你好好玩玩。” 迪安静静地藏在树冠上观察——这家伙跑到距离马路不远的一丛叶黄杨里蹲下，用那对大小眼打量说完悄悄话的情侣，眼神里闪烁着兴奋和贪婪。 …… 埃文和弗朗丝为对方整理好凌乱的衣裳，享受完一根事后烟，各自坐进了一辆汽车翻箱倒柜起来。 “亲爱的，我刚经历完一场硬仗，需要补充点体能，”埃文问，“你知道吃的在哪里吗？” “被杰西他们带走了吧。”蓝色旅行车里的弗朗丝擅自翻着撞车司机克里斯车厢里的驾照、证件，翻到了一本厚厚的医学辞典，“那个克里斯可能是个医生呢，正好我最近胸口疼，待会儿让他帮我开点处方和止疼药，当作撞车的赔偿。” “开什么药，我帮你揉揉就好…等等！”埃文突然扭头看向身后的树林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有，你肚子在咕咕叫。”弗朗丝漫不经心地翻汽车的cd袋。 “认真点，我听到了野鸡的声音，或许我可以抓住它，拔毛开膛架上火堆…”埃文扔掉烟头踩灭，下了吉普车钻进了马路右边的森林里，墨镜下的视线左右环顾。 绿色的树林盖住头顶，黄昏从林缝间投下恐怖的阴影，周围的灌木摇曳着苍白的叶片，就像是死人在招手，充满了不详的征兆。 埃文哆嗦了一下，又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弯腰矮身，收敛脚步，双手合拢在嘴边，模仿起了野鸡叫。 “咕…咕…” “咕…咕…” 前方不远传来了回声。 埃文脸色一喜，加快了脚步，走出不到二十米只见一团球形的叶黄杨轻轻颤抖了几下，叶片间冒出了一根长条状的彩色尾羽。 他双手成爪举在胸前，做势欲扑，突然觉得后脖子有点发痒，猛地一转身。 呼…吸… 埃文视线中映入了一堵墙似的高大男人，就站在他屁股后头，用一张抽象得宛如泥巴乱捏的、眼睛鼻子互不干涉的恐怖怪脸打量着他，两截香肠般外翻的嘴唇淌出一条晶莹的口水线，顺着下巴滑落到胸膛前、浸湿了爬满污垢的外套。 一股浓烈的汗臭和血腥味儿随之冲入埃文的鼻腔灌进脑海。 强烈到极点的酸爽和毛骨悚然中他霎那间翻起了白眼，嘴巴张成o形，嗓子开始颤抖—— 啊——唔！ 怪人长满老茧和死皮的左手闪电般往前一按，按住他的嘴巴鼻子和下半张脸，把他的尖叫声堵在了喉咙里，巨大的力量又提起他向后抵到了一棵梧桐树上。 埃文拼命地乱蹬悬空的双脚，扒拉按住嘴巴的大手，但就像击中铁板没有一点意义。 一只运动鞋随着他的挣扎掉落到了地上。 怪人看着他惊恐到紧闭双眸的脸颊，狞笑着伸出肉球似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充满饥饿感的眼神扫了扫他的两只耳朵，右手从后腰间取下生锈的柴刀对准左耳，剁下！ 噗嗤！ 一坨东西掉到了地上，怪人急不可耐地一低头，却没能看到自己期待的耙糯糯的小耳朵，只看到一只新鲜的断手，掌心还握着一把眼熟的生锈柴刀。 怪人丑陋的脸转向了自己的右手——光秃秃手腕向外喷涌着黑血，而黑血之间又神异之极地燃起了一朵赤红的火焰，他好似举着一只断手打造的火炬。 火光照射到他脸上，他的上眼皮和下眼皮之间竟又凝结出一片片惨白的冰霜、冻结他的视线。 啊啊啊啊！ 怪人五官挤成一团露出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在黑暗、灼痛和断手的撕裂痛中发出一阵尖锐的怪叫，松开了掐住埃文嘴巴的左手，慌忙逃向另一边。 埃文脱离了束缚，双脚一落地地就浑身发软跪到了柔软的腐殖质上，剧烈喘息着，浑身汗水浆液般往外冒，他慌忙地摸索自己的脸颊，确认到底被柴刀砍掉了哪个部位，可一个零件都没有少。 当他一抬头。 咔嚓一声。 前方没跑出多远的怪人脑袋地突兀地向后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正脸转到了后背处，僵硬的面容凝固着一抹骇然，失去了生气。 一双手从后方推倒了这具被拧断脖子的尸体，一道披着黑色风衣高大身影跨过尸体走了上来，脚步平稳、神色自如，好似在自己家的花园里漫步。 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张亚洲脸，“伙计，还好吗？还能起来吗？” 埃文还没从之前仓促开始又突然结束的袭击中回过神来，双目凸出地瞪着迪安，胸膛高高起伏，嘴唇痉挛般说不出话来， “亲爱的，怎么了？刚才谁在叫？”听到动静的弗朗丝摇曳着一头红发慌忙跑下马路冲过来搂住了男友，目光一扫前边的迪安和地上的尸体，被吓了一大跳，“发生了什么，地上躺着的是谁？” “这是个变态，刚才几乎杀了我，弗朗丝，我差点见不到你！”埃文像个受伤的孩子把脸埋进女友怀里，呻吟啜泣，鼻涕眼泪沾满了女人的衣裳，“幸好这位先生救了我的命，快扶我起来！” 埃文在女朋友搀扶下浑身触电般颤抖着朝迪安四十五度鞠躬致谢，而女人近距离观察到地上那具尸体畸形的脸，瞬间面无血色。 这特么的是在拍电影吗？比丧尸还丑陋！ “我提醒过你们小心危险，你们不听。”迪安目光扫过这对靠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情侣，“要是我来迟一步，你们都得死！” “抱歉，先生，我之前误解了你的好意。可是、可是你不是去找拖车了吗？”弗朗丝胆战心惊地问， “我开出不远遇到了钢丝网拦路，就猜出绝不是什么恶作剧，想着回来看一看。”迪安蹲下身摘下了畸形人后背的猎弓和箭矢，锻造师专长发动，这副武器的锻造方法、手段，化作一幅幅画面掠过脑海，与迪安打造的弓胎相比非常粗陋，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这家伙一只手就把我举起来，力气大得惊人，”埃文难以置信地看着迪安，“可你就这么杀了他？” “我接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迪安随意解释了一句， 埃文和女友交换了一个眼神，点头，“你知道这家伙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袭击我？” “我猜是偏僻乡下一些精神异常的变态屠夫，把路人当成猎物杀死。”迪安平静得脸色让两人回复了一丝勇气，“你们很走运，但你们的其他朋友呢，杰西、克里斯？” “糟糕，这变态有没有别的同伙？” 迪安沉着脸，点头，“根据我的经验，这种低能儿长相的杀人狂大概率是群居生物。” “杰西他们有危险！伙计…你能不能…” “我叫迪安。” “迪安先生，求你再帮帮忙，帮我们救出同伴，事后我们会报答你的。” 两人的话音落下。 迪安如愿以偿地看到了期待的提示——你触发了事件“山林中的畸形人”： 因为一次高速路拥堵，你触发了预兆，赶往了一条荒无人烟的密林中的“熊山路”，发现了一次针对过路人的陷阱袭击，袭击者乃是面目扭曲、举止残忍的畸形人。 又到了选择的时刻。 保护这群迷路的旅人，找到畸形儿的大本营，将他们一网打尽， 或者收复这群畸形儿，让他们为你效力。 事件难度：简单 进度：（10\/100） 期限：24小时 奖励：60点经验 …… 简单难度，迪安点头，聊胜于无吧。 但格斗达到了lv3(394\/400），解决事件过程中也差不多该升级了，加上预兆中提醒的事物，这次事件收获不会小。 …… “你们的朋友之前往哪边走了？”迪安左手持弓，右手拉弦，肩、肘、手行云流水般连成一条直线，做了个虚射的姿态， 埃文和弗朗丝情不自禁眨了眨眼睛，就像被锋芒刺痛了眼球，“马路左边的森林里，应该没走出多远。” “跟好了，不要落下，也别乱跑，否则后果自负！”丢下一句话，背着弓箭的迪安身形矫健地小跑向马路另一头，同时悄然用空间里的亲手打造的弓箭替代了后背的弓箭。 再“影”飘到森林上空以俯视的角度导航。 “慢点，伙计。” 埃文咬牙捡起尸体断手里的柴刀，叫上茫然无措的女友紧紧跟了上去。 …… 这片森林比想象中更加广袤，也生机勃勃。 昆虫在树林间嗡嗡振翅，老鼠和毒蛇在脚下沙沙爬行。 从高大树冠间投下的夕阳，又会滋养年轻一些的桦树、角树…最后的部分洒落到蕨类植物、苔藓、腐败的树枝和落叶上。 但在这些生机勃勃的景象之间，却潜伏着致命的危机。 迪安湍急的脚步一顿，向后抬手做了个止步的动作，气喘吁吁跟在后边的小情侣紧张地停了下来，接着就见男人捡起地上一根枯枝，丢进前方不远一棵大树之下。 哗—— 地面一层厚厚的树叶被掀开，一根吊脚套向上飞到了半空中，紧接着对面的一棵桦树粗壮的枝干蓄势的弹簧似地松开，镶嵌着粗大铁钉的木板随之荡过半空，刺中了吊脚套下方的空气。 如果有人被吊住，立马就会被扎成刺猬。 弗朗丝脸色雪白地拽了拽男友的手，“老天，这是什么魔鬼陷阱，回车上去吧！” “汽车坏掉了，躲在里边连逃都逃不掉，必须跟着迪安，快！” 然后，两人见证了一系列令人毛骨悚然的机关陷阱——从天空中砸落的圆木、插满削尖木桩的深坑、缠在两棵大树之前能轻易切开脖子的锋利钢丝…但无论何种恶毒的陷阱，都被前方那道身影未卜先一般提前预料到，轻松地破坏和规避。 他们一路跟着迪安地跑了半小时，眼前郁郁葱葱的树林忽然消失，他们靠近了一片绿草茵茵的林间空地。 这荒郊野外的却停着上百辆汽车。 汽车的后备箱都被打开过，衣物、杂物被翻了出来，丢得满地都是，显得凌乱又压抑，而这些汽车的车身上，都沾染着触目惊心的鲜红血迹，呱呱叫的乌鸦在斑斑血迹间蹦来蹦去，好似在觅食。 这里犹如刚经历一场屠杀的汽车坟场。 “这么多汽车，都是那群怪胎拖来的？”埃文一想到自己之前的遭遇就吞了口唾沫，“车里的人都被抓走了？” “等等，快看左边！那是杰西，四个人都在，上帝保佑！”弗朗丝突然指着远处一辆卡车后方，四道熟悉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蹲在那儿，“老天，怪胎也追来了！” “闭嘴，趴下！”迪安怒斥了一句，弗朗丝瞬间被男友捂住嘴。 汽车坟场旁边的小路。 三个分别背着猎枪、弓箭、长柄斧，穿着打扮不修边幅的畸形怪胎离开一辆破破烂烂的黄色拖车，其中一个瘦小灵活的怪胎迫不及待朝着汽车坟场跑了过来。 他仅仅穿着一条背带裤露出光溜溜的胳膊和胸膛，顶着一头半秃的稀疏乱发，奔跑时两只手大臂夹住肋部，小臂又划水的鸭蹼一样上下扇动，他一边跑一边跳舞般转着圈，用沙哑刺耳的声音“啦啦啦”地欢唱着，彷佛沉寂在自我的快乐世界里。 配上那张脸，显得怪诞又恐怖。 但他们的逼近却给躲在汽车坟场里的杰西四个人制造出了致命的危机。 “嘿！嘿！我在这儿！”穿着衬衫的克里斯为了帮同伴们吸引注意力，大胆地从一辆破旧的汽车后方钻了出来，暴露出自己的身形，朝着远处森林狂奔，张开双手挑衅。 穿着红衬衣的怪胎取下了后背的猎枪，端在手中，瞄准逃命的克里斯。 另外两人挥舞斧头和柴刀一前一后追过去。 “迪安，求你，救救他！”弗朗丝哀求地看向身边的男人，却见他不知何时向着侧面迈出了数步，拉弓搭箭，弓弦贴在他的脸上，箭矢瞄准了端枪的怪胎。 lv4的射击发动。 夕阳的余晖下，他的姿态轻松、一致、流畅，好似经历了数以十万次的射箭的锤炼，达到了浑然天成的地步。 弗朗丝和埃文心中产生一种恐怖的直觉，这一箭无处可躲！ 嗖—— 弓弦震动！ 箭羽擦过迪安的嘴角，瞬移般远去。 箭矢划出一道刺目的银光。 按住猎枪的红衬衣怪胎手肘爆出一个血窟窿，在痛呼声中“砰”地一声放了一记空枪，猎枪脱手而出。远处的克里斯受到惊吓抱着脑袋跌进一丛山莓里。 箭矢力量远远没有耗尽，继续往前飞行，轻微转向后穿透了第二名灰衬衣挥舞长柄斧的怪胎的后腰，刺破了一段结肠，他捂住肚子迎面跌倒在地。 箭矢从他前腰间穿出，余势不止飞向了跑在最前头嘎嘎怪叫牛仔裤怪胎，从它的膝盖窝一穿而入，粉碎了膝关节，随后耗尽力量刺入了草地中，怪胎向前跪倒在地上。 啊啊啊！ 一支箭矢，三名畸形人全部负伤，不由停下了追击克里斯的脚步，目光不约而同转向箭矢飞来的灌木丛。 瞬间发现偷袭的迪安重新背好弓箭，右手往大风衣里一探，抓出一把银光闪闪的手斧，抬腿跨出灌木丛，朝着距离最近的红衣怪胎走去。 他湿哒哒的眼球里喷出怒火，咧开满是黄牙的大嘴发出一阵野兽般的低吼，提起地上的长柄斧、迈开大步，气势汹汹地迎过来。 长柄斧在草地上拖出一道血淋淋的痕迹，直到迪安靠近半米之处，猛然往前一荡，拦胸画出一道半月形的银弧。 太慢了。 迪安迎着挥来的寒芒狸猫般灵活地一跳，脚尖点过长柄斧的斧刃，跳到比怪胎高出半个身位的地方，右手斧对准它的脖子斜下一挥。 迪安轻盈地落地，从僵立不动的怪胎左边越过它的身体，头也不回地继续靠近不远处剩下的两名怪胎… 等他走出了十米。 噗嗤！ 身后红衣怪胎的脖子上忽然裂开了一条血线，那枚狰狞的脑袋像是豆腐滑过石板般顺畅无比地从脖子上滑落。 平整的切面上，鲜血红色烟花一样喷上天。 无头的尸体安详地拥抱了大地。 “你杀死了xx，熟练度+2，格斗lv3（396\/400） 上帝啊！ 周围躲藏的杰西六人只是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和怪胎错身而过，怪胎就被切掉了头颅，那极富冲击力的血腥场景让他们张大了嘴，瞪圆了眼睛。 恐惧之中夹杂着浓浓的刺激。 这人杀死怪胎，那么就是和他们一伙儿的！ 而原本被射穿膝盖的牛仔裤怪胎见一眨眼的功夫最强壮的同伴就倒下了，那个男人，那双冷漠的眼睛直直锁定自己，瞳孔里映射着地狱。 无数次战斗中淬炼的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这次无法匹敌。 他果断地丢下瘫痪的同伴，一瘸一拐地逃向那辆黄色拖车，准备开车走人。 趴在地上、被抛弃的怪胎发出痛苦的尖叫，带着浓重的喘息声背过身，捡起地上的弓和箭，搭弓上弦瞄准了快步走来的迪安，腥臭的大嘴舔了舔尾羽。 嗖—— 箭矢破空，但飞到那个男人脸庞前不到10厘米的位置，就被一只大手凌空捉住，咔嚓一声折成两截。 带着锋锐箭头的那一部分又以来时两倍的速度投掷了回去，洞穿了怪胎的眼睛，刺入了大脑。 在他意识彻底泯灭之前，一只脚在瞳孔中无限放大。 噗嗤！ 怪胎圆滚滚的脑袋被巨大的力量踩碎成一团肉糜。 “你杀死了xx，熟练度+1，格斗lv3（397\/400）…” 迪安收回脚一甩，念力瞬间弹开鞋底所有肮脏的血肉碎骨，他目光转向汽车前最后一个牛仔裤怪胎。 怪胎的手已经按在了车门上，但车把手就像是被钢水焊住一般纹丝不动，怎么也拽不开！ 妈妈！爸爸！ 怎么有这么恐怖的食物！ 我不吃他了！ 我不吃他了！ 我是最聪明的那个，我要活下去！ 牛仔裤抓狂地拍击车门，却怎么也拍不开。 他感觉到后脖子凉飕飕的，转过了身，随后跪倒在地，裤裆下方流下了一条水线，滴在草坪上，散发阵阵热气。 他就像曾经那无数个被自己折磨、分尸的死者一样，鼻涕眼泪沾满遭受过火灾一样满是疤痕结痂的脸，对着眼前的男人露出了哀嚎和求饶的表情。 但因为先天原因，他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只能发出一阵“唔唔”的含糊不停的噪音。 “你们以后还扎我车胎吗？”迪安把斧头架到了他皱巴巴的脖子上，轻声问， “呜呜…”他拼命摇头， “那么游戏结束，先放你一码。”迪安双手温柔地按住他前凸的下巴，“等会儿我再跟你们的灵魂好好玩玩。” 咔嚓—— 怪胎脑袋转到了后背上，被抽去脊椎般软倒在地。 你杀死了xx，熟练度+1，格斗lv3(398\/400) “格斗技术很差，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但速度力量超过常人，对于毫无防备的普通人而言是致命的存在。”迪安如此评价着，又看了一眼系统，事件进度百分之六十，畸形人的大本营应该还有漏网之鱼。 他收好了武器，走向了汽车坟场里的队伍。 (本章完) 第227章 格斗lv4，生命能量 一辆废弃的红色卡车车厢后。 矮身躲藏的杰西愧疚地看向五名同伴，“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失恋了，非要叫大家出来公路旅行散心，也不会遇到如此可怕的事，差点害死你们。” “别自责了，这不过是一场虚惊，没人受伤。”埃文挽住女友弗朗丝重重一个吻，感慨道，“还让我意识到身边人可贵，这是一次万金难买的宝贵体验。” “不，这是一场噩梦。”卡莉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痛苦，嗫嚅道，“你是没见到，我们之前不小心闯入这群畸形人的老家，看到了多恐怖的事，旅行结束后我得回去看看心理医生。” “有多可怕？” 一个声音从汽车后边传来。 众人心头都咯噔一跳，抬头转向那道徐徐走来的身影，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他之前闪电般屠杀三名怪胎的场景，身手灵敏得就不像是个人类。 而且经历如此残酷的杀戮，他身上诡异地没有沾染一滴鲜血一粒灰尘，衣服干净得就像刚从商场里买出来。 这一切的不寻常，让空气里充满暴风雨来临前似的极度压抑，人群安静了整整十秒。 克里斯张开双手，带着爽朗的笑走过去给了迪安一个拥抱，打破了死寂，“伙计，你救了我们的命，你是上帝派来的救兵吧。” “他叫迪安。”埃文感激又钦佩地补充了一句， “你是怎么办到的，就跟精灵王子莱格拉斯附体一样。”斯科盯着他背后的弓箭，玩笑道，“弓箭射得比狙击枪还准。” “练过几年…但别担心，我只对违法犯罪的人出手，比如这种山林里袭击路人的怪胎。”迪安目光扫过众人，“而你们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 众人闻言都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打量他的眼神变得亲切了一些。 迪安续道，“说回正题，你们之前在他们老家里发现了什么？” “那地方就是地狱！”卡莉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颤声说道，“一层的房子，堆满各种乱糟糟的杂物，比流浪汉住的垃圾窝还要肮脏恶臭，而房子里还有专门的屠宰房，和巨大的锅。这群怪胎把‘猎物’抓回去之后，就剁碎了丢进锅里煮…还有一部分猎物被腌制了起来…呕哇…” 斯科特搂紧卡莉亲了亲她的额头。 弗朗丝听得一阵干呕，埃文想到自己之前差点被抓，脸色发青。 “世上居然有如此心理变态的怪胎。”克里斯喃喃自语，“从照片上看一家人全都是畸形。” “或许就是因为他们恶心的饮食习惯才变成这副非人的模样。”杰西感叹道，“但我们运气不错，误打误撞闯进那房子时怪胎都外出狩猎了。对了，我们在房子里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还有呼吸的男孩儿…” “男孩儿？”迪安感觉太阳穴跳动了两下，意识到这家伙就是灵感的目标，“说说他！” 杰西冷艳的脸被担心和同情融化，柔声说道，“看起上十八九岁，金发，让我想到我叔叔的儿子。他被铁链子锁在厨房里，好像受到了过度惊吓和伤害，一句话也不回答。” “我们本来想带他一起逃出来，可找不到钥匙解开铁链，而僵持了几分钟后，两个怪胎回了家。” 克里斯庆幸地说，“我们躲在床底下等怪胎睡着之后，才偷偷溜到这个汽车坟厂。” “埃文差点被怪胎掐死，你们又闯进了怪胎的老巢，只有我没经历一点风险。”弗朗丝惊讶地嘀咕，“这么说就属我最幸运。” “谁让你长得最漂亮。”埃文开了个玩笑。 “诸位，话就说到这儿，该办正事了。”迪安点头，转身就走向路边的拖车，“跟上来，抓紧时间赶回木屋解决最后的麻烦，救出男孩儿。” “等等，伙计，这么回去不是自投罗网？”斯科特抬起双手做了个阻止的动作，“不如开着这辆拖车离开森林去报警，把剩下的事情交给警察来处理。” “对，这么做更加安全保险。”卡莉连忙点头应和男友， 迪安自顾自地打开车门，坐进了主驾驶， “我不是在商量，要么现在跟我一起走，要么留在森林里。” 这不容置疑的狠话一落地。 埃文和女友相视一望率先挤进了副驾驶，杰西捡起了怪胎们遗落在地上的弓箭和猎枪，柴刀，分发给同伴，这才登上了拖车的后边的货斗。 破烂的拖车摇摇晃晃地顺着林间的小路开始返程。 路上一行人窃窃私语着，但目光转向主驾驶上那道背影，语气就会随之停滞。 …… 一刻钟之后。 拖车开出了森林，抵达了一处荒废的院子，周围堆着几辆破烂的汽车，中央坐落着一栋黑漆漆的茅草和木材搭建的简陋房屋。 拖车车皮哐当哐当的碰撞太大，吵醒了屋子里的住户。 两只怪胎还以为是同伴满载而归，欢快地打开门迎了到院子里。 他们身上仍然是松垮垮、脏兮兮的裙子、外套，但身形明显比之前那四只臃肿，脸部皮肤皱巴巴，稀疏的乱发灰白一片，挺着大肚腩，其中一人胸部有明显的隆起。 应该是之前那四个怪胎的父母长辈。 他们俩视力不错，一眼就透过汽车的挡风玻璃看到驾驶座上的陌生人，顿时发出一阵惊怒交集的叽里咕噜的怪叫。 男的举起了猎枪瞄准汽车，而女的张牙舞爪地挥动柴刀直接冲了过来，畸形的丑脸做着凶恶的怪像，就像要将众人大卸八块。 “她们冲过来了！”副驾的弗朗丝一阵尖叫，伸手到旁边拉拽迪安的胳膊，“快动手，快阻止她！” “上帝啊，快帮帮忙！”卡莉在货斗上大叫。 “我已经解决了四个怪胎，你们是不是也该出点力？”迪安却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用念力锁定了远处扣动猎枪的男人，让他手忙脚乱地扣不动扳机，“你们手上的武器不是摆设，开枪，射她！” 迪安的催促声中，女的畸形人已经冲到了汽车车头前，呲牙咧嘴地举起柴刀对准车窗玻璃一阵乒乓乱劈，玻璃渣破碎漫天飞舞。 柴刀伸进了车窗里！ 弗朗丝花容失色地和身后的男友挤成一团，埃文慌忙乱拔下一个头枕阻挡锋利的刀刃。 柴刀发出一阵破空声，女畸形乱劈了好几下都没有砍伤敌人，自己的手背反而莫名其妙狠狠挨了好几下，果断抽手跑到托车后边的货斗前，伸长胳膊对准最外侧的卡莉小腿儿一戳，同时扒拉着货斗往上爬。 “救我！”卡莉向车头一蹦，两脚一抬，跳进了斯科特的怀里，让他公主抱了起来。 砰！ 货斗里的杰西终于按捺不住冲着女畸形扣动了扳机，而克里斯由上至下奋力挥出了柴刀。 女畸形脖子上被狠狠劈了一一下，颈动脉破裂，鲜血四溅，同时胸口中了一枪，巨大的冲击力就像犀牛一般将她向后撞飞两米，跌落在肮脏的地面，吐出一口内脏碎片。 喷涌的鲜血迅速染红了她的衣裳，她却彷佛没有痛觉般，顽强地坐起身极力伸出胳膊，沾满漆黑污垢的十指开合着，好似要掐住众人纤细的脖子。 迪安见状推门下了车，走到女畸形面前，手中斧刃一个起落，瞪圆眼睛的头颅滚到了汽车底下。 熟练度+1，格斗lv3（399\/400) 茅屋门外的正疯狂与失灵的猎枪作斗争的老头子见女人被砍了脖子，绝望而疯狂的嘶吼着，提着一把斧头冲了过来。 迪安迎了上去，左手一抬牢牢抓住了他提斧的右手手腕，咔嚓拧断，然后闪电般一脚踢中他的小腹，把他踢得向后飞出了五米远，趴倒在地吃了满嘴泥巴。 不等他起身。 迪安又冲了上去，屈膝矮身，双手拂过他的手腕、肘、脚腕…等关节处，咔咔的骨折声中，老畸形被折断四肢关节，变成了一条蹦到岸上的鱼儿，吼叫着、挣扎着…张嘴撕咬着空气，形状惨不忍睹。 “过来！”迪安朝着汽车勾了勾手指，把惊慌失措的六人叫到身前，眼神中闪过奇异的光彩，语气里透露出一种蛊惑的人心的魔力，“你们也知道这个怪胎一家之前是怎么对待其他过路的旅客。他在死前应不应该受到惩罚和折磨？” 六人不自觉地点头。 迪安将一把柴刀递到了弗朗丝的手中，“给他来一下！” 红发女孩儿娇小的身体一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不着吧，迪安，你解决他就行了。” “你可怜他？那些被抓住的旅客得到了怜悯了吗？”迪安盯着女孩儿的眼睛，“再好好想想，如果不是我，你又有什么下场？” “他们百分百会抓住你，把你放到案板上，一刀一刀剁碎…丢进…” “啊啊啊！”弗朗丝尖叫着一刀劈在了畸形的后脑勺上，力气太小没能劈进骨头，只劈出一片鲜血的血迹，刺痛感让畸形的挣扎越发剧烈。 弗朗丝怯怯地嚎哭着扑进了埃文的怀里。 但埃文没有功夫安慰女友，那把柴刀又递到了他面前。 迪安劝说，“无需自责，他想要伤害你们，而你们不过是在自保。” “没必要吧，伙计。”克里斯看了眼脚下哀嚎的畸形，诚恳地说，“这家伙虽然恶毒的事情做尽，但他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不该承受折磨，给他一个痛快。” “给他一刀，连他们施加给别人折磨的百分之一都不到，算什么折磨。经历了这么一次死劫，你们还没有勇气向恶魔反击？” “你们值得我拯救吗？” 迪安反问，目光如炬地扫过一张张脸。 众人脸上浮现出纠结之色，随后一一顺从他的命令。 连最为胆小的卡莉鼓起勇气割了畸形一刀，随后捂着肚子呕吐起来。 迪安略微兴奋地点了点头， “这种虐杀无辜者的变态，死得再痛苦都不为过。” 随后他出手扭断了地上垂死挣扎的畸形的脖子。 怀里乩板一热，他眼前终于闪过那条振奋人心的提示—— 熟练度+1，格斗lv3(400\/400） 是否升级？ “你们先进屋子里去，我把尸体处理一遍。”迪安给六人下了命令，目送他们进入了木屋，随后召唤出“影”保护自己，背朝木屋的方向确认升级。 格斗lv4(0\/500）： 体魄：18.3→18.8 力量：16.5→17 灵敏：16.5→17 该技能达到lv4，你身体的三项属性均超过15，诞生一条新的特性——生命能量：你迈入了全新的境界，所有格斗技艺都融入了身体，写入基因，化作本能。身体任何部位、身边的任何物体都能用来当作致命武器。 你对于格斗相关的身体属性：力量、灵敏、体魄开发到极致，将三者融为一体，衍生出一种高级的生命能量。 生命能量的上限与你的三项属性的平均值有关，通过进食补充，平时储存在每一个细胞里，在不断的开发和锻炼下，滋养你的细胞，增长你的寿命。 它与念力、意志力都不同，是你生命体的本源，一种纯粹来自于肉体的能量，释放出来便能增强你拳脚和手中武器的杀伤力，治愈伤势，也可以导入其他生命体体内产生种种神奇的效果，请自行探索。 …… 磕磕…磕磕… 迪安听到了浑身筋骨振动的声音。 某种隔阂破碎了。 有一座深埋在体内多年的恐怖“火山”彻底喷发了出来。 带着无穷热量的猩红的、滚烫岩浆沿着静脉、动脉血管奔涌，贯通全身上下，又涌入身体每一个角落，皮、骨、筋膜、内脏…每一颗细胞之中，从里到外彻底改造！ 他脸色诡异地变得殷红如血、脸颊、手臂、裸露在外的皮肤毛孔张开，带来某种无法抑制的冲动，他一阵风似地冲入了旁边及腰深的草丛。 暴力撕扯掉浑身衣服，露出肌肉虬结的身体，和自然再也没有隔阂！ 刹那间，过去十九年、进食积累在体内的杂质，化作漆黑的污浊的液体从全身毛孔中喷涌而出，污水一般泼洒向四周的草地，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恶臭，也将他整个人染成了黑色。 而不过半分钟，这些喷涌的热气由漆黑变成了纯白色，化作一缕缕白烟，顺着迪安的大腿、胸腹、肩膀、脖子、往头发上飘去，洗尽了他身上的肮脏恶臭的污垢。 最后在他的头顶形成一道威严、肃穆的白金色的人形上半身轮廓。 这轮廓中的白金色压过了天上的夕阳，有如一层白焰，不断地烘烤着迪安的身体。 胳膊、大腿、胸腹，背脊，原本强壮到爆炸的、倒三角的肌肉迅速缩水，变成流线型的、精悍的、匀称的肌肉…隐隐透出一种金属的光泽。 迪安一睁眼，眼神中充满了一种新生般的强烈喜悦，他好似甩掉了笨重的负担，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通透、轻松、自在、精神体能饱满… 他心念一动，头顶白金色的人形向下涌入他的身体，包裹住他的双腿，他微微屈膝向上一跃。 不借助任何念力，身体利箭般射上了十米的高空。 随后重重落到地上，脚下出现一个深坑，裹住身体的一层白金色彻底缩回了皮肤里。 “生命能量？真是惊喜啊，找个时间再好好研究研究。” …… 迪安从幻想空间里取出另一身黑色风衣穿在身上，焕然一新地走进了木屋。 脏乱、拥挤、腐臭。 堆满各种从汽车上拆下来的cd、钥匙、珠宝首饰、甚至是汽车沙发。 墙壁地面就像从来没有做过清洁一般爬满厚厚的黏糊糊的污垢，桌子上还摆放着一盘子没被吃完的食物，里面能看到不似小动物的骨头和指甲。 墙壁上挂着一家六口畸形人欢聚的全家福，笑容温馨又幸福，但现在他们全部进入了乩板里，即将下地狱。 而就在最里层的卫生间，浴池里正泡着一具浮肿的残尸，右边的储物室中央桌面上，躺着一具失去四肢的腐烂的尸体。 他瞪圆的浑浊的眼睛里，述说着死前的痛苦和恐惧。 迪安摇摇头，顺着强烈的直觉走到了大厅隔壁，人群围着一个被拴在墙角的、仅仅穿着一条牛仔短裤的金发年轻人，五官轮廓鲜明，带着一种侵略性的俊美。 几条儿臂粗细的铁链拴住了四肢和脖子、腰。 他浑身上下沾满厚厚的血痂，形象极为骇人，彷佛遭受过某种非人的折磨，偏偏迪安的灵敏视觉看出这些血痂之下皮肤光滑完整没有一道伤口或者疤痕。 而且他的胳膊、大腿、胸腹、背脊处能看出结实的肌肉，显然身体素质非常不错。 但最为关键的是。 第一眼看到他，迪安心中升起巨大的悸动，来自锻造师专长的灵感就像海啸般爆发，不停传递过来各种信息—— 脊椎可以打造为战刀、筋腱和指甲作为弓身的材料、牙齿可以打造为箭矢、皮肤做盔甲。 全身上下都是绝佳的武器锻造材料，哪里是一个人啊，这分明是一个人形宝藏！ “给他解开。”迪安按捺住心头的躁动，把从畸形男身上搜到的钥匙递给了杰西。 杰西看了他一眼，莫名觉得这家伙脸颊皮肤细腻得散发出白玉光泽，变得英俊了不少。 但现在没功夫计较那么多。 她迅速解开了年轻人的镣铐，往他脸上浇了一杯凉水，年轻人没有丝毫反应。 有点医学经验的克里斯伸手触碰了一下他的颈动脉，又翻开他的眼皮，扬了扬眉毛， “伙计，我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说出名字，家庭住址，我们帮你联系家人！” 他仍然一动不动坐在地上， 斯科特琢磨道，“我从某份报纸里读到过，经济萧条的地区就容易孕育出各种邪教，不仅伤害人的身体，更毒害心灵，这家伙是不是出了点心理问题，无法正常交流？要不我们先把他送医院、或者警局去。” “警局”这个词一落地。 年轻人眼皮蠕动了两下，睁开一双海洋般蔚蓝的眼睛里。 但迪安分明看到有那么一瞬间，这双眼睛是野兽般的杏仁状、琥珀色。 “我不去警局。”年轻人倔强地说了一句，又向后靠上墙壁，或许因为饿了太久，声音十分虚弱。 “不能报警！”迪安赞同地看向六人，“根据我以前在警局工作的经验，这么多人员的死亡，和这群畸形人的敏感身份将会耽误我们大量的时间，至少半年都需要配合调查。这甚至可能把我们牵扯进入一个麻烦又危险的事件里，你们愿意？” 众人听到着话瞬间脸色迟疑， “我们带上他，到附近的汽车旅馆住一晚上，再商量商量怎么解决问题。”迪安带着命令的语气一把拽住年轻人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扶住肩膀往外走。 六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走吧，亲爱的，我想在汽车旅馆洗个热水澡…”卡莉挽住斯科特的胳膊，“舒服地睡一觉。” “没错，畸形人都死光了，再也无法伤害别人，”克里斯说，“把这一切当成噩梦，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能回归正常生活。” “走吧，诸位，这恶心的气味还没闻够嘛？” 六人跟了上去，坐上了汽车，驶离这肮脏住所，屋子里突兀地燃起了一把火。 迪安眼前浮现一条提示——“山林中的畸形人”完成度百分之百。 提取奖励。 个人经验+60，lv6(120→180\/900） (本章完) 第228章 实验、生命透视 午夜十二点，半月挂在天空。 65号公路，肯塔基和田纳西交界处的一个汽车旅馆。 餐厅里，劫后余生的八个人围绕着一桌子的快餐狼吞虎咽，其中尤以一个年轻的金发男孩儿吃相最为疯狂，一口一个汉堡，没嚼两下就吞到肚子里。 相比于畸形人木屋里邋遢又可怜的模样，现在的他洗了个澡，换上了全新的牛仔裤和黑色夹克衫，身材棒得就像一米九的模特，金发柔顺光泽，浑身洋溢着男性的荷尔蒙。 在他对面，斯科特笑眯眯地把所有同伴都介绍了一遍，“我们都是西弗吉尼亚人，因为最好的朋友杰西失恋了，陪她出来公路旅行准备从东到西跨越整个美国，不小心中了怪胎的陷阱。小帅哥你呢，叫什么名字？” “凯登…”男孩儿瓮声瓮气地开口了，又抓起一根烤得金黄得鸡腿啃咬起来。 “老天，你到底被那群怪胎关了多久，几天没吃饭？”杰西母性大发地用餐巾给男孩儿擦了擦嘴角得油渍，对方转头对她笑了一下， “我记不得多少天了，但我快被饿死了。” “凯登，你多少岁，哪里人…”弗朗丝往嘴里塞了一块沙拉问，“怎么被怪胎们抓住的？说出来，我们才方便把你送回家。” 面对这个问题，男孩儿咀嚼的动作一顿，悲哀地笑了笑，蓝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我的家已经没有了，爸妈都不在了，我到处流浪、打零工。” 弗朗丝捂住嘴，惊讶地和同伴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 “没关系，美利坚流浪汉千千万，多我一个也不多。何况你们救了我的命…否则我迟早被那群怪胎折磨死。”凯登感激地说， “折磨？”埃文揉着下巴眼神上下扫视他的身体，“怪胎是怎么折磨你的，你满身是血好像受到重伤，我们本来都打算把你送去医院抢救，结果你洗了个澡就全好了，看起来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健康。” 凯登绷紧的嘴唇微微翕动，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之色。 迪安心头一动。 几人见状只以为他想起了痛苦的经历，转移开话题，不再打扰他进食， “好吧，接下来怎么说？”杰西问，“旅程继续，还是原路返回？” “原计划的路还没有走完一半，中途放弃让人不甘心，何况大家都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埃文搂住弗朗丝，眼神坚定地说，“我强烈建议继续往西走，开上66号高速路，到加州圣莫妮卡享受阳光和沙滩，坐坐摩天轮。” 旁边一直安静聆听的迪安闻言，眼前仿佛闪过当年一起圣莫妮卡沙滩游的格雷琴、贝克、詹妮、拉斯特、布兰妮等等一众好友，罕见地补充了一句，“圣莫妮卡的海滩不错，你们一定要去体验一次。” “但我有点害怕…”卡莉歉意地看向一众好友，“万一路上再次遭遇这种怪胎。” “无论你做任何决定，我陪着你。”斯科特捋了捋她额头的刘海， “来吧，两位，”埃文乐观地说，“老天不可能连着两次把我们置于危险的境地之中，只要稍微注意一点安全，不再乱进陌生的土路，一直顺着主干道，绝不会出问题。” 弗朗丝也点头，“你们俩不是快要订婚了吗，这次的危险可能就是老天给你们的考验，挺过去，抵达66号公路终点，一起见证圣莫妮卡的日落，未来一定会白头到老！” 卡莉闻言绷紧的脸颊松懈了下去，和斯科特对视了一眼，悄然点头， “祝福我们收下了，我继续旅行！” 杰西也松了口气。 “咳咳，几位，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经历了一次劫难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就这么分开实在是可惜。”克里斯手掌交扣地搭在胸前，紧张又期待地看向众人，“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加入你们的旅行？” “你当时挺身而出吸引怪胎的注意力，勇气可嘉，我很乐意跟勇士同行。”斯科特打量他那一身商务派的着装，“但你确定有时间？” “我本来是要去面试一份重要的新工作，为此辛苦准备了三个月，但现在一切都泡汤了，”克里斯耸了耸肩，“我打算去散散心。” 说着话，他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失恋的女孩儿杰西。 哇呜… 两对情侣见状富有深意地怪叫了一声。 “克里斯先生，你还是单身吗？” “嗯，单身好几年了。” 弗朗丝古灵精怪地一笑，目光扫过脸颊微微发红的杰西，“那么就罚你在接下来的旅途里为我们当司机，补偿撞坏的我们东西的损失！” “放心，我保证这次不会再毛毛躁躁地撞车…”克里斯深呼吸，满脸抑制不住的喜悦之色，又悄悄与冷艳美人杰西眉来眼去。 迪安见状感叹这家伙因祸得福，大概率能抱得美人归。 “等等，迪安，你有空吗？”埃文突然看向旁边的救命恩人，“要不要来一起旅行，费用我们来承担！” 但这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迪安要求所有人割怪胎一刀的情景浮上心头，同时好几位同伴都摒住了呼吸。 这种强大又威严的人作为朋友可以，但要一起旅行，将带来巨大压力，让人无法尽兴。 “抱歉，我有工作要忙，跟你们也不顺路。”迪安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眼中担忧，笑着摇头，“明早我就离开了，祝各位旅途顺利，另外，切记不要把今天的事情透露出去。” “留个电话？”弗朗丝眼巴巴地问， “算了吧，以后有缘再见。” “等等，伙计，请你务必收下这笔钱，这是大家对你的感谢。”杰西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张一万刀的大额支票，递给了迪安。 迪安果断收下，又向几人挥挥手，转身离开餐厅。 注意到他远去，垂下头疯狂吞咽食物的男孩儿长长地松了口气。 “我真蠢啊…”埃文一脸苦恼地拍了脸颊两巴掌，“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却对他如此失礼，用金钱来打发他！” 几人心虚地低下头，不说话。 “这不是什么坏事。”克里斯盯着他的背影，沉声道，“刚才订房间他都不愿意用自己的驾照，明显是想隐藏身份，不可能跟我们去旅行。” 斯科特怪叫了一声，“难道他是来自古老东方，掌握功夫的特工？” “或许吧，总之我们最好对他敬而远之。”克里斯转向男孩儿，“凯登…你有什么打算？” “感谢诸位的款待和救命之恩，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明天一早我也离开。”男孩儿丢下最后一块鸡骨头，舒服地摸了摸圆鼓鼓的肚皮。 “你这么身无分文往哪儿去？”杰西摇头，又从钱包里取出几张美刀递过去，“拿着吧，用这些钱找个地方安定下来，找份稳定的工作。” 凯登眼睛一亮，接过钱塞进衣兜里，俊美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抚着胸口朝她鞠了一躬。 “女士，你比圣母玛利亚还要耀眼，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帮助。” …… 旅馆客房。 迪安收回了监视的上帝视角，取出乩板等占卜套装，盘膝坐在床上。 心念一动，一股冷风吹出乩板，化作一道半透明的幽影落在身前，老态龙钟头发稀疏，正是一家畸形中的父亲。 “名字。” 滋滋… 幽灵推动乩板在主板上拼凑出一行字， “谢鲁·努尼兹…” “你们一家人在熊山路居住了多久了？” “三年。” “在此之前呢，来自什么地方？” “田纳西州东部，橡树岭国家实验室。” 迪安沉默了，脑海中曾经闪过高速路上卡车司机的话，橡树岭果然不只是研究原子弹。 接下来，随着迪安一个个问题进行，一条脉络清晰呈现—— 这个畸形人家庭是橡树岭实验附近森林里混乱繁衍和化学药剂的实验品，已经经历过数代更迭。 心智和外貌存在巨大缺陷，但是身体素质惊人、性情残暴、嗜血，算是一种失败的实验产物。 三年前，一架直升机把它们转移出橡树岭实验室的过程中，这一家子解决掉了飞行员和保安，逃进熊山路躲了起来。 开始了狩猎生活，数以百计的无辜者成了他们一家子的盘中餐。 但很可惜，来到熊山路前，他们一直被隔离在实验室的专属地带里，对于实验室里其余研究项目一无所知，迪安也问不出更多信息。 “或许橡树岭也是星门绝地计划的一环。”迪安先把这个地址记上了小本本，“以后有机会去一探究竟。” 接下来他又问了问关于凯登的身份信息，结果一家人只给了他一个词的评价“吃不完”。 “凯登吃不完？” 迪安若有所思，手中乩板连续戳刺。 六道畸形的幽灵逐一化作飞灰崩碎进虚空中。 熟练度+6，格斗lv4(6\/500)。 收好占卜套装，迪安又看了眼其他属性： 射击lv4（346\/500) 往昔之影lv2（96→111\/300) 红龙冥想lv3（24→39\/400） 拟形lv2(18→25\/300) 深渊lv0(37→52\/100） “射击lv4诞生了精准，格斗lv4诞生了生命能量，以此类推，红龙冥想、拟形之类的技能大概率也会在lv4产生飞跃式的进化。” 迪安醒悟到技能栏位被限定也没关系，只要不断提升技能等级，就会产生不逊色于全新超能力的特性。 “现在，来试一试生命能量的具体效果…就先来防御、治疗、和杀伤力三方面。” 他心念一动，周身涌起酥酥麻麻的感觉，生命能量从每一个细胞中往外缓缓渗透，在他皮肤外边形成一层白金色的薄膜。 他立即在心底里将其命名为生命护盾。 防御力如何？ “影”漂浮到他身后，卷起地上一把来自死皮的银光闪闪的十字镖，使出正常人三倍的力量对准光滑的的胳膊刺入。 噗。 镖尖一接触到那层白金色的薄膜，就被弹开，连迪安的一根毫毛也伤不到。 这把“破魔”的武器能轻易迪穿透迪安护身的幽灵甲，却无法穿透生命护盾！ 随后迪安又发动念力对准生命护盾点燃了一圈火焰，但持续了半分钟之后，火焰自动熄灭…迪安没有感觉任何灼痛。 紧接着是念力冰冻、电击…统统被生命护盾阻挡在外边，没能产生任何负面影响。 接下来他发动念力制造出一道椭圆的屏障，不留缝隙地包裹住自己，隔绝内外的声音。 拔出m1900，装备.45acp弹，发动灵弹模式，对准了自己的胳膊，近距离来了一枪。 砰！子弹嗡鸣，击中胳膊的弹头陷入薄薄一层的生命护盾里僵持了一秒之后，耗尽动能坠落到地上。 而迪安一打量，中弹部位得皮肤连个印记都没留下，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欣喜， “生命护盾削弱火焰、冰冻、电击等攻击、免疫破魔效果、对物理打击拥有极强抵抗力，有了它，我仅凭借肉身便能无视常规的子弹和各种形式的能量，如果再套上幽灵甲…双重防护，防御力和抗打击能力将大幅度提升。” …… 测完防御力。 接下来迪安又测试了一遍生命能量的“治愈”效果。 他使用斧刃在手背上割开了一条食指长短的裂口，先停止铁人专长中的“异常自愈”发挥效果，随后让生命能量缓缓从细胞中渗出，在伤口附近汇聚。 伤口中立刻涌出一股凉意，就好像是包裹上了一层冰块，缓解了轻微的刺痛，并且激发出伤口的活力，让它飞快地止血。 迪安观察着分析，“生命能量”的治愈速度大概是“异常自愈”的一半。 “那么如果两者结合呢？” 想到就尝试。 “异常自愈”的核心是迪安胸口那枚结晶化的储能器官，平日储存着通过进食吸收而来的能量。 现在迪安尝试用白金色的生命能量来替代普通的atp，填补这枚结晶体。 或许这两项能力相性极度吻合，实验的进展超乎想象的顺利，结晶体填满生命能量之后，迪安眼中闪烁兴奋的光芒。 他清晰地感受到手臂上的伤口在飞快淡化、消失。 “生命能量”加上“异常自愈”，他伤势的自愈速度提高了一倍，战斗中的恢复力飞跃式提升！ 另外，迪安清楚记得特性的描述，生命能量不止能对自己使用，还能用来治愈他人，关键时刻能为同伴和好友续命！ …… 防御力、治疗能力都极为优秀。 最后轮到杀伤力测试。 他在客房中站直身体，右手握紧来自死皮的手斧，右手握住一把狗腿刀。 心念一动，白金色的光芒，顺着他的右手手指迅速地往上蔓延，包裹住了斧头锋利的刃，好似为它镀了一层白金的涂层。 他握紧手斧对准狗腿刀一劈！ 咔嚓！ 银光一闪，一截锋利的刀身划过半空钉到了旅馆的木壁上，迪安左手的狗腿刀只剩下一半，断面光滑平整。 “在生命能量强化之下，我的武器达到了削铁如泥的地步。以后谁再敢和我持械近战，我第一时间就能废掉他的武器。” “这斧头要是劈在超自然生物身上，也能一下卸掉它一条胳膊。” “生命能量对近战武器强化巨大，那么远程武器呢？”迪安又试了试十字镖。 结果很遗憾，附着在十字镖上的生命能量在离开迪安身体不远后，就消失在了空气里。 “所以生命能量不能断开与本体的直接联系，否则会迅速消弭于无形。这点倒是跟能够长时间远离身体的念力有着天壤之别。” …… 当然最完美的武器永远是自己的身体，迪安尝试全力激活生命能量裹住周身，立刻感觉到自己变得更加灵活、力量更大，拳脚破坏力倍增，但具体提升程度得跟势均力敌的对手实战才能体现。 同时他的听觉、嗅觉、视觉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增强，脑子里某个开关彷佛被打开了，跟打了兴奋剂一样清醒。 迪安的直觉预估到生命能量正常爆发的状态应该能维持40来分钟。 但随着力量、体魄、灵敏增长，生命能量总量也会增强，持续时间增加。 “生命能量，简直是万金油的能力。” 他忍不住推开房门，绕着旅馆的房间转了一圈，悄悄用念力把房间内部的窗帘掀开一条缝隙，观察了二十几个住户。 然后惊讶地发现，当生命能量裹住眼睛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每一个人类、每一只猫猫狗狗身体表面都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白光，这些光芒有强有弱，但都远不如自己。 他的视觉发生了某种变异。 “这光芒代表着什么？”迪安普遍发现男性的白光强度超过女性。 另外，他打量房间里亲热的斯科特和卡莉时发现，斯科特攀上巅峰之后，身体表面的白光中分离出极其细微的一丝转移到了卡莉身上。 迪安心头升起直觉， “所以觉醒生命能量之后，我就能凭借肉眼看到寿命、健康程度和肉体强度的综合指标，即生命强度。” “针对可疑的人员，我就可以用生命强度判断他们是否为超自然生物。” “这种视觉类能力不弱于灵视，就叫做生命透视。” …… 迪安进一步收敛呼吸和心跳，用幽灵甲裹死身体，遮掩住所有体味，悄无声息潜伏到那位从畸形人房屋中逃出来的，叫做凯登的高中生客房外。 他偷偷往里边看了一眼。 凯登正双手枕着后脑躺在床上，体表的白光浓郁到有若无数道飘摇的烛火，比自己弱，但足有常人的五、六倍。 “生命强度远超正常人，难怪能触发我的灵感，凯登，你到底是什么生物？” …… 凯登心头没来由地产生一丝悸动，就彷佛冥冥之中有一双眼睛在窥探着他，让他坐立不安。 他起身走到窗户边往漆黑的夜色中望了一眼，同时鼻子不停地耸动着嗅探空气中的成分。 但没有捕捉到一丝异常气味，没能找到那个让他感觉到强烈不安的男人。 “不能再等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提前出发，免得被那家伙发现异常。” (本章完) 第229章 狼人凯登 清晨五点的光景，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汽车旅馆大多数客人陷在梦乡里。 凯登悄悄跑到了停车场边，发动了一辆印第安纳酋长摩托车，在轰隆的鸣笛声中，驶上了65号公路，继续往南行驶。 摩托车离开后不到一分钟。 迪安开上了自己的美洲豹，紧跟了上去。 虽然他已经通过生命透视发现凯登不是正常人，体内藏有适合锻造的素材，但他还是打算按照原则，先弄清楚对方为人，再决定是否出手。 …… 荒凉的65号公路。 一辆红色的摩托车在前方玩命疾驰，蓝色的汽车在其后紧追不舍，从凌晨开到了太阳落山，中间没做任何停留，穿过田纳西州北部驶入了中部的纳什维尔。 这座州首府迷宫般错综复杂的道路似乎起了点作用，兜了几圈后的凯登终于摆脱了身后危险的气味儿，嘴角咧开一抹胜利者的笑容，再也忍不住泛滥的胃酸，停下摩托走进了街边一座餐厅。 但他不曾注意，幽幽夜色中，一道猫头鹰一样的黑影划过夜空，悄无声息飞到了餐厅屋顶上。 “摩托开得很棒，差点甩掉我。”迪安蹲在屋顶上，开启上帝视角的搜索莱娜的方向，随后长松了一口气。 尽管这一路追着凯登跨越了半个州，错过了数不清的酒吧、脱衣舞俱乐部，但“搜索”告诉他，莱娜仍然处于西南方。 这一通长途奔袭，歪打误撞地帮他节约了不少时间。 他嚼着能量棒观察餐厅里的凯登。 凯登坐在最角落一张桌子上，点完餐之后就不再与任何人交流，眼神迷茫地凝视着半空，似乎回忆起不堪的往事，脸上流露出一股悲伤和痛苦交织的表情。 忧郁的气质配上英俊的脸、高大匀称的身材，杀伤力十足。 一个金发的火辣妞不经意看了他一眼，眼前一亮，走过了大半个餐厅，坐到他身边， “小帅哥不是纳什维尔本地人吧？” “不是，我只是路过。”凯登低头没去看女人，把美色当成了空气。 辣妹也不气馁，女人味儿十足地捋了捋秀发，豪放地抓起他的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纤细的小蛮腰上，眼神拉丝地邀请，“今晚有空吗，吃完饭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跳舞？” “我不会跳舞。”凯登冷淡地拒绝， “来嘛，我教你，”女人一屁股坐进他怀里，咬了咬嘴唇，“在纳什维尔的夜店，所有人都想跟我跳舞，我会教你男人的快乐，让你上天。” “我相信是的。”凯登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炯炯，“所以你肯定不缺我这么一个舞伴，你永远也不会孤单。” 女人见男孩儿不为所动，起身送了个中指，“你个阳痿！” 随后扭着屁股离去。 凯登摇头一笑，注意力转移到面前几大盘子的番茄酱烤肋骨、手撕烤猪肉三明治、烤博洛尼亚大红肠上…加起来足够满足七、八名普通壮汉。 但他风卷残云地消灭了一个干净，带着极度满足的表情擦了擦满嘴油脂，付账离开。 “胃口和意志都不输于我，不像一个高中生。” 迪安纵身飞到五十米的高空，保持安全距离，继续用上帝视角检视凯登的行踪。 这家伙完全没发现自己正在被追踪，顺着坎伯河上吹来的凉爽秋日晚风，把摩托车开到附近的加油站里加满了汽油，又在24小时便利店里买了一份地图，盯着一阵猛看，食指沿着田纳西往西南方划出一条线。 “嗯，大概就是这个方向？” 某一刻，一些奇怪的动静吸引住凯登的注意力，他悄然绷紧身体，缓缓朝着声音传来的停车场，两辆油罐车中间的夹缝中走去。 皎洁的月光下，两个壮汉正把一位女士压在汽车边扇耳光，嘴里发出兴奋的怪笑，女士拼命挣扎，但又如何反抗两个强壮的男人？ “喂，你们俩，松开她！”凯登毫不犹豫地大声斥责， “滚开，小子！”穿红体恤的秃头男人扭头看了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别多管闲事，这跟你无关！” “天啊，先生，救救我！”女人摸着脸上通红的巴掌印，大声呼救，“他们抢走了我的包！” 砰！ “闭嘴，臭婊子！” 络腮胡的大汉狠狠打了女人小腹一拳，打得她煮熟地大虾一样蜷缩身体、哀嚎，络腮胡又耀武扬威地转身警告凯登一眼， “你们猜怎么着？”凯登磁性的声音变得冰冷，双手垂在身体两边，五指做爪状，脚步轻盈地往前靠，“再碰这位女士一下，你们的手就保不住了。” “是吗？小子，你爸妈难道没教过你，在逞英雄之前先给自己买副好棺材？”红体恤的秃头男人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灵活地在掌心舞了一圈， “倒数十秒，许下生命最后的愿望吧，臭小子！” 吼！ 但不等秃头男人出手，凯登发出一阵野兽般的低吼，坦克似地主动朝他冲了过去，左手一拍，击飞了男人手中的匕首，右手往胸口一推，就像推倒一个轻飘飘的稻草人般轻松地把男人推倒在地上。 凯登压了上去，坐在男人的腰上，拳头左右开弓猛击他的正脸，瞬间男人眼眶向内凹陷发黑、鼻子熟透的番茄一样爆开、嘴唇香肠一样肿胀开裂…一张脸面目全非。 而飞溅的鲜血中。 凯登不停地蠕动鼻子，冷脸上，那双蔚蓝的眸子迅速向着琥珀色竖瞳转换。 砰！ 凯登又突然起身往后一拧，背后长眼睛般，精准地拧住了发动偷袭的络腮胡的手腕。 咔嚓—— 啊！ 络腮胡哀嚎着被拧断了手腕，武器落到了地上。 凯登尤不罢休地把他推出五米，背抵运输车的储油罐，单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 吼啊！ 凯登冲他呼出满嘴腥风，男人惊慌地瞪大了眼睛，只见到这个年轻人原本俊美如神的脸部两颊诡异地钻出一条条暗金色的长满绒毛的纹路，张开的大嘴里洁白整齐的牙齿中央钻出了两枚锋利颀长的獠牙，其他牙齿的形态也在飞快变得尖锐，就像一一枚枚新月！ 旁边被蹂躏得遍体鳞伤的女士也注意到凯登的变化，整个人就像是中了邪一般，张大嘴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说好的英雄呢？怎么变成了怪物？ “神呐，这是什么怪物！罗比，救我！”络腮胡惊恐地大喊，“杀了他，快杀了他！” 面目肿成猪头的秃头男听到同伴呼救，爬起身举起枪，朝着凯登扣动了扳机。 砰！ 不详的枪声撕裂了夜色。 子弹瞬间跨越十米的距离精准地命中了凯登的侧脸，爆出一团血肉。 但中了一枪的凯登仅仅像是被蚊子咬了一下，强壮的身躯连抖都不抖一下，举起一只长满厚实皮毛和锋利指甲的爪子往伤口处一扣，带血的子弹被他扣出来丢掉了地上。 脸上的血口眨眼弥合。 “上帝啊！” 秃头男人屏住呼吸连续扣下扳机。 砰砰砰！ 他扣动了三枪，视线里闪过一道黑影，然后就没有然后。 银光一掠。 络腮胡和女士眼前的半空中飞过了一只握着枪的断手、一枚瞪圆眼睛的秃头，一片鲜红的喷泉从秃头男断裂的脖子上喷溅而出，形成漫天血雨，将两辆油罐车间的地面染成了一片鲜红。 而沐浴着血雨的凯登，已经彻底变成了非人形态—— 他的身体一瞬间变大了几个号，由一米九长到了两米二，原本合身的牛仔裤和黑色夹克衫被一块块长满暗金绒毛岩石般的肌肉挤得裂开。 而一双运动鞋前端，钻出了一排寒光闪闪的脚趾甲。 两手变成了一双漆黑的爪子，指甲有如镰刀。 整张脸上每一寸肌肤同样被暗金色的绒毛覆盖，显露出一双琥珀色的杏仁状竖瞳，一个竖着生长的漆黑湿润的鼻子，一张长满新月状獠牙的大嘴，和一对竖直发尖的耳朵。 除了没有从脸往外凸出的吻部，他就是一头人立而起的恶狼。 嗷！ 它一转身看向剩下的一名络腮胡，竖瞳之中闪过一抹残忍的血色，络腮胡瞬间被吓破了胆，哀嚎着往运输车夹缝外逃跑！ 但两条腿的又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 凯登身体前倾，像狼一样四足着一扑，瞬息跨过十米的距离将男人扑倒在地上。 嗷呜…噗嗤…唔… 撕咬、爪击、惨叫…血肉横飞。 几秒之间，男人就变成了一堆永远无法拼凑完整的血肉骨头碎片，散落满地。 凯登大嘴喷出腥臭的热气从尸骸中起身，眼中血色有如火焰越烧越旺，转身看向角落鹌鹑般瑟瑟发抖的女人。 “呜呜，罪犯都死光了，别杀我，求你别杀我！” 女人的裤子瞬间湿了一大片。 凯登见状眼中血色稍微消退，但下一秒，空气里浓稠的腥气，天上的纯净的月光，就像是一把火，烧尽了他的理智。 它琥珀色的眼彻底变成鲜血一样的红！ 它发疯地扑向了女人。 女人尖叫着捂住脸。 电光火石之间。 天空中突然落下一道影子，遍体流转着白金色光辉，有如一堵钛金打造的墙壁挡在了女人身前。 他迎着扑来的凯登闪电般挥出一拳，熠熠生辉的拳头穿透了双爪间的缝隙，正中凯登的胸膛。 刹那间，浓烈的白金色就像燃烧的火焰般压下了天上的月光，顺着这一拳山呼海啸地掼入了凯登的身体，有如引爆了一枚炸弹，强大的冲击力将凯登炸飞开出十米远，把油罐撞出一个人形凹坑，滑落在地上，仰面躺倒久久起不来身。 半空中泼洒出一片黑血和绒毛，地面灰尘四逸，卷起风涡。 …… 而对面那个男人，也就是偷看已久的迪安并没有立刻追击，一扭头，念力卷起身后被吓傻的女人，将她和她被抢走的手提包一起托举到了一百米以外，远远放下。 再施加了一个念力暗示。 “我眼花了，这是幻觉，长期失眠产生的幻觉。”被吓得意志崩溃的女人瞬间全盘接受了暗示，使劲揉了揉汗淋淋的脸颊，回头看了眼油罐车后落荒而逃。 解决了后顾之忧，迪安饶有兴致地看向仰面躺在地上的凯登，这头疑似是狼人的生物在生命透视之下，体表白光又比人类形态时高出不少，但仍然不能带给迪安太大危机感。 它被饱含生命能量的一拳重创之后，左胸口破开了一个血肉淋漓的大窟窿，窟窿里肋骨和包围中的怦怦跳动的心脏清晰可见，周围血肉活过来一般向着对面长出细小的触须想要自动愈合、收拢。 但某种神秘的力量阻止了它自愈过程，伤势始终无法愈合。 “原来如此，把充满敌意的生命能量打入生物体内，即便能量会立刻消失，但在那之后也会长时间阻止自愈。” “生命能量对肉体的破坏力惊人。”迪安满意地冲着拳头呼了口气，目光看向远处的人型生物，发动念力暗示， “放松，凯登，战斗到此为止，你已经解决掉坏人，不要滥杀无辜！” “放松，快清醒过来！” 但这暗示似乎起了反作用，这就像是胜利者得意洋洋的侮辱，践踏了捕食者的尊严，令凯登怒火中烧。 它爬起身，左膝和右手撑着地面，剧烈喘息着用一双竖瞳死死转向迪安，汹涌的愤怒有如实质般射了过去。 嗷！ 它凌空扑击，满嘴利齿对准迪安的太阳穴，锋利双爪指向他的脖，漆黑的大脚对准他的肚子，任由野性驰骋，把眼前的敌人撕成碎片。 迪安好似被吓傻了，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被它扑到身上，在可怕地低吼声中，遭到疯狂地撕咬… 半空荡漾起一片暴雨般银色爪影。 但整整半分钟过去了。 狂攻的凯登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丝爪子和牙齿破开血肉的酣畅淋漓感，它过去的所有攻击都好像是命中了一片浩瀚的深渊，被吞没得一丝不剩，没有回馈。 它一低头，木偶般笔直站立的男人身上干净得纤尘不染，黑色的大风衣顺着夜风飘舞，犹如龙翼。 半分钟的打击一点没能破开迪安生命护盾加幽灵甲的双重防御。 “打够了吗，小狗狗？”迪安对着这张毛茸茸的狰狞大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坚实的白牙，“轮到了我吧？” 迪安双手抓住了凯登的一只爪子，全身白金色涌动，巨大的力量在手臂间爆发将凯登从身上抡了下来，对准左边地面狠狠一砸！ 砰！ 灰尘升腾！ 凯登浑身一震，瞳孔涣散，但下一秒又恢复过来，呲牙咧嘴露出凶相。 迪安见状又抡起它往右边的地面狠狠一砸。 砰砰砰的沉闷声在夜色中回响。 迪安就像一台人形夯实机，抡动“狼人大铁锤”反复砸击地面，凯登在他得甩动之下，毫无还手之力和地面进行了五次亲密接触，附近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地面坑坑洼洼，凯登浑身骨头都快被震碎，然后它被抛到了十米的天上。 迪安微屈膝，弹簧一样跃起，对准失重的凯登后背轰出一拳。 噗！拳头带来的冲击力让凯登身体在半空中滞留，迪安站在夜空中，瞬移般闪身拳击它的左侧肩膀… 如此反复。 凯登被硬生生定在半空变身了沙包。 而迪安鬼魅的身形不停绕着它从不同角度打击，在生命能量强化下速度快到极致，月空中浮现出三道白金色残影，就像是同时有三个迪安在发动攻击。 噗通。 半分钟后。 浑身衣裳碎尽，遍布骨折、青肿和鲜血的凯登重重落到了地上，陷入深度昏迷之中，毛绒绒的脸颊、锋利的双爪统统退回人形。 他紧闭双眼，呼吸和心跳迅速衰弱。 迪安心头说了声抱歉，为了实验刚觉醒的生命能量，他有点没收住手。 不过他从始至终没有使用达到十吨的念力以及“影”，最后几下也收回了生命能量，仅凭肉体力量打击，对方居然被活生生打回了原形。 这家伙的战斗力已经不弱于普通夜行种，表现却有些不堪。 “生命能量对近身战斗的增幅比我预料的更优秀。” “但伙计，别就这么死了，我还有很多问题没请教。” 迪安转身环顾，念力卷起地上的尸块，制造流水清理血迹。 随后一勾手将凯登抗在背上，走向停在路边的了蓝色美洲豹，生命能量带着治愈的意志温顺而持续地涌入凯登体内，治愈他千疮百孔的身体。 (本章完) 第230章 野性的呼唤 凯登好似浸入了暖洋洋的温泉，在泉水洗涤之下，撕裂肉体和灵魂的痛苦逐渐远去，他昏睡中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又梦到了无忧无虑的高中时光，同学老师的称赞和爱戴，亲爱父母的拥抱。 但当他睁开眼，过去种种美好幻象般破碎，只剩下狭窄漆黑的车厢和冰冷残酷的现实。 他正披着一块毛毯，毛毯下伤口已经痊愈心情却紧绷了起来，他凝视着前方驾驶座上的背影，着急地问，“那位女士死了吗？我杀掉了她？” 迪安透过后视镜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这种时候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反而关心一面之缘的女人，这家伙还真是和原形不符， “别担心，我阻止了你的失控，那位女士逃走了，你只撕碎了两个抢劫犯。” “谢了伙计，”凯登朝着这位重伤自己的男人诚恳地说，挣扎着坐起身，“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跟踪我？既然伱能轻而易举地击败我，又为什么不杀了我？” 迪安笑着往身后丢了一块巧克力， “我还在思考你到底是不是敌人？你先说说，你是什么物种，狼人？” 狼人？ 凯登听到这个词忽然捂着肚子笑着起来，但笑着笑着眼眶开始发红，笑声中带起了浓浓的鼻音和咽音， “我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因为我本来不是这样的。” 迪安朝着后视镜露出一个洗耳恭听的姿态，“你可以把过程说具体一点，从开头说，我很感兴趣。” 凯登深刻明白在这个危险男人面前反抗无效，剥开一颗巧克力塞进嘴里，豁然道， “几个月以前我还在北卡罗莱纳，一所中学读高中，毫不夸张地说，我品学兼优，基本每一科成绩都能拿到a，更是学校橄榄球队的四分卫，带领校队拿过两次卡罗莱纳高中橄榄球比赛的冠军。” “老师们都很喜欢我，同学们崇拜我，漂亮得就像电影明星的女孩儿成了我的女朋友，爸妈也以我为傲。” “我几乎已经预定一所全美知名大学，前途一片光明。” “这不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迪安笑着说，“我猜你还是每年返校舞会的国王。” “你说对了。”凯登重重点头，又捂住嘴深吸一口气，“但半年以前，一次夜晚的橄榄球赛后，我完美的生活开始急转直下。” 凯登幽邃的目光转向车窗外天空中的一轮新月， “那天晚上，一个蠢货在赛场上反复地挑衅我，撞击我，让我气得快发疯，放在从前为了队伍的胜利，我会顾全大局，但那一晚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月亮圆得就像魔鬼充满蛊惑的眼睛，在我脑海里编织出甜美的谎言。我压制不住怒火，当着橄榄球场上千名观众的面，扑上去将那个混蛋痛扁了一顿，把他的脸打开了花。” “理由呢？”迪安问，“你有没有想清楚当时为什么会失控？” “我想了很久，现在大概明白，跟满月、现场激动的气氛，和我的年龄有关系。是的，比赛当天也是我十八岁的生日，我的身体产生了某种无法逆转的变化。” “这一切复杂的因素酿成了恶果。”凯登的语气兴奋和悔恨交织。 “随后我被球队惩罚，中断了一切比赛和训练，坐上了替补席。但这只是噩梦的开始，更多古怪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在上课、睡觉、甚至和女朋友亲热的时候，脑海里都会莫名其妙地响起可怕的叫声。” “嗷呜？”迪安拍着方向盘喊了一嗓子。 凯登叹了口气，“对，强弱音调不同的狼嚎。但我不是狼，怎么能读懂它们的语言？” “我脑子里好像多了一个永远关不上的闹钟，没办法集中注意力，爸妈带我辗转了好几家医院也没有效果，学习成绩也因此一落千丈。” “所以在短短两个月内，我不仅丢掉了橄榄球队的身份，也丢掉了老师的喜爱。我努力想要夺回这些失去的东西，但忙活半天却没有起到一点效果，我就像个搞笑的小丑。我变得越来越狂躁…”凯登握紧青筋突兀的双拳语气一顿，蔚蓝的眼眸看向前方的男人，“你懂那种感觉吗？” “我体会过。”迪安眼神凝重地点头，脑海中回忆起曾经精神严重超过意志时的状态。 “你该明白那有多煎熬，但爸妈一直鼓励我，告诉我没关系，建议我休学，带我去更好的医院治疗。女友赛琳娜一直陪伴我，用水一般的温柔包裹我。他们对我不离不弃，成了我抵抗可怕的声音和心头狂怒的动力。” 凯登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语气却变得悲哀， “在另一个月圆之夜，赛琳娜陪我坐在汽车上，搂着我安慰我、亲吻我。我也回吻她，本该是美好的一夜。” “但当我吻到了她的脖子，我感受了她蓬勃的生命力，随着脖子上的血管流遍全身。散发出浓烈的香甜气息，甜美得就像蛋糕，我体内，一股无法遏制得饥饿感油然而生。我、我咬伤了赛琳娜。” 凯登蔚蓝得眼睛一瞬间变成了琥珀色，但在迪安的冷冷目光的威慑下，心头一凉又迅速复原， “人生第一次，鲜血涌入我的口腔，就好似赛琳娜的生命力穿过了我的身体，打开我体内一道枷锁，我全身皮肤酥酥麻麻开始发痒，就好像有无数只小耗子在底下钻了钻去，最后——全部钻了出来！” 他左手手指弹钢琴一般摸索过自己光滑的右手手臂，语气变得激动。 “赛琳娜惊恐地尖叫，指着我毛绒绒的脸，叫我怪物，我害怕又愤怒，用尽最后的理智，推开车门，跑进了森林里！” “天上的月亮就像一个燃烧的火球，洒下的月光变成了滚烫的火焰，烧得我皮开肉绽，痛苦得发狂！” “我失去了理智，我只记得奔跑，我在漆黑的森林里永无休止地狂奔，直到精疲力竭，我才昏迷了过去。” “当我醒来，天空仍然漆黑一片。我躺在家里边。” 车厢里有了漫长的沉默，凯登脸上每一块肌肉、浑身每一块皮肤都开始战栗，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恐惧，不祥的压抑感在空气中涌动。 直到迪安反复暗示了好几次。 凯登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而我的爸妈，尸骨不全地躺在血泊之中…” “我失控地杀了最爱我的人…把自己变成了孤儿。” … 呼…吸… 迪安长叹了一口气，抓挠着下巴，闭上了眼睛。 难怪凯登被救的第一时间拒绝去警局，并且在餐厅中会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 失控地杀死最亲的人，这简直是个噩梦。 不，这比噩梦更可怕。 “然后呢？”迪安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干脆转移开话题， “被我咬伤的赛琳娜带着警车赶到了我的家门之外，看到了站在父母尸体边的我。”凯登擦去满脸泪水，“我害怕极了，直接逃离了案发现场，开始了漫长的逃亡生活。” “警察们追捕我，但他们每次来，我都能提前感觉到危险，就像我感觉到你是一个特别的人。”凯登说，“但这无济于事，我从一个高中的风云人物，变成了一个狼狈的通缉犯，我失去了过去完美的生活，变得比流浪汉更加凄惨。” “我试着寻找解决办法，所有书上都只记载着一个词——自杀。”凯登脸上掠过一丝羞愧，“但我没有勇气自杀。” “没人愿意自杀，何况你还这么年轻。”迪安插了一句， “书上其他记录都是假的，什么用银、特制的狼毒药剂，可以伤害我这个狼人，那是无效的，心脏、大脑受伤也能自愈。”凯登自顾自地说，“而且在逃亡中我还发现，并非只是在月圆之夜才会失控地变身，似乎随时都能变身，尤其是情绪激动、见到鲜血的时候，脑海里的叫声就会越来越响。” 迪安点头，悄悄取出超自然百科全书开始记录， “这股原始的力量一直潜伏在我身体里、每分每秒积蓄着，等待着觉醒的时机。“ “每当月圆时，我就能感觉身体中的兽性在沸腾。” 凯登纠结地扣紧了十指， “我一直害怕我会再次失控杀人，尤其是杀害无辜者，所以我反复思考，与其在某些时候不受控制地杀人，不如有意识地控制这股兽性，在合适的时候对准那些为非作歹的人…对这些暴徒和罪犯来下杀手，以释放身体中积压的狼性。” 迪安毫不吝啬地赞赏，“不错的决定，你总体上来说还是一个富有正义感的人。” “算什么人？你也见到了，我的努力效果不大，”他满脸怅然，“我每次释放出狼性就难以收手，见人就杀，不分好坏。” 迪安沉吟道，“你觉醒的时间也才几个月吧，锻炼不足，所以才控制不住。” “觉醒，多么美好的词，”凯登目露奇光地看着他，“但你不觉得变成狼人是一种疾病，一种诅咒吗？我因此失去了家，背上痛不欲生的负罪感，还要面对不敢自杀的懦弱的自己。” 迪安沉默了。 凯登续道，“我就这么痛苦地逃出了卡罗莱纳一路向西南方漂流、漫游…” “去投奔你的祖父祖母？”迪安问， 凯登蔚蓝的眸子里闪过一刹那的光，“他们早就死了，我也没有其他亲人可找。但在流浪的过程中，一次次变形之后，我渐渐听懂脑海里的叫声的含义——这是一种呼唤，呼唤我前往一个神秘的地方，当我行驶在正确的方向上，叫声对我的负面影响就会越来越小。” “什么地方？”迪安心头涌起一股好奇， 凯登迟疑了一小会儿，看着车窗玻璃外的黑暗，原本枯萎稻草般暗淡的脸多了一丝生气，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我不想再隐瞒什么…已经不远了，继续往西，进入阿肯色州抵达西北部。我有种直觉，某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或者事物住在那儿。或许能解答我变形的秘密。” 迪安看着年轻人憧憬的脸断言，“我猜那里住着你真正的父母，” “我真正的父母？”凯登愣了一下，黯然地强调，“我爸妈已经死在我手中。” “不，根据我的经验，这种成年之后，循序渐进地变身狼人的症状不该是某些意外的刺激导致，而是源于特殊的血脉。” “如果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他们也该身负血脉，对你的异常有所了解，提前准备应对方法，而不是毫无防备地被你杀死。” “你的意思是我杀死的是养父母？”凯登错愕地在后排站起身，撞到了车顶后，又吃痛地重新坐下，声音变得很刺耳，“这不可能！我从小到大，从没听过这种说法。” “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他们必须告诉你你是个养子。世上也不可能只有你这么一个狼人，所以你真正的亲人还在远方。” 凯登垂下头陷入沉思，脸上掠过深深的茫然。 迪安等他安静了一会儿，又问，“变身狼人如此强大，你怎么会被几个畸形人给抓住？” “我在熊山路的森林里迷了路，又累又饿，饿到都没力气变成狼人，结果被他们一家人的机关陷阱弄晕了过去。”凯登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惊恐，“醒过来就躺在‘手术台上’，身上少了好几块肉。” 呃。 迪安脑补了一番当时的场景，不要太残忍。 但狼人在森林里迷路，未免有点太奇葩。 “但那恶魔一家人发现我缺失的肉在重新长出来，起了兴趣，没有直接杀掉我，而是用铁链把我锁起来，每天不停折磨我取乐，只给我一点水。” “我经历了五天惨无人道的折磨，越来越虚弱。”凯登自暴自弃地说，“我有时候在想，我失控地杀害了家人和一些分无辜者，那么我被吃人魔杀掉，也是应得到的惩罚。” “我已经准备好下地狱…但你们又把我救了出来，这或许是老天的旨意，让我抵达呼唤的终点。” “直到现在，又被你抓住。” “我说完了，这就是我，狼人凯登的故事。” …… 听完这漫长的讲述。 迪安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方向盘，目光透过后视镜观察凯登那张完美无缺的脸，表情晦暗不明。 哒哒哒… 他手指每一次敲击，好似敲在了凯登心脏上，凯登脸色发白地摒住了呼吸，绷紧四肢紧贴后排座椅，就像等待终极审判的死囚一般，忐忑不安。 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直觉。 如果这男人要杀自己，那么死亡将无法逃避。 良久之后，在折磨人的安静中，他忍不住开口了。 “你要为我画上句号？” “不。”迪安慢吞吞地说，“你杀了不少无辜者，但那不是你的本意，是你体内另一部分在作祟。” “每个人都有这么一部分，条理以外的疯狂，区别就在于能不能把它控制住。你在努力控制它，对吧。” “嗯…” “那么我们来做个交易，”迪安以不容反驳的语气说，“我把你送到狼嚎呼唤之地，并且在此期间通过各种实验帮助你控制你的兽性，阻止你杀害无辜者，协助你解决你无法应付的敌人和麻烦。” “我是一个狼人，你为什么要帮我？”凯登无法理解、嗓音颤抖地问， 迪安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规矩，“狼人又如何？如果你有人性讲原则，和正常人类没区别。而我见识过的部分人类比畜生和怪物还不如。” “你究竟是什么人，美利坚超自然部门的职员？” “不，我只是一个超自然道路上的摸索者。” “那我该做些什么？” “配合我实验，听从我的指令，另外…如果在交易完成期间，或者完成之后，你因为不可抗力死去，你的尸体将归我所有。否则，你欠我一个人情。” 尸体？用来干嘛？ 凯登心头涌起一股疑惑，但随即又把疑惑吞进了肚子里，咬牙朝着前方伸出了手。 “成交！” 迪安回握他的手，眼前浮现出一大片提示—— 你主动触发了事件——野性的呼唤： 误杀养父母、亡命天涯的十八岁高中生凯登，遵从着脑海中的呼唤，踏上了寻根之路。 运用你的能力，帮助这个年轻的异类返回家乡，探寻变形的根源、真正的亲人，摆脱迷茫和困惑，重新找到狼生的方向。 事件难度：至少为中等 进度：（5\/100） 期限：1个月 奖励：至少190点经验+特殊奖励， …… 咕噜咕噜… 车厢里响起一阵饥饿的肚子叫，迪安冲表情尴尬的凯登哈哈一笑，丢了一身新衣服给他， “穿好吧，伙计，一起去饱饱地吃上一顿，然后出发！” (本章完) 第231章 训练和控制 迪安的旅途变成了两个人。 但凯登过去十八年一直以人类之身过着正常的生活，桀骜不驯的狼性被压制到最低，旅途中全盘接受了迪安的意见和指导。 很巧妙，寻找莱娜的主要任务和“野性呼唤”的大方向一致，得以同时进行。 所以两人在纳什维尔由65号高速路转上了40号高速路，一路往西，每经过市镇就停车，一起搜索酒吧、脱衣舞俱乐部。 凯登对于迪安的执着很感兴趣， “你找的这个女人是谁呢？女友？” “不，是我的母亲。”迪安看着副驾驶上悬浮的影，也没有隐瞒，“她九年前失踪，我发过誓要找到她。” “你的父亲呢？” “同样失踪，但我已经有了大致的调查方向。” “那我们有不少相同之处。”凯登看向迪安的眼神变得柔和，“都失去了父母，孤身一人。” “我算不上孤独，”迪安冲着后视镜眨了眨眼，“我有许多值得信任的朋友，包括几位女朋友…我随时可以去拜访她们，吃顿饭，做点有益身心的娱乐活动啥的，比你的处境要好不少。” 凯登完全想象不到这个神秘的亚裔是个花心大萝卜，诧异地问，“伱的女朋友们都是普通人？” “当然。” “她们不害怕你这么一位危险的异类？” 嘟！ 迪安拍了下喇叭警告前方横穿马路的黑人， “老天从没有禁止异类和人类社会保持联系，” “可一旦人类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会立马被吓得屁滚尿流，把我们当成怪物，就像赛琳娜。”凯登想到自己那前女友就是一阵遗憾， “典型的年轻人的思维！”迪安扭头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凯登的肩膀，“只要隐藏得够好，谁又能知道？” 凯登若有所思。 迪安又警告，“但切记，不要在同一个地方和一群人相处太久，你得学会‘打一炮就走’。” “为什么？”凯登端正身体就像一个认真听课的哲学课代表。 “这世上有一种叫做汇聚律的规则，会不断让超自然生物聚集在一起，我碰到你也是汇聚律的安排。”迪安满眼忌惮地说，“而这种碰撞大部分时候很危险，能带来灭顶之灾。” “像我们这样爱好和平讲究原则异类的很罕见，你要是撞坏上一个不那么善良的…变成烤狼肉串也不一定。” 迪安丢给凯登自己从拉斯维加斯一路走来记满小半的大部头书， “我这儿有一本超自然百科全书，里边记载了我遭遇过的所有超自然事物，你有兴趣可以看看，” “谢特，这上面怎么还有我？狼人菜鸟凯登是什么鬼？” “嗷呜——还有美艳女吸血鬼莫妮卡…” 开车赶路的大部分时间，凯登就好奇宝宝一样对迪安问个不停，海绵般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超自然类的知识，同时他也了解到这位强大又神秘的男人，实际年龄只比自己大了一岁！ 另外，凯登还被安排了每天早晚固定的特训。 凌晨5点，40号公路边一片枝繁叶茂的松树林里。 一身运动服的迪安冲着草地上的蓝色美洲豹勾了勾手， “训练时间到！快出来，别磨蹭了。” 随后，衣不蔽体的凯登推开车门，走到了林间空地上，双手垂在两侧，微屈结实得光溜溜得身体，做出警戒姿态， “你确定要我主动变形？” “你以前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因为十天半个月才变形一次，频率太低，所以承受不住狼性的冲击，变得丧失理智，”迪安正色道，“只要大幅度提高变形频率，持续不断地接受磨砺和冲击，你将迅速适应这股力量…嗯…这就叫做填鸭式训练。” “似乎有点道理，”凯登脸上露出一丝纠结之色，显然内心对于主动变形很抵抗，但片刻后叹了口气，“我大概率失控地攻击你，但你反击的时候能不能收点手，别把我揍得太惨？自愈的过程很痒，很难受。” 迪安微微一笑，“尽管放马过来，我会很温柔。” 凯登深呼吸、呼吸…越来越急促。 粗重的呼吸，昏暗的光线下，他弯腰痛苦地呻吟起来。 关节和骨骼就像疯狂生长的树丛一样扎破了皮肤、带着惨白和猩红向外拉伸变粗，浑身充气似地膨胀了一圈，钻出一片片暗金色的绒毛、脸颊也开始向着粗犷的野兽变化，双瞳变成杏仁状—— 不到十秒钟。 树林中的凯登变成身高超过两米，人立而起的野兽，湿哒哒的黑鼻子里喷着粗气，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死死盯着不远处的迪安，就像看到猎物一般充满了攻击欲望，不含半点人类的理智和情感。 “伙计，还认得我吗？如果你现在停手，我不会揍你。” 迪安开着玩笑从幻想空间中抓出了m1900，指尖飞舞闪电般换上.44马格南子弹。 嗷呜—— 凯登仰天发出一阵悠长的狼嚎，四肢撑住地面，两条大腿反弓绷紧，一松——带着一阵腥风扑了过来。 砰砰砰！ 林间枪声轰鸣，迪安连续扣下扳机，数发子弹拐着弯精准灌入凯登的右侧胸口同一部位，强大的冲击力撕裂了它的皮毛和血肉，制造出一个贯通前胸和后背的骇人窟窿。 但它冲刺的过程中，伤口处的血肉互相粘合、眨眼功夫复原如初。 “全盛状态狼人的自愈能力至少是我的四、五倍，就算我用生命能量配合异常自愈也达不到这种变态的程度。” 迪安嘀咕着往旁闪身，轻松躲开山岳般压下的身影，脚尖点地绕到狼人身后，又砰砰两枪分别击穿它左右腿的膝盖窝。 膝关节受到重创，狼人慢吞吞地转过身，他又一边后退一边扣动扳机射击腹部，就像在漆黑的森林里踩着灵动迅捷的太空步往后滑，枪声为他伴奏。 砰砰砰！ 子弹破开了狼人肚皮，缺口中流淌出一大片内脏，腥臭热气升腾。 但狼人完全没有痛觉，怒吼着拖着一地肠子继续攻击！ 迪安不再后退，丢掉被清空弹匣的手枪，扭了下脖子两腿弯曲分开，两臂向前伸出，一矮身，对准狼人的腰腹抱了上去。 白金光芒包裹的身影和长满黑毛的身影狠狠碰撞。 砰！ 迪安双手钢钳般环住狼人的腰，任由一双利爪打击后背，新月般的利齿啃咬头顶，带着它向后倾斜，压倒在地，地面浮现一个人形凹坑。 飞溅的碎叶和泥土在半空中打起了旋儿——一米八的小个子，将两米二的人形恶兽彻底碾压！ 但迪安见好就收，松手起身，滑步后退十米，挑衅地朝着挣扎着起身的狼人勾了勾手指。 狼人将地上的肠子塞回肚子里，踩着一地鲜血继续朝着迪安扑击！ …… 这片林间空地上爆发出一阵阵气爆声、拳脚入肉声，和重物砸地声。 一根根高大的松树、桦树，被拳脚误伤，断成两截砸落在地，林间荡起一阵无形的惊涛，叶片漫天飞舞，鸟雀和小兽疯狂往外逃蹿。 而激战的中心。 灵敏全力爆发的迪安绕着狼人狂轰乱炸…下潜擒抱摔，半步崩拳击打心脏、截腿踹踢断胫骨、撩阴腿踢爆铃铛、双峰贯耳击打耳门…诸般近身格斗技艺行云流水般施展出来，在半空滞留出好几道白金残影，而狼人凯登在灵敏压制之下只有招架之力。 脚步僵硬地不停后退，颤抖的身体上连续爆开一处处血洞。 但这次没有生命能量灌入，伤口抽取它的体能迅速愈合。 一刻钟后，所有动静戛然而止。 浑身被鲜血和汗水浸透的狼人虚弱地跪倒在迪安面前，喘息声有如残破的风箱，肿成猪头的脸上兽化特征飞快消退，双瞳中狂怒和血色逝去，却带着一丝浓浓的埋怨， “法克鱿，说好的温柔呢？” 噗通，凯登仰面倒地昏迷了过去。 “昏迷前自主解除狼人变形，这不就是进步！”迪安满意地打了个响指，清洁工“影”开始清扫这片遭遇“小型地震”的树林。 他又看了一眼系统，格斗lv4(6→7\/500)。 “揍狼人一顿提升一点熟练度，顺便锻炼狼人的自制力，一举两得。” …… 这只是早晨固定的格斗训练，确切的说是凯登单方面挨打，因为力量、速度、战斗本能被迪安全方位碾压，所以每次都被打得浑身骨折、破口、精疲力尽到昏迷。 而晚上，凯登又会遭到另一套花样的折磨。 迪安有时会制造出一片油漆般粘稠黑暗，蒙蔽他的五感，黑暗中升起一双深渊般的金色瞳孔、把他的全副心神和思想吸收殆尽。 让他在一无所知中昏迷、退回人形，变成一副空荡荡的躯壳，好久都缓不过神来。 另一些时候，迪安会用冰冻、点燃、电击，各种形式的能量轮流袭击他的各个部位，比如下体、眼睛、嘴巴，鼻子…虽然无法造成太大的伤害，却像是蚊子一样让他厌烦，他的脾气越发抓狂，偏偏拿迪安没办法，只能无能狂怒。 但迪安最恐怖的手段，是用一股强悍的无形之力一层层包裹住狼人的身体，把它托举到一两百米的高空中，木乃伊一样吹着足以将人冻成冰棍的冷风。 这股束缚之力有如海洋般浩瀚。 无论凯登如何努力都挣脱不得，他发不出一点声音，动不了一根指头，只能无聊地对着空荡荡的天空和白云呲牙咧嘴，至少一小时。 …… 虽然狼人形态难以自控，但恢复人形之后，这些惨痛的记忆仍然存在，几乎让凯登崩溃。 “伙计，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凯登一脸绝望地问前排的司机，“所以你每天都让我体验地狱的感觉？” “坚持住，哥们儿，”迪安往后丢了一块糖，认真地说，“掌握力量的过程就是极度痛苦的…但痛苦之后又会带来惊喜。” “我不想要惊喜了，能不能让我休息两天，求你？” “训练不能中断，你马上就会见到效果。” “谢特！” …… 迪安就像一个严厉的老师，传授他超自然世界的知识，训练他的实战和自控能力， 每天也会带他四处觅食，迪安在金钱方面从不吝啬，总让他尽情享受各种美食，吃到肚子快被撑破。这是凯登最幸福的时候。 但总体来说，凯登被迪安揍得尊敬又畏惧 这种畏惧慢慢深入骨髓，变成本能。 …… 一段时间后的一个月圆之夜，两人路过田纳西州西南边的孟菲斯，在僻静的马路边遭遇了一伙儿持枪截杀过路车辆的劫匪。 得到迪安的同意之后，凯登毫不犹豫地化身狼人，尽情释放出这段时间被虐待的愤怒和憋屈，挥舞利爪将两名劫匪撕成了碎片。 但当他怒瞪的血目，转向遇害者车辆中颤抖着的唯一幸存者，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就要大开杀戒的时候，脑海中忽然闪过前面一段时间受到的无尽折磨，承受到的触及灵魂的疲倦、痛苦、空洞。 强烈到心慌的恐惧一瞬间替代了他胸膛中的沸腾的杀机和怒意。 皎洁的月光下。 狼人凯登浑身一颤，就放佛从一个狂怒的噩梦中清醒、毛绒绒的脸上，那双野兽般的竖瞳中血色退潮般隐去，恢复了清明。 “我、我是凯登！我能控制自己了！？”凯登端详自己镰刀般锋利的双爪，只觉得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眼前的世界活过来一样丰富多彩，空气里的血腥味儿浓烈得令人作呕，这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新奇。 他兴奋地转身看向美洲豹里的男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獠牙，“迪安，我成功了！” 顶着毛茸茸野兽之躯的怪物发出了沙哑粗粝的人类之声，露出恐怖狞笑， 汽车里的小女孩儿瞬间被吓得尖叫一声昏迷了过去。 “恭喜你，伙计。”迪安打了个响指，“影”开始收敛起满地残尸，“从现在开始你真正掌握这股力量，你开始把诅咒和疾病变成天赋。” “可为什么，被你折磨这么久，我就会从狼形态清醒过来，填鸭式训练真有用？”凯登用爪子狠狠拍了自己脸颊一巴掌，压下心头重新升腾而起的杀意， 迪安答道，“这段时间我反复研究了你的情况，你变身狼人之后不知疲倦，无畏伤痛和死亡，所以难以控制。” “但如果我不停地揍你，让你本能地害怕我，畏惧我，那么你心底深处就会多出一条限制，你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不是你可以随心所欲地释放野性和杀意的狩猎场，这个世界比你想象中更危险！” “当你有了敬畏之心，你就会本能地在变形的时候保留一分理智，就能控制住兽性！” …… 有了敬畏之心，就能控制住兽性。 凯登琥珀色的瞳孔中闪过深深的明悟之色，随后是愧疚， “抱歉，伙计，我过去不该怀疑你。” 迪安毫不在意地一摇头，“走吧，赶紧上车来，免得惹来更多麻烦。” “这个小家伙怎么办？”凯登毛脸转向车厢里的小女孩儿，露出一丝不忍之色，“他爸妈都被劫匪杀死了，就这么丢下她？” “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我们无能为力，会有其他人来救她。”迪安凝视着他不甘心的脸，劝道，“生活就像一个洋葱，剥得越开，就越让人流眼泪，而所有人都会在泪水中变得坚强。” “走吧。” 狼人坐上了汽车，穿过孟菲斯继续往西行驶。 …… 他们跨过了密西西比河，进入了阿肯色的地界。 每天的训练继续。 迪安却发现了一个重大的变化——或许是距离在缩短，自己对于莱娜的感知变得清晰了不少，通过上帝视角“搜索”明显感觉到她在西南边的某处。 而“野性的呼唤”是去西北方阿肯色的山区，路线没有交集，没办法同时进行。 迪安干脆先停下搜索酒吧俱乐部的任务，只是偶尔加油和补充食物，行进的速度变快了数倍， 此时凯登在迪安的训练下已经能够非常顺利地进行狼人变形和解除变形，除非受到重大刺激，不会再次失控。 而迪安在高级陪练员凯登的协助下，念力操纵能量的熟练度、生命能量的运用都有了不小的进步，各项技能也得到了磨练—— 格斗lv4(7→17\/500)。 射击lv4（346→352\/500) 往昔之影lv2（111→121\/300) 红龙冥想lv3（39→49\/400） 拟形lv2(25→30\/300) 深渊lv0(52→62\/100） …… 十月下旬的黄昏，风尘仆仆的两人进入了阿肯色的西北部一片人迹罕至的山区，沿着绿茵掩映的盘山公路一路往里行驶。 空气里渐渐多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儿。 “我脑子里的呼唤越来越小了，马上就到了，伙计。”坐在后排的凯登攥紧双拳，压制不住兴奋地说， “别高兴的太早，到了地方恐怕还有一场恶仗等着我们。”迪安看了眼“野性呼唤”，进度百分之10，时限也还剩二十天，他预感到艰难的还在后边。 “什么意思？” 迪安没回答，目光看向远处马路边的一块路牌，“狗镇”的名字映入眼帘，两人情不自禁神色一震， “一切的答案就在里面。” (本章完) 第232章 狗镇、夜晚异动 沿着狗镇的路牌往里驶入一个宽阔的山谷。 五彩缤纷的晚霞照出了金光灿灿的杨树林，逶迤绵延的公路，一条由群山之巅流入山谷的河流。 泉水与河水混在一起冲刷着河床，而石板已被冲得锈迹斑斑，足见其时光久远。 小河两岸，一栋栋红顶白墙的小屋火柴盒般紧紧依偎着青山，看上去并不张扬，却让人感觉到温馨舒适和自然。 田园诗般宁静的傍晚，一个个红屋顶上长烟囱往外飘着白色的烟柱，结束工作的镇民们开始为家人们准备丰盛的晚餐。 但如此美妙的小镇里，却有些不那么和谐的地方。 整个小镇的空气里都飘飞着长短不一的毛发和淡淡的体臭，每家每户院子里都趴着一只看门狗:罗威纳、杜宾、德牧…，机警地竖起耳朵，一双眼睛瞪得像灯泡，冲着迪安驾驶的美洲豹热情地汪汪叫着，夹道欢迎。 …… 两人绕着小镇转了一圈，在太阳落山前，抵达了狗镇西边天使酒吧，坐到吧台前环目四顾。 深红色的灯光下，动感的旋律中，镇民们坐在一张张小桌上喝酒聊天、享受晚餐，热闹非凡。 迪安发现他们的穿着打扮和城市里的人明显不同，一身粗布制作的服装，包括衣服、裤子、帽子和靴子，大都是深色或灰色的，上面还有补丁或粗布花纹，看上去非常朴实，就像是农场工人。 也有的穿着土黄色的马甲，露出肌肉发达的胳膊和黑乎乎的胸毛、原始味儿十足。 而且这些镇民中四分之一面颊丰满，五官格外清晰，眉毛、睫毛都特别长，头发也很浓密，黄皮肤，看起来是印第安裔。 迪安亲切之余又感到一丝诧异，这比例高得不正常，“伙计，狗镇是原住民保留地？” 凯登摇头，“根据我从历史课上学到的知识，这里不属于保留地。” 迪安拧了拧眉头，又用生命能量覆盖双眸，把酒吧里所有人透视了一遍。 结果却不如人意。 虽说有几个身体素质不错，散发的白光浓烈，但尚属于普通人的范围，远不如披着人皮的狼人凯登。 “来点什么，两个小宝贝儿？” 这时，穿着条纹衬衫牛仔裤的年轻女酒保走到吧台前大着舌头打断了两人的观察。 迪安和凯登看了一下她带着水雾的迷蒙醉眼、酡红的秀丽脸颊，相视一笑，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见到把自己灌醉的酒保， “八份特色晚餐，一瓶啤酒，一瓶果汁。” “八份？”女人一个激灵，迷离的眼神一下子清醒，伸出两根指头，“我没喝醉的话，你们只有两个人。” “我们胃口比较大，保证吃得完。”凯登笑呵呵地说， “那就祈祷吧，但敢浪费，把你们统统扔出去。”女酒保故作凶狠地挥了挥拳头，转身走进后厨，很快端出八个餐盘在桌子上一字形排开—— 阿肯色的风格的洋葱的辣椒酱、黄澄澄的油炸腌黄瓜、淡绿色的油炸腌莳萝、油炸鲇鱼，油滋滋的鹿肉香肠，散发出一种复合的的香气。 迪安就着酸中带辣的爽口腌黄瓜，咬了一口鹿肉香肠，肉质紧实，带着一种独特的香味儿，有点像牛肉。 凯登也开始光盘行动。 “所以你们是赶了很久的路刚到狗镇吧？”女酒保见两人吃得香猛灌了一口啤酒，擦了擦嘴角亮晶晶的酒渍，笑盈盈地问， “猜对了。”凯登点头， “为了啥啊？”酒保目光扫过两人的脸，拢了拢酒红色长发，“很少有人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山区来。” “伱不觉得狗镇秋天的风景优美，很适合旅游吗？”迪安笑着说，“我们打算在镇子里好好逛一逛住几天，拍点漂亮的照片，你有没有性价比高的旅馆推荐？” “酒吧二楼就是我家的旅馆，你们要是愿意，我可以给你们争取一点折扣。”酒保俏皮地朝着两个大帅哥眨了眨眼，忽然看向他们身后。 …… 七、八名穿着土黄马甲，披着浓密黑色长发，有着明显印第安特征的壮汉从角落的桌子边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坐在迪安和凯登身边。 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就像狼群打量猎物一般，审视两人一黑一蓝的瞳孔和他们面前高高垒起的空盘子。 空气里弥漫起一丝剑拔弩张的气氛。 凯登扬了扬眉毛，握紧了手中的餐刀， 迪安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平静地朝壮汉们举起一杯子浅棕色的苹果汁，“交个朋友，喝一杯？” 为首的颧骨高耸、面目威严的大汉抬起啤酒瓶和他碰了一下，笑道， “远道而来的朋友，我喜欢你的性格和好胃口，所以我想给你们一个友好的建议，来旅游千万别擅自翻越镇周边围起的铁丝网，偷跑到山里去。” “为啥，有什么危险？”凯登把第三个光溜溜的盘子叠成汉诺塔，又拖过最后一副装满肉的餐盘。 “山上是狼的领地，你们是没见过，它们的体型比灰狼更大，一群一群地泛滥成灾，就算白天也会出来狩猎，”男人语气变得凝重，眼含警告，“你们要是乱跑乱闯，即便带了枪，也可能被狼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迪安和凯登闻言却丝毫没有害怕，反而兴奋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来此正是为了寻找狼人相关的事物，而山上的狼群不就是现成的线索？ 系统进度一震，由百分之十跳到了百分之十二。 “多谢提醒。”迪安又问，“照你这么说狼群很危险，那镇上没有组织镇民去猎杀？” 男人身边的同伴们闻言眼神一沉，脸上浮现出一丝不甘和憋屈 “人类怎么能跟大自然抗衡？”男人摇头，披散的黑发晃了晃，“狗镇周围的群山无边无际，山里的狼也杀之不绝，而且它们特别狡猾、爱记仇，一旦谁敢动手，就会受到惨痛的报复。” “最近山上食物稀少了，这群畜生就忍不住在晚上偷偷钻出铁丝网，到镇子附近偷袭农场里的的家畜家禽，所以晚上最好不要乱跑。” 迪安和凯登重重点头， “好了，话说到这儿了，不打扰两位的兴致，伊凡娜，他们的账记到我头上！” 大汉最后深深看了两人一眼，带着一帮兄弟转身离开了酒吧。 “别放在心上，康纳的父亲是镇里的警长，所以他偶尔也会负责治安问题，提醒外地人注意安全。”女酒保赶忙解释，“其实他巴不得你们这么强壮的年轻人留下来定居，为镇里面增添新血。” “能理解，但镇上的狼灾一直这么严重？”迪安问， 酒保捋了捋红发，“我有记忆以来，每年食物稀少时，狼就会下山捕食，所以镇里面很多家庭都养了狗看家…” “难怪叫作狗镇。”凯登感叹， “不过你们也不必太担心，镇上已经十几年没有发生狼袭击人类的事件。” ……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跟着酒保伊凡娜上了二楼，参观了一遍，选了个带着窗户的干净简洁的双人房。 迪安关上房门，站在窗户边，望着下方空无一人的黑漆漆的街道，和身后换着衣服的凯登讨论起来， “接下来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们的身份比较敏感，不宜向外人透露目的，只能自己调查。明天上午先把小镇转上几圈，或许我能得到一点熟悉的灵感。”凯登英俊的脸上浮现一丝期待，“下午悄悄上山找找，看查查骚扰小镇的究竟是狼还是…别的狼人。如果是狼人我们就可以尝试接触，以此了解我的身世信息。” “就照你说的做…对了，你们狼人能命令普通的狼群吗？”迪安忽然问了一个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凯登闭上眼睛倾听脑海中的声音，“我做不到，我只能让狼群害怕我畏惧我。” “那明天再试一试。”迪安说着掀开了窗户，整个人站上了窗台，“你今晚老实待在房子里，我飞出去绕着小镇转转，我总感觉这地方有点不对劲。” 说完，不等凯登同意，迪安跳出了窗户。 “为什么狼人不能多长一双翅膀？”凯登羡慕地看着他飞进夜色，接着俊脸上露出一抹抑制不住的喜色，一手叉住扭动的腰，另一只手高举到头顶以上灵活地扭腕，欢快地跳起了舞，“哈哈！今晚不用训练，终于从该死的地狱里解脱！” …… 月亮在稀薄的云层中现身，一道黑影划过狗镇黑黝黝的上空，捕食的猫头鹰般无声无息掠过一栋栋闪烁着灯火、不时爆发出狗叫的房屋。 迪安沿着贯穿小镇的河流两岸用上帝视角地毯式搜索。 整个小镇里医院、学校、警局俱全，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教堂。 而晚上十点，大部分家庭正围着电视观看时下最为流行的肥皂剧，也有年轻的两夫妻享受着亲热和温存，或者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壁炉边看报纸，对着窗外的残月怀念着逝去的青春。 迪安发现了一个敏感的点，他观察过的房子里都放置了猎枪，还有好几支双人的小队背着枪绕着小镇巡逻，其中正好有酒吧里对自己发出提醒的高大男人康纳。 小镇可谓防备森严到极点。 “为了防狼犯得着这么多人？但要防狼人这点人连塞牙缝都不够。”迪安飞到一栋西边的屋顶上不经意地放开上帝视角，眼皮一跳。 这是什么情况？ 屋子外的院子里的一条皮毛黑亮、耳朵立起的杜威钻出了狗屋，对准大门内一阵狂吠。 上帝视角顺着大门往里。 客厅昏暗一片没有开灯，只有厨房冰箱打开的冷藏室照明灯洒落出些许亮光，照出一道穿着棉睡衣的头发灰白、满脸“橘子皮”似的老头。 他鸡爪似枯槁的双手捧着一块鲜红的、未经任何烹煮的鹿肉狼吞虎咽，神态狂躁到双眼泛起血丝、嘴里发出巨大的呼声、撕咬声，他贪婪地吞咽，喷出满嘴口水，动作夸张到脸部五官扭曲变形。 不到两分钟，巴掌大的一块生鹿肉被老头消灭得一干二净，他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干净手掌心和嘴角的肉末残渣。 长长呼了口气，露出一股深深的满足感，眼中血丝随之褪去，野兽般狰狞的脸变得一派苍老和慈祥。 他打开厨房水龙头，慢吞吞地洗干净了身上的血迹，回到卧室里盖上被子打起了鼾。 屋外的杜宾似乎知道主人恢复正常，停止了吠叫，重新缩回狗屋睡觉。 “这老头子大晚上的为什么要爬起来吃肉，吃相还如此癫狂，是梦游吗？” 迪安想不通这是什么诡异的状况，便用生命能量裹住眼睛透视了一番，结果发现老头身上白光醒目，生命强度比健康成年人还强了个百分之二十，与他老态龙钟的外表极不匹配。 迪安脸色肃然，继续挨家挨户搜索。 情况比他预想的更复杂。 从晚上十点搜到了凌晨两点钟，他把整个小镇里上千户人家搜索了遍，没有发现任何一起野狼偷吃家畜的现象。 反倒发现有53栋房子内部存在吞吃新鲜鹿肉、羊肉的现象，偷吃的镇民包括老人、青壮年、儿童…进食时的神态和动作出奇一致地夸张、疯狂、骇人。 着了魔一般。 有的“梦游者”在吞吃的时候伴随着抽搐、唾液分泌过多、以及莫名其妙怪叫的现象。 另一部分梦游的时候，身边陪伴着家人，用看待病人般悲伤又无奈的眼神看着他们。 但在生命透视之下，他们的生命强度普遍比同龄人强出了一小部分。 “所以这不是梦游，而是某种群发性的症状。狂犬病？不对，狂犬病不至于提高身体素质。”迪安若有所思地看向“野性的呼唤”事件，进度悄然由百分之十二跳到了百分之十五。 “一千多户人家，居民有两三千人，半个晚上发现的具备症状的人有五十几人，概率不低，会不会继续传染下去？” 迪安心头莫名地多了一丝紧迫感， “必须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症状，恩，凯登或许知道点什么。” 他转身飞向酒吧二楼的客房，同时脑海里将今天收集到的线索捋了一遍—— 能触发进度变化的就两条： 1.狗镇外的山上的狼多到泛滥成灾 2.狗镇内部一部分居民存在诡异的进食行为。 (本章完) 第233章 怪病 迪安在凌晨五点回到了客房，“醒醒，伙计。” “你发现了啥？”凯登打着呵欠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一部分镇民得了怪病，症状有点像是在狼人化。”迪安把自己的发现描述了一遍，“你在狼人形态下咬伤的人会不会变成狼人？” 凯登非常果断地摇头，“被我咬伤的人多数也被撕成碎片，没有现成的样本，但我脑海里的声音告诉我，单纯的撕咬并不能转化狼人。我当初开始异变时，并没出现类似于镇民的大晚上爬起来吃生肉的症状，我在人类形态下对于鲜血的渴望并不强烈。” “关于这个怪病，我建议明天早餐时间跟伊凡娜打听打听，她经常与镇民交流，消息最灵通。” “好主意，就这么办，你接着睡吧。”迪安跪在床铺上，竭力向后弯腰，用背部触碰脚后跟，开始红龙冥想的套路。 “等等，别忙着睡觉，你觉得我能找到亲人吗？”凯登枕着双手，脸上掠过一丝忐忑，“从北卡罗莱纳到阿肯色，四个月，这段旅途就像是做梦一样。” “我们已经抵达终点，只要你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别对我做任何隐瞒，就能见到曙光。” “ok。” …… 两小时后，清晨七点，温暖的朝阳为小镇红红的屋顶披上金色的碎屑，就像一个个点缀着糖粉的红丝绒蛋糕。 精神焕发的迪安带着凯登进入楼下酒吧。 一条条椅子被倒扣在桌子上，披着蓝色围裙的伊凡娜哼着歌在餐桌间拖地。 “嗨，伊凡娜。” “你们俩来的真准时，”伊凡娜放下拖把，双手撑腰一甩汗淋淋的红发，柔美的曲线在围裙下若隐若现，“面包刚烤好快趁热吃吧…专门为大胃王准备的超级尺寸哦。” “贤惠又体贴，以后谁能娶到你，一定能幸福一辈子。”迪安撕下一块面包，冲着女人竖起了大拇指，“但话说回来，怎么酒吧和旅馆里只有你一个人，你忙得过来吗，没考虑请几个服务员？” “本来有海莎和妮娜在店里边帮忙。”伊凡娜眼中掠过一丝担忧，“她们遇到了麻烦，暂时请了假。” 迪安心头一动，清了清嗓子问，“她们的家人生病了？” 伊凡娜闻言脸色一僵，诧异地看过来，“你从哪儿听到的？！” “我昨天晚上出去绕着小镇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现象。”迪安咀嚼面包里的羊肉萨拉米，盯着女人问，“有的镇民大晚上的还跑到厨房里偷吃生肉，他们是在梦游吗？” “吃生肉，梦游？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伊凡娜俏脸上的肌肉颤了颤，摇头，“你是喝多了酒产生幻觉？” “我从不喝酒，我的视力就算是一公里以外飞过一只苍蝇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我绝不会看错。”迪安指着自己的眼睛说，“伊凡娜女士能否回答我，这些镇民是生病了吗？” 伊凡娜背对两人移开了目光，握了握拖把，指节发白， “这是狗镇内部事务，与外地人无关，你们就老老实实旅游，别掺和进来。” “你不说，我们就去问别的镇民。他们不可能都像你一样口风紧，总会说出点什么。而且照我看，狗镇目前的处境非常不妙，病人出现的频率是不是越来越快？”迪安盯着紧张起来的女人夸张地说，同时调动念力施加心理暗示，“继续拖下去，不到一个月，所有镇民都会受到感染，变成茹毛饮血的原始人！” 不到1个月！ 伊凡娜闻言花容失色地关上了酒吧大门，走到两人餐桌边，气愤又是幽怨地横了他们一眼， “为什么非要逼问我一个女人？” “我看的出你是真正热爱狗镇的、善良热心美丽的好姑娘。”迪安表情真诚地恭维，“你肯定想要改善这种状况吧？” “油嘴滑舌！我可以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但你们得先保证不要乱来，有任何行动之前都要通知我！” 迪安和凯登交换了一个眼神，应付着点头，“这种病症是多久以前开始的？” 伊凡娜从围裙里取出一支香烟，点燃，深吸一口，慢吞吞地回忆起来， “两个多月前吧，东边的小克里斯身体出了毛病，到镇医院看病。” “医生在酒吧里闲聊的时候跟大家提起了他古怪的病症：晚上月亮升起来，家人们休息之后，跑到厨房偷吃未经烹煮的牛肉、羊肉、鹿肉…他进食的状态很恐怖，受到一丁点打扰都会呲牙咧嘴地警告，就好像是——” “护食的狗。”凯登插了一嘴， “没错，”伊凡娜续道，“小克里斯吃完之后又变回正常人，安静地和家人交流，甚至记得自己进食的场景。但他只是解释当时被饿坏了，想要吃点生的东西。” “蛋糕、煮熟的肉不行？”迪安问， “只有带血的生肉才能满足他。”伊凡娜摇头，“而且经过镇中心医院以及史密斯堡的大医院检查，小克里斯很健康，没有什么狂犬病发作，也不存在寄生虫或者梦游的问题…” 凯登回忆着自己当初变形前的症状问，“他有没有做噩梦，或者产生幻听，脑海里听到某些奇怪的声音，像是狼嚎？” “抱歉，这点我不清楚。”伊凡娜手指夹着香烟，凝视窗外的太阳忧心忡忡地说，“我只知道从小克里斯生病开始，镇上陆续出现类似的病人，在入夜后到月亮升起来的时间，进食生肉，大家都在讨论。” 伊凡娜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奇， “但奇妙的是，这些‘病人’的身体素质反而比生病以前好了，精力更充沛，除了每晚必须吃点生的东西，需要定时驱驱虫外，其他一切表现正常。” 迪安和凯登交换了个眼神，“天底下还有这么善良的疾病？” “嗯哼。所以一部分镇民认为得了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狗镇最不缺的就是饲养的家禽家畜，能很轻松地满足病人对于生肉的需求。” “另一部分镇民，以康纳和他的警长父亲、以及镇长为首，认为这病非常糟糕，是某种不祥的征兆，意味着有邪恶、肮脏的东西在镇子里作祟。他们开始训练怀有相同担忧的镇民，组织大家每晚巡逻，时刻准备好保卫家乡。” “镇长和警长住哪儿？”迪安问，琢磨着这些小镇的管理人应该知道点内幕。 “他们最近这段时间外出考察什么东西。”伊凡娜说，“大概万圣节前才回来。” 迪安吞下了一个煎鸡蛋，点头，“那你们有没有调查清楚病症的起源？” 伊凡娜摇头叹息， “医生没能从病人体内发现任何细菌或者病毒，生病的人选有强壮的年轻人，也有老人、孩童，毫无规律可言。” “病人相互之间也不存在直接的联系或者接触，所以这不是常规传染病。” “但症状在以惊人的速度扩散，病人越来越快，最开始隔几天才诞生一个，后来一天出现好几个。” “因为生病后变得跟狼一样喜食生肉，康纳一伙儿人坚持认为是山上的狼偷偷闯入镇子里，散播了神秘瘟疫。” “咳、咳…”凯登嘴角咧了咧，反驳，“恕我直言，狼可没有散播疾病的魔力。” “我同样不认为是狼的原因，”伊凡娜掐灭烟头，起身绕着两人转了一圈，“狼患在我们小镇已经存在了上百年，如果它们携带诡异的致病因素，不至于今天才爆发出来。这两个多月间也有猎人到山上猎回了几只狼，经检查没任何异常。” “也许不是普通的狼在作祟…”迪安放下空盘，双手撑住下巴，“伊凡娜，你的祖祖辈辈一直生活在狗镇？” 女人重重点头，表情沉重，“我的爷爷奶奶父母都被埋在北边的墓园里。” “他们有没有跟你提过，山上除了狼，还有些别的特殊存在？” “你指的什么，野猪、灰熊、美洲狮？” “长着尖牙利爪、浑身厚实绒毛，酷爱在月圆之夜出没，像人一样站立行走的怪物，这怪物为病人种下了祸根。”迪安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 伊凡娜微张红唇愣了两秒，吃吃地笑了起来， “狼人？你想象力真丰富。如果咱们狗镇有狼人，早就因为大量人员死亡登上纽约时报了吧？但镇上已经几十年没发生过凶杀案了。” “你确定没有？”凯登不甘心地问，他不认为如果山上存在狼人能跟镇民和平共处几十年。 伊凡娜双手交扣地撑住下巴，端正脸色，“我活了二十多年从没见过什么狼人，但我曾听经验丰富的猎人说，山里边出没的狼群中存在阿尔法狼，体型比较大，甚至超过了美洲狮，看起来很吓人。” 迪安扬了扬眉毛，“阿尔法狼？” “也就是大型狼群中最优秀、最强壮的一对雌雄领袖，通过击败一切对手，实现对其他族群成员的压制，拥有分配食物和各自的责任的权力。” 迪安和凯登都陷入沉思。 “好了，关于神秘疾病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伊凡娜眼中浮现一丝期待，“除了不靠谱的狼人，你们还有什么高见？” “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我们得去调查收集证据，半个月内肯定能取得突破。”迪安自信满满地说， 伊凡娜闻言松了口气，走到旁边欢盥洗池边接了杯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那我就拭目以待，你们要能找出乡亲们患病的真相，我将免掉你们的租金和伙食费，持续一年。” “女士，你要亏大了。” “那我也亏得心甘情愿。但请记住，不要把今天的话到处乱传，康纳不允许外人插手这事，听到风声会就把你们赶出小镇。更不要擅自闯到山里去…” “放心，我们可不想给阿尔法狼加餐。”迪安看了眼上涨到百分之十八的调查进度，“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狗镇里面为什么没有一家天主教或者新教的教堂？这在美利坚很罕见。” 伊凡娜不假思索地一笑， “没有为什么，镇里上帝的信徒不多，大多数乡亲只相信自己的勤劳的双手，靠着种地和饲养过活，自然不需要什么教堂，从一百多年以前建镇开始就保持着传统，从未建立教堂。” 迪安揉了揉太阳穴，“好吧，多谢你的配合，今天先聊到这儿。” …… 告别女酒保，凯登回忆着迪安给予的超自然百科全书上的内容分析， “这不是寻常疾病，我怀疑是超自然的力量在作祟，比如诅咒？山上应该有答案。” 迪安点头，“别忙着上山，我们先转转小镇，找找其他线索。” …… 两人离开酒吧没有驾车，而是徒步顺着河流穿过小镇。 清晨的薄雾弥漫在两岸的果园、麦田、菜地间，早起的镇民已经在田野里照料爬满露珠的蔬菜。 而河边靶场，康纳正带着一群镇民练习打靶，使用的武器很杂：ar-15，猎枪、狙击枪、冲锋枪，砰砰的射击声压下了河流的喧嚣，唤醒了整个小镇。 “大清早就起来练枪，我怎么感觉他们是准备发动一场战争？”凯登不无担忧地说， “康纳不是一直认为是狼带来了疾病，”迪安沉声道，“他们或许会在某个时间主动山上围猎狼群，扼杀疾病的源头。” “那我们得抓紧时间！” 两人离开靶场，路过一个宽敞的院落外，一个高兴的声音突然叫住了他们， “上午好！” 躺在藤椅上晒太阳的中年男人突然冲凯登热情地挥了挥手，红红的脸上，笑容中带着一丝卑微和讨好的意味儿， “上午好，祝你生活愉快。”凯登遥遥地回了个问候，嘴角咧开一抹微笑，心情不由愉悦起来，“狗镇的居民挺友善的嘛。” 迪安却笑不出来，下意识地翻看昨夜上帝视角的记录，对比刚才打招呼的男人的样貌。 “早上好，先生。”走出不到两百米，一位在花园里浇花的风韵犹存的女士又朝凯登打起了招呼，“你是刚到狗镇的吧？” “没错，我们来旅游。”凯登笑了笑， “玩得愉快，”女士直直地盯着凯登，眼神温柔仰慕就像在看自己的丈夫，“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尽管来找我，我叫雪娜，住在58号b。” 凯登忽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勉强一笑，“好的，我记住了。” …… “日安先生，能过来一下吗？”走出一公里，一个扎着发辫的，五官精致得像是洋娃娃的小女孩儿趴在爬满翠绿藤曼的木栅栏边大喊， “我？”凯登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脸色已经麻木， 小女孩儿点头，摇了摇手中的一盒子积木，黑亮的眼睛里满是崇拜，“爸妈不在家，我一个人太无聊，你能不能进来陪我玩玩？” “抱歉，我不会这玩意儿，”凯登靠近小女孩儿，温柔地摸了摸她主动凑过来的小脑袋，柔顺的发辫，对方顿时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满脸陶醉地发出呼噜声。 凯登眼中的疑惑更浓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儿甜甜一笑婴儿肥的脸上露出两个酒窝，带着轻微的鼻音撒娇道，“露娜，我叫露娜，今年八岁了呢。” “露娜，为什么让我陪你玩，不叫那个家伙？”凯登指了指远处拧着眉头注视这一幕的迪安， 小女孩儿怯怯地看了迪安一眼，“我不认识这大个子，爸妈不准我跟陌生人说话！” 凯登呲了呲牙，“那你认识我？” 女孩儿绷紧小脸，彷佛天经地义地说，“以前没见过，但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了不起的人…” “为什么？” “我就心里面觉得，快来陪我玩。”女孩儿推开了木栅栏，亲热地拉住凯登的手，就像一只迫不及叫着主人扔飞盘的小狗狗， “我现在没空，下次有机会再陪你。” …… 接下来短短半小时，凯登听到了不下十次路边传来的“哈喽”， “伙计，我发誓离开学校后就没有这么受欢迎过，但我明明第一次来到狗镇，这些镇民怎么好像认识了我很久？” “向你打招呼的都不是普通镇民。”迪安从记录中收回视线，脸上凝结着思绪，“他们都是晚上爬起来吃生肉的‘病人’，和你存在某种联系。” “你的意思是这些病人能感觉到我狼人的真实身份？” “说不定，只要你距离他们稍近一些，他们就会产生反应。而且他们对待你的态度就像是忠诚的下属，就像是普通狼服从阿尔法狼。” 凯登陷入沉思。 “这是个巨大的优势，你可以随意地从这些病人口中套话，”迪安建议，“问问他们的症状，找找有没有共同点？他们服从你，可能透露一些大秘密。” 凯登咬牙点头，开始绕着河流两岸的房子，往病人跟前凑热情地聊天攀谈。 半小时后，凯登脸色发青地回到迪安身边， “这些病人大部分都能听到狼嚎…尤其是在月亮升起来之后。他们脾气也在逐渐地变得暴躁，只是一直在强行忍耐，向家人伪装成正常人的模样。” “这听起来是狼化的过程，”迪安脸色变得难看，如果一个小镇产生数十头狼人，那么一晚上就会变成炼狱。 “也有些不同，最早生病的小克里斯的已经变化了两个多月，”凯登说，“至今仍然没有长出爪子、尖牙、绒毛…身体素质也远不如狼人…他们狼化的程度很轻微…很奇妙。” 迪安若有所思，“你有没有问出来生病的根源？疾病究竟通过什么渠道在镇子里散播？” 凯登摇头，“不明确，这些病人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住在狗镇里。” “但我还有个意外发现，”凯登动了动鼻子，看向身后不远处，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瞬间躲到巷子里，“我调查的过程中，这家伙一直在跟踪我。” “走吧。”迪安一勾手，朝着不远处的巷子走去，“咱们跟他好好聊聊！” (本章完) 第224章 狗镇往事 迪安和凯登在巷子里堵到了一个老人。 穿着粗布衬衫，牛仔裤，看上去大概六十多岁，但背脊挺直身形硬朗，金色的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胡须也经过精心打理，眼角的鱼尾纹带着岁月沉淀后的睿智和冷静。 面对两人的审视，他没有丝毫慌张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放松，两位…我是约翰·威尔卡斯，狗镇的一个农场主，我没有任何恶意，只是觉得这位先生很面熟所以跟上来看看。” 约翰温和的眸光看向金发的年轻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激动， “你叫什么名字？多少岁了？” “凯登…”凯登被老人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又莫名觉得他有一丝亲切，下意识地说出了实话，“凯登·施劳特，十八岁，来自卡罗莱纳。这位是我的好朋友，迪安。” “十八岁…对上了。”约翰小声嘀咕了一句，又问，“你的父母又是谁？” “你为什么这么问？”凯登忍不住反问， 约翰垂下头，皱巴巴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缅怀，“因为伱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我想确认一遍。” 故人？ 凯登顿时兴奋地看向迪安， 而迪安生命透视之下，这老头子生命强度只是一个孱弱的普通老人，便点头， 凯登随即回答，“我的父亲是麦肯·施劳特，母亲是多丽丝·施劳特，你认识他们？” “不，没印象。”约翰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再冒昧地问一句，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还是养父母？” 凯登叹了口气，苦涩道，“他们不久以前因为…因为意外去世了，但大概率是我的养父母。” “节哀吧，孩子。”老人深吸一口气，再也无法掩饰脸上的激动，干瘦的手掌拉住了凯登的手把他拉进怀里重重一个拥抱，“但是我必须告诉你真相，你真正的血亲就在镇上，就在你面前…” 老人感慨万千地红了眼，“我是你的祖父！” “祖父？”凯登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脸上掠过震惊、诧异、喜悦、以及一丝怀疑，表情复杂了极点， “我知道这很突然，你一时无法接受很正常…跟我来，我带你们看看证据！” 老人叫上两人坐上了自己的皮卡，飞快穿过了小镇东边，顺着坑坑洼洼的蜿蜒小路，进入一座靠近山区的农场，入目处是羊圈、鸡圈、仓库、金黄的麦田。 “我种植大豆、玉米和小麦。”老人看着金黄的麦田不无炫耀地说，“我也养了十几只绵羊，一群鸡、鸭…” “约翰，山里面不是有狼吗，你这农场的位置不安全啊。”迪安忍不住问，一抬头就能看到不远处的皑皑青山。 “这是对其他农场而言，但我的地盘很安全，不会有野兽来骚扰。” “为什么？”迪安挑了挑眉问。 老人没回答。 车停在了农场中央一栋两层的木屋外边，木屋外墙堆满爬山虎、斑驳不堪，饱经风霜。 咔嚓一声。 大门开启，三人相继步入。 屋子内部明黄色的主色调下，家具、电器陈设充满了一种温馨怀旧的感觉，但空无一人。 “约翰，你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凯登问， “没错，前几年你祖母克拉拉去世了，我就独自居住，农场的繁忙工作都快把我得老骨头压垮了，幸好你回来了，这繁重的家族事业该交到你手上了。”老人感慨着，在杂物间里翻出了一个巨大的木箱子，打开木箱子掏出了一副用木框装裱起来的照片，递给凯登。 “这是你母亲，” 照片里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士，金发、身材窈窕、五官秀丽中带着一丝野性，笑容灿烂充满感染力。 “凯登…她这高挺的鼻子、蓝眼睛、棱角分明的嘴唇，几乎跟你一模一样，但脸型更加精致。”迪安饶有兴致地说，同时注意到系统中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二十五。 凯登端详着相框里的女人，着了魔一样怔了一分钟，一种来自于野性的直觉油然而生——这就是生下他的母亲。 可照片给他的感觉，这女人没有丝毫兽性。 “我、我的母亲是一个普通人？” 约翰似乎没有听出凯登的言外之意，叼起一枚烟斗，心酸地说，“她叫露辛达，是我最爱的女儿，她那时多美啊，美丽得让人没法抵挡，小镇上追求她的男士足可以排成长队。” “那究竟发生了什么？”凯登看着老人的眼睛问，“为什么我会被送到卡罗莱纳给人收养？他们抛弃了我？” “不，凯登，不是抛弃，露辛达迫不得已。” 约翰深深吸了口烟，呼出的白气在半空中燎绕成一个惆怅的圈，“一切都起源于她二十二岁那年。” “圈里的羊发了疯似地跑了出去，钻进山边的铁丝网。露辛达着急之下忘掉了我的警告，带上几只狗钻进铁丝网想把羊给找回来。” “她倒霉地遭遇了狼群袭击，几条老狗都被咬死了，她被咬伤了好几处，”约翰说，“但在她遭遇危险之际，一个男人突然现身拯救了她的性命，驱散了狼群，把她送回了农场。” “铁丝网后的男人？”凯登紧张地问，“镇上的一个猎人？” “不是猎人，他都不是狗镇的人…”约翰回忆道，“狼毛做成的小围裙、长绑腿套以及野牛皮斗篷，黑发、五官轮廓鲜明，身材高大健硕，有明显的印第安特征。” “你有他的照片吗？”迪安问， “很抱歉，没有，那个男人不允许拍照，我也只和他见过寥寥几面。”约翰眼神复杂，语气里感激和憎恨交织，“但我清楚记得他有一个关键性特征，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竖瞳，跟野兽一样，看一眼就令人胆寒。” 这不就是变身狼人之后的眼睛。 凯登大腿瞬间收紧，握拳摒住了呼吸。 系统一震，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三十。 迪安瞬间明白这个男人的身份， “你跟别人提起过他吗？” “提过，但没人相信山上能住人。”约翰叹息道，“露辛达被拯救的那一天开始，就对这个充满野性和自由气质的男人着了迷，认为自己找到了白马王子，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露辛达经常在干农活儿的时候半路走开，偷偷跑去跟这个男人约会。” “但我和克拉拉怎么能允许！？”约翰愤怒地往凳子上拍了拍烟斗，表情就像一个看到女儿被小流氓纠缠的父亲，“这家伙神神秘秘地居住在危险的山区里，连名字也不愿意透露，不愿意来拜见我这个岳父，说几句软话。” “他就躲在山里面，像个野外的魔鬼一样诱惑露辛达去跟他约会，像一块粪坑里的石头静默地散发着让人无法容忍的强脾气。” “我们气得快要发疯！”约翰锤了锤胸口，唾沫横飞地说，“谁又能忍受自己的宝贝女儿，狗镇最娇艳的一朵鲜花，被牛粪给糟蹋！我和克拉拉把露辛达锁在了地下室里，禁止她外出，锁了两个月。” “但有天晚上，我们被人莫名其妙地打晕了过去。醒来后，就发现地下室的大门被打开了，露辛达被抢走了！” 约翰颓然一叹，心痛地看着半空， “一段时间之后，等她被放回来，她怀孕了，她肚子里怀了你，凯登·威尔卡斯！” …… 瓦德发—— 凯登捂住脸深呼一口气， “我的母亲被强行掳走，怀了我？” 迪安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没办昧着良心。这也不算是被迫，事实上露辛达非常开心怀上那个男人的孩子。”约翰看向外孙，平复下躁动的心情，“她怀孕之后经常摸着肚子傻笑，有种发自内心的幸福，幸福到失去了思考能力。” “这不就是一孕傻三年。” 迪安小声嘀咕了一句。 凯登长长松了一口气，两情相悦还好，他无法接受自己是一个强健犯的儿子， “虽然我愤怒，但我们威尔卡斯家族从来没有堕胎的先例…我和克拉拉无微不至地照顾怀孕的露辛达，那男人还算有点良心，经常在晚上悄悄地送一些野味来给露辛达补身子，而且主动帮助我们农场驱赶狼群猞猁。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从那以后开始，到今天为止，我的农场再没有受到过野兽骚扰。” 迪安暗自点头。 约翰凌厉的眼神稍转柔和，“日子过得平静有盼头，我和克拉拉渐渐从心底里接受了野男人是女婿的事实，我们都期待着新生命的来临。” “孩子，当你出生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被更新了一遍，你是上天赐给我们威尔卡斯家族的礼物。”约翰忍不住再次拥抱了凯登，随后从箱子里又掏出了一堆照片，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婴儿躺在襁褓里咯咯笑着和祖父祖母、以及母亲的合照——露辛达光洁如玉的肌肤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美得就像一幅画。 约翰目光在外孙的照片和真人之间游离，“瞧瞧这红扑扑的小脸蛋儿，多可爱啊，十几年过去了你已经变成了一个英俊的小伙子，足以让狗镇所有姑娘痴狂。” 凯登看着照片里母亲抱着自己的画面，又想到被自己杀害的养父母，忍不住红了眼睛，嗓音颤抖地问，“然后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露辛达抚养了你两个月左右，男人正式找上了我们一家人，提出了一个无理的要求——”约翰话音一转，悲哀地说，“他要把你带上山去抚养，而且不允许露辛达同行。也就是说他要把你从母亲身边夺走！” “山上那个混蛋为什么要拆散我们母子？”凯登喃喃地问， “这就是最可气的一点，他根本没有给出任何解释，当时要不是克拉拉拦住我——”约翰涨红了脸，眼睛缝里射出一缕寒光，霍然起身踱了几步，“我已经开枪射死那个妈惹法克的混蛋！” 老头对着空气吹胡子瞪眼道， “露辛达以死相逼，那男人答应最后给你们母子几天时间告别。但我女儿好像知道，一旦你被送上山，你们母子就永远没有再见之日。所以偷偷把你送出狗镇，花了一笔钱把你送到福利院暂时寄养。准备过了这个风头再把你接回去。” “男人到了时间没有接到你，发现你被送走，表情恐怖得瞪了露辛达整整十分钟，我没办法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群恶狼盯上了，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就快要去报警了，他又突然一声不吭地离开。” “而露辛达的计划也出了差错，你这种健康又漂亮的孩子在福利院是抢手货，很快就有人出了更大的一笔钱把你领养走了。” 凯登听到这儿目光变得呆滞，嗫嚅道， “所以是我父亲的逼迫，导致我被人领养走。” “对，”约翰深吸了一口烟斗，朝着窗外呼出迷茫的烟圈，“露辛达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你的养父母，也就和你失去了联络。她很伤心。” “而且她不只失去了孩子，那个男人也再没有回来看过她一面。” “她同时失去了挚爱的丈夫和儿子。” “往后的一些年，无论我和克拉拉如何安慰照顾，也没办法填补她心中残缺得那一块，那年十月份…” 约翰低声道， “她自杀了，我们把她埋在她待了一辈子的农场边，至今已有十年。” “我可怜的女儿啊，多么天真浪漫的一个小丫头，却落到这种下场…呜呜，我可怜的露辛达，到死都没能见到你一面。” 约翰捂着脸哽咽起来。 凯登搂住老人，闭上眼睛垂下了头，脸上无声地滑落一滴眼泪。 迪安忍不住用同情的目光打量这位同伴，亲手杀死养父母，亲生母亲又在父亲逼迫下自杀。 真是悲剧的人生，或许狼人和人类的结合，注定了这种结局。 而听完露辛达和丈夫的故事，事件进度已经涨到了百分之五十。 …… “别太伤心了，祖父，哭坏了身子就不好了。我想去祭拜母亲。”凯登擦了擦老人脸上浑浊的泪珠说， “走吧，孩子，去看看她。” 两人一起下了楼，走向农场边那片金色的麦田，在路边的花园里采摘了一束康乃馨。 迪安地跟在后边，压下心底一丝淡淡的伤感。 精力回到眼前。 如今看来，凯登仅仅是一头混血的狼人——父亲是山上的狼人，母亲是人类。 他的战斗力已经超过了最弱小的夜行种，毫无疑问，纯种的狼人只会更强大，也就意味着它们体内的脊椎骨、筋腱…爪牙，是更加完美的锻造材料！ 迪安预感到自己恐怕会有大收获。 …… 三人来到一棵伞盖巨大的松树下，凯登将鲜花放到了墓碑前，陪着祖父一起垂头默哀起来。 迪安目光扫过坟墓边的松树，隆起的坟包，本能地用上帝视角穿透土壤，向下陷入棺材…检视棺材内部。 接着他惊讶的缩紧了瞳孔——漆黑一片，可见度很低，但迪安如今的感知已经能让他看得一清二楚——中央躺着一束枯萎得几乎成标本的玫瑰，但是没有任何尸骨存在的痕迹。 露辛达，或者说她的尸体，去哪儿了？ “约翰，你确定当初露辛达死了？” “我确定。”约翰下意识地回答，“医生抢救了好久，我们亲眼看着她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然后按照风俗把她火化掉了，骨灰盒放进棺材里一起埋进地里。” 迪安点头，被火化掉了，那应该不可能再复活，所以她的骨灰被人悄悄挖出来带走了。 迪安又转移话题，“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野兽侵犯你的农场？” “没有…”约翰语气生硬地回了一句。 这时，凯登的声音响了起来， “露西达，我回来了，我向你保证，我会替你找到那个男人，当面问清楚他当初为什么要逼迫你，伤害你。” “孩子，别乱来！”约翰闻言紧张地拉住他的胳膊，“山上到处都是狼，不是你这种年轻人能乱跑的。你就好好待下来，跟我熟悉熟悉这里的一切，以后农场都是你的。” “不，祖父，山上的狼对我而言没有危险。”凯登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别说傻话！镇子里最有经验的猎人都不敢深入大山。” “先听我说，”凯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就从没怀疑过，那个男人不是普通人。” “虽然他有一双吓唬人的兽瞳，但我有限的记忆里，他从来没表现出任何异常，他只是一个生活在山区的印第安人…野外生存经验丰富…擅长于捕猎和对付野兽…” 约翰漫不经心的否定戛然而止，惊讶地看着身边的外孙，两枚新月状的獠牙钻出他的嘴唇，一双蔚蓝的眸子转变为琥珀色的竖瞳，两颊诡异地钻出了一条条深色的条纹，条纹上覆盖着厚实的绒毛。 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大片暗金光泽。 “这、这…老天…狼…狼人？！” 约翰抚着胸口，手指颤抖着指着他的脸，表情精彩得就像在表演戏剧，呼吸急促地脚下一颤，向后倒去。 凯登半兽化的爪子罩住他半个后背。 “虽然我不知道狼人是如何一直在你们眼皮底下隐藏了上百年，但他们确实存在于狗镇的山上。而那个男人正是其中之一。” “我继承了他的血脉，也能变成狼人。” “你知道镇上最近爆发的狼化病吧，跟山上的狼人脱不了关系，我也得去问清楚，若有东西在暗地里玩弄阴谋诡计，我必让它付出代价！”凯登一挥手，银光一闪，粗壮的松树树绽开一道梅花状的爪痕。 老人深呼吸压下震惊，拼命抓住他毛茸茸的爪子， “不，孩子，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你更不能跑去送死！天知道那上面到底藏着多少狼人，老天啊，为什么从来没有人知道！你只是一个，不，你只是半个狼人！” “我还有朋友和老师！他比我强大得多？”凯登看向身边的迪安，迪安指向羊圈打了个响指。 约翰回过头，他看到了奇迹般的一幕，一只无形的大手，卷起了十几只绵羊，它们失重般漂浮到了十米的高空中，咩咩叫了起来，叫声在清晨的农场是那么低欢快和响亮。 “后礼谢特。” (本章完) 第225章 深山狼影 见识到约翰和迪安展现的不可思议的能力之后，老约翰再也说不出阻止的话来， “镇上的猎人都在外围打猎，从来没谁遇到过那个男人，所以他只可能定居于北面山区深处，山区广袤无垠，要深入其中有很长一段路，你们必须带好补给。” 老人在房子一通搜索，迅速帮两人准备好帐篷、照明、登山杖、水、指南针…乃至于两把猎枪和足够的子弹。 “别太担心，狼人是野外的主宰，一般的东西威胁不到我们。”凯登背上又长又大胀鼓鼓的登山背包，拍了拍胸膛，“你就准备迎接好消息吧。” 约翰打量着外孙亲切的脸，又咬牙透露了一个消息， “你们上山后遇到实在无法解决的麻烦，可以试着去山区东边外围十里左右的地方求救，芬里尔镇长和塔克警长带着一群人驻扎在那儿。” “啥？”迪安眼皮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们在那边干嘛？不怕遭到狼群袭击？” 约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们带了一群大型勘探公司的人在山区里建立了一处营地，勘探矿产，准备搭建一条矿道。” 迪安和凯登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我们怎么从来没有听伊凡娜和别的镇民提到过这事？” 约翰回答，“矿山开采不仅会破坏生态功能，污染狗镇的环境，还会严重影响到镇民的身体健康，必然引起镇民们反对，所以镇长做得很隐蔽。我也是去史密斯堡贩卖羊毛无意中打听到的听到的，还没想到该怎么处理，伱们就来了。” “那他们去东边勘探是什么时间？”迪安追问， 约翰揉了揉眉心，“三个多月前吧。” 这么说是在狼化病爆发之前？ 迪安隐约捕捉到一丝灵感。 “记住一切以安全为重。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好不容易重聚，你再出点什么意外，那我们威尔卡斯家族就彻底绝后。”老约翰带着一丝哀求地看向凯登，“我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我保证，完好无损地回来。”凯登最后张开怀抱和祖父重重一抱，跟上迪安走上了北边山区的铁丝网。 …… 北边的山区并非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庞大孤峰，而是由数不清的连绵起伏的矮山组成，但坡度和高度不断上升。 迪安念力飞行着掠过山峦半空，利用上帝视角搜索目标。 可这山区太过庞大，一眼望不到尽头，无头苍蝇般乱飞，就算飞满三小时也找不到目标，反而可能因为过度消耗精神力，减弱他的战斗力和应变能力。 他索性陪着凯登步行。 由于雨水冲刷，山坡某些阴暗之处岩壁光滑难以攀援，顽强地从石缝里钻出来的草更是沾满露水，滑不溜脚，一不小心踩上去就会失去平衡地跌落陡峭的山坡。 而山坡间又盘踞着形状千奇百怪的石头，拦住来往的路上，让人不得不绕路消耗更多体能。 但迪安和凯登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在这崎岖的山路里也健步如飞，时而顺坡攀登，时而踩着石板往下滑，轻松地就像在平地上面行走。 不到半小时，他们将山下的农场远远抛在一座隆起的小山后边，彻底看不见。 凯登耸动鼻子嗅探野狼在山上移动留下的气味。 迪安用上帝视角搜索着地上的狼脚印、排泄物、毛发。 鼻子间飘荡着松树、桦树、破损树皮上各种树液的清香、树根下小动物的排泄物的臭味、灌木上沉甸甸的浆果微微发酸的气息。 视野中五彩斑斓的野鸡、刺猬、狐狸、兔子在从一块岩石或者一处草丛后蹦出来。 有的山坡间耸立着一片树林，蛛网在林间反射阳光，枝头乌鸦、麻雀叽叽喳喳。 迪安的感知之中，这片山区物产丰饶、焕发着迷人的生机，却也不乏危险，狗镇的猎人们在外围隐蔽处布置了大量陷阱和捕兽夹，迪安晃眼一瞧，就发现一只倒霉的棉尾兔雪白绒毛浸透鲜血，躺在兽夹里一动不动失去了生息… 迪安不忍心见它陈尸荒野，一招手将兔子卷进了幻想空间，准备晚上烧烤一番。 …… 不知不觉间顺着狼群迁移的足迹找了四个小时，天空中的日光渐渐柔和，气温开始走低，两人站在一处山脊上，俯瞰下方，绿意盎然的灌木就像是毛毯般铺在大地上。 而更远处，地势突兀地隆起，形成一片郁郁葱葱的繁茂树林，他们终于要离开这片矮山，进入大型山脉。 这时，迪安走了向坡下那片翠绿的灌木，在叶片下找到了一堆乌黑的粪便，用登山杖翘起一块放在鼻子间闻了闻， “狼的粪便，很新鲜，不到五分钟。往那儿看！”迪安抬头顺着气味和爪印看向前方的山林，一棵高大的橡木之后闪烁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睛，一只通体暗褐灰色的狼耷拉着尾巴站在那儿盯着两人，脸上流露出一种狡黠的色彩， “凯登，狼人和狼群之间能互相感应吗？” “当然，”凯登盯着那只郊狼，双目闪烁着新奇之色，“我感觉到它有点害怕和好奇。” 迪安顿时朝着百米外的郊狼一招手，念力困住了它的身体，卷起它腾空飞到了两人面前。 嗷呜—— 这诡异的力量吓得它根根毛发直立，耷拉的尾巴下洒出一股尿液飞溅到半空。 惊恐嘶吼在树林间回荡不绝。 而迪安仔细打量，这家伙20来千克，身长不到一米，大尾巴约莫身长的一半，跟伊凡娜描述的体型堪比美洲狮的灰狼不太一样。 “伙计，别折磨它了，它很害怕。”凯登侧耳仔细倾听狼语，“它还有个妻子和孩子住在那片树林的地洞里，放它一马吧。” “你掌握着狼语？能不能命令它指出狼人的具体方向？” “我试试。”凯登绷紧五官光滑皮肤钻出绒毛，迅速狼化，那双琥珀色的竖瞳与郊狼的眼睛交汇片刻，后者浑身一震停止嚎叫，惊恐的色彩消失。 迪安放下了郊狼，它朝凯登压低身体，前胸匍匐在草地上，尾巴夹在双腿中间，发出一阵阵示好的呜咽声，然后侧翻在地，暴露出柔软的脖子和肚子。 凯登冲它发出一阵低沉的狼嚎。 “一个眼神就令它臣服，”迪安赞叹，“你是天生的驯狼大师。” “很遗憾，不是臣服，一旦他离开我视线十米，就会逃跑。”凯登疲倦地拧了拧眉头，“但它也透露了重要信息——和我一样恐怖的气息在东方，我们应该往东走。” “走！” 凯登歪了歪下巴，郊狼如释重负地转身一跃跳出四米远，钻进山林中，一大一小两只郊狼从橡木后头跳出，紧跟着它冲进灌木丛。 …… 狂野又茂盛的森林之中。 两人顺着郊狼的指引继续走了几个小时，期间闯入了一头棕熊、几个小型狼群的领地，深入山区后，周围被猎食的动物尸骸开始变多。 狼的体型也在逐渐增大，生命强度越来越惊人，由郊狼向着灭绝已久的北美灰狼靠近。所有狼群都发出了警告般的怒吼，但见到凯登的狼人变化之后，好似见到了森林之王，夹着尾巴灰溜溜逃跑。 凯登逮住了几只，通过狼嚎问出了狼人更确切的居住地，不断调整前进的方向。 当天色彻底黑暗了下去，皎洁的月光笼罩着森林，袅袅炊烟在直插天际的锯齿状树丛中飘逸。 迪安和凯登将沿途“捡到”的几只兔子、一头麋鹿开膛破肚，架上篝火烤了起来，准备充充饥再出发。 “考虑好没有，”迪安翻转着肉香四溢的兔子说，“见到那个男人你跟他说些什么？” “先把他狠狠揍上一顿，问清楚当初为什么要逼迫露辛达。”凯登抓起一只滋滋冒油、烤的外皮金黄的鹿腿，也不嫌烫地狠狠撕咬一口，凶狠的神态彷佛在撕咬仇人，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的父亲有苦衷。”迪安提了一句，“身为狼人却隐世不出，从来没有出现在镇民面前，他必然遵守着严格的规矩。” “无论什么理由，他不该为难自己的妻子，还把露辛达丢在农场里，直到她死去都不愿意去看望她一眼，何等铁石心肠！”凯登握紧拳头，不甘地低吼，“我失去了才明白，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亲情更宝贵。这一次我明明离露辛达这么近，我本来应该见到她，本来该和我妈妈团聚，可没了…没了…” 迪安叹了口气，又想到那空荡荡的棺材，反问，“那你觉得老约翰的农场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不受到野兽侵扰是谁在保护？” “这不过是假惺惺的弥补罢了。”凯登摇头，嘴巴长大到极致，一口撕咬下半条鹿腿，蔚蓝的眸子忽然一凝，一只乌鸦蹲在橡树枝头，黑宝石般的眼睛死死盯着两人。“这只鸟一直在跟着我们？” “你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没闻到那股浓烈的尿骚味儿，没发现它已经呼叫了不少救兵。”迪安停止了转动烧烤架，转身看向右侧黑漆漆的树林里。 吼唔… 吼唔… 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声中，黑暗里的树丛里亮起一双双鬼火似的瞳孔，超过二十头狼缓缓步入了篝火光芒之中。 灰色居多，同时也有棕色、黑和白，平均体长超过两米，异常雄壮，简直就像是两人之前遇到的狼群的祖先。 为首的是一头灰色的雄狼，它姿态优雅地从狼群之中踱步而出，凑到两人身前十米之处，椭圆形的绿眼睛看向凯登，就像绿宝石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气，周身光洁的绒毛在火光下熠熠生辉，明明一头居于野外的动物，却让人感觉到了干净和高贵的气质。 迪安生命透视之下，这头狼的生命强度远超普通人。 “吼…吼…” “它说什么？”迪安追问， “让我们熄灭火焰，马上滚出山区。”凯登丢掉光秃秃的鹿腿骨，豁然起身，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头狼，油滋滋的手开始解除上衣和裤子，迅速脱成赤条条。 然后屈膝弓背，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做出准备进攻的姿势，他投射在地上的黑影随之膨胀，一甩手脚，四肢末端弹出镰刀般锋利的指甲，“迪安，待会儿别插手，我要单挑它，告诉它谁才是阿尔法！” “ok。” 迪安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地注视这一幕，他还是第一次发现敢向狼人发出挑战的狼。 头狼注意到凯登的变化，却没有像之前的狼群瞬间着丧失胆气，它好似受到冒犯，垂下长长的吻部，眸光深邃有若一汪寒潭，静默地绕着凯登踱步。 而剩下的二十几头狼默契地带着人性化的警告转向迪安，似乎在防止他插手。 当凯登周身彻底笼罩暗金毛发，头狼骄傲地仰起头，一声低吼，往前扑去，锋利的爪子在火光下闪闪发光，灰黑的身体像是利箭般划过半空。 凯登微微屈膝，做出一个蓄势的动作，迎面朝过去。 锵锵！ 金铁交击，半空爆炸出一片刺目的火花。 两双爪子一划而过，又乍然分开，然后返身再度相撞。 狂风劲吹，火星跳跃，一根根粗壮的树干裂开梅花状的爪痕，漫天荡漾起银色的爪影，洒落大量鲜血和毛发。 五秒钟之后。 浑身是血的凯登和灰狼分别落在了一棵大树之上，被撕裂的淌血的利爪死死抓住粗糙的树皮，身体违反重力地倾斜站在树干上。 下一秒。 树皮碎屑漫天飘洒。 凯登脚下树干被巨大的力压弯，反弹力推着他以更快的速度扑向灰狼。 灰狼反扑得动作同样快的惊人，凯登的爪子擦过它的蓬松的毛发，却没有切开皮肤，好似刺入了一层厚厚的苔藓被滑开。 凯登暴露出胸腹间的缝隙，它趁机双腿搭住了凯登的左腿，张开淌着唾液的尖牙，冲着凯登的腹部狠咬了一口。 撕拉—— 鲜血飞溅。 灰狼吞下了一块血肉，就要从他胸腹左边的缝隙掠过。 咔嚓——清脆的骨折声中，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它的腰，却是凯登往后一肘将它砸倒在篝火边的空地地上，腰椎骨就跟断了一样动弹不得。 凯登却不打算这么放过它，转身抱住灰狼的后背，右手穿过它的脖子扣住左手，就像迪安无数次虐待自己一般，用死亡的绞索勒住头狼的脖子收紧。 收紧！ 头狼发出不甘而粗重的喘息，拼命摆动四爪抓刨地面，灰尘升腾而起，它被勒得双目充血，浑浊口水顺着长吻滴落在地，被土壤吸收！ —— 终于，快要窒息的头狼发出一道断断续续的狼嚎。 周围的狼群压低身体，向着中心的凯登匍匐，“嗷嗷”地叫唤起来。 高亢的狼嚎回荡在林间，彼此呼应，就好似盛大的欢呼声，宣告着新头领诞生。 凯登咧嘴露出白牙，月光照出他毛茸茸的脸上胜利者的笑容。 “我赢了。”他自豪地看向迪安，准备庆祝这不到十秒钟就结束的战斗。 迪安冲他竖起大拇指，接着眼皮一跳，针扎般的刺痛掠过脑海，一刹那眼前浮现出重重幻象——附近昏暗的林地间，突兀地荡漾起水波一般的空间褶皱。 四道黑影在这振荡中无声无息显露出形态…篝火周围的树干上、泥土里、漆黑的夜空中，几乎与环境彻底融为一体…安静地窥视着篝火边的两个闯入者。 迪安被吓了一跳，之前居然一点没发现这些窥视者？随即他毫无保留地信任了这股危机预兆，全力放开上帝视角，在短短两秒之间完成数次动作。 伸手一抓，从幻想空间中抓出了一副弓和骨箭，拉弓上弦，瞄准了凯登后背上方。 嗖—— 弓弦振动！ 箭矢嗡鸣！ 凯登头顶的半空爆出一团血花，骨箭贯穿了一道有着壮硕轮廓的人形黑影胸口，余势不止地带着它向后撞上了一棵松树，把它钉在了树干上。 …… 迪安合掌往右一压。 噼啪！ 空气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气爆声，无形的巨手由上至下，有如山峦般压过凯登身后一棵桦树，树干折断，轰然倒地！ 第二道褐色的身影被硬生生地从树干中挤压了出来，一瞬间便在无法反抗的巨大力量下委顿于地，压出一个半人半狼的凹坑。 瘫痪似地愤怒尖叫。 …… 迪安向着凯登左侧一挥手。 “往昔之影”电光火石冲了过去，好似一条条柔韧的绸带，在半空中迎风招展，裹住了一个无形之物。 第三道黑影从空气里显出狼头人身的狰狞形态，奋力地挥了两下爪子，便被“影”从头到脚缠了一个遍，有如被蛛网捕获的飞蛾，挣扎两下静止不动。 …… 迪安的双瞳变成了太阳般的金黄，旋转着，吸尽方圆十米所有光线。 火星噼啪跳跃的篝火熄灭，天上的皎洁的月光隐去，狼群绿油油的眼睛失去了光彩，令人窒息的无穷黑暗以迪安的身体为中心向着周围蔓延。 他身后传来一阵闷哼。 与地面厚厚的枯枝败叶融为一体的黑影显露出身形，琥珀色的竖瞳痴呆地仰望着迪安的眼睛，就像是仰望星空。 …… 这一系列攻击只在两秒之间完成，四名窥视者全部丧失抵抗力。 但事情还没结束。 白金色的光芒溢出了迪安的身体，撕裂深渊的黑暗，又化作蓬勃的烈焰般向着四周辐射，最终汇聚于他握紧的右拳之上。 刷—— 他身形一闪，右拳闪电般挥出了十几下。 林间刮起一阵狂风，空气中爆发出噼里啪啦的闷哼、骨折声… …… 被黑暗包裹的凯登感觉到致命的危机，拼命地跳出这片黑暗，剧烈喘息着放眼望去，表情一呆。 之前那群引颈长啸的灰狼群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吐出舌头昏死了过去。 而篝火边空地上，还整齐地躺着四名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身形魁梧、长满黑、白、灰色绒毛的狼人，它们就像四条蛆虫一样贴地蠕动着，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四肢关节血肉模糊，全部被击成粉碎，无法愈合。 它们湿漉漉黑漆漆的鼻子就像心脏一样富有节奏地鼓动，嗅探着蹲在身前那人的气味。 迪安正用一根枯树枝挨个敲击狼人毛茸茸的大脑袋，眼中闪烁着火一样的炙热。 “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解释，鬼鬼祟祟藏着干嘛？不老实交待，统统剥皮抽筋制成武器！” (本章完) 第226章 郊狼之地 篝火照耀下，四头狼人低喃着，周身绒毛潮水般褪去，显露出光滑的肌肤。 迪安和凯登看清楚了他们的人类形态。 两男一女，都是二十来岁，五官轮廓分明、鼻根高挺，涂着黑色的条纹…发型很奇特，剔掉了大部分头发，只在头顶中间留下一窄条头发，再向上以夸张的幅度用兽皮发带竖起，形成风格独特的马尾辫。 迪安移动视线。 他们穿着清一色兽皮制造的伸缩性良好的围裙、长绑腿，披肩。 男人袒露上身，女人多了一件抹胸，因为经常运动，体型健美，流线型的肌肉线条有若猎豹，另外，他们的手臂涂成了红色… 绿、蓝、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迪安，桀骜又愤怒。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对我们做了什么？为什么自愈不了？”一位脸部线条稍微柔和，狂野和甜美杂糅的女孩儿看着迪安质问，声音清脆得就像百灵鸟，异常美妙，但英文的发音却非常别扭，就像是刚学会说话不久的孩童。 迪安居高临下俯瞰，“你们的族群难道不懂得尊重强者，你们在战斗中失败，就该服从于我，回答我的问题。” “你们违反了规矩！”一名强壮精悍的男人瞪着迪安，用生疏的英语说，“未经允许闯入郊狼部落的地盘，并且无视狼群的多次警告，又率先发起偷袭！” 第三位脸型狭长、身材火辣的女士冷声接过话头，“想要交流，马上解开巫术。” 迪安摇头，“你们有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轮到我提要求。” 四个青年瞪大眼睛看着他，面容毫无表情，宛如一尊尊雕像，尽管失去了抵抗力，他们仍然高昂着下巴，显露着年轻狼人的骄傲和冲动。 轻微的咳嗽声打破了僵持，凯登走了过来，保持着狼人形态蹲在几人面前，琥珀色的瞳孔扫视四人， “都消消火，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来此只为谈判和交流。” “我是凯登，这位是迪安，你们叫什么名字？” 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倔强地看向迪安， “先解除巫术。” 迪安凝视了几人好一会儿，耸耸肩，伸手依次摸过几人的手脚关节处。 他们的生命强度和凯登相仿，胫骨关节粗壮结实，迪安消弭生命能量影响以后，飞速愈合。 甜美的女孩儿艰难地站起身，点着自己茁壮的胸脯，“飞鸟。” 面容狭长的性感女人，“黑狐。” 身形强壮，长相粗犷的男人，“赤狼。” 身材匀称手长脚长的男人，“杨柳。” 这形象却又奇特的名字让迪安皱了皱眉。 真名还是外号？ 凯登接着说，“四位，我们进入山区是为了调查清楚一些情况，能不能带我们去部落里见见你们的首领。” “首领？”飞鸟绿宝石般的眼睛闪烁着疑惑，似乎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阿尔法狼。”迪安沉声补充， “那没办法，部落好些年没诞生阿尔法狼…”赤狼摇头，眼神黯然， 迪安追问，“没有阿尔法狼，那谁领导你们。” “最接近阿尔法的祭司阁下。”柳木回答，声音就像树皮一样粗粝冰冷。 凯登说，“请带我们回去见祭司，我们有重要的事情通知他。” 飞鸟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身边爬起的黑狐、赤狼、杨柳，三人点点头，严厉警告， “你们击败了我们，有资格面见祭司。但务必遵守山里面的规矩，禁止动手、争吵，毫无理由攻击狼群和别的野生动物、禁止破坏植物…否则整座山脉都将成为你们的敌人，明白？” 迪安和凯登交换了一个眼神，点头，心中却涌起一股古怪的感觉，保护动植物，怎么听起来像是传说中的德鲁伊。 可他们是狼人。 此时，飞鸟迈着两条浑圆修长的大腿走到篝火边，伸手摸了摸昏迷的头狼的脑袋。 头狼睁开了眼睛，温顺地舔了舔她的掌心，又朝着凯登点头低吼了一下，双爪刨起灰尘扑灭篝火，逐一叫醒昏迷的下属。 “跟上来！” 四个年轻人重新变化为狼人形态，往前方山林间飞快奔去，凯登背起登山背包，四肢着地野兽一般跟随其后。 迪安则跳上一棵松树的树冠，屈膝，猿猴一样灵敏地跳到另一棵树枝上，如此反复着向前。 跳跃的动作流利、灵活、且无比优雅——身影在树梢间忽隐忽现。 月光下，五头狼人迅若狂风般在起伏的森林间大步狂奔，不时仰天发出一阵悠长的狼嚎。 一道黑影在他们头顶半空中鬼魅地穿行，爬上斜坡、跳过卧倒的枯树、飞越粘稠的泥潭。 迪安明显地感觉到，这四个家伙是想给自己下马威，让自己精疲力竭地落在后边，以报之前被一顿狠揍之仇。 可惜他们太年轻，吃不够教训，根本不知道跟着他们的是什么人。 沿着森林间复杂的地形飞驰了半小时。 飞鸟突然放缓了脚步，胸脯在兽皮背心下剧烈起伏，喘息声粗重，蓝眼睛上方额头微汗， 迪安轻松地跳下树梢，落在他们身边，冲这位倔强的狼女笑了笑，她身上的汗味儿并没有预想中的肉食动物的体臭，而是带着一股植物的清香， “其实你们走慢点也没关系。” 四人沉默着解除了狼人形态，用比之气平稳的步伐行进，不再有甩掉他们的意图， “说几句吧，诸位…你们看起来年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凯登忍不住这枯燥的气氛，“你们是一生下来的就住在山上？” 赤狼点头，瓮声瓮气地说，“这片神圣的土壤滋养了我们的生命，我们也要用尽一生照顾好这片哺育我们的土地。” 凯登又问，“那你们的父母都是狼人。” “他们不叫狼人，他们是守护神的战士。”黑狐严肃地矫正， “你们从出生起就能变成狼、战士？” “守护神赐予了我们战士形态，随着血脉流传，但并非出生立刻就能觉醒。”飞鸟抿起嘴唇，“大概五、六岁开始，我们会跟着狼群学习…像它们一样看待事物，狩猎、奔跑，嗅探山林的气味，聆听森林的声音，每天与自然结合为一体，自然会为我们指引方向，把我们训练成强大的战士，守护这片土地，维持山林的秩序。” 而凯登体味着她得描述，双眼逐渐放光，这比什么茹毛饮血的狼人文明了不少。 而迪安百分百确定，这种狼人跟他印象中从欧洲偷渡到美国的狼人不同，是两个物种。 “守护神指的什么？” 飞鸟很满意两人惊叹的神色，自豪地说，“守护神是我们部落的信仰，等你们见到祭司，他会告诉你们。” “可你们最初变身为狼…战士形态时，没有失控过？”凯登紧张地问，“你们没有被杀戮、进食的欲望冲昏过头脑？” “失控的几率很小。”赤狼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怜悯地看向凯登，“我们在第一次变身之前，已经开始尽情奔驰于山林、培养野性、激发野性、习惯野性，学会控制野性，所以变形之后，我们并不会被它驱使，我们任其驰骋，把它刻入骨髓，变成天赋，随心所欲地利用它狩猎、生存，杀死那些威胁到我们所爱的同伴和土地的存在。我们是这颗绿色星球上最隐秘的种族！” “你们的部落没有教过你控制？” 凯登闻言垂下了头，眼中掠过一丝苦涩和悲哀。 他哪里有什么部落？ 如果他当初也接受这些训练和培养，还会失手杀死自己的养父母吗？ 而迪安发现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六十，又换了个话题，“你们之前隐藏在树木，草地里的能力是什么？战士形态还能施放魔法？” “这是一种本能。”飞鸟也没有遮遮掩掩，“我们长期在山林间生存的隐藏本能，能瞒过大部分动植物、人类，但没能瞒过你，你是怎么发现的？” “直觉。”迪安干净简洁地回答，“你们是怎么操纵乌鸦的？” “那是祭司的眼睛。” …… 夜色下，六人的步伐仍然相当迅捷，沿着山林间一条条隐蔽而蜿蜒的小路前进，穿过一片点缀着稀疏树木的草地，雾气氤氲的山谷。 沿途见到了几十位隐藏在树丛、灌木、土壤之中的狼人，警惕地审视迪安和凯登两道陌生的面孔，并进行了大量反复的盘问，就好似在审问犯人。 最终又在飞鸟等人解释下放行。 凌晨时分。 六人在山区里跑出了上百公里后，抵达了此行的终点。 越过严密的狼人防线。 山林间露出一小片空地，分割出十几块农田，栽种着金黄色的玉米，沉甸甸的南瓜、甘薯…等等农作物，承接着夜空中洒落的星辉。 一条从山顶之上流下的生命力旺盛的溪流顺着峭壁滑落，灌溉进农田边的沟渠里。 “你们还种地？”凯登讶然，“你们不是捕食者？” “并非所有部落成员都英勇善战，能成为战士，替部落狩猎和御敌，”飞鸟展示自己脸和手上的黑红纹身，“有的更适合养殖、后勤…” 她指了指蜂箱边，一个披一件宽大的技肩、编织着兽皮外衣的老妇人。 她的穿着不像飞鸟四个年轻人一样简洁，而是浑身穿戴者骨头做成的各种耳环和项圈。 老妇人冲着返程的四人恭敬地点头，又惊讶地看着凯登和迪安两张陌生的面孔，使用一种晦涩难懂的语言，把赤狼、柳木、黑狐叫到身边攀谈起来。 迪安注意到，她露在外的皮肤上绘制着黑白相间的条纹，忽然醒悟道，纹身的颜色就是这个部落身份的象征。 红黑色是战士守护者，黑白条纹是后勤、平民。 那么祭司呢？ 没有答案。 飞鸟领着两人来到一个宽大的山洞外，洞口的守卫打扮狠特殊，脸颊用天然颜料涂成黑色，手臂涂成红色，头上还带着用豪猪的刺、鹿尾巴的毛以及麇鹿的毛发直立着附在一条皮质的带子上形成的罗奇头饰，犹如一头人立而起的猛兽，威严十足。 飞鸟看着他解释，“虎齿，他们是山外边的人，第一次进入山区，有要事面见祭司。” “祭司已经知晓了，进去吧。” 男人点头，朝迪安和凯登投去严厉的一瞥，看向他们身后的登山背包， “里面有火药，必须留下。” 两人解下背包递给了男人，进入山洞。 内部比预想中更加明亮，墙壁上规律地架着火炬，火光照出了堪比足球场的宽敞大厅，以及一顶顶用长木杆和兽皮扭绞而成的圆锥形帐篷。 迪安放眼瞧去，几十位穿着简朴的印第安人坐在帐篷外厚厚的稻草上，用兽皮编织着衣裳、毛毯，或者吹着印第安笛，让柔顺温和，却又荒凉的乐声在山洞间徜徉。 迪安眼前依稀出现了一头狼对着月亮长啸的画面，心中莫名有了一丝悸动。 如果忽略掉这些印第安人身上刺眼的白光，和一双双野兽般的竖瞳，那这地方就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 但这里充斥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迪安的上帝视角居然无法深入山洞，窥探深处的秘密。 而凯登把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确认没有祖父描述中的那个男人，转向大厅中央那一口巨大的炖锅，表情呆滞了一下，炖锅里还残留着没有吃完的胡萝卜、土豆、玉米，炖煮的羊肉。 “我们大部分时候食用更富营养、天然的生食。”飞鸟看出了他的疑惑，眨了眨眼睛，甜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欣然之色，“但时代在变化，就像我们的语言在改变，我们偶尔也换个口味品尝点熟食。走吧，祭司还在更里边。” 两人越过洞口的大厅和一众部落成员，继续深入。 隧道收窄，迪安沿途数出了一百三十五位部落成员，规模很小。 继续往里，他注意到两侧的墙壁上逐渐出现一系列用天然染料勾勒出的壁画—— 第一幅画，一只吻鼻部细长，耳朵大，腿细长，尾毛呈刷状，其体色为暗褐灰色，腹部为白色，背部绒毛为铜色，并在背部中央形成黑色条纹的狼人立而起，种植树木、浆果、草莓和卡玛斯蒜，而穿着原始的人类跟在它身后学习。 顺着隧道往里。 第二幅画，它钻木取火，将火苗传递给了人类。 第三幅画，它制造了削物用的长刀和砍伐用的斧子，制成独木舟，送给人类。 往后一幅幅壁画，这头其貌不扬的郊狼教会了人类各种日常生活中的知识，制造箭筒和吹箭，使用各种武器和捕猎，帮助人类在危机四伏的大地上生存和繁衍了起来。 “这头狼是谁？”迪安问飞鸟，飞鸟甜美的脸上露出崇敬之色，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个声音从山洞深处传了出来。 “它是郊狼柯帝，我们的守护神。” 这个声音饱满、低沉、坚定而果断，让人不自觉迪聆听，不自觉地遵从。 飞鸟躬身行礼，迪安和凯登顺着声音看去。 “狼嚎祭司阁下。” 部落的祭司身穿宽厚的灰色狼毛大衣，头戴象征智慧的黑色羽冠，像大多数狼人一样高大强壮，却没有咄咄逼人的高傲和凌厉，他神情平和温厚，琥珀色的双眸如融化的黄金，给人一种饱经风霜的智慧长者的印象，他脸上画着蓝色的条纹，条纹间每一条褶皱都写满了关于这个部落的故事。 他走到迪安和凯登身前，给了飞鸟一个眼神，飞鸟随即转身离开。 凯登好似着了魔一般注视着祭司，来自于血脉的呼唤，让他嘴唇颤抖，眼中爬满泪水。 而迪安发现他身上的白光比之前看到的任何一个狼人都要浓烈，超过了自己一大半，但没有带来任何一丝危机感，他对于自己没有敌意。 祭司爽朗一笑，黄金色的竖瞳扫过两人的脸，彷佛穿透皮肉、骨骼，洞彻了两人的灵魂， “凯登，迪安…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客，欢迎光临郊狼之地。” “你们满腹疑惑，那么来吧，柯帝将回答你们的问题。” (本章完) 第227章 古老的协议，失踪的战士 山洞两边，火炬之光下，狼嚎祭司走在前方，头顶黑色羽冠轻摇，毛绒绒的狼皮大袄贴地拖曳，背影沧桑又孤独，它就像一头在昏聩的迷雾中穿行的老狼。 隧道逐渐往下。 “狼嚎祭司，你知道我们会来？”迪安问， “我的眼睛看到了你们，柯帝也给过我预兆，在危险、纷乱、充斥着暴动的季节，会有两个客人从千里之外到访部落。” “你知道我们的目的？”凯登直直看着祭司的背影，彷佛看到了那个抛弃露辛达毅然决然远去的男人。 祭司的脚步一缓，“从跨入山洞开始，我闻到了伱身上熟悉的气味，凯登，你身上流淌着柯帝的血，你来此是为了追寻根源。” 凯登默认。 “但现在我不能给你答复，你对于部落的了解太少，容易片面性地产生曲解。” 祭司说着忽然止步。 他们走到了山洞的尽头。 地面铺陈着一圈山羊的硬脂肪制造的蜡烛，蜡烛照出几盘带血的羊肉、浆果草莓，向一座狼形的雕像献祭。 它高约两米，吻鼻部细长，耳朵宽大…外貌和灰狼相近，但体型更加小而修长。 它不像通常捕食者那么嗜血和凶猛，反而带着一种拟人的精明和狡黠。 烛光映照下，迪安注视它的眼睛，神态恍惚了两下。 隐约间，那双石制的瞳孔朝他眨了两下，几滴泪水顺着雕像僵硬惨白的脸颊滑落，一声伤感的叹息回响在迪安脑海中。 “向您致敬，郊狼柯帝，部落的守护神。”祭司向着雕像行礼，凯登见状好似受到了某种冥冥之中的感召，也行了一礼。 “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吧，”迪安问，“这位守护神究竟是何等存在？” 祭司满怀尊敬地说，“按照你们的历史知识来讲，它是玛雅人神话中，兽神族中的守护神，郊狼柯帝，与之同一层次的是统治天空的兽神之王鹰神，治理大地的熊神，河流之神鲑鱼等等…” 迪安目光在祭司脸庞上游离，又回想起一路上见到的族人们的模样，忽而觉得亲切起来。 他的母亲莱娜有一部分印第安血统，某种程度上，他和郊狼部落、祭司之间也存在一定血脉渊源。 “玛雅人的神话，这么说你们郊狼部落都是玛雅人？”凯登诧异道，“我在历史上课上学到玛雅人大部分生活在中美洲的国家：墨西哥、洪都拉斯、危地马拉，你们怎么会跑到美国南部的阿肯色山区里来？” “没错，几百年以前，郊狼部落本来存在于墨西哥。”祭司粗糙的脸上掠过遥远的回忆，“1697年，最后一个玛雅城邦在西班牙人的炮火和超自然力量中灰飞烟灭之后，我们信仰生存的土壤被挤压到了极限，绝大部分部落的成员被迫地改信天主教。” “剩下的一部分像我们一样的坚定者，离开了墨西哥，寻找新的安身之所。我所在的小型部落，向北进入了北美洲…” “几百年以前，西班牙人征服墨西哥？”迪安只觉得自己在翻看一本历史书，惊讶地看向狼嚎祭司，“西班牙人居然能战胜你们的神明？” “神明没办法直接对人出手。而西班牙人有火枪大炮，也掌握超自然力量，在当时的年代对我们形成了巨大的优势。” “那你今年多少岁？” “让你失望了，我七十六岁…守护神赐予了我们强大的力量，却没有赐予悠长寿命，所以我们能活的时间比普通人长不了多少。” “那你们这接近三百年一直定居在狗镇的深山老林里？”旁边的凯登插了句话， 祭司摇头， “我们换过几处地方，在此定居了一百零九年，” “发展了一百多年才区区不到两百个成员？”迪安有些无法理解，“在当年那个科学技术还不先进的年代，掌握变身狼人的强大力量，没人能阻止你们壮大。” “没错，普通人无法抵抗郊狼一族的力量，”祭司凝望着雕像，眼中多了一丝无奈，“但从前，我们部落仅有一位头领、一头阿尔法狼，最多只能庇佑两百多成员免受汇聚律侵扰。超过数量，部落将迎来灭顶之灾，所以我们必须严格控制后代数量。” “此外，部落的生育力本就逊色于普通人，越是强大的生物越是如此。” 汇聚律吗？ 迪安瞳孔收缩了一下，对于这条冥冥之中的规则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普通人无从知晓，它却又无处不在，对于超自然生物就是一条勒住脖子的绞索，一个狭窄的囚笼。 “这么多年你们如何隐藏得天衣无缝？”凯登换了个问题，“狗镇人对你们一无所知，镇子里甚至没有半点狼人的传说。他们一直觉得山上仅仅住着凶残的野兽。” “并非所有人都被瞒在鼓里。镇长和警长的家族从建镇之初起就知道我们的存在。”祭司黄金的双眸看向两人，“并且帮助我们保密。” 迪安和凯登交换了一个眼神，小镇的权力人物协助，糊弄镇民不难，“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他们的家族和郊狼部落达成了某种协议？” 祭司眼中闪过赞赏， “郊狼部落最初搬来之际，这片山区几乎是无人区。后来渐渐有人类在山谷中定居、繁衍…我们的祭司、阿尔法，预感到了属于普通人的大时代即将到来，没人能在这个洪流之下与世隔绝地生存，于是主动找上了狗镇的权力家族，达成了一项古老的协议。” 迪安和凯登侧耳倾听—— 祭司朗声道， “郊狼一族允许人类入住山谷，但镇民未经允许不得深入山区。即便是在外围，也不得大肆捕杀野生动物，摧毁森林。” “镇中不允许修建任何教堂，尤其是天主教和新教的教堂，这些传教士摧毁了我们的家乡。” “狗镇镇民的数量不得超过规定的数量，人口太多，我们暴露的风险大幅度上升。” “作为代价，郊狼部落成员永不对镇民出手，并且自发维持山中野兽的稳定，防止火灾、山洪等自然灾害。” …… 听完这份协议的内容，迪安之前对于狗镇的大部分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与他预料的相反，这郊狼部落不仅没有伤害镇民，某种程度上，反而庇佑了他们。 “一百多年，你们如何确认协议完美执行，不出现差错？” “不需要保证，过去一百年，这片山区远离繁华的都市，遍布危险野生动物，实在没什么值得人类觊觎而去违约的地方。在过去，部落暗地里付出了巨大代价，让镇民免受过度的野兽侵扰和自然灾害。只要他们不是傻子，都会选择跟我们合作。” “但那是昨天的情况。”凯登想起离开农场前老约翰提过的一条信息，眼中掠过针一样锋利的光芒，“如今镇长和警长带着大公司的人驻扎在东边外围十里左右的地方，准备搭建一条矿道，狗镇已经违反了古老的协议。” “乌鸦们告诉了我，这是不折不扣的背叛。”祭司抬起头说，黄金色的瞳孔中掠过一丝寒意，“人类自古以来就心思多变，不像我们，数百年如一日地遵守着古老的规矩和原则，他们永远在追求新奇的变化的东西，现在他们发现了矿产，要把大山的外围据为己有。” “但他们永不满足，我已经预见到，等矿场建立，他们拿到了地下的铁矿、铜矿、金矿，他们又会想要山里面的松树、橡树、桦树、山核桃树…售卖木材、制作家具…然后是动物的皮毛…” 祭司语气中带着讽刺和不屑， “他们会污染地下水、灭绝动植物、对生态环境造成无法逆转的破坏。” “所以你对他们进行了惩罚？”迪安顺势说，“郊狼部落利用超自然的力量影响了狗镇的居民，散播了狼化病，让他们一个个变成喜食生肉，半人半狼的怪物，尊重服从你们，最终反抗镇长和警长背弃誓约的行动。” 迪安和凯登目光炯炯地看向祭司。 这是他们目前能想到最合理的推测——因为狗镇违反了和郊狼部落的古老契约，所以镇民受到惩罚生了病。 但他们没能从祭司脸上看到丝毫的预料中的表情，祭司摩挲着头顶的鸦羽冠，苍老的脸上露出深深的疑惑， “狼化病是什么？能不能仔细讲讲病人的症状。” 迪安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把症状描述了一番，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两个多月以前，矿场开始建立之后，出现了第一个病人，这事情难道不是你们做的。” “现在有多少病人？”祭司继续问，语气中多了一丝凝重， “五十多个，”凯登回答， 祭司深吸了一口气， “郊狼一族的诞生只有两种途径，一种是繁衍，部落人员内部繁衍的纯血，或者部落人员与外界人员诞下混血，比如凯登。第二种是阿尔法狼耗费宝贵的精华血液转化，但我们部落已经好些年没有诞生阿尔法狼。” 迪安心头好似被栓了一块石头直往下沉，“你的意思是，郊狼部落没有能力大规模制造狼化病？” “没有。”祭司目光坦然地看向两人，“我们也没有精力惩罚狗镇违背协议，目前，我们部落遭遇到了危机，自身难保…” “什么危机。” “两个多月前，部落里一名战士无故失踪，而到现在，失踪者数量上涨到了五名。” 迪安和凯登沉默不语。 “我们整个部落对附近的山脉进行了大规模排查，没能发现丝毫线索，我的‘耳目’们，也没有找到任何异常。这五位战士从山林里蒸发了一般。”祭司看出两人质疑的表情，看向雕像缓缓道，“柯帝见证，我没有任何虚构或者夸大。” “不可思议，两个多月前，山谷里狗镇镇民开始出现狼化病，而山上郊狼部落的战士又开始无故失踪。”迪安回忆起一路走来见到的严密的狼人防线，黑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芒，“两起事件几乎同时发生。” “如你们所见，它们之间或许存在某种联系，”祭司看向两人，“如果你们能帮助部落找出失踪战士的下落，你们将获得郊狼的友谊，你们能对部落提出要求。” “这么信任我们？”迪安扬了扬眉毛，“我们才初次见面。” 祭司说，“就在刚才，我从柯帝的双眸中看到了启示，你们俩将起到关键性的作用…你们若答应，接下来一段时间，就能在山脉中自由穿行，飞鸟、不，任何成员将配合你们调查。” 迪安和凯登用眼神交流了片刻。 调查狼化病以及郊狼部落战士失踪之谜并不矛盾。 而且听完祭司的历史课，再回忆起一路上的见闻，不得不说，他们对于部落的印象大为改善，这本就不是一个邪恶嗜血的部落。 “解决麻烦，也正是我们来此的目的。”凯登紧张地问，“但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带我见见‘他’。” 祭司注视凯登的眼睛，黄金与琥珀交织，一瞬间洞穿凯登的想法， “你的父亲？他的真名叫做灰影，但用不着见他，我现在就明确告诉你答案。因为部落的规矩，部落的血脉必须在领地内抚养，接受教导和训练，无论是纯血还是混血，所以灰影不得不把你从露辛达怀中抢走。” “你离开了家乡这么多年，也该深有体会，混血儿在世俗社会中无法自控，容易搞出大乱子，部落才是你真正的归宿。” 凯登强忍怒火，继续询问， “那么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去农场看望露辛达，让我妈妈在绝望孤独中死去？” “灰影是部落精心培养的最强大的战士，他本该遵从柯帝的旨意和另一位纯血进行初次的结合，诞生出真正的命定之子，这孩子生下来只需要通过柯帝的考验，便能成为阿尔法狼，领导庇佑我们的部落。但灰影却在私下里与一个人类女人结合。” 祭司叹息，眼中闪过不甘和颓然， “他破坏了规矩，浪费了部落多年的心血，导致部落至今没能诞生出一个阿尔法，不得不继续缩减规模。所以他遭受了惩罚，被关在囚笼里十年，期间不能去看望露辛达！” “他就不能溜出来，带着露辛达远走高飞？！”凯登分开双爪，十根指头钻出锋利指甲，怒不可遏地冲祭司咆哮，“我要见他，我要当面向他问清楚！” “抱歉…”祭司突然面露歉意。 “为什么道歉？”凯登脸色一僵，心中怒火被一种毛骨悚然的不安替代， 祭司看向柯帝的雕像，幽幽的声音在隧道间回响， “灰影，我唯一的儿子，你的父亲，正是第一位失踪的战士，没办法见你。” …… 露辛达去逝了，灰影失踪。 良久以后。 艰难接受现实的凯登失魂落魄地地离开了祭司和柯帝的雕像。 早已等候在外的飞鸟又把他们带到了一副距离雕像不远的尖顶帐篷之外。 “这是曾经灰影的帐篷。” 凯登钻进去捡起帐篷里的围裙、披肩、斗篷、各种生活杂物…一枚外形酷似水壶的陶笛。 “伙计，别太悲观。老天不至于总折磨你一个人。”迪安看了眼系统，听完老祭司得讲述之后，“野性呼唤”进度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五，基本弄清楚了凯登的身世和悲剧命运的起源，如果能找到灰影，让他们父子面对面交流，进度应该能接近百分九十， “我不担心灰影受到折磨。”凯登耸动黑漆漆的鼻子嗅探着衣服上的气息，“我只想找到他，当面问清楚。” 他转身看向飞鸟， “有灰影的画像吗，我想看看他长什么样。” 飞鸟摇头，左手掌心举到嘴前，轻轻撕咬出一条血口，“不需要画像，郊狼部落有更好的交流和纪念的方法，把你的手伸过来。” (本章完) 第228章 在东边 凯登顺从地举起右手，接着眼皮一跳。 飞鸟抓起他的手举到红唇边，锋利的獠牙在其掌心一掠而过，划开一条细长的伤口，随后把自己的左手叠了上去，与凯登掌心相贴，让两条伤口重合、鲜血交汇。 “停止自愈，以血换血，你会看到你想要的。”飞鸟清脆的话音中。 凯登眼前一花。 下一秒，眼前的一切就像被微风吹拂的湖面泛起涟漪，当涟漪静止，另外一副截然不同的画面呈现在他眼前。 一片长满鲜花的山坡中央，坐落着一堆鹅卵石堆砌的粗陋坟包，周围摆放着戒指、耳环、首饰、生锈的羊毛剪、以及玫瑰花。 一个男人站在坟包前，跟其他郊狼部落的战士一样，穿着坎肩、皮裙、绑腿，简陋、原始，倒三角形的后背密布一块块肌肉。 此时，他双手举着陶笛，对着坟包吹奏着凄凉、空灵的乐曲，这乐声极富情绪感染力，像是在倾述、纪念，又在深深叹息。 连周围红红绿绿、充满生机的鲜花，也在这悲吟中颤抖。 一道响亮的唿哨声打破了伤感的氛围，他停止吹奏转过了身，露出黑发琥珀色瞳孔，嘴唇紧抿的俊朗脸庞，带着一种率真和野性，但深深的法令纹、空洞的眼神，让他多了一丝愁苦。 他的脖子间带着一枚醒目的苍白吊坠，外边是玻璃，内部沉淀着灰白色粉末。 这脸型和几乎和凯登一模一样，而那枚吊坠更是令他呼吸停滞，莫名有种灵魂悸动。 “灰影，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忘了祭司大人怎么说的？老是沉浸在过去，人就容易出问题。”飞鸟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快回去吧，大家等着伱一起祈祷。” 男人沉默地点头，转身离开。 微风吹拂着他黑色的长发飘飞，他就像一座失去了灵魂死气沉沉的雕像。 …… 凯登眼前一花，画面破碎。 他重新回到了帐篷边，喘着粗气，额头冷汗淋漓。 “看到灰影了？”飞鸟收回手掌，伸出小舌头俏皮地舔了舔自己的掌心，伤口瞬间愈合。 凯登点头，难以置信地问，“刚才是什么情况？” 飞鸟莞尔一笑，“通过血液交流，你看到了我记忆中的画面。这是我们郊狼部落所有人与生俱来的能力，你具备部落血统自然也不例外。” “通过血液交流信息。”迪安在一边听得连连点头，这能力用来收集信息倒是不错。 “灰影在祭拜谁的坟墓？”凯登握了握拳，眼中多了一丝紧张， 飞鸟揉着尖尖的下巴沉思了片刻，“几年前的一天，灰影结束了漫长的禁闭，迫不及待下了山，从山下带回了一个骨灰盒，埋在了部落的土地里，还把其中一部分骨灰制成了项链，随身佩戴。” “从那以后，他每天都会带上陶笛去坟墓边坐一阵。” “从那以后，他也拒绝了所有对他怀有好感的部落女人。”飞鸟看着凯登的眼睛，感慨地说，“他的心已经死了，余生所有精力都献给了哀悼和为伟大的柯帝。” 凯登呆滞了两秒，鼻子抽了一下，抓狂地揉乱头发， “不，这不可能！露辛达被埋在山下农场边，迪安，你跟我一起去看过，你知道吧！” “我看到了，农场的棺材内是空的…没有骨灰盒，有人把它悄悄带走了。”迪安指着自己的眼睛，很认真地说。 凯登脸颊一颤。 灰影一直没有忘掉露辛达！ “法克！法克！”凯登狠狠地挥拳痛击山洞的地面，巨大的力量砸得碎石飞溅，将地面砸出一个坑，而惊人的动静，也惹得帐篷附近的人投来惊讶和同情的目光。 良久，凯登喘着粗气，平复下复杂的情绪，把陶笛搂紧在怀里， “飞鸟，给我讲讲，他是怎么失踪的，他是在哪儿失踪的？” “他是在两个半月以前，东边的森林执行巡逻的时候意外失踪。” “现场发现了什么？”迪安追问， “什么都没有…”飞鸟看着墙壁上得火炬摇头叹息，“没有衣物碎片，没有鲜血、战斗痕迹，甚至没有脚印。” “那他怎么离开的？”站在帐篷边的迪安伸手摩挲过坚韧的帐篷布，“总不能长出翅膀飞走？” “正是因为他消失的方式太过蹊跷，所以部落调查了两个多月都没有头绪。” “那么其他战士呢？”凯登急切地追问， “分别是在玉米谷、鲑鱼河、桦树林、羊山里…巡逻的时候失踪…间隔时间有一周，也有两周，有的是在早晨，有的是在夜晚，毫无规律，但统统不留痕迹。所以最近部落严禁单独行动，在外边巡逻的都是小队。”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迪安垂下脸，分析，“除非失踪案中混入了超自然因素，掩盖了痕迹。” 飞鸟明媚的大眼睛一黯，忧心忡忡地说，“这也是祭司最担心的地方，部落已经好些年没有阿尔法狼，我们的规模已经超标。超自然汇聚律随时可能降临，说不定已经降临，它就像潜伏在阴影里的毒蛇一样，对我们动了手。” “无论幕后黑手是什么妖魔鬼怪！”凯登愤怒地说，“一定要把他抓出来！” “冷静点伙计，”迪安拍了拍凯登的肩膀，又转向飞鸟，“失踪的五位战士有什么共同点吗？” 飞鸟甩了甩脑后的马尾辫， “骁勇善战，都是男性…恩，他们是部落里最优秀的战士。” “最优秀？” “我没有夸大，灰影是除了祭司以外最强大的，在日常的训练和切磋之中从无败绩。”飞鸟表情崇敬，“排在他身后的虎爪、魔豹、棕熊、赤腹鹰…基本只弱于前面的战士。” “他们能有多强？”迪安问， 飞鸟点了点自己的微翘的鼻尖，大大方方地说，“其中最弱小的也能轻松杀死五个我…” 迪安闻言扭头看了同伴一眼，这么说也能杀死五个凯登，“他们失踪前有没有任何异常表现？” “没有…照常巡逻，进食，训练。”飞鸟叹息，“他们也是最虔诚的战士，比大多数同伴信仰坚定，每天都会向郊狼柯帝的雕像祈祷，失去了他们，部落损失惨重。” 凯登又问，“他们失踪前都和谁交流过？” “走吧，我带你们见见。”飞鸟朝着两人勾了勾手，离开帐篷往山洞外走去。 天边浮现出一抹黎明的白光。 原本悠闲地坐在帐篷里休憩聊天的人已经开始了劳碌的一天，脸上涂着黑白条纹的平民们挥舞镰刀般锋利的指甲，精心照料那十几块农田，就像普通的农民。 杂草被割到垄沟里，叶片上的晨露反射晶莹的光泽。 另一部分黑红条纹的战士结队外出狩猎，或是绕着整片山区巡逻，搜索任何可疑的痕迹。 还有一部分在距离领地不远的林间空地上，教导着一群娇小可爱的幼狼，一小队五、六岁的孩童，奔跑、追逐、嗅探气味，孩童与幼狼不时抱成一团贴地打闹起来，皮肤和毛发沾满泥土和叶片，关系和睦得就像是兄弟。 祭司在农田另一边，对着一张橡木制造的木板，用炭笔写写画画，教导一群十来岁的青少年文字和语言。 从语法看，其中不仅有英文字母，还有另外两种文字，迪安猜测是西班牙语和玛雅语。 “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是祖先的遗徽，土壤存留着我们已经逝去的亲人的生命，土壤是我们的母亲，任何降临到土壤中的事情，也必将降临到我们自己身上，所以我们要保护土壤。” 祭司悠扬的朗读声中，迪安的目光掠过这片繁忙的土地，感觉到了一种深沉而蓬勃的活力。 凯登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心情变得不再那么沉重，不禁问身边的飞鸟，“你们学习这么多语言干嘛呢？” 飞鸟浓密的眉毛皱了皱，“阿尔法狼迟迟没能诞生，部落可能会遇到无法抵抗的灾难，到时候提前送一些掌握住普通人语言的孩子到人类社会去，延续我们的部落的火种。” …… “往这边…”飞鸟带着两人来到了一位正在晾晒鹿肉干的、膀大腰圆光头留胡须的老人身前，“这是凯登，灰影的儿子，刚从人类社会回归部落，祭司授权他调查前段时间的失踪事件，需要了解虎爪跟你最后聊了些什么。” “在外边蹉跎了十几年吧，觉醒得太晚，又是混血，”老人铜铃般的绿眼睛一扫凯登匀称的身材，遍布老茧的手掌往他肩膀上重重一拍捏了捏，花白的胡须扫帚一样颤了颤，“不及你父亲十分之一的强壮，以后要努力锻炼啊。” 凯登感受着手掌上得巨力呲了呲牙没有反驳。 紧接着，老人咬破了掌心，和他掌心相对，再次血液交流。 迪安就见凯登闭上眼睛，肌肉收缩，眼皮底下眼球左右摆动，就像是陷入了睡眠之中。 过了十分钟。 他忽然睁开了眼睛，消化之前看到的信息，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思索之色，不久失望地冲两名同伴摇头，转身离开。 “孩子，愿你继承灰影的智慧。” 光头老人望着他们的背影祝福。 “你觉得祭司看中的这小子如何？”另一个身形瘦长、胸毛浓密的中年男人凑到身边，摘下一块肉干塞进嘴里，问， 光头失望摇头，“青涩、迷茫，满怀愤怒…” “那他会是命定之子吗？” “谁知道呢？没人能看破命运的迷雾，就像没人能彻底弄懂《波波武经》。” …… 迪安收回上帝视角，扬了扬眉毛，继续跟着飞鸟调查线索。 三人又连续拜访了四名部落成员，分别是专业的训狼师、守卫、陶笛表演家、雕塑家。 他们与魔豹、棕熊、赤腹鹰、灰影进行过消失前的最后接触交流，并且把这一部分记忆传输给了凯登。 凯登又口述给迪安。 令人失望的是，这些内容几乎都是日常的话题，比如邀请同伴在工作之后进入森林赛跑、单挑、训狼、向郊狼柯帝祈祷， 当然也不乏男人最热衷的话题，对于部落漂亮女人的讨论。 “二十岁以下的女战士中，最为强壮、屁股最翘的女战士应该是黑狐，如果和她结合，说不定能为部落生下一个命定之子。” “不，是飞鸟，她更受祭司器重，胸脯更挺拔，能哺育出更强壮的孩子。” 凯登刚把血液记忆中这两句话传达出来，就颇为尴尬看向身边甜美的女孩儿。 放在以前，当面议论女孩儿的外表是种极其不尊重的行为。 但在山上，在眼前，飞鸟听完非但没有丝毫恼怒，反而颇为自豪地大笑了起来，绿宝石般的双眸闪闪发光。 无论是按照人类还是郊狼一族的眼光，她的笑都极具魅力，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甜美的酒窝。 凯登忽然意识到她正在从头到脚地打量自己，双眼带着一丝侵略性和一丝期待，而清脆的笑声就像鼓槌一样敲击着他的心脏，他也不由自主地凝视飞鸟，然后失去了从容、脸颊发烫，手脚无处安放，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咳咳。”迪安轻声咳嗽将凯登从奇怪的境地中拯救了出来。 飞鸟大方一笑，一甩长辫， “凯登，部落讲究直接，如果你觉得我漂亮，有吸引力，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等到某一天，你在单挑中战胜了我，我说不定会为你生一个孩子。” “说回正题！”凯登慌忙转移话题，“这五位见证者的证词基本没有意义。” “事实上，在第一位失踪者出现之后，”飞鸟略微失望地补充，“祭司已经以血换血看遍了部落所有人的相关记忆，没能发现有用线索，这也排除了内部出现叛徒的可能。” “带我们到失踪现场转转。”凯登深呼吸，提出另一个建议， 迪安摇头否定，“轮细致我们不可能比得上郊狼部落这么多人，他们已经证明常规的调查方式完全无效，再重复一遍也不过白费功夫。飞鸟，最近一次失踪时多久以前？” “两周前。” “不短了，你们在那之后尝试过别的方法吗，比如‘钓鱼’？” 飞鸟眨了眨疑惑的大眼睛。 迪安说，“我指的是使用诱饵，故意安排一个落单的同伴，引诱凶手出击。” “祭司在三天前已经尝试过布置诱饵，”飞鸟点头，“凶手根本不上钩。” 凯登表示诧异，“那就奇怪了，凶手不是你们内部人员，可又能完美地避开你们的诱饵，是什么原因？” 没人能回答。 “我只能用最后一种办法，”迪安垂下头沉声道，“飞鸟，把五名失踪战士的画像给我。” 凯登不解，“要画像干嘛？咱们总不至于在深山老林张贴寻人启事吧。” “我没告诉过你吗，我最擅长的领域是找人，超能力并非只能用来战斗，用来辅助可以忽略繁琐的步骤，直达终点！” 迪安的自信打动了两人，飞鸟很快去向部落的画师要了五份羊皮画。 五名失踪的战士，清一色的面容端庄威严，身形强壮如牛，浑身散发压迫性的气势。 随后三人带着画像去到部落外一处空旷无人的树林，迪安拿出了黑发金眸的灰影的画像，审视他的眼睛、鼻子，长相和身材、气质… “飞鸟，把灰影从出生到失踪的所有人生经历都讲述一遍，越详细我找到他的可能性越大。” 飞鸟完全看不懂这个外来人的行为，但出于祭司的命令，还是顺从地讲述， “灰影子出生在三十六年前的一个冬天…” 迪安听着听着，心念一动，一阵狂风飞出乩板，卷起地上几片落叶。 片片黑色鳞甲在迪安身边拼凑出一道披甲骑士般的“影”，影发动念力。 热量剥夺！ 滋滋… 飞鸟话音一顿，缩了缩肩膀。 附近气温忽然下降了好几度，空气中涌起淡淡的湿意，下一秒，一滴滴晶莹的液珠在三人面前凝结了出来，悬浮在半空中，越积越多。 飞鸟惊奇地看着这一幕，整整半小时，这些液珠缓缓形成一个西瓜大小的纯净而透明水团，她的讲述也进入尾声。 “两个半月以前，灰影在星夜森林时无故失踪……” 迪安从幻想空间中取出了一个眼罩，戴在脸上遮挡住所有光线，随即整个人往后一倒，身体凌空悬浮了起来，就好似躺在一张透明的空气床上。 而那团西瓜大小的清水，史莱姆一般分裂成数团，分别裹住了迪安的手脚、脑袋，然后迅速向全身扩散开来，变成覆盖所有部位的透明液体薄膜，只留出口鼻间几个呼吸孔。 这是迪安从北往西南一路搜寻“莱娜”的收获之一。 他不需要再像当初在霍金斯那般，耗费大量的食盐，水、橡胶泳池，耗时耗力地组建一个感官剥夺水槽。 现在借用念力对于各种形式能量的精细控制，他可以很轻松地制作一个临时的、微型的感官剥夺水槽，以此放大脑海黑域的搜索效果。 “影”又打了个响指。 热量转移！ 液体薄膜的温度开始缓缓上升。 当达到最合适的温度。 迪安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就像是浸泡在母亲的羊水中，失去了重力，也失去了温度、声音、气味的体感，繁杂的思绪逐渐剥离，只剩下唯一的念头，找到灰影。 “脑海黑域”迎面扑来。 …… 两分钟之后， 哗啦！ 液体薄膜从迪安身体上剥离，水分子重新回归成一团充满弹性的史莱姆，悬浮在一边。 迪安摘下眼罩，摇头一叹，“很抱歉，我看不到灰影…一股超自然力量阻止了我窥探。” 凯登脸色一黯，和他并肩而立的飞鸟又好奇道，“你这究竟是什么方法，占卜吗？跟祭司完全不同。” “这是一种超能力，现在没时间解释，”迪安拿起第二幅羊皮肖像画，“把第二个失踪者，虎爪的生平再说一说。” …… 接下来，这片林间空地上不断上演着相同的一幕。 迪安每次使用搜索之后，便静态冥想休息两小时回复消耗的精力，平复下隐隐作痛的神经。 继续搜索。 但从上午到下午，他依次搜索了虎爪、魔豹、棕熊…全都被一股神秘力量阻挡，脑海黑域中只有一片灰蒙蒙的迷雾。 直到两周以前最后失踪的赤腹鹰。 迪安诡异地看到了不一样的画面——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大汉浑身是血地被数条粗壮的的铁链锁在一个货车车厢的墙壁上，闭目陷入昏睡。 身上血淋淋的皮肉翻卷，露出白骨，也意味着他已经重伤到失去了自愈能力。 而在他身上屹立着数道周身被黑雾笼罩看不清真容的人影，其中一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忽然转过了头，深邃的眼眸看向迪安，亮起浩大刺目的光芒。 嘶—— 迪安闷哼一声摘下了眼罩，揉了揉针扎般刺痛的太阳穴，脸色凝重地退出了“水槽”， “我找到他了，”迪安扭头望向东边，追寻着那股清晰的感觉，“他在欧扎克山脉东边，外围接近十里的地方，被人囚禁了起来！” “东边十里？”凯登略一思忖，挑了挑眉毛，“那不是靠近矿场所在？” “嗯，那里藏有别的超能力者！” (本章完) 第229章 特别行动部门 迪安三人返回部落将发现告诉了站在柯帝雕像前祈祷的祭司。 祭司听完捋了捋头顶的鸦羽，“我的信使早将矿场翻了个底朝天，并未发现失踪战士。” “矿场附近藏着至少三位超能力者，其中有人掌握着屏蔽感知的能力，”迪安回忆着搜索中看到的影像，“我尝试了五次才发现赤腹鹰的下落，但也惊动了他们。” “一小队的超能力者？看来是镇长和警长向政府告发了我们。”祭司叹了口气，“灰影四人也被关在那里吗？” “不确定，我看不到他们。”迪安回答。 “可这群绑架犯到底是谁？”飞鸟目光扫过在场三人，脸色愤愤，“部落从来没有伤害得罪过任何人，为什么抓走我们的战士？” “没有为什么，这就是政府的态度，把变形者视为异类、怪物和眼中钉，无论我们如何低调、隐忍，一旦他们发现我们，就会找一个理由进攻，直到彻底把我们驱逐出这个世界，或者奴役我们。” 祭司融化黄金般的眸子掠过山洞墙壁上的火炬，感知瞬间跨越十里。 一只乌鸦振翅飞过天穹，漆黑的瞳孔扫过绿荫环绕的山脚下。 运输车、庞大的挖掘机械、轰隆的开凿声中，正在施工的矿场。 乌鸦的数量不断增多，绕着矿场周边盘旋，一双双漆黑的眸子反复扫视。 矿场南边两百米一座山岩边，突兀地暴露出一块红色的货车，隐藏在透明的空气屏障里。 “原来躲在这里。” 祭司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投射到地上的影子开始膨胀，变形，紧绷的脸颊上浮现出条条凌厉的兽纹，黄金瞳孔中燃起了火焰。 他大步往山洞外走，身上的狼皮大袄滑落到地上，露出了黄金夹杂着斑白的浓密绒毛，他的身形不断拔高，眨眼间，头上的鸦羽冠，抵住了三米高的天花板。 迪安凝视着这巨大的、散发着可怖毁灭气息的狼形，几乎被白光灼伤眼球，摒住了呼吸。 祭司低沉的声音好似雷霆咆哮，穿过山洞，抵达外界。 “所有战士，准备出发！” “其余人留下！” 黄昏的晚霞中，每一个郊狼部落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恭敬站起身，扭动青筋和血管突兀的脖子，任由一缕缕灰色、黑色、土红色的绒毛钻出了皮肤，扭曲了他们的筋骨和面目。 嗷呜—— 嗷呜—— 一道道热血沸腾的狼嚎互相呼应起来，披上厚厚皮毛的战士拖曳着寒光闪闪的利爪，集结在部落大门外—— 年老体弱的聚集在最前方，青壮年位于中央，身形最为高大、气息最为凶悍的狼人与祭司一起站在最后方。 离开山洞的迪安和凯登注视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事情发展超出预料。 “狼嚎祭祀，部落就这么冲动地进攻，不事先商量个对策？我们对敌人的能力、数量一无所知。” “赤腹鹰失去自愈能力，距离死亡不远，等不了那么久，凶手也察觉到你的窥探，随时可能撤退。我们只能在奔袭的途中商量。”祭司双爪合拢在胸前，刀片般的指甲摩擦着向两侧分开，拉出一大片火花，映射出黄金竖瞳中澎湃的战斗欲望。 迪安又表情淡定地泼了一桶冷水， “但如果大动干戈地解决那群人，势必引起强烈的连锁反应，惹来更强存在的关注，到时候你们打算怎么善后。” “人类把脚踩在了我们的头上，几个同胞正被他们折磨着，受苦，继续容忍下去，部落将丧失所有野性和凝聚力。”说完这句话，祭司不再理睬他，转身朝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妪叮嘱起来。 而飞鸟双目充血，亮出獠牙，甜美的脸上长出道道兽纹，“凯登，一起来吗，在战斗中驰骋野性，还是留下来看家？” 凯登沉默， “明白了，你觉醒没多久，不曾经历激烈战斗，留下来更安全。”飞鸟一扭头，毫无迟疑地四足着地奔向篱笆墙外的队伍，身手矫健得彷佛一只母豹。 “别想太多，我们来此只是为了寻找灰影，伱用不着参加这么危险的战斗。”迪安拍了拍凯登的肩膀，却见对方猛然一摇头，回忆这一路上的见闻，两颊浮现出病态的酡红， “这里是我灰影的部落、家乡…有一群和我流淌着相同血脉的人，”凯登牙齿在打颤，但盯着部落门口的狼群眼神越来越坚定，“我没办法坐视不理！” 哗啦—— 凯登一把撕碎了身上的衬衫，双脚撑地，腾空一跃，在半空发出一道野兽般的尖叫，膨胀的身躯化作狼形，扑向黑压压的人群。 嗷呜—— 一双双热情如火的狼爪拍打他的身体。 “正确的选择，混血小子！为了部落洒热血，才能成长！” “你继承了灰影的勇气，我承认你是郊狼部落的一员！” “你没有让我失望！”飞鸟来到他身边，隔着额头前的鬃毛投来赞赏的目光，“等结束战斗我们再好好聊聊！” 一个慷慨激昂的声音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身高超过三米，每一块鼓胀的肌肉都洋溢着爆炸性的力量的金黄色巨狼、高昂着头颅，面向众人大声宣告， “部落的兄弟姐妹们，从我们出生开始，我们就要面临一场战斗，面临人性兽性，和平与暴力之间的争斗。 我们一直以来都选择和平。 但现在我们尊重的人类却把我们的隐忍视作软弱无能，无耻地绑走了我们的手足同胞，站在我们对立面，发起挑衅，向我们宣战！” “我们别无选择！” 砰！ 祭司捡起脚下的蒙皮之鼓，重重敲击了一下，洪亮的鼓声振奋人心， “往东，欧扎克山脉外围十里，救出我们的兄弟，杀光这群入侵者，一个不留！” …… 一阵响亮的脚步声中。 一双双鬼火般的竖瞳闪动。 战士们奔向东边的山林，沿途中一头头树丛灌木间巡逻的同伴冲了出来，加入队伍，围在侧翼，组成一片浩浩荡荡、奔流不息的洪流。 留守部落的老弱妇孺们用玛雅语祈祷起来，也有人吹奏陶笛，吹出一阵辽远、悲壮之声。 迪安眼中闪过一抹光，身形射上半空，飞行着尾随而去。 …… 欧扎克山脉，东边，十里以外。 矿山脚下。 一辆被能量覆盖、隐藏在空气里的大货车车厢里。 “我好像被人强爆了！”身材干瘦，穿着牛仔裤和灰色兜帽衫的女人拢了拢领口，兜帽下金色的鼻环和圆圈耳环亮闪闪，嘴里口香糖嚼个不停。“我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刚才有人偷窥了我。” “谁？”另一个身高超过两米留着黑色爆炸头的亚裔壮汉问，他胸背间隆起的肌肉几乎要把西装纽扣给撑开。 “肌肉侵蚀了脑子吗，这都想不到？郊狼一族的战士和平民不具备远程窥视的能力，所以观察我们的只可能是他们的狼嚎祭司。”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皮裤，红发向后形成马尾辫，下巴胡须拉渣的中年男人说，“不过我们能在郊狼的地盘上戏耍他们两个星期已经足够。” “不够！”半空蠕动起一条条黑色的曲线，第四个身材纤细的、脸色苍白得金发年轻人从空气中现身，用一种蛇一般阴冷的嗓音说，“支援的军队还没赶到，仅凭借我们四个人的力量要抵抗郊狼部落太过吃力。我建议立刻撤出矿场，否则可能会遭遇危险。”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上次被乡下的吸盘大章鱼给吸坏了还没恢复？”红色马尾辫盯着金发年轻人摇头一笑，眼中掠过一道紫色的电流，“我们撤退，万一这群嗜血的怪物也跟着搬家，好不容易钓上来的大鱼不就溜走了？” “或者它们丧心病狂地跑到狗镇里报复，折磨虐杀那群无辜的镇民，让血流成河，你就满足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 金发年轻人垂下头，眼中流露出深入骨髓的仇恨， “照我说，用不着逃跑，”爆炸头壮汉捏了捏右手指节，空气一阵噼啪脆响，浓烈得白金光芒溢出他的皮肤，皮肤瞬间骨化形成的坚硬的钙质骨板，呈甲片排布，覆盖全身，有如坚硬厚实的板甲， “这群墨西哥怪物中不存在阿尔法狼，无法调用柯帝的神力，充其量只是一群空有蛮力的莽夫。它们要主动送上门，我就亲手把它们挫骨扬灰！” “有道理，但不能连累了矿场可爱的工人们。”兜帽鼻环女人吐出了嘴里的口香糖，空气里流转过一阵绚烂的光彩，小小的一块口香糖迎风见长，眨眼就膨胀成为了一个面容严肃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男人推开货车车厢的大门走了出去，随后不到两分钟。 湍急的脚步声传来。 一道穿着厚实风衣的黑发高个子中年白人，和一个穿着警服带牛仔帽的中年印第安人跟着工作服男人进入了车厢。 红马尾对着两人微微一笑，看向墙壁上昏死的狼人， “加维尔镇长，尤塞夫警长，有个坏消息通知你们，山上的狼人发现了我们的秘密行动，随时可能会冲击矿场，救援这头怪物，安全起见，你们马上召集工人离开矿场，进史密斯堡避风头。” 两个男人闻言相视一望，“四位尊敬的长官，我们这就疏散工人，但请允许我们俩留下来观战。” “不怕死吗？”红马尾目光饶有兴致地审视两人，“一旦开战我们可没功夫保护你们。” “请听我说，”胖胖的警长心痛又诚恳地说， “上百年啊，这群怪物占据了我们的丰饶的山区，无数的金矿和银矿、自然资源，禁止我们基督的信仰，甚至连镇民的数量都要严格限制，最近更是散播瘟疫，让我的同胞们变成吃生肉的怪物，他们比地狱里的魔鬼更加贪得无厌，小镇的天空都在它们的阴影下昏暗无光，我的父母，祖父母都在它们的邪恶光环下受尽屈辱，死不瞑目。” 他眼眶发红， “我们想要亲眼看到他们的终结，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如此，我们的坟墓中的先辈才能在天堂中安息，我们的后代子孙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和光明的未来。” 红马尾、金发男、爆炸头，鼻环女闻言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群镇民如果不是被控制折磨到走投无路也不至于花费大价钱，历尽千辛万苦，一层层上报，花费五年，联系到国防部特别行动部门。 “五分钟，去疏散工人，你们俩留下来。” “遵命，长官！” 两个男人消失，鼻环女朝着门口工作服的男人勾了勾手，对方又瞬间变回了一片口香糖，飞回她嘴巴里。 她大大咧咧地搂住了左右两个同伴的肩膀，一人印了个唇印，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光芒， “来讨论个计划吧，弟兄们，怎么解决那群怪物，他们可是有一百五十六头，哦，不对，被我们抓住了一头，还剩一百五十五头，如果光是让石头用拳砸，手砸断了也砸不完。” “啪！” “屁股又痒了小女巫。”爆炸头狠狠拍了一下鼻环女的屁股，“什么叫我拳头砸断？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两腿发抖站不起来？” 鼻环女咬着嘴唇，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挑衅地冲他扬起下巴， “回神，别特么到处发情，郊狼不可能全体出动，最多来个五、六十头战士。”红马尾锐利眸子里射出一道电流，惊开了两人的目光，“对了，咱们现在讨论不会再被祭司窥视吧？” “别乱放电，我没有被硬上的感觉，现在不存在第五双眼睛…好吧，好吧，毒雾，给咱们加一重保险…”鼻环女朝着金发男抛了个媚眼，后者轻哼了一声。 围成一圈的四人身周轮廓忽然变得柔软、水流一样波浪状蠕动，随后融入水流变得透明，彻底消失在空气里。 “等等，墙上那家伙体液、血肉、毛发样本都采集光了，已经是废物了吧？咱们再来次废物利用？” 半空中突兀地伸出一只涂抹着黑指甲的白嫩小手，五指分开，几枚黑色种子一样的小东西飘出掌心，飞到被锁在货车后墙上的赤腹鹰四肢、心脏处，像是蜱虫一样钻了进去。 在皮肤地下突兀地隆起，肿胀成心脏的形状。 噗通噗通跳动了两下，一根根乌黑的血管沿着这些心脏向着四肢钻探蔓延。 眨眼，蛛网一般遍布他全身，又忽然隐去。 刷—— 气息奄奄的赤腹鹰突然睁开了眼，红色的竖瞳转变为漆黑一片，冰冷得毫无人性。 “咯咯，惊喜准备完毕，狼人捉迷藏即将开始！”女人病态兴奋的声音响了起来，“小红帽们快快藏好。” …… 另一边。 迪安跟随郊狼部落飞行了一小时。 天边的火烧云落下，夜幕低垂，月亮尚未升起。 一处长满蓟草的山坡上，队伍后方的金色狼影人立而起敲击蒙皮之鼓，发出了一道咆哮，原本奔驰在山林间的数十人的队伍霎那间分散成十几支小型的队伍。 狼人们覆盖绒毛的身体产生了奇异的变化，融入周围的树木、灌木、土壤，包括凯登身体都渐渐消失，直至彻底隐形。 狼群幽灵般无声无息分头围向远处的山脚，迪安遥遥跟在它们身后，从天空往下俯瞰，惊讶地发现，山脚矿场全然没有之前繁忙的景象，灯火熄灭，昏暗一片，机器全部停止运转，安静得如同坟场。 但南边几百米处，红色的大货车突兀又醒目。 赤腹鹰就在里边！ 迪安正要冲过去，一股奇异的芳香飘进了他的鼻子，他喝醉酒似地，悬浮在半空的身体猛然一颤，脑子里晕乎乎地失去了平衡，眯起的眼睛前、景物重叠，黑暗迅速袭来，世界开始旋转、模糊、溶解。 但异样感只是一瞬间，面板中铁人专长放射刺目光芒，生命能量化作一股热流涤荡过全身，迪安从眩晕中清醒。 狂风拂面——一枚裹着土黄色褐色鳞片的拳头在他瞳孔中无限放大。 (本章完) 第230章 激战1 这一刹那！ 时间在强烈的危机刺激下静止。 无数次生死战斗中的本能，驱使迪安扭转身体挥出右拳。 大腿、腰、脊椎、肩、浑身力量凝成一股绳，生命能量在绳中奔流，汇聚于拳锋，导弹般正面迎击这只覆盖鳞片的拳头！ 嘭！ 刺耳音啸，夜空中好似引爆了一枚炸弹，绚烂的白金色火焰呈球形向四周扩散！ 一道人影被击飞出火焰，直线形向后飞出数十米，撞断了一棵高耸入云的松树，重重撞上了峭壁！ 碎石瀑布般飞溅，坚硬的花岗岩破开一个人形的凹坑。 迪安竖直地躺在里边，混身衣裳破碎成布条，露出精悍的肌肉，表面却好似被火焰炙烤，变得焦黑一片。 挥拳的右手更是被巨大的力量轰碎，红色的血肉、肌腱、惨白的骨茬刺破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连带着整根臂骨都拧成了麻花状。 但迪安一睁眼，扭动右手手腕，生命能量瞬间驱除入侵体内的异种能量，惨不忍睹的右手伤口处飞快钻出一条条鲜红的肉芽，互相粘合。 左手一招，从幻想空间中抓出了长达两米的暗金色长矛，生命能量顺着手臂涌入骨质的长矛，将矛尖点亮。 抬头，双目冷冷注视前方的夜空。 身材壮硕若熊，爆炸头的西装男穿着一身流转白金光芒的铠甲，蓬勃的生命能量又在他背后组成一对洁白的翅膀，让他仅凭肉体之力稳稳屹立在半空中。 他那张鳞片包裹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鄙夷和不屑， “明明是纯种的人类偏偏与吃人的怪物站在一起，你这个卑劣的叛徒、败类！” 他居高临下地宣判，就像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圣徒， “跪在我脚下，我来净化罪孽，送你下地狱！” “闭嘴，白痴！你们鬼鬼祟祟绑架郊狼部落战士，伱觉得很高尚？”迪安一笑，凝视他那张满布鳞片的脸，“你长着一张犰狳的脸，还敢自称人类？！” “你已经彻底堕落，无可救药！” 男人一声冷哼，双翅一扇，雄伟的身形有如出膛的炮弹瞬息跨越数十米，击中镶嵌在峭壁中的人影。 嘭！ 巨大的力量在岩壁上爆发，灰尘四溢，一条条蛛网般的纹路顺着倾斜的坡面上下蔓延，几块半人大小的花岗岩向下坠入地面，砸出一排坑洞。 而迪安早先一步闪到旁边半空，左手对准峭壁中男人的后背一压，澎湃的念力带着轰隆的声响压住他的身体，同时右手高举长矛，对准他后脑要害投掷。 但爆炸头的力气大到惊人，在强悍的念力压迫之下，仍然顽强地摆动了一下脊椎，背上生命能量组成的翅膀一节节向内收缩、靠拢，构成一副坚固的盾牌，牢牢护卫他的全身。 矛尖扎中“盾牌”僵持了一刹那，艰难将其贯穿，却也耗尽大部分力量，最后割下几缕卷曲的黑发，在爆炸头后脑勺细密鳞甲上刺出一道淡白痕迹。 爆炸头分开盾形的双翅拍飞了长矛，翅膀边缘一排排整齐连接的羽毛微妙地一颤，像是孔雀撑开的尾屏般片片分开，显露出锥子一样锋利的根部。 刚召回长矛的迪安见状心头一颤，本能地发动念力后射，拉开距离。 下一秒。 咻咻咻—— 连绵不断的破空声中，翅膀上一丛丛洁白羽毛好似飞镖四下乱射，在短短一瞬间射出的上百道，狂风暴雨般击溃迪安的念力，飞入夜空五米之后消失。 而距离爆炸头最近的峭壁有如遭遇了重型机枪扫射，花岗岩上破开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孔洞。 爆炸头挣脱了念力束缚，从峭壁上转过了身，隔着数十米朝着凌空而立的迪安露出一抹疯狂的笑意。 “叛徒、懦夫、胆小鬼，敢不敢正面接我几拳！” 砰砰砰！ 迪安的回以右手掷出长矛，左手扣动m1900，一口气清空弹匣。 爆炸头两条小臂交错着挡在胸前构成盾牌，挡飞了呼啸的马格南子弹和暗金长矛，同时浓密的生命能量、后背洁白的羽翼响应他的意志，汇聚到他身体前方，组成一枚圆锥形的钻头，直指迪安的心脏部位。 冲刺！ 迪安召回了长矛，全力激发生命能量，白金火焰从他四肢躯干内脏每一个细胞中跃出，在背后形成一道实质化的威严、肃穆的半身像，有如从亘古诞生的泰坦，修长又强壮的双臂垂在迪安身体两侧，随着他高举长矛的动作，像是张开的弓弦一般向后弯曲到满月的状态，蓄力。 同时，裹住迪安周身的幽灵甲凝聚到他的暗金长矛之上，构成一只黑雾流转的矛尖。 全副的念力推动着他的身体电射而去。 啵！ 两道白金的身影撞到一起。 火星撞地球般，半空爆出一阵阵蘑菇状的空间波纹。 气爆和音浪卷起狂风，地面的树，灌木、草被刮得匍匐在地！ 爆炸中心的两道身影一错而过，不约而同地颤抖了一下，鲜血浸透了破烂的衣衫，周身骨骼出现明显的扭曲变形。 迪安掰正了断成两截的右手，爆炸头拔出胸膛破碎鳞片里的长矛丢开。 没有闪躲、迟疑、畏惧，转身，两双冷眸交织，两人继续冲撞！ 轰隆！ 爆炸头被撞到了一处五米长的鳄形玄武岩上，巨大的冲击力将岩石四分五裂。 尘云与烟雾同时扬起。 迪安扑到了他身上，两手左右开弓，骇人气爆中，雨点般的拳头带出漫天残影，好似八臂恶魔般疯狂砸击他的犰狳般的面部，砸得鳞片破碎、鲜血飙溅，又灌入身后的地面，花岗岩一寸寸龟裂塌陷。 爆炸头在愤怒和惊恐中尖叫一声，抬腿迎胸蹬飞迪安。 迪安抛飞到光滑如镜的峭壁之上，爆出一片树皮般的裂纹，继续往下跌落，压断了一片桦树树，重重落到地上。 爆炸头飞身一跃，流星般向他砸落！ 千钧一发之际迪安左手推出一记念力，借由反冲向后滑开，覆盖着土黄色鳞片的大脚落在地上踩住他的残影，沙石泥土崩飞，地面向前裂开一条蔓延数十米的沟壑。 轰隆！ 两道身影来回冲撞，这片峭壁前的天空中炸响了一道道闷雷。 …… 凯登心跳如擂，浑身油汗，从来没有体验过如此奇特的感受，他不再是单独的个体，而是整体中的一员，跟随着狼群奔跑、嚎叫、沐浴黑夜的静谧…身体中血液融为一体，加热、沸腾，不安和彷徨、忐忑和恐惧，在集体浪潮冲刷之下湮灭、消失，化作虚无，连一朵浪花也溅不起来。 凯登变得无所畏惧，尽情驰骋。 但他还差了点什么，他无法与狼群达到灵肉交融的境界，无法冲毁眼前的一切阻碍。 …… 空气涌动。 他跟着大部队包围矿场之后开始分散地搜索，他和飞鸟以及另一位战士无声无息靠近了红色的大货车。 车门毫无防备地敞开着——车厢里四壁、地板和墙上，爬满粘稠干结的血迹，一个大汉被锁住四肢绑在最里边，垂下头，红色的长辫搭在肩膀边，身上皮肉绽开，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 “赤腹鹰！” 空气里传来一道低吼，一名额头前带着一撮金毛的狼人从空气里显形，挥着利爪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挥爪。 刷刷—— 几道耀眼的寒光闪烁，墙上的铁链断成数截，伤痕累累的大汉失去支撑，顿时向前靠近同伴的怀里。 “他还活着！”狼人长长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空气中现形的飞鸟和凯登，“把祭司叫回来治伤！” “等等，伙计，你们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吗？”凯登保持着一丝理智，拉着飞鸟缓缓退出车厢，“矿场里其他人都消失了，就剩下一个赤腹鹰，还是活着的？” “别废话，新人，那群家伙明显来不及处理就逃走了！”金毛狼人以命令的口吻说，“快去叫…叫…” 噗嗤！ 金毛狼人脸上的急切忽然凝固，一束鲜血高高溅起染红了他的下巴和嘴唇，血光照出他难以置信的脸庞。 之前埋在在他怀里的赤腹鹰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瞳孔如同魔鬼附体般漆黑一片，嘴角笑容残酷到令人毛骨悚然，脖子处钻出的一条条乌黑的血管连接着两颊、太阳穴、爬满额头，有如皮肤底下的泥鳅！ 而他的一只右爪正举在金毛狼人胸前的窟窿前，粘稠的鲜血浸透了弯钩状的指甲。 金毛狼人向后瘫软在车厢死角，掏心裂肺的痛苦让它暂时无法动弹。 凯登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尖叫了一声，陪着飞鸟一左一右扑了过去，想要制服行凶的同伴。 但赤腹鹰明显更强，随手地丢掉战利品，身形化作巨狼迎面扑出，两人好似被无形的攻城锤撞中，向后飞出车厢，落地又继续滑行。 赤腹鹰闪电般逃到了车厢外。 “嘻嘻…” 车厢里又响起出一道诡异的轻笑，几枚渺小种子飞向了靠着墙壁战栗着、急速自愈的金毛狼人，寄生虫一样钻了进去。 狼人皮肤底下钻出一条条乌黑的血管，睁开冰冷的双眸，左右分开一双利爪，扑出车厢。 呼喊和打斗声，惊动了矿场中四下搜索观察情况的其他部落小队。 他们转头看去地发现此行的目标正身形如电地与两名前来救援的年轻人缠斗，很快金毛狼人也冲出车厢加入战斗，绕着两人跳来跳去。 更强的力量、更快的速度，锋利的爪牙，闪电般接二连三地攻向要害。 战斗经验匮乏的凯登和飞鸟瞬间落于下风，几乎只能招架，连连后退。 “赤腹鹰和金牙发疯了吗，怎么对自己人出手！” 三支小队冲了过去，想要将他们分开。 东边，一块岩石之上，化身金色巨狼的祭司本来在追寻鼻子前狗镇的两道熟悉气味，注意到场中变化，不由举起手中的蒙皮之鼓，用虎口轻轻敲击了几下。 嗵、嗵… 沉闷的鼓声彷佛蕴含魔力，涤荡过整个矿场，传入所有狼人耳朵里，它们都神情一振，双眸变得澄澈冷静。 失控的赤腹鹰和金毛狼人瞳孔中深渊般的漆黑突然褪去，凶残的面容上显露出一丝茫然和挣扎！ 一枚枚令人头皮发麻的突起，就像是被开水烫伤的甲虫一样在它们皮肤底下疯狂蹿动！ 嗵、嗵… 祭司见有效果，手中鼓点更急，但敲了没几下，数十年培养出的直觉在这一刻开始预警，他嗅到了一股猫尿一样刺鼻的臭味，直冲脑仁。 金色巨狼优雅又迅速地往旁边扑出。 幽绿光芒闪动，一把鬼魅的匕首刺中他之前所在的位置，但只是刺中空气破了一道残影。 当偷袭者意识到攻击落空，想要缩回去时。 金色巨狼以比之前快上数倍的速度返身一爪。 嘶—— 金色的利爪瞬间命中隐形者，但并没有任何划过血肉的扎实感，反而像是用刀穿过一片没有形体的薄雾。 雾气毫发无损地凝聚原样。 狼嚎却感觉右爪强烈的灼痛，闪电般收回——金色的绒毛之上染上了一层看起来剧毒的绿色物质。 他面不改色地挥动左爪切掉右手翠绿的血肉，继续敲击手鼓。 但空气里传来令人血冷的嘶嘶声，微风中，绿光一闪，一把雪亮匕首戳穿了鼓皮。 …… 不远处货车车厢外…鼓声停歇，金牙和赤腹鹰又开始发疯地攻击同伴。 凯登陪着一群狼人包围了上去，踢中他们的膝盖窝，拽住双手、按住脖子，将他们按倒在地上，控制了起来。 尽管如此，这两个失控的同伴仍然努力侧着脸，漆黑的瞳孔怒瞪着往日的同伴，呲牙咧嘴，喷出腥臭的口水，全然没有一丁点曾经的情分在。 就在这一刻，陪在飞鸟身边的凯登感觉到一种诡异的抽离感，天空变得阴暗，黝黑的云层密布，身周的空气异常闷热，让人喘不过气来。 同时，凯登注意到飞鸟头顶的狼毛诡异地根根直立了起来，就像是刺猬！ 这是—— 凯登脑花中闪过一抹警觉，不作思考地抓住飞鸟的胳膊往旁边扑出。 滋滋…啪！ 空气中闪过数道耀眼的紫色的分叉电流，照亮整片昏暗的矿场，长鞭一样抽中围住失控者的八名狼人战士，又在地面犁出几条冒着热气的弧形深沟。 被命中的狼人战士周身长毛根根炸立，皮肤变得焦黑一片弥漫出难闻的烧焦味儿，身体雕像一般僵立在原地抽搐，好似跳起了怪诞的集体霹雳舞，两眼翻白失去意识，强大的自愈能力也没办法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摆脱困境。 嘻嘻… 飘忽的笑声中，一粒粒乌黑的种子天女散花般飘向那群被电僵的狼人，钻入皮下，寄生他们的身体。 唰唰唰—— 场地中央睁开了十双漆黑的瞳孔。 (本章完) 第231章 激战2 就像一场噩梦。 凯登刚从那道可怖的闪电中回过神，抬头就见之前还并肩作战的同伴冷冷看了过来，其中的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十名瞳孔发黑的狼人腾空一跃，灵敏地跳过拦路的几辆装满泥土和碎石的拖车，直扑他们背后。 “逃！”飞鸟大喊一声，拉着他飞快往矿场北边跑去，正在搜索的部落成员注意到异常动静迅速围了过来， 短暂的交流之后，棕毛狼人一声令下，超过二十名狼人从周围空气里显形，如同五颜六色的河水一般席卷而去，同失控狼人搏斗起来。 呼号声中。 利爪飞舞。 周围传来咆哮声和骚动声，还有碰撞和撕裂声，凯登看到混乱的轮廓，以及闪烁的獠牙和利爪。 数量占据绝对优势的理智狼人三个一组，以多打少，迅速控制住大部分失控狼人。 但形势刚好转，凯登再度感觉到空气干燥、压抑，场中狼人的头顶长毛根根竖立。 “小心，都闪开！” 他的呼喊声迟了。 滋滋滋—— 矿道一角涌出巨量的紫色闪电，有如成百上千道闪闪发光的鱼叉，叉中了聚成一堆儿的四十头狼人，贯穿身体，串烤鱼般把他们穿在一起。 一道道火花闪现，黑雾弥漫，他们闷头倒地。 …… 凯登再次幸运地逃过了电击，同时发现放出闪电的位置，他意识到如果不抓出这些阴影中的潜伏者，部落的战士将全部变成傀儡自相残杀！ 凯登消失在原地，像被风带走一般，飞鸟都来不及惊讶。 他有如一颗暗金色的炮弹蹿到了远处矿洞外一块灰色的岩石边，用狼特有的方式，从后边咬住了空气中的无形之物，双爪对准膝盖的位置一撕！ 嘶—— 利爪好像伸进了高压电线里，凯登身体猛然一颤，麻痹地跪倒在地。 同时，一道周身流转着亿万道电弧的马尾男跌跌撞撞地从空气中显形，大腿后侧一片鲜红破开血口，他却不管不顾地伸出两手按上被麻痹住的凯登肩膀，像灯管一样放出紫光。 一道道蚯蚓似的电流顺势涌入了凯登的身体，千万伏特的电流又穿过内脏、骨骼、皮肤制造出巨大的热量，凯登就像是被烈火烘烤一般，眼耳鼻口喷出了火光，锋利的指甲燃起了火焰，迅速碳化。 温度如此之高，连带着他紧贴的岩石也发红发烫。 凯登丧失了意识，自动解除狼形，露出焦炭般的人身。 不！ 飞鸟从一边冲了过来，爪子划过了红色马尾的脸，拉出一条深可见骨的血口。 红马尾吃惊地尖叫一声，释放一道耀眼的闪电劈中狼女，让她重重撞到岩壁之上，滑落到凯登身边陷入昏迷。 红马尾丢下两个被电成焦炭的狼人，周身亮起蜿蜒扭曲的电光，悬空涌向中央的一群人。 滋滋—— 沿途他忽然落地，像是舞台上谢幕的乐队指挥家一样，双手先向上然后向内侧划一个弧圈，停在外侧，指尖放光—— 紫光大盛。 两道横卧树枝状的叉状闪电掠过了空气，几头藏匿在阴影中妄图偷袭的狼人被硬生生电了出来，痉挛着、颤抖地栽倒在他身体两边。 …… 交战的中心厮杀声震天、鲜血、皮毛、碎肉浸透地面——被电流击中的狼人无一例外被种下了寄生种子，遭到控制的狼人的数量迅速攀升到惊人的二十六头，超过保持着理智的狼人。 另外，理智狼人们无意伤害同伴，战斗过程束手束脚，只能勉强往外退走，但失控狼人毫无怜悯之心，招招攻击动脉、眼睛、心脏… 理智狼人落于下风，几乎全部带伤。 局势逆转。 空气里传起一道清脆的掌声和笑声，隐身的操纵者似乎很满意它们的表演，但她的大意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一头棕毛狼人硬吃了腹部一爪，淌着鲜血闪电般扑向了笑声传来的地方，张开骇人血盆大口扑咬住一枚圆滚滚的东西。 使劲扭动獠牙，咔嚓，一枚脑袋被他咬了下来，丢到了地上，一具无头的尸体躺在了他长满锋利指甲的大脚下。 但狼人神色一凝。 那枚脑袋两颊处涂抹着鲜艳的腮红、眼睛圆圆的翠绿喜人，但分明只是一个爬满叶片的木头人， 嘻嘻… 笑声再现，同时空气噼啪炸响。 棕毛狼人心头一沉，奋力往旁边扑出，但他慢了，一道绚烂的电光穿过他的身体，利箭般射向远方，逐一穿透了场中的理智狼人，一大片烤肉的焦香弥漫。 被电流劈中的狼人全部跪倒在地。 又是一大片种子悬空飞洒…准确地钻到他们体内，编织出蛛网般密集的乌黑血管。 矿场中央睁开一双双漆黑的眼睛。 …… 解决全部敌人的红马尾和鼻环女终于从空气中现身，看向身后守护者一般忠诚站立等待指令的四十多头狼人， “你说把这些恶狗全部带回去，上面会不会给我们放一年的假？” “别做梦，最多一周！” 男人叹息着一甩马尾，目光转向矿场东边，隐约可见一头金色的狼人正上蹿下跳，超过十把匕首有如毒蛇的獠牙，在他身周的空气中忽隐忽现，不停地扑咬要害。 “毒雾就算了，强石应付一只杂鱼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非要我们去帮忙？” 两人相视一望。 红马尾纵身一跃，披着紫色闪电，掠空游向狼嚎祭司。 而鼻环女孩带着狼人大军紧随其后。 …… 狼嚎再次躲开刺向心脏的锋刃，挥舞利爪将雾气暂时逼退。 随即感觉身后一阵巨大的脚步声袭来，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那些面色狰狞，行尸走肉般攻向他的同伴们。 有那么一刹那，他感觉回到了曾经阿尔法狼死去的那一刻，末日笼罩整个部落。 眼神恍惚了一下。 紫色电流劈中了他的胸膛，将金色的毛发烧成焦炭，翠绿的匕首刺中了他的后腰，毒素顺着殷红的鲜血渗入体内。 五枚乌黑的种子子弹般命中它的胸腹，扎根进皮肉，吮吸鲜血。 黑压压的失控狼人跃入半空，冰雹般朝他迎头砸落，后方的鼻环女嘴角咧开一抹轻蔑的笑容，都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但他们根本不知道祭司为什么叫做狼嚎。 嗷—— 祭司忽视了所有攻击，金黄双眸闪过决然之色，仰头发出一阵刺耳的长啸，无形的声波以他身体为中心向着四周涤荡。 对着他胸腹和后背狂攻的马尾男和匕首男就像是被列车撞中，腾空而起向后飞出十米远，落地滑行，撞翻了几架载满土壤碎石的拖车。 叫声如此响亮，隔着老远的鼻环女必须用双手使劲捂住耳朵，却也止不住这声音钻进毛孔，震裂她的大脑和内脏，她的眼睛和嘴巴里钻出的一缕缕鲜血，脚下的大地震动，泥沙纷纷洋溢到半空，矿场周围的山坡上碎石滚滚而下。 凶恶地扑向狼嚎的狼人们被定身在原地，颤栗着大口喘息，焦黑鬃毛之下，寄生在血肉里的一只只乌黑的甲虫也受不住这回响不绝的咆哮，痛苦地钻出他们的皮肤，来到冰冷的空气里，随即劈里啪啦爆成一团团血污。 寄生的甲虫死亡。 在场四十多头狼人顿时浑身一震，漆黑的双眸恢复成五颜六色的竖瞳。 原本听起来刺耳的咆哮变成了振奋人心的战歌，唤醒他们体内最原始的野性。 昏死在矿洞便的凯登和飞鸟身周弥漫出鲜血一样的红光，他们就像被温泉给包裹住，被烧成黑炭的皮毛褪去，坚韧光滑的皮肤重新生长了出来，严重到足以致死的伤势在一瞬间痊愈。 一股强烈到极点的冲动迫使着他们张开大嘴，对准天上的月亮。 长啸！ 嗷呜—— 嗷呜—— 一头接一头狼人开始回应祭司的呼唤，山呼海啸占据整个矿场，他们的身体肉眼可见地膨胀，筋骨变得更加粗大，皮毛更加坚韧，双爪拔长了一半，獠牙向下垂过下巴。 …… 场中所有狼人狂暴化。 祭司脱力一般，神态疲倦、浑身发软地跪在地，终止了咆哮。 金色的毛发光泽暗淡，并且多出了许多白毛。 红马尾三人从头晕目眩中清醒过来。 就见四面八方，数十双杀气腾腾的眼睛牢牢锁定了他们，狼人们把他们围绕在圈子中央，那增大了足有一半的身躯上，毁灭的气息令人心颤。 “法克，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红马尾冲着地面淬了一口，周身亮起电弧射入半空中，想要先逃出包围圈。 这一动顿时吸引到五头狼人的注意，他们速度大增，略一屈膝，弹簧般跃上半空，挥爪扑向逃窜红马尾。 马尾仓促释放了一道环形闪电，电流穿过狼人的身体，这次却只有几道闷哼，几双挥舞的利爪仍然向前掠过，热刀子切过黄油般划开他的腹部。 啊啊啊！ 哀嚎，半空中泼洒出一大片鲜血，红马尾凄惨地跌落在地，胸腹间裂开几道翻滚蜈蚣般的豁口，热腾腾的内脏滚了出来。 旁边的鼻环女见状立马朝他吐出几枚翠绿的种子，种子落入鲜血，霎时间发出一大片治愈的绿光，化作一粒粒绿色甲虫，缝合马尾身上骇人的伤口。 他苍白扭曲的面目恢复平静。 但女人做不出更多反应，一阵劲风从背后袭来，五头狼人咬牙切齿地扑了过来。 女人怪叫了一声，转身洒出一大片乌黑的种子，不过这一次狼人处于全盛状态，一挥爪子轻易格开所有种子，随后狠狠撞中女人，利爪交错纵横，舞出道道寒光，将她撕成了碎片。 可惜，飞舞的只有漫天木屑，没有鲜血。 不远处空气震动了一下，鼻环女惊魂未定地现形，面无血色地惨笑了一下。 但危机远未解除，不等她喘口气，更多的狼人从右侧扑来，染血的獠牙在瞳孔中不断放大。 她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勉强释放出一道念力屏障。 屏障破碎！ 两只爪子连根扯掉了她的双腿，三双爪子刺入了她的前胸后背把她扎了个透心凉。 她眼前一黑，身边掠过一道凉意。 金发的年轻人带着她化作一阵透明的薄雾，从狼人们的尖牙利爪中夺回她的半条命。 薄雾又飘到了马尾男身边，卷起他一起往外飘。 “给我留下！” 祭司一声低吼，狼人们引颈长啸，洪亮的声音荡过半空，处于中心的薄雾好像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不稳定地变幻了几下，跌落在地。 恢复成三道狼狈的身影。 “这次托大了，逃不了！”红马尾冲着同伴洒然一笑，释放出一道弧形电流，挡住扑近的狼人，同时身上的电弧变得前所未有的刺目，连五官中都开始放出明亮的电流，一缕缕地沿着他的肩膀往上升入天空之中，“放绝招，和这群怪物拼了！” “恩！” 面色惨白、女巫气息奄奄地往血淋淋的伤口处丢了几粒翠绿的种子，又从嘴里吐出一把足足数百粒的土黄色的种子，金发的毒雾则一咬牙抓起匕首刺破了左边的胸膛。 粘稠的鲜血喷溅而出，浇透了女巫手中种子，随后像是暴雨一般向着四周泼洒开来。 狼人们注意到空气中的星星点点，下意识地挥爪阻挡，却只是挡住了一片微凉的液体。 沐浴了鲜血的黄色种子在碰撞之中瞬间分裂成上万细微的液珠，散入空气，融进狼人们的身体。 原本正斗志十足朝着中央猛攻的狼人们，鼻子前嗅到了一股清幽淡雅的气味，神态一恍惚，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重叠。 脑海中响起母亲温柔的声音，融化了它们胸膛中沸腾的杀意，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放松肌肉，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缓缓合拢。 连祭司也中了招。 周身浓密的绒毛飞快褪去，露出光滑皮肤，身体缩小变回了人形，原本激烈的气氛忽然变得落针可闻。 此时，月亮隐去，矿场的天空中浮现出一大片乌云，愁云惨淡之中，游弋过大片银蛇。 “成功了！”马尾男人脱力地往后栽倒在地， 脸色难看到极点的女巫从嘴里掏出了一支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又递给了浑身是血的毒雾，毒雾深吸一口烟，呛出满嘴内脏碎片，最后递给了仰望着天空的马尾。 欣然一笑。 轰隆隆！ 闪电划破天际、雷声轰鸣！ 数十道银蛇从矿场上空黑色云层中坠落，就像是地底深处生长了上百年的树根一般上细下宽地蔓延，劈中了僵立在原地的狼人。 整片天地在一刹那间被炙热的白光点亮，矿场里的机械设备、和几十道人形身上燃起了火焰。 矿山开始摇晃，就连大地都开始震撼，毁天灭地的闪电风暴湮灭着周遭的一切。 但这惊人动静只持续了不到两秒。 天空重新亮起，云层的缝隙中出现了月光，女巫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夹杂着古怪欢悦的哭喊，摸着自己光秃秃的大腿， “我们赢了！” 噗通噗通！ 矿场中散发着浓烈肉香的烧焦狼人一道道跌倒在地，唯有狼嚎祭司坐在中央有如石雕，虽然浑身漆黑，后背却异常笔挺。 哪怕闪电也没能让他屈服！ 他睁开了黄金的瞳孔，环顾四周几乎没有生息的同胞，再次张大了嘴。 嗷呜… 断断续续的嚎叫声响起，祭司身上涌出大量洁白的光芒，一缕缕地往外形成薄雾，汇入同胞死寂的身体中，焦黑的皮肤开始剥离，露出软嫩的皮肤。 “该死的，这老狗又开始乱吠了，快阻止他！” 女巫抓狂地伸手往嘴里掏，可一阵干呕之后啥也掏不出来，种子已经耗尽。 马尾尝试着伸手一挥，一点线头般细微的电弧在指尖闪烁了一下，又忽然熄灭，他已经耗光了电能。 毒雾捂着胸膛前的破口陷入了死亡前的深度昏迷。 没人能阻止狼嚎祭司。 “妈惹法克的强石！再不来只能给我们收尸了！” 女巫愤怒冲着身后大喊。 砰！砰！ 两声枪响。 吼叫中断，祭司胸膛爆出一大片密集的弹孔，向后栽倒。 曾经连他皮肤都破不开的武器，这次却给了他重创。 但动手的不是强石。 穿着大风衣和警服的加维尔镇长和尤塞夫警长颤颤巍巍地走出了藏身已久的矿洞，手中喷子指着祭司的身体，脸上眼耳口鼻皆流出鲜血，却咧嘴露出病态的笑容， “无耻的老狗，贪得无厌的魔鬼，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尤塞夫眼中闪烁着大仇得报的痛快， “狗镇人忍受了你上百年的剥削，就是为了送伱归西！” “古老的协议…我、我从没违反。”狼嚎浑浊的眸子死死瞪着两人，声音衰弱无力， “闭嘴吧，强盗，怪物！还跟我提恶心的协议。”白人镇长端起喷子朝他靠近，毫不掩饰语气中的怨毒，“山谷是我们的，山上也是我们的！是你抢走了属于我们的土地，还把这当成恩典，让我们感激？你和你们恶毒的兽种全都该去死！” “是我们的土地。”狼嚎双手撑着地面勉强坐起身，黄金的瞳孔死死盯着白人，虚弱地反驳，“我们先到来！” “别跟他废话了！”女巫拍着地面，催促，“给他几枪，送他下地狱！” 镇长和警长相视一望，举起喷子瞄准了苍老的祭司的头颅，按住了扳机—— 砰！ 枪响。 鲜血和脑浆飞洒。 但狼嚎没有迎来预料中的剧痛。 他面前的镇长和警长诡异地在最后一刻调转枪口，瞄准了对方，爆掉了一起卧薪尝胆几十年的战友的脑袋。 女巫张大了嘴，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 紧接着又听到轰隆的一声巨震。 矿场重重地颤抖了一下，两道人影天外流星一般坠落在中央。 嘭！ 地面裂开大洞。 焦土弥漫中。 一个血人掐着脖子将另一个浑身筋骨断裂、无骨蛇般绵软的壮汉高举了起来，壮汉脸颊就像是被汽车碾压过一般五官碎裂成肉糜，只有头顶鲜红的爆炸头说明他的身份。 而血人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传入女巫、祭司、一群人耳中。 “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值得尊敬的对手，可惜，你只有一条命，而我…” 血人右手在虚空中一抓，抓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斧刃，旋转了一圈，对准脖子，挥砍—— 唰—— 锋利的刀刃削下斗大一个头颅抛飞到了女巫三面人面前，让他们同时颤抖了一下。 而血人，也就是迪安眼前掠过一条鲜明的提示—— 你杀死了超能力者强石谢伊，熟练度+40，格斗lv4(20→60\/500)，超自然猎人发动，你汲取到1.5力量。 力量：17→18.5。 肌肉呻吟、膨胀，旺盛的生命力瀑布般涌入，填补了迪安几近干涸的身体。 近战属性提升，生命能量壮大一分，变得更加汹涌澎湃。 他左手斧刃、右手长矛，看向剩下三名超能力者。 有如死神的凝视。 断腿的女巫吞了口唾沫，双手撑住地面往后挪动，慌忙劝解， “听着，阁下，你是个人类，不该跟吃人的怪物站在一起。帮助我们杀了它们，我们会推荐你加入特别行动部门，给你杀人执照和永生永世无法耗尽财富、力量。” “别杀我们，你会遭到报复的，你会生不如死！” (本章完) 第232章 危机将至 嗖—— 暗金长矛凌空贯穿了念力护盾和女巫三人身体，将他们钉成一串，酝酿中的临死反击也戛然而止。 随后，迪安身形一闪，手中斧刃一挥。 月光洒落黝黑的血雨，三个头颅抛飞到他脚下。 你杀死了女巫、毒雾、闪电，熟练度+40，格斗lv4(60→100\/500) 超自然猎人发动，你汲取到1点感知、1.5灵敏、1精神。 感知：16.5→17.5 灵敏：17→18.5 精神：21.3→22.3。 加上之前的力量，迪安在短时间内获得了总共5点属性。 短时间提升太过巨大，他感到无数只蚊虫在叮咬、上千度火焰在灼烧他每一块血肉，瘙痒又灼痛。 不由轻合双眼，表情扭曲地颤栗。 但这痛苦转瞬即逝，每个细胞欢呼雀跃着，潮水般层层涌动，喷出浓郁的生命能量，由内而外，让骨骼肌肉变得更加细密紧致，筋膜肌腱更坚韧。 粘稠到近乎液化的生命能量又钻出毛孔，在表面形成一层水银般流动的薄膜，涤尽皮肤上肮脏的血肉碎片，修复迪安里里外外所有细微暗伤，显露出一具修长匀称，几乎完美无缺的身体。 拥有生命能量之后，无论如何提升近战属性再也不会出现肌肉暴涨、体型失衡的症状，那些超出人类之躯的营养和能量，都融入了细胞之中，强化底蕴和潜力。 迪安握紧双拳，比全盛状态暴涨了接近一半的生命能量呼啸而出，在体外构成一具庞大的白金色盔甲，随即又全部缩回毛孔，储存在细胞质中。 睁眼，整个世界、光线、声音、气味，在暴涨1.5的感知下，变得越发清晰，视觉、视觉、嗅觉…都有大幅度提升，冥冥之中的直觉配合预兆专长更是让迪安明显感觉到一股恶意，徘徊在脖子后边，像是某种危机征兆，在进化的感知中酝酿，但仔细感受又骤然消退。 迪安实在无法捕捉到灵感，摇了摇头，专注当下。 “扣除0.5精神，强化幻想空间。” 精神：22.3→21.8。 幻想空间lv0→lv1：容积4→6立方米。 …… 呼…吸… 结束这不到一分钟的临时休整，迪安低头将地上四具让锻造师专长蠢蠢欲动的超能力者尸体收入幻想空间里，又惊喜地发现存取物品消耗的时间由曾经的两秒削减到了一秒。 接着他耳边响起低沉的嚎叫。 矿场中央，伤痕累累的祭司释放出无数道白色的锁链，连接地面上昏死过去的同胞。 迪安用生命透视一扫，祭司体内的白光正不断转移到周围，迅速削弱，而且并非暂时性削弱，而是永久丧失上限，他不顾一切地挽救同伴的性命。 迪安心头叹息，却没有阻止，而是迅速找出了凯登和飞鸟两道熟悉的气息，释放出自身生命能量协助祭司的拯救起来。 …… 大部分躺在地上昏死的狼人们受到生命能量浇灌后，重度伤势缓解，从昏迷中苏醒，嚎叫着变身狼人，靠着自愈力褪去焦黑的死皮和血肉，长出全新的皮肤毛发，恢复健康。 但有一小部分，六个狼人，无论迪安和祭司如何抢救，都紧闭双眼毫无反应。 他们永远变成了冰冷尸体。 一群人怔怔地看着狼藉的焦土和六名失去生息的同伴，眼眶发红，鼻子泛酸。 “兄弟姐妹们…我们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战斗，击败了敌人，保护了部落，再次取得胜利。而做出巨大贡献的的战士获得荣耀，回归郊狼柯帝的怀抱，这不是什么难过的事。”祭司咳嗽了两声，在飞鸟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站起佝偻的身体环目四顾。 他在短短一刻钟之间好似经历了数十年的光阴，饱满的肌肉干瘪了下去，壮硕的身体缩水般变得惊人消瘦，威严的面庞爬满树皮似粗糙的皱纹、眸光充满了腐朽的暮气，他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带他们回家吧，让他们的遗体在墓园中安息。” “灰影四人还下落不明，”祭司身边的凯登插了一句， “矿场已经搜遍了，他们不在这儿，回去再说。”祭司主动背起一具尸体，纵身一跃，变成一头毛发雪白、瘦骨嶙峋的狼人，朝着矿洞之外的群山之上驰骋而去。 凯登咬牙，扛起第二具尸体紧随其后。 月光下，浩浩荡荡的郊狼部落战士队踏上返程之路。 …… 凌晨时分，郊狼部落山洞外边的空地上。 部落的男女老幼，上百人全部聚集于此，表情虔诚地围绕着篝火边六具尸体，而尸体们换上了体面的隆重的新衣服，脸部和手部红黑的纹身由祭司重新修饰一遍，变得更加鲜艳威武，身上的焦黑被也清理干净，显得不那么狰狞可怖。 悼念的男女一个接一个走上前，将骨质的项链、鲜花、简陋的乐器，作为临别的礼物放到尸体身边。 随后有人吹奏凄凉的陶笛，跳起悲壮的舞蹈。 乐声、晃动的人影，随着摇曳的篝火飘上了夜空，天空中的星辰也悲伤地眨眼。 迪安心头始终有种强烈的不安感，在仪式进行到中途便悄然离开，找了一处僻静的山洞，取出乩板和通灵套装感受了一番。 他之前击杀了四位超能力者。 但很奇怪，女巫、毒雾、闪电的灵魂失踪了，乩板仅仅囚禁到了一个强石的灵魂，他心念一动。 一道黑烟飘出了乩板。 留着爆炸头的强悍男人落在他身前。 相比于普通幽灵，这家伙意志属性更高，因此灵魂更加凝实，但理智有限，在影的控制下，无法反抗迪安的询问。 “名字、年龄、出生地。” “谢伊·林，25岁，纽约。” “你们隶属于什么部门？” “美利坚国防部、特别行动部门。” “具体解释这个部门。” “建立至今三十年，部门的职责是利用超能力解决世俗社会中发生的各种重大超自然灾害。” 爆炸头机械地回答， “部门中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超能力干员…我和女巫三人属于14组，总共4名成员。” 迪安问，“政府付出了什么代价，收买到你们服务？” “每月基本薪资五万刀，每次出任务会视难度提供巨额补贴，因任务死亡，家人将获得一千万美元抚恤金，每年享受一个月带薪假期，并且享有一定数量的杀人豁免权。” 迪安摸了摸下巴，这待遇在80年代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他记得第一次了解到美利坚特殊部门，是在拉斯维加斯从流浪汉泰姆口中。 结果过了一年多才真正与对方接触，生死相搏，站在对立面。 这爆炸头堪称迪安遇到过的最难缠的对手，生命能量足足有他的两倍。 迪安的念力、影、生命能量尽出，耗光了体内的能量晶体中的储备，耗费了深渊，以及拟形的一条命才险险解决掉对方。 如果爆炸头再多坚持五分钟，说不定死的就是迪安。 “闪电、女巫、毒雾的灵魂到哪儿去了？” “他们接受过仪式，死后灵魂回归仪式地，进入灵薄狱。避免被特殊手段捕获，遭受折磨。” 迪安恍然，官方超能力者明白一些灵魂奥秘，提前做好反制工作不奇怪。 “你的灵魂为什么没回去？” “我不信任仪式，我只相信我的拳头。” 迪安又仔细询问了一番特别行动部所在地，具体结构，以及别的小组干员信息。 强石面对这些问题罕见露出挣扎之色，沉默以对。 “灵魂接受过某种防泄密的特殊限制，没办法说出敏感的信息？” 迪安如此琢磨着，换了个话题， “听说过星门绝地计划？” “听说过，属于另外一个大部门，职责不同。特殊行动部主要负责战斗、探索。星门绝地计划的相关部门负责后勤、研发…” “你们为什么会盯上郊狼部落？郊狼部落从来没有滥杀无辜，进入世俗世界破坏秩序。” “因为郊狼部落是大规模聚集的超自然生物，不受汇聚律危害，不受美利坚政府管控，所以存在巨大的威胁性，必须消灭。” “郊狼部落被你们这群基督教的殖民者赶出墨西哥，躲进了深山老林里安分守己地生活，还是难逃你们的迫害和制裁。”迪安脸上露出深深的讽刺之色，“说到威胁，你们在拉法叶培育的吃人的蟾蜍人不是更有威胁？” 爆炸头目光呆滞地挨骂。 迪安续道，“你们打算怎么对付部落？” 爆炸头语气生硬地回答，“我们抓捕了一位成员赤腹鹰，逼问部落的秘密，调查狗镇狼化病的根源。” “啥？你们只抓走了一个？”迪安问，“灰影、魔豹、虎爪、棕熊…不是你们，或者你们其他同伴、镇长和警长抓走的？” “不是。” “见鬼！”迪安脸色沉了下去，总共失踪五名战士，结果特别行动部只抓走了其中一个，“剩下的四位到底在哪儿？” 强石一脸茫然。 “狼化病也不是你们散播的？” “与我们无关。” “除了特别行动部，还有其他黑手？”迪安思考良久没有头绪，转而问道，“你们失败被抓后有没有备用计划？” “再过一天，一支装备精良的部队，将抵达山区，对山脉深处的部落进行毁灭性打击。” “毁灭性打击？” “军队将动用f-16战斗机、ah-1j眼镜蛇武装直升机、精准制导导弹…而我们小组原本任务是侦查和收割漏网的狼人。” 迪安闻言倒抽了一口冷气，眼前隐隐浮现出炼狱般的火海，耳边回响起毁天灭地的爆炸声，太阳穴跳个不停。 以他现在的实力，面对这些现代化武器只能被炸成粉碎，就算郊狼部落加在一起同样是被碾压的下场。 “军队来自什么地方？” “不清楚。” “不行，必须警告祭司！”迪安豁然起身，抓起乩板往前一戳，爆炸头顿时化作一阵清辉破碎在空气里。 你消灭了幽灵强石，熟练度+10，格斗lv4（100→110\/500） 迪安转身离开山洞。 …… 下半夜，葬礼结束。 凯登远离了火光通明的部落，怔怔地坐在一片阴暗的树林里枯萎蛀空的木头上，望着天边眼神恍惚。 “一个人藏在这儿干嘛？祭司在和赤腹鹰谈话，你不去听听？”清脆的声音响起，飞鸟悄然来到他身边，紧紧贴着他的胳膊坐了下来。 凯登转头看了她一眼，明明不久前刚经历了一场难熬的战斗、失去了几名同胞，飞鸟的眼神仍然充满了活力。 “死了六名同胞，你不难过吗？”凯登忍不住问， “说实话，我已经习惯了，”飞鸟看着他的眼睛洒然地说，“从我出生开始，部落每年都会出现各种意外状况，因为该死的汇聚律而牺牲一些同胞。我们上头没有阿尔法狼罩着，所以死亡和分离常伴郊狼部落左右。” “你看起来也经历过不少？” 凯登眼神复杂，犹豫了很久之后，叹息，“我是个灾星，我亲手杀死我的养父母，让他们倒在血泊中，支离破碎。” 飞鸟绿宝石般的大眼睛看向他，做出努力倾听的表情。 凯登彷佛找到了发泄口，语气近乎咆哮， “在赶来狗镇的路上，我又失控地杀死过几位无辜者…” “此后，误入森林，我亲眼目睹畸形的人魔在害人，却虚弱得没有办法帮助那些倒霉的遇害者。” “现在，我来到狗镇，我发现母亲因为思念我自杀了，父亲又莫名其妙失踪。我学习释放野性，在月光下奔跑，刚和战士们熟悉起来…好像和他们变成了血脉相连的亲人…他们中又死掉了六个，我就在旁边看着，无能为力。” 凯登捂着胸口，自责地说， “从卡罗莱纳到阿肯色，上千公里也没有改变，任何和我发生了联系的人都要倒霉！” “我反复思考，我终于想明白了。我是个混血的狼人，非自然的产物，我本来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我身负诅咒！” “诅咒？”飞鸟忽然拉住他的手，浓密的眉毛紧蹙，小脸上露出郑重之色，“混血不是诅咒，它是一种天赋，它带来更多苦难，但所有苦难终将成为踏脚石，让你去到更高的地方。” “你跟谁学的这些话？”凯登盯着女人摇头， 飞鸟望着天空，神态变得虔诚，“两百年前，我们郊狼部落曾经有一位阿尔法做出过预言，未来将出现一位混血的阿尔法，人类和郊狼一族的混血。” “他兼具两者的优势，他将带领整个部落做出巨大改变，把我们从偏僻的山林、与世隔绝的生活方式中拯救出来，开始适应这个高速发展的新社会。” “你恰好在这个时候赶到了。” 飞鸟话音一顿，亲密地伸手捋了捋凯登的金发，“你知道吗，部落里很多人，祭司，包括我，我的兄弟姐妹，你失踪的父亲，都认为你就是预言之子，都对你给予了厚望。” “我心里面一直觉得，指引你来到狗镇的呼唤，是郊狼柯帝的呼唤，呼唤你来接受考验。” 凯登看着飞鸟充满亮晶晶的眼神，水润的嘴唇，懵了一下， “真迷人…但抱歉，我绝不是什么预言之子。” “只要你愿意接受部落的一切，你愿意付出，你必将成为阿尔法狼。”飞鸟慢慢地仰头靠近凯登的脸，那么轻那么缓，就像是担心吓走一只小动物，她碰到了他的嘴唇。 凯登瞪大了眼睛，然后情不自禁沉溺其中。 漆黑的树林里刮起了一阵温柔的风，桦树富有节奏的摇晃起来，泥土草屑纷飞。 寒光闪闪的尖牙利爪在绵长的狼嚎声中碰撞。 金黄的叶片飘零到半空，又轻柔罩住两道披着厚毛的身体。 …… 迪安匆忙赶回山洞，找到柯帝雕像边看起来苍老了几十岁，就像是普通小老头的祭司时，凯登和飞鸟也刚到。 年轻的战士脸上的颓丧、灰败一扫而空，双眼明亮浑身充满了朝气和活力，以及无穷的动力。 而飞鸟小脸蛋红扑扑的、容光焕发，胸脯贴着凯登的胳膊显得非常亲密。 迪安连忙大喊， “三位，我有重大的发现！” “正好，我也有事情要通知你们。”祭司从两个部落的年轻人脸上收回欣慰的目光，感激地看向迪安，“咳咳，多亏你的帮助，我们成功救下了赤腹鹰，并且问出了一个重要消息，被绑到矿山的只有他一个，灰影四人不在那边。” “啥？”凯登惊讶地问，“那他们去哪儿了？” 祭司摇头。 “我也从爆炸头的灵魂中问到了相同的答案，”迪安脸色凝重地补充，“目前看来，灰影四人的失踪案与矿场的特别行动部门毫无关系！” “而且部落的危机还没解除，就在这两天，一支军队将抵达山区，发动毁灭性的打击。以部落如今的力量根本没办法反抗，我强烈建议你们所有人搬离山区，立刻马上！” “军队，毁灭性打击？你没开玩笑吧？”凯登瞬间从之前的柔情蜜意中清醒。 “你觉得我在说笑？”迪安严肃地反问， 而祭司的表现却十分镇定，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 “飞鸟，去通知大家做好准备，把孩子们送下山去，为部落留下种子。” 女孩意识到情况危急，一点头立马化身狼人冲了出去。 “等等，只是把孩子们送走？”迪安诧异地看向祭司，“你们不离开？” 祭司满怀感情地望向周遭的一切，“我在山里面出生长大，这里就是我的家乡。如今我老了，失去力量，没办法再对部落的未来做出太大贡献，也无力到更远地方开拓未来。” 祭司枯槁的面容刚毅如刀，纤薄却坚定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 “我会和其他愿意留下来的老伙计一起守护家园，直到被埋在这里。” “不！祭司，还有机会离开的，不要轻易放弃，”凯登一把拽住他瘦弱的身体，使劲晃了晃，“部落和大家都需要你！” “他们更需要阿尔法狼。”祭司摇头，用浓密金色眉毛下的双眼打量凯登的脸，颤抖的手紧握住他的手臂， “凯登，我的孩子，预言之子…在你离开前，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去找到你失踪的父亲灰影…” “部落马上就要被导弹轰炸，我还有什么心情找灰影。”凯登红着眼，无法理解地质问，“你们、你们为什么都叫我预言之子？” “你是两百年来唯一的，因为意外诞生的混血，也是最贴合预言，最有希望成为阿尔法狼的孩子。” “到底什么是阿尔法狼，它对部落就如此重要，胜过你们的生命？” “阿尔法狼是狼群的灵魂，个体与群体的纽带，超凡力量的核心，有了阿尔法狼，部落才能真正地团结在一起，延续下去。”祭司满怀憧憬，像是祝福又像是在警告，“但要成为阿尔法狼，必须承担这片神圣土地上部落成员，动物、乃至人类的命运，必须做好付出一切，牺牲一切的决心，并且通过柯帝的考验。” “什么考验？” 祭司指着郊狼雕像那对石眼，灰宝石一般闪闪发光的瞳孔正惊悚地盯着凯登，“看看你眼前，你正在接受考验！找到灰影！” 凯登呼吸一滞，嘴巴张成了o形，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考验？ 不，他明明只是一个来寻根的混血狼人。 祭司又看向迪安，恳求，“迪安朋友，拜托你最后帮助这孩子一次，陪他一起行动。” 迪安挑了挑眉毛，“我能得到什么？” “郊狼部落的友谊，未来。” 这是画的什么大饼？ 迪安低头一笑，精神沉入系统，杀死四名超能力者后，“野性的呼唤”进度百分之九十，由此分析，不找出灰影四人的下落，没办法完成事件。 而且若不是郊狼部落对付三个超能力者，承担大部分压力，迪安也汲取不到那么多属性点。 他冲祭司点头，搂住了年轻狼人的肩膀，眼中闪烁着强大的决心， “走吧，伙计，在军队赶来之前，找出灰影！” …… (本章完) 第233章 血之河 凌晨五点，天色微亮。 郊狼部落西边两座相对而立、险峻峭壁之间，一道道黑影正飞快从左边凸起的岩石跳到右边缝隙之间，呈之字形往下飞落。 身形高大健硕跳的成年狼人跳在最前头，年幼的狼人的跟在后头，动作灵活迅捷得就像是一群岩羊。 站在悬崖边的迪安收回了目光，转向身边的飞鸟， “部落的种子下山之后去什么地方？” 飞鸟面露不舍地说，“俄克拉荷马州东部一个人烟稀少的小镇。多年前，祭司在那边买下了几栋大房子，每过一阵子就让人去住一段时间。” “先见之明。”迪凯登感叹，“这些孩子以后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离开家乡之后，汇聚律无时不在，所以他们没办法一起生活，过几天，他们会迅速分散到全国各地，”飞鸟说，“等到以后发展起来再尝试重建部落。” “人类社会不像山里面这么单纯安定，”迪安摩挲着掌心一把十字镖，回忆自己一路上的经历，“身为异类会遭遇各色危险和诱惑，过得远比普通人艰难。” “决不能出现这种状况！”凯登打断了两人的讨论，拉住他们的手就往东走，“找到灰影！灰影将成为新任阿尔法狼，重新领导部落！” “你忘了？部落已经花几个月几乎把整座山脉搜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我之前的搜索也以失败告终，无头苍蝇地乱找绝对没戏。”迪安目光掠过两人，随手一丢，十字镖“嗖”地一声飞下悬崖灰蒙蒙的雾气里，随后又打着旋飞回他掌心，“有没有新的想法、计划？” 飞鸟沉默地低下头，浓密的眉毛纠结了起来，一脸苦恼。 凯登薅着满头金发，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原地转了好几圈，都快把脚下的草地踩出一排大坑、把头发薅秃。 “飞鸟，埋葬战士的墓地找过？” “好几遍，没线索，之前埋葬六名战士的时候，你们不也去看过。” “那去露辛达的坟墓前看看吧！”凯登看向两人，“灰影失踪前每天都要去祭拜，或许会在那里留下一些线索。” 飞鸟一点头，化作狼形带头往悬崖外的东边跑去， 凯登和她并肩驰骋，迪安纵身一跃，飞在半空跟随，并且尝试着模仿强石，笨拙地用生命能量构造翅膀，替代念力飞行。 黎明将天边的黑幕劈开一条裂缝，朝阳朝着苍翠的大山投来温暖的日光， 三人翻过了几个山头，涉过漂在苔藓和青翠的群山之间，有如晶亮的绸带的小河，路过汲水的麋鹿、山羊、豹猫、灰狼。 终于来到一片静谧又美丽的山坡。 尽管已是秋天，这里仍然有大片洁白的含羞草、金黄的桂花、淡紫色的木槿，在空气中吐露芬芳。 花丛中央，坐落着一堆鹅卵石堆砌的粗陋坟包，周围摆放着几件首饰、大片枯萎的鲜花，又因为两个多月没有人打理，鹅卵石间钻出一丛丛杂草。 凯登走到坟包前，怔怔地看着它， “我妈妈就埋在里面。” 他蹲下身捡起坟墓边摆放的黄金首饰、羊毛剪、枯萎的鲜花，扭头朝两人说， “我在老约翰的照片里看到过，这些是露辛达最喜欢的首饰，这把羊毛剪，是她在农场用得最熟练的工具。” “灰影一直记着她的最爱，费尽心思帮她弄到了山上。”飞鸟看出凯登神色伤感，笑着说，“你带着陶笛吗？我想替灰影吹一曲纪念露辛达。” 凯登从怀里取出陶笛递给飞鸟，飞鸟把陶笛凑到嘴唇边吹奏起来，最开始有些生涩，但很快变得熟练。 悲凉、辽远的乐曲在山坡间回荡。 凯登侧耳倾听了好久，擦了擦眼角， “伙计，这坟墓有些不对劲。”迪安上坟包里收回了上帝视角，疑惑道，“里面只有一根吊坠。” “什么意思?”凯登悚然一惊，“露辛达的骨灰盒没有埋在里面？” 迪安摇头。 凯登迟疑了一秒，咬牙飞快扒拉鹅卵石，把坟包彻底打开，结果让人吃了一惊，里面只剩下一根醒目的苍白吊坠，坠饰是一个指甲盖儿大小的水晶瓶，瓶子里空无一物。 “这不可能！”飞鸟放下陶笛，蹲在凯登身边，难以置信地抓起吊坠，“我曾经亲眼看到灰影把骨灰盒埋了进去。对，这根项链他从来都是随身携带，形影不离，在他失踪那一天我分明看到他带在身上，怎么会出现在坟墓里？” “我也从血液记忆里看到过，”凯登凝视着吊坠，“这里面本来该装着灰白的骨灰，怎么没了？被人偷走？” “不可能！灰影叮嘱过附近的狼群守护这座孤坟，动物不会靠近这里。”飞鸟果断否定，“如果是人为偷走，那也该先偷走坟墓外边更有价值的黄金首饰，而不是骨灰。他们也犯不着重新把坟包填埋好。” “只有一种可能。”迪安眼睛眯了起来，思忖道，“是灰影亲自带走了露辛达的全部骨灰，而且就在他失踪那一天！” “为什么？”凯登和飞鸟同时脱口而出， “如果你要离家出一趟远门，很久不回来，甚至是永远不回来，”迪安盯着凯登的眼睛，“你会不会带走你最珍爱的、视若生命的东西？” 凯登下意识地点头，飞鸟绿眼睛里掠过一丝恍然， “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想我们一直以来都走进了一个思维误区，”迪安绕着敞开的坟包转了一圈，“我们总是认为是某种超自然的生物、力量，强迫性地带走了灰影，从来没有考虑过另一种情况，是灰影主动离开了部落！” “他主动清除掉自己的所有痕迹，并且在离开之前带走了妻子的骨灰。” 嘶—— 凯登呼吸变得急促。 而飞鸟豁然起身，皱眉看向迪安， “你的意思是灰影子自己离开了山区，没有通知祭司，部落任何人？” “或许他有自己的理由。” “我不相信！”飞鸟彷佛心中的神圣被玷污、绷紧身体，喉咙里发出狼一样低沉的嘶嘶声，带着一丝愤怒看向迪安，“灰影是部落最强大虔诚的战士，他对所有部落成员做过承诺，剩下的生命都会用来侍奉郊狼柯帝，绝不会不声不响地抛弃我们！” “而且其余三位失踪战士身上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回部落问一问！”凯登深呼吸，把项链戴到脖子上，“一定要搞清楚！” …… 三人沿着原路返回了部落，再次询问了其他几名失踪战士家属。 但他们在失踪之前并没有做出带走自己最珍视物品的行为，与灰影不同。 迪安又把猜测告诉了祭司，祭司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我的儿子，灰影，虽然违反规定与外面的女人结合，但他一直是最无私的战士，绝对不会抛弃部落。” 祭司语气沉重， “如果是他主动离开，那他一定是为了整个部落在付出。” …… 三人离开了山洞。 迪安啃咬着一块烤熟的羊肉问，“接下来怎么找？” “我们好像在山里面找出一块与众不同的石头，希望渺茫。”飞鸟看着天上的太阳，时间正式进入下午，部落的战士们开始打磨爪牙、为狼犬编队，利用山林的馈赠制造各种机关陷阱，为那场即将到来的恶战做准备，所有人脸上笑容不再，整个部落气氛肃杀，“而且我们的时间所剩无几。” 凯登低头陷入沉思。 “经验告诉我，如果实在看不清未来的方向，那就尝试回顾过去。”迪安目光掠过凯登和飞鸟，坐在草地上摆出一个冥想的姿态，“我们不如把进入狗镇后，经历的每一件事都仔细回想一遍，或许其中隐藏着某些关键细节，被我们忽略的地方。” …… 三人花费了半小时，坐在部落外边的桦树林里，整理思绪。 凯登突然来了精神，“还记得吗，失踪案发生前后，山谷里的狗镇也爆发了狼化病！它们都发生在两个多月前。” 迪安眼前一亮，“我们当时就猜测，两起案件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关联。” “背后都是同一个凶手？”飞鸟尝试地问，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凯登猛地一拍拳头，“既然我们对于灰影的下落毫无头绪，不如先解决狼化病，或许能从中得到启示。” 别无他法，三人只能试试看。 “现在再去狗镇来不及了，重新回忆一遍狼化病吧。”迪安回想着曾经在狗镇的见闻，“生病的镇民对于凯登充满了莫名其妙的好感和服从性，遵从凯登的任何命令。” “他们的身体素质得到了轻微提升。” “在月亮升起来之后，会听到神秘的狼嚎，出现无法抑制的进食生肉的渴望。脾气也在逐渐地变得暴躁。” “我们当时怀疑这些病人正在缓慢地转化为狼人。” “听到狼嚎，我没办法解释。”飞鸟站在一棵桦树边，摩挲着尖尖的下巴，“但部落里刚觉醒战士形态的五六岁的孩子，尚未驯服体内的野性的时候，会出现喜食生肉、脾气变得暴躁的症状，最多持续一个月，症状会迅速消失。” “另外服从这种现象，在我们郊狼部落里，只会出现在低级狼人对于高级狼人身上，就像是平民爱戴战士，战士尊敬祭司，而祭司服从于阿尔法狼，一级一级往上，非常严格。所有低级别的部落人，都能感受到高级别体内更强大，更具活力的血脉，渴望被这些血脉认同，所以产生服从性。”飞鸟语气微妙地说，“能明白这个意思吗？” 迪安起身按住粗糙的树皮，沉吟，“生病镇民果真在转化为某种低级别的狼人？” 凯登摇头，“不应该，我记得祭司说过，狼人诞生的途径只有两条，繁衍，以及阿尔法狼亲自转化。可镇民们绝不满足这两个条件。” “不一定是转化，”飞鸟双手环住颤巍巍的胸膛，“只要镇民体内出现了不完整的低级血脉，也能感受到凯登的高级血脉，产生服从性。并且在血脉的刺激下，做出一些符合狼性的诡异举动。” “你的意思病人体内有部分郊狼之血？”凯登犹豫地说出这个猜测，脸色不由变得铁青。 飞鸟关心地搂住了他的胳膊，“这只是一种猜测，也可能病人们受到了诅咒、催眠、或者中了毒。” “我们没有时间考虑其他因素，盯紧郊狼之血。”凯登急切地追问，“我当初在镇里面问遍了生病的镇民，他们生活作息正常，很少离开小镇，除我之外，从没接触过狼人，他们从什么地方获得狼血？” 飞鸟抿着嘴唇沉思了片刻，思忖道，“要我说，最可能的来源是摄入…” “摄入？”迪安嘴角抽了抽，“进食、饮水？” 飞鸟点头，“镇里有几十家农场，与外界也有采购食品的协议，食物来源多样，但是水源非常单一——所有镇民都饮用河水。” “红河？” “从很远处的群山之巅，山顶湖中流下，穿过森林、草地、苔藓、涌入山谷，流经小镇两岸。如果河水出了问题，”飞鸟说，“那么狗镇无论东西南北哪位方位的镇民，都会逐渐生病。” “所以河流中混入了郊狼之血？”迪安侧过脸，心头忽然涌起一种刺骨冰冷的预感，如果推断是真的。 河水中的血液又来自哪里？ 但他终究没有问出这个问题。 凯登缩了缩脖子，只觉觉得背心一阵冰凉，“流经山脉的只有这一条河？” 飞鸟点头，“偶尔有几段分叉的河道，但很快又会交融在一起。” “动物们喝了河水没问题？” “我们做过实验，”飞鸟说，“动物喝了郊狼之血不会出现剧烈症状。” “走吧，顺着河流往上游走。”凯登深呼吸做出了决定，“答案可能就在那地方。” …… 这片山脉中的河流并不波澜壮阔，最宽阔的一段也不到五米，也不深邃，阳光照耀下河水清可见底，被水流长期冲刷的石板上，遍布斑驳的痕迹。 但它有更多的急弯，河岸曲折不齐，宽度和高度变化巨大，更错落有致。 这河流随着山中复杂起伏的地形叮叮咚咚，不时与岩板中涌出的山泉水汇合，在峭壁最上方形成飞流直下的天然瀑布。 也有时候会钻进石头缝里，汇入山中的地下暗河，然后又从某一个山洞中涌出来。 三人顺着蜿蜒曲折的河流一路往上游行进。 沿途迪安锻炼着生命能量幻化羽翼的技巧、以及念力转化能量的熟练度。 同时运用上帝视角扫描河流两岸，以及河底中的杂物，寻找灰影四人可能的遗留物，但没有收获。 他们顺着山中河流一路从下午走到深夜。 而凯登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全程保持沉默。 随着海拔的上升，气温迅速下降，但还没有低到出现冰雪的地步，他们便抵达了河流的发源地——山顶湖。 它躺在在几座山崖怀抱里，平整光滑得就像一面圆镜，湖水幽蓝深邃，天空中皎洁的月光和繁星倒映在上面，星月彷佛降临人间，景色美不胜收。 而湖岸边有几个明显的缺口，湖水顺着缺口滑下峭壁，形成几道水帘般的瀑布，倾泻而下的瀑布又在底面汇聚成几条树根一样河流…蔓延进山脉里，在某一处汇合。 迪安远远就开始用上帝视角扫描湖水。 不久之前刚提升了1点感知，哪怕是在光线黯淡的深夜，隔着几十米深的湖水，他也能很轻松地把场景探测得清清楚楚。 旁边，凯登怔怔地望着湖水问，“这就是狗镇水源的源头？” 飞鸟点头，“很漂亮吧，但离部落太远，我们很少来这边，也基本没有别的人来。” “我要下去看看。”凯登开始脱掉披肩、围裙。 “一起！”飞鸟做了个水平摆臂，就准备跳水。 “用不着进入湖底，我扫描过了，”迪安睁开眼，阻止了两人，“湖里面除了鱼和虾蟹，什么东西都没有。” “你怎么办到的？”凯登看着深邃不可测的湖水，一脸纳闷，“这能看得清？” “信我就别下去白费功夫，我们往哪儿走。”迪安目光扫向湖对面一处山崖，崖壁上一块翘起的岩石后，有个极其隐蔽的黑色口子，是个洞窟的入口。 “这洞窟里面有股神秘的力量阻挡了我的感知，我没猜错的话，失踪的四位战士应该在里面。大家务必小心。”迪安召唤幽灵甲，裹上生命能量，飞了过去。 …… 凯登与飞鸟小心翼翼靠了过来，随即在洞窟入口发现了大堆的骨骼，太过细碎看不出具体属于什么生物，但是却闻不到一丝腐臭味，显然距今已经有至少一个世纪的历史。 三人绕开地上的碎骨，步入了黑暗。 他们迅速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山洞里，头上是半球形的岩石顶部，密密麻麻的钟乳石从顶部垂落，就像是章鱼的触手，越发让人感觉阴森诡异。 褐色的石笋突兀地耸立在山洞角落，呈现圆锥形，其中一部分比三人更高，承接着从洞顶“滴答”、“滴答”滴落的水珠。 “你们听到声音了吗？”凯登问两人， “水滴声？”迪安小声反问， “是狼嚎，你们听不到？”凯登侧耳倾听，像要寻找声音的来源，但这个声音好像无处不在。 飞鸟摇头，示意继续往里走。 地面开始往下倾斜，两边打磨光滑的岩壁之上，出现了一个壁龛，壁龛中摆放着一具砂岩石打造的小型雕像，人身狼首、身材纤细，双眼深邃，智慧。 “郊狼柯帝的雕像？”迪安看向飞鸟，“部落以前有人来过这儿？” 飞鸟果断摇头，“我从没听说这里有个山洞，这里不应该出现柯帝的信徒。” “走吧，继续往前，我们快要到终点了。”凯登脸上浮现一抹急切，耳朵里的呼唤声越来越剧烈。 他们在山洞的黑暗中摸索了几百米，周围的水滴声被更加汹涌澎湃的哗啦啦的水流声替代，一条地下暗河出现在眼前。 河水并不宽，在细微的光线中呈现出宝石一般的靛蓝色，激流拍打着两侧湿滑的墙壁，水沫飞溅到半空就像一群萤火虫。 这条地下河连通了外边的山顶湖，又顺着螺旋向下倾斜的河道，涌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当视线转向河里。 迪安，飞鸟、凯登，三个人都不禁摒住了呼吸，瞳孔中射出极度惊骇之色—— 河水中浸泡着四道人影，他们一动不动的悬浮在河道底部，就放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定住了身，没有随着汹涌的暗流往下漂。 靛蓝色的河水中，他们苍白的皮肤上显露出明晃晃的、大片属于郊狼部落战士的黑红相间的纹身。 其中一位黑发金眼的怀里更是抱着一个小巧漆黑的长方形盒子，抱得那么死，就好像抱住整个世界。 他们有如沉睡在母亲的羊水中，婴儿一样蜷缩身体，面容安详，隐隐带着一丝喜悦。 但周身爬满无数道细小的裂口，一缕缕鲜血缓缓渗出，就像红色的绸带一般，顺着暗河往下漂流… …… 那鲜血也染红了凯登的双眸。 他眼前出现了一条奔流不息的红河，蕴含部落战士和父亲的血。 从群山深处，山顶湖流入地下暗河，又在某一处岩壁上的破损口涌出，回归地面。 流经峭壁、森林、繁茂生长的动植物…最终穿越狗镇。 这片土地，山里的动物从河中汲水，植物由它浇灌，山谷中的镇民饮用河水，也饮下了郊狼之血。 由此，狼化病诞生。 ……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 凯登，失魂落魄地走向了暗河。 (本章完) 第234章 野性的呼唤 “是他们吗？”迪安一把拽住了凯登，目光看向飞鸟， 飞鸟抿了抿薄唇，眼眶发红地点头，“灰影、魔豹、棕熊、虎爪。” “其中失踪最长的已经两个多月，狼化病也爆发了两个多月，也就意味着他们在河水里浸泡了这么久。”迪安审视着几张苍白的面容，“可身上看不出半点腐烂和浮肿的痕迹。” 生命透视之下，四道身体之中亮起了分叉树枝似的白光——脑袋、胸腹、四肢是主干，主干之上又钻出无数细小的枝蔓。 这些是全身血管。 白光在血管中涌动，随着伤口血液缓缓渗入河流中。 “就好像他们已经死去了，但是身体还保持着生前的鲜活性。”说完，迪安注意到调查进度从百分之八十五，大幅度跳到了百分之九十五。 “没死。”凯登喃喃自语地摇头，“你听不到吗？他们在呼唤我！” “什么呼唤？”飞鸟紧张地看向凯登， “叫我下去，进入这河里，寻找答案。”凯登深深凝望着这奔流的河水。 “听起来有点像故意引诱人的陷阱。”迪安环目四顾，上帝视角仍被神秘的力量压缩到极致，只能覆盖身周两米，还不如肉眼观察方便，“先把他们弄上来，终止郊狼之血的供应，狗镇的狼化病也会消失！” 迪安释放念力冲入河流，化作无形的大网网住了灰影的身体，奋力往上拉。 但直到念力满载，十二吨的力量全部爆发（精神提升0.5，10吨→12吨），这具尸体纹丝不动，宛如被固化在河底。 “这河有问题。”迪安严肃看向凯登， “周围已经没路了，只有这条河，不进去就在岸上傻站着吗？我就这么看着我的父亲抱着母亲的骨灰盒泡在冰冷的河水里？” 凯登凝视着河水那张从未亲眼见过，却熟悉到灵魂深处的黑发金眸的面容，喉咙里发出两声哽咽， “从卡罗莱纳到阿肯色，我并不指望过上多么美好的生活，我只期望能看到他们冲我开心的笑一下，亲口告诉我一声‘凯登，欢迎回家，你再也不用流浪’。” 凯登擦拭着眼角，“但现在希望破灭了，我什么都不想管了。我要进去和他们待在一起，一家人团聚。” “部落就是你的家。”飞鸟蓝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回望着他，张开双手从身后把他颤抖的身体紧紧拥抱在怀里，“我以后会成为伱的妻子，组建新的家庭，我陪你一起。” “好吧，都进去，但进去之后记得使用你们血液交流的天赋。”迪安满眼忌惮地盯着河水。 飞鸟和凯登相视一望之后，变化为狼人形态，用牙咬破了自己的手掌，深呼吸跳进了河水里。 忍受着浸入骨髓的凉意，他们迅速游到河底灰影身边，把掌心伤口与灰影身上的伤口重叠。 光滑而冰冷的触感中，鲜血融合。 凯登眼前一暗，无底深渊般的黑暗中吹来了一股熟悉的气息，紧接着他回到河岸上，凝视水中的倒影。 黑发金眼，法令纹深邃，怀抱一副小巧漆黑的盒子。 凯登瞬间明白过来，这是进入了灰影的记忆，亲身经历他的过去。 凯登没有多余的思考，耳边响起了阵阵回音。 “灰影。” 他猛地一摇头，一股力量揉碎了河水中孤独的倒影，河面泛起剧烈的浪花，当浪花静止，灰影的肩膀两边诡异地多出了数十上百个倒影，就好似凭空出现把他围在中央。 老人、年轻人，孩童都有，身上纹着黑红、黑白，蓝色的纹身，明显属于郊狼部落的，眼神幽邃热烈，可面孔陌生无比。 凯登从没在部落中见过他们。 他们同时开口，无数个声音汇聚成一股，犹如电子合成声，“部落多久没有诞生阿尔法狼？” “23年。”灰影盯着河中一排倒影，用沙哑的声音回答， “为什么迟迟无法出现头领？” 灰影面露沉思，“因为我们失去了柯帝的钟爱。” “因为我们部落蛰伏在偏僻的山林里，太久没有新血补充，我们的力量之源变得越来越狭窄，失去了延续和扩张的活力，不做出改变，我们永远无法诞生阿尔法狼，部落注定会消亡。”这个复合的声音在山洞间回响，一双双眼睛期待地看向灰影，“但改变需要牺牲。灰影，你为了部落愿意付出多少牺牲？” 灰影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和遗憾，随即变得坚决，“我准备付出一切。” 河流中，那上百位倒影欣慰地点头，幻灭为一道金色的光芒，光芒扭转凝聚为半掌大小的一枚新月状的獠牙，漂浮在灰影身边。 灰影伸手接过獠牙，轻轻一挥，割断了自己的手腕，将断裂的腕部浸入冰凉的暗河之中。 “不够。” 复合声在河上回荡。 灰影毫不迟疑地割开了自己四肢、胸膛后背，就像是案板上的鱼一样，被剥去鳞片，淋漓的血肉顺着手臂涌入暗河。 “继续。”这股声音开始颤抖。 灰影深呼吸，右手挥动狼牙在脖子大动脉处狠狠一划，喷泉般鲜血染上天花板，又顺着钟乳石滑落到河水中。 他紧抱着怀中的盒子，步入了河水之中，脖子以下全部浸了进去。 “继续。”这股声音带着一丝悲伤。 灰影最后仰头看了一眼洞顶，眼前依稀浮现出一张襁褓中娇小可爱的脸蛋儿，耳边回荡起那活力四射的啼哭声，他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把头也埋进了河水之中。 视界瞬间变成液体一样的粘稠、模糊。 … 凯登肩膀颤动着从记忆中脱离，仓皇地浮出水面，跳上水岸。 跪在地上无声抽噎。 迪安猜对了。 他的父亲主动离开部落，进入洞窟，向地下暗河献出了生命，由此推断，剩下的三名战士，也是主动离开。 部落最强大、最虔诚的战士，落到自杀的下场，何其悲哀。 紧接着抱怨和质疑在凯登胸膛中滋生， 为什么是灰影？为什么不能再等等，等他回到部落见上一面？ 凯登愤怒地挥拳砸击水面，却惊讶地发现被砸中的河面向下露出一个凹坑，就像凹陷的橡皮泥一样没有复原，更没有一滴河水溅出。 凯登转身。 飞鸟不知何时到了岸上，和迪安一起保持住僵硬的姿态和表情，一动不动。 河水不再流淌，洞外涌入的微风静止，洞顶钟乳石间往下滴落的水珠悬浮在半空中，一粒粒就像飘在空气里的珍珠。 整个山洞里的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 “凯登，你又愿意付出多少牺牲？” 一个声音突兀地从他背后传来，这声音威严又不乏灵活，却令凯登熟悉到心底深处，因为正是这声音指引着他从卡罗莱纳赶到狗镇，赶到部落，进入洞窟深处。 一道身影从后方漆黑的阴影中走出，人身兽首、身材细长，晃眼看去好似一头人立而起的狐狸。 但仔细看。 他足足比人类高出了一倍多，身高接近四米，使得他必须弯曲一双反弓的大腿，佝偻身体，歪着脑袋，才不至于让头顶磕碰天花板。 他一只爪子扶着墙壁，缓缓朝凯登挪动脚步，高高瘦瘦的身躯在淡淡的光线中反射出暗灰褐色，后背的虚空中却像万花筒一样变幻着莫测的光辉，好似披着一件五彩斑斓的披风。 他毛绒绒的脸上细长的吻鼻部轻轻耸动，三角形的宽大耳朵左右摇摆，狭长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凯登，双眸彷佛注满了液态的黄金，既有漫长岁月沉淀的睿智、威严，也有一丝狡黠， “你、你是谁？”凯登看到巨大的阴影朝身上压来，情不自禁后退一步，紧接着心头却油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切感，“部落的图腾，郊狼柯帝？” “柯帝在别的地方永恒流浪，我只是他的一缕意志，”他弯腰蹲在凯登面前，巨大的脑袋凑过来，开合的大嘴里散发出一股泥土、生肉、卡玛斯蒜杂糅的刺鼻气味，“我无法存留太长时间，回答我，你愿意付出多少牺牲，既然你找到了这里，你就得面对拷问。” “为什么要牺牲？”凯登怔怔凝望这传说中的诡异而庞大的生物， “部落正面临着一场危机，”他说，“只有像这几位无私的战士一样献出所有，才能挽救部落。” “所以这两个多月，是你把他们呼唤到暗河边，逼迫他们自杀？”凯登反问，哪怕面对这个高高在上的存在，他心中也忍不住产生一丝愤怒， 柯帝摇头，狼脸上流露出人性化的骄傲，“我从不干涉血脉后裔的决定，我给出选择。这一切都是墓园的英灵和这四位战士自己做出的抉择，他们渴望着一位阿尔法，为此不惜代价。” “自愿？”凯登语气尖锐地摇头，“那为什么呼唤我，而不呼唤狼嚎祭司和部落里其他强大的战士？他们比我更有资格拯救部落！” “时间、命运…”液态黄金般的双眸眨了眨，“我从你身上看到了活力、勇气，以及无法预测的未来，所以呼唤了你。” 凯登闻言一瞬间陷入迟疑，使劲拍了自己脸颊两巴掌。 剧痛。 这不是梦。 一位传说中的玛雅人的神明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选中了自己？ 凯登无法判断，脑子里一团浆糊，眼神挣扎， “我没办法相信你。” “你不需要相信我，遵从自己的内心，好好思考，再做出决定，”柯帝语气平静温和，就像一位宽厚的长辈， “如果我不愿意牺牲？”凯登语气生硬地说。 “我不会强迫你，你是一个充满热情和善意的男孩儿，有自己的个性。你们会毫发无损地离开洞窟，包括身边两位同伴。” “我走了部落会怎样？” “我看到火焰、爆炸、鲜血和死亡。”柯帝眼中闪过了一丝唏嘘，山洞里回荡起尖锐的声音，“郊狼部落会在接下来的战火中覆灭，八成人民会死去，剩下的开始流浪，永远找不到家。” “你是部落的神明，你不能给狼嚎祭司降下旨意？”凯登有些天真地问，“让他们马上搬离这座山脉，躲开军队的狂轰滥炸。” “搬到哪儿去？”柯帝直视他的眼睛，“没有阿尔法狼，一旦他们大规模离开这片生存了上百年的神圣土地，汇聚律将立刻湮灭他们，飞机坠毁、天降陨石，更残酷的方式，都有可能。” “你不能直接摧毁那支军队。” “这个世界有其规则，我要强行打破规则，会发生更加可怕的事情，相信我，你不愿意看到那种情况。” “没有别的方法？” “如果有，这四位战士用不着牺牲。” 凯登沉默了，目光转向飞鸟甜美靓丽的脸，又想到离开部落的一个个充满朝气的孩子，叹了口气， “我要是付出牺牲？” “你会死去，而且过程极端痛苦，你不止失去生命，连灵魂也会被力量撕裂。”柯帝咧嘴露出一口锋利的白牙，狭长的眼缝里流露出一抹寒光，背后的万花筒流苏一样飘舞，墙上的黑影火焰一般向外扩张，“但阿尔法狼将诞生，郊狼部落会延续下去。” 灵魂撕裂？ 凯登感受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无边的恐惧，脸色一白，凝视着水中四具尸体，艰难地问， “为什么我跟他们不同？” “因为你是最后一位牺牲者，一切的安排在此圆满。” “如果我死了，能复活灰影和露辛达吗？” “不能。” 凯登望着地下河，陷入漫长的沉默。 柯帝像狼一样趴在他面前休憩，双爪撑住长得出奇的下巴，伸出舌头舔了舔掌心， “仔细考虑，如果没有付出一切，牺牲一切的决心，那就离开。” 接着柯帝的一双常人脑袋大小的黄金瞳孔转向了身边的站得笔挺的迪安，他注意到这家伙眼皮眨动了一下， “别挣扎了，巴弗灭的眷顾者…我不会强迫凯登做出任何决定，你也别干涉他。” 迪安感受着脑海中回响的声音，叹息着放松了身体，尝试着启动生命透视观察面前这团五光十色的、北极光一样变化万千、看不出具体形态的庞然大物，却发现生命能量被锁住，迟滞得难以运转。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郊狼柯帝、神明？” “灰影四人的自杀又算什么，自我献祭？” 系统震动，事件“野性呼唤”产生了变化。 事件难度：中等→高等 进度：（95\/100） 奖励：至少190点经验+特殊奖励→200点经验+高等奖励 时间就在静默中流失。 洞窟外的天空中月亮悄然隐去，漆黑一片，然后天边浮现出一抹白光。 某一刻，柯帝忽然扭头往洞窟出口望了一眼，视线跨越上百里的距离，看到了站在悬崖峭壁边沐浴着朝阳的狼嚎祭司，部落一座座木制了望塔前神色肃穆的战士，天边云层背后靠近的一堆黑点，山脉之外的高速路上几十车辆满载武器和士兵的重型运输车、装甲输送车。 “凯登，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军队快抵达山脉，还没考虑好？” “我做不到…”凯登崩溃般转过头面对柯帝的审视，羞愧地低下了头，“我只是十八岁的高中生，没有那么高尚的觉悟，不想为了部落的一百多个人牺牲自己，连灵魂都死去…我做不到。” “那就离开。”柯帝语气仍然平淡。 “再让我看看他们。”凯登留恋地看了一眼飞鸟，转身跳进了冰冷的暗河里，游向灰影，把他和骨灰盒一起紧紧拥抱在怀里闭眼，心头告别， “再见，妈妈爸爸，我要永远离开了，我走了。” “再见，凯登…”两道亲切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凯登感觉到什么东西紧紧抱住了自己，温暖有力，一瞬间分担了大部分河底暗流的冰冷。 他在水中颤抖地睁开眼，两道半透明的人影朝他微微一笑，灰影和露辛达一左一右将他簇拥在怀里，眼眸中满是温柔、欢喜、和爱意， “我的孩子，我们一家终于团聚，别的都不重要了。离开吧，回到你自己选择的人生里去，没关系的。” 凯登怔怔地望着他们脸上的慈祥的皱纹，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心中变得无所畏惧， “我找到家了，我找到了我的根，柯帝，我愿意牺牲。” “你确定？”威严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我确定。” “凯登做出了选择。”河岸边那团流转着无穷光彩的生物冲着被定身的迪安和飞鸟说了一声。 两人只觉得身边刮起一阵狂风，眼前一花，眨眼间就从昏暗的洞窟深处，转移到了洞窟外边。 天边朝阳正好，映出了一脸茫然，彷佛刚从一场漫长的睡梦中清醒的飞鸟，“发生了什么？我们怎么到了外边，凯登了？” 她慌忙地冲向洞窟，撞上洞口却扑通一声被弹翻在地，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了她。 “别冲动，飞鸟，耐心等待，一切都在演变中。” 迪安凝视着系统中开始从百分之百缓慢上涨的进度，陷入惊喜和诧异。 …… 地下暗河中，凯登浑身一震，只觉得河水从身边快速溜走，一股力量将他举出了暗河，托着他漂浮在了半空中。 对面那头巨大的郊狼隔空挥了一下锋利的指甲，一股锋锐切断了他的双脚，然后是双腿，又卸掉他的两只手掌。他痛呼出声，拼命地睁开眼，又看了触目惊心的鲜血和飞舞的一条胳膊。 他感到一阵头重脚轻，天花板和地面之间开始颠倒，一具无头的尸体在中央喷涌着鲜血。 噗通！ 凯登的脑袋落到了河岸上。 啪嗒！ 一只巨大的脚爪将头踩成了一团血肉。 凯登感觉自己已经死掉了，失去了视觉、听觉、嗅觉…偏偏还能清楚感受到痛苦，噩梦一般的痛苦，好似有一个血肉磨盘不断将他碾碎成一块块，又重新拼凑，复又碾碎…永无止尽。 他沉沦在痛苦中，绝望麻木，比地狱更甚。 …… 河岸边巨大的郊狼将河底四具部落战士的尸体打捞了出来，连带着凯登的尸体，揉成一团混沌的血肉， “你必须死，必须粉碎，从里到外，从肉体到灵魂，然后…” 郊狼柯帝化作一股七彩的洪流，冲进了血肉之中。 (本章完) 第235章 阿尔法狼凯登 迪安和飞鸟在洞窟外等候的时间，郊狼部落已经迎来了敌人。 山脉腹地，高空数千米处响起一阵轰隆隆的巨大音爆，一架银灰色的战斗机飞出了云层，掠过郊狼领地的上空，一枚圆柱形导弹喷吐橘黄色尾气脱离了宽阔的机翼，俯冲向地面。 守卫部落的狼人们目击到飞机的第一时间，就在祭司的呼喊声中快而不乱地四下分散，但导弹速度太快。 一头灰色鬃毛的狼人没来得及冲出领地，就感觉到一股恐怖的窒息感从头顶压了下来。 轰隆！ 爆炸！ 地面剧烈震动，浓烟和尘云升腾而起，形成数十米高的乌黑烟柱， 烟雾中明黄的火焰闪动，爆炸的冲击波海啸般席卷四周，罩住整片部落领地，种满玉米南瓜的农田、提前准备的古老设施，顷刻间化作一片冒着黑烟焦土。 爆炸中心的灰毛狼人变成漫天血肉碎片，又在高温之中蒸发为虚无。 乒乒乓乓！ 无数大小不均匀、形状不规则的破片从火焰浓雾中冲出，击毁了领地周围的篱笆墙和木护栏、击塌了一顶顶帐篷，将地面、山洞外壁冲击得千疮百孔。 山石随着破片滚落，堵住了山洞入口，埋葬了柯帝的神像。 一头冲出护栏不远的狼人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在地，数发弹片从背后贯穿了它的躯干，又从前胸钻出，带着大片血肉和碎骨扎入草地之中，留下几个骇人的血窟窿。 但一眨眼，血淋淋的伤势在狼人强大的自愈力下消失。 它爬起身，踉跄着咬牙继续往外冲。 郊狼领地各处上演着相同的一幕，上百头狼人四散逃窜，包括毛发雪白的狼嚎祭司，全速驰骋，贴着起伏不定的矮山、翠绿的森林挪移，寻找掩护。 但速度在现代化武器锁定下苍白无力。 引擎声隆隆作响。 两架战机从天空往下俯冲，身后拖曳出一小片白色的航迹云，机翼上落下一排炸弹。 轰隆！ 一朵朵乌黑的蘑菇云在地面上升腾。 滚滚浓烟弥漫，百年古树倾倒，群狼、野猪、山猫…数不清的野生动物刹那间埋入了火海焦土。 啪嗒… 一只残缺的爪子从火焰中伸出，只剩左半边身体的狼人匍匐着往前方同伴爬去，焦黑的豁口在泥地上拉出一道血淋淋的路径。 但爬出不到十米，她竭力举高的爪子颤抖了一下，重重砸在地上，充血的双眸失去了生息，身上还滋滋燃烧火焰。 “红羽！” 嗷呜—— 不远处从眩晕中苏醒的黑毛狼人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嚎叫，抬头，一架战斗机挑衅般不断放低高度朝他冲来，他隐约看到座舱里飞行员嘴角嘲讽的笑容。 他奔向一棵在火焰中孤独耸立高耸入云的巨树，手脚并用地爬上直达三十米的高空，张开双臂，半蹲身体，冲着头顶的战机奋力一跃。 狼人狰狞地张开血盆大口，挥动双爪，用尽全身的力气和恨意，要将它撕成粉碎。 但中间隔着一条肉体难以逾越的的鸿沟。 他怒瞪的竖瞳中倒映出机身中部一个巨大的圆形弹鼓，弹鼓逆时针旋转，发出重型混凝土钻孔机般的可怕咆哮，喷吐出无尽的火焰和灼目红光。 哒哒哒！ 悬空的狼人一瞬间被火神炮喷出的无数子弹贯穿，弹头点燃了他的身体，散布一片赤色火焰，鲜血在他后背的半空中划出一条条血线。 战机带着嘭嘭音爆往前飞走。 噗通！ 仅剩的一层烧焦肉皮的狼人冒着烟，埋入了这片他最爱的土地。 …… 战机冷酷地轰炸着漫山遍野逃窜的狼人，天空中又传来嗡嗡的低沉颤动声，一架体型如鲨鱼般苗条的直升机从一座山峰后缓缓升起。 哒哒哒！ 机腹鼓包内前射机关炮，朝着地面喷吐火舌，疯狂扫射，山坡间爆出一排排笔直的弹孔，沙土草屑瀑布般飞溅着，追逐着一头草丛间奔跑的灰毛狼人。 被机关炮扫中他的后腰，他像是被切断双腿般往前摔倒，随着惯性贴地往翻出数米，染红一大片土地。 但在他被爆头之前，胸膛中的野性驱使他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天空中的直升机投掷！ 砰！ 破空声。 直升机右侧装甲被飞石命中，浅浅凹进去一块，但也仅此而已，炮手一发导弹将狼人炸成了烟花。 但紧接着，天空中诡异地响起雅克雅克的嘈杂声响，一群黑压压的乌鸦从直升机的小窗口中扑入，前排的炮手和后排的驾驶员猝不及防之下被锋利的长喙啄瞎了眼睛。 乌鸦蹦蹦跳跳地对准操纵杆、按钮一阵乱敲。 直升机失去平衡嗡嗡响叫着凌空旋转起来，高度不断下降，直到离地三十米。 吼啊！ 一头瘦得皮包骨头、毛发雪白的狼人带着愤怒的咆哮，从一座爬满蓟草的山头跳起，出膛的炮弹一般往上跃出数十米，右爪凌空扑中了直升机右侧的橇式起落架，一用力，庞大的身躯往上一蹿，对准窗口猛地一探爪—— 嘶啦嘶啦—— 弯钩似的爪子将两名飞行员戳了个对穿，强行拉出机身投落，在地面爆成一团血糜。 雪白的狼人一松手流星般往下坠落。 轰隆！ 身后爆出一团刺目的火焰，失控的武装直升机撞毁在一座峭壁上，燃烧的残骸又制造出二次爆炸，烧毁了一大片清脆的草坪。 狼嚎祭司站起身，黄金色的竖瞳满布沙虫般的血丝，紧绷的脸上毫无半点喜色。 遍布山脉的乌鸦耳目，向他传回了一幅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山林中，超过十架满载弹药的战机、武装直升机巡航着，利用雷达、导弹、炸弹、机炮不断对地面狂轰滥炸。 森林变成了火海，动物尸体染红了清澈的河流，家园在一寸寸、无法阻挡地摧毁。 而郊狼部落战士称雄山林的速度在这些天空霸主面前慢得就像蜗牛，根本躲不开红外、激光雷达的锁定。 他们强大自愈力，在无尽炮火轰炸之下迅速耗尽。 捕猎、战斗的尖牙利爪根本触不到头顶数百米、上千米、数千米的领域，他们连敌人的一根毫毛也触碰不了。 他们就像是几百年前的老古董，在飞速发展的科学技术面前被彻底淘汰出局。 局势是一边倒的屠杀！ 短短不到五分钟，超过十位战士尸骨不全地倒在了血泊中。 狼嚎祭看得心头滴血。 但他们没有退路——在山区外围，全副武装的士兵架着火箭筒、榴弹炮、甚至开着坦克拉出封锁线。 等待捕杀漏网之鱼。 …… “郊狼柯帝保佑，我将燃尽余热！” 嗷呜—— 狼嚎仰天发出一阵凄厉咆哮，抖落毛发上的鲜血，四足着地奔向另一处炮火震天的山头。 哪怕是死亡，他也要在临死前杀个痛快！ 但转机就在不经意间。 他奔跑的动作一顿，头顶天空忽然浮现出一大片乌云，遮蔽了日光，云层在高空中翻滚，越积越厚，被爆炸和死亡笼罩的山林变得阴郁起来。 冷风呼啸而过！ 狼嚎眼前出现神奇的一幕——不远处被炸成几半的同胞尸体中莫名地飞出了一枚枚黄金色光团，小的如同甲盖，大的犹如气球，飞快上升到半空。 不止死者。 活着的战士体内，满地被爆炸波及而死去的野生动物尸体内，被烧毁的古树枝干中，纷纷飞出了黄金色光团。 密密麻麻的光团就像是阴暗海洋中的发光水母群，绚烂到了极点，照亮了乌黑的天穹，迅速飞向山脉深处、群山之巅。 “这…这是…”狼嚎流淌着血泪，激动地跪倒在地上捧起一堆泥土亲吻起来。 …… 同一时间，山谷中的狗镇。 气氛紧张、愁云惨淡。 人们都被山里的爆炸声、可怖的火光吓坏了，还以为爆发了地震和山火，纷纷走出房门来到大街上。 人群中，一个穿着紫色长裙的妇女尖叫了一声，关切地抱住身前七八岁的小男孩儿， “克里斯，怎么了，又饿了吗？别吓妈妈。” “没有，我、我…”男孩儿像是要呕吐似地捂住了胸口，咕—— 他长呼了一口气，嘴巴里吐出了一枚小巧的黄金光团，萤火虫一样飞向半空。 “这是啥？”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病好了。” 男孩儿露出一个久违的轻松而童真的笑容，不舍地冲着光团挥手告别， 女人揉了揉男孩儿的脑袋，又惊讶瞪大眼睛，她高耸的胸膛前飘出了一个光团。 转身。 周围人群中，密密麻麻的光团晃花了她的眼睛。 …… 小镇无数角落发生相同一幕，无论是否罹患狼化病，只要是曾经饮下河水，这位镇民体内便会飞出黄金色的光团。 上千枚，大小不一，宛如一盏盏明灯，飘过红红的屋顶，受无形的指引飞过昏暗的天空，飞向群山深处—— 山顶湖泊。 飞鸟和迪安震惊地望着漫天金黄光团争先恐后涌入的小太阳般闪耀的洞窟，脑海中闪过狼嚎祭司曾经的一席话—— 要成为阿尔法狼，必须承担这片神圣土地上部落成员、动物、乃至人类的命运，必须做好付出一切，牺牲一切的决心，并且通过柯帝的考验。 郊狼之血汇聚成河，贯穿了整片山脉和山谷小镇，所有生灵的命运得以相连。 阿尔法狼应运而生。 原来如此。 调查进度达到了百分之一百三！ 当所有光团涌入了洞窟。 迪安莫名感到一种令他心慌意乱的强大压迫力，来自山巅。 他一抬头—— 轰隆隆！ 咔嚓！ 雷声轰鸣，耀眼的紫电劈中洞窟上方的峰顶，夺目的电光照出一道蹲伏在山顶的庞然大物。 他宛如放大了数十倍的郊狼，暗金色的绒毛跳跃的火焰般随着狂风鼓荡，巍峨的身躯沉默地蹲在山巅，遥遥望向部落领地的方向，瞳孔中流露出殉道者般的坚定。 “这就是阿尔法？”迪安抽了口冷气，这家伙身形巨大到不可思议，保持着纯粹的野兽形态，和狼人就不像一个物种。 暗金巨狼轻盈而优雅地跳到了迪安和飞鸟身边，缓缓趴在了地上，比常人还大的脑袋上，火焰般流转的琥珀色瞳孔中流露出温和的色彩，示意他们爬上自己的后背。 “上来，一起守卫神圣的土地！” 磁性而熟悉的声音让飞鸟浑身一震，俏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惊喜之色， “凯登？” 它轻点长长的吻部， “是我，我亦是郊狼部落的阿尔法！” 飞鸟眼眶发红地张了张嘴，把剩下的话吞回肚子里，化身狼人抓住了凯登左边脖子间的一撮金毛。 而迪安心动了瞅了一眼它的后背琢磨着要不要坐上去，当一回阿尔法骑士？ 但最后他还是老老实实抓住了阿尔法右边的脖子毛，生命透视这头统领部落的生物身上无边无际，海洋般的白光。 阿尔法起身，迈开四足大步狂奔，带着两人开始以骇人的速度行军。 迪安只感觉自己坐上了一辆重型的载货卡车，偏偏这卡车速度快如闪电，在连绵起伏的山林间如履平地，丝毫没有颠簸停顿感。 他奔跑之中卷起的狂风有如冰冷钢刀剐蹭面目，“嘭”“嘭”的音爆不断敲打着浓密的鬃毛。 周围的景物高速后退，快到犹如一副副半成品的油画，让人看不明白。 轰隆！ 雷鸣声中，深灰色的乌云在天空中翻滚，苍穹破开了一个大口子，无数如同干裂大地的闪电从中倾泻而出，绽放着夺目的雷光。 每一次电光闪烁中，就能见到一只暗金色巨狼，从一座山头凌空奔跑到另一座山头，像在飞行。 它迈动着修长的四肢，收缩又放松流线型的身体，瞬息之间跨越半里地，空气的阻力对它失去了意义。 不过短短十几分钟，阿尔法狼跑出了迪安之前花费了小半天的才跑出距离。 那被炸毁成一片焦土的家园映入了三人的眼帘… 阿尔法琥珀瞳孔一瞬间充血，随即转向东边，昏暗半空中掠过一枚导弹，重伤垂死的白毛狼人跌倒在地，准备迎接着死亡。 阿尔法纵身一跃，瞬移般跳到了白毛狼人身前，迎向导弹挥爪。 半空中绽放一道银光。 轰隆！ 爆炸！ 火焰！ 浓烟散尽。 暗金巨狼漂亮的毛发纤尘不染，击碎导弹的右爪一小块焦黑血肉眨眼之间痊愈如初。 “阿尔法？” 下半身几乎碎成肉糜狼嚎祭司虔诚地望向身前的巨狼，黄金的眼眸中浸满泪珠。 暗金巨狼转过脸点头，伸出舌头舔了舔祭司的伤口，祭司立刻感觉到浓郁到有若实质的生命力填满他近乎油尽灯枯的身躯，伤口开始飞速愈合。 阿尔法半蹲身体放下了绒毛包裹中的迪安和飞鸟。 目光凝视着乌云背后穿梭的银灰色战机，四肢缩紧，匍匐在地，静止了一秒。 空气中浮现无数道肉眼可见的漩涡状气流。 它起身一跃，利箭般撕破夜空，窜入云层之中。 两千米的高空，座舱里的战机驾驶员看着雷达中一闪而逝的红点，没来由地感觉到心头一冷，一扭头就发现挡风玻璃之外出现一只惊悚的琥珀巨瞳，死死凝望着他，像是裂变的原子核，释放出巨大的能量，一瞬间烧融他的灵魂。 上帝啊。 他失去了意识。 乌云背后爆出了一片赤红的火焰。 阿尔法丢下了解体的战机，流星般坠落到另一个山头。 嗷呜—— 他引颈长啸，巨大的咆哮声压下了天空中轰隆的雷鸣，传遍了整座山脉。 恣意的狂风，火焰般飘舞的暗金长毛，鲸吞一切的咆哮，将他衬托着好似！ 山区各处，仅剩一半的还在绝望坚守的部落战士听到了这声音不由浑身一震，一股新生般的喜悦油然而生。 他们就像是沙漠中看到了绿洲，痛饮甘泉，伤势一瞬间尽愈。 他们从四面八方潮水般奔向了阿尔法。 而阿尔法审视着黝黑的天空，捕捉到一闪即逝的银灰色掠影。 再度一跃而起。 轰隆！ 银蛇闪动，烟花般的火焰散去，第二架战机在乌云后碎成一堆着火的铁片。 …… 跳入数千米的天空，徒手拆战机，这是什么层次的力量？ 迪安震惊地看向站起身的狼嚎祭司， “阿尔法狼？” 祭司骄傲地点头， 迪安不解，“仅仅蜕变为阿尔法狼，实力怎么会指数级暴涨？” “阿尔法是部落的灵魂，统帅狼群，它拥有所有成员凝聚在一起的力量，更受到这片土地的庇佑。”飞鸟崇拜地凝视着天空中闪动的暗金光芒，一架架战机在利爪之下爆成火焰，毫无反抗之力。 这么说阿尔法是一百多位狼人的力量、速度、生命力的集合？ 迪安惊悚地发现曾经被自己随意拿捏的凯登，短短一天时间之内就强化到可以随意碾压自己。 和神明相关的东西果然不能以常理揣度。 接下来，飞鸟和狼嚎长啸奔跑着，追随天空中的掠影而去。 迪安一阵风似地跑到十米外一块凸起的岩石后，蜷身朝后望去，一公里外，一架武装直升机正在飞速靠近，机炮肆意地践踏着大地。 “高空中战机交给阿尔法，低空的直升机交给我吧。” 他从幻想空间里取出了tac-50狙击枪，右手握住枪靶，食指轻扣扳机，左手五指卡握枪托，后枪托置于锁骨之下的肩窝处。 lv4的射击化作本能，精准特性加上刚提升的感知、生命透视多重加持之下。 上千米外缓缓前进的武装直升机仿佛一瞬间被拉到他眼前，变成一帧一帧的动态图片。 迪安清楚地看到了坐在前排的炮手和后排位置更高的驾驶员。 食指与扳机融为一体。 扣动。 砰！ 枪响。 子弹瞬息跨越千米，击中座舱防弹玻璃前的一瞬间诡异地拐了个弯儿，拐入小窗口，避开头盔和装甲，洞穿了两名士兵的颈动脉。 鲜血飞溅，他们脖子一歪失去了动静。 你杀死了…熟练度+3*2射击lv4（355→361\/500) …… 直升机失控坠落，但在爆成一团火焰之前，一股无形的念力从机舱中卷出了一支火箭筒和一发火箭弹。 迪安把它们收入空间作为一次性的大杀器，随后身形一闪跃入半空，开始以55米每秒的速度，低空飞行起来，搜索、狩猎武装直升机。 肉眼探视的极限中，他只要发现目标，哪怕间隔上千米、两千米，他也会立刻发动狙击。 超人的感知配合射击能力，每一声枪响，迪安必定收割直升机里至少一条性命。 他不知不觉间击落了五架直升机，并抢劫了几件40mm榴弹丢入了幻想空间，正好配合空置已久的榴弹发射器使用。 射击也悄然提升到lv4(391\/500) 但雷达让他吃够了苦头，他连续几次被锁定之后遭到导弹追击，即便他提前找好掩护仍然被炸成重伤，用掉了拟形的一条命，耗费了大半生命能量储备。 但他明显感觉到战斗进入尾声。 跨过满目疮痍的动物尸骸、战士尸体、燃烧树林，机身金属残片，迪安再也见不到一架直升机，头顶云层中翱翔的战机也无影无踪，大概全被阿尔法击碎。 他来到山区边缘，数十头狼人绕成一圈，神色振奋地看向山脚下的平地， 天穹中痉挛的电光照亮一道暗金色的巨兽，他在一架架重型运输车、火炮、榴弹炮、坦克之间飞驰，肆意杀戮。 速度快到极致，威力巨大的火箭筒、榴弹炮根本无法锁定他的身体，举着武器的士兵们只感到狂风拂过脸颊，下一秒身首分离。 一朵朵血色玫瑰绽放，巨狼跃起又砸落，大地颤栗爆出凹坑、无数蝼蚁般细小的士兵在坑里被碾成肉糜。 他压爆了一辆坦克，锋利如铡刀的指甲在地面上拖出一条骇人的鸿沟，又势不可挡地切碎了几辆装甲车。 爆炸声中，火光冲天而起，数百名的士兵惊恐尖叫着，黑色洪流般四下乱蹿，又被蹲守在旁边的郊狼部落战士撕成碎片。 此时此刻，曾经打算将郊狼部落的捕杀殆尽的“猎人”，沦为猎物！ 阿尔法狼率领狼群，摧枯拉朽地屠杀了这支装备精良的军队。 …… 当周遭再也见不到一个站着的活人。 嗷呜—— 暗金巨狼发出一阵酣畅淋漓的狼嚎，周围的五十多位狼人随之响应。 嚎叫在山林中反复回荡，山峦震动、河水停流，无数幸存的野生动物从周围冒头，欢迎着王者的回归。 迪安注视着一幕，心头明白这一趟旅程来到了终点。 (本章完) 第236章 部落迁徙，清点收获 这片躺满士兵尸体的血肉炼狱间。 光芒流转，暗金色巨狼迅速缩小为一个满头金发，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的脸仍然是属于凯登的脸，但眼眸中多了些许沧桑，身上弥漫着一股狼群领袖的威严，以及屠戮数百人之后的暴戾气息。 六十几位狼人恭敬地围在他身边，眼中充斥着崇拜、爱戴、和愿意为之牺牲的狂热。 “兄弟姐妹们，郊狼部落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迎来了重生的时刻。阿尔法狼回来了，我回来了，从今以后，部落将由我守护。”凯登斩钉截铁，环顾周围每一张同胞的脸，冲每一个族人点头，尤其对迪安深怀感激地点头。 他的身上的肃杀和冰冷迅速消解，所有锋芒都收敛下去，变得让人如沐春风。 “但今天以内，我们必须离开，接上流落在外的种子，搬到另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去。” 离开… “离开？”一位年轻的狼人不解地看向凯登，小心翼翼地询问，“有你守护，这些人类的军队根本不堪一击，何必离开家园呢？” “对于人类而言，今天的进攻不过是开胃小菜，”凯登摇头，眼神凝重地朗声道，“他们掌握着更加可怕，足以毁灭世界武器。一颗原子弹落下来，整片山区都将变成无法生存的废土…所有人都会化作灰烬。” 凯登的这席话，顿时胖打鸡血般气势高涨的的狼人们冷静了下来。 而迪安暗自点头，凯登虽然成为了强大的阿尔法，但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没有被力量蒙蔽理智。 凯登续道，“我的同胞们，我向伟大的柯帝发誓，即便离开了家乡换一个地方，我也必竭尽所能为你们创造出更美好的新生活。而且现在的离开，也是为了以后更美好的回归。” 狼嚎祭司感慨万千地打量着这位领袖、自己的血脉亲人、外孙，有生之年见到的第二个阿尔法，只觉得此时此刻，再无遗憾。 飞鸟在一边满怀爱慕和骄傲地看着未来的丈夫，迫不及待想为他多生几只小狼。 “跑起来，为这片神圣的土地最后做一点贡献！” 凯登身上弥漫暗金光芒，重新化作巨狼，示意迪安抓住自己，然后载着他奔向山中。 狼群紧随其后。 他们收敛漫山遍野同伴的尸体，这一场恶战，一百多名狼人损失四十多位，几乎减员一半。 他们也埋葬死去的野生动物、扑灭森林大火，处理尚未使用的炸弹等危险物品。 迪安乘坐着“阿尔法”牌顺风车风驰电掣，感受着扑面的寒风，忍不住看向前方硕大的头颅开口。 “凯登，成为阿尔法有什么感受？” “强大，前所未有的强大，”凯登言简意赅，低沉的嗓音顺着狂风飘到迪安耳朵里，“我现在可以轻松杀死一百个昨天的自己。” “还有责任，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责任，我的余生都将为部落的生存和发展奉献。” 迪安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沉重和压抑，思忖着这大概就是“力量的代价”。 “你在山洞里究竟经历了什么？郊狼柯帝对你做了什么？” 凯登沉默了良久，轻盈跃入一片着火的树林，跳动几下踩灭了大火，挥爪一掀将一只被压在树干下的小鹿拯救了出来，小鹿和身边的母鹿呦呦叫着，一起压低身体朝巨狼鞠了一躬，随后缓缓跳向河边。 凯登流动琥珀般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心悸，“柯帝把我重塑了一遍，让我体验了一遍‘地狱’…” “地狱？”迪安脸上流露出一丝好奇。 “那折磨或许比地狱更可怕，”凯登摇头，“再选择一次，我可能会退缩。” “但你坚持了过来，伙计，恭喜你。”迪安笑着说， “多谢…”凯登硕大的眼睛往下凝视脖子边的男人，诚恳地说，“不是你将我从森林人魔手中拯救，我早被他们吃光，如果不是你一路上对我的教导，我也没办法走到今天这一步。对了，我永远无法忘记，前段时间你每天早晚对我的训练和鞭挞，我要报答你。” 暗金巨狼咧了咧嘴，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狡黠， “不如现在再来练一练？正好，柯帝把部落四名最强大战士的战斗经验融合在了我身体里，我需要你再指点指点。” 迪安原本轻松惬意的表情一僵，摸了摸鼻子，他没兴趣和一个超过自己几十倍的对手战斗。 “咳咳，我刚经历了一番恶战，浑身酸痛，对练还是免了吧？” “等你休息好，明早再继续？” “……” “好吧，不开玩笑了，”凯登大眼珠子里瞥到迪安吃瘪的模样，满意一笑，身心泰达地长长松了一口气，“我记得承诺，我欠你一个巨大的人情，我向柯帝起誓，以后你有任何麻烦，尽管来找我，只要不违背部落原则，无论再危险，我也会做出报答。” 凯登张开嘴吐出了一枚常人整条胳膊臂大小的新月状带血獠牙，随着水流般的滚动的绒毛传递到了迪安怀里， “我没办法给你战士们的遗骸，这不符传统，所以我只能赠与你这枚獠牙…你可以用它感知到郊狼部落具体的位置，前来寻求帮助。但请务必不要外泄。” “放心，我会守口如瓶。” 迪安双目放光地把玉石般光滑坚硬的獠牙抱在了怀里，爱不释手地摩挲几下，收进了幻想空间。 锻造师专长拼命跳动着，阿尔法狼的牙齿比之前那四名超能力者尸体更加宝贵，足以完美地锻造成一把近战武器！ …… 而凯登感受着莫名其妙失去感应的牙齿，眼皮跳了跳。 这折磨了自己一路的老师到底掌握着多少种超能力？念力、搜索、生命能量、空间…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这家伙迟早有一天会变得比自己更加强大，今天赠牙之情，也算是一场投资，为部落拉拢一个未来强力盟友。 …… “说回正题，有没有做好计划，接下来去什么地方定居？”迪安一挥手，念力瞬间将不远处一具棕熊的尸体挪出了鲜红的溪流，“另找一个深山老林藏起来？” “柯帝之所以选中我，正是因为我混血的身份，以及曾经在人类社会生活的经验，他希望我带着部落做出改变，”凯登摇头，沉声道，“我将把部落带到人类社会，让族人们融入其中。” “你没开玩笑，让接近一百头狼人和人类一起生活？” “我作为阿尔法狼，能够庇佑两百多位族人免受汇聚律侵扰，无论城市、小镇、山林。只要隐瞒住充满恶意的官方机构以及其他超自然生物，就能完美地生存下去。” 凯登毫无保留地描述着未来， “我还打算让部落人与普通人通婚，生下更多混血儿，加深与人类的羁绊和联系，免得遭受背叛。” “混血儿虽然起步低，但潜力大，经历尘世的磨练之后，有更高的几率成为阿尔法。” “好吧，”迪安盯着凯登那熠熠生辉的双眸，明显感觉到这家伙野心颇大，“那你选择小镇还是大城市？” “说不准。”凯登燃烧双眸中闪过思索，“大城市鱼龙混杂，人多，更容易把水搅浑，小地方清净，靠近山林适合释放野性，各有优势和短处，具体选择还得和祭司、同胞们讨论讨论。但你半年以后循着狼牙的感应来找上来，你会知道答案。” 迪安点头，又提醒了一句， “伙计，多保重，别轻易把底牌告诉人类，大多数人心思比动物、超自然生物复杂莫测。” “记住了。” “你们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也可以联络我。”迪安把自己的传呼机号码告诉了凯登，“去人类社会生存少不了现金，带了多少？” “祭司有一万多刀。” “族人这么多，这点钱可不够使。”迪安略一思考，大方地从空间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了凯登，“里面有十万刀，留着当作发展基金。” “我欠你太多。” “以后慢慢还。” 迪安看着凯登把牛皮纸袋咬在嘴里，算了一下，自己存款缩水到了四十万。 …… 在阿尔法带领下，狼群花了不到两小时清理干净整片山林，回到部落领地埋葬了同胞，挖开山洞把需要使用的物资、柯帝神像都打包了一遍。 凯登还趁着间隙跑回了山下农场，看望了一遍外公老约翰。 肩负振兴部落的责任，他自然没办法留下来接受外公的农场，反而劝说老人跟着自己一起离开。 但老人舍不得远离家乡，只愿在狗镇终老，拒绝了他的好意。 老人最后泪眼朦胧地留下一句——去追求你的未来吧，我的孩子，但有机会一定要带着曾孙回来看我。 亲人分别。 …… 时间进入下午。 天空中可怕的乌云闪电不知不觉褪去，金色的阳光从云层之后洒落，照出山坡上一群毛绒绒的狼人，和背后胀鼓鼓的硕大包裹。 微风温柔地拂过脸颊。 他们留恋地回头看了一眼残破家园、断壁颓垣、焦土，又转头遥望东边俄克拉荷马州，安置部落儿童的小镇，一双双竖瞳中闪烁着希望、期盼、憧憬、和对于未知的忐忑。 但目光最后落到前方蹲伏在悬崖边那头暗金巨狼身上，都化作安心和毫无保留的信任。 “该走了。” 巨狼转过身，冲着迪安挥舞了一下脚爪，毛脸上露出人性化的不舍。 飞鸟、狼嚎祭司、一位位狼人也纷纷向这位帮助过他们的恩人挥爪告别。 “再见，迪安…” 迪安挥了挥手，目送着这群狼人跳下了悬崖，跟随头狼奔赴在广袤的大地上，尽情地驰骋、嚎叫。 叫声在山脉间回荡，阳光为他们镀上金色的光辉，他们就像一条奔流不息的金色的河流，奔向天上的太阳，奔向希望和未来。 …… 迪安心头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化身狼人，加入这支队伍，一起奔跑、嚎叫。 但随即摇头一笑，有机会的，以后必将再见到他们。 …… 迪安收回目光，脑海中又闪过了临别之前，与狼嚎祭司的一番交流。 他们部落的根源是玛雅人的神明郊狼柯帝。 而玛雅人属于古印第安人，迪安正在寻找的母亲莱娜也是印第安人，还被西南方，一股神秘的力量隐藏了起来。 两者之间或许存在某种联系。 于是他把曾经从8号卡莉口中打听到的，母亲莱娜从预言中看到的一个人物形象说了出来（200章）——迷雾之中的一个年轻女人，光滑如丝绸的浅棕色皮肤之上仅仅穿着薄薄的内衣，身材凹凸有致，红褐色头发，唇红似血，双眸如同褐色的宝石，脖子间缠绕着一条黄金蟒，头顶印第安传统式的羽冠，柔弱无骨地地舞动身体，散发出邪恶的，无与伦比的妖艳。 狼嚎祭司听完之后，就给他一个出人意料的说法： 我们玛雅人神明众多，而你的描述让我想到了一个叫做“库库尔坎”的尊贵存在。祂也叫做羽蛇神，是一位掌管雨水、播种、和丰收等职责的神，还为人类带来了玉米、历法、书籍，还代表着死亡和重生，是祭司们的保护神。 羽蛇神，是我们玛雅文明和中美洲许多文明中非常重要和普遍的信仰，曾经统治世俗万神，神力远超郊狼柯帝。 你母亲看到的幻想中的女人，非常像羽蛇神的信徒。 她可能是受到了羽蛇神崇拜组织的召唤。 你可以尝试着去德克萨斯州南部，靠近墨西哥边境找找看。 那里或许啊存在羽蛇神信仰的组织。 …… 这番话之后，迪安系统中沉寂已久的“血缘”的进度由百分之三十跳到了百分三十二。 “所以，我接下来的路程是从阿肯色向南进入路易斯安娜州，再进入德克萨斯州，继续寻找莱娜。” 迪安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定下了以后的行程。 但在此之前，清点收获时间。 事件——“野性的呼唤”完成。 你从森林食人魔魔爪中救下了凯登。 你一路跟踪凯登揭破了他狼人的真实身份。 你帮助、保护、训练凯登一路把他护送到了阿肯色西北部的狗镇。 你们在狗镇中发现了镇民的狼化病，敏锐意识到这病来源不简单。 你们从凯登的外公老约翰口中打听到他的父亲乃是山上的狼人。 你闯入群山击败了飞鸟几名年轻狼人，并顺利见到郊狼部落的祭司狼嚎。 你帮助部落击杀了居心叵测的特殊行动部门四名超能力者。 你把狼化病和失踪狼人两起事件结合起来，发现了水源问题。 你在山顶湖附近找到了神圣的洞窟，并在地下暗河中追觅到狼化病的根源——四名失踪战士的鲜血… 你见到了神明·郊狼柯帝的一缕分身。 凯登与灰影、露辛达的幽灵重聚，接受了柯帝要求的牺牲，重生为阿尔法狼，摧毁了入侵山林的军队。 在你的资助下，新任的阿尔法率领郊狼部落奔向未知的目的地，准备融入人类社会，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发展、延续。 完成度巨大提升。 事件完成度百分之一百五… 随时可以提取。 提取。 个人经验+200，lv6(180→380\/900） 基于完成度，你可以从以下选项中选择两项奖励，并且其中一项进化为高级事件奖励—— a.念力·能量操纵·电流操纵强化：你获取异能者“闪电”利用念力操纵电流的经验、记忆、熟练度。你使用念力操纵电流的能力将大幅度增强。 b.超能力—毒雾lv0：你能随时随地，无消耗地将身体解离成粒子状的带有剧烈毒性的雾气，进行隐藏、飞行、下毒，免疫物理攻击与部分能量攻击。但该状态会受到剧烈噪声，特殊声波重创。 每次提升该能力，小幅度提升你的灵敏属性。 c.超能力—黑巫术·巫毒虫种lv0：体内诞生一个巫毒虫巢，虫巢将放大、并吞噬你的各种情绪和血肉，培育出帮助你控制敌人、治疗伤势、制造防御能量场、替死的各种甲虫。 选择该能力之后，你将与邪神虫母签订契约。 你可能会出现情绪失控现象。 提升该能力，小幅度提升你的感知属性。 d.超能力—犰狳鳞甲：在表面形成一层覆盖周身的坚韧鳞甲，对于物理、能量冲击都有良好的抵抗力，鳞甲受到生命能量滋养，其强度与生命能量总强度成正比。 提升该能力，小幅度提升力量属性。 e.专长—郊狼血脉： 拥有该专长，你能化身为郊狼一族的贝塔级（欧米伽→贝塔→阿尔法）战士，力量、灵敏、体魄、感知提升百分之四十，获得尖牙利爪、防弹的绒毛、夜视、超强消化吸收能力、超高速再生能力、狼语、危机直觉、自然亲和…但你的意志将轻微降低，你对于战斗、杀戮和鲜血的渴望将中幅度增强。 注：该专长可能跟其他血脉类专长、以及中级铁人专长产生冲突，导致无法预测的变化。 f.1点神性（高级奖励）：来自郊狼柯帝的神性。 消耗神性，立即增加1个能力栏位，并且能选择性强化某一项能力，将其提升为领域级能力。 保留神性，随时将精神灌入其中，激活神性领域。 神性领域：你选中的目标一旦进入领域，将受到高级存在的压制，全属性迅速下降，最多百分之三十，受影响时间太久，将变成永久性下降。 受影响目标若意志力低下，将对你产生暂时的服从性，乃至永久服从性。 g.2点自由属性点。 …… 呼…吸…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迪安从漫长的奖励栏中收回了视线。 “百分之一百五完成度…和柯帝分身发生点什么才能百分之两百？” 他摇头一笑，但目前的选择已经非常可观。 首先f选项神性，必选。 事实上，虽然神明听起来高大上，但迪安一直对祂们无感，至多觉得这是一群力量等级更高的存在。 根据洞窟中郊狼柯帝与凯登的谈话内容，神明在现实世界反而会受到更大的限制，反而不如他这种“普通人”潇洒自由。 他就先保留1点神性，实验实验神性领域威力，等到合适时机，再消耗掉。 …… g选项属性点排除。 迪安之前解决超能力者获取5点属性点还没完全融合进身体里，用不着又着急地提升两点。 随后c选项巫术虫种排除，虽然它兼具控制、治愈、防护…但要在身体里面种一个虫巢，和邪神签订契约，迪安光是想想就觉得膈应。 那么剩下的选项就是在a、b、d中选择。 b项鳞甲和d项毒雾都非常实用，前者增强防御，后者潜行加上下毒，规避物理攻击，攻守兼备。 可惜迪安目前能力栏位7\/7满载，如果选择超能力，就意味着要马上消耗1点神性增加能力栏位。 但这两项能力没有珍贵到消耗神性的程度。 而a，能让他现在蹩脚的操纵电流能力大幅度强化，真正在战斗中实装，增加攻击手段多样性。 迪安深呼一口气， “我选择a和f。” …… 迪安最后看了一眼个人列表： 人物等级：6（380\/900） 年龄：19 体魄：18.8 力量：18.5 灵敏：18.5 感知：17.5 精神：21.8 意志：19 技能栏位置：7\/7 格斗lv4(103\/500） 射击lv4(391\/500) 往昔之影lv2（121→125\/300) 红龙冥想lv3（49→52\/400） 拟形lv2(30→32\/300) 深渊lv0(62→70\/100） 幻想空间lv0→lv1：容积4→6立方米。 专长： 预兆 锻造师 中级铁人 超自然猎人 系统能力： 灵薄狱穿梭lv1（充能百分之百） 上帝视角lv5:观察范围100米。 事件：“血缘”进度由百分之三十二。 留存：1点神性。 (本章完) 第237章 训练锻造、电话 夜晚，天使酒吧。 往日已经坐满前来小酌一杯的镇民，喧嚣沸腾，但今晚偌大的酒吧空空荡荡，暗红色的灯光下只剩一张张寂寞的酒桌，看不到一个客人。 吧台前伊凡娜用一张黑布拭着酒瓶，神思不宁地望着死寂的大厅。 哐当。 牛仔门分开，猛烈撞击到墙壁上，一位穿着黑色皮衣皮裤，戴墨镜的看起来酷酷的男人径直走到了吧台前。 “一杯橘子水，一份特色晚餐。” “稍等。”伊凡娜很快将晚餐端到了男人面前，目光打量着这张完全陌生的脸， “从外地来？” 男人点头，大口吞吃鹿肉香肠，黑乎乎的墨镜望向女人，“镇上有什么的好的景点推荐？” 伊凡娜摇头，望着门外的夜色，微微皱眉，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你来的不凑巧，今天周围山区里出了状况，地震、山火、爆炸，更有诡异的、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好像世界末日降临…大家都被吓坏了，都担心小镇会受到恶劣影响，而且我们敬爱的警长、镇长也失踪了，有人去史密斯堡报了警，没有下文。” 伊凡娜回想起早晨漫天乌云中金黄色光团的可怕景象，真诚地冲男人告诫，“现在镇上情况很复杂，最好不要待太久…” “能不能具体说说？” “有胆子大的猎人进山里面看了一眼，”伊凡娜莫名觉得眼前的男人非常亲近，值得信任，忍不住压低声音，略微颤抖地说，“满山都是动物尸体，遍布烧焦的痕迹、血迹，山区边缘还有…死人…多到数不清。” “这么刺激。”男人扬了扬眉毛，“我明白了，吃完这顿饭我就离开。”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夹着美刀的照片，桌子上，“认识他们吗？” 伊凡娜闪电般接过美刀，晃眼一瞧。 两位英俊的年轻人，一位亚裔，黑发黑眸、带着一种让人着迷的神秘气质，另一位金发白人，英俊的就像太阳神。 她一瞬间就想到了曾经向她询问镇上怪病的两个家伙，嘴角不禁咧开一抹微笑，“他们俩几天前在酒保楼上的旅馆住过，可惜后来莫名其妙下落不明。” “我觉着他们是偷溜进山里面去了。”伊凡娜忍不住倾述出心中真实的想法，“我本打算让他们免费住旅馆，搞好关系，然后努力留下一个当我的丈夫呢。上帝保佑，希望他们安然无恙。” “你确定认识他们？你再看看！” 德尔！ 伊凡娜听到一个清脆的响指，不由自主地抬头。 眼前的男人悄然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双黑亮有神的眼睛，他的背后虚空出现一团绚烂的光辉，七彩斑斓、变幻莫测、就像是永恒的万花筒一样，溢散着令人窒息的魔力，晃花了伊凡娜的眼睛，吸住了她的灵魂。 伊凡娜有如木偶般神态恍惚地站在吧台后。 周围的一切远去。 只剩下眼前一位沐浴着金色光芒，威严、强大、至高无上的神灵。 无数个浪潮般重叠的声音在她脑海中汇聚成一股——伊凡娜，伱不认识他们，你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你也从没见过我… 伊凡娜情不自禁点头，后脑勺处涌起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摩挲、抚平脑沟，抹去一段记忆和印象。 哐当—— 牛仔门轻轻摇晃。 伊凡娜看着眼前光洁如镜的餐盘、空空如也的座位、五美刀的餐费，怅然若失地呆住了，总感觉忘了什么东西。 …… 呼…吸… 聚集的云层遮住了月亮，几乎没有一丝月光。 大街空旷冷清，镇民们都宅在房子里和家人窃窃私语，讨论着今天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 黑皮衣的墨镜男飞快穿过了酒吧外大街，开上了阴影中的蓝色美洲豹，沿着唯一的马路飞快驶出了狗镇。 副驾驶的皮衣男脸颊一阵蠕动恢复成迪安的脸，他往嘴里丢了一根能量棒，看了眼身边的专职司机“影”，长舒了一口气，本来在清点完收获之后就打算直接离开狗镇。 但心血来潮，“预兆”专长传来一股极端可怕的预感。 就仿佛他在镇子里留下了什么致命隐患，将会在不久之后爆发，招来死亡厄运。 他苦思良久，拟形后返回狗镇，找上曾经与凯登和自己有过近距离接触的镇民，包括凯登的外公，利用念力暗示清除掉他们的相关记忆。 放在以前，光凭念力暗示迪安至多轻微扭转普通人的一个念头，清除记忆绝无可能。 不久之前获得的一点神性立下大功。 经过迪安的数十次实验，激活后神性领域能覆盖他身周大约十米的范围，领域中被他选中的普通人，将无法自控地对他产生服从欲。 有如渺小的人类面对无所不能的神灵。 铭刻在基因深处的本能，让他们无法抗拒迪安的命令。 再受到念力心灵暗示，他们脑子就变成了任凭迪安写写画画的书写板。 清除完毕所有镇民关于自己和凯登的记忆，迪安心中的危机感烟消云散。 “我要是不好好收尾，特别行动部门肯定会派出强力探员顺着线索查出我，再解决我，但现在隐患消弭。” “神性领域不亚于传说中吸血鬼的催眠。有了它，以后在人类社会中行走，我将节约许多时间。神性先保留下来。” 迪安转动方向盘，拐了个弯儿，嘴角咧开一抹微笑， 以镇子里上百位居民作为实验之后，迪安确认神性领域消耗极低，只需要一点点精神力就能激发，维持五、六个小时没压力。 但它有个缺点，一旦开启，迪安将变成一个上千瓦的“大灯泡”，方圆数百米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转向他。 接下来迪安从空间里取出了《超自然百科全书》，翻到最新的一页，专心记录郊狼一族，神明柯帝的说明和介绍。 …… 蓝色美洲豹驶出了阿肯色西北部山区，一路往南，按照计划前往路易斯安那州。 “影”负责开车，迪安则抽空实验增强后的控电能力。 接受了异能者“闪电”的经验之后，他就仿佛经历了十年没日没夜的念力感电训练，从前最多只能释放出一股让人感觉轻微麻痹的微弱电流。 但现在—— 坐在后排的迪安随意地举起右手食指，指尖之上悄然诞生出一枚肉眼不可见的渺小亮点，在念力感应下迅速增长十枚、百枚、万枚…昏暗的空气中飞出数不清自由电荷。 围着迪安的食指的转圈，越聚越多，空气开始滋滋作响，一条条比头发丝更加细小的亮白色电弧在指尖上跳跃、闪烁，渐渐交织成一枚拳头大小、绽放着夺目白光的电球。 电球氤氲着毁灭的气息，烧灼着空气，车厢里的灰尘、线头、头发丝，受到牵引，缓缓朝它靠近。 迪安忽然扭头往右侧车窗外一看。 噼啪！ 电球炮弹般飞出车窗，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雪亮的直线，正中路边一棵山毛榉。 滋滋… 亿万道炙亮的电流在树干上爆发。 无穷的白光滚动，一瞬间电流热效应产生巨大热量将整棵山毛榉点燃。 赤红的光芒涌向四面八方。 迪安又轻盈地打了个响指。 念力化作无形的床毯包裹而上，扑灭了树干上的火焰，露出从里到外一片焦黑。 “不错，这种强度的电流打到人身上，瞬间就能把人烤熟。” “即使是我开启生命护盾加上幽灵甲，硬抗这一击，也会陷入一秒的麻痹。” 但他还没有到极限。 迪安猛然推开了高速行驶的汽车车门，张开四肢往外一扑。 哗—— 一道黑影在夜空中滑翔，好似贴着海底漫游的蝠鲼，跟着汽车浮游出了一百米。 身体轻盈地一荡，拐进路边树林，猫头鹰般无声无息地飘过一棵棵樟树的树冠顶部。 身下静谧的树林间，黝黑的空气中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电荷，随着他高速穿梭的身体，一起定向移动、摩擦。 静电、电流。 蓝色闪光、炙亮白线越聚越多，某一刻林间干燥空气里冒出一道道分叉树枝般的银弧，电流在空气中噼啪炸响、闪烁、游走，缠上树枝、掠过地面的腐殖质层、便迅速引燃火焰。 眨眼之间。 迪安飞过的一小片树林在肆虐的电流之下沦为火海。 他轻盈落地，随手对准右侧一片树林甩出一记指枪——滋滋滋。 一道粗壮的亮白色电流射了出来，好似白色巨蟒蛇般浮空摆动尾巴，抽中最前方的一棵超过三十米高的古树，古树被一分为二，断口处焦黑一片。 白蟒又紧接分裂成十几条，射中后方一片树林。 滋滋滋… 不到五秒，又是一片灼人的火焰飞舞。 沸扑面的红光中迪安暗自点头。 就算狼人面对如此强度的电流，也绝对在顷刻之间被烤得外焦里嫩。 刀枪不入，基础念力无法对付的敌人，电流却能穿过外层防御，攻击体内的呼吸、心脏和神经系统。 “我这算是升级版的雷电法王了吧。” 他不禁浮想联翩。 等操纵电流熟练度继续提升，以后再尝试利用电流的磁效应，制造磁场，来控制金属、磁体。 客串万磁王。 “等等，醒醒！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没有公德心，随意地烧毁树林？”迪安猛地一摇头，瞬间从之前那极度亢奋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脸色一沉开始扑面周遭的火焰。 半小时之后。 用数吨泥土把火扑灭的迪安带着一脸焦黑上车开溜，右手抓出一头透明的纯水“史莱姆”擦拭脸颊、周身皮肤，清理灰尘。 他又看了一眼系统。 不知不觉间，21.8的精神又超过19意志接近3点，情绪又开始偶尔失控。 …… “冷静，冷静。” 几番深呼吸，迪安在汽车后排用双手前臂撑住沙发，头下脚上，向后背反弓，用高举的双脚脚趾触碰后脑勺，进入红龙冥想。 …… 接下来迪安每天研究新得的神性领域、念力操纵闪电，火焰、流水…其他能量。 顺便向m1900，长矛、飞斧、狙击枪等武器中灌输意念，上油保养，增强默契，巩固“武器召回咒”。 冥想、深渊、生命能量的锻炼也没有落下，他目前勉强能做到像强石那般将生命能量凝聚为翅膀形态。 但极不熟练，飞行速度远逊色于念力飞行的55米每秒。 另外，迪安的锻造事业也终于正式展开。 几番纠结之后，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他咬牙把四名死去异能者的尸体中鳞片、筋腱、牙齿，脊椎、胶质等有用的部分提取了出来，剩下的部分让他们入土为安。 汽车在路边休息的时间，迪安则取出空间里的简易工具台，用取自女巫和闪电的胶质将强石的筋腱粘合在了弓胎的背部，将强石角质化鳞片粘上弓胎的腹部，用毒雾的筋鞣制成了崭新的弓弦。 如此组合成了一把超自然筋角复合弓——金属渐变色，长约一米二，反曲装的弓臂、内曲弓把，上弦后构成了一个标准的三角形。 经实验，超自然素材实用性远超所有现存自然材料及人工合成材料，使得这把弓能承受住迪安的全力拉扯，形成满月的拉弦状态，最大射程接近一千五百米。 而且随着意念输注，它的威力还会缓慢上升。 它作为迪安第一把亲手打造的超自然武器，极具纪念意义，被命名为“满月”。 至于配套箭矢。 迪安本来拥有几枚人面鼠牙齿制造的骨箭，专破幽灵和念力护盾。 现在又利用毒雾含有剧毒的牙齿，制作了十枚剧毒箭矢。 被箭头刺破皮肤，体魄属性低于15者，短短一秒陷入深度昏迷，一分钟失去呼吸。 拥有抵抗毒性铁人专长、体魄超人的迪安中了一箭，也会暂时失去抵抗力。 破魔箭、毒箭加上满月弓。 迪安针对上千米以外目标的超远程打击初步形成体系。 最宝贵的近战武器也在锻造之中，迪安打算利用阿尔法狼之牙锻造一把砍刀和匕首。 但阿尔法狼的獠牙需要用生命能量搭配工具长时间进行整体打磨，估摸着还得两个月才能成形。 …… 打造并熟悉超自然武器、训练超能力，赶往寻找莱娜的路途。 迪安的日子过得充实又规律。 当美洲豹驶入路易斯安那北部，时间已经是10月31日，微风带着些许深秋的寒意。 早晨，迪安沐浴寒风，进入小镇超市采购物资，随即注意到一些新奇的现象， 街边许多小商店外都摆放着奇怪的灯笼——用掏空得南瓜制成，表皮镂空画出笑眯眯的眼睛和大嘴巴，里面点燃一支蜡烛，隔着老远迪安就南瓜憨态可掬的笑脸。 灯光中许多孩子都缠着父母购买五颜六色的化妆服，和千奇百怪的面具。 迪安愣了一下， “今晚就是万圣节前夜啊，也不知道简会不会扮成小鬼找人讨要糖果？” 去个电话问候问候他们、帕奎舅舅、凯瑟琳？ “滴滴滴”的传呼声打断了他的念头。他掏出腰间传呼机一看，在街边找了个电话亭，回拨了过去。 “迪安？”话筒里传来一个富有磁性、带着一丝埋怨的女声。 “是我。” “毕业多久了，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我，把我忘掉了吗？你在哪儿呢？” “刚进入路易斯安那州，还在北边。”迪安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嘴角弯了弯，“你呢？” “我和你在同一个州，但是在南边，新奥尔良市区。我想你了，过来见一面？” “嗯。” (本章完) 第238章 万圣节前夜 接到电话之后，迪安开车一路往路易斯安那南部海港城市新奥尔良开去。 从早晨到傍晚，迪安进入了新奥尔良市区的中心法国区。 驾车穿过杰克逊广场富丽堂皇的圣路易斯大教堂，美国黑人建立的圣奥古斯丁教堂，迪安驶进了“波旁皇朝”路牌的波旁街。 下车，他大口呼吸着带着淡淡咸腥的海风，沿着拥挤的街道漫步，举目四望。 这里的建筑物跟以前所见都不太一样，除了传统的美式联排别墅，还有拱形窗户、陡峭屋顶、结实护栏的克里奥尔式建筑。 一栋栋坐落在街道两边，宽敞的门廊几乎与街道相连，西班牙风格与美洲本土风格融合得十分巧妙。 街道角落还能看到稀少的木质外壳、造型狭窄的维多利亚式单层建筑，朝它开枪子弹可以穿越整间房子，故而得名猎枪屋。 万圣节前夜，所有建筑物都熄灭了烛光和炉火，只在门前摆放杰克南瓜灯。 熙熙攘攘的居民和游客在南瓜灯之间穿过，沿街开起了变装派对，黑人比例超过了一半。 迪安一回头。 黑幽灵、胖妖精、阴气森森的骷髅、强壮又性感的蝙蝠侠和猫女，非常热情冲着路过“妖魔鬼怪”打招呼、抛飞吻，兴致来了搂着肩膀拿起相机合个影 五彩斑斓又千奇百怪的服装和南瓜灯相映成趣。 但迪安最佩服的一群变装舞者要数穿着“皇帝新衣”的人，毫无保留地向大众展示自己身体每一个部分。 迪安强忍呕吐欲把目光从一个毛发浓密、舞姿妖娆的胖“皇帝”身上收回，低头看了眼自己这一身无聊的大风衣，琢磨着如果在这群风骚的人群中来一道闪电，能不能杀死两百个人？ 哦不对，要不要入乡随俗地换身衣服。 迪安使劲拍了拍脑袋，清理干净乱七八糟的邪恶思想，忽然心头一跳，上帝视角往身后拥挤人群中一扫，一道高挑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靠过来。 他强忍住笑容，故作不知地站在原地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 “不许动！” 清脆的呵斥声。 一股力量闪电般拧住了他的手腕拧到背后，把他压得向前弯下了腰。 “迪安·卢，你被逮捕了。” 旁边一对幽灵服的情侣被转过身看了一眼，忍不住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轻点，警察小姐。”迪安低头诚恳地说，“我犯了什么罪？” “你半年没有联系女朋友，对她实施了长时间的冷暴力。” “我认罚，我愿意缴纳两个亿罚金，但要等到晚上。” “什么两个亿？” 警察小姐忽然手上一空，被抓捕的罪犯变魔术似地从她的手中挣脱，张开双臂不由分说地给了她一个重重的拥抱。 熟悉而强烈的男子汉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海洋般蔚蓝的眼睛迷离了起来，情不自禁把脸埋进了他的肩头。 “好久不见，格雷琴…警察…女巫…小姐…”迪安低头端详着这张带着女巫尖顶帽的，画着精致淡妆，苍白、冷艳又妩媚的脸庞，“找个地方坐坐？” …… 波旁街一家万圣节巫师主题餐厅。 每一张餐桌上都坐满了前来“享受祭品”的幽灵恶鬼和大法师，但餐厅里没有烛光和炉光，只有阴森的灯光。 迪安和格雷琴在角落的一张双人餐桌上相对而坐，端详着黑袍巫师服务生送来的魔法菜单。 “巫师秋葵汤、魔法什锦饭、飘飘欲仙洛克菲勒生蚝、香蕉福斯特…先就这样吧。” “稍等。” 服务生离开，格雷琴双手交扣在面前撑住尖尖的下巴，打量对面的熟悉的男人，毫不掩饰眼中的好奇和惊讶， “变化好大，我快让认不出来了。” “变壮了？”迪安笑着看向她的黑色眼影和嘴唇， “那倒没有…就是眼睛里多了一些我看不透的东西，让人发怵的气质，你好像很累、绷得就像一条弦。”格雷琴半是玩笑地说，“看到伱我就想到了fbi专家描述过的暴力连环杀人犯，你这一路上没少被警察拦下来问话吧？” 迪安挑了挑眉毛，冲她竖起大拇指，他这半年来频繁招惹超自然事件，难免沾染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 但他并不觉得累或者紧绷。 “你也变漂亮了，变得更成熟。” 格雷琴脸上少了高中刚毕业时的婴儿肥、稚气，五官轮廓变得更深邃、坚毅，曾经垂至后腰的麻花辫也剪短了一大半，清爽利索。黑色长袍下胸膛高耸，身形比从前丰满结实。 黑色的唇膏、指甲油，又让她多了一丝妖艳。 另外生命透视之下，她体表的白光强度不逊色于一个健壮的成年男性，但有些地方的光芒黯淡。 “成熟？你是说我老？”格雷琴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儿，又羡慕地看向迪安闪烁着玉石一样莹润光泽的皮肤，“整天训练、风吹日晒，搞得我现在的皮肤都不如你。” 迪安摇头，“我敢保证，你绝对是警校最漂亮、最受欢迎的女士，当然，你在我心中也是永远的囊波儿万。” “没撒谎？” “我向上帝起誓。” 格雷琴咧嘴，苍白脸颊上露出美式大妞的爽朗笑容，随即双手环住黑袍下颤巍巍的胸膛，用警察审问犯人般，锐利的目光看向他， “你以前很少说这种花里胡哨的漂亮话，这半年交了其他女朋友？嗯？”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人吗？我一直把你记在心中，把你当成最重要的女人。”迪安心头加了一句“之一”，直视那双大眼睛， 格雷琴眼中怀疑稍减，“那你怎么从来不联系我？” “我知道你的理想，所以不想打断你的培训课，影响你的毕业成绩。你看，现在我们不是重聚了吗？”迪安顺势转移话题，“说回正题，你这五个多月在警校过得习惯吗？” “很顺利，整天除了背书就是体能训练、考试…”格雷琴嘴角带笑地聊起了警校的经历，“训练强度不如当初跟你在拉斯维加斯切磋的日子。” “咱们警校里，我这一届，九成男生的格斗、射击水平不如我，所以我拿到了总成绩第三名，狠狠打了那些看不起女性，认为我们不够强硬、不够强壮的大男子主义的混蛋的脸！” 格雷琴分享着炫耀着，涂抹胭脂的脸颊上浮现淡淡振奋的红晕， “你是天生的警察，以后一定能成为拉斯维加斯警局的局长。”迪安起身跟她拥抱了一下表达恭喜，又碰了碰她黑色嘴唇，阔别半年的生疏感烟消云散。 “谢谢。”女巫笑得很快活， “警校的课程都结束了，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迪安帮她把额头前的一缕黑发拢到耳朵后，又顺手摸了摸她的侧脸， “回lvpd实习，但在此之前，我和另一位女同事准备在新奥尔良待几天散散心，我就想到了你。”格雷琴抓住他那只不老实的手，玩弄他修长的五指，戳戳指肚，“你这半年干嘛去了，一直不回拉斯维加斯开私人侦探社！” 迪安点头，“过去半年我大部分时间待在印第安纳州的霍金斯镇，跟舅舅住一起，后来机缘巧合发现我失踪父母的几条线索，指向德克萨斯，我准备去那儿碰碰运气。” “我能帮忙吗？”格雷琴心头一紧， 迪安抓起她涂抹着黑色指甲油的小手，轻轻一吻，“女巫小姐，如有必要，我肯定会联络你。” 这时，巫师服务生送上了生蚝、南瓜饼、烩饭，辛辣的路易斯安那小龙虾等，“两位，请慢用。” 格雷琴连续剥了好几只大个生蚝递到了他的盘子里，笑颜如花，“来，我精心烹煮的魔法秘药，多吃点对身体有好处。” “什么好处，原地爆炸？” “呵呵，你必须吃完。你曾经承诺等我警校毕业带我再去里诺旅游一趟，滑雪，太浩湖游泳，你食言了，要接受惩罚。” “好吧，惩罚我认。但抱歉，旅行得等到我德克萨斯之行后。” “那你还得补偿我。”格雷琴咬了咬嘴唇， “要求随你提。” …… 两人酒足饭饱，正是晚上八点，波旁街最热闹的时候，僵尸、小丑、幽灵在街道上横冲直撞，身材娇小的扮作精灵、妖精的儿童青少年则沿街敲击每一栋房子的房门，一句“请吃糖还是想遭殃”抢劫糖果。 有胆大的直接冲进恶魔的队伍里向着变装的舞者讨要糖果。 一派群魔乱舞的景象。 格雷琴递给迪安一身提前准备好的怪物装，一套毛绒绒的白色狼人服装和狼人面具。 但他穿上之后只感觉中间凉飕飕的，低头看去，裤子和上衣的皮毛之间，光溜溜一片显露出了雕塑般的腹肌，两条胳膊也是破破烂烂露出结实的肌肉。 迪安不是暴露狂，当下摊开两爪无奈地看向笑盈盈的女巫， “这算什么？被剃了毛的非主流狼人？” “这不很完美？”女巫伸出冰凉的小手一通乱摸，“要我说，电视台上的模特冠军身材都远不如你。身怀好东西，要大方把它展示出来。” “笑一笑，放松点，你说过今晚要听我的话！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就不要带什么心理负担。”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迪安点头， 女巫一手提着魔法拐杖，一手挽住狼人的胳膊，迈着浑圆修长的大腿走上了大街。 妖艳性感的女巫，搭配一身漂亮肌肉的白色狼人，在成百上千的奇装异服的舞者之中，也非常醒目。 “哈哈，狼人先生、女巫小姐，一起合个影…”一个戴着黑斗篷，尖锐假牙的黑胖吸血鬼伯爵，冲两人挥了挥手中的宾得相机， 格雷琴点头，俏脸一肃，掌心魔拐杖灵活地转了几圈，嘴里叽里咕噜一阵乱七八糟的咒语，魔拐杖顶端轻轻在吸血鬼脑袋上敲了一下，后者捂住胸口做出一副痛苦的模样。 格雷琴又给了迪安一个眼神。 迪安垂下头无奈叹了口气，双手举在胸前成爪状，看向天空中的月亮—— 嗷呜—— 他把吸血鬼扑倒在地上。 “cheese！” 咔嚓！ …… “女巫小姐，这张单子上的夜间捉鬼是什么活动？” “万圣节前后的夜晚去废弃的房屋、沼泽、湖边等危险的地方冒险，但今晚我有别的安排。明天再去如何，我和同事已经计划好了。” “听你安排。” …… 女巫和狼人继续压马路，不时跟一些看得顺眼的怪物合影，向“讨要”糖果的小鬼分糖。 迪安印象中，万圣节前夜是各种超自然生物聚集的时间，也是最容易诞生可怕凶杀案的时间点。 所以他全程保持着生命透视状态，但他不是回回都能碰到超自然事件，至少在这条波旁街，眼前的妖魔鬼怪都是假扮的，不存在浑水摸鱼的真货。 迪安从一开始的不耐烦，逐渐放松，融入这喧嚣的气氛，加入制造聒噪声音的游行大队，在南瓜灯间丧尸一样欢呼、跳舞、狂热地扭动，从小朋友的糖果袋里偷偷拿几个，享受着跟着女巫小姐充满弹性的娇躯的亲密接触。 迪安只感觉身体中某种积压已久的东西在缓缓地释放出来，嘴角不禁浮现微笑。 “这就对了，”格雷琴摘下他的狼面具，啄了一下他嘴唇，把薄荷糖渡了过去，“没有那种紧绷的状态了。” 迪安往女巫被汗水打湿的红扑扑的脸蛋上重重亲了一口， “这两天留在这儿陪我好好玩玩。”女巫连体婴儿一样紧紧贴着狼人，缓缓往前方漆黑偏远的街道走去， “没问题。对了，你们怎么选择来这么远的新奥尔良休假？” “我的那位同事是黑人，她父亲就住在波旁街，明天带你们认识认识。” …… “站住，往哪儿跑，外来的黄皮猴子，把糖果交出来！” “别打了！” 突然的惊呼声将两人从甜蜜交流中惊醒。 迪安抬头看去，不远处街角。 三个穿着大头外星人服装的黑人青少年，将一个黄色紧身运动服扮作布鲁斯·李的亚裔男孩儿扑到在地上对着他脸颊痛殴。 一个带着天使翅膀的白人女孩儿在旁边大喊大叫地阻止。 但黑人不管不顾，几拳将男孩儿打成了熊猫眼， “给他们，斯科特，把糖给这群无赖！”天使女孩趴在地上冲黄色紧身衣男孩儿大喊， 蜷缩身体的男孩咬牙摇头， “我讨的，凭什么给这群蠢货！” …… “给我住手！” 正义感爆棚的格雷琴眼睛里就容不下沙子，冷着脸大步流星冲过去，魔拐杖带着破空生硬锄头般砸落，两个挥拳的黑人捂着后腰哇哇大叫跑开，格雷琴又抬起大长腿往左一蹬，第三个扑过来的黑人被蹬中小腹，飞出两米摔了个屁股蹲，鼻子一抽，险些没哭出来。 “快滚！”格雷琴收回腿冲黑人喝斥，又扶起亚裔男孩儿，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 “没事吧？” 男孩儿摇头，从袋子里掏出一大把糖果递过来，熊猫眼里露出感激。 “谢了，女巫姐姐。”天使女孩儿也冲格雷琴甜甜一笑，伸出手，“我是凯蒂，这是我的蠢弟弟斯科特。” 格雷琴目光在这对奇怪的少男少女脸上一扫，凯蒂有一张清秀柔和的心形脸、下颌轻巧，还有可爱的婴儿肥，笑的时候很有亲和力和感染力，气质不俗，是个白人女孩儿。 斯克特则是一张长长的马脸，长相平平无奇的亚裔。 无论五官还是肤色气质，都看不出半点相似之处，怎么会是姐弟？ 但她没有多问。 这时，三人对面，居中的瘦得像竹竿儿的黑人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凶狠，悄悄把手伸进了自己的糖果袋里，握住了一个硬邦邦的把柄，扣住扳机，往外拽。 但东西还抽出来，他心头莫名一跳，抬头，五米外突兀出现一个带着白狼面具露出腹肌的古怪男人，眼神幽邃地扫过他们的脸。 那双瞳孔中浮现出北极光一样绚烂色彩，瞬间吸走了他们灵魂。 三人好像见到了上帝。 顺从地丢掉了包裹，转身跑进角落阴暗的巷子里。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抬起拳头，对准同伴的鼻子，狠狠一拳！ 咔嚓。 三个黑人男孩儿原本高挺的鼻梁就像拼歪的积木般惊悚地歪向一边断裂开来，露出骨茬，飞溅的鲜血染红了他们的下巴和半张脸。 然而他们好似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又互相帮助、果断干脆扭断了同伴的一只手腕。 三个残疾的黑人这才受到赦免地转身逃跑。 …… “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迪安解除神性领域，捡起糖果袋，关切地看向这对姐弟， “用不着。”斯科特摇头，又掏出一把糖果递给狼人，和姐姐相视一望，“谢谢你们的帮忙，但我们得马上回去了，不然父亲要担心了。” …… 随后，迪安和格雷琴把这对姐弟送到了偏僻的街道，一辆老旧房车外边，看着他们和一个身材高大，面容慈祥的老白男汇合在一起。 悄悄离开。 “格雷琴女士，见义勇为的感觉如何？”迪安似笑非笑地看向女巫， “三个小黑人不经打，完全没有过瘾！” “但你知道吗，你刚才犯了一个致命错误！”迪安点头，脸色突然变得严肃，锐利的目光看得格雷琴笑容一僵，心头升起一种末日降临般的不安， 格雷琴怔了一下，“什么错误？” 迪安把糖果袋递过去，后者打开，顿时看到里面那把上膛待发的m1911，指节发白一颤、脸色充满挫败。 “你在警校里没学过？遭遇任何敌人，无论是是儿童、成年人、甚至动物、别的物种，不要心软，务必确保他们失去反抗能力。”迪安按住女人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地叮嘱，“我可不想未来某一天突然听到你的噩耗。” 否则我只能去灵薄狱找你。 “嗯，我会好好记住这一课。”格雷琴轻点嗪首，拐杖一挥钩住迪安的脖子，款款往身后黑暗的树林中退去，哈士奇一样的蓝眼睛闪闪发光，仿佛在述说着女巫的蛊惑之语，“白狼阁下，去秘密基地吧，继续指导指导我？” (本章完) 第239章 巫毒商店，蜜岛沼泽 笃、笃、笃… 钝钉子敲木头似的轻快声中。 迪安从柔光致致的胳膊大腿里脱身，走到树屋外边一看，散发淡淡绿叶清香的苍翠林木间，一只五彩斑斓的啄木鸟正辛勤地啄食橡树。 十米高的树屋前，微风和晨光如情人的呢喃，扑打到脸上，让人身心泰达。 与冥想之中无想无念不同，此时心中升腾起一种生命得到升华般的淡淡喜悦。 裹着床单的格雷琴紧贴上他的背，环住他的胸膛，脑袋靠在肩膀上，细腻的皮肤在晨光下白里透红，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我好像泡了一次温泉，你昨晚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你在警校进行体能训练时过度劳累，日积月累后筋骨里留下来一些暗伤，如果不注意，长期以往，这些暗伤就会损害你的健康。”迪安转身笑了笑，“所以我帮伱按摩了治疗了一下。” “你会按摩？”格雷琴越发惊奇，“以前在拉斯维加斯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我不久前才从霍金斯一位东方的盲人按摩师手中学到了推拿技术，”迪安笑着胡扯，实际上他是用生命能量把格雷琴的身体从里到外温养和梳理了一遍，使她生命强度趋于稳定。 “以后每天都帮我推拿一次？我付报酬。” “那我要提前预支一整年的报酬。” “唔…咯咯，别挠！” 两人在木床上打闹了一阵，穿着一身情侣运动服，离开木屋，迅速回到了波旁街。 万圣节前夜的疯狂之后，大街上仍然徘徊着一些余兴未消的人：醉倒在呕吐物里和老鼠亲嘴的红头发外星人，吃了太多兴奋药物、神志不清地在街上罗奔的人… 两人来到波旁街256号，一栋有着绿色木门的克里奥尔式小屋前。 “砰、砰…法拉吉，是我，格雷琴。” “咔嚓…” 门后露出一张姣好的脸，大眼睛往两人身上一扫，尤其在迪安脸上多停留了几秒，嘴角咧开一抹打趣的笑意， “我的好姐妹，就是这个帅哥让你魂牵梦绕，疯狂痴迷，在万圣节之夜抛下挚友，独留我守着空房。” “什么独守空房，你这家伙满嘴酒味儿，昨晚出去疯了吧？”格雷琴在鼻子前扇了扇，又把男伴推了出来，“这是迪安，我高中同学、男友，私人侦探。” “你好，我是法拉吉，这家商场老板的女儿，未来的lvpd警员，以后或许我们有机会合作一把。”黑人女孩儿从门后露出身体，她穿着黑色的紧身背心、牛仔裤显露出长腿纤腰和茁壮的胸脯。 虽然是黑皮肤，但她没有黑人中比较普遍的宽扁鼻子、过分丰满的嘴唇和卷曲的黑发，她脸部线条柔和，黑色短发发直，是个黑白混血的克里奥尔人。 迪安和她伸手一握，跟着进入了商店。 这栋房子装饰风格非常奇特。 带着天然花纹的木地板、展示墙和玻璃柜，墙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动物皮毛编制的围巾、挂毯。 柜子里的商品既有破衣烂衫、草帽、皮靴和宽松衬衫、眼罩、铁钩义肢，也有猴子头骨、羚羊头骨、装着浑浊未知液体的小瓶子、塞满干种子和挂珠子的葫芦等稀奇古怪的物事。 加勒比海与非洲大草原仿佛在此交织… 进门不远一个鸟笼里，一只红毛鹦鹉用一口带着浓重新奥尔良口音的英语喊着，“欢迎光临巫毒教商场”。 迪安脑海中依稀对这个名词有印象，“巫毒教是什么？” “巫毒(voodoo）是我们海地文化的根基，音乐与节日的源泉，神秘和灵魂的主宰。囊括祖先崇拜、泛灵论、通灵术…”法拉吉一脸崇敬地说，“相信它，就能让你交好运。” 迪安不置可否地点头，又随手从鸟笼边捡起一个巴掌大小黄麻布扎成的、憨态和邪异交织的小人儿， “这是巫毒娃娃…”法拉吉笑着解释，“你可以用它诅咒仇人、祈祷成功、健康和幸运，保护自己免受邪恶侵扰，当然也可以吸引爱情——” 黑人女孩儿当下就声情并茂地表演了一段： “我看见爱，我希望爱，我握着爱在手心，渡海越过大地而来。” 念完咒语，她大方地把巫毒娃娃和一个玻璃瓶放到了迪安和格雷琴掌心， “拿着吧，祝福两位真爱永存。” “祝福我收下了…”格雷琴把娃娃紧紧抱在怀里。 迪安又好奇地打开小玻璃瓶闻了一闻，一股古怪的香气扑面而来，“这里面是啥？” “爱情魔药…风干的变色龙磨成粉加点香奈儿5号香水调制制成，给自己喷点，就能迷倒你的心上人。” 瓦特？ 迪安笑着摇头，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完全没有在这个所谓的巫毒商店里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神秘气息，都是用来唬人的样子货。 “闲话少说…”格雷琴一脸跃跃欲试从柜台前拿起一张画着血淋淋僵尸的宣传单，“什么时候带我们见识见识夜间捉鬼？” “稍等，祖姆比去外面接预定的客人了…过会儿回来就开车送我们去偏远的郊区。” “具体什么地方？” 法拉吉递给两人热咖啡和甜品，“蜜岛沼泽。” …… “啊哈哈，至此，夜晚将再也没有魔鬼作怪，我们来好好表演一场，我的朋友们。”一个抑扬顿挫的充满磁性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迪安一转头，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黑人走入了商店，紫色披风、带着红花装饰的魔术帽、红马甲、黑西装裤，左眼画了一个夸张的白色眼影，打扮风骚又醒目。 “欢迎光临祖姆比的巫毒小屋…法拉吉，快来接待贵客。” 一群游客跟在披风黑人身后鱼贯而入，包括一对老夫妻，三名穿朋克风格皮衣的年轻人，还有一个老父亲和一对姐弟。 迪安和格雷琴昨晚见过的姐弟。 “等等，你们是昨晚的女巫小姐、白狼先生？”留着柔顺褐发的女孩儿惊喜地迎了上来拉住了格雷琴的手，嘴角梨涡浅露，甜美的笑容瞬间照亮整个小屋， “真巧啊，凯蒂、斯科特…你们也去捉鬼？”格雷琴轻抚女孩儿的头发，又看向身后的男孩儿，他用墨镜遮住了熊猫眼，仍然一身紧身黄色运动服，正朝两人挥手， “正好路过新奥尔良又遇上万圣节，肯定要玩个痛快！”凯蒂笑着说，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了新朋友？”一个身材高大戴着牛仔帽的男人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搂住了两姐弟，他留着中长发、法令纹很深，胡子拉碴，威严的脸上肌肉和皮肤松弛，眉头却一直紧皱着，哪怕在冲两人微笑，这微笑着之中也满怀心思和忧愁。 “对，他们昨晚帮助…”凯蒂顿了一下， “昨晚一起合了个影，”斯科特连忙打断姐姐，又向两人介绍，“这是我们的老爸，雅各布。” 迪安和格雷琴相视一笑，伸手和男人握了握， “迪安，我女朋友格雷琴。” “抱歉，这两个高中生没给你们添麻烦吧？每次我一不注意，他们俩就会闹出祸事，从无例外。”雅各布无奈说， “没有，他们很懂事、乖巧。”迪安冲斯科特眨了眨眼， “惹事的明明是斯科特！”凯蒂双手叉腰瞪了弟弟一眼，“我给他擦屁股！” “那些混蛋看不习惯我这张脸，招惹我，我只是自卫反击！”斯科特歪着脖子不屑一笑，“再说我跪在地上求你了吗？” “诸位，看这边，每人40块的门票钱该交了。”站在商店中央的披风黑人拍了两下手掌，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祖姆比先生，蜜岛沼泽里会有危险吗？”人群中身材发福、白发苍苍，鼻子下留着扫帚胡的老头子问，“毒蛇、僵尸？” 危险？ 黑人咧嘴一笑，露出比石膏还白的牙齿，冲着身边的女儿兼助手法拉吉使了个眼神，后者瞬间递给他一朵黑玫瑰， “我是这条街上最了不起的导游，最有趣的灵魂，最伟大的巫毒教巫术师！我干这行十几年，从没遇到过意外，金字招牌比我牙齿更加闪亮。” 黑人接过玫瑰扣拢在掌心，五指闪电般合龙，又分开，玫瑰消失无踪。 随后他走到老头子身前，往他衣兜里一探，又重新扯出来一朵娇艳欲滴玫瑰，插到了他身边老伴胸前， “送你了，美丽的夫人，希望它能打消你的疑虑。” 小小的魔术让两姐弟疯狂鼓掌，在场的几位游客也忍不住欢呼喝彩起来，心头的担心烟消云散。 …… “你们是法拉吉的朋友，门票钱就免了。”黑人最后冲迪安和格雷琴悄声一句，又看向招待客人的女儿，“把驱蚊液、炉子都准备好。” “早准备好了。”黑人女孩儿做了个ok的手势。 祖姆比又看向对着展示柜一通乱翻的亚裔男孩儿，“小伙子，别乱碰，那是大象尾巴制成的手镯，戴上之后将拥有大象灵魂的加持，你太瘦弱承受不住。” “小看谁呢？”斯科特倔强地把手镯带到了腕上，“我买了。” “承惠30刀。”祖姆比一张黑脸笑开了花， “太贵，这是在抢钱！”凯蒂说， “没关系，我花自己的零用钱！”斯科特毫不迟疑地交了钱。 …… 中午，用过午饭之后。 一行12人坐上了巫毒商店外一辆黄色的小校车。 祖姆比发动汽车顺着新奥尔良市区充满怀旧气息的道路开向郊区。 格雷琴和凯蒂小姑娘很投缘，便一起坐在了最后排的左边叽叽喳喳聊起了穿衣打扮和饰品，迪安被迫和斯科特坐在了右边。 雅各布和那对老夫妻坐在中央，共同回忆青春岁月。 而最前方的三名黑色皮衣皮裤，耳环、鼻环一样不缺的朋克年轻人摆弄着一台宝丽来600照相机，听着法拉吉讲述新奥尔良的历史风情。 “伙计，你是怎么交到格雷琴女士这么漂亮的女友？”斯科特嚼着泡泡堂，一脸好奇地问迪安，“我们年级里，从没亚裔泡到白人女孩儿的先例。难道你有钞能力？” “钞票不多，但我有真枪实弹的本事，你把身体锻炼好也可以。”迪安右手一弯，衣袖下的肱二头肌顿时像山峰一样夸张地隆起，斯科特张大了嘴，又鼓了鼓自己毫无起伏的胳膊，一脸颓然， “回神！我没有任何别的意思，你是怎么和凯蒂成为姐弟的？” 斯科特思考了几秒，小声道，“十年前，我亲生父母因为意外死掉了，后来我们教区的雅各布牧师收养了我，雅各布对我很好，他就是我的第二个父亲。” 一个白人牧师收养亚裔？ 迪安恍然，难怪他们姐弟没有半点相似之处，“抱歉…” 斯科特自嘲一笑，“没关系，我早习惯了，基本正常人见到我和姐姐都忍不住问一遍。” 迪安看向前排的认真聆听两夫妻追忆年轻岁月的牧师，“雅各布真是牧师？我还以为他是德州来的牛仔。” “他以前不这样打扮的，他总是穿着一身从头到脚正经得要死的黑色祭服，一周七天，从早到晚。后来出了一点事儿…他买了一辆房车，帮我们在学校请了长假，一家人开始了公路旅行，说出来很荒谬，他都没告诉我们旅行的终点是哪儿。” “雅各布变化这么大，是因为意外？” 斯科特垂下头沉默不语，墨镜也没法掩盖他脸上的黯然。 “好吧，换个轻松的话题，”迪安双手插住后脑勺，翘起二郎腿，“你很喜欢布鲁斯·李？” “当然，他是我们华人的骄傲，”斯科特满脸崇敬，用大拇指扫过鼻子，并露出凶恶的眼神，嘴里发出“阿打”的声音，“而且我和他很有缘分，祖籍都是gd。” “靓仔？”迪安用纯正流利的汉语说， 斯科特顿时惊喜一笑，“你不是韩国人？” “不，我有天朝血统。” “那我们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老乡’，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好哥们儿，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泡妞？”斯科特看迪安的眼神越发亲热，“我喜欢学校里一个女生好久，但我感觉她对我不来电。” “抱歉，我不懂怎么泡妞，通常是她们自己送上来。” “……” …… 汽车离开了新奥尔良的市区，沿着狭窄的马路高速驶向郊区，未来的法拉吉女警用出色的讲解打发了无聊的赶路过程。 直到傍晚时分，暮色开始四合。 祖姆比放缓了车速，迪安透过车窗一望，漆黑的夜空中，马路边出现了一排柳树，一簇簇银色的柳枝悬浮在一条凸出湖岸的木制码头边。 那里停着一艘挂着彩灯的白色小游船，船边的湖面弥漫着灰蒙蒙的水雾就像毛毯一样蠕动。 “所有人都安全抵达，下车，开始环湖之旅！”祖姆比打开了车门，最前排的三个朋克男女迫不及待冲到了码头边，红发的年轻男人举起了相机，两位打着鼻环的朋克女面朝他和汽车的方向，豪放掀起上衣。 咔嚓—— “上帝！”老头子被一片白花花晃了神，扫帚胡一颤一颤，抚着胸口险些没心脏病发作，老太太赶紧对着他后背一阵猛拍， 斯科特看直了眼睛，吞着口水嘴里念个不停， “b、c？c、d？” “快把衣服穿上，晚上凉小心感冒！”祖姆比笑了一声，叫着法拉吉一人提了一个手提包，然后吆喝着众人坐进了码头边的白船，迪安和女友互依偎在船尾，欣赏着夜晚的湖景。 月光躲进了乌云，在夜幕的笼罩下，湖水变得深邃而神秘。微风轻拂，湖面泛起一层层涟漪，仿佛雾气中魔鬼在飞行。 飞向远处一片黑暗的蜜岛。 “接下来，我们会乘船绕湖一周，然后进入中央的无人居住的蜜岛过夜。”发动机轰鸣声中，祖姆比开船驶向了湖中央。 “等等，现在只有夜间，捉鬼在哪儿？”红发的朋克男问，“最重要的项目没了，那至少要退回一半的票钱。” “别着急，小子，在捉妖魔鬼怪之前，首先得把它们召唤出来。我们马上就要举办一个仪式，就在船上，”祖姆比把手提包放到了船体中央的桌子上，拉开拉链，取出一个香炉点燃之后递给了法拉吉，自己拿出一把软毛刷，然后两父女神神叨叨地挥动软毛刷和香炉对着众人全身上下左右晃动。 白烟袅袅中，众人眼神迷茫。 迪安好像看到了一场蹩脚的跳大神。但他又从香炉里闻到了能够驱邪的马鞭草的气味，这对巫毒教父女也不是完全瞎搞。 “这是干嘛？”格雷琴看向好友， 法拉吉正色道，“在召唤仪式之前，必须要驱除船上的邪气，净化空气，方便沟通神圣的洛瓦。” 牧师雅各布从衣服里摸出十字架，握住了儿女的手，脸色凝重地看着黑人的动作，似乎准备见证上帝管辖之外的奇迹，“洛瓦是谁？” 法拉吉解释，“我们的众神、先祖的灵魂，各司其职掌管整个世界，赐予我们神韵和召唤的能力。” 斯科特兴奋地问，“我们向洛瓦召唤什么？” “一种无害的神秘造物，在我们巫毒教里叫做返魂尸，全身冰凉、能行动，能吃东西，听从召唤者的命令种地、做清洁，但没有记忆，也不知道身处的环境。召唤成功之后，它会从沉眠中苏醒，前往岛上的房间，替我们整理房间、铺好床，做好热气腾腾的晚餐，我们到了就可以直接享受。” “这不就是家务机器人？”凯蒂托着小巧的下巴嘀咕了一句，总觉得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 接着又见祖姆比从手提包里依次取出了摆放代表神只的，披着漂亮纱布、拳头大小，黑色皮肤的洛瓦圣像、蜡烛、画满奇怪符咒的纸、鲜花，代表祭品的肉干、烟草… “等等，你们确定这么做安全，不是在犯蠢地作死？”迪安很严肃地看向祖姆比，“这是在船上，要是出了点意外，你们跑都跑不掉。” “我不会游泳！”两个之前袒露胸怀的朋克女紧张地说， 老夫妻也紧贴在一起，表情兴奋又忐忑， “我是迄今为止最强大的巫术师，从没有失手，有我在保你们没事…你们要实在不放心，买点护身符吧，有了它们就万无一失，”祖姆比从背包里取出了几份羽毛和动物毛发线头制作的护身符。 保险起见，众人纷纷慨慷解囊，连老牧师雅各布也不例外。 格雷琴正要掏腰包，正在点蜡烛的法拉吉悄悄凑到她耳边，“别买，我爸爸只是普通人，没有法力根本召唤不出来任何东西，以前十几次都没用，岛上房间有人在布置。客人需要刺激，我们就卖他们一点恰到好处的刺激，公平交易。” 格雷琴柳眉一挑，指了指好友的鼻子，压低声音道，“迟早把你们两个装神弄鬼的骗子抓进监狱里去。” 迪安听完摇头一笑。 专门在前后不着地的船上吓唬人，这不就是仙人跳吗？ …… “安静！仪式开始！” 祖姆比大喊一声，挥动手中的香炉，用晦涩难懂的克里奥尔语唱起了一段节奏极强的祈祷乐。 法拉吉敲起了手鼓。 祖姆比伴随鼓声，抽筋一样耸动肩膀、腰部、后背，叽里呱啦地绕着圣像和祭品转圈，不时匍匐在地上仿佛朝着中央的雕像叩拜。 桌子上的洁白烛火摇摇欲坠，映出祖姆比一张黑白交织的马脸。 他的倒影在湖水中忽涨忽缩。 他怪诞的呼喊声飘出了小船，飘过湖面，飘进了漆黑的岛屿。 一阵夜风吹来，船上的众人似乎都感觉到空气中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情不自禁缩了缩肩膀，握紧护符与同伴紧紧靠在一起。 迪安搂住格雷琴温热的娇躯，目光四下探视，同时开启上帝视角。 没有任何神秘波动。 湖面黑暗又平静。 (本章完) 第240章 返魂尸? 天空中没有月光，唯一能照明的只有船上的灯光和烛光。 微光里，鼓声和舞蹈的节奏逐渐加快，祖姆比平静的表情变得凶狠，双眼发红，狂热地冲着雕像大声喊叫，不停地往空气中泼洒带着刺鼻气味的粉末、冰凉的液体，双手抱住每一个乘客的脑袋摇晃，像是在施放咒语。 “该死！”斯科特捂着嘴巴嫌弃地小声嘀咕，“口水喷到我嘴里了，好大一股蒜味儿！” “你该高兴。巫术师的口水带着魔力，大蒜还能消毒辟邪，会教你变得更加强壮和神圣，”凯蒂贴到他耳边打趣道，随后见父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捂住了嘴巴，小心翼翼地环目看向四周黑漆漆的空间，凝望船下方深不见底的水面。 船慢速行驶着，螺旋桨发出辘辘的声响，搅拌得水面像是大锅一样沸腾，水花中，鳄鱼摆动扁长尾巴蜿蜒巡游。 过了整整一刻钟，游船从浅水区驶入了深水区，法拉吉不再敲鼓。 卖力表演到浑身大汗的祖姆比发出最后一道高亢的怪叫，虚脱一般抬起颤抖的手指向右边的黑暗。 众人不由自主地顺势看去，却只看到一片死寂的雾气。 老头子问，“召唤仪式成功了吗，祖姆比先生？” 黑人满头大汗地点头，“洛瓦已经响应了我的召唤，让返魂尸重现人间。” “噗嗤！”格雷琴实在看不下去黑人神棍一本正经地胡扯，把头埋进男友怀里肩膀颤动起来。 “可怎么啥也看不到，你召唤的鬼在哪儿呢？”朋克男问， “嘘！” 祖姆比忽然熄灭了船上的彩灯和烛光。 黑暗降临。 船右边的雾气迅速消散，出现了一座岛屿的轮廓，一棵棵赤杨静静屹立在岸边，好似等待着渡船的游客，随着微风向着船上的众人招手。 大家不由摒住了呼吸，岸边赤杨丛漆黑的空气里，冒出星星点点的黄光。 迪安看出这是一群萤火虫，但别的人却没他出众的视力，看到各种稀奇古怪的事物。 “我看到了点什么，是手电筒吗？”老太太挽住老头子的胳膊，紧张兮兮地看向岸边， “手电筒没那么黯，应该是鳄鱼的眼睛在反光，”牧师搂着一双兴奋的儿女科普，“我在电视机上看到过。” 朋克男反驳，“没有月亮、灯照，反什么光？” 众人继续聚精会神地盯着岸边，更多的亮点在涌现，拼凑成一个发光的轮廓，像是一个站在赤杨林里痴痴凝望的壮汉。 “都看到了吧，诸位，那是黑暗中隐藏的光影，返魂尸从湖水里爬出来后留下的行动轨迹…我们要跟上去！”祖姆比加快速度把船开向岸边，船头破开浪花，船尾留下道道涟漪，“看那！返魂尸已经离开沼泽进入了岛上房子，为我们准备晚餐，下船！” 兴奋无比的众人在赤杨林处上了岸，祖姆比人手发了一个手电筒， 斯科特迫不及待往岸边湿软的泥地里一照，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奇迹般大喊，“地上有脚印！” 格雷琴蹲下身，手指对照充满积水的脚印比划了一下，脸色严肃分析，“根据足印的尺寸来分析，脚印主人至少有6.5、6.6英尺高，非常强壮。” 祖姆比和女儿法拉吉相视一笑，“没错，这就是我的返魂尸，顺着脚印走就能抵达终点，快点，离开岸边，小心被鳄鱼拖进水里去！” 一群人顺着林间小路往岛屿深处走去。 为了安全着想，迪安套上了幽灵甲和生命护盾，又用念力屏障裹住格雷琴。 开启上帝视角观察周围的动静，蟋蟀和青蛙在灌木里唧唧吱，鳄鱼在水里巡游发出哗哗的破水声，猫头鹰振翅掠过半空，将一只老鼠抓上了枝头。 斯科特机警地手电筒照射着四周的树林，“祖姆比巫术师，我有个问题，返魂尸中返魂的意思是由死转生吧？” “没错。” “那它在死亡之前是什么身份？” 黑人哈哈一笑，冲众人露出白牙，“蜜岛上有一个叫做克劳利的独居老人，有一天晚上，他喝多了酒，外出透气时不小心掉进了湖里，被淹死在了里边。我就用巫毒教的法术复活了克劳利先生，让他成为我的得力帮手，打理岛上的日常杂务。” 凯蒂闻言攥紧双手，表情急切地问，“伱能复活其他死者吗？” “很抱歉，不能…”法拉吉代为回答，“只有不到十万分之一的体质特殊者，再满足大量特殊条件，才能成为返魂尸。我们没办法帮你们复活亲朋好友。” 凯蒂黯然地垂下了头。 雅各布搂住女儿的肩膀，亲了一下胸前的十字架，用一种虔诚的语气说，“已经死去的人就不可以再作选择了，连上帝也无法救活死人。所谓的返魂尸绝不存在。” 祖姆比仿佛受到侮辱，瞪着牧师摇头，“上帝不行，但我们的洛瓦众神可以。毕竟连耶稣基督、圣母玛利亚也不过是咱们巫毒教里洛瓦众神之一。” 一群人脸色疑惑，巫毒教怎么跟上帝扯上关系？ 法拉吉向众人补充道，“在海地和咱们新奥尔良，巫毒教与天主教信仰结合紧密，许多巫毒教信徒同时也信仰天主教，将天主教的圣人和圣像与洛瓦神只相互联系，比如我和祖姆比，我们信仰很多神灵。” “这算是宗教融合？也太随便了吧。”迪安揉了揉下巴，作为一个见过神明的人，他很好奇这些神明知道自家的信徒这么乱搭配，会是个什么态度？ …… 半小时的夜间穿行。 “到地方了。” 祖姆比停下了脚步，前方几十米处，郁郁葱葱的赤杨林里出现一个缓慢上升的斜坡，斜坡顶端的平台上坐落一栋纯木打造的度假小屋。 小屋的外墙上看不到森林中常见的藤蔓、落叶，干净又清爽，显然是有人经常清理。 此刻，木门向着众人敞开，露出了明亮温暖的灯光，屋顶的烟囱冒着袅袅炊烟，让人联想到了深夜疲倦归人温暖的家。 祖姆比举起双手，示意众人止步， “我先给返魂尸打个招呼。” 他远远朝着房子喊了一声， “克劳利先生…克劳利…” 悠长的呼唤在树林间回荡。 “快，我要给返魂尸照张相！”红头发的朋克男迫不及待往前冲， 法拉吉连忙叫住了他，“抱歉，你们见不到返魂尸，它由死者转化而来，充斥着腐败和枯朽气息。而我们是活人会冲撞它的死气，影响它的正常工作。所以它收拾完房间，准备好晚餐之后就已经主动离开。” “瓦德发？”朋克男一脸失望地摇头，“这么说我们见不到鬼？” “返魂尸留下了许多痕迹…足够让你们大饱眼福！”祖姆比连忙解释，“我们这么安排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它长得非常不体面，容易把漂亮的小姐吓坏，让你们整宿发噩梦。” “我们来此就是为了追寻刺激，做噩梦，见不到返魂尸，你们就是骗子，必须退钱！”朋克男朝着祖姆比竖起中指，随后带着两个女伴飞快往山坡上冲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克劳利先生，别忙着离开，跟我合个影！” 斯科特快步跟上去，却被凯蒂死死拉住。 雅各布牧师和那对老夫妻摇头一笑，几十年的人生经验瞬间让他们明白了这巫毒教术士的假把戏，遗憾之余又松了口气。 而迪安看着和法拉吉咬耳朵的格雷琴，忽然心头一凛，脚步一顿。 放眼望向斜坡顶端。 黑漆漆的夜色中突兀地响起呼呼破空声。 毫无征兆，木屋大门后飞出一个球形物体，好似投掷而出的保龄球，在半空划出一道抛物线，击中了跑在最前方的红发朋克男的胸膛。 朋克男捂着胸口哎哟一声向后跌倒，撞上了两个皮衣女，一起坐倒在斜坡上。 那球弹落到了地上，泼洒出一片灰暗的液体，又顺着斜坡往下滚落，在微暗的光芒中拖出了一条红色的痕迹，滚到了一群人脚下。 数双眼睛转了上去，椭圆球面朝他们的方向露出了一张瞪圆眼睛，表情扭曲，满是惊恐和鲜血的男人脸。 断裂的脖子处参差不齐的骨头茬子还在滴血。 这是一枚刚被斩下来的新鲜人头。 空气里有了一刹那的死寂，活泼欢快的气氛骤然转变为紧张和恐惧。 “啊！！！！” 喊破喉咙的叫声响了起来。 凯蒂站在原地浑身发抖地尖叫。 斯科特挡在了姐姐面前，又都被老牧师飞快地拽到自己身后。 “上帝！死人了！” 老夫妻互相依偎着两眼泛白地晕了过去。 祖姆比看着地上那张合作伙伴的熟脸，浑身发抖地捂住了嘴巴，再没有一丝神棍的自信风采。 而格雷琴与法拉吉第一时间就像是受到挑衅的野兽般躬身，拔出腰间的手枪往坡上跑去。 迪安跟在后边，用生命能量包裹住眼睛，看向坡顶木屋。 这枚人头飞出之后。 一道庞大的阴影冲了大门，冲到灯光之下。 他身高超过了两米，穿着一件蓝色的牛仔背带裤，内里没有衬衣，露出了光溜溜的胳膊和胸膛。 而这些裸露在外的暗褐色皮肤上，遍布着翻滚蜈蚣一般恐怖的烧焦疤痕，坨坨肌肉像是岩石般隆起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脑袋，白内障似的浑浊的大小眼、外翻的狮鼻，凸出的嘴唇、老人一样磨损严重剩下没几颗的牙，缺了一半的耳朵，五官仿佛来自数个不同的尸体，以奇怪的角度在凹凸不平、极不协调的脸型上挤成一堆。 他就像是满怀怨恨和恶意的雕塑家，用最粗暴简陋的手段、恶臭烂泥捏成的畸形战士雕像。 吼啊！ 他发出令人胆寒的怒吼，右手扬起一把血迹斑斑的短柄斧，朝着斜坡最上方哭喊着要跟他合影的三名年轻人冲锋而去。 隆起的光秃秃的脑门后，稀疏的黑发柳树枝一样飘飞，惨白的瞳孔中不见半点怜悯和人性。 一瘸一拐的奔跑姿态极其滑稽，速度却快若闪电。 三名朋克青年汗毛倒竖间根本来不及从地上爬起来，大块头已经扑到他们面前。 斧刃反射致命幽光，欲要吞噬灵魂，令他们心跳停止。 千钧一发之际。 砰砰砰！ 子弹破空！ 冲锋的大块头身形猛然一顿，胸前噗嗤噗嗤地爆开了数枚弹孔，弹头的强大冲击力让他站在原地颤栗起来。 连绵的枪声惊醒了倒地的三名朋克青年，他们屁滚尿流地往山坡下逃跑，与迎面走来的格雷琴和法拉吉错身而过，跑向了祖姆比一群同伴。 两个女警冷静往前靠近，食指连续扣动，一口气清空了弹匣。 当枪声停歇，对面的牛仔背带裤大块头就像是被戳破的牛皮水袋，全身无数破洞中飙射出一股股鲜血，落到脚下，聚成血泊。 但足以让常人死上十次的伤势，只让他破了皮，他凶悍的气息丝毫不减，冷冽的目光转向了打空弹匣的两名女警。 啊！ 庞大的身体拔地而起，利箭般跃入半空，重重砸向格雷琴。 右手短柄斧凌空一挥，隔着两米，女警就感觉到一股寒气掠过，修长雪白的脖子上泛起了一大片细密的鸡皮疙瘩。 末日笼罩她的世界！ 她拼了命调动身体做出躲闪的动作，然而身体根本跟不上思维反应。 对方的速度太快了，非人力能及。 短柄斧在瞳孔中无限放大，瞬间劈中了她的正脸，却没有带来丝毫痛苦。 斧刃在距离格雷琴脸颊前十厘米的地方，被一层无形的透明护盾死死挡住，连她一根毫毛都没伤到。 不明所以的格雷琴震惊地摒住了呼吸。 紧接着。 滋滋—— 空气炸裂，一股白色电流犹如盘曲身体的巨蟒从她身后扑出，激得她右侧脸颊一阵发麻，晃花了她的眼睛。 电蟒扑中面前的大块头，迎胸掼入，涌遍全身。 一条条白色沙虫般的电弧在牛仔裤上翻滚，强大的热量刹那间便烤熟了大块头的内脏，引燃了他的身体。 他的五官中喷涌出无穷尽的火光，极度痛苦地瞪圆了眼睛。 而他的瞳孔中，蓦地倒映出一道穿着运动服的身影—— 迪安越过格雷琴，闪电般蹿到大块头身前。 右腿肌肉绷紧蓄力，脚下的青石板的地面坍塌出一个脚印，中鞭腿随之甩出！ 砰！ 空气被打破，音爆炸响！ 燃烧的大块头好似被攻城锤击中，向后飞出十米，飞进了木屋中，撞断了三根立柱，撞塌了一面木墙，破烂人偶般滑落在地。 胸部和大腿之间的腰部，肌肉、肋骨、脊椎全部被一腿踢爆、只剩下一层肉皮连接着上下身。 迪安身影一闪，紧随大块头飞进了木屋，用念力重重合拢了木门。 将世界分成半。 这电光火石的激烈的变化只发生在一秒之间。 格雷琴、法拉吉、所有人仅仅看到一阵火光闪过，听到一道短促而剧烈的音爆，然后形象恐怖到令人闻风丧胆的短柄斧壮汉就下落不明。 同时，眼前的整栋木屋，开始骇人地晃动起来。 …… 迪安飞到这半死不活的，长相酷似熊山路畸形食人魔，生命强度堪比贝塔狼的怪物面前，居高临下俯视， “你是什么玩意儿？巫毒教的返魂尸？” 吼啊！啊哇！ 怪人张开血盆大口，唾沫横飞地嘶吼。 “不会讲人话？” 迪安举起右拳，拳锋闪烁烈焰般的白光。 对准烂泥似的丑脸落下。 砰！ 整栋木屋颤动了一下，客厅的地面凹陷出一个脑袋大小的坑。 挟裹着澎湃的生命能量巨力好似一个引爆的炸弹，将怪物的头炸成了粉碎。 无数红的、白的、绿的，就像喷泉一样溅满大半个地板、墙壁。 但飞到迪安身上又被水流一般涌动的生命护盾弹开。 “不死？” 迪安看着地上碎成肉糜似的脑袋，扬了扬眉毛。 砰砰砰！ 迪安对准返魂尸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双拳狂砸。 漫天拳影如雨点般落下，碎石和血肉纷飞，地面连续爆开一个个血肉模糊的坑洞。 砰砰砰！ 房子爆发了一场小型地震，天花板横梁断裂，窗户破碎，晶莹的玻璃渣倾泻而下。 砰砰砰！ 大厅中央多出一个巨大的凹坑，坑里两米高的壮汉被硬生生砸成一滩肉泥。 “还不死！” 迪安起身分开右手五指。 整个大厅里每一块血肉碎片被无形的力量卷到中央的半空悬浮，就像一块块拼图。 迪安合拢五指。 空气中，上下左右好似有数台压缩机同时向内部挤压，无数血肉飞快地向一处聚拢、缩小成一个足球大小，滴溜溜旋转的血色球体。 迪安左手一抓，从空间中抓出十支毒箭，十支破魔箭，一甩。 嗖嗖—— 箭矢扎进血球，一缕缕蚯蚓般毒素顺势掼入，将它染成了乌黑一片。 劈里啪啦。 白光闪烁，一道道细长的电弧从虚空中涌现，沿着四面八方钻进了血肉之球。 跳跃、肆虐、灼烧。 滋滋滋—— 电流不停烘烤之下，巨大的热量引燃了血球，随后，这火球像是达到了某个极限，忽然之间四散开来，变成无数黑色粉尘湮灭在空气中。 粉尘中一道乌黑的光飞进了迪安身体里。 他好像被针扎了一下，不自觉地闷哼一声，胸口发闷、手脚发沉，生命能量减弱，他的身体似乎受到了一种奇怪的影响。 而系统中仍然没有任何击杀提示。 “难道这家伙和死皮一样杀不死？还自带反伤？” (本章完) 第241章 蜜岛沼泽的不死者 屋外山坡下。 逃出生天的三名朋克青年朝着祖姆比破口大骂，“这就是你说的老实无害精通家务的返魂尸，他差点一斧头把我劈成两半！快解除召唤，把他送回地狱！” “不，拿短柄斧的不是我的返魂尸。”祖姆比用颤抖的手从地面捡起了血淋淋的人头，举起来眼眶发红地说，“他才是！他是我好朋友，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死了！” “你召唤的到底是啥？”老牧师驱魔一般将十字架抵在祖姆比胸前，同时把凯蒂姐弟护在身后， “我召唤？”祖姆比无奈又颓然地看向众人，“我只是个冒牌的巫毒教术士，我的仪式都是从古董书籍里拼凑来的，根本没用，所谓的返魂尸不过是我的好朋友假扮的！” “法克鱿，大骗子！我们要离开，马上开船把我们送回去！”朋克青年心惊胆战地看了一眼山坡上疯狂颤动的木房子，和敲击木门的两个女警， “不行，我的法拉吉还没走！”祖姆比大步冲向山坡， 两个朋克女见状带着哭腔抓紧朋克男的胳膊，“老天，我不想靠近那房子，我不去！” “我们自己走！”朋克男拉住她们冲进了黑暗的林间小路。 雅各布牧师看了左右两条路犹豫了一下。 凯蒂甜美的脸上露出一抹哀求，“格雷琴姐姐需要帮助。” 斯科特摘下墨镜露出一对熊猫眼补充，“他们昨晚从黑崽子手里救了我。” “既然如此，那就让上帝的旨意在地上完全成就，尽上我们所当尽的义务！”牧师大声呼喊口号，高举十字架，带着一双儿女冲上了山坡。 但他们冲到一半，山坡顶端紧闭的木门打开，穿着一身运动服的年轻人从门里面走了出来。 “迪安，还好吗？受伤了吗？”守在门口的格雷琴赶忙绕着他上下检查。 “放心，没受伤。”迪安鼓了鼓肱二头肌，放眼望去，一行人聚集在门外，但少了几个。 “提短柄斧的怪人呢？”法拉吉顺着门框往里望去，门里面好似被飓风袭击，家具电器凌乱地堆在大厅中，墙壁天花板满布破洞。 迪安摇头，“受了重伤，逃走了。” 祖姆比看他的表情就像是在看超人，“你把这个中了十几枪都不死、几乎把房子拆掉的怪物打跑了？伱怎么做到的？” 格雷琴也欲言又止，她分明记得自己挨了一斧头，怎么一点伤都没有？ 气喘吁吁的雅各布牧师一家投来感激和好奇的目光，这年轻人的武力和胆魄实在是令人震惊。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人类、怪物？”迪安目光炯炯地瞪着这黑人神棍，“船上召唤的返魂尸？” 黑人眼神呆了一下，老老实实回答，“不是，书中记载的返魂尸没有这么残暴、强大…我也不知道他是啥。” “那废话少说。”迪安环顾在场所有人，抬高嗓音，“危险尚未解除，怪物随时可能发动袭击，我们马上坐船离开蜜岛！” 沉稳有力的声音抚平了众人心头的惶恐，让他们不自觉顺从。 雅各布又忧心忡忡地说，“刚才的三个家伙已经先跑回游船上。” “让他们自求多福。”迪安大步往山坡下走去，顺势从空间中抓出了弓箭背在身后，众人眼神都恍惚了一下，脑海中自动合理化了这不科学的一幕，紧紧跟了上去。 法拉吉和格雷琴落在最后背起那对昏迷的老夫妻。 …… 赤杨林间漆黑的小路。 嗒嗒急促脚步声中。 三个朋克青年手拉手夺命狂奔，两个女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汗水打湿，花花绿绿一片。 身边灌木和树林发出诡异的簌簌响动，好似饥饿的魔鬼藏在低吼。 极度的恐慌和刺激，让左边金发女小腹间涌起一股羞耻的尿意。 “不行了…”她停下了脚步，撑着膝盖喘息，“我要方便一下…等我一分钟！” “怪物可不会给我们一分钟，”朋克男重新拽住她的胳膊，慌忙往前拖，“快跑起来！” “我忍不住！”金发女甩开了他的手， “臭女表子，这种时候停下来尿尿，想要害死我们？”另一个穿着渔网袜、皮衣上画骷髅、满头脏辫的女孩儿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要尿就直接尿，反正你也没穿…” “闭嘴，贱货！”金发女不等两人同意擅自蹲在了地上。 “法克鱿！”脏辫女孩儿也不惯着她，竖了个中指，拉着男人一阵风似地冲进了前方的叶黄杨里。 眼见同伴丢下自己，金发女花容失色，再也顾不得什么方便，裤子不提就这么一边洒水，一边鸭子一样滑稽地撅着屁股紧追了上去。 但冲出没十米，眼前那片一人高的灌木猛烈地颤抖了起来，像有一头巨大的野兽扑了进去。 金发女心头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脚步一缓，屏住了呼吸。 哗啦啦—— 一大片冒着热气的鲜红液体瀑布般从枝叶缝隙间飙出，喷了她满头满脸，喷进嘴里，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一个圆滚滚的脑袋落到了她脚下，挂满鲜血的脏辫就像绽放的玫瑰一样铺开。 同时一具无头的尸体压倒灌木栽在地上，黑皮衣上的白色骷髅头染上了一抹鲜红，好似死神在微笑。 金发女被雷电劈中一般僵住了。 啊啊啊啊！ 惊声尖叫，她转身就跑。 小山般的阴影涌现，牛仔背带裤巨汉大步跨出灌木丛，肌肉虬结的左手提死狗般掐住脖子举着朋克男，右手扬起了短柄斧。 噗嗤！ 锈迹斑斑的斧头陷进了男人的锁骨里，鲜血从破开的豁口里涌出，染红了他的下巴和衬衣。 剧痛扭曲了他的脸，但他被掐住了脖子和气管，发不出一丝声响，只眼睁睁地看着斧头疯了一般落下。 落下！ 皮开肉绽。 噗嗤！ 鲜血泼洒。 骨骼碎裂。 斧影挥出道道寒光。 壮汉沿着红发男的锁骨斜下方连续劈砍了四下，劈柴般将他一分为二。 随后沐浴漫天血雨，踩着一地内脏，高举短柄斧，坦克一样狂暴地冲向了金发女人。 身上的裤子就像是沾满血的屠夫围裙一样抖动。 女人回头一望，顿时被恐怖的气势吓破了胆，不停尖叫，尖叫声在整片树林中回响，传出很远。 惊动了一公里外的人影。 一棵繁茂的古树下。 带着同伴往游船赶去的迪安脚步一晃，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心念一动。 裹住身体的往昔之影蓦地飞上天空，无人机一样侦察远处，迅速锁定树林之间奔驰的高大身影，将画面传输回给迪安。 迪安取下背后弓箭，闪电般上弦，拉成满月，目光穿过树枝、藤蔓、叶片，黑夜重重阻碍，瞄准了那道不久之前还是一滩肉泥的大块头。 身后众人情不自禁止步，就见弓弦贴在他的脸上，箭羽擦过他的嘴角。 …… 嗖—— 耀眼的银光穿过树林。 一只断手连带着短柄斧坠落在地，一公里外的壮汉右手手掌被一枚箭矢削掉。 他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茫然地蹲下身用左手捡起斧头。 嗖、嗖—— 一连串破空声，箭矢又削掉了左手，命中了他的双眼，深深刺入他的眼眶，又从后脑勺穿出，破开两个带着脑浆的血窟窿。 又一枚射中了他的左胸，击碎了一根肋骨，穿透心脏。 箭上的毒素随着血液涌入伤口。 壮汉的胸膛和脸颊霎时间变成了惊悚的黑色，向前跪倒，很快失去了生息。 这具怪物一般的身躯再一次自动破碎成数不清的黑色碎片，散入空气。 …… 唔… 收回弓箭的迪安闷哼一声，脑子好像被铁锤锤击了一下，脸色发白。 难受和压抑感加重，生命能量进一步被削弱。 系统中，全部个人属性后边都出现鲜红的向下的箭头，削弱了大约十分之一。 而仍然没有击杀提示。 两次击杀终于让迪安确认了一件事，这短柄斧怪人无法被正常手段消灭。 而每次击杀他一条命，非但没有丝毫收益，反而会受到神秘的负面影响。 “是诅咒吗？” … 没时间多想。 迪安带着众人钻进树丛，飞奔向岸边，顺便召回射出的箭矢，很快又撞到之前屁滚尿流的金发女人，她哭哭啼啼地冲人群大喊， “弗兰死了，柯娜也死了！拿斧头的怪人杀了他们！呜呜…她们死得好惨，我好害怕！” 众人看着浑身鲜血的模样，脸色大变。 “但你活了下来，你安全了！”迪安与她对视了一秒。 女人眼前骤然出现一副幻象——乌云磅礴的天空之中裂开一道缝隙，神圣的阳光从中洒落，融化了心底的积雪和阴霾。 她立马恢复镇定，跟着队伍，呼哧呼哧地往前跑。 带队的迪安不时拉弓引箭，往浓密的树丛中射出几箭，射穿斧头狂魔的大腿膝盖，阻止他追击。 来时半小时的路程，返程却只花了不到十分钟，浑身冷汗的十人顺利登上了白色游船。 祖姆比使出吃奶的力气发动。 船首撞破了湖面上的浓雾，船尾螺旋桨发出富有节奏的嘎吱声，掀起一片明亮的水花，飞快驶向对岸。 船上众人紧张地盯着蜜岛，看着岛屿的轮廓逐渐淡化，重新掩埋在死气沉沉的黑暗之中，犹如一座古老的坟墓。 而坟墓边缘突兀地出现了一道人影。 背带牛仔裤、提着滴血短柄斧的壮汉，一动不动站在阴暗的湖边，有如浓雾中的幽灵，被囚禁在孤岛上的恶魔，畸形脸上浑浊的双眼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红光，遥望着远去的人群，嘴巴轻轻开合着，彷佛在发出一道道诅咒。 大部分人都被这一幕吓得脸色雪白。 “神呐，你们听到了吗？”金发女人又开始大喊，“这怪物在说话——他会一直守在蜜岛上，等在这里，等着我们回去，将我们大卸八块！” “孩子，冷静…基督引导我们，让邪恶下颤栗的灵魂得救..主以他的名义救赎你…”雅各布一脸神圣地将十字架举到了女人面前，却被后者粗暴地一把推开， “闭嘴，神棍！如果上帝有用，每周都去教堂做礼拜的弗兰和柯娜就不会死得这么惨！上帝就是骗人的！” 雅各布闻言好似深受打击，脸色惨然。 斯科特和凯蒂安慰地一左一右环住他的身体。 “祖姆比，这一切都是你这个蹩脚的巫术师惹出来的祸事，你把杀人狂魔召唤了出来！”金发女人哀求地看着黑人，“快说，到底该怎么办！” 祖姆比捂着一张糙脸，病恹恹地深吸一口气，支支吾吾，“我们、我们…” “报警！”法拉吉迈开大长腿，挡在了父亲身前，直面众人的质疑，“死了三个人，必须让警方介入。” “可怎么解释那头中了几十枪都不死的怪物？超自然现象？”格雷琴下意识地为身后的男人隐瞒，“警察不会把我们当成疯子？” “我们不报警！”迪安目光平静地扫视众人，身周开始弥漫绚烂的极光，然后用平淡的口吻一锤定音，“先回车上休息整理。” 无人反对。 …… 下半夜。 破旧的黄色小校车里，又累又怕的凯蒂姐弟、老夫妻、金发女在迪安的神性领域加念力暗示催眠之下，迅速陷入了昏睡。 剩下的祖姆比父女、格雷琴、雅各布牧师则被迪安叫到了汽车外，在一棵高大的橡树下围坐成一圈。 今晚的遭遇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个巨大冲击，需要长时间消化，或许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但在迪安念力暗示下，众人迅速恢复了镇定。 “放松，诸位，危险暂时结束了，有我在这儿，没人能伤害你们。现在，我们把一切铺开在台面上，想办法弄清楚那头怪物身份。祖姆比，再说说返魂尸。” 黑人咀嚼着蔓越莓饼干，深呼吸， “我没亲眼见过，但我听过海地来的祖母描述过返魂尸的种种特征，真正的返魂尸移动缓慢，表情呆滞，与挥舞斧头的家伙完全是两个物种！我也没能力把他召唤出来！” 雅各布喝了口咖啡，呼出一阵白气，“那他是不是你曾经提到过的在湖里淹死的克劳利先生，复活了过来？” “你不是不相信死者复活？”祖姆比语带讽刺地看向牧师， “我当了几十年的牧师从来没见过超自然现象，但今天晚上见到了，我的虔诚正在接受考验。”雅各布握紧十字架，正色道，“我想要知道真相，还有，决不能让他继续害人。” 祖姆比叹了口气，摇头，“他不是克劳利。克劳利是个正常人，长相、身高都普普通通，去年才出了意外死去，就算复活过来也不可能变成满身烧伤的畸形脸大个子…” 贴着迪安身边的格雷琴咬了口苹果，“但他肯定跟你的仪式有关。你最近一次湖上召唤是什么时候？” “半个月以前。”祖姆比语气笃定，“我每个月接待两次夜间捉鬼的活动，步骤和今晚一模一样，但以前从来没出过事故！以前岛上不存在这头杀人的怪物！” 迪安拍去手上面包渣，眯起眼睛看向他，“你确定？” “我向洛瓦的众神发誓。” “那除了今晚，你们曾经在万圣节前后进行过仪式？” 祖姆比怔了一下，然后摇头，“今天是第一次在万圣节召唤。” “那么诸位，我有一个猜测。”迪安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抬高了嗓音，“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万圣节是特殊的、具备魔力的日子，而祖姆比拼凑的召唤仪式之中某些步骤与巫毒教真正的仪式吻合…种种巧合之下，他成功召唤出了蜜岛上沉睡已久的邪恶存在。” 众人脸上都露出荒谬之色， “不可思议。”法拉吉和父亲交换了一个眼神，“沼泽地里怎么会潜藏邪恶？” 祖姆比再次强调，“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啥。” “那我再给你提供一点信息，”迪安补充道，“这玩意儿无法被常规手段消灭…我在木屋里杀了他一回，然后你们猜怎么着？他的尸体就这么凭空消失掉了，又在蜜岛的另一处完好无损地重生，袭击并杀死了弗兰和柯丽…” “而且每次杀死他的人会受到某种诅咒。”迪安看向模板，属性仍然是红艳艳的降低百分之十，也不知道如何恢复。 “杀死后立即重生、死亡时施加诅咒？”祖姆比表情一动，揉着鳄鱼似的下巴，“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类似描述，我回去找找收藏的巫毒教典籍，或许能发现点线索。” 迪安点头，继续安排，“光研究巫毒教典籍不够…你们认不认识熟悉这片蜜岛沼泽的人？” 祖姆比思忖道，“新奥尔良住着几个四、五十岁的沼泽猎人，在岛上长大，每个月都会去清理鳄鱼，我和他们关系还不错。” 迪安吩咐，“向他们问问这畸形怪人的身份，任何信息都不能放过。” 祖姆比看向法拉吉，后者点头，“我来负责询问沼泽猎人。” “很好，”迪安环顾四周，眼神中充斥着强烈的自信，“相信我，诸位，只要我们调查清楚怪物的来源和底细，我们就能找出办法彻底消灭它！” 话音落，迪安眼前闪过大片提示： 你主动触发了事件——蜜岛沼泽的不死者 你们在夜间捉鬼游戏中乘船登上蜜岛，意外遭到一个提着短柄斧的人形怪物袭击。 但你和他短暂交手之后，发现他身上存在多种超自然的秘密。 想办法弄清楚它的起源，然后消灭它，或者收服它。 事件难度：中等 进度：（6\/100） 期限：一周 奖励：170点经验+特殊奖励， …… “我冒昧地问一句，迪安，你到底是什么人？”雅各布深呼吸，清了清嗓子，“你能杀死这枪械攻击无效的怪物，还对超自然事物极其了解，冷静地做出安排。这不是普通人该有的表现。” 还有今晚，他一双儿女、所有游客的表现都很奇怪，就像是被催眠一样，对这个年轻的亚裔言听计从。 周围的几双眼睛向着迪安聚焦。 迪安表情平静，“很简单，世上有超自然的事物，对应的也有调查超自然、研究超自然的人类，而我也是其中一个探索者。” “隶属于美利坚政府的秘密机构？”法拉吉脸上涌起浓厚的兴趣，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迪安一字一句地警告，“但切记，我身份很敏感，绝对不能透露给任何人，否则你们自己、你们的亲人，都将会被牵扯进巨大的危险之中。” “你们会死去，甚至陷入比死亡更可怕的境地。” 这饱含威胁的话语让除了格雷琴以外的人心头一寒，一股巨大的恐惧油然而生，脑海中所有关于背叛出卖泄露的念头，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压下。 “所以你也像那头怪物一样掌握着某种超自然的神力？”雅各布握住十字架的手开始发抖，眼角边鱼尾纹加深，似乎想要见证奇迹， 迪安低头思考起来。 现在需要借助这些人的能力和经验解决事件，让他们了解一点内幕没关系，事后清除记忆就行。 迪安打了个响指。 围坐成一圈的几人顿时腾空而起，失重般笨拙地乱晃。 “上帝啊，神迹，这是神迹！” 雅各布脸色发红地大喊。 祖姆比父女满脸惊喜，他们装神弄鬼了一辈子，这还是第一次亲身体验超自然的力量。 但惊喜持续了不到十秒。 迪安解除了念力，让三人摔了一个屁股蹲儿，随后看向身边，蓝眼睛闪烁着疑惑、惊讶、火光的格雷琴。 这位刚读完警校的女警，压根不明白昨晚还亲密无间的男友，怎么突然成了一个陌生的超能力者？ 她感到了一种被欺骗和隐瞒的愤怒。 “离开拉斯维加斯之后发生了很多，昨晚没来得及跟你说，”迪安搂住了格雷琴的纤腰， 他可以给普通人洗脑，扭转思想。 但他不想这么对待最亲密的人，否则和制造一个没有思想的娃娃有何区别。 “来吧，我们换一个地方聊。” 唰—— 两人身形一闪，飞进了夜空，飞向黯淡的星辰。 (本章完) 第242章 克劳利父子 清晨，璀璨如金的阳光笼罩波旁街。 巫毒商店二楼书房，换上一身宽松蓝色外套的祖姆比正审视着书架里琳琅满目的大部头书，对身后两个青少年发号施令，“凯蒂，帮我找找《新奥尔良的僵尸》、斯科特，把最右边书架《巫毒教的祭司》拿过来。” 斯科特一脸不情愿地把书丢到了书桌上。 黑人一听响动朝男孩儿瞪大了眼睛， “轻点，小子，这些书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文献，有的甚至是绝版，弄坏任何一本，你把自己卖掉也赔不起！” 斯科特一脸桀骜，“得了吧，奸商骗子，你的话我一句也不信。” “别这么暴躁，斯科特。”凯蒂将《巫毒僵尸》递给了祖姆比，“好好完成迪安交代的任务。” “我不甘心啊，”斯科特脸色难看，咬着牙说，“凭什么那动不动就晕倒的老夫妻和聒噪的金发妞都能去拜访沼泽猎人帮忙，我就要留下来翻找这些完全看不懂的天书？” 凯蒂想到父亲的叮嘱，摇头，“不是去帮忙，他们有事要离开了。别磨蹭了，快来翻书，找到那头怪物的根源。” …… 巫毒商店对面的马路，一对老夫妻眼神茫然地站在“波旁皇朝”的标牌下，其中留着扫帚胡的老头子问，“我们昨天干了啥来着？” 苍老却温柔的妻子挽着他的胳膊，“坐在花园长凳上看了一晚上的月亮。” 老头叹息，“太遗憾了，我一点想不起来那些美妙时刻。” “没关系，回家我再给你仔细聊聊。” 两夫妻手挽手离开了波旁街，完全忘却昨天的血腥之夜。 道路对面护栏边，另一个金发女人从茫然中苏醒过来，揉着太阳穴陷入苦思冥想，好一会儿一副令她抓狂的画面直冲脑海， “那对无耻的贱人，丢下我一个人去酒店开房，老娘回洛杉矶不奉陪了！” 她摘掉鼻环丢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气呼呼地离开了波旁街… 确认三个相关者被虚假的记忆糊弄走，街角观察的迪安松了口气。 经过多次实验，他发现删改近期某一段连续记忆，比删近期的单个事物相关的记忆更难。 但最难的是删改一段很久以前就存在的长期性记忆，就算有神性领域加持，以迪安目前的念力暗示水平也做不到。 他看向系统。 经过昨晚红龙冥想、生命能量洗刷、神性领域涤荡之后，杀死短柄斧狂魔受到的属性削弱，由百分之十减少为百分之九，这诅咒在他超强的体魄意志和铁人专长提供的负面状态抵抗面前并非牢不可破。 “所以伱不仅拥有念力，还能改变普通人的思想？”旁边的格雷琴格眼眶边带着轻微黑眼圈，昨晚上体验过一次夜间飞行后，她一晚上没睡着，但总算接受对方是个异类的事实，开始学着适应。 “不，这属于念力的一种表现形式，能让他们忘掉了最近两天的记忆，老老实实地回归正常生活。”迪安解释， 格雷琴盯着他的眼睛，“不许对我使用！” 迪安点头，走向街边一辆雪佛兰，打开车门，坐进后排。 前排驾驶座的法拉吉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搞定？” “ok，无关紧要的都离开了，接下来咱们全力解决事件。” “他们三个不会去报警泄密？”副驾上的雅各布不放心地多问了一句， “绝对不会。”迪安语气笃定。 雅各布握紧了十字架，忐忑地说，“岛上出了三条人命，死者的家人不会在未来某一天找上门来？” “不太可能。”法拉吉脸色黯然地说，“死去的弗兰和柯丽都是犹他州的人，在新奥尔良这么远的地方失踪根本不会引起注意，跨州调查取证也会十分艰难。” “而扮成返魂尸被砍掉脑袋的阿尔弗雷德叔叔就是一个流浪汉，平时独自住在岛上的度假屋，靠祖姆比经营的捉鬼生意养活自己。除了我们，没人关心他的下落。” “也就是说不存在走漏风声的可能。”格雷琴松了一口气，“但他们就这么白死了吗？” “不。”迪安沉声，“彻底解决短柄斧狂魔，再让雅各布牧师给这些无辜的亡灵来一次安息礼拜，一切都会圆满结束。” …… 雪佛兰穿过新奥尔良法国区，经过城中众多的运河和沟渠，开往下花园区一名沼泽鳄鱼猎人家，一刻钟后停在一片绿茵茵的草坪边。 四人下车步行到一座双廊屋外，法拉吉敲响了木门。 “特伦特叔叔，是我…法拉吉。” 嘎吱… 木门打开，露出一个膀大腰圆、秃头、下巴处有着灌木丛般浓密白胡子，四十来岁的大汉。 “欢迎光临！半年不见，我的侄女儿更漂亮了。”大汉张开双手跟法拉吉热情拥抱了一下，“祖姆比那老家伙身体还硬朗吗？” “没啥毛病。但他的旅游事业遇到了一点麻烦，所以不得不跟你求助。对了，这三位是迪安、格雷琴、雅各布。” “进来坐。” 大汉把众人迎到了沙发边，奉上了热茶和甜点，迪安转头打量周围挂满墙壁的鳄鱼、麋鹿种种动物标本， “说吧，侄女儿，什么麻烦？沼泽地里的鳄鱼又泛滥了，咬伤了你们的游客？” “比那更严重。”法拉吉抿了口热茶，请示地看了迪安一眼，见他点头就说，“我们昨天晚上在蜜岛沼泽里举行了捉鬼仪式…结果发生了意外，游客们遭到了一个疯子袭击，被吓坏了。” “疯子？” “他身高六尺六、比你更强壮…穿一身蓝色牛仔背带裤，浑身烧伤愈合后的疤痕…”法拉吉眯着眼睛，心有余悸地回忆着当时的画面，“另外，他有一张畸形的脸，看上去就像怪物…你见过这家伙吗？” 大胡子先是眼神茫然，紧接着拧紧眉头思考，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张大了嘴，垂下了头。 迪安注意到他脸上的横肉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极度的震惊和困惑，于是补充了一句， “他提着一把专门用来劈柴的短柄斧追逐游客，差点砍伤人。” 大胡子摒住了呼吸，眼神阴晴变幻了几下，迅速恢复了正常， “很抱歉，我从没听说过蜜岛屿沼泽曾经有过这么一号人物，他大概率最近才流窜到岛上的疯子。但危险性比鳄鱼更大，足以搅黄沼泽旅游业。” “可惜，我只擅长对付鳄鱼，不擅长对付人，帮不了你们。” 迪安突然开口，盯着大胡子的眼睛，“你确定从没见过这个畸形人？” 大胡子表情僵硬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问题，眼神不悦地做了个扣扳机的动作，“小子，敢这么跟我说话，不怕挨枪子？” “我不想惹事，但我要知道实情。”迪安起身，双目直视大胡子的眼睛，瞳孔中倒映出银河般的白光，右手食指在茶桌上清脆地敲击了一下，就像子弹击发，“畸形人是谁？！” 坐在沙发上的大胡子就像是被子弹命中，额头上肉眼可见地钻了出一粒粒豆大的汗珠，他后背死死抵着沙发，捂着胸口，嘴里发出嘶嘶抽气声，露出痛苦挣扎的表情。 但他只在神性领域下抗衡了两秒，颓然一叹，向后瘫软，“我说，我认识这个提着短柄斧的畸形人。” 法拉吉、雅各布咽了口唾沫，超能力者果然不容违逆。 格雷琴按捺不住心头的震撼，凑到迪安耳边问，“你对他施了什么法？” “念力。”迪安做了个口型，继续下命令，“那个畸形人叫什么名字？” “维克托·克劳利。” 事件进度跳到百分之七。 “克劳利？”法拉吉右手撑住下巴，插嘴，“他跟去年岛上醉酒后被淹死的托马斯·克劳利有什么关系？” 大胡子看向几人解释，“他是托马斯的养子。” 法拉吉质疑，“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托马斯有这么一个养子？” “因为这个养子维克托在二十多年前已经去世，时间相隔太久远，岛上住户差不多都搬走了，知情者不多。” 沙发上的几人闻言交换了一个眼神——祖姆比昨晚的召唤仪式唤醒了一个死去二十多年的人。 迪安打量大胡子汗淋淋的脸，“看来你对他很了解，那么从头开始说起，这位维克托·克劳利是怎么出生、成长，死去，说得越详细越好！” 大胡子畏惧地看了他一眼，在沉默中回忆片刻，开始老实交代，“大概三十几年前，我还住在蜜岛上，还是个小孩。我和几个好朋友最喜欢绕着岛上的不多的几户人家乱跑。” “有一次，我们路过了树林里新来的邻居托马斯·克劳利家，初次见到了维克托·克劳利，他非常胆小、害羞，躲在窗户里，偷偷打量我们…” 大胡子粗犷的声音一顿， “我看得出他眼中的渴望，维克多想跟我们亲近，一起玩耍。但那不可能，他长得太吓人了，他就像一个怪物！别说是孩子，就算是成年人，看到他的脸也会被吓得整宿做噩梦，更别提跟他待在一起。” “托马斯·克劳利知道自己的养子长相丑陋，不受人待见，所以搬过来后一直把维克托藏在家里面抚养，几乎从不让他出门，有人问起，托马斯就说维克托是自己捡来收养的孩子。” “我记忆中，这对父子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维克托也老实本分，从没干过什么坏事。” 迪安听到这里，已经隐约看到了故事的走向。 而两个富有同情心的女警、牧师有种不妙的预感，脸色变得紧张， 大胡子续道，声音中不无后悔，“当时我只是七八岁的男孩子，好奇、淘气，精力旺盛，遇到和自己不一样的东西，尤其是比自己弱小的东西，总是会把他们当成敌人、玩具，喜欢——去欺负两下子。” “我和朋友经常趁托马斯不在家，偷偷去敲他家的窗户、大喊大叫、丢虫子、死老鼠，吓唬、戏弄、挑逗屋子里的维克托。” “你不觉得这很过分吗？”雅各布打断，严肃地盯着大胡子，就像审判一个罪人，“维克托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跟这些童年阴影脱不了关系，你该去向上帝忏悔！” 大胡子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热茶，被烫得呲牙咧嘴地狡辩，“我当时只是个孩子，没有什么善恶观，想到了就忍不住去做。” “不，罪犯或者警察，从童年时期已经注定。”迪安平静地盯着大胡子，让后者心头咯噔一跳，直到一声“继续”，他才如蒙大赦长呼一口气。 “维克托受了不少欺负，但他脾气很好，从不反抗…” “这么过了好些年，维克托长成了一个青少年，虽然一直被关在屋子里，很少外出，但他的体型比整天伐木的工人更加魁梧、高大，配上驼峰一样高耸的额头，扭曲的五官，你们可以想象一下，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形怪物。” “除了托马斯·克劳利，所有人都讨厌他、憎恨他、驱赶他。” “就因为他的长相？”格雷琴深呼吸，捏住迪安的胳膊，压抑怒火， “长相已经够了，”法拉吉说，“这世上九成九的人都以貌取人，包括我们。” “以上帝的名义发誓，你说得对，”牧师补充，“但普通人顶多把不好的印象藏在心里，而不是演变成暴力，伤害无辜者，这么做死后会下地狱的！” …… “安静！”迪安打断了牧师的长篇大论，看向大胡子， “绝大多数居民都讨厌维克托，而就在二十多年前，万圣节的晚上，三个带着动物头盔的青年人来到了维克托的房子外边，往窗户丢烟火，想用恶作剧把维克托吓出来。” “但他们不小心点燃了那栋纯木打造的房子。” 胡子颤抖，猎人眼中闪过畏惧的光， “三个肇事者逃走了，房子里的火焰迅速扩散，维克托在熊熊火光里惊恐地大喊大叫、求救…” 火灾。 迪安恍然，因为死之前被火焰灼伤，所以那怪物浑身烧伤疤痕。 “他被烧死了？” “不，结局更可悲。托马斯·克劳利恰好在这危急关头赶了回来，他听到孩子的呼救声，顺手抓起了门前木桩上用来劈柴的短柄斧，想要把门劈开，救出维克托。” “但被火焰包围的维克托听到了屋外父亲的声音，就本能地靠近了木门，然后意外发生了…” “当托马斯劈开木门的时候，短柄斧同样劈中了门后维克托的头，一下子杀死了他。” 呼…吸… 大厅中除了心脏的噗通声，一片死寂。 茶水弥漫的白烟，模糊了几人紧绷的的脸。 “畸形儿维克托就这么不幸地死去了。”大胡子叹息着打破了沉寂，“而误杀他的托马斯失去了生活中唯一的光，他的心彻底碎掉了，从那以后，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酗酒…在孤独、痛苦、和酒精中煎熬了二十多年，直到去年醉酒之后淹死在了湖水中。” “法克！” 牧师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脸色铁青地说， “维克托·克劳利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就因为天生的一副丑陋长相，就活该被歧视、欺负？最后惨死？” “命运对他太苛刻。”格雷琴死死掐住了迪安的手背，“他的养父托马斯·克劳利也是个可怜人。” “现在我们知道了维克托从生下来开始就过得极其不幸，死得痛苦又绝望。”迪安沉声道，“虽然他活着的时候没有作恶，但他心中积累的怨恨绝对难以估量。而大部分可怕怪物之所以会诞生，都源于一个可悲的过去。” “所以，这位死去二十多年的可怜虫维克托·克劳利在祖姆比的仪式之下重生为变态的杀人魔，”法拉吉说，“用断送掉自己性命的短柄斧，杀死所有踏上蜜岛的人，发泄心头的怨气？” 迪安看了眼涨到百分之二十的进度，挑了挑眉头，“不止这么简单，或许还藏着我们没接触到的关键情报。” “等等，仪式？”大胡子突然打断众人，瞪着铜铃似的眼睛问，“是祖姆比把维克托的鬼魂召唤了出来？” “对，也算是歪打误撞，但现在复活的维克托比曾经可怕得多…”迪安用鹰隼一样锐利的目光审视大胡子，“你的故事还漏掉了一个关键点，在二十多年前的万圣节之夜，不小心点燃维克托房子的三个青年都是谁？” 格雷琴催促，“这三个混蛋才是悲剧的根源！” 大厅里几双眼睛转到了大胡子身上。 他低下头，攥紧双拳，纠结了很久，但他没办法反抗迪安的精神性压迫，“三个肇事的青年，分别是萨姆森、鲍勃，以及——” 他迎着法拉吉惊讶的目光，摊开手，苦涩地一顿，“特伦特，我承认，我是当初丢烟火害死维克托的三个人之一。” 系统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二十五。 (本章完) 第243章 再生者，两种超度方法 挂满动物标本的大厅，法拉吉看向大胡子的眼睛里再没有亲近和尊重， “特伦特叔叔，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大胡子低下头，“骂吧，我过去造下的孽，理应受到唾骂。” “二十多年了，你有没有为当初的可耻行径后悔过？”牧师看向他，“你有没有受到过良心的谴责？” “怎么没有？愧疚让我恍惚了大半辈子，至今不敢结婚。”大胡子无奈地说，“而且我每年都去看望托马斯·克劳利，还要如何补偿，放把火烧了自己？” 迪安又问，“除了你，其余两名纵火者萨姆森和鲍勃住在哪儿？” “我不知道…”大胡子茫然地摇头，“自从发起那起意外之后，他们家就搬离蜜岛和我断了联系。一晃二十多年，他们早不在新奥尔良。” 迪安也不泄气，“你们三个有没有合影，童年时期的也可以。” 大胡子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起身走向卧室。 “我得好好翻翻相册，稍等。” …… 趁这个间隙。 法拉吉看向雅各布，“依照你们的基督教的教义，这三个欺凌弱小，又纵火的混蛋死后会下地狱吗？” 雅各布双手十指扣在额头前，小声祈祷，“每个人都会犯错、更何况心智不成熟的青少年儿童的意外犯错，如果他们诚心地弥补、忏悔，上帝会网开一面。” 迪安摇了摇头，“那维克托·克劳利，这个以残忍手段杀害了三个人的凶手会下地狱？” 这一次雅各布沉默许久，重重亲吻十字架，“维克托伤害无辜者是源于人类对他的歧视、欺凌，他是一个活在罪中身不由己的可怜人。如果他真诚悔过，上帝会原谅他。但若继续杀下去，就太恶毒，就是奉行撒旦，神会惩罚他。” “我们必须赶在他继续犯错之前，阻止他！” 法拉吉感叹，“你倒是比我老爸这个假冒的巫毒教巫术师虔诚得多，以前在哪里当牧师？” “北边。” “牧师不是很忙？”迪安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怎么会带着一双儿女，开房车公路旅行？” “请不要告诉斯科特和凯蒂，我已经离职了…”雅各布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遇到了困惑，而长久地待在教堂里，没人指点我，所以我带上家人出来寻找答案。” “我的选择没错，这次旅行见识到了超自然的事物，我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距离答案近了。” …… “找到了。” 大胡子走出了卧室，将一张照片铺开在桌子上，照片上有三个勾肩搭背，笑得很开心的十岁左右的男孩儿。 “中央这个黑头发的是我…” “左边鹰钩鼻的萨姆森…” “右边戴眼镜、下巴边有颗痣的是鲍勃。” “萨姆森和鲍勃是表兄弟，形影不离，或许住在一个地方。” “很好，给我纸和笔，”迪安细细端详着照片，提出更多要求，“把他们俩的家庭背景、性格、经历…统统讲一遍，越详细我越可能找到他们俩。” 大胡子点头，开始讲述。 等迪安记满了几张纸，他忍不住问， “找到他们后又怎么办？” “把他们带过来。”迪安说，“我们要让复活的维克托安息，必须借助你们三个始作俑者的力量，愿意帮忙吗？” 大胡子脸色一僵，但在迪安犀利的目光注视下，点头，“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弥补过去的错误。” “等电话，别乱跑。”迪安冲同伴们使了个眼色，起身走向大门。 大胡子叫住了他们，颤抖地问，“等等，维克托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没有，他满怀杀机，毁灭一切。你要不配合我们，迟早被他杀死。” 丢下脸色惨然的大胡子，三人离开了双廊屋，开着雪佛兰赶往了下花园区路边一处电话亭。 迪安独自走进去，翻阅照片和文字记录，装模作样拨打了电话，启用上帝视角搜索了一遍萨姆森和鲍勃，结果非常轻松地感知到了两人如今具体的住址。 对于没有神秘力量遮蔽、距离又不远的普通人，迪安不需要借助微型感官剥夺水槽，仅凭搜索能力就让他们无所遁形。 …… 迪安回到了雪佛兰， “去新奥尔良西北方的巴吞鲁日市区。” 格雷琴三人惊讶于这家伙找人的速度，但没多问，在加油站加满油之后，驱车前往目的地。 一百多公里，从上午到下午。 几人进入了密西西比河东岸的巴吞鲁日，路易斯安那的首府，除新奥尔良外第二大城市。 沿途无心没有心思欣赏自然风光，跟随着迪安的指引，绕着州立大学转了一圈，进入了一片植物园，并迅速找到了一栋坐落在繁茂的花丛间的一层红顶小木屋。 迪安让几人留在车上，自己下车缓缓靠了过去，上帝视角张开，观察房屋内部每一个角落。 内部装潢简洁温馨，家庭并不富裕。 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厨房里忙碌，硕大的鼻子和坚实有力的下巴很显眼，眉目之间依稀能看出照片上萨姆森的模样。 另外他的眼睛狭长有些阴鸷，偏偏嘴角带着幸福温暖的笑容，一边煎着牛排一边哼着歌曲，心情很不错。 在他身后的房间，一个身材丰满的黑发女人正拿着奶瓶逗弄婴儿床里的咯咯笑的女婴，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一个穿着灰色毛衣的五六岁的小男孩儿举着玩具飞机，在母亲身后的橘红色地毯上呼噜噜地小跑着。 无论从哪方面讲这都是一个温馨幸福的四口之家。 显然萨姆森早就摆脱过去的阴影，忘掉了青少年时期铸下的大错。 迪安眼中闪过一丝迟疑，随即摇头…走上前敲响了木门。 “你是？” “萨姆森，还记得蜜岛沼泽里的维克托·克劳利吗？” “什么？”这尖锐的质问瞬间让男人神色一震，紧接着久远而可怕的记忆重新涌入脑海，他脸色大变，“我不懂你的意思，你找错了人。” “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迪安盯着他的眼睛，瞳孔中洋溢出浪潮般的星光，“向家人告个别，马上跟我走！” 男人垂下头，阴鸷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但眨眼他的理智和坚持被神性领域冲垮，扭曲的脸颊松弛了下来。 “怎么了，亲爱的？”女人注意到门口的动静，迎了出来，搂住丈夫的胳膊，笑盈盈地问，“这位朋友是谁？” “克里夫，一个同事，给我介绍了一笔大生意，我要马上跟他出去一趟。”萨姆森温柔地摸了摸妻子的秀发，表情恢复了正常，只有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无奈， “这么着急，吃完这顿饭再走？”女人撒娇地说着，又含笑向迪安发出邀请， “不了…我得抓紧时间为我的宝贝女儿挣奶粉和尿布的钱。”萨姆森留恋地望了一眼婴儿床里的小女儿，重重拥抱了妻子和大儿子，跟着迪安上了车。 傀儡一样坐在后排发呆。 雪佛兰继续往东，在州立大学附近的公寓里接到了第三名关键人物鲍勃。 戴眼镜、文质彬彬，四十来岁的年纪，尚未娶妻生子，头发却花白了大半，消瘦的身体充满病态。 他日子过得不太如意，年纪一大把还在百货超市当理货员。 在迪安神性领域的压迫下，鲍勃老老实实上车跟表兄萨姆森坐在了一起。 至此，短短不到半天，二十多年前在蜜岛点燃维克托·克劳利家的三人被全部找到，并且乖乖束手就擒。 见证了全过程的法拉吉、格雷琴、牧师三人只觉得跟做梦一样，效率高到不可思议。 法拉吉黝黑精致的脸上满是震撼和崇拜，“迪安，我敢保证，fbi最富盛名的追踪专家，也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 格雷琴颇为骄傲地一笑，“如果你去lvpd任职，那一个人就抵得上三个小组。对，以后要经常指导我！” “没问题。”迪安点头，又转向两个“囚犯”，“你们不清楚为什么被我叫过来？我再帮你们回忆一遍你们的可耻行径…” …… 雪佛兰在傍晚时分回到了新奥尔良花园区的双廊屋里。 迪安将听完前因后果的萨姆森和鲍勃送进了特伦特屋子里，让这三名少年时代的亲密玩伴阔别多年后聚首。 随后以命令的口吻说，“你们过去犯了错酿成了恶果，却选择逃避现实。现在被你们害死的维克托·克劳利从地狱里爬了出来，要找你们算账。” 三个人脸色雪白，尽管只是听旁人描述了一遍蜜岛沼泽的变化，他们也感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 丑陋如鬼的面庞再度从记忆中涌现。 “但冤孽和债务都有其主人，维克托做得太过了，他不该向无辜者倾泻了怒火。”迪安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我要让他安息，要么就消灭他，这需要借助你们的力量。” “我们该做些什么？”特伦特战战兢兢问， “祖姆比还在研究解决办法，你们先等着。”迪安眼中闪烁起莫测的辉光，直视三人的眼睛，“不要试图逃跑或者联络外界。” 三人木讷地点头。 …… 查出短柄斧狂魔的真实身份，抓到了三个关键人物后，迪安一行人也算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务，迅速返回了波旁街的巫术商店。 二楼。 上百本图书铺满了桌子和地毯，祖姆比、凯蒂、斯科特在其中急切地翻找，因为用眼过度，双目泛起浓密的血丝，就像是两天两夜没有休息。 迪安和格雷琴踮着脚尖越过满地书，将打包的汉堡套餐分发给了三人。 祖姆比接过汉堡就开始和女儿了解他们这边的进展。 而斯科特叼着一枚牛肉汉堡，邀功般迫不及待地大喊，“我找到了重要的线索！岛上的杀人魔的确不属于返魂尸，他是一种更高级的叫做巫毒教再生…唔…再生者的存在…咳咳…” 维克托是巫毒教再生者？ 迪安注意到系统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三十七。 “吃个汉堡都能呛到，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不那么毛躁。”雅各布递给儿子一瓶水，一脸无奈地帮他拍了拍后背。 斯科特缓了口气，徐徐铺开了一本厚厚的大部头书，书页上用粘稠的黑色涂抹出了一道诡异的人形， “再生者是一种远比返魂尸强大和邪恶的存在，他并非自然诞生，而是受到了巫毒教的巫术师的强力诅咒。” “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迪安摇头一叹，“所以诅咒才是维克托变成杀人狂魔的源头，可谁会对一个命运凄惨的畸形人发出诅咒？” “根据特伦特三人的口供，维克托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那栋破木屋里，接触到的人极其有限，”格雷琴双手环胸分析，“施放诅咒的人也很好排除，他的父亲托马斯没有理由伤害养子…特伦特、萨姆森三个都是普通人，没有这种诅咒能力。” 法拉吉接道，“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是当时蜜岛上的其余居民？” “还有另一种可能，这份诅咒是托马斯带着维克托搬到蜜岛沼泽之前，就藏在他身体里。”迪安感叹了一句， “那难以追踪。”法拉吉说。 “先不谈这位施放诅咒者，”迪安转换话题，“再生者其余的诞生条件了？” 凯蒂续道，“他还得怨气冲天，心中有无穷愤怒。” “完全满足。”迪安向留在商店里的几人讲述了一遍维克托·克劳利的悲剧人生， 斯科特感同身受的说，“这比我惨得多，我只被一小部分同学欺负，但他除了父亲，身边其余人都不亚于恶魔。” 凯蒂露出一个揪心的表情。 祖姆比接过话头，指着一页记录说， “他必须死得很惨，加重这种怨气。” “当他死亡之后…会与这片沉睡的大地的纠缠在一起，沼泽里的一切邪祟的、可怕的物质、精神、思想都会加重他死亡时的厄运、他身体中的怨恨。” “在某一个关键时刻，天地间魔力最旺盛的万圣节之夜，有人在沼泽中施放了巫毒教的法术，再生者就会从沉睡中惊醒过来。” 祖姆比沉重的声音在书房中回荡， “维克托的悲剧、过早死亡、满腹怨气，逼迫他重新体验那个万圣节的死亡夜，一晚又一晚，一次又一次。 “化身再生者后，维克托心中只剩愤怒，和向踏进沼泽、蜜岛的人复仇的执念。” “那些阻止他的人，都会被他身体中的诅咒所影响。” 迪安点头，这符合自己的遭遇。 “蜜岛沼泽这片土地，和他身体中的执念，让他不死不灭，每次死亡之后，破碎的身体就会立马复原，徘徊在蜜岛上，继续杀戮…” “从每天晚上一直持续到黎明时分。” 图书馆里的七个人表情变得很精彩，就彷佛听了一个恐怖故事。 而进度达到了百分之五十。 “所以，维克托·克劳利，巫毒教的再生者，只在夜晚出没？”格雷琴插了一句， 祖姆比点头，“蜜岛沼泽白天是安全的。” “那么现在我们基本了解完再生者维克托诞生的全过程。”迪安起身绕着周围转了一圈，拉开一块黑板，用白笔在上面写下几段文字，“被不明人物施加诅咒→经历不幸和折磨积累怨气→在极度痛苦惊恐中横死→在万圣节之夜被巫毒教法术唤醒…总共四个阶段。” 迪安这么一总结，原本思路还有些凌乱的众人顿时觉得眼前拨云见日起来。 法拉吉疑惑道，“我有种感觉，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什么时间，发生哪一步，都被计划好了。” 格雷琴点头赞同，“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现在说不准。”迪安沉思了几秒，问，“彻底解决再生者的方法呢？” “书中提供了两个办法。”凯蒂翻开一本书，用脆生生的声音说，“第一个方法是找出当初给维克托·克劳利下咒的人，让他解除诅咒。” “跟特伦特、萨姆森、鲍勃好好聊聊，”法拉吉分析，“他们或许知道点什么？” “我去吧，我明天跟他们交流。”雅各布牧师握紧了十字架，“上帝会让他们忏悔”。 迪安点头又转向祖姆比说，“能释放如此强力诅咒的绝非普通人，你试试用巫毒教的信息渠道，查查二十多年前，新奥尔良有哪些真正的巫术师，施咒者可能就在其中。” “我明天去。”祖姆比为难地说，“但我只能勉强试试，我认识的都是些没有真才实学的骗子，而且时间太过久远。” 迪安说，“尽力就行。” “另外，我觉得这个施咒者可能跟维克托的父亲托马斯·克劳利存在敌对关系。”格雷琴双手环胸分析，“施咒者怨恨托马斯，所以诅咒他的孩子？” “这也是一条思路，”迪安沉吟道，“我打算亲自去托马斯生前的居住地找线索。” “那是蜜岛东边一栋木房子，简陋破旧，空置快一年了。”法拉吉自告奋勇，“我明早带你去看看？” 迪安环顾周遭全身心投入事件的人，庆幸自己没有直接给他们清除记忆。 有他们帮助节约不少时间。 …… “第二种解决方法呢？”迪安看向斯科特， 斯科特朗声道，“让再生者完成最大的执念，如此，他才会安心地解脱，离去。” 维克托·克劳利最大的执念是什么？ 这个问题盘旋在所有人心底里，很快一个词浮出水面—— “复仇！” 格雷琴斩钉截铁地说，“维克托想要杀死导致木屋失火，自己惨死的三个罪魁祸首，特伦特、萨姆森、鲍勃！” “我们总不能把三个大活人带上岛屿去送死吧？”雅各布旗帜鲜明地表达仁慈，“我们不能为了避免以后的死亡，就牺牲三个活人的命，这和古代残忍的血祭有何区别？” “想想这三个混蛋的所作所为，”格雷琴抓紧脑后的发辫，冷着俏脸摇头，“他们配得上这种下场，我们现在就该把他们送到蜜岛上，去面对命运。” “可是他们当初烧房子并非故意，”凯蒂怯怯地看向崇拜的大姐姐，咬着嘴唇提出反驳，“他们有错，但错不至死！” “对，鲍勃和特伦特已经背负沉重的负罪感二十多年，生活过得一塌糊涂，”法拉吉点头，“而萨姆森有妻儿，和刚出生的女儿要照顾…他就这么死了，一个家庭将彻底破碎，妻子，儿女将坠入深渊。我们不能为了解决一个罪人，牵连到其他无辜者。” “犯了错就该付出代价！”斯科特站在了父亲和姐姐的对立面，“他们欺凌，并害死了一条命，就该以命抵命，这才公平。” “行了，别急着献祭三名纵火者。”迪安打断了众人的激烈争论，“我们先寻找诅咒施放者，我有种直觉，维克托会变成这副神憎鬼厌的畸形模样，是诅咒的原因。” “诅咒才是一切悲剧的根源！” 迪安迅速分配工作。 “明天，祖姆比去寻找二十多年前巫毒教巫术师的线索。” “雅各布、格雷琴带上斯科特、凯蒂去和特伦特三人谈谈，找找诅咒释放者的线索。” “法拉吉跟我去岛上调查托马斯的故居。” (本章完) 第244章 托马斯往事 天光微亮。 迪安跟随牧师一家人去了花园区特伦特家里，给三个纵火犯补充了一记催眠，确保他们老实配合问话。 随后和法拉吉一起开车赶往蜜岛调查托马斯·克劳利的故居。 借着难得的独处机会，法拉吉看着后视镜里的同伴，乌溜溜的眼睛里带着无法掩饰的羡慕， “祖姆比要是有你的能力，恐怕早就迫不及待地宣传出去，把自己神化为巫毒教的祭司。” “宣扬出去？”迪安扬起眉毛，摇头，“他会死得很惨。” “什么意思？” “某些时候超自然的力量相当于一种诅咒，会招来祸患，反而不如普通人类自由和安全。” 法拉吉抛了个大白眼，不满地说，“你是在炫耀吗？这种话就像是亿万富翁说钱太多也是种烦恼一样，让人想要揍你一顿。” “好吧，你说得对。”迪安看向不远处在晨光下反射出碧绿光泽的湖水，“我们到地方了。” …… 乘船、登岛。 踩着湿软的烂泥地，挂满露珠的灌木丛、高大的赤杨林，一路往蜜岛东侧行去。 沿途迪安发现了不少凌乱的人类的脚印，从尺寸看是维克托昨晚在岛上晃荡留下的。 另外，偶尔能在树丛间看到一栋栋几乎只剩骨架的废弃房屋，那是多年前搬走的岛民的房子。 而在岛屿东边，紧挨林墙的位置，有一栋被木栅栏包围起来的、带着烟囱的小屋。 屋周围矗立着用来砍柴的木桩、堆积柴火的棚屋、鸡舍、蜂箱、菜园，可惜所有的一切都在时间的洗礼之下变得破败荒凉。 而房屋内部早已成为野生动物和昆虫的天堂，老鼠、蜘蛛、蛇占据每一个角落。 家具摆设简陋，除了壁炉之外，最醒目的就数两张木床、一个儿童的木马，和一些柜子、抽屉，无一例外积满厚厚的灰尘，手摸上去就是一个凹坑。 法拉吉戴上手套之后就开始迅速地翻箱倒柜起来。 迪安开启上帝视角检查地板、天花板后可能存在的暗格和地下室。 “好多玩具。”法拉吉从一个抽屉里随手取出一个爬满灰尘的拨浪鼓，“砰砰”地摇动了几下，又找到一堆栩栩如生的木头雕刻的玩偶。 其中一个人偶穿着绿色牛仔背带裤，里边套着一件白色长袖衬衫，虽然面目畸形，但气质沉。 另一个留着o形胡、身材臃肿到看不出脖子的玩偶牵着他的手。 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只小怪物牵着一头人立的灰熊的手，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法拉吉说，“这是童年时期的维克托和托马斯。” “为自己孩子准备这么多精致的木工玩具…”迪安扫视着抽屉里几十件玩具说，“他们父子关系很好吧。” 法拉吉抿唇点头，“如果不是感情深厚，托马斯也不至于因为丧子之痛，自我放逐地在孤独中消磨余生。” ……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消沉了不少。 两人继续搜，虽然维克托先于托马斯二十多年死去，但就像是某种纪念，整个屋子里遍布两父子的生活痕迹、各种小物件，镌刻着名字的盘子、刀叉，用来识字和学习的记满笔记的儿童图书。 当迪安上帝视角扫过屋顶的时候，豁然发现头顶横梁上有一段木头被镂空，塞进了一个带锁的铁盒子。 盒子朝外的一面贴上了木片，极具欺骗性，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看不出异常，但它逃不过迪安的眼睛。 念力卷着盒子落到迪安手心，他吹去盒子上厚厚的灰尘，右手食指和大拇指用力掰断了前方的铁锁，打开了盒子。 映入眼帘的是薄薄的一叠照片，因为保存时间很久，所以略微泛黄。 排在最上面的照片背景是在一家餐厅外的大街。 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站在右边。 看模样是托马斯，但相比于人偶上的中老年模样，照片里的他正值青壮年，肉乎乎的脸配上o型胡，并不凶恶，反而成熟又憨厚。 左边一个身材高挑长相清秀的白种女人挽着他的胳膊，嘴角带着微笑，披肩秀发和白色连衣裙随着微风飘向一边，有种林中仙女的飘渺气质。 另外，她鼻子略长，黑色的双眼如同猛禽，让人印象深刻。 “美女与野兽啊，但这女人是谁？”迪安拿到照片的第一时间，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五十五。 法拉吉接过发黄的照片仔细看了看，摇头，“我从没见过，但他们姿态这么亲密，可能是男女朋友，或者夫妻？” 迪安诧异，“托马斯住在蜜岛上时有伴侣？” “我印象中没有，特伦特描述中他和维克托相依为命，没有女人介入他们的生活。所以这位女士可能是他搬到蜜岛之前认识的。” 迪安点头，继续翻看之后的照片，又翻到了几张托马斯和女人的亲密合照，背景都是那家餐厅。 “我确定在哪儿见过这家餐厅。”法拉吉忍不住指着照片里“龙舌兰”的店铺招牌说， 迪安问，“新奥尔良市区里？” “不在市区，应该是在周边某个小镇，我好好想想，没准能想起来。” “这是条重要线条。” 迪安给了她一个催眠让她好好回忆，随后翻到倒数第二张照片，瞳孔一缩。 照片的背景切换到了室内，女人躺在一张沙发上，脸色苍白，秀发稀疏失去光泽，眼眶深深地凹陷了进去，气色灰败到了极点，整个人由曾经的青春靓丽，变得病态苍老起来，就像是一朵即将枯萎的花。 照片上标注出了她的名字——夏恩。 迪安挑了挑眉，“这个叫做夏恩的女人病得很重啊？” 法拉吉说，“她的状态让我想到我曾经患了癌症，没几年可活的同学。” 迪安又转头看了一眼屋子里里的沙发，跟照片里完全不一样，拍摄地应该不在这栋木屋中。 随后，他抽出了垫底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另一个陌生的黑皮肤女人，二十来岁的样子，五官精致不逊色于法拉吉。 她穿着白色的短裙和衬衣，显露出风韵的身材。 而照片的背景就在同一张沙发前，照片的右上角写着女人的名字——丽娜。 调查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六十。 迪安瞬间醒悟，这个叫做丽娜的黑皮肤女人和白种女人夏恩一样，在整起事件中占据着至关重要的位置。 “托马斯为什么会收藏着两个漂亮女人的照片？”法拉吉皱了皱眉头，对这位好父亲的印象大打折扣，“他们三者间是什么关系？” 迪安打量着铺开的照片，说，“目前不清楚。但我有预感，弄明白这些疑点，一切都将水落石出。” “赞同。” “好了，屋子搜完，我要办点事儿，你先出去。”迪安把法拉吉打发到了木屋外边，随后关门，拉上窗帘，让室内变得昏暗一片。 他看着照片中两个女人的脸，默念“丽娜”、“夏恩”，开启“搜索”，在混沌的脑海黑域空间中狂奔，寻觅。 结果很可惜，他没有获取到任何信息。 就彷佛这两个女人不存在于世界上。 “难道她们俩已经去世了？” 迪安皱了皱眉。 搜索行不通，他换了一种方法，取出占卜套装，通灵板搭在两只膝盖间，乩板割裂手掌，在洒落的鲜血中，幽幽询问， “徘徊在屋子的善灵与恶灵，请倾听我的话语…” …… 两分钟之后。 召唤没有得到回应，迪安离开了托马斯家的小木屋，揉着下巴琢磨。 托马斯溺死在湖里面，而不是屋子里，不可能响应他的召唤，而维克托目前化作再生者游荡于蜜岛，也没办法召唤。 失败不奇怪。 但他始终觉得过去岛上的居民中该有人知道托马斯的老家地址。 于是迪安又接连闯入一路上发现的废弃房屋，不断尝试召唤幽灵。 直到中午时分，坚持不懈的迪安有了收获。 漆黑的房间。 一道白发、后背佝偻、留着八字须、额头爬满皱纹的六十岁的老幽灵落到迪安面前。 迪安问，“蜜岛沼泽里曾经有居民信仰巫毒教吗？” 幽灵半透明脸上维持着木讷的表情，回答，“没有。” “见过他们吗？”迪安把托马斯、夏恩、丽娜三者的照片放到了幽灵面前。 “我认识托马斯，他和可怜的养子维克托住在东边的树丛里，其余两个女人不认识也从没见过。” “这两个女人夏恩、丽娜是本地人吗？” “我印象中不是，名字很陌生。” 迪安点头，由此可判断照片中两个女人是托马斯搬来蜜岛之前发展的关系。 “那么你知道托马斯从前的住址吗？” “我偶然听到老伙计谈论过，他以前住在新奥尔良东边的一个小镇，具体是哪儿不清楚。” “足够了。” 迪安放走了这道苍老的幽灵，推开屋门，来到明亮的室外，看向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法拉吉，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新奥尔良东边的一个小镇？”法拉吉眼睛转了转里似乎想到了什么，“把带着餐厅招牌的照片给我看看。” “给！” “新奥尔良东边，龙舌兰餐厅，我想起来了，我知道是哪个小镇啦！”法拉吉振奋地挥了挥拳头，高兴的快要蹦起来，“是密西西比州的圣路易斯湾镇，从新奥尔良往东大约一小时车程！” “托马斯以前大概率就住在那里！” 系统一震，迪安发现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六十三，不由嘴角微弯，自己这半天没有白忙活！ 法拉吉雀跃地补充，“我去警校之前，毕业旅行的时候就在圣路易斯湾绵延数英里的海滩上浪了好几天，也曾经在这家龙舌兰餐厅里吃了海鲜饭！” “还等什么？要从路易斯安那跨到密西西比州，马上出发！”迪安看了一眼天色，“争取在傍晚前抵达。” …… 上了车，开往东边的马路。 法拉吉仍然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和好奇，“你究竟怎么做到的？之前轻而易举找到特伦特三人，现在又找到托马斯几十年前的住址，都是超能力吗？就没有一丁点我们普通人能用的秘诀？” “很遗憾，没有。” “好吧，但你肯定非常有钱。”法拉吉羡慕得两眼放出红光，“只要帮亿万富翁们找找他们失踪的亲朋好友，完成一单，就能轻松挣到普通人一辈子也挣不到的钱。” 迪安扣指敲了敲窗户，这倒不失为一条挣钱的好方法。 但他喜欢更直接粗暴的。 没钱就找人抢。 …… 整个下午。 法拉吉都在表达对于超能力的羡慕，就像一只黑金丝雀一样啾啾个不停。 直到迪安来了一记催眠，才老实了下来。 当夕阳在天边拉开一片绚烂的霞光，雪佛兰沿着洁净宽敞的大道驶入了美丽的滨海小镇圣路易斯湾。 两人在照片中反复看到一家叫做“龙舌兰”的餐厅，所以在街边买了一份地图后，顺着地图驱车抵达餐厅外。 “龙舌兰”正在营业，夕阳透过步行街边的玻璃墙，照出了十几位享受着墨西哥美食，品尝着浓烈、辛辣，风味独特的龙舌兰酒的顾客。 迪安开启上帝视角把餐厅从里到外扫了一遍，餐厅工作人员总共七、八位，大都是青年人，不太可能了解几十年前的事。 只有厨房里忙碌的一位主厨，满脸树皮似的皱纹、两鬓斑白，看上去有六、七十岁，最有可能知道托马斯的往事。 于是迪安和法拉吉进入餐厅角落点了一桌子小脆饼、法吉塔、墨西哥海鲜饭、卷饼，填满饥肠辘辘的肚子，叫来了主厨。 “两位客人，有什么菜不合你们的口味吗？” 墨西哥裔的老人含笑看向两人， “味道非常棒，我只想要咨询你一点美食之外的私人问题。”迪安用一块玉米饼卷了满满一拳头的法吉塔，塞进嘴里，几下嚼碎，“你在龙舌兰餐厅干了多久呢？” “哈哈，那就太长了，我得好好想想。”厨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我从十八岁开始就在这家餐厅干活，至今有五十年。” “你认识他们吗？”迪安把托马斯三人的照片和几张小费铺开在餐桌上，“托马斯、夏恩、丽娜…他们在三十多年前搬离了圣路易斯湾，在此之前经常光顾龙舌兰餐厅。” 老人枯槁的双手把照片举到了面前，眼中露出思索之色，“很眼熟，我该见过他们，但想不起来。” “你见过，那么必然记得，”迪安的语气变得微妙，眼中再次浮现出湛湛光辉， 老人眼神恍惚了一下，瞳孔扩散紧接着缩紧，猛地一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醉酒般的酡红， “我记起来了，”他激动地指着照片中男人，“三十多年前，托马斯是圣路易斯湾本地人，拥有一艘游艇，靠着接待游客挣钱。” 他指着高挑靓丽的白人女性，“而夏恩是一个外地人，跟托马斯结了婚。他们俩非常恩爱和睦，令镇上很多年轻人羡慕又嫉妒，包括我。” “因为夏恩很喜欢店里面的特色玉米饼，所以他们每周都要光顾‘龙舌兰’。” 难怪照片背景经常是这家餐厅。 但托马斯和夏恩结过婚？ 迪安发现进度开始上涨，示意老人继续。 “可他们过了几年甜蜜的家庭生活后，遭遇了重大变故，”老人脸上流露出浓浓的惋惜之色，“夏恩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结果查出了胃癌，当时已经是晚期，治愈希望渺茫。” “托马斯舍不得妻子就这么死去，卖掉游艇、花光了所有积蓄把夏恩送到最好的私人医院去治疗。” “治疗失败了？”法拉吉含着一口玉米饼紧张地问， 老厨师点头， “夏恩的病症扩散了，走不了路，形销骨立，托马斯把她接回家中细心呵护，又担心她太痛苦、煎熬，专门从镇医院聘请了一位护士协助照顾，进行姑息治疗。” 老厨师话音一顿，指着照片中的黑人女士，“这位就是丽娜护士，一位漂亮的法裔。” 进度条到了百分之六十八。 夫妻和护士。 迪安脑海中清晰勾勒出三者的关系，又提了个问题，“他们三人相处得好吗？” “我印象中很不错，有一段时间，托马斯和丽娜一起推着轮椅里的夏恩来店里面用餐，有说有笑的，看上去是很要好的朋友。” “在托马斯和丽娜的精心照料下，夏恩展示出了惊人顽强的生命力，在病症晚期她又挺了一年多。” “一年后，她的身体恶化到没办法出门的地步，整天躺在床上。” “我再没有在餐厅中见到他们。再后来，我听别的镇民说，夏恩病逝了…托马斯为她处理了后事，实在没办法继续住在这个令他心碎的小镇，就卖掉房子搬走了。” 调查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七十三。 “所以托马斯因为失去了妻子，才搬到了蜜岛沼泽。”法拉吉情绪低沉地说， 迪安喝了口玉米浓汤，消化脑海中的信息，理清脉络—— 病重垂死的妻子夏恩，身心俱疲承受巨大压力的丈夫托马斯，漂亮温柔的护士丽娜。 他脑海中已经勒出一条大致的故事走向，但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完善。 比如遭受诅咒、身体畸形，最后变成再生者的维克托真的只是托马斯的养子吗？ 迪安问，“托马斯和夏恩有没有养育孩子？” 老厨师想了想，“他们婚姻期间，我从没见过夏恩肚子鼓起来，后来夏恩得了病就更不可能怀孕。” “对于夏恩…我了解的不多，只知道她是外地人，性格安静。” “她死在家中还是医院里？” “不清楚。” “丽娜护士呢…” “我对她了解更少，她本来是镇医院的护士，在托马斯搬走之后，再没有出现过。” “你的意思是丽娜和托马斯一起搬走了？” “不确定。” 迪安听到这儿点了点头，心头差不多有数。 “你还记得夏恩和托马斯曾经在镇子里的哪栋房子吗？” “不记得。” “除了你，在圣路易斯湾，还有谁跟他们比较熟悉？” “几十年过去了，认识他们的人死的死、走的走。” “好吧，多谢解答，你帮了我们很大的忙。”迪安解除催眠，递给老人一笔小费，目送他返回厨房。 “迪安，你有没有感觉，托马斯和丽娜…”法拉吉擦着嘴角的油渍欲言又止， “可能性不小。”迪安放下饭钱，起身走出餐厅，天边残阳如血，“走吧，夏恩的背景无从查起，我们先去镇医院调查丽娜。” (本章完) 第245章 诅咒的根源 夜幕低垂。 迪安和法拉吉赶到了圣路易斯湾中心医院，一栋两层楼的红色建筑。 医院规模不小，装修也很气派。 但这个时间点只有零星几个病人躺在单间病房里看电视…医生护士少得可怜。 迪安来到了入门的前台处，向一个白衣金发前台陈明来意，展示出了三张照片。 金发女人随意瞥了照片一眼，目光转向自己的指甲，心不在焉地摇头，“我从没见过他们。” “现在呢？”迪安往前台处摆出了十美刀，“这位夏恩女士曾经在你们医院工作过，专门负责陪护重症病人，但时间比较久远。” 前台不动声色地把钱捏在掌心，笑脸如花， “只要最近十年在医院工作过的同事，我或多或少都有点印象，但我不记得夏恩这么一位护士。” “她工作的时间是三十多年前。” 女人脸上精致的妆容扭曲了一下，“你没开玩笑？我在这家医院也才工作了十年，上帝才知道三十多年前的事！” 法拉吉从迪安身后越过，敲了敲桌子，“中心医院应该一直保留着职工的个人信息吧？” “那倒没错。” “在什么地方？” 前台闻言警惕地看了两人一眼，“抱歉，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 迪安看着女人的眼睛，后者瞳孔中倒映出一片白光，呆滞点头，“232号房间，档案室，医院建立之初所有医护人员的个人信息、雇佣合同、薪资记录、培训记录，以及病人的病历都在文件柜里。” …… 丢下呆若木偶的前台，迪安带着法拉吉一路走向二楼，熟练地清理沿途监控设备，站在232房间前轻轻一勾手指，念力从内部打开了房门。 两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宽敞的档案室，打开门边的开关，灯光亮了起来，照出密密麻麻整齐排列的文件柜，每个柜子外都标记着具体的年份。 “咱们从三十年前，1951年开始找起，你找病人病历，我找职工资料。”迪安说完就释放“影”，找到左边的一排文件柜，一人一幽灵分别从两边拉开柜门，取出档案袋翻找。 法拉吉看着迪安左边自动飞到半空，又自动翻页的文件夹，只觉得空气中阴风吹拂似有隐形的鬼怪在作祟，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但最近这几天见到太多不可思议的情况，她已经麻木了，深呼一口气翻找另一排。 …… 明亮的灯光下。 档案室，簌簌的翻书声连绵不绝，两道人影在书柜的狭缝间拉长。 时间悄然流逝到午夜。 “我找到了。”迪安打量着一份个人信息表，表格右上角张贴着一张黑人女性的大头照，取出丽娜的照片一对比，完全吻合，只是嘴角带着微笑，看上去更加职业化。 “丽娜·泰勒。” “1942年入职镇中心医院特殊护理中心。” “1942年6月到1943年7月，为胃癌晚期病人夏恩·伊莎贝尔护理…” “1943年8月，辞职…” …… 夏恩的全名是夏恩·伊莎贝尔， 迪安发现系统进度一震跳到了百分之七十五。 “看出来没有…”迪安指着其中一行文字，“丽娜为夏恩护理完之后就辞职了。” 法拉吉点头，“我也有重大发现。” 她取出了一份简洁的病历，右上角贴着脸色苍白、发灰，形容枯槁的女人照片，瞪大的眼睛里满布血丝，眼圈黑中透红，形象极其吓人。 “夏恩·伊莎贝尔。” “胃癌终末期。” “死于1943年7月10号，蛤蜊大街63号家中。” …… 法拉吉总结道，“7月夏恩一死，紧接着的8月丽娜就辞职了。” “根据龙舌兰餐厅主厨的口供，几乎同一时间托马斯也卖掉房子离开了小镇。”迪安补充，“现在，丽娜跟着托马斯一起离开的可能性更大了。” …… 迪安又从丽娜的档案袋里找到了她的一份体检报告，随即眼神一怔，报告大多数段落都显示健康、一切正常，最后写着这么一段话。 “1943年5月，丽娜·泰勒，怀孕六周。” 系统一震，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八十。 嘶—— 法拉吉忍不住倒抽冷气，“丽娜怀的谁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她在为夏恩护理期间怀上的…伱觉得还能是谁？” 迪安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望着半空感叹， “在夏恩生命最后的一年，丈夫托马斯生活中只有悲伤和不幸，重病的妻子如死人般折磨着他，他痛苦的情感需要释放，丽娜恰好在这时出现…两人之间擦出火花，发生了超越友谊的关系也不奇怪。” “这太可耻了！”法拉吉从迪安手头取过托马斯的照片，咬牙切齿地攥紧，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只觉得这个长相貌似憨厚的男人突然变得面目可憎，“妻子忍受巨大的痛苦，命都快没了，这家伙却和照顾妻子的护士有了一腿！真是个畜生，亏我还一直把他当成一个好父亲！” 好吧，迪安回头看了激动的女警一眼，她明显是代入妻子夏恩的角色。 但说得残酷一点。 托马斯作为一个丈夫，为了挽救妻子的生命已经卖掉游艇，花光积蓄，忍受巨大的压力，他的表现已经算是合格的丈夫。 毕竟后世，夫妻之中一方重病，另一方见势不妙就溜走的现象并不罕见，还有句老话，久病之下，没有真正的亲人朋友。 托马斯错就错在另结新欢太过着急，怎么也该让妻子安心离开之后，再和丽娜发展一段关系。 “这对夫妻的恩怨难以厘清，”迪安沉声道，“最关键的是丽娜肚子里的孩子！” 法拉吉沉默了片刻，想到了某种可能，眼中露出极度惊骇的神色，“丽娜和托马斯离开圣路易斯湾在别的地方生了下来？” “然后呢？”迪安问， 法拉吉深呼吸，嘴唇略微发抖，“孩子取名为维克托·克劳利，也就是托马斯对外宣称的养子！？” 迪安点头补充，“因为这个孩子是他妻子还在时，出轨女护士所生，来历不体面，所以他对外宣称是捡来的养子。” 法拉吉只觉得胸口堵得慌，连续发问，“丽娜又去哪儿，为什么只剩下他们父子在蜜岛上相依为命？让维克托成为再生者的诅咒又来自谁…” “你心中应该有答案了，爱和恨，是这个世界永恒的主题。”迪安取出进入小镇之后买的地图摊开，又一招手，掀开的报告重新合拢，自动物归原处。“病历中清楚记载了夏恩的家庭地址，去看看吧。” …… 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压抑的档案室，来到医院外大街上。 月亮躲进了云层，天空昏聩一片，从海面上吹来的风穿过长街，冻彻心扉。 清冷夜色中，迪安腰间的bp机忽然响了起来， “谁会在这种时候呼你？”法拉吉问， “说不定是另一边的调查取得了突破，”迪安迅速找了街边电话亭回拨了过去，话筒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迪安，我是格雷琴，祖姆比那边发现了重要线索，要跟你谈谈。” “ok，让他接。” 一个粗犷的男声响了起来，“伙计，我今天在新奥尔良走访了所有巫毒商店、和摊位点，总算有了点收获，我见到了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她宣称自己年轻时曾经在新奥尔良的巫毒教里待过1年。” “她现在跟巫毒教有联系吗？” “没有，她说真正的拥有法力的巫术师早就潜伏了起来，罕有人知道教会神殿的地点。”祖姆比说，“但她跟我讲了这么一个故事，三、四十年前，巫毒教发生了一起重大事件，当时负责保护教会神殿的曼柏突然之间退出了教会，离开了新奥尔良，下落不明。” 迪安突然打断，“等等，曼柏是什么？” “巫毒教的祭司，男性被称为‘恩贡’、女性则为‘曼柏’，他们是每个教区中地位最高修为最深者。通常每个教区的神殿中同时会有恩贡与曼柏常驻，他们在‘周柱中庭’为亡者送葬、治疗疾病、施放恐怖的咒语打击敌人。” 祖姆比解释，“而根据那位老太太的说法，那位新奥尔良巫毒教神殿中的曼柏厌倦了看守神殿的日子，想要回归正常人类的生活，几乎不辞而别。” “神殿中少了一个曼柏，遭到了敌对势力的打击，几乎覆灭，剩余的成员渐渐进入了地下躲了起来。” 迪安问，“这位曼柏去了哪儿？” “下落不明。” “那么，如果她生了重病，比如癌症，她能用咒术治疗自己吗？” “必须是精通治疗咒术的祭司花费大力气才可能治愈绝症，但这位逃走的曼柏，专研‘波哥’咒术、也就是恐怖的诅咒类咒术，并不精通治愈，所以她没办法治疗自己。” 精通诅咒类咒术。 这句话让迪安心头一震，深呼吸，压抑住噗通的心跳，最后问了一个问题， “这位曼柏叫什么名字？” “夏恩…曾经，新奥尔良巫毒神殿最年轻的一位祭司。” 呼…吸… 挂掉电话。 迪安脑海中所有的线索犹如满天繁星般聚集： 丈夫托马斯 重病将死的妻子夏恩，真实身份为精通诅咒的巫毒教曼柏 照顾夏恩的护士，却与托马斯产生亲密关系，怀了孕 托马斯的孩子维克托，遭受诅咒，畸形、不幸，死后转化为再生者。 —— 这一切导向了一个悲惨的结局：夏恩因爱生恨… 砰、砰… “迪安，怎么了？祖姆比跟你聊了些什么？”法拉吉等得不耐烦，使劲敲击电话亭。 迪安解释了一遍自己的发现，看着她陷入难以置信的沉思。 “走吧，蛤蜊大街63号，夏恩病死的房子，藏着一切的答案。” …… 两人开车顺着地图开往圣路易斯湾的边缘，树丛边的一栋破败的二层小洋楼。 病历中记载的，三十多年前，夏恩·伊莎贝尔死亡的场所。 一位巫毒教曼柏的死亡之地。 隔着数百米，迪安透过车窗玻璃远远望过去，太阳穴就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预兆专长发动，眼前骤然之间出现一系列的幻觉。 阴影、黑暗，像是一条条蜿蜒的毒蛇、爬满整栋房子的外墙，无声无息地蠕动，吐出分叉的信子，捕捉着外来的气息。 报丧鸟在屋顶天空中盘旋，发出孩童哭泣般的悲鸣。 漆黑的翅膀洒落一片片不祥、腐朽、令人作呕的气息。 空间开始扭曲、折叠，房屋周边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就好像包围着一圈沸腾的黑色火焰、漆黑的海水。 就放佛房子不存在于现实世界之中。 迪安猛地踩下刹车，一摇头。 幻觉玻璃般破碎，房子重新变得冰冷、破旧、死寂，之前他似乎仅仅做了一场关于海市蜃楼的梦。 但迪安心头的警惕提高了顶点，这房子里存在巨大的危险！ 他看向身边的法拉吉，直接催眠下命令， “开车，后退两公里，躲好了，除非我找你，否则别过来！” 女人木讷地点头。 迪安独自下车，缓缓靠近那栋房子，气温降低，一股浸入骨髓的阴冷的气息开始贴近他的脖子、胳膊、露出在外的皮肤游动，就好似一只只隐形的苍白手指在抚摸他每一寸皮肤，拉住他的身体往下沉。 限制他的力量、速度、灵敏。 脚下的地面莫名地湿软、粘稠，有如沼泽，一股寒意顺着地面钻进脚心，流过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儿。 冻结他的头脑，让他没办法集中精力思考。 轰隆！ 海浪般澎湃的白金光芒涌出了毛孔，涤荡迪安全身，瞬间将所有负面气息冲刷殆尽。 又一层漆黑的幽灵甲包裹在体外，彻底隔绝负面的气息。 第三层神性领域展开，迪安身周浮泛出银河一样璀璨的光芒，他周围无数肉眼不可见的细小黑色颗粒彷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慌忙地远离他，躲进了房屋中。 迪安脚步不停地走到了房门前。 一挥手。 砰！ 念力将大门往后推开，露出漆黑的客厅。 作为回应。 客厅黑暗中响起了蜘蛛、蚂蚁爬过的细微声响。 站在门外的迪安眼前出现神奇的一幕，一层层黑色的雾气、蒸汽，打着旋儿从破烂的木地板中、家具底下阴影里、逼仄狭窄的角落升腾而起，从天花板垂落，在大厅中央，由下往上地凝聚出一层黑色的薄纱，和薄纱下修长纤细的双腿。 黑雾顺着双腿往上蠕动，凝固出了腰臀，饱满的胸腹、天鹅般修长的脖子、发尖的下巴，和朦胧的脸。 她披着盖头一样的黑色的头纱，罩住了脸、头发、垂落到锁骨以下，另外一身蕾丝般的黑色纱裙遮挡她的身体，隐隐露出的一寸寸皮肤，白得毫无血色，近乎透明，却可以看到底下青色的血管和筋。 嘴唇、指甲却涂成了黑色。 她就像一个徘徊在阴影中的幽灵新娘。 静默站在大厅里。 猩红的双眼，透过头纱朝着迪安投来一瞥，有如液态的红玛瑙，散发着一种危险的、充满死亡气息的美艳。 她凝视着迪安整整半分钟，似乎察觉到对方不好惹，开口了，“外来人，我没有邀请过你，为何闯入我家中。” 这声音如此的奇特，传入耳中，就彷佛有一只结冰的纤手在按揉大脑。 而迪安从没见过如此栩栩如生的幽灵，存在于世三十多年，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居然都和活人无异。 “夏恩·伊莎贝尔，新奥尔良巫毒教的曼柏，不必满怀敌意，我和你之间没有深仇大恨，我来此只为谈判。” “我早跟巫毒教脱离关系，别叫我曼柏。”女人红眼睛扫视着迪安身周，闪过一丝忌惮，“什么谈判？” 迪安凝视着她的脸，“认识托马斯·克劳利吗？” 这个名字一落地！ 空气有了刹那间的安静，随后一阵刺骨狂风从室内飘到了屋外。 头纱下那张脸苍白清秀的脸有那么一刻扭曲干瘪了下去，露出燃烧着红色鬼火的眼洞，和漆黑凹坑一样的鼻子嘴巴，一个惨白惊悚的骷髅头。 但眨眼骷髅头恢复了正常，夏恩幽幽地说， “你指的是那个骗走我真心的负心汉？” “对。确切地说，是卖掉游艇，花掉积蓄，为你治病，又在你重病之后照顾你的丈夫。”迪安问，“是你诅咒了他的骨肉维克托·克劳利吗？” “他的孩子…呵呵…他们的孩子，”夏恩发出了一道尖锐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整个房子都在笑声中摇晃，彷佛随时会散架，但颤抖骤然终止，“是的，我诅咒了他和丽娜的贱种！” “但他们活该！” 夏恩身体轻盈地飘离了地板，飘到半空，居高临下冷笑道， “我离开了教会，追寻正常人的生活。我遇到了托马斯·克劳利，在他的甜言蜜语和疯狂追求之下，成为了他的女友、我和他结了婚。” “一开始他对我有求必应，把我当成女儿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我还以为遇到了毕生的挚爱，我把信任和满腔爱意倾注到了他身上。” “但他在我生命最后一刻，在我最虚弱、绝望、最需要人关怀的时候，选择了背叛！” “托马斯·克劳利，就在我们共同营造的家里面、无数个日夜同床共枕的地方，偷偷跟那个恶心的护士搞在了一起！” 呼…呼… 狂风劲吹。 夏恩身周的黑纱向着周围鼓荡，就像遮天蔽日的乌云。 浓烈的阴影朝着迪安迎头压来。 压得迪安身上的幽灵甲疯狂颤动，彷佛被火点燃的蜡烛一样缩水。 但他冷静又沉默。 “他们以为我昏迷了，但我清楚地感觉得到他们的令人作呕的喘息声。” “托马斯慢慢就变了心，看我的眼神里再也没有爱意，只有冷漠、不耐烦。” “这个曾经最爱我的男人，整天守在我的病床前，用可怕的眼神看着我，彷佛在我耳边说——你怎么还不去死！” “我虚弱到说不出话，我只能在心底哀求他们，不要刺激我，不要在我面前表现恩爱，让我安静地离开。” “但他们连这点时间都等不起，一丁点慈悲也不愿意施舍我！” “我还没死，他们就日日夜夜在屋子里大汗淋漓地翻滚，直到创造出了新的生命，他们爱的结晶。” “他们亲密依偎在我身前，看着昏睡在病床上的我，抚摸肚子里的尚未出世的孩子，讨论着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他们往我伤口上撒盐，在我破碎的心灵废墟上建立幸福和快乐。” …… “哈哈！你知道在人生最绝望的时刻，遭受最爱之人背叛是什么滋味？！” 夏恩·伊莎贝尔笑了，两行血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滴到地上，又化作黑烟消散。 “所以我临死之前，发下了诅咒！” 她嘶声疾呼—— “我诅咒丽娜难产而死！” “我诅咒他们的孩子维克托生下来就是畸形，在噩梦一般的歧视和欺凌中度过扭曲的童年，像我一样满腔怨恨，最后惨死在自己至亲之人手中，饱尝背叛的滋味！” “我诅咒托马斯·克劳利，亲手杀死自己最爱的孩子，最后在无尽的绝望、悲伤、孤独、痛苦中残存，生不如死！” “但还没结束呢！” 夏恩直勾勾地盯着迪安， “我的怒火已经烧了很多年，但越来越旺了，我的报复还没结束，那个贱种，和伤害我的人，苦难才刚开始…” (本章完) 第246章 巫毒祭司 停尸房一样的阴冷的房间外。 迪安注视着百分之九十的进度，整起事件的前因后果在脑海中彻底清晰。 准确来说，这就是一起妻子对出轨丈夫和情人、私生子的报复。 但作为一个巫毒教曼柏，夏恩的报复惨烈性、影响力超出了一般人理解的范围。 迪安凝视半空中黑雾缭绕的脸， “站在你的角度上，托马斯和丽娜罪无可赦，但他们已经在死你的诅咒下，报复行动应该到此为止。” …… “维克托·克劳利由他们养育，自然也要承担父母的罪责…”夏恩猩红的瞳孔闪烁着愤怒的火光，“罪人的孩子同样身负罪孽！” 迪安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反驳的话，“维克托对父母的事迹一无所知。你也没有给他一个道歉、忏悔、请求原谅的机会。” “我为什么要宽恕？宽恕他人是上帝的责任，我只要报复，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她的眼神变得锋利如刀，切割着迪安的肉， “所以伱来此见我是为了贱种求情？” 夏恩周围一缕缕黑雾活过来一般飞舞，化作一张张悲戚怮哭着的人脸，扰得人心神不宁。 “你们的恩怨我管不着，但维克托因为诅咒成为巫毒教再生者，在蜜岛上大开杀戒，伤害其他无辜者，你们越界了，我不允许！”迪安盯着夏恩，用命令的口吻说，“立刻解除维克托的诅咒，终止他的杀戮！” “无辜者？” 歇斯底里的病态尖叫声在大厅中回荡，夏恩的身体进一步升高，黑蒙蒙的头纱水母一般垂落、摆动，她脚下地板上浮现出一道道椭圆形的阴影，阴影飞快往外凸起。 “没有无辜者！” “在我生命最后一刻，我向全世界求救，但没人向我伸出援手，给我一丝一毫的安慰！” “所有冷漠旁观的人都有罪！这是我坚持这么多年唯一的执念！” “我要报复！” “全世界都该死！” “包括你！” “死！” 雾气中探出一条苍白纤细如艺术品的手。 刷刷—— 迪安瞳孔中倒映出铺天盖地黑影——半空，一张张拖曳着流星尾巴、状似蝌蚪、露出悲痛交织表情的人脸、呻吟着朝他扑来。 地板上，一片黑色圆团膨胀为一道道黑雾缭绕的人影，男女老少，僵尸般朝着迪安逼近。 每一面墙上，一只只苍白的手就像是水面钻出水面争抢饵料的鱼群一样，令人头皮发麻地拼命地往外挤。 迪安恍然进入一层幽灵鬼怪乱舞的炼狱！ 而夏恩飘渺的声音从大厅深处传来， “好好享受吧，死在‘波哥’咒术下的人，都将化作养分壮大我的咒术！” “你也将成为我的一部分！” “帮我复仇！” 砰！ “你已经走火入魔！” 滋滋滋—— 迪安眼前空气噼啪炸响，一道道跳跃的电弧交织成一张绽放着夺目白光的电网。 电网从地面直抵天花板，占据整个房间的竖切面，推土机一般往前平推！ 幽灵们半透明的身躯免疫物理攻击，却无法免疫电击，被电网一罩，像是遭到激光切割，破碎成无数网眼大小的残片，融化成一缕缕黑烟，汇入空气之中。 但第二波、第三波，又雨后春笋般钻出，重新凝聚成形，带着阵阵阴风朝着迪安前左右包围！ 迪安又往幻想空间中一抓——一件件闪烁着暗金、骨白色的长矛、飞斧、十字镖、骨箭、乩板、破魔箭，m1900、狙击枪、满月弓…所有被他打磨保养过的武器全部出现在现实世界之中。 悬浮在他身后徐徐旋转，有如一对流光溢彩的羽翼。 随着他一挥手，念力卷动着武器群从背后扑出！ 剁剁剁！ 砰砰砰！ 利刃破空！ 子弹轰鸣！ 压下了幽灵地狱的咆哮。 飞斧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直线，将一头幽灵拦腰斩做两半，余势不止地往前斩掉两枚幽灵头，又回旋镖般画出一道弧线，原路返回。 锋利的长矛笔直地往前飙射，一瞬间贯穿了五头幽灵，把它们钉到了客厅后墙之上，消散为虚无。 手枪喷出的灵弹在半空中交织成成一片雨水般的弹幕，击碎一头头幽灵，又在四面的墙壁上留下数不清的弹孔。 一件件武器在念力操纵下，劈砍、洞穿、戳刺、射击、灵活游走…同时那面银白电网在大厅中反复地前后移动，将地板和天花板犁出一道道焦黑的沟壑，将整个空间切割得支离破碎。 夏恩召唤出的幽灵狂潮，在迪安地毯式的打击之下，坚持了不到五秒，就被清理一空。 空荡荡的大厅。 黑纱幽灵猩红的瞳孔，与大门之外迪安漆黑的眼眸隔空相望。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我作对！” “夏恩·伊莎贝尔，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解除维克托的诅咒！”迪安凝视着她苍白的脸，数十件破魔武器卷动着璀璨的星光在他身前游走，“否则我只能让你的灰飞烟灭，诅咒自然也会解除！” “哈哈！虚伪无耻的男人！死吧，毁灭吧！” 悬浮在半空的夏恩掀开大门一样左右分开双手，向后反弓纤细的腰肢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黑色纱裙绽放的黑玫瑰一样摊开， 五官中喷涌出鬼火，清秀的脸颊在一瞬间彻底变成了惨白骷髅头。 砰！ 她的身体炸成了粉碎，化作无数道蝌蚪形状的黑烟，浪潮般席卷四周。 而迪安再度制造出一道电网，配合面前的武器群，带着阵阵寒光，飞掠，追逐、切割着一缕缕黑烟。 房间里回响起一阵阵晦涩繁杂的咒语声，尖锐饱含痛恨的女声、低沉沙哑的男声、自然圆润的童声，成百上千道声音，分别念诵着不同段落的咒语。 明明是声音，迪安却产生一种奇特的感官，这咒语声变得视觉可见，呈现出红、黑、白、蓝、绿、黄、紫各种颜色的同心圆状波纹，一圈圈向他飘来。 迪安身体中的血液一瞬间变得不受控制地沸腾。 力量衰弱、肠胃翻滚，喉咙里彷佛有蛆虫在爬动、头脑灌水泥似地发晕、眼前出现重影、心态消极、眼皮打颤、念力变得迟钝… 数十种负面状态同时降临到迪安身体之上，他在一瞬间丢了半条命。 但虚弱仅仅维持一刹那。 白金的火焰疯狂地涌出他的体表，形成了一副守护全身的耀眼的板甲。 生命能量和神性领域同时展开，彩色波纹状咒语、纠缠他的邪祟，顿时像是被火焰焚烧一般化作飞灰。 迪安捂着肚子呕吐了几下，吐出一堆蛆虫一样的小虫子，随即感觉精神一振，状态回升，往屋子里一伸手。 唰—— 满月弓带着一支破魔箭矢飞到了他的掌心中。 搭弓上弦，箭矢之上涌现出一片雪亮的电弧。 他闭上眼睛，极力张开上帝视角、屏息凝神、感知风和咒语声、腐烂的气味、变幻的光线与阴影。 一道道蝌蚪状的黑影在感知中掠过，无限放大！ 不是本体。 不是。 某一刻，感知中一道猩红的光芒闪电般掠过。 他蓦地松开了手指。 嗖—— 弓弦震动。 箭矢破空。 带电的破魔箭一瞬间穿透十米的距离远远命中了空无一物的地方。 钢针扎破气球般的“啵”的一声。 令人头晕脑胀的咒语声忽然终止，漫天纷飞的黑影消失。 啊！ 刺耳尖叫爆发！ 一道披着黑纱的人影从虚空跌出，往后飞出撞到墙上，脖子上挂着一枚箭矢。 以箭矢为中心，曼妙的身体就像是摔到地上的瓷器般裂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缝隙。 而黑色头纱下，那双猩红的瞳孔凝视着屋外拉弓的身影，惊恐和怨毒有若实质！ “杀了你！杀了你！” 夏恩的身体再次开始分解、雾化！ 但她太慢了。 深渊！ 门外投入的光线在霎时消逝，令人窒息的无穷黑暗迎面扑来，而这黑暗中一双漩涡般旋转着，闪闪发光的眼眸牢牢吸引住她的视线。 她魂不守舍地看上一眼，脚下一空，灵魂彷佛往无底深渊坠落，又被途中黑暗的烈风洞穿、撕成两半，无尽的痛苦将她淹没。 …… 夏恩被深渊定住了一刹那，迪安抓住时机从门外一跃而入，有如白金色的炮弹般冲进漆黑的房屋，掠过半空，一条条苍白手臂沿途钻出，拉拽他的身体，又像是积雪般被神性领域烧融！ 他顺手抓过一把悬浮的骨质手斧。 高举在头顶。 汹涌的念力、沸腾的生命能量、电流在一瞬间通过手臂涌入斧刃，挟裹着惯性迅疾绝伦地斩落。 唰—— 白光一闪，热刀子切过黄油般顺畅无比地斩开夏恩的魂体，往下直达地面。 迪安落到了地上，斧刃对准墙角。 上方墙面裂开一道由上至下笔直而纤细的缝隙，缝隙扩大，喷涌出海洋般浩大的白光，垂直于地面的细长的裂缝随之分裂为骇人的半米宽大，蔓延到了房屋外部的空间。 地面左右摇晃，沿着迪安手中斧刃正前方，形成一条数十米长的沟壑！ 变化远未结束。 地基剧烈颤动起来，玻璃破碎、横梁颤动落下一段段木头和石块、墙面裂开无数道蛛网状缝隙。 砰砰地往下倒！ 眨眼的功夫，整栋房子坍塌破碎成一片废墟！ 灰蒙蒙的尘埃升腾而起，迪安站在废墟之外。 身后盘旋着辉光流转的武器群。 清新的冷风和寥落的星光洒落到他身上，再没有半点，压抑、沉闷，以及神秘的气息。 这一斧，将巫毒教曼柏居住多年的神秘小屋彻底抹去。 夏恩也不知所踪，似乎化作了飞灰。 但系统中没有半点提示！ 迪安忽有所感地抬头向前方的夜空，耳中再次响起了女声。 “你差一点就杀了我，但我感谢你，将我从狭小的囚笼里释放了出来，我终于可以尽情地报复！” …… 披着黑纱的夏恩狼狈不堪地悬浮在室外的天空中，身形相比于之前黯淡了一大半，仿佛随时会化作烟尘散去，嘴里的咒语声却念个不停。 这次的咒语不像之前那么变化多端，只有一个名字。 “巴隆！” “萨麦迪！” “巴隆·萨麦迪！” 庄严、神圣，回响于夜空中，天上的月亮也彷佛畏惧祂的威仪躲进了云层中。 她背后的半空中开始凝聚出一道庞大的身影，隐隐流转出北极光一样绚烂的色彩。 迪安感受到千万根针在扎刺着太阳穴，强烈的危机感促使他朝着天空中的夏恩一跃而起。 无数纠缠着电光的武器旋转在他身体周围，组成了一道银白色的洪流，射进夜空，随着他一起发起进攻！ 但当洪流撞上夏恩身前半米的位置，却陷入一层无形的保护罩—— 夏恩背后的站出了一道身形：祂有一张苍白的骷髅脸、鼻洞里塞着棉花，头顶黑色高帽子、身穿黑色的燕尾服、佩带单眼镜片，装扮得就像一个从地狱而来的绅士。 而祂的背景，就像万花筒一样色彩斑斓，不停旋转变幻。 这一刻，迪安恍然回到了狗镇山顶的洞窟中，面对郊狼·柯帝。 但祂比郊狼弱小得多，没能带给迪安无法反抗的压力。 单片眼镜射出一缕红光。 祂闪电般伸出了骨瘦如柴的手指，在虚空中一抓，从迪安身体中抽出一缕缕五颜六色的雾气，又在掌心中捏成一个小巧精致的巫毒娃娃。 祂轻轻扯断了巫毒娃娃的右臂。 唰—— 虚空破开了一道椭圆形的口子，里边飞出一条黑色锁链拴住了迪安的右手，骷髅般的符文在锁链上游走。 随后左手、大腿、躯干，骷髅绅士逐一掰断巫毒娃娃的四肢，一条条满布符文的锁链横贯半空同步缠住迪安，巨大的力量撕裂了他的皮肤，露出血肉又迅速被自愈覆盖，拉住他缓缓往另一边移动。 那里的半空中悄然裂开一个空间通道，通往一个广阔的灰色平原，遍布数不清的墓碑、棺材、人形的骷髅架，荒凉又破败，充斥着死亡腐朽的气息。 这是要把我送到什么世界去？ 迪安说不清，但他明显地感觉到一丝灵魂出窍般的恍惚感。 一股股冰冷的气息顺着铁链涌入他的身体，却被周身的神性领域牢牢阻挡在外，无法深入体内。 迪安拥有了一点神性，这些高层次生物，对他不能再生杀予夺。 迪安就这么一动不动站在夜空中和骷髅绅士僵持起来。 而未受束缚的影，自主地操纵着一群纠缠电流的武器，潮水连续轰击着骷髅绅士身周的护盾。 砰砰砰！ 密集的气爆声。 一浪接一浪的冲击。 夜空中层层叠叠地荡漾开烟花一样绚烂的火光。 祂的力量却飞快消失，身体肉眼可见地淡化。 …… 夏恩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惊容，最强的杀招也无法阻挡眼前的男人？ “我还要报复！” “我不能死！” 她转身就逃，身形夜枭般射向漆黑的夜空。 (本章完) 第247章 暴走的双头再生者 噗嗤… 骷髅绅士在连绵不绝的轰击之下破碎成星星点点。 云层露出一条缝隙，皎洁的月光和星光重新笼罩天穹。 锁住迪安周身的符文锁链彻底虚化，一段提示跳出眼前：你击杀巫毒教死神巴隆·萨麦迪一缕残像，熟练度+100，格斗lv4(105→205\/500）， 超自然猎人发动，你汲取到0.7意志。 意志：19→19.7。 迪安感觉一股冰凉的液体流经大脑，胸膛中的沉闷、烦躁消失，消耗的体能和精神力也迅速得到补充。 他缓缓降落在地，天空中凌乱飞舞的武器群整齐有序地排成一列，悬浮在他身后。 他放眼望向夏恩逃走的方向，隐隐捕捉到一点点红光在漆黑的夜空中星辰般闪烁、远去，远超任何交通工具以及念力飞行的速度。 “这是去蜜岛沼泽，难道要找再生者维克托·克劳利？！” 一名被仇恨冲昏头脑的诅咒师，与不死不灭的诅咒产物汇合会发生什么？ 迪安心头升起万分不妙的感觉。 身形一闪飞离这片废墟，飞回了两公里外雪佛兰里，一个响指叫醒了驾驶座上打着瞌睡的法拉吉。 “抱歉，迪安，我太累，不小心睡着了，调查完房子了吗？” “马上通知格雷琴！”迪安脸色严肃地看向女人，“新奥尔良有危险，让他们离开！” 法拉吉狂踩油门，汽车绝尘而去！ …… 此时此刻，夏恩正在高空的强风中飞行，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弥漫出一丝丝黑雾，以一种缓慢的节奏淡化，就好像虚空中有一处神秘所在不断地呼唤她，吸收着她。 那栋她死去的小屋，既是囚笼也是庇护所，让她以灵魂之躯在现实世界上逗留了数十年。 如今房子破碎，她获得了自由，却也失去保护，来自死者世界的呼唤变得难以阻挡起来，让她越发虚弱。 但她心头的那一抹维持了数十年的执念反而更加强烈。 …… 刷刷刷—— 她追寻冥冥之中的诅咒感应，飞越数百公里，身下漆黑的大地中出现了碧绿湖泊、绿茵茵的岛屿、湿软沼泽地的轮廓。 而就在岛屿之上，一片赤杨丛中。 一个身材魁梧，面容畸形、浑身散发着冰冷杀气的男人正提着短柄斧沉默地巡逻着。 某一刻，他死水般波澜不惊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 一种神秘的联系让他不自禁地抬头凝视天空，月光映照出的一道黑色纱裙若隐若现的身影。 苍白而熟悉的脸庞，深入灵魂的亲近感。 维克托早已停止搏动的心脏开始噗通跳动，尘封已久的记忆裂开了一条缝隙，一副副栩栩如生的画面喷涌了出来。 那是托马斯曾经无数次指着照片向他介绍的女人。 他外翻的嘴唇颤动了两下，想要说点什么。 “真丑啊！” 夏恩落到了维克托面前，打量着身前自己亲手创造的怪物一脸讽刺地摇头，但想到他那对无耻的父母，想到他如今这不死不活的下场，一股巨大的愉悦感油然而生，苍白的脸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酡红，双眸中血色更浓，魂体不自觉地战栗。 短柄斧壮汉虔诚地跪倒在了她面前，像在跪拜神灵。 “维克托·克劳利…命运诅咒之人，你的母亲因伱难产而死，你生下来就面目可憎，童年遭受数不尽的欺凌、歧视，没能交到任何一个朋友，身边只有不断地嘲笑、痛苦、挫折，没有一丁点的快乐，在最后，你的父亲托马斯亲手杀死了你，背叛了你。” 夏恩用尖锐得刺耳的声音质问， “你恨吗？” “你恨这个唾弃你、折磨你的世界吗？” 维克托脸上闪过一丝茫然、紧急着转化为冰冷，一大一小的眼睛野兽般眯了起来。 “来吧，让世界感受我们的绝望！” 夏恩握住了维克托长满老茧和死皮的糙手。 黑纱飞舞间，她一头冲进了这具强壮的身体。 月光下林木间的人影开始飞快地膨胀、变形。 呼呼… 一阵狂风吹过了蜜岛，一棵棵树木摇动枝桠，翠绿的叶片迅速地发黄，伴随着干瘪弯曲的树枝一起脱落。 空气中响起了重重悲鸣，树林间的兔子、松鼠、猫鹰、毒蛇…身体僵硬地栽倒在地，突然死去。 沼泽粘稠的黑水、岛屿边的湖水像是被煮沸一般冒出滚烫的气泡和白烟，鳄鱼在浓烟中浮到水面，翻转身体露出雪白肚皮，失去动静。 蜜岛彷佛遭受了一场浩大而激烈的瘟疫，岛上的大部分动植物都在刹那间死绝，而它们带着余温的尸体上，一缕缕黑烟飞进岛屿中央正在变形的身体之中。 维克托的身高拔高到了骇人的五米，一枚枚丑陋的肉瘤从长满厚实角质的皮肤底下隆起、一根根雪白狰狞的骨刺从关节处钻出，同时他手中的短柄斧生长放大了数倍、斧刃流淌着鲜血般猩红光芒。 最惊悚的人是维克托的脖子右边裂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第二个湿漉漉的、沾满粘液的脑袋从里面长了出来。 这张脸不再畸形丑陋，而是长发飘飘、五官清秀、皮肤白皙的女人脸，属于夏恩的脸，她红色的眼睛里却闪烁着癫狂的杀意，尖锐地嘶吼， “古老的限制已经解除，走吧，掀起毁灭之潮！” “去新奥尔良，杀掉那几个烧你的坏种！散播死亡！” 吼吼！ 右边的脑袋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阵粗鲁的咆哮。 双头再生者踩着满地动物尸体往岛屿之外跑去。 五米高的一座肉山，每一脚落地，地面就砰砰震动，眨眼他从岛屿边缘跨过了湖水，瞬移般到了岛外的公路上，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 深夜时分，双头再生者飞快跑出了偏远的郊区，靠近了通往新奥尔良的主干道。 不远处黑暗中出现了两点明亮的黄光，一辆银灰的大货车黑暗中驶出，再生者猛然一跃而起，飞出数十米，陨石般砸落，手中巨斧对准车头！ 唰—— 斧头劈中了金属的车身，有如劈中一条案板上鱼，将整辆货车一分为二。 一半的车身失控地撞断护栏、冲进了茂密的树丛。 另一半发出轰隆的爆炸声、飞出冲天火光，熊熊燃烧起来。 再生者脚步不停地越过货车残骸，其中夏恩的脸张嘴念出了一段咒语，继续往前狂奔。 而在他走后不久。 货车残骸之中爬出了一个浑身被烧焦毁容、冒出阵阵黑烟的男性，他就像失去灵魂只剩空壳的僵尸，往前伸出双手，迈动死板的脚步追随着再生者，往新奥尔良而去。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撕裂了寂静的深夜。 双头再生者沿着驰骋的马路展开了无差别的杀戮。 进入它视线的汽车，全部被劈开、踩烂、捏成一团燃烧的废铁，路灯一样沿着公路照明。 而车里面的死难者，受到夏恩恶毒咒术的号召，纷纷变成返魂尸跟随她身后，袭击、扑杀漏网之鱼。 当双头再生者遥望到新奥尔良下花园区拥挤的街道，克里奥尔式风情建筑。 它身后已然跟随上百位浑身浴血、面目狰狞的返魂尸，就像一支僵尸军队，浩浩荡荡地冲向城区。 …… 深夜花园区，路边加油站。 老弗洛正为一辆福特皮卡加油，忽然之间被一阵“砰砰砰”的巨大响动吸引了注意力。 “地震了？”老弗洛手中加油枪一抖， “那不可能，新奥尔良只有飓风…”皮卡车里嚼着口香糖的司机摇头，忽然之间瞪大了眼睛，“那是什么东西？” 不远处出城的公路上，街边路灯照出了一个巨人，大的离谱的绿色牛仔背带裤衬托得他就像一个滑稽的雕像，但最上方，一个长满肉瘤额头高耸、表情冷漠的脑袋，和另一个秀美的女人头，一左一右排列在一起。 两种截然相反的风格、美艳和丑陋兼具，形成了夺人眼球的强烈视觉冲击力。 那枚美丽的头颅嘴角微咧，冲他们露出了一个勾魂夺魄的笑，握紧了右手的堪比正常人高的巨斧，投掷。 嗖—— 斧头正中加油机，金属与金属碰撞、飞溅的火花一瞬间引燃了整台机器和旁边的福特车。 轰隆！ 汽车油箱爆炸，火光冲天而起，司机惨叫着变成火人。 强大的气流冲击波将弗洛震飞到了墙壁上滑落在地，翻滚了几圈。 他强忍着骨折的剧痛抬头就见赤红火焰迅速向周围蔓延… 室内另一位值班人员冲出来拿起灭火器，来不及使用，就被被一只常人半个身体大小的手掌捏住腰部举得双脚离地。 火光映照中，那枚女性头颅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手掌一捏。 咔嚓… 血肉碎骨喷泉般射出指缝染红了墙壁和机器，救火人员被直接捏成了一团肉饼。 随后被狠狠投出，砸倒还剩一口气的弗洛。 片刻。 七孔流血、头顶凹陷的弗洛却慢悠悠地爬起身体，目光呆滞地看向双头人，彷佛收到了某种命令，挨个拉出加油枪，放火、引燃。 加油站变成了滔滔火海，酝酿着一场惨烈的爆炸。 双头人从火焰中取回双手斧，爬上加油站顶棚上环目四顾，附近别墅里的市民被异响惊动，纷纷站到窗户边探望情况，随即惊呼阵阵。 “老天！加油站失火了！” “顶棚上站着的是什么，雕像吗？” “睁大你的眼睛瞧瞧，它有两个脑袋，起码两层楼高！” “怪物！下花园区有怪物！快报警，报警！” 原本寂静的深夜变得油锅一样喧嚣沸腾，人群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尖叫起来。 双头人着一张张扭曲的人脸，听着悦耳尖叫声，四只眼睛闪烁兴奋的红光。 “哈哈，都得死，今晚所有人都要死！” 它一屈膝，弹簧般一跃而起，跨越数十米，撞中马路对面一栋三层楼高的小别墅，坚固的混凝土在巨大的力量之下顷刻粉碎，破开一个五米高的人形凹坑，又被一把大到夸张的战斧从头劈下！ 别墅轰然坍塌，变成一片废墟。 尘埃、碎石、断裂的钢筋洋溢而起，夹杂着斑斑刺目的鲜红。 房子里住户连惨叫声都发不出被被压成了肉糜。 夏恩又抓起马路边一辆吉普车投向左边的别墅，半截车身撞破了阳台护栏和木门，陷进墙体里。 她跳到别墅楼顶，双手高举斧头砸穿天花板，粗糙的大手往窟窿里一探，捞出了一个惨叫的男人，掷棒球似地将男人砸向马路中央，砸中了一辆龟速行驶的丰田车。 刺耳的刹车声、喇叭声。 丰田车在公路上紧急地打了几个转儿，留下一圈圈醒目的轮胎印记，撞中了路边的消防栓。 白茫茫的水流从消防栓破口中喷出，溅到了数米的高空。 头晕目眩的司机踢开凹陷的车门走向砸中汽车的男人， “先生，坚持住，我马上叫救护车！” “啊！” 男人诈尸一般挺身，将司机扑倒在地，咧开带血的碎齿，对准喉咙狠狠的一口。 喷溅的鲜血染红僵硬的脸和惨白的嘴，衬得男人形如恶鬼。 他转身摇摇晃晃走向路边的餐厅，而血泊中被咬死的司机慢腾腾站起身体，嘶嘶低吼地跟在身后。 无数居民注意到加油站里可怕的火光，听到了大街上恐怖的动静，惊慌地离开家门走上了街头，准备逃离花园区，但迎接他们的是一群从出城马路上跑来的返魂尸。 返魂尸移动速度比常人慢、但无畏痛苦、浑身上下没有要害、力气大得惊人。 这群大半夜从睡梦中惊醒的普通人被吓傻了，无头苍蝇般乱窜，一个接一个被扑倒在地，遭到撕咬、咽气，然后表情僵硬地起身，加入返魂尸的队伍！ 他们不止袭击人类，还闯入家中放火。 黑夜中点燃一处处火光、大街小巷里上演着疯狂的杀戮、绝望的惨叫回响… 短短不到五分钟，静谧美丽的花园大街、沦为恶鬼肆虐的炼狱。 “哈哈！”夏恩欣赏着街上混乱的景象，脸上流露出巨大的满足感，“尖叫吧，好好感受绝望！但这还不够，还不够！” 另一侧维克托畸形头颅狮鼻耸动，闻到了数十年前放火烧他的仇人的气味，他目光流露出冰冷杀意，手中巨斧有如登山镐般砸穿一栋高楼的侧墙，他借力爬到楼顶，纵身一跃，在一栋栋别墅屋顶起起落落，有如钢铁丛林中攀越的猿猴，追踪而去。 …… 花园区一栋双廊屋。 格雷琴着急地规劝一群同伴， “没听到迪安和法拉吉怎么说？危险，马上离开！” “逃不掉的。”特伦特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坐在沙发上，露出一抹惨笑，“我二十年一直活在负罪感中，睡不了一次安稳觉，我已经累了，我不走了。” 坐在旁边的鲍勃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片，“如果维克托要杀了我们才能安息，就让他杀。死亡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格雷琴握紧腰间的枪，瞪了两人一眼，无奈转向另一家人，“雅各布牧师，这事情与你们无关，马上离开！” “不，这里有三个真诚忏悔的罪人，等待着宽恕和救赎，”雅各布吻了吻胸前的十字架，一左一右搂进了儿女，“作为上帝的仆人，我们有责任和义务帮助他们。” “我的孩子，害怕吗？” 斯科特和凯蒂相视一望，深呼吸，摇头。 “一群疯子，活腻了吗？！” 三罪人之一萨姆森咬牙丢下了众人，冲向大门，亲密的家人在等着他，他绝对不能死！ 但他刚拉开大门。 砰砰！ 屋外地面开始诡异地震动起来，视线尽头，夜色之中，隐隐出现一道巨大的身影，正在一栋栋建筑物的顶部以惊人灵活地跳跃着，飞速靠近！ (本章完) 第248章 领域级影，落幕 砰！ 再生者从五层楼的建筑物跳落到地上，沉重的双脚将路面压出两个大坑。 随后往着草坪深处跑，庞大的身躯卷起狂风，一丛丛草屑往两侧纷飞，途径的林木枝叶激烈摇颤， 近了！ 渺小的双廊屋映入眼帘！ 维克托嗅到了仇人的气味，冷冰冰的面容罕见地露出一抹激动，握住战斧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 嘟嘟嘟—— 一阵高亢的警笛从他身后响起，红蓝警灯闪烁间，数辆警车停在离他不远的马路边。 十几位警察飞快下车，震惊地看向这道常人三倍高的恐怖身影，紧张地拔出腰间配枪，冲着对讲机狂呼， “求援，有人在吗，这里是13-29！” 颤抖的声音大喊， “下花园区，第五大街56号出现一头未知生物，疑是加油站失火元凶，需要swat小组支援！” “他提着巨大的斧头，上面全是血肉！” “开枪！” 砰砰砰！ 喊完话，枪口闪光，一枚枚弹壳抛洒。 十几位警员朝着双头再生者疯狂倾泻火力，子弹束落到它宽大的后背上，却好似命中了一层薄薄的钢板，仅仅击破了几个肉瘤，见了一点血，弹头被肌肉挤出，伤口瞬间自愈。 双头人被这群无知的小虫子激怒，停下前冲的步伐，转身两脚一蹬地，庞大的黑影掠过半空，流星般砸中一辆警车顶部。 轰隆！ 警车被压扁、燃起火焰，爆炸的气流冲飞了一名拿着喷子的警员。 双头人又顶着弹雨气势汹汹地冲锋到左边两辆相邻的警车前，旋转斧头，锋利的寒光画出一个平行于地面的圆圈，唰唰唰—— 血肉横飞，刃面拦腰破开一具具身躯，有如切开冰冻的肉块，轻松将数人斩成两半。 上身随着旋转的锋刃飞出数十米，在草地上拖出一条条血路，独留大腿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有如腐烂树桩。 “上帝啊，怪物！” 剩下的三名警员吓破了胆，匆忙钻进一辆汽车，妄图逃离。 双头人冷哼一声，用力拔出路边一棵松树丢了过去，砸中了警车顶盖把它压成了一个干瘪的铁罐头，破碎的车窗里喷出带血的玻璃渣和骨头碎片，几名警员不成人形地咽了气，粘稠的鲜血像是油漆一样铺满马路。 短短十秒钟，战斗结束。 升腾的火光，照出了再生者血迹斑斑的两张脸。 他意犹未尽地转向身后双廊屋，一名男人正鬼鬼祟祟地往外逃。 他几大步冲过去，网兜般的手掌一捞，捏住了男人的腰肢将他举了起来。 一双常人脑袋大小的眼球转了转，目光锐利地打量掌心男人惊恐到变形的脸，那只鹰钩鼻、双下巴… 与记忆深处的人影重叠。 “萨姆森？” 维克托的声音低沉、沙哑如锉刀，不清晰，就像是聋哑人。 “维…维克托…”萨姆森看这张只可能出现在噩梦中的怪脸，亮晶晶的鼻涕和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沾满沧桑的脸颊和胡须，“我错了，我当初不该恶作剧、歧视你、伤害你。我、我忏悔、认错。” “求你，别杀我…我还有妻子、儿女要抚养…她们不能没有父亲。” “求伱…松开…” “小点力气…” “嘶——” 维克托就这么冷冷听着他哀求，手掌逐渐发力，就像捏死一只老鼠一样，捏得萨姆森浑身骨骼炸响、全身皮肤发红、脖子太阳穴血管凸出、眼睛鼻孔嘴角渗出血迹… 萨姆森目光迅速涣散。 旁边夏恩注视这对久违了二十多年的复仇者和罪人，好似品尝到复仇的甘甜，眼中流露出巨大的满足感！ 砰砰砰！ 骤然间，一连串子弹命中了维克托的铁柱般的手臂，爆出一排细小的血孔。 格雷琴双手举枪跑到了屋门外，白皙的脸上带着一丝慌乱、皮肤浮现出大片鸡皮疙瘩，却坚定地扣动扳机。 而被断兴致的巨人冷冷看了她一眼，拍苍蝇般轻轻一挥巨掌。 格雷琴贴着草地往旁一滚勉强躲开攻击，这只手又反向一扇，拍中她的后背，她就像是被列车撞中一样，打横飞出十米远，跌落在草地上，张嘴吐出一滩血沫，浑身筋骨松散。 “格雷琴姐姐！” 屋子里的凯蒂和斯科特慌忙冲了过去。 鲍勃、特伦特、雅各布随后走出房门，走向这长着两枚脑袋的怪物，身体战栗倒抽冷气。 “维克托，求你别伤害无辜者…错的是我，我接受惩罚。” 特伦特丢掉手中霰弹枪、张开双手，白胡须扫帚般抖动，双腿打颤，跪在维克托面前。 身边的鲍勃随之跪下，厚厚眼镜片中的眼睛闪烁着恐惧和愧疚，“抱歉，我们以前不该欺负你、嘲笑你，我错了，我这一生都在痛苦中忏悔，请收下我的歉意。” 维克托打量着两张记忆深处的可憎面目，眼睛如毒蛇般缩成一条缝，似乎在思考如何折磨仇人。 雅各布牧师捏紧十字架挡在了两人身前，直面这头怪物，嘴里念念有词， “宽恕人的过失，便是自己的荣耀，饶恕人的过错，天父也必饶恕你们的过错。” “维克托·克劳利，如果怒火需要杀戮才能平息，请杀了我，我替他们承受罪孽！” 雅各布眼中闪烁着殉道者的光辉，依稀从巨人白色瞳孔中看到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身影。 上帝啊，如果你真实存在，请给我一点奇迹。 …… “别着急，一个一个都要死！”夏恩代表同伴尖锐地嘶吼了一声。 咔嚓—— 手掌一使劲，好似捏爆一个西瓜、萨姆森被捏成粉碎，血淋淋的脑袋从脊椎上掉了下来，滚到地上，又被一脚踩烂。 双头人畅快地笑了一声，又高高抬起压路机般的巨大脚掌，朝另外三人迎头踩下。 但举到一半，他动作一顿，两张人脸同时恍惚了一下。 猩红和惨白的瞳孔中，牧师胸前的十字架刹那间放出强烈到无法直视的金色光辉，深入灵魂的刺痛让它忍不住痛哼出声。 脚掌悬在空中放不下去。 等他回过神。 身后的传来呼呼破空声。 轰隆！ 它的后背炸开了一枚足球大小的血洞，露出肩胛骨和内脏，火焰夹杂着热浪将血肉烧得一片焦黑，膨胀的冲击力推得它一头倒向侧面。 而被双头人挡住的雅各布三人耳膜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脑子嗡嗡作响，随即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卷进屋子里幸存了下来。 两百米外、姗姗来迟的迪安丢下了冒烟的火箭筒，身形一闪飞到重伤昏迷的格雷琴身边，右手按住她的后背度进去一股生命能量，稳住她的伤势。 随后目光冷冷地看向对面站起身的双头人，短短一秒，火箭筒在它身上制造的可怕伤势彻底痊愈。 它的两双眼睛同时盯上了迪安，汹涌的怒火和杀机在身前制造出一个个气旋。 “又是你！” “就这么迫不及待下地狱？” “我来成全你！” 双头人两手将战斧举过头顶，飞身一跃，远远朝着迪安扑来。 但迪安不等它落地，猛然推出双手。 念力感电、念力定身全力爆发！ 一股炙亮的电流横贯半空，命中了双头人的胸膛，就像从地面扑出的银色巨蟒，将它缠绕在半空中痉挛起来。 无穷无尽的电弧，有如扭曲的蜈蚣贴着那长满肉瘤角质和骨刺的皮肤爬动，从它的眼耳口鼻中钻进身体，又钻出来。 电光闪烁间，热量积聚，双头人的身体噗嗤一声燃起火焰，变成了一个悬在空中的赤红色人形火炬。 两个脑袋同时发出凄厉哀嚎！ 下方地面，凯蒂姐弟被这极度违反科学常规的一幕惊呆了，紧接着听到了迪安的嘱咐。 “帮我照顾好格雷琴。” 迪安双手向两侧分开，拳头紧握，幽灵甲、生命护盾、神性领域在脚下荡漾开一道黑白金交织的光圈，他利箭般射入半空，乩板、飞斧…一件件寒光流转的武器盘旋在周围，锋锐对准那具燃烧的身体，随着他一起发动攻击。 这次没有巴隆·萨麦迪阻挡。 全力爆发的银色浪潮有如导弹般命中双头人的上半身，巨大的力量瞬间贯穿它的前胸后背，制造出一个骇人的血窟窿，又轰爆了女人的脑袋，余势不止地把它残缺的身体向后轰飞，在漆黑的夜空中划出一道橘黄色的抛物线。 噗通！ 尘埃泥土升腾而起，撞击地破开了一个辐射状、环形构造的小型陨石坑。 浑身焦黑看不出一块完好血肉、只剩一个脑袋的再生者静静地躺里边，一股股诡异的黑雾蛇一般缭绕在它身周，钻进凄厉的伤口，缺失破损的血肉顿时神异至极地重生。 夏恩的脑袋也重新长了出来，皮肤更加白皙、水嫩，只是表情仍然狰狞刻薄。 它睁开了眼睛，握紧斧刃往旁一滚。 轰隆！ 地面剧震。 一只缠绕电弧的白金色拳头砸中了陨石坑，超过十吨的力量蔓延，坑穴边缘的地面裂开一条条向着四周伸展的裂缝。 迪安一转身。 双头人朝着远处逃跑。 “往哪儿逃！” 迪安飞入半空，紧追了上去，同时脸部一阵蠕动，变形为另一张完全陌生的白人面孔。 念力卷动武器群向前射出。 银色浪潮穿过百米，贯穿双头人的四肢，切断双腿和胳膊，把它削成巨型人彘。 但人彘贴地打了个滚儿，身后落地的四肢化作一缕缕黑气，重新飞回它身体之中，霎时间凝聚出鲜活血肉，长出四条崭新的胳膊和大腿。 继续逃命！ 两人就这么你追我赶跑出了一公里，从僻静的居民区跑到了闹市区，双头人庞大的身躯成了累赘，速度比不上空中飞行的迪安，距离逐渐缩短。 迪安数次把它电焦、轰碎。 但它总能立刻再生，并且肆无忌惮地沿途破坏，地面砸出坑洞、长凳碾成木屑、电话亭撞成两半，别墅坍陷成一片片废墟、汽车变成燃烧的废铁团。 被它一路杀死转化为返魂尸的数以十计，它没有一点罢手的迹象，越发兴奋。 呼、呼… 它抓起了马路上一辆龟速行驶的别克世纪旅行车，往后一丢。 迪安降低高度，发动念力卷住了汽车，将车身平缓地放到地上。 汽车里惊魂未定的一家人中小孩子眨巴着激动得大眼睛，指着他的鼻子叫嚣着“超人”。 迪安继续追。 前方繁华的商业区中心出现了一栋二十层的高大建筑。 双头人挥动登山镐一样把斧头劈进高楼的侧墙，庞大的身躯以惊人的速度往上攀爬。 咣当！ 大手击碎玻璃窗，伸进卧室抓出一个尖叫的男人，往楼下一丢。 唰—— 迪安身形一闪，念力卷起这一身睡衣的金发男人，平稳放到地面。 “继续，救世主！” 头顶传来夏恩尖锐的讽刺声，高空中落下一大片墙皮、玻璃渣，以及十几个尖叫的男女。 迪安全力展开上帝视角，一瞬间将念力分化为十几股无形的触手，精准接住所有自由落体的人，放到地上。 随即太阳穴刺痛，双头人庞大的身躯直接从二十层的楼顶跳下，手中战斧对准他的头顶。 劈落！ 迪安避无可避，满负载的念力和生命能量卷动着武器群形成一个护盾往上轰出。 砰！ 上下两股力量在半空中对撞，空间荡漾起一圈圈半透明的涟漪，刺耳的音爆无情碾碎了附近写字楼的玻璃墙。 但这次带着巨大惯性的双头人更胜一筹，盘旋在迪安身周的武器天女散花般飞开，溅进楼下的地面。 膨胀的劲气将迪安向下击飞到马路上，撞出一个人形的凹坑，一条血淋淋的豁口从头顶划到了腹部。 血肉内脏，从中滑落。 迪安几乎被这一斧劈成两半，但磅礴的生命能量、异常自愈飞快起效，伤势肉眼可见地自愈。 砰！ 落到远处的双头人怪笑着看了他一眼， “追吧，继续追，在你彻底杀死我之前，我要把这个城市搅得天翻地覆，至少一万人为我们陪葬！” 放下狠话，它转身逃向法国区。 迪安心头闪过一个强烈的念头——不能再拖，天知道这杀不死的再生者会害多少人，拖下去必然有其他危险的官方超能力者介入，把自己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立马解决它！ 迪安精神沉入了系统，看向孤零零的一点神性点，以及lv2的往昔之影。 lv2开始淡去。 一段金黄色的提示闪过眼前——你消耗了1点神性提升了“往昔之影”。 往昔之影lv2(130\/300)→往昔之影（领域）lv3(10\/400)。 精神：21.8→22.8。 你的技能栏位扩张7\/7→7\/8 空间开始微妙震动。 时间静止。 呼啸的夜风骤停、双头人粗重的喘息、周围高楼大厦里人群的惊呼声全部消失，街边路灯洒落的一行行光线就像照片一样被定格。 迪安身边，从降临之初就一直陪伴他的同伴，往昔之影，黑色的身躯忽然无限地向内坍塌、弯曲、收缩，凝聚为肉眼难辨的一个黑点，滴溜溜地在半空中旋转，有如宇宙奇点，释放出神秘的吸引力场。 数不清的绚烂多彩的光点被旋转力场吸引着，从虚空中涌现，飞向这枚奇点，重塑它的形体。 它迅速向外膨胀，长出了四肢、躯干、头颅…最后变成一个液态人形。 这一刻，影原本虚幻的身躯彻底变成实质，皮肤瞳孔发色、终于不再是从前单纯的漆黑，而是跟迪安一模一样，犹如孪生兄弟。 而最奇特的是他的眸子，向外辐射着北极光一样一圈圈鲜明且独特的色彩。 这眸子与迪安目光交汇，心念交流的一瞬间。 时间再度流转。 唰—— 影的身体一闪，瞬移般闪烁到了五百米以外，夺命逃窜的双头人左边。 迪安紧接着传送到双头人右边，看向那张女人的脸。 夏恩心头没来由地涌起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彷佛无法避免的末日降临到了头上，下一秒，眼前出现了一对液态月光石似的眸子和一对黑色的眸子。 她从瞳孔中看到了第一次面对神灵的样子。 来自高层次生物的压力笼罩周身，心头滋生一种无法抗拒的恐惧感和挫败感，她狂奔的脚步一滞，失衡地向前摔倒在地上，撞坏了一个路灯，一动不能动。 从脚往头上结出一层层惨白的冰棱，它被冻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冰雕。 被冻结的夏恩又听到了一阵咔嚓咔嚓的响动，那是皮肤、骨骼、筋脉被挤压的脆响。 四面八方、无数道可怕的力量将这冰雕向内挤压，皮肤血肉崩溃成粉末、骨头夸张地弯曲… 双头人拼尽全力抵抗、挣扎，但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无济于事。 小山般身躯被挤压成一个足球大小的球体，悬浮在半空中。 球体中心好似一个微型的史前世界，不停掠过银色闪电、赤红火焰、惨白冰霜，反复湮灭一缕缕蠕动着的黑雾。 一张模糊的女人脸，和畸形的男人脸，拖曳着流星一样的尾巴，在黑雾中挣扎。 渺小的球体之外，迪安和“影”，有如两个盘亘在宇宙虚空中的神灵，静静欣赏球体中的演变，两只蝼蚁的挣扎。 夏恩惨笑着喃喃自语， “结束了，复仇到此为止。” 她向着对面那张被电弧不断分解的丑脸，用痛恨而讽刺的语气问， “你的三个仇人还没死光，你甘心吗，贱种？” “今天，终于见到…你…团聚…开心…”维克托飞向了女人逐渐淡化的脸，竭力地靠近她，浮肿的嘴角咧开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笨拙地叫出了深埋在灵魂中的词，“妈妈！” 夏恩好似被雷电劈中，一瞬间呆住了，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慌乱， “闭嘴，贱种！我不是你妈妈！我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托马斯一直告诉我…有两个爱我的妈妈，夏恩妈妈、丽娜妈妈…你的建议让我诞生，你亲口为我取了名字。可你在最后病得太重、神志不清…” “呜呜…别说了，别说了！” “我们爱你，妈妈。” “不——” 夏恩撕心裂肺地嚎哭起来，苍白的身形化作一缕缕飞灰。 诅咒解除。 畸形人维克托·克劳利眷恋地凝望她消失的地方，紧随其后湮灭为虚无。 …… 同一时间，新奥尔良花园区，无数个角落，正在撕咬活人的两百多具返魂尸身体一震，瞳孔扩散、浑身发软地瘫倒在地，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空壳，再无动静。 而迪安复杂的眼神中掠过了提示—— 你杀死了夏恩、维克托，超自然猎人发动，你汲取到了2点意志、1点体魄。 意志：19.8→21.8 体魄：18.8→19.8 影（领域）汲取到一部分灵魂精华——lv3(10→60\/400) (本章完) 第249章 善后，奖励 花园区一片火海。 进城马路附近，加油站里喷出滚滚浓烟与灰烬，烈火吞没了附近的别墅和洋楼、舔舐着路边的树木和尸体，旁边的法国区传来幸存者的啼哭和哀嚎，数十辆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天上两架直升机“嗒嗒嗒”地巡逻。 今晚，新奥尔良无人安睡。 花园区中心，发生了激烈战斗的20层大楼之外。 一名穿着睡衣的金发男人坐在花坛边的路沿石上，唾沫横飞地向另一名穿着黑色西装、戴墨镜，扑克脸手持录音器的男人描述， “当时我正在卧室里睡觉，忽然被一阵剧痛惊醒，我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头可怕的怪物，它有两层楼高、两个脑袋…一只手挥着一把比人还大的斧头，当作登山镐爬上了这栋大楼。”男人指着头顶侧墙上坑坑洼洼的恐怖破口，“另一只手把我抓出了卧室，扔到楼下。” “我以为我死定了，结果一个超人拯救了我。” “超人？”西装男扬了扬眉毛， “是的，他冲我一伸手，就好像释放出了…嗯，电影里的念动力，把我定在半空中，缓缓放到了地上！”男人双手攥在胸前感激，“上帝见证，我没撒谎，那边的十几个伙计可以作证！” “别激动，我没怀疑你，世界很大，总会有一些特殊存在…他长什么样？” “30岁左右，白人、金发碧眼、嘴边一圈络腮胡、灰色运动服…fbi的先生，如果你找到这位英雄请帮我带去我的感谢。” “好的，多谢配合，先坐一会儿，马上有人来安排。” “帮忙联系救护车，我胳膊好像骨折了。” 西装男走向了旁边路灯下一个黑色短发、英姿飒爽的女士， “大致查清楚了，一位潜藏在市区的念力者击退了巫毒教的再生者，之后下落不明…念力者存在主动拯救普通人的行为，倾向善良，危险等级第三级别。” 女人摇头，环顾着大楼附近空无一物的地方，瞳孔中不断闪现一副模糊不清、飞速消失的画面：一个男人身边围绕着数十把带着电光的武器、浑身洋溢着白金光芒，“掌握大量超凡武器，觉醒生命能量，念力感电，勉强够得上第4级，需要列入重点追踪对象，跟狗镇、丹佛、波浩县、夏延、法拉叶的袭击者对比。” “明白。” “现在你先带人去加油站附近，把所有目击者聚拢，防止消息进一步扩散。” 西装男点头离开。 女人目光扫过对面花坛边正在接受询问的十几位幸存者，又看向飓风肆虐一般狼藉的大街和高楼，摇头一叹， “世界越来越乱了，这些妖魔鬼怪都不懂得敬畏汇聚律了吗？灵蝶…” 空气泛起波澜，一道半透明的涟漪靠近了短发女人， “安抚好附近所有目击者，剔除掉不该有的记忆…” “遵命，组长。” …… 另一边，解决完敌人的迪安飞快返回双廊屋，清理干净沿途的战斗痕迹和血迹，叫上幸存的雅各布等人，开车驶出了新奥尔良。 西边二十里地，偏僻的匝道下。 一辆房车、美洲豹、雪佛兰停在一棵高大的橡树边，橡树枝叶随风摇曳发出轻响，有如清幽的风笛声，八个人围成一圈，听着迪安讲述整起事件的前因后果， “诸位，不必再担心维克托和夏恩，他们已经永远安息，以后可以睡安稳觉了。” “可夏恩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斯科特愤愤不平地说，“因为遭到丈夫的背叛，就诅咒一个无辜的孩子，最后还丧心病狂地袭击城市，报复整个世界？发了失心疯？” “小伙子，伱还是太年轻，”祖姆比揉着光秃秃的下巴说，“女人一旦发现丈夫出了轨，做出多可怕的事情都不奇怪。但那都不重要，托迪安的福，危险的再生者消失，蜜岛沼泽旅行生意又可以继续。” 迪安沉默地摇头，脑海中闪过夏恩和维克托消失前的对话，感觉马斯、夏恩、丽娜三者之间不是简单的出轨与背叛的关系。 或许更复杂，但都结束了。 “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同情心！”凯蒂瞪了黑人一眼，望着天空，红唇颤抖地说，“今晚新奥尔良死了那么多人，还想生意？” 法拉吉也不悦地看向自己的财迷父亲，后者摊开手耸了耸肩， “好吧，我错了，最近两天，我将免费举行巫毒教的仪式超度这些可怜的死者，以免他们再次被利用，变成返魂尸。” “萨姆森也死了。”特伦特脸色黯然地嘀咕了一句，“他有妻子儿女美满家庭，明明最不该死。” “我们这两个无牵无挂的单身废物反而活了下来。”鲍勃喝了一小口威士忌，眼睛通红， “这是上帝的旨意，”雅各布回忆起当时双头人莫名其妙悬在半空不动的的脚，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因为你们俩真诚地忏悔过去对维克托的欺凌和暴力，向他认错道歉、接受惩罚，所以上帝让你们活了下来。而萨姆森从没正视过自己的错误，为之忏悔，他只顾及自己的生活，所以他付出了代价。” “你们为老朋友惋惜，以后就多照顾他的妻儿。” 特伦特和鲍勃相视一望，重重点头，“天一亮我们就去巴吞鲁日。” … “诸位，一切美好和痛苦都有终结的时候。”迪安打了个响指，目光如炬地逐一凝视众人的眼睛，“该分开了，但在此之前，我必须提醒你们，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这段时间的经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从不认识我。你们最好离开新奥尔良一段时间，在外边避避风头。” 消耗掉神性点之后，没有神性领域加持，迪安再也不能一劳永逸地给人洗脑。 “把这一切当成一场梦？”斯科特看着迪安的脸，回忆起这段时间光怪陆离的经历和对方展现的不可思议的力量，眼神闪过一丝茫然和不甘，一个卑微的亚裔男孩儿又要回归枯燥的、无聊的生活呢？ “放心，伙计，”祖姆比对着迪安做了个ok的手势，“关于你的事我守口如瓶，我不想莫名其妙被人盯上，永远不得安生。” “你救过我们一家人的命，我向上帝发誓，”雅各布举着十字架郑重承诺，“我们为你保密。” 凯蒂眼睛扑闪扑闪，一脸感激地补充，“我们的公路旅行还没结束，短期内不会再回到新奥尔良。” 特伦特和鲍勃同样保证 迪安点头。 “这么着急就要离开？不陪陪格雷琴？”法拉吉有些不舍地说，短短几天的共事，她见识到了超能力调查的种种便利，对于自己警察的职业生涯将有巨大帮助，她实在不甘心丢掉这么一条大粗腿。 “我继续留下来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格雷琴的伤也被我治好了，回到拉斯维加斯休养几天，在正式入职lvpd前，就会重新变得活蹦乱跳。” “那我们以后需要帮忙能不能联系你？” “有机会再说…恩，格雷琴有我的联系方式。” “那好吧，再会。” 迪安从树桩上起身，看了眼天色，黑夜即将过去，天边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白光， 他回到房车里，轻轻吻了一下熟睡中的格雷琴的额头，摸了摸她的脸蛋儿，最后往她体内输入了一股柔和的生命能量。 “再见了。” 上了自己的车，朝着房车边的几人挥了挥手， “等等，伙计，你的目的地是哪儿？”斯科特不甘地扒着车窗，跟随着小跑，“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德克萨斯度假？房车坐起来很舒服的。” 旁边的凯蒂大眼睛眨了眨，一脸期待地看了过来。 迪安扬了扬眉，这一家人居然跟自己同一个方向。 但他仔细想了想，摇头， “有缘再见。” 轰隆！ 美洲豹顺着向东的马路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 “感觉如何？”迪安看了看副驾驶上，用念力操纵方向盘，焕然一新的“影”，就好像在照镜子， “非常棒…”影月光石般的眼眸闪烁着人性化的兴奋光芒，“刚诞生的那一刻，我好像变得无所不能，有如神明，即便现在，我也明显地感觉到和以前不一样了，头脑更清晰、我甚至能闻到你身上的气味，我成为了另一种存在，不再是简单的幽灵，我能做到以前许多难以想象的事。” 他郑重地说，“但无论如何改变，我永远是你最忠诚的伙伴。” 迪安欣慰地搂住影的肩膀，“接下来咱们就全力寻找莱娜和光明了，对了，干一杯？” “嗯。” 迪安从空间取出了两杯果汁，和影举杯对饮，随后配合着做了一系列简单测试。 提升到领域级之后，影原有的能力全方位升级—— 他可以自主从虚空中抽取能量维持形体，或者身体由虚转实通过进食将食物转化为能量，只需迪安提供微弱的精神力，所以持续存在时间从3个多小时提升到了24小时全天候。 他距离迪安的最大距离从三百多米提升到了一公里以内，这个范围属于影的领域，领域内认定之敌，会受到压制，全属性降低百分之十。 影每过一小时就能进行瞬移的传送，抵达领域内任何一处，同时迪安和影都能传送到对方所在的位置。 念力强度、念力飞行速度、冰霜、火焰、闪电能量操纵效率也有质变一般的巨大提升，使性当时碾压了双头再生者。 但具体提升幅度得经过专业测试才能弄清楚。 另外，影现在可以通过击杀强大的灵魂汲取灵魂精华来成长，跟迪安的超自然猎人类似，而不用再依靠乩板每天可怜的1点进度。 影升级提升的属性从0.5精神涨到了1点精神。 …… 确认完影的突破以后。 迪安双手搭住后脑勺，闭上了眼睛，精神检视系统中的提示，清点其余收获—— 你的意志突破了20点的临界点，你觉醒了一项专长——镜盾：意志突破二阶，你为灵魂披上了厚厚的护甲，你对于所有直接针对灵魂的攻击如诅咒、精神冲击等，抗性小幅度增强，若攻击者的意志低于你，可能遭到灵魂攻击反噬，几率与意志差距成正比。 …… 迪安嘴角咧开一个满意的笑容，以前有铁人专长保护肉体，现在有镜盾专长保护灵魂。 他的生存和应变能力大幅度增强。 另外，意志和精神再度趋近平衡，他感觉轻松了许多，精神内耗大为减轻。 接下来轮到事件——蜜岛沼泽的不死者完成！ 你找到了多年前的万圣节之夜，在蜜岛火烧维克托·克劳利的特伦特、萨姆森、鲍勃三人，并将他们聚集到了新奥尔良。 你没有选择直接向维克托献祭三名纵火者，而是追寻不死诅咒的根源。 你在托马斯故居中发现了几张陌生女人的照片，抽丝剥茧，找到了他们在蜜岛之前的住址圣路易斯湾小镇。 你在小镇查清楚了托马斯与护士丽娜、重病妻子夏恩的纠葛，并且发现维克托·克劳利是托马斯和丽娜的亲骨肉，其身上的诅咒，来源于夏恩临死前的怨恨。 你独自前往夏恩死亡的蛤蜊大街63号，将其灵魂重伤，击毁神秘小屋。 你一路赶回新奥尔良，在激烈的战斗之后，同时消灭了夏恩与维克托，彻底终结了蜜岛沼泽的不死者，也摧毁了诅咒的根源。 事件完成度百分之两百。 提取奖励。 经验值+170，人物等级lv6（380→550\/900）。 介于完成度，你可以选择两项特殊奖励，且其中一项奖励大幅度提升： a.超能力—返魂尸制造lv0：为刚离开躯壳的灵魂强行打上你的意志烙印，让它们重返已经死亡的身体，成为对你言听计从的返魂尸。 返魂尸力量、体魄、小幅度增强，灵敏、感知小幅度衰弱…lv0水平，返魂尸体将继承你百分之五的所有属性，但记忆力与智商低下。 提升该能力，小幅度提升你的意志属性。 注：该能力需要意志不低于15。 b.专长—诅咒之躯：你将背负诅咒，满心孤愤。 你内心积累的怨恨、不甘、痛苦、绝望，种种负面情绪都将转化为自由属性点，增强你的实力，你越是痛苦、绝望，转化效率快。 c.超能力—冥界的呼唤lv0（来自于死神巴隆·萨麦迪，大幅度提升奖励）： 使用能力时，你的意志和精神将分别获得5的加值。 你将打开特殊位面冥界的通道，召唤出骷髅锁链缠绕控制、攻击目标，摧毁目标肉体、灵魂，或者将其强行拉入冥界封印。 意志精神总和低于你，将无法反抗。 提升该能力，小幅度提升你的意志、精神。 注：意志、精神不低于20 d.超能力—巫毒咒术lv0：使用特殊的咒语来增强或者削弱目标的力量、正负能量、积极性、爱、金钱和繁荣、成功、灵性…让目标疾病厄运缠身，或者健康幸福走运… 效果与你的意志属性正相关。 提升该能力，小幅度提升意志 e.1点自由属性点。 …… 迪安审视完收获，第一时间确定了c选项。 这是个相当强力的技能，兼具控制和攻击，可以用来针对特殊个体。 掌握骷髅锁链，如果实在无法摧毁敌人，那就把对方拉入冥界囚禁起来。 对，虽然迪安不知道冥界是什么地方，但绝不适合活人，去了那儿想要再回来，绝不简单。 另外，这项技能同时提升意志和精神两项属性，成长性巨大，不容错过。 …… 剩余的一个选项。 迪安无奈排除了a、d选项，毕竟选c就没有多余的技能栏位。 剩下的只有b的专长、e的属性点。 b太过于极端，需要内心的痛苦和绝望才能生效。 迪安不可能为了自由属性点让自己长期沉寂在绝望情绪中，没太多机会触发效果。 但转念一想，这项专长或许会在未来紧要关头发挥奇效。 “我选择b、c。” 感受着身体中轻微的变化，迪安取出超自然百科全书，开始记录巫毒教、返魂尸、再生者相关文献，同时审视了一遍属性： 年龄：19 人物等级：lv6（380→550\/900） 体魄：18.8→19.8 力量：18.5 灵敏：18.5 感知：17.5 精神：21.8→22.8 意志：19.8→21.8 技能栏位置：8\/8 格斗lv4(208\/500） 射击lv4(398\/500) 影lv3(60\/400) 红龙冥想lv3（49→52\/400） 拟形lv2(34\/300) 深渊lv0(80\/100） 冥界的召唤lv0(0\/100) 幻想空间lv1 专长： 诅咒之躯、镜盾、其他略 系统能力：略 事件：血缘百分之三十二 (本章完) 第250章 加尔维斯顿 11月上旬的夜，柔和的月光洒落在通往德克萨斯东部的马路上。 一辆高速行驶的美洲豹后座。 迪安静静注视着面前，阿尔法狼凯登赠予的长约一米二的新月状獠牙正在半空中平稳地旋转。 念力制造的一缕缕金黄火焰缠绕在莹白如玉的外壳上，释放出巨大热量，当獠牙开始发红发烫，念力卷动一枚黝黑的锻造锤，在獠牙边缘“叮叮当当”反复敲打。 火花四溅，一粒粒破碎的杂质伴随着浓烟吹出车窗，獠牙边缘弧度逐渐缩小，形成了宽而厚的刀刃状雏形，金黄火焰消失。 迪安随手洒出几瓶水，晶莹液体一出现在半空就凝出了长条状的冰块，包裹住整枚獠牙。 滋滋滋—— 霎时间，獠牙上残留的高温将冰升华，整个车厢充斥大量惨白的水蒸气，被念力鼓风机疯狂卷向车窗外，好似一条在夜空中翻滚的白龙。 …… 前排的影断开念力，舒了一口气，端起一杯加了冰块的果汁一饮而尽。 迪安则爱不释手地摩梭起淬火之后的獠牙，相比于以前新月状，玉质的表面多了一丝金属光泽和漂亮的羽毛纹，渐渐有了长刀的雏形，但还需要大量的敲打、淬火、打磨才能彻底成型。 “不愧是超自然素材，不像普通骨器那么脆，韧性、锋利度远超一般的钢铁器具…” “以我如今的念力水平，再锻造一个月就能用来实战。” 经过这段时间测试，迪安发现“影”到领域级，加上精神属性提高之后，操纵热量的本领大幅度提升，能在短短几秒间小范围制造出最低至零下一百二十度冰块、高至一千三百五十度的火焰，随着环境温度的上下小幅度调整。 如此神乎其神的控温手段，配合锻造师专长，迪安不需借助太过复杂工具器械，就能随时随地打磨超自然材料，创造超凡武器。 接下来，迪安双手闪烁起白金色光芒，开始往獠牙里灌输意念、生命能量，进行保养。 上个事件体魄提升了一点，生命能量总量随之增强一小部分，打磨起武器更加得心应手。 等到新月状獠牙表面流转起一股星辰般的绚烂光泽，他又逐一从空间中取出乩板、满月弓其余武器，铺满后座，小心细致地进行打磨、上油、保养…增强默契度和威力。 一种冥冥之中的亲近感油然而生。 哪怕闭上眼睛，他也能清楚感觉到这些超凡武器如同一个个单纯的小生灵，在他的保养下缓缓成长。 他心底期待着未来某一天，拥有上百件、上千件强力超凡武器时，念力卷动武器群同时发动攻击，破魔、灭魂、剧毒、火焰、电流、冰冻…种种超凡特性瞬息爆发在敌人身上。 量变产生质变。 一招下去，无论神明或者恶魔统统湮灭。 这一招就叫做“无限制武器领域”。 …… “马上跨州了，伙计。”影看着远处“欢迎来到德克萨斯”的路牌放缓车速，停在马路边。 迪安终止脑海中的意淫，留恋地看了一眼从波浩县开始陪着自己赶了一个多月路，爬满灰尘和泥浆的蓝色美洲豹，挥了挥手。 “拜拜，老伙计，为免被人查到马脚，只能先舍弃你了。” 无形的念力卷动着美洲豹飞入路边枯黄的灌木丛里，随着摇晃的枝叶，永远沉入黑暗。 而迪安冲入了路边的荒野，身形一闪，在离地五米的半空飞行起来。 狂风拍打到他疾驰的身体上瞬间被生命护盾弹开，在身前形成一个透明的椭圆形气罩。 四周景物以骇人的速度倒退，地上好似爆发出一场十级的大风。 气流压迫下灌木和草丛带着大片泥土拔地而起，树枝不堪重负地根根断裂、地上的叶片飞舞到半空，旋转着，形成了一条笔直向前的金黄路径。 噼啪！ 几只乌鸦扇动着翅膀，触不及防冲进了迪安身前气罩，瞬间爆成一团团肉糜。 …… 如今领域级“影”念力托举的最大重量从之前的十二吨暴涨到了三十吨，对应的念力飞行速度从原本的五十多米每秒暴增到了一百一十米每秒，接近400公里每小时，几乎超过了目前世界上所有地面交通工具，以及一部分飞机，成为了迪安最快的移动手段。 但全速飞行状态下，他的灵敏和感知属性代表的动感视觉、反应速度稍微偏弱了，他必须每时每刻观察周围的动静，防止飞过头，或者撞到树木、电线杆、鸟、甚至飞机，伤到自己。 …… 酣畅淋漓地飞行五分钟。 迪安不知不觉飞出荒山野岭，顺着一座跨海大堤，飞进了德克萨斯东部一座叫做“加尔维斯顿”的小岛上。 海风穿过长街，他竖起了风衣的衣领，沿着冷冷清清的大街往前走。 晚上八九点，街上偶尔见到几个醉醺醺的游客、码头水手，或者头戴顶部向下凹陷、两侧帽沿则稍往上翻翘的牛仔帽的牛仔。 这里已经属于德州的地界，广袤的西部、牛仔的地盘。 即便是在岛上，也不乏居民追赶这股时髦，外套紧身无袖的皮制短上衣，内穿束袖的、花色各异的衬衣、腰臀处系一条十分结实的宽式皮质饰带，上面有美丽的皮雕装饰，同时配有大型的腰带扣子，扣着枪，脚下穿着一双牛皮靴。 潇洒干练、又浑身写满“我不好惹”。 …… 迪安非常欣赏牛仔装，琢磨着找时间入乡随俗地买一身穿上一穿，随后他便变形为一个黑发黑眼年轻英俊的白人，走进了一家“金枪鱼”酒吧。 朦胧的红色灯光照耀下，一些客人正在喝酒、打台球、扑克，看电视机—— “现在插播一条重要新闻，社会安全部门刚刚发布一条公告，今早两名男子暴力抢劫了阿比林市的一所银行，并劫持了一名银行职员。目前两名罪犯在逃…二十多岁，穿深蓝色衬衣黑色西装、戴墨镜、携带武器，非常危险。” 西装暴徒抢银行？德克萨斯这么彪悍？ 迪安的目光从电视机屏幕上带着职业化笑容的女人身上转移，坐在吧台前敲了敲桌子， “四份特色晚餐。” 大胡子的牛仔抬了抬帽子诧异地看了他一点也不肥壮的身板一眼， 迪安拍过去一张美刀。 大胡子闪电般抽过钞票，满脸堆笑， “我就喜欢你这么痛快的棒小伙儿，稍等，马上让你体验加尔维斯顿美妙绝伦的鱼子酱、煎鱼和烤肉…” 很快几大盘热气腾腾的食物端上桌子，盘子里牛排比人脸还大，迪安不由想起上辈子住在天朝时，第一次从南方去到了东北的饭馆。 “我喜欢大份。” 他用鱼子酱和烤猪肉卷了份玉米饼，坐在旁边的“影”向周围施加忽略的心灵暗示，飞快从餐盘里抓出烤肉塞进嘴里， 番茄、辣椒、胡椒交汇的的香料和纯正的熏制风味让他眯起了五彩斑斓的眸子，和迪安相视一笑，竖起了大拇指。 自从能够转化实体，影就多了正常人类的味觉和一部分知觉，品尝各地的美食和饮料成了他平常最大的爱好，当然赶路过程中，他也会兼职厨师，为自己和伙伴烹饪一点美食。 迪安也乐于和老伙计一起分享，一人一幽灵吃得满嘴流油。 “对了，伱见过她吗？”填饱肚子迪安把莱娜的照片拍到了酒吧老板面前， 老板拿起照片，摇头，“没印象。” “那这个女人？”迪安粗略描述了一遍关于曾经跟莱娜在一起的，“头戴羽冠、脖缠黄金蟒美艳”的女人。 老板挑了挑浓密的眉毛， “听起来有点像墨西哥人经营的脱衣俱乐部里的舞女，但加尔维斯顿没有这样的人或者地方，你得继续往西，到美墨边界拉雷多之类的城市找找看。” “多谢解答。”迪安放下钱，起身就要离开，忽然听到酒吧后边传来一阵喧哗声。 “你们见过她吗？见过我女儿胡安娜吗？” 一个五官很有墨西哥特点的老女人面露哀求地挨桌询问客人。 她差不多五、六十岁，身形消瘦，后背佝偻，留着花白的短发，法令纹和抬头纹很深、显得极度苍老又疲倦。 而且头发粘成一撮撮，牛仔外套脏兮兮，邋遢到极点。 “求求你们，帮我找找胡安娜。” 几名游客被她流浪汉一般的外貌吓住了，慌忙起身。 “抱歉女士，我们不认识她。” “喂，特蕾莎，我说过你女儿不在岛上，别骚扰我的客人！”老板以不符合肥胖身体的灵活跨过了吧台，狂奔的野猪般冲近女人，按住了她的肩膀警告，“马上离开，以后不许进我的酒吧！” “帮帮我亚当…我能找的人都找遍了，该去的地方都去完了，”老女人眼眶发红地看向老板，“没有一点线索。” “我说过多少次了，警察在帮你找人，你这么着急乱来，没用！”老板冷漠地冲女人摇头，“快走，我马上就报警了，到时候把你抓进监狱里去。” “别，我走…我走…”老女人缩了缩肩膀，咽着口水看了一眼客人们桌子上的食物，双手攥紧在小腹前，喉咙发出哽咽声磨磨蹭蹭地离开。 “怎么回事？”迪安看着女人苍老的背影，脑海中忽然升起一种玄妙的直觉——她能帮到自己。 “一个外地来的疯女人，老说自己的女儿胡安娜来岛上旅游的时候失踪了，但咱们岛上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她肯定是弄错了。”老板双手叉腰一脸无奈，“而德克萨斯那么大，每年失踪人口成千上万…谁又知道她女儿去哪儿呢？但她胡搅蛮缠，都在岛上流浪一个月了。” 迪安若有所思道，“帮我打包一份晚餐。” 酒吧老板眼神复杂地抬了帽沿，“这份算你半价。” …… 迪安离开酒吧，上帝视角放开，很快在不远一个小公园里找到了老女人，她正低着头猛吞饮水喷泉里喷出的冷水，夜晚刀子一样刮人的海风吹得她沧桑的脸颊通红。 喝完她呆坐在凳子上浑身发抖，看起来怪可怜的。 “特蕾莎？” “恩？你是？” “安迪。”迪安胡扯了一个名字， 老女人瞪着满布血丝的眼睛，一把抓住他的手，“先生，你知道胡安娜的下落吗？” “我不清楚，我只觉得你可能饿了。”迪安把晚餐递给她，坐到旁边。 女人遗憾苦笑，但感受着袋子里的温热，又手掌朝面对着迪安举起手臂， “好心又慷慨的安迪，愿黑圣母玛丽亚保佑你。” 说完她取出热乎乎的卷饼狼吞虎咽起来，从急切的神态看，应该好几天没吃东西。 迪安琢磨着黑圣母玛丽亚大概是什么宗教融合的奇怪称呼，转而问道， “特蕾莎，我刚才在酒吧里见到了你，你是墨西哥人？” “十几年前是，但我现在住美国…” “那你在墨西哥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吧。” “恩，三十几年。” “认识她吗？” 迪安把莱娜的照片递过去。 女人捧在手中很认真地看了好几眼，满脸歉意， “这是一位印第安裔吧，但我帮不了你，我从没见过她。” 迪安也不气馁，又问了问头戴羽冠的女人形象，随即敏锐地发现特蕾莎嘴里的咀嚼一顿，皱巴巴的老脸上露出一丝久远的回忆之色，瞳孔收缩了一下，有隐蔽恐惧闪过。 “你认识这个她，”迪安盯着特蕾莎的眼睛追问，悄然施加念力暗示， “我、我…我住在墨西哥那会儿，经常听到她的‘故事’。”特蕾莎嘴唇颤抖地纠结了几下，“但先生，您，您确定你问的是一个人类？” “什么意思？”迪安心头一动，根据曾经卡莉的说法，这女人身上确实有超自然因素。 “你描述的这个女人形象非常符合某个特殊教派里的传说…一位极为强大而美艳的存在…无人知晓其真名，只冠以尊称——”声音到这儿戛然而止，女人眼中露出一丝挣扎之色，猛地一摇脑袋，瞬间摆脱了迪安的心灵暗示，然后满脸紧张地把吃了一半的卷饼递还给了迪安，“抱歉，我不能继续说下去。” 迪安把饼推了回去，看了眼涨到百分之三十三的进度，浓眉一轩，“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里面涉及到古老的信仰…”女人犹豫地问，“而你不属于我的族裔，我不敢向你透露。” “我去哪儿找她？” “我不能说。” “她是否跟羽蛇神有关？” “先生，别逼我。” 迪安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女人有那一瞬间只觉得被一座小山压住胸口，无法呼吸，连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视线重叠。 但这股压力就像是幻觉，眨眼间消散，迪安打破了沉寂，“我帮你找到你的女儿胡安娜，你告诉我这位羽冠女人一切，成交？” “你认真的？”女人豁然起身，一脸惊喜， “没错。” “黑圣母见证，到时候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迪安眼前掠过提示，你触发事件——失踪的胡安娜。 你进入了加尔维斯顿，发现一个苦苦寻找失踪女儿的苍老母亲，她似乎知道一点与莱娜相关的线索。 现在帮她救回女儿，抓紧这条线索。 事件难度：简单 进度：（0\/100） 期限：12小时 奖励：60点经验 …… “胡安娜毕业后就在休斯顿一家百货商场当售货员。”特蕾莎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草草咽下嘴里的食物，绕着长凳转了一圈，急切地介绍，“一个多月前过生日来加尔维斯顿度假，当时还跟我打了电话。可电话以后她就失去了联络，假期结束了，也没有回到休斯顿商场上班，我被吓坏了，当时就开车赶到加尔维斯顿找人。” “我花光积蓄，聘请过一名私人侦探，打点岛上的警察，他们只查到…” 迪安打断，“有胡安娜的照片吗？” 特蕾莎从牛仔外套内衬里取出一张照片递过去， “再说说她的过去，越详细越好。” 迪安审视着照片上的黑色长发，大眼睛高鼻梁、皮肤如小麦一般的健康带着淡淡的黝黑色泽，身材丰满的年轻女人，进入“搜索”。 (本章完) 第251章 清场 加尔维斯顿岛西南方偏僻的角落，一圈铁丝网中的仓库。 二层摆满大通铺的“宿舍”里，胡安娜静静地坐在最左边角落，背靠冰冷的墙壁，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深深的迷茫和恐惧， 一个多月前的傍晚，她在海边欣赏日落的时候忽然失去了知觉，醒来被关进这个宿舍里，周围是一群陌生的女孩儿。 大约三十多位，有棕皮肤的墨西哥裔、白人和亚裔女孩儿、也有黑皮肤的非裔，无一例外年轻靓丽、身材高挑或丰满，放在人群中都是难得美人儿。 只是长期暗无天日的禁闭让她们清秀的脸庞失去活力、眼神黯淡缺乏光彩、精神萎靡，双手搂住膝盖、仰望天花板发呆。 曾有人试图尖叫、呼救、拍打铁门反抗，然而除了惹来看守的一顿训斥和嘲笑，起不到半点作用。 女人们认了命，但令人抓狂的是，被关了一个月，她们至今都不知道这群绑架犯到底什么目的。 说是谋财，胡安娜和每一个同伴都聊过，没有一个背景深厚、富裕家庭出生，反而都像她一样身处社会底层，来自德克萨斯各地，全部身家加起来都不到一千刀。 如果是贪图美色… 砰砰！ 铁门外传来拍击声，好似敲打在心坎儿上的鼓槌，让女人们头脑一震，不自禁坐直了身体，也打断了胡安娜的念想。 “喊到名字的过来领晚餐！” 铁门上方的小窗口推开，露出一张左颊带有一条深深疤痕的男人脸，他薄唇挂着一丝冷笑，深邃的眼神扫视着房间里圈养的家畜一样战战兢兢的女人们，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火热和欲望。 胡安娜悄悄往床角吐了口唾沫，这个人渣色鬼，每次都用恶心人的眼神打量她们，手上动作还不老实。 “希梅纳！” 一个红头发的窈窕女人拿起饭盒磨磨蹭蹭地走到了铁门边。 男人打了一大勺黏糊糊的碎肉、鱼、玉米、鹰嘴豆的混合物，又粗暴地伸手摸了她光滑的脸蛋一把，在惊呼声中笑着喊出下一个名字， “马里亚纳…” “杰西卡…” “艾尔莎…” 疤脸男粗糙的大手不停往这群小白羊身上卡油，胡安娜也没能幸免，只能在心头诅咒圣母收走这头畜生的灵魂。 “萨尔玛！” 一位五官轮廓鲜明、散发野性的美艳、身材丰满的女孩儿走到了铁门前，这一次男人没有着急舀出食物，双眼发出红光扫过女人的脸和胸脯，凸出的眼球几乎陷进她的衣领里，鼻子里呼气声加重。 哐当。 他猛然推开铁门，一把拽住萨尔玛的手腕往外拉，女人拼命往后拖，眼眶发红地哀求， “不，求你，别伤害我！” 男人把鼻子凑到她脖子边贪婪深吸一口，“乖宝贝儿，我怎么舍得伤害你，我疼你还来不及，我会让伱很舒服。” “呜呜，我不要，让我走！” “闭嘴，不想挨揍跟我来！” 尖叫和怒吼声在房门前爆发。 女人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鹌鹑一样向后缩到了墙壁边， 但突然间，另一个威严的男声响起， “蠢货，松开她！发情就去找一楼的母狗发泄！” 另一位有着浓密眉毛的牛仔来到铁门外，给了疤脸一个冰冷的眼神，后者紧张地松开手。 萨尔玛趁机冲进了小屋，扑回到床上，把身体藏进被单里，低声啜泣起来，几名亲近的女人立马上前安抚。 “老大，体谅体谅我吧，就一次…”疤脸男抓挠着裤裆恳求，“陪这群女人耗了一个多月了，我都憋得快要爆炸，我保证小心，不会伤到她。” “闭嘴，精虫上脑的白痴，说过好多遍，她们是昂贵的礼物，需要毫发无损地献给客人…”浓眉男人拔出鞋子里的战术匕首，狠拍男人的脸颊，拍出一条醒目的红印，“送上码头前，她们必须干净，不能被污染…你要敢乱来，就是连累所有弟兄，我先送你去见撒旦！” “保持纯洁很简单，使用别的地方就行，这也能帮到所有兄弟消消火。”疤脸男举起左手食指往右手虎口里戳了戳，弱弱争辩了一句，黑洞洞的左轮枪口抵到他额头中心。 咔嚓。 清脆的上膛声。 浓眉冷冷看着他，眼中杀意凛然。 疤脸男吞了口唾沫，脸色僵硬地举起了手，嘴唇颤抖地说， “您说了算，我再也不打她们的主意，我发誓!” “那就乖乖受罚，这一周的夜间巡逻你都得参加，警惕点，出了乱子我活剥你的皮。傻站着干嘛，滚！” “这就去！” 浓眉牛仔收好左轮，转身大步离开，途径昏暗的走廊，目光扫过趴在窗户边的狙击手、窗外操场上背着m16a1突击步枪巡逻的警卫、哨塔探照灯边装备着m72便携火箭筒的哨兵。 心头稍微安定。 他进入仓库最右边，打开了一扇黝黑厚重的大铁门，锁死入口，拖出书桌底下两个手提箱，其中一个装着上百捆绿油油的美刀，另一个装满一袋袋奶粉一样的物事。 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嘴角咧开兴奋的笑容。 …… “嘶…礼物、献给客人，码头？”偷听到两人短暂谈话的胡安娜顿时弄明白自己的处境，脸色惨白地缩回床上，双手紧紧攥在胸前，祈祷，“伟大的黑圣母玛丽亚，神呐，求您降下神罚，灭绝这群丧心病狂的魔鬼吧，拯救我们这群可怜人吧。” …… “到地方了。” 迪安带着特蕾莎躲进了一片茂密的树丛里，指着马路对面铁丝网后沉睡的仓库，仓库里停着七八辆汽车，隐隐能看到有人在巡逻。 旁边不远，浩瀚无垠的海洋荡漾着黑色的浪涛，浪涛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飞溅的浮沫在月光下反射出血一般的光泽。 “安迪先生，你没开玩笑？”特蕾莎看了眼仓库，又打量身边自信满满的白人脸，“你就看了一会儿胡安娜的照片，没做任何调查，怎么确定她在仓库里？” 即使她心急如焚地想要找到女儿，但还没有到丧失理智的地步，而这男人找人的方法太不靠谱，就像个臆想症患者。 “你们信仰黑圣母，而我也有自己的信仰。一位神灵告诉了我答案，我马上就能让你们母女团聚。”迪安头也不回地解释，身边“影”卷着乩板悄无声息地跨过铁丝网，绕着整栋仓库飞速侦察起来，在天空盘旋一圈，又虚化成烟雾，从窗户涌入仓库，在一间间房子里来回穿梭。 短短一分钟，库房内外全部人类都被影清传输给了迪安。 迪安揉了揉下巴，除了遍布仓库各处的二十五名全副武装的守卫，居然还有三十五位被绑架的女孩儿，胡安娜正在其中。 这么大一起绑架案，罪犯装备精良几乎打造了一处小型军事基地，岛上警局毫不知情？ 鬼都不信。 “可该怎么进去，报警吗？”特蕾莎打断了他， “不用。”迪安平淡地说，“等两分钟。” …… “伙计，又被老大骂了？”巡逻队里最末尾打着鼻环的金发男人点了一支烟，递给满脸郁闷的疤脸， “他玛的！”疤脸深吸一口摇头，“也不知道这群‘妓女’到底是什么宝贝，让老大立下这么多规矩，不让碰，好吃好喝伺候着。取器管的牲畜也犯不着这么麻烦？” “这批货姿色不俗，绝对不是牲畜，她们大概率成为‘礼物’，上码头运去墨西哥或者欧洲。”排在最后的面目阴鸷的男人夺走疤脸手中的万宝路猛吸一口，“卖到一些舞蹈俱乐部成为摇钱树，一直跳到年老色衰，或者卖给一些变态的大富翁当玩物。” 阴鸷男人目光扫了几人，阴恻恻一笑，“知道有钱人的豪宅里花园为什么一年四季绽放，因为他们的园丁把人做成肥料。” “再胡说八道，”巡逻队伍最前边身材魁梧的男人拔下背上m16a1对准男人警告道，“我通知老大，让他直接把你做成肥料。” “我投降，饶命。”阴鸷男举起了手， “等等，兄弟们，”走在最后的鼻环男忽然缩了缩脖子，双手交叉搂住肩膀，“怎么突然这么冷？” “这就受不了？刚才怼一楼的母狗怼多了，身体太虚？”疤脸笑骂道， “不，该死的！真冷，你们没感觉吗…嘶…嘶…”鼻环牙齿打颤起来，原本古铜色的皮肤开始诡异地发青，双手在颈部抓挠出道道红痕，呼吸变成一束白气，“我要被冻死了，我、我好热，好热…” 疤脸还想要打趣几声，面前忽然出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瑟瑟发抖的鼻环男脸上诡异地凝结出一层层晶莹的冰块，冰块迅速蔓延，他的头发、胡须、黑色的防弹背心，乃至腰间对讲机、m16a1统统挂上了白霜。 他彷佛在零下七八十度的冰天雪地里赤身露体走了十分钟，整个人被冻成了闪闪发光的冰雕，瘦削的脸颊上还扭曲着痛苦的表情。 微风一吹，白色的冻气扑打到疤脸男脸上，让他浑身一个哆嗦。 “见鬼！什么情况？” 他惊恐地大喊，嗓子里却好似含了一块冰，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勉强转动异常僵硬的脖子，随即一双眼睛瞪大到凸出眼眶—— 悄无声息，身边之前还有说有笑的四名同伴全部变成了晶莹的冰雕。 这违背常理的一幕让他恐惧得肝胆俱裂，拼命往前奔跑，刚迈出右腿，身体就仿佛冻僵一般失控地跌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晶莹的冰花和几粒带血的牙齿崩飞。 一层惨白的冰霜活物一般顺着他的头顶和双脚往中间蔓延，吞噬他的全身，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转了面。 就看见哨塔上边，探照灯明亮的白光照出了一尊冰雕，哨兵酷酷地凝望着仓库门口，那只比特犬正朝着门框撒尿，而晶莹的尿液连带着它的身体都闪烁着艺术品一般的美妙光泽。 …… 趴在仓库二楼窗户边的狙击手听到了异常动静，眼睛凑到了瞄准镜前，转向室外空旷的平地，眼前浮现一层冰霜。 咔嚓咔嚓。 他变成了一座狙击手雕像。 “影”一招手，闪烁着电光和火光的球体凭空浮现，滴溜溜旋转，吸入了冰雕中飘出的半透明灵魂，电弧跳跃、火焰肆虐之间，一道罪恶的灵魂化作飞灰。 “影”贴着走廊二层角落一阵闪动，有如寂静的死神，飘过库房里休息、走廊间巡逻警戒的罪犯身边，冲他们轻轻吹一口气，创造出一个个美轮美奂的冰雕，又用火焰雷电湮灭一条条灵魂。 远在百米以的迪安面前同步掠过一条条的提示：影汲取到1点灵魂精华、汲取到一点灵魂精华… 影lv3(62→86\/400)。 “所以一个普通人的灵魂，转化为一点灵魂精华？” …… 当整个库房走廊再也见不到一个活人。 “影”来到了仓库最右边一扇厚重黝黑的紧闭大铁门外。 咔嚓。 念力从内部拧开了把手。 正陶醉地把头埋在钞票和“奶粉袋”里的浓眉牛仔闪电般拔下腰间的左轮，右手扣住扳机，左手悬在击锤之上，准备连续压下，使出苦练数十年的牛仔射击术。 但他只看到了空无一物的门口，枪口没能找到任何有效目标，紧接着一种深入灵魂的冰冷裹住了他。 他保持着端枪警戒的姿势，失去知觉。 呼—— 最后一道半透明的灵魂飞出了冰雕，飞入一块泪滴状的乩板之中。 影液态月光石般的双眸流转，念力瞬间分化成数十条触须，把装满钞票和奶粉袋的手提包、便携火箭筒、炸药，以及仓库内外二十五座人类冰雕，一座狗类冰雕全部聚集到房间里，等待同伴处理。 …… “两分钟到了。” 树丛里迪安说了一句，就大步朝仓库，脸上流露一抹满意之色。 第一次让影单独清场，效率并不比亲自行动低，并且更加隐蔽，唯一的缺陷的就是自己拿不了熟练度，只有影能收割灵魂精华。 “等等，先生，别这么冲动！里面有危险！” 特蕾莎着急地追在他身后，跟着他进入挂着“禁止入内”牌匾的仓库大门。 放眼望去整个场地空无一人，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安静得就像一个墓园。 “什么情况？守卫去哪儿呢？” “或许是坏事做尽，被老天降下神罚消灭。咱们抓紧时间。” 进入库区之后仍然畅通无阻，迪安好似在自家花园里散步，毫不停顿地穿过空旷的走廊，沿着左侧的锈迹斑斑的铁楼梯走上二楼，把特蕾莎带到了最左边扇封闭的监狱门之外，伸手做爪状往锁孔上面一按，一拉。 白金火焰涌动，一大坨锁芯直接被他徒手扒拉了下来，露出一个凹坑。 他推开铁门，走廊明亮的灯光照出床铺上一张张惊魂未定的脸，女人们还没从之前疤脸的调戏中冷静下来。 萨尔玛还在啜泣。 而迪安目光一扫，迅速锁定角落大眼睛高鼻梁、小麦色皮肤的女人， “胡安娜？特蕾莎来接你了！” “特蕾莎？”黑发女人满脸震惊地起身，门口一道苍老而熟悉的身形从白人背后走出。 四目相对。 两人浑身一震，脸上绽放惊喜的笑容， “胡安娜！我的女儿，宝贝，妈妈来接你，妈妈来了！” 特蕾莎张开双手朝他她冲了过去，泪水哗啦啦落到地板上。 “特蕾莎！”女人又喊了一声，紧紧抱着母亲，“你找到我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只有你能救我！” “你还好么？有没有哪里受伤？”特蕾莎紧张地上下检查她的身体， “我很好，但你瘦了好多…呜呜…你这段时间吃了好多苦吧，特蕾莎。” 见到这母女重逢的一幕，剩下的三十几名女人才真正相信自己获救，激动地大喊大叫，喜鹊一样蹦蹦跳跳，和亲近的同伴拥抱在一起， “天父保佑！” “上帝显灵了，姐妹们，我们得救了！” “呜呜，我受够了，我要回家！” “这该死的噩梦终于结束！” “先生，你是警察吧，你救了我们。”萨尔玛冲向了门口穿着黑色大风衣的白人，满脸感激地紧握住了他的双手，“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救助，我们会遭受多可怕的厄运，我该怎么感谢你？” “我不是警察，不需要感谢。但你们现在自由了。”迪安看着她眼泛泪光的双眸，脸色稍微变得柔和。 “那群该死的混蛋都被抓走了吗？”萨尔玛美艳的脸扭曲，咬牙切齿地问， “我要去警局指证他们，这群绑架犯下半辈子都得在监狱里过！”一个金发得窈窕女郎大喊大叫，“大家一起去！” “安静，听我说！绑架犯再也不能来骚扰你们！”迪安目光扫过这群激动得失控女人，脸色一肃，抬高嗓音，施加“冷静”的心灵暗示，“接下来你们该立刻返回老家，别再回岛上。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为什么？不能去警局求救吗，不起诉那群混蛋？”一个天真的女声问， “岛上的警局有问题，明白？要报警回老家再说！” 迪安这话让所有女人都愣住了，脸上浮现恐慌，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是啊，这么多外地人被绑架了过来，待了一个多月，警长没有半点察觉，百分百是黑警。 “可我老家在亚利桑那，这里是德克萨斯，太远…”一个黑发女孩儿难为情地说，“我、我没有路费。” 迪安朝着身后一伸手，从影手里接过提包，掏出两捆朝着女人们挥了挥， “排好队来领路费，一人两万！” 反正白得的钱，他也不心疼。 “我不是在做梦吧？！”一个绿发女孩捂住了嘴，快被天降馅饼砸晕过去。 两万美刀是当前年代九成九普通人都拿不出的巨款。 另一个模特身材的短发女孩儿惊喜地问，“难道一个多月是在拍电影，这是拍摄的报酬，先生？” 迪安笑着摇头，“电影没有，但钱属于你们了。” 一群女人心头升起了一种从地狱到天堂的极度不真实感，强烈的反差让她们幸福得微微头晕起来。 排在最前面的萨尔玛接过绿油油的美刀一脸使劲捏了捏，确认真假之后咬了咬嘴唇，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眼前人，似乎做出某种决定。 胡安娜惊讶地看向母亲， “这位先生到底是谁？把这么大一笔钱送给一群陌生人？” “安迪，他叫安迪，一个慷慨又无私的好心人！”特蕾莎拉着女儿冲到了迪安身前，挥动胳膊，面朝冲着所有人大喊大叫，“他救了我的宝贝女儿，是他救了大家。” “您一定是黑圣母派来的救世主，我的余生每天都将为你祈福，”特蕾莎跪在他面前祈祷，想要亲吻他的鞋子，被迪安一把扶住肩膀。 旁边一个金发辣妹趁机发动袭击，往他脸上印了一个淡淡的唇印，搂住他的脖子说， “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救命之恩，上帝见证！” “安迪先生，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掉你这张脸！” “欢迎你随时来纽约找我！” “大恩人，我要嫁给你！” 喜极而泣的女人们一窝蜂地扑了上来。 迪安勉强躲开了几次，但脸颊、脖子、脑袋上挨了几十下，连屁股都没有例外。 疯狂的热情让他有点吃不消。 “矜持点，女士们，别乱摸！”好一会儿迪安挣脱了一堆温香软玉，擦干净脸上的唇印，清了清嗓子，“把路费领了马上离开，绑匪的同伴回来，你们都走不掉！” 女人们受这一吓赶忙领完钱，在迪安的安排下有序地离开了库房，进入了外边的空地，沿途叽叽喳喳地讨论起失踪的守卫。 迪安把手提袋里剩下的三十多万刀全部收入空间，存款飙升到七十五万刀。 另外一袋子“毒奶粉”用念力卷进大海里，统统销毁。 仓库里的便携火箭筒、mp5、各种炸药、.45acp、9mm帕弹被他包圆了大部分，充实了武器库。 至于二十六具冰冻的尸体，迪安心念一动，虚空中霎时破开一道深渊巨口般的裂隙，其中显露出墓园一样荒凉破败的景象，一根根镌刻满骷髅花纹的锁链带着从裂隙中探出，有如无数条海怪的触须缠上冰雕。 刷刷刷—— 锁链舞出漫天黑光，死亡和腐朽弥漫，二十六具尸体眨眼被拉入了冥界，消失不见，被彻底抹去属于这个世界的痕迹。 冥界的召唤lv0(2→3\/100) …… 这一场杀戮无声无息，前后不过十分钟，这个仓库又地处偏僻，连室内囚禁的女人们都没丝毫察觉，更别提外人。 夜色仍然寂静安稳。 迪安把院子里的八辆汽车都扫描了一遍，确认不存在任何追踪器感应器，组织三十多位女士，按照家庭住址分配好汽车，让她们自己驾车驶离加尔维斯顿岛。 至于离岛之后的命运，只能靠她们自己打拼。 迪安和特蕾莎母女上了一辆车，准备接受报酬，顺便看向系统。 “失踪的胡安娜”完成度百分之百。 提取奖励。 经验值+60，个人等级lv6(550→610\/900)。 “等等，姐妹，傻站着干嘛呢，找辆车上啊！” 胡安娜看向铁丝网边孤零零站着一脸犹豫的萨尔玛，后者眼巴巴地看向驾驶座上的迪安，“我没有家。” “上来吧，孩子。先跟我们一起走。”特蕾莎老夫人把她拉上了车。 一排汽车顺着马路迅速消失在迷离的夜色里。 (本章完) 第252章 血祭帮 几辆车离开加尔维斯顿岛后，就天女散花地在马路上分开，各奔前程。 迪安开车往西南方进入一家马路边的汽车旅馆，订了三间房，胡安娜和萨尔玛进入客房就迫不及待冲进浴室洗澡。 而迪安买了一大堆食物，叫上特蕾莎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后者谦卑又诚挚地强调，“先生，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来点实际的，”迪安坐在沙发另一头一手拿着玉米片，另一只手用笔在纸上画出一个头戴羽冠，脖缠白金蟒的女人，“告诉我有关她的一切。” “恩，你完成了承诺，现在轮到我…在我祖先的讲述中这位女士是一位非常强大的半人半神的女神，”特蕾莎有些紧张又忐忑地说，“一个狂热的血祭帮的守护神。” “血祭帮是什么组织？”迪安注意到“血缘”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三十四， “它拥有悠久的历史。”特蕾莎凝视着半空，眼神变得虔诚，声音充斥着敬畏，“我的祖先在9到12世纪在奇琴伊查城，如今的古代废墟中建造了卡斯蒂略，一座阶梯状的金字塔，它的四周伴有突出的辐射状的阶梯，这些楼梯两侧都有巨大的扶手。” “每年的3月21日，当太阳升起时，阳光照射在金字塔的楼梯上，伴随阳光投射的影子恰好会沿着楼梯的扶手边缘移动，这便表示羽蛇神库库尔坎正在降临人间。” “虽然蛇神对于活人血祭深恶痛绝。” “但少数古代信徒坚信祂有着黑暗的另一面，渴望着鲜血和死亡，于是将活人祭品带到金字塔顶端，击碎心脏、放出鲜血，献祭给正在降临的蛇神。” “蛇神的黑暗面会接受血祭，实现他们的愿望，授予他们超脱凡俗的智慧和力量。” “这群狂热的信徒至今仍在活跃在墨西哥各处，延续这一古老传统，被普通人称为血祭帮。” “在血祭帮的祭祀系统中，鲜血是一个永恒的主题，有着远比空气还重要的意义，流血是神圣的、必须的。” …… “血祭帮，向羽蛇神黑暗面进行活人献祭，听起来有点邪恶啊…”迪安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莱娜和这帮派的守护神扯上了关系，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既然帮派崇拜蛇神，他们的守护神为何是这位女神？” “女神是蛇神的情人，替蛇神效力，保护祂的信徒，维护血祭仪式正常运转。” “无人知晓其真名，但有相关故事流传至今，”特蕾莎开始娓娓讲述，“最初她还只是一个凡人，但美艳之名流远播，所以蛇神想要占有她，派出信徒抓住了她，带回圣地进行了献祭。” “信徒们把女人丢进了蛇洞，让恐怖的万蛇吞噬并转化她。” 嘶—— 迪安忽然感觉后脖子吹来一股冷风，遍体生寒。 蛇神想要占有某人就强迫她接受万蛇噬体转化？ 残忍又邪恶。 神明的爱果真是凡人无法承受之重。 另外，迪安心头涌起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位半人半神的女人命运忐忑，与其说女神，不如说是羽蛇神黑暗面的囚徒。 不过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脱衣舞俱乐部里？ 特蕾莎眼中闪过奇异的光彩，续道，“转化之后，她成为了黑夜中的情人，半人半神的守护者，下一个新时代的预言者，她能看到你和我，这些凡人无法看到的，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预言”能力。 迪安看向身边聚精会神地听着目光中流转着极光的影。 莱娜同样掌握着一定程度的预言能力，她和女神之间存在共通之处，所以产生了关联，聚拢到一起？ 希望这位女神没有伤害莱娜，迪安心头祈祷。 否则就算她是神明也必付出代价！ “血缘”进度悄然跳到了百分之四十。 “我该怎么找到这位蛇神的情人？”迪安拍去手上的玉米片残渣，凝视特蕾莎的眼睛，“或者说怎么找到她守护的血祭帮的驻地？” “我并非信徒，没办法了解这些重要的地点，”特蕾莎思忖道，“但血祭帮的成员分布很广泛，小型的聚集点遍布整个墨西哥，尤其犯罪活动猖獗的美墨边界处，比如埃尔帕索对岸的华雷斯，伱可以试着找找看。” “好吧，边境的埃尔帕索…”迪安取出地图，用笔勾勒出埃尔帕索的具体地点，地方不小，要调查完毕估计得花不少功夫，但如果锁定在脱衣舞俱乐部上，就会大大节约时间。 “对了，我见过这位女神的雕像，你可以看看。”特蕾莎接过迪安的笔，在纸上勾勒出一副栩栩如生的图画，一个盘坐在烛火和祭品圈中的女性，穿着一身绿色的吊带裙，头戴有着精致花纹镶嵌绿宝石的艳丽头饰以及五彩斑斓的羽冠，躯干和大腿上缠绕着一条巨蟒，胳膊上则缠绕着一条条体型纤细的蛇。 她左手垂至左侧膝盖边，掌心朝外，右手竖举在胸口，轻扣大拇指、无名指和小指，伸直食指和中指，像是在结出某个特殊的手印。 她皮肤略微发黄，面无表情，蛇一样的竖瞳直视着虚空中某处，闪烁着洞察过去未来的睿智光芒。 慈悲和邪诡交织。 迪安恍然看到了暗黑版观世音雕像。 进度一震，跳到了百分之四十二。 “血祭帮派的守护女神，我会找到你。”迪安收好这副画像， 特蕾莎提醒道，“安迪先生，这群血祭帮的信徒大部分危险又狂热，如果要和他们打交道，务必小心谨慎。” “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迪安做了个欧克的手势，又问了几句确认对方没有更多线索，“交易完成，明天你就带上胡安娜回老家，短期内别再来加尔维斯顿。” “恩。这是我家的地址和电话，”特蕾莎热情地递给迪安一张纸条，“欢迎你随时来做客，品尝我最拿手的铁板烧…” “有机会一定来。” 迪安目送女人离开客房，闭上眼消化脑海中的信息，又拿出莱娜的照片开启上帝视角搜索了一遍，确认她在西南方。 便计划接下来通过西南的埃尔帕索进入墨西哥。 他又扫描了一下旁边两个房间。 穿着浴袍的胡安娜拉住刚刚返回房间的母亲热烈聊了起来。 而萨尔玛赤着丰满的娇躯，双手抱住膝盖，坐在浴缸里，肩膀颤动地低声抽泣着，哭声中充斥着委屈和酸涩，被热水打湿的黑发顺着后背滑动，水汽四溅。 显然这女孩儿短期内都不可能从被绑架的伤害中恢复。 “都是你们这群绑架犯造的孽。” 迪安关上灯和窗户，取出乩板和占卜套装，浓眉牛仔半透明的灵魂飞了出来，一脸痴傻地落到他面前。 “说吧，你们绑架这么大一群女人究竟出于什么目的？” 幽灵呆板地回答，“通过加尔维斯顿的港口，运送到墨西哥，卖给一批当地人。” 运去墨西哥而不是欧洲？ 迪安心头一凛，“卖给什么人？” “我们只负责抓人，以及把人运上码头、收款，不了解客户的任何身份信息。” “为什么都要女人？” “客户要求年轻漂亮的女人，并且在运过去之前必须接受一段时间清理，吃干净简单营养的食物、禁止酒精、烟草、禁止与男性发生亲密关系，保持纯净。” 迪安疑惑地眯了眯眼，这种要求不禁让他想起上辈子的一些常识——针对某些淡水鱼，厨师在烹饪之前会先用干净水饲养一段时间，让鱼排出脏东西和土腥味儿。 “客户是要摘取货物的器管？” “不清楚，但我感觉不像…”牛仔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心悸，“或许是更加邪恶的事情。” 三十几个漂亮女人，运去墨西哥。 比摘取器管更加邪恶的事情？ 几条关键信息闪过脑海。 迪安不由得联想到刚才特蕾莎给他科普过的血祭帮的历史。 “不会这么巧吧，是墨西哥血祭帮从德克萨斯购买这批货物，准备拿去献祭给蛇神？或者说守护女神？” “不，不一定，特蕾莎从没提到过祭品必须是女人，明早再问问她。” …… 迪安放下繁琐的思绪，又看向幽灵， “你们约定的送货时间是什么时候？” “一个月以后11月25号晚上十点，休斯顿港口，一艘蓝色的货轮…” “一个月太久。”迪安还得去找莱娜，不可能为了逮这个人贩子源头在加尔维斯顿耽误一个月，只能暂时放下这条信息。 “你们过去卖过几批货物？” “送上码头三批，共计一百二十五人，又从轮船上接收一些‘奶粉’，在德克萨斯售卖。” “卖了一百多个人，还兼职贩售奶粉。”迪安看向幽灵的双眼流露出一丝寒光，“地狱都容不下你们。这么一个肮脏的窝点如何在岛屿上安然无恙这么长时间？” “我们买通了码头的管理人员和加尔维斯顿警局高层，给他们利润分成，并且承诺不碰本地人。” “我就知道。”迪安点头，掏出笔记开始记录，“把他们的名字身份相貌告诉我。” 记完五个名字，他思考了一下。 警员毕竟和罪犯不同，失踪一个就足以引起巨大的动静，而那群女人刚从监狱里逃走，不宜立刻把目光给她们吸引过来。 “再让你们多活一段时间，等我从墨西哥回来再收一波经验。” 做出决定，迪安看向一边看着电视仓鼠一样对着薯片大吃特吃的影，“这家伙交给你了，别让他死太痛快，半小时吧。” “影”点头，擦了擦嘴，冲着浓眉牛仔的幽灵轻轻合拢五指，幽灵顿时向内收缩为一个半透明的球体，一丝丝电弧、火星闪烁，它僵硬虚幻的脸颊慢慢地扭曲，它惨叫、哀嚎、灵魂就像被浸湿的墙皮一样一块块剥离，生不如死，但所有声音都被念力牢牢包裹住，滴水不漏。 迪安坐回床铺上，扭动四肢，观想着星空中的红龙，陷入冥想。 …… “安迪先生，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帮助…一定要来休斯顿找我们啊。” 第二天早晨七点，担心夜长梦多的特蕾莎母女早早起床，跟迪安拥抱后，开着从旅馆老板手里买的二手汽车和剩余的一万七千刀，踏上了返回休斯顿的旅程。 另外特蕾莎否定了迪安昨晚的推断，血祭帮的血祭并不要求必须是干净的女人，所以岛上这批货物的客户身份未明。 如今的停车场外，那辆抢来的白色沃尔沃240轿车边，还剩下了啃着玉米饼的迪安和萨尔玛，这位年轻的拉美女人换上了一身深红色的连衣裙、显露出丰腴有致的好身材，正是活力十足的年纪，皮肤也很细腻光泽。 深色的直发、眼睛，卷翘的睫毛、深陷的眼窝和挺直的鼻梁让她五官层次分明，显得非常美艳。 萨尔玛嘴角带着一丝笑容，丝毫看不出昨天独自在浴缸里抽噎的伤心，她小心翼翼地提出请求， “我能跟你一起上路吗，安迪先生？” “你不回家？”迪安平静地看向她， “我没有家，我无处可去。” “抱歉…之前没机会问，”迪安靠着汽车，咬了口玉米饼打量她明艳动人的脸，“你是怎么被那群人抓住的？” “我在圣安东尼奥旅游的时候在一家小旅馆住了一晚，醒来莫名其妙就被关进监狱囚禁了起来。”萨尔玛又是气恼又是后怕地说，“如果不是你救下了我，我无法想象会有什么下场。对了，冒昧地问一句，你干什么工作，怎么解决掉那群恶棍？” “私人侦探，会点格斗和射击。”迪安随意地说， “太谦虚了，你在这一行一定非常出色、成功。”萨尔玛眼中流露出羡慕又崇拜的表情，又哀叹道，“不像我，老是把事情搞砸，把生活搅得面目全非。” “别这么说，你年轻漂亮，有大把的时间试错。”迪安老气横秋地安慰着递给她一杯咖啡，“你被抓之前干什么工作？” 萨尔玛双手捧住了咖啡杯坐在车前盖儿上，蜷缩肉光致致双腿，呼了口气，“没有固定工作。我高中就辍了学，从北到南，又从东海岸到西海岸流浪、打零工，遇到过很多人，有好有坏，但几乎都想要从我身上得到点什么，我从没遇到过像你这样无私的好人。” 她看着迪安，诚恳地说，“就像太阳一样在发光，照亮周围的人，令人倍感安心，所以我想跟着你，安迪先生，我想要感激你、报答你。” 迪安从没遇到过如此直接的女人和奇怪的请求，眼皮跳了一下， “你的感激我心领了，但不需要报答，我现在很忙，没办法看顾你。你不如带上那笔钱开上这辆沃尔沃，随便去一个地方，过想过的生活。” “你用不着照顾我。”萨尔玛只是仰着头看着他，眨巴着黑亮的眼睛，温柔又热情，“只要你不喜欢或者厌倦了，随时可以把我丢在马路边，请让我跟你走，我可以把两万刀还给你。” 迪安坐上了汽车，“我要去德克萨斯最西边的埃尔帕索，最多只能送你到那儿，你要愿意可以跟着来。” “我一定听话！”萨尔玛露齿一笑，飞快坐上副驾驶，拴上了安全带。 沃尔沃驶离了汽车旅馆，一路往西南方而去。 …… 同一时间。 加尔维斯顿岛，金枪鱼酒吧。 早晨，大厅空荡荡的不见一个客人，只有老板在细心地擦拭着酒柜里一瓶瓶昂贵的酒水。 身后忽然哐当一声，牛仔门被推开。 一个客人来到了吧台前，他身材高大，套着一身黑色的牛仔外套和黑色的裤子、皮靴，留着三七分的怪异蘑菇头，脸色苍白得就像涂抹了一层粉、大眼稍微往外凸、脸颊饱满，浑身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喜气和阴郁。 最怪异的是，他手上还提着一副像是给自行车轮胎打气的蓝色竖筒连接着红色橡皮管的古怪工具。 他咧开大嘴露出八颗牙齿，温柔地冲老板笑了笑，放下一张肖像，“老板，最近有没有见过这个人，30岁左右，白人、金发碧眼、嘴边一圈络腮胡、灰色运动服…” “抱歉，加尔维斯顿是旅游胜地，我的酒吧每天接待上百位客人，没办法记住每一个，你说的这位我从没见过。”老板抬了抬牛仔帽，瞥了一眼肖像，“你要来一杯吗？” “我不喝酒，这个人比较奇怪，”怪人直勾勾地盯着老板，继续自顾自地说，“他跟一般人不一样，气质独特，他甚至可能并不是我描述的这张脸或者这身运动服，但你见到他，你会印象深刻，记住很久。” 比较奇怪？能有你奇怪？ 老板的胡须抖了抖，嘴唇动了动，但蘑菇头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莫名让他发怵，老实回答， “昨晚来了一个年轻人，他一个人吃了四份特色晚餐，四份啊！每一份都能轻松地填报一个强壮牛仔或者操劳一天的水手的肚子，可他不到五分钟就一扫而空。” 蘑菇头嘴角咧得更开了， “很好，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他去帮助一位叫做特蕾莎的失去女儿的墨西哥裔老女人…我看得出他是一个富有正义感的年轻人。” “没错，他是个乐于出手救人的好人！”蘑菇头点头，眼中兴奋更浓，“感谢你的解答，现在先生，请你把脑袋凑过来一点。” “什么？”老板倍感诧异，却本能地顺从了蘑菇头的要求，把脑袋稍微凑向吧台对面， “很好，站着别动、别动…马上就好。”蘑菇头右手拿着充气枪一样的红色金属管口对准了老板的额头，在对方茫然的眼神中轻轻扣下管口的按钮。 噗！ 钉子穿透木头的轻微响声中，老板浑身一震，额头破开一个露出碎骨和脑浆的窟窿，向后栽倒在地上，撞翻了一瓶红酒。 他瞪大眼睛失去了生息，表情充斥着深深的疑惑和不解。 杀人者蘑菇头收敛嘴角夸张的假笑，缓慢而沉郁地掏出一份德克萨斯的地图、铺开，又珍重地从怀里取出一枚暗黄色的硬币丢到了吧台后的尸体上。 一阵疯狂而激烈的啃咬、咀嚼、撕裂的声音随之爆发，尸体迅速消失，只剩一枚染血的硬币。 “吃饱了吗，快快告诉我，新奥尔良的念力者去了岛上什么地方。” 哐当。 硬币被蘑菇头高高抛起，落到了地图岛屿西南方，一个偏僻的仓库。 (本章完) 第253章 萨尔玛 路上多了一个人，迪安开车时不太方便保养武器，转而思考起血祭帮和守护女神，跟萨尔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聊天。 出于对救命之恩的感激，萨尔玛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信任，坦诚地向迪安聊起了自己的过去，五岁以前，她还和母亲一起生活在墨西哥，一个被卡特尔统治的小镇。 “镇上的大部分人活不到五十岁就会死去，”萨尔玛托腮望着车窗外倒退的一片葡萄园，“要么死在毒粉里，要么因为糖尿病的并发症死去，或者死在各个帮派、卡特尔的火拼中。” “糖尿病并发症？是因为你们经常吃玉米吗？”迪安看着后视镜里的脸问， “不，玉米、辣椒都是健康食物，说起来很不可思议，糖尿病泛滥的原因主要是可口可乐公司统治了墨西哥…” 萨尔玛眼中流露出一丝讽刺， “在我的老家就有一家可口可乐生产厂，当地政府以极低的价格把水资源卖给可乐厂…然后可乐厂开始向镇民倾销可乐，卖得比珍贵的水更便宜，很多镇民直接喝可乐解渴，慢慢生了病，我的亲生父亲就是死于糖尿病引发的心脏病。” 呃。 迪安想到了上辈子也听说过不少新闻，什么大学生把饮料当成水，英年患重病。 没想到在墨西哥可乐有如此强大的杀伤力。 “抱歉。” “没关系，都过去好久了，我爸死后，母亲就花掉全部积蓄带我从拉雷多偷渡了过来。” 萨尔玛眼神复杂， “这里的卡特尔没那么嚣张了，可以尽情喝水，而不是喝甜掉牙的可乐，街头枪击也有，但没那么明目张胆。她打了几年黑工，经历一场大游行，又跟着一个白人结婚之后拿到合法身份，终于在这个新家站稳了脚跟。” 她话音一顿，盯着前方漫长而空旷的马路， “但我继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工作没收入，整天就知道酗酒赌薄，向我妈妈伸手要钱。我妈一天到晚打工十五个小时，挣的钱都不够他花。” “可给不出钱他就打我们，用晾衣架和皮带抽。从小学到中学，好长一段时间，我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回到家后看到她一身是伤。”萨尔玛深呼吸，双手交叉搂住了肩膀，“在我十八岁那年，我妈为了保护我被他打死了。” 迪安揉了揉鼻子，放缓了车速，把收音机里动感而活泼的音乐调成稍微平和的纯音乐。 后排的“影”看向女孩儿的五彩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同情。 “你们的一位总统不是说过一句话，墨西哥最大的不幸就是离天堂太远，离美国太近。” “对。这里并不是天堂，我继父打死了人，居然关了几个月就放了出来…”萨尔玛擦了擦眼角，不甘地说，“我没办法继续跟这个混蛋生活在一起，就离家出走，流浪四年直到现在。我唯一挂念的只有那个小家伙…” 迪安转过头盯着她的眼睛问，“你的继父住哪儿呢？伱就没想过报仇？” “我、我不确定。”萨尔玛柳叶眉纠结在一起，吞吞吐吐地垂下了头。 …… 似乎觉得自己开了个不好的头，接下来的路程，萨尔玛分享了不少自己旅程中的有趣经历，她嘴巴很甜，带着一丝讨好，声音婉转动听就像夜莺，漂亮的脸蛋儿上笑口常开，黑亮的眸子里秋波荡漾。 让人赏心悦目。 车厢里的沉闷的氛围一扫而空，变得异常欢快活跃起来。 中午汽车停靠在加油站的时候，萨尔玛还非常乖巧地下车购买午餐、加油…自己掏钱。 迪安平静地欣赏着美人和德州的田园风光，不由觉得带上萨尔玛开两天车，也并非什么坏事。 直到傍晚时分，灿烂的阳光挂到西边，熨烫出一片金黄的云层，沃尔沃顺着公路开到了拉雷多附近一个小镇，从一栋栋红色山墙顶式的木头房子中穿过。 萨尔玛打量着路边熟悉的房屋，眼神恍惚了几下，脸颊绷紧，咬了咬牙，掏出一根橡皮筋把披肩的秀发整齐地扎在脑后。 “怎么了，有问题？”迪安注意到她的异常放缓了车速， “安迪先生，你、你能在左边的马路边后停一小会儿吗？” “为什么？” “我有点事，我有熟人住在那儿，想跟他‘打个招呼’。” 熟人？ 迪安想到她之前讲过的经历，点头，将汽车驶入左边偏僻的乡间小道，停在绿茵和花丛包裹中，一栋孤零零的木屋不远处。 萨尔玛忐忑地看过来，“你身上有枪吗？” “有。”迪安毫不犹豫地伸手入怀，掏出一把上膛待发的m1911a1递过去，又指了指脖子和胸腹，“瞄准位置，扣下扳机，一枪就行，会用吗？” “恩，打过几次，”她手指颤抖地接过枪，闭上眼深呼吸，高耸的胸膛起伏了几下， “我跟你一起去？”迪安不动声色地释放出念力护盾包裹住女人的身体。 萨尔玛感激一笑，“不了，你能送我到这儿，已经赐予了我莫大的勇气。” 她拿着枪下了车，迈动笔直的大腿，就像女战士一样冲向了小木屋，粗暴地敲响了大门。 迪安打开了两瓶果汁，和“影”一碰，大口啜饮起来，同时上帝视角往木屋一探。 摆满空酒瓶的沙发边，一个褐色长发、穿着短裤，胡子拉碴的老白男听到敲门声，慢悠悠地爬身，走过来打开了房门，顿时对上了女孩儿那双锐利的双眼，愣了一下，露出一抹色眯眯的笑容， “萨尔玛？长这么大了，真漂亮啊，这些年去哪儿了，让爸爸好好看看。” “法克鱿！我来报仇了，混蛋！” 砰！ 枪声震动树林，几只受惊的麻雀飞离枝头，木屋门缝边流淌出一缕缕鲜血，萨尔玛大步跨了进去。 两分钟后。 萨尔玛右手提着一大袋子衣物，左手搂住一个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儿慌张地跑向汽车，坐进后排，把枪递还给迪安， “安迪先生，请开车，继续上路。” “别着急，没人注意你的行动。”迪安给了影一个眼神，后者飞向木屋，开始熟练处理门口的尸体和血迹，收拾残局，“这个女孩儿是谁？” “我妹妹，莉莉安，今年该有五岁了，本来跟我继父住在一块儿，但她不能再跟着那个禽兽继续待下去了，从现在起我来照顾她，她会过得更好！” 萨尔玛大大方方地脱掉身上带着隐蔽血点的连衣裙，当着迪安的面换上了一身蓝色的体恤和牛仔外套。 迪安把目光转向安静的小女孩儿，小脸肉嘟嘟、长睫毛、大眼睛，五官隐隐跟萨尔玛有些相似，但皮肤不是健康的小麦色而是白色，深色直发垂过肩头，安静可爱得就像一个精致的芭比娃娃。 她正咬着手指，好奇地打量面前这个陌生的叔叔，只见对方咧嘴一笑，从怀里递过来一块巧克力，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 “吃吧，小家伙。” 小女孩儿吃着糖眼睛弯成了月牙。 萨尔玛注意到迪安脸上温和的笑容，不自觉地长松了一口气，之前的所有担心都放下了， “抱歉，我该提前告诉你一声，我继父就住在这儿。对了，刚才的枪声是我用枪吓唬了那混蛋一下，子弹擦伤了他的胳膊。” “用不着解释，我明白的。”迪安注意到木屋里的尸体和血迹已经被锁链拉入了冥界，彻底地毁尸灭迹，他鼓励地看向她，“你勇敢地用枪保护自己和亲人，报复仇人，你做的很棒，你是个好女孩儿，萨尔玛。” 听着这温声细语，萨尔玛鼻子发酸，眼神迷离深深看了迪安一眼，然后垂下头搂紧了莉莉安，亲了亲她的额头， “宝贝儿，别害怕，我们要搬新家了。” …… 小女孩儿莉莉安适应性很强，一点不怕生，就是过分安静，像个小哑巴一样坐在姐姐怀里，趴在车窗边，欣赏着夕阳和陌生的花花草草，吹着凉爽的风，一路前行。 三人在晚上八点抵达一家“林间旅馆”。 迪安冲着前台戴着眼镜的大妈说，“你好，我要订房间。” 大妈目光扫过迪安和萨尔玛，俊男靓女的组合让她眼前一亮，当目光扫过牵着两人的娇小女孩儿，脸色更加慈爱，招了招手， “你们的女儿长得真可爱，几岁了？” 萨尔玛咧嘴微笑，“五岁了。” 迪安摇头，“她是侄女儿，我妹妹的。给我们两个单人间，六份晚餐。” “稍等…” …… 明亮温暖的灯光下。 两大一小在一个房间享受起热气腾腾的晚餐。 莉莉安吃得很香甜，小嘴开合个不停，看得萨尔玛心疼不已，几乎能想到她过去遭受的冷落和苛待，眼神越发怜爱。 迪安注视着这温馨的一幕，良久后打开了电视机，正好是新闻台—— “抢劫了阿比林市银行的两名劫犯仍然处于在逃状态…他们顺着德克萨斯南部由东向西前进，沿途再次洗劫了一家便利店，与前来执勤的得克萨斯州巡警发生了激烈交火，一名巡警不幸中弹牺牲…逃犯十分凶残，如果发现线索，请立刻拨打电话，联系当地警方…” 屏幕上边出现了两张照片——一高一矮两个男人，穿着黑色西装打领带，高个儿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大脸盘，双眼略微凸出，文质彬彬中夹杂着一丝神经质的气质，名字标记为瑞奇·戈科，矮个儿留着浅浅的络腮胡，成熟而英俊，发达的肌肉把西装撑得高高鼓起，叫做塞斯·戈科。 两人的五官轮廓能看出墨西哥血统。 “戈科兄弟，”迪安注视着两张脸，吐槽，“长相身材都可以去当模特，当什么抢劫犯。” “我们吃完饭了，我准备给莉莉安洗个澡，”萨尔玛转过头说，“你在房间里坐一会儿？” “我去隔壁了，你们两姐妹慢慢叙旧，明早我再叫你们。” 迪安告别两人，回到隔壁的房间，取出幻想空间里的枪械、便携式火箭筒、炸药检查了一遍，确认运转正常。 身上弥漫出白色火焰，顺着手掌涌入长刀状的狼牙、各色超凡武器、进行细心打磨。 生命能量又在体表一阵蠕动变幻，塑造出一片片羽毛，凝结成翅膀、刀枪剑戟各种形状。 而身边的“影”发动念力，在虚空中制造出上百枚大小几乎一致的苍蓝的冰球、赤红的火球、银白的电球，绕着整间房子旋转飞舞，时而组成色彩斑斓的巨大十字，时而组成宽阔的巨剑，时而组成三角锥… 冷热气流交织，冲击着无形的念力护罩。 映出迪安一张坚毅冷静的脸庞。 即便没有战斗，他仍然保持着每天训练的习惯，尽力增强能力熟练度。 …… 训练之中时间飞速流逝。 晚上十点，月亮升高到天空正中。 砰砰的敲门声将迪安从沉静惊醒，他开打了房门，一身白色丝绸睡衣的萨尔玛站在门外，两颊带着酡红，搭在左肩的黑发摇曳着一抹湿意，眼眸有如潭一汪深潭，皎洁的月光落到身上，她就像一个披着银纱款款走来的月亮女神，冲着迪安扬了扬手中的一瓶酒， “莉莉安睡着了，一起喝杯我家乡的龙舌兰？求你，我这一辈子从没像现在一样渴望喝酒。” 迪安本想拒绝，但意识到自己正处于拟形状态，喝酒不算破坏原则，于是从萨尔玛手中接过一杯银白色的龙舌兰，轻抿了一口，强烈辛辣的植物香气直冲鼻腔，另一股淡淡的涩味儿随后升腾而起，让他直皱眉， “哈哈，不喜欢吗，你可以试试这种喝法。”萨尔玛舔了一下左手虎口上的盐，嚼下一块柠檬片，再朝着迪安举起了杯子，小酌了一口，“这一杯敬你。” “过去几年，我多次路过拉雷多的继父家，但我不敢回去见他，否则我会想到他曾经对我和母亲的百般折磨，害怕得浑身发抖。” “但这次不一样，因为跟在你身后，我感觉很安全，无所畏惧，我送他下了地狱，带走了莉莉安！如果妈妈知道，一定会为我们感觉高兴和骄傲。” 她盈盈的眸光转向迪安， “谢谢你，你拯救了我两次。” “别这样说，是你自己勇敢地迈出这一步，争取到一切，”迪安摇了摇酒杯，“现在有决定了吗，明天我送你们到埃尔帕索开始新的生活，或者你们自己找个更安全的地方定居？比如休斯顿、达拉斯…” “我想继续跟你走一段路，但我不会缠着你。”萨尔玛眼神柔和却坚定，“到了埃尔帕索，我就带着莉莉安离开。” 迪安移开目光，又喝了一口杯中酒，被冲得呲了呲牙，“我并非要赶你们走，但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险。” “我明白，不用解释的…”萨尔玛看着迪安喝酒的样子莞尔一笑，“龙舌兰不是这样喝的。” 她按照传统的方法饮下一口烈酒扬起了头。 迪安喝了一杯，感觉到了甘甜、清爽、和辛辣复合的美妙绝伦的滋味，他仿佛沉入了浓郁到极点的龙舌兰海洋，在酒香中酣睡，从深夜到早晨。 …… “女士，我要找这么一个人，黑色大风衣、白人、二十来岁，长相英俊、气质很独特，”男人站在林间旅馆的接待处，看向大妈和她身后指向早晨九点的挂钟认真地陈述，“他可能还带着其他人？他们住在这儿吗？” 大妈眼镜片后的小眼睛打量了一下对面这留着奇怪三七分蘑菇头的男人和他手中的打气筒似的器械，一脸警觉地摇头，用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 “按照规矩，我不能向警察以外的任何人透露住户的信息，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蘑菇头眼神恍然，“也就是说他曾经住在这儿？” 大妈瞪了蘑菇头一眼，拿起话筒开始拨号， “先生，我提醒你一下，我在这儿住了好多年了，我和很多警察都很熟，你最好不要闹事，否则我…” “噗——” 大妈的话音戛然而止，向后坐回藤椅里，无力地耷拉脑袋，瞳孔扩散，浑身瘫软地就像被抽去了骨头的鱼。 而蘑菇头把气枪头从她额前破洞前抽回，擦干净手上的血液，再次用硬币吞噬了尸体，随后朝地图丢出了硬币。 哗啦啦。 “要去埃尔帕索，刚离开？” “哈哈，马上就抓到你了。” (本章完) 第254章 能级，加入或者死 天色阴沉沉的，不见一丝阳光。 中午时分，迪安开着沃尔沃抵达马路边一处休息站暂时歇脚。 他吃着汉堡看向不远处花坛边。 在便利店悠扬的广播声中，萨尔玛把莉莉安举起来转圈，抓挠她的咯吱窝，逗得她咯叽笑，又拉着她晃动肩部和臀部，用脚尖轻巧移动，跳起了奇内洛。 微风吹拂她们柔亮的黑色长发，美艳纯真、两张酷似的笑脸，翩跹的舞姿，组成一张张绝美的照片，让人的心灵也不自觉地变得柔软。 迪安不由想起了拉美女郎的醉人风情， 片刻，萨尔玛牵着小脸发红的莉莉安走了过来，接过迪安递来的一瓶水，“莉莉安这五年一直被被那混蛋关在房子里，没朋友，也从没到过这么远的地方，从没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迪安捏了捏莉莉安的小脸，“难怪这小家伙不怎么说话。以后得让她去上学，多跟同龄人接触。” 迪安说着话，忽然转向远处的马路，尽头出现一丝蓝光，针一般刺痛了他的瞳孔，他呼吸一滞，心头产生一种强烈不适感。 眼前跃出预兆的重重幻象——周围的休息站平静祥和的景象远去，他站到了一处悬崖绝壁之上，一只脚已经跨出地面，悬浮在高空，下方是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渊，从深渊中吹来的冷风，就像冰刀一样剐蹭他的骨头。 迪安叹了口气，“萨尔玛，带莉莉安上车，往前开十里。” “怎么了？”女人看向男人凝重的表情，脸色变得紧张，“绑架犯的同伙追上来了吗？” “和绑架案无关，是我招惹的一点小麻烦，你们先走。” 萨尔玛犹豫了一秒，但低头看向一脸天真无邪的妹妹，咬牙拉着她上了车，“我在前面等你。” 两人离开，迪安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便利店里的条纹体恤衫的售货员。 售货员浑身一软昏迷了过去，身体腾空而起，轻飘飘飞到了一公里以外，躺在了一块凸起的巨大岩石下方。 几乎同时，一辆蓝色轿车驶入了休息站停车场里。 车门打开。 一个黑色的牛仔外套和裤子，留着三七分蘑菇头的男人走了下来，凸出的眼球盯着迪安，苍白又慵懒的脸上，咧开一抹灿烂的笑容，就像见到了老朋友，远远招手，但脚下却没有动弹，保持着一百米的间隔距离， “中午好，伙计，你跑的可真快，为了跟上伱我前后报废了好几辆车。” 迪安不发一言地看着对方，脑海疯狂运转，这到底是什么人？用什么方法跟踪了自己？ 在生命透视之下，远超常人的生命能量就像一身银白的盔甲裹住这怪人的身躯，但强度逊于迪安。 “敌意别这么重，我只想交个朋友。”见对方神色不善，男人耸了耸肩，指着自己的脑袋自顾自地介绍起来，“我叫安东·齐格，特别行动部第十二组成员。” “阁下怎么称呼？能不能给个真名？” 迪安板着脸保持沉默。 蘑菇头不以为意，“好吧，特别行动部门听说过？” 迪安这次点头开口了，“超能力者组成的，专门处理超自然事务的组织。” “你知道的不少。”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安东·齐格骚气地甩了甩蘑菇发，“你在新奥尔良消灭了那头巫毒教的再生者，保护了惨遭超自然荼毒的市民，展示出强大的实力，与我们的立场相同。” “所以我动用了一点特别手段追踪你，现在，我代表特别行动部第十二组向你发出正式邀请，希望你加入我们，投身正途！” 迪安扬了扬眉毛，“什么是正途？” 蘑菇头抬高了嗓音，用一种蛊惑的语气说， “加入我们，你用不着频繁地换脸，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你将获得合法的、正式的、被社会认可的身份，以及第四级的待遇，丰厚的金钱报酬，组织提供的训练提升方案、机密资料、庞大的后勤团队，种种享受。” 迪安打断道，“第四级待遇？第四级是什么意思？” 安东见对方上了道，满意点头，“是这样的，因为我们部门主要负责战斗，所以成员的待遇也基于自身战斗力等级，部门大致划分为这么几个等级——” “第一级为觉醒级，这一级刚获得能力，战斗和控制都比较生涩…用你所掌握的念力来举例，这一级只能笨拙地用念力操纵一些小巧的物事，比如水果刀、铅笔、书本，基本没有什么自保能力。” “第二级为掌控级，熟悉念力运转，念力强度提升，能够举起汽车、念力飞行、抹杀普通人类，塑造的念力护盾对于枪械等热武器也有了微弱抵抗力。” “第三级为深化级，发掘并且深化了超能力，衍生出进一步的效果，念力者能够初步操纵更细微的物体：分子，某种能量：热能、电能或者光能…并且念力强度进一步提升，塑造的念力护盾能抵抗大部分普通枪械，包括狙击枪。” “第四级为蜕变级，熟练掌握能量操纵，制造火球、电击、激光等等能量攻击，并且念力强度至少能举起十吨的物体，念力护盾至少抵抗一块c4炸药贴身爆炸的冲击力…能同时用念力操纵数十件物体。而你目前正处于第四级初级阶段。” 安东冲一脸认真聆听的迪安笑了笑， “接下来就非常罕见了，第五级为领域级，领域之内拥有不可思议的威能，光凭念力就能抵抗导弹攻击！” “第六级为天灾级，撕裂空间，翻手之间覆灭一座城市！” “继续往后不逊色于弱等神灵，等你加入我们特别行动部门，自然会知晓。” …… 这是迪安第一次听到关于超能力分级的说法，眼中异彩连连，仔细琢磨一遍只觉得非常贴切。 自己的“影”虽说有了个领域级的后缀，但或许是因为基础等级太低只有lv3，目前看来顶多算半领域。 但他又掌握着灵薄狱穿梭、冥界的呼唤两个撕裂空间属于第六级的能力。 “多谢介绍，”迪安朝蘑菇头诚恳点头，“但如果一位超能力者身兼多种能力？” “按照最高等级的一项能力计算待遇。但复合能力者极为稀少，在所有能力者中比例大约为千分之一。你掌握着两种能力，一旦进入组织，将享受资深的第四级待遇。” “两种？” “你在考校我吗？”蘑菇头笑了，“念力和拟形，以及生命能量。但生命能量并不算是超能力，普通人拥有一定的机遇也可能觉醒。” 说完，蘑菇头盯着迪安强调， “如你所见，我已经给予了最大的尊重和诚意，回答了你所有问题，你能否现在回答，是否加入小组？” “你点头，我马上带你回去见别的组员，成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享受第四级的待遇，相信我，到时候你只会后悔没早点加入组织。” 迪安脑海中又闪过曾经在法拉叶地下基地里的见到的蟾蜍人，以及熊山路里遭遇的从橡树岭里逃出来的畸形食人魔， “我有问题，你声称特别部门是为了国家服务，保护人类免受超自然侵害。可为什么你们要杀死无辜者，进行各种变异和进化的实验。” 蘑菇头安东闻言眼神变得很微妙，就像是瘾症发作一般使劲揉了揉鼻子， “你消息挺灵通的，但我得矫正一点，我们努力保护大部分人，而不是全部。某些时候为了大局着想，需要少许牺牲。这牺牲是必要的，他们是为了国家、全人类甚至地球做出奉献。” 迪安目光如炬，“你有没有问过这些少许牺牲者是否自愿。” 安东齐格听到这儿叹了口气，“美利坚每年自然失踪的超过十万人，你为什么一直执着我们部门需要的几千个耗材？难道你是比耶稣基督、圣母玛利亚更加慈悲的神灵和圣母？啊？” “当然不是，但我不会用残忍的手段折磨、杀死无辜者，为了所谓的实验。我们理念不同。” “哈哈，理念？”安东突然一手提着金属筒，一手举起橡胶管问，“你知道这是什么？” 迪安皱了皱眉头，“充气枪？” “系簧枪。”安东补充，“这是屠宰场里边屠夫专门用来安全屠宰牲畜的工具，扣下扳机，高压气体产生的力量将迅速击出小锤，对准额头就能瞬间击碎牲畜的头骨和大脑，让牲畜当场毙命。” “而你知道吗，”安东语调阴戾又高亢，就像是在发表一场演讲，“牲畜之于屠夫，正如普通人对于超能力者。” 他张开双手向着四周转了一圈，彷佛在向一群无形的观众致敬，瞪大眼睛，嗓子颤抖，唾沫横飞，“你和我，我们超能力者，是这个世界上天然的管理者、驾驭者、统治者…我们是比普通人类更加高级的生物！” “我们冒着被汇聚律覆灭的巨大风险，默默无闻地聚集在一起，保护全人类免受鬼怪、超自然的戕害，只要普通人付出少许牺牲，这难道不是对他们的莫大仁慈和恩典？” “他们会为自己的付出感到荣幸，你又何必可怜他们。” 迪安看着这张病态的脸，嘴角抽了抽，“特别行动部门里居然有你这种疯子？那么我拒绝！” “拒绝？”蘑菇头迈开外八字的卓别林步，嘿嘿一笑，“这一路上为了找到你，已经出现了三名必要的牺牲者。” “如果你继续提出这些无聊透顶的问题，拒绝，然后逃跑，那么将出现更多必要牺牲。反正我一年有好几百个杀人名额。”他努力假笑着，直勾勾盯着一百米外的迪安，眼神却冷漠得犹如一团寒冰，毫无情绪波动。 “只要能把你带回去，就算把名额全部用光，也无所谓。” …… 迪安心头升起明悟，这蘑菇头大概率是一个意志属性远超精神的疯子，虚假的笑容，不过是他彻骨的冷漠和毫无人性的伪装， “我拒绝。” 剑拔弩张的气氛激荡，空气压抑沉闷得有如暴风雨前夕。 “所有不受组织管控的超自然，都是威胁，你要么加入我们，要么——”蘑菇头从怀里掏出暗黄色的硬币，轻轻抛起，“被我消灭！” 哐—— 硬币飞到安东·齐格头顶三米的高空中。 远处的迪安瞳孔中闪过了白金光芒，生命透视、灵视同时开启。 顿时。 蘑菇头身边原本空旷的地方突兀地出现了两道庞大无匹人影，身高超过了三米，穿着一黑一白的蓬松到夸张，带着竖直褶边的衣服，头顶光溜溜没有一根毛发，干瘦的脸涂成了白色，眼睛嘴巴则涂成了黑色，还带上了红色球状的鼻子。 看上去就是两个隐藏在空气中的怪异又恐怖的巨人小丑，黑衣小丑正拿着一把系簧枪对准硬币喷气，白衣小丑嘴巴咔嚓咔嚓开合啃咬着空气，它们咧开到耳根的大嘴里，露出一枚枚三角形的闪烁金属光泽的锯齿。 什么鬼东西？ 迪安惊疑地凝视小丑，而对面蘑菇头漆黑瞳孔一瞬间变成了尖锐的星形—— 意志冲击！ 无形的力量以双眼为媒介冲入迪安的脑海，涤荡他的精神和灵魂，他闷哼了一声，面板中镜盾专长上流转过一抹红光。 念力冲击瞬间被迪安抵抗。 下一秒，“影”拉开了领域，方圆一公里以内空气一震，空间泛起波纹，一股无形的压迫力笼罩整片区域。 远处玩耍硬币的小丑和蘑菇头同时感觉身形一沉，全属性被削弱了百分之十！ 唰—— 影身形一闪，瞬移地跨越百米距离，出现在了蘑菇头身后，流转着极光的眸子凝视他的后背，眼前虚空中钻出金黄的火焰、惨白的冰霜、嘶嘶作响的电流… 迪安同时传送到了蘑菇头身前，直视他的满布血丝的双眼，挥出右拳，沸腾的白焰顺着拳锋冲向了蘑菇头苍白的正脸，吹得可笑的短发往后飘荡。 深渊！ 整座休息站变得漆黑一片，四面八方、粘稠的黑暗好似张牙舞爪的恶兽，冲蘑菇头扑去，偏偏黑暗中又亮起一双漩涡般旋转、挟裹着太阳般浩大光芒的眸子！ 但这一次，迪安无往不利的深渊在蘑菇头身上失去了效果——甚至没能把他定身百分之一秒。 蘑菇头的强大意志力让他瞬间从震慑中苏醒，举起手接住硬币。 呼呼—— 他脚下的地面卷起一股漆黑的狂风。 黑衣小丑位移到了蘑菇头身前，手上系簧枪迎上迪安挥出的流星之拳，就像是细胞分裂增殖、刹那间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分裂成成百上千个，无数道高压气体产生的力量击出上千把小锤。 所有力量合而为一，凝聚成一把巨大的气锤，对准迪安的拳头！ 轰隆！ 爆炸的巨响、海浪的波动向着四周蔓延开来，白金色的甲胄寸寸凹陷，迪安闪电般往旁挪身。 气锤击穿他的残影，继续向后击中便利店的外墙和玻璃门。 哗啦啦！ 玻璃残渣和断裂的石块四下飞溅，外墙破开一个大洞，露出便利店内部一排排货架！ 砰砰砰！ 连发炮弹般的无形击锤继续将货架撞毁，在第二面墙击出一个个半人大小的孔洞，击碎了横梁、立柱、灯泡、击穿了天花板。 立柱支撑的屋顶开始颤抖，伴随着一阵响亮的噼啪声，一面面厚重的墙壁向着房屋中央倾倒。 地面震颤，浓烈的灰尘洋溢而起，整座便利店在小丑的系簧枪风暴之下沦为废墟。 而蘑菇头身后。 影同样闪烁后撤。 白衣小丑身周出现了成百上千张令人毛骨悚然的锯齿状大嘴，咔嚓咔嚓开合，一口口将念力的囚笼、空气中涌现的电弧、冰霜、火焰吞吃下肚里，掠过影的残象，蝠群一样包围停车场里一辆黑色别克，带着令人牙酸的咀嚼声、摩擦、伴随飞溅的铁屑，把整辆汽车吞吃得涓滴不剩，又将地面咬出一个黝黑深邃的大坑。 …… 短短一刹那。 安东·齐格和他的两个怪异小丑完美地化解了迪安的瞬移偷袭，一捋额头前的短发，嘴角咧开夸张的弧度，朝着不远处讽刺一笑， “光明大道你不选，我只能送你下地狱！” 他再度抛掷出硬币，脚下一团阴影蠕动膨胀，第三个穿着彩衣、抛掷一堆杂耍球的小丑迅速凝聚形态，出现在现实世界。 而迪安只是双手环胸，平静地凝视他一眼。 一股末日降临般的恐怖感笼罩了安东·齐格的身体，空气中一股股磅礴的伟力忽然定住了他的四肢，他无法呼吸，脸上的假笑凝固。 他瞪大的眼睛中，不远的天空分开了一条椭圆形的口子，倒映出截然不同于这个世界的荒凉风光。 刷— 一条暗色的锁链飞出裂口横贯半空飞向了安东，贯穿了拦在他身前的白衣小丑的胸膛，小丑颤抖了一下，垂下头无力动弹， 刷刷刷—— 超过十条暗沉如墨、点缀着骷髅状花纹的锁链飞出裂隙，犹如破开水面的深渊水母的触须，牢牢捆住了三头小丑，夺走了他们力量，捆住了安东的身体，将他五花大绑，手中硬币落到了地上。 “不，这是什么鬼能力？” “你到底有多少种能力！” “你不是第四级！” 安东心头狂喊，但远处的迪安只是安静地凝视着他，目光转动——这家伙意志比自己高，但精神力弱太多，总和远低于自己，根本无法抵抗冥界的召唤。 确切地说五级以下的超能力者，除非是意志精神双重特长，否则根本没办法面对迪安。 唯一的限制也就是只有一天只能使用一次。 一股阴冷神秘的气息顺着锁链涌入安东身体，巨大到无法抵抗的力量撕裂了他的皮肤，露出鲜红的血肉、惨白的骨头，他那张僵硬而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恐惧，对于未知的恐惧。 不，你要做什么？！ 但他发不出声音，锁链继续撕扯，那些巨人状的小丑胳膊、大腿断裂，破烂的玩偶般四分五裂，一块块漂浮着被拉向冥界，而安东血淋淋的瞳孔开始扩散，骷髅锁链从他体内拉出一道黑色的人形。 那是安东·齐格的灵魂，因为意志力强大，他的灵魂几乎没有一点透明，凝实得就像一块人形的黑宝石。 灵魂一现身，远处阴郁的天空霎时分开裂缝，射出一束红光，笼罩过来。 另一股神秘的力量开始反向拉扯安东的灵魂，与骷髅锁链僵持。 “这是什么力量？”观察着能力进展的迪安迟疑了一下，忽然想起曾经拷问特别行动组强石的经历，“对，特别行动部门的成员大多数都要接受神秘仪式，防止死后灵魂被拘走，所以这股力量是仪式的力量，要把安东的灵魂拉回仪式举办地，让他顺利进入灵薄狱。” 想得倒挺美。 给我留下！ 迪安与影交换了一个念头，哗啦，后背钻出两条白金色的翅膀。 流光溢彩武器群里飞出一把暗金长矛落到他掌心，他屈膝蓄力，脚下裂开一片蛛网状缝隙，身形利箭般射出，缠绕着电流的矛尖势如破竹地掼入了安东的后背。 同时，影抬手甩出一条赤红的火龙，空气滋滋炸响间，由上至下轰击安东的前胸。 前后交击。 狂烈的轰鸣声中，天空荡漾开一圈圈流星雨般的耀眼光芒，一道刺耳的尖啸随之而来。 冥界关闭，蘑菇头和三个小丑形神俱灭，一切异常消弭于无形。 迪安重新落到地上，捡起了那枚暗黄色的硬币，眼前闪过一条提示—— 你摧毁了安东·齐格的灵魂，熟练度+20，格斗lv4(210→230\/500），超自然猎人发动，你汲取到0.8意志，意志：21.8→22.6。 影汲取到一部分灵魂精华，影lv3(86→126\/400)。 冥界的召唤lv0（4→7\/100） …… 迪安抛掷着硬币，身形一闪一闪地飞离满目狼藉的废墟，飞向马路远处的汽车。 (本章完) 第255章 埃尔帕索，命运的聚合 德克萨斯最西边，阴郁的天空重新放晴，一缕缕温暖的阳光为周围的大地披上金装。 下午三点，迪安和两个乘客终于进入了富兰克林山山脚下的边境小镇埃尔帕索，这地方又叫做太阳城，四季都有充足的阳光，包括十一月，这时的气温恰恰让人感觉最舒服。 迪安在一家便利店旁下了车，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双目四顾，整齐排列的土黄色的低矮建筑物后，明黄与青翠的山峦相映，营造出田园诗般的氛围。 如果从天空往下俯瞰，就能发现纵横交错的街道中，大部分汽车都奔向小镇南部，跨过格兰德河通向墨西哥的铁桥。 …… “这地方风景和气候还不错，适合疗养。你们可以考虑住一段时间，”迪安重重拥抱了萨尔玛，又矮身摸了摸小女孩儿的脑袋，“我也该离开了，汽车留给你们，车里还有一点礼物，记得拿。” “你要去哪儿啊，安迪叔叔？”莉莉安大眼睛扑闪扑闪，不舍地拉住眼前男人的衣角， 迪安说，“我要去开始另一段的旅程。” 萨尔玛按捺着鼻子里的酸意，嘴角咧开僵硬的笑容，“要不要一起住几天，逛逛埃尔帕索？” 迪安沉默地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秀发， 萨尔玛眸光黯淡了下去，短短两三天的相处，她却感觉内心中被种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有机会的，所以在此之前伱们要好好保护自己。走了，拜拜。” 迪安转身离开。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伫立在街边，凝望着他飞速消失在车水马龙里的背影，眼眶略微发红，当萨尔玛打开了车门，见到牛皮纸袋里的枪和五捆现金之后，更是忍不住捂嘴抽噎。 小女孩儿拉了拉她的衣袖，伸出白嫩的手指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别哭，姐姐…莉莉保护你，莉莉陪着你。” “嗯嗯，”萨尔玛看着阳光下妹妹乖巧可爱的小脸，抱起来重重亲了一口，“我们要过上真正的生活了！” …… 迪安解除了拟形，褪去白人脸，恢复本来的俊朗的亚裔脸，在街边的服装店里买了一身蓝色的牛仔外套，穿牛仔皮靴，戴上一顶牛仔帽遮住额头，换掉大风衣，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潇洒干练的牛仔。 他出了店门往南走，手上不停摩挲着一枚暗黄色硬币，1941年生产的铜小麦便士，镌刻着林肯总统的大头像，肉眼看去平平无奇，遍布手指长期把玩后的斑驳痕迹。 但用灵视和生命透视观察就能清晰看到硬币表面浮泛着一缕缕的黑气，通过手指皮肤的接触，钻进迪安身体里，又重新钻出回到硬币中，硬币表面的黑雾便浓厚了一分。 拿着硬币，迪安的锻造师专长便潮水般鼓荡不休，预兆也带给他一股强烈的直觉，这来自安东·齐格的硬币是一枚非常珍贵的宝物，高级别的超凡物品。 “可你到底在我体内抽取什么？”迪安眼泛奇光地仔细感受，生命能量、精神力没有丝毫减少，他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但想到安东齐格乃是意志特长者， “是在抽取我的意志力，积蓄到某个阶段真正的效果就会浮出水面？” “恩，没准安东·齐格召唤小丑的独特能力就来源于这枚硬币！” 迪安心头涌起一股火热，那诡异的召唤物居然能直接吞吃念力和能量，战斗力惊人，如果自己也能掌控，实力必然会有所进步。 一番深思熟虑，他把硬币收进了幻想空间，削弱与外界的联系避免被追踪，以后每天再抽点时间研究、打磨、保养，彻底把硬币打上属于自己的烙印。 不过这一次他让蘑菇头安东·齐格魂飞魄散，也就和官方超能力组织彻底撕破脸皮。 对方断不可能就此罢休，肯定会派出更多超能力者追踪自己，如果一、两个不高于4级的超能力者，他还有把握凭借着全面的能力迅速解决，但如果是第五级别的领域级… “算了，担心无益。在下次和他们碰面之前，尽量提升实力！” “接下来先找莱娜。” …… 迪安沿着街道一路往南，打算在边界线找个合适的无人区，直接念力飞行跨越格兰德河进入对岸墨西哥，寻找血祭帮、守护女神的下落。 但走到一半，路过街边一家叫做“露珠旅馆”的建筑物时，一直飞在天上放哨的影忽然给迪安传回了一副画面—— 旅馆里一处用来休闲的泳池边，沙滩椅上正躺着一个稚气未脱的美丽女孩儿，她有一张清秀柔和的心形脸、下颌轻巧，两颊带着可爱的婴儿肥，清凉泳衣露出大片奶白的肌肤、跟甜美长相不匹配的火辣身材。 “这不是凯蒂吗，怎么会在埃尔帕索？” 迪安脚步一顿，脑海中不禁闪过新奥尔良那位举着十字架，不停念叨上帝保佑的牧师雅各布，以及他的一双儿女。 “所以牧师一家人房车旅行的最终目的地是墨西哥。” “真巧，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迪安站在旅馆的墙壁外揉了揉下巴，紧接着眼神一凝，另一位黑西装、身材高大、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男人悄然走到了泳池边。 他嘴里叼着一支骆驼牌香烟，随意打量着沙滩椅上凯蒂姣好的身材，长相令迪安非常眼熟。 电视新闻报道过这男人——抢劫银行、便利店，并杀死了一名德州巡警的戈科兄弟中的瑞奇·戈科。 “这家伙居然也来到了埃尔帕索。” 迪安略作思考就想通了，目前德克萨斯州的巡警、fbi，都在通缉戈科兄弟，他们一定是想通过小镇南边的口岸进入墨西哥躲避搜捕。 但亲眼看到这家伙的第一眼，迪安有了种心血来潮的感觉，这个瑞奇对自己有用！ …… 凯蒂注意到男人的目光，从椅子上坐起身，“先生，能给我一根吗？” 瑞奇递给女孩儿一支烟，还贴心地帮她点燃，嘴里却打趣道，“你爸爸没告诉你不要和陌生人讲话？” “我爸说的可多了…”凯蒂笨拙地吸了一口，咳嗽了两声，带着和以前的乖巧截然不同的叛逆语气说，“但大部分都是上帝保佑之类没有意义的废话，可惜上帝从来不会保佑任何人。” “我赞同。所以你是在度假还是怎么？” “差不多吧。” “这假期不怎么有趣对吧，你看起来心事重重。” 凯蒂抓起毛巾擦了擦湿润的秀发，看着男人诚恳的表情，莫名有种倾述的欲望，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否曾经有一种感觉，你的生活，还有生活中的一切都在某一天突然被颠覆了，就像大海里翻船了一样。” “可不是嘛？”瑞奇笑了，眼中掠过一抹奇异的亮光，用一种飘渺的语气说，“虽然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但刚才你看着天空发呆的样子，就好像内心受着伤。我真的觉得，你应该坦诚地和你爸爸谈一谈，你心里会好受许多。” 凯蒂表情呆住了，烟从指缝中滑落，掉进了泳池里，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瑞奇双目亮得有如火炬，好似看穿了女孩儿的内心，“用不着掩饰，你明白的，你认为你父亲雅各布牧师杀了你母亲，为什么不亲口向他确认呢？” “我的天啊！”凯蒂精致的脸变得僵硬、眼中流露出一种隐私被戳破的巨大惶恐和羞耻感，“你玩的什么把戏，你当自己是神明，能看透过去未来吗？！” 她披上毛巾转身疾步离开。 …… “你说对了一部分。”瑞奇小声嘀咕一句，起身扣住腰带里的手枪，缓缓跟上了不设防的小凯蒂。 他丝毫没有察觉，另一道鬼魅的身影跳过旅馆外墙，无声无息地跟在自己背后。 …… 露珠旅馆207房间。 被绑住手腕的雅各布·富勒坐在床上，看了眼身边一脸桀骜的儿子斯科特，又看向对面站在窗帘边，一手提着黑色手提箱，另一手持枪，机警地往窗外张望的络腮胡西装男塞斯·戈科， 脸上闪过一丝虔诚的光， “这是考验。” “你说啥？”塞斯一脸莫名地转过头， “我在收音机里听到过，你们是沿途抢劫杀人，臭名昭着的戈科兄弟，你们是上帝带给我的考验，只有通过考验，我才能真正抵达终点。” 塞斯捂着额头，无奈地笑了一下，提枪走过来，“你是在给我传教，想让我跪在你面前忏悔？别白费口舌，我不信上帝。” “但考验针对的只有我，”雅各布自顾自地提出请求，“我自愿跟你们走，开着休旅车带你们穿过口岸，逃到墨西哥去，请别伤害斯科特和凯蒂，他们是无辜的，请让她们留在埃尔帕索。” “别逞英雄，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跟你一起！”斯科特不满地看向老父亲， “安静！”塞斯的手枪扫过两人，“你们一家三口一个也不能少，都得配合我们表演一场好戏！” 咔嚓—— 客房的大门忽然被打开。 凯蒂神思不宁地进入房间，一眼就看到了拘谨地坐在床边的父亲和弟弟，老牧师听到动静紧张地回头大喊，“凯蒂快跑！” 但凯蒂来不及反应，身后一个高大的男人用枪顶住了她的后背，捂住了她的嘴，瑞奇·戈科推着她慢慢走进了房间，重新合拢大门，阴沉的眼眸一扫房间里的众人，神经质地一笑， “好了，诸位，现在人都到齐了！凯蒂美女，你先去换一身衣服，做好准备，一起离开埃尔帕索，进入墨西哥！” “我们不能同时走过楼下的大厅，这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塞斯用枪指着牧师一家人，开始迅速做出安排，“我们这样做，富勒牧师，你先一个人过去，走到你们的房车里，发动汽车，把它开到旅馆前门，等在那里，准备接应我们。” “五分钟后，瑞奇，你和这个淘气的李小龙带着我们的手提箱下去。” “我不是李小龙，我叫斯科特！”斯科特涨红脸反驳， “抱歉，你真的很像布鲁斯·李，容易让人误会。”塞斯打趣着，又转向凯蒂紧张得发白的脸，“再过五分钟，我和这个小美女就下去。懂了吗？” “到底什么情况！？你们是什么人？”凯蒂忍不住大喊， “小美女，你没有认真听广播看新闻哦，”塞斯自嘲一笑，“抢银行的戈科兄弟，在德克萨家喻户晓，堪比大明星。现在，绑架了你们一家。” 凯蒂捂着脸不说话了，她想不通明明只是一次普通的家庭公路旅程，为什么会频繁遭遇这种可怕的危险。 难道这真是爸爸口中上帝给出的考验？ “我会照你们说的做，”牧师沉声道，“但让他们俩留在旅馆！他们只是孩子，不会威胁到你们！” “做梦呢？”瑞奇坐在窗边翘着二郎腿，“这种事情我们见多了，好不容易发了回善心放人一马，结果他们一转身就把我们出卖给了fbi，背叛我们的善意。你们三个必须一起。” “到了墨西哥之后呢？”斯科特忍不住问， 塞斯板着脸认真地说，“道上的人都清楚，戈科兄弟最讲原则，从不滥杀。进入墨西哥，瑞奇和我会跟人完成一笔交易，在那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你们恢复自由。” “我保证没有人会受伤。当然，如果你们一路上表现良好，又愿意，或许能跟我们一起浸泡在蓝色的龙舌兰琼浆中，享受永世极乐。” 牧师深呼吸，看了身边两个孩子一眼，重重点头， 瑞奇起身，从塞斯手中接过装满银行债券的手提箱，最后用冰冷的眼神扫过三人，放了句狠话，“我们兄弟制定的计划，你们要是不跟着做，我们就做了你们！” “现在，富勒牧师，你先去开车，遇到警察盘问，想想你的孩子。” “上帝保佑。”牧师慢吞吞地起身，走向屋门，但他的手还没放到把手之上。 咔嚓一声，门把手自动拧转。 大门向内推开。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摘下了牛仔帽，朝着屋子里懵逼的众人灿烂一笑， “下午好，雅各布、凯蒂、斯科特，又见面了，你们似乎需要帮助。” “迪安？” “谢特，你特么变魔术呢？”戈科兄弟脸色大变，举起手中枪对准了门口的迪安，扣动扳机，手指却抽筋一般不听使唤似地扣不下去。 迪安对着他们俩随意地摆了摆手指，两个西装猛男盾顿时眼前一花，就像是被起重机夹住，腾云驾雾地翻滚到了床铺之上。 刷刷刷—— 十几条麻绳活过来的乌蟒般贴着他们身体飞快爬动，死死栓住了他们的双手双脚，把两人捆成了粽子。 两兄弟只能瞪大眼睛看着迪安走到身前，居高临下地打量他们，就像是打量两只猎物， “戈科兄弟，这一路上我久仰大名啊，来聊聊吧，你们或许能解答我的一些疑惑。” (本章完) 第256章 过关 露珠旅馆207房间。 惊呼声此起彼伏， “神呐，迪安，你来的太及时了！”斯科特激动得脸色发红， “难道你一直跟着我们，所以每次都能在危急关头拯救我们？”凯蒂拍着胸脯，嘴角微弯，心脏扑通扑通就像坐过山车一样激动。 “这考验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牧师亲吻着十字架，长松了一口气又有些轻微的懊恼， “待会再聊，我先和这两个罪犯谈点事。”迪安冲一家人笑了笑，又看向戈科兄弟，“说吧，你们要去墨西哥什么地方？” 塞斯表情有些发懵，他拳头没挥出一下，一枪没扣，就莫名其妙被俘虏，“伱是什么人，你刚才是在变魔术吗？” “你可以把我当成魔术师，我的朋友们受到了你们的威胁和伤害。”迪安轻轻勾了勾手指，两兄弟顿感裤子底下一阵缩紧，要害部位被无形的大手捏住，剧痛让两张脸扭曲变形，“你们不老实回答问题，就会享受到各种飘飘欲仙的魔术。别耍花招，否则你们会死的很惨！” “嘶——停！”瑞奇大喊，“我们认栽！” 迪安放松了念力。 瘫软在床铺上的瑞奇和塞斯交换了一个眼神，三十多年，他们无数次从枪林弹雨中挺过来了，但从没遇到过这么一个违背常理的人，彷佛掌握着某种不科学的超自然力量，普通人根本无法反抗。 两兄弟也不是一根筋的犟货，当下就服了软， “我们因为抢银行被通缉，所以打算去对岸的华雷斯避避风头。” “想失去男性功能？我明明听到你们要去和谁交易！” “嘶嘶——放手，我还没说完！”塞斯满头冷汗地大喊，“我们要去华雷斯南边的酒吧，和一个叫做卡洛斯的男人完成一笔交易，就在今天晚上，必须抓紧时间！” “卡洛斯是谁？” “我只见过几面，对他的身份不熟悉，但他手眼通天，把我们从监狱里捞了出来，”塞斯老实交代，“作为交换条件，我们从阿比林市银行抢走一批不记名的债券带回给他。到时候他给我们分钱，提供保护。毕竟我们俩挂了好几份通缉，已经没办法在美利坚立足。” 迪安闻言走向窗户边的黑色手提箱，打开，取出了一叠长条状的比美钞面积更大的纸，一张张叠在一起、画着精密图案和数字， “这债券有啥用？” 瑞奇晃了晃脑袋，把鼻梁上的眼镜摆正，“找到某些专业人士之后，可以转换成现金，彻底洗白。” 迪安点头，“这么大一箱子债券能换多少？” “你没有渠道，换不了。”旁边的塞斯摇头， “嗯？” “好吧，大概一千万刀。” 一千万刀，这个年代的普通人要挣几百年，挥霍好几辈子。 凯蒂姐弟捂住了嘴，两双眼睛中闪过大量金钱的符号，牧师也震惊得胡须发颤。 而迪安觉得手提箱变重了不少。 瑞奇看出他的想法，小眼睛射出一抹精光，“伙计，我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而你自己拿上这批债券换不了钱，不如做个交易？你跟我们一起去墨西哥完成交易，我们把自己报酬的一半，两百五十万分给你，那是货真价实的美元，而不是这么一张张废纸！拿到它你下半辈子就衣食无忧，再也不用挣一分钱。” 塞斯补充，“地方不远，从铁桥进入华雷斯之后再往南，现在抓紧时间，太阳都来不及落山就能到酒吧。” “别听他胡说！”斯科特在一旁激动地劝说，“去了墨西哥就进了这群罪犯的天堂，就由不得你了！” “我们报警吧，”凯蒂原地踱步转圈，“让警察来处理这个两个抢劫犯，反正债券我们也用不了！” “伙计，你真要放弃嘴边的大肥肉？”塞斯无骨蛇一样在床上翻了个面，仰望迪安， “钱的事情先不谈，”迪安淡定地合拢了手提箱，看向系统中由百分之42跳到44的进度，“我对你们提到的卡洛斯和酒吧更感兴趣，他们可能跟我要寻找的一个目标有关系，认识她吗？” 迪安从怀里掏出画像放到床边。 塞斯瞥了一眼那上面被巨蟒缠绕的女性雕像，脸色茫然地摇头，而瑞奇瞳孔收缩了一下，腮帮子鼓了鼓，脖子上泛起了一粒粒鸡皮疙瘩。 “瑞奇·戈科，你认得她？”迪安眯起了眼睛，“说出关于她的一切，我考虑饶你们一命。” 瑞奇挣扎了一下，但看了眼身边被五花大绑的兄弟，忍不住开口了，“我在幻象中见过她，不是雕像，是个活人，头戴羽冠，身上披着白金蟒，非常美艳性感，但我不知道她是谁。” 迪安解释道，“她是血祭帮的守护女神，蛇神的情人。” “血祭帮，蛇神？” “那是玛雅人和阿兹特克人的信仰，有时间再跟你们解释。” “好吧，女神，也只有女神才拥有令人浑然忘我的魔力。”瑞奇垂下头缓缓地说，“最近几个月，她不停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耳语，让我产生幻觉。” 牧师一家人表情变得很奇怪，不是在谈论债券吗，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神学。 “醒醒！又发病了？”塞斯滑稽地摆动腰颈给了瑞奇一记头槌，又看向迪安，“我兄弟精神状态有点问题，经常说些不着边际的屁话，脑子抽风！” “不要把一切超自然都归咎成病，瑞奇没生病，而是受到了强大存在的精神干扰。”迪安反驳了他，脸上闪过一丝兴奋，曾经莱娜也见到过这位守护女神的幻象，“瑞奇，女神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让我找到她…再把她释放出来，给她自由。”瑞奇痴迷地望着半空，彷佛那里有什么绝世美人，“我感觉得到，她在召唤我，她急切地需要我帮忙。” 还守护女神自由？ 呼唤？ 迪安清楚记得莱娜也曾经受到过这位女神的呼唤，“她呼唤你去哪儿？” 瑞奇顿了顿，“也在华雷斯南边，和卡洛斯交易的酒吧，今晚她会出来见我，到时候一切的谜底都将揭晓。” 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四十八。 迪安和身边的影交换了一个激动的眼神，基本确定，华雷斯南边的酒吧，就是幻象中莱娜和守护女神曾经出现过的脱衣舞俱乐部，也就是他从霍金斯一路往西南方，苦苦追寻的终点站！ 找到这家酒吧，迪安就能找到莱娜！ 此外，既然守护女神需要瑞奇，迪安完全可以把瑞奇当作人质和女神谈判！ …… “很好，戈科兄弟，你们坦诚地回答了我的问题，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迪安做出计划，立马付诸行动，“老老实实听我安排，一起进入墨西哥华雷斯，抵达酒吧交易点，交易债券，会一会守护女神！” 塞斯和瑞奇被这天降馅饼儿砸得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喜色， “你考虑清楚了吗？”斯科特着急地跺脚，“他们是抢劫犯，不能信的！” “我会用拳头让他们俩老老实实，你们了解我的能力。”迪安合拢五指，戈科兄弟又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悬浮在半空头下脚上转了一圈。 三人这才想起他在新奥尔良超神的表现，连双头再生者那种恐怖的怪物都被他追着揍，普通罪犯在他面前和蚂蚁有什么区别。 “也对，你肯定能好好料理他们。”牧师重重点头，又犹豫地开口了，“我有个请求，我们的目的地同样是墨西哥，能不能一起过境。” “对！”凯蒂小鸡啄米般点头，眼巴巴地说，“你要把这两个罪犯弄过去，需要我们的房车掩护！” 斯科特补充，“伙计，我一直想要和你继续旅行。” 被捆住的戈科兄弟呲了呲牙，这还是之前苦苦哀求他们放过一马的人嘛，怎么突然之间胆肥了这么多？ 塞斯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你们一家现在不怕死了，主动跨境？” “你们根本不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什么人。”斯科特一脸崇拜地看向迪安，“如果说世界上有上帝，那他一定是最接近上帝的人！” “停，我可没那么厉害。”迪安自己都听不下去这小男孩儿的吹嘘，“要去的酒吧不太平，你们非要跟上来大概率会遭遇危险，我没办法保护你们。” “前途未卜，”牧师这时却拉住儿女的手，“但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一定能渡过难关。” …… “那就一起出发！”迪安琢磨着有车掩护更方便快捷，“雅各布牧师，你先带着斯科特和凯蒂去发动汽车，开到前门去，五分钟后，我带着他们俩过来。” “好！”这一家人迅速收拾好房间里的行李衣物，离开了房门。 迪安等了几分钟，解开两兄弟的束缚，当着他们面转了转手腕，装满债券的手提箱和枪械消失在空气中， 塞斯被吓了一大跳，“箱子呢？箱子没了，怎么去酒吧交易？！” “别急，小魔术罢了。”迪安又一转手腕，手提箱重新出现，“我只是警告你们，不要玩花样，否则你们的命和钱都会丢掉。” 塞斯拍了拍胸膛，“既然成了同伴，我们对你百分之百的信任！能不能把枪还给我们？” 迪安否决，“到了酒吧再说。” 而瑞奇快速进入状态，挪到门前窗户边，往外边的走廊和大厅看了两眼，脸色一沉， “法克，‘猎犬’又来了，带着三名警察，雅各布牧师出卖了我们！” “不是出卖。”迪安上帝视角放开，牧师一家已经把车开到了旅馆前边等在那儿，但另外两伙人从旅馆左右楼梯包围过来。 左边的三名穿着当地的蓝色警服腰佩着手枪，右边一位典型的西部牛仔，头上戴着黑色宽檐帽、胸前夹克上别着金星，腰佩手枪，黑发黑眼，身材壮实，有非常明显的墨西哥血统，“德州巡警？” “我们当初只是在便利店买瓶水，就倒霉地撞上这位冈萨雷斯巡警和他的搭档，交上了火。”塞斯狠狠地说，“我们击中了他搭档的要害，他就跟得了狂犬病的狗一样一路从德克萨斯东部追到最西边。” 迪安恍然，随即心头感觉怪怪的，自己明明应该是跟巡警站在一个阵线，但这一次只能包庇罪犯。 “不能再拖，我出去把他们引开，”瑞奇建议道，“你们俩看情况从前面溜走！” 塞斯捏了捏拳头，“闪开，要逞英雄也是我这当哥的顶在前面！” “别吵，跟我走。”迪安不容置疑地推开了屋门，大步往走廊左侧走去，随意往身后一摆手，走廊右边快步冲来的德州巡警“砰”一声撞上了墙，额头肿起一个大包，跌坐在地昏迷了过去。 戈科兄弟见状倒抽了一口冷气，贴着走廊的墙壁以螃蟹步急速跟在后头，走到左边的楼梯口，又听到砰砰连续几响，随后惊讶地发现剩下的三名当地警察也肩并肩坐在楼梯上陷入昏睡。 四名全副武装警员的围剿，还没开始就结束。 两人跟着迪安大摇大摆地、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旅馆门口房车前，轻松得不可思议。 “这是魔术？”塞斯凝视着迪安的背影，越发感觉对方高深莫测，“还是超能力？”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多次救了我们小命，”瑞奇看向哥哥，眼神凝重地警告，“这次直觉告诉我不要招惹这家伙，老老实实带他去酒吧。” “你什么时候成了软蛋？两百五十万的分成就这么送他？” 瑞奇想到对方提到的守护女神，总觉着他能帮到自己大忙，“命保下了，分一半钱还不满足？别太贪心，快，上车！” …… 黄色休旅车顺着马路离开了露珠旅馆，一路往南部的铁桥行进。 牧师坐在左前方开车，斯科特和凯蒂姐弟坐在汽车最后的沙发上，献宝似地分给迪安各种小零食。 戈科兄弟坐立不安地站在房车中央，靠着厕所的入口，“诸位，危机还没有结束，我们马上就要通关，放以前边检人员装装样子就会放车过去，但现在到处都张贴我们的脸，边检很可能上车检查，到时候怎么办？口岸外全都是哨塔和枪，要硬闯绝对闯不过去！” “往前边走就行，你们俩先躲进厕所里。”迪安一脸淡定地看向前边排成长龙等待过关的汽车。 轻飘飘一句话，却莫名让车上众人松了口气，戈科兄弟老实进了厕所门。 “法克，这比晒了三天的尸体还臭！你们一家人从来不清理的吗？ “抱歉…”门外的斯科特一脸大仇得报的快意，“我被你们吓坏了，刚在车上拉了肚子，昨天又吃多了牛肉。” “调皮的亚洲男孩儿！” 两分钟后。 房车来到通关的铁桥前，一个穿绿色制服，带着写有“边界巡逻”字样鸭舌帽的女士走向旅行车的驾驶座，手上提着一块纸板，那上面映着戈科兄弟的大头照，每一根胡须都清清楚楚。 “你去墨西哥干什么？”边检抬头看向开车的雅各布牧师， “家庭旅游，看一看斗牛。”牧师眼睛不眨地淡定撒谎，心头默念着上帝宽恕，同时把驾照各种证件都递了过去， “你们有几个人？” “三个，我和女儿、儿子。” “他们俩能出来下吗？” “没问题。凯蒂、斯科特！” “来了！”两姐弟在迪安的鼓励加暗示下一脸笑盈盈地走到了车窗边，“下午好，女士。” 凯蒂甜笑着递给女人一个牛奶糖，后者摇了摇头，但看着年轻的女孩儿和男孩儿热情的笑容，原本紧绷的脸松弛开来，眼角绽放一丝笑意，把通缉犯的画板展示了一遍， “见过这两个家伙吗？” 三人摇摇头。 “好吧，我不想打扰你们的旅行，但按照规矩，我还是得上车来检查一遍。” 厕所里的掐住鼻子的戈科兄弟听到这儿心头一跳。 车窗边的凯蒂和斯科特脸颊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牧师点头，“如果有必要的，你尽管上来检查。” 女边检目光在三人脸上转了转，紧接着脖子后掠过一阵凉风，脑海中回荡起一个亲切动人的声音，猛地一晃脑袋，改变了主意，“算了，不浪费时间了，祝你们旅途愉快，过去吧。” 她转身走向下一辆车。 搞定！ 女人走远，戈科兄弟推开了厕所门，“这就是我们说过的团队合作！” 迪安平静一扫，两人又老老实实坐回马桶上举起手。 牧师也咧嘴从方向盘边的储物箱里取出了一个小酒壶的威士忌，啜饮了一口， 斯科特把下巴搭载了父亲的左肩，“终于快到墨西哥了，要是妈妈也在就好了。” 而凯蒂咬了咬嘴唇，借着这个机会说出了心底埋藏已久的问题， “雅各布，说起妈妈，我一直想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真的是汽车撞上了马路边的动物？发生了意外？” “好吧，凯蒂，斯科特，我的孩子们，都到这一步了，我不想再瞒着你们，”雅各布一左一右拉住儿女的手，“那晚上马路上并没有冲出什么动物，也不是因为我的偏头疼发作，踩错了刹车，你们妈妈和我在车上起了争执，我没控制好车辆，冲出马路翻了车。” 老牧师凝视着后视镜里苍老的脸说，痛苦地说， “我害死了你们的母亲，我有罪，所以我辞掉了牧师的工作，开始了这段险峻的救赎之路。” 斯科特和凯蒂红着眼睛张大了嘴，车厢里的气氛忽然变得低沉伤感。 “绿灯了，开车！” 迪安打断了牧师的忏悔，后者深呼吸启动了汽车， 嘟嘟嘟…… 轻快的喇叭声中，房车驶入了标记着墨西哥的关口。 车轮摩擦地面，卷起一大片黄沙，逐渐西斜的阳光下，一片广袤无垠、风光绝美的荒原冒出地平线， “一直往前开，牧师，”塞斯得到了迪安的同意，走到车头前指路，“开到另一条叫做迪卡罗的公路上，再向左开十几英里，直到看到一家叫做如浪的酒吧！” “打起精神，诸位！那里有甜蜜的迷迭香、喝不完的龙舌兰、全世界最火辣的妞、花不光的钱！” (本章完) 第257章 神秘俱乐部，桑坦尼卡 太阳落山前，房车顺着一条蓝色旗帜包围的沙石路来到酒吧外。 迪安带着众人下车，放眼望去，这座酒吧通体由石灰石和花岗岩打造、外墙粗粝不平、呈现出原始土黄色。 门头上方挂着一块发光的彩色牌匾“如浪”，旁边镶嵌着一个身材傲人女性浮雕，共同组成酒吧招牌，招牌下方写着一行字——从黄昏开到黎明。 兼具老古董和现代化的气质。 酒吧外空地上围着一群皮夹克、披着不羁的黑色长发，像是飞车帮的人，其中几名骑士骑着摩托车，绕着四根喷着火焰的巨大火炬转圈，卷起漫天黄沙。 轰隆隆的排气管声响中，旁观的人群发出震天的欢呼喝彩声。 “感觉怎么样，诸位？”塞斯嘴角含笑地看向众人， 瑞奇抬了抬眼镜，勾搭住塞斯的肩膀，“难以置信！我们做到了，我们抵达了极乐天堂！” 斯科特忍不住大喊，“酷毙了！” 凯蒂双眼闪烁着好奇，作为表面上一个知书达礼的好姑娘，她从来没到过这种娱乐场所。 老牧师一脸凝重，总觉得这地方怪怪的， 迪安尝试用上帝视角穿透酒吧外墙探查内部景象，却有如陷入了一层水泥，无法穿透进去。 但他不惊反喜，这说明酒吧内部存在神秘的力量屏蔽感知，来对了地方。 他看向戈科兄弟，“你们的交易是怎么说的？” “这里就是终点站，天亮才打烊，”塞斯解释，“而卡洛斯会在黄昏之后到黎明前的时间来找我们交易。” “进去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喝几杯？”瑞奇顺势建议，“或许我们的守护女神正在里边。” “都跟紧我，别乱跑，否则一分钱也拿不到。”迪安警告了一声，一马当先朝酒吧大门前走去。 红色霓虹灯闪烁的楼梯上，一个穿着黑马甲，带黑色魔术帽，身材消瘦、形容猥琐的男人拿着话筒手舞足蹈地用热情的腔调，说着混合西班牙俚语的英文， “欢迎光临如浪俱乐部，享受每月一次的俱乐部之夜！快进来尝尝国境之北，最诱人最可口的舌尖上的盛宴吧！” 他灵活地跳到了迪安几人面前，唾沫横飞地推销，“现在如浪酒吧的菜一律半价，价格公道，应有尽有，白的黑的拉美的、还有亚洲的，热情的妞、冷艳的妞、多毛的妞、喷血的妞、会咬人的妞！我们的菜拥有全世界所有口味儿！” 迪安注视着这矮个儿迎宾的脸庞，眼神动了动，生命透视之下，这家伙身上的白光强度居然有普通人的三倍，远超正常人类。 这才刚到酒吧，还没进门就发现超自然生物？ 这地方果然不简单，但现在敌友未辨，情况不明，迪安不适合下狠手。 “等等…我们的系列菜单上又添加新菜了，”男人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手指，狭长的眼睛看向了六人中的凯蒂，“甜美、热辣、樱桃派的女孩儿，还是个雏。” 凯蒂被男人炙热的目光吓得“啊”了一声，俏脸一白，双手搂住肩膀躲到了牧师身后。 “哈哈，别紧张，开个玩笑。”男人推开了厚重的石门，“快快请进。” …… 一股让人汗流浃背的热气和澎湃的音浪扑面而来。 宽阔的大厅喧嚣得就像一个菜市场，上百张小圆桌分布其中，几乎全部坐满客人，来自世界各的亚洲人、黑人，甚至还有阿拉伯人，绝大多数都是男人，正在喝酒聊天享受这火爆的氛围。 大厅前方铺着红毯的舞台上一支乐队正在表演，皮衣皮裤的乐手玩命地敲打架子鼓，拨弄贝斯，一头飘逸红毛的主唱拥抱情人般抱着麦克风架抵死缠绵，放声嘶吼。 “我的小心肝是那么真实！” “嘿，花心小宝贝，你还好吗！” “为什么我不是你唯一的男人！” 过道间一群客人随着哭丧一样的魔性音乐扭动身体，其中一位身高超过一米九红头发的瘦高男人最为惹人注目，他往身下一拍，一架镶嵌在牛仔裤中央的左轮手枪猛然探出枪管，左轮枪枪口随着他转动的身体，朝着在场观众喷出一阵阵“空包弹”。 “哒哒哒！塞克斯机器为伱们献上敬意！” 迪安无语地抬头， 舞台上方，酒吧二层节目更精彩。 贴着墙壁围绕着一圈十几个小型舞台、舞台中央仅有一根根立柱，十几位女舞者在热舞。 一束束彩光在大舞台和小舞台间上下移动，变化明灭，为热力四射的舞者和乐队增添了几分神秘感，引得大厅中的客人们一阵鬼哭狼嚎。 牧师一家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妖魔乱舞般的场景，雅各布忍不住吻着十字架祷告起来。 凯蒂脸色茫然，躲到了众人背后。 而斯科特左看右看，目光在端着托盘的服务生、和二楼的舞者身上流连忘返，忍不住吞了口唾沫，“难怪叫做如浪。” “擦擦口水，”塞斯拍了拍血气方刚的小年轻的肩膀，用老大鼓励小弟的口吻说，“要不请你体验一次膝上舞，见见世面？” “别带坏我儿子，他还没到二十一岁！”牧师瞪了塞斯一眼，后者耸耸肩膀， 而塞斯穷极目力也没能找到守护女神，转向迪安，“先找个位置坐坐？” “嗯。”迪安穿过嘈杂的人群，走向贴着舞台正前方的一张空桌入座，视线反复扫过大厅里的乐队、舞者，以及来回游走的服务生、吧台前的酒保，心头默数。 1，2，3…28。 卡洛斯、守护女神没见到，但这些家伙生命强度全部非人类，引得锻造师专长跳个不停。 此外，酒吧内部似乎笼罩着奇怪的磁场，上帝视角受到极大压制，视野清晰度甚至不如肉眼，迪安没办法透过墙壁寻找隐藏的地下室或者暗格。 “这么多超自然生物汇聚在一处神秘力量笼罩的酒吧里，围着两百多个人类客人讨好、献媚，图谋不小啊。” 迪安陷入沉思，心头涌起轻微的不安感，以及兴奋。 …… 这时，一个女招待扭着蜂腰走了过来，黑色的唇膏、指甲油在彩灯下闪闪发光，异域风情浓郁， “嗨，宝贝儿们，欢迎光临，需要点什么？” “来六份特色晚餐，四杯仙人掌果汁、两大杯你们最好的烈酒科切斯。”塞斯迫不及待地敲打桌子，两兄弟早就饥肠辘辘， “马上就到，你们还要点什么？”服务生目光火热地扫过众人， 塞斯抬头看着她黑宝石般的眸子，“我在找一个朋友，名字是卡洛斯·玛德瑞加尔。他说会在这里见我。” 女人摇头，“卡洛斯不在这边，” 瑞奇反问，“但他在来的路上对吗，他说了今晚要和我们交易，总不能放我鸽子吧？” “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女人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整个如浪俱乐部都是他的地盘。” “都是卡洛斯的？”塞斯问，“那等他进来能不能通知我们？” “没问题，”女人神秘一笑，冲着六人抛出媚眼儿，“但待会儿俱乐部会有重磅惊喜送给新来的客人，保证教你们毕生难忘。” …… “小淘气，别让我们等太久。”塞斯往围裙里塞了张小费，又转向众人一笑，搂住了瑞奇的肩膀，“诸位，聊点开心的吧，等交易完成拿到钱，我们兄弟就准备金盆洗手，在墨西哥这片热土上快乐地度过下半生，你们呢？” 迪安没功夫回答，而是努力用目光寻找所有超自然生物，他发现酒吧左右两侧，类似于vip看台的地方，又多了一群穿着黑色西装派头十足的墨西哥人。 而牧师三人警惕地看着戈科兄弟，一脸不信任。 塞斯无奈道，“放松，怎么说也一起骗过边检出生入死了一回，我们也算是同伴，应该学会互相信任。” “什么同伴？交易的钱跟我们没关系。”斯科特反驳， “怎么没关系，戈科兄弟最讲究公平，”瑞奇洒然一笑，“这次能顺利进入墨西哥也有你们的一份功劳，拿到钱，我会分给你们三位一人两万刀的报酬。” “你认真的？”凯蒂惊讶地和弟弟交换一个眼神，颇为意动，对于尚未工作的高中生而言，这笔钱够他们潇洒好久。 “我们不需要抢劫的赃款。”信仰坚定牧师眼睛也不眨地拒绝，浑身散发着与周围的热闹欢悦格格不入的冷肃。 “别扫兴！”塞斯实在看不惯这副假正经的做派，“进了这地方就该玩得开心随意一点，而不是像木棍儿一样全身紧绷，雅各布牧师，你比你的儿女还要紧张，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让我猜猜…”瑞奇盯着牧师闪躲的眼神，彷佛看穿他的灵魂，“你在内疚，内疚自己开车害死了妻子，所以你把这次的旅行当成一次审判，现在到了终点，你在等待最后的审判降临，顺便赎罪，自然没心情庆祝。” 牧师好似被戳破心事，垂下头双手握紧了十字架。 “这不是你的错。”凯蒂弱弱安慰着，握住了父亲的手， “打扰一下，你们的特色晚餐到了。”摇曳生姿的女招待把酒水菜肴放到了餐桌上，酒水看起来挺正常，但那几份特色牛排却血淋淋地冒着热气，就像刚从牛身上切下来，不到一成熟，鲜活得过了头。 塞斯和瑞奇拿起科切斯酒一口闷掉，便秘一样瞪圆眼睛，“啊哈哈，就是这个味儿！就像是天使亵渎了我们的心！” “最好别喝。”迪安这才开口劝阻，“也不要吃任何东西，这地方非常不对劲，我能感觉出来。” 牧师三人疯狂点头。 两兄弟脸色垮了下去，“伙计，你说的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一杯喝不死你们。”迪安摇头一笑，忽然若有所思地看向酒吧入口，“你们的老熟人找上门来了。” 两兄弟顺着他目光看去，一个黑色牛仔帽、夹克衫、身材壮实，面容冷冽的男人气势汹汹地推开酒吧大门。 赫然是不久前被击晕在露珠旅馆的德州巡警冈萨雷斯，只是此时胸前没有佩戴星标，额头上的青肿尚没消除。 “这条猎犬居然又跟上来了，他到底怎么找到的？！”戈科兄弟连忙遮住脸低下了头，看向迪安恳求，“伙计，帮个忙，再把他弄晕过去行不行？” “人多眼杂，不方便动手。”迪安摇头。 这时，大厅四周音响中动感的乐声忽然消失，乐队迅速挪走乐器退场，二楼的舞女们随之停止了动作，目光垂下舞台。 整个大厅一瞬间从喧哗转换到极致死寂，几百个客人都不禁保持了安静，竖起耳朵。 大部分灯光熄灭，独留下一束白光投影到了舞台正前方，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眼窝深邃，五官如同刀削斧凿一般立体的男人拿着一枚话筒突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迪安，这家伙就是卡洛斯，我们的交易对象！”塞斯一脸惊喜地看向迪安，“快把债券拿出来。” “别着急，听听他说什么。”迪安食指竖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女士们，先生们，特别时间到了，请大家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卡洛斯目光平静地环顾场地，带着一种温文尔雅的风度，声音却彷佛饱含着神秘魔力，让整个大厅每个角落都听得一清二楚， 让所有人都不由坐直身体，认真、虔诚、安静地聆听，连怒气冲冲的德州巡警也不自觉地就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而在迪安眼中，这家伙的生命强度已经超过了郊狼部落的贝塔狼，就像是披着人皮的怪兽。 “欢迎光临如浪俱乐部，今天是俱乐部之夜，我们为客人们安排了一场特殊的表演，今晚将是一个非常非常难忘的夜晚。” 卡洛斯微笑着说， “准备好大饱眼福了吗，现在，有请我们的死亡和守护女神、暗夜女王，桑坦尼卡·潘德莫尼尔。” 桑坦尼卡·潘德莫尼尔。 这个复杂而古老的名字就像一阵风，拂过心头，拂去迷茫和焦躁，带来恐惧、敬畏、痴迷、崇拜。 牧师一家人情不自禁一个激灵，皮肤上钻出大片鸡皮疙瘩， 而瑞奇·戈科眼中浮现出深深的期待。 迪安摒住了呼吸，眼前卡洛斯就像是被风吹走一般，消失无踪。 “噔噔噔噔噔噔…” 带着浓郁墨西哥风情的比尤埃垃琴琴声响了起来，舞台后方的水晶帘幕轻轻向着两侧分开，露出最后方一堵墙，墙上缓缓站起一道黑色人影，犹如夜色中悄然绽放的玫瑰，全身都被黑暗包裹，让人看不清晰。 即便如此，仅仅看到那高挑曼妙的轮廓，在场众人，包括迪安都感觉到了莫大的冲击力。 就彷佛正置身于星夜灿烂的大海边，面前是呼啸而来的海浪，头顶划过绸带般绚烂的银河。 死亡和美丽如流星相伴飞过。 “噔噔噔噔噔噔…” 比尤埃拉琴柔声拨弄。 黑影迈着灵动的脚步向着舞台外走来，每一下步点，都精准踩在了人们心坎儿上，让人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脸色潮红，呼吸急促。 但在有观众彻底晕倒之前，她轻盈地走到了灯光之下—— 她头顶着玉石装饰的茂盛羽冠，眼眸深邃如浩瀚夜空中的星辰、鼻梁秀挺、红唇如血，微微扬起的尖下巴让她多了一丝来自高原的野性。 身后披着各色羽毛编织的五彩斑斓的斗篷，小麦色的肌肤闪烁着动人的光泽，像是上帝偏心的造物，每一寸都完美到了极点，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魅惑。 她赤足，垫着脚尖，伴随着无声的节奏，猫一样优雅地走近，磁石般牢牢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无论男女老少，都面露痴迷之色，心头一个强烈的念头油然而生—— 桑坦尼卡，美丽的暗夜女王。 为您死去也是一种幸福。 …… 见到她的真容之后。 系统进度猛然跳到了百分之五十五。 迪安一晃脑袋，镜盾专长闪烁了一下，他瞬间从领域般的强大的魅惑中清醒过来，看向身边，牧师一家人目光呆滞，瑞奇·戈科直勾勾盯着女人，用一种感动到快要哭出来的语气低喃， “她不是幻象，她真实存在。” “看到了吗，女神真实存在。” 舞台上的女人神情高傲中带着怜悯，俯瞰着台下的众人转了一圈，双手拉住身后斗篷的两角，就像是羽蛇合拢的翅膀般遮住了身前，又蓦地分开！ (本章完) 第258章 蛇妖，杀出个黎明 万众瞩目的舞台中央。 一条白得发光的蟒蛇从斗篷下钻出，随着桑坦尼卡柔弱无骨的动作一同起舞。 这不是凡世之舞。 迪安眼前恍然出现了一副历史变迁的壮阔幻象，白蛇在丰沃的黄土高原黄上蜿蜒着前行，游掠过了低矮的草丛、茂密的树林、清澈的溪流、广袤的群山…从上千年前的古老年代，穿过风霜雪雨、春夏秋冬。 奥尔梅克人的巨石雕像、玛雅人的萨伊尔宫、托尔特克人的太阳金字塔，阿兹特克人的大庙，各种的古老的建筑物都被白蛇抛在了身后。 她穿过了西班牙人新建的一座座教堂，来到了华雷斯城南边，这座怪异又神秘的俱乐部，一次又一次，永无休止地为一批批观众奉上这一支灵魂和血脉的起源之舞。 光影交叠变幻、白蛇翩翩起舞。 众人沉醉其中，彷佛被一缕缕温泉洗涤身心中的尘埃、肮脏欲望、世俗烦恼，只剩下一个强烈的执念，跪倒在伟大的暗夜女王面前，为这一舞献出所有。 噔噔噔… 乐声放缓，幻象骤然消散，人们从厚重的历史中清醒，更加狂热崇拜地看向女神。 女神深邃的眸光在人群中逡巡。 她走下舞台，踩着一张张酒桌，从神魂颠倒的男人间走到舞台前方穿西装戴眼镜的瑞奇·戈科面前，提起桌子上半瓶科切斯酒，往身上倾倒冰凉的酒液。 接下来的画面令人血脉偾张，但因为不可说的原因，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脚杯”。 女神收回了亮晶晶的脚。 瑞奇擦干嘴边的酒水，随后好似被洗了一遍脑子，怔怔地凝望女神，随着她轻柔拉拽脖子上领带的动作，缓缓爬上圆桌，跟她一起退向舞台。 但一只手从旁边伸了出来，按在了瑞奇的肩膀上，把他拉回了座位。 这一个突兀的动作，就好像往一副完美的油画中泼了一个墨点，高高在上的女神从天空跌落凡尘，之前精心营造的、完美无缺的氛围被打破。 在场众人从魔怔中清醒， “我在做梦吗，我好像看了场电影？”一个秃头男人摸了摸满脸热汗， “梦个屁！这他么的才算是真正的表演，我上半辈子都白活了！”一个打鼻环的青年激动地敲桌子， “没错，能看到这么一场精彩舞蹈我死而无憾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悔恨地拍打胸膛，“但为什么喝‘脚杯’的不是我！” 男人们不约而同地起身，向女神报以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大厅变得热闹非凡。 但也有几人察觉到情况不对。 塞斯搂住茫然无措的兄弟的肩膀，警惕地看向女神。 牧师抓住十字架赶紧叮嘱两个儿女，“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而迪安凝视着站在圆桌上的好似被亵渎、毫无瑕疵又挂满寒霜的脸， “尊敬的桑坦尼卡、暗夜女王、守护女神…瑞奇·戈科是我的人质，你不能随便带走他，除非你先把莱娜·卢交出来。” “莱娜·卢？”这个名字让女神眼波流转，怒容积雪般融化，美艳绝伦的脸上多了一丝惊讶，“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的嗓音有如天籁，皮肤细腻得不逊于最上等的丝绸，迪安不得不全神贯注抗拒着扑面而来的魅惑，“她没跟伱提过？” “所以你是她的儿子迪安？”女神眼神中浮现歉意和怜悯，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莱娜是我的朋友，她要知道你能找到这儿，一定非常高兴、感动。但抱歉，我没办法带你见她，她走失在了迷宫里。要找到她，必须活下去走到迷宫的终点。” “这里不是俱乐部吗？哪里有迷宫？”迪安追问， “俱乐部只是表象，这块伟大的圣地有其规则，而我只是一个被束缚的囚徒，没办法跟你透露太多，我只能祝你，活下去。”桑坦尼卡看向酒吧入口的大门，迪安这才发现厚重的石门悄然锁死，即使他尝试满载的念力推动也纹丝不动。 这意味着上百位观众全被关在了俱乐部里。 桑坦尼卡的目光又移动到瑞奇身上，拉住他的领带给了一个吻，深情地鼓励，“我的勇士，坚持下去，把我拯救出来。” 她径直离开人群后退向舞台，男人的目光追逐她婀娜背影，更加卖力地鼓掌、喝彩。 就这么走了？ 迪安心念一动，念力化作轻柔的大手拉向桑坦尼卡，想把她留下来，却蓦地闷哼一声，就仿佛触犯了不可违背的禁条。 天花板、地面以下、空间中纷纷喷薄出海浪般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迪安全身骨骼。 整个天地都视他为敌人。 咔嚓脆响中。 超过五十吨的力量与迪安身周的生命能量、幽灵甲互相消磨起来。 他一时之间只能僵硬地坐在原地，目送着桑坦尼卡重新消失在帘幕后。 灯光亮了起来。 “诸位，看来你们很满意暗夜女王的表演，”酒保拿着话筒出现在舞台前方，眼角含笑地扫视这群兴奋的客人，他明明在笑，但眼神却像是打量着肥硕猎物的野兽，充斥着贪婪和渴望，“那么轮到我们如浪俱乐部收取报酬了。” “多少钱？”裤裆装左轮的红发男双手叉腰大喊，“一百刀够吗？” “得了吧，蠢货，这点钱是要侮辱女神吗？”大腹便便花衬衫的胖子接过茬，挥了挥一捆绿油油的美刀，“再让我们再欣赏一遍桑坦尼卡的舞蹈，我愿意付出一万刀！” “慷慨的绅士，但光花钱可不够，”酒保长满痤疮的脸上笑出大片褶子，冲着大厅中一位女服务生使了个眼神，后者来踱步到胖子身边，妖媚的眸子上下打量胖子的身体，柔软的小手解开了他衬衫最上边的纽扣，露出他白皙的脖子，“你愿意为女神献上一只耳朵吗？” “哈哈，别说是耳朵！”胖子看向周围一群笑眯眯起哄的的同伴，豪迈地拍了拍胸脯，“我愿意为女神献出生命！” “我们收下了！”服务员咧嘴一笑，俯身朝耳朵呼出热气。 这亲密的举动引得旁边男人们一阵嫉妒的呼喊， “哇呜…小宝贝儿，你可真体贴，但要再轻点就好了，轻点——啊！”胖子满足叹息声变成痛苦的尖叫，女人闪电般咬下他的一只耳朵吐在地上，飞溅的鲜血染红了男人的侧脸和大半张圆桌。 而明亮的灯光下，嘴角染血的女服务生那排结白小巧的贝齿长成了蛇一样的圆锥形的獠牙，嘴里吐出分叉的信子，蔚蓝的眸子变成缝状竖瞳，原本甜美迷人的脸蛋儿上颧骨往外凸出，额头冒出斑块，全身上下光滑的肌肤上钻出一片片暗褐色坚韧蛇鳞。 手足的末端长出了手术刀一样锋利的指甲。 噗嗤—— 她对着胖子的脖子横向一挥，闪烁的寒光的爪子带出鲜红的血迹，溅射到天花板，又落到地上，顺着血槽一样的花纹流入缝隙之下！ 胖子捂着断裂的大动脉和气管躺下抽搐起来。 人形的怪物扑上去用下颌骨咬住了伤口，发出呼噜噜的吮吸和吞咽声，脸上清晰浮现出蜈蚣一样蠕动的血管，流露出深深的满足，就像是在啜饮无上圣品。 这血腥的变故只发生在一刹那间，大多数人还在羡慕胖子的飞来艳福，突然之间就发现性感的大美人变成了一头恐怖的蛇妖。 大厅炸开了锅。 “神呐，她怎么咬人，都出血了！保安了？快阻止她！” 但酒吧的服务员们只是双手环胸笑盈盈地看着这一幕，双眼闪烁嗜血和饥渴的红光，就像盯着一盘盘美味佳肴。 一群意识到不对劲的客人冲向了酒吧入口，疯狂拍门，但怎么也推不开。 而二楼墙壁边，十几个火辣舞女们纷纷现出原形，咧嘴弹出牙龈上的两枚毒牙，长出鳞片和爪子，从二楼舞台上一跃而下，带着腥风扑进了黑压压的人群之中。 人类和怪物的力量速度差距过大。 就像是发育不全的小孩儿面对成年人。 一群倒霉蛋毫无反抗之力被扑倒在地，蛇妖跳舞般灵动地挥动尖牙利爪，带出漫天血雨。 有的人被撕开了脖子，有的被掰断了胳膊，最惨的被直接拔下了脑袋，几头蛇妖张开血盆大口接住脖子上喷出的血泉！ 这恐怖的一幕彻底彻底唤醒了人们心中的恐惧，人们恐慌得尖叫起来，推翻餐桌，无头苍蝇般在立柱、桌子、舞台间乱蹿！ 有几个胆子大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枪冲着蛇妖射了几枪，但子弹只浅浅破开它们周身的鳞片，就被卡在肌肉之中，完全无法造成有效伤害，这激怒蛇妖，它们下一秒就一拥而上将枪手分尸！ “上帝啊！” “快跑！” 潮水般的蛇人从大厅角落阴影中扑出，残忍地发动袭击。 早已退场的乐队也于此时重新登上舞台，顶着狰狞的鳞片脸，摇头晃脑地敲鼓弹琴，放声歌唱。 “来啊，来吧！” “兄弟，姐妹！” “尽情杀戮！” “痛饮甘露！” “饱餐鲜肉！” “注入复生的毒液！” “加入血祭的盛宴！” 残肢在半空中抛飞、鲜血喷溅、惨叫哀嚎伴随震耳欲聋的摇滚响彻整个大厅，而大厅的地板悄然破开一条条裂缝，一具具热气腾腾的尸体被蛇妖推入裂缝中，沉入地下的黑暗，独留下血淋淋的地板。 原本激情四射的舞厅变成噬人的魔窟，两百多名客人眨眼间就倒下了一大半，只剩下几十个人。 …… “瓦特发！这算是哪门子的表演啊！”戈科兄弟使出吃奶的力气举起一张圆桌把一头母蛇妖压在墙壁上，凯蒂姐弟分别拿着一根桌子腿儿围在后方呆坐的迪安两侧保护他，两人紧张得浑身发抖，但脸色坚定。 雅各布把十字架举到了呲牙咧嘴的女蛇妖面前，“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 蛇妖张开獠牙一口将十字架吞进了嘴里咀嚼起来，炫耀一般吐了吐信子。 “别白费功夫了，牧师，这玩意儿大概率不是吸血鬼，才不怕什么十字架驱魔！”瑞奇转身冲发呆的迪安大喊，“我们快坚持不住了，魔术师，快醒醒！把胆子给我亮出来，跟我们并肩作战！” 呼唤声中，迪安精神一振，终于彻底消磨完冒犯暗夜女王引来的天地杀机，眼前掠过的一大片鲜红的提示——你触发事件：杀出个黎明！ 你踏过漫漫长路，终于抵达了终点如浪酒吧，但在你找到莱娜之前，一群不怀好意的异类向你亮出了獠牙！ 在异类的围攻中活下去，并且尽量探索如浪俱乐部隐藏的秘密！ 事件难度：至少中等 进度：（5\/100） 期限：12小时 奖励：至少一百八十点经验+特殊奖励 …… “抱歉，刚才出了点问题…你们先闪开！”迪安发动念力轻柔推开了压住蛇妖的五人，在蛇妖扑出来的一瞬间，喷涌着白焰的拳头闪电般挥出击中蛇妖的身体。 太阳般浓烈的生命能量呈松针形态钻入蛇妖体内大肆破坏，霎时间融化了骨骼、肌肉、皮肤。 蛇妖向后爆成了一团血淋淋的肉糜，在墙上画下一朵红玫瑰。 熟练度+2，格斗lv4(230→232\/500)。 飞溅的血肉弹到迪安身上，又被生命护盾弹开。 迪安身后的影，冲着一头嘶吼着扑来的蛇人眨了下眼，无形的念力巨掌从天而降，带着三十吨的巨力轰击地面，地面猛然一震，蛇人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层椭圆形的肉皮和略微凹陷的坑。 “多谢你们的保护，现在站到我身后，保持安静，我马上清场。”迪安从系统中取出了两把手枪丢给了戈科兄弟，又取出一枚破魔箭，目光四下探视，锁定一头头进攻着人类的狰狞蛇人。 光看速度、力量、恢复力，它们大概处于特别行动部门分出的二级到三级战斗等级，杀死它们基本没属性拿，但可以稍微恢复点状态。 迪安手指转了一圈，破魔箭随之绕动起来，犹如河水中徜徉的银鱼儿。 他的异常冷静感染了几名同伴，几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见他猛然往外一甩手，就像投掷一枚飞镖。 刷刷刷—— 箭矢破空。 半空中掠过一道短促而绚烂的银光，飞速命中了左边餐桌下压住裤裆藏枪的红发男人想要撕咬他脖子的蛇女，贯穿了她的后脑勺从前额窟窿中穿出。 箭矢在念力的卷动下，继续绕着弧线穿透了右边一副灯架下与德州巡警冈萨雷斯近身肉搏的皮衣蛇人的后背，穿透肋骨从前胸穿出，皮衣男人瞬间向前跪倒。 箭矢发出一连串噗嗤的入肉声和破空声，在半空中画出一圈圈夺命的银光，短短三秒间，将整个大厅中肆虐的七十八名蛇人全部洞穿。 舞台上激情演奏的蛇人乐队成员闷头倒地，妖魔狂舞的乐声一顿。 尖叫逃窜的人顿时发现追击自己的怪物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额头和左胸口破开血洞。 “怪物都死掉了？”有人提心吊胆地问，但不等他们欢呼庆祝，被刺穿要害的怪物们破损的伤口肉眼可见地自愈，它们重新恢复了行动力，嘶嘶怪叫着扑去。 “破魔箭无效，单纯攻击常规的心脏和大脑位置…无法致死。”迪安召回了那枚破魔箭，向影发出了命令，后者瞬间悬浮到大厅半空中，液态的双眸扫过一头头蛇人，闪过冷冽的极光。 双手合拢在胸前。 刹那间。 追捕猎物的蛇人心脏都莫名抽搐了一下，头发、眉毛、胡须，诡异地一根根被拉直，就像被烫过一样，指向了大厅中央的影。 影分开了双手。 滋滋滋—— 空气噼啪炸响，无穷的白光涌现，一道道耀眼的闪电，以影为中心向着四周辐射，有如分叉树枝一般掠过半空，扎进了大厅中七十八头蛇人的身体之中。 一条条银白的电弧在它们全身上下五官中钻进钻出，蛇人在跳跃的电弧中痉挛，周身冒出黑烟，燃起明黄色的火焰。 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了好几十度，刺鼻的血腥气中冒出一股股烧焦的臭味儿。 活下来的人只感觉到自己被一阵浩大到了极点的银白浪潮淹没，等他们回过神，身边脚下，躺满了一具具焦黑的尸体，全部是蛇人。 短短一秒之间，残忍、疯狂、嗜血的怪物都陷入了半死不活的状态，失去了战斗力！ 咕噜。 塞斯和瑞奇吞了口唾沫，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迪安，“伙计，这、这真是你做的吗，你到底是人还是天使、恶魔？” “瞧吧，我说过，你根本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凯蒂姐弟一脸崇敬又激动看迪安。 “别高兴得太早，他们还没死。”迪安惊叹于这群蛇人的生命力，又伸手往虚空中一招，抓出了满月弓和十枚毒箭。 拉弓、十枚弩箭同时上弦。 松手。 弓弦震动。 嗖—— 精准特效下，十枚箭矢沿着不同的方向，准确刺入十头被电焦的蛇人体内，强烈的毒素从箭头涌入血肉伤口之中，蔓延全身。 中箭的蛇人身体向下收缩、坍塌、变成了一滩融化的沥青一样的恶臭物质。 而迪安眼前掠过一大片提示—— 熟练度+1 熟练度+1 射击lv4(400→410\/500) …… “毒箭有效。” 迪安一招手收回十枚弩箭，双手令人眼花缭乱地舞动，原地分化出一道道残象，就像同时有三个迪安前后左右地拉弓瞄准，射击剩下的被麻痹烧焦的蛇人靶子。 嗖嗖… 连续不断的弓弦嗡鸣声中，箭矢有如萤火流星般迸射，一具具焦尸化作被洞穿、化作毒水。 两秒之后，射击lv4（410→478\/500）。 大厅中喊杀、追逐统统消散。 迪安环目四顾，这片血肉炼狱般的大厅中再也见不到一头站着的蛇人。 (本章完) 第259章 血祭，榨汁机 满地尸骸和污水中，幸存的二十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屹立在大厅中央，身上牛仔服滴血不沾、冷静得不像人类的年轻男人。 他们都注意到了对方之前教科书一般完美的射箭动作，意识到是他杀光怪物。 “上帝派来的使者？” “梵蒂冈的驱魔人？” 迪安收好弓箭，看向发呆的牧师一家人和戈科兄弟，目光越过他们的肩膀忽然一凝。 蛇人危机刚解除，就有人起了歪心思，那位幸存的德州巡警捡起尸体间一把左轮枪，悄悄瞄准了戈科兄弟后背，毫不留情的扣下扳机、清空弹匣。 砰砰砰！ 子弹轰鸣声撕裂了杀戮后的平静，迪安一步踏出迎向子弹，双手缠绕白金色烈焰，接棒球般连续挥动，划出无数道残影，眨眼又全部合拢归一。 迪安斯朝地面铺开十指，叮叮，六枚弹头从他掌心滑落到血泊之中。 瓦特？徒手接子弹？ 当了三十多年巡警的冈萨雷斯何曾见过这种场景，忍不住脸颊抖了抖。 “法克鱿，垃圾场里的死猎犬，这种时候背后攻击队友！你是傻子吗？”戈科兄弟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感激又敬畏地看了迪安一眼， 冈萨雷斯怒气冲冲地说，“你们杀了厄尔，我要替他报仇！” “够了，各位，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雅各布牧师突然站出来挡在两伙人之间，“我们刚被魔鬼军队袭击，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当务之急是团结合作逃出去。你觉得呢，迪安？” 一瞬间在场所有目光都凝聚到了迪安身上。 “听着，我不管伱们什么人，什么身份，警察或者罪犯，别在我眼皮底下搞事，从前的恩怨出去后再清算。”迪安目光平静地环顾四周，他不介意拯救无辜者，但不会带上捣乱的蠢货。 他伸手一招，冈萨雷斯手中左轮飞到他掌心中，随着他合拢的五指，喷溅火星变形成一团扭曲的废铁，“谁违反规则，我会像捏碎这把枪一样，捏死他！” 废铁丢到冈萨雷斯脚下。 “没错，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雅各布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气氛，“大家先分头找找，有没有出口！” 幸存者们长松了一口气纷纷涌向大厅各处检查立柱、地面，天花板。 不得不说，能从怪物袭击中活到现在的人基本都头脑精明、心智成熟，身体素质过人，面对迪安所展现的非人实力，根本没谁跳出来质疑，断送性命。 连冈萨雷斯也暂时放下仇恨，检查起酒吧入口大门，却发现厚重的石门不见一丝缝隙，像是焊死在墙壁上。 戈科兄弟走到舞台后边的对准之前暗夜女王出现的那堵墙一阵砰砰的枪击。 而迪安尝试着用念力推动四面的墙壁、二楼的舞台，但无一例外，这些地方就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加固过，完全推不动。 一刻钟后，所有人脸色黯然地聚拢在大厅中央。 “没用的，无路可出。”一个身材健美、三十来岁的金发女士叹息，“我们查看了后台，没有窗户，没有通道，也没有去厨房的路。” 雅各布牧师点头，“这地方封得比鼓还严实。” “我们被关在这里了，和那群不知道是什么的鬼东西。”凯蒂紧张地看向迪安，“它们究竟想对我们做什么？” “我还在考虑。”迪安揉着太阳穴思考。 “那这些怪物是啥玩意儿？”塞斯看向瑞奇，“你有没有预见过他们，或者说刚才你舔过脚的那位女神有没有提醒你？” 瑞奇面对众人怪异的目光摇头，“我知道今晚会有大事发生，但我不知道会出现这些墨西哥的吸血鬼？” “吸血鬼可吃不下我的十字架。”牧师心疼地摸了摸空荡荡的胸前，“何况它们长着蛇一样的尖牙和鳞片。” “或许是玛雅人或者阿兹特克人有关的存在，”冈萨雷斯沉声道，“这群古代印第安人的文献中经常出现蛇的形象。” 他的墨西哥脸让这个说法比较可信，使得众人不由点头。 “你基本说对了，跟蛇有关。”这时一名红发的瘦高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裤裆上的左轮枪煞是醒目，“真是热情的目光啊，好吧，我做个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艾登·坦纳，来自阿拉莫州立大学，考古学系的教授。” “你，教授？”迪安扫了一眼他黑皮衣、牛仔裤，裤裆藏轮的打扮，“衣服很有个性。” “很酷炫吧，这只是我的伪装，”艾登哈哈一笑，又一本正经地说，“我一直以来研究的主要课题就是玛雅人和阿兹特克人的一段特殊历史，而我调查了十几年，费尽千辛万苦才发现这座建立在神庙遗迹上的如浪酒吧。目前由信奉幻象蛇的异教，血祭帮统治。” 血祭帮？ 一群人面面相觑。 而迪安点头，他早从特蕾莎口中了解过血祭帮的相关信息，与教授的说法吻合，他直指核心地问，“今晚的杀戮是出于什么目的？” 艾登抬高嗓音，看向众人解释，“书中记载，血祭帮规律性地用人类的鲜血和死亡作为祭品，向幻象蛇献祭，完成仪式。由此推断，今天晚上的这场杀戮，是血祭帮精心筹划的血祭仪式，我们这群倒霉鬼不知不觉间成了祭品。而且它们每个月都要举办一次俱乐部之夜，意味着每个月血祭一次。” 一个衬衣男浑身一哆嗦，“墨西哥这么危险吗，我第一次来就被怪物当成祭品？这次要是能逃出去这辈子再也不踏进这片见鬼的土地！” “别打岔，所以刚才杀人的怪物都是血祭帮信徒？”迪安看向系统，听完艾登教授的分析，“杀出个黎明”进度由之前清场后的百分之十五暴涨到了百分之二十。 艾登点头，“没错，根据我的研究，他们最初只是人类，后来通过向幻象蛇进行血祭获得了超凡的力量和智慧，拥有变身为怪物的力量。” “血祭，人类变成怪物，太荒唐！”塞斯忍不住摇头，一群旁听者陷入无法言说的恐惧。 好几个信徒跟着雅各布牧师一起祈祷起来。 “亲眼所见，还用得着质疑？接受现实吧。”迪安劝了一句，又转向艾登教授，“神庙遗址又是什么？” “我们正身处于一座幻象蛇的神庙之中，确切地说，这座酒吧就是神庙的顶部，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都埋在地里。” 艾登从墙上拉下一块海报，露出墙壁上一片古朴冰冷的瞳孔状的花纹，众人不由缩了缩脖子，就仿佛这些花纹是活着的，某个存在正通过它们观察人体血流充沛的动脉血管。 “瞧啊，这墙上全是幻象蛇的雕文符号，规模如此之大，我要是能把它们弄明白，没准能拿到考古学界的诺贝尔奖。” 迪安若有所思，“你口中反复提到的幻象蛇跟羽蛇神有关系？” 艾登耐心解释，“有人认为祂是羽蛇神的黑暗面，也有人把祂当成羽蛇神本身来崇拜。而血祭帮就是黑暗面的一群狂信徒，嗜血的怪物。” 艾登说着给了旁边的斯科特一个眼神，后者帮忙把地上一具保存得比较完好的怪物尸体抬到了桌子上，开始科普， “很大一部分关于吸血鬼的事迹，都是来源于最初用坚船利炮轰开墨西哥的西班牙传教士对这些怪物的错误印象，他们说对了一大半，但是这些生物，比起蝙蝠更像是蛇，看这个！” 艾登非常自然地捏住下巴转动怪物的脖子让它露出侧脸和绵延到脖子上的几条畸形凸出的血管，“这是毒腺，再看这个。” 这位教授又大胆地用手指掰开了怪物的嘴巴，露出上牙龈处两枚弯曲的獠牙，“看到尖牙了？是蛇类的圆锥形。” “教授，你不怕被牙齿咬到吗？”斯科特惊讶又佩服地望着教授， 艾登哈哈一笑，甩了甩额头前一撮碎发，“古老的东方有句话，人要技艺高超胆子自然大，说的就是我，继续看。” 他轻轻一掰，把尖牙掰弯了下去，又绘声绘色地用手做了个扑咬的动作，“它们把这些尖牙藏在牙龈里，像蛇一样用下颌骨咬住猎物，注入毒液、吸血两不误。综上所述，血祭帮的怪物与其说是吸血鬼，不如说是吸血蛇妖。” 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二十五，迪安不得不承认这裤裆装左轮的教授有两把刷子，如果对方不是生命强度正常，迪安肯定会把他当成血祭帮内部成员。 “真是太疯狂了！” 众人的表情变得很精彩。 吸血蛇妖，多么荒唐又可怕的造物啊。 但是却实实在在出现在眼前！ “说正题！所以刚才舞台上跳舞的暗夜女王桑坦尼卡也是吸血蛇妖？”瑞奇脸色难看地问，他无法接受自己痴迷已久的女神真身是条吸血丑蛇？ 在场众人闻言也想象了一番女神完美无缺的脸蛋变成丑陋的蛇妖脸，有种吃了苍蝇的恶心感。 艾登思考了一下，点头，“但也有一些不同。我看过一份传说，很多年前，幻象蛇觊觎桑坦尼卡的美貌，就派人把她丢入蛇窟，受万蛇噬体之痛转化成一个半人半神的蛇妖，当成情人囚禁在这座神庙之中。” 迪安也听特蕾莎聊起过这传说，于是追问， “那么桑坦尼卡与袭击我们的血祭帮是一伙儿的吗，或者说她就是血祭帮的首领？” 但他自己心头却否定，桑坦尼卡的那番表态，似乎说明她身不由己。 “桑坦尼卡远比血祭帮的普通蛇妖强大，但她之前没有动手杀人，而是选择直接离开。由此可见，她和血祭帮，以及这座神庙的关系很复杂，不是简单的同伙关系。”艾登说，“如果我们能再次见到桑坦尼卡，跟她好好聊聊，一定能彻底弄清楚眼前的疑惑。” “等等，这玩意儿在动！”凯蒂忽然指着桌子上的蛇妖，那张獠牙大嘴开合了两下，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响，似乎要从昏迷中醒来。 众人被吓了一跳，本能后退。 迪安上前一把将蛇妖翻了个身，手中飞斧对准后脖子上一块黑色的软鳞落下。 白光一闪。 一股的血泉飙溅而出！ 蛇妖绷直四肢激烈地颤抖了一下，紧接浑身瘫软如烂泥一般，失去了生息。 熟练度+2，格斗lv4(230→232\/500）。 “原来如此，蛇妖和蛇存在相似的要害，看准这儿下手。”迪安面朝众人指着蛇妖后脖子上的伤口，高声道，“脖子后面开始变粗的地方，蛇的七寸，心脏所在，一击致命！” 总算知道一个彻底杀死蛇妖的方法，众人不由神色一振。 实际上迪安还没说完，蛇是冷血动物，也天然畏惧寒冷和低温，蛇妖自然也不例外，所以迪安可以用念力结冰来对付它们，大概率能产生奇效！ 他自制的毒箭也能溶解蛇妖。 “关于吸血蛇妖的讨论暂时到此为止。动起来，拿好武器，三个人一组，找找看有没有别的漏掉的蛇妖，统统杀掉，免得突然诈尸。” 迪安不容置疑地下命令，众人捡起地上的刀具、削尖的桌腿儿、枪武装自己，翻找昏迷带气的蛇妖。 塞斯将一头昏迷的母蛇妖架到桌子上，瑞奇对准她后脖子一下瞬间击杀。 凯蒂姐弟在雅各布协助下，紧张兮兮地高举木桩。 “法克鱿，去死吧，怪物！” 几名承受巨大压力快崩溃的男人，发泄似地冲着蛇妖的尸体一阵乱戳，戳得血肉横飞，惹得众人纷纷效仿！ 而迪安飞快地翻转蛇妖，拉弓引箭射穿七寸收割熟练度，迅速而隐蔽地取出它们侧脸和脖子上的装满无色毒液的毒腺，以及两枚獠牙，收进了幻想空间，准备找个时间锻造新的武器。 两分钟之后，场地中的十几头半死不活的蛇妖被众人杀了个精光，其中绝大部分死在迪安手下，他顺利收集了十五份毒腺、三十枚獠牙，射击也来到lv4(488\/500)。 再杀一小队蛇妖，迪安的射击就能提升到5级，大概率获取更强大的特性！ “等等，各位，我认得这个飞车党，刚才就坐在我身边，他本来不是蛇妖！”冈萨雷斯用桌腿将一名穿着黑色皮革马甲的蛇妖转了个面，指着这张糙脸，“蛇妖咬烂了他的喉咙。” “所以他是被咬伤之后变成了蛇妖，是獠牙中的毒液转化了他。”迪安沉吟着或许蛇妖的毒液有更巧妙的用途，但他目光扫过众人严厉警告，“无论如何别被这玩意儿咬到，除非你们想变成怪物。” 一群人受惊般远离了地上的尸体，拉了拉衣领和袖子遮住皮肤。 “好吧，这么看除了血祭，撕咬也可以转化蛇妖。”艾登分析了一句，看着地面说，“但我回忆了一下，只有极少数死者被转化了，绝大多数、两百多具尸体都被蛇妖丢进了地下的缝隙里，似乎有别的用途。” 凯蒂一脸天真地问，“尸体去了地下什么地方？” 在场众人也面露疑惑之色。 迪安蹲下身，敲了敲地板，听声音是中空，于是他顺着地面转圈，很快凭借超人的听力捕捉到了机器运转的轻微“轱辘声”，他跟着声音在舞台左边的找到了一条细长裂缝。 迪安的手掌按了上去，念力积蓄在掌心，压缩、凝聚，就像一发透明的炮弹，释放。 砰！ 一声巨震，地面颤抖，天花板抖落下一大片灰尘。 狭窄的缝隙两边的面积约一平米的地板被念力彻底轰开，露出下方一片全新的区域。 迪安探首望去，只见两个长度厚度超过五米的圆柱形齿轮嵌合在底下三米的位置，相对转动着，中央只有一条的狭窄的沟，反射着粘稠到极点的红光。 那是血液的颜色。 两个巨型齿轮上点缀着被碾碎的肉、骨头、以及衣服、鞋子留下的破烂布条。 从下往上喷涌着熏人欲吐的血腥和腐臭。 迪安可以想象到，尸体被丢下去的一瞬间，就会被两枚巨型齿轮五马分尸、绞成碎片和肉泥。 而系统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三十。 “哇呜…”艾登教授双目放光地看着血红的磨盘，“这简直是一个巨大的人类榨汁机。各位，现在我们知道了，这群血祭帮的吸血蛇妖员是要把我们做成馅饼和果汁，一部分用来充饥，另一部分可能是用来血祭，完成仪式。” 人类榨汁机？ 这个可怕的字眼让众人神情一震，有种世界观破碎的恐惧感。 在这个星球上，人类固有的认知之中，他们一直是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存在，但现在，他们被其他异类视为彻彻底底的食物，甚至设计出了一套用来处理食物的恐怖机器！ “什么魔鬼的才会创造出这个东西？”几个幸存者看了一眼，就脸色发白地退开，仿佛陷入无尽噩梦， “应该是古代的玛雅人，最高明的工程师的杰作，”艾登惊叹道，“我都没发现通电的电路，这个榨汁机似乎有其他的能量源。” “别特么榨汁机了！贴墙的位置有落脚的地方，我准备下去找找出路。”迪安看向众人，“有人要跟我一起吗，或者留在上边等消息？说实话，我认为血祭还没结束，蛇妖还会发起攻击，留在大厅不一定安全。” “带上我。”德州巡警冈萨雷斯第一个站了出来，看向下方的齿轮，眼中闪烁愤怒的火光，“我特么要把这群吃人的恶魔全部挂上绞刑架！” “魔术师，我们是同伴，自然要一起出发。”戈科兄弟走到迪安身后，又警告地看向对面的巡警。 “我们也去！”雅各布一家三口出列，老牧师满脸庄重，“这次的怪物袭击是上帝对我的审判，我不能半途而废，我必须走到最后！” 艾登一甩裆部左轮枪，向迪安鞠了一躬，“我的调查才刚开头，请允许我跟随您。” 随后，身材健美的金发女、四个男人选择同行。 但剩下的十一个人坚持认为蛇妖已经被杀了个精光，留下来比进入地下靠近那可怕的齿轮更安全。 迪安也不强求，于是二十多人分成了两支队伍。 迪安轻盈地跳下三米落到齿轮旁边刚能容下一只脚的平台上，念力一定。 中央旋转的榨汁机顿时被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定住，停止旋转。 “跳吧…我接住你们！” 迪安朝着上方打了个招呼，随即朝着逐一落下的身影发动念力，轻柔地缓冲他们落地的压力。 他抱住了凯蒂放到了一边， 小姑娘笑着说，“谢谢。” 迪安点头，“你比我预想的重一点。” 很快十二个队友全部平安落到了骇人的齿轮边缘，看向中央重新开始转动的榨汁机，大气也不敢喘。 “小心脚滑，掉下去了我可救不了你们。”迪安一勾手，领头朝着前方缓缓移动，而“影”飞行在更前边的一百米探路。 “这地势好像在逐渐向下？”雅各布看向前方的黑暗，其形态结构有如下水道，只是中央沟渠流淌的不是普通的污水。 “没错，我们在进入真正的幻象蛇神庙。”艾登跟在迪安身后，嗅着空气中令人胆寒的血腥说，“我们也在深入地狱。” (本章完) 第260章 迦南，射击lv5 迪安带头风平浪静地走了约莫五分钟，前边探路的影终于发现了侧墙上的一个入口。 “拿好了，这些武器给你们防身，”迪安取出九枚毒箭分发给了艾登教授，再由教授递给身后众人，“用它戳刺，不需要攻击七寸也能重创蛇妖，但别伤到自己。对了，手电筒也拿上。” 艾登教授打量着手中艺术品一样精致的箭矢眼皮跳了一下，完全看不出对方从哪儿取出的武器设备，忍不住问，“恕我冒昧地问一句，难道你是隐遁于世的猎魔人组织成员？我从没见过谁拥有你这样的能力。” 迪安目光扫过众人，意味深长地说，“我不认识什么猎魔人组织，但讨厌无故吃人的怪物，见到了就会尽量消灭，也算是另类的猎魔人。我的信条中并没有必须救助陌生人的义务，对我而言，邪恶的人类和怪物无异，但伱们都不是什么恶毒的罪犯吧？” 众人连忙摇头。 迪安转身抬脚钻进了侧墙的甬道，躲开了头顶垂下的蛛网。 这里不像之前的下水道一样中间有条沟壑，而是仅能容纳两人并排站立的甬道，天花板离地不到三米，墙壁和墙角爬满菌类、蕨类。 光线很暗。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类似于青草的奇怪腥味，和腐败肉类的恶臭… 迪安伸手在半空感知了一下，没有明显的风、气流流动，周围几乎封闭。 艾登从他身后走了上来，双眼放光地摩挲侧墙，“光滑磨砂的墙壁，这是玛雅人早期的建筑风格，伙计们，我们正式进入了神庙内部。” “现在处于什么地带？”牧师走近问， “最外围。”艾登手指顺着墙壁画出一圈圈螺旋的曲线。“我们必须一直往里钻，走到神庙的最深处，那里必然隐藏着惊世骇俗的秘密和我们逃生的希望。” “神庙有没有机关陷阱？”迪安的目光上下打量，上帝视角受到的压制更强，隧道又蜿蜒曲折，他只能凭借肉眼能看见的极其有限的区域。 “说不定，”艾登建议，“所以大家千万注意脚下，要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按钮也别乱碰，一不小心引发机关，所有人都要陪葬。” “你这么说，我好害怕。”队伍末尾的肌肉男犹豫地说，“现在能不能原路返回大厅？” “你确定自己能通过榨汁机？”迪安劝了一句就不再搭理他，照着电筒，凭着强力的直觉选择了左手的方向前行，影落在队伍最后守护。 顺着缓缓向下倾斜的隧道，只有一群人的心跳、呼吸和轻微的脚步声，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一张张脸颊紧张到发僵。 迪安却发现了大量刻在墙壁上的千奇百怪的符号，看起来像是天上的行星和星座？ “艾登，这符号什么意思？” 教授瞥了一眼七颗星交织的图像，“这应该是金牛座的昴星团。” “幻象蛇的神庙里，为啥会画什么星团？”跟在后边的瑞奇抬抬眼镜框问， 艾登小声解释道，“血祭帮成员很多都源于古代印第安人，而他们智慧非凡，久远的年代，他们在夏季通过对昴星团的观测，来确定第二年的收成。如果昴星团看起来大而亮，第二年会是个丰收的年份。如果昴星团是小而模糊，那就要提前做好准备了，丰收的可能性不大。” “他们不止观察昴星团，还参考水星、金星、土星各种行星，各种星座，以及太阳、月亮的活动，来确定来年的气候、收成，甚至依据这些星辰运行的规律发明了他们的玛雅历法、太阳历、金星历…” 这有点像天朝古代的“夜观星象”。 迪安眼中流转奇异的光芒，不由感觉这墨西哥的古印第安人跟华夏存在某种渊源。 不止是观星，神庙里的古印第安人崇尚血祭，而华夏殷商的血祭丝毫不逊色。 而艾登这么一介绍，众人被转移了注意力，心头盘踞的紧张稍微缓解。 凯蒂又好奇道，“但那时候古印第安人还没有高科技设备，各种天文望远镜，又怎么观察星辰，仅凭肉眼吗？” “他们创造了天文台、金字塔观察天文现象，但并不能看清所有，所以我一直持有另一种看法。”艾登语气变得很微妙，眼神闪烁兴奋的光，“有些天文规律并非是古印第安人自己观察的，而是神明传输给他们的。” 艾登指着墙壁上的一系列壁画说， “血祭帮通过血祭召唤幻象蛇，幻象蛇降临之时向他们传输更高水平的意识，比如这座神庙墙壁上绘制的星象、星系的活动，甚至是外星人的信息，都是幻象蛇赐给信徒的知识，而信徒又把这些知识刻在了神庙里作为纪念。” 迪安发现“杀出个黎明”的进度居然跳到了百分之三十五。 所以幻象蛇还会在神庙里给信徒神启星空的智慧？ 斯科特提出反对意见，“这不矛盾吗，如果幻象蛇如此聪明，无所不知，那么为什么在现代社会却没落得几乎消亡？” 不等艾登回答，迪安冷静分析，“或许是祂低估了人类的发展速度，人类虽然寿命短暂，但一代一代不停把自己毕生积累的知识传承下去，量变产生质变，逐渐抵达了一个神明也无法企及的地步，脱离了祂的掌控。” 艾登重重点头，“有这方面的原因，人类一直在进步，尤其是近些年科学技术发展越发迅速。幻象蛇和绝大部分神明，过去辉煌强大，却一直被困在过去的年代，学不会与时俱进，渐渐被淘汰掉了，如今只能残存于阴影中。” 雅各布突然开口，“咳咳，诸位，我建议别在幻象蛇的神庙里贬低祂。” …… 这句话后众人陷入沉默，跟着迪安继续在迷宫一样错综复杂的隧道里穿梭，迪安凭借强大的直觉，果断地挑选一条条岔路。 不得不说，掌握预兆专长之后，他渐渐拥有了牛头人的特质——永远不会在迷宫里迷路，直觉会帮他选出正确的方向。 走了一会儿，他又发现了另一种奇特的符号，看起来就像是数十条蛇纠缠在一起组成的圆球，“这是什么符号？” 艾登看过去，眼神变得凝重起来，“迦南，意思是蛇，但也有看守的意思，” 凯蒂吞了口唾沫，“它们看守什么东西？” “傻女孩儿，就是这里啊，”艾登转身露出白牙，冲众人阴恻恻一笑，“古代的蛇妖看守着这座神庙，这片地狱，阻止我们这样的异教徒踏足，阻止我们通过幻象蛇的迷宫考验。” 这里有蛇妖？ 一群人脸色发白如坠冰窟。 这种狭窄的隧道如果有怪物从前后包抄而来，都没地方躲。 “艾登教授，再故意吓唬人，影响士气，我直接毙了你。”戈科兄弟冲掌心吐了口唾沫，朝教授挥了挥手中的毒箭， “我先干掉你们两个杀人犯！”德州巡警同样把毒箭的箭头对准两兄弟， 迪安瞥了三人一眼，三人瞬间偃旗息鼓，“如果出现蛇妖，我会尽量地对付，但你们得听从安排。” “其实我不害怕的，就算被蛇妖追到也就是一个死，”凯蒂看着迪安紧张又坚定地说，“如果我死了，我就会到天堂和妈妈在一起，她会站在耶稣旁边，等着我。” 斯科特搂住姐姐的肩膀，点头， 老雅各布听到这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不忍。 …… “啊啊啊！” 突然间，一阵刺耳的嘶吼声从队伍的左侧传来，尖刀一样插入耳朵，把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老天，那是什么声音？” “有东西来了！蛇妖来了！” “快逃！” “忘了我怎么说的？站住别动。”迪安一招手，一股轻柔又无法反抗的念力把队伍末尾两个乱糟糟往前挤的男女给定在原地。 其他人畏惧于迪安的威严和实力，老实站在原地，看他走向队伍左边。 下一秒五名嘶嘶怪叫的人型生物冲了过来。 它们穿着几块破烂发腐的布制作的护裆和抹胸，形销骨立，就像是刚从冬眠中苏醒的动物一般。 大片的皮肤都暴露在空气中，太久没见阳光显得病态苍白，却又画满了各种红色和黑色的花纹、野兽图腾。 它们脖子上佩戴着人类牙齿等小骨头编制的项链，长满鳞片和角质的丑陋人脸上也纹出大片抽象的图案，眼睛是漆黑的缝隙状竖瞳，放射着残忍的杀性和阴狠。 咧开的大嘴里弹出两枚蛇牙，鲜红分叉的信子带着惊悚的嘶嘶声吐出又收回。 迪安目光惊奇。 相比于在酒吧里出现的时髦的摇滚乐队和舞女蛇妖，这五头迦南的长相和衣着打扮就像是在地下沉睡了几百上千年的老古董，居住在原始社会的怪物！ 但它们的生命强度超过地面出现的蛇妖，眨眼飞奔到了众人身前，浓烈的腥风带着潮湿发霉的怪味儿扑面而来。 …… 迪安猛然一推手，影往前直飞。 念力构造出一面占据整个通道竖切面的隐形墙。 咚！ 令人牙疼的巨响中，为首的蛇妖狠狠撞上隐形墙，鼻梁顿时番茄一样爆开、眼球凸出，瘦削的身体向后弹出五米，挟裹着一群猛冲的同伴变成了滚地葫芦。 它的四肢、脖子以骇人的角度弯曲、露出骨头茬子，直接被撞断。 但它只是轻轻一扭，断裂弯曲的骨骼立即痊愈，蛇妖们低吼着爬起身，朝迪安扑来，有如盘曲身体从草丛中扑出， 但身在半空，鳞片、毛发上凝结出一层层白霜，热量被无形的念力剥夺，等它们落到迪安面前，已然变成了五具晶莹剔透的冰雕。 砰砰— 迪安掏出m1900，连扣五枪，弹头在精准特效加持下拐了个弯儿，命中了冰雕后脑勺七寸位置。 咔咔。 冰块如暴雨般飞溅，五具冰雕彻底炸成了血肉、皮肤、碎骨喷满整面墙壁。 熟练+1*5，射击lv4(488→493\/500) …… “简直是奇迹，如此轻松就解决了五头迦南，”艾登羡慕又赞叹地看向迪安的背影，“你掌握的力量似乎比幻象蛇赐给血祭帮的更强大。” “所以我们安全了？”队伍有人小心翼翼地问。 迪安没回答。 嘶嘶—— 隧道两边响起一阵阵激烈的脚步声和喘息声，比之前猛烈得多，整条隧道地震般上下震动，隧道尽头黑压压一片的蛇妖往中央席卷。 “天啊，都是怪物！” “死定了！” “迪安，怎么办，我们怎么帮忙？” “别动，看着就好。” 迪安心念一动。 影瞬移般迎向隧道左边的蛇妖，双手甩出一道粗壮闪电，犹如一把巨型银色鱼叉，穿过半空，划开地板，从前往后穿透一排蛇妖，让它们沐浴着电光跳起舞。 念力又幻化成无形巨掌，抓住被电僵几头蛇妖，揉成一团，炮弹般投出！ 咔嚓咔嚓，巨大的冲击下蛇妖群好似多米诺骨牌一般依次向后跌倒！ 沸腾的左侧隧道瞬间为之一清。 而迪安拉开弓箭，走向右边的隧道，瞄准最前方面目狰狞的蛇妖。 嗖嗖—— 弓弦嗡鸣。 一枚毒箭穿透蛇妖的胸膛和腹部，但这一次，足以令普通蛇妖溶解的毒素却没能杀死名为迦南的古代蛇妖，它仅仅脚步一顿，拔掉箭矢，更加愤怒凶狠地冲来。 “毒液对迦南无效了？”迪安伸手一招，右手从幻想空间中抓出暗金长矛，握紧，侧身，前脚膝盖微弯，小臂上肌肉有如泥鳅般隆起瞬间整条胀大了一倍，比常人的大腿还粗，挤爆了牛仔外套的衣袖。 狂烈的生命能量灌入，同时肉体之力潮水般一层层交叠汇聚右手。 长矛掷出。 咻—— 令人肝胆破裂的音爆响起！ 刺骨的狂风刮过整条隧道，众人心头一颤，眯起了眼睛，视线中暗金光芒一闪。 右边最近的留着长辫的迦南尖叫了一声，强烈的兽性本能让它双手交错做盾牌形挡在身前，紧接着一股巨力刺了进来。 刷—— 暗金长矛势如破竹地扎进迦南的双臂和前胸肋骨，从背穿出，那远未耗尽的动能又继续往后带着噗噗的细微声响，连续贯穿了四头迦南。 串烤肉般把他们串在血泊之中，浑身痉挛地失去了战斗力。 但这可怕的一幕根本没能吓到之后的迦南大军，反而进一步激发了它们的凶性，它们流淌着唾沫，喷着粗气，踩着重伤同伴的身躯继续扑来。 迪安取出的长刀胚胎在掌心转了一圈，高举过头顶，抛洒出一片雪亮的弧光，燃起白金的烈焰。 他飞身一跃，以惊人的速度迎向迦南挥舞的利爪，长刀雷霆万钧地往下一劈！ 破空声，火花四溅。 刀与爪相撞，发出金铁交击的刺耳摩擦声。 阿尔法狼獠牙打造的武器何其锋锐，加上生命能量和迪安本身的力量，威力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血光一闪！ 迦南的爪子一分为二，身体斜向对准刀锋的位置破开了一条血线。 长刀一划而过。 哗啦啦—— 迪安从劈成两半的残尸中穿过，沸腾的生命能量将溅到身上的血肉、内脏碎片点燃。 攻势如潮连续不断。 落到左腹处的长刀顺势往前一戳，第二头迦南被刺穿腹部，有如被骑士长枪贯穿般顶到天花板，又落下。 砰！ 獠牙半张的狰狞蛇脸正好迎向了迪安的右拳，生命能量灌入颅骨，有如引爆了一个炸弹瞬间将脑袋爆成一团肉糜。 踩着满地鲜血的迪安豁然转身，抖腕，踩住无头的残尸，顺着惯性拔出血肉中的长刀，矮身躲过第三头扑咬他脖子的迦南，转到它的背后，双手紧握的长刀对准其后脖子处，迅疾绝伦一扬—— 鲜血泼洒。 头颅被一刀斩飞十米远，滚过队伍中众人脚下，两枚獠牙还在机械地啃咬下嘴唇。 一个呼吸，三头迦南惨死。 “咕噜…”人群响起了清晰的吞咽口水声，他们瞪大眼睛看向右边，就能看到一道举着长刀的鬼魅人影在隧道之中冲锋，就像是一架战场绞肉机，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移动、闪躲、攻击，刀光闪烁间，残肢、头颅、内脏、鲜血四处抛飞。 撞上人影的迦南，甚至发不出一声惨叫就被利刃分尸，将右边的隧道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而左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空气里噼啪地闪烁一阵阵惨白的电流、掠过赤红的火焰，爆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惊肉跳的砰砰撞击声，气温时冷时热。 好似有一头隐形的魔鬼在肆意玩弄着凶恶的迦南，把它们忽上忽下地抛飞，浑身骨头捏碎，又烧焦、电糊，最后冻成一具具美丽的冰雕。 “我，我怎么感觉，这位比迦南还要恐怖？”金发的肌肉女小声嘀咕了一句，“他不会是披着人皮的什么传说怪物吧？” “你没看错。”艾登自信地说，“他比怪物更可怕。” “什么怪物？这分明是上帝的使者！”雅各布一脸虔诚地说，“只要我们紧跟使者的脚步，就能度过审判，安全抵达终点。” …… 五分钟后。 一切的动静消失。 尸山血海中，迪安意犹未尽地一甩手，生命能量涤净长刀之上的斑驳血痕和碎肉骨头，让刀刃重新变得光滑，随后收入空间。 他看向系统，近身宰杀了30头迦南，格斗lv4(232→292\/500)。 他心有所感，近战能力每相差一级，差距几乎无法弥补，力量、速度、自愈达到3级的迦南在拥有神兵利器的4级的自己面前脆肉得就像是纸糊的。 …… 他穿过人群，走到左边一座座被冻僵的冰雕之间。 继续用射击收割影提前准备的冰雕，很快身体里涌起一种肿胀欲裂的感觉，眼前跳出鲜红的提示—— 射击lv4(493→500\/500) 是否提升等级。 提升。 射击lv4→lv5(0\/700)：在精准之外，诞生第二重特性——感知压制：开启该特性，你使用枪械、弓箭、火箭筒、飞镖、标枪等远程武器进行射击时，每一次命中目标，都将对目标造成额外的损伤。如果目标拥有感知属性，那么感知属性将受到不断的削弱，具体效果与双方的感知相关。 该特性具备领域级效果，除非目标拥有超出领域级的特殊抗性，否则无法豁免。 你获得1点感知，0.5灵敏。 灵敏：18.5→19 感知：17.5→18.5 …… 迪安闭上了眼睛。 灵敏提升，浑身皮肤底下酥酥麻麻无比惬意，好似泡着温泉，享受着亿万微型机器人细心地优化按摩改造。 神经韧带筋腱加固变韧，身体平衡性更加出色。 他随意挥出一拳，毫无声响，空气对身体的阻力似乎变小了一点。 另外，一点感知的提升，化作溪流般的力量蔓延，滋润他的感知器官。 鼻子间的血腥气更加浓厚，视觉听觉也更加敏锐。 无法言说的第六感也得到增强，预兆转长震动了一下，传回一段信息——莱娜就在这座神庙迷宫中，而神庙心脏位置潜藏着巨大的危险。 果然，莱娜就在里边！等着我们！ 迪安神色一振和影交换了一个眼神，又看向射击lv5的新增说明， “领域级别的特性，看说明比较适合对付强大的个体，尤其是感知偏弱的。” “普通异类经不起我两下，压根用不上，神庙心脏的怪物正好给我磨砺新特性。” 接着他继续射杀掉剩下的冰雕，不出所料，升级难度进一步提升，之前射杀1头蛇妖能提供1点熟练度，现在两到三头才能提升1点。 …… “继续出发吗？”雅各布尊敬地打断了他的沉思，迪安转身，就见一群队友敬畏地看着他，就像仰望天神。 “魔术师啊，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狂战士，你杀得太快了，”塞斯见气氛不对，嘴硬地玩笑道，“都没能给我留一头过过瘾！” 迪安从身后接过影收集齐全的迦南的毒腺和獠牙，走过去拍拍塞斯的肩膀，“那我下次给你们兄弟留一头母蛇妖，走吧，诸位，继续前进！” (本章完) 第261章 门 迪安消灭这一批迦南之后，接下来的半小时再没遇到袭击。 前行的路向下坡度越发明显，气温也从最初的十来度，降到了五、六度，队伍里人都被冻得哆嗦个不停、鼻涕横流。 迪安见状只好用念力将周围的热量转移过来，烘烤他们的身体，才让人群好受了一些。 再往后，单调的隧道出现了一丝变化，两侧光滑磨砂岩壁逐渐被一块块青砖取代，低矮的天花板好像在无限拔高，升入了不可见的黑暗中。 而前边隧道尽头则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石室。 “等在这儿，关掉手电，我过去看看。” 迪安压低声音提醒一句，众人听话地熄灭灯光，四周变得漆黑一片。 随后迪安腾空离地半米，猫头鹰一样悄悄地往前飞到了石室入口，敏锐的目光往里边一探。 里边是一个面积不过一百平的密室，中央屹立着一张空荡荡的石床，石床表面爬满褐色的干结血迹。 而密室左边墙角躺着一群蛇妖，蜷缩四肢就像羊水中的婴儿，一头的脑袋挨着第二头的尾椎骨，如此循环，总共有二十五头首尾相触地围成一圈，就像一条匍匐在黑暗中的巨大衔尾蛇。 它们随着轻微起伏的胸膛蠕动着，弥漫出一种令人作呕的陈腐气息。 从外表看也和之前遭遇的迦南一模一样，破破烂烂的布条，画满红黑相间的纹身纹面，但更瘦削、几乎皮包骨头，和干尸没有区别。 “这些迦南在冬眠？”迪安思忖道，“因为底下食物不够充足，气温又低，所以通过冬眠来减缓消耗？” 至于稀少的食物是什么，迪安在附近看到腿骨、颅骨、肋骨聚成的一堆堆白色小山，一眼望去有如坟包。 原来不止吸血。 他伸手一召，从幻想空间中取出了一枚毒箭。 幽灵甲裹住身体避免气味泄露，悄然飞向左边一头酣睡的青面獠牙的蛇妖，念力化作一层坚韧的绷带绕住蛇妖的身体，仅仅露出后脑勺软鳞的七寸。 噗呲！ 毒箭一贯而入。 冬眠的蛇妖瞪大了竖瞳，吐出蛇信嘶吼，但念力绷带死死捆住它，碾压的巨力让它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嗓子里的绝望嘶声、喷溅的鲜血也被念力堵在里面。 半秒后，绷紧的身体松弛了下去，瞳孔扩散。 熟练度+2，格斗lv4(292→294\/500)。 整个过程蛇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有同伴下了地狱，还在呼呼大睡。 迪安享受着暗杀的快感露齿一笑，又把目光投左边的蛇妖。 念力包裹。 毒箭戳刺七寸。 接下来，这座死寂的石室之中，一道幽灵般的黑影在半空漫步，不断挥动手中利刃，犹如死神挥舞镰刀。 熟练度+2 熟练度+2… 半分钟后。 吧嗒，迪安的双脚轻盈地落到了地上，优雅地擦拭掉箭矢之上的血迹，低头看向地面。 二十四头蛇妖无声无息地死在睡梦之中，格斗暴涨到了lv4（340\/500） 享受着熟练度飞升的酣畅感，他一招手，“影”迅速而隐蔽地地取出它们脖子上的毒腺，拔掉嘴里的两枚獠牙。 装满一包超自然材料飞到迪安手中，收进幻想空间。 “果然，还是这种大规模聚集的怪物最适合现阶段的我发育和成长。” 迪安看向特意留下的最后一头蛇人，拉弓上弦，用一只破魔箭瞄准它的后背， 同时开启了“感知压制”。 嗖—— 箭矢扎入蛇妖后背爆出一团血花。 剧痛惊得它急躁地起身，拔掉了肉中箭，又面目狰狞地瞪向迪安，但奇怪的是，它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进攻，而是眨巴着缝隙状的竖瞳，耸动鼻子，吐出蛇信感知空气，疑惑盯着迪安看了足足十秒钟，才确定他是敌人， 怪叫着扑来。 迪安利箭般往旁跃到了它侧面，射出第二箭射中后腰。 这一次蛇妖喝醉酒般在原地晃悠了好一会儿，那张长满鳞片的脸上露出一种慌乱的惊恐，瞎子一样伸爪摸索前方的墙壁，完全注意不到站在身边的迪安。 砰！ 迪安发动念力制造了一记音爆，巨大的噪声惊动处于迷茫状态的蛇妖，它疯狂扑过来，却越过迪安的身体，扑到侧墙上，对准空气一阵乱抓。 迪安满脸古怪地看着它的表演，“弱视、加耳聋？” 嗖—— 第三枚箭矢射中蛇妖的肩膀。 它浑身一颤，被剔如脊椎般软倒在地上，原本因为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彻底松弛了下去，表情平和，瞳孔放大，但还有呼吸。 迪安尝试用毒箭戳刺它身体各个部位，在它耳边弄出噪音，鼻子前制造血腥气，往嘴里滴入它最渴望的鲜血。 它没有丝毫反应。 “感知压制应该叫感知剥夺，三箭，三次远程攻击，蛇妖被我彻底剥夺了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乃至第六感…变成了比植物人更加可悲的存在，任我宰杀。” 迪安满意地点头。 思忖着能有这么出众的效果也是因为蛇类的感官原本便不敏锐，感知属性应该比他差上不少。 如果面对感知强大的生物，很难达到同等效果。 但在战斗之中使用也是一项巨大助力，利用远程攻击把敌人弄成半聋、半盲、加上丧失第六感，那么对方基本和站在原地缓慢移动的靶子差不多。 …… 实验完，迪安看向安静的蛇妖，心念一动，“解除压制。” 一股黑光飞出它的身体。 蛇妖瞳孔一缩，恢复知觉，唰一下子坐起身，紧接着被一枚箭矢穿透后脖子的七寸。 熟练度+2，格斗lv4(342\/500). …… “危机解决，进来吧，各位！”迪安朝着石室外吹了个响亮的唿哨，艾登带着一行人鱼贯而入，那双睿智的小眼睛一扫，立马像守财奴看到宝藏一样围向中央的石床摩挲起来，那狂热的模样恨不得一口一口把石床啃掉。 而戈科兄弟脸色难看地看着地上的白骨坟包，冲着蛇妖的尸体吐了好几口唾沫。 雅各布一家三口检查触碰四周的墙壁，地面，结果全封闭，似乎没有出路。 凯蒂说，“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进入了一条死路？” “没走错，迪安的直觉很准，这是通向神庙深处的‘门户’。”艾登看向众人解释，“我们现在该找出开门的钥匙。” “来看看这儿。”迪安拂去正前方墙上厚厚的灰尘，手电筒照了过去，顿时照亮了墙上这样一副场景：一个袒露全身的人躺在中央的石床上，身边獠牙外露的蛇妖高举一把刻画着瞳孔状花纹的匕首，对准腹部落下。 壁画后边镌刻着一枚枚蝌蚪一样扭曲的字符。 “符文里介绍这是血祭仪式…”艾登辨认着壁画说，“如果要通过门户，继续深入神庙，就得向这座石床血祭…” 迪安意识到不对劲，“血祭？” “就是字面意思，”艾登语气微妙，“躺在上面，用利刃刺破身体，任由鲜血浸润这座石床。在幻象蛇的系统中，鲜血能打开隐秘之门，所以各位，我们中有没有人自愿站出来充当祭品？” 艾登笑向众人，但被他扫到的人脸上都露出极端荒谬之色，紧接着摇头。 成为祭品被宰杀，但凡头脑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同意。 “没有别的方法？”凯蒂咬着牙问，甜美的脸蛋上满是纠结， 艾登摇头，“目前别无他法。” “没人应该牺牲。”穿着衬衫的肌肉男大声道，“忘掉这该死的血祭，大家一起原路返回，我觉得地面上酒吧入口已经解封。” “你们刚才没感受到奇怪的震动？那是神庙入口关闭的征兆。”艾登郑重地说，“神庙之旅都是单程票，一旦进入这里面，要么抵达迷宫终点、神庙的心脏，要么死在迦南的嘴里…” 众人攥紧拳头，垂下目光不说话。 “血祭一定要死人？”迪安看向身后的蛇妖尸体，“能不能由我们十二个人来平摊血量满足血祭要求，或者使用死去蛇妖的血液？” 艾登盯着壁画看了好半晌，摇头，“字符的描述血液是灵魂和生命力的载体，越是单一、纯粹越可能填满石床的饥渴，开启后续的道路。所以需要单个人类，自愿成为祭品，提供接近一个成年人的血量。” 这句话后，密室之中忽然陷入一阵难熬的沉默，人们都垂下头别过了脸。 而迪安忽然目光锐利地扫视，看得众人头皮发麻，拼命避开他的目光， 塞斯赶忙问，“伙计，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你不至于强行要求我们做出牺牲吧？” 迪安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 “还犹豫什么？戈科兄弟就是最好的祭品！”冈萨雷斯看向人群寻求认同，“他们杀人抢劫，按照德克萨斯的法律应该被判处死刑。与其进了监狱再死，不如现在主动成为祭品，发挥余热。” 这个建议一出，五个健身男女的目光转向戈科兄弟。 “你到底哪根筋不对，老跟我们作对！”瑞奇眼中射出刀子一样锋利的光，“当初就该把伱和厄尔一起干掉，免得一直这么恶心人！” 搭档的名字被重新提起，冈萨雷斯眼睛里冒出火光。 “这里是墨西哥，不是美利坚，遵守屁的德克萨斯法律！”塞斯继续讽刺，“你这位高尚的德克萨斯巡警怎么不躺上去自我奉献？我发誓会亲手送你一程！” 迪安在旁边静静观察，心头有种期待，又有一些不忍。 “停下，别吵了，我们是同一阵线，不要内乱！”雅各布张开双手挡住了这两对冤家的视线，苍老的脸颊表情阴晴变幻，“如果实在没人愿意，那我来吧，我当过牧师，我有义务为迷途的羔羊指引方向，我也愿意回归天主的怀抱。” 牧师这一表态人群都惊到了，居然真有这种傻子？ 塞斯赶紧劝说，“雅各布，这种决定没有后悔药的，不是开玩笑，你别一时冲动，” “不准你这么做！”斯科特紧张地一把拉住了老头左手，冲着他的脸大吼，“我们还没到终点你就要离开，丢下我和凯蒂？” “不要离开我们，妈妈已经不在，我们不能再失去你！”女孩儿拉住了父亲的右手，一脸哀求，眼眶发红快要哭出来，“帮帮我，迪安，别让雅各布牺牲！” 迪安揉了揉太阳穴，刚要开口，艾登忽然双手环胸高深莫测地笑了， “好吧，诸位，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或许还有一种办法，用不着死人，只需要受一点伤，变得虚弱一点就成。” “法克鱿！有话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塞斯走过来一把抓住了教授的衣襟，仰望着他瘦长的马脸大喷口水，“再拖延我拔下你裤裆上的左轮爆了你的淡！” 艾登脸色僵硬地夹紧双腿，举手投降， “许多神明和魔鬼有相同爱好，喜欢纯洁的灵魂和鲜血。” “我们中如果有纯洁的人，那么让她献出一小部分鲜血，就能填满石床的饥渴。” “纯洁？”迪安看向艾登， “也就是未经人事。” 刷刷—— 一瞬间，在场十双眼睛都看向了队伍中央年龄最小的凯蒂姐弟。 “我、我去年就不是处男了。”斯科特苦笑着缩了缩脖子，“和班里另一个老是被欺负的小透明试了试，可惜结果不太好，只得到一个糟糕的下午。” 雅各布张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这种婚前尝试的做法违背了他们的信仰。 而凯蒂迎着众人的目光，深呼吸，咬牙，径直迈步走向了石床，躺在上面，脱掉了薄薄的衬衣，露出光滑细腻的胳膊和胀鼓鼓的灰色小背心。 她闭上眼睛张开了怀抱， “来吧，尽管来放我的血，我自愿付出！” “凯蒂，你还年轻，不该承担这种责任。”雅各布和斯科特走过拉住了她的手，想把她拽起来， “这次我说了算！”凯蒂眼中露出叛逆之色。 迪安看向争辩的一家人，又转向艾登，“纯洁的血真的有效？” 教授说，“不确定，但试一试总好过直接牺牲掉一个人？” …… “雅各布，让凯蒂来，如果失血开始危及她的生命，我会立刻为她止血。”迪安劝说了一句，牧师迟疑了良久之后，出于对上帝使者的信任，以及女儿坚定的态度，无奈同意下来。 迪安坐在石床取出锋利的乩板，抓起了凯蒂的手腕， “闭上眼睛，忍着点，有点疼。” “嗯嗯。” 乩板划开一条血口，鲜血顺着纤细洁白的手腕奔流而出，染红了那副斑驳的石床。 血迹就像浸透纸张的墨痕一样，缓缓扩散，石床上好似隆起一条红色的蚯蚓，顺着边缘往下爬到地面，爬向正前方刻着壁画的墙壁。 迪安又握着她另一只胳膊，缓缓往她体内灌输生命能量，稍微补充她损害的营养和气血。 凯蒂闭着眼睛感受中身体中半边冰冷半边温暖，脸颊颤抖地冲一脸愧疚的众人笑了，“没关系地，帮到大家我很高兴！对了，艾登教授，门后边又是什么地方？” “门后面，很抱歉，我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谎话欺骗你们。”艾登端详着石墙上边稀奇古怪的字符和壁画，“这上面写着，幻象蛇的神庙是螺旋而上的阶梯，门后边就是阶梯的最底层，一旦进入，每个人都将体验到极致的痛苦和恐怖，与过去和未来产生连接。在门后，外物、外人无法再保护我们，能够让我们安然通行的只有坚定的意志和宁静的内心。” 坚定意志和内心？ 艾登这话说出口，人们不禁凝眉思索，密室中好似刮过了一阵阴风，女妖乘风而来对着众人的脖子吹气。 “这到底什么意思？” “只有进去了才能明白。” 这时迪安注意到地面上的血线飞一般触碰到了正面的石墙，“门开了，各位！” 轰轰—— 石墙嗡然作响，洒落下一大片灰蒙蒙的尘埃，缓缓向着两侧分开，露出一条黑漆漆的甬道，入口的方形门框周围放射出一缕缕诡异的红光， 它就像一面神秘的镜子，充满质感。 迪安顺着门扉望去，哪怕以他的超卓视力，也只能看到里边一片宇宙虚空般的黑暗，和自己模糊的倒影。 同时，见到这扇门扉后，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五十。 必须进去啊。 迪安转向凯蒂，手指往她手腕伤口一抹，生命能量涌入，伤口立即止血，只剩下一条淡淡的红痕，“辛苦你了，凯蒂，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我很好。”凯蒂摇了摇披肩的秀发，苍白的脸颊浮现微笑，随后在雅各布和斯科特搀扶下，摇晃着起身。 迪安面朝众人朗声道， “好了诸位，老规矩，我带头走在前面，牧师，你们跟在我后边。” 迪安交代完把影召回身体里走到漆黑的门扉前。 一只手探了进去，确认无误之后。 抬脚跨入，眼前一暗，迪安就像是穿过了一层漆黑的水膜，等他恢复视觉，已然处身于另一条简陋隧道。 气温进一步降低到接近零度。 空气里浮泛着无数细小的颗粒。 天花板、地面、侧墙，全由一块块风化的砂岩组成，手轻轻一捏就碎。 前方尽头隐隐站着一道模糊的人影。 而迪安一转头，背后的入口直接消失不见，变成了一堵冷硬的墙壁。 同伴们也下落不明。 (本章完) 第262章 幻象，死亡与选择 迪安朝前走去，视线越来越亮，就仿佛有聚光灯从头顶洒下一束束光，恍然间，天地变色。 他毫无征兆就从古老狭窄的隧道进入了一栋豪华别墅的顶楼，正对着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卫生间站着个圆脸、鹰钩鼻，二十来岁的男人，穿黑色雨衣、哼着小曲儿，指挥家一样富有节奏地摆动手腕，向一个巨大的塑料桶里倾倒无色透明的液体。 而桶里边坐着一个女人，长发披肩、大眼睛，浓眉毛，皮肤苍白得毫无血色。 无色液体落到她身上，滋滋地冒出白烟，女人的皮肤、肌肉一寸寸腐蚀、剥离、翻卷出鲜红皮肉，和渗人的白骨。 她温柔的脸变得千疮百孔、形如恶鬼。 迪安记忆闪回一年半前。 而影自动飞出他身体，注视着这一幕，眼中绚烂的极光凝固，射出愤怒和冰冷杀机！ 雨衣男忽然朝着两人转过脸，得意一笑，“迪安，你喜欢吗？仔细看好了，我的艺术表演刚开始，我会把她做成一具漂亮的骨架标本，送给你装饰卧室。” “救命…救救…”微弱呼救声响了起来，桶中女人朝两人伸出白骨嶙峋的手臂，被腐蚀得只剩一只的漆黑眼眸泛着泪光和哀怨，“我一直等你，最后也没等到，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 “抱歉我来迟了。”影抓住了女人只剩白骨的手臂，温柔地捧住她血淋淋的脸，身躯瞬间被腐蚀得冒出一股股白烟，“但我们已经替伱杀掉了鲍勃·洛，摧毁了他的灵魂，然后在灵薄狱里重逢…” “我们已经送真正的莫娜进入循环之门，开始下一段人生。”迪安和影凝视着眼前的人脸，平静地摇头，“别再用虚假的幻象来侮辱人。” 影甩出一道闪电，别墅中亮起一枚银白的电球，起初是拳头大小，眨眼膨胀到水桶大小，滋滋炸响着碾过卫生间，四周墙面照得纤毫毕现！ 而鲍勃·洛、莫娜，别墅，全部在铺天盖地的电流中化作甭粉，隧道重新变得一片漆黑。 “小小的幻象就想动摇我的意志？”迪安继续全速往前冲。 不久，眼前景色再度变幻，他进入一座绿荫环绕的小镇，道路两边红砖绿瓦的小别墅外，草坪上躺满了一具具尸体。 苍白干瘪好似被吸干体液。 其中一具干尸匍匐在地缓缓爬过来，身后草坪上留下一条血淋淋的痕迹，枯瘦如柴胳膊举在半空，“是你放走吸血鬼莫妮卡，她和孩子袭击了小镇，杀光了镇民，你这个帮凶！” 他怨毒地咆哮，两枚带血的牙印在脖子上反射红光。 砰！ 迪安闪电般挥出一拳，白金火焰涤荡，眼前的男人、身后的干尸、一栋栋小别墅化作飞灰，片片消散。 “莫妮卡是头好吸血鬼，你们这么惨肯定是先得罪了她。” 迪安收回拳头呼了口气，如果神庙底部就只剩这些装神弄鬼的幻象。 那么完全无法动摇他的意志。 …… 另一边。 凯蒂陷入深深的茫然之中。 前一秒还被父亲和弟弟搀扶着，但穿过门扉的一瞬间，她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山洞外边。 洞里面是一个明黄色调的装饰得很温馨的卧室，中央铺着蓝色被毯的床上坐着一位无精打采的中年女人，眼眸之间明显跟凯蒂有几分相似。 凯蒂一瞬间摒住了呼吸，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颊上流露出激动的潮红，结结巴巴地说，“珍妮弗？不，这不真的，妈妈已经死了。” 女人似乎完全没看到她，用一种万念俱灰的语气喃喃自语，“我告诉会众，我在上帝的教化下成了一个贤妻良母，连我的儿女也信以为真，但事实恰恰相反，我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婊子，我一点也不喜欢上帝！” “凯蒂，我的乖女儿。”女人抬头看向山洞边的女孩儿，眼眶发红地说，“没了我，你和他们会过得更好，更快乐。” 说完，女人从床边拿起了一小瓶药片，打开瓶盖直接往嘴里倒， “不，不要自杀！”惊恐的情绪就像火焰一样点燃了凯蒂的心脏，她无法自控地冲进卧室抓住女人的胳膊，紧接着女人突然翻身压住了她，用超出常理的巨力掐住她的下巴，把手中药瓶塞到她嘴里，全部灌入。 凯蒂胃部痉挛般翻江倒海，肠子好似绞成了一团，面容扭曲地跪倒在地，殷桃小嘴里往外冒出白沫，眼前光线闪烁了几下，熄灭。 …… 雅各布·富勒坐在一辆行驶于空旷昏暗乡间小道的福特车后排，夜晚的月光照出周围的孤零零的电线杆和灌木丛。 嘎吱嘎吱的蝉鸣中，他看到前方驾驶座上黄色牛仔外套的熟悉背影，“珍妮弗，我会减少去教堂的次数，好好陪伴你，你的抑郁症一定会好的。” 副驾上的女人语气微弱地说，“我无数次背叛你，为什么还要原谅我，对我这么好？” 雅各布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她的那张朝夕相处的脸，顿时捂住了嘴， 而司机垂下头，沧桑的脸上多了一丝疲倦，“都是我的不对，如果不是我忙着开导其他教友，忽略你的感受，你不会犯错。接下来我打算给你找一个心理医生瞧瞧，我们一起度过难关。” 女人闭着眼睛摇头，似乎都没有力气看男人一眼，“没效果，我找过。” 男人一咬牙，扭头看向女人说，“我知道你厌倦这个教区。我们离开怎么样？我辞掉牧师的工作，搬到一个新的地方去，换个环境，这对你的病情有帮助。” “你认真的？搬到哪儿？” “去墨西哥如何？”男人努力描绘美好的未来，“我们一家人沿着小路爬上阿胡斯科山看日出，在冬天打雪仗？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认识那会儿就是在墨西哥的华雷斯城，你和朋友们打雪仗，不小心把我眼睛砸肿了，然后给我敷了一晚上。” 女人脸上的麻木消失，眼角咧开温情的笑意。 男人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抓起她的手亲了亲，“那是属于我们的时光，对吗？搬到墨西哥我们每天都能重温。接下来我们就这么办，带上凯蒂和斯科特，卖掉房子，打包好行李，然后重新开始！” 女人笑容越来越灿烂，不自禁地点头。 男人多嘴提了一句，“等到了那儿上帝会指引我们新生活的方向。” 又是上帝？ 女人脸上笑容一黯，长长叹了口气， “雅各布，我一直有句话没告诉你。” “什么？” “我这辈子最烦的就是上帝！” “珍妮弗！不要不敬上帝，求你！”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和惶恐， “听我说完，你从没没意识到吗？好多年了，你每天陪它和教友比陪我跟孩子更久，就好像你和它的感情比我们更深，我一直认为是上帝从我们身边夺走了你。” 男人涨红脸反驳，“不，上帝是想教导我们变得更好。” 女人露出一抹凄美的笑容，“我只能不停地背叛上帝，不停做出不知廉耻的事，引起你的注意。我要让你明白，上帝并不能保佑你，它不能让你拥有一个美满和谐的家庭，只有你自己的关心和爱才能。” “住嘴！” “我没说完，斯科特不是你的孩子。” 男人握紧方向盘，“我们收养了他，我一直把他视如己出。” “但我一直瞒着你…”女人说出了一句令雅各布至今仍然肝肠寸断的话，“凯蒂也不是你的女儿，她跟你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男人沉默了，车窗外吹入的夜风冰冷刺骨，吹得他眼角和鼻子发红，嘴唇发抖，不自禁地向后靠紧头枕、嗫嚅， “凯蒂…凯蒂跟我有多年的父女感情，又信仰上帝，这种联系比血缘纽带更加紧密。” “上帝，又是上帝！让上帝见鬼去吧！”女人一把解开了安全带，推开高速行驶汽车的车门，往外钻。 “珍妮弗，不要！”后排的雅各布和司机一起伸手阻拦。 滋滋滋—— 轮胎激烈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福特车失控地在马路上打起了转儿，随后重重撞上了路边的石墩，侧翻下了山坡。 雅各布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身下的座椅跑到了头顶上方，一条喷血的胳膊在车厢里飞舞。 他在剧痛中失去了意识。 …… 火光冲天的房间。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打火机油味儿。 瑞奇拉拽着一个小男孩儿往外逃，而他们眼前的大厅中央地毯、茶几、沙发、电视机全被点燃，火焰就像魔鬼一样舔舐着周遭的一切生命和死物，一个浑身着火的中年男人在地毯上翻滚、哀嚎，眼眶和胡须都喷涌着火焰，“瑞奇、塞斯、救救我，啊——” “别拉我，瑞奇，我们要先救爸爸！快去找灭火器！” “这个酗酒家暴的男人死了正好，我们马上离开！”瑞奇冷冷看着那个饱受折磨的男人，嘴角咧开一抹快意， “不管怎么说他是爸爸啊，必须救他！” “没了他，我们两兄弟相依为命会过的更好！”瑞奇强拉着男孩儿退到室外。 呼啦——眼前天地变幻，灼人的空气冷却了下去。 瑞奇忽然回到了那条阴暗黝黑的隧道，仿佛之前那儿时经历过的火宅现场只是一场噩梦。 “我就知道都是假的，该死的幻象蛇你骗不了我！等等，塞斯，塞斯，你在哪儿？！” 他放眼望去，耸了耸鼻子，忽然脸色大变，远处的角落，一道人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招牌的西装被火焰烧成一片焦黑，冒着青烟和浓烈的烤肉味。 不！ 他发疯地冲了过去！ …… 闪电、火焰、利刃劈砍。 迪安毫不留情地碾碎了拦路的敌人、亲人朋友，幽灵、夜行种、吸血鬼…各种超自然怪物。 尽管早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幻象，但他的意志仍然好似被熔炉熔炼了一遍，排除了影响他的干扰他的杂念，变得越来越纯粹。 他提着一把手斧大步走到了隧道的终点。 微光中，一个女人蹲在地上，一身沾满泥土血污的灰色外套，背影纤细又窈窕，她正发出抽泣似的呜呜声，墨黑浓密的发丝倾斜在双肩，随着她的动作蜷曲起伏，像蛇鳞一样反射光泽。 迪安高举的手斧忽然悬在半空一动不动，影手中滋滋跳跃的电流同样消失在空气里。 这女人的背影给了他们俩一种深入灵魂的熟悉感和亲切感。 她似乎感觉到两人的目光，转过头，露出一张妩媚的脸，岁月在眼角和鼻梁两边留下了一丝皱纹，增添了成熟女人的风韵。 而她的眼眶，黑色的眼睛因为久别重逢而浸满泪水，脸上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 “迪安…我的孩子…你长大了…” “莱娜，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影呢喃着朝她张开怀抱，女人紧紧回抱了他，然后悄然张开嘴，露出两枚滴着浓稠鲜血的圆锥形獠牙，对准肩膀咬下！ 扑哧！ 一把手斧劈入女人的正脸，锋锐斩开了皮肤和骨头，深入大脑，飞溅的血肉染红了攻击的迪安的双手。 但下一秒女人和她的所有痕迹都泡沫般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一切不曾存在过。 轰隆！ 一道弥漫着红光、漩涡一样旋转的黑色大门出现在两人面前。 迪安看着怅然若失的影拍了拍他的肩膀， “刚才只是幻象，真正的莱娜在后边等着我们，走吧。” “嗯，伙计，万一莱娜和幻象里面一样变成…”影脸上流露出人性化的惶恐， “那她也是你妈妈。” 迪安一步跨入大门。 穿透水膜的微妙感中，他进入了另一条黑暗死寂的甬道，眼前闪过一条提示——你通过了幻象蛇的高级考验，意志+0.5：22.6→23.1。 意志头一次超过精神，大脑就好似裹上了一层碎冰，迪安只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冷静，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变成了庄重严肃的冷色调。 心脏仿佛沉入大海，没有丝毫悸动。 他顺着甬道大步往前， “雅各布、凯蒂…塞斯，在吗？” 走出不远，迪安视线中出现泼洒状的鲜血，一具胸膛高耸的无头尸体躺在左边的墙脚下，脖子处裂口就像是刀切一般光滑平整，而脑袋倒在右边，看脸正是身材健美的金发女士。 “保护了你那么久，你却倒在自己软弱的意志里。” 迪安召唤尸体边的毒箭，继续往前走。 他陆续发现了四具尸体，有的好像被数十吨的重物压成了肉饼，有的沿着腰部断成两半，有的从上百米高空坠落摔得四分裂，最后一位浑身湿透、口鼻部有水痕、皮肤呈青紫色、眼睛凸出…被活生生溺死。 “五名玩健身的都死掉了，死状千奇百怪，不像是被蛇妖杀害，也不像是死在神庙里。看来幻象不仅仅是幻象，”迪安眼神一沉，“一旦投入感情，潜意识地把幻象当成真实，那么就将受到伤害。” 保护了好久的队友突然死光，迪安心头稍微有点失望，召回所有毒箭后继续往前，瞳孔一凝。 凯蒂蜷缩四肢仰面晕倒在冰冷的地上，紧闭双眼，浑身僵硬紧绷，嘴角冒出的白沫顺着下巴滑落到侧脸上，气息微弱到快要消失。 迪安闪身飞了过去抢救，上帝视角洞察身体内部，清水配合念力洗胃。 很快，地上出现一大摊污秽的脏东西…凯蒂干呕一声从昏迷中苏醒，摸了摸嘴边一圈黏糊糊的东西，嫌弃地皱了皱眉，“这里是哪儿、我怎么了？什么东西好臭？” 迪安将凯蒂扶了起来，“你觉得臭的东西是你肚子里的呕吐物。” 凯蒂一脸惊恐，“呕吐？对，我、我好像做了个梦，梦到了我妈妈，她很伤心，吞了一大瓶药片。” 她从来不知道，那个曾经一直对她笑脸相迎、温柔呵护的妈妈，有自杀倾向。 “你都说了那是梦，别当真。走吧，你的家人还在前面等着你。” …… 迪安带着凯蒂顺着隧道往前，很快见到艾登正检查地上躺着的冈萨雷斯巡警。 “教授，你没事？” “很幸运没受伤。”艾登见到两人长松了一口气，“我脑子还算清醒，识破幻象挣脱了出来。这巡警运气不太好，胸口中了一枪，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内脏。” 迪安用上帝视角检查了一下，手指带着生命能量往他胸口伤口一抹，一枚弹头飞了出来，渗人的伤口迅速止血、开始愈合，“子弹击碎了他的脾脏和胰腺，把肚子里搅烂了，没多久可活了。” “不能像救我一样救他吗？”凯蒂一脸伤心地问， “不能，他伤得太重。”迪安摇头，毕竟是自己的生命能量，而非伤者的，顶多为他们治疗身体内外轻度和中度伤势，没办法治愈多处内脏破碎的重伤。 迪安又问，“剩下的人呢？” 艾登黯然摇头，“都在那边，几乎全军覆没。” 迪安在隧道的末尾见到了戈科兄弟、牧师父子。 只有瑞奇一个人识破幻象毫发无伤，而斯科特颅脑受到重击出血破损陷入昏迷，雅各布的右手从肩膀处直接消失了，几根断裂的肋骨刺穿了肺、气管等重要器官，最惨的是塞斯，曾经英俊脸庞被烧得满是血泡和焦糊烂肉，只剩下一口气。 “迪安，艾登教授，求你想想办法救救我兄弟。”瑞奇抓住两人的手哀求，“只要救活他，任何条件我都答应！那一箱子债券我帮你换成钱，一千万我一美分不要，我只要塞斯的命！” “不够？等我出去，我们两兄弟继续抢劫有钱人，抢到的钱统统给你们，两千万，一个亿够不够！” “我的命给你行不行！” 凯蒂趴在亲人身边，动作轻柔地抚摸他们血淋淋的脸，呼唤他们的名字，泪水滴答滴答，“雅各布、斯科特、醒醒，你们不能就这么狠心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迪安，求你，救救他们。” “我不是神，我没办法从死神手中抢回他们的性命。”迪安摇头，“我顶多带着他们的灵魂离开这座神庙，让他们以后进入天堂或者灵薄狱跟亲人团聚。” 旁边的艾登看了眼迪安，欲言又止。 “法科！法科！混蛋，给我醒过来，我救了你十几次，你欠了十几条命，就这么走了！”瑞奇无法接受现实，崩溃地冲着塞斯的黑脸大喊，一只拳头对着地面疯狂乱砸，砸得血肉模糊，露出指节上的白骨， 而凯蒂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目光转向对面的墙壁，眼中闪过一丝恍惚，然后是决绝。 而迪安见到两人伤心欲绝的表现，不由想到影和莱娜，心头微动。 “好吧，我给你们额外的选项，”迪安从空间里取出四份来自迦南的连接着毒腺的獠牙，丢到了凯蒂和瑞奇身边，目光炙亮地直视两人的眼睛，说出的话如魔鬼的蛊惑，“让亲人保持人类的身体安息，或者亲手把他们转化成吃肉喝血的蛇妖，通过自愈活下来。” “你们自己选择。” (本章完) 第263章 转化，壁画 面对抉择，凯蒂和瑞奇毫不犹豫地抓起地上的獠牙。 “不再想想？”迪安脸色严肃地提醒，“变成蛇妖之后，他们或许会失去从前的记忆，灵魂也发生改变。” “我只要他活下去！”瑞奇低喃了一声，反握獠牙刺入塞斯焦黑的脖子，同时按压毒腺将毒液输送了进去，又转头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巡警冈萨雷斯，抓起另一枚獠牙刺伤了他。 凯蒂模仿着他的动作，为斯科特、雅各布注入毒液。 整个过程，迪安和艾登教授兴致勃勃地观察四人身体的变化，毕竟以前很少有机会见识人类转化为怪物的过程。 这次没理由错过。 上帝视角下。 一缕缕毒液随着血管进入心脏，又被心脏鼓动到全身各处。 四人体内密集的血管诡异地发起光来，就像是阳光下的红色珊瑚。 一种奇特能量开始改造他们的身体，他们的心脏向脖子上移位，皮肤底下长出一层坚韧的薄膜、骨密度异常升高。 一刻钟。 噗通！ 四个几乎停止运行的心脏猛烈跳动起来。 雅各布缺失的胳膊处钻出上千缕鲜红肉芽，呈螺旋形向外伸长、互相缠绕，塑造出骨骼、神经、血管，眨眼的功夫重新构造出了一条完整的胳膊。 雅各布脸上树皮似的皱纹也急速减少，粗糙松弛的皮肤变得紧致富有光泽，一头灰白的头发恢复成深褐色，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二十岁，从老年返回中年。 塞斯被烧得焦黑的身体像蛇一样蜕皮，掉落一块块黑色的死皮，露出一大片重新长好的，新嫩完好无损的皮肤。 …… 而迪安的生命透视之下，四人微若烛火的生命能量以惊人的速度攀升。 普通人的一倍、两倍…最终抵达了五倍的强度，生命力如潮水般澎湃。 迪安眼中射出奇光， “从人类转化为怪物，短短十几分钟就达到了我辛苦锻炼大半年的效果，血统类的能力简直让普通人一步登天。” 当四人身上再也看不出一道伤口，全身上下焕然一新，昏暗的密室中睁开了四双深褐色的竖瞳，瞳孔边缘镶嵌着银白色，上方的额头钻出一片片乌黑的鳞片。 他们同时坐起，胸膛剧烈起伏，深呼吸，双眸四顾，带着一种新生般的喜悦。 “呜呜，雅各布、斯科特…你们终于醒了，你们吓死我了！”凯蒂抱住两个家人，湿哒哒的脸贴了上去， “塞斯，你这个蠢货，伱又欠了我一回！”瑞奇狠狠往兄弟胸口打了一拳，却又开心地咧嘴一笑， “我、我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塞斯眼神迷离地望着半空，“梦里面我回到了小时候，闯入火场拯救父亲，然后我被火海包围住了，无路可逃。” “我也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斯科特推开姐姐的胳膊，起身，本能一般向后弯腰，做出一个高难度的铁板桥动作，双眼通过胯下打量众人，“数不清的五彩斑斓的毒蛇缠住了我，从我的鼻孔、嘴巴、耳朵里钻了进去，啃咬我的内脏，把我撕成碎片，还好只是个噩梦！” “那不是简单的梦，那是幻象蛇制造的幻境，”迪安冲两人解释，“几乎杀死你们。” “那我怎么反而变强壮了？我感觉棒极了，”冈萨雷斯看向自己的胳膊，猛然一握拳，远比之前发达的肌肉把牛仔外套高高撑起，他又站起身，扭动脖子和各处关节，发出一阵爆竹般的脆响，“我从没像现在这么充满活力和精力，你们给我注射了什么兴奋剂？” 艾登和迪安相视一望，眼中炙热一闪而逝。 四人的表现比他们预想的更好，保留了人类的理智。 这时，沉寂在绝望幻象中的牧师伸手到嘴里摸了摸，当他摸到两枚圆锥形的牙齿，脸色煞白一片， “迪安、凯蒂，怎么回事，我怎么成了蛇妖？说啊，我怎么成了怪物！” 凯蒂心虚地移开目光。 死里逃生的剩余三人也发现了身体异常，看向了迪安。 “你们没有通过幻象蛇的考验，几乎死掉了，转化成蛇妖才挺了过来，这是复活的代价。” 代价… 四个当事人脸色变得极其精彩。 “都哭丧着脸干嘛？变成蛇妖没啥大不了的！”斯科特兴奋地原地蹦了起来，轻松摸到了四米的天花板，又打横身体，踩着垂直于地面的墙壁，挣脱重力地往前飞驰，“瞧啊，我成了蜘蛛侠了，我可以飞檐走壁，以后回到学校谁再敢欺负我，我就把他揍出屎来！” “你没感觉不对劲？”冈萨雷斯脸色怪异地打量在场的人类，深吸一口气，脸上流露出一丝陶醉和渴望，“我居然能听到血液在动脉血管里流淌的声音。你们身上散发着一股香气，比圣安东尼奥最棒的街头烤肉都要美味两倍。咕噜…” “这就是魔鬼的欲望！蛇妖是信奉幻象蛇的异教徒，心中自然有邪恶的念头。”雅各布双眼充血地看向凯蒂，脸上流露出深深的痛苦，仿佛正在遭受巨大的折磨，“我信奉上帝，我是天主最虔诚信徒。我不能在人生最后背叛祂，改投异教。我必须要忠于内心做出抉择。” 雅各布忽然抓起地上一枚毒箭，递给凯蒂，胡须颤抖地哀求，“我的宝贝女儿，让我重新安息，你不想见到我变成魔鬼袭击无辜者吧？” 牧师这个请求一出，复活的三人脸色僵硬起来。 虽然他们内心排斥成为异类，但木已成舟，没人想过再自杀。 “我不会这么做！”女孩儿一把抓过毒箭丢到了地上，抹去一把眼泪，“你太自私了，你只想快点到天堂跟妈妈一起，见你的上帝，完全不顾及我们的感受！” 牧师苦笑着摇头，“不，凯蒂，不是那样的。我都不确定珍妮弗是否在天堂，我一直没告诉你们，她…她曾经多次试图自杀。而在上帝眼里，自杀是一种罪，自杀者没办法上天堂，我见不到她。” 凯蒂想要反驳，但脑海中忽而闪过了幻象中看到的母亲服药的场景，愣在了原地。 “你把蛇妖当成魔鬼，想死？”斯科特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坐在了父亲身边，呲着两枚獠牙，瞪着他的眼睛，“那我这头蛇妖也该死，我和你一起！” “斯科特，你还年轻，你有改正的希望，你得活下去。” … “够了！”迪安受够了他们无休止的争论，盯着雅各布反问，“我们还没抵达终点，你的儿女没能逃出这座神庙，你确定要丢下她们，当个懦夫独自死去？” 迪安这句话让牧师沉默地仰起脸闭上眼睛，良久以后艰难地摇头。 “那就起来，继续走，距离神庙心脏已经不远。”迪安看了眼系统，通过幻象考验之后，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七十，“对了，记住，你们虽然成了蛇妖，但人性尚存，别被嗜血的欲望左右。” 手电筒照亮前方的隧道，地形又开始逐渐向上。 …… 雅各布终究没能狠下心自杀，咬牙跟随儿女前进，体味着身体中久违了二十年的活力，他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微妙。 而瑞奇冲着身边的塞斯警告，“别老是盯着我的脖子，怪渗人的。” 塞斯一脸认真地说，“要不我咬你一口算了，我们兄弟俩一起当蛇妖，省得你后边遇到危险直接嗝屁儿。” 瑞奇好奇问，“变成蛇妖真的没有一丁点副作用？” “感觉很好，连多年前背部留下的老伤也不疼了。让我咬一口？” “滚！” …… 冈萨雷斯和艾登身并肩走着，“教授，是你转化了我？” 艾登摇头，“是瑞奇。” 巡警眼神复杂地看向前方的戈科兄弟，“我和他们不死不休，为什么救我？” “或许良心发现，或许要和你化解仇怨？”艾登打量着他狰狞的脸，“能把牙齿和鳞片收回去吗？” “抱歉，我还不习惯，控制不好。” “理解。再说说成为异类有些什么感受，对于这座神庙。” “敬畏，我似乎已经在这里面沉睡了多年，墙上每一个字符都非常亲切。”冈萨雷斯深呼吸，脸色复杂地说，“我有种直觉，我们正在行走的方向上，神庙心脏深处有一位尊贵无比的存在。” …… 接下来的路程非常顺利，四个新生蛇妖除了渴望鲜血之外，没有表现出任何非人的异常。 迪安见状，对于空间里收集到的毒腺和獠牙更加重视起来。 随后半小时，他们走出了这条昏暗的隧道，进入了另一片奇怪的区域，一个形状不规则的山洞，遍布密集的隧道和坑洞，岩壁上点缀着一簇簇辐射出荧荧绿光的粘液状地衣，照出周围嶙峋的石块。 天花板垂下一根根巨型钟乳石与地面的钟乳石尖峰相对，形成一个个沙漏状的奇观， 迪安用念力卷起一块粘液闻了闻，目光往远处看去，几幅巨大的壁画映入眼帘。 “走吧，诸位，过去看看。” 一群人靠过去仔细打量壁画。 第一幅壁画，一群穿着原始兽皮和羽毛制衣、浑身红色条纹的人类拖着戴尖顶头饰、被捆住双手的活人，丢入地上一个篮球场般巨大的坑洞里。 第二幅，整个坑洞变成了一片浸满鲜血的恐怖血湖，断臂残肢、尸体碎块就像是小船一样漂浮在血湖表面。 第三幅，广袤的星空下，几名脸上涂抹着蓝色条纹、祭祀模样的人类，披着血淋淋的皮，高举鲜活的祭祀物，绕着血湖跳起了舞蹈。 第四幅，夜空中降下一束束璀璨的星光，落到血湖中央，一条骇人的蛇形生物在星光中降临，盘踞于血湖表面，对着祭品大口吞咽。 它拥有蛇的长条状躯干和尾巴，鳞片色彩鲜亮，缝隙间长着一片片流光溢彩的羽毛，躯干左右两边羽毛最为茂盛，组成了一对美丽而梦幻的翅膀。 再往上，它的头部却并非蛇头，而是一个活脱脱的人类的脑袋——表情冰冷、麻木，鳞片和羽毛交织的眉毛下，一双缝隙状的竖瞳闪烁着凶残和嗜血的红光，鼻子耳朵与常人无异，裂开的大嘴里镶嵌着两枚獠牙，滴着鲜血。 数不清的原始人匍匐在血湖四面，朝这头怪物五体投地跪拜行礼。 第五幅画，古老的神庙宫殿中，人头蛇身的怪物粗壮有力的蟒身缠住一名头戴羽冠的美艳女人。 它们身前的大厅中摆放着数之不尽的沾满绿色粘液的破碎蛋壳，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蛋壳里钻了出来。 …… 几幅壁画一扫而过，迪安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恶心和难受，但系统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八十。 他一转头，雅各布、斯科特四名蛇妖满脸崇敬有如仰望神明，而凯蒂三个正常人表情扭曲、眉毛紧蹙，仿佛陷入什么幻象。 “醒醒，各位，看出点什么没？” 迪安打了个响指，魔怔的几人浑身一震，如梦初醒地眨了眨眼。 “啊？抱歉，我走神了。”艾登使劲扇了自己一巴掌，心有余悸地说，“壁画里的人类保持着正常形态，而非长出獠牙的蛇妖。所以壁画上记载的是他们转化为蛇妖之前，最初的一场祭祀…他们利用血祭召唤出了星空中的古老存在，之后，这头古老存在住进了神庙心脏处。” “古老的存在，你的意思是传说中的神灵，幻象蛇？”迪安指着那个人头蛇身的恐怖造物，脸色变得凝重，“祂住在神庙里？” 艾登点头，“对，但看完这壁画之后，我无法确定幻象蛇是否属于神灵。我印象中的神灵比祂强大得多。” 迪安松了口气，敌人不到神灵的层次那就有得打。“它怎么跟羽蛇神形象不太一样，它不是羽蛇神的黑暗面吗？” 艾登沉吟，“我无法给出确切答案，文献中从没描述过幻象蛇的外表，只说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 “不管它是不是神灵，我们可以确定最后这幅画里边的女人是暗夜女王，桑坦尼卡！”瑞奇看着第五幅壁画，眼镜框后流露出一丝痛苦，“这头丑陋蛇妖在久远以前囚禁了她，强迫她做出违背心意的事，我们要把桑坦尼卡解救出来！” 四头蛇妖闻言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出对方眼中的纠结和挣扎之色，“幻象蛇是这个世界的顶级掠食者，我们作为刚转化的蛇妖，对它有种与生俱来的恐惧，这铭刻在我们的基因和本能里。” “那也得试一试。”凯蒂咬着嘴唇，脆声说，“要离开神庙必须直面幻象蛇，艾登教授，这玩意儿有什么弱点？” 艾登摇头，“没有相关记录，但幻象蛇喜欢鲜血、死亡，人类心中的欲望、痛苦、绝望种种负面情绪，憎恶正向的、积极向上的情绪。” 憎恶正向的情绪？ 迪安把这句话记在心底，忽然心头一跳，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墙边钟乳石上多出一条奇怪的白色小蛇，手指粗细，不到二十厘米长，通体雪白带着奇怪的粘液，黑豆似的眼睛紧紧盯着雅各布的后脖子，身体盘曲做扑击状。 迪安立即发动念力抓住了它举到面前， “神庙里哪里来的正常形态的蛇？” “小心，迪安！”雅各布突然心头不安地大喊一声， 念力包裹中的白蛇张开夹钳似的嘴巴，两枚空心前齿里的尖端位置喷出了透明的毒液。 滋滋滋… 毒液撞上无形的念力屏障，顿时腐蚀出一个大洞，刺激的气溶胶从迪安脸颊边一掠而过，险险命中他的皮肤，他双眼一寒。 啪！ 念力挤压，白蛇变成一团肉酱，落到地上，然后惊人的一幕出现了，肉酱开始长出一条条肉芽，重塑白蛇的形态。 而迪安攻击的举动就好似捅了马蜂窝。 空气里响起了一阵阵庞大的嘶嘶声。 天花板、墙壁、地面，钟乳石，一条条色彩艳丽的蛇从孔洞里爬出来。 就像刚从冬眠中醒来，只有拇指粗细，体型纤瘦，一双双眼睛因为漫长的饥饿发出红光。 它们吐出蛇信，带着窸窣声，无数个三角形的蛇头紧挨在一起，犹如一层覆盖整个山洞的彩色苔藓，挤向迪安等人，它们所过之处，就像被硫酸滚过一遍滋滋冒烟。 噗—— 一群毒蛇张嘴朝着众人喷出透明的毒液，就像是射出无数道液态箭矢。 迪安刹那间塑造出几扇念力之墙平推四周，漫天毒液撞到墙上被弹飞，又把周围的岩壁和地面腐蚀得坑坑洼洼，同时念力也被消磨一空。 迪安见状从幻想空间抓出一把装备好弹鼓的mp5冲锋枪，扣住扳机不放横向扫射。 感知压制！ 哒哒哒—— 枪口火光闪烁，弹壳冒着白烟疯狂落地。 精准作用下，一百发子弹没有一粒落空，全部命中目标，迎面扑来的一群蛇被子弹洞穿，皮开肉绽，有的直接断成两截。 在感知压制作用下，它们恐怖自愈能力发挥作用伤口愈合之后，它们的感知乱做一团，调转方向扑咬身边的同伴，自相残杀起来。 但蛇的数量太多，迪安仅仅影响了微不足道的一小片，无穷无尽的蛇潮从后面补位上来。 “可惜深渊没冷却完。” …… 迪安身后。 变成蛇妖的四人自发把凯蒂等人类围在中央。 雅各布和斯科特呲牙咧嘴地弹出十根锥子似的指甲，往身前半空划出银光，一堆毒蛇被划成两半，面条一样抛飞。 但它们的断裂的身躯仿佛具备自我意识，一落地就甩动鞭子似的尾巴尖，自动找到另一半的身体重新嵌合在一起。 冈萨雷斯手肘发力，对准一条红蛇的七寸，短促有力地挥出一爪，黑血飞溅，利爪穿透了毒蛇的要害，刺破心脏。 但发僵的毒蛇一落地，血淋淋的伤口立马痊愈，又吐出蛇信朝冈萨雷斯扑来。 “特么的，要害没用，这些蛇杀不死！比蛇妖难缠！” 塞斯鳞片覆盖的双手交叉做盾牌挡住了一束喷来的毒液，霎时间小臂滋滋冒烟、皮肉鳞片好似被点燃的蜡烛般飞速融化。 塞斯低吼一声，忍痛一爪子掏掉拳头大小的融化肉块，才勉强止住了腐蚀。 但眼前山洞中，数以十万记的毒蛇，那红宝石般的眼眸闪得令人绝望！ …… “蹲下！” 迪安大吼一声，众人下意识遵从，随即毛发不受控制地直立起来，耳边噼啪炸响！ 悬浮到洞顶的影张开手脚，无穷的电光，以八人所在的方阵为中心向着两侧冲刷，银色的海浪般席卷了周遭一切事物。 滋滋—— 岩壁上爬行的无数毒蛇雨水般落到了地上，在夺目的电光中抽搐、冒烟、碳化… 两秒之后，银色电流消散，一缕缕白烟在空气中由下往上的飘飞。 影重新落到迪安身边。 恐怖的蛇潮高高堆叠在地上就像一张漆黑的地毯，散发着浓郁的烤肉香气，但这些熟透了的尸体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死皮、重生。 电流也无法消灭它们。 “往前走！” 迪安带着众人踩着蛇群，飞快冲向山洞深处，影同步用念力制造一簇簇雪白冰晶，冻结地上的毒蛇。 身后的蛇群再度追了过来，天上地下，形成海啸般的末日景象，追着他们抵达了洞窟尽头的出口。 众人冲了进去。 毫无征兆，蛇潮忽然停止追击，守卫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出口外，红宝石的眸子深深凝视众人身后，它们明明是一群野兽怪物，此时居然流露出一种人性化的崇拜、依恋。 “什么情况？它们怎么不追了？”塞斯惊魂未定地问， “强大的生物都有其领地，禁止其他生物踏入，所以我们到地方了，”迪安和艾登教授几乎同时开口，抬头看向前方古老的大厅，“我们来到了神庙的心脏。” (本章完) 第264章 幻象蛇 迪安放眼望去。 前方是一座拱形的大厅，气温比洞窟之中高上不少，温暖如春。 拱顶离地高度超过二十米，荧光地衣照亮的范围内，地形之广阔不逊色于一个足球场，墙壁洞顶都精心打磨过，光滑如镜，与之前洞窟的狭窄逼仄原始截然不同。 大厅中央平台上立着四根支撑拱顶的巨大的圆柱，表面镌刻球形花纹，像是交织在一起的行星和各色星座。 右边的墙壁上分布着一排整齐的孔洞，向外流出鲜红粘稠的液体，顺着墙上的凹槽滑落到大厅四周沟渠之中，围着中央平台绕成一圈。 这些液体咕噜噜冒着热气，表面漂浮细碎的肉块，散发浓郁的腥味和铁锈味。 塞斯四头新生的蛇妖忍不住耸动鼻子，弹出了尖牙利爪，长出鳞片，吐着信子发出饥饿的嘶嘶声，但眼神极度挣扎。 抗拒着嗜血的本能。 “都是刚榨出来的鲜血…”迪安沉吟道，“所以酒吧底下巨大榨汁机碾碎的血肉都会运送进这个大厅中，供养它。” “供养谁？”凯蒂哆嗦了一下， “这座神庙的真正主人，血祭帮中至高无上的存在——幻象蛇，”艾登教授看向平台最深处，光线熹微的黑暗中盘卧着一头体型狭长的庞然大物。 仅仅看到它小山般的轮廓，众人就感觉一种凝视史前巨兽的强烈震撼。 其中塞斯、雅各布四头蛇妖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栗起来，膝盖一软就跪倒。 “发什么疯，塞斯，膝盖中箭了吗，快起来啊？”瑞奇拉拽兄弟的肩膀想把他拉起来，却怎么也拉不动， “谢特，我控制不住自己，”塞斯的鳞片脸上挂满汗珠，不自觉流露出尊崇的表情，“好像有另一股力量在操纵我。” 说完，他高举双手朝黑影的方向五体投地地叩拜下去。 斯科特和冈萨雷斯紧步其后尘，脸颊贴紧冰冷的地面，身体卑微到了泥土里。 迪安和艾登见状摇了摇头，如此看来蛇妖除了嗜血之外，还存在对血脉源头狂热崇拜的致命缺陷。 “上帝保佑…”只有雅各布涨红脸拼命往后弯腰，抵抗着那股神秘呼唤， “别挣扎了，顺从它。”凯蒂满脸焦急地说，“别伤到自己！” “我绝不叩拜异教的神祗！”雅各布用沙哑的声音祈祷，“天主的母亲，请派遣你的圣天使们保护我们，使恶魔远离我们，阿门！” “安静！”迪安放出念力强行定住了四只蛇妖战栗的身躯。 但远处盘踞在黑暗中的存在已然察觉到了他们的动静。 嘶嘶… 黑影腾空而起，头部抵住拱顶，甩动圆锥形的尾巴摩擦地面，张开身侧一对巨大的羽翼，飞向洞口附近，沿途发出短促、刺耳的尖叫声。 徘徊在洞口外的毒蛇们齐刷刷地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直视。 而迪安感觉大厅的空气仿佛固态化了，周围的气压徒然暴增了十倍，无孔不入地挤压他的身体，逼迫着他往前跪倒，浑身骨头就像要被绞断一样咔嚓作响。 身边众人无法抵抗这股压力，相继趴在地上不能动弹，有如最虔诚的信徒。 迪安咬住舌尖，腥甜涌入口腔，精神一振猛一挥手，念力巨掌将同伴转移到大厅两侧的隐蔽角落。 生命护盾、幽灵甲、念力护罩三层防护裹住身体，枪械、炸弹、箭矢、长矛…一件件超凡武器飞出幻想空间徘徊在他身后，卷动迷离的辉光。 下一秒他摒住呼吸。 那巨大的身影闯入眼帘。 它长着货车般硕大的人头、长度超过二十米的深褐色的蛇躯，全身覆盖着鳞片和一根根鲜艳的羽毛，尾巴上密集羽毛划过地面就像无数节肢在整齐摆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刷刷声。 而它脑袋和身躯交会的地方长着一双色彩绚烂的翅膀，轻轻扇动，让它上身竖直挺立。 这头古老生物数百年沉淀出的死亡、腐朽、和腥气凝结在漆黑的瞳孔中，弥散出夺目光辉。 迪安不受控制地抬头直视这双眼睛，随即从两枚竖瞳中看到一副波澜壮阔的的幻象——一片混沌的黑暗里突然裂开了一条口子，璀璨的银河倾泻出来，如彩色绸带般铺开在漆黑的寰宇中，翻滚不休。 一道浩大而威严的嘶嘶声在迪安脑海中回响，他明明是人类，此时却能毫无阻碍地理解这声音中的意思。 “我即黑暗光明。” “我即过去未来。” “我即宇宙。” “敞开心胸接纳我的意志，星空奥秘将呈现在你眼前，永恒生命将烙印进你的身体。” “伱与我一同不朽！” 迪安的脑子嗡嗡作响，整个人神态恍惚地站在原地。 但面板中“镜盾”专长闪烁了一下，强大的意志发挥作用，他扩散的瞳孔重新凝聚，一下子从宇宙的宏大幻象和洗脑魔音之中苏醒过来。 紧接着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离开地面，站到一条暗红色、充满弹性、前端分叉，地毯一般的蛇信上面。 而前方半米处，幻象蛇苍白的巨型人脸正对他的身体，一左一右两枚硕大的眼球灯笼一样照着他，咧开大嘴里，露出黑洞般的口腔和喉咙。 但它并不打算一口把迪安吞进肚子里，反而做出极其邪异的举动—— 它的喉咙里吐出了一条细长的毒蛇，毒蛇深棕色的身躯伏在空气中蜿蜒爬行，张开夹钳似的嘴，两枚獠牙开合着咬向迪安脖子，要为他打上某种印记。 被咬中则丧失自由！ 这是要像囚禁暗夜女王一样囚禁我？ 强烈的直觉涌动，迪安伸手一招，从背后召回一把长刀。 双手紧握。 肉体之力、念力、生命能量一瞬间交汇于弧形的刀锋之上，电光火石地斩下。 幻象蛇似乎根本没预料到对方能清醒过来，猝不及防之下，嘴里吐出的毒蛇一下子被锋利无匹的刀刃斩掉蛇头。 迪安继续下劈，又斩断了脚下暗红地毯般的信子！ 十分之一个呼吸间，巨蛇遭受重创，迪安将掉落死去的蛇头收入空间，瞬移地逃到百米以外大厅最内侧。 下一秒。 他背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无形的空气冲击波以巨蛇庞大的身躯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巨蛇发泄般甩动巨大的尾巴抽打地面和墙壁。 天摇地动！ 整个大厅宛如遭遇八级地震，无数碎石崩飞，尘雾升腾而起，中央四根立柱剧烈颤抖，沟渠中飞溅出一片片血珠，染红了地面。 墙角的雅各布几人直接闷哼一声晕厥了过去。 这骇人的动静中。 远在百米以外的迪安只是大脑微微酥麻，没受到实质性伤害。 但他没有追击，一种冥冥之中的直觉促使他低下头。 这平台最深处血色沟渠旁边躺着数十头形销骨立的蛇妖，首尾相连地围成一圈，陷入深度昏迷状态。 迪安的目光扫过其中一个黑色长发披肩、枯瘦脸的女人，惊讶地发现女人的五官轮廓居然与他六分相似。 然后一种血脉相连的熟悉感涌了上来—— 这就是他们一直苦苦追寻的女人。 莱娜就躺在神庙心脏，幻象蛇老巢之中。 “血缘”的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六十。 “影”浑身一震，眼眶中流淌出液态月光石般的眼泪。 “莱娜？我终于找到你了！” “找到你了！” 但不等迪安和影唤醒莱娜，山洞口的地震终止，黑灯笼般的眸子隔着四根立柱，遥遥扫了过来，瞳孔沸腾起地狱般的恐怖杀机。 迪安立马读懂它眼中的意思。 蝼蚁般的人类拒绝了转化，并且无耻地偷袭了它，唯有报之以死亡！ 唰！ 迪安和影把莱娜挪到一个隐秘角落，身形一闪便远离了蛇妖冬眠之地—— 不解决幻象蛇，不可能带走莱娜。 咻咻！ 迪安率先发动攻击，从身后盘旋的武器群中召回满月弓，拉弓上弦，双手舞出残影朝着幻象蛇的眼睛来了次破魔箭十连发，同时开启感知压制。 箭矢命中幻象蛇的第一时间就被它身周坚固的力场弹开，连根羽毛都没能划伤，但压制的力量悄无声息渗入它的身体，削弱它的感知属性。 幻象蛇眼前的光线黯淡了少许，但这微弱的变化无法打消它的攻击意图。 它庞大的身躯蜷成s形，又骤然松开，朝对面的迪安扑腾而去，五颜六色的羽毛在半空中闪闪发光，像是成排的船桨一般富有节奏地摆动，张开的翅膀有如滑翔伞，朝地面投下遮天蔽日的阴影。 浑身洋溢的白光更是犹如正午的太阳，刺得迪安双眼几乎失明。 迪安心头也有了判断，这玩意儿至少有七、八十吨的力量，没办法硬碰硬！ 只能放风筝！ 迪安朝它射出两箭便转身飞远，转换方位。 轰隆！ 幻象蛇重重撞上了石壁。 飞扬的沙尘中，平台另一边的影张开领域，削减了它百分之十的属性，打上第二重负面效果。 同时操纵热量，在幻象蛇的鳞片和羽毛上凝结出一片片惨白的冰晶，限制它的速度和活力。 幻象蛇的体积太大，冰晶影响有限且缓慢。 但三重负面效果同时起效。 它的移动速度变得比迪安稍慢，接下来的追逐中几次以毫厘之差从迪安身边掠过，把四周的墙壁撞出一片片裂痕，制造恐怖巨震。 灰尘弥漫而起。 地衣绿光闪烁。 如果有人从远处看去，就能发现一条色彩艳丽的巨蛇在大厅中疯狂追逐一位灵活跳跃的射手。 七彩的羽翼鼓动间。 巨蛇蠕动扭曲、飞行，横冲直撞，带来无尽的裂纹、碎石和震动，好似要把整个世界碾成一片废墟。 但弓手总能险险躲开撞击，身形之灵活，预判之精准，令人叹为观止，并且中途他手中弓箭还曾换成火箭筒、榴弹发射器，往巨蛇身上轰出一团团火焰。 一分钟的僵持之后。 幻象蛇视线开始模糊出现重影，它意识到情况不对，身体一震，向外辐射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空间涟漪，展开一层全新的领域。 领域中一缕缕青烟活物般上下游走，触碰到迪安的生命护盾就疯狂钻了进去，把它点燃、融化，速度令人心惊肉跳。 如果不加制止，不到半分钟，护盾将彻底解除！ “剧毒领域？” 迪安脸色凝重地释放出细胞积聚的生命能量补充护盾。 影则往前一挥手，背后盘旋的数十把超凡武器电射而出，化作银色洪流轰击幻象蛇的后脖子要害，在半空中爆出一大片烟花般绚烂的光芒。 但这头巨兽体外的防护力场坚固到不可思议，几乎能抗击导弹，且遍布全身，连番轰击下仅仅掉了几簇羽毛和鳞片。 它速度忽然暴涨，闪电般贴地翕动，先是俯下身，然后竖起上身，巨大的翅膀卷起砂石，人脸上滴着毒液的獠牙开开合合，在这过程中它用力地剐蹭一根摇晃的立柱，身体也缠绕其上，蜷缩，然后朝着迪安弹射而出。 腥风扑面。 数发箭矢呼啸着从迪安拉开的满月弓上射出，命中幻象蛇的飞来的身体。 他正要往右闪开，眼前骤然出现诡异幻象，巨蛇向着左右两侧分裂，由一条变成了三条，占据了所有躲闪的空间。 这极具迷惑性的一幕令迪安迟疑了一刹那，凭借直觉继续往右闪开。 他选对了方向，但犹豫的片刻丢掉了先机，中央的幻象蛇本体甩动鞭子般甩出巨大的尾巴，带着骇人的呼呼声，一下子抽中了他的侧身。 噼啪！ 七十吨的巨大力量刹那间击碎了生命护盾也击碎了迪安的半边身体。 他就像是被抽爆的水袋，喷涌着鲜血碎肉，在半空拖曳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红雾，抛飞数十米，撞上了山洞口的岩壁。 噗通声中撞出一个人形的凹坑，撞塌了山洞入口。 迪安衣衫尽碎、不成人形地滑落到地面。 随即身周白金火焰沸腾，铁人专长、异常自愈同时生效，血肉模糊的身躯迅速愈合，长出结实坚硬的肌肉。 …… 终于击中这只跳来跳去的“小老鼠”，幻象蛇苍白人脸上露出一抹酡红，鲜血和痛呼令它意醉神迷，兴奋地张嘴吐出重新长好的信子，周身羽毛和鳞片轻轻脉动地庆祝。 但它已经中了大量附带感知压制的远程攻击，它的视力、听觉、嗅觉、第六感不知不觉大幅度降低。 以至于丝毫没有察觉到侧方的袭击。 银光一闪。 影卷动着银色风暴般的武器群轰入了幻象蛇张开的嘴巴，唯一没有力场防护之处。 噗嗤噗嗤…绞肉机一样反复切割。 蛇信、口腔、咽喉、气管，一瞬间被剔除干净。 两枚獠牙抛飞，幻象蛇大半张脸碎成了暗红的肉糜，露出森森白骨。 啊啊啊！ 凄厉哀嚎中，它胸腹中呼出的一口气息震飞了武器群，背后的翅膀向前方合拢形成头盔阻挡影攻击嘴部。 它冲向平台边缘的血渠，把脸埋进去咕噜咕噜地鲸吞起来，渗人的伤口飞速自愈。 …… 自愈还需要进食？ 山洞边缘，从地上爬起来，伤势痊愈的迪安注视着这一幕， “是身体庞大所以消耗也巨大吗？” “但总算找到弱点，通过进食的嘴攻击身体内部，就能越过防御力场，重创这头畜生！” 他目光一转，塞斯、冈萨雷斯几人灰头土脸地从昏迷中苏醒，望着远处紧张地围了过来， “伙计，我们并肩作战，一起杀掉这怪物！” “我们能自愈，不怕受伤！” “消灭这怪物才能逃出去！” “你们能对神明出手？之前不是本能地崇拜和敬畏幻象蛇？” “就在刚才这些异常消失了。”雅各布眼神复杂地看向远处啜饮血泉的怪物，“我们好像摆脱了一道枷锁，不再恐惧它。” 迪安略一思考，顿时意识到自己最初收入空间的蛇头估计大有来头，斩掉它，幻象蛇也失去了号令群蛇的权能。 “那就保护好自己吧，希望能一起重见阳光！” 迪安冲众人一点头，抓出弓箭，弓弦嗡鸣间，再度飞向幻象蛇！ (本章完) 第265章 斩杀!葬身于拱形大厅 古老的大厅，拱形穹顶之下。 迪安站在平台左后方镌刻着太阳系的立柱下，以惊人的速度接连发箭。 手臂好似分裂成十只。 弓弦嗡鸣。 嗖嗖声中一道道尖锐的银光射向平台右侧埋头啜饮血泉的巨蛇大嘴，却全被翅膀挡住。 而平台左前方的影不断操纵无形的念力，剥夺巨蛇体内的热量，战斗至今巨蛇浑身上下几乎每一根羽毛和每一块鳞片都挂上白霜、往外冒出寒冷的冻气。 近处，塞斯、雅各布、冈萨雷斯、斯科特四头蛇妖顶着剧毒领域，浑身冒烟，兔起鹘落绕着眼前山峦般的巨兽转圈跳跃，锋利的爪子迅疾绝伦地攻击它身体各个部位。 从上往下看，就像有四只老鼠，在撕咬一条蟒蛇。 胆子最大塞斯顺着羽毛爬到了巨蛇的双翅的根部，咧嘴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咔嚓一声脆响。 无形的力场弹开了他的两枚獠牙，强大的反冲力更是将其绷断成两截，牙龈间血流如注。 而雅各布三人十秒的狂轰滥炸连一块蛇皮都没能撕破，指甲反而被力场给崩断，血淋淋一片！ 吼！ 嘶鸣声响彻大厅。 幻象蛇终于饮够了鲜血，从血渠中探出重新长好的半张脸，庞大的身躯一哆嗦，抖落无数夹带白气的冰晶和血滴，尾巴贴地一扫、翅膀一扇，顿时将绕着自己“挠痒痒”的四头蛇妖给击飞，就像击飞棒球。 四人摔倒在平台各处，呻吟着吐出夹杂内脏碎片的鲜血，全身骨头尽碎，一时之间起不来身，只能等待自愈。 轻松解决小喽啰，巨蛇转身，漆黑的瞳孔远远锁定对面的迪安，但这次，它再也无法看清对方的脸，只能看到微小而模糊的轮廓，向外透着一道道不稳定的虚影，鼻子间也嗅不出血液的香甜。 在感知压制的反复削弱下，幻象蛇的多种感官丧失大半。 吼啊！ 它愤怒地用尾巴支撑身体，翅膀扇动，带着骇人的声响凌空跃起，沿途之中身形再度分裂成数段。 五道巨大的阴影迎头压下。 但迪安表情平静如水，有过一次经验后，他这次不带丝毫犹豫跟随直觉利箭般飞向左边，撞开一片残影毫发未伤地飞到了平台右后方。 而他身后二十米高的立柱遭了殃，被幻象蛇全力爆发地撞中，带着天崩地裂的巨响侧翻在地上，扬起漫天粉尘，把地面压出一道布满裂纹的长方形凹痕迹。 圆柱往右滚动，地面和天花板随之剧烈摇颤。 嗖嗖、噼啪。 这些巨大的动静中，夹杂着一连串细微的穿梭声。 影念力全开制造冰霜，抽取巨蛇的体能。 迪安继续躲在远处连放冷箭，体外的生命护盾被剧毒领域腐蚀得滋滋冒烟，迅速消融，生命能量支撑不了太久就会被耗尽，但他双眼中神采反而越来越亮—— 遭到无数次射击之后，幻象蛇的视线已然一片模糊，声音、气味、鳞片对气流的感知，都蜕化到了不足五分之一。 它只能用钝化的感官捕捉背后偷袭的人影，无头苍蝇般扑击！ 冲撞！ 整个大厅中刮起了飓风，雷鸣般的轰隆声响个不停。 荧光照明中，这条巨蛇在肆意地扭动奇长无比的身躯、张扬七彩的羽翼！ 但它始终碰不到那只“小老鼠”。 世界很快变成了一片黑暗和混沌、甚至分不清箭矢和冰霜来自何方，它发泄般混乱冲过平台中央，撞得一根立柱摇摇欲坠，远处的影顺势念力猛推，这根倾斜的圆柱彻底翻倒，并且不偏不倚压中了巨蛇拖曳过地面尾巴。 砰！ 上百吨的压力爆发。 气球破裂般的轻微“啵啵”声中，巨蛇身体后部的防护力场被圆柱碾碎，露出破绽，一截尾巴随之扬起，鲜血、碎骨、羽毛溅射。 好机会！ 藏在大厅角落偷袭的迪安眼神一亮，右指如箭往伤口处遥遥一指。 刷刷！ 半空中升腾起一大片银光闪闪的武器风暴，数十把武器组成锋利的长剑形态，闪烁着无尽电光往下划过血淋淋的伤口，瞬间切开那截圆锥形的尾巴。 幻象蛇失去了一截尾巴，生命强度顿时减弱了一分。 刺痛、虚弱、感知剥夺中，它终于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数百年来前所未有的危机，它冰冷、恶毒、疯狂到扭曲的人脸蓦地变得冷静，它张开了嘴，不止是脸上的血盆大口，周身鳞片和羽毛也齐刷刷张开，有如张开无数鲜红的小嘴，同时往外呼出一股漆黑的气息。 迪安正惊讶这家伙为什么自动暴露弱点，心头涌起一股致命的危机。 “当心，找地方躲起来！” 他冲着洞口的同伴大喊了一声，飞快扑到墙角抱住莱娜闪到一根立柱后边。 龟缩身体。 紧接着大厅中的光线为之一黯，幻象蛇就像是猛烈喷发的火山般喷射出大量漆黑的液体，这些液体带着恐怖的动能，犹如奔流的黑色长河，冲刷淹没大厅中每一个角落。 滋滋… 哗啦啦… 大厅中下起了一阵乌黑之雨，万物都在雨水中凋零。 穹顶瞬间被毒液腐蚀得千疮百孔，掉落一块块碎裂的石头，向下塌陷。 地面的圆柱被射穿无数孔洞，变成马蜂窝。 雅各布、和塞斯等蛇妖浑身冒烟带着凯蒂、瑞奇、艾登躲到塌陷的洞口后岩壁下方，用血肉之躯重重压上去。 岩石掩体遮挡大部分毒液，剩下的一小部分的淋湿蛇妖们的身体，消融了衣服外套，接着把护体的鳞片从血肉中翻卷了出来。 毛发脱落，皮肤发红、龟裂、露出猩红的肌肉。 它们死死压着家人，就像一根根融化的蜡烛，露出白骨，慢慢变薄，周围的地面被腐蚀的血肉染红。 …… 毁灭性的毒雨重重落到在迪安身上，念力护盾和生命护盾飞一般虚化。 一把把超凡武器也没能抵抗着侵蚀，在毒雨腐蚀之下，发出哭泣般的嗡嗡颤音、迅速地生锈、丧失灵性。 迪安强忍着后背针扎般的刺痛把它们收回空间，和影一起紧紧簇拥着怀里的“莱娜”，抬头看向远处那道张嘴咆哮的可怖身影。 幻象蛇体表的白光在黑雨中消融，显然，这全覆盖式的攻击对它自身也消耗巨大，但在它油尽灯枯之前，迪安和同伴们无疑会先一步溶解成残渣。 不能拖下去！ 迪安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和影心念交流了一秒。 下一秒，他的身体腾空而起，顶着毒雨，炮弹般射出五十米，整个前进过程无尽的毒液像机关枪一样扫射他每一寸皮肤，所有护盾瞬间告破。 一股股毒液冲毁了他的双眼和鼻子，模糊了他的视线，涌进嘴里，腐蚀口腔制造出浓郁的铁锈味儿。 但在他皮肤被彻底溶解之前，他冲进了幻象蛇张开的大嘴里，顶着高压水枪一样迎面喷来的毒液，钻进它的喉咙里！ 黑暗、灼痛、令人窒息的腥臭。 迪安好似顺着水上乐园幽邃漫长的水滑梯竖直向下滑动，进入幻象蛇身体内部。 周围黏糊糊的液体带着强烈的腐蚀性，烧融他的皮肤，又从眼睛、耳朵、鼻子钻进身体里，腐蚀他的大脑、内脏。 没有空气，无法呼吸。 无穷无尽的疼痛和窒息感，几乎让他晕厥过去，就像是赤身泡进岩浆中。 但强大的意志，让他在沉入混沌和虚无之前，强迫性地恢复了清醒。 五官都被腐蚀，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他便凭借上帝视角环视自己不停溶解的肌肉，探索着狭长的黑渊。 纵形皱褶直而长的食道…直管状长满粗大纵囊的胃壁… 豁出一切攻击！ 长刀、暗金矛、斧头、毒箭，蛇妖獠牙…所有攻击型的器具从空间中飞出，在念力的操纵下发了疯似地攻击幻象蛇体内所有器官内脏！ 戳破牛皮袋般在食道上戳出无数孔洞。 在胃壁上十字切割、斜线切割。 操纵武器钻入伤口，切碎胆、胰腺、血管。 挥洒电光、冰霜、火焰在破碎的内脏间蔓延，把它们烧焦又冻结。 带着腐蚀性的液体从这无数道伤口中涌入，混合消化液胃液，腐蚀得迪安欲仙欲死， 生命力飞快消散。 眼皮开始发沉。 但他只是双手紧握手中长刀，全力劈砍胃壁的缺口处，劈砍那巨大鲜红的肝脏， 一下！ 两下！ 永不停歇！ 直到死亡！ 直到把幻象蛇的体内搅的天翻地覆，把它从里往外破开！ …… 大厅中。 毁天灭地的毒液之雨悄然终止。 幻象蛇在五脏移位的痛苦中倒地翻滚，嘴里古怪地冒出火焰闪电和冰霜，扬起尾巴鞭打大地，鼓动双翅，紧抱硕大的立柱，制造出末日般的骇人动静。 挣扎摆动中，它雪白的腹部不停凸出一个个可怕鼓包，又瞬间缩回去。 某种东西在它体内大肆破坏，但差了点力量，始终无法破体而出。 而远处山洞口。 幸存的三个人扶起了被腐蚀得露出肋骨、肩胛骨、几乎只剩烂肉的四头蛇妖。 “呜呜…雅各布、斯科特醒醒啊，别吓我！” “塞斯，你欠我十几条命不能就这么死去！” “别哭了，他们还有一口气，但急需治疗，跟我来！”艾登教授拖起体无完肤的冈萨雷斯跑到了平台右边的血渠边。 沟中的血肉都被毒液污染，无法饮用。 他便把冈萨雷斯扶起，掰开嘴巴对准了墙上的凹槽，让他大口吞咽从孔洞中涌出的血肉。 凯蒂和瑞奇学着他把家人拖到血槽边。 咕噜咕噜。 四头蛇妖尝到鲜血的滋味，就本能般喉咙蠕动，自发吞咽起来，越喝越是畅快，最后整张脸都埋进了血槽之中。 贪婪地吞咽、吞咽！ 而他们背上那足以让普通人死上十次的重伤，奇迹般地开始痊愈，长出新的皮肤、骨头、血肉。 他们不到一分钟就恢复了神智。 艾登在一边解释情况，“快恢复过来！迪安为了救我们，钻进这头怪兽肚子里去了，我们得想办法帮他！” 唔… 雅各布发出满足的叹息转过了脸，睁开竖瞳，脸颊浮现褐色的紧密鳞片，但他回味着口腔里的滋味。 神色大变，痛苦地捂住脸。 这是血液？ 如果变身蛇妖他还存有侥幸，希望上帝原谅，那么现在这一刻，他像魔鬼一样茹毛饮血，往日的一切光辉和荣耀无法阻挡地远去。 他心若死灰地凝视着远处扑腾的巨蛇，只觉得一切努力都没有了意义。 “回不去了，我彻底背叛上帝，抛弃了信仰，再也找不到祂了，珍妮弗也进不了天堂了。” “不，你不能这么想，”凯蒂盯着父亲的绝望而麻木眼睛，“上帝并不在意书本上的教条，你并非故意作恶，祂不会残忍地拒绝伱、审判你。” 雅各布只是摇头，神态疲倦无比，仿佛一瞬间衰老了十岁，“别说了，凯蒂，没有意义了，我的人生信条被毁了。” “上帝并不活在书本里，”凯蒂泪光盈盈地安慰，“祂活在我们每个人心中，只要心向光明，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哪里都是天堂。” 心向光明。 一家人在一起。 哪里都是天堂。 雅各布神色恍惚了一下，脸上鳞片褪去，恍然间身周一切嘈杂统统远去。 无数过往的人生经历就像快进的幻灯片一样，一张张掠过脑海，最后定格眼前，亲切的脸。 心中升腾起一种无与伦比的感动，一种灵魂救赎的喜悦。 雅各布深深凝视眼前泪流满面的凯蒂和围过来的斯科特， “我们这趟旅程，不远千里来到墨西哥，就是为了寻找上帝，让你们从痛苦中走出来。我想亲口请求祂，给珍妮弗一个机会，进入天堂。” “但我想我已经找到上帝了。” 他环顾这狼藉的大厅，随后抬手拭去儿女脸上的泪水， “祂不在圣经里也不在天堂。祂就在这座异教徒庙宇的石壁上，祂在我宝贝女儿和儿子的眼睛里。” “我找到上帝了。” 雅各布牧师蓦地冲向血槽，仰头啜饮血泉，等蓬勃的力量充斥周身，他便转身坚定地冲向那头匍匐在地挣扎的巨蛇。 斯科特紧随后。 “我也该去报答迪安的救命之恩了。”塞斯双手分开弹出利爪，身形纵跃。 “厄尔的血债记下了，以后有机会再讨！”冈萨雷斯最后看了眼自己曾经憎恨的戈科兄弟，理了理胸前不存在的巡警星标，冲向巨蛇。 四只渺小的蛇妖朝着庞然大物展开了自杀式的攻击。 雅各布冲锋在最前面，他深知迪安被困在巨兽体内，必须争分夺秒，所以镰刀般的利爪挥向了幻象蛇雪白的肚子上不停凸出鼓包的位置。 这一次攻击奇迹般没有被弹开。 那混杂着亲人眼泪的爪子表面莫名闪过一抹璀璨的金色，划开了坚不可摧的防护力场，在幻象蛇的腹部留下了一道白痕。 塞斯三人见状围了上来，四双利爪对准这个破口穷追猛打，撕出一道道淡淡的血口，但攻击不到两秒，幻象蛇无意识地抽动尾巴打横一扫，扫得四头蛇妖远远抛飞落地，浑身筋骨断裂。 雅各布狼狈地爬到了血槽边，张嘴吞咽，伤势复原，接着迈着殉道者般坚定的步伐，再度扑向巨蛇，继续攻击那弱点位置。 接下来，远处旁观的艾登教授三人，只见四头蛇妖发了疯似地对准幻象蛇的肚子撕咬，不停被尾巴和翅膀击飞，又不停爬起来进攻。 他们不知疲倦，不惧痛苦和死亡。 进攻！ 进攻！ 幻象蛇的腹部在他们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之下，逐渐出现一道清晰的血痕。 几分钟后，不知道被击倒多少次雅各布喘着粗气，灵活地跳过扫来的蛇尾，流星般下坠，借助惯性、用出浑身气力，由上至下朝着腹部的血痕挥出一爪，撕拉一声划开一条狭窄的豁口。 鲜血奔流！ 塞斯三头蛇妖跑到左边对准伤口狂抓，进一步撕出半人长、纵向掠过腹部的豁口。 幻象蛇一甩尾巴抽飞三人。 翅膀往右一压。 用尽全力进攻的雅各布眼前掠过死亡的阴影，来不及躲闪，一只翅膀把他压成了肉饼。 “雅各布！”凯蒂惊恐万分地冲了过去。 而艾登双眼死死盯着幻象蛇身上那条贯通身体内外的纵向伤口，其中悄然冒出了一截刀刃。 刀锋间流转的光芒如此耀眼，犹如沸腾火焰，又像破晓的晨星，刺痛了艾登的双眸，以至于他产生一种奇妙的错觉。 风，声音，光线，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静止，连带着幻象蛇也暂停挣扎，上半身笔直地站在原地，漆黑双眸弥漫着死气。 静止的万物中唯有刀刃一转，闪烁夺目的白光，由下至上朝着蛇头的方向拉动，飞驰着越过了肚子、脖颈、嘴巴，鼻子，额头，拉出一条长度超过二十米的纤细血线。 将幻象蛇整齐地一分为二。 刀锋的延伸劈裂拱形穹顶，划出一条狭长的沟壑。 碎石飞落。 噗嗤。 幻象蛇身体中心的血线崩裂，绽放出太阳般浩大的红光，向着两侧恐怖地分开，那庞大的身躯有如被开膛破肚的鲸鱼沉没于海面，往后倾倒。 海浪般汹涌的鲜血、破碎成渣的内脏和骨头碎片随之喷出，如雨落下。 失去全身皮肤只剩稀薄肌肉和白骨支撑的迪安沐浴着血雨落到地面，右手擒着一段深棕色的无头蛇躯，左手提着一把染血的长刀。 整张脸被胃酸溶解，只剩下五个黑漆漆的孔洞，形容可怖。 双眸中却神光奕奕—— 你斩杀了一头资深领域级地外生命——星辰之子·幻象蛇。 事件“杀出个黎明”完成度百分之九十→一百五。 熟练度+100，格斗lv4(342→442\/500)。 你和幻象蛇实力存在差距，你以弱胜强完成了一项困难的挑战！ 你的专长超自然猎人提升为中级… 超自然猎人发动。 你汲取到2点体魄、1点力量。 体魄：19.8→21.8 力量：18.5→19.5 你的体魄突破了界限，你的专长铁人（中级）·异常自愈产生了进化。 你汲取到大量精神力和生命力。 一股股肉眼可见的神秘气息飞出幻象蛇的残尸，飞入迪安体内，填补他干涸的精神和生命能量，重塑皮肤、血肉、毛发，同时强化筋骨。 体魄突破、近战属性大幅提升，迪安就像被火焰烘烤般浑身赤红，突飞猛进的生命能量难以收束地向外弥漫，形成一条白金色的大河，轰隆隆奔流往复。 迪安感受着鲜活而充沛的生命力，脸上露出疲倦又振奋的表情。 但心底深处又有一丝诧异，为什么影没能汲取到灵魂精华，乩板里也没收集到灵魂。 之前的所有蛇妖同样如此，彷佛没有灵魂。 但他没时间进一步整理，这座大厅开始轻微摇晃起来。 (本章完) 第266章 释放暗夜女王 整座大厅从地基开始摇晃。 迪安神速给赤露的身体套上一身运动服，念力抽出幻象蛇尸体中最有价值的几枚鳞片、羽毛、獠牙、毒腺，收入空间。 随后抱上角落昏迷的莱娜，冲向血泉边徘徊的众人。 凯蒂正心碎地凝视着浸泡在血槽中却毫无反应的雅各布，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挂满脸颊， 而斯科特抓狂地大喊，“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吧，诸位，说句话啊！求求你们！” “很遗憾，无药可救，”迪安低头打量雅各布彻底熄灭的生命之光，接过话头，“他已经离开了。” “但他死得很有价值，”冈萨雷斯凶狠的糙脸难得流露出温柔之色，“他保护了你们这两个最在乎的人。并且在最后找到自己的上帝，可以说死而无憾。” 塞斯兄弟头一次无比认同巡警，重重点头，“我想他已经在天堂中与妻子重聚。” 雅各布找到了上帝。 凯蒂听到这儿，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柔弱的脸上青涩褪去，转为坚定，转身把痛哭的弟弟搂在怀里。 这时，天花般垮塌般掉落下一块巨大的石头，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旁边的墙壁裂开一道道闪电状的缝隙。 而大厅最里边的石壁上出现一条通道，露出一条螺旋向上的台阶。 “没时间了，跟我走！” 迪安拉开念力护盾阻挡雨水般坠落的石块，带上众人冲上台阶，很快进入一条平坦的窄路，一堵墙挡在了尽头。 “法科！这是死路。”塞斯抱怨了一声， 迪安从影怀里接过莱娜，后者抬手鼓动念力，“我把它轰开。” “用不着来硬的…这碑文是古书的序章，我能解开。”艾登靠近石门边端详凌乱分布的几块龟甲一样的符文，“引用自《波波武经》的创世神话，灭亡…复生…重见黎明。幻象蛇死亡之后，它就能开启。” 艾登自言自语着用双手分别按住一块“龟甲”，用力往中间合拢。 轰隆！ 石门震颤了一下，随即自动向上抬起，露出一条明亮的通路。 众人鱼贯而入，赫然发现他们回到了地上“如浪”酒吧中，站在正前方舞台上。 而舞台前的大厅中弥漫着刺鼻血腥气，新添了数十具尸体。 很不幸，之前留在地面的十来个人统统被咬开脖子、撕烂了动脉和气管死去。 而在他们旁边则躺着另一群面目狰狞的蛇妖尸体，均是被一击命中后脖子处的七寸要害毙了命。 连迪安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舞台主持人、戈科兄弟那笔千万债券的交易对象卡洛斯也躺在尸体堆里，死不瞑目地咽了气。 一道倩影站在满地尸骸之间，红发披肩，纤纤十指垂在两侧淌落着鲜血，带着褶边的黑色抹胸长裙拖曳到地，显露出完美身材，和小麦色肌肤。 “暗夜女王桑坦尼卡…你一直在大厅里等我们？”瑞奇的表情又开始失控起来，眼镜后露出轻微的痴迷之色， 斯科特、冈萨雷斯、塞斯探出利爪，冲着她呲牙咧嘴，警惕地绷紧身体。 迪安目光越过她的肩头，酒吧入口的大门已经打开，露出外边宽阔的广场，和黎明破晓之前微暗的天色。 “各位勇士，别紧张，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来迎接伱们回到地面。”暗夜女王如血红唇微翘，朝着众人吐露天籁，“你们杀掉了那头折磨墨西哥人民数百年的古老怪物，把大家从幻象蛇的暴虐之中拯救了出来。” “也把我从这头恶魔和它爪牙的中解救，感激不尽。”桑坦尼卡迈动大长腿，扭着蜂腰、姿态曼妙地走近舞台，指向地上的蛇妖尸体，“为表敬意，我替你们料理干净了剩下的杂鱼，我保证，现在神庙中再没有隶属于血祭帮的邪恶蛇妖。” 她在邪恶上故意加重了语气，眼神微妙地扫过塞斯三头新生蛇妖， “你杀掉这些吸血蛇妖？”迪安把怀里的莱娜松开，上下打量暗夜女王，失去幻象蛇的加持之后，她也失去那股令迪安忌惮的神秘气息，从周身的白光看，她仅仅拥有4级左右的生命强度，远逊色于幻象蛇，挡不了迪安几下，“你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桑坦尼卡坚定地摇头，“恰恰相反，我和他们是死敌，我恨他们入骨。” “数百年前，幻象蛇看上了我，让手下的血祭帮绑架我，把我转换成怪物之躯。” “从那时起直到现在，我被迫为他们维护仪式，每过一段时间对幻象蛇进行血祭，填满它的胃口…我见证数不清的无辜者在神庙里痛苦死去，我的内心因此饱受折磨，” 桑坦尼卡修长的五指捧着胸口，痛苦又愤懑地说，“幻象蛇还在的时候，我没办法改变现状。现在它死了，我不用再忍受这群邪恶残忍的灵魂，所以我送他们下了地狱！” 众人面面相觑起来，也不知道这女人的话是真是假。 尤其是塞斯、斯科特三名蛇妖，放在以前他们坚定认为蛇妖是邪恶的物种，但现在他们自身成了蛇妖，立场不得不变得灵活。 “我相信你。”瑞奇点头，随后看向眼神莫测的迪安，“忘了我们在地下找到的壁画了吗？那上面明明白白画着桑坦妮卡只是一个受到胁迫的无辜少女。” “一个几百岁的少女？”塞斯脸色怪怪看着色迷心窍的兄弟。 迪安只是看向大厅中的尸体，“之前留在这里的人类是谁杀的？” 桑坦尼卡歉意地轻摇红发，“卡洛斯带领手下的蛇妖杀害了他们。很遗憾，当时幻象蛇还在，我没办法出手相救。” 如此看来，无论留下还是进入地底的人都死了， “如果你说的是实情，那没了幻象蛇束缚，你为什么不立刻逃走，反而等在这里，你不担心——我直接杀了你？” “不管你自愿还是被强迫，这数百年，无数人前来神庙欣赏你的美貌和舞姿，因你而成为祭品。” 冰冷的质问，让大厅中气温骤降了好几度。 而桑坦尼卡垂下头，眉毛微蹙，黑宝石般的眼眸泛起水雾，显得楚楚可怜，令人不禁心生同情， “某种程度上我的确有罪，我愿意接受惩罚。但我相信你们并非不分青红皂白就对着异类喊打喊杀的猎魔人，我相信你们能理解我的苦衷。” 她神色乖巧，姿态放得很低，话语之中完全没有一丝女王的傲气，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我现在还并非自由之身，因为缺乏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步骤，我仍然无法离开这座神庙半步。” “什么步骤？”人群中的艾登教授揉了揉下巴好奇地问， 她环顾众人，眼含期待，“你们杀死幻象蛇之后，有没有从它身体里找到一条手臂长短、暗褐色的蛇？” “你说的是这玩意儿？”迪安从空间里取出了那条战利品，原本分成两截的蛇头和蛇身不知不觉粘合在一起，被迪安握在手中，就本能地缠上胳膊，嘶嘶吐着信，小巧精致的脑袋左摇右晃，看起来居然有一丝可爱。 迪安也确定过它不存在任何攻击意图，也没有精神和灵魂，只剩一具鲜活的躯壳，因此才能放进幻想空间。 “对，就是它！”暗夜女王情不自禁再度向着迪安靠近一步，十指紧扣在小腹前，抿了抿嘴唇，“如果你把它给我，我就能得到几百年以来渴望的自由。”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迪安盯着她火热的眼睛，“如果你对我撒谎，那就是破坏平等友好的相处模式，我只能把你当成‘敌人’。” 桑坦尼卡脸上流露出的明显的犹豫和恐惧，绕着舞台转了一圈，点头，“这是群蛇的‘心脏’…权能之蛇，掌握它的人就能命令所有蛇妖。” 塞斯几头蛇妖脸上流露出惊奇之色， 连凯蒂和斯科特也从丧父的悲伤中暂时回过神，面露骇然。 控制所有蛇妖？ 迪安回忆了一番之前战斗中的经历，幻象蛇失去它之后，就再也无法威慑塞斯等人，所以桑坦尼卡应该没有撒谎。 他轻轻摸了摸手臂上的冰冷的蛇头，“具体怎么使用？” “把它吞进肚子里。如果原本就是蛇妖将得到强化，若是人类，那么将和权能之蛇融为一体，转化为蛇妖。变得更像自己，不畏冰与火，不分昼与夜，穿越暮与晓。” 桑坦尼卡水流般的目光扫过众人的眼睛，绽放出奇异的光芒，“健康、强壮、长寿…” 艾登教授听得大为意动。 迪安拧了拧眉头，他没兴趣成为一头蛇妖。 “权能之蛇的情况先放一边，我还有一些问题要请教你。” 迪安把雅各布的尸体挪到舞台前，“能救活他吗？” “不能，他的生命灵光底溃败了，灵魂也…” “灵魂？”迪安心头一动，“我从没感觉到蛇妖拥有灵魂，包括幻象蛇。” “我们的灵魂和人类以及大部分生物不同。”桑坦尼卡隔着睫毛温柔地凝望他，“它与血液融为一体。我们吮吸血液的时候也在吮吸灵魂。当我们死去，血液开始冷却，灵魂才会缓慢析出，回到真正的归宿。” 血液和灵魂融合。 迪安恍然，难怪他杀死蛇妖的第一时间没有收集到一丁点灵魂精华。 但他总不能吸食蛇妖的血液抽取灵魂精华。 塞斯三头蛇妖则陷入沉思。 艾登拍了拍伤心的两姐弟的肩膀，“既然雅各布灵魂还在血液里，那找个机会，把他的尸体带回老家，和你们母亲合葬吧。” 姐弟俩沉闷点头。 “考虑好了吗，诸位，这座神庙坚持不了太久。”桑塔妮卡轻盈转了一圈，天花板上随着震动落下的一个灯泡在她的雪白赤足边砸碎，周围的墙壁开始出现裂纹。 迪安始终无法信任眼前的暗夜女王，摇头，“我不能把权能之蛇给你。” 女人闻言撇了撇鲜艳的嘴唇，爬上了舞台，用黑色的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迪安，恳求，“那能否给我最低限度的自由，用权能之蛇咬我一口，那样我也能离开神庙。” 她故意看了一眼迪安怀里昏迷的女人，“我跟莱娜是姐妹，关系要好，但我们都被囚禁在神庙中，包括你身边这三位刚转化的同伴同样如此，没办法走出去一步。” 听她这么说。 众人都面露质疑。 艾登给了蛇妖塞斯一个眼神，后者不信邪地冲向敞开的酒吧大门，结果“砰”一声巨响，他好似撞到了一层透明的空气墙，寸步不能出。 女王见状继续强调，“只有这条权能之蛇，才能赐予我们自由。” 迪安迎着女王炙热的目光沉思两秒，他不能就这么释放蛇妖女王，否则天知道对方会不会在人类世界中掀起腥风血雨。 “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接下来一段时间跟我们待在一起。”迪安同时扫过塞斯、斯科特、冈萨雷斯，“作为异类，进入人类社会生存必须遵守一定的规则。” “我本就不是什么残忍嗜杀的怪物。我答应你，我向伟大的羽蛇神起誓。”女王果断点头， “我该怎么释放你？” “用权能之蛇咬我一口，解除束缚咒，”桑坦妮卡强忍着抢夺的冲动，把胸前浓密的红发甩到脑后，向左低下头，露出秀美细腻的脖子，就彷佛向着情人撒娇。 而迪安抬起缠绕着手腕的权能之蛇，蛇吻一靠近桑坦尼卡的脖子，就自动扑咬了上去。 一个小巧的牙印在光滑的肌肤上绽放，随后向四周蔓延开一层繁杂的黑色花纹。 桑坦尼卡嘶嘶抽气，咧嘴露出两枚獠牙，身体痉挛般原地颤栗，就像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同时脖子上浮现出一大片半透明的咒文，咒文被黑色花纹侵蚀，如同透过林缝的光斑一块块破碎、消失。 大厅之外忽然涌入一股风，狂风劲吹。 餐桌布、吊灯猛烈摇晃。 而风中响起一个辽远的吟唱，就好似无数看不见的古代萨满在人们耳边念经。 黑夜将逝。 黎明将至。 解放我们。 让我们重回大地， 黎明将至… 解放我们… 重回大地… 一股无形之力抬举着桑坦尼卡飞升到半空，掰住她的四肢，让她竭力向后反弓身躯，几乎折叠。 随后一缕缕漆黑的气息飞出她的身体，穿过她海藻一般垂落在半空，散发奇异的醇香的浓密红发。 重新回到迪安手中权能之蛇里。 黑色消失，她轻飘飘地落到了地面，紧绷的身体松弛了下去，扬起汗淋淋的脸冲着众人满含感激地点头，红唇噙着微笑，好似卸下数百年的沉重负担。 “谢谢…” 她张开双手，轻盈地原地转了一圈，长裙如花瓣飞舞， “我自由了…” “终于能离开这该死的监狱！” “我能不能…出去转转？”桑坦尼卡欣喜地看向大门外，脸上既有少女的纯真，也有成熟女性的妩媚。 “待会儿跟我们一起离开，找个地方好好讨论以后的安排。”迪安不容置疑地说，又看向同伴，“塞斯、斯科特、冈萨雷斯，你们也过来，一人挨一口。” …… 接下来迪安把所有同伴、包括莱娜都从束缚中释放了出来，再将权能之蛇收回空间。 走出了这座充满鲜血和死亡的神庙。 轰隆隆！ 尘土飞扬，大地翻卷，短短几分钟，这座兼具现代化和老古董气质的酒吧、连带着外边的一圈广场，停在广场中的摩托车、货车、都在闷雷般的巨响中往地底陷了下去，被泥土、沙石彻底淹没、覆盖。 最后原址之上只留下一片光秃秃的坡地和几块残缺的石块。 幻象蛇、血祭帮、残忍的血祭仪式…都随之沉入地下，被封印起来。 迪安琢磨着，或许几百年后，某支考古队会机缘巧合地把它重新发掘出来。 …… 离开了神庙，众人一起坐上了雅各布家的旅行大巴车，由艾登教授开车驶向华雷斯城。 今晚发生了太多事，大家都累坏了，得先找个旅馆休息一晚，第二天再讨论未来的方向和计划。 比如身为蛇妖如何在正常人类社会中生存？ 比如在神庙里居住了几百年的暗夜女王，又该如何找到的新人生方向。 …… 影监督着暗夜女王治疗莱娜，而迪安坐在旅行车中段的椅子上，飞快啃着能量棒充饥，凝视着窗外，适时黎明悄然撕开了黑夜的面纱，在天边涂抹上一层鱼肚白。 心神随之沉入系统，开始整理那超乎想象的收获—— 首先是专长变化： 杀死幻象蛇，加上从前无数次击杀超自然生物的积累，专长超自然猎人终于提升到中级。 提升的效果简单粗暴。 初级阶段只能从敌人比自己高的各种属性中，随机汲取一项属性，且不超过两点。 中级阶段变成了随机汲取两项属性，同样是不超过两点，却让迪安的成长速度翻倍。 而且每次击杀后，汲取的生命力和精神力翻倍，这变相增强了迪安在群战中的续航能力。 只要一直杀戮，就能一直战斗。 …… 另外，体魄突破了20点后，专长铁人仍然是中级，但其中附带的特性“异常自愈”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几乎可以说是进阶： 从现在开始细胞分裂上限提升，生命潜力提升，寿命小幅度提升。 你胸膛中结晶化的储能器官进一步扩大，储存更多更高级的能量，以更少的消耗达到过去相同的自愈效果。 你的自愈能力进一步提升，进入断肢重生的阶段，你的心脏、大脑等要害部位被重创同样能迅速自愈。 你被斩掉头颅，只要在短时间内（10秒）让头颅与伤口贴合，你将存活下来，迅速恢复正常。 …… 迪安眼中流露出满意之色，这次和幻象蛇大战冒险钻进蛇肚里去大肆破坏，正是强大的自愈能力才让他坚持到最后。 如今，自愈能力进一步升级，他不再担心要害受重创，就算被斩头也有机会幸存。 这种变态的自愈力已经开始往不死之身发展，极大强化了迪安的生存能力、容错性、拓展了战斗模式！ 当然，如果不是之前击杀蘑菇头安东，导致拟形、深渊、冥界召唤技能全部处于冷却之中，尤其是冥界召唤，那么迪安至少能用骷髅锁链打断幻象蛇的覆盖式攻击，把它定身几秒变成靶子，战斗过程会轻松一些。 …… 整理完“开胃甜点”。 迪安最后把目光投向“主菜”——事件“杀出个黎明”，赫然发现难度不知不觉由至少中等变成了高等： 你进入了如浪酒吧，在血祭仪式中幸存下来，并且屠戮大厅中所有蛇妖。 你顺着金属榨汁机发现了神庙遗址，在隧道中杀死了数十头迦南，探索到关于幻象蛇崇拜的更多历史信息。 你通过幻象蛇的高级考验，并且毫发未损，进一步向心脏地带挺进。 你在洞窟壁画中发掘出了幻象蛇的真实身份——血祭帮从星空中召唤而来的地外生命，嗜血、熟悉各种星空的奥秘。 你进入心脏地带，与幻象蛇血战，在同伴的协助下将其斩杀，夺走了蛇妖“心脏”，并且救回了此行的终极目标——莱娜。 你使用权能之蛇释了放暗夜女王桑坦尼卡，并且用实力说服她跟随你前行。 在你的努力下，幻象蛇的神庙，和肆虐墨西哥几百年的血祭帮核心帮众，沉入了地底，沦为历史，事件进度大幅度提高！ 事件完成度百分之两百。 你可以随时提取奖励。 提取！ (本章完) 第267章 收获，莱娜苏醒 迪安眼前掠过大片文字—— 经验值+230，个人等级lv6(610→840\/900)。 基于完成度，你可以选择两项特殊奖励，且其中一项大幅度提升，另一项为高级奖励： a.专长—蛇妖：幻象蛇的从者，变身之后力量、体魄、灵敏提升百分之二十五、获得吸血自愈、鳞片皮肤等特殊能力，此外，体内长出特殊毒腺，储备转化毒液，每一份完整的毒液将转化一头新的蛇妖。 毒液消耗之后会缓慢恢复。 但成为蛇妖，会多出要害（七寸），产生嗜血冲动。 可以通过吸食强大生物的血液进化。 b.专长—幻象蛇：消耗掉你收藏的奇物“权能之蛇”，转化为全新的生命形态，宇宙流浪种族星辰之子·幻象蛇。 幻象蛇擅长制造幻境、喷吐毒液、以及转化各级从者，拥有天生防御力场、强大的环境适应力，以及部分预知未来能力。 幻象蛇能吸收虔诚信徒的信仰之力，凝聚神性，随着悠久的岁月逐渐增强。 幻象蛇喜噬智慧生物的血肉，并且吞噬他们的灵魂。 选择该专长之后，你全属性将提升百分之三十。 注：该选项为百分之两百大幅度提升奖励。 注：该专长与铁人冲突，选择该专长，伱的外表将发生无法逆转的巨大改变。 c.超能力—幻象冲击v0：深度发掘目标心灵的破绽，依据往日的梦魇与对未来的恐惧制造出对应的幻境囚笼，折磨、重创目标的心灵。 若目标无法挣脱幻境，那么幻境将不断汲取其心灵力量，把虚无的痛苦变成真实的伤害。 提升该能力，意志和精神小幅度提升。 注：需要意志、精神均不低于20。 d.鉴于你掌握的“深渊”与“幻象冲击”匹配度极高，系统将协助你将两项超能力合为一体，诞生新能力——幻境深渊lv0： 你可以使用意志在区域内制造绝对黑暗，让目标自发凝视唯一的光源你的双瞳，接受你的灵魂考验，意志低于你则遵从你的意愿陷入失神、昏迷、灵魂离体、甚至是灵魂崩溃状态。 或者在区域内制造幻境，对目标进行更加复杂、残酷、漫长的心灵考验…效果与目标的意志、情绪有关。 两种模式共享冷却时间，24小时。 提升该能力，将小幅度提升意志、精神属性。 e.自由属性点2点 f.神性1点（来自血祭帮对幻象蛇数百年的崇拜） …… 呼…吸… “居然有神性奖励，不愧为高等难度。” 浏览完毕，迪安第一时间锁定f选项，1点神性。 神性能大幅度提升某一项超能力，并且扩增能力栏位，绝不容错过。 第二个选项迪安首先排除a的普通蛇妖，e的自由属性点，至于b的星辰之子看描述很诱人，选择b迪安的实力大概率将直接提升到资深级领域的强度。 深呼吸。 迪安以莫大毅力排除了b。 他还没有决心不做人，而去当个人头蛇身、喝人血的怪物。 至于c和d，c需要占据一个新的能力栏位，并且效果与深渊部分重合，选它性价比不高，而d能力融合将增强原有的潜力，并且不消耗栏位。 “选择d、f。” 你获得一点神性。 深渊lv0(90\/100)转变为幻境深渊lv0（70\/100）。 …… 消耗神性继续提升影？ 这个念头一起，迪安果断否决，不能总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次该仔细斟酌选择其他能力来强化。 最后，迪安检视了一遍自身属性： 人物等级：lv6（840\/900） 体魄：19.8→21.8 力量：18.5→19.5 灵敏：18.5→19 感知：17.5→18.5 精神：22.8 意志：22.6→23.1。 技能栏位置：8\/8 格斗lv4(342→442\/500)。 射击lv5(2\/700) 影lv3(126\/400) 红龙冥想lv3（52→55\/400） 拟形lv2(40\/300) 幻境深渊lv0（70\/100） 冥界的召唤lv0（7\/100） 幻想空间lv1：下一次扩容需要30点精神 专长：铁人（中级）、超自然猎人（中级）、诅咒之躯、镜盾、预兆、锻造师 系统能力：略 事件：血缘百分之70 留存：1神性、0.5自由属性。 …… “快了，距离全属性突破20点不远了。等等，这0.5的自由属性从哪儿来的？” 迪安不记得从哪里获得过属性，立马细细检索系统中各种提示，很快找到了一条记录——幻象蛇体内毒液、胃液融体的过程，让你感觉到了一丝绝望和痛苦，专长诅咒之躯汲取你内心负面情绪转化为0.5自由属性。 “原来如此，这个废置的专长居然生效了。这就叫杀不死我的终将让我变得更强，半点属性就先和神性点一起放着。” “这次神庙之旅，提升总属性超过了5点，射击也到了lv5，经过实战检验，新特性感知削弱配合精准，专克皮糙肉厚、杀伤力惊人，但速度普通的强悍怪物，也非常贴合我超自然猎人的称号。” 迪安满意地点头，又清点起空间中收获的珍贵材料：上百枚普通蛇妖獠牙、毒腺，乃至于幻象蛇的鳞片、羽毛、毒腺。 “蛇妖的獠牙，如果不淬毒，可以制造成锋利度超凡的箭矢。” “獠牙和毒腺搭配则能制造出新的特殊箭矢，破魔箭、毒箭之外的——转化箭？” 迪安脑海中闪过一副奇怪场景，一箭命中目标要害，结果对方非但没有立即死去，反而重新爬起来，变成身手敏捷加吸血再生的蛇妖？ “不对，换种思路，转化箭明显不是用来杀人，而是拯救性命垂危的同伴，或者制造混乱，以及用在一些特殊的场景里。” 而迪安手里的毒腺加起来已经可以轻松制造上百头蛇妖，打造一支怪物军队，再利用权能之蛇辖制它们？ 所以只要想，他便能迅速地搅乱一座上万人的城市。 但有个问题，这么做了，大量超自然生物聚集，汇聚律会不会立马天降陨石来制裁它们？ …… “至于幻象蛇的毒液和獠牙，太过稀有，先完善保存，以后再做打算…羽毛鳞片用来打造一副贴身的鳞甲。” 即使没有防护力场，迪安也是在蛇妖体内狂轰滥炸了半天，加上同伴从外协助才破开蛇妖身体，可见这些鳞羽防护性能多么强大。 “明天开始打造，顺便保养修复我的老伙计们。”迪安心疼地端详着空间里的超凡武器，这一场战斗中幻象蛇的毒液把它们腐蚀得很厉害，大部分光泽暗淡，有的甚至出现了破损，短时间内恐怕没办法使用。 “对了，空间里还有个之前杀死蘑菇头的铜小麦便士，也得花时间研究清楚。” 迪安这么想着，他忽然听到了一点动静，视线回到现实，前方出现了一座城镇的轮廓，艾登已经开车抵达了华雷斯。 …… 接下来众人顺利在城市东南边的一家偏僻的旅馆入住。 安排好房间之后。 影负责监视众人的行动、顺便陪伴莱娜，迪安则在房间里洗了个澡、冥想然后入睡，缓解精神方面的疲劳。 一觉从天光微亮睡到下午两点钟。 迪安享受了一场久违的普通人的睡眠，之后一阵敲门声惊醒了他，他打开了门。 那个女人就站在门外，颧骨略微突出的脸颊上化了淡妆，气色好转了一些，身上穿着新的蓝色牛仔服，晃眼一看，外表打扮一如十年前的照片那般光彩照人。 “迪安，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女人张开怀抱，浑身发抖地紧紧搂住了迪安，声音带着哽咽，眼眶涌出泪水。 枯萎稻草般的黑发掠过迪安的脸颊，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洗发水香味儿，以及淡淡的无法掩饰的血腥气， “影”悄然融入迪安的身体，他们张开双手，用尽全身力气回抱，“终于找到你了，妈妈…” …… 旅馆房间，午后慵懒的阳光透过窗户缝，照出了沙发上相对而坐的人。 女人目光温柔又欣喜地打量对面的迪安，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对方会突然消失。 他的精神面貌和九年前自己夫妻俩离开那会儿的文静胆小截然不同，自信、冷静、俊朗、充满一种令人信任的气质，和男子汉气概。 和记忆中的儿子比，简直就是两个人。 迪安同样在观察女人，或许是因为成为了蛇妖，这么多年她一点没有变老，只是脸颊瘦得脱形。 另外不知道是不是意志属性过高的原因，迪安好不容易与久别的亲人重逢，心头却并没有太多感动，只有淡淡的温馨和找到目标的成就感， “我今年才在拉斯维加斯高中毕业，然后趁着暑假回到了印第安纳霍金斯，住进了帕奎舅舅的新房子里。” “帕奎那种潇洒性子也懂得存钱买房子，”女人一脸欣慰又疑惑，“他当保镖挣的钱吗？” “我支援了他一部分。嗯，保镖工作太危险，所以我让他今年退休了，换了一份霍金斯镇户外用品店的工作。如今他衣穿不愁，也快和镇中心老师订婚了…” 听闻弟弟如此幸福，莱娜由衷地开心，随即又感是一阵鼻酸和心疼，迪安要经过什么样的磨练才能在小小的年纪帮助亲人买下一栋房子？ 她拉住迪安的右手包在掌心，“我们不在，你这些年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都过去了。”迪安微笑着摇头，“我们一家人不是快要团聚了吗。” “恩。”莱娜点头，又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下落的？” “还要从霍金斯说起，我在镇上通过珍·西摩的儿子彼得之口，得知了你与一个叫做泰芮·艾芙斯的女人有联系。” 莱娜眼前顿时闪过暗金长发、一起接受特殊实验的好友，“泰芮还好吗？” “有好有坏吧。当初她闯入霍金斯实验室想要救出你们，结果行动失败，被实验室抓住折磨了一番，脑子受了一点损伤，没办法走路，也没办法跟人正常交流。” 迪安回忆着说， “不过后来我把她的女儿简从实验室救了出来，让她们母女团聚，一起住在霍金斯镇。简和她姨妈精心照料泰芮，她的身体开始慢慢恢复。” “泰芮和女儿重聚了！”得知这个消息，莱娜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孩子，我替老朋友跟你说声谢谢。” “一家人，还说什么谢谢。”迪安续道，“简向我提供了实验室里另一个孩子，8号卡莉的消息，然后我离开了霍金斯，前往法拉叶找到了她。” 莱娜激动地说，“卡莉？你指的是那个在78和我们一起逃出实验室，又在法拉叶生活了一年的印度裔女孩儿？” “对，你和光明失踪后，她仍然住在法拉叶，四处打探你们的消息…别担心，她过得挺好的，身体健康，幻象能力也有长足进步，更结交了几位好朋友。” “她告诉我，你预感到了致命危险，在不停尝试预见之中，见到如浪酒吧、暗夜女王桑坦尼卡，听到了她的召唤，然后一路往美墨交界寻求帮助。我得到消息后支援了她一笔钱，让她去伊利诺伊生活。” “然后我沿着西南方一路找了过来。” “你这一路简直是在创造奇迹，”莱娜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虽然迪安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但这可是跨越了半个美利坚啊，她能想象到对方这一路上遭遇的艰难险阻，“你父亲光明什么时候失踪的？” “在你离开法拉叶不久。”迪安略去了怪物乐园米甸的故事，避重就轻地说，“但我目前已经有些眉目，查出他去了北边某处。我们这些超能力者就容易卷入各色各样的非同寻常的事件里，他也遇到了类似的苦恼，等我们解决了这边的事情，我下一步就要去找他。” 迪安从没间断“脑海黑域”搜索卢光明的行动，因为神秘力量阻隔，找不出具体位置，看不到详细的画面，但能感觉到他状况还不错。 莱娜握紧迪安的手，唏嘘道，“但你的超能力又是怎么回事？” “你和光明不是接受过霍金斯实验室的人体实验，大概无形之中也影响到了肚子里的我，让我拥有了某些特质…随着年龄增长特质逐渐积累，就在去年接近五月份产生质变，我觉醒了超能力。”迪安半真半假地解释着，伸手一抬。 莱娜顿时感觉身下一轻，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抬得离开了沙发，稳稳坐在半空中， “这是…念动力…够了，迪安，放我下来。”莱娜先是骄傲又欣慰于亲人的成长，接着担心地蹙眉，“我知道拥有力量的感觉令人陶醉，但实际上觉醒并非什么好事，它意外着汇聚律将终身相伴，意味着突发情况随时可能降临。我更希望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以普通人的身份，健康快乐地活下去。” “事已至此，与其担心未来的危险，不如更努力地面对现在。其实我的能力水平还不错，足以自保。”迪安又弹了弹手指，噗噗，赤红银白闪烁，十几枚拳头大小的火球、冰球、电球从虚空中钻出，绕着他头顶转起来，组成一个耀眼的光圈，照出莱娜脸上的震惊， 仅仅只是旁观，女人也能感受到这些能量球中蕴含的毁灭性力量。 “你刚觉醒了一年，怎么会如此强大？” “或许我天赋出众，总之超能力帮我度过不少难关。”迪安转移了话题，笑着说，“轮到我提问了，你最初不是寻找桑坦尼卡庇护吗？怎么会变成蛇妖，她强迫你了？” “不，桑坦尼卡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女士，”莱娜一脸感激地解释，“两年多前，我抵达如浪酒吧之日恰好撞到血祭，蛇妖关上大门就开始血洗酒吧里的客人。桑坦尼卡为了保全我，把我转化成了蛇妖，然后在神庙和幻象蛇的庇护下，汇聚律再也不会找上门。但同样，我无法踏出神庙一步。” 迪安听到这儿沉默了一秒，和莱娜身边的影交换了个眼神，委婉地提问，“酒吧每个月都要举办血祭吗？” “对，但我从没参加过，我下不去手。”莱娜叹息道，“桑坦尼卡理解我，声称我是她的侍女，不能进行这些肮脏的工作，保护了我。但她实际上把我当成了姐妹，从没苛待我，反而经常跟我聊心事，比如过去几百年的伤心、痛苦，以及对于自由的渴望。” 莱娜很认真地看着迪安的眼睛，“桑坦尼卡是一个好人。” 迪安听到了“影”长长的松气声，他也放下了悬着的心，同时对于暗夜女王的印象大为好转。 试想一下，如果这具身体的母亲是一个毫无原则滥杀无辜的恶魔，那就是与他们过往所坚持的原则相背，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至于其中的某些细节，他不打算深究。 否则，没有无辜者。 “那你怎么会进入神庙心脏。” “神庙里的生活很枯燥，我每天都在想你和光明，而去年四、五月份，预感能力毫无征兆爆发，向我展示了一副可怕的画面。”莱娜话音一顿，眼睛睁大几乎凸出眼眶，脸颊害怕地发青，“我看到你在老房子的卧室里，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前，上吊自杀！” 迪安瞳孔微妙地收缩了一下，而身边影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上流露出极其复杂的表情。 这预感未免太准（第1章剧情）。 “你看错了，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嗯。我看到的只是一种可能性，明显没有发生在我们这个世界。但当时我不知情，我担心极了…我告诉自己，我要马上离开神庙确认一遍。”莱娜死死拽着迪安的手，“桑坦尼卡指点我只有见到幻象蛇本体受祂赦免才能离开，我就在一个血祭日跟着几个幸存者一起逃进了地下。” 莱娜眼中闪过一丝后怕， “我们遭遇了数不清的迦南，它们把人类五马分尸，把我送进了神庙心脏作为幻象蛇的储备粮。” “储备粮？” “每当祂对血祭不满意，就会吃掉一些蛇妖，作为惩罚。” 迪安无比庆幸自己来得及时，随后和影重重反握莱娜的手，“神庙已经沉入地底，幻象蛇也和它那群恶心的帮凶一起化作黄土，从今往后你再也不用担心。” “嗯。”莱娜抹了抹眼泪，带着慈爱的微笑打量着迪安的脸，“你们怎么做到的？我印象中幻象蛇强大到比肩神明，几乎无法战胜。” “不，幻象蛇还远远不是神明，但它比神明贪婪和残忍，又过于自大，所以走向了灭亡，”迪安忽然看了眼门外，戈可兄弟、暗夜女王一群人坐在院子里闲聊，“别让大家久等了，走吧，一起聊聊接下来的计划。” (本章完) 第268章 安排 迪安进入旅馆前院子里，就见人群分成了三波。 眼眶红肿像桃子的凯蒂姐弟坐在左边的排凳上商量着父亲的后事，艾登教授和冈萨雷斯巡警讨论着阳光对蛇妖的影响，瑞奇正绕着桑坦尼卡献媚，也不管身边塞斯鄙视的表情。 女王戴着一副蛤蟆镜遮住半张精致的脸，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一抹烈焰红唇，红发垂在两肩，裙子换成了黑色修身皮衣、复古风格的牛仔裤，修饰出她完美的腿部线条，显得时尚又个性，一点也不像几百年前出生的老女人。 迪安保证，凭她的身材和气质，走在大街上回头率至少百分之九十。 “你终于出来了，伙计！”塞斯赶紧迎了上来，目光在迪安和莱娜之间一扫，笑着说，“恭喜你们一家人团聚。” “谢谢。” “迪安，接下来怎么安排的？我明天就想回德克萨斯看我的老婆和宝贝女儿，顺便继续巡逻，”冈萨雷斯走了上来，“旷工太久，我工作也保不住。” “成了蛇妖还继续当巡警？”迪安平静地看着他，“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伱以后饿肚子吃什么东西？” 巡警不假思索地回答，“就跟普通人一样，汉堡、牛排、塔可…” “那可不够，蛇妖虽然也能吃正常人的食物，但不解饿。”莱娜从迪安身后走了出来，面朝众人解释，“除非进入冬眠状态，否则我们必须每天进食智慧生物的鲜血，不喝就会变得越来越虚弱、神智越来越迷糊，直至死亡，或者发疯地吃掉身边的朋友、亲人。” 莱娜这句话出口，灿烂的阳光彷佛突然躲进乌云之后。 几名蛇妖心头拔凉拔凉。 凯蒂看了眼身边紧张的弟弟，咬牙问，“什么是智慧生物，必须是人类吗？不能是鸡、牛、狗等动物的血吗？” 桑坦尼卡站起身，接过话头，“不行，必须是鲜活的人血或者类人生物的血。” 迪安问，“医院里弄血袋行吗？” “袋子里的血虽然口感很糟糕，但可以满足我们日常活动需求。”女王解释，“不过这是死血，不含灵魂，不能填满我们灵魂中的空洞。所以我们得七天一次，吸食鲜活的美味的口感丰富的生命，吸光他们的灵魂。” “这就是代价，我们拥有非人力量，也要承受非人的欲望。血祭帮之所以每个月在神庙进行血祭，除了满足幻象蛇，也要填满他们自身灵魂的饥饿感，否则会疯掉的。” “就算七天杀一个人也是不折不扣的连环杀人魔。”塞斯沉着脸，“可我是大盗，不是变态！” “我不想杀人。”斯科特握紧拳头，心中对于力量的兴奋彻底冷却，只剩茫然，凯蒂揪心地抓住了他的手， “各位，这就是我把你们留下的原因之一。”迪安拍了拍手，唤回所有人的注意力，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食物的来源问题，安全顺利地融入社会。” 众人听得一阵心安，塞斯忍不住感激，“伙计，其实你把我们带离神庙，已经是莫大的恩情，没必要继续把时间浪费在我们身上。” “这不是帮忙。”迪安摇头，一脸认真的说，“我释放了你们5头蛇妖，总不能任由你们失控地沦为嗜血狂魔，危害社会，破坏秩序。我会把你们送入正轨再离开。” 莱娜认同地点头。 听到这番表态，凯蒂松了口气，长长的睫毛抖了抖，“把怪物带上正途？这就叫力量越大，责任越大，蜘蛛侠？” “别被表象迷惑了，小姑娘。他可比彼得·帕克下手狠得多。”瑞奇摇头，又看向拆掉了裤裆左轮的艾登，“教授你也是，剩下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不回大学继续教书吗？” 教授冲着众人微微一笑，“我刚开启了一个新的研究课题，你们这群蛇妖都是我的研究对象，所以我要留下来。” 迪安打断，“好了，回归正题。先说说满足日常生活的血源，这很好解决，花钱去医院或者黑市收购应该能买到。” “我、我们没钱了。”凯蒂难为情地举起了手，“这趟旅行雅各布把我们老家的房子卖了，钱也差不多花光了。” “我这里有一千万的债券。但卡洛斯死了，没来得及换成钱，”迪安直接把空间里那一箱手提包债券拿了出来，看向桑坦尼卡，“你有路子兑换吗？” 女王摇头，“我一直被困在神庙里，从没关心过金钱问题。” “我们两兄弟可以找老熟人试试兑换。”塞斯和瑞奇看向迪安，“但兑换的金额得大打折扣，最多拿到七成。” “七成也行，拿去换，把现金美钞带回来，到时候就暂时不担心资金来源。”迪安直接把箱子丢给了塞斯，后者忍不住问，“伙计，这可是一千万，你不怕我卷款逃跑？” “试试看。”迪安冲塞斯眨了眨眼睛，“上天堂下地狱我也会找到你。” 塞斯干巴巴地一笑，“玩笑话，别当真，我是贼，但讲原则从不背叛同伴。我打打电话，最多一周，就能解决这笔交易。” 冈萨雷斯双手叉腰皱了皱眉，“当我的面讨论罪恶的金钱交易？” “什么罪恶？”瑞奇瞥了他一眼，“别这么虚伪。都走到这一步，你早就上了我们的贼船，还摆什么条子的谱。” “谁跟你是同伙？”冈萨雷斯挽起衣袖，“厄尔的血债还没算，现在算算？” “安静，冈萨雷斯警官，要想安全地回去看望妻女，而不是发疯地咬伤她们，就好好听我安排。”迪安简单一句阻止了争吵，“接下来讨论最重要的项目，如何获取每周一次的活血。” 众人神色一凛。 暗夜女王打起了十分精神， 迪安绕着大家转了一圈，“我知道，你们不久以前都只是普通人，排斥杀人，更别提吸血，但你们必须吸血才能生存。” “如果强忍着不进食，等嗜血的欲望积累到临界点，它会像脱缰的野马冲垮你们的理智，酿成更加惨痛的后果。” “与其忍到失控，不如提前进行训练，挑选目标、狩猎、然后疏导欲望、控制自己，” “等等，迪安，你是认真的？”斯科特一脸难以置信，“你一个人教我们一群蛇妖猎杀人类？就好像在谈论某种货物。” 这简直颠覆了他对于眼前男人的印象， “我不止杀怪物，人也杀，而且杀的比你们认识的朋友加起来还多，但我挑选的目标有很大讲究。”迪安打量这一头头蛇妖，就像看着当初野性觉醒不久，一脸懵懂和青涩的狼人凯登，“首先老实本分的普通人、无辜者排除在外，怀孕的女人不选，儿童不选…” “明白了吗，剩下的目标只有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强见犯、毒奶粉贩、坏事做尽的帮派分子…”迪安着重看向了戈科兄弟， “我再次正式宣布，我和瑞奇金盆洗手了，”塞斯触电般举起手投降，“以后再也不抢劫，请不要把我们列入目标。” “记住你的承诺。”迪安点头，更加委婉地解释，“杀死这些没有原则、不讲道德、心理变态的罪犯，也相当于在维护社会的秩序、为世界修修补补，和警察的工作差不多。你们获取一点血和灵魂作为报酬过分吗？” 正经警察冈萨雷斯闻言陷入沉默。 斯科特脸上的排斥性明显减弱，神色振奋，“对，如果非要杀人吸血，那肯定是杀坏蛋！蛇妖也可以当义警，做英雄！” “收好你的英雄梦，那也是杀人，是违法的行为，”凯蒂攥紧十指，甜美的脸上满是纠结， “超自然生物何须考虑太多条条框框的法律？”迪安一脸稀疏平常地说，“不违背人性底线，遵守原则即可。诸位，如果没有反对意见，现在分工？” 没人反对。 莱娜看着发号施令的迪安只感觉很陌生，这跟她印象中的儿子完全不同了。 但迪安就当没看见她的眼神，迅速做出安排，“塞斯、瑞奇，去解决债券兑换问题。” 塞斯收起了吊儿郎当的表情，甩了甩手提包，“等我们好消息。” 迪安掏出十捆美刀递给红发的教授，“艾登、冈萨雷斯，去本地医院诊所找找看能不能买到血袋，有机会就尽量多采购一些，作为最近几天的消耗。” “没问题。” “斯科特、凯蒂，留下来看家。” “等等，迪安。”凯蒂突然抿了抿嘴唇，“雅各布尸体保存不了太久，我能不能先把他带回老家安葬？” “你们暂时不能离开。”迪安转向对面的126房间，上帝视角锁定角落一个黑色的裹尸袋，袋子上顿时浮现出大片晶莹白霜，整个变成冰坨，“好了，我把雅各布冷冻了一遍。” “……” 迪安最后看向莱娜和暗夜女王，“你们跟我一起去找合适的‘目标’。这里是德克萨斯和墨西哥的边境、卡特尔和黑帮分子的天下，找到一些罪犯和混蛋并不难。” 暗夜女王点头，敏锐捕捉到一个词，轻声感慨，“美墨边境？几百年前我被转化那会儿，你口中的德克萨斯还属于墨西哥，美国还不存在。” 塞斯闻言眼珠子一转，看向瑞奇，“听到没，她年纪比我们祖母的祖母都要大，你确定喜欢这种老女人。” 瑞奇脸色僵硬。 “别开玩笑了。”迪安强调，“所有人，办完事今晚十二点以前回旅馆碰面，不然我亲自去找你们。” …… 接下来众人分头行动。 莱娜亲热地左手挽住迪安，右手挽住好姐妹桑坦尼卡离开了旅馆走上街头，环目四顾。 虽然华雷斯只是一座边境小城，但因为保税政策，吸引到许多美国人来此开设各种工厂，因此墨西哥边境贫困农村的人们纷纷到此打工，为这些美国工厂主提供廉价劳动力。 城里面人口超过了五十万，居住密度颇高，随处可见低矮简陋的民居，近些年人口还在急剧增长。 “莱娜，你一点也没夸张，这街上随便一栋房子都比当年我们当年部落首领的家更加宽敞、豪华、结实。”桑坦尼卡脸上充满了好奇，这个阔别了几百年的世界，各种新颖的事物令她目不暇接。 莱娜笑盈盈地捋了捋她鬓角的红发，“华雷斯的建筑放在整个世界来说水平很一般，如果你有机会去纽约、芝加哥、洛杉矶等大城市，看看高楼大厦，你才会真正开眼界。” “我一定会去。”桑坦尼卡摘下墨镜露出眼睛，眼睛里充满血丝，“我在客房里看了一上午被称作电视机的东西，这个世界确实和以前相比天翻地覆了。” “暗夜女王，你到底在神庙中待了多久。”迪安停在一根电线杆儿边，目光扫过两个女人的脸，桑坦尼卡活了几百岁，但和三十多岁的莱娜在一起，反而显得更加年轻靓丽， “具体多久不清楚，但我最初进入神庙的时候，阿兹特克帝国还没灭亡。”暗夜女王柔声道，“对了，你杀掉了幻象蛇，从束缚中释放了我，是我的恩人，你可以称呼我艾莎。” “好吧，艾莎。”迪安沉吟，“照这么说，你至少关了四百多年、五百年？” “嗯，我记得进入神庙几十年之后，代表西班牙入侵墨西哥的冒险家埃尔南·科尔特斯手下一个小队长，卡洛斯才向北探索墨西哥大地，为了永生加入了血祭帮。” “还有这种渊源，那卡洛斯这侵略者死得太便宜了。”迪安恍然，“对了，你被转化之前，真实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吗？” 艾莎轻摇红发，“并不普通，我在神圣周期的黎明，星辰和太阳连成一线的时候出生，我们部落的大祭司相信我与暗夜之神有种某种联系，尊呼我暗夜女神，把我供奉在一座庙宇里，向我献上宝石和花朵。” “把你当成圣女？” “嗯，我从降生开始直到十八岁，接受了许多人的供奉，也拥有了一批信徒。”艾莎语气一顿，目光转向远处两个高耸尖相对、绘制华丽彩色玻璃窗的大教堂，“血祭帮的找上了我，逼迫我成为蛇神的情人，利用我的影响力为幻象蛇招揽信徒。我不答应逃跑。” “他们把我丢入神庙，转变成蛇妖，同时也是一个囚徒。”艾莎眼神充满憎恨，“他们给我洗脑、训练我跳舞，再让我教导别的女孩儿。最近几百年，我们为血祭帮起舞，带来迷失、惶惑、绝望的鲜血和灵魂。而我得到的报酬就是永恒的屈辱和痛苦，直到你释放了我。” 迪安这下子终于明白女王为啥会在幻象蛇死亡第一时间大开杀戒。 跳几百年的舞，这种折磨和痛苦恐怕超过地狱，换成谁也会愤怒、疯狂。 “都过去了，艾莎…现在再没人能强迫你，”莱娜安慰地轻抚她的后背，那表情倒像是安慰一个女儿，“你已经自由了，以后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嗯，我有个请求，既然我们要寻找穷凶极恶的罪犯，能不能先把华雷斯的脱衣舞俱乐找个遍？”艾莎紧紧搂住莱娜看向迪安，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我深刻体会过其中的肮脏龌蹉。” 迪安抬头看了眼变得灰暗的天气，“没问题，但你得换身衣服，别穿得这么显眼。” (本章完) 第269章 俱乐部 黄昏时分。 华雷斯南边的一条街。 一辆蓝色货车停靠在了红裙俱乐部后巷。 脖子带纹身的光头壮汉下车打开了货厢后门，货厢里走出一群衣衫褴褛难民一样女人，神态怯弱就像一群即将进入屠宰场的羔羊。 “看吧，马克西莫，这批货都是精挑细选的上等品，”壮汉看向对面金发儒雅的男人，男人脚边趴着一只圆头大眼的奇瓦瓦犬（吉娃娃），暴躁地汪汪叫，活像一只臭着脸的袖珍外星人。 “不错。”男人吸了口雪茄，目光扫过女人们姣好的身材和面容，“但皮肤和头发颜色太过单一，无法满足女神多元化的口味。” “这我没辙，北边那条线暂时失去联系，大概率被条子一窝端掉了，美利坚的妞没了。”壮汉叹了口气，“所以只能找到这群想从边界线偷渡的。” “花了多少？” “二十万，根据身材长相每个五千到一万…” “价格勉勉强强，但要是神庙不满意，下次把你拉去抵罪。”马克西莫说着不再理睬一脸惶恐的光头，让手下把车厢里的女人们领了出来，关进了库房里铁丝网围成的大笼子。 马克西莫抱着狗紧接着走进库房，对着墙上红裙、绿色抹胸、头戴玉石羽冠、身缠黄金蟒的女人画像虔诚地鞠了一躬。 “至高无上的暗夜女王，我会为您挑选出最优秀出色的祭品，向您献上伟大的祭祀。” 小声祈祷完，他转身从笼子里挑出长相最为靓丽的黑发女孩儿，拉到了外边的场地里， “什么名字？” 女人怯怯地龟缩肩膀，“艾莉卡。” 马克西莫目光扫过艾莉卡和笼子里的女人们，“听好了，所有人，我不管你们以前是谁，来自危地马拉、巴拿马还是哥斯达黎加，想去美国实现什么愿望，但现在，我在你们身上花了大价钱，伱们属于我了，必须为我赚钱还债。等你们还完债，我就会送你们去格兰德河对岸的‘天堂’，否则奇奇瓦的沙漠就是你们的埋骨地，明白？” 女人们惊恐点头。 男人打开了贴墙的收音机，放出一段墨西哥特色的动感音乐，用命令的口吻说， “艾莉卡，发挥你的种族天赋，给大家做个示范，跳舞。” 艾莉卡低下头，弱弱地说，“我不会。” “我来教你。”男人把剩下四分之一的雪茄放到烟灰缸边，扯烂女人遮住肩膀边的衣服布，让她屈辱地面向笼子里的同伴，带着她轻轻律动，脸颊贴着她脖子和秀发嗅探，咧嘴露出隐蔽的獠牙， “感受音乐，就像这样，全身心拥抱它，” 男人带着她尽情地跳了半小时舞。 “很好，艾莉卡，你有成为头牌的潜质，最多两三年你就能挣够去美国的钱。” “感激我吗？笑一笑！” 艾莉卡忍住泪水，强颜欢笑，马克西莫吹着口哨唤回狗，冲门口的守卫和紧身衣的男舞蹈老师使了个眼神，退出库房。 穿过幽暗的二楼，他进入另一栋音乐回旋的大厅中，端起一杯诺普尔酒，趴在护栏边往下望。 旋转彩灯下，一楼一张张竖着钢管的小型舞台中，他的“摇钱树”们正在悠闲地做着表演前的热身运动，不时来几个双腿倒挂、倒蝎子等高难度动作。 现在黄昏尚未落下，没到下班时间，美国工厂里的阔佬尚未来捧场，她们只能表演给空气看。 不对，也有客人。 角落的舞台坐着三个戴着偌大牛仔帽、墨镜遮住大半张脸的客人，正与自己的金发甜心聊天，为首的一个居然是亚裔面孔。 “克里，嗑多了眼睛糊了？没看到那个亚洲佬在坏规矩？”马克西莫招手叫来旁边几个小弟，“去跟他好好谈谈心，要和我的宝贝聊天必须购买vip服务，三个人得买三支膝上舞，而且得是尊享价格，不答应全部抓起来送进我的房间。” 三个膀大腰圆的保镖点头，气势汹汹地跑下楼梯围了上去，马克西莫嘴角带笑，准备欣赏亚洲人自认倒霉的屈辱表情。 结果大出马克西莫意料。 三个小弟一靠近亚洲人，横肉密布的脸上凶狠的表情就跟被熨斗熨过一般变平，他们就像三条被驯化的鬣狗，当着他这个大老板的面开始跟对方问答起来。 亚洲人听着回答，脸上表情越来越严肃就像紧绷的弦，某一刻他突然起身，冲着舞台上的五个女舞者和三名保镖命令，“你们累了，睡觉吧。” 这声音好似蕴含着莫测的魔力，伴随着某种力场蔓延到空气里，如同上帝颁布的旨意。 八个被他目光扫过的人一声不吭地跌倒在地上陷入昏睡，随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搬运到了右边的酒桌上。 “法科！”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顿时让二楼马克西莫脸色大变，破口大喊， “1级戒备，抄家伙招呼！” 他掏出了腰间手枪扣动扳机。 砰砰砰！ 枪响就像某种信号。 一楼二楼各个房间涌出十几个手持冲锋枪的保镖，瞄准了大厅中的三个客人，毫不手软地扣住扳机不放。 哒哒哒！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整个大厅，无数闪烁的火光压下了天花板上的彩灯，刺鼻的火药在半空拉开一道道白雾。 子弹风暴洞穿了沙发、地板、木制的舞台，扫出一排排弹孔，雪白的海绵、发黄的木屑漫天飞舞。 舞厅中的一切都被残忍地摧毁着。 偏偏射击的中心，三个客人附近空间仿佛被抽成真空，时间也停在那儿凝固成一团，上百枚弹头丧失动能地悬浮住一动不动，就像是被千万缕丝线穿过的玻璃珠一样，精致、美丽、却毫无杀伤力，连三个目标的一块皮肤都没能擦破。 十几把冲锋枪夹击中。 那个亚洲男人突然动了，大手一挥抓出一把弹头，轻松自如地有如探手从袋子里抓焦糖玉米粒。 旋身，四面八方抛射。 简单至极的一个动作，却快到极致。 以至于男人身边同时出现了数道挥手的残影，整个舞厅全部被他的一只手掌牢牢罩住。 咻咻咻—— 掌心抛洒出一大片锋利的弹头。 紧接着令人心惊肉跳的子弹入肉声压下了冲锋枪的扫射声，周围端枪的男人一个接一个好似被无形的攻城锤命中，腾空而起撞上墙壁、滚下楼梯…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失去了动静，身上没有一丝鲜血流出。 短短一秒，十四个拿着生猛火力的俱乐部保镖全部成了表情松弛的“植物人”。 “哪里来的怪物！” 马克西莫弹出獠牙长出鳞片变成蛇妖，闪电般拔腿就跑。 汪！ 脚边聒噪的吉娃娃发出最后一声尖叫打横飞过他面前，撞上门框翘了腿，身下地面拉开了一片浑浊的尿液。 接着马克西莫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定在原地。 动不了一根手指头，无法呼吸，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那个亚洲男人，带着两名同伴轻盈一跃，飞到了二楼走廊，伸手摘下他腰间一串钥匙。 平静地往侧楼的库房走去。 嗒嗒脚步声中，库房里爆发出一阵公鸭嗓的尖叫。 “你们是什么人？站住！保安，有人入侵！” 娘娘腔的舞蹈老师和守卫匆忙地伸手去拿腰间的手枪，接着保持着这个惊恐的姿态和表情，浑身反射出耀眼的晶莹光芒，变成了栩栩如生的冰雕。 “敌人都解决了，艾莎。”男人，也就是迪安转身把钥匙递给暗夜女王，“释放她们吧。” 艾莎冲过去用钥匙解开了铁笼子的大门，冲着一群惊慌失措龟缩在墙角的女孩儿往外招手，“快跑，你们自由了，没人再能强迫你们跳舞！” “自由了？”艾莉卡一脸茫然，身边的同伴也没有动弹。 迪安目光扫过这一个个五官精致、身材高挑、深具南美混血风情的漂亮女人，激发了神性领域开始洗脑，“分头离开，出门就忘掉俱乐部的经历，你们从没见过我们。” “然后继续往北，穿过华雷斯中心的教堂和广场，再经过斗牛场，总共跑十分钟，你们就能见到跨越格兰德河的铁桥，对面是美国。” “十分钟就到美国？” 一群女人眼睛里燃起了炙热的光，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往外冲下了楼梯。 迪安凝视着她们的背影，眼前似乎出现了另外一批像萨尔玛的母亲那样的偷渡者，打黑工、游行、跟当地人结婚…让下一代融入本土。 幸福和痛苦只能靠她们自己去争取。 而暗夜女王咧开红唇，双手环胸露出极其快意表情，脸上浮现出一抹酡红，就彷佛喝醉了酒，散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艳。 拯救这么一群和自己一样被囚禁的女舞者，她好似得到了莫大的救赎。 “迪安，莱娜，谢谢你们帮忙拯救了我的姐妹。” “举手之劳…”迪安摇头，“说正题，脱衣舞俱乐部里的俘虏有接近二十人，足够大家‘训练’一阵了。” “他们会不会突然醒过来？”莱娜转了转牛仔帽，整个过程她半点力没出，就像是看了一场科幻短片，迪安所展现出的力量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在霍金斯实验室里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如迪安。 “不会，很安全。”迪安笑了笑，刚才随手甩出子弹时附加感知压制，这群枪手如今已经彻底丧失感知，除非迪安解除压制效果，否则他们会一直无知无觉地昏睡到死去。 装备普通武器的普通人在他的超能力面前已经没有反抗的资格。 “对了，艾莎，你得跟那位马克西莫好好聊聊…”迪安看向笼子对面，那副蟒蛇缠绕的女人画像，“他大概率是你的信徒，一位蛇妖…” …… 马克西莫僵硬地站在画像边，近距离打量对面的三个人，紧张地吞口水，直到中央的女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完美无瑕足以颠倒众生的脸，他激动得浑身发抖，虔诚地跪倒在地上， “伟大的暗夜女王、守护与死亡女神，基萨，欢迎大驾光临，请允许我向您献上崇高的敬意。” “你认识我？”艾莎居高临下问，俏脸笼罩薄霜， “是的，我曾经有幸在神庙里一睹你的芳容，但很可惜我不能留到晚上见证您涤罪的救赎之舞。” 救赎之舞，死亡之舞还差不多，迪安插嘴，“像你这样居住在神庙之外的蛇妖多吗？” 男人不回答，直到艾莎催促才说， “暗夜女王的信仰传播了几百年，信徒遍及墨西哥每个城市，甚至南边的洪都拉斯、阿根廷…整个南美洲每个角落都充斥着蛇妖。” 迪安脸色变得严肃，幻象蛇的爪牙居然遍布整个南美洲，这么看虽然他们摧毁了神庙，但幻象蛇的影响力仍然存在。 艾莎质问，“又是谁让你们自作主张地绑架那些女孩儿？” 男人说，“神庙里卡洛斯祭司说，您为信徒赎罪，需要大量血祭、牺牲品，而血祭仪式吸引到的祭品大部分都是男人，缺乏女性来平衡。” “所以需要我们这种脱衣舞俱乐部，每过一段时间为神庙选拔输送优秀的女性祭品，当然我自身作为蛇妖也需要一部分活血维持生存。” 两个女人交换了眼神，脸上多出一丝厉色，冷声质问，“这些女孩儿都是从墨西哥以及南边而来想要通过边境偷渡进入美国的女人？” 男人感受着女王犀利的凝视，垂下头，“不全是，也有从美国运过来的女孩儿，但我保证，我每次都把姿色最出众，舞跳得最厉害的献给你。” 迪安闻言不由想起自己曾经在加尔维斯顿港口的遭遇，那一群被绑架的女孩儿，“你们在加尔维斯顿有同伙？” “加尔维斯顿存在一条运输专线，负责从水路把高质量货色从美国运到墨西哥，但不不久前失去了联系。” 迪安点头，这么说就对上了，加而维斯顿的人犯子已经被他超度了。 不过这群血祭帮也太过丧心病狂，为了仪式居然把触手伸进了对岸。 艾莎深呼吸，黑色的眼眸凝视男人的眼睛，“为什么觉得我需要血祭，就因为祭司这么说？” “仁慈的女神，整个墨西哥数不清的大小教派，渴求血祭的神数不胜数，”男人尊敬地仰望女神，如此解释，“就算您不收割这批祭品，她们也会落到其他教派手里…” 这句话一出口。 让在场三人心生荒谬之感，绑架无辜女人还有理了？ 马克西莫忽然一脸渴望地开口，“暗夜女王陛下，我虔诚地奉献了十年的祭品，是否有荣幸进入神庙侍奉在你左右。” 艾莎的眼睛蛇一样缩成一条缝，“你想要进入神庙？” “是的，为此我愿意付出所有。” “我成全你，”艾莎扶着男人站起身体，眨了下眼睛，黑宝石瞳孔变成缝隙状竖瞳，红唇里弹出两枚獠牙，美艳的脸庞钻出一片片黑褐色的鳞片，额头和鼻子连成一线向前凸出， 后背处更是撕拉一声裂开两个大洞，钻出了一对暗褐色翼膜状翅膀。 形象远比一般蛇妖丑陋可怖。 刷—— 她一口咬住了男人的脖子大动脉，侧脸处的黑色血管充盈起来，犹如一排活跃的蚯蚓般蠕动。 咕噜咕噜… 不到半分钟。 马克西莫往前趴在地上，变成一具皮肤发青的尸体。 艾莎分叉的信子舔干净嘴角边的血渍，又一爪子撕裂了墙上的画像， “抱歉，我最恨这种囚禁女人、逼迫她们跳舞的混蛋，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这种败类杀了也就杀了。”迪安摇头，眼神好奇，“但吸食蛇妖的血，和人类的血对你而言有不同吗？” 艾莎周身鳞片褪尽，翅膀收回，恢复了性感妖娆的形象，冲他笑了笑，“蛇妖的血口感更复杂，能量更充沛。” “好了，未免夜长梦多，我们先把俘虏带回去？”莱娜提了个意见。 …… 随后迪安把俱乐部打扫了一遍，清除监控，给昏迷的舞女们洗个脑，从各个房间里收刮美刀、黄金、珠宝…加起来有十多万刀，装入一个手提包带走，完美填补了购买血袋的消耗。 然后发动念力一卷，十九个俘虏中的九人飞到大厅中，聚拢成一堆，在超过三十吨力量挤压下缩成肉球，随后被锁链卷入半空中裂开的冥界。 影汲取到9点灵魂精华，lv3(126→135\/400)。 冥界的召唤lv0（7→8\/100） 迪安出了俱乐部，在大门口摆上暂停营业的标识，开车载着十个昏迷不醒的俘虏回到了旅馆。 (本章完) 第270章 训练，加点 暮色四合，黑暗笼罩整片天空。 迪安一行人重聚于旅馆房间。 “中间人已经联系好了，就在这两天就来华雷斯找我们交易。”瑞奇啃着汉堡一脸淡定地说，“这批不记名债券比我们预想的更抢手，我们把价格谈到了七成五，不出意外能拿到七百五十万美刀的现金。” “干得漂亮，这些也拿去换成现金，”迪安又把俱乐部里收刮到的一袋子黄金、珠宝、古董递给了戈科兄弟。 “没问题。”塞斯打开袋子一看，随手掏出其中一个镶嵌着复杂的金色花纹的魔方一样的盒子端详起来。 “我们也买到了物资。”艾登打开电视机边冰箱的保鲜室，露出满满一箱子的暗红色血袋，“华雷斯街头经常发生枪战，受伤需要输血的人不少，所以很多诊所都储备了血液，弄到这些货没花多少钱。” “但说实话，那些诊所的卫生条件堪忧。”冈萨雷斯接过话，询问地看向迪安和女王，“我们无法确定血袋里有没有混进肝炎病毒之类的脏东西，蛇妖喝下不干净的血液会不会生病？” “我几个月前看了条新闻。”凯蒂端着一杯咖啡抿了一口，加重了担忧，“今年，1981年发现了一种新的不治之症，叫什么艾滋病，病毒可能混在血液里传播，蛇妖喝了会不会也被传染？” 面对疑问，暗夜女王只是淡然一笑，“我活了几百年了，喝过的血比你们所有人喝的水都要多得多，血液供体罹患癌症、肺炎的都有，但从没有任何一头蛇妖因为饮血而患病。我们免疫疾病。” 蛇妖们都长长松了口气，暗夜女王又从冰箱里取出五袋鲜血，“来吧，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你们肯定饿了。别磨蹭，鲜血离体之后，能量流失很快，口感会迅速变得糟糕哦。” 莱娜冬眠一年多没进食，早就忍耐不住，拿过血袋背过身躲开了迪安的视线，小心翼翼撕咬起来， 接着斯科特咬开一袋…咕噜咕噜间，眯起了眼睛，嘴角微弯，一脸陶醉，“唔…我在神庙里喝的时候没有用心体会，现在才发现这口感很奇特…居然是巧克力味儿的。” “我喝的是橘子味儿，不过是有点变质的橘子…”塞斯一脸嫌弃地放下干瘪的血袋说， “我的是李子味。”冈萨雷斯皱着眉，瓮声瓮气，“酸掉牙。” 艾登教授立马用笔记录起来， “每个供体的人生经历、性格不同，都会带给血液不同的滋味儿，光用鼻子也能闻出来。”女王用手将红发挽成一束，放到脑后，目光扫过在场几个人类， “艾登教授是火龙果，嗯，与众不同，凯蒂是樱桃味儿、甜美热辣，瑞奇是石榴、智慧古怪，迪安，嗯…加了冰块的橙子，内心无比强大，就属你的血液最美味，能量最充沛，喝一口抵得上普通人全身血液，并且还能帮助我们进化。” 迪安挑了挑眉毛，蛇妖的鼻子也不比夜行种差啊，而且自己还真成了异类口中的大补药？ “别提什么血味儿了。诸位，晚餐吃完，是时候进入下一个项目，把车里的猎物带到郊外去训练。”迪安起身往外走，一群人紧随其后。 满载客人的旅行车一路往南离开了华雷斯城，进入一片干燥荒凉的沙地。 这里没有光污染和云层的遮挡，洁白的月亮和无数的星星在深邃的天空中闪烁，照亮整片浩瀚的沙地，景色宁静又温柔。 十名昏睡不醒的俱乐部保镖被绑下车丢到了仙人掌之间。 迪安转身看向众人，“我马上唤醒一个目标，他会立刻逃跑，谁先尝试狩猎？” 蛇妖们伱看我、我看你，打起了退堂鼓。 “迪安，这么做真的好吗？”斯科特紧张地攥紧手指，盯着地上昏睡的保镖，“狩猎人类，就像是茹毛饮血的原始动物，我没办法接受。” 莱娜紧张地用手梳理头发，她在神庙里待了两年多，还从没自己狩猎过。 “我更愿意把他们抓进监狱里去。”冈萨雷斯粗糙的大脸上有些不知所措。 “没听迪安说，这群混蛋协助脱衣舞俱乐部绑架了数百个无辜的女孩儿，强迫她们跳舞取悦男人，然后把她们运进神庙，丢进那可怕的金属榨汁机，”塞斯说，“他们不仅该死，还得死得痛苦。你是警察，你以前抓捕罪犯用枪械和手铐，现在用爪子和牙齿…区别很大吗？” “你说得倒轻松，你给我做个示范？” “来就来，睁大眼睛好好瞧瞧！”塞斯走向一排保镖，环目一扫，挑了其中最为瘦弱、脖子上纹了个奇卡诺风格骰子和轮盘纹身的，“就这家伙。” 暗夜女王双手环胸在一边指点，“记住，塞斯，尽量简单干脆地撕咬他的脖子要害，保护好自己的要害，当你的牙齿进入血肉，不要注入毒液，而是吸食，否则你会转换出一头蛇妖。” “明白。” 塞斯深呼吸， 得尔，迪安打了个响指。 随后，骰子纹身的男人睁开眼睛醒了过来，爬起身目光一扫，只看出一排打量猎物般，充满了奇异渴望的目光。 地狱一般的寒冷浸入胸膛。 他浑身一激灵，喊了几句西班牙语脏话，转身冲向对面的仙人掌。 下一秒，刷—— 夜空下的黄沙间闪过一道黑影，蜻蜓点水般掠过沙地，几乎不留脚印。 往前跑出没几十米的保镖，噗通一声被扑倒在地上，像个被蹂躏的布娃娃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塞斯的獠牙埋进他的脖子里吸血，保镖虚弱地哀嚎起来、鲜血飞溅到沙地里，四肢抽搐不止。 一旁的众人眼中露出不忍之色。 艾登平静地开始记录。 凯蒂惊恐地捂住了嘴，这种人类被捕食的画面唤起了她基因本能的恐惧。 “三级左右的力量和速度，”迪安分析，“每秒能跑出二十多米，常态力量大概5吨。” “除了要害部位几乎免疫普通子弹，而且吸血自愈。” “比郊狼一族的贝塔战士强一点，对于人类就是降维打击。” “够了，塞斯，停下来！”迪安冲着远处趴在保镖脖子上的同伴大喊了一声，但塞斯失去理智般毫无反应，直到被念力一裹强行分开。 半分钟之后，塞斯粗重喘息着，落到地上，心悸又意犹未尽地看向身后的尸体，“抱歉，诸位，我失控了，吸收活血的感觉太美妙了，就好像他的生命力穿过了我的身体，他灵魂中最深的秘密也烙印在我脑子里，这种滋味比血袋美味得多，比高潮更让人痴迷。” “等等，”迪安敏锐捕捉到其中一个点，“你的意思是蛇妖通过吸血可以读取目标的记忆？” “这是我们的天赋之一，不逊色于吸血鬼。”暗夜女王主动站了出来，看向迪安，“我来当第二个实验品？” 迪安打了个响指，第二名保镖苏醒，逃跑。 但女王兔起鹘落之间就扑倒了他，吸了不到五秒又轻松自若地从牺牲品脖子上收回了獠牙，似乎完全没有任何鲜血瘾症问题。 “美味当前，难以抗拒。”她像猫一样慵懒地伸展肢体，舔干净唇边的鲜血，用缟玛瑙似的黑色双眸扫过一群后辈蛇妖，脸上浮现出邪恶的笑容，“新人们，这种饥渴是本能，就像人类必须喝水一样，不可切割，只能引导。不要一味地抗拒，而是拥抱，然后彻底掌握它，喝多喝少、留不留目标性命都由你们决定！斯科特，你来试试！” 亚裔男孩儿忐忑地站了出来出击，接着轮到冈萨雷斯警官、莱娜…没有任何意外，哪怕新生的蛇妖，捕食过程也轻松得毫无悬念。 第一轮的五个保镖死亡之后。 第二轮，在女王和迪安悉心指导下，蛇妖们已经能勉强控制欲望，自行中断吸食的过程，进步堪称神速。 当十个保镖都死光之后，青涩的蛇妖陷入沉默，为鲜活血液的美味而陶醉，也为自己无情的杀戮而迷茫、痛苦，表情挣扎， “这么做真的对吗？”影悄然凑近沉思的迪安，“训练一群异类捕食人类？” 影虽然杀死过数不清的人，但这和训练怪物杀人又是两码事。 “我们在把一群新生的蛇妖引向正途。何况莱娜要吸血才能活下去，它必须接受训练。现在有同类陪伴，她训练也会更加有效。”迪安解释了一句，看着月光下忐忑不安的莱娜，走过去轻轻环住了她的胳膊，“等在华雷斯的训练完成，我就带你回霍金斯见帕奎舅舅。” “嗯，迪安，我是不是很残忍，刚离开神庙手下就多了两条人命。”莱娜看着沙地上余温未消的尸体，拼命擦拭嘴角， “这些败类对其他人所作所为比你们残忍的多。”迪安转身看向众人，抬高嗓音，“杀了他们，你们就拯救了更多未来可能被杀害的无辜女孩儿，比如冈萨雷斯的女儿，斯科特的姐姐凯蒂，塞斯的前女友…” “你们无需自责。” …… 把十名死者埋入沙漠之后，迪安给了艾莎一个眼神，后者仰着下巴，面朝众人勾了勾手， “各位，正确吸食血液、抵抗诱惑只是第一课，接下来，你们要适应和充分开发自己非人的力量和速度，而战斗就是最好的训练。” “变身，用尽全力，攻击我。” “哈哈，你没开玩笑？”塞斯撇了一眼女王曼妙的身姿，“我从来不打女人，围攻迪安还差不多…” “砰——”塞斯话说完，整个人突然炮弹般飞出十米，倒栽葱倒插进沙地里。 而女王站在他之前的位置，背生双翅，浑身长满厚得就像角质般覆盖住要害的鳞片，恐怖的脸弥漫着寒气。 “瑞奇，你现在还喜欢她吗？”艾登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旁边脸色铁青的眼镜男。 而塞斯把头从地里拔出来，吐出满嘴沙子，弹出尖牙利爪，配合其他三名蛇妖，开始围着女王攻击。 残影在沙漠中央飞舞、跳跃，挥出道道寒光，但差距过大，女王的常态力量至少有十吨，战斗经验又丰富，塞斯四头新蛇妖几乎一瞬间就被击溃。 “起来，不是刚吃饱饭吗？这就没力气呢？继续！” 女王不断出声挑衅，众人被击飞又爬起来。 …… 迪安转头看向凯蒂、艾登三人，从空间里取出三把m1911丢了过去， “你们也别光顾着看，练练射击。” 接着来是拳脚声，右边是砰砰枪声，迪安看着一群热火朝天训练的同伴，思忖道自己也该进步了。 他走到旅行车后，坐在沙地上心神沉入系统，扫了一遍属性列表，把之前存下的0.5自由属性加上了力量。 力量：19.5→20 你的力量突破了界限 迪安全身上下原本静止的肌肉活了过来，游走性地跳动，无数肌肉纤维肉眼可见地膨胀、收缩，变得更加坚韧、紧实。 迪安的体型随之诡异地在强壮和修长之间转换，眼前掠过提示。 你的专长镜盾进化：意志突破二阶，你对直接针对灵魂的攻击如诅咒、精神冲击等，抗性小幅度增强，可能反弹此类攻击，几率与意志差距成正比。 （新增）力量突破二阶，你为肉体披上装甲，掌握特殊的肌肉律动方式，抗物理打击力小幅度增强，对你发起的近身打击，若是力量不高于你的肉体之力和生命能量附加的力量，这股打击力将被你的肌肉反弹回去，并且附加一股破坏性的生命能量。（开启\/关闭） …… 呼…吸… 迪安看向自己的右手小臂，皮肤细腻如玉，从外表看没太多变化，震撼处远不如健身房里的一坨坨的肌肉男。 但心念一动。 迪安周身宽松的灰色运动服突然高高隆起，透出胀大了一圈的胳膊、脖子、后背、腰腹，崎岖岩石般的肌肉就像水面上漂浮的石块一样游走，原本一米八出头的身高也被爆炸的肌肉硬生生挤得拔高到了一米九。 远远看去，他就像是套着一层红色铠甲的小巨人。 这种状态下，迪安的每一块肌肉变得如臂指使，对于肉体力量的掌控上了一步台阶。 而且力量突破二阶之后，在不激发生命能量的情况下，他纯粹的肉体力量由之前的10吨提升到15吨，增长了整整一半。 专长也提升巨大，原本单纯防备精神和意志冲击，如今进一步增加物理防御力兼具反弹。 攻守兼备。 …… 迪安看了眼对面被艾莎操练得惨叫的蛇妖们，琢磨着待会儿找它们练练手，试试新版镜盾。 但现在提升远远没有结束，击杀幻象蛇的收获还没彻底消化！ 迪安目光转向系统中留存的神性点，在8个技能中筛选一遍。 幻境深渊和冥界召唤技能等级太低，升级要不了多长时间，使用神性点不划算。 格斗lv4距离lv5不远，排除，射击lv5刚升级，感知压制的特性还没适应，排除。 影用神性提升过一次，排除。 红龙冥想、幻想空间辅助类能力，对战斗力影响有限，暂时排除。 所以只剩下拟形lv2（40\/300） “我现在被政府的特别行动部门盯上，被卷入的神秘事件越来越多，难度越来越高，仅仅改变外表和dna的拟形，已经不能保证我行动的隐蔽性和安全性。” “我需要更高层次，从肉体到灵魂的伪装，变成真正的没有拘束、不会担心暴露的千面人！” 迪安做出决定后神性点消失，眼前掠过提示—— 你消耗了1点神性。 能力栏位+1，8\/8→8\/9。 拟形lv2→lv3（20\/400）： 获取目标的血液，根据血液样本，转换自身的外形与dna、乃至散发的灵魂气息，从外表、肉体到灵魂都将深度模拟目标。 变形后你无法拥有目标记忆，属性偏向于本体属性。 血液复制时间：半小时→立即复制 拟形最大持续时间：半个月→不限 拟形冷却时间：1天→1小时。 该能力进阶为领域级能力，突破限制：拟形对象不再局限于普通人类，现在超自然的类人生物也能模拟（你遭遇过的包括：噬殇者、吸血鬼莫妮卡、夜行种、郊狼战士、蛇妖…但体型相差过大无法拟形）。 拟形之后，你将暂时掌握它们所有超能力，并且威能提升百分之十，但上限不超过拟形技能等级（3级）…你本体能力不受任何影响。 你拥有了3个模拟体栏位，冷却时间结束可以随时模拟其中的样本，目前0\/3。 …… 拟形等级提升，你获得1点→1.5体魄。 体魄：21.8→23.3 月光照出迪安发红的脸颊，太阳穴和脖子上血管和青筋异常地向外凸出，就像一根根疯狂钻探的蛇。 欢呼、鼓舞… 浑身皮肤发红、滚烫，细胞群向外喷涌着白金洪流随着血管输往全身各处，强化皮肤、肌肉、筋骨、内脏器官，包括眼睛下体等脆弱处。 迪安鼓起肱二头肌，随后用念力护罩裹住自己，取出空间里的m1911和tac-50狙击枪，对准胳膊来了两发。 . 45acp命中皮肤之后直接被弹开，仅仅留下一个白印。 而狙击枪.50bmg船型的弹头刚破了小拇指指甲盖儿大小皮肤，就被蠕动的肌肉卡住挤了出来，破损的皮肤瞬间自愈。 “如今不需要任何防护，寻常枪械已经无法击破我的皮肤，一般的狙击枪子弹会被肌肉弹开，伤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同时，体魄与力量的增长，细胞潜力、身体底蕴拔高，生命能量同步增长，迪安的生命护盾一开，枪械已经无法对他造成丝毫伤害。 火箭筒、炮弹伤害也极其有限。 …… 呼…吸… 迪安擦去脸上酣畅淋漓的汗水，握紧拳头，感受中其中滂沱涌动的活力，端详着拟形的描述。 从肉体到灵魂模拟超自然生物，几乎没有冷却，无限制的持续时间。 他终于不用再担心被追踪。 此外，掌控超能力而不影响本体能力，也意味着拟形状态的他将新增1项甚至多项超能力。 领域级别“拟形”终于产生了质变。 …… 新的镜盾专长、拟形能力都需要实验对象。 迪安笑着走向了激斗的蛇妖们，朝着塞斯勾了勾手指， “塞斯，过来和我切磋切磋。” “没门儿，”塞斯擦了把汗水，摇头，“我不是受虐狂。 “放心，我站着不动，让你打。” “还有这种好事？” 塞斯飞身一跃，黑色蝙蝠般扑落朝迪安的胳膊挥出一抓。 撕拉—— 利爪撕裂了轻薄的运动外套，触碰到迪安的皮肤，却好似划过一层钢板，没能留下一道白印。 而塞斯来不及追击就被一股狂暴巨力轰中，整个人以扑击时两倍的速度回弹倒地。 砰！ 黄沙露出人形凹坑，又被喷溅的鲜血染红，凹坑中的塞斯右爪连带着一条小臂消失不见，被那股汹涌的力量炸成了粉碎，露出惨烈的臂骨和血肉，伤口处蠕动的肉芽飞速拼凑新的肢体，却被入侵体内的异种生命能量消磨无法自愈，痛得他嘶嘶抽气。 迪安满意地点头，如此看来力量不如他的人，光靠近战攻击，根本没办法破开他的防御，反而会重创自己。 他走近解除塞斯体内生命能量，同时手掌接触不动声色地收集了一点拟形的血液。 塞斯脸色惨白地看了眼重新长出的白嫩的新手臂，“法科，伙计，只是切磋，用不着下手这么狠吧！” “抱歉，我很少和人切磋，所以下手没轻重，下次一定注意分寸。” “还有下次？”塞斯脸色一白，“我不奉陪了，你去找冈萨雷斯。” “我直接认输。”巡警远远举起了手。 迪安看向一群敬畏又疲惫的蛇妖，“好了，诸位，今晚就训练到这儿，明天再继续。” (本章完) 第271章 融合权能之蛇，盒子 返回旅馆，操劳了一天的同伴各自回房休息，消化今天晚上关战斗、吸血的种种收获、感悟。 迪安进入浴室对着盥洗池上的镜子一照，肌肉线条清晰的，身材修长匀称。 刚才实践证明镜盾效果出乎预料的好，3级的近战能力者如果敢对他发起近身攻击，那么将立刻受到携带生命能量的反击。 不久前体魄、力量属性刚提升，增强了生命能量的底蕴，如今生命能量全力爆发能达到25吨力量。 这意味着迪安镜盾专长的一次反击就足以摧毁大部分攻击者的躯体。 而迪安目前的肉体极限力量15吨。 念力常态力量30吨。 如果把肉体之力、生命能量、念力融合叠加起来同时爆发，那么迪安一次性就能爆发出70吨的极限力量，已经不逊色于在神庙心脏里追着他暴打的幻象蛇，而他的体型仅仅是幻象蛇的几十分之一，灵活性、隐蔽性更强。 简直是头人形怪兽！ 现在再和幻象蛇战斗迪安有把握和对方硬扞。 …… 接下来。 迪安目光扫向技能—拟形，作为技能升级后的一大改良，样本需求的血量大幅度减少，一滴足够复制，而刚才和塞斯短暂交手，击碎对方胳膊就已经获取到血液样本。 哗啦啦。 花洒喷出朦胧水蒸气。 而浴室玻璃门上的身影体型开始急速缩水，眨眼间一米八变成一米七五，脸颊五官立体，黑发浓密微微发卷，肌肉更加硕大块块分明，胸口处出现一团黑灰色的左轮枪纹身。 迪安摸了摸下巴边新长出的一圈络腮胡，打量着和塞斯·戈科一模一样的脸庞，连成熟男人的气质也分毫不差。 如果他和塞斯并排站立，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瑞奇大概也分不清谁真谁假。 这就是模拟灵魂的强大之处。 另外，迪安注意到系统模板上除了自己原有的8个技能外，又多了一个临时技能栏，包含了模拟体蛇妖塞斯的各项能力：蛇鳞护甲、吸血自愈、冬眠、舔舐记忆等等，统统没有熟练度，固定为3级，与拟形等级一致。 “以前变形需要几十秒，现在只要五秒，而且再没有恐怖的肉体之痛。” 迪安动了动鼻子，顿时嗅到客房通风口里涌来一股复杂的铁锈味又夹杂着古怪的水果味儿的血腥气，令人不由自主口舌生津、产生一种灼热的饥渴， “蛇妖的嗅觉与众不同，能嗅出血液中更细微的区别，以此锁定目标。但嗜血欲望并不如我想象中的强烈，或许是因为我意志足够高？” 迪安嘴巴开合了几下，两颊额头、光滑的胸腹皮肤长出一片片黑褐色的鳞片，整个人成了一头面目丑陋的人形毒蛇，上牙龈处又弹出两枚圆锥形獠牙，近距离观看能看到獠牙呈中空状，夹带晶莹的液体。 “现在我也拥有了毒腺和毒牙，是否能拔掉它们，自给自足生产超凡材料？” 他刚产生这个想法就本能地感觉到不妥。 “不行，强行拔掉毒腺和毒牙，恢复至少得大半年，这具模拟体会元气大伤。” “如果变成女王，恢复力会不会强一些？” 念头一起，迪安立马否决，他打心底里排斥变成女人，绝不考虑。 接下来，迪安的视线转向空间里收藏的奇物“权能之蛇”，他仍然清楚记得当初女王的话——只要吞下这条蛇，和它融为一体，就能号令所有蛇妖，但自身也将转化为蛇妖。 迪安的本体不可能转化为蛇妖，但现在处于拟形状态，无需顾忌。 迪安当下一招手、小臂长短遍生细密黑鳞的权能之蛇出现在掌心，竖起上半身在空气里机械游动，吐出纤细分叉的蛇信。 迪安把它调转了方向，让蛇头对准了自己的脸，嘴巴张开咧到耳根。 权能之蛇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吸引，直奔黑洞洞的大嘴而去。 呼哧呼哧。 冰冷、僵硬、游过口腔，深入胃部。 迪安感觉到一阵窒息和反胃，但来不及呕吐，冰冷扭动的权能之蛇已经扎根进了他胃壁血肉中，在略微突起的鼓包里盘曲身体沉睡了过去， 同时，权能之蛇周身辐射出一缕缕液体状的实质性生命力，沿着胃部涌遍迪安全身，从里到外改造这具模拟的身体。 迪安漆黑的竖瞳凝视着镜子，倒映出一大片奇异的光辉，汹涌出瑰丽的幻象—— 广袤的宇宙、无穷尽的星辰、匍匐在身下的蛇群、芳香的血肉之池。 最后归一到眼前，镜中蛇妖瞳孔异彩消失。 迪安满意点头， “与权能之蛇结合后，属于蛇妖的吸血自愈，舔舐记忆、鳞片护甲…所有能力都有所增强，但没有超过3级达到4级。” 此外，临时技能栏中新添了几项能力：喷吐毒液、群蛇赦令、以及蛇翼、星之海… “大部分能力弱于我本体能力，没太大用处，有用的只有通过血液读取目标记忆的‘舔舐记忆’，适应真空、深海等恶劣环境的‘冬眠’、用途不明的星之海、控制蛇妖和人类的‘群蛇敕令’…” 迪安再度张开嘴，沉睡在体内的权能之蛇顺从他的心意，钻出了他的口腔，在獠牙间盘踞，黑豆似的眼睛闪闪发光。 镜中倒映出蛇鳞、獠牙、人脸，配合口中吐出的黑蛇。 形象怪诞可怖。 “影”看着他这副陌生的形象，眼神新奇。 迪安却毫无波动。 “只要用权能之蛇撕咬蛇妖或者人类一口，就能把它转变成我的从者。” “而我什么时候要淘汰这具模拟体，可以提前把权能之蛇取出来回收。” 权能之蛇钻出迪安大嘴的同一时间—— 住在隔壁的塞斯、冈萨雷斯、暗夜女王、斯科特、莱娜五头蛇妖齐齐身体一震，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一种来自于血脉深处的压制和召唤，转身敬畏而狂热地转向迪安所在的房间，就好似被人类驯化已久的猎犬看到主人。 迪安的上帝视角透墙注意到同伴的异常，立马把蛇吞回肚子里，五头蛇妖随之恢复正常。 “刚才怎么了？”艾莎一脸惊疑地扶着高耸的胸口，随后意识到是迪安在对权能之蛇做点什么。 她咬了咬饱满的嘴唇，脸上流露出渴望和不甘，有了权能之蛇，女王才算是真正的女王。 但联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她摇头一笑， “满足吧，自由已经是我这几百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不能再苛求更多。” …… 另一边塞斯一脸心悸地回到床上，无意识地抓住床头柜上的金色花纹的小盒子，摆弄起来，“刚才我好像又见到幻象蛇。” “做什么白日梦，那玩意儿早被迪安劈成两半。”瑞奇忍不住一把夺过小盒子，细细打量、指肚摩挲，外形酷似魔方，“这是哪儿来的，你怎么每天都弄？” “迪安不是给了一堆东西让我拿去换钱，这玩具挺别致的我就留了下来，”塞斯哈哈一笑，“没事儿时候转转放松，可惜始终解不开。” “我试试。” …… 迪安顶着蛇妖之躯飞出房间，来到一片荒郊，实验了一番喷吐毒液、和蛇翼飞行能力，前者腐蚀性剧毒倒是让他眼前一亮，最远能喷出百米距离，不仅能腐蚀钢铁、石块等普通物质，连生命能量、念力也能缓慢腐蚀，算是个强力而独特的近程攻击能力。 而蛇翼能力没太大用处，飞行速度远不如念力飞行。 至于星之海技能，迪安尝试沐浴星光和月光，可惜没有丝毫反应，也没有技能描述，所以这能力目前看不出用途。 两小时后，实验完毕，迪安把与权能之蛇结合的塞斯录入了模拟体栏位，0\/3变成了1\/3，随时可以重新变形为强化版塞斯。 再看技能描述，仍然是lv3（20\/400），熟练度没有变化。 “提升越发缓慢，以前一个月能有15点熟练度，现在能有10点？如果没神性点加上去，拟形下次提升需要至少三年，太艰难，但这也说明拟形的价值。” 随后迪安解除拟形，恢复本体，盘膝坐回床上，逐一取出空间里破损裂口的武器装备堆满床铺，一件件摩挲，指尖喷枪喷出白金火焰喷烧灼武器去除杂质、修复保养。 然后是那枚铜小麦便士，灌输意志。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直到十二月初。 气候越发冰冷。 迪安规律地打磨阿尔法狼的獠牙，修复超凡武器让它们恢复到了完好状态，同时利用蛇妖素材补充了五十枚超凡锋锐的箭矢，以及二十枚转化箭矢。 幻象蛇的羽毛鳞片编制护甲也提上了日程，只是缺乏合适的黏合剂将鳞片们和羽毛们稳固地粘粘起来，鳞羽甲的打造暂时无法推进。 这段时间，他也带着暗夜女王一行人踏遍整座华雷斯城，欣赏教堂、斗牛场、大市场、博物馆风光，顺便搜索卖毒奶粉之类的作奸犯科的目标，入夜以后便跟踪到合适的地点，袭击、杀死，然后毁尸灭迹。 蛇妖是天生的捕食者，在迪安毫无保留的杀人清场经验指导下进步神速，短短半个月便学会了独自挑选、解决目标，处理现场痕迹，成了的专业暗杀者+清道夫。 另外，蛇妖们对于嗜血渴望的控制大幅度提升，都能轻松地半途中止饮血过程。 他们在迪安和女王的轮番虐待下，战斗力也有飞跃式的进步，凭借充沛的自愈力、只要保护好要害，单挑一小队枪手没有任何压力。 蛇妖们在进步，迪安的同样收获不小，首先是在每天训练中熟练了这一身暴涨的生命能量、力量，以及拟形蛇妖之躯的各种特色能力，只是“星之海”仍然毫无头绪。 其次“影”净化掉大量罪犯，汲取到充沛的灵魂精华达到lv3(135→185\/400)， 各项能力有所提升： 格斗lv4(442→460\/500) 冥界的召唤lv0（8→23\/100） 红龙冥想lv3（55→70\/400） 拟形lv3(20→25\/300) 幻境深渊lv0（70→85\/100）。 不过这段时间，相比于毒奶粉贩子，城里面受到打击最惨的是脱衣舞俱乐部的老板。 在这种警察不太管事儿的边境城市，俱乐部或多或少都存在杀害无辜而可怜的女士再抛尸齐齐瓦沙漠的行为，这触碰到了桑坦尼卡的底线，她带着一群同伴连续清扫了城里边三家脱衣舞俱乐部，男人杀光，只留下昏迷的舞女。 城西南方高跟鞋俱乐部。 迪安和一群同伴看着大厅里横七竖八的尸体，摇头， “艾莎，这就是最后一次了，我们的行为已经把整个华雷斯弄得秩序混乱，街头枪战都减少了一半，帮派分子开始到处寻找砸场子的凶手，见到个陌生人都要拦下来问半天。” 迪安一行人已经被拦了两、三回，但毫无疑问，每一次拦路者都被他们干净利落干掉。 “我明白。”艾莎点头，“这段时间是我任性，但城里面肮脏的脱衣舞俱乐部也差不多清理干净了，我的行动也到此为止了。” “走吧，诸位…”塞斯目光复杂地看向众人，勾搭住艾登和瑞奇的肩膀，“回去聚餐、喝酒，明天过后各奔东西了！” …… 房车开到了华雷斯城外一家清净的汽车旅馆。 院子里架起了烤炉、烧烤架，炭火炸裂、铁签翻转间，一串串牛肉、猪肉、鸡肉、青椒、洋葱组成的烤肉串滋滋冒油，扑鼻肉香伴随着袅袅炊烟升上半空。 一行9人坐在花坛边，喝着果汁、啤酒，畅所欲言，脸上都带着烟火和酒精“熏烤”之后的酡红。 “唔…这段时间虽然不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但绝对最难忘，我将一生受益。”塞斯往肉串上挤了一包酸奶沙司，嗦了一大口，嘶嘴眯起了眼睛，随即感激地看向迪安，端起一杯奇科鸡尾酒，“伙计，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对我们兄弟的指导和帮助，这一杯敬你。” 迪安端起一罐子仙人掌果汁碰了一杯，一口饮尽，拍了拍塞斯的肩膀，“伱这家伙看似不靠谱，实际上办事非常爽利，是个值得信任的同伴。” 塞斯抿嘴一笑，“有眼光！对了，迪安，冒昧地问一句，明天以后，你跟莱娜有什么打算？” 塞斯问题一出口，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这段时间，迪安对于自己的动向守口如瓶，没有透露给任何人。 但这次，迪安迎着一双双期待的目光，想了想，“我们回印第安纳，去见我的一群朋友。你们呢？” 戈科兄弟相视一笑，“我们在墨西哥呆一段时间，再溜回堪萨斯乡下老家去找山姆叔叔团聚，好好躲起来，等通缉令风头过去后，找点正经工作干干，闲暇时间再杀几个罪犯吸点血。” “艾莎？” 暗夜女王灿然一笑，端着啤酒，望着天空中的繁星，“整个墨西哥有太多邪恶的蛇妖没被清理干净，无数被绑架逼迫的姐妹需要人拯救，而我也想见见这个阔别了几百年的奇妙世界。所以我准备先去拯救奇奇瓦州各个城市的姐妹们，然后进入美利坚，到纽约、芝加哥等大城市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我会想你的。”莱娜不舍地拉住了女王的一只手，“等你进入美国立刻联系我，我带你回家乡转转。” 女王笑着点头，“我们约好了。” “你这是要当蛇妖女超人？”凯蒂双目放光钦佩地说，“我要是也像你这么潇洒就好了。” “很简单啊，我们随便出一个人咬你一口，注入毒液，”塞斯邪恶一笑，“你也会成为女超人！” 凯蒂脸色一白，摇头。 “想都别想！”斯科特狠狠瞪了塞斯一眼， “玩笑话，别当真，你们姐弟呢？” “带爸爸回老家。”斯科特不假思索地说，脸上充满了对于新生活的渴望，“我和凯蒂还要租房子继续把十二年级读完，没准以后还会读个大学。” “那祝你们俩学业顺利。”冈萨雷斯拍了拍亚裔男孩儿的胸膛，“以后当个男子汉，好好保护你姐姐，但做人低调点，不要仗着有超能力欺负同学。” “我会谨记这段时间大家的教导、恪守挑选猎物的原则。”斯科特目光珍重地看向众人保证，“你呢，警官？” “我的假期差不多快休完了，回去接着当巡警，利用尖牙利爪来审判罪犯，顺便填饱肚子。”冈萨雷斯着重看了戈科兄弟一眼，“你们俩别再做那些违法犯罪的行为，再被我抓到决不会轻饶。” 这次塞斯耸耸肩，难得没有顶嘴，反而举起杯子，“巡警阁下，多谢你的大发慈悲饶我一命，这一杯敬你！” “艾登，你呢？”迪安最后看向教授， 教授抿了口啤酒，忽然看向瑞奇，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其实我有个提议，我们这个队伍不该就此解散，断掉联系，那太浪费这段时间培养的默契。” “因为你们所谓的超自然汇聚律，大家没办法长期待在一处，但可以形成一个松散的互助组织。” “除了替对方的身份保密之外，没有太多的限制，以后即便身处异地，谁需要帮助大家也可以出钱出力.” “我对于各种神话传说历史都有涉猎，还认识许多专家、教授，涉及到超自然的东西都可以问我。” 教授这个建议一出口。 所有人都眼神发光。 “不能再赞同！”戈科兄弟就像经过无数次排练，“咱们俩在德克萨斯黑道上还有点关系，大家谁需要办个假护照、驾照…购买枪械弹药，弄点违禁品，尽管交给我！” “我附意！”凯蒂姐弟兴奋地起了手， “我在美国警界还算有点关系，”冈萨雷斯理了理牛仔帽，“以后你们谁招惹到麻烦，如果不是什么大奸大恶，我很乐意行个方便。如果我哪天因为各种意外不幸遇难，也希望各位能帮忙看顾一下我家里的妻女。” “完全没问题。”女王盈盈一笑，又垂下俏脸叹了口气，“我非常乐意对于理念相同的人伸出援手，但很可惜我只是一个被关了几百年的老女人，没钱，没势力…” “女王陛下别谦虚，你一个人就可以轻松拿捏我们四个新人，你拥有我们永远无法企及的力量。”瑞奇开始吹捧起来， “说起力量，我又怎么比得上这位，”女王双眸隔着长长的睫毛看向了迪安，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有迪安点头这个所谓的互助组织才可能成功， 迪安目光缓缓扫过一张张期待的脸，又看了眼身边的莱娜和影 随手一招，从空间里取出了半人高的大背包。 打开翻找，把前段时间戈科兄弟为自己办理的大量假证、假护照重新收好，然后刷刷刷—— 一大袋子散发着浓烈油墨香的美刀铺开在众人面前，装满戈科兄弟用债券兑换的七百五十万刀。 迪安取出八个袋子人手分了一个。 迪安说，“每个人五十万刀，作为启动资金。” “咕噜…”最年轻的斯科特看直了眼睛，“别开玩笑，为什么把你的钱分给我们？” “当初咱们一起进了神庙，这笔钱我从没打算独吞。何况现在你们需要钱购买血袋、生活。”迪安分出了四百万之后，自己还拿三百五十万，加上原本的存款和这段时间收割罪犯的收获，空间里的存款突破了四百二十万。 “我不能拿。”冈萨雷斯义正言辞地拒绝。 “别矫情。”塞斯掏出一捆美刀在鼻子前嗅了嗅，随即和瑞奇取出身后袋子里一堆提前准备好的全新bp机，“伙计们，一人一个，附带所有号码和堪萨斯几处秘密的安全屋，以后咱们保持联络。” “那我也不客气了。”女王露出猛兽般的笑容，收好钱和bp机，朝众人敬了一杯酒。 剩下几个交换一个眼神，动了手。 “来吧，各位，干一杯，庆祝这不靠谱的互助会成立！” “起斯——” 酒杯和果汁罐碰撞，飞溅的液体在半空中拉出晶莹的色彩。 “好像少了点东西！”凯蒂小脸发红地冲进房车取出了一把木吉他，随后在所有人期待的眼神中坐在篝火边的高脚凳上，雪白的指尖捏住拨片扫弦，红唇轻启： 人们说生活总是充满阳光 但在我的记忆中，我们一直只是如野兽般流浪 四季变换，我们如常 …… 甜美婉转的歌声中，众人侧耳倾听展露笑颜，而塞斯又不知不觉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了那个金色的魔方摆弄起来。 “好好听歌儿…”桑坦尼卡一把夺过塞斯的魔方，目光一凝，就像是被某种特质吸引，不自觉地用右手食指指尖沿着其中一面中心那金色的太阳状花纹，以及太阳四角时针一样的纹路摩挲。 一圈、两圈。 音乐悠扬。 三圈… 咔嚓。 魔方突然发出一阵脆响，开始急速变形起来。 (本章完) 第272章 地狱修士 雪白的月光、明黄色的篝火照耀下。 魔方顶部向外凸起了一个酷似梯形的部分，接着这梯形块逆时针旋转了四十五度，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就像是某种正在运转的精密仪器，它旋转后重新向下与原本的部分嵌合在一起，组成一个形状不规则的多面体。 然后凸起、旋转、嵌合…重复了一遍，魔方恢复原型，这短短一秒间的奇异变化似乎从没发生过。 但桑坦尼卡心头忽然升腾起一种强烈的危机感，那是她还被古老的部落尊称为暗夜女神，接受无数鲜花与宝石献祭后诞生的预感，几百年从没出错。 桑坦尼卡抓住魔方猛地一抛，丢进远离众人的花坛里，就像丢开一个拔掉拉环的手榴弹。 但为时已晚，魔方的六个平面上突然之间裂开了无数道细缝就像龟裂的墙壁，缝隙中射出了一缕缕炙亮的白色电弧，穿过花丛投射到篝火边，紧接着平地刮起了一股阴森狂风，从四周的冷夜中吹来一阵浓密的白雾。 雾起的第一时间，正在听歌的迪安就眼皮一跳，察觉到情况不对，瞬间发动念力卷起了身边不明所以的同伴，带着他们一口气飞到汽车旅馆一里以外荒凉死寂的马路上，但没有半点效果，雾气居然跟着平移了过来，越发浓密，遮蔽了云层和月光，可见度急速降低。 “各位，谁能解释一下什么情况？”斯科特弓背屈膝挡在凯蒂面前，把手中易拉罐捏扁，“我们不是在烤肉喝酒唱歌，怎么突然进入雾气里？” “小心，某种超自然的事物盯上了我们。”迪安召唤生命护盾，念力护住众人，同时取出空间里修复如初的武器群环绕周身，上帝视角窥探浓雾中的变化，可惜里边似乎隐藏着某种神秘力量，隔绝感知，并封锁了空间。 “抱歉，是我不小心打开了塞斯的魔方，它导致了这一系列变化，”桑坦尼卡弹出獠牙，紧张地盯着雾气深处，“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该死的，那不是我的，那是迪安给我的，我玩了半个月都没弄明白，你一来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塞斯和众人一同变身为蛇妖， 我给他的？ 迪安眼神一凝，瞬间意识到那是自己在清理第一个脱衣舞俱乐部之后收获的古董之一，他当时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稀奇之处，没成想其中居然藏着超自然物品？ 不容他多想，浓雾中涌动起一片细小的电弧，电弧跳跃扭曲着在半空中勾勒出两头人形生物的轮廓，她们带着沉重的脚步声缓缓走来。 外形由朦胧透明的虚线转为清晰强烈的实体。 她们穿着清凉的黑色紧身皮衣，露出婀娜的身材，苍白如死人的皮肤，腹部的位置被金属线撑开，其余身体部位的毛发也都由金属线代替。 她们的脸上没有鼻子，或者说鼻子和额头融为一体向外隆起有如半月，眼睛也被金属线缝了起来，血迹斑斑，嘴唇涂成了黑色，头顶光溜溜只留下中央一束高高翘起的金属丝。 她们俩古怪的穿着和可怕的长相完全是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像是一对畸形的双胞胎。 浑身散发着一股奇特又恐怖的魅力。 而在迪安生命透视之下，她们的生命能量居然不是正常生物的白色，而是血红色，大概有4级的强度，血河一样涌动着，同时辐射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尸体恶臭。 …… 塔塔… 众人背后响起了脚步声，又有三头皮肤苍白、黑色紧身皮衣的人形生物接踵而至。 居中者脑门上插着一把生锈带血的手锯，分开了他头顶的皮肤、血肉、颅骨，露出洁白的大脑，血液脑浆沿着挤成一团的五官往下流淌，落到地上滋滋冒烟腐蚀出一个个坑洞。 左边的浑身缠绕着带有钉子的铁丝网，周身都是婴儿嘴似的嫩红的豁口，五官却异常清秀、流着泪水，嘴里发出痛苦又快乐的哀嚎，就像正在遭受某种刺激的折磨。 右边的那位大腹便便，身上看不出任何伤口，但是整张脸就像是融化的蜡烛一样搅成一团没有五官，臃肿的肚腩上镶嵌着一张深渊巨口，满嘴三角形的锯齿闪烁着金属的寒光，开合之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这三位形象之猎奇、恐怖，比双胞胎有过之而无不及。 映入众人的视线就直往脑海里钻，彷佛要镌刻进他们的基因和灵魂深处。 哪怕他们主动闭上眼睛，怪物们也要在睡眠之中钻出来，制造无尽噩梦和折磨。 …… 蛇妖们自身也是怪物，但从没见过如此可怕的存在，一张张鳞片脸因为极度的惊骇而僵硬。 凯蒂更是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起来。 只有艾登摸索着下巴一脸兴趣盎然。 “几位，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不请自来？”迪安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开口了，上帝视角悄然锁定五头怪物，计算着相隔的距离，随时准备发动笼罩十米范围的幻境深渊。 “我们是秩序的维护者，伤痕的苦修团，某些人眼中地狱使者，某些人眼中传播福音的天使，”畸形的双胞胎同时开口，发出清脆甜美的声音，踩着猫步，缓缓靠近暗夜女王。 修复者、苦修团、地狱使者、天使？ 这都是些什么？ 迪安心念电转，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几个怪物大概率并非地球世界的存在。 他们的目光之中并没有杀意涌现，只是盯着暗夜女王，就像盯着绝世珍宝。 他们身上好似藏着一种奇怪的秩序和原则。 迪安继续发问， “你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蜡烛脸转向暗夜女王，肚子上的大嘴发出沙哑低沉的男声，“女士，伱打开了哀悼之盒，把我们召唤了出来。” “哀悼之盒？” “那是命运赠与一部分人的礼物，那是通往秩序的钥匙。” “这是误会，我不知道那个盒子能召唤你们！”女王鼓动身后的翅膀，盾牌般挡住三头怪物的瞥视，“我们也无意打扰你们安眠。” “作为赔礼道歉，我们请你们吃烤肉，吃饱喝足，你们能不能原路返回哀悼之盒里去？”塞斯开着玩笑，捡起地上的烤肉串丢向了身后的大胖子。 咔嚓。 深渊巨口一口将烤肉连带着铁签吞进肚子里，几下嚼碎。 “不，不，不，事情没那么简单，能打开盒子的都是特殊的人。而我们的行动从不落空，”锯子头湿哒哒眼球冲着女王咕噜噜转动，一排牙齿也左右交错着移动，越靠越近，他身周的空间彷佛折叠了起来，折射出一道道缩小的残象，“你把我们召唤了出来，你就要跟我们离开。” “去哪儿？” “地狱、天堂…体会美好的磨难，聆听哀悼的声音，结束你这混乱无序的人生。”面容清秀的铁丝网人，动情地抚摸胸膛，脸上浮现迷醉的红晕，“我们能感觉到，你这几百年被囚禁的痛苦，看见陌生的旅人被杀死、血流成河，献祭给星空中的流浪者…你束手无策，灵魂和心脏都在呻吟，于是苦难在你身上镌刻了孤独的花纹，几百年下来无人欣赏。” 女王脸色大变，这群怪物能读取她的记忆？ “来吧，我们才是你的同类。”五头怪物同时走向暗夜女王，五个或甜美、或低沉、沙哑的声音同时响起，就像是地狱深处的召唤，神秘世界传来的诡异歌谣，就像剃须刀剃开骨肉的声音，带着一种残酷至极的温柔， “一起进入心灵深处，见识真正的美丽和秩序。” 这句话充满了无法想象的恐惧，让女王身上每一块鳞片都战栗地翻卷，嘴里嘶嘶吐出蛇信，“如果我说不了！” “那我们只能请你回去。”双胞胎双手像鸡爪般在半空中伸出，沿着女王曼妙的身体描绘曲线，脚步继续往前，“过程中会有无数惊喜等着你！” 双胞胎继续靠近了几步，脚步忽然一顿，咔嚓咔嚓，机械般僵硬地扭头，被金属丝缝合的眼睛转向了迪安， “等等，我闻到了吾主死敌的气息！” 刷刷—— 一瞬间，五头怪物都把脸转向迪安， “你，是巴弗灭的眷顾者？” 死敌？ 巴弗灭？！ 迪安神色一凛，对着五头踏入范围的怪物果断地发动技能——幻境深渊！ 一刹那间，一股隐秘的波动从迪安身周爆发，向着四周蔓延。 近在咫尺的女王几人只是感觉到一阵微风吹过，神色恍惚了一下，而技能真正目标，原本缓缓朝着他们围拢的五个畸形人却像是被闪电劈中一般脚步一顿，愣在了原地。 五具扭曲的肉体之中涌动起滔天狂潮，来自幻象蛇的威能无法遏制地撕裂了他们冰冷的心扉和坚钢般毫无波动的灵魂。 裂开的口子里，尘封在深处的记忆，人类时期那伤心痛苦的经历、地狱中饱受折磨时的绝望奔涌而出，黑色的汪洋一样包裹他们的身体。 不停在眼前重复，真假难辨。 五名人形怪物在幻境中沉沦、下坠。 噗嗤噗嗤！ 头上顶着锯子的人形怪物，血迹斑斑的锯子自动往下切割起来，切开它的大脑，把整个头颅一分为二，像剥开皮的土豆般垂向两边，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它身上的皮衣和脚下的地面。 它痛苦嘶吼、尖叫。 蜡烛脸腹部的深渊巨口中的钢铁牙齿被一枚枚掰掉，然后又一枚枚插到它那张面团一样空白的脸颊上，嘴里的舌头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拔了出来，就像麻绳一样往上一圈圈缠住他的大肚皮。 铁丝网皮肤被一寸寸拔掉，喷涌出海浪般的鲜血… 双胞胎肩并肩站在原地垂下了头，浑身发抖，仿佛陷入了白日梦魇。 … 初次使用，幻境深渊效果好得出乎迪安意料，这群造型邪异的怪物居然毫无反抗之力被困住，而且其中三头明显撑不了太久，离死不远！ 机会难得，迪安没有理睬身边众人惊异的目光，趁机发动攻击！ 影展开削弱领域。 身后羽翼一般盘旋的武器群就在半空中荡漾了一圈，组成一把闪烁着电光的长矛，升上天，突然落下，借助惯性洞穿迷雾、迅疾绝伦地刺中了双胞胎姐妹，爆开一大片耀眼的火花。 但一层血红的无形力场挡住矛尖。 攻击没能奏效！ 双胞胎感受着皮肤表面的锋芒和震动清醒了过来，眼见同伴失去了控制，两姐妹同时愤怒地尖叫，叫声如此响亮刺耳，有如报丧女妖的哀嚎，大地猛烈摇颤，迷雾中卷起冰冷入骨的狂风，所有人都不得不捂住耳朵抵抗这可怕的声音。 而快要被梦靥残杀的三头畸形人遭到声音一震，顿时颤抖地挣脱了可怕的幻境深渊，皮肤上血色生命能量涌动，几乎被切成两半、剥皮、烧焦的身体瞬间恢复原状。 下一秒。 五个畸形人展开了一连串奇特的攻击： 蜡烛脸腹部的深渊巨口中喷出了一大片流淌着绿色毒液的锋利钢牙，发出呼呼破空声，命中了女王盾牌般挡在身前的翼膜状翅膀，将翅膀腐蚀得千疮百孔。 手锯头摘下了头顶的手锯，远远投掷而出，而这把带血的手锯掠过半空三百六十度不停旋转，越转越大，眨眼之间就化作半层楼高大，射中莱娜和冈萨雷斯所处的空地，把地面拉开一条燃烧着硫磺的数十米粉沟壑。 而双胞胎姐妹嘴里吐出了两条奇长无比的黑色舌头，缠住了塞斯和斯科特长满鳞片的右胳膊，腐蚀出一阵刺鼻的青烟，拉着他们缓缓靠向自己！ 清秀的男人取下了缠满血肉皮肤的铁丝噼啪一抽，像鞭子一样抽向众人，丝网上每一枚铁钉都突然活了过来，锋利的尖端裂开了锯齿状的大嘴，就像一条条七鳃鳗一样撕咬空气，扑向凯蒂，却被一股无形的念力揉成了一团，抛飞了回去。 …… 苦修团身后的迷雾中又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拖曳声和碰撞声，无数条锁链从迷雾深处飞了出来，它们顶端带着锋利的铁钩，残留着鲜血和碎肉，就像无数条张扬着利齿的黑色触手般扑向众人。 人群前后左右、甚至头顶皆是敌人，陷入被包围的绝境之中。 他们根本没有丝毫信心抵挡住这些诡异的攻击！ 而迪安突然朝着苦修团一伸手。 冥界召唤！ 撕拉。 这迷雾重重异度般的空间中忽然撕开了一道椭圆形的口子，死亡、腐朽、白骨的气息往外吹拂，一条条镶嵌着骷髅符文的锁链随之电射而出，穿越数十米的半空，缠绕上了五头畸形人。 他们脸上的癫狂、邪恶、扭曲统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无法抑制的冰冷、僵硬，笼罩了周身。 他们肉体刹那间被骷髅锁链撕裂，露出森森白骨，一道道缭绕着血光的灵魂被硬生生拉出了肉体，缓缓靠向半空中的冥界之门。 迪安动了—— 砰！ 上衣爆成漫天碎屑，身体拔高到一米九、露出赤红隆起的恐怖肌肉，缭绕白金烈焰板甲，数十道长矛、手斧、箭矢绕着板甲旋转，就像太阳间点缀的星斑。 而身后气流在他强大气势和力量压迫下，形成无数微型漩涡，在半空抽吸着灰尘，匍匐在他弯曲蓄力的膝盖下。 滋滋… 脚下地面裂开两个大洞。 迪安腾空而起，导弹般扑向了被定身的五名畸形人，沿途之中无数道锋利的铁钩海浪般卷住他的身体，乒乒乓乓被弹飞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他膨胀的右拳直指浑圆丑陋的头颅。 肉体之力、生命能量、念力在拳锋交融合一，绽放出夺目的光辉，摧枯拉朽地击碎蜡烛脸周身的鲜红力场。 死！ 轰隆！ 七十吨力量把马路撕裂出一个直径超过三十米的巨大窟窿，内部遍布蛛网状的裂纹，冒着蒸腾的血气。 窟窿中蜡烛脸肉体灵魂在这一拳之下湮灭，只留下一滩浅浅的血迹。 你击杀了地狱修士·蜡烛脸，熟练度+8，自然猎人发动，汲取到0.2精神、0.5感知。 …… 刷—— 迪安转身看向旁边被剥掉皮肤的丑陋畸形人，闪电飞纵，挥出第二拳。 拳头破空尖啸，碾碎畸形的肉体。 杀死了地狱修士·铁丝网，熟练度+7，精神+0.1，灵敏+0.3 第三拳。 杀死了手锯头，熟练度+8，精神+0.2，感知+0.3。 …… 短短一秒。 这片模糊的世界爆发出五道短促而激烈的空间轰鸣。 大地颤栗，迷雾中卷起惊涛骇浪！ 一秒后。 迪安轻盈落地，鲜红而膨胀的肌肉悄然缩水到正常围度，不见一滴鲜血一滴汗珠。 而他身后地面多出五滩稀薄血肉。 浓雾里一枚小巧精致的魔方悬浮到半空，六面裂开，绽放出无尽的电弧，将五名修士剩下的零星残渣、遮天蔽日的浓雾、无尽的铁钩统统吸走。 魔方恢复死寂，落到地上一动不动。 万籁俱静，云层缝隙中透出皎洁的月光，照出这条遭遇了七级地震般崩塌的马路，可怕的凹陷坑洞述说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迪安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衬衣，牛仔裤将几管奇异的鲜血收入空间，捡起了这枚精致小巧的魔方，细细端详其花纹，随后收入空间。 “哀悼之盒，地狱修士…” 他又看向另一段提示: 格斗lv4(460→490\/500) 力量：20→20.5 灵敏：19→19.5 感知：18.5→19 精神：22.8→23.5 …… “迪安，这群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女王带着一群蛇妖围了过来，整个战斗过程持续了不到一分钟，蛇妖们仅仅受了点伤，没有大碍。 “他们叫做地狱修士，一群来自于异世界的邪恶存在，但别担心，他们已经被我全部解决掉了。” 塞斯追问，“他们为什么攻击我们？” “他们和大部分活物站在对立面，酷爱折磨人类，乃是我们的敌人。以后你们要是遇到了务必要小心，尤其是见到这种盒子，千万不要乱碰。”迪安看向众人勾手大步往回走，“走吧，抓紧时间，回去打包好东西，再好好商量商量。” 艾登教授摸索着下巴，看向一脸茫然的众人，叹息着摇头，“今晚的袭击大概率就是因为你们口中超自然汇聚律，我们这么多蛇妖聚集在一起太久，所以吸引到这群怪物，遭到他们的袭击。各位，为了安全着想，我们得马上分开了。” (本章完) 第273章 返回霍金斯，星之海 时间就像一条丝带，将自己铸成一把利弓。 解决完突然现身的地狱修士之后，迪安意识到汇聚律已经开始产生作用，不能再继续和蛇妖们待下去，否则大概率会触发更加危险的灾难。 叮嘱好女王一行人注意安全保持联络后，他便踏上了返家之路，其实临行前他也考虑过用权能之蛇打下印记，让蛇妖们真正成为自己人，但最终放弃，如非必要他不想控制任何人，尤其是关系良好的人。 接下来，带着戈科兄弟帮忙定制的证件，迪安带着莱娜一路畅通无阻地坐上了从德克萨斯州飞往印第安纳波利斯机场的飞机。 飞机上。 迪安进入了卫生间，对着镜子露齿一笑。 昨天杀掉几头怪物后，精神提升到了23.5，超过了意志的23.1，他终于又恢复了正常，心情活泼愉悦、不再那么像根冰棍一样毫无波动。 他迅速变形为塞斯，从空间里取出了一小瓶诡异双胞胎的血液倒入了嘴里，发动蛇妖的专属能力——舔舐记忆。 咽喉被腐蚀、灼烧的剧痛中，眼前的空间缓缓扭动，镜子边框泛起了一缕薄雾，雾气缭绕间揭露出一副副光怪陆离的的画面。 片刻。 迪安瞳孔一松，恢复清醒，揉着太阳穴消化脑海中琐碎的信息，眼神变得极其精彩。 “这个世界古怪的存在和空间越来越多了。” 根据记忆，昨晚率领苦修团突袭他们的双胞胎，叫做“牵线双子”，来历非常魔幻。 她们原本是一对孪生姐妹，生活在一千年前的古亚述帝国，生来就是奴隶，被卖到太阳神祭坛供那些大祭司享乐，后来被大祭司折磨致死，死后灵魂却没有进入迪安熟知的灵薄狱，而是进入了某个奇特的异度空间。 空间主人名叫作利维坦，古老、强大、隐秘。 利维坦对两姐妹进行了一系列惨绝人寰的改造，把她们变成那副皮衣、金属丝、没有鼻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可惜迪安汲取的血液都是死血，不含灵魂，所以没能窥见利维坦的丝毫样貌。 只知道祂喜欢折磨、痛苦。 祂的异度空间里充斥着人类的绝望惨叫、尸山血海、插满利刃的绞刑架、装满手术刀和镊子的棺材等血腥骇人的刑具，形同地狱，姑且就称为利维坦地狱。 另外，地狱修士的创造者利维坦与米甸夜行种的神明巴弗灭似乎是敌对关系，所以他们一见面就激动得对迪安叫嚣，毕竟迪安早被巴弗灭盯上。 “找个时间给艾登教授去个电话，让他帮忙查查利维坦和巴弗灭的相关传说。” 接下来，迪安因为担心引起利维坦的注意，也就没有复制地狱修士的血样，他从空间里取出了金色魔方观察，每个面镌刻不同的图形：圆形、正方形、十字…精美绝伦就像艺术品，迪安没能感觉到其中存在任何超自然因素。 但根据牵线双子的记忆，这玩意儿叫做谜盒、哀悼之盒、或者勒马钱德装置，分散在世界各地，数量不详，各有独特形状和图案。 具备某种天分的人能通过特殊的破解方式将其打开，开启人类世界和利维坦地狱的通道，召唤出牵线双子这种为利维坦服务的地狱修士。 修士们会使用利维坦赐予的不可思议的力量，将开启者带入地狱，享受无尽的折磨和改造。 “所以谜盒是个空间开启装置，一把钥匙。” “嗯，我大概算是有天分的人，努力试试或许能打开，但现在没必要，以后某些时候再打开召唤地狱修士能发挥奇效。” 做出决定，迪安注意力回到了现实，重新检查了一遍自己收藏的奇物，包括谜盒、铜小麦便士、以及模拟体吞下的权能之蛇…都藏有神奇的，尚未发掘的秘密和功能。 每一件奇物都弥足珍贵，有介于此，他琢磨着得拜托值得信赖的伙伴，帮自己继续搜寻奇物。 …… 整理完。 迪安返回机舱坐到莱娜身边，女人正看着窗外掠过的蓝天白云，表情忐忑又期待，经过这段时间鲜血的滋润，她彻底表现出了蛇妖非人的健康和寿命，脸色变得白里透红，身体也保持的很完美，一点不逊色于二十岁的年轻女士， “迪安，我们该怎么跟帕奎解释我这九年失踪的经历，”莱娜松担忧地说，“告诉他实话，我是一头蛇妖？” 迪安思忖道，“暂时找个借口，等机会合适了再慢慢告诉他吧…对了，你得买几件厚衣服，霍金斯比较冷，现在已经下雪了。” “嗯，我们还得买一件礼物带给帕奎的女友，叫凯莉·陈对吗？” …… 在印第安纳波利斯下了飞机后，两人买好礼物，迪安直接带着莱娜念力飞行，以一百三十公里每小时的的速度继续赶路。 下午四点多抵达了霍金斯镇。 迪安上次离开时金灿灿的小镇已经悄然披上了冬季的银装，整齐宽阔的马路、一栋栋低矮的房屋、正在装饰的圣诞树上堆积了浅浅一层雪。 正值周末，街上行人却不多，零星几个也裹着大衣、竖起领子、行色匆匆… 但迪安注意到街边有几个陌生模样的巡警在不停巡逻，表情严肃、警惕地左右环顾、也不知道是不是霍金斯镇警局新招的伙计。 这让他感到了一丝不详的气息，琢磨着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霍金斯镇又发生了什么意外？ 很快，两人进入了白雪皑皑山坡上静谧而美丽的大别墅，枫树街36号，一身黄色针织外套的莱娜攥紧双手，看了迪安一眼，深呼吸，敲响大门。 砰、砰。 门开，扑面而来的暖风中走出一位穿着棉绒睡衣的亚裔女士，一头蓬松的黑发，大眼睛、厚嘴唇，身材丰满，目光掠过两人，惊喜一笑， “迪安，三个多月了，你终于舍得回来了，让婶婶好好瞧瞧，嗯，又结实、英俊了不少。” “凯莉老师，你也更漂亮了。”迪安迎着女人张开的双手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暗自点头，帕奎的动作倒是不慢，都已经和女友同居。 “对了，这位女士是？”凯莉打量迪安身后莱娜，即使这张脸年轻精致，但她身上的气质还是能看出年龄超过三十岁，比迪安大上了一轮。 身后的莱娜笑着把一条包好的围巾递给了凯莉。 “太客气了，送什么礼物，外边冷，先进来坐。”凯莉领着两人进入了起居室，坐上红彤彤的壁炉对面沙发，送来两杯热巧克力，随即走向地下室入口附近，“帕奎，迪安回来了，别练了，快上来！” “那小子回来了？怎么不提前打电话通知一声！” 嗒嗒嗒的脚步声从地上传来。 一个穿着背心披着毛巾、露出浑身油亮肌肉的大汉大步走出地下健身房，快步走向起居室，一边走，一边大声喊， “这次回来伱得多待一段时间，在我和凯莉订婚之前不准走了，不然就是不认我这个舅舅！” “我就，我…”帕奎抬起右手，大步走向迪安，准备狠狠拍他的肩膀一巴掌，但当他目光扫过外甥身后沙发上坐着的女人，粗犷的大脸上爽朗的笑容凝固，他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嘴里发出嘶嘶的吸气声。 猛地一摇头，又使劲揉了揉眼睛，模样要多傻有多傻。 女人站起了身体，微笑着凝望着那张桑沧的脸，“帕奎，九年不见，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认识了？” “莱娜！我就知道你还活着！”帕奎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脖子上的黑发迎风飘扬、肩上的汗巾掉落在地上，他激动地一把抱住了女人，举起了她转了个圈儿，“先祖之灵保佑！这么多年，你一点也没有变老，还和在拉斯维加斯一模一样！” “等等，她是莱娜？”凯莉惊讶地捂住了嘴，双眼放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你失踪已久的姐姐？有迪安这么大个孩子了，还这么年轻？” “没错，我姐姐回来了，我的家人找到了！”帕奎近乎于咆哮地宣泄着高兴，发红的眼睛反复打量莱娜光滑的脸，拉着她的坐在了沙发上，“这么年究竟去哪儿呢？我们一直找不到你。” “说来话长呢，我能回来还多亏了迪安。” “我就知道你小子总是创造奇迹。”帕奎重重给了迪安一个熊抱，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别这么肉麻！” “光明呢，我妹夫呢？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吗，还是他在厕所里？” 莱娜脸色一黯，“他不在这边。” “那吃饭的时候好好说，告诉我这些年你们都经历了些什么，一天也不许漏掉，”帕奎看向女友，“冰箱里还有新鲜的食材吗？今天我开心，我要亲手做一顿晚餐，让莱娜尝尝我的手艺！” “你会做饭？”莱娜眼神惊讶，嘴巴微微张开，这还是她记忆中那个不修边幅的懒散兄弟？ “人都会进步，毫不夸张地讲，现在我的烹饪水平完全可以进镇中心的鲍勃汉堡店当大厨，保准叫你把舌头吞进肚子里去！” “你还是那么喜欢吹牛。” “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开车去超市采购…”凯莉用橡筋把头发扎到脑后，就要上楼换衣服， “不用，你们好好叙旧，”迪安望着眼前这一幕，摇头，“我去超市买东西，顺便见几个老朋友，就这么决定了。” “记得买苦苣、羊排…两打啤酒，早点回来！” “ok，把车钥匙给我。” “随便开，创造奇迹的小子，这次你把它开到变形、报废，也随你！” …… 迪安给了依依不舍的“影”一个眼神，一起开上了帕奎的德罗宁，重新返回小镇中心进了熟悉的超市里。 “嗨，乔伊斯…” “嗨，你是…迪安，帕奎的外甥？”收银台前土黄色衣服的女人眼神怔了两下，“我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以为你回拉斯维加斯去了。” “没错，但我现在又回来了。”迪安看着乔伊斯的眼睛，黑眼圈和鱼尾纹更重了，嘴里也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烟草味儿，这段时间似乎没睡好觉，“乔纳森和威尔还好吗？” “多谢关心，他们一切安好。” 迪安提起一个购物篮走向货架，随手抓起几袋子薯片，“你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乔伊斯看着对方的背影思考了两秒，把一张霍金斯日报放到了柜台上，“你刚回来不知道最近镇里面发生了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有人死了。” 迪安放下购物篮走过来一看，报纸中心写着斗大一个标题——霍金斯发生凶杀案： “上周五晚上十二点半，镇中心一处树林里，一对情侣遭人残忍杀害，身受多处刀伤…凶手至今未明…记者凯瑟琳·美第奇。” 迪安脸色悄然变得凝重， 乔伊斯双手搭着下巴忧心忡忡地说，“霍金好久没有发生过如此恶劣的案件，这几天我一直很担心凶手会不会对我的孩子出手，” 迪安沉声安慰，“放心，有霍普局长在，凶手很快就会被抓捕归案，” “希望如此吧。对了，乔纳森和威尔知道你回来了肯定会很高兴，啥时候来我家做客？” “看时间吧，我会主动联系你们。” 迪安说着买了一些零食蔬菜、水果，肉之后付款结账，把一大筐东西装上车，在路边电话亭打了个电话。 “霍普，我是迪安。” “你小子好久没来电话了，现在在哪儿呢？” “我到镇里了，简和泰芮那边还好吧，没被实验室发现吧？” 电话里传来霍普头疼的声音，“没有，就是简变得越来越活泼好动，总让人感觉会突然捅出个大篓子，对了，她每天都念叨你，说什么找不着你了。” “先别告诉她我的消息，明天我来见你们。” “那行，明早你直接来欧文老师家，简要在那儿上课。” 挂掉电话。 迪安开车返程，打开家门就见帕奎和两个女人披上了围裙，一起在厨房切肉、蒸饭… “来得正好，过来帮我煎个水波蛋，准备一份鸟巢沙拉。” …… 当晚，迪安享受了一顿风味独特的印第安晚餐…期间配合着莱娜将过去九年的经历半真半假地描述为被绑架到墨西哥一家酒吧打黑工。 帕奎狠狠咬了口烤得外焦里嫩的羊排，“什么黑酒吧，敢绑架我的家人，我马上纠集一帮老兄弟去把他们统统炸掉！” “你不要命了吗？去炸酒吧？”凯莉立马紧张地横了他一眼， “别担心，黑酒吧已经被墨西哥警方端掉了，”莱娜小口嚼着蓝玉米糕说，“所以我才能顺利逃回来。” “那算他们运气好，否则我会亲手送他们下地狱！”帕奎愤愤不平地嘟哝了一句，又问，“你们有光明的消息了吗？” “有一些了，目前状态应该还好。”迪安点头，“等这边都安顿好了，我就出发去找他。” “还需要什么安顿？以后你们就乖乖在这里住下，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帕奎看着迪安和莱娜，“这里就是你们家。” “你们都快订婚了，小两口得过甜蜜的新生活，我就不打扰了。”莱娜温柔摇头，“我小住几天去隔壁镇买个新房子，但我现在大概率是个黑户，所以需要你们帮忙。” “当然没问题。”凯莉·陈听到这儿一脸好奇，“你不是被关了九年了，哪里有买房的钱啊？” 莱娜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年轻人，骄傲一笑，“迪安有，哈哈！” ……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饭后帕奎、凯莉叫上莱娜一边烤火，聊天，回忆霍金斯的美好青春岁月，“影”站在沙发后静静的聆听，眼角咧开微笑，画面美好又和谐。 迪安看了一小会儿，欣慰一笑，系统中“血缘”进度悄然跳到了百分之八十。 他给众人说了声出去散步消食，便独自进入客房钻出窗户，壁虎般迅捷无声爬到了积雪的房顶，坐上屋脊，心头忽然产生一种冥想的冲动。 身形缓缓变化为蛇妖，对着天空中银盘般的满月、闪烁的晨星，进入了红龙冥想。 名为“红龙”的星辰向着他迎头压来，星辰之上一块块连绵起伏的环形山清晰可见，投射着一种无所不在的磅礴引力，吸走他心中的淡淡愁绪，返还回精纯无比的意志和精神。 但头一次在拟形状态下冥想。 迪安体内一种微妙的变化悄然而生——蛇妖之躯临时技能栏中，从出现之日起一直没有反应“星之海”技能突然开始闪烁起来。 而迪安的视界中，“红龙”旁边，忽然之间出现了几颗耀眼夺目的星辰，串联起来看形状好像一只风筝，又像是一个猎人的形状，其中有三颗中等亮度的恒星排成了短而直的一行，像是猎人的腰带。 这是猎户座，其中闪耀着觜宿一、觜宿二、觜宿三、参宿四、参宿五… 迪安莫名地知道了它们的名字，这彷佛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同时他心头升起一种进一步窥探的冲动。 念头一起，他的视界自动向着猎户座拉近—— 更加磅礴的光芒亮了起来。 猎人开始旋转，然后侧卧了下去，展示出了他的拉弓的手，原本的排列方式彻底混乱。 呈现在迪安眼中的就是一大片星辰，组成的一个整体呈棱形、尾部带有锋利倒钩的箭头状奇特图案，其中存在许多微妙的角和细点，让人看不清晰。 迪安心头升起强烈的意愿，想看得更多，箭矢却嗖地一声射出，穿透星云射到迪安面前，洞穿了他的肉体和灵魂。 他闷哼一声从冥想中脱离。 呼…吸… 冰冷的夜风吹拂，他伸手一摸，额上却全是冷汗。 “箭头图案似乎拥有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把我从冥想中惊醒，难道这是所谓的宇宙星空的奥秘？” “我为什么突然就能看到它，是星之海起效了？” 迪安思考片刻若有所悟，幻象蛇是宇宙流浪种族，掌握着星辰的诸多秘密，现在看来这些秘密就隐藏在迪安融合权能之蛇后产生的“星之海”技能里。 这次红龙冥想恰好与“星之海”产生了奇妙化学反应，才真正挖掘出后者的功效，洞察星空。 “这图案百分百能派上大用场，我得把它记下来，刚才没看清楚，继续！” 迪安重新端坐在屋顶之上，陷入冥想。 (本章完) 第274章 霍金斯镇凶杀案 冬日的清晨，一束束温暖的阳光穿透寒风洒入窗户，伴随着麻雀的啾鸣，将床铺上的盘膝而坐的人影唤醒。 迪安睁开眼睛，捡起脚边几张画着凌乱图形的白色纸页，脸上流露出一抹深思。 昨晚他在寒夜中冥想了几小时，反复旋转观察猎户座上的箭矢状图案，越看越是心惊。 猎户座里的图案不止有箭矢形态一种，还有数种隐藏在璀璨的星云中，却像蒙着一层薄雾，目前的迪安难以触摸。 但仅仅只是他能观察到的看似简单的箭矢，也蕴含着无数复杂的细节，每一个直角、每一个离散的点都极其讲究。 直到猎户座消失在西南的天空中，迪安也就把图案记了个三、四成，他尝试把这小部分复原到书面之上，然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记录到某个程度之后，那些纸上的图案要么自动消失掉了，像是被隐形的橡皮擦抹去，要么诡异地无火自燃。 这证明普通材料无法承载这种图案，它蕴含奇特星空力量，如果迪安能彻底掌握，那么就可以尝试借用符文的力量强化自己。 比如配合锻造师专长打造特殊武器装备？ “今晚接着观察，嗯…用蛇妖的骨头、幻象蛇的鳞片来记录，再借用天文望远镜进一步窥探星空，看看能不能更好地观察猎户座的奥秘。” 不过迪安倾向于科学手段无法观测，否则国家政府的高精度天文望远镜早该获取到这些神奇的图案。 他能看到的关键在于幻象蛇的“星之海”与红龙冥想！ …… 迪安出了卧室，下楼梯，动动鼻子，空气里飘来一股诱人的香气，随即他就见到穿戴整齐的舅舅和婶婶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餐。 “早上好，帕奎，凯莉。今天周末，你们不多睡一会儿？” “不睡了，昨天和莱娜约好了，待会儿要带她出去转转霍金斯，”凯莉笑盈盈地把超大份的牛奶面包送到迪安面前， “你们得继续等等，她冬天喜欢睡懒觉。”迪安喝着牛奶说，蛇妖冬天休息较长，起来之后还得先补充一袋血。 “这么多年没回家，就让她休息个够。对了，周末商场有特别的活动，售卖各种漂亮的圣诞树，”凯莉把一盘子面包给了迪安，“等会儿你也跟来逛逛？” 迪安摇头，一口吞下一个鸡蛋，“我得出去见几个朋友，中午回不来。” “是女朋友吧？”帕奎冲着迪安眨了眨眼， “是又如何？”迪安笑着点头， “有女友了啊，可惜，”一边的凯莉撑着下巴叹了口气，“我本来还打算给伱介绍一位哈佛毕业的高材生。” “咳咳…”迪安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我昨天打听到镇里面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你消息倒挺灵通，也不知道什么混蛋敢在我眼皮底下杀人，破坏家乡的安静！”帕奎鼓了鼓肱二头肌，拍了拍腰间枪套里的手枪，“但放心，我每天坚持锻炼，身手半点没有蜕化，他敢来，我剥了他的皮！” 迪安放下光溜溜的盘子，擦了擦嘴角，“别逞能，有麻烦联系我，我先走一步。” …… 出门，迪安骑着自行车沿途欣赏着霍金斯冬日白雪皑皑的绝美的风光，赶到了镇中学旁边，欧文教授的房子外。 隔着老远就见到牛仔帽、黑大衣，胸前挂警徽的男人站在大树底下，一口一口地抽着烟，那张马脸上凝结着愁绪，肉眼可见地变得圆润、啤酒肚越发凸出， “霍普局长，才几个月不见，你怎么胖了这么多？” “你以为我想吗？又要管局里的事，又要照顾那个小调皮，压力大啊，头发一把一把地掉。”警长把烟头丢到地上使劲踩灭，拍了拍迪安的胳膊，咧嘴一笑，“你倒是越来越精神，有我年轻时候的几分风采，也不知道以后哪个女人能收掉你的心。” “这种女人估计还没出生，”迪安打量着警长沧桑的脸，清晰的抬头纹，“倒是你，年纪不小了，不要继续当情场浪子了，什么时候找个稳定的女朋友，照顾照顾你的生活？” “别说其他女人了，你离开前承诺帮我和前妻进入灵薄狱与莎拉团聚，还记得吗？” “当然，你随便找个时间，我就帮你们一家实现愿望。” “嗯，等我筹备一段时间，你先进去见见那个小调皮吧。” …… “迪安！哈哈！！” 清脆欢快的叫声里，小女孩儿跳下了凳子、一阵风似地飞了过来，直扑迪安怀抱，树袋熊一样环住他的脖子，微卷的中发落到他肩头。 戴眼镜的欧文老师含笑凝望着一幕，霍普悄悄走过去检查女孩儿留在课桌上的作业本，见写了没几个字，忍不住一阵吹胡子瞪眼。 “你终于回来了！”简又喊了一声，紧紧抱住了迪安，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为什么这段时间我的超能力找不到你？” “你不是喜欢玩捉迷藏吗，我就陪你玩了玩。”迪安把她放到地上，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 小女孩儿仍然穿着那套她最爱的农场挤奶工似的牛仔背带裤，上身套一件黄色羽绒服，头发已经长到遮住了额头，披到肩上，小脸带着淡淡的红晕，有了几分女孩子的清秀。 “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认真学习？”迪安拉着小手坐到了椅子上， “我已经学完了小学的课程，”简略微骄傲地扬起了下巴，咧嘴露出几颗正在替换的乳牙，“欧文老师夸我有写作的天分！” “这怎么跟我见到的不一样？”霍普绷紧脸双手环胸，一脸严父的模样，“是谁每次来上课都顶着张苦瓜脸，屁股底下就好像插了根钉子，半小时都坐不住，老想出去玩？” “我又不是机器人，我有玩耍的自由，”简寸步不让地和霍普对视，“再说达斯汀他们只有周末时间最多。” 霍普扶着额头给了迪安一个“你看看”的眼神。 “劳逸结合没毛病，”迪安问，“但‘他们’是什么意思？我记得我离开前给你介绍的小伙伴只有达斯汀一个人。” 简垂下头绞起了手指，犹犹豫豫地说，“我最喜欢的dnd游戏需要几个人玩才能尽兴，所以有一天，我就让达斯汀带上他固定的‘队友’圣骑士、僧侣们跟我一起玩！” “可你没有提前通知我们一声，”霍普见有迪安撑腰，愤怒地质问，“你违背了我们定下的规矩，擅自把四个陌生孩子弄到了家里去，你知不知道他们把你说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我知道，霍金斯实验室会把我重新抓回去，关起来，”简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看向迪安，“但达斯汀、迈克他们都是好人，他们发过誓绝对不会出卖我，连家人也没告诉，也从没见过我的超能力。这两个月以来不是一直安然无事吗？” 霍普更生气，“这是我多次警告他们起了效！” 迪安揉了揉太阳穴，看向霍普，“那几个孩子那边要紧吗？” “放心，我盯得很紧，他们很老实，没有泄露半点简的消息。” “那就好，”迪安转头看向简，“做出什么决定之前，一定要跟我们好好商量。” 简撅着嘴煞有介事地说，“可就算商量了你们也不会同意。” 霍普气得两眼发红，就要痛骂这个提前进入叛逆期的小家伙，但被迪安强行使了个一个安静的眼神。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我们对你没用了，”迪安直视女孩儿的眼睛，“我们这就彻底离开霍金斯，放你自由。” “啊！”简被被这一吓唬连忙拉住了迪安和霍普的手，眼眶发红语气焦急，“不会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不要离开我，别丢下我！” “记住承诺。” “嗯嗯，我发誓！” “那么你妈妈泰芮恢复得怎么样？” 简单擦了擦眼角，“已经能简单地开口说话，活动手指。” “这么看她应该离恢复不远了。”迪安琢磨着过段时间，带莱娜去见见这位昔日好友。“你的超能力训练有没有落下？” “没了，你看！” 简喊了一声。 整个书房的桌子椅子、书架、三个大人都平稳地离地而起，悬浮在半空，霍普伸展双手，臃肿的身体在半空中滑稽地做着狗刨式，而简就像水中游鱼一样轻松自如绕着这一堆浮空物穿梭，“我已经能够平稳地飞行、塑造抵挡子弹的念力护盾、同时举三辆汽车…而且没有再流过鼻血，你教我的冥想法起了很大的作用，每天一遍，身体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迪安点头，这种念力水平大概有3级到4级的水准，但她的潜力远不止于此，如果成长起来肯定能帮到自己不小的忙。 …… 整个上午，迪安留在欧文老师家里，了解简的训练进度，并且传授了她念力感应热量、电流的经验，指点了她完整红龙冥想法配套姿势中最简单基础的“山姿”的动作以及呼吸要点。 “好了，简，先定个小目标，制造一团火花。”迪安看着眉毛拧成毛毛虫的小女孩儿，“我明天再来看检查你的进展。” 简打气似地挥了挥小拳头、点头。 接着迪安看向墙角一副天文望远镜，“欧文老师，这是你的收藏？” “对，但平时也没怎么用。” “能不能把它卖给我，我出一千刀。” 毫无意外，迪安顺利买下了这件计划中的设备，财大气粗的模样也是震撼了警长一整年。 霍普毫不掩饰眼中的羡慕，“你花钱越来越大手大脚了。” 迪安摇头，叫上对方出了门，“你说的没错，我现在不缺钱，甚至钱多得有点没处用。” 迪安空间里的四百二十万刀，大部分是戈科兄弟用债券换来的，以及他从罪犯手里抢来的，除了买点便宜的房子，一旦在其他正规渠道大额使用，很容易被irs发现不对劲，苍蝇一样盯上来。 而且以后他必然有更多同类型的收入，为长远计划，得考虑一条“清理干净”的渠道了。 “你有没有好办法帮我把美刀弄得合法合规？你以前在纽约那种大城市当侦探，肯定有路子吧？” 迪安掏出一砸绿油油敲了敲霍普胖嘟嘟的肚子， “啥？”霍普脸上的肥肉抖了抖，随即瞪着一对牛眼，伸出胡萝卜粗细的手指戳了戳迪安的胸膛，“你没有搞错，我是警局局长，你知道我的责任啥吗？你让我帮你把钱弄干净？” “我可以给你一部分报酬。” 霍普瞪了迪安半晌，叹了口气，“别提报酬。你帮了我不少忙，这次我会尽力帮你，你总共有多少钱要刷？” “见不得光的差不多四百万刀。” “……”霍普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按照我现在的收入，工作一百年也挣不到这么大一笔钱，你从哪儿弄的？” “在墨西哥清理度犯和杀人犯之后弄到的。” “谢特，这种钱不用白不用，我干了！”霍普捏着拳头，原地转了一圈，“但你得给我一点时间思考路线，联系以前的老伙计。” “没问题，我不着急，我只是想要一条稳定的路子。” …… 两人有了初步的交涉之后。 迪安又问起了镇子里凶杀案， “我正打算再去现场逛逛，一起去？”霍普启动了附近的雪佛兰，迪安坐上了副驾，“具体说说，死的是什么人？” “一对情侣，也是霍金斯中学十二年级的学生，萨曼莎和马库斯，上周五晚上十点在购物中心看了一场电影之后，进了一处小树林躺下亲热起来。”霍普转动方向盘，脸色沉重，“罪犯从身后悄悄靠近发动袭击，残忍地对着两人连捅了几十刀，肚子和脖子都捅烂了。” 迪安思忖着这会不会是简触发的汇聚律，“你确定凶手是普通人？” “当然，尸检出来了，浑身都是刀伤，但没有任何异常、超自然的痕迹…不像是什么幽灵或者超能力者干的。” “你们调查到了哪一步？” “凶手下手如此残忍，杀人后也没有抢钱或者实施侵犯，他很可能与死者之间存在嫌隙、以杀戮发泄仇恨。”霍普分析道，“我们调查了一遍霍金斯中学里与死者存在情感纠葛的几个青少年。你该知道，年轻人容易情绪失控，一时冲动，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很可惜，所有存在嫌疑的学生都有明确的不在场的证明。” “其余的遇害者的家人、朋友也暂时没发现问题。” 迪安追问，“现场有没有证物？” “有，凶手留在案发现场和死者身上留下了少量指纹、毛发、脚印、衣物线头，但目前处于化验之中，而且不一定能找到匹配对象。” “如你所见，调查暂时陷入了僵持，每天局里面都有来抱怨的父母，记者，”霍普叹息，“我们除了盯着学校、继续巡逻、盘问之外，暂时没有更好的方法，迪安，你也算是一个霍金斯人了，帮镇里的人民做点好事，找出凶手？我知道你本事不小。” 随着霍普话音落地。 迪安眼前掠过提示：你触发了事件——霍金斯镇凶杀案 一对霍金斯中学的小情侣在镇中心树林里遭到了杀害，凶手至今下落不明。 想办法找出真凶，并且将其审判。 事件难度：未知 进度：（5\/100） 期限：一周 奖励：至少八十点经验 … (本章完) 第275章 线索 这座榆树林很偏，方圆五百米以内没有建筑物。 霍普站在一棵挂着特殊标记的榆树下，描绘场景，“当时两个遇害者就躺这里，马库斯在上面，萨曼莎躺下面。凶手从后边走过来一刀子抹了马库斯的喉咙，血液钻进了气管，呛住了他的呼吸，咳都咳不出来，凶手毫无人性地继续对着后背猛戳。” “而马库斯的血淋湿了下面萨曼莎的脸，萨曼莎发现之后尖叫起来，害怕紧张到极点，不由自主绷紧了下身的肌肉…于是就和马库斯卡在了一起。” “萨曼莎转身想要逃走，却被上方重伤的男友压倒。” “随后凶手用匕首从侧面连续戳刺几十刀，杀害了她。” “啧啧…”迪安几乎能想到那残酷的画面。 寒光闪闪不停起落的匕首、殷红的血、配上洁白的雪，凄美绝伦，也证明做人不能玩得太花。 “凶器找到了吗？”迪安低下头躲开一根挂霜的树枝，环顾着白雪皑皑的树林，案件发生的时间已经是一周前，期间下了好几场雪，厚厚的雪花覆盖了事故地的地面、茂密的榆树，遮掩住所有可疑痕迹，他的上帝视角也没能找到丝毫有价值的线索。 “没有，被凶手带走了。” “当时谁最先发现这对情侣遇害的？” 霍普说，“住在榆树街的克里夫，他在酒吧喝到午夜十二点，路过这片树林的时候进去撒了泡尿，结果发现尿里面有血，顺着血迹找到了身后不远的这对遇害的情侣，报了警，但我们已经盘问过克里夫，酒吧里许多人都可以证明他没有作案时间。” 迪安点头，这种室外地点，自己也没办法利用乩板召唤遇害者的灵魂，但现在拥有了蛇妖之躯的技能，他倒是多了一种额外的调查方式，“这地方看起来没啥线索，能不能带我去见见死者的遗体？” “没问题，遗体还留在鉴证科。”霍普带上迪安开车前往了一栋两层建筑，跟前台的枯瘦女人交待了一句，就推门进入了一楼唯一的一间停尸房。 霍普从一排箱子里推出两口黑色的裹尸袋，打开之后，露出两具遗体，已经清洗过一遍，皮肤苍白、死气沉沉，身上带有大量缝合痕迹，就像是一个支离破碎之后又重新缝好的硅胶娃娃，配合两张年轻的脸庞，充满了一种诡异的恐怖感。 迪安观察着尸体，又接过警长手中的验尸报告翻阅起来，“死者，马库斯·罗兰，男、18岁、被割裂脖子气管、颈动脉…萨曼莎·莫顿、女、19岁、被扎破了心脏…不存在中毒、致死疾病、饮酒…等等症状。” “有没有他们的血液样本？”迪安琢磨着当时凶手从背后重创了马库斯，马库斯大概率没看到行凶者的样貌，但仰面躺在地上的女孩儿却很有可能目击凶手，“尤其是萨曼莎的血样。” “都有，稍等。”霍普很好奇他这么问的目的，但出于对同伴的信任，他也没迟疑，转身离开，返回时候手上就多了两小管血样。 “你打算怎么办？” “待会儿你就知道，厕所在哪里？” “出门右手边。” 迪安带血样进入卫生间锁上门，脸颊蠕动间迅速变形为蛇妖塞斯的模样，随后吞下了萨曼莎的血样。 轰隆。 大片代表着过去记忆的无序光影掠过眼前，这一次迪安有了经验，驾轻就熟地排除了那些毫无关联的记忆——女孩儿父母离异、欺负女同学，和男友第一次品尝禁果… 然后凝聚为一副残酷的画面，脸上带着白色幽灵面具、黑色长袍遮住全身的人挥舞一把带血的匕首扑了上来。 颠簸、摇晃…泥土、雪花、草屑在眼前纷飞。 原本清晰的视界周围洋溢起朦胧的血光，而血光的边缘，凶手挥舞匕首的左手手腕内侧衣袖猛然扬起，暴露出一抹惨白的皮肤，和一块倾斜45°的右旋卐字图案纹身。 迪安眨了眨眼睛，退出了舔舐记忆。 系统中“霍金斯凶杀案”的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十。 这就是凶手，打扮很奇怪，某种万圣节的装束？ 他接着又吞下了男死者马库斯的血样，一大段毫无意义的记忆之后，意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齐刘海、土黄色外套、脖子上挂着一个长方体的柯达相机，正是乔伊斯的儿子乔纳森。 “嘿，乔纳森，听人说你拍照技术不错、周三放学后我们准备去野外探险、顺便来几张漂亮照片，记录我们的英姿，来吗？” “我要去打工，没空。” “伱确定不来？南希和她好姐妹也会去。” “那我、我考虑考虑。” 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一十五。 画面又一闪，最后变成仰面朝上躺在雪地里酡红脸的萨曼莎，伴随着压抑的轻唤，画面破碎为虚无。 迪安结束了“舔舐记忆”。 “乔纳森居然与这起事件产生了关联，我得私下里跟他聊聊，嗯，这条线索暂时不告诉霍普。” 迪安摸了摸下巴，开始“脑海黑域”搜索乔纳森的下落，发现这家伙正带着照相机在镇中心商场里拍照。 于是他离开了卫生间，重新找到了霍普，“我有了重大发现、凶手身高约为6.23英尺（1.9米）、穿一身黑色长袍、脸上带着白色的幽灵面具，他应该是个白人、左撇子、左手手腕内侧有一个倾斜45°的右旋卐字图案。”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尸检报告和鞋印也证明凶手接近你口中的身高，同样是左撇子，但卐字图案，”霍普看着迪安画出的符号，脸色凝重，“这不就是钩形十字架，所以凶手大概率还是个白皮肤的纳粹分子，镇上的德裔们有不小的嫌疑。” “我马上回去让伙计们去排查取证，然后带回来跟现场发现的证物样本对比。要是发现凶手的马脚，局里给你发奖励！” …… 两人离开了鉴定科大楼，返回不远处的霍金斯警局，霍普摘下牛仔帽冲前台的胖大妈接线员哈哈一笑， “弗洛，泡两杯咖啡，送到办公室里，再把尼克和汤姆叫回来，我有重要任务交代！” 弗洛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别有用意地朝警局大厅里扫了一眼， 警长一转头，就见一位身材娇小的漂亮女士迎面走了过来，黄色的单排扣带腰带的毛呢大衣，洁白的高领毛衣被伟岸的胸怀高高撑起，几乎兜不住，走动中一头茂密的金发随风飘扬，显得复古又时髦。 “尊敬的局长，能不能给霍金斯日报分享分享你的新进展？” “凯瑟琳女士，我说过多少回了，等抓到凶手，我们自然会召开例行记者会，向你们通报具体情况，”霍普呲了呲牙，一脸无奈地看向女人画着精致淡妆的脸，“但你不能每天来局里乱晃，又往报纸上夸大，散播恐慌的气氛，破坏镇里的治安稳定。” “局长，你不能往我头上扣帽子，我什么时候乱写了，我不过是在报纸上说了一点实话，也提前跟你们对过稿。”凯瑟琳脸上保持着优雅的笑容，温声细语地反驳，但当她目光扫到跟在局长身后走入一道人影，整个人怔了一下，眼眸中流露出惊喜的异彩，捂住了红唇， “迪安？！” “下午好，凯瑟琳，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迪安朝她挥了挥手，几个月不见，记者小姐已经彻底恢复了在拉斯维加斯工作时的爽利风格，充满了职业女性的魅力和光芒。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都没去接你。”凯瑟琳撅了撅嘴，却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也顾不了什么淑女礼仪、矜持，心花怒放地越过局长，凑到迪安跟前，眼波流转地仰望着他， 迪安见状心头一暖，拉起了凯瑟琳软绵绵冰凉的小手，“我也是昨天才到，跟舅舅家里处理了一点事儿，本来今天就打算去找你，结果局长又请我帮忙解决案子，耽误了一点时间。” 凯瑟琳反扣住他的十指，点了点头，“嗯，你这么了不起的侦探，一定能帮镇里面抓到凶手。” “咳咳，两位，这里是警局，不是你们家，请稍微注意点影响。”霍普从一脸吃瓜模样的弗洛大妈手里接过热咖啡，冲迪安竖起大拇指，表示对他泡走报社之花的赞赏，“迪安，记者小姐交给你招待了…我得进去处理公务，等有了新的发现再跟你交流。” 迪安点头，“没问题，但把整起案件的卷宗发给我一份。” 霍普看着他，又看了眼凯瑟琳，沉声强调，“你小子可别中美人计，让她随便乱写，辜负我的信任。” …… 但凯瑟琳现在压根不在乎什么报道，她拉着迪安飞快离开了警局，跑到旁边一个偏僻无人的街角，涂着红指甲的手往胸膛一推，娇小的身体紧紧缠了上去，仰起了脖子就跟渴了好久的金丝猫一样。 良久之后，呼吸分开。 记者女士把头埋进他怀里，听着他悠长沉稳的心跳，摸了摸自己发烫艳红的脸颊轻喃，“你回来了真好，我再也不用一个人孤零零地失眠了。” 迪安轻抚她的后背，摩挲柔顺的金发和尖尖的下巴， “我也很想你，这几个月你累坏了吧，体重轻了不少。” “真瘦了？那说明我减肥起效了。”凯瑟琳露齿一笑，擦去他脸上的口红印，亲密地挽住他的胳膊往南走，“但一点也不累，这边的业务比拉斯维加斯轻松得多，我上手很快，出了好几份漂亮的报道，所以社里对我委以重任，让我调查这起霍金斯镇的凶杀案。” “你一个人来调查凶残的杀手？报社也不给你派个助手啥的？”迪安挑了挑眉， “别担心，我白天才在警局附近转转，其他时间都在报社，而且我能照顾好自己——”凯瑟琳打开手提包，取出防狼喷雾和手枪，并且做了个瞄准的动作，“我每周都要去靶场训练射击，凶手敢现身，我就一枪崩了他。” 迪安看了看她射击姿态下厚厚保暖内衣都遮不住的好身材，这哪里是防狼射击，这简直是歹徒引诱射击。 但凯瑟琳脸上自信满满，眼神又温柔如水，“今晚去我家，我准备晚餐给你吃。” “好，但现在我得去调查案件。”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一起？”凯瑟琳期待地眨了眨大眼睛， “那就来吧，但在事情彻底解决前，不要写出去，否则可能坏事。” “放心，我明白。” …… 迪安坐上凯瑟琳的道奇，一路浏览着卷宗，很快赶到了小镇的商场。 乔纳森正在照相店外椅子上摆弄相机，出神地凝视半空，脸色郁郁，明显有心事， “嗨，乔纳森！” “啊，迪安？！”乔纳森转头，手忙脚乱接住丢过来的可乐，“我昨天听乔伊斯说了你的消息，正准备带威尔去你家拜访，对了，这位不是报社的记者女士吗？” “没错，她跟我一起出来转转，”迪安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凯瑟琳下巴搭在迪安肩膀上，妙目往乔纳森脸上一扫，乔纳森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而迪安根据“舔舐记忆”中看到的画面，直截了当开口，“乔纳森，你上周不是跟随马库斯·罗兰到野外去玩了一遍？” “你指的是周五被杀害的同学？”乔纳森脸色微微发白， “对。” 乔纳森注意到迪安严肃的脸，犹豫地问，“你为什么突然提起这回事，又是谁告诉你的？” 旁边的凯瑟琳眼神变得亮晶晶，记者的直觉让她感觉眼前的男孩儿有问题，恨不得立马掏出纸笔开始记录， 而迪安只是拍拍对方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发动念力暗示， “我帮霍普局长办事，所以做点例行问话，但你无需担心，我相信马库斯的死亡跟你毫无关系，你只需要把当天的过程全部讲一遍，一个细节也别放过。” 乔纳森拧开可乐，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好吧，他当时邀请我下午放学后帮他和朋友拍照。然后四点半左右，我们一行八个人坐上了马库斯的福特皮卡，出了小镇往北郊的森林里去…” 迪安打断，“哪些人？” “马库斯和女友萨曼莎、我、南希和她的姐妹芭芭拉，富家子史蒂夫和他的两个朋友戈兰、哈拉…我们抵达了森林边缘地带，堆雪人儿、打雪仗。”乔纳森忽然黯然地垂下头，语气中充斥着压抑不住的酸气，“我给他们拍照。” 迪安看出他的不对，“怎么了？你和南希不顺利？” 乔纳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忍不住把满腹心事脱口而出，“史蒂夫一直缠着南希献殷勤，我看不惯想过去打个招呼，结果被戈兰，这个满脸雀斑的家伙拦住，他还说我只是个照相的穷鬼，不准我接近南希，我气坏了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我跟你学过几天格斗啊，已经是个老手，”乔纳森既得意又懊恼地看着迪安说，“戈兰被我打得屁滚尿流，慌忙往森林里边跑，然后出了点意外…他掉到地下去了。” “掉到哪儿去了？”迪安神色一动，忽然发现系统进度由百分之十五跳到了百分之十六， “森林地上有个坑，藏在积雪和灌木丛里非常隐蔽，戈兰逃跑时没注意就掉了下去。”乔纳森眼神闪烁着新奇，“但坑也就三米深，他没受什么伤，反而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东西。” “什么东西。”凯瑟琳用耳边的秀发戳了戳迪安的脸追问， “你们能为我保密吗？我不想被同学当成告密鬼。”乔纳森恳求地看向迪安， 迪安和凯瑟琳交换了一个好笑的眼神，点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是你泄的密。” 乔纳森这才点头，“史蒂夫和马库斯下去了一趟，他们说里边有一副人类的骷髅架子，不知道死了多久，身上连一块肉也没有。” 系统一震，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二十。 迪安顿时醒悟，这具骷髅很重要，随即追问，“能再具体描述一下这具骷髅吗，比如它身上穿着什么样的衣服？” “抱歉，我觉得不吉利，所以守在地上没进去看，史蒂夫三个目击者只告诉我这么多。”乔纳森摇头续道，“再然后南希和芭芭拉被吓坏了，要马上离开报警，但马库斯要求大家别把事情说出去，让我们保密。” 凯瑟琳就好奇了，“这是为什么？正常人在野外发现尸骨、遗骸的第一反应，不该是报警吗？” “鬼才知道，但所有人都答应了，我也不想当个泄密鬼。”乔纳森把喝空的可乐瓶捏扁， 而迪安陷入沉思，他感觉到了超自然的气息。 乔纳森又疑惑地看过来，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伙计，你现在能回答我了吗，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我们周三去野外的经历与马库斯周五遇害有任何关系？” 凯瑟琳也隔着睫毛凝望迪安，眼神中闪烁异样的精光，她经历过超自然事件，自然了解整个世界的一部分真相，也对迪安充满了信任。 “现在说不准，我必须亲眼看一遍才能确定，”迪安注视乔纳森的眼睛，“能不能带我去那个坑洞附近？” 乔纳森犹豫起来，“我只去过一次，我不确定能不能找到，只能试试。” (本章完) 第276章 四角星法阵 霍金斯北边，郊外。 一簇簇裹着银装的松树就像是白色的灯塔，照亮浩渺无垠雪地里一排清晰的脚印。 脚印尽头，迪安蹲在一块凸起的岩石边，拨开地面厚厚的积雪，挖出一个黝黑的坑洞。 “乔纳森，你们上次来的是不是这地方？” 正在树林间探头探脑张望的乔纳森喘着白气跑了过来，晃眼一瞧在洞口附近找到了一个小巧的三角形的刻痕，“对！我当时在地上留下了这个标记。” “我下去看看。”迪安直接往洞里一跳，光线变暗，体感稍微变暖，他平稳地落到地面，上帝视角四下扫描。 差不多客厅大小的地洞，四面墙壁都是凹凸不平的岩石、洞穴植物、藤蔓，没有经过任何装饰、粉刷，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迪安皱了皱眉头，目之所及空无一物。 “迪安，我也下来看看，接住我。”凯瑟琳小声说着跳了下来，落进了男人怀里，把一缕金发捋到耳边，打开手电筒左右照明，接着乔纳森一咬牙也跳了下来。 “底下原来是这样子，”乔纳森失望地摇头，“怎么连一只蜘蛛、一条蛇都没有？” “对，那具遗骸呢？”凯瑟琳问，“我怎么没有看到？” “不清楚，”乔纳森一脸茫然，“当时只是马库斯三人说有骷髅，我也没亲眼瞧见…难道他们是在撒谎吓唬女生？” “不一定，站着别动。”迪安上帝视角继续扫描，随着感知提升，视角的洞察能力大幅度增强，就算一粒灰尘也不会错过。 天花板和周围的墙壁上面都没有任何东西，但地面有一大片模糊的鞋印，应该是近期留下的，细看有三种，鞋印在地洞入口处交汇，四下分散，最后又在地洞中央的位置围成一圈。 迪安颔首，这应该是马库斯三人的足迹。 而地洞中央肯定有什么东西，才会吸引三人走过去。 他靠了过去，蹲下身体捧起地上的一些粘土，捏碎，“如果有骷髅，当时应该是躺在这儿。” 乔纳森问，“那它为什么会消失？我们离开之后，有别的人发现带走了它？” “不，地洞里最近留下的脚印只有三种，与你口中仅有马库斯、史蒂夫、戈兰三人进入的描述吻合。”迪安目光转动道，“这说明近期除了他们和我们以外，没有别的人下来。” 乔纳森和凯瑟琳瞪得眼睛发酸也没看出地上哪里有什么鞋印，但他们都非常信任迪安，于是产生了一种猜测， “你的意思是上周我们离开后，马库斯他们又重返地洞，偷偷把骷髅带走了？” “这得当面问问他们，但我认为概率不大，三个青少年没理由绑走一具骷髅。” “不是他们带走的，”凯瑟琳贴近了迪安的胳膊，“总不会是骷髅自己爬出去了吧？” “不，就算骷髅活过来逃生也该留下痕迹，但没有。”迪安沉吟。 乔纳森听着两人荒谬的讨论，忽然觉得一股冷风吹拂后背，不由缩了缩脖子，“两位，既然没有线索就离开吧，这里面怪怪的，我有点不舒服。” 凯瑟琳轻抚胸膛，“对，胸口闷得慌。” 迪安闻言心头一动，他也感觉到了一丝异常，进入地洞不到五分钟，体内活跃的生命能量、精神力却变得略微不听使唤，像是存在某种无形的力场在把能量往外吸，而旁边的影也通过心灵传音向他传达相似的感受。 迪安感受着能量流失的方向，趴在地上，双手飞快拂去地面的灰尘泥土。 尘土飞扬间，地面逐渐显露出了一片深深刻进石头里的纹路，迪安开启上帝视角从上至下俯瞰就发现这是一个直径超过五米的黑色四角星，四个尖角处刻画着奇怪的图形，分别是人类、动物、星空、以及对称排列的破碎玻璃…四种图形，散发着一股不可名状的神秘气息。 而四角星的其他位置，充斥着一种古怪的黑色字体。 迪安仔细辨认了一下，不是他有过印象的英文、中文、或者拉丁文，这些字体看起来朴厚呈方、棱角分明，也不乏美妙的曲线，宛如一排加厚的音符，又像是扬起尾巴，把身体盘曲成一圈的蝌蚪。 而四角星中央的位置画着硬币一样的圆圈，正是脚印交汇处，迪安推断的骷髅最可能出现的位置。 这奇特的图案从尘土中显露一瞬间，某种神秘的力量向着四周辐射，地洞里的光线变得昏暗起来，凯瑟琳、乔纳森都情不自禁地往着地洞出口后退一步。 而迪安察觉到体内能量更迅速地通过与地面接触的双脚，往四角星中汇集。 同时系统中“霍金斯凶杀案”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三十，难度由未知变成了“至少中等”，奖励由至少80点提高到至少一百六十点+特殊奖励。 中等，存在超自然因素，所以这个图形中藏有神秘的力量？ 某种法阵吗？ 上帝视角往四角星底下探，却只看到坚固的岩石。 “两位，现在是什么情况？”乔纳森一脸见鬼的模样，“为什么地洞里会有这么一个诡异的图案？” “我在极少数特别报道文章里看到过类似的图形，这有点像撒旦、恶魔崇拜者举行仪式的法阵、六芒星之类的。”凯瑟琳从手提包里掏出纸笔灵巧地记录起来，作为一个专业的记者加编辑，她的绘画水平很不错，迅速将地上的图案画了个七七八八。 乔纳瑟脸色一白，“迪安，这真是什么恶魔召唤法阵？” 迪安摇头，脑海中涌出了艾登教授的身影，“我暂时看不太明白，先这么办，伱把法阵拍下来，照片洗给我，我要拜托专业人士帮忙查查。” 乔纳森点头，咔咔的闪光中，镜头对准四角星一阵拍摄。 …… 不久，三人爬出了地洞，呼吸着新鲜凉爽的空气，都有种脱离监狱，重见天日的欣喜。 乔纳森捏着相机的手指抖了两下，脸色发青，“这该死的地洞，我再也不进去了。” 凯瑟琳却莞尔一笑，以一副老前辈的口吻说，“年轻人，胆子这么小以后可成不了记者，真正的记者就要勇于面对一切未知和神秘。” 乔纳森摇头，“我才不当记者，我以后专门为大自然、野生动物、和美丽的女士拍照。” “志向不小，但现在办正事要紧，”迪安接过话头，重新用积雪枯枝挡住入口，“我们先去把照片洗出来，凯瑟琳，你知道哪里有传真机？” “我们报社有传真机，也有洗照片的暗房，一起去？” …… 三人驱车离开了北郊，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前，抵达了霍金斯镇中心的日报报社，一栋一层楼的平房。 傍晚时分报社的领导已经下班了，只留下零星几个记者编辑在办公区埋头加班， 凯瑟琳一进入大门就亲密地挽住了迪安的胳膊，风风火火地越过办公区，顺带把刚打包的汉堡、咖啡分发给一众同事， “布莱斯、本特、奥利维亚，请你们喝咖啡…对了，我要用一用暗房，里面没人吧？” “没人，尽管用，事后我们来收拾整理。”几人拿过咖啡就小口喝了起来，但当他们的目光扫过和凯瑟琳身边的男人，脸上涌起好奇和忌惮，“凯瑟琳，这位先生是谁？” “我男朋友，来参观参观我的工作场所。”凯瑟琳说着就走了开去。 几个单身男同事脸色一黯，唉声叹气起来，纪念那还没开始就已经失去的爱情。 凯瑟琳进入房间之后就背部贴着墙壁狐狸似地捂嘴笑， 迪安读出了她的心里话，“这几个同事一直缠着你？” “对，经常在我眼前献殷勤，但现在好了，他们见到我的男友，应该会知难而退。” 迪安分开她额头前的一撮金发，“再缠你，说一声，我帮你解决麻烦。” “嗯。” 旁边的乔纳森羡慕地看着这一幕，暗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和梦中女神如此亲密无间，随即拿着相机进了暗房。 …… “好吧，迪安，马库斯和萨曼莎的死真的跟这法阵和骷髅有关系吗？”凯瑟琳把手绘的图案摆到桌子上，撑着下巴细细检查， “我不想骗你，有。” 凯瑟琳眼睛一亮，压低声音说，“你的意思是这里面存在超自然因素？” “嗯，所以你不要过度涉入，否则可能遭遇不可预测的风险。” “两位，我洗好了，”乔纳森拿着一张刚洗好的黑白照片走了出来， 迪安接过照片就借用报社的电话联络了艾登教授，说明了遭遇的困难，再问清楚对方的传真号，把照片传真了过去。 “艾登，弄清楚这个法阵的具体用途，立刻呼我明白吗？” “嗯，这三两天应该就能有消息。” “这么快？” “我没看错的话，四角星中的文字是阿拉伯半岛流行的库法体。” “库法体？”迪安发现系统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三十二。 “也就是阿拉伯文字的书法体，而四角星本身在那边文化里也有比较特殊含义。” 迪安脸上疑惑更浓，美国中北部霍金斯郊外森林中为何会出现阿拉伯半岛相关的文字符号，他从没听霍普说镇子里有阿拉伯移民， “不愧是专业的历史教授，我等你的好消息，对了，等事情解决后，我再支付你报酬。” “别侮辱我，在墨西哥你救了我好几条命，难得有机会帮你一把，这次过后我都可以跟戈科兄弟炫耀一整月了，何况咱们现在已经属于一个互助会。”话筒里的艾登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任何超自然方面的问题，不要犹豫，立刻联系我，我和我背后一群对神秘学感兴趣的专家教授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那我不客套了，再帮我查查‘利维坦’和‘巴弗灭’的传说故事，但注意安全，有任何不对劲立马停下。” 话筒里传来簌簌的笔尖摩挲纸张的声音。 “记住了，等我好消息。” …… 挂掉电话，迪安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与“霍金斯凶杀案”相关的四角星法阵由艾登教授负责。 披着黑袍手腕纹卐字符的凶手交给霍普和警察搜索。 那么自己就该负责找到那具骷髅，又从何处找起呢？ 迪安目光锐利地看向乔纳森，“帮个忙，你们当初一起去郊外的八个人中马库斯和萨曼莎已经死掉了，但剩下几个人，史蒂夫、戈兰、哈拉、南希、芭芭拉都是重要人证，很可能掌握关键信息，甚至知道骷髅的下落。” “你帮我把他们召集起来…嗯…今天天色太晚了，你明天早上把他们叫过来。” 乔纳森垂下头面露为难之色，“伙计，我很乐意帮你，但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透明，在那群人之中没有威望，上次还揍了戈兰一顿，根本说不上话，他们不会听我的。” 迪安拍了拍他的肩膀，递过去几张美刀，“那你就告诉他们，还没抓到的杀人凶手很可能跟他们在地洞里发现的骷髅有关系，他们不来都有生命危险！对了，这是给你的活动经费，随便用。” 生命危险？ 乔纳森想到了惨死的同学，顿时嘴唇发白，手指颤抖地握成拳，同时脑海中无法抑制地闪过了南希的倩影。 “好！”乔纳森接过钱一咬牙，微微发黑的眼睛里射出坚决之色，就像是一个快要出击保护公主的骑士，“但明天学校有课，下午四点半在中学外边的餐厅见面如何？我保证帮你把大家都叫出来！” “ok。” …… 做好一切关于案件的安排，月亮升上了天空。 迪安开车把乔纳森交到乔伊斯夫人手中，这又回到了凯瑟琳家中。 女人一打开家门就忍不住把衣服、手提包丢到了沙发上，光脚跑到唱片机边，放入一张唱片。 激烈、兴奋并充满生机的爵士乐在客厅中回响起来。 凯瑟琳一把拽住迪安的手就开始跳舞，没有任何章法，只是随着音乐耸肩、扭胯，娇小的身体释放出巨大能量，妩媚的脸颊上晕开热烈的红晕，白色毛衣下泛起浪涛，“晚上想吃点什么？” 迪安受到感染，拉起凯瑟琳的小手让她翩然地转了一圈，倒在怀里，“你做的我都喜欢。” “那我们一起？” 两人随着音乐扭到了厨房里，凯瑟琳把煎锅架到灶上，迪安则从冰箱里取出了牛排、胡萝卜、青椒…屁股一顶关闭箱门，切菜，随后四只手重合，脚步左右晃动，互相配合做了两份黑椒牛排意面，端上餐桌，打开红酒，一人倒上一杯。 凯瑟琳端起杯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睫毛下的双眼乌黑而深邃， “迪安，遇到你以后，我就好像受到上帝的青睐，摆脱了拉斯维加斯那群色迷迷的老头，摆脱了从小跟随我的‘魔鬼’、更拥有了一份热爱的工作，有喜欢的人陪在身边一起工作，调查刺激又神秘事件。” “这就是我一直追求的生活。” 凯瑟琳又温柔而爱恋的目光看着他， “就像一场梦。” “那我让你永远醒不来。” 迪安和她碰了一杯，享受晚餐，又随着音乐一同起舞，客厅里温度太高，他们热得流汗，跳到了客厅的餐桌上，又从客厅跳到了浴室，从浴室跳到了沙发里、落地窗上。 最后精疲力尽地倒在地毯上，凯瑟琳枕在他的臂弯里，小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迪安，明天一起行动。” 迪安点头，轻轻摩挲她的微汗的秀发和柔软光滑的肌肤，庞大的生命能量透过指尖犹如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剔除她体内积累的损伤。 凯瑟琳彷佛泡进了温泉，一股暖意浸透皮肤涤去了身心的疲劳，让她前所未有的轻松、惬意，不知不觉打起了鼾。 “睡吧。” 迪安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到床上，趁着现在身体、头脑、与精神达到巅峰，回忆了一遍自己天的调查，触动“霍金斯凶杀案”进度的三个要素，四角星法阵、消失的骷髅、以及黑色长袍幽灵面具的凶手。 随后他起身跳出窗台，来到院子里，磨练了一番上次杀死地狱修士之后又有所进步的生命能量和念力，修复保养了一遍武器装备、各种奇物。 当夜空中繁星开始闪烁，他便架好白天从欧文老师家买来的天文望远镜，然后变身蛇妖观察星空。 冬季的夜晚，猎户座极为醒目，有天文望远镜辅助，迪安清楚无比地地看到了星团、快速旋转的恒星种种细节。 但很可惜，看了一小时，他没发现自己需要的类似于箭矢的神奇图案。 “果然，光靠天文望远镜是看不到图案的。” 迪安开始扭动蛇妖之躯进入冥想，猎户座的箭矢再度浮现在“红龙”旁边。 而且这一次，比昨晚看得更加清楚。 迪安仔细记录下一部分细节，便取出空间里的一片幻象蛇鳞，使用阿尔法狼狼牙往上面雕刻图形。 三分之一的箭矢顺利成形，却没出现昨天誊写的纸张燃烧的现象。 而且仅仅是三分之一，蛇鳞上箭矢便拥有了一种神奇的力量，流转起一股动人心魄的光泽，与夜空中的猎户座星辰遥遥呼应，接引下一缕缕黄白色的星光，星光在这图形中流转不休。 迪安按捺住兴奋，继续冥想、观察、然后雕刻。 半个晚上悄然逝去。 (本章完) 第277章 被偷走的徽章 当猎户座消失在西南方。 迪安注意力转到身前面积堪比常人上身的幻象蛇鳞上，一缕缕星光闪烁着宇宙拿铁色，勾勒出手掌大小的半个棱形的图案。 这是一枚尚未成型的箭矢，内部蕴含上百个细微的点、点与点之间由一根根蚯蚓似的淡淡虚线相连，箭矢的边缘则镶嵌着羽毛状尖刺，看上去古老而神秘。 迪安的上帝视角沿着轮廓观察，这图形表面流转的星光有如一种荒凉而死寂的液态能量。 可惜目前的箭矢图形只画出六成，不完整，无法长期储存星光，它们持续性地逸散到空气中。 “这图形能储存星光，就叫做星辰符文·箭矢。” 迪安又尝试把生命力和念力灌输进箭矢符文，一缕缕星光就像嗅到血肉的猛兽凶狠地扑了上来，眨眼就把“入侵者”吞噬得点滴不剩，滋养壮大了自身。 “星光居然能吞噬我的生命能量和念力，何其霸道，所以相比于刻画在蛇鳞上，星辰符文·箭矢更该刻在武器上，用来攻击和破坏。” “今晚继续观星，明天就能彻底刻画出完整的符文，到时候见识见识它真正的效果。” 怀着深深的期待，迪安把蛇鳞收进了空间，返回房间休息。 …… 次日清晨。 凯瑟琳从沉睡中醒来，推开被子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窗外阳光照出山峦、丘陵、沃野的美丽风光，和她嘴角一抹舒心的笑容。 这一辈子从没像昨晚睡得那么舒畅、痛快，都是迪安的功劳！ 但她转身发现空荡荡的床铺，心头一空光着脚丫就跑进客厅，看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才神色一松，咯咯笑着搂住男人的后腰。 “你昨晚对我施了什么魔法？居然让我睡到了早晨八点钟。” “昏睡咒，所以你现在还在做梦，”迪安头也不回地翻转着锅里的煎蛋，“你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既然是梦，那我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凯瑟琳跳到他背后咬了一下耳朵，迪安转身咬了回去。 两人打打闹闹到浑身微汗，凯瑟琳说，“我要跟伱一起行动，但我得先回社里报个到，处理点资料。” “那我们下午四点半在学校外餐厅会合。” …… 定好计划。 迪安换上了一身更显成熟的黑风衣回到枫树街36号，在舅舅、婶婶、妈妈三个人关于女朋友的审问和打趣中一起装饰好圣诞树， 接着前往欧文老师家，继续指导简红龙冥想的第一个动作，以及念力操纵能量的技巧，前者几乎没有进展，但后者小女孩儿展示出非凡潜力，仅仅苦练一天已经能在手指尖制造出一朵小火苗，虽然比火柴的火焰更加娇小、孱弱，顶多维持几秒钟就熄灭。 但这也是从无到有的突破、念力的质变。 迪安毫不吝啬地一阵勉励和打气把简夸得心花怒放，笑得露出牙龈，发誓继续刻苦训练。 随后迪安赶到到了霍金斯警局了解案件的进展情况。 霍普局长在整个霍金斯威望不小，案件推进很快，仅仅一天时间警员们已经找到不下十个身高外形与迪安描绘凶手相符、并且有纳粹崇拜倾向的嫌疑人，但很可惜要么纹身部位不符合，要么没有作案时间、与案发现场的证物痕迹不吻合。 寻找嫌疑人这一方面还得花费大量时间，着急不得。 迪安在警局待到四点多，阳光开始西坠，天边拉开一片橘红色的霞光。 他来到了霍金斯中学边的餐厅见到了凯瑟琳，没过多久，换了一身全新的蓝色牛仔外套，乱糟糟的头发捯饬干净，脸上却带着一个清晰熊猫眼的乔纳森领着五个忐忑的同龄人走了过来。 “迪安，我把大家都带来了。” 迪安冲乔纳森点头，“干得漂亮，但你眼睛怎么回事，谁打的？” 乔纳森随意一笑，“没，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说着，他指着身后一个蓝衬衣、牛仔裤、披肩褐色长发，身材瘦瘦小小的乖乖女介绍，“这是南茜。” “迪安，霍金斯警局的挂职侦探。”迪安朝着南茜伸出手，后者犹犹豫豫地回握了一下，浑身紧绷得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迪安摇头一笑，“别那么紧张，其实我认识你，你是迈克的姐姐对吧？” “对，你见过迈克？” “嗯，我和迈克的好朋友达斯汀是邻居。” 南茜闻言脸上表情一松，“没错，这几个小崽子一天到晚就在外面dnd，跑团。” 乔纳森见两人之间气氛缓和，指向旁边一个穿着粉色编织毛衣、戴着古板黑色玳瑁眼镜，有点书呆子气质的胖女孩儿，“这是芭芭拉，南茜的好姐妹。” “你好，芭芭拉。” 小胖妞有些腼腆地朝着迪安挥了挥手。 一个留着类似于飞机头的复古中发的英俊男生，“这是史蒂夫，镇上有钱人家的公子。” 一个满脸雀斑、嚼着口香糖眼神放肆地打量迪安和凯瑟琳的男生，“这是戈兰。” 戈兰身边暗金长发、五官清秀、神情却刻薄的女孩儿，“哈拉，戈兰的女友。” “坐吧六位同学，我猜你们没吃晚餐，想吃点什么随便点，”凯瑟琳笑着把菜单丢给了南茜，“我们一边吃一边聊。” “用不着，我们来这儿不是为了填饱肚子，我们要了解事实。”史蒂夫隔着餐桌防备地看向迪安和凯瑟琳，又指了指乔纳森，“你们让这个拍照狂人带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们有危险，随时可能会像马库斯一样死掉？” “我从没听说霍金斯警局有什么挂职侦探，你看起来年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戈兰一脸不屑地看向迪安，“我看你就是一个装神弄鬼的骗子，想来敲诈我们的钱。” “闭嘴，不许诋毁我的朋友！”乔纳森转身就狠狠推了戈兰胸口一把，后者一屁股坐到了另一张桌子边， “揍他，戈兰！”女友哈拉推了戈兰肩膀一把，疯狂起哄，声音尖锐的就像个小太妹。 戈兰脸上每一粒雀斑都变成血红色，呸一声把口香糖吐在了地上，举起了拳头， “怪胎，之前是谁求我来着？再发疯，我打爆你另一只眼睛！” 乔纳森又推了他胸膛一下，“不是我站着不动让你报仇，你能伤到我？你再来试试！” “安静！都坐下！” 迪安威严的声音让在场几名青少年心头一颤，也说不出怎么回事，就好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老老实实地坐到了餐桌边， 迪安让凯瑟琳点了八份午餐，猛兽般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六个学生的脸，“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现在已经危在旦夕。” “什么意思？”史蒂夫问，“难道是乔纳森说的是真的，马库斯的死亡与我们上周三的探险有关系？” “没错。”迪安问，“你们在地洞里发现了一具骷髅对吧？” 史蒂夫和戈兰交换了一个眼神，点头。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里边为何会出现人类的遗骸？因为那并非天然的地洞，而是一位杀人凶手用来毁尸灭迹的场所。”迪安当然不能告诉这群青少年真相与超自然有关，只能采用一种更加委婉和贴合现实的解释，“你们发现了他隐藏多年的秘密，他不想秘密泄露只能对你们下杀手。” 迪安冰冷的嗓音彷佛机关枪一样击中一群青少年的心脏，让他们摒住了呼吸， “他先是在上周三的晚上追踪马库斯和萨曼莎，一次性杀死，下一个又会轮到谁？戈兰、哈拉、南茜、还是史蒂夫，你们都死光了，他的秘密才会重新尘封起来。” 南茜脸色发白地搂住了好姐妹芭芭拉， 雀斑脸握紧了女友的手。 史蒂夫深呼吸，捋了捋额头前的飞机发，脖子上血管突兀地反对，“去他的杀人凶手！我们进入地洞的时候外边没人，他不可能看到我们！” 迪安摇头，“我昨天去地洞检查了一遍，骷髅不见了，你们认为谁带走了它？” 史蒂夫表情一滞，眼神中隐隐有一丝惶恐。 “毫无疑问是凶手带走了遗骸，接下来他就该清理隐患。”迪安忽然转身朝着马路对面的树林看了一眼，“说不定他正藏在旁边偷看，等你们落单，一个人走在夜晚大街上，从身后发动偷袭割开你们的喉咙，甚至拿刀闯进你们的卧室，对着被窝一顿乱刺！” “像对付马库斯和萨曼莎那样在你们身上戳出几十个血洞！” 嘶嘶—— 凯瑟琳都被吓得微微变色，凑近了迪安。 而作为当事者的学生们不约而同转身向四周看去，极尽目力寻找迪安口中的凶手。 “我不要死！”哈拉忍不住恐惧尖叫一声站起，“我们该怎么做，向霍金斯警局报警吗？” “别怕，甜心，我家里有好几杆枪！”戈兰搂住女友的腰，“晚上去我家睡，我拿枪守在你窗前保护你，凶手敢来，我就把它射成筛子！” 哈拉反而猛地推开他，红着眼埋怨，“都怪你，要不是你上次非要往森林里乱跑掉进地洞，也不会招惹出这么多麻烦！” 戈兰一脸难过地低下头。 “得了，诸位，你真的相信这个亚洲人的胡扯？”史蒂夫猛地一拍桌子，摊开手，一脸无语地看向同伴， “迪安不会骗我们。”乔纳森说， “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不要冒险。”胖女孩儿芭芭拉和身边的南茜交换了一个眼神，肉嘟嘟的脸上展现出超出年龄的坚毅，“你把我们叫过来肯定有办法救我们的对吧？” “没错，我需要你们提供线索来锁定凶手的真实身份，”迪安盯着史蒂夫和戈兰，“这么多人只有你们俩当时进入了地下对吧，你们都见到了些什么？” “还有什么？只有一具骷髅。”史蒂夫抓起桌子上的蔓越莓饼干咬了一口，嫌弃地皱了皱眉， “你确定？” “我向耶稣基督发誓！” “骷髅穿的什么衣服？”迪安追问， 旁边的戈兰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牛肉洋葱汤，抿了一口，递给女友，“穿的很独特，一件白色的平领长袍…” 白色的长袍，迪安脑海中瞬间闪过凶手的形象，他行凶时穿的却是黑色长袍，这么说凶手不太可能是复活的骷髅，当然也可能是后期换了身衣服。 “确定是白色不是黑色？” “我们又没有眼瞎，就是白色长袍，中部还有一条褶皱。”史蒂夫接过汉堡咬了一大口，“它还戴着红白格子的头巾，两边卷上头顶，在后脑勺的地方用一道黑圈箍住。” “这穿着打扮怪怪的，不像是美利坚的穿衣风格，倒让我想起了阿拉伯人。”凯瑟琳这时候开口了，明眸中流露出思索之色，“对，大部分阿拉伯人就这么穿。” 阿拉伯人！ 迪安眼中射出精光，昨天跟艾登教授通话的时候，对方就提到过，地洞里发现的四角星法阵中的文字是阿拉伯文字中的库法体。 这与阿拉伯打扮的骷髅完美对应起来。 大概率正是那具骷髅生前布下了法阵！ 系统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三十五。 唯一令迪安想不通的是，霍金斯镇里为啥会出现阿拉伯人？ 这时，服务员从旁边端来几份咖喱饭，迪安接过嚼了一口，追问，“当时这具骷髅有没有任何异常？” 史蒂夫揉了揉头发，“它并不是像普通死者一样躺在地上，它直接坐在地面中央，从背面看还以为是活的，怪吓人的” 坐着的白袍骷髅？ 迪安脑补了一番这个场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这条信息有什么用，“还有吗？” 史蒂夫和戈兰脸色迟滞了一下，同时摇头，“没了。” 迪安食指瞧了瞧桌子，眼神彷佛洞彻灵魂，“那你们为什么非让同伴保密，不让报警？你们三个当时隐藏了什么？” 这个问题一落地，乔纳森、南茜姐妹、哈拉都朝着两个同伴投去质疑的眼神，芭芭拉率先发难，“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地洞里只有一具人类的遗骸，又不是你们杀的，没理由需要保密。” “是吗，史蒂夫？”南茜小鹿一样纯净的眼神看向男孩儿，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你们撒谎欺骗了大家？” “没有，南茜，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面对心上人的质疑，史蒂夫着急的快要哭出来， 而乔纳森见状嘴角隐蔽地弯了一下。 凯瑟琳朝着迪安竖起大拇指，对于他洞察人心的本事表示赞赏。 “还解释什么！”哈拉抓起桌子上一张玉米饼对着两个男生的脑袋一阵敲，“都是你们惹的祸才招来了凶手，才让我这一周都提心吊胆地睡不好觉！” “别吵了，我们说，我们说行了吧！”戈兰大吼了一声，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颓然地看向迪安，“你真是一头魔鬼——你猜对了，我们隐瞒了一个事实，骷髅的怀里本来有一个古董，马库斯拿走了它，不想让别的人知道，所以让大家保密。” 古董？ “法克鱿，为什么拿死人的东西？”哈拉嘶声质问，“你们这是在亵渎死者，你每周的教堂都白去了吗？” 迪安点头，“胆子不小，连野外无名死者的遗物都该沾手，什么样的古董？” “一枚半掌大小的黄铜徽章，”史蒂夫躲开南茜的目光，低头回忆，“样式很古老，周围一圈均匀地镶嵌着十六枚奇特的符号。中央是一条十字形的沟壑，刻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图案，我记不太清了。” 史蒂夫的描述完毕， 凯瑟琳大眼睛转了转，悄咪咪掏出笔记本一阵猛记。 而迪安发现事件进度从百分之三十五暴涨到了百分之五十，顿时醒悟道这枚被偷走的古董徽章才是一切的导火索。 脑海中四角星法阵、坐立的阿拉伯白袍骷髅、黑袍凶手、被偷走的徽章、死亡的马库斯…忽然串联了起来，他大致有了一个猜测，但还缺乏一些细节佐证。 “徽章在哪儿？” 戈兰说，“一直在马库斯身上，他几乎形影不离地带着，就跟着了魔一样。” “我想我明白了，”芭芭拉恍然道，“凶手首先杀死马库斯和萨曼莎，也是要追回这枚徽章。” 乔纳森看向众人开腔道，“那凶手已经从马库斯身上追回徽章了吗？” 没人能回答。 “就算他取回徽章，也并不意味着你们已经安全了，何况一切还是未知数。”迪安放下光滑如镜的餐盘，豁然起身，不容置疑地说，“我们必须确认徽章的下落，各位，带我去任何徽章有可能出现的地方，马库斯和萨曼沙在学校的储物柜，以及他们俩的家。” 南茜抱紧书包，抿了抿薄唇，“我们应该去警局报警，让警察保护我们！” “霍普局长已经把此事交给我全权负责，警员们正忙着在外边追查凶手，也没空搭理你们。”迪安从怀里掏出一把m1911a1，拉动套筒咔嚓一下上膛，食指扣住扳机转动了一下，“我能保护好你们，我待会儿再给霍普局长打个电话，让他通知你们的家人，所以无需但心。” “我相信迪安。”乔纳森坚定不移地站了出来，带着迪安走向学校，凯瑟琳挽住迪安的胳膊紧随其后。 剩下的学生犹豫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本章完) 第278章 魔力，袭击 霍金斯中学，主教楼一楼走廊。 乔纳森打开了贴墙的两个紧挨着的储物柜，“23号、24号，分别属于马库斯和萨曼莎。” 迪安细致地翻阅着，都是些正常的文具、书本，“警察们来搜过吗？” “搜过，带走了一部分东西，”史蒂夫接茬，“但没听说有啥重要的发现。” 迪安点头，仔细回忆了一番霍普交给他的卷宗里的信息，在马库斯和萨曼莎死后，警察们早对两人的私人物品进行过搜查，但卷宗里并没有提到任何徽章相关的记录，这说明并没有发现徽章。 “稍等，我再找找。” 迪安又用上帝视角检查周围的储物柜。 装什么装！ 戈兰冲着他的后背做了个嘲讽脸，和身后一群同学交换了一个眼神， 南茜凑到乔纳森耳边小声问，“这侦探靠谱吗？我怎么感觉很慌？” 乔纳森对于南茜的主动搭话受宠若惊，连忙点头正色道，“他帮过我大忙，也深受霍普局长信任，而且你没看过侦探吗，大部分聪明绝顶的侦探都脾气古怪，并且有一点小小的怪癖。” 南茜看向芭芭拉，胖女孩儿摊手耸了耸肩，做了个继续观察的表情。 凯瑟琳悄悄把几人的讨论都记到了笔记本里。 “走吧，诸位…里边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迪安挥手示意他们离开，“带我们去马库斯和萨曼莎家里找找。” “谁想坐我的车，赶紧跟上来！”史蒂夫拍了拍手，戈兰、哈拉一窝蜂地跟着他冲了出去。 …… 史蒂夫带着南茜、哈拉、戈兰坐在红色敞篷车跑在前边，迪安、凯瑟琳、乔纳森、芭芭拉开着黑色道奇跟在后边。 “史蒂夫家很有钱吗？”迪安往衣兜里一掏，掏出几个polo糖一人分了一个，“开的车至少十几万美刀。” “他爸是霍金斯当地着名的企业家，所以他的零花钱多到用不完，出手阔绰。”乔纳森看着前面跑车副驾上和史蒂夫聊天的南茜，脸色复杂，“家里有豪宅、巨大的泳池，长得也帅，在学校很受欢迎。” “哈哈，乔纳森，你是刚吃了几片薄荷吗？”凯瑟琳掏出化妆镜给自己补了补唇膏，“其实你犯不着羡慕史蒂夫，伱懂得一门拍照技术，用好了也能讨女孩儿欢心，不会比他差。” “谁羡慕这个花心鬼？”乔纳森握紧了脖子上的相机。 “史蒂夫的确不太像话。”芭芭拉一脸担心地说，“他虽然有钱，但举止轻浮，今年刚进入高中，就已经交往了两任女友。现在开始追求南茜，只是图个新鲜感，试试‘乖乖女’的滋味，等他把南茜泡到手肯定会狠心抛弃。我一点不想南茜跟他有任何关系，再事后伤心。” “你看人真准，我也这么认为！”乔纳森一脸认同地看向旁边的芭芭拉，忽然觉得这肉嘟嘟的脸蛋变得无比顺眼， 芭芭拉腼腆一笑，“我一直觉得你跟南茜更配，实际上她也很欣赏你早早外出打工补贴家用、以及上次狠狠揍戈兰那个讨厌鬼的表现，但你应该勇敢一点。” 乔纳森被夸得局促一笑，“我长得不帅、也没钱。” “如果你这么想，那我又算什么？”芭芭拉自嘲道，“小公主身边的侍女吗？在学校，我这样的胖子+书呆子比你这种‘怪咖’更不受欢迎。” “哪有，我觉得你挺好的，芭芭拉…”乔纳森一脸真诚地说，“你比其他女孩儿成熟体贴，穿衣打扮也有自己的风格，对，我可以给你拍几张漂亮的照片。” 迪安和凯瑟琳听着后排两个青涩高中生的交流，忽然感觉自己也年轻了几岁。 …… 夜幕低垂，黑暗笼罩霍金斯镇。 两辆车先后抵达了榆树街57号。 因为上周发生的恶性案件，入夜以后整条街区几乎见不到人影，极少数也是两三个人同行。 如果不是迪安提前让霍普给几个学生家里去了电话，他们父母也该心急火燎地满大街找人。 …… “我好姐妹萨曼莎家，”哈拉下车后走向黑乎乎的二层小洋楼，脸上再没有下午的乖张和刻薄，“她和拉克丝婶婶相依为命，她出事那天，婶婶几乎哭晕了过去，后来住了好几天院，整个人暴瘦了几十斤，看上去苍老了十岁。” 这话让空气中多了一丝哀伤的气氛，一群学生都不由垂下了头。 史蒂夫接茬，“我听人说前几天拉克丝已经把房子挂出去，准备举行完葬礼就卖掉，离开这片伤心之地。” “收起同情心，诸位，我们不是来哀悼萨曼莎的，”戈兰走上前敲了敲房门，但砰砰几声之后，毫无反应， “别敲了，屋子里没人。”迪安上帝视角一扫就把里边的情况看了个一清二楚，“你们等在这里，我进去看看。” 说着他把影留在外边照看，又交代了凯瑟琳一句，站到门廊外边，手一撑，身体借力壁虎般往上一蹿钻进二楼敞开的窗户里。 “你们看到没，飞檐走壁啊？”戈兰浮夸地叫嚣，“这家伙到底是侦探还是专业的小偷、特技演员？” “你懂什么？”乔纳森看不惯这家伙老是诋毁自己的朋友，毫不客气地反驳，“专业的侦探都是全才，掌握着各种刁钻的技术。” “没错，我在书里看到过，福尔摩斯就是一个全才，聪慧过人，观察力强，精通化学，了解解剖学，略懂些政治学…”芭芭拉站到乔纳森身边，旗帜鲜明地表达支持，“这位显然也不逊色于福尔摩斯。” “哇呜…”戈兰和哈拉交换了一个眼神，摸了摸下巴，轻佻地说，“你们俩什么时候搞到一起了，怪胎和书呆子小胖妞组合，站在一起还蛮般配。” “闭嘴！”南茜和史蒂夫同时怒瞪 “能不能安静一点，孩子们？”凯瑟琳双手叉腰转身，月光照出她无奈的脸，“你们想把凶手吸引过来吗？” …… 迪安在略显寒酸的卧室、客厅、卫生间、飞快转了一圈，视角全开，念力同时卷起数十件东西、翻箱倒柜，又放回原位。 不到一刻钟就把房子掘地三尺找了个遍。 没有徽章的线索，但他在二楼主卧的床铺上找到了一个纸盒子，装满萨曼莎的小件遗物，其中有一本少女的日记，记载她在1981年的日常生活。 迪安一直往后翻到了12月初，上周三进入地洞的日子，简短几行日记拉开： 真晦气！在野外打雪仗居然都能撞到死人的骨头，肯定是乔纳森那个怪胎招来的霉运，这次就不该带他来。 我被吓坏了需要安慰，正好晚上拉克丝不在家，我让马库斯来陪我聊聊天，但他拒绝了我的邀请。 木头人！迟早跟他分手！ …… 周四： 该死的马库斯，黑着个眼圈，一天都无精打采，叫他也不搭理我。 昨晚是偷偷出去幽会其他贱女人了吗？ 原来如此，他就跟魔怔一样摩挲一枚奇怪的徽章。 我问他那是啥，他也不说，当成宝贝一样死死捂住，都不许我碰一下。 我得想个办法，抢回他的注意力，让他知道，我，萨曼莎，才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 周五： 我换上了马库斯最喜欢的情趣内衣，订好了两张他酷爱的颜色电影的票。 今晚，我要榨干他，让他飞上天，让他离不开我！ …… 三篇之后是一片空白，萨曼莎的日记到此为止。 迪安迅速提取了其中的关键信息，发现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五十五，便把日记放回原处，跳窗回到院子里， 一群人围了上来，“如何，大侦探，有发现吗？” 迪安目光一扫，点头，把日记的内容简单描述了一遍， “这么说还真有点不对劲，”史蒂夫摩挲着下巴回忆，“马库斯自从拿到了徽章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很奇怪，魂不附体一样，直到他被杀害之前，注意力都好像不在眼前。” 戈兰也点头，“马库斯变得不像他，有了很重的心事。” 凯瑟琳放下笔记本，采访道，“孩子们，马库斯以前喜欢收藏古董吗？” “别开玩笑了，”哈拉一脸不屑，“这个大老粗历史成绩回回都是年级倒数第一，对于古董一窍不通也没有半点兴趣，他喜欢的是大嘛、酒精、泡妞、还有教训黑人、亚洲人、各种移民。” 凯瑟琳皱了皱眉，追问，“那他为什么会对这枚徽章如此着迷，不惜从死人身上偷过来？” 众人大小瞪小眼，南茜和芭芭拉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说，“或许不是他喜欢徽章，是徽章吸引着他？你们都看过今年的《夺宝奇兵》吧，印第安纳博士寻找的‘约柜’就是一件蕴含神秘力量的奇物，或许那枚徽章也是这么一种奇物，有蛊惑人心的力量，才让马库斯这么痴迷。” 迪安暗自冲这对姐妹点头，能这么迅速得出和自己相同的结论，想象力挺丰富。 “看来你们读书不仅把眼睛读坏了，也读坏了脑子，混淆了电影和现实。”戈兰和哈拉搂成一团，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什么神秘力量，根本不存在！” …… 众人一通辩论没有结果。 在晚上八点左右，他们开车抵达了同一条榆树街，相隔不远的169号，马库斯家。 迪安坐在车里用上帝视角一扫，这家里同样没人。 斯蒂夫说，“马库斯的家人承受不住伤心，搬到镇中心的旅馆里去了，估计迟早也会搬离霍金斯。” “稍等，我进去看看。”迪安推开车门，独自下车，老办法悄无声息翻上二楼，钻进窗户一阵搜索，可惜马库斯一个大男人却不像女友萨曼莎一样喜欢写日记，迪安搜遍了整栋房子，也没发现丝毫关于凶案的线索，与徽章的下落。 但是他在马库斯卧室发现了一张白纸，画着这么一副图——十六个奇形怪状符号：∞、、&、…均匀排列成一圈圆形，而中央是一条十字形的沟壑，从上到下，从左至右雕刻着单细胞生物、鱼、海豚、人类…各种奇异的物象，好像表达着某种“进化”的过程。 看到这副图案第一眼。 迪安尾椎骨好似窜起来一股电流，浑身一个哆嗦，瞳孔缩了缩。 系统进度也跳到了百分之六十。 “毫无疑问，这便是刻在徽章上面的图案…它和法阵图案相似，两者之间绝对存在紧密的关联。” “但它们到底代表着什么，拥有什么样的超自然力量？” 迪安沉思良久无法确定，只得继续搜索。 不久，他又在马库斯的卧室找到了另一本奇怪的漫画册，上面画着白人在学校里与黑人打架斗殴的图画，而画册外边居然明目张胆地镶嵌着一个“卐”。 “难道马库斯是个纳粹主义者？” 迪安挑了挑眉，带着两个收获翻窗回到了跑车外站着的众人身边，先用手电筒光展示出白纸上的图画， “没错，徽章上面画的就是它！”史蒂夫和戈兰脸色振奋地点头，问迪安，“你找到徽章了？” 迪安摇头，“很可惜，只有图案。” “这画倒是很精致，”凯瑟琳凑过脸看了一眼，赞赏道，“绘画者至少有五六年的功底，马库斯学过画画？” “没啊，”六个学生同时摇头，“马库斯就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莽夫、傻大个儿，别说画画，连自己的名字都写得跟毛毛虫一样。” “那这副图是谁画的？” 没人能回答，芭芭拉抬了抬眼镜，再次提起自己的看法，“我说过，那枚徽章和‘约柜’一样拥有神奇的力量，引诱了马库斯，并且让他发掘出自身潜能，画出了这副图。” “你不去好莱坞当编剧真是屈才了。”戈兰讽刺了一句， “别吵，再看看这本，”迪安又取出了另一个漫画册，“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反对黑人的宣传画册，”史蒂夫随意翻看了几下，脸色平静，“马库斯这白痴看这东西不奇怪，我印象中他一直是个白人至上主义者，或者说新纳粹、种族主义者，他反移民、提倡美国维持纯正的白人血统，所以经常欺负学校里的黑人、亚裔学生，如果不是我们拦着，他早把‘卐’纹到自己身上。” “你们的意思是…马库斯·罗兰是一个新纳粹主义分子？”迪安目光询问地看向乔纳森其他学生，众人都点头赞同。 迪安追问，“那他的父母亲人也是吗？” 史蒂夫摇头，“那倒不是，他的父母因为他在学校歧视黑人同学的事情，还暴打过他好几顿，但一直没能矫正过来，他反而变本加厉了。” 这就奇怪了。 迪安想起“汲取记忆”中看到的画面，杀死马库斯的凶手左手腕上有个纳粹纹身，铁定是个纳粹分子，而马库斯也是个纳粹分子。 他们两者有什么仇恨或者关联？ 涉及到什么党派之争？ 不对，迪安摇头，纳粹应该是次要的，不需深入细想。 迪安隐隐感觉自己捕捉到了另外一条重要灵感，一不注意又溜走了。 “迪安，现在已经八点多了，马库斯和萨曼莎家也搜遍了，除了找到一幅画没别的收获，要不解散回家吧？”乖乖女南茜看了眼天空中的月亮，四周死寂的街道，“再拖下去，爸妈该去警局找我了。” “对，大侦探，明天再配合你行吗？”史蒂夫打了个呵欠。 迪安算是看出来了，这群高中生并没有太把今天的调查当回事，或许他们还以为自己在欺骗他们。 “稍等。” 迪安和凯瑟琳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把今天的一堆记录递给了他，总结起来收获如下: 1.找到了遗失的徽章的图样。 2.了解到它具备某种奇特的力量，诱惑了马库斯。 3.发现了马库斯是个纳粹分子。 接下来他们就该等待霍普局长、艾登教授那里送回新的消息。 不，待会儿配合影，再让霍普派出警员，保护这几个家庭，等着凶手送上门。 “走吧，我挨个送你们回家，” “用不着。”这群年轻人一脸抗拒，“我们上的是高中不是小学，能保护好自己，不需要你照顾。” “别废话，赶紧上车。”迪安拍了下喇叭，刺耳的鸣笛声穿透寂静的街区，“谁家最近，先去那儿。” …… 红色跑车开在前边，史蒂夫和戈兰还在絮絮叨叨吐槽今晚的奇怪经历。 迪安驾驶的道奇跟在后边，沿着幽静昏暗的公路，迅速驶入由枫树街转向榆树街的郊区。 夜色就像雾气一样蠕动。 迪安心头忽然涌起一种不安感，太阳穴开始砰砰直跳，目光往前一扫，洞彻深邃的黑暗，如墨的夜空下，前方数百米处，一道漆黑的身影利箭般射出旁边的树林，站在马路中央，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头误闯入马路的野猪，但它前方一个冷硬的物体枪正对着跑车驾驶座上的史蒂夫，反射出一抹危险的光泽。 “老天，有人，快刹车！”副驾驶的南茜大喊， 后排的戈兰和哈拉紧张地尖叫，“上帝啊，他手里拿的是什么？那是枪吗？！” “小心！” 滋滋滋—— 轮胎挤压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的摩擦声，撕碎了寂静的黑夜。 红色跑车漂移般在马路上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轨迹。 砰砰的枪声随之爆发！ 闯入马路的黑影连续扣动扳机，数枚子弹正中跑车前部挡风玻璃，撕裂出一大片放射性裂纹，又将其洞穿射中了驾驶座上的史蒂夫。 我死了！ 史蒂夫感觉额头上一阵轻微的刺痛，屏住呼吸，心脏在刹那间也停止了跳动，但他瞪大的眼睛里出现了魔术般的一幕，弹头就像是击中了一层隐形的薄膜，悬浮在他眼睛前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停留了一瞬间。 砰，一股力量将弹头掀飞向旁边的树丛。 红车撞上了路边一棵松树，惊魂未定的四人的视线坐过山车一样浑身一颤，回过神就见偷袭的枪手冲了过来，一身黑色的长袍加兜帽遮住了全身，脸上一张惨白的面具挡住五官在月光下分外冰冷、渗人。 “法克，亚洲侦探没撒谎，真有凶手在追杀我们！” 史蒂夫四人脑海里电光火石掠过这个念头，但来不及做做出任何反抗， 凶手朝他们举起了枪。 砰砰砰！ 枪响。 高中生们惊慌尖叫，闭上了眼睛。 但没有子弹入肉的疼痛，受伤的不是他们。 发动偷袭的黑袍枪手触电般浑身一颤，右手手腕爆出一个血洞，手枪从左手虎口脱落到地上。 砰！ 第二枪！ 砰！ 第三枪！ 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的枪声中。 迪安提着m1900从后方走进，迅速而镇定迈步，每一步彷佛都踩在心脏的节奏上，子弹精准到不可思议地全数击中了凶手的左右侧膝盖、脚腕、手腕、肩膀。 刺痛和冲击剥夺了他的移动力。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迪安面前，上半身保持挺立状态，双臂翅膀般在半空轻微翕动。 整个人有如叩拜神灵的信徒。 感知压制彻底剥夺了他的感官，他变成了死寂的雕像。 “自己送上门来，省了我不少功夫。”迪安给了红车里惊呆了的四个学生一个安慰眼神，走上前，审视了一番。 这个藏头露尾的凶手，无论生命强度还是给他的直感，都仅仅是一个略超正常程度的普通人。 没有超自然的痕迹。 迪安一把抓住凶手脸上的白色幽灵面具，扯开，瞬间神色凛然。 面具下是一张沧桑的白人男性脸，黑色短发掺杂着几片雪白，眼眶深陷、鼻梁直挺，薄嘴唇，皮肤惨白得就像死人，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半空，失去焦点。 哪怕他的年纪比迪安之前见到的尸体大了十几岁，但这五官、脸部轮廓，还是让迪安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偷袭的男人，正是躺在停尸房里的马库斯·罗兰的中年版。 (本章完) 第279章 自己杀自己? 皎洁的月光透过林荫间的缝隙洒落到马路上，死里逃生的史蒂夫四人慌忙跳出红色跑车， “上帝啊，我们活下来了！哈哈！”戈兰激动地搂起女友原地转了一圈，“真特么刺激！” 史蒂夫则把脸色苍白发抖的女孩儿扶到榕树边，关切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哪里受伤了吗，南茜？” 后者摇摇头，“我很好，你呢？” “我也没受伤，只是汽车报废了…老爸送我的生日礼物啊。”史蒂夫肉疼地皱了皱眉，又一脸敬仰地走向迪安，“耶稣基督，你刚才那几枪射得比詹姆斯·邦德还准，真的帅爆了！你救了我的命，从今往后，在霍金斯我就跟伱混了！但现在请让我先狠狠揍这个恶心的凶手一顿！” 史蒂夫打开后备箱掏出一根棒球棍，双手紧握，怒气冲冲冲向凶手，但当他看清对方的脸，棍子垂了下去，他张大嘴巴，呆若木鸡。 “瓦德发？！” 后边道奇车里的凯瑟琳、乔纳森、芭芭拉也冲过来对同伴一阵问候，然后目光不由地转向了凶手那张空洞的像是失去灵魂的脸，心底的震撼一时间压下了被袭击的恐慌， “长得太像了，各位，我是不是眼睛花了？” “没，这嘴巴、鼻子，就算总统来了，我也要说，他简直和马库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是脸上皱纹多得多。” 凯瑟琳意识到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大新闻，脑子里标题都拟好了——惊爆！霍金斯凶杀案凶手竟与受害者拥有一张脸！她忍不住拿出笔记本刷刷记录起来， “他为什么要袭击我们？我都没见过他。” “谁知道呢？但他中了好几枪怎么一动不动，眼睛像瞎子一样不聚焦？” “我重创了他，他暂时动不了，”迪安从怀里掏出手套戴上，又拽起他左手衣袖，发现偌大一个“卐”字符纹在他内侧手腕上，这家伙身高也接近一米九，符合迪安从记忆中汲取的信息。 一切的一切都证明，眼前的男人，正是上周五晚上在树林里偷袭并残忍杀死马库里·罗兰和女友萨曼莎的凶手！ 调查进度也跳到了百分之七十。 但很可惜，他身上没有徽章。 体内也没有。 “各位，马库斯有这么一个和他长相酷似的亲戚吗？” 戈兰深呼吸，摇头，“我和他一起长大，我有记忆以来，他和他爸妈一起生活，感恩节、圣诞节，都一家三口过，从没走过什么亲戚，也没有亲戚来探望，但这家伙和马库斯的相似度比他父亲还高出十倍，等马库斯发育十几年，没准就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可能，真正的马库斯躺在停尸房里，上周五已经凉透了。”哈拉连忙反驳，又小心翼翼地靠近观察凶手的手腕，“马库斯手腕上也没这个纹身！” “等等，大侦探，你检查一下他的后脖子，有没有胎记？”史蒂夫突然紧张地开口。 迪安解开凶手的兜帽，往下一拉，露出一大片皮肤，“有两颗痣，其中一颗星形、指甲盖儿大小。” “谢特！”史蒂夫狠狠跺了跺脚，“马库斯也有这么两颗痣！” 迪安眼皮跳了跳，“你确定？” 斯蒂夫重重点头， “绝对没错！”戈兰表情变得也很微妙，每一粒雀斑上都充斥着巨大的惶恐，“我们三个经常在学校打完篮球一起冲凉，我见过这胎记无数回，就算瞎了一只眼睛也不会认错。” “照你们这么说，这家伙除了年纪大一些，长得和马库斯一样，身上胎记也一样，难道他是马库斯？”乔纳森强行把目光从紧贴在一起的史蒂夫、南茜身上收回，使劲揉了揉头发，“那上周五被杀掉的又是谁？” “到底谁才是真的马库斯，还是说两个都是真的，马库斯自己杀了自己？” 一连串令人抓狂的问题落地。 一股幽幽的冷风呼啸而过，有如女妖的爱抚，让众人情不自禁发抖，皮肤钻出一大片鸡皮疙瘩。 而迪安思忖着这个诡异的现象是否跟那枚徽章有关，太阳穴忽然开始怦怦跳动起来。 心头再次涌起一种不妙的预感，他的目光向着马路旁边黑黝黝的树林里一扫，随即一枪托将跪倒的马库斯砸晕了过去，“小心，全部靠过来！” 正被无解的问题搞得头晕脑胀的众人本能地听从他的命令，躲到他身后，举起手电筒，紧张兮兮地照射四周黑暗的树林。 脚步踩踏雪地、踩断枯枝的噗噗声传了出来，手电筒照出左侧森林另一道黑影。 他身量不高，一米七左右，穿着一件绿色的羽绒服、牛仔裤，粗糙的圆脸上长满雀斑，小眼睛，五官轮廓看得一群人极其眼熟。 但他的眸子闪烁着狼一样凶狠的光芒，双手中则提着一把黑沉笨重的电锯，明显不怀好意。 史蒂夫举起棒球棍挡在南茜身前，又扭头看了身边的好兄弟一眼，“戈兰，这家伙是谁，怎么长得跟你一模一样？你有个亲舅舅吗？” “见鬼的亲舅舅，我不认识他！”戈兰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快跑，他要过来了！” 中年版的戈兰猛地一拉电锯启动绳。 滋滋…滋滋，锯片旋转发出一阵阵刺耳噪声，吓得众人心惊肉跳面无血色，男人双手端起电锯大步冲了过来。 砰砰！ 迪安举枪连扣，男人身上爆出几个血洞向前摔倒，怀里的电锯落地又反弹，旋转的锯齿切中了他的正脸。 撕拉拉—— 令人头皮发麻的机械切割声中，鲜血碎骨脑浆喷泉般溅到半米的空中，又落地聚成血泊。 男人上身被电锯切开成两半迎面倒在了地上，月光一照，红黑交杂的内脏冒出滚滚的热气，就像一锅大杂烩。 呕哇… 芭芭拉和哈拉两个女生当场捂着肚子把之前吃的咖喱饭吐了出来，但紧接着她们眼前又发生了更加戏剧化的一幕——惨不忍睹的残尸、内脏、电锯忽然间就像是被吸入了另一个时空，不到一秒就彻底淡化在空气中，不留丝毫痕迹。 连带着地面上的血迹都无影无踪，仿佛之前手持电锯的暴徒从来没有出现过。 同时，原本位于人群中被迪安击晕的“马库斯”也悄然消失不见。 只有冰冷的夜风徐徐吹着白雪皑皑的树枝和灌木丛。 一群高中生吞着口水陷入呆滞。 迪安眉峰微蹙，难道这两个袭击者都是幻象？ 不，两人身上分明都沸腾着生命之光，是货真价实的活人。 嗒嗒嗒… 不容迪安多想，他身后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十米外冲出了一道身形匀称的人影，穿着一件飘逸的藏青色大风衣，留着复古的鸡冠发，浓眉大眼、长相英俊，却异常熟悉，看得众人眼神发懵。 “这不是史蒂夫吗？连你也来凑热闹了！”戈兰一脸怪异地看向身边的好友， “来个屁，蠢货！我不是在这儿站着吗，那家伙不是我！”史蒂夫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就见对面成熟版的自己抖动手腕把棒球棍转了一圈，冲了过来。 “站这儿别动。” 迪安的警告声让众人心头一凛，紧接着狂风拂面，他们眯了眯眼睛，再睁眼第二个史蒂夫就被按倒在地上，就像是被人类按倒的小动物，毫无反抗之力。 迪安火焰般燃烧的眸子盯着史蒂夫的眼睛质问，“谈谈？你到底是谁，想干嘛？说出来我饶你一命。” 史蒂夫就像没有看到他，竭力伸长脖子，凸出的眼球往迪安身后的一群高中生看去，充满了一种奇异的渴望和杀机，嘴巴开合着机械重复，“杀…杀死斯蒂夫…杀死他…” 咔嚓。 迪安捏断了他的脖子。 你杀死了史蒂夫，熟练度+1，格斗lv4（492\/500） 尸体化作一阵青光散去。 …… 但这变化仅仅只是开端， 学生中爆发出一阵异响，南茜头顶上凭空落下一道娇小的身影，借由惯性将她压倒在了地上，高举起手中雪亮的匕首，刃面寒光闪闪，映出了另一张颧骨凸出、面容干瘦、却与南茜九分相似的面庞。 她手头的匕首闪电般落下，在南茜的尖叫声狠狠刺中了脆弱的脖子。 但没有血光和惨叫，一层无形的念力护盾保护住了南茜的要害，挥刀偷袭的人影反而被狠狠弹开，就像是一枚被爆射而出的足球，横贯夜空中三十米，撞到远处一棵松树树干之上，枝叶和雪花摇颤间爆成一片血肉，化作青光湮灭。 瞬移过来的迪安这才收回踢出的左脚，眼前掠过提示——你杀死了南茜，熟练度+1，格斗lv4(493\/500)。 而此时，乔纳森和史蒂夫却已经迫不及待地一左一右扶起心上人，急切地问候，“还好吗？受伤了吗？” 南茜受惊小鹿般扑闪的红眼睛扫了两个男生一下，没有选择倚靠任何一条肩膀，而是猛地扑进了好姐妹芭芭拉怀里，摇头，“没受伤，但刚才那是怎么回事？那家伙从哪儿来的？” “我看到了，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凯瑟琳用手中笔指了指头顶，一群人不约而同看了过去，却只看到夜空中几粒寥落的星辰。” “各位，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我们’，又无缘无故地发起进攻，用枪、匕首、棒球棍？我在做噩梦吗？”戈兰大喊一声“啪”地扇了自己一耳光，随即嘶声哀嚎起来，雀斑脸上多出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众人见状心头一沉。 一切都是真的，今晚这光怪陆离、无法解释的现象都是真实的。 年轻的高中生哪里有过这等不科学的事件，一时之间傻傻站在原地浑身僵硬起来，青涩的脸上透露着茫然。 而迪安保持着警惕，心头微弱的不安还没结束。 果不其然，立马又有袭击者从两侧的树林中钻出。 这次不再是一个，而是同时出现一群，顶着乔纳森、史蒂夫、南茜…几个学生的脸，但看上去都比他们年长，眼中弥漫着戾气，嘴里重复着“杀戮”的词汇，手持各种凶器，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无数湍急的脚步声、呢喃声在树林间汇聚，如同决堤的潮水。 而迪安观察到，就算是同一个乔纳森穿着打扮以及表现出的年龄也有所不同，有青年时期风衣黑发，有老年时期的西装头发花白。 他们就像是来自不同时空的未来杀手！ 但从生命强度看，他们都只是一群普通人，用尽全力也破不开迪安皮肤的天然防御，不存在半点威胁。 “走，往道奇车跑，我们开车离开这鬼地方！”迪安示意被吓坏了的众人跟在身后，他走在最前面释放生命护盾笼罩自己，而“影”悬浮在众人头顶的半空，拉开了七道念力护盾，无声无息保护住他们的身体。 迪安又随手开枪爆了其中两个史蒂夫的脑袋，但没有半点熟练度提示，射击提升到lv5，击杀普通人已经无法提升技能。 “跑不掉了，太多‘克隆人’了！”戈兰环目四顾周围人头攒动的恐怖场景，这些人的脸庞还和自己、朋友一模一样，他们好似站在镜子迷宫中，对着无数块光滑的镜面一直照，出现的无穷重影。 他眼眶发红，都快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而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铁青着脸，抽着冷气机械地跟着迪安迈动脚步。 “别怕，跟在我身后，”迪安夺过史蒂夫的棒球棍，重复，“我保证你们全部安然无恙。” 一行人冲向了后边的道奇车。 前方的空间扑来一片寒光，七、八个乔纳森同时围了上来，手中的狗腿刀、棒球棍发出呼呼的破空声，打在人身上，要么开膛破肚、要么戳出血窟窿。 但他们的动作对迪安而言，慢如蜗牛。 半空中闪过一道银光，迪安脚尖一旋，手中棒球棍打横一挥。 砰砰砰！ 就像是用榔头砸碎苹果，一字排开的七个脑袋全部轰然炸裂，连带着骨头都被巨大的力量敲成粉碎、而血肉飞溅到半空，还没来及落地，就跟着七具无头尸体一起消失在空气里。 熟练度+7。 迪安没功夫看提示，解决完乔纳森，队伍侧面上头的天空诡异裂开缝隙，落饺子般落下十几个体重超过两百磅的巨型芭芭拉，肉山一样朝着众人头顶压下。 迪安飞身一跃，一腿踢飞这一堆芭芭拉，接着落到队伍后边，生命能量形成扇形的冲击波击飞了另外八个拿着手枪对他猛射的哈拉，又在她们体内爆发，将其崩成碎肉。 紧接着迪安又冲刺到左边，向数十个史蒂夫发起猛攻，手中棒球棍旋舞，化身人形绞肉机、在数不清的克隆体间横冲直撞，顷刻击碎无数肉体，就像锋利的剪刀剪开羊毛一样轻松惬意。 杀手们的鲜血泼洒在夜空中，嘶嘶作响，化作青光消失，他们到死都没能回过神。 …… 被包围在中央的史蒂夫、乔纳森一群人，只见到身周冲刺、跳跃着一道道残影。 彷佛同时有数个迪安在保护他们，而这群复制体一样的诡异杀手脆弱得就像绵羊，一个接一个爆开，但他们无穷无尽，死去一批，另一批又从树林中钻出来，甚至从天上扑下来，源源不断、不畏痛苦和死亡。 但在迪安的坚守下，众人总算顺利推进到了道奇车边。 “快进去…”凯瑟琳把孩子一个个推进了汽车，最后自己坐进驾驶座，迪安坐上副驾驶，重重关上车门，打了个响指，不再隐藏力量。 身周无形的波纹蔓延，幻境深渊降临。 幻象蛇的伟力笼罩方圆十米，原本疯狂包围向汽车的一群杀手被定在原地一动不动，放任道奇车飞快驶离。 “影”随之飞出车窗，四肢蜷缩，又猛然分开—— 滋滋… 浩瀚的银白电光沿着他身体向四周辐射，彻底照亮了漆黑的夜空，电流汇聚成无数道锋利的银色鱼叉，穿透了所有被幻境定身的杀手。 颤抖、起火、纷舞的火光和浓烟中，上百道人影炸成绚烂的烟花，消失在空气里，林间重新恢复了安静。 影汲取到大量灵魂精华，lv3(136→300\/400)。 …… 道奇车里响起一阵阵舒气声，之前脑子死机的众人这下子回过神来， “上帝保佑，我们居然逃出来了，你真是个超人，迪安，有机会你一定要教我两手！”挤在后排的史蒂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惊讶地发现前排的迪安身上一滴汗和血迹都没有，“接下来去哪儿，去警局吗？” “不行。”芭芭拉搂紧怀里坐着的南茜，冷静分析道，“去警局我们怎么跟警察解释？一群长得跟我们一模一样的人袭击了我们？我们没有证据，这么说百分百会被当成疯子，被逼着去看心理医生，甚至送进精神病院！” “不管说不说，我都要疯了！”戈兰和女友挤成一堆，瞪大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一群中老年版的我们要杀死我们，他们想干什么？杀死我们之后占领我们的家和爸妈？” “镇定点，别像个小孩儿一样哭鼻子！”乔纳森黑了戈兰胸口一拳，又看向迪安，“伙计，你出个主意吧，去哪儿，我们需要好好商量理出头绪，应付盘问以及接下来的危机。” 迪安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史蒂夫提议，“要不去我家？这段时间我爸妈都不在，而且房子足够大，住得下所有人。到了那儿，你们可以再给爸妈打电话！” 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无人反对， 迪安看向开车的凯瑟琳，点头，“那行，就去史蒂夫家。我得先休息休息，缓缓神。” 迪安捏了捏鼻梁，也不管周围一群高中生崇拜的目光，看了眼“霍金斯凶杀案”百分之八十的进度，迫不及待沉入系统。 (本章完) 第280章 新特性专长、平行时空理论 今晚这一通杀戮，虽然杀的都是诡异而脆弱的普通人，但熟练度是实打实的—— 格斗lv4(500\/500)， 是否提升？ 提升！ 格斗lv4→lv5(0\/700) 格斗提升到lv5，除去生命能量之外，觉醒第二项特性：生命升华，开启之后，短时间（10秒）内你的生命能量总量将提升百分之百，你对身体的掌控能力大幅度提升，但结束之后，你将陷入短暂的疲劳状态。 伱获得了0.5的体魄、力量、灵敏： 体魄：23.3→23.8 力量：20.5→21 灵敏：19.5→20 你的灵敏突破了20点，你获得了一项全新的专长——闪电反射：当你集中注意力，你的神经反应、运动速度将大幅度提升，你会感觉身边的时间流速减缓，该状态在一定时间内无法连续触发。 …… 力量提升，迪安浑身匀称结实的肌肉顿时向外膨胀、体积增大将衣裳鼓起。 但体魄、灵敏增长，变得更加坚韧紧密的皮肤、骨骼、神经，又将急速扩增的肌肉镇压了下去，让它重新缩回原本的正常状态。 三项近战属性同步提升，保持住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使得迪安的体型跟之前相比几乎没有变化，只是气息变得更加深沉， 开车的凯瑟琳不由自主转头看了他一眼，恍然之间只觉得看到深不可测的海洋。 而迪安感受最深的是脑部变化，灵敏影响神经反射，而大脑是人体的控制中枢，神经最为丰富，它们受到突破性强化之后，一股凉意裹住了脑海，又迅速沿着树枝状神经蔓延至全身，就像电流游走。 一种脱胎换骨的强烈感觉油然而生。 迪安一睁眼。 刷—— 瞳孔闪过一道明黄的电弧，霎时间，他身周的一切都减缓到了百分之一的速度。 车窗外涌入的狂风消失，凯瑟琳按住方向盘的手蜗牛般缓缓向左转，身后南茜和芭芭拉长长的睫毛以以百分之一的速度往下眨动，戈兰张嘴凑到哈拉耳朵边，却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万事万物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了减速键，陷入了慢镜头。 刷—— 但这奇妙的体验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秒，迪安浑身涌起一阵无法抑制的灼热，不由自主地退出状态。 车轮胎摩擦地面的规律声重新奏响，窗外的微风外临。 “迪安，还好吗？”凯瑟琳一脸关心地看了过来， “别担心，我很好。”迪安冲她笑了笑，随即垂头揣摩之前的感觉。 “闪电反射？那一秒之间，时间几乎被冻结，除了我。” “这点时间，按照我的速度、力量、反应，足够把大部分敌人蹂躏好几遍。” “但消耗同样巨大。”迪安揉了揉发热发胀的太阳穴，感受着疲惫的筋骨肌腱，琢磨着至少两小时以内无法再次使用“闪电反射”，这相当于一个杀手锏。 不过等灵敏属性进一步提升，它的冷却速度、持续时间也会逐渐增长。 …… 接下来，迪安注意力转向另一项新增的特性“生命升华”，增长一倍的生命能量、身体控制力？ 迪安力量属性在20点的时候，肉体极限力量15吨，如今提升到了21点，大致有20吨。 而生命能量，在击杀地狱修士和今天格斗升级获取大量近战属性之后，爆发出的力量从25吨提高到了35吨。 念力在击杀地狱修士获取0.7精神属性之后，转化的力量也从30吨提升到了35吨。 三者融合，迪安的全力一击能够爆发出90吨的力量。 一旦启用“生命升华”使生命能量翻倍，那么全力一击能释放出90+35=125吨的力量，超过一百吨，已经能把幻象蛇按在地上摩擦，以前遭遇的绝大多数超自然生物，在迪安一拳之下都会灰飞烟灭。 更别提升华之后，体魄、灵敏的表现也会同步大幅度提升，近身作战能力至少翻倍。 迪安脑海里闪过了一个组合：“生命升华”+“闪电反射”，在短时间内爆发出最强杀伤力。 他也总算是有了一个强大的杀招了，但还需要大量时间熟悉、磨练、进一步发掘。 另外，这些提升都是迪安以前耗费大量时间精力，一步步、一点点熟练度慢慢磨上来的，也算是厚积薄发。 但也有不好的消息，如今格斗和射击同样提升到lv5，再也无法通过击杀普通生物获得熟练度，只有超自然生物才有资格成为这两项能力的“食物”。 …… 十点半，月色正浓。 两辆车先后抵达了史蒂夫位于近郊森林边的家，一栋二层楼高的大别墅，史蒂夫开门后热情地把大家迎进客厅， “欢迎光临，都随便点，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迪安环目四顾，艺术画廊、雄鹿标本、古董花瓶，各种奢侈的装饰物随处可见，落地窗从东到西贯穿客厅的整面墙壁，能清楚看到外边院子里红红绿绿的花坛和草坪。 而另一面玻璃墙后有一个冒着水汽的恒温泳池。 整栋别墅敞亮温暖，显然造价不菲。 史蒂夫满意地扫过一张张惊奇又疲倦的脸，“各位，都喝点什么？” “啤酒，我快渴死了。”戈兰和哈拉举手， “我也来一罐。”南茜附议，芭芭拉立马抓住了她的手反对，“不行，我们还没到喝酒的年龄。” 史蒂夫双手撑着沙发翻了个白眼，“拜托，芭芭拉，你又不是南茜的妈，管那么多干嘛？再想想我们之前的经历，命都差点丢了喝口酒又怎么了？来吧，现在大家需要放松！迪安侦探，凯瑟琳女士，你们呢？” “我们来两杯热茶。”凯瑟琳搂着迪安的胳膊，“有吗？” “当然有。”史蒂夫最后看向坐立不安的男孩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和隐蔽的优越感。 乔纳森似乎极不习惯屁股底下的高级沙发，局促到连手都不知道放哪儿，“我和大家一样，对了，电话在哪儿？我要给乔伊斯说一声，否则她们会担心的。” “客厅左边，请便。” …… 高中生们互相打掩护通知完家里人之后，史蒂夫把饮料和点心都端到客厅中央的茶几上，然后拿起一罐啤酒，但他不像正常人那么拉掉拉环，而是掏出一把瑞士刀从易拉罐侧底部割开一道口子，嘴巴凑上去小口啜饮。 戈兰和哈拉接过瑞士刀有样学样地割开啤酒罐。 芭芭拉和乔纳森看得一脸无语，“史蒂夫，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耍帅，有意思吗？” “什么叫耍帅，我本来就很帅。”史蒂夫笑着摘下耳朵上别着的一根万宝路点燃，吞云吐雾，动作熟练之极， 他这么一耍宝，众人被“克隆杀手”吓得发青的脸终于恢复血色，有心思考虑之前的遭遇。 “森林里那些玩意儿究竟是什么？”芭芭拉率先起了个头，“为啥跟咱们长得一模一样？” 在场众人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都把求助的目光转向迪安，“侦探阁下，你肯定知道点什么吧？” “对，你的表现真的是神了，那枪法、拳脚，比电影里演得还精彩。”史蒂夫看偶像般一脸敬仰地看着迪安，摘下另一只耳朵上的烟递了过去，“我爸公司的保镖跟你比起来简直是弱爆了，能不能教我两手，我愿意支付报酬，价格肯定让你满意。” 迪安还没回答，乔纳森就忍不住推开史蒂夫的香烟，“想都别想！迪安没那么无聊，他有别的事要忙。” 史蒂夫斜着眼睛瞥了乔纳森一眼，“你着急什么？这事迪安说了才算。” “我没空，我也不抽烟。”迪安冲众人摇头，“至于森林里出现的东西我也没弄明白，现在大家都累坏了吧，不如早点洗个澡睡觉去，别担心，我今晚会守着你们。” “现在怎么睡得着？”戈兰夺过史蒂夫手头的烟猛吸一口，“我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那群变态杀手的脸。” “我至少一周以内都不敢照镜子，”旁边的哈拉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紧枕头怯怯地说，“我怕她们从镜子里爬出来追杀我。” “诸位，我倒是有点发现…”南茜食指一圈圈缭绕肩膀上的金发，“那些杀手虽然长得和我们一模一样，但年龄都比我们大。” “没错，我从里面看到了二十多岁的自己，留着我一直想留、但乔伊斯不允许的长发，像个艺术家，”乔纳森点头赞同，出神地望着半空，“还有三十多岁的我，戴着一顶蓝色的鸭舌帽，穿着巴黎时装周里的特色黑风衣。我从他身上看到了未来的自己，我小时候也曾经梦想过去巴黎时装周转转，不过后来放弃了这个理想。” 未来的自己？ 众人听着这话陷入沉思。 而乔纳森又举起脖子上的相机，“对了，我之前拍了几张照片，拍到了那些杀手。” “好小子，那种时候都能想到拍照，你真是一个天生的记者。”迪安赞赏一笑，“明天把照片洗出来，可以作为一项有力的证据。其他人呢？有什么看法？” 芭芭拉猛地一拍手，起身绕着沙发转圈，蓝色牛仔服下小肚子一弹一弹，胖胖身体活像一头人立的憨熊，“诸位，你们说我们今晚遇到的杀手，会不会真是从多年以后回来的？好好想想，杀死马库斯的那家伙手腕上有纳粹纹身，而马库斯自己也是个纳粹，不出意外的话，马库斯未来大概率给自己弄个相同的纹身，变成杀手马库斯！” “对了，我也看到了未来的自己，穿一身白色的研究员服饰，而我的理想就是进入一家物理研究所工作。” “而乔纳森，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你按照现在的生活继续过下去，你将变成你遇到的那几个杀手的模样？” 乔纳森歪着脖子想了想，“完全有可能！” 迪安搂住狂记笔录的凯瑟琳，认真听着这群高中生的讨论。 “这说不通，”史蒂夫玩笑道，“未来的我们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回到现在来杀自己？他们不应该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接下来好几周的彩票开奖号码？” “何况他们也回不来，因为时间旅行是不存在的，”南茜扫视同伴们，抬高了嗓音，一脸严谨地说，“你们没看过法国科幻作家赫内书里的‘祖父悖论’吗？” “解释解释？”史蒂夫托着下巴欣赏地看向南茜， 南茜受不了他眼里的火热移开目光，“悖论情形如下，假如你回到过去，在自己父亲出生前把自己的祖父母杀死，此举动会产生一个矛盾的情况：你回到过去杀了你年轻的祖父母，祖父母死了就没有父亲，没有父亲也不会有你，那么——你根本不可能回到过去杀了你的祖父母。这是一个死结，所以跨越时间是不可能的。” “所以，树林里的杀手不可能是从未来回归的我们。” 芭芭拉听完好姐妹的高论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直到乔纳森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她双眼里掠过一丝学霸的精光， “南茜，你说的对，在同一个宇宙的前提下，时间旅行的确不存在，未来的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杀了我们。但你忘了平行宇宙理论了吗？” “世界是由无数个平行宇宙组成的，所以当未来的某人回到过去杀自己，他杀的其实是另一个宇宙的自己，也只会让另一个宇宙的他消失。” “而在原本的宇宙，他仍然会活下去，也就不存在悖论。” “所谓的时间旅行，不过是从原宇宙前往另一个平行宇宙的旅行。” 芭芭拉浑厚的女高音在客厅之中回荡，让一群听众不自觉竖起了耳朵， “所以，各位，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今晚我们遇到的那一大堆克隆人一样的杀手，其实是来自另一个平行宇宙的未来的我们！” 大厅里变得落针可闻。 南茜看着这平日里应声虫一样低调的好姐妹的演讲，心中忽然极其不适应，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她，但是找不出好的理由，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 史蒂夫、戈兰几个吊车尾的高中生一头雾水地皱着苦瓜脸。 凯瑟琳不明觉厉地掏出笔，小松鼠储备坚果一样刷刷记录个不停。 而迪安眼中掠过一丝惊讶的光芒，在听完这两个高中女生的脑洞大开的想法之后，事件进度居然由百分之80跳到了82，他不由目光炯炯地看着芭芭拉，“继续说，如果杀手都来自平行宇宙，那么是什么力量把他们送过来？大胆点，尽管说。” 芭芭拉好似得到了莫大的激励，眼角流露出一丝喜色，挺了挺壮硕的胸脯分析道，“还记得我提过的《夺宝奇兵》里‘约柜’的例子吗？我坚持认为世界上存在着这种拥有神奇力量的物品，那枚至今下落不明的徽章，就是其中之一。” “根据我们调查到的线索和遭遇来看，它不仅拥有蛊惑人心、让马库斯丢了魂儿的力量，还能打开时空隧道，召唤并操纵其他平行宇宙的人类。” “正如今晚，它召唤了平行世界的我们，降临这个世界，追杀我们。” “大胆的想法啊…你真是一个天才，”迪安毫不吝惜地赞叹，如果徽章能打开平行时空的隧道，那将是迪安见过的最强奇物。 但这一切只是猜测和推论，没有足够确切的证据。 乔纳森朝她竖起大拇指，露出由衷的钦佩，芭芭拉见状脸色发红，手指攥紧外套又松开，显得极其腼腆。 “等等，你们真相信她提的什么平行宇宙理论、打开时空隧道的神奇徽章？”史蒂夫看了垂头丧气的南茜一眼，又看向芭芭拉，“这就是在胡扯，我就算喝了十瓶威士忌也编不出这种荒谬的故事！” 乔纳森反驳，“连今晚这么奇怪和可怕的现象都遇到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对，芭比的理论是很有可能的。”南茜深吸一口气，放下了心头异样拉住好姐妹的手，“但还有个问题，如果这一切都是徽章在作祟，那么它为什么要袭击我们，有什么目的？” “我仔细观察过，今晚出现的杀手的脸从始至终都只有八种，和上周三一起去郊外打雪仗的八个人相符合，其中没有迪安、凯瑟琳，或者别的人。”芭芭拉继续说，“因此我有个想法，上周三在野外发现地洞和骷髅，再由马库斯取出徽章的时候，徽章与我们离得最近的八个人之间产生了某种隐蔽而牢固的联系，以至于它必须要杀掉我们，或许是…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徽章和八个人之间存在隐蔽的联系？ 戈兰浑身一哆嗦，“这么说那枚徽章还会召唤更多的未来人追杀我们？” “不，我才不要跟见鬼的徽章产生联系！”哈拉双手捶打沙发，一头金发在肩头乱跳，失控尖叫，“我要回家！” “安静，大喊大叫起不到任何作用。”迪安环目扫过众人，沉吟，“这么着，明早你们不去学校了，全部去警局，接受警察保护，我会在外面继续调查，直到危机解除。” 芭芭拉问，“理由呢？我们该怎么跟警察解释。” “就说你们去往学校的路上遭到了袭击，凶手戴着幽灵面具、提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想要伤害你们，吓得你们开车撞到了树上…一半真，一半假…不必担心，我会跟霍普局长打招呼，他不会为难和逼问你们。” 迪安和六个高中生一直讨论到了晚上十二点钟。 总算让他们勉强放下悬着的心。 …… “好了，诸位，现在已经太晚了，”迪安看了眼靠墙的落地钟，“都去睡觉吧，别的事情明早起来再说。” “来吧，我带你们去看看房间，”史蒂夫起身招手，一群人跟了上去。 迪安看向窗外的夜空，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观察到猎户座，补全星辰符文·箭矢，但他得试一试“生命升华”和“子弹时间”的效果。 (本章完) 第281章 真相，本原和技艺 迪安用念力暗示帮助这群担惊受怕的学生入睡后，悄悄赶到别墅外继续观察猎户座，补全星辰符文·箭矢。 可惜今晚在别的事情上耗费太多时间，留给观星的时间不够，他把符文补充到了五分之四的完整度，猎户座便消失不见。 五分之四，幻象蛇鳞片之上的食指长短、棱形、尾部带有锋利倒钩、左下角残缺的箭矢轮廓已经清晰可见，其中无数亮点浮泛着黄白的光芒，勾连起来，犹如漆黑天幕中的繁星一般。 由于符文并不完整，星光仍然持续地从左下角的缺口中辐射而出，化作一缕缕锋利到洞穿灵魂的锐气，消磨着附近的生命能量、念力，光和热，将其吞噬，形成类似于宇宙真空一样的寂灭的环境。 直觉告诉迪安，这枚尚未成形的星辰符文·箭矢，已经能对他造成不小的威胁，连身边的“影”也透露出一股深深的忌惮。 只是鳞片不方便进攻，符文刻在上面有些浪费，而箭矢符文，自然要雕刻在箭矢之上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迪安便参照着图样，往自己锻造的破魔箭之上镌刻箭矢符文，雕刻了半枚残缺符文之后，时间已经来到凌晨三点多钟。 即便是半成品，他也能够感觉到箭矢中蕴含的毁灭性能量，只要射出箭矢，不仅是敌人，箭矢本身也会被符文摧毁，这是一次性的杀伤武器。 迪安琢磨着多储备几支箭矢再实验威力，于是收拾好武器材料，身体放松挺直地站在原地。 体验另一项新觉醒的特性。 后半夜漆黑的天空下，别墅外的的树林间。 他心念一动，生命升华！ 轰隆！ 万亿细胞从沉睡中苏醒，咆哮嘶吼着，向外释放出无穷生命能量，化作白金弧光缭绕在迪安身体周围，一圈交替着一圈，像是水面的波纹般律动。 他闭目感受。 生命升华状态下，他能清晰观察到体内和体表每一块肌肉和组织，随意调用生命能量修复肉眼难辨的微小损伤，让身体时刻保持巅峰。 他意念一动，心脏便停止搏动，肺部排出所有浊气，胃部消化效率翻倍，肾上腺释放巨量肾上腺素、手腕、脚腕、膝盖、脖子，每一处旋转七百二十度…他仿佛解开了基因和本能中的枷锁，彻底打破身体的极限。 接着。 不见他有任何动作，辐射的生命能量在身周制造出一阵强风，大地龟裂，青草和泥土飞向四周，堆积的冰雪好似受到烈日灼烧，融化成水又蒸发到半空，嘶嘶作响。 而站在坑中的迪安右拳紧握，冲十米外的一片松树林猛然挥出，挥拳间，全身皮肤底下一条条细密的肌肉和大筋活过来般涌向拳锋，滂湃的生命能量随之从右手迸射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团足球大小，实质化的白金气旋，轰中树林。 嗙~~啪~~哗哗！ 能量气旋毫无阻碍地洞穿一大片参天古树，带着轰然巨响将它们分成两截，又余势不止地飞出数十米，在雪地上轰击出一大片放射性的花纹，消失在空气中。 一大群受惊的飞鸟、小动物，发疯地逃出树林，在雪地上留下连绵的足迹。 迪安注视着这地震般景象缓缓收回了拳，若有所思——生命升华后，原本无法离开活体的生命能量的量和质都大幅度提升，拥有了短暂离体的效果，足以形成恐怖的短距离能量冲击！ 白金气旋的直接冲击和破坏力远超榴弹炮、火箭筒…只是没有爆炸和内附铁片的附带杀伤力。 随后，迪安浑身绷紧、屈膝，轻盈一跃！ 呼呼—— 狂风劲吹。 白金色的焰尾巴划破漆黑大地和天空，迪安在一秒间仅凭肉体之力跳上百米高空，随后抵抗着地心引力，凭空前后左右地冲刺、跳跃、躲闪，破空声阵阵，他速度太快，身后拖着一排残影有如千手千足的蜈蚣。 等耗尽了滞空力落地，他又用念力卷起阿尔法狼獠牙长刀，切断自己的四肢，把自己变成人棍。 锋利的长刀继续切割，将手脚的皮肉、骨骼、斩碎成一团团模糊的肉糜，同时念力制造出上千度的高温火焰，烧焦、蒸发这些肉糜。 如果换成普通人已然终生残废。 迪安却清晰地感觉到自身与这些支离破碎，远离躯干的鲜血、碎肉、骨头之间，有一种牢不可破的联系。 它们就像是一个个渺小却顽强的生灵，发出暴风雨的呐喊—— 复原、回归！ 一缕缕肉眼可见的白金丝线重构着焦黑的血肉，将它们修复如初，而重新长好的四肢自动飞向迪安身上血淋淋的切口，粘合在一起。 切口一沾即逝，皮肤恢复光滑细致，不留疤痕，就仿佛之前那凄厉的残肢伤势，从没发生过。 迪安满意点头，升华下自愈能力翻了数倍，大部分伤势都能瞬间痊愈，几乎让他产生一种“不死不灭”的错觉，当然还远远够不上这种程度… 但随着十秒的升华结束。 强大的自信消失，疲倦、虚弱、饥饿潮水般奔涌而来，迪安浑身筋骨痛苦呻吟、连脚趾头都在颤抖，体内生命能量近乎于枯竭，只得缓缓坐到地上，取出空间的一根根能量棒充饥，释放胸口晶体的储备能量补充状态，看手表读秒。 大约两分钟后，恢复五成状态，五分钟之后，一切不适感消失，他恢复了巅峰状态，又可以使用“升华”。 “十秒的升华，需要至少两分钟的休息期。” 迪安脸色凝重，“如果状态结束之前敌人没杀死，自己反而会陷入虚弱危机…所以‘升华’必须谨慎使用。不过随着近战属性提升，虚弱时间应该会逐渐减少。” 再配合闪电反射试一试。 夜晚在充实的训练中度过。 …… 第二天一大早。 迪安和凯瑟琳带上了史蒂夫六名学生赶到了霍金斯警局。 接线员弗洛大妈热情地迎上来，“都没吃早餐吧，来这儿坐，我给你们准备好了热咖啡和甜甜圈，对了，你们的爸妈都在赶来的路上。” “弗洛阿姨，有暗房吗，能不能借我用用？”乔纳森举了举脖子上的相机， “跟我来。” 而迪安和凯瑟琳安顿好一群学生，就进了局长办公室，只见霍普掐灭烟头，收回桌子上翘着的腿，“现在可以说了，昨天非让我通知他们的家长，到底是什么情况？” “局长，你见识过超自然，我就不隐瞒伱了，”迪安把凯瑟琳详细记录的关于“霍金斯凶杀案”的笔记本递到了办公桌前，“这起案子并非普通凶杀案，凶手不是正常人类。” 霍普听着迪安的讲述，一边拿起笔记本细细翻看起来，不到一刻钟，看完了地洞、法阵、骷髅、徽章、未来杀手、以及平行时空理论所有细节和推断，臃肿粗糙的大脸上掠过一丝荒谬之色，“我说伙计，你不会故意编个故事来逗我玩吧？” “人命关天，我可没功夫开玩笑。”迪安盯着霍普摇头，“而且我、凯瑟琳、大厅里的六个学生，都可以作证。” 霍普拍了拍发胀的大脑，“我当了一辈子侦探和警察，头一回遇到这么离奇的案子，居然涉及到了未来的自己？嗯，就算我勉为其难接受这个说法，你们觉得遇害者家属、霍金斯镇民、别的警察会信？” “普通人还是不要知道超自然为妙。”迪安说，“你得动脑子根据我们找到的线索编个合理合法的借口，安抚镇民。” “你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霍普头疼地拍出一根骆驼点燃，“你们有没有掌握任何实质性证据？” 凯瑟琳说，“昨晚遇袭的时候，乔纳森拍到了几名杀手的照片，待会儿就能洗出来。” 霍普眼神流露出一丝惊喜，“重要的证据！接下来的计划呢？” “杀手还会继续发动袭击，但我要调查，无暇照看这群高中生，他们只能交给你…嗯，我建议你把大部分警员调回来保护。”迪安透过百叶窗看了眼大厅里的史蒂夫等人，“你们所有人，以及史蒂夫他们六人，都该装备上防弹衣和防弹头盔。” 霍普挑了挑眉毛，“这有点小题大做了吧，非要把学生都裹成乌龟壳？难道杀手还敢进攻霍金斯警局？” “一点不过分，当时他们从天上落下来发动袭击，简直无处不在。”迪安强调，“而且两次袭击都发生在晚上月亮升起后，入夜尤其要小心。” 霍普沉思片刻，“你确定让我和弟兄们留在局里当保姆，你一个人出去调查，不需要协助。” “别忘了我。”凯瑟琳挥了挥笔头，“我是迪安的最佳搭档。” 霍普脸色变得很复杂，“那么两位，保护好自己，也希望你们没有弄错，否则我莫名其妙让同事停止追查凶手，守在局里无所事事，又没有任何成果，我会被镇民们的口水淹死的，我这个局长也要当到头了。” “放心，你会为你的英明决定而自豪。” …… “乔纳森，出了什么事儿？” “史蒂夫，受伤了吗？” “我们很好，没人受伤，只是被吓坏了。” “对了，这次多亏了迪安。” 大厅中传来一阵喧哗声，却是高中生们的父母陆续抵达了警局，围着他们关心起来。 迪安三人走出办公室。 “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脸色憔悴的乔伊斯激动地迎上来抓住了迪安的手，“如果不是你，乔纳森肯定会受伤。” “都是一个镇上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迪安笑着摇头，“再说我和乔纳森是好朋友。” “年轻人，办了好事不要谦虚，你勇敢地救了我们家的孩子是事实。”一个西装革履，鹰钩鼻充满精英派头和威严的男人伸手，热情有力地和迪安握了握，又递给他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哈灵顿建筑公司总经理”等一堆头衔，“我欠你一个人情，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说着，男人转向霍普，脸色由晴转阴， “霍普局长，大白天居然有罪犯敢持刀袭击一群学生，这还是我记忆中好多年没有发生恶性事件的家乡吗？而且已经一周了！你们没有找到杀死马库斯和萨曼莎那对可怜孩子凶手，现在我的史蒂夫都差点被伤害，” 男人毫不客气地喷了局长满脸口水， “你不给出一个让大家满意的交代，我立刻撤销对霍金斯警局的赞助，下次小镇选举，我会竭尽所能地推举另一位更能干有魄力的局长！” 霍普面对兴师问罪的父老乡亲，维持着僵硬的笑脸解释， “诸位，很抱歉让你们的孩子受到了惊吓…其实我们已经找到了一点凶手的线索，他并非是独自行动，还有帮凶，所以非常棘手。但我保证最多再有一周就能把他们统统抓捕归案…接下来我会召集警力保护孩子们，确保他们一根头发也不会少。” 而迪安和凯瑟琳趁机溜到一群高中生身边，“乔纳森、芭芭拉…史蒂夫，好好待这儿，我们出去调查线索。” “别丢下我们，”乔纳森立马起身，跃跃欲试地捏了捏拳头，“大家一起行动。” “对，徽章跟我们有某种联系，”芭芭拉诚恳地看向迪安，“我们能帮你找到它。” “算了吧，”史蒂夫说，“我们没啥战斗力，对迪安言只是累赘，只会拖他的后腿，不如老老实实留下来。” 戈兰和哈拉点头如捣蒜。 南茜补充道，“但迪安，我希望你有任何线索，都能及时告诉大家，一起想主意效率更高。” “ok，傍晚时候我再来见你们，”迪安拍了拍乔纳森的肩膀，目光扫过六人，“照顾好自己，切记不要掉以轻心。” …… 迪安带着凯瑟琳离开警局之后，开车返回了郊外地洞的位置，准备再研究研究法阵，顺便来几次通灵仪式试试看。 他们赶到目的地之后却扑了个空，并且发现了惊人的一幕——雪地里的地洞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情况，有人在我们走之后把地洞重新填满了吗？”凯瑟琳一脸震惊地看着地上的积雪， “不，地面没有翻开和填压的痕迹。”迪安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捏碎，上帝视角往地下扫描，扫到了由长石、石英和云母等矿物质组成的火成岩石，高硬度又耐磨，严严实实地占据了之前地洞以及法阵的位置，不留一丝缝隙，并且与周围地底的岩石结构一致。 “这地方好像很久以前就这样保持着天然形成的状态，地洞似乎从未存在过。” “这没道理啊，”凯瑟琳环住颤巍巍的胸膛，“难道我们前天产生了幻觉？” “超自然现象，无法用常理解释…”迪安沉思着，忽然看向腰间的bp机，他记得上次把法阵的图案传真给艾登后，对方说过很快会有消息，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但或许有人能回答我们，走，找个地方打电话。” …… 两人迅速赶回小镇，迪安在公共电话亭里拨打了上次艾登教授留下的电话， “嗯，艾登，我们这边的调查陷入了僵局，我想问问法阵的解读进度。” “我正要联系你，我们差不多都弄明白了，这法阵来历不凡。”话筒里传来艾登的惊奇声，“它不是人间之物。” 迪安眼皮一跳，“怎么说？” “你要听精简版还是详细版？” “越详细越好。” “那我得先从另一个概念说起，这个法阵之中镌刻的库法体里，大量地提到了一个词语叫做‘本原之地’。” “本原之地？” “没错，我专门拜托了十几位同行，然后在一本密码一样晦涩的古董书中找到了相关信息——” “我们大多数人类居住的世界叫做常世，即我们可知可见的世界，但在此之外，还有超脱世俗，藏于重重空间之中的另一个、绝大多数人不可见不可往的世界，叫做‘本原’。” “本原由星罗棋布的岛屿和大海组成，居住着许多原住民，也有各式各样常世不存在的能量、生物，它们拥有种种神乎其神的技艺。” 迪安颔首，他了解到的异世界已经包括利维坦地狱、灵薄狱、冥界，多一个本原之地也不稀奇，“但技艺是什么？”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常世的超能力，但影响更大。” 艾登羡慕地说， “曾经有一部分人类侥幸进入了本原之地，见识了其中的瑰丽和辉煌，获取到了‘技艺’。” “根据那本密码书记载，最早发现本原之地的人类叫做柏拉图，他获取了大量的智慧，并且在《蒂迈欧篇》里把本原之地称为亚特兰蒂斯，后来许多关于本原的知识一直以密码的形式流传了下来。” 迪安听得大为惊奇，这事件居然跟柏拉图和亚特兰蒂斯产生了联系，“继续。” “而你交给我解读的四角星法阵，便不属于我们人类居住的常世，它来自于本原，是当地人制造的一种特殊器具。” “按照法阵上铭文记载，它被埋在本原的地底，吸收周围的特殊能量，这个过程非常缓慢，需要持续上百年时间才能结束。而法阵源源不断地将吸收的能量传输到中央，用来凝聚本原徽章。” “那枚徽章叫做本原徽章！”迪安发现系统一震，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八十五，“本原徽章有什么特殊性？” 艾登压抑着激动说，“本原徽章中蕴含着一项来自于本原之地的卓越‘技艺’。” 迪安眼神流露一丝振奋，他和那群学生猜对了，徽章拥有神奇的力量！ “照你这么说，四角星法阵和徽章都属于本原之地，又怎么会莫名其妙来到常世？” “这就是它们的神奇之处，法阵成功凝聚本原徽章后，就会离开本原，传送到常世中随机的一个地方。” “这么说法阵居然能穿梭空间。”迪安点头，“那法阵中央穿着白袍的骷髅是谁？法阵为何要用阿拉伯文字的库法体书写，而不是本原之地的文字？” 电话里艾登教授的声音顿了顿，“我猜测，它最初传送到的地方在阿拉伯沙漠附近，被一个白袍伯人发现。而法阵会自动转化为第一批发现它的人所熟悉的文字和形式，来吸引他们靠近。” “在阿拉伯文化ysl教里，四角星代表着善行和美好的东西，白袍伯人见到了四角星法阵，自然会靠近。” 迪安说，“听起来这法阵和徽章像是猎人一样，还设下诱饵？然后呢，白袍伯人为什么会死，不该是获取到本原徽章里的技艺吗？” “哪有那么简单，从古至今，许多能人志士戮力进入本原，或者闯入法阵获取技艺，然而成功者寥寥无几。”艾登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历史变迁的唏嘘，“技艺永远不会认同弱小者和蠢笨者。” “想要获取它，掌握它，那么就得接受试炼。” “试炼失败，灵魂将成为本原徽章的养分，肉体和骨骼可能被法阵吸收，这就是力量的代价。” 迪安点头，“所以法阵里的骷髅忽然消失并不是它离开了，而是试炼失败，在上周三到现在的时间里，被法阵吸收掉了，难怪当时没有多余的脚印。” “嗯。”艾登续道，“而第一批次试炼者死去之后，法阵又会随机传送到另一个常世之地，等待第二批试炼者，显然它从阿拉伯沙漠传送到了你所在的地方。” “批次是什么意思，试炼者不仅限于一个人？” “不限。如果同时有数人出现在法阵和徽章附近，那么技艺可能流向他们所有人，不管愿不愿意，他们都得接受试炼。” 听到这儿，迪安总算明白为什么有一堆杀手追杀史蒂夫八个人——他们在上周三误打误撞发现徽章和法阵之后，都被迫接受了本原徽章的试炼，这就是芭芭拉猜测的“隐蔽的联系”！ 系统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九十！ 艾登又话音一转，“每一枚本原徽章中蕴含的技艺不同，考验也不同。” “那么我们这一枚蕴含什么技艺？” “光凭法阵的铭文解读不出来，我需要看到徽章的图样。” “稍等。”迪安离开了电话亭，叫上凯瑟琳在附近找了一家商店，将昨天从马库斯家中收集到的徽章图样传输给了艾登教授。 “神呐，太完美了！”艾登看完没多久，就在电话里发出了巨大的赞叹，“十六枚特殊符文围成圆圈，代表着时间和空间…中央十字形沟壑里的图案自下到上寓意着从单细胞生物到神灵的进化过程，从左到右是已知到未知，从常世到本原的过程…结合法阵…” 艾登话音一顿，透露出无法置信的震撼，“我没看错的话，这枚本原徽章凝聚的技艺乃是扭曲时间和空间、将万物归一！” 扭曲时空，将万物归一？ 迪安怔了一下，脑海中忽然闪过芭芭拉推测的平行宇宙理论，难道这女孩儿猜对了，徽章扭曲时空打开了平行宇宙的通道，把未来杀手召唤到当前宇宙？ 迪安越想越觉得可能，又问，“不久前我确认了一遍，法阵消失了，它又随机传送到其他地方？” “试炼者都死光了吗？” “没有，大部分活着。” “那么我猜法阵耗尽能量，传送回本原之地，开始凝聚下一枚徽章。”艾登说，“但现在这一枚徽章还在你们那边，它会不断地选择试炼者，直到有人通过试炼，获取其中的技艺。” “技艺会重塑试炼者的肉体与精神，使善的更善，恶的更恶，且所向无敌！” 迪安听到这儿明显感觉技艺比一般的超能力强大得多，而且具备极其稀有的空间和时间属性，他心头随之涌起一股渴望，正好目前技能栏8\/9，还留着一个空位。 “我该到什么地方去寻找徽章。” “还记得四角星法阵四个角的图案吗？” 迪安拿过凯瑟琳的小本本翻看了一下，“人类、动物、星空、以及对称排列的破碎玻璃…” “‘对称排列的破碎玻璃’象征着梦境的造物。”艾登解释道，“所以，这枚本原徽章很可能出现在一个同时具有人类、动物、星空、以及梦境的造物的地方，这四种东西代表着世界的无限可能，也将带去本原徽章技艺的真正传承者。” (本章完) 第282章 梦的造物 商店外花坛边。 迪安将艾登教授的话复述给了凯瑟琳。 “时间、空间、本原之地…还有柏拉图，这可太有意思了。说不定柏拉图真的去过本原之地，所以才能在距今两千多年前，就创造出《理想国》、‘洞穴理论’、‘亚特兰蒂斯’等脍炙人口的哲学名篇和理念。” 凯瑟琳看着迪安羡慕地说， “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就像是囚徒，只能看到山洞墙壁上的投影，而看不到真理阳光照耀下的外边的世界。” “你们，掌握超能力的人，看到的世界才是真实的，才能体会到人生之精彩。所以你觉得我能不能触碰一下本原徽章接受试炼。” “我不建议这么做。普通人几乎无法通过考验，即便侥幸通过，成为超自然生物也并不一定是好事。”迪安摇头，递给女人一瓶汽水，“据我所知有许多超能力者还不如普通人长寿，三、四十岁就死掉了，就算活着也每天在与汇聚律作斗争，过得提心吊胆。不如普通人自在和惬意。” “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度而在于深度，”凯瑟琳抿了抿唇，抓着汽水瓶打了他肩膀一下，“所以你这话说得就像富翁在抱怨怎么花钱一样，不信的话，我考校伱一下，如果给个机会让你选择变回普通人，还是继续做超能力者，你会怎么选？” 迪安仔细仔细想了想，没回答，搂住凯瑟琳转移了话题， “说回正题，聪明的记者小姐，好好想想，徽章可能在什么地方？” “哪里兼具人类、动物、星空，和梦境的造物？” 凯瑟琳目光扫过大街上裹着厚实羽绒服的行人，“镇中心、近郊，每一栋房子里都有人，至于动物，不少家庭都养着猫狗，应该满足要求。” “而星空只有夜晚和户外才能看到，所以徽章肯定只会出现在靠近户外的某处。” “至于梦境的造物，前面的词好理解，所有的哺乳动物睡着了都可能做梦，但造物是什么意思？”凯瑟琳揉了揉尖下巴，“梦是客观事物在大脑中的一种虚幻的或者模糊的反映，属于意识范畴而不是物质、又怎么能创造现实的物质呢？” “我想不通，不如回到警局问问那群孩子，他们与徽章有联系，或许存在某种直觉。” 迪安略一思考点头，小胖妞芭芭拉几乎把整起事件因果都猜出来了，肯定能给他提供额外的思路。 现在是白天没有星空，也找不到本原徽章。 …… 霍金斯警局，一上午的鸡飞狗跳之后，家长们都被霍普局长安抚下来，回去继续上班。 大厅中只留下十来名警察在喝咖啡聊天，警戒。 而六个学生留在局长办公室里，换上了清一色的防弹背心、带钢盔，一个个小身板壮硕了一大截。 戈兰似乎完全忘掉了昨晚的袭击，抱着女友的腰转圈，“亲爱的，你的腰变得太粗了，粗到我快要抱不动！” 哈拉嗔笑道，“发什么疯，快放我下来！” 另一边的史蒂夫把防弹头盔拿在手上，左手食指顶着头盔顶部，右手施加一个旋转力，让它稳定地转圈，绕着南茜表演， 南茜无奈又好笑地问，“你是想打动我吗？” 史蒂夫一甩重新定型好的飞机头，“你不觉得这很酷吗？整个学校会转篮球的不少，但头盔转得这么好的只有我。” “这太老套了，对我无效。” “你才老套了，南茜，用功读书没问题，但你不能读得太死板，失去对帅气和幽默的欣赏能力。”史蒂夫把头盔递过去，“来，转一个试试，我来教你。” 乔纳森与周围格格不入地坐在办公室角落，羡慕地看着打打闹闹的两对男女，抓紧手中的照相机“咔嚓”拍了几张。 而芭芭拉静静地坐在另一边观察乔纳森，接着她耳朵动了动，看向推开的门，惊喜地迎了过去， “局长、迪安，凯瑟琳，你们回来了，发现什么线索没？” “有！”迪安把手中的咖啡、甜甜圈分发给了众人，目光一扫，“我的一个教授朋友解读完了原本地洞里的法阵和徽章的图样，发现了徽章可能出现的地方。我需要你们开动脑筋帮忙想想。” 迪安简略地把线索提了一遍，但没有提本原之地以及技艺。 “人类、动物、星空、梦境的造物，代表着世界的无限可能性，所以本原徽章才会在四者兼具的地方出现。” 六个学生听完之后立马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 “和人类和动物有关，会不会是在动物园？”哈拉兴致勃勃地说，“动物园里有管理员和饲养员，也有大量动物，整体呈露天格局，夜晚也能看到星空，至于梦，动物和人类都可以做梦，所以动物园完美符合这四个条件。” 迪安疑惑地看向众人，“霍金斯镇有动物园？” “没有。”霍普抬了抬帽子解释道，“但往北四十多公里另一个小镇上有一家。” 迪安和凯瑟琳交换了一个眼神，“距离太远，徽章不大可能隔着一个小镇对霍金斯发起进攻吧？” “那就是农场。”芭芭拉分析，“镇郊经营着几家农场，饲养了牛羊、鸡鸭等家畜，还种了菜…所以那里有农场工作人员、也有大量的动物，饲养动物的兽栏拥有良好的视野，在夜晚能轻松仰望星空，同样符合条件。” 迪安点头，把一张霍金斯的地图铺开在办公桌上，“谁帮我把农场的具体位置标注出来？” “整个小镇我转了无数回，对每个地方都了如指掌，”霍普用笔在地图上勾勒出七个圆圈。 “还有其他想法吗，诸位，”迪安目光扫过周围， “宠物店也有可能。”乔纳森说。 “动物园、农场、宠物店都过于强调动物这个条件，不如转换条思路，强调人类或者梦境，”南茜转了转手上的钢盔，“地点可能在镇中心某一家养了猫狗、鹦鹉等小宠物的旅馆，旅馆有大量客人，客人们聚集在一栋房子里睡眠，自然会产生大量的梦境，至于星空，把窗户一拉开就能很轻易地看到，这也符合四个条件。” 史蒂夫忙不迭点头。 霍普局长又用笔继续在地图上勾出了宠物店、旅馆的位置，多出了十个圈。 “伙计们说的很棒，你们都有天才般的头脑，”这时戈兰背着手站了出来，脸上每一粒雀斑都充满了腔调，“但我这个笨脑袋不得不指出你们犯下的一个低级错误，迪安提到的一个条件是梦境的造物，而你们都直接当成了梦境，这是彻头彻尾的失误，按照你们的分析绝对找不到徽章。” “你有何高见？”南茜双手叉腰没好气地瞥了戈兰一眼， “梦境的造物，以我理解，就是在做梦的时候制造的物质，”戈兰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同伴，一本正经地说，“而我青春期时曾无数次在睡梦中感到下边一凉，因为我不小心梦遗打湿了被子，那，就是梦境的造物！所以我们应该去镇上青少年的家，当他们梦遗的时候，徽章就会现身！” 梦遗？一群人翻起了白眼。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恶心的家伙，给我认真点！”史蒂夫从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而哈拉毫不客气地挥动双拳猛砸他的胸膛， “哎哟，轻点！” “安静！别再提什么乱七八糟的梦遗，”迪安制止了高中生的打闹，“这事情关乎你们的生命安危，你们不放在心上，那不小心死掉了别怪其他人。” “我投降，”戈兰举起了手，“但我是认真的，其余三个条件简单，一找一大堆，只有梦境的造物最难理解，也最为关键。” “这倒是没错。”芭芭拉赞同地点头，小眼睛闪过思索之色，“梦境源于现实，又超脱于现实，具体又抽象，它的造物应该不是实物，但到底是啥呢？” “你们这么枯想是没用的。”霍普琢磨道，“这么着吧，我让几个伙计去镇上的图书馆借几本跟‘梦’相关的书回来，或许能给你们带来一点灵感。” “天快黑了，星空要出来了，我先去已经标记出来的旅馆、农场这些可疑地点找找看，”迪安收好地图，看了一眼窗户外的昏暗天色，“你们待在警局，有任何进展，或者遇到危险立刻呼我。” 迪安迅速离开了警局，这一次甚至没有带上凯瑟琳，他进入一条偏僻无人的巷子，当天色暗了下来，就纵身一跃飞到半空。 念力飞行着绕地图上勾勒出的十几个地点上帝视角沿途扫描，搜索徽章的下落。 …… 而警局内部。 凯瑟琳和一群孩子一起翻阅图书馆借回来的资料，渐渐就有了收获。 芭芭拉说， “这上面写着，梦境的来源是大脑的自然反应和白天的经验见识，它带有丰富的情感暗示，充满想象力和神秘性，又能有效地映射出内心真实态度。” “而纵观整个历史，伟大的艺术家从贝多芬到瓦格纳，莎士比亚到柯勒律治，他们通过光怪陆离的梦境窥见了自己真实的内心，又将之从梦境中提炼出来诉诸于现实，才创作出了他们最好的作品。” 一群人转向了芭芭拉，只见她指着书中一段说， “所以要我说，任何借由梦中获得的灵感而诞生的东西都可以被称之为梦境的造物。” 由梦中灵感而诞生的东西就是梦境的造物？ 众人不自禁地点头。 芭芭拉续道，“这些造物蕴含着人类瑰丽的想象力和充沛的情感，而想象力和情感是没有边界的，所以它也符合迪安之前提到的世界的无限可能性，符合那枚所谓的本原徽章的‘刁钻胃口’。” 史蒂夫催促，“再说得通俗易懂一点？” 芭芭拉看了南茜一眼，后者心有灵犀地指着她点出的文字补充， “由梦境灵感而诞生的东西通常表现为三种基本形式：文字、画面，以及声音，它们分别代表着书籍…图画雕塑…谈话和音乐…” “我们要找的，自然是最能吸引徽章的梦的造物，那么应该是三者合一。” “大家想一想，书籍，画面，音乐三者结合起来是什么东西，现在的年代早已诞生出来了，并且广受欢迎！” 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头升起一种微妙的感悟，同时脱口而出， “电影！” “所以我们要去电影院。” “对，但一般的电影院不行。”芭芭拉说，“必须要看得见星空的户外电影院。” “我知道了！”史蒂夫猛地一拍头上的钢盔，“在镇子西边有一家汽车电影院，露天大银屏，经常有拖家带口以及带着宠物的观众在晚上开车去消遣。他们就坐在车里，通过挡风玻璃欣赏电影、从车载的收音机里听对白台词…我上次就带着前女…额…带着戈兰去看过。” 乔纳森神情振奋地点头，“有人、动物、星空、和梦的造物——电影，完美吻合。” “孩子们，你们太棒了，改天请你们吃大餐！”凯瑟琳冲几人露齿一笑，“我马上通知迪安！” 凯瑟琳的手按上办公室把手拉开。 砰！ 门缝中忽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响，令众人浑身一颤，脑海中闪过昨晚糟糕至极的经历。 砰砰砰！ 炸鞭炮般清脆的枪声响个不停。 凯瑟琳探头地往大厅里一看…警局入口外，五、六名警员举枪对着一个倒在前台处的黑衣男一阵猛射，射成了筛子。 霍普连忙扶起一名捂着胸口的同伴问，“汤姆，还好吗，需不需要救护车？” 汤姆擦着一头冷汗，心有余悸地说，“没事，局长，我听从你的安排提前穿上了防弹衣，这家伙一刀子没戳进去。但真是活见鬼，居然有人冲进警局袭击警察，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 “弟兄们，尸体呢？”另外一名白人警员突然指着空荡荡的前台惊讶地大喊，“我眼睛花了，尸体怎么刷一下消失了？！” “上帝啊，我们杀的是幽灵？” “小心！又有人来了！”霍普抬头朝着大厅外边黑漆漆的马路看去，一道人影拔足狂奔而来，手中一把大型的平头砍刀反射出寒光， 一个膀大腰圆的警员说，“这家伙怎么长了一张和屋子里高中生一样的脸，不对，大了个十几岁。” “那不是我们，孩子们全部在房间里，一个不少，”凯瑟琳鼓起勇气冲进了大厅，“那是杀手戴着面具伪装的。” 霍普闻言果断下命令，“他拿刀袭警，高一级武力反击，开火！” 砰砰砰！ 鞭炮声再度炸响，警员们站在入口朝外清空弹匣，狂奔而来的黑影身中数枪重重倒在地上。 “妈惹法克，我从没见过如此鲁莽的杀手，这是来送死吗？” “快看，尸体又消失了。” “耶稣基督！这一定是撒旦的邪术。” 凯瑟琳心知情况不妙连忙冲向前台，抓起电话呼叫迪安。 而霍普熟练地给霰弹枪的换着弹，脸色一凝，夜色下，警局外马路边空间如水面般泛起涟漪，五个人影从涟漪中冲出，抬手举枪就射， 砰砰！ 一个白人警员胸口中弹呻吟了一声，但防弹衣保护了他，他被同伴们拖着退进警局。 “该死，怎么一下子蹦出来五个枪手？” “他们疯了吗，这里是警局又不是银行！” “我们需要支援，局长！” 砰砰砰！ 警员们躲在粗制滥造的掩体后和远处的杀手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对射起来。 弹头穿透大门，大片晶莹的的玻璃渣从门框中倾泻而下，木地板破开一个个大洞，木屑纷飞。 警局的装修迅速地面目全非。 …… 办公室内的高中们被枪声吓得热锅上蚂蚁一样乱转。 “不行，迪安不在警局，这地方不安全，各位，从窗户逃出去！”戈兰猛地举起椅子一把砸碎了办公室后边的玻璃窗，二话不说就爬了出去，紧接着眼前一花，一根棒球棍狠狠砸中他脑门的头盔，砸得他一屁股向后坐回了办公室。 窗外跳入了一名举着球棒的史蒂夫，他高举球棍，准备敲第二下，但没来得及挥出，乔纳森大吼一声扑到他怀里，把他撞倒在地上，球棒落到地上滚开，双方激烈扭打起来。 “帮帮乔纳森！” 芭芭拉呼喊着扑向袭击者的下半身，胖胖的身躯就像一座小山压住他的双腿。 而南茜一咬牙冲过去死死扳住袭击者掐住乔纳森脖子的右手。 史蒂夫看了一眼被吓得瘫痪在地的哈拉和戈兰，深呼吸，捡起球棒，冲着袭击者的脑袋狠狠砸下。 砰！ 一下！ 两下！ “去死吧，拙劣的模仿者，你永远成不了我！” 史蒂夫发泄一般疯狂砸击头部。 血肉横飞，溅了距离最近的乔纳森满脸，怀里剧烈挣扎的袭击者失去了气息，他一脸后怕地松开了手。 而杀人的史蒂夫浑身一个激灵，一股能量从他死者尸体里蹿进他身体，流遍全身，一瞬间，他好似从灼热而干渴的沙漠跳入清凉的绿洲，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乃至于灵魂都透出一股酣畅淋漓的满足感和舒适感，某种与生俱来的缺陷好似被填补了。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冷静、强壮、充满活力。 “砰砰！” 突然两声枪响打断了史蒂夫的沉醉。 两名从窗外扑入的杀手胸口爆开血洞栽倒在地上，鲜血染上他的皮鞋。 “出来，孩子们，我们换个地方！” 凯瑟琳收好冒烟的手枪，脸色凝重地看向窗外，一大片黑影潮水般扑来！ (本章完) 第283章 露天汽车电影院，徽章 警局大厅白炽灯下。 办公室的木门内侧被一群杀手撞得杜昂杜昂作响，像是有嗜血的魔鬼在冲击地狱之门，就快脱困而出。 史蒂夫一个人拼命抵在外边，用非人的力量把木门顶了回去，但他管不了所有区域，门右边，办公室通向大厅的玻璃窗哐当破开，抛洒的玻璃渣中飞出一条椅子，紧接着提砍刀的中年版乔纳森探出上半身，冲众人狰狞一笑，露出森白牙齿。 “拦住他，别让他进来！”史蒂夫大喊， 砰！ 凯瑟琳抬手一枪爆掉男人的脑袋，血淋淋的尸体卡在了窗户中，上半身垂到大厅里，鲜血混合脑浆淌落到地板上。 但死了这一个，又有两个提棍带枪的杀手压着同类的尸体往外爬，顺势扣了一枪正中凯瑟琳胸口。 尽管有防弹背心保护，但中弹的眩晕和剧痛分毫未减，凯瑟琳惨叫着坐倒在地，但倒下前上扬的手本能地扣下扳机射中了枪手的脖子。 仅剩一名的提球棒的杀手爬进了大厅，但不等他挥动球棍，眼前映入一道小山般冲锋的身影，芭芭拉涨红脸推着一张笨重的双人桌狠狠撞中了他，把他抵在墙壁间，上身随惯性向前趴倒。 芭芭拉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猛敲他的后脑勺，脸色凶狠得有如护犊子的母熊，乔纳森捡起地上的枪，扣动扳机杀了他。 三道尸体化作青光消失，窗户边的入侵暂时消停。 可高中生们根本不敢停下来喘口气，又迅速用桌椅杂物在窗户和木门前垒起了一座小山，挡住了两个外界的入口。 呼…吸… “凯瑟琳，还好吗？”芭芭拉靠近了脸色苍白的记者小姐，又环目一扫，短短几秒间的激烈交火所有同伴身上都挂满了热汗，脸颊肌肉僵硬得有如雕塑。 “没大碍…只是有点疼，”凯瑟琳皱眉揉了揉胸口，“大家都没受伤吧？” “没…”史蒂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嘴角挤出一个怪怪的笑容，“你们感觉到了吗，击杀这些混蛋之后，好像会变强壮。” 乔纳森兴奋又茫然地点头，回忆起刚才扣下扳机之后的感觉，“有一股热流涌过了身体，抚平疲劳，强化了我的力气，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砰！” 激烈的交火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警局大门口高高倒立爬满弹孔的掩体桌子后，一名黑人警员脖子被子弹撕开，血淋淋地向后倒下呻唤起来。 “该死的，尼克中弹了，去个伙计送他到医务室！” 背靠墙壁的霍普下了命令，又闪电般朝右边大门探出身体同时举起竖在胸前的喷子，一喷子将挥刀扑上来的杀手击飞数米。 另一名小个子警员趁机撅着屁股拖着尼克往后移，在地上拉开一条血路。高中生们赶紧上前帮忙，目光顺势往大门外一扫， 月光照耀下，黑压压的人影同声狂吼着，手中刀棍枪各种武器反射着骇人的冷光，就像饥饿到丧失理智的狼群般奋不顾身扑往警局门口，警员们一把把枪喷吐着火焰，演奏着死亡的交响曲，落地的弹壳都带着激烈的节奏。 “局长，这群魔鬼根本杀不光，我这次估计要死了，”汤姆看了眼外边有增无减的袭击者，摸了胸前的吊坠满脸绝望，“如果我死了帮我老婆多申请点抚恤金。” “闭嘴，再说这种丧气的话，我直接泡走你老婆，改了你儿子的姓！所有人，听好了，转身抱头戴上眼镜！”霍普戴上防护镜，摘下腰间一枚闪光弹远远丢到室外， 咔嚓。 炙亮到极点的桔黄光芒照彻漆黑的马路，警局外杀手们惨叫着捂住眼睛，身体失衡倒地，也有的原地东摇西晃转起了圈。 哒哒哒！ 警员们趁机端起冲锋枪、手枪、霰弹枪一阵猛射，子弹风暴清空一大片，但杀手无穷无尽，倒下一批，立刻有更多从空气中钻出来。 …… 情况危急，高中生们说服了医务室内为同伴止血的警员，从隔壁军械库里人手拿到一把手枪。 接着滋滋滋…… 刺耳切割声响起，被桌椅堵住的办公室大门后钻出了几把旋转着亮闪闪锯齿的电锯，电锯在木板上切割出巨大的缺口，探出几只肌肉虬结的胳膊。 “开火，别让他们进来！” 凯瑟琳恐惧地大喊一声，和六名高中生一起朝着办公室大门清空弹匣，在飞溅的血花中送走了门后的数名杀手。 然后一股股隐秘的力量飞出尸体，涌入六名高中生体内，他们脸上染开红晕，身体中涌出蓬勃的活力，疲倦和害怕一扫而空。 他们眼神交织，心头都升起感悟——原来杀死这些杀手对他们有天大的好处！ “挡不住了！” 身后突然爆发一阵吼叫，一群杀手顶着火力撞翻了门口掩体，把警员们扑倒在地上。 警员开始和敌人毫无章法地贴身肉搏，不断挡开来自四面八方的拳脚和武器，但终究人数太少，很快浑身沾满鲜血、力气消退。 入口防线失守。 袭击者杀气腾腾地扑向了六个惊恐交集的高中生。 …… 而同一时间。 夜空中掠过了一道高速移动的黑影。 迪安蝙蝠般无声无息地穿过了漆黑死寂的长街，飞到了霍金斯警局外边百米处。 遥遥望到一片黑色浪潮疯狂涌入大门口，他脸色一凛，伸出五指合拢。 刷— “影”飞到半空，周身伸出一根根透明的念力触手，蜿蜒、扭曲地射向一群包围警局的杀手。 大厅里，张牙舞爪扑向挤成一堆高中生的杀手身形一顿，好似巨蟒缠住向后拖走，并且诡异地凝结出一片片惨白冰霜。 不止他们，连把警察压在地上凌虐的杀手同样浑身结冰，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提到半空，飞到警局外空旷的操场上。 念力触须拽着“猎物们”妖魔乱舞般摆动了一下，荡出漫天残影，带着沛然的巨力挤向中央一点，瞬息间将猎物们挤成一团汽车大小的血球，滴溜溜在半空中旋转。 血球散发着黑洞般的吸引力，空气里陆续涌现的杀手一落地就被吸了进去，碾碎成渣。 短短十秒，整座霍金斯警局之外再没有新的杀手诞生，血球肉眼可见地缩小、变淡…最后彻底湮灭在空气中。 迪安眼前闪过一条提示，影汲取到大量灵魂精华，影lv3(300→380\/400） 迪安轻盈地落地，瞬移进了警局，双目四顾，地板、墙壁、桌椅满布弹孔和撞击的裂痕，好似被海啸冲刷了一遍破烂不堪。 而横七竖八倒着的十来名警察全部挂彩昏迷了过去，霍普同样没能幸免，好在有防弹衣、头盔的保护，都还剩半条命。 而警察们重重保护下，一群高中生和凯瑟琳脸色发白站成一排，身上满是汗水，但没有明显的伤口。 “好险，大家差一点就完蛋。”凯瑟琳冲过来拉住了迪安的手，汗水湿透的脸颊沾满灰尘和泥土，分外狼狈。 迪安擦去她脸上的血污，又歉意地看向高中生，“抱歉我来晚了，我当时正在郊外的农场搜索。” “才三、四分钟伱就赶了回来，已经很快了，大家也没受伤，只是警员们…”芭芭拉感激又愧疚地说着，冲向接线处拿起电话呼叫救护车，乔纳森几人则取出医务室里的急救包简单地替警员们包扎处理了一遍。 连续经历了两次追杀之后，这群高中生青涩的脸上多了一丝血与火洗礼下超出年龄的沉稳。 迪安也配合着转了一圈，往警员们体内输入生命能量稳定伤势，防止恶化， 南茜开口问，“对了，迪安，徽章有消息吗？” 迪安摇头，“我搜遍所有可疑地点，没线索。” “我们找到了一个地方。”乔纳森说出了小镇西边汽车电影院的猜测，随即咬牙道，“必须尽快找到徽章，阻止它，否则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受伤。” 迪安眼中掠过一丝讶然，梦的造物居然是电影，还真是奇妙的事实。 他目光扫过众人，“凯瑟琳，你留下来等救护车，等会儿和警员们一起去医院。而其他人，为了避免徽章再度发起袭击，你们跟我一起去汽车电影院，找到它！” …… 做出安排后，迪安不动声色地把警局监控处理了一遍，便带上六个高中生开上门口道奇车往西边出发。 沿途之中，史蒂夫忍不住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奇怪遭遇，还特意鼓了鼓壮大了一截的肱二头肌， “之前我杀死了一个袭击者后，好像吸收了他的力量，迪安，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乔纳森摸了摸肚子，点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我本来没有腹肌，但现在腹肌变得很明显。” 一群人纷纷展示自己的良性变化。 迪安看向挡风玻璃外深沉的月色和死寂的马路，琢磨着这应该是徽章对试炼者的阶段性奖励，但还远未结束。 话说回来，徽章因为这群高中生而出现，他们有资格了解真相，迪安也不会因为自己想要得到能力，就强行抢走他们的机会，“徽章在考验你们六个人，如果你们能通过考验便能获得一部分特殊力量。” 特殊力量？ 汽车里的六个高中生们愣了一下，紧接着脸色变得很精彩，眼神中流露出质疑和渴望， 乔纳森结结巴巴地问，“你的意思是超能力？像蜘蛛侠和超人那样？” “可以这么理解，但顶多让你们力气大一点、跑的快一点，射不出蛛网也不能飞。”迪安看着后视镜里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的众人，摇头泼了桶冷水，“考验是致命的，谁也不知道你们还需要杀死多少‘自己’，十个，一百个？你们想要超能力就得拿命去搏。谁有信心，我带他一起去面对徽章的考验。” 史蒂夫明显意动，却被南茜一把拽住。 其他人回忆起之前的恐怖经历陷入沉默。 …… “到地方了。” 汽车穿过一片白色树林，抵达了一家紧挨着马路的停车场，也就是所谓的露天汽车电影院。 迪安买了一张电影票后，把车开了进去，停在入口附近，方便随时跑路。 这宽阔的场地里。 道钉灯照明下，稀稀落落地停着十几辆汽车，都停得很开，并且默契地熄了车灯，安静地对着停车场正前方竖着的巨大银屏，屏幕里正在播放着一部黑白电影。 “以前每次放电影都有好几百辆汽车，附近几个小镇有车的人基本都来。”史蒂夫看着车窗外过于空旷的景象摇头，“可惜现在是冬天，上周又发生了一起性质恶劣的凶杀案，客人才这么少。” “看前面，”芭芭拉透过窗户看向远处闪动的画面，“《活死人之夜》，罗梅罗导演执导的黑白恐怖片，一部好电影。” “你看过？”乔纳森转过头，手上打开了汽车收音机，开始接收电影的声音。 “好，文斯，打他的头，打两眼之间！”芭芭拉模仿着台词，欣然一笑，“这是1967年的最佳电影！” “我也那么认为。”乔纳森重重点头，一脸看到知己的模样，“在一场艰难的冒险后，欣赏一场喜爱的电影也不是不错的放松。” “黑白片有啥看头，无聊透顶，”史蒂夫摇头，“还不如《夺宝奇兵》。” “好了，你们乖乖在汽车里，我去找徽章，一旦有任何情况不对劲，你们立刻开车走，明白？”迪安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严厉叮嘱， “好的，我们明白。” “乔纳森，你坐到驾驶座来。” …… 迪安下车之后，缓缓绕着电影院边缘转起了圈，暗淡的光线下，他的身体变矮变壮，脸上长出络腮胡，迅速变成蛇妖塞斯的模样。 他又召唤生命护盾、幽灵甲裹住身体，上帝视角扫描方圆一百米的范围，每一寸土地，每一辆汽车。 停车场占地面积不小，但汽车很少，司机们都在专心致志地看电影、吃爆米花、撸狗。 没有异常。 当迪安走到了大屏幕前边，整个人被定身般站住不动。 系统一震，进度跳到了百分之百。 天空中繁星闪烁，星光照耀下，屏幕前五米，红色雪糕筒尖顶部凭空悬浮着一枚半掌大小的黄铜色徽章。 它轻盈地上下小幅度移动，面朝着大荧幕的方向，就像其他汽车里的客人一样欣赏着《活死人之夜》的剧情，甚至因为情节精彩刺激原地旋转了数周。 明明从外边看这只是一枚质地冷硬、古旧的徽章，但它的活泼、灵性却让迪安产生一种强烈的错觉，它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也有人类的喜怒哀乐、情感和欲望，以及一种玄奥的力量。 这股力量向外辐射，剥开橘子皮似地轻松剥开周围的空间，显露出一条条水纹般律动着漆黑狭小的空间裂隙，其中一片混沌，荡漾着危险和未知的色泽。 徽章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窥视自己，缓缓转了个面，将正脸对准迪安，镶嵌在边缘的十六枚符文如同十六只眼睛一样眨动，中央的十字形沟壑向两边咧开形成四瓣嘴，嘴里发出了活泼而好奇的童声，“终于见面了，两次干扰我试炼的常世之人。” 迪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怪的东西，锐利的目光仔细打量这枚诡异的徽章人脸，“一枚徽章居然会说话，还是常世的语言？” “你以为只有人类和动物才有灵性？时间和历史能让顽石开窍。”徽章微微一笑，“而常世的语言都与本原有关，我在本原埋了上百年，汲取了一点皮毛。” 迪安问，“为什么到常世来挑选传承者，而不是留在本原？” 徽章满怀憧憬地说，“本原虽好，但相比于常世实在缺乏想象力和情感，空洞又单调。而常世的人类起步低，却更具潜力，能带给技艺无限的可能性，比如你，你也想要它吧？” “美妙绝伦的技艺就藏在我的身体里。”徽章十六只符文眼闪闪发光，“你找到我就抓住了一个机会，只要你敢赌上灵魂，你就可能得到它。” “来吧，抓我！” 徽章钻进了身边的空间裂隙，下一秒出现在一里以外的天边。 迪安追了上去。 (本章完) 第284章 试炼 月光朗照下，迪安利箭般在天空中飞驰，速度远超一般汽车，但他追踪的东西更快。 本原徽章黄铜色的弧光每一次闪烁，便穿梭空间瞬移到数百米以外，迪安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维持一公里的距离，但慢慢地他感到一股神秘的气息缠上身体。 越积越厚。 某一刻，他追到了一片远离市区、荒无人烟的雪地，凉飕飕的风吹得树枝“哗哗”做响，树叶挥动，像野兽的利爪在乱舞。 迪安身形一顿落到雪地里，抬头仰望前方的星空，身上的神秘气息好似受到吸引一缕缕飞了上去，汇入悬浮不动的本原徽章之中。 徽章就好似拿到了对应的时空钥匙，在东南西北每一个方位打开了总共十道狭长的缝隙。 光影变幻交错间。 徽章飞入一条缝隙躲了起来，紧接着十道神秘的身影一跃而出。 清一色的黑发黑眸，长相与迪安酷似，但多了些许沧桑，年龄明显更长。 其中一位光头锃亮身形雄伟如山，周身洋溢着海洋般浩瀚的白金光芒，另一位蓝体恤裹罩着念力护盾、跳跃着惨白冰霜与赤红的火焰，还有的身形犹如一团漆黑的浓雾，蠕动不休… 十道人影将迪安围在中央，十双眼睛同时锁定他，如同狩猎的狮群，杀意如此浓烈，以至于迪安感受到了一种曾经直面神明般的致命威胁。 心头升起明悟。 这群家伙，就是本原徽章给他的试炼——平行宇宙的迪安，十位强大的超能力者。 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全力以赴。 于是在第一时间毫无保留地发动了“生命升华”+“闪电反射”，同时影悬到半空拉开了削弱领域。 闪电反射下，迪安神经反应运动速度暴增，而十名敌人受到领域削弱，仿佛中了迟缓术站在原地变成了靶子。 迪安屈膝蓄力，汹涌的气旋将周身衣裳炸成布片，裹着鳞片的细密肌肉突兀隆起好似一团团赤红的熔岩。 脚下地面仿佛承受巨大的冲击向下一沉，露出一圈半径超过五十米的放射性的裂纹。 裂纹上方，浓郁到实质的生命能量激发出一圈圈白金的波纹，向前凝聚于迪安拳头之上。 迸射！ 拳锋中射出一道白金气旋，出膛炮弹般轰中右侧天空中静止的敌人，洞穿胸腹，碾碎了五脏六腑，又向前狂飙，轰碎第二名人的上半身，在半空划出一条直击星空、太阳般耀眼的白色气浪。 气浪中释放出灼热而狂暴的能量，蒸发、湮灭掉沿途的血肉残渣。 你击杀了迪安*2，熟练度+20*2，超自然猎人发动，你汲取到… 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五分之一秒间，两名敌人阵亡，还剩八人。 地上的迪安再次借由激发气旋的反冲力一跃而起，迅疾绝伦地扑向左侧天空中的敌人，缭绕着银白和赤红的拳头正中胸膛。 轰隆！ 空间爆开一圈涟漪，三重的巨力凝聚到一点在血肉之躯内爆发，瞬间将目标消融为一片红色的薄雾，逸散到半空。 拳锋穿过凄美的血雾继续闪动，带着火焰、冰霜、闪电的威能拉开一片斑斓的辉光，穿过右侧一道道悬空的敌人。 念力护盾，破碎！ 生命护盾，破碎！ 月光下连续爆开数团血雾，犹如一朵朵夜色中绽放的红玫瑰，弥漫出血液的腥香。 迪安上百吨冲击力摧枯拉朽地撕碎一切防护。 同时系统中掠过一条条鲜红的提示，这些刚从平行时空中钻出的“冒牌迪安”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施展一身超能力，就一命呜呼，化作“超自然猎人”的养分，反哺给真正的迪安。 迪安的状态比战斗开始之前更饱满，每一个细胞都能量充沛到快要爆炸，原本只能持续十秒的“生命升华”，不断累加。 但当天空中的十个袭击者死亡大半，闪电反射的一秒持续时间耗尽，剩余四人恢复状态。 迪安毫不停歇地冲刺到最近的眼角带着鱼尾纹的敌人面前，脸上浮现出片片蛇鳞，瞳孔中绽放出无尽星光——幻境深渊！ 男人刚从时间迟缓中清醒，瞳孔中又倒映出无尽的往日梦魇，失控地愣在原地，身体炸开！ 还剩三个！ 迪安沐浴着鲜血冲向右边倒数第三个身穿黑色风衣，留着鸡冠发的男人。 冥界呼唤！ 撕拉—— 夜空裂开椭圆的口子，吹出一股凋零破败之风，数十条骷髅锁链甩动碰撞着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缠向黑风衣。 黑风衣伸出右手由上至下轻盈一划，犹如裁纸刀将一张白纸一分为二，身侧的空间随之分开了一道漆黑镜面般的口子，裂口迅速拉开到房子大小，挡住铺天盖地卷来的骷髅锁链，将它们吸入其中。 远远看去，隔着百米的天空中，两道裂缝间连接着一大排黑黝黝的骷髅锁链，就像是被渔网困住一头巨型章鱼，拼命挣脱，扭动得空间一阵不稳定地闪烁。 但挣脱不出来！ 黑风衣运用空间操纵化解了杀招的同时，冲着飞来的迪安眨了下液态水晶般的双眸。 意志冲击！ 一束束漆黑光芒射出他的瞳孔，洞穿迪安的生命护盾，刺入颅骨，有如上千把手术刀对准脆弱的大脑和灵魂疯狂切割。 尽管这强大的冲击力遭到镜盾削弱，但迪安仍然感受到一股撕裂灵魂般的剧痛，飞纵的身体不由一顿，眼前一片白茫茫，鼻子、眼睛、耳朵…七孔迸出鲜血和脑浆。 迪安拳头一颤和黑风衣擦身而过，仅仅靠着拳风打爆了对方半边身体，让他留了一口气。 倒数第二个精悍的光头男适时飞了过来，身周白金色光芒化作触须卷住同伴血肉淋漓的残躯，生命能量灌入其中，滋生出密密麻麻的鲜红肉芽、眨眼就重塑出黑风衣另外半边身体，让他重伤痊愈！ 当迪安从灵魂的刺痛中清醒，一睁眼，恢复如初的黑风衣再次直勾勾看向他，一张酷似的脸上露出残忍的冷笑。 深邃的眸光犹如千万把锯子将人凌迟！ 感知剥夺！ 迪安视线一黯，声音、气味、风吹过皮肤的触感统统消失，他好像突然之间被放逐到了宇宙真空中，丧失了所有知觉。 他看不到敌人，更感知不到自身的存在，他在一个名为虚无的囚笼中挣扎沉沦，身体好似断线的风筝般落向大地。 “影”用念力托住他。 但正和“影”僵持在一起的，穿时髦蓝体恤衫的最后一位敌人见状不悦地伸直手臂，掌心喷出咆哮的火焰轰击对面。 影本能地冲着火焰释放出寒冰。 霎时间。 一条百米长的赤红火龙横贯长空，与洁白的冰霜长蛇撕咬到一起。 冰与火消激烈搏斗，又互相消融，夜空中浮泛开一大片灰蒙蒙的水蒸气，下起了一场连绵细雨。 影又伸出右手往前一指，身后盘旋的无数流光溢彩的武器变化成长剑形态，带着嘶嘶破空声射向蓝体恤，而后者冲着身下的白雪皑皑的树林一招，一大片参天古树拔地而起，带着大量积雪飞上半空，迎着长剑不停挡过去。 刷—— 无穷的斩击声中，一棵棵巨大的松树被切割得分崩离析，无数破碎的木屑、叶片、纷舞着落地。 影与蓝体恤陷入白热化，但敌人不止一个。 黑风衣一动不动，流着鼻血竭力维持着感知剥夺能力，死死限制住迪安。 光头男却处在空闲期，背后张开一双银白色的羽翼，一扇，身形如电地飞向迪安，将他从念力保护中夺走，又飞到高空，砸落！ 砰！ 地面破开一个冒着轻烟的人形窟窿，迪安躺在里面一动不动，周身衣衫尽碎，但在生命升华、镜盾专长、鳞片护甲多重保护下，他的防御力强化到了极致，皮肤光滑得没有一丝伤口。 光头男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白金光芒在背后涌动，瞬间凝聚出一道高度超过五米的巨人。 他从上至下流星般砸向迪安，巨人同时挥动硕大无朋的拳头打击同一位置。 砰！ 巨震在夜空中回响，大地战栗。 窟窿中迪安的脑袋被巨人一拳砸进地里。 砰！ 光头男第二拳！ 破碎的石块箭矢般四下飞溅，积雪升腾到半空又被炙热的生命能量消融，而躺在中央的迪安身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鲜红，受到了一丝伤害。 但光头男的半边身体也被镜盾反震之力活活震碎，砸击不由一顿。 他脸颊扭曲地排除入侵体内的生命能量，让伤口飞速愈合。 不远处的和念力者僵持的“影”见到迪安受创，念力一卷将他转移到百米以外，同时不顾一切地闪现过去，但蓝体恤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走这个对手，双手一推，一枚巨大的火球呼啸着飞出，轰中了影的后背，炸开！ 爆炸的冲击力击碎了念力护盾把影远远抛飞。 蓝体恤又面无表情地做了个手势，冰霜、火柱、电蛇，五颜六色的能量轮番闪烁，海啸般把影淹没。 …… 同伴拖住了影。 伤势恢复的光头男再次把迪安压在地上，居高临下审视这张相似的脸庞，带着身后的白金巨像继续狂暴砸击。 轰隆隆！ 整片雪地方圆一里范围内好似遭受了一场恐怖的地震，大地破开一条条漆黑狰狞的沟壑。 震中环形的凹坑里，五米高的白金色巨人抬起双臂狂暴砸击大地，动作快如闪电，双臂好似分裂成百条在挥动。 两秒间他砸出数百拳，巨大的力量全部倾泻到那渺小的人影身上。 砸得迪安皮肉筋膜融为一团，不成人形，好似一个被折磨得支离破碎的橡皮泥娃娃。 但在触目惊心的伤口之间，升华后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生命能量，化作一缕缕白金色丝线顽强地将血肉缝合在一起！ 壮汉见如此狂攻都碾不碎迪安，脸色扭曲到变形，操纵背后白金巨像抓起了窟窿中血肉模糊的人，举到半空捏成散架，又上抛。 白金巨像张开大嘴朝他喷射出一枚太阳般耀眼的白金气旋。 与此同时，与影能量对轰的蓝体恤收回所有攻击，脸色庄严无比地一抬手，放出念力将迪安定在半空。 随即雷鸣声炸响，明亮的夜空中掠过数道银蛇，形成声势浩大的闪电风暴，向着迪安劈落。 而黑风衣再也维持不住感知剥夺，向着迪安释放所有能量。 咔嚓！ 迪安周围的空间忽然像是摔坏的玻璃镜般浮现无数道细小的裂纹，裂纹折射月光，刹那间蔓延至他的全身。 切割空间的伟力顿时将迪安的身体切碎成一块块，散落漫天，每一块之间却连接着细密的白金色细丝。 闪电和能量气旋接踵而至，破坏性的能量全部集中于一点，爆发！ 轰隆隆！ 有如引爆了一枚原子弹。 天崩地裂般的巨震中狂猛无铸的能量向外喷涌，在夜空中形成一朵金灿灿的蘑菇云，光和震笼罩到了一里范围内的大地。 当蘑菇云消失，云层中万物都被湮灭为虚无。 那家伙死了吗？ 光头男、黑风衣、蓝t恤身体一软，陷入爆发之后的短暂虚弱。 但他们没有等来本原徽章的赦免，只有一阵冷风拂过，影鬼魅地飞到了黑风衣身后。 刷—— 一道可怖的人影同步瞬移了过来。 说是人，全身只剩下一具惨白的骷髅架子，露出森冷的牙齿、黑洞洞的眼眶和鼻子，完全看不出一丁点迪安的本来面目，血肉皮肤百分之九十九都被能量冲击湮灭掉了。 而骷髅体内生命能量组成了一幅白金色的虚幻躯体，鲜红的肌腱、血管、心脏…所有器官组织都在肉眼可见地从无到有地重生。 影与迪安重合，从空间中掣出狼牙长刀，雪亮的锋刃对准脖子。 落下！ 哗啦！ 鲜血泼洒—— 黑风衣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毫无知觉地变成一具无头尸体。 迪安白骨森森的手掌一捏，将其头颅捏爆，黑风衣随之消散在半空中，残存的生命力和精神力被超自然猎人掠夺，疯狂汇入迪安虚幻之躯，加快身体重构速度。 迪安丢开了狼牙长刀，从空间中取出那枚雕刻了一大半星辰符文的破魔箭矢，箭矢之上流转着黯淡的星辉。 无需取弓，影的身躯雾化扭动，构造出一张闪烁着极光一样绚烂色彩的筋角弓。 迪安拉弓搭箭瞄准，绝大部分生命能量和念力灌入箭矢，任其吞噬，黯淡的星光得到补充一瞬间绽放的光压下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在箭矢周围勾勒一枚手臂大小的璀璨夺目的星辰之箭。 光头男和蓝体恤察觉到不对劲，朝着迪安甩出了铺天盖地的能量和火焰。 但为时已晚， 嗖—— 弓弦嗡鸣，箭矢破空而去，毫无声息，无视空间与距离。 蓝体恤和光头男命丧当场，星辰箭矢击碎了他们的脑袋，又在脑袋处制造出两个旋转不息的“黑洞”。 一缕缕霸道无比的星光顺着黑洞涌入他们的身体，几乎眨眼就将他们分解、吸收。 箭矢完成使命，同步破碎。 …… 呼…吸… 短短两分钟，激烈的战斗彻底结束，恐怖的动静消失，连炼狱般刮人的冷风也变得温顺起来。 整片战场上随处可见巨大的怪兽肆虐过一般坑洞、裂口、冰冻和烧焦痕迹。 身体恢复原状赤露露的迪安深呼吸，体会着身体中暴涨的能量和之前那险象环生的战斗。 如果不是抢先动手杀掉一大半“冒牌迪安”，汲取到超量的生命能量，如果不是生命升华下，自愈力非人… 但没有如果。 他抬头看向天边，本原徽章悄然从月光中落下，就像温柔的星星在呼唤主人。 迪安飞了过去，这一次没有遭遇任何反抗，轻而易举地就将徽章抓握在掌心，摩挲表面的沟壑和轮廓。 徽章十六只眼睛眨了眨，散发出一种人性化的忐忑、激动、不安，就像等待安乐死的绝症病人，它向着迪安发出宣告， “你通过了考验，技艺属于伱了，吸干我吧。” 但迪安并不着急提取战利品，徽章往怀里一揣，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深处。 (本章完) 第285章 新的力量，仆从 冬日早晨九点的慵懒的阳光投入窗户，照出洁白病床上的一张乌黑发青的脸庞。 霍普的上眼皮剧烈蠕动了几下，紧接着睁开了眼睛，大汗淋漓地坐起身体。 一时间，强烈的酸爽和刺痛从全身各处涌来，让他忍不住哀嚎一声， “悠着点，你的皮外伤挺重的，最近几天不能剧烈运动。”迪安扶着霍普坐到了床头上，递过去一个热狗，“躺了大半天都饿了吧。” 霍普满布血丝的眼睛紧张地盯着迪安，“弟兄和孩子们呢？大家都好吗？” 迪安温和一笑，“放心，孩子们没受伤，正在外边的走廊陪着家人，但警员们伤势不比你轻，不在床上躺个一星期下不了地。” “活着就好…”霍普这才长松一口气狼吞虎咽地吃起了早餐，一边吃一边骂，“法科！真特么的丧心病狂，居然敢进攻警局！” 发泄完，霍普谨慎地四下张望，确认病房里没人木门紧闭才追问，“那群人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杀不光，死了又立马消失？” “我给你解释过，”迪安平静地看着他，“他们来自于其他平行宇宙，所以死亡之后，尸体和带来的物品都会回归原本的宇宙。” 霍普闻言沉默了下来，腮帮子高高鼓起，咬得越发使劲，好似在啃咬那群袭警的王八蛋的肉，半晌才开口，“我又不是物理学家，懂个屁的平行宇宙，我只要知道他们还会来吗？” 迪安郑重摇头，“我已经彻底解决了隐患，他们永远不会再来骚扰霍金斯。” “所以伱找到了那枚乱七八糟的徽章？” 迪安伸手入怀摩挲装死的本原徽章，“对，你要看看？” 霍普连忙摇头，“别，我安安稳稳的警长还没当够了，不想再和那种危险的东西扯上联系。” “何况现在有个巨大的难题摆在我们面前，警局里到处是子弹和扭打的痕迹，伙计们的伤势也做不得假，加上这么多目击证人，根本没办法掩饰。” 迪安点头。 霍普继续追问，“我若说一群歹徒袭击了警局和伙计们激烈交火，但地上没有留下任何一具尸体、弹壳，鲜血，我没办法证明我们击毙了凶手，我们无法给担心的镇民们一个交代。” “不，有歹徒的尸体。”迪安摇头，眼神变得很微妙，“你们已经把十六名歹徒全部击毙，运送到了停尸房里。” 霍普眼皮一跳，坐正了身体，“等等，什么十六名歹徒？” “你忘了吗？他们是从北边不远的拉法叶流蹿而来的一群抢劫、绑架、贩度无恶不作的暴徒。”迪安意味深长地说，“上周三在霍金斯北边的郊外灭口的时候被马库斯八名高中生无意中发现，高中生们逃跑了，然后他们开始报复性灭口。” 霍普恼火地说，“编的什么故事，漏洞有点太多。” “所以需要你帮忙好好润色，反正小镇的治安都是你说了算。” “那你又从哪儿去给我凭空弄来十六个凶手？” “我不是说了吗，从拉法叶。” 霍普神色一震，意识到了什么，眼中闪过惊骇的光，“你专门跑那地方去现杀了一群人？” “不然我为啥现在才来看你？”迪安不否认，“但放心，我杀的都是坏事做尽的该死之人，他们走的也很痛快没受什么折磨，你可以用这些尸体向镇民们交差了。” 霍普表情复杂地抓过旁边柜子上的警服，取出一支骆驼点燃。 这真的是人类能在一晚上办到的事情？ 迪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记得和你弟兄们好好商量，别提超自然和我…对了，史蒂夫六个高中生那边已经和我对好了口供。” “不需要你提醒，我可不想莫名其妙被霍金斯实验室给关注。” 五分之后。 另一个敲门声响起，吉特·哈灵顿带着一群镇民提大包小包的礼物走了进来，将病床上的霍普围了个水泄不通。 哈灵顿那张威严的脸上带着难得的笑容，热情得令霍普受宠若惊，“局长，你率领警员英勇地与暴徒交火，将其全部消灭，保护了我们的孩子和其他无辜镇民的人身安全，光荣负伤。” “你们是霍金斯镇的英雄，为了感谢你们警局做出的牺牲，我将以个人名义对每一位警员，和警局进行捐款慰问。请你务必收下…” 霍普看着一张张昨天才对自己质问抱怨，今天却感激涕零的脸，只感觉人生多奇妙，咧嘴爽朗一笑。 …… 迪安离开病房，沿着小镇医院久违的热闹走廊走到左边的连排凳边。 换了一身蓝色棉绒大衣的凯瑟琳正翻阅着自己的笔记本，南茜和史蒂夫坐在一起转着一个鸭舌帽，戈兰和哈拉亲密地咬着耳朵，而乔纳森正向芭芭拉展示自己的心爱的柯达相机，述说着自己的拍照心得。 “迪安，你来了！”凯瑟琳笑着朝他伸出手， 迪安抓住柔软的小手，目光一扫众人，“都还好吗？” “棒极了，那可怕的徽章终于消停了，不用再担心杀手穿越平行宇宙来追杀我们。”戈兰长松了一口气，相比于前几天，他的状态明显松弛了下来，嘴角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脸上的雀斑都充满了欢快， “我们又可以尽情玩耍、拍照。”哈拉惬意地原地转了一圈，满头金发随着走廊外洒入的阳光飞舞，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为了庆祝顺利度过危机，过两天我要在家里举办一场派对，所有人都来，啤酒饮料管够！”史蒂夫举起手，诚恳地向着迪安鞠了一躬，“迪安，凯瑟琳，请务必赏脸。” 迪安琢磨着正好继续用念力增强暗示，让他们严格保密，点头，“没问题，到时候大家一起放松放松。” “对了，伙计，我们的身体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乔纳森看着自己肌肉虬结的小臂说，“我昨晚回去后实验过，我一口气做一百个引体向上也不累，而以前我只能做二十个。” “没错，我的体力翻了数倍。”戈兰看着众人眉飞色舞地说，“过去只能坚持五分钟，现在半小时。” “白痴，别什么事都往外炫耀！”哈拉朝他竖起了中指。 “我昨晚才发现，我近视的眼睛恢复了正常，从八百度降低到零度。”芭芭拉也摘下了自己的玳瑁眼镜架，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打量众人，“世界变得无比清晰，色彩丰富到我有些不习惯。这种事情没办法用科学解释。” “这不就跟蜘蛛侠一样，”史蒂夫甩着飞机头吐槽了一句， “无需担心，只会有良性变化，”迪安安慰道，“徽章的反馈会缓慢提高你们的身体素质，让你们力气更大、跑得更快，同时睡眠质量更佳，身体更加健康。” 在迪安的生命透视下，这群高中生的生命能量在基础上翻了一倍，但还属于人类的范畴，够不上超自然生物。 他们的心理素质提升更大，如果普通学生遇到昨晚的杀戮，早就崩溃得去看心理医生，这群家伙却还有心思开派对。 徽章从缝隙里洒出的好处已经足够他们受用一生。 高中生们放下心来，南茜又抿了抿嘴唇，“迪安，那枚徽章你打算如何处理？” “我已经把它收容起来，它永远不会再出来害人。” 一群人听完，失望之余又双目放光，“迪安，说老实话，你到底是不是什么国家特别部门，所以才有那么变态的身手，单挑一群杀手，并且找到那枚徽章？” 迪安面对一张张好奇的脸，竖起食指摇了摇，“保密，总之你们不想被抓进实验室遭到解剖和研究，就记好我的话，不要出去乱说，另外不要利用力量欺负同学。” “当然，我们发誓！”戈兰尤其激动地说，“我从今以后改邪归正，再也不欺负任何同学，否则教我同马库斯一般惨死。” “记住你的承诺。” “啥时候教我们几招？”史蒂夫兴致勃勃地问，“我空有一身力量和速度，却没有半点格斗的技巧，实在浪费。” “有机会的。” 迪安又跟高中生寒暄了一阵，留下他们的联系方式，便带着凯瑟琳离开了医院，沐浴着阳光，他注意到身边人脸上有些惆怅和茫然， “怎么了，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看到你和这些年轻朝气的孩子，我就感觉自己已经老了。”凯瑟琳坦然一笑，摸了摸光滑白皙的脸颊，“我在想，要是我也像他们得到一丁点儿徽章馈赠的活力就好了，那样子，或许我衰老的速度会变慢一点。” “谁说你老了？” “我大了你接近十岁，而且你们亚裔还特别不显老。”凯瑟琳柳眉蹙起，“等你三十多岁的时候，我和你站在一起，恐怕别人都会以为是母亲和儿子呢？” “在我眼里，你和南茜、哈拉这些十来岁的小姑娘一样年轻，皮肤比他们更加光滑细腻，”迪安搂住纤腰，看她妩媚精致的脸，“而且温柔漂亮、善解人意、勇敢，你在警局里挺身而出保护了他们，差点受了伤。” “真的？” “嗯嗯。对了，我是一位无所不能的超能力者，我迟早会找个安全无副作用的办法让你永葆青春和美貌。” “别骗我，小心我当真。” “我向真理的太阳发誓。” 凯瑟听着承诺，心头暖洋洋的，嘴角咧开一抹迷人的弧度，如瀑的秀发倾泻到了身边男人的肩膀上。 迪安顺势将下巴搭在她的头上，看了眼她挎着的小包包，“忘了说，你记录在笔记本上关于案件的所有内容，千万不能发表在报纸上。” “嗯嗯，我明白，要发出去，是不是第二天就有国家工作人员上门查我的电表？” “对，把这些记录当成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就好。” “那我六十多岁退休的时候，能不能把它们写进回忆录里，发行出去？” “我会亲自帮你发行。”迪安说，“或许能让你一书成名！” “啵…” …… 迪安把凯瑟琳送到家温存一番之后，返回了舅舅家。 “嘿，你小子还知道回来。”脖子上缠着一根汗巾的帕奎不悦地看向外甥，“回霍金斯这几天，成天脚不沾地、人影也见不到，陪女友也用不着这么难舍难分，冷落自己的老妈吧？对了，我听说昨晚警局遭到了袭击，该不会是你小子搞出来的鬼吧？” “不是我招惹的麻烦，但我的确去帮忙了，把事情圆满解决，” “那霍普真该请你吃顿饭。” 迪安径直走向二楼的浴室，“对了，莱娜和凯莉去哪儿呢？” “到隔壁镇去看房子了，说是圣诞节之后就要搬过去，”帕奎双手插腰地站在窗户边，望着外边的草坪嚷嚷，“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急着搬，就不能一家人多住一会儿吗？” 这是担心汇聚律牵连到你们。 迪安心头说着，进入了浴室冲洗起来。 脑海闪过近段时间的经历。 从进入新奥尔良面对双头再生者，到墨西哥面对神庙中的幻象蛇、地狱修士，再到如今的本原徽章。 短短两个多月，他经历了好几场高强度的战斗，虽然凭借超自然猎人攫取到大量的属性和资源。 但他的遭遇也越发危险，心头隐隐产生了一种直觉——在这个世界上，越强大的超自然生物，受到汇聚律的压迫就会越发严重。 等他成长到不弱于神明，是否也会像神明一样，被压迫得躲到无人知晓的阴暗角落，不敢展现力量插手这个世界的事物？ 但多想无益，迪安如今顶多算是五级中的佼佼者，距离神明还有很远的距离，何必担心那么多。 …… 蒙蒙的水蒸气模糊了黑亮的眼睛。 迪安把目光投向属性列表。 昨晚战斗中击杀掉十个未来杀手之后，超自然猎人作用下感知：19→21。 那位剥夺自己感知的黑风衣整整提供了两点感知属性。 感知突破20点，并没有新增专长，而是强化了一项专长——镜盾：意志突破二阶，提升意志抗性。力量突破二阶，提升物理抗性并且自带反击。 （新增）感知突破二阶，你的感知器官都披上坚甲，抗感知冲击的能力小幅度增强，并且感知类负面状态持续时间大幅度缩短。 …… “不错。”迪安操纵念力擦洗着后背，露齿一笑，“这下子填补了我自身防御的最后一个短板。” 迪安又看向了影lv3(400\/400)。 昨晚一战之后，影汲取到了足够的灵魂精华，终于抵达临界点。 升级。 影lv3→lv4(0\/500)。 获得1点精神。 精神：23.8→24.8。 领域强度增长：范围扩大到两公里，对敌人的全属性削弱百分之十→百分之十五。 操纵能量强度提升。 浴室之中，悬浮在半空的影身躯忽然无限地向内坍塌、凝聚为一个旋转的圆洞。 窗户缝隙之外的阳光、天花板上的灯光，数不清的绚烂多彩的光点被旋转力场吸引着，从虚空中涌现，飞向圆洞，撑得它迅速向外膨胀，长出了四肢、躯干、头颅…最后变成一个液态人形。 与迪安一模一样的影浑身散发着越发强悍得气息，眸子向外辐射着北极光一样流转不息的色彩。 闭上眼睛开始消化自身的变化。 …… “怎么影提升到lv4没有新特性呢。是因为使用神性点，让它提前掌握了领域？” 迪安思考着，也没去打扰它，目光转向事件“霍金斯凶杀案”： 你利用“舔舐血液”读取了死者马库斯和萨曼莎的记忆，带上乔纳森一起赶到郊外雪地发现了刻满库法体的法阵。 你召集了六名幸存的高中生，发现徽章才是一切的起因。 你帮助高中生抵御了杀手的袭击，并且讨论了平行宇宙理论。 在艾登教授的帮助之下，你了解到了本原之地、徽章、技艺的隐秘，并且发现这起凶杀案背后的真相——本原的徽章在通过一系列残酷的试炼，筛选出技艺的传承者。 你追踪着人类、动物、星空、梦的造物，找到了徽章，并且通过了困难的试炼，将徽章俘虏，完成度大幅度提升。 你帮助霍普局长掩饰案件真相，完成度小幅度提升。 事件完成度——百分之一百五十六。 你随时可以提交。 提交。 经验+180，个人等级lv6(840→1020\/900)。 是否提升。 提升。 个人等级lv6→lv7(120\/1100)， 你获得了1→2点自由属性点。 系统能力:上帝视角lv5→lv6:观察范围100米→200米，洞察力大幅度提升，附带的搜索(脑海黑域)效果增强。 灵薄狱穿梭lv1→lv2：充能效率变快，持续时间增加。 …… 介于完成度，你可以选择两项特殊奖励： a.消耗本原徽章的技艺，获得超能力—技艺lv0： 这是一项操纵空间和时间的伟大艺术，但初始等级只能拥有空间之力。 你能随时观察稳定空间中的不稳定节点，并且尝试消耗自身的能量（念力、生命能量…一切能量）来打开或者关闭这些虚弱的空间节点，以达到防御、躲藏、攻击、转移物品、瞬移、跨越世界等等目的，具体请自行研究。 高等级之后会逐渐掌握时间的奥秘。 提升该能力，将小幅度提升你的全属性。 注：你可以越过系统直接汲取本原徽章的能量，然后进入本原之地重塑精神和灵魂获取技艺，但你身上将打上本原的印记。 而且非系统提供的技艺，升级时只能提升三项属性，而非全属性。 b.特性—感知剥夺：选择该选项，lv5的射击将获得一项额外的特性，相比于已掌握的“感知压制”更加强大，发动冲击，自身将得到10的感知加值。 受到冲击的目标感知低于你，将被强制剥夺所有感官，沉沦于虚无中。 但能力需要持续施展。 c.特性——生命能量·破坏形态：选择该选项，lv5的格斗将提前掌握一项额外特性，使生命能量凝聚为巨大的实体，拥有更强的破坏力和杀伤力，以应对体型庞大的目标。 破坏形态会随着生命能量的增长而越发强悍。 d.仆从——本原徽章（可重命名）：本原徽章是在一块奇妙之地埋藏上百年才觉醒灵性的奇物，即便失去了长时间凝聚的“技艺”，它仍然拥有种种奇特的能力，是个不可多得的小帮手。 选择该项奖励，系统将协助你强行将失去技艺的徽章转化为你的仆从，听从你的任何命令，无有违背，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但你得给它提供赖以生存的能量。 注：该选项需要前置a选项。 …… “不错的奖励。”迪安抬头对准花洒张嘴梦吸了一口，又呸一声吐出水，“但系统都开始学会捆绑销售了？” 迪安本来打算直接消耗徽章，获取技艺，然后再从系统奖励中选择两项，就相当于一个事件拿到三项特殊奖励。 但系统似乎提前看穿了他的打算，杜绝了这种作弊的选择。 不过也做出了补偿，自己汲取的技艺，升级只能提升3项属性。 而系统给予的技艺，升级强化6项属性，明显成长性更强。 而且迪安也不想莫名其妙被打上什么本原的烙印。 “首先选a。” 至于剩下的一项，b、c都令迪安非常心动，又不用占据栏位。 可惜不是急需的选择。 成为超能力者这么长时间之后，迪安已经慢慢感觉到自己一个人有诸多不便，其中最大的不便就是分身乏术。 很多时候，他没办法同时进行调查和监视，毕竟影也就只能在他身周一里多的范围活动，但若是再有一个仆从，那么迪安的精力将得到极大的解放。 再者系统出品，永无背叛风险，还具备其他待发掘的能力，性价比最高。 “第二项选d。” 你获得了技艺lv0、仆从（本原徽章）… 系统提供技艺，并没有让迪安产生任何重塑灵魂和精神的强烈刺激感，只是酥酥麻麻的，体内似乎有某种东西在松动。 “但现在还不是实验技艺的时机。” 他的目光转向面板最后检视了一遍自己的属性， 年龄：19 个人等级：lvlv7(120\/1100)， 属性： 体魄：23.8→24.8 力量：21→22.8 灵敏：20→21 感知：19→21 精神：23.8→24.8 意志：23.1→24.5 技能9\/9 技艺lv0(0\/100) 射击lv5(2→42\/700) 格斗lv5(0→160\/700) 冥界的呼唤lv0（23→26\/100） 领域·往昔之影lv4(0\/500) 红龙冥想lv3（70→76\/400） 领域·拟形lv3(25→27\/300) 幻境深渊lv0（85→88\/100） 幻想空间lv1。 专长：铁人（中级）、超自然猎人（中级）、诅咒之躯、镜盾、预兆、锻造师、闪电反射。 系统能力：上帝视角lv6、灵薄狱穿梭lv2 事件：血缘百分之八十。 留存：2点自由属性点。 …… “昨晚杀死十个我之后，属性终于全线越过20点。” 迪安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近段时间属性连续暴涨，涨的太快有点让他喘不过气来，有种身体失衡的浮躁感，和凯瑟琳亲热的时候都不敢使劲。 “必须得花点时间打磨沉淀一番。” 但紧接着“咕”的一声响了起来。 灯光照耀下，浴室墙上置物架里站起了一个圆滚滚的黄铜色脑袋。 徽章小人十六只眼睛扑闪着迷茫的色彩，似乎不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但紧接着眼神恍然，对着迪安张开了四瓣嘴，发出稚嫩的的感叹， “哦，赐予我第二条生命的至高无上的主人，我终于等到你了。” 徽章小人圆形的身体凌空一跃，落到湿滑的地面摇摇晃晃地滚动两圈，趴在了迪安脚背上，扬起的一张大饼脸，露出为之效死的尊敬之色，“我随时听候你的差遣。” (本章完) 第286章 浅滩、漫游 迪安洗完澡，换了轻便的运动装束，心头呼唤一声，“本原徽章？” “主人，求你叫我另一个更加智慧和富有尊严的名字。”一个稚嫩得宛如幼童的声音在脑海中响了起来， “浅滩？” “来了！” 一枚黄铜徽章嗖一下飞出了迪安脑后的兜帽，跳到了他的肩膀上立住不动，灯光照耀下，表面一排眼睛骨碌碌转动，充满了狡黠和顽皮。 “你这家伙，”迪安伸出食指点了点它光滑的小脑袋，“为什么非要让我叫你浅滩？” 徽章用稚嫩的嗓音解释，“当初法阵是被被埋在本原之地一处靠近海岸的淤泥里孕育出了我，所以浅滩和我有不解之缘。但那已经是过去了，我现在就是伱最忠诚和智慧的仆人。” 浅滩说得万分诚恳。 本来它被吸光技艺之后，应该失去灵性变成一团废铜。 但这次的传承者身上某种神秘特质，不仅帮它强行保留灵性，更与它缔结了一种牢不可破的主从关系。 浅滩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小命掌握在眼前这人一念之间，但保持灵性卑微地活着，总好过耗尽之后腐朽灭亡。 现在，它至少能跟着主人一起见识见识这个广袤的世界，和各种奇异生命和故事碰撞出思想的火花。 “那好吧，跟上来。” 浅滩跟着迪安飞出了二楼的窗户，很快飞到了远离枫树街十里以外的一片密林。 迪安先是利用周围的岩石、树林检测了一遍属性暴涨之后的状态： 肉体之力增加到30吨，而生命能量爆发力提升到了变态的55吨，升华持续时间增长到了十二秒， “影”升级之后，能离开迪安的自由活动范围扩大到了两公里，念力转化的力量从35吨增长到了50吨，念力飞行速度达到了惊人的180米\/s，648公里每小时，7个多小时就能从美国东海岸飞到西海岸，他以后赶路都用不着交通工具了。 操纵热量的本领大幅度提升，能制造出最低至零下一百五十度冰霜，把人瞬间冻死，高至两千度的火焰，融化大部分金属。 至于操纵电能，威力翻了倍。 影已经能娴熟地把电塑形为各种形状，召唤静电场干扰电子设备，但电的用途太多太广，还需要缓慢而细致的测试实验。 …… 直到锻炼完毕。 迪安和影就像将军审视士兵一样审视旁边偷看了半天的“浅滩”，“看够了吗？来聊聊吧，先做个自我介绍，你有些什么特长？” “我妙用无穷！”徽章四瓣嘴裂开，就像一个炫耀奖状的小孩儿一样叫嚷，“我会飞，有微弱的念力，掌握常世九成九的语言和文字，可以担任你的翻译，帮你解密各种历史文献，我可以跟动物交流。” “嘎嘎！”徽章咧嘴地冲着周围的树林大喊了一声， 嘎嘎！ 树林中传出沙哑刺耳的回声，一只乌鸦振翅飞出了暖烘烘的树洞，绕着徽章转起了圈， 浅滩凌空蹦跶到了乌鸦的头顶中央，骑士一般驾驭着它一飞冲天，又俯冲到迪安面前，沐浴着阳光，展示自己昂首挺胸的英姿。 对了它没有首、没有四肢，只有一个又圆又扁的身体，抽象又潦草的眼睛和嘴巴，足以把小孩儿吓哭。 “啧啧…”迪安问，“你能彻底地控制它？还是只能近距离控制？” “确切地说，这不算控制。”浅滩极力解释，“因为我具备特殊灵性，大自然里的所有动物不会排斥我，我得以跟它们和平交流，请求帮忙。但事后需要支付一点食物，或者别的东西作为补偿，对了，我承诺给这只乌鸦一点食物，尊敬的主人能帮我兑现承诺吗？” “这倒是有点像传说中的德鲁伊。”迪安点头，上帝视角往方圆两百米的雪地里一扫，伸手一招。 噗嗤噗嗤。 雪地破开一个个细洞——无形的念力分成数十条细线，从雪里钓起十只冬眠的茶褐色蝼蛄，飞回掌心。 迪安朝着乌鸦伸手。 嘎嘎… 乌鸦点着长喙啄食起来，快活得扑棱翅膀。 “太多了！”乌鸦脑袋上的浅滩连忙着急地跳脚，“它载着我飞了一圈不该得到这么多奖赏，否则下次会索要更多。” “你这还挺讲究。” 徽章轻哼了一声，“当然，浅滩最讲究赏罚分明，就像我安排的试炼一样。” 迪安和影相视一笑，合拢掌心，任由不甘心的乌鸦啄食手背，又问，“你怎么像小孩儿一样，你不是埋了上百年吗？” “但按照奇物的年龄计算，我的心灵和人类两、三岁的孩子相仿…我缺乏实践和历练，但掌握了更多的知识。” 那我这算不算是聘用“童工”？ 迪安嘟嚷了一句，又问，“你最多能操纵多少只乌鸦或者老鼠？” “只要能提供足够的食物，没有上限。但它们只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指令，比如追踪、盯人，它们智力有限无法监视目标的交流。” “已经是很好的小哨兵。”迪安点头，“除了乌鸦之外呢？” “兔子、蛇、猫狗、老鼠、鸟类都没问题，”浅滩光滑冷硬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细微的皱纹，流露出拟人化的思索，“狼、狮子、熊等大型动物也可以交流，但它们需要更多报酬。” 迪安倒是不在意能不能控制大型动物，他更需要昆虫、鸟类等不起眼的事物作为耳目，他随手把蝼蛄漫天抛洒，遣散了乌鸦， “除此之外，你还有些什么特性或者能力？你还能像之前那么穿梭空间吗？” “不能，穿梭空间的力量已经属于你了。”浅滩看着迪安露出渴望和请求，“但我能吸收能量，维持基本的日常活动。” “这可不算是什么技能，吸收什么能量？” “常世的空气里没有本原的能量粒子，所以我只吸收你的生命能量、念力…” 迪安屈指弹出一枚硬币大小的生命球，浅滩张嘴一口吞吃进去，黯淡的黄铜体表变得明亮了一丝，脸上流露出意犹未尽， 直到迪安消耗了自身总量十分之一的生命能量，光洁如新的浅滩露出了满足的表情，腆着黄铜肚皮，“今日份的能量够了…” 迪安松了一口，十分之一的生命能量养一头信使，他还付得起。 浅滩又讨好地说，“要是再来点情绪和故事就完美。” “你还能吸收情绪？” “嗯，人类、动物、超自然生物的情绪，无论喜怒哀乐，愈强烈越像醇厚的美酒…但我不是白吸，等我吸收够了，体内将重新凝结技艺，到时候，主人你可以随意处置它，自己吸收，或者赐予别人，不再需要通过试炼。” “啥？不在本原之地没有法阵也可以凝结技艺？”迪安精神一振，这不是一个现成的超能力制造机，他脑海中涌现出一个将凡人转化为超能力者的场景。 “对，凝结技艺是我的天赋和本能，不一定非要在本原才行。但在常世凝结出来的大概率不是扭曲时空的技艺，而是普通的超能力。”浅滩轻声说，“另外，我需要大量的能量和情绪，按照你刚才给我灌输的程度，初步估算几十年才能凝结成功。” “……”迪安振奋的心情跌落谷底。 浅滩注意到他的脸色，赶忙解释，“但找到合适的能量源和情绪源应该能大大加快这个过程。” “好吧，凝聚技艺的事为时尚早，先专注于眼前。”迪安看向空间里的技艺lv0，“我新得到的技艺为什么远不如你？” “这是正常的，你从没体验过空间之力，如果初始就太过强大，你根本用不了。” “教教我，如何更高效地使用技艺。” “哈哈…”浅滩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生动笑容，在迪安面前欢快地在半空中飞了一圈，如果有手脚，它必然已经在翩翩起舞，“尊敬的主人，我很荣幸帮助你理解技艺，你先试着解放技艺。它在你身体里，如同你的第三只手，你先试着动一下小指头。” 迪安注意力沉入技艺，顿时，眼前密林的半空出现了一张纵横交错的网格，就像是由无数的三维坐标构成，从地下一直延续到头顶的天空中视野极限处。 每一寸空间都被这些网格切分开来，而网格的节点大部分是指甲盖儿大小，呈现出稳定而平衡的白光。 极少数节点忽强忽弱、虚实变换，极不稳定。 “我看到了无穷的节点…”迪安说， “这些点被叫做空间节点。”浅滩站在他肩膀上，冲着他耳朵讲起了故事，“无论是常世还是本原，都是稳定的世界，所以它们的空间节点绝大部分处于平稳状态。除非用极强大的能量进行连续轰击，否则会恒定不变。” “但在稳定的节点之外，存在稀少的不稳定空间节点，只需少得多的能量就能打开。”浅滩小心翼翼地说，“初级技艺就主要作用在不稳定节点上，你试着选择其中一个触碰，” 迪安闻言伸手往左侧一个闪烁的节点碰去，指尖，本该空无一物的地方却碰到了一道水流一样柔软的东西。 浅滩问，“你摸到了吗？” “嗯。” “那就对了，拥有时空技艺的人才能触碰到节点，你试着将它往两侧掰开。” 迪安依言而行，两只手都放了上去剥开龙虾壳一样使劲，体内生命能量以及精神力就好似泻闸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涌入了这道缝隙之中。 哗啦—— 当所有能量耗费掉六分之一后。 迪安眼前的空间节点被掰开了一道差不多刚好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黝黑裂口，肉眼、上帝视角，往里看去都只有一片混沌和虚无，就像是面对黑暗寒冷和死寂的宇宙。 “里面是什么地方？另一个空间吗？” 浅滩老气横秋地说，“里面是虚空，光线黯淡、生命稀少、气温低，还有一些奇怪的辐射。空间节点后一般都是虚空，而要进行漫游，通常都得穿过它。” 迪安微微扬起一边的眉毛，“能不能说具体点。” “你吹过气泡吗？” “吹过。” “假设我们朝着天空中吹出了一堆气泡，其中有一个气泡a，a的表面便是我们的世界，而a里边和周围都是空的对吗？” 迪安很轻易想象出场景，点头，“嗯。” “这些地方就叫做虚空。” 迪安瞳孔收缩了一下，“世界居然只占据气泡的表面一层，那虚空占据的区域岂不是远超世界？” “对，空洞才是永恒。” “那么漫游是什么意思？” 浅滩说，“现在，气泡a表面南极有一粒灰尘，它想要去到北极，该怎么办？” “顺着a表面南极爬到北极。” 浅滩提醒道，“顺着球体表面移动，轨迹是曲线的，远不如直线快。” “那就直接穿过a内部虚空，从南直线飞到北。” “嗯，这快得多，但首先打开节点，才能进入虚空。这种通过虚空快速抵达目的地的方式就叫做漫游。只在气泡a上移动则是世界之内的漫游。” 浅滩话音一转，“如果灰尘要从气泡a移动到旁边飘着的气泡b上怎么做？” “在a表面打开节点，再通过外部虚空飞到b上面。” “嗯，这也算漫游，但跨度更大，是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 迪安恍然，“所以虚空是漫游必须的中转站。” “大多数时候如此，但也有例外状况，下次再说。”浅滩紧张地看向身前不断缩小的裂隙，“主人，节点快重新关闭了，要不进去体验体验漫游？我当导航员，保证你安全。” 迪安略一思考，预兆并没有提示致命危险，在系统辖制下，仆从也没办法对他撒谎，于是他一把抓住了浅滩，又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一起跳进了缝隙之中。 黑暗、冰冷、难以呼吸、身体好似遭受到某种射线炙烤，一阵阵晨起般的莫名肌肉酸痛… 但黑暗的虚空同外界一般，有着数不清的空间节点倒映在迪安眼前。 迪安就像站在银河里细数满天星。 他屏住呼吸，不敢往前走动一步，生怕被无情的银河吞噬，幸好浅滩在心灵中发出传音，指导他从虚空中挑选了距离最近的一颗闪烁的星星，一个不稳定的节点。 迪安双手按住，灌输能量，猛然掰开，一跃而出。 下一秒，光线强烈到刺痛眼球，空气重新变得清新活泼，嘀嘀嘀的汽笛声回响在耳边，让他有种从噩梦中惊醒的后怕。 迪安环目一扫，自己不知不觉站到了一条马路中央，面前一辆黑色福特车正疯狂地冲他按喇叭，胖司机把头探出车窗，络腮胡像扫把一样颤动，机关枪似地一阵咆哮， “从哪儿钻出来的，不长眼睛吗？” “抱歉！”迪安歉然一笑，随手拉上身后节点缝隙，跑回人行道上弄清楚时间和地点，结果发现穿过“虚空”仅仅用时一秒，在现实世界却从郊外的森林里来到了霍金斯镇中心。 “两地相隔至少十公里…一秒钟穿梭十里，我选的还是虚空中距离最近的节点。”迪安和影兴奋地看向肩膀上的浅滩，“如果挑选更远一点，有没有可能直接从印第安纳州的霍金斯跑到纽约、芝加哥去？” “完全有可能。”浅滩冲他重重点头，又担心地泼了桶冷水，“但你最好不要选太远，虚空中移动一米的距离，也许意味着现实世界中一万公里的距离，你跑太远的话可能直接通过虚空离开地球，进入另一个世界。如果没有坐标，你将迷失异界，永远回不来。” 迪安顿时打消了冲动，决定老老实实进行近距离的漫游。 他闭目感受了一番，这一秒钟的漫游，全部的生命能量和精神力耗费了三分之一，主要用在打开两处空间节点上。 另外一次漫游后，技艺仍然是lv0(0\/100)，没能增长一点熟练度，提升难度不低。 “对了，就算近距离漫游也存在小概率的风险。”浅滩用幼稚的童声讲述经验，“在成为熟练的漫游者之前，你无法凭借经验和直觉选择正确的节点，所以从虚空中返回的目的地都是不确定的，可能是现实世界任何地方，比如万米深的海洋、一百米的地底，火山岩浆内部。” “刚才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有我作为‘导航员’啊，主人，我失去技艺无法打开空间节点，但经验还在，我的直觉会让你避开那些致命的节点。” “下次，任何存在危险的地方提前告诉我。” “遵命！”浅滩又提了一句， “继续…再漫游两次，回家。” …… 傍晚时分，摆满美味佳肴的餐桌上。 迪安就着一勺洋葱黑椒牛肉吞下一大口炒饭，目光扫向对面的莱娜和凯莉，“房子看得怎么样了？” “我们看过了十几家房子，目前已经锁定了其中一家，我打算尽快买下来。”莱娜笑盈盈地放下汤勺，从身后的包里取出一堆照片展示，“全套算下来价格八万左，在隔壁的荫镇，装修很符我的口味。” 迪安打量了几眼，基本都是近郊的独栋别墅，风景如画让人眼前一亮，地处偏僻，要去狩猎吸血也很方便，“看起来不错，什么时候定好，我就去给你搬家。” “手续办的很快的，圣诞节之后就差不多能搞定。” “唉，搬这么快干嘛，多住一段时间！”帕奎用叉子敲了敲桌子，粗犷的大脸上写满不悦， 凯莉不舍地挽住身边莱娜的胳膊，“好不容易交到你这么合得来的朋友，你就这么搬走了，日子得有多无聊。” “没关系，住得那么近，开车也就一小时的路程，以后随时走动。”莱娜笑着摇头，又转移话题，“对了，迪安，我记得你提到过泰芮，啥时候带我见见她？” “随时都可以。” “那明天？” “没问题。” 莱娜笑着喝了口玉米浓汤，似乎想到什么心事，深呼吸双手合拢地放在身前的餐桌上，“那么光明呢？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寻他？” 这个问题一出来，餐桌上原本欢快的气氛为之一凝。 “房子快买好了，少了光明，一家人始终不完整。”帕奎看向迪安，不容反驳地说，“小子，出发找人的时候带上我。” “他是我丈夫，找到他也是我的责任。”莱娜语气平静却坚定。 迪安看着莱娜脚下，浅滩不知何时滚了过去，贪婪地吮吸着空气。 你在干嘛？ 主人，请允许我吸收一点悲伤的情绪，对她没有害处。 迪安这才收回目光摇头，“等霍金斯这边事情处理完，我就会北上找光明，你们如果非要跟去，必然遭遇生命危险。” 帕奎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为了拯救家人而冒险也是一种光荣，即便死去，我的灵魂也将回归先祖之地。” “闭上你的乌鸦嘴！”凯莉连忙瞪了他一眼，又看向迪安，“不能报警吗？” 迪安摇头，“警察可帮不上我们。” “那有多危险？”莱娜紧张地问， “光明待的地方比关押你的‘黑酒吧’更加戒备森严。”迪安沉重地说，上帝视角升级之后，仍然只能模糊感应光明的方位，那地方可是有货真价实的神明。“但我的身手你们清楚，独自行动方便又安全，非要带几个人，我会分心的。” “翅膀硬了，把舅舅当成拖累呢？”帕奎无奈又心酸地看向外甥， “我是为了你好。” 而莱娜沉默了，联想到幻象蛇神庙中致命遭遇，意识到自己跟着去只能成为一个累赘。 浅滩感受到餐桌底下越发浓郁的悲观情绪，吸食得更加起劲，在几个人之间滚来滚去 “好了，诸位，我相信迪安出马，一定能把光明平安带回来，聊点开心的事。”凯莉鼓掌唤回大家的注意力，看向大厅旁边的一棵绿意盎然的道格拉斯杉，香甜清新的柠檬香气弥漫在空气里，树下放着各种彩灯、树形玩具、礼盒，“圣诞树已经买好了，晚上我们一起把它装饰起来。” (本章完) 第287章 日常 <\/b>后半夜的漆黑一片的星空下，宁静的雪地中。 迪安看着手中80厘米长，遍体雕刻着神秘纹路、闪烁着黄白光的箭矢满意点头。 多日夜观星空，他总算将第一枚星辰符文完整地刻录下来。 “不过雕刻符文经验太少，手法生疏，许多细节不够完善，浪费了一部分材料。” 因为寻常材料无法承载符文，整支箭从箭头到箭杆儿全由蛇妖獠牙熔炼打造，一支便耗费二十多枚獠牙，而且是一次性用品，迪安储备的一百多枚獠牙也仅仅足够打造五支。 但它们威力非同凡响，上次残缺符文的箭矢一箭便击杀两名强悍的超能力者。 如今完整刻录符文之后，存储更多星光，瞬间爆发威力更强，甚至能威胁迪安自己的生命。 不过自然状态得吸收十个夜晚的星月光辉才能储满，完整符文的回路闭合，里边的星光顶多也只能维持一个月。 但星辰箭矢有另一个巨大的优点，它的强大杀伤力来自于符文储备的星光而非使用者，所以不止迪安这种超能者能使用，会射箭的普通人也能射出星辰箭灭敌。 一念及此，迪安暗自做了个决定，“除了保留十支人面鼠獠牙的破魔箭，剩下的箭矢全部改造成星辰箭，这将成为闪电反射+生命升华之后的第二大王牌。” “嗯，以后收集到合适的超自然材料，统统打造成星辰箭，等数量上来后，或许可以送一点给信得过的朋友、同伴。” “主人，这里面储备着星光吧？”这时，浅滩从他脑后的兜帽里蹦了出来，站在他肩膀上扫视星辰箭、十六只眼睛闪烁好奇的光芒， “对，”迪安忽然心头一动，“你能吸收星光凝结技艺吗？” “不能！”浅滩浑身一颤，身上的黄铜色闪烁了一下，“我只相当于两岁孩童，‘肠胃’脆弱，只能吸收温和的能量，比如您的生命能量、精神力。而星光太霸道，我只要吞下去一点就会消化不良，甚至被它磨灭灵性。” 迪安目光一寒看向浅滩，“你是说我的生命能量质量不如星光？” 浅滩连忙蹦到地上，趴在他脚背上歌颂起来，“英明神武的主人，在我心中你是世上最伟大不朽的存在，什么星月光芒在伱的目光前都会暗淡无光，你便是永恒的太阳。” 迪安和身边的影交换了一个眼神，“开个玩笑，别紧张。对了，你怎么老是趴人脚背上？” “在本原，这是下位者对上位者表示尊敬的方式。” “那再回答我个问题，你说过你脑子里有不少知识，”迪安抬头看了眼黑暗如墨的天空，说出了疑惑，“为什么我只能看到猎户座中的一种箭矢符文，其余符文全部蒙着薄雾看不清晰？” “能观察到一种符文已经证明你拥有亿万分之一的观星者天赋，只要你每晚坚持观星，迟早能看到更多。或者提升观星者的天赋也能发掘出更多星空的奥秘。” 迪安颔首，要想迅速看到其余猎户座宝贵的星辰符文，只能提升拟形等级来提升蛇妖之躯里的“星之海”的等级。 但这急不来。 “算了，还是每晚老老实实地观察星空。走，回去睡觉。” “我不需要睡觉。”浅滩佝偻着腰卑微地跟在后边恳求，“如果可以请您允许我在夜晚自由活动，看看电影图书，或者找点情绪吸一吸，凝聚技艺速度会变得更快。” 仆从却不像影那样被限制在迪安身周两公里的范围活动。 迪安问，“目前凝聚了多少？” “两万分之一。” “待会儿我把我自己编撰的《超自然百科全书》借给你看看，你再帮我补全本原和技艺的记录，今晚就别想着出去浪了。” 浅滩转过身体，露出光溜溜的背板小声嘀咕，“虐待童工。” “你说什么？” “主人英明！” …… 第二天早晨。 风和日丽。 因为昨天晚餐时的约定，迪安早早起床叫上了迪莱娜一起开车向东跑了两个多小时，进入近郊的街区，跟着林间鸟兽的啼鸣，赶到了红色拱形屋顶的陈旧小别墅，敲门， “两位，欢迎光临，快快请进，”暗金中卷发、穿老旧条纹衬衫的贝琪笑容洋溢地说，“都饿了吧，早餐刚煮好，我知道你们要来还多煮了一些。” “有段时间不见，你气色好了不少。”迪安看着贝琪认真地说，她脸上再没有曾经被生活压迫的麻木和疲倦， “这多亏了你和霍普局长的照顾，当然也有简的功劳，她帮我分担了不少压力，给家里带来了很多欢乐。”女人领着两人穿过了起居室，进入旁边的客厅，电视机边，穿着蓝色羽绒服的小女孩儿正小心地喂一位躺在老人椅上、头发斑白、面容苍老的女人喝牛奶。 迪安问，“简，今天怎么没去欧文老师那里上课？” 小女孩儿展颜一笑，放下牛奶迎上来拉住迪安的手，“今天休息，我在家里陪妈妈。”说着她目光转向身材修长，面容清秀的莱娜，乌溜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疑惑， “这位阿姨是谁，我在哪里见过吗。” “我是泰芮的好朋友，在你小时候见过你几面，还抱过你，一转眼你已经长这么大了，”莱娜感慨万千地摸了摸简的小脑袋瓜，随即走向了老人椅上的女人，四目交织。 泰芮原本平静的眼神有了波动，有如湖面泛起涟漪，搭在扶手上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吃力地开了口， “莱…娜…” “是我，老朋友。”莱娜走到泰芮面前蹲下身体，打量这张带着老年斑的浮肿脸庞，与记忆中青春靓丽的形象没有半点关联，“这几年你憔悴了好多，我该早点回来看看你。” “你…一点…没变…”泰芮慢结结巴巴地说着话，眼中闪过异样的神采、苍白的脸颊涌出病态的红晕。 莱娜连忙抓过她的手紧握在掌心，又看向贝琪，“泰芮这病能治好吗，如果缺少治疗费，我来补上。” 贝琪递给她一杯热咖啡，感激又遗憾地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泰芮大脑神经受到了无法修复的损伤，不管如何治疗也不可能有太大的改善…” 三个女人在一旁叙旧。 “浅滩”似乎嗅到了悲喜交织的气息，悄悄从迪安衣服口袋里探出半个脑袋，嘴巴开合之间，贪婪地吸收情绪。 迪安抬手把它的脑袋按了回去，又看向简小声问，“冥想的动作学会了吗？” 简皱起了苦瓜脸，可怜巴巴地摇头，“每天都练，但始终做不完整，那动作太难了，做起来身上就像有蚂蚁在爬，骨头都要断掉了。” “哪有那么严重，慢慢坚持迟早会精通的，这动作对你有好处。” 简无奈点头。 “教你的‘点火’练得如何？” 简伸出一根食指绕了半圈，温度骤然升高，食指上方浮现出半个拳头大小明黄色火焰。 迪安感受片刻，这火焰大概能五六百度，比前几天已经有明显进步。 “很好，点火的训练进入了正轨，”迪安夸赞道，“接下来你可以试一试制造冰块了。” “冰块？” “原理很简单，点火是在某一点聚集热量，而冰是分散和转移水和其他液体的热量…” 简取出一杯水悬浮在空中，一边操纵液体，一边本能地说，“迪安，这段时间，我在‘脑海黑域’里搜索达斯汀、威尔他们四个的时候发现了一点问题…” 迪安松了口气，不是偷看自己就好，“什么问题？” 简拧紧眉头，“我看到一种可怕的怪物…它越来越清晰了，四肢细长、人形的身体像是被剥了皮，而脸颊是一张绽放密布獠牙的大嘴。” 迪安脸色一凛，琢磨着这是不是汇聚律引来的怪物，“能不能感觉到这怪物在什么地方？” 简伸手指间触碰空气，又像是被烫伤般缩了回去，“具体方位不清楚，但它好像距离我很远，远到永远到不了，又好像很近，伸手可及。” 很近又很远，这是什么意思？ 迪安暂时没头绪，“你要是感觉到这怪物的具体方位，立马通知我或者霍普，明白吗？我会帮你解决它。” “嗯嗯，其实你教会了我很多运用力量的技巧，一般人已经不是我的对手。”简青涩的小脸浮现出一抹坚定，掷地有声地说，“我已经没那么怕它了，它敢来，敢碰我的家人，我就把它撕成碎片！” “你长大了，简。小心，水掉地上了！” 接下来，迪安继续教导简基础的能量操纵技巧。 而莱娜对78年独闯霍金斯实验室救下自己的老友泰芮的遭遇十分同情和内疚，也就爱屋及乌地喜欢上她的女儿简、命运忐忑的超能力女孩儿，索性在泰芮、贝琪，以及迪安的见证下，把简收为干女儿。 简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干妈，懵逼之余微卷的头发被揉成鸟窝，莱娜怜爱地看着她说，“以后遇到任何困难，尽管联系干妈，我和你一样不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 简小嘴张成了o字型，小声说，“超能力者？” “对。” 简看向莱娜的眼神顿时多了一丝认同。 接下来一整个上午，这简陋的木房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但现场有四名超能力者，迪安和莱娜不敢逗留太久，吃了一顿午饭，给贝琪留下了五千刀，并邀请她们一家三口圣诞节一起吃晚餐便匆匆告离开。 汽车上，迪安看着朝着窗外的三人挥手告别的莱娜说，“你要邀请他们到家里过圣诞节，那得说服帕奎和凯莉保密，简的身份绝不能泄露出去。” “嗯嗯，放心，我会好好跟他们解释一遍。”莱娜犹豫地说，“迪安，你说如果我把泰芮咬一口转化为蛇妖，它能不能立刻恢复青春和健康？” “毫无疑问。”迪安看着衣兜里吸了大量情绪之后满足地瘫软的浅滩摇头，“但我不建议这么做，不是谁成为蛇妖后都能像你一样坚持原则不滥杀，泰芮瘫痪了这么些年，一朝恢复健康，没准会性情大变，你必须慎重。” “我明白了。”莱娜叹了口气，暂时打消这个想法。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平静又充实。 迪安每天白天在郊外进行生命能量和念力的训练、以熟悉暴涨的属性。 以及在领航员浅滩的指导下，启动技艺进行漫游，每天漫游三个来回，耗光生命能量和精神力。 技艺lv0(0→3），差不多每三天可以提升1点。 这种高强度的压榨式训练之下，他渐渐有了穿梭虚空的心得体会，无需浅滩指导，也可以把漫游后移动距离控制在五公里以内，并且凭借“预兆专长”排除火山、海底之类危险的降临地点，但他连大致方向都无法分辨，距离定点传送般的漫游还差很远。 另外，他把开启不稳定空间节点的时间从一秒缩短到了0.5秒，已经能勉强用来躲避和防护一部分远程攻击，比如预感到某个小镇要受到原子弹或者氢弹的灭顶打击，迪安可以通过漫游及时转移。 迪安利用兔子等小动物进行多次实验后有了发现，漫游不止可以单人行动，也可以带上别的“乘客”，但必须带紧，乘客落后一步没能及时出入节点裂隙，那么就将迷失在虚空中。 而虚空千变万化，普通生物基本没有回来的可能性。 …… 到了晚上，迪安则通过搜索寻找一遍光明的气息，确认他在北边某处安然无恙。 然后保养武器装备，打造五支星辰箭矢，再利用星光月光充能，并且在冥想中观察猎户座的符文。 每一次观星，他都能产生全新的感悟，对于星辰符文的空间结构越了解，愈发感觉这小巧的符文之中藏着他远未发掘出来的奥秘，等到发掘彻底，观察符文如观掌纹，他大概就能看到猎户座的下一枚符文。 夜深人静，迪安也喜欢坐在屋顶上，听浅滩操着一口童稚的声音，聊聊家乡本原之地， “在本原，时间永远是晚上，天上没有太阳，绝大部分区域被海洋占据，剩余的区域则分布着无数岛屿。” “本原居住着一部分常世也有的动物、比如鲸鱼、鲨鱼、飞鸟、狗、老鼠，以及类人的智慧生物，长着角、尾巴、翅膀，皮肤除了黑白黄还有蓝色、红色…” “本原还生存着许多独特危险而强大的物种…海里游着一种鱿鱼状的叫做泽布拉修的海兽，体长超过一公里，可以轻而易举地扭曲空间。” 迪安脑海中想象了一番长度超过一公里的怪物，只觉得太阳穴砰砰直跳，真是一个神秘危险的世界。 “你能带我漫游到本原开开眼界吗？” “当然可以，我能在虚空中感觉到它的确切方位，指导你打开本原的空间节点。”浅滩略一思考，轻点小脑袋，“但有个难题，我不知道通向地球的节点，带你去了本原，再想回地球就难了。” “那还是算了。”迪安还没有当够地球人了，“对了，我曾经听到一个朋友说，人类最早去本原的是一个叫做柏拉图的，他把本原称为亚特兰蒂斯。” “胡扯！”浅滩语气笃定又带着鄙夷，“根据我们从本原的地底吸收到的万千知识，最近几百年，你们常世中一部分人类一直在编写虚假的历史，往自己脸上贴金，这种无中生有的行为非常可耻！” 迪安嘴角一扬，又问，“那么最早进入本原的人类是谁？”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柏拉图从没进去过。对了，伟大的主人，能让我吸一点你的高兴情绪吗？” 规律的训练中时间悄然来到了圣诞节。 (本章完) <\/b> 第288章 圣诞节 <\/b>转眼，1981就来到了12月末的圣诞节。 闹得霍金斯人心惶惶的凶杀案已经过去了好一段时间，整个小镇恢复了一派祥和的景象，四处张灯结彩，弥漫着节日的欢快。 坐落在枫树街一座白雪皑皑的山坡上的36号别墅，院子里耸立着几尊圆嘟嘟的雪人。 雪人后边的窗户透出明亮温暖的黄光，如果有人趴在窗边里面看，就能看到客厅里挂满金葱红色蝴蝶结、红丝小球、白猫头鹰、小麋鹿的圣诞树，戴着红帽子绕着圣诞树转圈，不停把姜饼小人往嘴里塞的简，电视机前陪着轮椅上的泰芮聊天的莱娜、贝琪，穿着围裙同时蒸布丁烤火鸡的帕奎，用瓶瓶罐罐调制着蛋奶酒的凯莉。 而就在所有人注意不到的角落，客厅的水晶吊灯上方，浅滩鬼鬼祟祟地探出脑袋汲取着一群人的快乐情绪。 迪安一招手，遥遥把它吸进手掌心，冲着这装死的蠢货放了句狠话，“你吸他们的悲伤情绪没关系，但不许允许碰正面的情绪，懂吗？再乱来，我把你锁进保险箱关上一百年。” “不要啊主人···我还是个孩子，过去一百多年从没体验过圣诞节，想要体验一丁点童年的快乐，这有错吗？”浅滩吸了吸不存在的鼻子做出一个要哭出来的表情，但它可没有眼泪， “一百多岁的小孩儿？我成全你。”迪安屈指弹了它一个爆栗，又把它装进红袜子揣到衣兜。 下一秒。 迪安心头一动快步走到大门口拉开了门。 门口的凯瑟琳正举手敲门，一下子就敲到男人的胸膛上，被寒风吹得发红的脸愕然了一下，随即被抱起来转了一圈， “圣诞快乐！”迪安放下她，捧着一双冰冷冷的小手呵了几口热气，“冻坏了吧，赶快进来，莱娜他们一直想要认识伱。” 凯瑟琳顿时露出兴奋的表情，这种正式的场合见家长，说明关系又进一步了。 “好小子，藏得可真深，不声不响带回林中仙女一样漂亮的女友。”帕奎神不知鬼不觉来到门口，用围裙擦了擦大手，热情地笑着说，“你好，我是他舅舅帕奎！” “凯瑟琳·美第奇。” “名字有点耳熟…”帕奎揉着脑袋露出疑惑， “你不是每天看报纸吗，霍金斯日报的记者都记不住？”莱娜悄悄走了过来，目光在女人身上一扫，第一时间觉得年纪比儿子大上不少，但作为一头蛇妖，对于年龄也没那么介意，亲切一笑挽住凯瑟琳的一只手，“欢迎光临。” “迪安跟我提起过你，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像他的姐姐。”凯瑟琳眼眸异彩连连。 “嘴真甜，但我已经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快进来喝点热茶。” “嗯嗯，”凯瑟琳乖巧点头，“对了，后边还有客人！” “你们先进去，我等会儿。”迪安站在门口，不久以后见到了一身风雪的霍普，向来邋里邋遢的局长破天荒地剪掉了下巴上邋遢的胡茬，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还涂了啫喱定了形，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五六岁。 “圣诞快乐，这位女士是？”迪安接过他手中的礼物，意味深长地扫向霍普身后暗金长发，身材消瘦的女士， “这是我前妻莫琳，”警长摘下帽子，难得露出了一丝腼腆，“我想着圣诞节到了，所以邀请她从纽约赶了过来…很抱歉没提前通知你一声。” 迪安若有所思，“是为了你们的女儿莎拉的事吗？” “对，圣诞节是家人团聚的日子，所以我们想见见她，方便吗，迪安？”警长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她身后的女人也屏住呼吸，露出忐忑又恳求的眼神， “我承诺过自然没问题，但要等吃完圣诞节大餐。” “谢谢。”霍普和红着眼的莫琳重重拥抱了迪安，走向客厅。 帕奎的叫嚣又响了起来，“老伙计，你这是要和莫琳复婚吗？” “怎么了，不行吗？你是眼红我又泡回曾经霍金斯中午的校花？” “滚，我可是泡到了老师！嫉妒个屁！” 接下来，这栋别墅里，几个家庭的成员在壁炉明黄温暖的火焰下，分享美食，聊起了过往，但凯瑟琳、莱娜和帕奎…大多数人都是霍金斯中学毕业生，有这个共同的话题也没有太过尴尬。 而霍普悄然把迪安叫到一边， “镇北边森林里的那些坑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北边的坑？ 迪安思忖两秒，想起来那是他与十个超能力者激战的现场，“怎么了？” “最近有人来警局来咨询了关系那些痕迹的问题，他们自称是fbi，但我感觉是实验室的人，毕竟实验室也在北边郊外。如果你跟那些痕迹有关，多加小心。” 迪安点头，“我明白了。” “但我也有个好消息，”霍普话音一转，“你上次拜托我把钱洗干净的事情有着落了。” “这么快？不是要等几个月吗？” 霍普问，“你运气不错，记得吉特·哈灵顿吗？” “史蒂夫的父亲？” “嗯，他是一家知名建筑公司的老板，不止在霍金斯，在纽约、芝加哥等大城市都有分公司，黑白两道关系过硬。” “上次杀死那群‘凶手’之后，他不是想要感激我，我就顺势提出洗美元的事情。”霍普点燃一根骆驼深吸一口，吐向窗外，“他很痛快地答应了帮忙。” “接下来，你给我一个身份信息，你的、或者你母亲、舅舅的…我会帮你注册一家建筑相关的公司。” “吉特·哈灵顿会分一些项目给你的公司，当然只是名义上，却附带超高的利润…你手头的钱就能迅速转化为合法的利润。” 迪安颔首，“开一家建筑公司，我是不是还得聘请员工？” “用不着，我会替你搞定，四百万也不算多，一个月以内就能洗干净，但要缩水一部分。” …… 两人这边讨论着，忽然听到一阵喧哗。 凯莉·陈把一盆看起来像是巨大红烧肉的圣诞布丁拿到了餐桌上，当着众人的面往布丁上倒了一匙子白兰地酒，把酒点着，布丁的四周冒起火光，酒香伴随着各种坚果的甜香弥漫到空气中， “好了，大家，一起来搅拌，然后许愿！”凯莉喊了一声， 迪安走了过去，和大家一起围到餐桌边，把手放到了布丁棍上，顺时针搅拌，嘴里念念有词起来。 迪安环顾周围一圈，莱娜、帕奎，凯瑟琳、简、霍普… 希望大家永远健康、快乐。 心头说完，他分到了一份布丁，这时候它的外形又从从红烧肉变成了午餐肉。 迪安吃了一嘴，香软可口，味道意外地不错。 “啊！”简突然叫唤了一声，小嘴里吐出了一块牙齿和一枚硬币，“这里面怎么有东西，把我牙磕坏了！” 迪安看到这场景嘴角一扬，以前在天朝，春节包饺子时要把硬币放到饺子里寓意美好。 “哈哈，乳牙迟早要换掉，没关系的。”贝琪拿过乳牙包扎起来收好，准备晚上放到简的枕头底下，又问，“你讨到了今晚的好彩头，有什么愿望？” 简看向旁边轮椅里嘴角带笑的泰芮，“我希望妈妈…” “别说。”凯莉陈一下子捂住了简的小嘴，“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接着轮到了年夜饭样的固定项目，巨大的烤火鸡占据了餐桌中央的位置，金黄的表皮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散发着扑鼻香气， 远远看上去就像是圣诞老人和钻石一样，令人无比向往。 但真相很残酷，一口咬下去，简揉着嘴巴差点哭出来，这玩意儿又干又柴、皮硬得崩牙，佐料没怎么入味儿，反而有一股子肉腥味儿。 难吃得要死。 迪安非常理解地端给她一杯不含酒精的蛋奶酒，浓郁的奶香立刻让她转忧为喜。 “好吧，大家…”帕奎举起了一杯酒，“圣诞快乐！” 众人纷纷举杯回应，“圣诞快乐！” 一顿饭吃到了晚上八点钟，简想去隔壁的房子里看看达斯汀，被阻止后，叫上贝琪和帕奎、凯莉出去打起了雪仗。 莱娜和凯瑟琳说起了私密的悄悄话，说得记者小姐耳根子发红。 迪安则叫上霍普和莫琳上了二楼的卧室，目光扫过两人的眼睛，“准备好了吗？” “嗯嗯，这么多年我过的生不如死，”莫琳擦着眼角说，“我日日夜夜梦想着再见莎拉一面，为此我愿意付出生命。” “没那么严重，遵守我的要求来，你们不会有事。”迪安摇头，“但这次我不会陪你们一起去，别待太久，离开通道后就尝试内心呼唤莎拉的名字，如果莎拉迟迟不响应，立刻回来，明白？” “放心，迪安，”霍普郑重点头，“我们只想和莎拉过个圣诞节，作为最后的告别。” 随后，迪安从空间里取出了泪滴状的乩板，尖端对准前方的空间，由上至下缓慢地划出一道直线。 灵薄狱穿梭，启动！ 迪安在技艺加持之下，终于发现了空间中的细微变化，这一划之下，乩板不由自主偏转了一段距离，刺入附近一个不稳定节点，往下划开了一道垂直于地面、高度约为两米的漆黑狭缝。 迪安拉窗帘般往两侧一拉，狭缝扩大为一个向外辐射着幽幽绿光的三角形大门，门后能清晰看到树木叶片、巨大根茎支撑起的隧道。 霍普牵着莫琳的手矮身钻进了隧道，但随着两人一步踏入。 灵魂与身体立马分离，两具空壳失去控制，软倒在三角门之外，卧室木地板之上，昏迷了过去。 两人的灵魂一直往通道尽头跑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黄昏般的光线照出繁多的藤蔓、根茎虬结的树木，一片绿色的森林。 而森林不远处，慢慢走出了一道白色连衣裙，褐色长发披肩的娇小身影。 莫琳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般缩了缩肩膀，接着哭喊着“莎拉”的名字冲过去抱起了女孩儿。 而霍普慢慢从后边搂住了她们母女俩，亲了亲头发，“莎拉，我保证过会带妈妈来看你，我做到了。对了，圣诞节快乐。” 小女孩儿看着两张比记忆中沧桑了许多的面孔，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圣诞节快乐，爸爸，妈妈！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我再也没有遗憾了。” …… “精彩！”浅滩从袜子里跳出来，十六只眼睛盯着灵薄狱的大门闪烁着惊奇之色，“这不是技艺的力量，伟大的主人，你以前就掌握空间之力？” “不，这比技艺要弱，”迪安遗憾摇头，“只能打开通往灵薄狱的通道。” “那还真是奇怪，正常情况下能建立如此稳定通道的人，必然掌握着熟练的操纵空间技艺。” “别问那么多，”迪安检视着这道无比稳定的通道嘀咕，“这个空间节点外边怎么没有虚空，而是直接通往灵薄狱？” “这就是我上次没有说完的例外情况，并非所有漫游都要通过虚空。”浅滩看向迪安起了个头，“我们的世界是——” “气泡a。” “对，实际上，当它被吹出来的时候，还与许多别的气泡吸附在一起。” 迪安脑海中想象了一番高手吹泡泡圈的场景，嗯，很多气泡会连成一串。 “甚至，气泡a内部还包含了更小的气泡紧挨在一起。” “气泡与气泡间接触的地方有无数特殊空间节点，打开其中任何一个，就能形成双向通道，无需经历虚空即可在两个世界之间随意漫游。你眼前的情况正是如此。” 迪安点头。 所以，两个世界不相交就需要虚空链接，若是相切则可以直接通过特殊节点链接，但他又捕捉到另一个敏感的点。 “a外边的气泡很好理解，指的是其他世界，那a内部的气泡又代表着什么？” “a的从世界。”浅滩盯着眼前铺满绿叶和树枝的通道说，“比如灵薄狱、本原之地、乃至于你提到过的冥界都是从世界，它们的诞生与主世界a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它们与a之间都有许多特殊节点可以互相直达。” 迪安点头，难怪现实世界许多生物死亡后灵魂能直达灵薄狱。 浅滩续道，“这些从世界与a之间的隔阂，普通人穷尽一生也无法打破，但空间能力者只要开启特殊节点就能轻易穿梭往返，”浅滩感叹，“所以它们之间的距离可谓又近又远。” 又近又远？ 迪安觉得自己在哪里听到过这句话，“属于a的从世界多吗？” “为数不少，”浅滩玩笑道，“没准霍金斯附近就有一个从世界。” 唔… 地面上昏迷的两人一声轻叹，霍普坐起了身体，揉了揉发红的眼眶，怅然若失地看着半空，身边的莫琳一把抱住他哭嚎起来， 迪安问，“怎么了两位，没见到莎拉？” “不，我们见到了她…多谢你成全了我们多年以来的夙愿。”霍普拍打着前妻的后背，鼻子一酸感叹，“在圣诞节与家人团聚，我们没有遗憾了，所以送走了莎拉，让她进入循环之门。” “正确的选择。”迪安点头，“莎拉已经开始下一段人生了，霍普、莫琳，往前看吧，你们也该开始新的生活。” 滋滋滋… 迪安说着话，突然听到一连串刺耳的电流声，卧室顶部的电灯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连带着客厅中的灯光也跳动不休。 他莫名地眼皮直跳，心头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什么情况，圣诞节之夜还停电吗？” (本章完) <\/b> 第289章 失踪、从世界 <\/b>“圣诞快乐，乔纳森，在干嘛呢？” “圣诞快乐，芭芭拉。”乔纳森听着电话里的问候，嘴角微弯，胸膛中的郁闷稍解，“圣诞节当然在家过。” “乔伊斯太太和威尔也在？” 乔纳森闻言回头看了空荡冷清的客厅，圣诞树的彩灯照出他脸上一丝郁闷，“没了，他们去城里面找朗尼团聚了。” “怎么没带上你？” 乔纳森沉默着，回忆起这段时间和芭芭拉的相处，对方毫无疑问是个值得结交的好友，他忍不住吐露心声，“是我自己不愿意去。我不喜欢那个男人，他和乔伊斯离婚前经常打我，如非必要我不想见这个混蛋。”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电话里芭芭拉犹豫了一下，“但圣诞节一个人过太孤单，如果你不嫌弃来我家一起吃顿晚餐吧，我妈妈正在烤火鸡和布丁。” 乔纳森闻言心头一动，却摇头，“我吃过了。” “没吃火鸡怎么算完整的圣诞节？” “可这是家人团聚的日子，我一个外人会不会影响伱们？” “没关系的，我们共患难对付了那群可怕的未来杀手，已经是最铁杆的盟友。我给爸妈讲过你对我的帮助，他们很感激你。”芭芭拉极力邀请，“来吧，要不你把相机带上，帮我们拍张全家福。” “那好吧，稍等。”乔纳森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色，“车被乔伊斯开走了，我只能骑自行车去，得花点时间。” “外面下着雪怎么骑车，要不我开车来接你？” “不用，我戴个帽子就行。” “那注意安全。” “嗯。” 乔纳森冲到卧室的穿衣镜前，梳了梳凌乱的齐刘海，带上编织帽和围巾，露出一个僵硬而腼腆的笑容。 相机、红酒通通带上，推车出了院子，沿着雪色灌木夹裹中的小道拐了三分之一公里蹬上一条马路。 车灯照出异常空旷的道路和两侧漆黑的森林，今晚明明是圣诞节之夜，但乔纳森家处偏僻的北边郊外，四周静悄悄的看不到一辆过路的汽车，连月亮也请了假，除了车灯没有一丝其他的光芒。 黑暗彷佛在极远处编织出一张深渊大嘴，吞吃着夜空中飘落的黑色雪花，和这个匆匆的过客。 寒冷的气息有如钢针扑打在脸颊上，乔纳森冷得直打哆嗦，口鼻里呼出的气息变成了长长的白色一条，但一想到好友的邀请他心头就暖烘烘的，蹬车的双脚也越发有劲儿。 乔纳森眼前浮现出芭芭拉胖乎乎的脸，又迅速和另一张精致的脸重合。 要是芭芭拉和南茜互换一下角色，南茜对自己这么上心就好了。 当然，这只能是无法企及的梦。 上次史蒂夫家举办派对，乔纳森已经发现南茜和那个富二代拉手了，他们俩越走越近。 乔纳森脸上的欢欣黯淡，失神地垂下头，车灯突兀地熄灭，他一抬头，瞳孔缩成一条缝。 前方空无一物的马路中央多出了一道瘦高的人影，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但他四肢纤细修长得不成比例，再加上一个椭圆的脑袋，浑身散发着一种林间稻草人的怪诞和恐怖感。 “什么人？！” 乔纳森转动车把手猛打方向，人影甩动一条细长的胳膊啪一下击中了自行车，就像迅猛有力的鞭子抽得自行车失去了控制，载着乔纳森冲进了马路边的树林里。 噗通！ 乔纳森狠狠栽倒在雪地里，但被徽章改造过的身体没那么容易受伤，他慌忙起身，目光一扫，整个车篮都被巨大的力量扭曲成一团。 而不远处传来一阵湍急的、重物碾压积雪发出的噗噗声，他顺着声音看过去，马路上冲来一道人影，野兽一样四肢着地，带着呼呼的破空声。 圣诞节之夜。 黑暗的森林中。 乔纳森一把提起了自行车挡在胸前，就像高举盾牌的战士，颤抖、恐惧，又激动地迎向攻击者。 …… “乔纳森，你猜朗尼为什么破天荒邀请我们过圣诞节？他中了两千刀的彩票，所以良心发现了一回。”风尘仆仆的乔伊斯推开家门，把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丢到了地上，嘴角一扬，“快过来拿圣诞礼物！” 穿得像个小雪人似的威尔从妈妈身后冲出，献宝地冲进了哥哥的卧室，“朗尼买了你最喜欢的大卫·鲍伊的磁带，一起听听！咦，没人！” “大清早去哪儿呢？”乔伊斯走进客厅看了一眼，餐桌上堆着吃剩一半的炖肉、意大利香肠皮萨，她不由双手叉腰叹了口气，“餐盘不洗，还浪费粮食，这是提前进入叛逆期？” 乔伊斯疲倦地打开电视机，戴上围裙和塑胶手套，端着一堆餐具进入厨房，准备洗刷一遍顺便来一个大清扫。 而电视机里播报着一则早间新闻—— “我们接到了报道，昨晚全县多处发生了电涌现象，霍金斯北边的数百户人家受到了影响，一整夜陷入黑暗之中，断电原因仍不明确，我们联系了罗恩县水电部，发言人称，只需要再等几小时，供电将恢复正常。” 叮铃铃…叮铃铃… 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乔伊斯放下抹布走过去接起， “乔伊斯太太吗？” “是我。” “我是芭芭拉，乔纳森的同学。”电话里传来一个挣扎的女声，她似乎犹豫了很久才打下这通电话，“是这样的，昨晚我邀请乔纳森到家里一起过圣诞节，他答应了，但是他没来。” 乔伊斯笑了，居然有女生邀请儿子一起过节，这孤僻的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受欢迎？ 电话里吸气声很明显，“你能让乔纳森接电话吗。” “那孩子不在家。” “啊？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我不清楚，但乔纳森通常不会爽约，他如果答应了某件事，一定会尽力做到最好。” “妈妈，我检查过了…”这时，威尔拿着磁带走到了电话机边，扬起白净清秀如女孩儿的小脸，露出了一丝紧张，“乔纳森带着照相机，骑走了自行车，还拿了一瓶红酒，他只可能是去拜访朋友。” “等等！”芭芭拉听到了话语气瞬间变得紧张，“你们的意思是他昨晚出去了？” 乔伊斯回忆了一下餐盘里的食物，一点不像是早餐。 “对，早间新闻里说昨晚我们北部停过电，乔纳森或许因此才出去了？”乔伊斯这么自我安慰着，太阳穴却跳个不停，摘下围裙就丢到了沙发上，“算了，我开车到他打工的地方问问他的同事。” “好，我也问问同学，”芭芭拉补充， “有任何消息联系。” “好的。” 乔伊斯挂掉电话，憔悴的脸毫无血色。 威尔拉住她的手，“怎么了，乔纳森去哪儿了？” “没事，他应该在朋友家过夜。”乔伊斯勉强一笑，乔纳森遭到袭击的事情刚告一段落，不至于这么快又遇到新的危险，上帝不会总折磨他一个，“威尔，你乖乖待在家好吗，我去去就回。” “嗯！” 威尔目送着妈妈关上门，立马走过去拨通了电话， “达斯汀，在干嘛？” “在家睡觉啊，我需要一次长休息才能恢复完法术位，下午才能拿出全部实力对付狄摩高根！” “别忙着恢复法术位，我有紧急情况，”威尔攥紧话筒手指泛白，“乔纳森不见了！” “什么意思？你确定是失踪，而不是出去约会女友？” “有个女生约了他，但他没去赴约，这不是我认识的乔纳森。” “根据我的经验，闷骚的男人连女人都敢放鸽子，那问题严重性不可想象，这么办，我们九点钟在学校外边集合，有个人或许能上忙。” …… 另一边，芭芭拉挂掉乔伊斯的电话，立刻给南茜打了过去，“亲爱的，干嘛？” “在复习了，我的化学课已经落下了一大截，必须借假期补起来。” “够了吧，你的绩点已经达到了3.9999，在整个年级遥遥领先…偶尔也该让自己放松放松。” “说起放松，史蒂夫邀请我今天下午坐车去兜风，”南茜说，“能陪我一起去吗？” “你已经决定和他交往？” “还没呢，但我感觉他人不错，长得可爱、幽默…只是他想要的速度快得像火箭，而我不是那种会被火箭带上天的女孩儿。” “还没被情爱冲昏头脑就好，别让他得逞，”芭芭拉松了口气，语气一转，“但兜风得留到下一次。” “什么意思？” “乔纳森失踪了，直觉告诉我他有危险，我们必须马上联系迪安，对了，你把史蒂夫、戈兰、哈拉叫上！” …… 凯瑟琳家。 “好的，我马上就到。”迪安放下了牛奶，碰了碰身边女人的嘴角，“出了点意外状况，我必须出去一趟。” “我陪你一起？”凯瑟琳神色一紧，贴身毛衣下轮廓起伏得非常养眼，自从昨天得到莱娜和帕奎认可后，她就越发粘人。 “不用，你继续休息，有事我再联系你。” 迪安匆匆告别了凯瑟琳，开车赶往了霍金斯中学旁边的空地。 八点半，他到地方的时候，芭芭拉已经带着史蒂夫和南茜等在那里。 “哈拉和戈兰他们去外地陪亲戚过圣诞节了，暂时回不来。”史蒂夫颇为失望地解释，“所以只有我们三个人。” “人够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迪安把目光转向芭芭拉，这位胖女孩儿担心到像根紧绷的木墩子，黑眼圈明显，昨晚显然没睡好，“好好的圣诞节，乔纳森为什么会失踪呢？” 芭芭拉把乔纳森离家的经过，以及失踪时的状态讲述了一遍，“迪安，我没有任何怀疑你的意思，但上次徽章的事情真的圆满解决了吗？会不会又有其他杀手袭击了乔纳森，在他骑车赶往我家的路上？” “下雪天怎么能让他骑自行车？”史蒂夫抱怨了一句，“你这态度一点不像是请人吃饭。” “我的错，”芭芭拉，内疚地眼眶发红，“我应该坚持去接他。” “事已至此，后悔没意义。” 迪安精神沉入胸前衣兜里的浅滩，后者十六只眼睛纷纷露出无辜的表情，四瓣嘴开合之间竭力为自己辩解，“但我可以百分百跟你们保证，乔纳森身上的事情跟徽章无关，或许是遭遇了其他危险。” 三个人相视一望，松了口气，史蒂夫又甩了甩飞机头，嘀咕， “那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霍金斯安静了才不到半个月，又发生意外，而且再次降临到我们头上，我们是被女巫诅咒了吗？” “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要救回乔纳森！” 三人的讨论中，迪安眼前闪过一片提示——你触发事件：失踪的乔纳森·拜耶斯。 圣诞节之夜，乔纳森离家之后，彻夜未归。 亲人朋友担心不已，现在想办法找到乔纳森，并且查清楚他失踪的真正原因。 事件难度：未知 进度：（10\/100） 期限：两天 奖励：至少八十点经验 … 迪安拍了拍三人的肩膀， “行动起来！史蒂夫，开车带我逛逛乔纳森家到芭芭拉家的必经之路，我们沿途找找。” “ok，那段路离我家不远。” 上了红色敞篷车后排，迪安就从怀里掏出曾经和乔纳森的合照，端详着他的脸上每一个细节，回忆着他的母亲乔伊斯、弟弟威尔、混帐的父亲朗尼各种相关信息，放松身心，发动了上帝视角里的“搜索”。 一瞬间。 迪安眼前一暗，精神陷入了死寂的脑海黑域。 黑暗就像是油彩般在空间周围流转不息，隐隐折射出变幻的轮廓、石油般的光泽，一缕白烟在黑暗中醒目地逶迤向前。 迪安箭步追了上去…很快，远处一个白色的场景明亮了起来。 乔纳森坐在地上，胸前的照相机丢失了镜头、身上的羽绒服爬满破洞，他紧张又恐惧地双手搂住胸膛，环目四顾，似乎正在躲藏警戒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但他所处的环境蒙着一层粘稠的雾气，空荡荡的，又很冷，让人看不清，彷佛深藏着某种刻骨的恶毒。 刷—— 迪安脱离了脑海黑域，脸色一凛，虽然看到了乔纳森的状态，但却感受不到具体方位，只是觉得又近又远。 “活着就好…是什么东西袭击了乔纳森？他不得不躲起来？” …… “你们昨晚注意到了吗？”开车的史蒂夫提了一句，“霍金斯北边好多户人家都断了电，连我家的别墅都断电了好一会儿。” 两个女生相视一望，摇头， “我在枫树街有感觉，”迪安说，“灯泡忽明忽灭、电流极不稳定，像是受到了某种磁场的干扰！” “诸位，到地方了，就是这儿。”史蒂夫把汽车行驶到两片森林中偏僻荒凉的狭路， 迪安下了车，环目一扫，“这种地方最容易发生意外，我去右边，你们三个去左边找，别走太远，有任何危险大叫。” “放心，这次我带了枪防身！” 史蒂夫从汽车储物柜里取出一把左轮别在腰上，带上南茜和芭芭拉走向森林左边，而迪安钻进右边及膝深的雪地。 因为昨晚下了大雪，许多痕迹都被销毁和掩埋，他便召唤影飞到松树顶部，以一百八十米每秒的速度巡逻自己身周两公里范围的所有事物，然后把怀里的浅滩取出来，往半空一抛， “把森林里的小动物都召唤过来，让它们帮忙找找乔纳森的线索。” “遵命，主人…” 浅滩深呼吸，发出一连串奇特的叫唤—— “嘎嘎！” “嘶嘶…” “吱吱…” 噗嗤噗嗤…灌木和树枝摇颤、积雪落地，冬眠般死气沉沉的森林忽然焕发出迷人的生机，松鼠、乌鸦、甚至冬眠的蛇，从天上地下靠拢了过来。 黄的、黑的、花花绿绿的，整整上百只小生灵，为洁白的雪地和树干铺上了一层五颜六色的地毯。 浅滩接过迪安手中乔纳森的相片、一一掠过每一只小动物眼前，用各种飞禽走兽的语言简洁描述着他昨晚骑的自行车，就像教官一样发号施令。 不到半分钟，上百只摇头晃脑小家伙潮水般分散开去。 …… 迪安朝着浅滩点头，“如果它们能找到乔纳森的线索，你就立下大功，今晚我允许你出去汲取情绪。” 浅滩闪电般扑到迪安的脚背上，“仁慈的主人，请允许我向你献上最高敬意！” …… 尽管迪安已经预料到会找到线索，但没想到那么快，仅仅五分钟后，一只松鼠吱吱回来带着他往北走了三里地，在一棵高大的松树下、一堆厚厚的雪堆里发现了一辆破烂的自行车。 它遭到了大量剧烈的外力冲击，上管下管拧成一团，轮胎漏气干瘪、车篮压成一坨、坐垫被拔了下来…几乎被拆散架。 确认是乔纳森的自行车后，迪安从空间里取出数十磅的牛肉、鸡蛋、坚果丢到旁边，犒赏这群翘首以盼的小动物，随即伸手摩挲了一下车架上的爪痕，四指，很锋利，区别于他了解的熊爪、猫爪、狼爪等等。 他感觉是某种怪物。 “某种利爪的怪物袭击了乔纳森？乔纳森用载具自卫…” 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十。 迪安上帝视角扫视附近两百米范围，雪下得太深，掩盖了地面上可能存在的一切打斗痕迹和脚印，但是四周松树干上因为撞击而脱落的树皮、爪痕、被树枝刮掉的衣裳碎屑不少。 迪安追踪这些痕迹很快又发现了葡萄酒瓶破碎之后，冻结的一坨坨暗红色冰块，他顺着冰块来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中央。 放眼望去。 白茫茫的一片、除了灌木和松树，天上、甚至两百米的地底都没有丝任何索，那头怪物和乔纳森好似在这里凭空消失了一般。 迪安忽然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指针受到了一股神秘磁场的作用，开始不受控制地顺时针、逆时针胡乱转动。 他盯着表盘在树林里一直转圈，直到找到指针转得最为疯狂的一棵松树前，停下又检查了一遍，仍然没有线索。 他蹲在树下思忖起来，脑海中闪过几个疑点: 1.脑海黑域里，乔纳森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行动自如，他却没有返回警局报警或者来找自己求助，显然是被困在了某个地方。 2.脑海黑域搜不到乔纳森的确切位置，只感觉他又近又远，所以这个地方位置很特殊。 3.乔纳森和袭击他的所有怪物的痕迹都消失在面前的雪地里，无影无踪，而这里还带有神秘的力量干扰手表的指针。 重重疑点交织。 迪安脑海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乔纳森就消失在眼前，或者这空荡荡的表象之下！ 他发动了“技艺”，雪地半空中霎时浮现出一大片密集的空间节点。 百分之九十九都保持着平稳和亮度恒定的状态，但就在迪安跟前，距离最近的一棵松树根部，一枚极其不稳定的节点闪烁着黄金一样的色泽。 迪安蹲下身，双手按住节点轻轻一拉，这节点比他预料的更脆弱，也更容易开启，所以没有消耗到通常的六分之一能量，仅仅消耗了十分之一。 节点迅速朝两面分开，露出一个树洞，洞口不大不小，人类爬在地上差不多正好能通过。 洞里面却不是世界与世界之间通常存在的黑色虚空，而是一条布满黏糊糊的白色毛线似的蛛网、滴落着恶心的粘液，散发着腐败的血肉气息，向外逸散着灰色颗粒的隧道。 通往某个未知的世界。 树洞隧道现形，迪安腕部的手表指针彻底停止不动。 “这地方居然连接着一个异世界，难怪我找不到乔纳森的具体方位。”迪安兴奋地看着树洞，又看向徽章，“浅滩，这就是你昨天提到过的从世界？” “跟灵薄狱一样属于主世界，打开节点直接建立隧道，无需经过虚空便跨越两界的从世界？” “霍金斯镇的从世界？” “是的，主人。”浅滩双眸中熠熠生辉，“你要找的那个小子和追杀他的怪物应该就躲在里边。” (本章完) <\/b> 第290章 荒凉之地、裂口怪 <\/b>“浅滩，我有没有可能迷失在里边，找不到回到霍金斯的路？”迪安没有着急地钻进树洞，而是观察着树洞消失的速度考虑起了后路。 可惜这地方相隔着两个世界，上帝视角看不进去。 “可能性不小。进去后没能在树洞消失前出来，那么你将被困在从世界里，”浅滩说，“然后你只能赌运气，在从世界里打开一个个不稳定节点，尝试着寻找回家的路。” 迪安双手环胸地追问，“就没有一个合适的方法，为我指明通向霍金斯的节点。” 浅滩思忖道，“有，把我留在这边。我跟你之间存在着牢不可破的联系，即使相隔无数世界联系仍然存在，我就像空间坐标，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伱筛选节点。但具体效果有多强，我无法确定。” 迪安思考了片刻之后，看向旁边的影，“你先进去探明情况，有危险立马瞬移回来。” “嗯。” 影凝实的身躯瞬间虚化一阵薄雾，撞开粘稠蛛网，飞快地钻进树洞。 不到五秒钟的摸索之后。 影向迪安传输回了一副奇异的画面。 明明此时此刻，霍金斯镇被明媚的冬日阳光笼罩，天地间一片白茫茫，但树洞里边的世界却看不到一片雪花。 没有太阳，晦暗不明天空中拉开磅礴的乌云，一道道猩红色闪电在其中游弋，好似一条条吼叫的蛇，在裂开天穹。 而阴森的天空下边，铺开一片广袤的森林，暗褐色的松树星罗棋布，但所有树木都枯萎凋敝，没有绿叶和分叉的树枝，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屹立着，就像是一根根被乱削了一通的铅笔般直插天际，铅笔上还沾满了一团团白色蛛网。 影转动目光。 这些松树残株之间，空气里漂浮着一片片鹅毛般肉眼可见的孢子植物，但周围却看不到任何一只小动物、甚至昆虫，安静得吓人，充斥着一种末日废土的破败和荒凉。 从世界跟霍金斯的生态环境完全不同。 “影，继续往周围转转，看看有没有危险。” 树洞外迪安发出命令，影向前疾飞，但仅仅飞出不到一米就遭遇到无形的阻隔，寸步难近。 他原本能离开迪安身体的活动范围是两公里，但间隔了两个世界之后，距离计算方式产生了改变，他变得只能在节点处移动。 迪安想要探查从世界的具体情况，必须亲自出马。 迪安再次检查了一遍节点状态，没有外力作用下，维持半小时开启状态应该没问题，另外，影在里边传回的消息实时抵达，两边时间流速应该是相同的。 “浅滩，我进去瞧瞧，你在外边守好，要是发现节点快合拢，或者史蒂夫三个人出现状况，立马通知我。” “放心，主人，就算是死，我也替你守好它。”浅滩用念力抓起地上一团雪，拍了拍肚腩。 迪安点头，拉开生命护盾，蹲下身体爬进了树洞。 …… 同一时间。 霍金斯中学旁，欧文老师家。 正在认真进行圣诞节狂欢后补充学习的简听到一阵敲门声，随后四个熟悉的小伙伴鱼贯而入。 “上午好，欧文老师，还有简，你今天穿得真漂亮！”四人组涌进了客厅，看着椅子上埋头写作业、一身崭新红色羽绒服的简，叽叽喳喳地地奉上恭维， 简咧嘴一笑，“你们也很漂亮。” “哈哈，漂亮可不是形容男孩儿的，你该说我们英俊。”达斯汀拍了拍胸膛，随后把dnd的棋盘和妈妈准备的苹果派放到了课桌上， “好吧，英俊的各位，今天怎么来这么早，”简拿起一块苹果派，松鼠一样啃了起来，“不是说好了下午才来找我攻打狄摩高根吗？我还没挑选好法术。” “出了紧急状况。”威尔警惕地回过身看了一眼欧文读报纸的欧文老师，压低声音说，“我哥哥乔纳森被狄摩高根抓走了，我们必须想办法救他！” “嗯？” “是这样的，简，”达斯汀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两次帮我找到了我家喵喵，我就知道你不仅仅是dnd的法师，在现实中你也掌握着找人的超能力。” 简咀嚼苹果派的动作一顿，抿嘴紧张地看向四个人。 她清楚记得迪安和霍普的交代，绝不能让外人知晓自己的超能力，现在居然不知不觉走漏风声，会有什么下场？ 被永远赶出这个家？ 她眯了眯眼睛，又慌又怕，只觉得达斯汀的缺牙的小胖脸很是可恶，气恼地大喊，“我不该帮你找猫！” 达斯汀连忙祈求，“别啊，简，我发誓，我们绝对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旁边一身红色羽绒服的迈克也盯着简的眼睛真诚地补充道，“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永不违背承诺，你有超能力的消息，我连我刚出生的妹妹都没透露。” “只要帮我找到乔纳森，我把最喜欢的歌送给你。”威尔把几盘磁带放到桌子上，“以后每盘游戏，僧侣威尔都将无条件地首先奶你这位伟大的法师。” 卢卡斯拍拍胸膛，“以后我所有的漫画、集换卡，你都有优先挑选权，或者我把我心爱的弹弓送给你？” 简盯着这一张张紧张得发红的脸，青涩的小脸变幻，既担心被霍普、迪安发现自己露馅，又被他们的真诚打动，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遵从本心。 “我相信你们一次，把乔纳森的照片给我，有吗？” “早准备好了，给！” 威尔匆忙从怀里掏出照片递给了简。 简接过后仔细打量了十分钟，然后坐在课桌边就这么闭上了眼睛，发动脑海黑域。 在霍金斯实验室里的时候，她的能力非常不稳定，每次使用都要流鼻血。 但在迪安的不断指导、以及每天坚持的冥想、念力训练之下。 她的控制力和精准程度今非昔比，不到半分钟就找到了目标。 “我找到乔纳森了，他还活着，只是看起来很害怕。” 四人组长长松了一口气，脸上展露笑颜， “他在哪儿？”威尔忍不住拉住简的手， 旁边瘦高得像竹竿儿似的迈克立马一把拉开了威尔的手，“冷静点，你会吓坏我们最优秀的法师！” 达斯汀看着迈克狡辩的样子，咧嘴露出发育不全的牙齿，和小黑人卢卡斯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没事，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妈妈不在的话，我也会担心她。”简盯着威尔发红的眼睛，慢吞吞地说，“但我掌握的单词有限，我无法精准描述乔纳森在什么地方，我只能这么跟你解释。” 简纤细的手指指着桌子上dnd棋盘的正面说，“这是霍金斯镇。” 她猛地把棋盘掀翻了一个面，指着截然相反的背面说，“这是乔纳森躲藏的地方。” 四人组实在不理解她颠倒棋盘的举动是什么意思，迈克凑到她跟前，打量这张清秀可人的小脸， “乔纳森为什么要躲起来？躲开坏人吗？” “不是坏人，是这个玩意儿。”简拿起一枚特殊的棋子摆放在了棋盘背面中央。 四人组定睛一看，棋子赫然是代表着魔王狄魔高根的棋子。 顿时心头拨凉拨凉， “什么情况？有怪物在追乔纳森？” “是的。” 威尔大喊，“求你，带我去找他！” 简担心地看了一眼坐在走廊里的欧文老师，“我答应了别人，不能出去。” 四人组相视一望，开始绞尽脑汁想办法。 …… 北边郊外森林。 树洞后的世界。 灰败、空旷、阴暗。 冷风刺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树叶、铝灰、血肉混合的刺鼻气息。 迪安端详着这全新的世界，很快发现一些影不曾注意的细节，空气、湿度、温度，都在人类能适应的范围内。 但他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肺部在排出某种异物，嗯，这个世界的空气里附着轻微的毒素，对于普通人有一定负面影响。 但对于体魄非人的迪安，没有半点效果。 手上钟表彻底停止了运动，这里的显然有着某种奇特磁场。 另外，它缺乏生机，树是枯死的，脚下的土地就像是被大火焚烧之后的灰烬，四周没有虫鸣兽啼… 就仿佛这个世界的万事万物，都被某种存在给强行掠夺掉了大部分生机和活力。 轰隆！ 闷雷阵阵。 乌云滚滚的天空中掠过一道猩红的闪电，照亮迪安紧绷的脸，他感觉到那里面似乎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审视自己这个不请自来的闯入者。 但他留有几条退路—— 迪安开启技艺观察这从世界的树林，纵横交错的网格状节点再度显形，和外边没什么区别。 但这一次，他能感觉到一种隐秘而牢固的联系，透过其中极少数不稳定的节点，与迪安的灵魂和精神形成链接。 迪安靠近左手边距离最近的节点，推开窗户般推开节点，节点后立马展露出温暖阳光笼罩下的冰雪森林，正是霍金斯郊外。 迪安神色一振， “果然如此，这种联系就是在现实世界的浅滩徽章和我的联系，就算刚才跨越世界的树洞彻底合拢，我也能通过这种联系寻找新的节点，重返霍金斯！” 并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这个从世界打开节点消耗的能量仅仅只有迪安全身能量的二十分之一，比外边少得多，好像它们本来就是处于一种半开启状态，像是没有上锁的门，迪安轻轻一推即可破门而出。 但这对迪安而言是好事。 …… 他顺着森林北边出发，启动“脑海黑域”搜索乔纳森。 这次两人身处同一世界，曾经的隔阂消失，迪安很轻易地搜到乔纳森正背靠墙壁蹲坐在一个简陋的房子里。 软垫、柜子各种杂物占据客厅的过道，家具电器在咖啡色的墙布和地毯衬托下，老旧得就像是历史文物，并且爬满了灰尘…这就是一个许久无人居住的废弃房屋。 但结构和布局让迪安非常眼熟。 “等等，乔纳森待的地方怎么这么像他在现实世界中的房子，就是要老旧许多？但这里不是从世界，怎么会有乔纳森的家？” 迪安有些不明白现在的状况，只能顺着搜索的感知继续往北。 他在念力加持下，他以骇人的速度腾空飞出了两公里，离开这片枯萎的森林，进入了一片荒芜的原野。 大地上看不到任何树木、灌木丛、鲜花绿草，也看不到人或者动物，甚至没有水源，千篇一律空荡荡的石头，比戈壁滩更加枯寂，气温也低得多，不见阳光。 飞了半分钟之后，迪安忽然之间听到一阵古怪的嘶吼声。 上帝视角往下方一扫。 前方不远大地上，一块凸起的伞状岩石下站立着一头四肢细长的人型生物，身高三、四米，浑身不着寸缕也没有毛发、鳞片，呈现出光溜溜、黏糊糊的暗褐色。 很瘦，但周身长满一块块隆起的肌肉。 胳膊格外地长，一直垂到小腿处，四肢末端带有镰刀似的利爪，四指，与迪安在现实世界自行车上发现的爪痕吻合。 另外，它的脑袋呈椭圆形，但脸上没有眼睛、耳朵、或者鼻子，只有一张食人花一样的大嘴，随着嘶吼裂开成五瓣，每一瓣内侧都弹出无数尖端发白的小齿，就像刺猬身上的尖刺。 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二十。 “没错，就是这玩意儿在昨晚袭击了乔纳森，把乔纳森驱赶到从世界。但这嘴巴比浅滩徽章还惊悚的多，就姑且叫你裂口怪吧。” 迪安悬浮在半空，开启生命透视，裂口怪体表折射出黑色的生命之光，强度不高，只有2级。 人类是白色，地狱修士是血红色，这从世界的怪物又是黑色，迪安由此分析，或许不同世界的能量场磁场不同，所以孕育的生物生命之光颜色也有区别。 这倒可以用来反向判断生物的归属世界。 迪安脑海中总结了一下世界经验，又想起了不久前简说过的一席话。 “简曾经在脑海黑域中见到过裂口怪，或许那时候起，它已经开始入侵现实的霍金斯？” “但它又是怎么进入霍金斯的，难道有某种打开节点的空间能力？” 预兆没给迪安发出任何危险警告。 但迪安仍然打起十万分小心，套好生命护盾、幽灵甲，从空间取出一发星辰箭和弓，拉弓上弦远远瞄准这头裂口怪。 心念一动。 念力化作无形巨掌贴地一捞，瞬间将裂口怪握成一团举到了半空。 力量差距太大，犹如大象碾压老鼠。 它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呲牙咧嘴地哀嚎着飞到迪安面前，故作凶狠地吹出一阵腥风。 “如此弱小，绝对没有空间能力，所以不是它打开通往霍金斯的节点，而是别的存在。” 迪安近距离观看，裂口怪形象更加狰狞血腥，绝对能让大部分人做上一周噩梦。 它的皮肤质感倒是很奇特，柔软、轻盈，有着微弱的凹凸纹理，不像是血肉之躯，反而像是一片薄薄的棕榈树树叶。 迪安心头不由升起一种直觉——裂口怪是动物和植物的混合体！ 那么它又是如何在这种生机灭绝、没有阳光、水源，近乎于末日废土的世界里生存的呢？ 迪安暂时想不明白，伸手从虚空中抓出獠牙长刀，一扬。 刷拉—— 锋利的刀刃斩掉一个丑陋头颅。 你杀死了裂口怪，熟练度+1，格斗lv5(160→162\/700)。 怪物一死，一道黑光利箭般射出它无头残尸，奔赴漆黑的天空。 但迪安身边的影遥遥一招手。 滋滋…球形的电弧飞出虚空，撞上黑光，瞬间将后者吞噬湮灭。 影汲取到1点灵魂精华，影lv4(0→1\/500)。 虽然弱小，但它怎么说也是一头超自然生物。 迪安本着绝不浪费的原则，又收集了裂口怪的一管鲜血，念力转腾之间，熟练地剥掉它的皮、牙齿、指甲、浑身骨头，这怪物材料的质量比蛇妖差上不少，需要进一步精粹，一头剥皮抽筋也就勉强凑齐了十分之一份星辰箭的材料。 随后迪安丢下一具蝉蜕似的干瘪遗骸，继续顺着乔纳森的方向飞去。 (本章完) <\/b> 第291章 屠戮，八脚巨蛛 <\/b>这迥异于霍金斯的从世界，游弋的猩红色闪电宛如利剑劈开厚棉絮般的乌云，云层缝隙中传来一阵阵惊心动魄的雷鸣，雷鸣声中倾泄出满天鹅毛状的孢子植物。 迪安疾掠过荒芜的大地，视野中逐渐出现一些正常的建筑，一层楼或者两层楼的别墅，相互之间隔得很开，风格与霍金斯镇普通人家的房子一致，但内部空无一人，家具电器全部充满了被时间之雨洗礼的味道。 像是被废弃在这荒野数年。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类居住的房子，而且很眼熟，我肯定在霍金斯见过。” 迪安又想到了乔纳森藏身的那栋酷似他家的房子， “从世界与霍金斯镇之间必然存在某种内在联系…” 他心头充满探究欲望，但显然“原住民们”不欢迎他这个外来者。 前方不远荒凉的石地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地洞，就像是放大了百倍的兔子洞，随着迪安靠近，洞里传出了一阵阵嘶吼和啾鸣声。 轰隆隆！ 大地轻微颤动，一头接一头裂口怪钻出地洞，它们大的五、六米高像是畸形的巨人人立而起，小的不到半米猎狗般四足着地，全部疯狂地冲向迪安，远远望去好似在地面铺开一张暗红菌毯，菌毯中嵌满钢针般的獠牙和寒光闪闪的利爪。 但2级的超自然生物再多也无法威胁到迪安，他浮在百米高空，不慌不忙地放开上帝视角往地洞里边看去。 地面之下是一圈圈蜿蜒曲折的隧道，组成一个庞大的地下迷宫，迷宫四壁的粘土里蠕动着一根根暗褐色藤蔓，它们就像是某种受惊的动物钻向地底，逃入上帝视角不可见的黑暗中。 另外一大群裂口怪在隧道和藤蔓之间井然有序地穿行。 一部分冲出地洞加入战斗，另一部分留在隧道里继续忙碌。 地面和地下的场景一串联。 迪安不由联想到了蜂巢。 外出的裂口怪是工蜂，留在下边的则是筑巢蜂和保育蜂。 “奇特的世界，地表荒芜破败，地底却生机勃勃，孕育着大量动植物…嗯，它们似乎还遵从蜂群意识？” 思忖间，潮水般的裂口怪跑到迪安脚下，疯狂地往天空中扑去，它们跳跃的高度最多十米，无法触及迪安所在的位置。 于是数头裂口怪自发围成黑压压的一圈作为地基，剩下的裂口怪则踩着地基，把同类的身体当作攀爬的梯子，一头接一头往上跳，越堆越高。 平地好似长出了一棵暗红色的血肉之树，树皮上开合着一张张花瓣似的大嘴，眨眼间就长到了五、六十米高。 “差不多了。” 迪安抓出反射着金属光泽的狼牙长刀，双手握持高举过头顶，周身衣衫无风自动，肌肉如赤红盔甲般隆起，生命能量从各处奔涌而出，向外部辐射出夺目的光芒，最后交汇于刀锋之上。 太阳般浩瀚的白光悬照亮阴暗的天空。 刷—— 他身形流星般下坠，白金长刀随之往下怒劈，好似要劈开山峦！ 刀锋命中第一头裂口怪，沸腾的生命能量犹如上万度的火焰瞬间将它融化成气体。 锋利无铸的刀刃继续往下切开一头头引颈长啸的怪物，顺畅得有如热刀子切开黄油。 叠成一排的裂口怪们发不出一丝尖叫和哀嚎，统统被白光湮灭。 迪安砸落到地面，身后半空出现一条长逾五十米的白金光柱。 而身前刀尖所指的地面，龟裂出一条狭长的沟壑，露出底下黝黑交错的隧道，以及惊恐乱窜的藤蔓。 你杀死了裂口怪*67，熟练度+67，格斗lv5(162→229\/700)。 光柱之中飞出一道道黑色气团，代表着死亡裂口怪的灵魂，它们受到召唤般冲向乌黑的天空中。 但等候在旁边的影适时动了，伸手往半空一招。 滋滋滋—— 虚空中编织出一枚直径超过五米的电球。 电球滴溜溜地旋转着释放出强大的磁场，吸入所有妄图逃跑的灵魂，再用夺目电光将其粉碎。 影汲取到大量灵魂精华，影lv4(1→68\/500)。 …… 一秒间，叠成楼梯的裂口怪灰飞烟灭，但剩下的毫无畏惧之心，继续呲着满嘴獠牙扑向迪安。 迪安双手握紧刀柄，将刀刃横举在胸前，浑身肌肉弹簧般紧绷、又骤然松开。 身形一闪。 刷—— 地面漾开一圈半月形的白光，掠过冲锋在最前面的十头裂口怪，将其一分为二。 半空中泼洒开一片丝巾般的红，十枚头颅凌乱地滚落到地面，残躯随着惯性向前跑出一段距离，扑通倒地，热腾腾的鲜血涌出脖子处平整光滑的切口。 …… 迪安在黑压压的兽群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地。 裂口怪们速度和反应太慢，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在闪烁，根本碰不到迪安一根毫毛，轻易撕裂血肉之躯的尖牙利爪也无法在他皮肤上留下一道白印。 迪安手中刀光前后左右地挪移，一具具肉体四分五裂，喷溅的鲜血嘶嘶作响，化作蒸汽，落地留下一条条鲜血和白金火焰浇灌的路径。 天空中的影同时动手。 强大的念力随心所欲操纵起空间中的热量，在身边凝聚出十枚橘黄色的床面大小的火球，极度压缩的烈焰中酝酿惊心动魄的破坏力。 随着影推出右手，带着灼人的狂风砸向一个涌出兽群的地洞。 轰隆！ 爆炸声中地面摇晃起来，火花伴随着燃烧的尸块抛飞，碎石和尘雾升腾而起，数头裂口怪刹那间被火焰炸得魂飞魄散。 而地洞之下，隧道里的藤蔓被爆炸波及，立马像是被烫伤的疯狗般惊恐尖叫着向地下掠动。 轰隆！ 第二枚火球落地、第三枚…一连串火球毫不停歇地从高空投落，首尾相连着好似一条赤红火龙，冲一个个涌出怪物的地洞喷吐死亡的烈焰。 大地在炙烤下裂开，冒出一条条黑色烟柱，雾气缭绕里传来兽群的悲嚎。 但影对这群怪物毫无怜悯之心。 难得有机会肆意收割灵魂精华，他继续提升杀戮速度，又朝着怪物们伸出了左手， 滋滋滋… 掌心前虚空中射出一条水桶粗细的银白电流，瞬间击中地上数头狂奔的裂口怪。 亿万道细小的电弧缠绕，裂口怪花朵般绽放血口中喷涌出刺目的电光，又在热效应下化作火焰。 滋滋滋… 高空中落下的电蛇持续不断地打击地面，激光一样无情地来回扫射兽群，将它们电得支离破碎，又在地上犁出一道道焦黑的沟壑。 这枯萎的从世界，盘旋在高空中的影就像一架有着无尽弹药补给的轰炸机，冷酷地收割邪恶的生命和灵魂。 而地面的迪安在火球呼啸、地震般的爆炸、电流炙烤声中沉默挥舞利刃，斩碎肉体，谱写出一首死亡的乐章。 …… 天上地下互相配合，裂口怪们就好像争先恐后地主动往粉碎机里跳，短短两分钟之内超过四百头毙命。 海量的熟练度和灵魂精华填充了迪安和影空虚的身体。 格斗lv5(229→430\/700)， 影lv4(68→368\/500) 不够！ 远远不够！ 超自然猎人每一次杀戮都为他们汲取精神力和生命能量，延续完美的战斗状态。 只要怪物源源不断，他们的攻势便永不终结，直至最后一头倒下！ …… 但他们毫无节制的屠戮引起了意外变化。 刷—— 迪安纵身一跃，一刀将三头前后并列的裂口怪斩成两半，残尸中涌出的血珠染红了他的眼睛，落到地上，又随着震动一滴滴飞溅到半空。 嗯，地震了？ 迪安的太阳穴怦怦跳动，心头涌起极度不安，不由地飞到天空中与影合体。 而脚下那群自杀袭击的裂口怪仰天呼嚎着，退潮般缩回地洞。 随后，空间里原本便阴暗的光线进一步减弱，满目疮痍的大地剧烈颠簸起来，一块块岩石、一具具烧焦的尸体、甚至是一座座矮山都不受控制地腾飞到高空中。 四周的磁场和重力场好似突然间发生了根本性改变。 轰隆！ 云层中降下一道浩大无垠的闪电，由上至下掠过极远处的天边，就像一棵贯通天地的血色珊瑚树，将整个世界映得一片鲜红。 而扭动的电光中，迪安脚下的大地喀嚓一声裂开了一条恐怖的深沟，纵向一直往前蔓延到大地尽头，一眼望不到边。 其深度更是无法估量，迪安上帝视角的两百米范围连百分之一都够不上。 这道裂痕宛如星球表面的伤疤，闪动着地心熔岩血液一样的赤红。 扑通扑通… 红光随着心跳声忽明忽灭，而整个大地、天空都在心跳中脉动。 扑通！ 庞然大物从裂缝中甩出了一条奇长无比的黑色节肢，呼呼作响荡过天空。 这条节肢至少三百米长，质地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血肉，而是黑蒙蒙的雾气，雾气不停地旋转着，吸附着周遭一切事物，就像是一条飞快壮大的龙卷风。 龙卷风一样的节肢？ 迪安瞳孔收缩了一下，身形一闪，毫不迟疑地瞬移到一公里之外，开启技艺寻找不稳定空间节点准备跑路。 轰隆！ 雷鸣电闪。 这条节肢抖动了一下，以一种非常柔软的姿态向周围弹出另外七条雾气缭绕的节肢。 八条腿在天地之间支撑开来，旋转的脚尖与大地接触，立刻吸得大地嗡嗡震动。 而云层和地缝里透出的红光照亮了它扭转黑雾组成的庞大躯体，迪安终于见识到它的全貌——一头八脚蜘蛛。 身体从地面抵达天空最上方，配合着均匀张开的八只脚，就像笼子一样罩住整个世界。 它比迪安以往见过的任何怪物都要巨大，有如吞噬世界的，八条节肢覆盖下都是它的蛛网猎场。 而它的脑袋呈纺锤形，狭长的后脑勺向上顶进乌云中，而略短的下颚上看不出五官，只有一团黑蒙蒙的雾气。 但迪安分明感觉，这大蜘蛛隔着一公里在凝视自己。 这个比自己大了成千上万倍、一般的未知存在正在呼唤自己。 来吧… 全身心接纳我… 加入我们… 它朝着迪安低下了宫殿般硕大的黑色头颅，黑雾中霎时分出一条条细长触须，往前旋转着靠向迪安。 触须中又凸出一张张栩栩如生的熟悉的人脸，莱娜、凯瑟琳、帕奎、简…他们异口同声发出呼唤。 直灌脑海，无尽回荡。 来吧，迪安，接纳我们…合众为一… 几乎无法抵抗的催眠魔音让迪安陷入短暂的失神状态，脑子里什么东西被抽取了，但强大的意志、镜盾专长让他仅仅愣了半秒，瞳孔恢复清明。 此时几条黑色的触须已经距离他不到五米，寄生虫一样蠕动着，要钻进他的七窍里！ 闪电反射！ 幻境深渊！ 冥界的呼唤！ 迪安一刹那间释放了无数技能，身前露出空间裂隙，上百条骷髅锁链丁零当啷地呼伸出，卷住其中一团不可名状的触须。 而深渊的黑色光芒覆盖了另一团触须，将它定在幻境中，沸腾起刺目火光，激起一阵阵人类的哀嚎和惨叫。 最后几团雾气触须越过裂隙，缠向拉弓上弦的迪安。 咻咻—— 弓弦震动。 破空声中，五发流转着炫目光芒的星辰箭命中了所有触须，磅礴的星光喷涌而出，在半空中制造出五个黑洞般的漆黑漩涡，瞬间将雾气触须吞噬殆尽，永远地掠夺掉这头般蜘蛛的小部分肢体。 紧接着迪安光速拉开身后一个节点，后跳而入。 刷。 天地变色。 漆黑、死寂的从世界、遮天蔽日的蜘蛛怪消失不见，迪安回到了阳光明媚冰雪覆盖的霍金斯郊外森林，又立马伸手拉上节点。 飞快合拢的缝隙最后透出毁天灭地的咆哮，和疯狂追来的大片雾气挟裹的恐怖黑色。 但一切都被封印到裂隙后。 呼…吸… 迪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喘息着靠在一棵雪松下边，心有余悸地摇头， “打了小的来老的，但这反应有点过激了吧。” “裂口怪才2级，这头大蜘蛛起码6级天灾级，翻手之间就能覆灭一座城市。却破开大地钻出来对付我，犯得着吗？不该先派出4级5级的打手？”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裂口怪的‘蜂后’，还是从世界的神明？” 它强大到不可思议。 迪安射光五枚星辰箭矢也仅仅轻伤了它。 它身躯实在太过庞大，细小的星辰箭矢造成的伤害有限，除非数以万计，否则不可能解决它。 而且迪安估摸着核弹也无法消灭这玩意儿。 而且它还有其他未知的能力没有展露。 “绝非我目前能对付得了的。” 迪安叹了口气，这一趟从世界之旅，熟练度和灵魂精华刷了不少，幻境深渊达到了lv0(100\/100)，超自然材料更是装满了空间。 见到蜘蛛之后，“失踪的乔纳森”进度暴涨到了百分之四十。 但他没能救出乔纳森。 迪安从空间中掏出一瓶水一口气喝光， “那头大蜘蛛百分百盯上我了，它想要奴役我？我绝不能贸然回去，我得想一个稳妥的伪装办法，顺便厘清这些怪物和从世界的关系，挖掘出从世界的秘密。” “伟大的主人，你终于回来啦！”不远处一棵松树后，一枚黄铜色的徽章流光般飞来，充满好奇地问，“怎么样，里边安全吗？” “比火山内部还危险…你知道这是啥东西吗？” 迪安掏出纸笔勾勒出大蜘蛛的形体开始请教起来。 (本章完) <\/b> 第292章 跳蚤与杂技演员 <\/b>浅滩看了眼迪安用黑色铅笔勾勒的巨蛛图像，遗憾地说， “抱歉，主人，我从没见过这种生物，但听你的描述它没有实体，大到头顶天空，的确像是我印象中的神明。从世界之所以这么荒芜，或许正是因为它在不断掠夺土地的生机。” 迪安点头，所以大蜘蛛是一头蛰伏在地底编制蛛网掠夺世界生机的怪兽。 “那些裂口怪又是什么情况，光从外表看，它们跟八脚蜘蛛没有半点关系，却听其命令。” 工蜂服从蚁后，至少它们某些生物特征是一致的。 “我只能猜裂口怪是蜘蛛怪用特殊能力转化的产物。”浅滩绕着迪安转了一圈，思忖道，“此外，裂口怪才2级战斗力，而大蜘蛛至少6级，跨度过大，不符合生态学原理，我想它们之间还存在其他特殊怪物，分别占据从世界里3级、4级、5级的生态位。但这头大蜘蛛觉得这些手下无法收拾你，才亲自出马。” 迪安颔首，所以从世界里必然还生存着一些他未曾见过的怪物。 他又问，“对了，我有点没想明白，到底是谁为裂口怪打开空间节点，让它在昨晚入侵霍金斯并袭击了乔纳森。大蜘蛛不具备打开节点的能力，不然早追着我碾出来。” 浅滩摇头表示不清楚。 迪安又和它讨论了一番从世界里看到的霍金斯镇的房子，两个世界为何存在类似的建筑物？ 但掌握的信息太少，无法得出确切结论。 “稍等，我整理一下状态。” 迪安坐在雪地上消化脑海中的信息，片刻后发动了拟形，脸上的皮肤周身筋骨像是融化的橡皮泥一样扭动，短短几秒间就变化为蛇妖塞斯的模样。 浅滩在一边看得十六只眼睛闪闪发光，这才跟着对方短短一两周，它已经见识这位主人展示了七、八种超能力，天知道还藏着多少惊喜。 但这是大好事，主人越强，它也就越好摸鱼混日子！ 迪安懒得去管这小东西的心思，从虚空中取出一管裂口怪的血液，张嘴咽了下去，发动“舔舐记忆”。 植物的清香、血腥混杂的滋味流过咽喉。 迪安眼前浮现出一段模糊的画面，漆黑的地底、悠长的隧道，排成长龙运输着石块的裂口怪，咚咙不停的敲打、抓刨声音… 挖啊挖，一直挖、仿佛要将地底挖穿… 这便是血液中最深刻的记忆。 “明明是一头吃人的怪物，却像矿工一样成天到晚挖石头，是要把大地彻底挖穿吗？” 迪安没能汲取到有效信息，目光又转向拟形技能的另一段提示——检测到可模拟血液，是否复制并保存。 “不愧是领域级的拟形能力，居然能变化为裂口怪这种类人怪物。” 迪安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的拟形连灵魂气息也能掩盖，如果变形为裂口怪，能不能瞒过大蜘蛛？” 但迪安不敢立马返回去，至少得先准备几件自保措施再说。 “保存模拟体。” 三个模拟栏位中，满脸鳞片的蛇妖形象旁，又多出了一头三米五高、长着花瓣嘴的丑陋怪物形象。 迪安继续整理收获，把精神沉入面板， 幻境深渊lv0(100\/100)。 提升！ lv0→lv1(0\/200) 技能有效范围：10米→20米。 技能冷却时间：24小时→12小时。 技能升级，你获得0.5精神、0.5意志。 精神：24.8→25.3 意志：24.5→25。 精神意志双双突破25点，伱自动觉醒专长—念动力。 阳光下迪安沉静的脸突然恍惚了一下，心头升起一种微妙的幻觉——全身悄无声息地浸泡进了一种温润而富有营养的液体里，液体透过无数毛孔疯狂钻往体内某一处。 黑暗中被禁锢的东西疯狂地汲取这些精华，在滋润中茁壮、升华，由虚转实，挣脱了从诞生之日起就存在的沉重枷锁。 迪安感觉身轻得似要离开尘世飘飞而去，他感受不到血肉重量，变得比空气还轻，晃晃悠悠地飘到头顶。 沐浴着阳光，迪安感觉到无比地舒适，心中的无数念头就像脱缰的野马般奔跑不息，他好像变得无所不能，无处不能去，一种灵魂深处的喜悦油然而生。 但臆想瞬间消失。 灵魂状态的迪安恢复冷静打量自己的左右手，并非寻常幽灵的黑色雾气，而是流转着极光一样的斑斓色彩。 原来我的灵魂早就已迥异于常人。 迪安又一抬头，不远处天边裂开了一道狭小的缝隙，透露出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海，正是灵薄狱，在向他这个灵魂发出召唤。 但迪安超强的精神和意志轻而易举地抵抗住这种吸引力。 他又低头一看，黑发黑眼的青年人瘫坐在雪地上，脚下洁白的雪地映出他俊朗却呆滞的面庞，有如空壳。 而身体两边，影和浅滩同时抬头朝他投来惊奇的目光， “咦，主人，你居然灵魂出窍了？” “嗯，在从世界里有了一些收获。”迪安体会着这种轻盈而毫无拘束的自由感，遥遥朝着不远处一棵松树抬手，积雪簌簌落地，松树被无形的念力连根拔起，浮到半空。 转圈…挪移… “真奇妙，以前使用的念力实质上是在借助‘影’的念力，现在自身也觉醒了念动力。可惜比较弱小，顶多有个十吨的力量，远不如影的50吨、不对，精神刚提升0.5，如今影的念动力是55吨，我自身的念力也就用来自娱自乐吧。” 迪安终止念力测试，又把灵魂之躯塑形为飞鸟、徽章、裂口怪、蜘蛛怪各种奇特形状，最后变成一阵薄雾掠空飞行、与躯壳竭力拉开距离。 一公里、两公里…五公里… 他飞出五公里之后，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吸引力，使得他无法再离开肉体一步。 “所以我灵魂离体最多五公里，那么肉体死亡之后是不是不受这种束缚？” 迪安这么想着又自嘲一笑，除非发疯失了智，否则他不可能抛弃肉体，变成一头“孤魂野鬼”永远游荡在现实世界。” 下一秒他便灵魂归体，睁眼朝着浅滩和影露笑，走向左侧的森林， “快中午了，该叫史蒂夫他们三个离开了。” “主人，我帮你找到乔纳森的线索，今晚是不是能自由活动，汲取情绪。”浅滩忐忑又期待地插了一嘴， “当然，我说话算数。” …… 迪安所在的北郊森林数里以外，乔纳森家院子里，悄然到来五个娇小的身影。 达斯汀推着自行车走到了门前，肉嘟嘟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诧异，看向身后的戴着帽子、黑色太阳镜、口罩、把自己裹得像个玩偶的女孩儿问， “简，你把我们领到威尔家来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让我帮忙找人吗？”简兔子一样机警地左右环顾着，“乔纳森就在里边。” “乔纳森回家了？”威尔迈着小碎步冲过去打开了房门， “乔纳森！你在哪儿？求你别躲起来吓我了，我以后不跟你抢收音机了！” “乔纳森！” 达斯汀三人也跟进去帮忙找人，可连个鬼影都没找到，最后喘着粗气走了出来。 威尔的脸变成紫色，脖子上青筋突兀，看向简，“他不在里边，为什么骗我们，你觉得这很有意思吗？” 黑人卢卡斯也炸锅了，鼻孔张得像牛一样大，手指远远戳着女孩胸口，“我们好不容易把欧文老师灌醉，帮你从头到脚伪装了一遍，再从学校跑到了十公里来到这地方，你就给我们开个玩笑？” “我要收回之前的话，我永远不会把弹弓送给你这个谎话连篇的家伙，你根本就没有超能力！” “闭嘴，别这么说！”达斯汀瞪了卢卡斯一眼，表情诚恳看向简，“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会告诉彼此真相，请你告诉我们乔纳森真正的位置。” 简被一连串质问弄得羞恼起来，迈动小短腿儿冲进房子指着乔纳森卧室的一面墙壁，“乔纳森就在这里面。” “我是瞎了吗？”卢卡斯一脸莫名其妙地转头看同伴，“这里除了一面空荡荡的墙，还有啥？难道乔纳森躲在墙里面？” “把这地方倒过来才能找到他！”简大喊着死死瞪着墙壁，乌溜溜的双眼泛起血丝，两手垂在身体两边，绷紧。 无形的力量以她娇小的身体为中心爆发，席卷四周。 呼呼… 四名男孩儿只觉得一股劲风拂面，情不自禁闭上眼睛，再睁眼便看到违反科学常理的的一幕——卧室里的桌椅、书本、收音机、床铺，全部不受控制浮空起来。 而卧室之外，大厅里的一应杂物都开始砰砰作响地敲击地面。 整个房子所有东西都处于一种失控状态！ “这、这什么情况，超能力？”卢卡斯结结巴巴地说，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 “我早跟你说过，简会超能力，而且不止是找人的能力！”达斯汀脸色发红地推了三个伙计一把，手舞足蹈地说，“太强了，这应该就是dnd里的‘法师之手’吧，我们的法师才是真正的法师，其他的都弱爆了！” “安静，别影响她！”迈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和身边的威尔一起紧张又着迷地欣赏超能力表演。 但两分钟之后。 噗通噗通！ 悬空的所有东西全部颓然落回地上。 简也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倒在床铺上，摘下口罩，抓起旁边一张纸巾擦了擦鼻血，歉意地看向四个好友， “抱歉，我打不开这地方的门，它太牢固了。” “怎么流血了？”迈克赶忙上前关心，“你受伤了吗？” “别担心，我只是用力过度，休息一下就好，我已经很久没流鼻血了。” “那就好。” “但你想打开哪扇门？”达斯汀给了脸色苍白的威尔一个安慰的眼神，走向简，“这墙上分明没有什么门，还有，你指的里边究竟是什么地方？” 简抿了抿嘴唇，从旁边的桌子上取过一本摄影杂志，指着封面说，“这是我们现在待的房子，把它翻一个面倒过来。” 她把书转到背面，看向四个男孩儿，“这是乔纳森躲着的房子。我们在正面，乔纳森在反面。” “倒过来？”四人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黑孩子卢卡斯一脸懵懂，“你们听得懂吗？” 达斯汀和威尔摇头，“不明白。” 迈克突然拍了一下拳头，“倒过来，反面，你是指颠倒世界吗？因为乔纳森躲在与这间卧室颠倒的世界里，所以你把我们带到这儿来，我们却看不到他！你说的开门，是打开颠倒世界的大门！” 简小鸡啄米般点头，眼眶发红快要哭出来，终于有个人理解了她的意思。 “颠倒世界？”达斯汀提了提头顶的鸭舌帽若有所思，“就像阴影谷？” 资深dnd迷的威尔说，“充斥着死灵魔法和阴影魔法的邪恶维度？” 卢卡斯补充，“我们生存的霍金斯镇‘地下’的另一个世界？” “对，那个地方空旷、黑暗，又危险，有怪物，”简握紧拳头努力解释，“它距离我们很远，连我也到不了，但又很近，只需要打开一个通道，我们就能进去，找到乔纳森！” “简，你真是天才！”迈克豁然起身，那张干瘦的青蛙脸上露出一抹兴奋，“所以，我们努力的目标已经有了，接下来从这个卧室里进入颠倒世界！” “问题是如何去？”威尔揪了揪西瓜头，难受地说，“连简也无能为力，我们又能怎么办？” “我们没有超能力，”达斯汀嘴角微咧，眼中射出科学家一样的睿智之光，“但我们有科学知识，我们有最棒的物理老师，或许能给出答案！” “你说的是视听俱乐部克拉克老师！” “对！给他打电话，周末他通常在家看电影！” …… 嘟嘟… “克拉拉老师吗？” “嗯，达斯汀，不睡午觉吗？”话筒里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 “刚才玩dnd的时候，我们想到了一个难题，想要请教你？”达斯汀拿着话筒问，“阴影谷你知道吗？” “当然，我们这种的理工男谁不知道dnd？那是一个物质世界的倒影…” “对，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阴影谷这么一个地方，我们该如何到达啊，理论上来讲的话。” 五个孩子都把耳朵凑近了话筒，里边传来一声轻笑，似乎认为他们的问题很有趣， “好吧，你们先拿出一张纸，画出一个杂技演员站在一根钢丝上的图像。” “这根钢丝就是我们的维度，我们的维度是有法则的，杂技演员只能前进或者后退。” “但是如果杂技演员旁边有一只独特的跳蚤，它能向前向后走，和杂技演员相同，对吗？” 五个孩子看着纸上的画，点头， “对。” “那么有趣的地方来了，跳蚤还能沿着钢丝的侧面走，还能在钢丝的底面走。而底面就是颠倒世界，就是阴影谷。” “但我们不是跳蚤，”迈克插嘴道，“我们是杂技演员，我们不能在钢丝底面走。” “不能。” “那有没有方法让杂技演员进入颠倒世界？”达斯汀问， “这个嘛，神秘学方法是让杂技演员变成跳蚤，拥有它那种在维度中漫游的‘超能力’，哈哈，开个玩笑。科学方法是你们必须制造出庞大的能量，这才能撕裂时间和空间，在钢丝上面击穿出一个连通底面的通道，一个入口，让你们进入颠倒世界。” 四个男孩儿相视一望，又看向简，都想到这个入口就是简口中“门”。 “我们去哪里搞到这些足够的能量呢？” “对撞机你们听说过吗？” “嗯，你给我们科普过。”四个小学生点头，“一种粒子加速器，它将相对的粒子加速到接近光速，碰撞，爆发巨大的能量。” “对，如果使用对撞机高强度地对钢丝上方的某点进行轰击，就有极低极低的概率，能打开这个维度的通道，就像这样——” 电话那头的克拉克把画着杂技演员、钢丝的纸对折了起来，用铅笔噗嗤一声戳出一个洞。 五个孩子脸上展露笑脸，只觉得成功近在咫尺，“我们该怎么做出这个对撞机？” “勇气可嘉，各种材料算起来，首先准备至少十亿美元。” “……” 达斯汀五人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孩子们，我再强调一次，这些都是理论上的，当前世界只有美利坚或者苏连才有能力用对撞机尝试打开通道，据我所知，一个在纽约的蒙托克实验正在秘密进行着相关研究。” …… 简忍不住开口了，“那么如果这个通道已经存在了呢？” 这个稚嫩的女声顿时让电话里的克拉克愣了一下，这群机灵鬼的dnd团队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孩儿？ “咳咳，老师，这是卢卡斯的妹妹艾丽卡。”迈克赶紧补充了一句。 “好吧，聪明的女孩儿，如果通道已经存在，那么必将影响到重力、磁场，我们居住的环境，导致停电、钟表指针逆转、传呼机没信号等等现象，甚至还可能把我们吞噬掉。”克拉克感叹道，“科学的确厉害，但一点也不仁慈，甚至可以说是残忍的。” “好吧，克拉克老师，多谢您的解答，下周学校见。” 达斯汀挂掉了电话，面朝同伴们叹息，“我们如何去找对撞机？” “对撞机的事明天再说吧，我得回去了。”简十指攥成一团，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我犯了很多错，不仅偷跑出来还忍不住在电话里出声，这违反了家人的铁律，要是被发现，我就死定了。” …… 同一时间，距离简一行人所在的乔纳森家北边十公里，霍金斯国家能源实验室。 铁网包围的中心，一栋由钢筋混凝土组成的高度超过十层的的大楼。 第三层，摆满显示器、无线电、对讲机各种复杂精密的电子仪器的房间，几个书卷气很浓的男人坐在仪器前，带着耳机一样的设备，严肃认真地努力听着什么，不时用笔记录两笔。 其中一人忽然脸色振奋地起身， “诸位，我感觉我找到11号了！” 说着，他拿着一份资料簿快速冲出办公室，冲向另一个足球场般巨大的房间。 (本章完) <\/b> 第293章 实验室的变化 <\/b>霍金斯实验室。 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房间，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 几名白大褂站在特种玻璃墙前，凝视对面骇人的景象—— 大片苍白光线膨胀又收缩，照出最中央平台上一架缠绕亿万叉状电流、酷似巨型发动机的机器设备，设备极速旋转着，喷出银白光束持续不断轰击对面的一面墙壁。 墙上竖立着一条三米长千足虫般狰狞的裂隙。 它随着能量轰击缓慢扩张，透出熔岩般的令人心惊的金黄色，同时向外喷射漫天鹅毛状的孢子。 而裂缝周围生长着肉芽一样掠动的密密麻麻的藤蔓、粘液… “瞧啊，多美妙的世界。”玻璃墙后居中的身材高大，留着中分金发的男人看向身边的同事感叹，“颜色像黄金，价值又远高于黄金，它代表着未知的资源矿产。” 秃头研究员却担忧地摇头，“肖恩博士，我想对撞机该停下了。按照马丁博士最初的设想，应该仅仅打开一扇观察异世界的窗口。” “裂缝开太大则会导致不可预测的风险，比如像昨天一样的大范围停电，或者引起周围空间不稳定波动，在某处制造出小型裂缝，让里边的怪物逃出来。” “这哪里是怪物。”肖恩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图纸，那上面画着一头栩栩如生的裂口怪，“它们分明都是珍贵的生物材料啊，能用来研发各种新药、化合物、生物兵器。就算它们想大规模入侵，也不过是一具具连子弹都无法抵挡的血肉之躯，在我们的军队和高科技面前，分分钟就两灭绝。” 见研究员们沉默不语，肖恩继续说， “何况我们没时间磨蹭，研究异次元的上级部门同时开启了好几份计划与我们竞争，比如‘箭头计划’就是强有力的竞争者。如果我们不能先一步展示出巨大的价值，将与部门接下来的大力支持失之交臂。” “明白了吗，马丁·布伦纳的保守方案已经不合时宜。” 几名研究员闻言脸色黯然地点头，无论什么行业竞争都无处不在。 肖恩见状终于满意地续道，“我们必须尽快建立一条宽敞的通道，足够进入侦察队、护卫队，以及运输队，把另一个世界的资源开采出来，所以…再轰击多久才能让裂缝达到合格的标准？” 秃头研究员凝视着对撞机，和身边的同事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通道是世界表面的伤口，每时每刻都在自愈，要打开到标准状态，至少得半年。” 肖恩失望道，“等半年我们的计划该被搁浅了，团队也会解散。” “从科学方面来讲，”秃头大白褂遗憾地摇头，“我们别无他法。” “找到11号，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另一位穿着花衬衫、带墨镜，气质独特的男人走到玻璃墙前，“五个月前，她在感官剥夺实验中打开了这扇门（174章），她拥有无限潜能，能够进一步打开时空隧道，大幅度提高我们的工作效率。” 肖恩闻言苦笑， “11号是马丁·布伦纳留下的最宝贵的财产，我做梦都想得到她，可距她失踪已经过去五个月，没有一丁点消息传回来。” “不止我们，连苏连人也束手无策。” “说起来也可笑。我们双方大打出手死伤惨重，结果被阴影中的第三者抢走了最宝贵的果实。马丁博士也因此被流放到了养老部门。” “这次不能再失败了。”肖恩看着旁边的花衬衫说，“达米恩阁下，你们特别行动部能不能派出一名优秀的搜索专家帮忙找找11？对，我听同事提起你们有一个叫做安东·齐格的蘑菇头非常擅长找人。” 安东·齐格？ 达米恩墨镜后的眼神一凛，看着玻璃墙对面的裂缝，面无表情地说，“蘑菇头早在几个月前德克萨斯州一次追踪任务中阵亡，连灵魂都没能逃脱（254章）。” 肖恩可惜地说，“抓到凶手了吗？” “世界很大，超自然灾害层出不穷，尤其是近两年越发频繁。我们部门人力有限，只能先解决影响深远的事件，没功夫制定报仇计划。”达米恩语气中带着一丝隐蔽的快意，“何况安东是个冷血又变态的屠夫，依仗自己的权力杀害不少无辜者，他该死。” “你们特别行动部门相互之间还有嫌隙？”肖恩问， 达米恩两手一摊，直接承认，“每个地方都有派系斗争。” “好吧，回到正题，既然没有追踪专家找11，我们只能等下去听天由命。”肖恩颓然地说着就听到身后传来推门声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监听员”拿着一叠资料，气喘吁吁跑了过来，“肖恩博士，我监听到一条重要线索！” 肖恩心头一动，接过资料看了起来， “刚才霍金斯镇北168号，乔伊斯·拜耶斯家，一群孩子在电话里提到了空间通道、维度、对撞机…其中有一位特别的女孩儿…经过比对，她的声音特征与失踪已久的11极度吻合，我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把握她就是11号！” “上帝终于舍得看我们一眼了吗？最紧要关头把目标送到我们面前。”肖恩咧嘴露出一口烟熏的大黄牙，神色复杂地笑着看向监听员，“但11居然一直在眼皮底下藏着，胆子真大啊…如果能抓到她，伱就立下大功，这个月奖金翻十倍。” 一听到奖金，文质彬彬的监听员顿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脸色发红，“这群孩子骑着自行车从那房子回到霍金斯，只能通过北边唯一的马路，现在出发的话大概率就能中途拦截到他们。” 肖恩点头，看向身边的墨镜男，“达米恩，重任就交给你了，尽快带回11号。” “事情没那么简单。”花衬衫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冰冷狭长的眼睛，浇灭了研究员们的热情，“既然11号在霍金斯，当初从布伦纳博士和苏连间谍手中抢走她的组织肯定也在附近。我甚至怀疑不久前在森林中留下那片可怕战斗痕迹的便是这个组织中的成员（284章），他们非常棘手。” “光抓到11号没太大用处，他们随时可以进攻实验室把人抢回去。”花衬衫狭长的眼睛扫过一众研究员，看得他们脸色发白。 “所以不能急着夺回11。”花衬衫沉声道，“我先去打探这组织的底细，全面评估一遍，再向部门申请协助，一次性解决这个大麻烦。” “嗯，还是专业人士考虑周到。”肖恩脸色沉重地点头，“需要多少人手尽管说，上次遭到袭击后，大楼戒备翻了好几倍，人手充足。” “用不着，普通人去监听只会惊动他们，我自己行动就行。”花衬衫话音一顿，眼神平静地看了眼手表，下午三点整，“但我要是晚上八点前没传回消息，意味着我发生了意外，采取紧急方案吧。” 交代完，花衬衫打了几个电话，便迅速离开了实验室大楼。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他冲着天空呼出一口黑色气息，黑气飘荡着塑形为一只乌鸦，飞进了碧蓝如洗的晴空。 …… 乌鸦沿着南向的马路飞出了几公里，身形一转飞进马路边的树林中，在堆雪的树梢蹦跶起来。 黑亮眸子里倒映出五道蹬着自行车的娇小身影，正是刚从乔纳森家返程的简一行人。 迈克扭头看向小伙伴，“拥有超能力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肯定是爽爆了，”卢卡斯眼神凶狠地说，“我要有力量，我首先就把那两个成天骚扰我们的讨厌鬼狠狠收拾一顿，让他当着全校人的面撒尿流屎，颜面扫地。以后他们也就没有资格再欺负我们了。” “你就这点志向？”达斯汀晃了晃脑袋把头上的鸭舌帽甩正，“换成我有了能力，先在镇中心广场搭上一个帐篷，外面写上‘震撼人心的魔术表演’…然后每晚利用超能力表演‘隔空取物’、魔力飞行，一晚上至少能有一千刀收入，一个月就是三万刀…有了钱什么事情办不到？我先给我妈买一辆新车，再给南茜买套她最喜欢的教科书…” “等等，你这个蠢货为什么要提起我姐姐？”迈克一脸见鬼地看向小胖墩，就好像遭到队友背刺，喘着粗气转动把手往达斯汀蹬过去， “等着吧，迈克，我迟早会成为你姐夫，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达斯汀加快踏频，嘴里挑衅，“到时候，我们到你家地下室玩dnd，就有南茜这个优等生打掩护，玩多久维勒先生和太太都没意见。” “闭嘴，我杀了你！” “救命！” “这是骑车比赛吗？算我一个！”卢卡斯黑脸上涌起金色斗志，加快踏频追了上去。 简看着三个沐浴着冬日暖阳打打闹闹的同伴，羡慕一笑，目光转向落在最后的威尔，这男孩儿脸色苍白，眼眶里徘徊着泪珠盯着一张照片打量，“抱歉，威尔，我没办法成为跳蚤，也找不到对撞机。” 威尔垂下头，收回照片，红着眼睛看向简，“帮帮我，我感觉得到你有办法。只要救回乔纳森，我愿意拿我的命去换。” 简沉默着转过了头，看着静悄悄的松树林，静默地蹬着自行车，半晌后抿了抿嘴唇，“我不行，但另一个人或许有办法。” “谁。” “教会我这身本领的人，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走吧，一起回家。” 树丛里偷听的乌鸦眼中放出一抹精光，抖动翅膀重新化作一团黑气，黑气缩小成一只火柴头大小的瓢虫，飞到了简的帽子上藏了起来，一起离开。 …… 霍金斯镇中心商场，迪安、史蒂夫、南茜、芭芭拉坐在咖啡馆里。 “乔纳森他还好吗？”芭芭拉搅拌着咖啡，圆润的脸上写满紧张， “还活着，状态不错。”迪安不久前用搜索检视了一遍，乔纳森仍然躺在房子里，神智保持清醒，只是面容憔悴，从世界的空气有毒，他的状态会越来越糟糕， “我们得抓紧时间，所以我给你们安排了一项任务，拿上指南针和钟表，到霍金斯北边郊外到处寻找这样的地点…置身其中，指南针和钟表会失灵…” “这些地方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南茜和身边的史蒂夫不明所以所以地问， 迪安心头说，这些地方都可能与从世界隔着薄弱的空间节点，可能会放出怪物，同样也能作为迪安重返从世界的门户。 为了保险起见，他得选一道距离乔纳森最近的门再进入。 “它们有特殊的磁场，你们找到的越多，拯救乔纳森的希望就越大。” 三人相视一望，就像接过莫大的使命，重重点头， “迪安，看好了，我们绝不会让你失望！” “晚上太危险别去，白天再结队搜索。” …… 迪安交代完就和三人组暂时分开，准备回凯瑟琳家，把新得的大量裂口怪骨骼牙齿熔炼为星辰箭，储备一部分杀手锏… 走到半路却接到了简发来的传呼，随即赶回霍金斯中学旁的房子。迪安一进门就见脸色通红的欧文老师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嘴里喷出浓郁的酒气，而简和四个男孩儿在另一边坐成一排，屁股下面就像是放着针一样，坐立不安。 “下午好，迪安。”达斯汀僵硬地笑着挥了挥手， “现在什么情况，你们把欧文老师怎么了？”迪安火炬般的目光一扫而过，五个孩子都像是被电了一下浑身一颤， 简十指紧扣，结结巴巴地说， “抱歉，我、我今天把欧文老师灌醉了，偷偷溜出去了。” 迪安眼皮一跳，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把他灌醉了？简，我印象中你虽然调皮，但还没有到这个程度。” “不是简的错，”迈克一拍胸脯站起身体，一脸大义凛然地说，“是我偷偷往欧文老师的咖啡里加了威士忌，灌醉他之后把简带了出去。” “是我！”卢卡斯受到刺激一样站起身，瞪着一双牛眼，“要怪就怪我！” “其实我也有份…”达斯汀战战兢兢地举起手，“如果有惩罚，能不能我们五个一起平摊？” 威尔后知后觉站起身，英俊到秀气的脸难得露出男儿的刚毅，“我们需要简帮忙找到乔纳森！” 迪安眯起了眼睛，“为什么要她帮忙？” 简一脸歉意地说，“他们都知道了，我有找人的超能力。” “还有念动力，”达斯汀补充了一句， “我就知道你们迟早会捅出大篓子！要是霍普发现这回事，你接下来一年都别想出去了。” 简不敢顶嘴了。 迪安沉默地绕着沙发转了一圈，目光锐利地审视着一张张稚嫩的脸，每一步仿佛蕴含魔力，踩在孩子们心坎儿上，让他们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几乎无法呼吸。 情不自禁把身体坐直。 在他们难受得快要晕过去的时候，迪安终于开口了， “有没有告诉过其他人关于简的事？” “绝对没有，我发誓！”迈克颤抖着信誓旦旦地举起手， “我也发誓！”四个男孩儿都毫无例外地举手， 迪安脸色稍微好转，收回了意志威压，五个人不约而同长松了一口气， “你们今天调查出了什么线索？” 口齿最为伶俐的达斯汀，把乔纳森家发现的关于颠倒世界、阴影谷、跳蚤和杂技演员、对撞机的理论讲述了一遍， “我们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了，迪安。只要在乔纳森家里打开那扇门，就能救出他！” 迪安听完陷入沉思。 他早就发现从世界存在着与霍金斯镇里一模一样的建筑。 但他不曾预料到，两个世界，这些外形一致的建筑物，连位置也一一对应。 “简，你确定，乔纳森就在他家‘底下’，打开通道就能找到他？” “嗯嗯！”简眼神坚定， 迪安颔首，这意味着自己不必在别处进入从世界，冒着被大蜘蛛发现的风险，穿越荒芜之地，前往乔纳森家拯救他。 他只需在现实世界的乔纳森家里找一个对应的不稳定节点，再打开，就能从另一个世界把对方救出来！ “我没办法帮你们找到对撞机，”迪安扫过四个男孩儿，“但我勉强算是一只‘跳蚤’，能在钢丝底下行走。” 简绷紧的小脸松开，“你愿意帮忙，你不怪我了？” “先救出乔纳森再说。” “耶！计划成功！” 男孩儿们立刻起身拍手庆祝，围着威尔转圈，就像一队欢快的霍比特人， 迪安摇头，走到沙发边检查了一遍欧文老师的状况，确认没大碍，给了简一个眼神就要往外走，但目光无意中扫过简头顶的毛线帽，扫到其中一个细小如灰尘的虫子。 迪安的眼神凝固了一下，敏锐的感知一瞬间就捕捉到了一股微弱到极点的，不正常的能量波动。 他立马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虫子。 是跟踪的标记。 简他们已经暴露了。 背后是谁？ 迪安心念电转，但表面上他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只是让浅滩和影悄悄盯紧这只虫子。 “走吧，诸位，去乔纳森家。” (本章完) <\/b> 第294章 救出 <\/b>亮眼的光线趋向柔和，橘黄色夕阳沉入地平线。 迪安带着五个孩子回到了郊外乔纳森的家，刚开门就听到了一阵急切的电话铃声，威尔赶忙跑过去接起话筒。 “乔伊斯？” “威尔，到哪儿去了？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松气声和歇斯底里的质问， 威尔看向迪安，见对方食指竖在嘴边便含糊道，“我去拜托达斯汀他们帮忙找找哥哥…” “求你，宝贝，别乱跑！乔纳森还没找到，如果你再出什么意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吧，我保证！” “我在警局多待一会儿才能回来，冰箱里有晚餐，你自己准备好吗？” …… “乔伊斯太太好可怕啊，就像一座爆发的火山。”达斯汀拍了拍胸膛说，“还是我妈温柔。” 迈克立马反驳，“伱要是失踪，我敢保证你妈妈会比乔伊斯更加抓狂，说不定会拔光你家那只调皮捣蛋猫的毛。” 达斯汀摇头，“那不可能，她把喵喵当孩子养。” “好了，安静，办正事。”迪安穿过走廊，开启技艺四下监视房间各处节点， “不用找，乔纳森就在这里面。”简拉着他的手跑到了卧室，指着那面墙壁。 但迪安开启技艺一扫，空间节点浩瀚如满天星，其中不稳定节点数以百计，迪安没办法确定哪些是通往颠倒世界，哪些又是指向无尽虚空。 只能碰运气。 他凭借直觉选中一个节点，双手由上至下一划，就像拉开运动服的拉链一般拉出一道两米长、一米宽，可容纳成年人通过的缝隙。 五个孩子立马像是滑稽的蜡像一样张大嘴 达斯汀激动地吸着一口乳牙，“这里边是星空吗，黑布隆冬的？” 卢卡斯严肃得就像科学家，“你没觉得这很危险吗？就像怪物张开的大嘴。” 迈克看向简，“这么危险，乔纳森真的在里面？” 简眉头凝成毛毛虫，摇头，“这跟我看到的地方不一样，不是颠倒世界。” 威尔忍不住把脑袋凑向裂缝大喊， “乔纳森！在吗，听得见我说话吗？” “他不在里边。” 迪安伸手合上这通往虚空的裂缝，目光一转，再次挑选出第二个节点、打开，依次循环… 但他运气实在不够好，在卧室里连续开启了五道空间裂缝，耗费掉体内接近一半的能量，结果找到的全是通往虚空的裂缝。 倒是能力小幅度提升——技艺lv0(3→4\/100) 藏在他口袋里的浅滩见主人苦恼的样子，立马用丰富的经验排忧解难起来，“你没有从世界的坐标，就这么赌运气胡乱找下去，耗光能量十次也找不到。你需要人为你指明方向。” 迪安挑了挑眉毛，“谁？” “乔纳森的弟弟威尔，你可以这么做…” 迪安听完之后，眼神严肃看向孩子们，“我们和乔纳森仅仅隔着一扇颠倒世界的门，但这一扇门的位置藏得很深。我和他之间缺少了链接来定位，永远找不到。” “什么叫链接？”威尔两手合拢在胸前，仰着一张苍白的小脸问， “一种相互之间的感应，能够超越时空。”迪安根据浅滩的解释，盯着威尔的眼睛，缓缓地说，“而你和乔纳森是亲兄弟，又关系良好，你们血脉相连也有深厚的感情羁绊，或许你能创造这种链接。” 威尔好似得到了某种启示，小跑进乔纳森的卧室，从抽屉里取出一盘大卫·鲍伊的《太空怪事》磁带，播放了起来，体液般暧昧滑腻的旋律回荡在整栋房子里。 “乔纳森，听得到吗？这是我们最喜欢的歌，就在三天前晚上还一起坐在床边听了五遍！” “你让我保密，然后偷偷透露你有了一个喜欢的女孩儿…可她不喜欢你…” “听得到吗？回答我！” …… 单摆一样的旋律中夹杂着稚嫩的咆哮。 卧室之外的四个孩子，脸色复杂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有效吗？间隔着两个世界，乔纳森也能听到音乐？” 而迪安皱了皱眉，技艺感知中，各处空间节点没有丝毫变化。 “单方面的联系不足以影响时空…”浅滩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威尔需要乔纳森回应，他们两兄弟得互相倾述才行！” 迪安闻言坐上客厅的沙发，闭眼进入脑海黑域，搜索乔纳森。 在这片黑域里，迪安的形象和灵魂状态无异，身体像是气体一样变幻着，辐射出极光般绚烂的色彩。 而极光的照耀下，他很快在粘稠的黑雾中找到了一身破烂羽绒服、胸前带着摔坏相机的乔纳森。 这家伙双手抱住膝盖，脸色病态苍白，惊恐睁大的眼睛里血丝密布，紧张地浑身直打哆嗦，仿佛附近藏着巨大的危险。 脑海黑域中，迪安忍不住冲他大声呼喊， “乔纳森，做点什么！” “回应威尔！” 迪安过去的经验证明，脑海黑域向来只能用来搜索和观察目标，即使找到目标，也不能与对方对话或者握手，无法进行任何实质接触和交流，就像隔着一道不能逾越的天堑。 但这次迪安喊话后，却看到乔纳森一下子从地上站起身体，狐疑地向四周的空气， “迪安，是你在说话？” 迪安闻声心头一震，什么情况，脑海黑域突然能与目标对话了？ 他继续用心灵传音确认， “你能听到我？” “对！但你在哪儿，我看不到你！”黑暗中的乔纳森懊恼地拍了拍太阳穴，“是我产生幻觉了吗？” “这不是幻听，我在与你颠倒的另一个世界，你自然看不到我。能感受到吗？”迪安尝试伸出七彩的手掌掐了一下乔纳森的脖子。 后者顿时痛得呲了呲牙，白皙的脖子上清晰显露出一个红印，“谁？” 迪安忍不住笑了，然后渐渐想明白脑海黑域变化的原因。 脑海黑域，本质上是把自己的一部分灵魂和意识，通过黑域远距离投射到目标附近，进行观测，也就是所谓的心灵传输。 所以当投射的灵魂力量微弱，就只能旁观，力量提升，自然能进一步与目标进行实质性的接触。 而迪安不久前意志与精神双双突破25点，灵魂大幅增强，甚至能随意离开身体、“出窍”，脑海黑域也因此得到了强化，不，简直是史诗级进化。 迪安心中一刹那间涌出大量灵感。 以后，脑海黑域不仅可以用来远程搜索目标的下落，还能与目标对话、肢体接触。 它就相当于拥有一个永远不会被追踪和监听的远程交流机器。 这也意味着他可以随时随地用脑海黑域与朋友亲人交流。 他甚至能尝试间隔千万里，无声无息地暗杀掉目标，如此不会留下丝毫犯罪痕迹，堪称天衣无缝！ 但现在，拯救乔纳森要紧。 “听好了，乔纳森，我们要把你救出来，但我不知道你的确切位置。” “你的弟弟威尔正在播放你最爱听的《太空怪事》，他正跟你对话。” “你得做点什么回应他，加强你们兄弟间的链接！你得倾注感情！” “威尔？” 迪安看到乔纳森猛然转向对着黑漆漆的空间，貌似墙壁所在位置、双手捶打起来， “威尔，我在这里！你和乔伊斯还好吗？” …… 迪安见乔纳森开始回应，便解除了脑海黑域，回归现实世界。 他眼皮蠕动了两下，睁开，一种无法遏制的头晕以及虚弱感潮水般涌来。 他眼前浮现大片明黄色的重影，人、家具、灯光…万事万物都变得模糊不清，而太阳穴像是被尖刀反复切割般剧痛，痛到脸颊扭曲，身体痉挛般绷直——原本使用脑海黑域寻人便是一个极耗精神力的活儿，现在又加上了接触和对话，消耗进一步增大。 他与乔纳森短短半分钟的交流，已经彻底透支了精神力！ 迪安强忍不适，看向上次升级后系统中保留的2点自由属性点，平均地加到了精神和意志上面。 精神：25.3→25.8（20点以后，2点自由属性提升1点。） 意志：25→25.5 一瞬间。 好似快要饿死的状态下，大口吞下一块焦香扑鼻的烤肉。 营养丰富的食物填满了空荡荡的胃。 满足感替代了精神力枯竭的虚弱感。 迪安神清气爽地从沙发上坐起身体，抬头，前方的卧室里，威尔仍然全情投入地冲着墙壁喊话，就仿佛咖啡色的墙纸上有着哥哥的画像。 这个文静的男孩儿大概从来没像今天一样说话说这么长时间，说得嗓子冒烟、声音沙哑，看得达斯汀四个小伙伴一脸心疼。 “自从几年前乔伊斯和朗尼离婚后，乔伊斯为了挣钱养家把大部分时间用在工作上，除了圣诞节，其他节日，甚至是生日都在超市里加班。剩下的一点时间都花在了我身上。” “你一周能和她说话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五分钟。” “我感觉得到，你明明想要妈妈的关心问候，但你总把一切憋在心里面，早早起床出门，放学又直接去店里打工补贴家用…你好像在故意躲着乔伊斯。” “这几年我一直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但我今天终于明白了，乔纳森…”威尔吸了吸鼻涕，伸手摩挲墙壁，彷佛要握住一只无形的手，“你故意表现得很成熟，很擅长照顾自己，是为了让乔伊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我身上。” “你为了我这个软弱的弟弟，才拒绝了妈妈的关心。” “你没有享受到妈妈的照顾，慢慢就成了同学口里的怪胎。” “但乔纳森，你知道吗，你才不是什么怪胎，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求你，别丢下我！” “回来！” “回来啊！” 滋滋滋… 威尔带着哭腔的呼喊在老旧的房子里回荡，仿佛蕴含强大的魔力，震得房子里灯光开始不稳定地闪烁，收音机里播放的歌曲断断续续，客厅里的挂钟指针停止了转动。 浅滩开始疯狂吮吸情绪。 而迪安眼前，就在卧室外边，一大片浮泛着白光的不稳定节点之中，一枚渺小的节点活泼地跳动起来，绽放出一圈圈时而强烈，时而微弱的波纹。 就像是心脏的波动。 迪安伸手轻轻按上去，灌输入十分之一的能量，一把将其拉开—— 半空中露出一条圆形通道，后边不再是千篇一律的黑色，而是咖啡色的墙布、地毯、爬满灰尘的台灯、电话，与迪安所在的客厅里一一对应，但两边就像镜子里外，缝隙里的装修与外边上下颠倒地立在天花板上，偏偏没有掉下去。 “威尔，抱歉，我不会丢下你，我永远不会丢下你！” 乔纳森的呼喊传了出来， “乔纳森！过来！”迪安冲着缝隙里大喊了一声，随即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迪安眼前映入了一个倒立着奔跑的乔纳森，顿时用念力穿过通道一缠，将他从颠倒世界里拉了出来，有闪电般拉拢了通道。 乔纳森瘫坐在地毯上，冷汗淋漓地打量着周围熟悉的环境，转到眼前亲切的笑脸上， “迪安，我真的回来了？” “伙计，欢迎回家！”迪安拽住他的手一把将他拉起身，看了眼系统，把乔纳森救回现实世界后，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七十。 “乔纳森！” “威尔！” 卧室里的男孩儿跌跌撞撞跑了出来，西瓜头随风飞扬，哭嚎着扑向乔纳森。 乔纳森张开怀抱拥抱住了自己的兄弟， “我回来了，威尔，别哭鼻子了，我回来了！”乔纳森擦了擦兄弟眼角的泪水， “呜呜…你还好吗，哪里受伤了吗？”威尔红着眼眶上下打量哥哥破烂的衣裳， “没，只是衣服坏了，我一滴血也没流。”乔纳森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鼓了鼓肱二头肌，精神头很不错。 威尔见状转忧为喜。 达斯汀几个小朋友也围过来拉着乔纳森蹦蹦跳跳着庆祝，又七嘴八舌地提问， “伙计，颠倒世界旅行了一遍，感觉如何？” “树洞里叫颠倒世界吗？那还挺准确的。但我宁愿挨饿一个星期，也绝不再进去，”乔纳森接过威尔递过来的一杯水咕噜起来，随后坐倒沙发上长舒一口气，心悸地说，“里边空旷又黑暗，空气里漂浮着煤灰一样的东西，吸入肺部让我很难受。” 卢卡斯点头，又大又圆的眼睛露出钦佩之色，“无论如何，你是个大英雄！你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完成位面旅行的人，还躲过了怪物的追杀！” “对！”简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补充，“我看到有怪物在追你，你怎么逃过去的？” 乔纳森重重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我被追进树洞之后，那怪物就不见了…我以为我还在现实世界，我想要回家，跑了很久眼前突然出现了和家一模一样的房子，我就躲了进去藏在卧室里，没想到有人来救我。” 迪安听着他的描述，发现事件进度开始缓慢上涨，“等等，你从树洞跑到房子的中途没有遇到任何袭击？” 迪安跑到一半可是被地洞里的裂口怪‘热烈欢迎’，差点被大蜘蛛袭击。 “没，我也觉得很奇怪，”乔纳森说着，感激地握住他的手，“但伙计，你又救了我一次！” “你不能光感谢我，”迪安拍拍他的肩膀，看向身边的一群孩子，“这群捣蛋鬼为了救你差点要造出个对撞机，但能把你救出来，他们功不可没。” “感谢的话，不用多说了！”达斯汀张开双手勾搭住了迈克和威尔的肩膀，咧嘴一笑，“谁让你是我好兄弟威尔的哥哥！” 迈克也悄然勾搭住了左边的简的肩膀，“事实证明，只要大家团结在一起，就没有无法克服的困难！” 威尔冲小伙伴感激一笑，拉开冰箱，取出了一份面包和牛奶，献宝般递过来， “乔纳森，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饿了吧，先填填肚子。” “唔…我饿坏了。” “对了，我们得好好商量商量，待会儿怎么跟乔伊斯解释，”达斯汀坐到沙发上冷静地建议，“那些大人想象力贫瘠，绝不会相信我们说的什么颠倒世界。” 一群孩子疯狂点头。 “咳咳，你们先在房子里待着，别乱跑。”迪安转头看向窗外，影追踪着简帽子上的昆虫飞了出去，跟踪监视他们的幕后黑手终于收网了。 “我外出办点事儿，很快就回来。” …… 安抚好一群孩子。 迪安进入门外一处树丛，脸颊蠕动间幻化为蛇妖塞斯，随后腾空而起，与飞虫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了上去。 …… 北边几里的雪地，一棵棵松树挺着钢铁般的身躯，张扬针一样的叶和枝，抖动银白的树冠。 树冠下方，花衬衫戴墨镜的达米恩往前伸手轻轻接住飞虫，淡淡的黑光流转中，将飞虫溶进身体里。 他闭目消化了片刻，再睁眼，双眸中闪过无法压制的狂热，就仿佛中了上亿的彩票， “11号背后居然藏着大惊喜。” “迪安，亚裔，年纪不到二十岁，却掌握着极其罕见的空间类超能力，举手投足就能打开时空裂隙，建立稳定的异界通道，比11更加强大、宝贵。” 达米恩脸上的欣喜又转为深深的忌惮，他的“侦察兵”感知最是敏锐，刚才隔得老远，就察觉出迪安身上强横到可怕的生机和精神力，就像一头人形巨兽，张开强大的能量场，无时无刻干扰着周围的空间和能量。 达米恩百分百确定，自己连对方的一拳都受不住。 “如此恐怖，难怪当初让布伦纳博士和苏连人吃了这么一个大亏。” “至少得联系三个、不，四个特别小组支援，布下天罗地网，‘劝降’这位宝贵的空间能力者。” 下定决心后，达米恩正要转移，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强烈到眩晕的不安。 恍然间进入了零下一百多度的寒冰炼狱，寒冷冻彻骨髓，冻结他的灵魂以及身体里每一滴血液。 多年的经验让达米摁瞬间意识到问题所在—— 暴露了！ 被人盯上了！ 他没有时间思考对方为什么能发现，本能地纵身跃入半空，体恤衫辐射出月亮般的一轮黑光，身体随之化作一只黑色的军舰鸟，展开超过四米巨大翅膀，摆动叉形尾掠过空气，一瞬间就冲刺出去两百多米。 他用尽全力飞向前方橘红的夕阳，飞向逃生之路。 但下一秒。 而达米恩眼前明亮的光线在一瞬间消逝，令人窒息的无穷黑暗迎面扑来，而这黑暗中一双漩涡般旋转着，闪闪发光的眼眸牢牢吸引住他的视线、他的灵魂。 摧毁他的意志。 达米恩一声不吭地晕死过去，身躯僵直在半空，断线风筝般往下坠落。 鸟类之躯眨眼蜕变回人类之躯，落到距离地面半米处悬浮不动。 “真弱啊，连幻境深渊一击都受不住。” 迪安缓缓落到男人身边，凝视着这张英俊而陌生的面庞， “偷听我这么多秘密，就这么一走了之？” 迪安眼睛转了转，收敛杀机，用念力竖起昏迷的男人，把脖子拉过来。 随后迪安张开了嘴，嘴里钻出一条黑色的权能之蛇，嘶嘶吐着蛇信，在半空中蜿蜒蠕动，露出两枚圆锥形的獠牙，然后盘曲身体蓄力，弹簧般射出，咬上男人的脖子，打上烙印！ (本章完) <\/b> 第295章 来龙去脉，疯狂想法 <\/b>昏暗的暮色，路边树林间。 迪安看着面前神态恭敬的花衬衫男人，感到一种神秘坚韧的联系。 权能之蛇打下的烙印，不如迪安和浅滩之间由系统建立的联系牢固，但同样深入灵魂，迪安一个念头就能让对方灵魂破灭。 但他也能感觉到3级拟形技能代表着蛇妖之躯同样只有3级上限，顶多只能操纵体内权能之蛇烙印三个目标，加以控制。 “做个详细的自我介绍，”他对男人命令， “达米恩·赫斯特，”男人眼神充斥着无与伦比的尊敬和发自灵魂的崇拜，“出生于芝加哥…三十五岁…特别行动部第26组，代号军舰鸟…超能力为4级的能量塑形…召唤信使、变形。” 迪安颔首，这能力倒是和拟形有点类似， “是谁吩咐你跟踪11？出于什么目的？” 达米恩朝着迪安鞠了一躬，“我代表霍金斯实验室来调查当初抢走11号的幕后组织，我没想到会追踪到了你这样强大的存在，冒犯了你，实在抱歉。” “霍金斯实验室…原来问题出在这儿。”迪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我没去找麻烦，伱们反倒主动送上门来。达米恩，你们本来是怎么计划的？抓走11，再杀掉其余人？” 达米恩赶忙摇头，“你的时空能力比11更娴熟，而时空能力者在部门里极度稀缺，每一个都是宝贝。所以我会向部门申请支援，把你引进来。” 引入？是俘虏吧。 迪安问， “这次行动除你之外，还有别的侦察者吗？” “目前只有我，”达米恩的语气就像一个为主人考虑的管家，“但我在晚上八点前没有向实验室传递消息，会有很多能力者来接手。” 迪安看了眼手表，距离晚上八点还有两小时，不用着急，“你有没有把刚才侦察到的消息传回去？” “没来得及。” 迪安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那么现在霍金斯实验室仍由马丁·布伦纳领导？” “布伦纳博士办事不利被下放到了另一个低级别的部门，现任的管理者是肖恩·莫雷诺博士。” “他在研究什么项目，超能力的起源？” “现在的项目是异次元探索，实验室内正在使用一台小型对撞机轰击墙上的裂痕，以求建立一条稳定的足够宽敞的通道。” 迪安眼底闪过一抹惊奇之色，进一步询问了关于“通道”的事，心底的一系列疑惑被解开。 原来裂口怪入侵霍金斯真正的起源是11号，也就是“简”。 五个月前，尚被关在实验室里的简在一次感官剥夺实验中遭受强烈的情感刺激，念力大爆发，硬生生撕裂实验室一面墙壁上空间节点，打开了连通颠倒世界和霍金斯的裂缝。 但最初的裂缝狭窄、初级，与颠倒世界的交汇有限，并没有裂口怪从中出入。 接下来爆发了苏连人入侵实验室事件，他们用大量炸药引爆裂缝，将其进一步扩大为通道。 再几个月接替马丁的肖恩博士使用对撞机轰击裂缝，让通道真正稳定了下来。 而轰击过程中释放出的巨大能量干扰了附近的空间，打开了实验室坐落的北郊森林，也就是乔纳森家附近薄弱的空间节点，放出了裂口怪。 由此才发生了圣诞节之夜，乔纳森遭到袭击失踪的事件。 前因后果变得无比清晰。 系统一震，事件的进度由百分之七十跳到了百分之八十。 但迪安双眉微皱，进度居然还没到百分之百，他接着问，“你们对于颠倒世界的研究到哪一步了？” 达米恩详细介绍了一遍实验室利用小型机械和信使从通道后侦察到的信息，大部分与迪安见识到的重合。 颠倒世界空气存在毒性，生存的怪物包括藤蔓、裂口怪、魔狗（幼年期裂口怪）、魔蝙蝠（一种飞行魔物）…战斗力都不算太强。 但是迪安注意到达米恩根本没有发现颠倒世界最可怕的boss，那头遮天蔽日的八脚蜘蛛，不然大概率不会这么愚蠢地轰击通道。 “肖恩建立通道的目的是什么？” “掠夺异世界的独特资源…” “贪婪使人丧失理智步入疯狂。”迪安摇头，看向达米恩，语气变得严厉，“你们不担心怪物大规模入侵霍金斯，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迪安的好多亲人朋友都住在霍金斯镇，他绝不允许怪物摧毁这个平和的小镇。 “实验室周围驻扎着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足以应付大部分危机。”达米恩毫无保留地解释，“而且据我所知还储藏着威力巨大的秘密武器，足以把霍金斯镇夷为平地，消灭一群2级、3级的怪物不在话下。” 迪安心头一动，“什么秘密武器？” “具体不清楚，那东西由肖恩博士保管。” 迪安顿了顿，“那实验室里还有其他超能力者吗？” “人手不够，所以暂时只有我。” 迪安上下打量这个男人，就像法官在端详犯人，“老实交代，以前干过什么伤害无辜、作奸犯科的事吗？” “如果你指的是没有原则地杀人和害人，那么从没有过。”达米恩脸色郑重，表情中透露着一股正气，“我承认，特别行动部门里有相当一部分安东·齐格那样的滥杀无辜的疯子，但也有不少戮力铲除超自然怪物，保护这个世界的卫士。” 迪安点头，凌厉的眼神转为柔和，既然达米恩人品还不错，就留他一命继续为自己效力，有权能之蛇烙印也不怕他背叛，“回去后知道该怎么说吗？” “放心，主人。”达米恩欠身，脸上每一块肌肉都透露着忠诚，“我绝不会让任何事物威胁到你的安全，不会有人知道你和11的秘密。” “明早九点，在这地方碰面，我需要更多关于颠倒世界、实验室的秘密武器的信息。” “明天你会看到它。”达米恩重新化作一只军舰鸟，飞入了低垂的夜幕，迅速返回了实验室大楼，进入走廊之后，就隐蔽地放出一只黑色飞蛾钻进了楼层阴影里，迅速搜索起来。 而肖恩博士得到消息迎上来追问， “达米恩，查清楚了吗？11号背后究竟是什么组织？” “这批敌人藏得很深，而且极度警觉，”达米恩眼神忌惮地说，“我得多花点时间，但这一周内应该能彻底弄清楚他们的底细，到时候不仅11会回来帮我们维持时空隧道，部门还会因为击溃了潜在的敌对组织而嘉奖我们。” 肖恩露出满意的笑容，“接下来辛苦你了，事情成功我给你记一个大功。” 达米恩朝他举起咖啡杯，“对了，博士，我想要了解更多关于裂缝和异世界的资料，我得提前为进驻异界做好准备。” “我马上派人给你送来。” … 乔纳森家。 孩子们正围绕着客厅茶几吃意大利面，编造着骗过大人的借口，乔纳森也洗了个澡，换掉了那身破烂惹眼的羽绒服。 这时，简注意到门口突然出现的身影，笑着端起一盘意大利面递了过来， “迪安，给你留的晚餐，吃点吧。” 迪安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我不饿，这么长时间，编造出合理的借口了吗？” “乔纳森在圣诞节之夜，赶往芭芭拉家的过程中，听到森林里传来奇怪声音，”达斯汀擦了擦鼻涕绘声绘色地说，“他推着自行车追了进去，结果不小心摔进了一个地洞里昏睡了过去，直到今天才苏醒，被我们救了出来。” “没有现成的地洞，我们就制造一个。”迈克看向简，“由最出色的超能力建筑师出马！” 简腼腆一笑。 “好吧，这勉强能骗过乔伊斯。接下来的要求，你们务必谨记——”迪安脸上笑容收敛，语气一肃，说起另一回事，“以后在电话里不许再提超能力，和简，一个单词也不能。” “为什么？”男孩们紧张起来， “害得乔纳森被困在颠倒世界的幕后黑手在监听小镇的所有通话，”迪安警告道，“你们只要提起她一句，你们将被那群家伙抓进实验室关起来，你们的家人也会因此受到连累。” 一群孩子虽然年龄小，但个顶个的都是机灵精，被迪安一吓唬忙不迭举手保证，又忍不住好奇地问， “他们到底是谁？” “比狄摩高根更可怕，”迪安故意阴恻恻地嘿嘿两声，“你们这群菜鸟冒险者敢插手，那么将死无葬身之地！” 四人组相视一望，“不敢了！我们不敢了！” “简，”迪安转向女孩儿，盯着她的眼睛，“你蒙着脸、戴着墨镜和口罩，把全身裹起来，的确能瞒过普通人。但别忘了你的对手是谁——一群超能力者，掌握不可思议的监视技能。你知道了吗？就在下午你已经暴露了，实验室的人变成了一只虫子盯上了你，你带着他大摇大摆地回到了欧文老师家。” 变成小虫子回了家？ 女孩儿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脸色发白地拉住迪安的衣袖，“欧文老师出事了吗？我、我是不是要被抓回实验室关起来了？” “本该如此，但这一次我提前帮你处理了危险。”迪安借着这个机会把这调皮的孩子好好教训一顿，“不是每次都有我替你收拾烂摊子，下次你再这么不小心，你的亲人朋友们都受到牵连，本来健康的他们会被折磨得比泰芮还惨。” 简听得鼻子一抽，垂下头手足无措啜泣起来，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顺着小脸滑落， “抱歉，迪安，我再也不会乱跑了，我发誓我再也不乱跑！” “加油，主人！让她哭得更伤心一点！”浅滩不合时宜地给了迪安一个心灵传音，“她的情绪蕴含丰富的能量，美味…” 迪安当下就想把徽章揪出来暴揍一顿， 威尔豁然起身递给简一张纸巾，仰头怒瞪迪安，青蛙似得脸上眼球凸出，“伙计，你不能这么刻薄，简才九岁，只是一个孩子，她要有交朋友和出门玩耍的自由！” “没错，简只是一个孩子，但她和你们不同，”迪安摇头，目光扫过四人的脸，“她拥有天分，也要背负更加沉重的压力。” “简，我没想彻底限制你的自由，否则跟你的papa有什么区别？我只希望你下次更加小心谨慎，另外，更努力地训练，尽快变强，好保护你的家人。” 小女孩儿咬了咬嘴唇，盯着迪安的眼睛一脸认真地点头，“我明白，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别哭了，待会儿我送你回去。”迪安用大拇指刮了刮简的眼泪，把她交给四人组安慰，最后看向沙发中央表情困顿，睡眼惺忪的乔纳森，这一次开启了生命透视，顿时发现了一些之前没注意到的不正常变化——乔纳森原本比常人强出一截的白色生命之光中，透出星星点点的黑色，就像白炽灯表面多了一群趋光的黑色小虫。 这种现象一下子让迪安联想到颠倒世界里的怪物们独有的黑色生命之光。 现在什么情况？ 乔纳森在颠倒世界里待了一天一夜，生命之光就向怪物转化了？ 他伸手拍了拍乔纳森的肩膀，顺势灌入一股生命能量开始从里到外地检查、修复、驱除异物，“伙计，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乔纳森打了个呵欠，“有点累，我在里边每时每刻都担心受怕，就没合过眼，我得早点睡觉了。” 就这么说一句话的功夫，他突然之间打了个嗝儿，接着脸色大变起身冲到屋外。 “哪里不舒服吗，乔纳森。”威尔担心地追了上去，就见到哥哥对着院子里的雪地吐了个稀里哗啦，呕吐物里除了刚吃进去的意大利面还有恶心的黑色粘液。 “上帝啊，这些黑色的是什么？” 跟出来的达斯汀嫌弃地扇了扇鼻子， “好恶心，是蚯蚓吗？”卢卡斯从怀里取出一支手电筒猛照，顿时照出数十上百条扁而长、纺锤形的，蠕动着的小虫子，看得人头皮发麻。 “不，这更像是小型的水蛭，”迈克不自觉地拉着简后退一步， “站开点，别被它们感染了！”迪安注意到乔纳森吐无可吐，伸手一招，念力将地上的呕吐物连带着大片积雪裹成一团，轰隆一声，点燃，赤红的火焰眨眼将其焚烧成灰烬。 然后他随手拉开一道空间节点，将灰烬丢进虚空销毁得一干二净。 在场众人被迪安眼花缭乱的操作惊呆了。 “现在感觉如何？”迪安再次用生命透视打量乔纳森就感觉顺眼了许多，他的生命之光重新变成纯净无暇的白色。 “好多了，谢了伙计，”乔纳森长舒了一口气，表情轻松得就好似卸下百磅得负担，“但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啥？” “我猜测是颠倒世界里的某种寄生虫，”迪安看了眼系统，清理掉这些虫子的行为似乎非常重要，使得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八十五，“它们藏在空气里，随着你的呼吸进入你体内，幸好发现得早，尚未留下不可治愈的病症。但我建议你去医院检查一遍。” “嗯，今晚，你和威尔、乔伊斯都待在镇中心医院别回来。对了，记得跟芭芭拉去个电话，她担心死你了。” 听到家人和芭芭拉，乔纳森眼中闪过一丝暖意，点头，“嗯，都听你的。” …… 接下来，迪安把孩子们送回镇子里，把简移交给了愤怒的霍普局长。 随后警告帕奎和莱娜最近不要前往镇北边。 …… 晚上八点，他返回了凯瑟琳家。 饱餐一顿后搂着女人的肩膀，互相倚靠着看向窗外的暗淡的天空，星星和月亮好似都蒙上了一层阴郁的纱巾朦胧而不清晰。 加上今天的经历，危机重重的颠倒世界，恐怖的八脚蜘蛛。 一种对于霍金斯镇命运的担心油然而生。 他忍不住开口问凯瑟琳， “如果有一天我让你搬离霍金斯，你愿意走吗？” “啊？”凯瑟琳碧色的眼眸里闪过不解，伸手擦了擦他嘴角的油渍，“你厌倦这地方了吗？” “没有，我只是偶尔觉得该换个环境。” “我的工作就在霍金斯报社、同事们都挺合拍的…”凯瑟琳喃喃地说着，红唇微咧，搂紧迪安的胳膊，眸子里掠过一丝依恋，“如果你想要搬家，无论什么地方，我跟你去。” 这无条件的信任让迪安略微感动，忍不住把她娇小柔软的身体抱在怀里，就想抱着一个大号的暖水袋，碰了碰她的嘴唇和脖子， “咯咯，痒…说正题，你突然这么问，镇上是不是要出什么大乱子呢？”记者女士职业化的敏锐眼光看出了点什么， “问题不大，但你最近绝对不要靠近北边郊外。” …… 凯瑟琳睡着之后。 迪安来到院子里开始做准备工作，实验室里的通道是巨大的隐患，明天必须去把它关闭。 但首先他进一步测试了一遍强化版的脑海黑域。 目前虽然能与观察的目标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接触和交流，但此状态下，无法打开幻想空间，也就不可能远程传递物品。 此外，迪安通过黑域传输过去的灵魂力量最多只能达到十吨，勉强能制造火焰、寒冰、闪电，威力比本体的全盛状态大为削弱。 但即便如此，要通过黑域隔空杀死一些普通人，或者不超过2级的超自然生物，毫无压力。 …… 接下来，迪安取出空间里的数十份裂口怪的骨骼，心念一动，让它们悬空漂浮，然后释放出无数道赤红火焰统统包裹住，融化，剔除杂质，熔铸为一支支骨箭。 雕刻星辰符文。 同时他复盘了一下白天拯救乔纳森的行动，越想越觉得，初级的技艺有个无法容忍的缺陷——不能空间定位，他完全无法决定漫游的目的地，大多数时候都得碰运气。 “浅滩，有什么办法让我能定向漫游？” “当然有啦，主人！”在外面偷吃完情绪的浅滩一溜烟地从窗户外跳了进来，“我来当空间坐标为你定位。你把我放家里边，无论你身处何处，都可以感知到指向我的节点，进行定向漫游。” “你最大的作用可不是作为空间坐标，”迪安摇头，“你得随时跟着我，为我参谋。” “那么你需要别的物品或者生物作为空间坐标。”浅滩思忖道，“比如你今天打下烙印的达米恩，你控制了他一部分灵魂，无论间隔多远的都可以感觉到他的灵魂气息，以此选择节点，可以很轻松地定向漫游到他身边。” 迪安点头， “哪些物品又可以作为空间坐标，为我定位？” 浅滩绕着迪安飞了一圈，就像顽皮的孩童，“你收藏的超凡武器、铜小麦便士…都能成为空间坐标。只要你每天坚持用生命能量精神力打磨、灌输意念，几年时间就能改造成功…” 迪安不由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五十几把超凡武器的保养已经进行了小半年了，节省了不少时间。 等培养成功，把它们分发给信任之人随身携带或者置于安全屋，就可以随时感知到这些位置，打开节点定向漫游。 “那有没有更快的办法？”迪安放下雕刻好的星辰箭矢问， “有，”浅滩一圈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用你体内的骨骼…主人，它们与你血脉和灵魂相连，跟你一起生长了接近二十年，与你存在深刻的羁绊，哪怕间隔无数时空也无法隔绝这种联系，你取下一部分骨头，稍加改造就是最佳空间坐标。” “而且当初你在试炼中展示出了超强自愈能力，就算你斩掉一只手指打造成空间坐标，你也能很快自愈。” 浅滩这一席话令迪安神色一震，就像是突然间打开了脑海中某种天然的禁锢，无穷的思路奔涌而出—— 他一直以来追求的超自然材料都来自于别的怪物。 但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也是一头“怪物”！ 而且作为五级顶峰的生物，迪安身上的皮、筋、骨头，质量超过九成九的超自然生物，远胜面前这一堆2级裂口怪的垃圾材料。 再加上超强的自愈能力，他自身，就是一个取之不竭的生物材料宝库！ 不止用来打造成空间坐标，迪安完全可以拔掉自己的筋作为弓弦，粘膜熬煮粘合剂。 皮肤制成护甲。 骨头打造箭矢和利器。 即使恢复骨骼需要耗费大量生命能量，但算下来顶多间隔十天半个月，他就能取一次材料！ …… 迪安打开了思路，只觉得前方一片光明， “我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超凡材料库…但这是不是太变态了？” 迪安目光转向徽章，月光一照，幽邃如深海。 浅滩浑身一哆嗦，立马像是面对指挥官一样，站直身板， “主人，你是超自然生物，何必像普通人一样自我设限？” 迪安沉默良久，从空间里抓出狼牙长刀，对准自己的右手食指砍了下去。 (本章完) <\/b> 第296章 情报、核弹 <\/b>凌晨三点，天空一片晦暗。 凯瑟琳家外边的院子里。 沐浴寒风的迪安随手拉开面前一个空间节点，一跃进入虚空，技艺照亮了这方比夜色更加深沉死寂的天地，网格状节点交错。 迪安定睛一看，其中小部分如宝石般闪烁，另有三枚近在咫尺的不稳定节点焕发着迷人的彩光，带给他一种从镜子中凝望过去的自己、触碰心灵的熟悉感。 而这种奇特的感觉也有强有弱。 迪安沿着虚空往前漫游出一步，将感知最模糊的节点拉开，整个人利箭般蹿了出去。 眼前虚无的黑暗隐去，他一下子进入了一间仅有着单人床、书桌、衣柜的简洁而大小适中的卧室。 隔壁两间房里，帕奎搂着凯丽睡得正香，莱娜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竖瞳，端详着光明的相框。 而就在这间卧室，衣柜里储备着大量的罐头、能量棒、糖果、水…适合补充体力和能量的食物。 床底一块木地板下，静静躺着一枚直径5mm的骨珠，表面泛开一圈圈旋涡状纹路，并在黑暗中呈现出润泽的淡金色，无时无刻辐射着独特能量场。 就像是狮子和老虎对领地的标记。 这正是迪安用自身指骨制造的“空间坐标”。 第一次定向漫游成功，迪安满意点头，转身冲入背后尚未合拢的裂缝，重返虚空。 拉开第二枚节点，进入第二个目的地。 一片耸立着无边雪松的林地。 迪安的半截身体埋在了积雪里，顺势开启上帝视角往下一扫，两米深处静静躺着直径一厘米的淡金色圆珠。 圆珠更底下一立方的空间里堆满了各种高热量的食物。 这是霍金斯镇北边的郊外树林。 …… 返身开启第三次漫游。 温暖如春的卧室，金发女人躺在床上鼻息轻柔地酣睡着，光滑的脸颊在淡光下流转着健康和妩媚的红晕。 而脖子前挂着一条精致的坠饰，坠饰上淡金色圆形珠子比前面两枚都要大上不少。 …… “嗯，空间坐标打造成功。” 迪安悄悄拉拢被角盖住凯瑟琳的脚，进入室外回忆自己的疯狂之举，在浅滩的建议下，他果断斩掉自己的一根手指骨，再念力弄焰熔炼出三枚空间坐标，分散于霍金斯各处。 算是多了三个“安全屋”，至于圆珠大小不等则是为了对目的地进行细分。 至此，无论迪安身在何方，与空间坐标间隔多远，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定向漫游，瞬息跨越千万里传送到坐标附近。 有需要再取出储备的食物，补充消耗。 …… 但也有个问题，迪安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发动技艺开启一枚节点通常要耗费接近十分之一生命能量+精神力，给一枚星辰箭矢彻底充能，要耗费全身八成能量，脑海黑域每次交流同样耗费巨大。 另外，迪安精神沉入羽绒服的口袋里，看了闭目假睡的“浅徽”，这家伙每天也需要十分之一的能量充饥。 这些都是耗能大户。 迪安以前怎么花都花不光的能量，突然之间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也因此，为了实验室之行保留完满状态，他今晚也没敢取太多“材料”。 仅仅拔掉自己的手筋脚筋把幻象蛇的鳞片编织成一副银灰交织的贴身鳞甲套在身上，斩了一根指头做出四枚空间坐标。 剩下的一枚坐标随身携带，以应付变化的局势。 浅滩感受到他的负面情绪，无辜地眨巴了一下十六只眼睛。 “有什么烦恼吗，主人？” 迪安打量货物一般上下打量了它，嘴角一咧，半真半假地说，“你每天的能量份额缩减一半如何？” “不要啊！”浅滩立马从口袋里蹦了出来，“如果你嫌弃我吃得多，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我每天跑出去找几十个人吸一点生命能量和情绪就行。放心，只要一点点，不会威胁到他们的生命健康，反而会改善他们的新陈代谢。” 一圈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和渴望。 “你当这是抽血吗？原则，别伤害无辜者。”迪安屈指把它弹飞，双手稍微往前放在地上，手肘撑起上身，颈部和下巴使力将头部向背部仰，做出眼镜蛇式，进入红龙冥想恢复精神力，“我再辛苦一点，每天多冥想冥想。” …… 次日清晨九点，没有阳光，天空阴沉沉一片。 冷风拂过树梢，犹如女妖的呻吟。 迪安变形为蛇妖塞斯，按照约定赶到了北边郊外森林，早已等候在此的达米恩一脸恭敬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了资料递了过来。 “除了昨天我向伱展示的四种怪物之外，颠倒世界里还存在一种特别的怪物。”达米恩指着资料中一副图像—— 一个残破如废墟的客厅，中央悬挂着一头人形生物，身高不像裂口怪那般三、四米，和正常人差不多的一米八九。 光溜溜的身躯呈现出恐怖的沥青色，皮肤上遍布被火焰灼烧或者被电流电焦又痊愈后留下可怕疤痕，以及黑蛇一样茁壮的血管，粗糙无比。 而他的脸颊是套着一层厚皮的骷髅头，鼻子处仅有两个对称成棱形的黑洞，眼眶深陷，形如恶鬼。 长满淤痕的双眼紧闭，像是在沉思中。 一条条藤蔓破开了它后背的皮肤向着四面八方生长，钻入了墙壁天花板，就像一张蛛网一样把它悬挂到了半空中。 它犹如一头沉睡在藤蔓蛛网里，披着人皮的黑寡妇。 饶是迪安见识过千奇百怪的超自然生物，也为这头怪物的阴森的外形吃了一惊，太阳穴砰砰跳动，心头升起一股直觉——这玩意至少是4级，甚至是5级的怪物。 系统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八十五。 “你们叫他沉思者？” “对，实验室观察了它几个月，它一直处于沉睡状态，似乎没有知觉。”达米恩说，“但我们分析，颠倒世界里面随处可见的藤蔓大概率跟这玩意儿有关。” 迪安颔首，“你们用的什么东西去侦查？” “机器设备，以及我的能量信使。” 迪安不解，“藤蔓、裂口怪、魔犬、魔蝙蝠加上这头沉思者，都没有让你们感觉到丝毫危险？到底什么给你们自信继续轰击裂缝？真不怕阴沟里翻船？” “那就跟实验室里秘密武器有关，这是我昨晚费尽力气窃取的资料，”达米恩展示了另一张照片，一枚黑色的弹头，正前方椭圆形的头部画着三枚黄色三角形组成的特殊符号，一眼看上去就像是电风扇。 但它的说明却令迪安悚然一惊。 w54核弹头（改良），长度0.4米，直径0.3米，重量23千克…钚239…爆炸抹杀五公里范围生命…辐射范围十公里… 迪安神色一肃，这还是他前世今生头一次看见这人类创造的潘多拉魔盒。 “别担心，它目前处于绝对安全的隔离保管状态。”达米恩看出了他的担心，解释道，“而且实验室不打算在现实世界使用它。当颠倒世界里边的怪物暴动，我们才动用这枚弹头为它们送葬。” “你们保管，我不放心。”迪安仔细想了想，义正严词地说，“我要把它拿到手上。” 达米恩英俊的脸颊僵硬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一丝挣扎之色，随后点头，“当然，你的需求就是我的使命，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你拿到这枚核弹头，但你确定有合适的地方存放它？” 迪安点头，六立方的幻想空间足以让这个袖珍核弹万无一失。 关于核弹的讨论暂时到此为止。 达米恩又提供了另外几条颠倒世界的情报——里面一共存在上千栋房屋，全部与霍金斯镇里的建筑一一对应，但实验室并未发现这些房子诞生的原因。 此外，除了沉思者所在的房子，别的建筑物内部空无一人、爬满灰尘。 而所有房子里的日历、钟表，统统定格在了1981年12月27日，晚上11点半。 也就是今晚。 迪安眼底流露出一丝诧异。 达米恩说，“早在几个月以前，1981年8月份，我们进去检查，就发现查颠倒世界所有钟表和日历停留在了这个未来的时间，一动不动。” 系统一振，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九十。 迪安疑惑更深。 “什么原因，颠倒世界拥有与现实世界霍金斯一模一样的建筑，而时间又提前指向27号晚上11点半？” 达米恩摇头，“尚未调查清楚。” 迪安原地转了几圈，心头浮现一种想法，或许等到今晚现实世界时间抵达11点半，两个世界时间一致，难题将被解开。 “这次任务你干的很漂亮，”迪安把浅滩递给了达米恩，“接下来你带上它返回实验室，想办法将肖恩博士单独引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 迪安目送着军舰鸟消失在天边，便从幻想空间里取出昨晚雕刻好的四枚星辰骨箭，继续灌输能量。 充能完毕，他又原地冥想了一遍，补充消耗的精神力，直到某一刻，脑海里传来浅滩的呼喊—— “主人，达米恩把肖恩引到办公室里了！” “马上就到！” 迪安拉开一个空间裂缝跨了进去。 …… 霍金斯实验室，三楼办公室。 肖恩一屁股靠在坐在办公桌上，抓了抓中分的金发，一脸无法置信地向达米恩，“这么说抢走11的幕后黑手只有一个男人？他一个人让马丁.布伦纳的团队以及苏连人拼死拼活？” “没错，这个男人非常不简单。”坐在沙发上的达米恩抿了一口咖啡，“他兼具数种超能力，念力、自愈，支配力、甚至是空间能力，且造诣远超过11号！当初他是可怜11号，白冒险救出她。” “空间能力？还等什么？”肖恩猛地一挥拳，打了鸡血般涨红了脸，“马上联系行动部请求支援，把他和简一起抓回来，给我们开启空间之门！” “有了他们，我们的项目进度必将远超别的项目，受到总部的器重！” 达米恩却咧嘴一笑，“博士，用不着那么麻烦去抓他。” “什么意思？” “他就在你身后。” “……” “这一点也不好笑。” 肖恩转过身，视线中闪电般映入一条獠牙外翻、带着神秘美感的黑蛇。 撕拉—— 权能之蛇一口咬在了肖恩的脖子上，柔软的身躯水波般摆动起来。 一个小巧的牙印在光滑的肌肤上绽放，随后向四周蔓延开一层繁杂的黑色花纹。 肖恩不自觉张大嘴，脸色乳酪般雪白，羊癫疯发作似得痉挛不已，花纹随之深入他的皮肤，血肉，骨髓、灵魂。 十秒后。 黑蛇松嘴缩回迪安的咽喉里。 而肖恩一脸虔诚地看着他，犹如看着至高无上的神明，趴在地上，五体投地行了一礼。 “尊贵的主人，谦卑的仆人肖恩.莫雷诺为你效劳。” 迪安拉上身后裂缝，接过达米恩手中的浅滩，脸颊瞬间变形成对方的模样。 “肖恩，带路，把实验室收藏的w54核弹转移给我。” “往这边来…” 迪安跟着肖恩博士进入走廊，开启上帝视角扫描。 两百米范围把整栋大楼看得不留死角。 每一层楼都新增了一个超厚钢板打造的安全屋，供给工作人员避难。 每个房间外边都站着全副武装，体态精悍的守卫，不仅携带机枪、炸弹、近身搏杀的武器，更带着马丁·布伦纳博士研发的精神力遏制器，带在手腕或者脖子上即可禁锢大部分精神能力者。 天花板后藏着铁门、笼子、炸药种种机关陷阱。 楼顶停机坪进一步扩大，两架鲨鱼般的武装直升机静静停在上边。 大楼外边与铁丝网之间驻扎着一支上百人的军队，正在晨练，气势肃杀，显然经历过战争洗礼。 军营间运输车、坦克、重机枪、火箭筒一应俱全。 五个月前那种规模的苏连人再敢来犯，只能被轰碎成渣。 迪安估摸着就算三、四百头裂口怪也无法从外部甚至内部攻破实验室的坚固防线。 除非像他一样直接控制住首脑。 拟形为达米恩的迪安跟着肖恩博士，越过一个个点头致意的士兵、研究员，坐着电梯一路往下。 深入了地下两百米的避难所和洞库。 经过守卫、指纹、虹膜、盘查和多重认证之后。 成功见到了心心念念的w54改良版核弹头。 迪安念力一卷，把它取出重重防护，收入了幻想空间里。 “你需要对应的发射和引爆平台吗？”肖恩博士体贴地问，“有火箭筒、迫机炮、导弹、计时器。” 迪安点头，选择了倒计时引爆装置，并接受了马丁博士临时的关于如何引爆的指导。 做完这一切，身怀核弹头的迪安长松了一口气，心头踏实了下来，目光看向肖恩博士，“带我到裂隙楼层，终止对撞机。” …… 肖恩脸上流露出一丝迟疑，随后重重点头。 负一楼设备室，白光萦绕的玻璃墙后，秃头研究员一脸诧异地看向上司， “你是认真的吗？肖恩，不久前，你当着我们的面淘汰了马丁·布伦纳博士的保守策略，现在又改变主意？” “我们的侦查存在严重疏漏，”肖恩目光锐利得就像显微镜，语气不容反驳，“颠倒世界里藏着致命威胁，继续轰击通道放它出来，整个实验室，甚至霍金斯镇都将覆灭。” “可是博士，停止对撞机后，我们的探索计划就此废止了吗？我们就这么把胜利拱手让给‘箭头计划’？”另一个嘴角长着一颗痣的研究员不甘地说， “小命重要还是研究重要？”肖恩板起脸，倒扣一枚黄铜徽章把桌子敲得咚咚响，“在实验室，我的话已经没有份量了么？” 研究员们实在搞不懂上司为何态度大变，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对准玻璃墙外的平台的红色按钮轻轻一按。 颤动的巨大机器猛然一顿，水缸般粗细的白光一黯，轰隆的冲击声消逝。 这喧嚣沸腾的设备室变得落针可闻。 对面墙壁上蠕动着藤蔓、喷吐着孢子的裂缝停止了扩张，结出一张琥珀色的薄膜。 “所有人，会议室！” 肖恩·莫雷诺随手把徽章放到了平台上，领着众人推门离开对撞室。 片刻之后。 设备室中央裂开一道缝隙。 迪安从中一跃而出，闪电般的双眸直视裂缝，感受着其中惊心动魄的能量，表情变得严肃， “尺寸和稳定程度远超一般的缝隙，我一个人能关闭它吗？” 但事已至此，迪安无论如何也要试着为颠倒世界画个句号。 (本章完) <\/b> 第297章 骚乱 <\/b>迪安打开了玻璃墙左侧的封闭门，走到了“通道”面前，只见通道里生长着一层琥珀色的薄膜，隔绝了颠倒世界和霍金斯。 而生命透视之下，这片三米长的薄膜正心脏般扑通鼓动着，辐射出墨水似的黑色生命之光，侵蚀同化外界稳定的空间节点。 薄膜似乎感觉到“入侵者”靠近，呼唤着空气里漂浮的灰黑孢子聚成一阵阵黑色浪潮，裹向迪安，随即又被他身周一圈圈波动的生命能量焚为灰烬。 迪安踩着虚空走到了通道最上方，双手按住缺口两边，朝内合拢，就像在向内掰弯一根臂力棒。 澎湃的能量涌入其中。 迪安的身体随之缓缓下沉，通道也由上至下一毫米一毫米地闭合，变回朴实无华的灰色墙壁。 半分钟，通道闭合了四分之一。 迪安的能量储备却消耗了接近一半，他意识到光靠自己没办法一次性关闭“通道”，收回双手撤消力量。 从幻想空间取出的高热量食物嘴里狂塞，同时沉入红龙冥想，准备恢复到完美状态再继续关门。 但他这一松懈，神色一凛。 薄膜后传出一阵幽远低沉的声音，有如鲸鸣，穿过空间通道传递到设备室内，扩散。 声音中雄浑的能量爆发！ 嗡嗡—— 天花板簌簌颤抖，一块块不规则的碎石倾泻而下，特种玻璃墙上绽放出大片蛛网裂纹，载着对撞机的平台中央裂开。 整个设备室都在这悠长的嚎声中坍塌，连带着迪安千辛万苦才关闭的部分通道，也像是刚愈合的伤口重新破开。 透出更加深沉的琥珀色。 迪安心头升腾起一种极度不妙的感觉，向着怀里的浅滩下达命令，“叫上达米恩和肖恩逃离实验室大楼！” 徽章一点头凌空飞出设备室，消失在走廊尽头。 下一秒，迪安眼前薄膜中出现了骇人的一幕——对面的世界里，极深处，掠过一道巨大无朋的剪影，像是一个羊水中游弋的畸形巨兽，即将破开薄膜降生到现实世界。 这是八脚蜘蛛？ 迪安不由屏住了呼吸。 薄膜后的黑色巨兽纺锤形头颅尺寸无法估量，而黑雾缭绕的脸庞饱含恶意地凝视迪安——霍金斯实验室的通道一旦彻底关闭，它再难入侵现实世界。 它伸出一条长着三枚爪子的节肢，但这节肢太大，原有的通道甚至容不下它十分之一，它只能轻轻触碰薄膜表面，往外积压。 雾气顺时针旋转着撕裂了隔绝世界的薄膜，钻头一样冲进设备室，一如迪安曾经在颠倒世界见到的那般。 但从颠倒世界进入霍金斯，空间改变，天地规则也变得不同，这雾气受到极大的压制和削弱，带给迪安的威胁感远不如前。 加上影张开的领域能削弱敌人百分之十五威能。 可以一战！ 迪安猛然往前一抬左手。 滋滋滋… 手掌前虚空中点亮一段银白色光焰，一道水桶粗细的电流轰鸣着往前撞上灰雾。 银白与灰黑交织，照出迪安坚毅的脸，又在他面前三米的地方互相磨灭，释放出无匹能量。 罡风刮得整间设备室东摇西晃，墙皮一块块剥离露出粗糙的颗粒，地板就像是怪物的口腔般上下颠簸，特种玻璃破碎成渣漫天飞舞，对撞机外的钢铁外壳上凹陷出一个个坑洞。 …… “这是我的地盘！滚回去！” 迪安朝着薄膜对面的八脚蜘蛛踏出一步。 悬浮在他背后的影同时取出空间里的星辰箭与弓，拉弓上弦，瞄准一条节肢… 嗖、嗖、嗖—— 三枚箭矢翁鸣而过，爆出三团黄白色星光，瞬间将节肢吞噬出一排空洞。 黑雾随之淡化。 通道另一边的大蜘蛛痛苦地摆动着硕大的头颅，但无济于事。 念力制造的磅礴电流进一步占据上风，压得黑雾节节败退，不断往后缩回薄膜。 眼见就要彻底封印。 忽然卡兹一声响。 设备室的大门被人撞开，一个秃头锃亮的研究员带着一群保安鱼贯而入，放眼一看，炫目的电光照出了众人脸上的震惊之色。 “谁来告诉我什么情况，对撞机不是已经关掉了吗，为什么还有电流在轰击裂缝？” “糟糕，玻璃墙破损，所有人离开实验室，换上防护服！” 他们想要退出，但为时已晚。 那束与迪安针锋相对的雾气中迅速分化出数十缕黑色细丝涌向这群闯入者。 迪安见状，往后一扬左手，一道耀眼的赤红火墙升腾而起，从地面直抵天花板，沿着设备室大门往内部平推，将黑色细丝烧成虚无。 门口的研究员们逃过一劫。 但迪安来不及松一口气。 琥珀色薄膜后，八脚蜘蛛黑色剪影下方，又突兀地涌现出另一道人影。 它像是蜘蛛忠诚的仆人，脑袋挤出薄膜来到了设备室里，脸颊有如烧焦后痊愈般，满布疤痕，形如恶鬼。 正是迪安不久前从资料里看到的“沉思者”。 唰—— 一道闪电掠过虚空。 沉思者豁然睁开紧闭双眸，一对湿哒哒、苍白鼓胀的鱼泡眼直勾勾盯向迪安，锋利的光芒实质般往外迸射。 超过五十吨的念力推得迪安的身体后退一步，脚下混凝土裂开一排深浅不一的鞋印，同时某种邪恶的思维入侵他的脑海。 他听到了一道磨牙般的噪音，以及噩梦般的呢喃。 绝望的情绪，恐惧不安的念头，犹如春天复苏的虫蚁般滋生，从大脑皮层下往外冒。 但迪安的意志何其坚韧，瞬息斩灭掉这些纷乱的念头，仅仅在冲击下分神了一个呼吸。 回过神，他就见沉思者脑袋后伸出一大丛藤蔓。 大部分细如麦芒，也有一些相当肥大如电线杆，且生长着肉色的吸盘，嘶嘶地甩过半空，卷住门口十几名来不及做出反应的保安和研究员，四面八方裹紧了他们，其中最粗壮的从他们嘴巴鼻孔里钻了进去。 咕噜咕噜地鼓胀又收缩，往他们体内灌输奇异的物质。 十几个可怜虫就好似吞服了剧毒，衣领间的脖子处隆起一根根乌黑血管，树根一样往上分叉、包裹住两颊、太阳穴额头，眨眼就遍布他们的脸。 十几个人提线木偶般呆立在原地，脸色惨白，肿胀的眼球发出异样的亮光，周身皮肤底下凸起了一个个鼓包，鼓包破开又钻出一丛丛漆黑肉芽，与周围的肉芽互相纠缠成一团，将十几个人缓缓地缝合在一起。 远远看上去，他们就像一堆正在融为一体的蜡像。 合众为一。 面对这恶心又邪异的景象，迪安脑海中莫名钻出了这个词，接着毫无迟疑地发动了“闪电发射”！ 飞掠的雾气、刺耳的轰鸣、身后融合的人群，在一秒间静止。 设备室的半空中爆发出一道喷溅水银般的白光。 捆住人群的藤蔓被一刀两断，断裂的上半截还来不及落地。 刀光又迅疾绝伦地往前闪动，随着迪安瞬移的身体，对准这邪恶行径的始作俑者，雕像般静止在薄膜外的丑陋头颅一斩而下！ 唰拉—— 白光斩碎血肉，撕开了地面，斗大的脑袋抛飞到半空，落地又被一脚踩成肉糜。 而薄膜之内沉思者的无头残尸则燃起了一阵白金火焰。 沉思者做不出任何反应就灰飞烟灭。 迪安抬动手脚甩去血污，脸色没有丝毫松懈。 眼前并没有预料中的击杀提示，就仿佛他击杀的仅仅是一具分身。 …… 果不其然。 一秒的“闪电反射”结束，影与八脚蜘蛛释放的黑雾陷入僵持。 薄膜之后又甩出了数百条缠卷的藤蔓，一部分破开设备室的天花板、地面、墙壁，血管般往每个方向钻去，喷吐孢子、分泌粘液，布置出一个黏糊糊的生化老巢。 更多的藤蔓像饥饿的蛇群一样嘶嘶破空着扑来。 迪安掣着长刀，跳起了死亡之舞，周身白焰随着刀光跃动，化作一把长逾五米的凌厉巨刃。 斩杀！ 斩杀！ 轰隆隆！ 藤蔓刚冒头就被斩成碎片，地面铺满了一层鲜红的肉糜。 周围的墙壁被交错折叠的刀光剖开一条条狭长的沟壑，千疮百孔。 但藤蔓一浪又一浪，将迪安淹没！ …… 而迪安身后，门口的众人悄然融化为一团流体状血肉构造体——一头缩小了万倍的八脚蜘蛛，八只大小不一的脚杵在地上，暗红色的皮肤蠕动着无数肉芽，镶嵌着一只只之前还属于人类的眼睛、鼻子、耳朵、一束束五颜六色的头发…纺锤形的脑袋上只有一张长满钢针般獠牙的大嘴。 唰—— 它闪电般扑出设备室，一步一个破碎的血印，冲过地面、爬过侧墙，掠过天花板，朝着走廊对面狂奔而去。 五名察觉到动静赶来的安保人员，惊呼着扣下墙上报警按钮，端起冲锋枪狂风暴雨地扫射。 滴滴滴的刺耳警报声中，上百发子弹射入这血肉强行粘合的造物，却像陷入泥沼，丝毫没能对它造成有效的伤害。 它八腿撑住地面，弯曲蓄力往前一扑，一下子越过五十米扑倒了四名保安，一口咬掉了他们的脑袋，嚼碎吞咽下肚。 同时它周身肉芽犹如活物贪婪地覆盖住两具血淋淋的无头尸体，融成一团。 怪物的体型肉眼可见地膨胀了一圈。 惊恐到极点的第五名亚裔保安朝它丢出了一枚手榴弹。 轰隆！ 爆炸的轰鸣响彻走廊，血雾粉尘升腾而起，强劲的冲击波却仅仅让构造体浑身插满乌黑弹片颤抖了一下，损失了小部分血肉，这些破碎的血肉却自发蠕动着，聚合成一簇簇，飞回了它体内。 它毫不停顿地扑倒最后一名保安，呼哧呼哧吞吃起来。 进食完毕，它一晃身体，在侧墙上蹭了蹭后背，背上顿时裂开一道道婴儿嘴似的豁口，豁口中探出一根根血淋淋的藤蔓，尖端高高举起嗅探空气，紧接着用吸盘支撑着爬过地面墙壁，钻进走廊两侧一个个房间。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 藤蔓缠住五个躲藏者的大腿和腰身把他们拖到走廊外，勒进他们的皮肤，浸出鲜血，钻进他们的嘴巴里注入神秘的物质。 很快。 五道浑身遍布乌黑血管表情呆滞的人影皮肤恐怖地破开、骨骼钻出来畸形地生长、扭曲，最终异化为一头头四足着地头部分裂的小型裂口怪，以及带有灰黑色双翅、尖牙利爪、家犬大小的的魔蝙蝠。 两种怪物嘶吼尖叫着，飞进楼道，散入其余楼层，见人就扑，进一步扩大感染。 …… 构造母体粗重喘息着紧跟在刚转化的喽啰背后，冲向楼道。 但它跑出不到十米。 一道人影导弹般射出设备室，降落到它头顶。 一拳轰下。 轰隆！ 吸食二十具尸体后融合的庞大身躯就像是熟透的番茄一样爆开。 强劲的力量进一步轰碎地面和下方五厘米厚的钢板。 漫天蠕动血肉残渣被无形的念力向内部挤压成一枚圆滚滚的血球，随着烈焰和电弧化为灰烬。 影汲取到一部分灵魂精华，影lv4(368→388\/500) 迪安收回拳，看向身后设备室。 一片盲眼海鳗般甩动的藤蔓连带着黑雾瘟疫般往走廊外蔓延。 所过之处，硫酸腐蚀般破开细密裂口，挂满恶心的粘液…好似巨兽的胃囊。 迪安心念电转，他和八脚蜘蛛释放的黑雾以及海洋般的藤蔓僵持了两分钟，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无穷无尽的藤蔓不算单独个体，斩杀再多也无法触发超自然猎人专长，补充他消耗的能量。 这短时间的僵持，迪安已经耗费了十之七八的能量，大蜘蛛却在一个世界的支撑下维持着状态。 他若继续下去，把能量耗得点滴不剩，甚至无法逃走。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扬武耀威般扭动的藤蔓， “既然在我的世界赢不了你。” “我只能去你的世界炸了你。” 滋滋滋—— 身边的影释轰出炙亮的电光将海洋般的藤蔓和黑雾阻挡在对面。 而迪安手腕一抖将第四枚淡金色圆珠掷入了走廊侧墙上，作为返回实验室的传送点。 然后拉开面前一个空间节点跨了进去。 穿过虚空。 黑白转换。 下一秒迪安从霍金斯北郊的树林里跳了出来，迅速取地下积雪里储备好的食物一阵狂吞，冥想恢复到完美状态。 随后，他赶到了第一天乔纳森逃入的，那个联通颠倒世界的树洞附近。 (本章完) <\/b> 第298章 真相 <\/b>迪安看向早已等候在树洞外边的浅滩， “如何？肖恩和达米恩安顿好了吗？” 浅滩蹦到了他的肩膀上，“放心，主人，我让他们逃出实验室躲了起来。” “实验室的情况？” “一群士兵在顽强地与构造体战斗，但常规热武器根本打不死它，它反而大量吸收融合新鲜的人类血肉，源源不断转化出怪物，占据大楼。” “小部分幸存的研究员则被黑雾控制，重启对撞机。” 迪安想起之前见到的那荒谬的一幕，血肉构造体居然把保安转化为了颠倒世界的怪物。 这是什么原理？ 由此他又联想到逃回现实世界之后，生命之光染上黑色，并且吐出一大堆寄生虫的乔纳森，当时乔纳森也在缓慢转化。 所以人类和颠倒世界的怪物之间有着极深的联系… 迪安顺着这条思路想，系统进度也跳到了百分之九十五。 他又看了眼腕上手表，时针指向下午一点。 “怪物要占据整个实验室，暂时没有功夫入侵外界，我们趁这机会狠狠抽它的屁股，从源头上解决麻烦！” 他缓缓地扭动身躯，皮肤向外膨胀变成滑腻的暗红色、骨骼树枝般生长，体型骇人地拔高到三米五，四肢变得细长精瘦垂过膝盖，顶端钻出镰刀般锋利的指甲。 英俊的脸颊更是如同食人花般分裂成五瓣。 迪安变成了一头裂口怪，同时拟形能力中多出一个临时技能表：蜂群意识、注射孢子、生物雷达… 他畸形的脑袋左右环顾了一圈，裂口怪形态明明没有眼睛，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的一切事物，但视觉不再为色彩所主导，眼中只有不同的热度勾勒出的一幅幅画面，松树、积雪、灌木丛中跑过的小动物，分别显示为低亮度或者高亮度的一团橘黄色… “真是奇特的感官。” 另外，迪安变身的裂口怪超自然等级达到了拟形技能上限的3级，超过绝大部分裂口怪的2级，算是裂口怪中的佼佼者，嗅觉也得到了极大增强。 他能准确无误地闻出五公里范围之内一切生物的体味，以及味道里所蕴含的充沛生命力，尤其对血液味敏感。 但这种敏感也导致了越发浓烈的嗜血渴望，让他聆听到一个饱含魔力的声音，就像是母亲的呼唤——吞噬血肉、回归巢穴、反哺构造体… 迪安转身看向了远处霍金斯实验室大楼的方向，这是八脚蜘蛛在向着所有下级生命发出呼唤，但迪安直接无视呼唤，一把将浅滩抓住放到了肩膀上。 “走，一起去颠倒世界旅游！” 裂口怪·迪安开启了技艺，照出树洞前的不稳定节点，血爪划开一条缝…爬了进去。 乌云密布的天空，血色闪电照亮广袤而贫瘠大地。 迪安四足着地往前方奔跑，沿途碰到零星几头游荡在地面的裂口怪，翱翔于天空中的魔蝙蝠，都丝毫没能发现他的异常。 连带着八脚蜘蛛也无法看破他这身真假难辨的怪物外皮。 但迪安没有直奔地下八脚蜘蛛的巢穴，他还得调查调查这个世界的秘密。 “主人，这世界好腐朽啊，”浅滩忽然从他的后背落到了地上，念力卷起一抔土壤捏碎，表情凝重无比，“大地的生机损耗严重，基本上已经算是‘死土’，就算是生命力最顽强的杂草也无法生长。” “我们不是讨论过吗？蜘蛛掠夺了这世界的生机。”迪安发现不远处的一块山岩边出现了一栋老旧的木质别墅，加快速度跑过去， “掠夺方式非常的粗暴，堪称生吞活剥…”浅滩十六只眼睛严肃无比，还带着一丝怜悯，“这个世界就像即将被采掘一空的矿藏。” 迪安心头一动，“这个世界快要枯竭了，所以大蜘蛛才要倾尽全力入侵现实的霍金斯？” “赞同。” 迪安一爪子拍开了前边的木门，钻进了空无一人的客厅。 入目处的落地钟指着晚上11点半，而电视机上的日历则是1981年12月27日。 这些与达米恩向迪安透露的情报完全吻合。 迪安放开上帝视角继续扫视，又在大厅的墙壁上发现了一家五口的全家福。 泰德·维勒、凯伦·维勒、迈克、南茜、小霍莉… “这房子居然是迈克那小屁孩儿的家？” 迪安打开冰箱一看，全是些腐烂、发霉的食物，整个房子里已经断电好长时间。 他又跑上二楼，进入了一间装饰成少女粉红色的卧室，念力拉开抽屉取出南茜的日记本翻阅起来… 歘歘歘… 从1981年1月1日开始，直到12月27日，每天都有至少一句话的概括。 充满了一个少女天马行空的绮思。 但27日以后的日记一片空白。 “神奇！”迪安张开五瓣脸感叹，“这颠倒世界不仅复制了现实世界里的建筑物，连房屋主人的日记都提前复制了下来。” “但这日记有点不对劲，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你掌握着技艺，以后也能操纵时间，察觉到异常也不奇怪…”浅滩绕着卧室转了一圈，目光回到日记本上，“而我上百年的经验和直觉告诉我，这本日记上有时间之力侵蚀的痕迹。” “时间之力侵蚀是什么意思？”迪安诧异地问， “所有操纵时间的能力都会在现场留下这种烙印，比如我在这栋房子里让一朵凋零的玫瑰重新回绽放状态，让襁褓里的婴儿瞬间长成一个青少年，附近都会留下时间之力的痕迹。” 迪安颔首，“也就是说这本日记的时间被人为调整过。” “不只是日记，整个房子都是，而且调整的幅度非常夸张…时间之力浓郁到恐怖。”浅滩张嘴呼吸感受，“看看你含在嘴里手表，为什么会停止不动？那是混乱的时间之力影响。” “所以这房子的时间被快进了半年？”迪安猜测，“所以，半年前霍金斯实验室的侦查队伍进入这世界，才能发现日历都停留在未来的日期？” “不一定是快进，”浅滩意味深长地说，“没准房子里的时间后退了呢？” “时间倒退到今天的日期？”迪安陷入沉思， 浅滩补充道，“而且除了房子里面，连外边广阔的空间里也残留着时间之力，只是空间渺远无界，把时间之力稀释到了极限，不那么显眼。” “无论是快进，还是后退…”迪安放下日记，属于裂口怪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狗叫般的咕哝，“幕后黑手是谁？谁在操纵时间？” “还能有谁？”浅滩摇头，“除了那头八脚蜘蛛，我想这个世界没有别的怪物拥有这种伟大的力量。” “可我和它的战斗中，它并没有展现出操纵时间的力量。” “或许只是它还来不及使用。” …… 迪安怀揣着深深的疑惑离开了迈克家，逛遍了附近的五十多栋房子。 经过浅滩验证，所有房子里都残留着浓郁的时间之力。 并且这些房子不是虚有其表的摆设，它们地下遍布水管、电线、天然气管道…与周围的设施联通。 最令迪安吃惊的是，部分房子里还有脚印、指纹、血迹等等人类曾经在此活动的痕迹，只是因为间隔太久远，比较模糊。 以上线索综合起来，迪安不由地产生了一种想法，颠倒世界不只是简单复制霍金斯的建筑物，而是把整个霍金斯镇都搬了进来。 浅滩似乎看出主人的想法，提出更进一步的猜测，“颠倒世界里原本就有一个霍金斯镇，南茜、迈克等等镇民都生活在这里！” 系统一震，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一百。 迪安意识到浅滩这个推断大概率是正确的，“所以颠倒世界曾经和现实世界是一模一样的？可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世界？” “这很正常，”浅滩老气横秋地说，“我印象中有许多相邻世界里事物的发展几乎完全一致，就像是互相平行的两条线。颠倒世界和霍金斯应该就是这么两个世界。” “但某一个时刻，特殊的闯入者打乱了这种秩序，两个世界朝着不同方向发展、异化，差别越发巨大。” 迪安思忖道，“闯入者？你指的是八脚蜘蛛？” 浅滩点头，开始总结进入世界之后一切发现，“照我看，这头般的存在并非颠倒世界的原住民，它来自于天外，或者别的世界，对于颠倒世界充满恶意、没有一丝体恤之情。所以它降临之后，就开始毫无节制地掠夺颠倒世界的所有生机和活力，动植物因此灭绝。” “而人类…”浅滩话音一顿，十六只眼睛看向迪安，透露出考验的神色， 迪安屈爪弹了它一个脑袋蹦，才回忆着在实验室里的转化为怪物的保安，开始转化的乔纳森，补充道，“人类被八脚蜘蛛抓了起来，转化成了它的爪牙——裂口怪、魔蝙蝠等等怪物…继续帮它掠夺资源！” 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一百一十五。 “对，”浅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也因此，这片世界才变得如此贫瘠而荒芜，见不到一个人影。” “地面的生命力被掠夺殆尽，它们就潜入地底，掠夺这颗星球的活力。” 迪安眼中闪过深深的的忌惮，一个世界居然被八脚蜘蛛掠夺得快要毁灭掉了？ 但这么说有些武断，毕竟他没有离开霍金斯镇范围，到更远的地方看看是不是也如此残破荒凉。 也没时间跑那么远。 “那么这个世界里弥漫的时间之力又是怎么回事？是它用来吞噬世界的手段之一吗？” “不确定。”浅滩说，“我们得见到它的本体才能知道答案。” …… 事件进度已经满足了最低要求。 接下来迪安不再搜索房屋，而是顺从着心灵深处蜂群意识的呼唤，冲入了荒芜的大地，越过一队队周围巡逻和放哨的裂口怪，魔蝙蝠，一直往北边跑，很快眼前出现了那深不见底的大裂谷，和密密麻麻的黑色的地洞。 他凭借直觉选择一个地洞钻了进去。 沿着幽暗、深邃的甬道不停地转弯。 隧道如迷宫般四通八达，分叉路无穷无尽。 而迪安只选择倾斜向下的支路。 下来… 我的孩子… 挖掘… 抽取… 地势越是往下，蜂群意识越强烈。 同时浅滩口中的时间之力也越发浓郁，迪安藏在嘴里的手表从静止变得逆时针转动起来。 原本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中透出了一缕缕淡淡的黄光。 迪安四爪摆动得越发迅速，身形闪电般疾掠，渐渐地发现，聚集在隧道里的裂口怪也越来越多，一部分挥舞爪牙，挖掘侧壁，一部分往地面上运输泥土和碎石。 每当隧道周围新凿出一个坑洞，便有一条黝黑的藤蔓从地底伸出，巨型蚯蚓般钻入土壤中，急不可耐地膨胀又收缩。 一股股蕴含着生命力的琥珀光华被藤蔓抽取着运送到地底深处。 而迪安一放开上帝视角。 两百米范围内一条条隧道侧壁土壤中，数以万计的藤蔓在疯狂蠕动着，就像是抽血针管般贪婪地抽取大地的活力… 迪安隐隐能听到一种窸窸窣窣的声响，就像是无数重合在一起的，压抑到极点的悲鸣，散发着深沉而永恒的忧伤。 好似大地的哭泣。 迪安不忍聆听。 继续狂奔。 也不知道是不是化身为怪物的原因。 他对于沿途碰见的裂口怪观感开始变化，有了一种亲切感。 事实上，如果他和浅滩的推断不假，这群裂口怪某一个时间之前还是人类之身，不过被迫接受极端痛苦的血肉转化，才成了怪物。 这么想着，迪安眼神也不那么凌厉。 同时心头涌出一种冲动，解决掉那头八脚蜘蛛之后，这些被转化的怪物，有没有可能重新变回人类，生活在恢复平静的颠倒世界之中？ 当然，这只能是幻想。 它们的灵魂也已经异化，无法逆转。 迪安排除脑海里杂念，四只脚迈得更快了。 时间飞逝了三个小时？ 前方的隧道出口绽放出浩瀚的琥珀色光芒，他来到了终点，进入了一个非凡巨大的空间。 整体呈出深陷的桶状，但要放大了亿万倍。 高度和半径至少数公里 他正站在水桶周围的峭壁上一个孔洞前，放眼望去，四面峭壁上镶嵌着数以万计的同类孔洞，孔洞中又伸出一根根刚汲取到蓬勃生命力的藤蔓，往水桶中央的空间编织出一片——蛛网。 是的，迪安现在终于明白，这些所谓的藤蔓根本就不是藤蔓，而是粗壮了百倍的蛛丝。 它们精心编织的蛛网之上，蹲踞着一尊高如山崖的庞然大物——八脚蜘蛛，相比于出现在地面的黑雾缭绕、一根节肢长达一公里的吞噬天地的形态。 此时的它就要“娇小”得多，七条腿向内盘踞成球型，半径约为一百米，相当于几头蓝鲸重叠起来的体积。 它周身呈现出漆黑的血肉质地，有的地方夹杂着暗棕色，那些棕色的斑纹，令迪安想起了老人斑，而它的皮肤表面发皱，有着一缕缕就像是在水里泡得太久而皱起的深深纹路，纹路中长满一根根足有常人手臂粗细的黑色“绒毛”。 它纺锤形的脑袋上仍然只剩黑暗和空洞，没有寻常蜘蛛那样海葡萄似的复眼。 那些蛛网正插入它脑袋后翘起的部位，随着生命力输送，焕发出地心熔岩般的琥珀色。 这头大蜘蛛，就像是一块巨大的萤石般一闪一闪地发着光。 迪安端详了它一秒，属于裂口怪的那一部分，让迪安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崇拜和狂热，就像看到了挚爱的母神，随时随地都可以为之奉献和牺牲一切。 属于人类的一部分，却让他感觉到不合理、非自然，怪异，它如此地黑暗而恐怖，恐怖到了极点，反而演变出一种绝妙的美丽。 完全超出了迪安这个超自然探索者的经验。 哪怕偷偷藏在迪安血肉里的浅滩，上百年的阅历，也只能瞠目结舌。 “这才是八脚蜘蛛的真身。” 这时，拟形技能也展现出了模拟灵魂的逆天之处，哪怕距离如此之近，大蜘蛛也没发现眼皮底下有个伪装的间谍在偷窥自己，它被死死蒙在鼓里。 而迪安可以尽情观察它，随即发现它只盘着七只节肢，还有一只伸进了峭壁间一个孔洞之中，似乎受了某种创伤，与孔洞相连的部分往下方、桶状空间深渊般的底部淌落一滴滴黑色粘稠的血液。 迪安猜测，孔洞之中应该就是通往霍金斯实验室的“通道”，所以这条节肢是不久前被自己的星辰箭矢所伤。 其中几滴血液正好从迪安眼前滑落，他不自觉得伸出爪子接住了一滴。 血液浸入裂口怪的皮肤之中。 瞬间唤醒了某种深埋在基因和灵魂中的古老记忆。 迪安脑海中突兀地冒出了一大段光怪陆离的信息，描述眼前这地底深处，藤蔓蛛网中的存在—— “星辰之子·布达拉蛛人”。 集群行动，穿越虫洞门，降临到颠倒世界。 分散割据大地、海洋、天空，掠夺生机，改造环境。 将人类和动物转化为眷属。 遭到蛛人吞噬过的地方，将受到它的力场扭曲，产生时间倒流现象。 此世吞噬殆尽，前往新的世界，继续掠夺。 “星辰之子·布达拉蛛人，幻象蛇同类的星空种族，但更强大。” “集群行动，意味着除了霍金斯镇这一只，在别的地方必然还有其他蛛人在掠夺生机。” “它们共同行动，吞噬颠倒世界。” 迪安心头升起巨大的明悟，同时系统进度调大了百分之一百四。 “蛛人吞噬过的地方，会受到扭曲力场作用，导致时间倒流，所以我和浅滩才会感觉到颠倒世界残留着大量混乱的时间之力。” “由此可见，颠倒世界的时间，原本应该处于现实世界的遥远未来。” “因为遭受蛛人吞噬，时间才一直倒退，一直倒退…” “直到退到了1981年12月27号，今天。” “我来了。” “别的地区的蛛人我管不了。” “但霍金斯的怪物归我制裁。” “是时候亲手结束一切。” 迪安最后看了一眼散发着致命美丽的布达拉蛛人，精神力沉入幻想空间，悄然启动了w54（改良型）核弹头的倒计时。 (本章完) <\/b> 第299章 核爆 <\/b>幻想空间里，装载在袖珍核弹上的计时器开始了倒计时三十分钟。 迪安站在峭壁边缘，就像对面数不清的孔洞中正常裂口怪一样，五体投地地瞻仰着蛛网中的雄伟身姿。 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经历的最漫长和煎熬的三十分钟，每一次秒数跳动，他的心脏也跟着跳动。 但对于布达拉蛛人这种传奇生物而言，三十分钟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眨眼即逝。 倒计时进入了最后阶段。 三秒！ 迪安的精神力锁定了那枚小巧的船形核弹，开始取出。 两秒！ 核弹成功取出出现在迪安面前地上。 一秒！ 迪安发动技艺，一爪子划开身后一个空间节点，露出漆黑混沌的虚空，下半身两条腿迈了进去。 但空间的波动在这巨桶状的裂谷中蔓延，终于引起了注意。 盘踞在蛛网里的布达拉蛛人将面部转向了迪安，而它那只受伤的节肢探入的孔洞中飞出了一道人影——浑身遍布烧伤疤痕的沉思者。 沉思者一低头，苍白凸出的眼球几乎瞬间就锁定了下方套着个方形硬壳，乌黑发亮的核弹，以及核弹前站着的一只奇特的裂口怪，但它只看到对方裂开的大嘴做了个口型，“拜拜。” 0.5秒！ 迪安念力举起核弹，宛如举着千万吨的山峦，就要投掷向上方的布达拉蛛人。 但霎时间预兆专长发动，一种极端的不安感和致命的危机感的促使他瞥了眼核弹上的计时器，心脏咯噔一跳，灵魂也跟着坠入了冰窟。 计时器停在最后两秒不再动弹——这片空间之中弥漫的时间之力终止了设备的正常运转！ “用技艺包裹核弹，排除时间之力干扰！” 浅滩的建议在脑海中响起，迪安随即一伸手，掌心迸射出一束能量，好似薄膜一样包裹住了面前的核弹，那明亮的读数又往后跳动了百分之一秒。 但时间没有再给迪安更多机会，他头顶上方，大蜘蛛愤怒地弹出龟缩在蛛网中的一条节肢，节肢无声无息旋转着，掠过的时空诡异地扭曲，泛起水流般一圈圈褶皱，朝着迪安挥来。 蛛网边的沉思者距离更近，光溜溜的身躯失重般往下一沉，先一步落到迪安面前。 相隔不到一米之处。 那双鱼泡眼中折射出噩梦一般骇人的精光，身周的空气哗哗作响，奔涌出海啸般猛烈的念力浪潮。 同时这大裂谷四面峭壁之上，亿万条蛛丝噼啪地钻出岩壁，组成铺天盖地的阴影朝着迪安的头顶脚下每一个方位地扑来！ 就像是海洋中一簇簇疯狂探出脑袋，争抢着饵料的鳗鱼。 但所有攻击没来得及落到迪安身上。 闪电反射！ 生命升华！ 环境深渊！ 冥界呼唤！ 迪安风暴般甩出数个技能，时间在一瞬间陷入迟滞， 数十条骷髅锁链破开了谷中的空间，强行定住了布达拉蛛人挥出的节肢。 幻境深渊将二十米范围内，无数条缠向迪安的藤蔓定在原地，也把酷爱玩弄人心的沉思者拉入往日的梦魇。 它双瞳茫然、表情痛苦扭曲，就像是一具受难者雕像，发出的念力也凝固于身前，形成一层半透明的墙壁。 迪安适时全力挥出了右爪，周身一层层发达的红褐肌肉随着这一击流水般往前涌动，凝聚于右爪之上，形成一个巨大的血肉之拳，白金的生命能量、无形的念力、肉体之力三重合为一。 灌入拳锋之中。 疾风闪电般的一击！ 轰隆！ 半空中炸响了一记闷雷！ 接近两百吨的力量轻而易举地撕开了挡住沉思者的念力之墙，爆发到它身上，灌入每一个细胞，一瞬间将这具人形轰碎，它的皮肤、血肉、骨头全部在骇人的劲力下化作了尘埃般细小的颗粒，随着拳风在后方的半空中拉开一片飘飞的红雾。 而雾气中，一道身形高瘦、暗金短发，漆黑而凝实的男性灵魂，紧接着被拳头中跳跃的电光和白焰湮灭成虚无。 你击杀了亨利·克里尔，熟练度+20，格斗lv5(450→470\/700)， 超自然猎人发动，你汲取到0.5精神，1感知。 精神：25.8→26.3 感知：21→22 影汲取到大量灵魂精华，影lv4(388→440\/500) …… 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在迪安脑中一闪，他本能地收集了少许血液样本。 随后趁着闪电反射刚结束的间隙，向后一记蛙跳，把全身藏入了漆黑虚空之中。 闭上双眼，念力往前一撞，将那枚倒计时的核弹推向了无尽的蛛丝和网中的布达拉蛛人。 计时器上的读数正式归零。 白色到耀眼的光芒在桶状的裂谷中爆发，即便迪安提前紧闭住双眼，也感觉到眼皮以及全身皮肤一阵轻微刺痛，接下来是抖动，恐怖的冲击力从节点之外涌入虚空，但虚空中无尽黑色就是一道天然的坚固防护带，瞬间将冲击波吸收得涓滴不剩。 迪安毫发未损地观看着核爆现场。 核爆中心又是截然相反的一幅画面，裂谷中央升起了一轮比太阳更加明亮和炙热的火球。 光辐射和冲击波同时扩散到周围。 那些从峭壁之中伸出的蛛丝瞬间被焚毁成气体，峭壁也随着震动分崩离析，冒起了焦灼的白烟。 刺目的白光照耀间，蛛网中盘踞的巨大无朋的布达拉蛛人只来得及发出一阵长鲸般的惨叫，就被白茫茫一片包裹、点燃，恐怖的高温冲击波一块块地撕碎了它黑色的身躯…把它蒸发成气体。 冲击波通过峭壁间的无数孔洞向四通八达的隧道中蔓延，一头头裂口怪被拉扯成了灰烬，或是被坍塌的隧道压成了肉糜。 冲击波往上方传递，光和焰伴随着地震一起喷涌出了地表，冲上天空，撕裂了穹顶黑压压的乌云，压下了猩红闪电，形成了一团美丽到令人窒息的蘑菇云。 一朵带着绝望和死亡叹息的核子之花，绽放在颠倒世界。 而蘑菇云极远处， 徘徊在天边放哨的成千上万的魔蝙蝠，突然之间失去了灵魂般身体僵硬地坠落到地面，垂死挣扎地扑腾了几下翅膀，便如同风化千年的砂岩化作飞灰。 同一时间。 现实世界。 霍金斯实验室大楼，满目疮痍，遍地血泊、肉糜，犹如一栋阴森可怖的怪物巢穴。 负一楼，充斥着粘液、藤蔓，和孢子的设备室里，连接两个世界的琥珀色的通道中往外喷涌出出浩大的白光和高温的气流，正在运转的对撞机彭然一响四分五裂，对撞机前操纵着平台的研究员好似被攻城锤撞中，向后撞上墙壁，撞碎成一滩燃烧的肉泥。 但核爆之力穿过空间之后，被削弱到了极致，仅仅制造出几枚大威力手榴弹的动静。 震动沿着四壁传递。 走廊和楼道里肆意奔跑、嬉戏的上百头魔怪们，同时发出绝望的悲嚎，失去活力，干瘪地委顿于地，变成一张张肉皮。 大楼之外，正贪婪地吸食着满地士兵尸骸、足足有四层楼高大的庞大构造体，轰然往下塌陷，生机和血肉眨眼就被虚空中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干，变成了空壳。 …… 就在实验室几公里外的雪地里。 半空裂开了一道缝隙，换了一身蓝色夹克衫、恢复人形的迪安从中一跃而出，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环目四顾。 夜色正深，星月都躲到了云层背后，天空一片黑暗，微风中松树瑟瑟发抖，猫头鹰扇动灰色翅膀悄无声息降落到地面，抓起了一只老鼠。 现实世界仍然平静得犹如湖面， 他看了下正常运转的手表。 时间不早不晚地来到了晚上11点半。 “1981年12月27日晚上11点半，我在颠倒世界里引爆了一枚核弹。” “所以，颠倒世界里的时间倒流卡在这个点，退无可退。” 迪安回忆起之前隔着虚空，以前无古人的近距离观察到的核爆现场，忽然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生命能量、念力，多重超能力，在这种强大的高科技、绝对的力量面前，弱小如蝼蚁。 见识到那等威能，他百分百确定，若自己处于核弹爆炸中心，必将尸骨无存。 强悍的自愈力发挥不了作用，他就会被蒸发成气体。 何况世界上还存在着比核弹更强的氢弹等等高科技。 他心头曾有的一丝骄傲和自豪被粉碎殆尽。 但他也没有颓丧。 不久前刚汲取了1点感知，第六感更敏锐，如果他附近有隐藏的核弹要引爆，那么预兆专长绝对会提前发出警报，他就可以像今天这么开启“闪电发射”，利用技艺遁入虚空，躲过死劫。 “不可骄傲自满，也不必自我贬低…我就先定下一个小小锻炼目标——一拳拥有千吨tnt的核爆之力！” 自我调节完，迪安开始检查系统， “布达拉蛛人死了吗？” 面板中并没有出现任何击杀星辰之子和那隧道里无穷裂口怪的提示，但事件进度暴涨到了百分之一百七十。 “处于核爆中心，它大概率是死掉了，只是利用核弹炸死这些怪物，过度借助外物，不符合系统的击杀判定，所以我无法获取击杀奖励？” “或者因为我当时处于虚空中，位置特殊，所以获取不到颠倒世界里的奖励？” 但若不引爆核弹，迪安光凭自身绝无可能消灭掉布达拉蛛人。 …… “主人，了不起！”浅滩忽然从他夹克衫衣兜里跳了出来，语气饱含崇拜地，“你炸死了一头6级的怪物。6级啊，只要分给我一半的能量，我就能凝聚出一项稀有的超能力。” “先别做梦了。”迪安弹了它肚腩一下，“带我去找肖恩和达米恩，还有事情没收尾。” “这边来。”浅滩萤火虫一样飞到前边指路。 …… 两公里外，一丛伞冠巨大的树林里。 正小声交流的达米恩和肖恩忽然神色一震，不由朝着前方迎了出去，一脸尊敬地看向迪安， “危机已经解除，跟我走一趟，跟紧点，别迷路。”迪安给两人使了个眼神，发动技艺拉开虚空，顺着灵魂深处的指引。 漫游。 下一秒。 三人离开了白茫茫的雪地，进入了废墟般的霍金斯实验室负一楼。 迪安从墙上取出之前埋下的作为空间坐标的淡金色骨珠，上帝视角一扫，顿时发现整栋大楼内部空旷又死气沉沉，不见一个人影。 九成九的保安、士兵和研究员都被构造体融合和转化成怪物，又随着母体布达拉蛛人的死亡，灰飞烟灭。 驻扎着三、四百人的实验室只剩下了肖恩和达米恩两个人。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脸色发白地说，“主人，实验室损失如此惨重，上级部门必定会派人来核查，到时候如何解释？” 迪安拧了拧眉，把布达拉蛛人的一部分信息透露给了两个下属，“巨形蜘蛛状的怪物从通道对面入侵了实验室…伱们派出敢死队带上w54核弹进入异世界，与它同归于尽。” “怪物的母体死亡之后，通道就自发闭合了。” “对，无论如何，你们要想尽办法留在霍金斯实验室主持大局。” 迪安好不容易消灭了一头布达拉蛛人，绝不能再让其他研究员或者超能力者来打破霍金斯镇的平静，继续开发什么异世界。 肖恩和达米恩这两个自己人必须留下来帮忙掩盖一切。 “能不能做到？”迪安目光缓缓扫过两张脸， “没问题！”达米恩斩钉截铁地说，“我记得去年，在马萨诸塞州一个山谷，开发异世界的计划发生了意外，一种无法辨认色彩组成的无形洪流，通过隧道入侵现实世界，大肆吞噬转化，几乎把当地变成血肉炼狱。” 肖恩摩挲着下巴的胡茬，“当时部门直接使用氢弹洗地，清除掉威胁，相比起来，发生在霍金斯的这一切实在算不上‘灾难’。” 迪安闻言讽刺道，“听你们这么说，星门绝地计划的相关部门才是一切灾难的根源，如果你们不开发异世界，用对撞机轰击通道，自然也不会发生入侵事件。” “事情都有两面性。”达米恩难得反驳了迪安的看法，英俊的脸上闪过修道士一样的神圣之色，“如果没有部门，这个社会早就被神秘的力量搅得分裂，我们的世界早被怪物摧毁掉了。” “我们部门之所以这么激进，也是为了应对日益严重的超自然威胁。” 迪安面色一沉，不置可否。 达米恩立刻弯下腰，惶恐地转移话题，“主人，部门派来的超能力者或许能看出我们受到控制，被打上了烙印。” “这能看出来？”迪安挑了挑眉，心中涌起淡淡的危机感， 达米恩点头，“部门以前就发生过成员被外部势力操纵充当间谍的恶性事件，所以自有一套检测和中断控制的方法。” 旁边的肖恩博士咬咬牙，表情阴晴变化，挣扎又无奈地说，“但我们在部门里，也算不上无可替代的重要人物，不至于受到最高规格的检测。所以你对我们的控制只要稍微隐蔽和牢固一些，就能维持下去。” …… 迪安陷入沉思，“我考虑考虑，你们先去收拾残局吧。” 他走进了残破的设备室，看向对面竖直蜈蚣般的通道，经历过一次核爆之后，它貌似又扩大了微不足道的一分，但对面再没有布达拉蛛人作祟，漆黑一片犹如死地。 空气里弥漫着核爆的辐射，但间隔一个世界后变得非常稀薄，一触及迪安的身体，立刻被强横的生命护盾抵挡在外。 迪安靠了过去，双手按住裂缝两边灌输能量，发动了技艺往下慢慢合拢。 每移动一分，那深渊般的异界就消失一分。 迪安连续冥想了三次恢复精神力之后，这深邃的空间之门终于彻底关闭，只剩下一面冷硬残破的墙壁。 “我这也算是扼杀了一次世界被入侵的危机吧？” “我也是算是地球守卫者了？” 迪安自我调侃着咧嘴一笑，眼前闪过一大片提示，事件“失踪的乔纳森”： 你前往霍金斯北郊，调查乔纳森的下落，意外发现了通往从世界，既颠倒世界的树洞。 你使用技艺打开空间节点，进入颠倒世界，屠戮大量裂口怪，并与他们的母体八脚巨蜘交手后逃跑。 你在简和达斯汀等一帮孩子帮助下，发现了颠倒世界与现实世界建筑物位置一一对应，于是回到乔纳森家里，借着两兄弟的感情羁绊，开启对应的节点，救出了乔纳森。 你驱除了乔纳森体内的寄生虫，掐灭了潜在的危机，事件进度提升。 你反跟踪了追踪简的特别行动部成员达米恩，顺藤摸瓜找出他背后的霍金斯实验室，发现了对撞机和巨大的空间通道的阴谋。 你为了彻底扼杀霍金斯镇的危机，带上核弹变形为裂口怪，一个人偷偷潜入颠倒世界，伪装得天衣无缝，成功进入地底巢穴，见到了八脚蜘蛛的真身——星辰之子·布达拉蛛人。 生命的掠夺者，世界的吞噬者，时间的扭曲者。 你在重重包围之下，打破时间之力干扰，成功引爆核弹，消灭了布达拉蛛人，事件进度大幅度提升！ 你返回霍金斯之后，又进入实验室，关闭了颠倒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最后一条通道。 事件得以圆满。 完成度百分之两百，可以选择两项特殊奖励，并且其中一项大幅度提升。 …… 提取奖励。 (本章完) <\/b> 第300章 技艺升级，亨利身份(元旦快乐!) <\/b>高级事件，经验值+200，个人等级lv7(120→320\/1100) 从以下选择两项特殊奖励： a.专长—布达拉蛛人：转化为全新的生命形态，宇宙流浪种族星辰之子·布达拉蛛人。 蛛人擅长吐丝、转化各级从者，拥有巨雾之躯、时间扭曲力场，生机掠夺之力。 蛛人通过掠夺生机逐渐进化。 选择该专长之后，全属性提升百分之三十。 注：该选项为百分之两百大幅度提升奖励。 b.强化模拟体—裂口怪，模拟栏位中的裂口怪将向母体形态布达拉蛛人进化。 c.强化权能之蛇：星辰之子原本可以互相吞噬，壮大自身。 选择该项目，你体内来自幻象蛇的权能之蛇将吞噬的布达拉蛛人的精华，强化刻印的各项能力：喷吐毒液、群蛇赦令（控制肖恩、达米恩）、蛇翼、星之海（观星）、舔舐记忆、…并且增加一项蛛人的专属能力。 d.超能力—梦境入侵，感知目标的情绪波动，找出心灵破绽，将其强行拉入你编织的各色梦境之中，如果目标意志低于你的精神，将任伱玩弄和操纵。 提升该能力，小幅度提升你的精神和感知。 注：该能力需要精神不低于20点， 注：来自于“沉思者”亨利·克里尔。 e.超能力—绝望汲取，汲取目标体内的痛苦和绝望等负面情绪，转化为自身能量，增长精神属性。 提升该能力，小幅度提升精神。 来自于亨利。 f.两点自由属性。 g.1点神性点：漫长岁月中，怪物眷属们对布达拉蛛人的崇拜的产物。 …… 这次选项可真多啊。 迪安揉了揉太阳穴，眼神放空地看着前方的墙壁。 首先排除a选项，星辰之子虽厉害，但他不想让本体固化成任何怪物，否则当初早就选择成为幻象蛇。 锁定g选项，神性点必选。 排除d、e梦境入侵以及绝望汲取，这两项超能力明显配套，拉入梦境折磨，再汲取对方的负面情绪。 但某种程度上跟迪安的幻境深渊重合，比较鸡肋。 另外迪安逃出颠倒世界前，收藏了沉思者亨利的血液样本，可以通过拟形获得它的能力，而不用耗费奖励的机会。 排除f自由属性点，现在全属性超过20点，两点自由属性才能增长1点自身属性，该选项性价比极低。 …… 最终是在b、c中做出选择。 这两者都可谓是对拟形能力的强化和补充。 但拟形的模拟体栏位只有区区三个，蛇妖塞斯模拟体用途多样必须保存。 如果这次再选择强化并保留裂口怪模拟体，那么迪安也就剩下了一个模拟体栏位，缺乏自由性。 最关键的一点，相比于新增一些派不上用场的能力，迪安更偏向于持续强化已有的能力。 “我选择c、g。” 权能之蛇得到强化，获得蛛人·生机掠夺之力:你的爪牙，念力、毒液，生命能量…所有攻击都能掠夺动植物的生命力，治愈强化自身。 获得一点神性点。 …… “生机掠夺之力？等有机会再仔细实验一番。” 迪安脸颊身躯一阵扭曲，变形为络腮胡、充满男人味儿的蛇妖塞斯的模样。 张嘴吐出了袖珍的权能之蛇。 它黑黝黝的身躯柔软如水地在半空中掠动，吐出蛇信，鳞片之上浮游起一阵灿烂的光斑，好似夜空中的浩渺群星。 就在大楼三层、四层检查状况的肖恩、达米恩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同时朝着迪安的方向，满脸虔诚地叩拜在地上。 迪安不禁颔首。 群蛇敕令的控制目标上限由三个提升到了六个，并且控制能力进一步增强，现在已经能够远程与被控制的仆从进行心灵交流。 而被权能之蛇咬上一口，除非意志特长的领域级的超自然生物，否则都得俯首臣称，生命操纵于迪安之手。 他又回忆了一番达米恩前边说过的部门能检测成员是否被控制的说法。 曾经的危机感烟消云散，预兆不再示警。 所以，现在的群蛇敕令的隐蔽程度和牢固程度，足以应付特别行动部门的审查。 只要他不作死地派出肖恩和达米恩去探索部门的核心秘密，就没有危险。 嘶嘶—— 破空声中。 迪安又张嘴转头喷出一条黑色的毒线，以超音速命中了狼藉地面下方10厘米厚的钢板，滋滋的浓烟冒了起来，不到一秒时间，钢板被腐蚀出了一个大洞，露出下方空荡荡的避难所。 迪安又对着自己的左手手指吐出一口气，温热的毒液眷恋在手指尖上，没能造成一丝伤害。 “不错，喷吐毒液的强度、距离、速度进一步提升，都能威胁到5级生物，并且对自身无害，还能持续不断抽取目标生机。” 迪安又眨了下眼睛，黑宝石般的瞳孔变成缝隙状竖瞳，脸颊钻出一片片黑褐色的鳞片。 后背处更是撕啦一声长出了一对三米长黑沉的翼膜状翅膀。 他身形一闪，一阵风似地冲出设备室进入走廊。 “蛇翼飞行速度提高到了一百五十米每秒，但还是远低于念力飞行，用来当盾牌还不错。” …… 接着，迪安在实验室外边稍微尝试了一下“星之海”技能，顿时发现恢宏的猎户座仿佛凑到眼前，其中星辰符文变得无比清晰，显露出更多隐蔽的细节，用来增强符文威力，降低其能耗。 以后星辰箭矢的充能将更快更省。 为大规模制造铺垫。 检查完权能之蛇的强化程度。 迪安看向1点神性点。 目光从上往下扫过一排技能列表。 格斗、射击、影都可通过杀戮超自然生物快速提升，没必要耗费神性点。 冥界呼唤、幻境深渊，处于初级阶段提升不难。 红龙冥想增强精神稳定性，加快精神和体能恢复速度，对于目前有着多个“耗能大户”的迪安十分有用，列入考量。 这次的事件，拟形让他成功潜伏到布达拉蛛人身边，居功至伟，加上模拟体实力也受到拟形上限影响，加拟形，性价比更高。 只是最后迪安目光看向了技艺。 漫游让他直面核弹，在6级生物面前“跳舞”。 并且潜力巨大，熟练度获取困难。 这才是杀手锏。 迪安不再迟疑，眼神锁定了技艺lv0后边的+号，下一秒，神性点如同被擦掉的墨痕般消失。 迪安情不自禁浑身一个激灵，四肢百骸好似钻出无数只小手按摩，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从肉体到灵魂，从里到外每一个部分都透出轻飘飘的，快要飞升天堂的欢愉。 眼前闪过大量的提示—— 消耗神性点，技能栏位提升:9→10。 技艺lv0(4\/100)→技艺lv1(2\/200)。 迪安脑海中升腾起一幅幅画面——开启节点，虚空漫游…循环往复地磨炼，持续不断大半年，直到产生质变。 你全属性增强： 体魄：24.8→25.3 力量：22.8→23.3 灵敏：21→21.5 感知：22→22.5 精神：26.3→26.8 意志：25.5→26 …… 良久。 迪安从全方位增强的痛快中复苏，略微诧异。 体魄突破25点没有获得新专长，得30点吗？ 他一睁眼，眼皮一跳——浅滩悬浮在面前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十字形的嘴开合，陶醉地吮吸着能量，十六眼睛同时露出熏熏然之色，就跟喝多了烈酒似的。 “主人，你的技艺之力怎么突然上涨一大截，释放出能量如此浓郁。” “就这么让它们散到空气里实在浪费，不如让我‘废物利用’吸一吸。” 迪安眼睛一转，不答反问，“你现在的‘技艺’凝聚进度多少？” “百分之五，吸完就要百分之六了。” “比我预想中快得多，”迪安满意地伸出手指头弹了弹它黄铜的脑门，“跟我好好干，以后能量情绪管够!” 浅滩猛地站直身体，犹如接受领导检阅的士兵。 …… 等浅滩吸完逸散的能量。 迪安随手拉开眼前一个节点，结果这次开启仅仅消耗了二十分之一的能量储备，而技艺升级前是十分之一，能量节省了一半！ 他往前蹿入虚空。 环目四顾，满天星般的节点变得清澈无比。 他甚至能看到每一个节点之后模糊图像，朦胧地感应到它们究竟通向天空、海洋、地底，还是亿万光年外另一个星球，察觉到其中潜藏的各种危险，以及危险的等级。 相比于lv0的技艺，lv1就好似戴上了放大镜，让迪安对于节点的把握更加敏锐。 虽然仍旧无法在虚空中随心所欲地漫游，迪安却有了一种泛舟大海的渺小感。 技艺提升，更了解虚空，他越发觉得这片天地的恢宏伟大，心怀敬畏。 迪安拉开其中一枚被骨珠标记的节点，一跃而出，出现在了一片北郊雪地森林之中。 接下来身形狂风疾电般飞行、奔跑、拳击大地，念力挪移重物…体验了一番全属性提升之后各项指标。 念力爆发的最大力量达到了70吨，而念力飞行的速度突破了210米\/s，念力操纵能量的威力微弱提升。 另外，迪安如今的肉体之力达到了惊人的45吨。 生命能量爆发的力量达到了70吨，如果再加上生命升华翻一倍，如今他的三重极限力量：70+70*2+45=255吨。 向着一拳千吨tnt核爆的目标小小迈进了一步。 …… 测试完毕，沐浴着冰冷夜风的迪安端详了一遍自己的属性： 年龄：19 个人等级：lvlv7(320\/1100) 属性：上面有 技能：9\/10 技艺lv1(2\/200) 射击lv5（42→45\/700) 格斗lv5(450→470\/700) 幻境深渊lv1（2\/200） 冥界的呼唤lv0（26→38\/100） 领域·往昔之影lv4(388→440\/500) 红龙冥想lv3（80→105\/400） 领域·拟形lv3(27→32\/300) 幻想空间lv1。 专长：略 系统能力：略 事件：血缘百分之八十。 …… 处理完事件的主要收获。 迪安开始清扫旁枝末节，从空间里取出颠倒世界收集到的一管沉思者的血液，吞入嘴里，发动“舔舐记忆”。 一大段关于沉思者“亨利·克里尔”的人生经历流入脑海。 半晌之后。 系统中掠过提示——血液分析完毕，是否保留亨利的模拟体。 保留。 迪安模拟栏位中，蛇妖、裂口怪右边多了个弗莱迪一样浑身烧伤的怪人形象。 多了“梦境入侵”、“折磨汲取”等临时技能。 而且根据舔舐的记忆，迪安发现这玩意儿居然并非颠倒世界原住民所转化的怪物。 而是来自于现实世界，霍金斯镇。 迪安浏览完他坎坷又残酷的人生，返回实验室大楼，在监控室找到了正在清理敏感影像记录的肖恩博士。 “你记得亨利·克里尔这个名字吗？” 肖恩点头，眼中掠过一丝忌惮之色，“我从马丁·布伦纳手中接过的资料里有他的记录。” “60年初，他被布伦纳博士带回霍金斯实验室成为第一个实验体，001号。 “他性情古怪，孤僻，甚至有点反人类，没什么朋友，掌握着和11同类的第六感和念力，更能汲取负面情绪，转化为源源不断的力量。所以他强大到足以一人对抗当时的几十个实验体，被戴上了精神力限制器。” “但在79年，20来岁的亨利原因不明地摆脱了脖子上的精神力限制器，对整个实验室展开了无差别的屠杀，” “实验室几乎死了个干净，只剩11、布伦纳博士，和少数人侥幸活了下来。但11也因此失去了79年以前的记忆。” “亨利·克里尔犯下这场杀戮之后下落不明。”（179章） 肖恩放下资料，看向迪安，“你为什么提起这家伙？” 迪安感慨道，“79年亨利并非逃跑了，而是进入颠倒世界中，成为了蛛人的顶级打手。” 现在，迪安脑子里已经构造出一条逻辑链—— 曾经的11号，也就是简拥有开启时空的超强潜力，但每次使用能力都要流鼻血。 在那场实验室屠杀中，“简”为了自保与1号亨利进行了念力的对抗。 抗争过程中，简暂时开启颠倒世界之门，将1号放逐了进去，1号受到蛛人的侵蚀，转化为了丑陋的怪物和打手。 而简也因为开门耗费了过量的念力，大脑受到强烈刺激，因此失去了记忆。 最后，亨利面对不受精神异常影响、全面发展的迪安，籍籍无名地被一拳打死了。 霍金斯实验室的大部分因果在此终结。 至于简，迪安仔细想了想，还是让她保持失忆状态吧。 “肖恩博士，给我几份精神力限制器。” “恕我直言，以你强悍精神，限制器对你而言毫无作用。” “我就随便研究研究。” 迪安拿到了项圈一样的限制器，往手腕上一戴，精神立刻变得迟滞，但念力仅仅被削弱了五分之一。 这玩意对他效果不大。 “是因为我意志力足够高吗？” “但对于普通的精神特长者还能起到效果。” 迪安研究后收入空间，提出了告辞，“你们在实验室好好收尾，有任何异常动静，心灵传音通知我。” 肖恩达和米恩同时鞠躬，“遵命主人。” 迪安带上项圈离开实验室，回到了凯瑟琳家。 一夜悄然逝去。 (本章完) <\/b> 第301章 过度 <\/b>皎洁的月光下，洁白的雪地里。 超过五十支悬浮在半空的、长约80厘米、有着螺旋状黑色尾羽的淡金骨箭表面，黄白色光芒勾勒出了一排整体呈棱形、尾部带有锋利倒钩的箭头状符文，符文周围游离上百枚光点，一眼望去，犹如星云一般变化莫测地旋转着，接引着天空中洒落的星光，积蓄着惊人的破坏力。 迪安一伸手，将五十枚星辰箭矢轻轻收拢到膝盖上，眼底流露出欣然之色。 距离核爆已经过去了一周，没了颠倒世界布达拉蛛人的威胁。 迪安每天都取下自身的一部分骨骼等生物材料，日夜不分地打造超自然武器。 这五十支星辰箭矢便是成果之一，在上次的事件结算奖励中强化了权能之蛇，星之海技能效果增强，配合红龙冥想，迪安观察到的猎户座·星辰符文更加细致，加上自身的5级超自然材料为基础打造，星辰箭威力小幅度提升，积满星光时间从十天半月缩短到一周。 如今迪安再次面对布达拉蛛人的真身，无需核弹，这五十支星辰箭倾巢而出便足够重创对方。 即便迪安自己面对这暴风箭群攻击，也只能饮恨。 迪安收好了杀手锏。 心思流转。 面前虚空中飞出了一排暗金色的长矛、手斧、飞刀，总计超过三十把，随着念力鳍角峥嵘的剑鱼群般在半空中穿梭，寒光闪烁间，发出一阵阵切割空气的嘶嘶声。 其中一把獠牙长刀和反曲弓排在队伍的前头和末尾就像鱼群的首领。 这些迪安打磨和保养了小半年的武器全部加入他自身骨骼重新熔炼了一遍，锋利和坚韧程度大幅度提升，并且具备破除能量屏障的效果，每一把运用得当都能对5级的超自然生物造成伤害。 迪安曾经设想的无限武器风暴，有了小小的雏形… 他锻造的装备不止攻击性武器。 空间中飞出一件件暗褐色衣物——用手筋脚筋、皮肤、加上幻想蛇鳞甲鳞片打造的鳞甲、头盔、护面、护手、护膝、护胫… 贴身，保暖、有着天然而流畅的肌理和纹路，罩住全身每一个部位、轻松抵抗超过四十吨的打击力，对火焰、冰霜、电流、核辐射等等能量冲击也拥有优秀的抗性。 穿上它们，迪安的防御力迈上一个台阶。 当然大部分时候，光靠着生命护盾已经能完美应付战斗。 迪安借着月光欣赏着这一周的成果，手指摩挲过每一件武器和防具，灌输生命能量，精神力、意念，耐心细致地保养了一遍，全部收入幻想空间。 值得一提的是，现阶段，空间里除了血与魂·m1900，几枚手榴弹、和一把配合感知压制特性使用的秒速几百发的mp5之外，别的现代化武器威力和适用性不如迪安亲手锻造的超自然武器，被清理一空。 保养完装备。 迪安起身变形为蛇妖塞斯的模样，挥动右手五指上锥子般的黝黑指甲，对准旁边的参天古树轻轻一划。 粗粝的树皮裂开一道爪痕。 爪痕附近的位置好似被瘟疫之力感染，肉眼可见地灰败了下去，这股诡异力量顺着爪痕处上下蔓延，一秒之间，白雪积压下大片由蜡质层保护的松针也发黄枯萎落到了地面。 而迪安身体里涌入一股热流，迅速补充之前消耗的能量。 “嗯，来自于布达拉蛛人的生机掠夺之力，不仅能掠夺动物，还能掠夺植物。我不再非要杀死目标才能汲取生命力，只要爪牙碰到他们，就能不断地掠夺…嗯，变相增强了自身续航能力。” “真霸道。” 蛇妖迪安又随手拉开面前一个空间节点，一跃而入。 下一秒—— 他从月光笼罩的皎洁雪地，进入了晦暗、阴沉的颠倒世界。 核爆之后，空气里漂浮着数不清的放射性尘埃，其中一部分飘到了几英里的高空中，把一切都笼罩进昏暗的红光里。 置身其中，可怕的能量波无时无刻侵蚀着迪安的身体，损害他的血液、免疫、神经系统… 但被生命护盾牢牢阻挡在外边。 迪安放眼望去，前方较高的丘陵被削平，而爆炸的中心地带出现了直径超过一公里的巨大圆形弹坑，就好似陨石撞击地球，四壁呈放射性倾斜。 大地被烈焰焚毁了一遍，土壤融化成焦土，产生一大片一大片美丽的晶体， 他鼻子动了动。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气味，那是被高温烤焦的土地和被辐射过的空气所散发出来的。 核爆点周围十公里，甚至比布达拉蜘蛛还在的时候，更加死寂，灭绝生机。 而现在，迪安成了这片土地上唯一的活物、以及主宰者。 有着空间坐标定位，他可以随时随地出入颠倒世界，借用核辐射磨练生命能量，而不必担心被太空中的卫星检测到。 他张开黝黑的蛇翼，闪电般飞上十五公里高空，飞出大气层，眺望辐射尘笼罩之外的美妙绝伦的宇宙星空，更近一步观测“猎户座”。 嗯，颠倒世界也能看到猎户座，但却是从以另一种角度观察，带给迪安更多启迪。 往下俯瞰。 视线越过核爆的霍金斯镇区域，看向东南西北更远处。 出奇相似的荒芜、寸草不生，连海洋也呈现出死寂的黑色。 别的蛛人占据着颠倒世界其余地区。 迪安忌惮地收回目光。 深呼吸。 但大气层以外，无法呼吸，胸膛迟滞。 迪安心头一动，让影用念力将自己定在高空。 随后第一次发动了蛇妖自带的“冬眠”技能，合拢的双翅如皮毯般包裹住全身上下，毯子外边又长出一层明黄色的胎膜，衬得他就像是一枚太空中的蛇卵。 胎膜之中，迪安感觉到之前的窒息和难受消失，胎膜自发吸收着游离在太空中的宇宙辐射，转化为体能和精力。 让他长久地生存下去。 “幻象蛇不愧是星空种族，其冬眠能力居然让我无需氧气地在太空中生存。” “以此类推，即便在深海里，我也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 太空观星、以及体验完太空冬眠之后，迪安降落到地面。 钻入核爆制造出的地底裂缝，聆听黑暗中大地的心跳，相比于曾经被珠人掠夺的悲戚，如今平静而充斥着淡淡的喜悦。 迪安想到了上辈子了解过的关于切尔诺贝利核泄漏以后的奇妙变化。 毁灭之后是新生。 没了布达拉蛛人的掠夺和人类的污染破坏，颠倒世界这片与霍金斯镇对应的大地，在十年，数十年之后必然会重新焕发生机，变成动植物的天堂。 “如果别的的蛛人不会再来掠夺，这片天地就是我的王国，但还有一个问题。”迪安看向肩膀上东张西望的浅滩，“在颠倒世界是否存在‘超自然汇聚律’，会不会莫名其妙把别的蛛人引过来？” 浅滩摇头，“只有主世界和少数世界存在汇聚律。” “这么说只要我躲在颠倒世界，汇聚律就拿我没办法？” “恩。”浅滩不自觉地透露出一个秘辛，“根据我吸收到的知识，许多地球上的古代神灵，现在销声匿迹便是主动转移到了从世界，祂们中的一部分甚至是创造了一个位面藏了进去。这一切也跟汇聚律有关。” 迪安听完，心情略微变得沉重，汇聚律里边必然隐藏着某种世界根源的秘密。 如同旋涡，把周遭一切超自然生物吸进去，搅碎，连神明也无法幸免。 而随着他实力的进步，与汇聚律的交错也会越发频繁。 他摇头一笑，“但现在，我至少有一条退路，实在不行，我就从主世界逃入颠倒世界，躲一段时间。” 随即拉开节点，重返现实世界。 …… 规律的锻炼中，时间悄然过渡到1982年1月5日。 进入一月份，天气越发严寒。 霍金斯镇东边五十里清幽宁静的郊外，大地银装素裹，强劲的冷风吹得路边的树林瑟瑟发抖，前几天波光粼粼的水池都结成了冰面。 但水池边，一栋红色的二层别墅门前却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一群穿着羽绒服，呢大衣，带着各色线帽的人不停从院子里的德罗宁、道奇、雪佛兰车上搬下崭新的桌子、椅子…搬进别墅里，充实空荡荡的客厅、起居室、各类房间。 莱娜站在门廊前，大声吆喝地做安排，而泰芮呆坐在门口旁边的轮椅里，看着忙碌的亲朋好友们，呆滞的脸庞被风吹得通红，嘴角咧开一抹微笑。 “霍普，这张床搬到二楼第一件卧室里去。等等，你这是在虐待儿童吗？” “让一让，别小瞧简，她的力气可比一般的成年男人大得多。”霍普抬高木床进了门，身后简仅用左手轻松地端起木床另一角，笑眯眯地挥舞右手打招呼。 一大一小就像狗熊与小猫的组合。 莱娜抿嘴一笑，摸摸她的小脑袋瓜，又看向另一个肩扛两套单人皮沙发的年轻男孩儿，“乔纳森，来回三次了，累坏了吧，进去就先喝杯热咖啡歇一歇。” “没关系，马上就搬完。”乔纳森腼腆点头，进入别墅。 吐着白气抱起一个大电视机的帕奎跟在后边踏上楼梯，粗犷的大脸上一双牛眼瞪得滚圆，“让你等凯丽下班再搬，非要大清早弄出动静，还把我们当自己人嘛？” “要让凯丽知道，那我这个月都搬不了家。”莱娜笑着拢了拢兄弟的衣领，“晚上我会用一段饭好好安慰她。” …… 帕奎进了屋，莱娜看到队伍最后抱着小杂物箱的两个人，连忙走上前去拉住凯瑟琳的双手暖了暖，又细心地替她拂去帽子上的积雪，神态温柔得就像照顾着女儿的母亲，“冻坏了吧，快进去烤烤。” 凯瑟琳轻摇嗪首，甜美一笑，“不冷，对，我发现你买了一些腌肉、亚龙尼亚苦味果、蓝莓、葡萄干，是准备制作干肉饼吗？” 莱娜眼前一亮，“伱知道我们的传统美食？” “嗯，我研究了半个月，稍微有了点心得…”凯瑟琳挥了挥拳头，一脸准备大展身手的期待，“我帮你打下手？” “平时工作那么忙，还专门抽出时间研究我们的传统菜单，真贴心，”莱娜越看凯瑟琳越觉着顺眼，“以后一定是个优秀的妻子。” 凯瑟琳被夸得羞涩一笑，把帽子下的鬓角拢到了耳后，挽住了身边迪安的胳膊。 迪安只能假笑着应对。 他这么年轻，理想是星辰大海和无尽世界，绝不会早早中了婚姻圈套。 不过凯瑟琳的确是个社交好手，这才不到一个月，就一天一通电话把莱娜哄得心花怒放，都要拍胸脯认下未来儿媳。 自己反而像是个陌生人。 下一秒，咔嚓一声。 迪安低头一看，手上的置物箱右下角陷进去一个坑，露出了碎了一半的玻璃盘子。 “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莱娜听到动静翻了个白眼，从迪安手中抱过了置物柜，“要么弄碎盘子，要么不小心压塌了床垫…” 迪安无奈一笑。 近段时间近战属性连续暴涨，力量以十吨百吨计算，也带来一些特别的困扰。 他在日常生活中每次跟家具电器互动，与普通人肢体接触，都必须特别小心地控制力量，打个比方，就像是一只大象在为老鼠按摩。 当然，因为生命能量的存在也变相增强了迪安的身体控制力，倒不至于失手弄伤对方。 但也不只是力量出了岔子。 迪安的视力、嗅觉、听觉极其敏锐，外界稍微强烈的光线、噪音、气味对他的影响和干扰超过常人数十倍。 如果不是有着镜盾的感知庇护，这个鸟语花香、生机勃勃的世界对迪安而言反而遍布折磨。 迪安如今要融入正常人类的社会已经有点费力了。 …… 两个女人一起进入厨房准备午餐，迪安则仔细打量起这个“新家”，乡村风格设计而成，地板和天花板梁大量运用天然木材，配合暖色调的墙面又营造出舒适宜人的氛围，让人感受到家的温暖。 起居室有一扇巨大的窗户，让冬天弥足珍贵的阳光洒满整个区域。 总体而言非常不错。 他屈指一弹，悄然将一枚圆珠塞进了地板下方，作为空间坐标。 …… “这栋房子虽然在荫镇还算气派，但依照你的收入完全可以给莱娜选一栋更好的房子，镇里面的富人区。”霍普局长端着一杯咖啡悄然来到身边，自从送莎拉进入循环之门后，他就戒了烟。 这段时间，他也成功借助吉特·哈灵顿的项目渠道，为迪安洗干净了一百万刀。 接下来两个多月能把剩下的洗干净，最终拿到手大概能有三百万。 “贵还是便宜没关系，”迪安摇头，“只要莱娜感觉舒服就行。” 霍普胖乎乎的脸上满是感慨，“我怎么没有你这么一个孝顺的儿子？” 迪安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又转向旁边玩耍着自己送的骨质飞刀的简，“但你有个超能‘女儿’。” 霍普洒然一笑，以难得的慈爱眼神打量简，“近段时间这小鬼不知怎么地突转了性子，按时按量地完成学科任务和你交代的训练任务，从不抱怨，每周就周末跟四个小男孩儿玩玩dnd，没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懂事得让我不习惯。” 迪安想了想，应该是上次乔纳森事件自己的训斥起到了作用，“这说明简已经开始成长，懂得体谅你这个老父亲。” 霍普重重的点头，眼神一黯，“可惜，我没办法满足她的愿望，帮她搞定一个正常人的身份，让她生活在阳光下。” 迪安若有所思起来。 …… 和霍普聊了会儿天，迪安注意到客厅里拿着一个外观方方正正的sx－70袖珍型相机拍照的乔纳森， “伙计，什么时候换了个新相机？” 乔纳森闻言脸色微微发红，“以前的相机在颠倒世界的弄坏了，这是芭芭拉送给我的。” 迪安打趣道，“定情信物？” 乔纳森深呼吸点头，齐刘海下，原本有些茫然的眼神变得无比认真，“我被困在颠倒世界的时候想了很多，南茜只是一个美梦，如今梦醒了，就该面对现实。而芭芭拉是个真实的好女孩儿，我要是错过这么一个理解我，喜欢我的人，这辈子恐怕再难遇到。” 迪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珍惜，对了，有空的话，先替大家拍个照片。” 接下来就在客厅的一面墙壁前。 迪安、凯瑟琳、莱娜、帕奎、霍普、简和妈妈姨妈，一起合了张影。 新相机用不着进暗房洗照片，按下快门，滋滋滋的声响中，照片直接从出口滑了出来。 第一张由迪安收藏，以后在外边随时可以通过“脑海黑域”跟照片里的家人朋友交流。 而第二张莱娜保管，她含笑欣赏着，眼眶微微发红地搂住了迪安，而影悄然飞到身后搂住了她， “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迪安摇头，柔声说，“这是你应得的，莱娜，以后你会过得更好、更幸福，我保证。” “嗯，可惜，新家里少了一个人。” 迪安沉声道，“我已经有头绪了，再耐心等候等候，我会把光明接回来。” 如今霍金斯镇的危机彻底解决，他也是时候准备下一个重量级任务。 …… 在莱娜的新家吃了顿午饭，只有两分饱的迪安就心灵传音把达米恩和肖恩博士叫到了荒无人烟的郊外。 “上级部门的调查如何？” “放心，主人，”肖恩博士笑着说，“我们的说法基本跟现实情况吻合，部门派来的人并没有发现我们与主人的关系，估计再调查半个月，实验室的风波就会过去了。” 达米恩补充，“按照你的吩咐，我们会继续留在实验室这边看守曾经存在的通道，以免它再度开启。” 迪安颔首，转而问道，“你们特别行动部门，有没有快速恢复体能的特殊食物？” 迪安外表是普通人，但体内精神力和生命能量浩瀚如海，这也意味着消耗之后想要恢复很难，哪怕持续进行冥想沟通“红龙”，也得一小时。 这段时间，他越发感觉普通食物没办法满足自身需求，必须找一点特殊食物，以备不时之需。 达米恩和肖恩交换了个眼神，“部门为了让成员迅速回复精力，投入工作，提供高能蛋白食物，只需要1克，就能满足正常人三天的生命活动需求。” “高能蛋白食物？取材自什么东西？” “部门发现的某种超自然生物的肉，经过特殊工艺处理，剔除毒性，并且适应高温环境，能长期保存不变质。如果主人有需要，我们帮你采购一批食物。” “多少钱？” “请不要用金钱侮辱我们对你的心意，”达米恩诚恳地说，“这些东西相对于我们的收入来说微不足道。” 迪安嘉许地拍了拍达米恩的肩膀， “那先给我运个五吨。” “……”达米恩嘴角一抽，苍白的脸颊发青，最终咬牙点头，“三天之内飞机就能运到。” 迪安又说，“你们特别行动部门有没有关于各种超自然生物和现象的内部资料？” 这次，关于布达拉蛛人及其眷属的详细信息，已经由小笔头浅滩代替迪安认真誊写到了“超自然百科”上边。 但了解更多怪物总不是坏事。 “我的保密等级能接触到的信息有限，大概有两百种超自然相关记录，到时候跟高能蛋白一起转交给你。” 迪安点头，有个特别行动部门的顾问，便利性果然不小， 他又转向肖恩， “博士，有没有办法搞到更多核弹头？” 迪安上次尝到了甜头，还有些意犹未尽，身怀这么一个大杀器，哪怕不用来炸蜘蛛，用来防身也好。 肖恩摇头，“抱歉，这中大威力武器在部门内审核非常严格，之前消耗一枚之后，我暂时没办法拿到第二枚。” 迪安遗憾地转移话题，“如今霍金斯实验室的研究项目不能正常推进，你能不能彻底消除11号在特别行动部门的身份信息？” “11号有时空操纵的潜力，在部门内挂了名，所以难度不小。”肖恩皱眉露出为难之色，随即一咬牙，“但主人你的要求，我们会尽力而为。” “不着急，慢慢来，稳妥为重。”迪安最后提出一个要求，“对了，我还需要你们帮我查查两个超自然势力。分别是利维坦地狱的修道士，以及米甸巴弗灭庇佑下的夜行种。” “北阿萨巴斯卡、东皮斯里在什么地方？” 肖恩和达米恩同时点头，“我们会动用部门内部渠道帮你查清楚。” (本章完) <\/b> 第302章 利维坦和巴弗灭 <\/b>黑暗中闪过一道人形轮廓，强壮、沧桑、坚固，宛如屹立在激流中的礁石。 在日复一日的拍打和冲刷下丝毫没有变得脆弱，反而被磨砺得越发棱角清晰、尖锐。 弥漫出烈酒般狂傲不羁的气势，撕裂这黑暗，直冲天际。 粉碎了迪安用以观察的心灵力量。 他闷哼一声退出了脑海黑域，一睁眼是整齐排列的书架，黑色的地毯。 而身边蜷腿而坐的，留着微卷长发的小女孩儿触电般抽回他掌心的小手，稚嫩的小脸上蹙着眉头，鼻血一滴滴地往下滴， “抱歉，迪安，我没能看清楚你父亲的具体地址，我只知道他在东北边。” “辛苦了，这已经是很大的突破。”迪安抓起旁边的纸巾给她擦干鼻血，又往她小嘴里塞了一颗糖果，让她去隔壁找达斯汀四人玩游戏放松。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迪安眼中掠过一丝回忆。 这段时间多次独自发动脑海黑域捕捉卢光明的位置，却只能感觉到对方大致方向和模糊身形，这次配合简一起发动黑域，心灵力量壮大一倍，精准捕捉到卢光明的轮廓，可惜来不及开口交流就被一股神秘力量粉碎。 “这隔绝窥视的应该是笼罩米甸的力量，卢光明进入了米甸，并且改变巨大。” 迪安眼神凝重，两年多前，79年8月到9月，卢光明从拉法叶蟾蜍人的地下基地里逃脱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再生能力者。(208章） 被变色龙奥托打上烙印，他成为寓言中的7个之1，前去北阿萨巴斯卡、东皮斯里弗追寻米甸的足迹。 短短两年，身上似乎已经产生了一些非人的变化。 …… “难道卢光明已经开始向夜行种转化？” 迪安看向身边的影，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眼角下垂、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容，显露出内心深处的无奈—— 影自身是一头非人的幽灵。 母亲莱娜成为了一头蛇妖。 父亲又有转化为夜行种的趋势。 一门三怪物？ “别太担心，至少卢光明还活得好好的。嗯，肖恩两人刚告诉我有收获了，问问情况去。” 迪安拍了拍影的肩膀，随即拉开节点，从虚空中漫游到了一间摆满货架的食物仓库中。 右边墙壁下，一身花衬衫的达米恩恭敬地打了声招呼，拉开一张油布，露出下方几百个小巧的铁皮罐头，犹如黑色的积木。 “主人，这是你要的五吨高能蛋白食物。” 迪安凌空招来一个罐头，食指喷出一束白金色生命能量，喷枪般将罐头盖划开。 龙虾似的奶白色、渗过水的海绵一样细腻的肉。 迪安扣出指甲盖儿大小的一块尝了尝，没有异味儿，清淡中带着一股甜香，刚下肚就转化成充沛的热流涤荡全身，填满他饥肠辘辘的身体。 吃起来还挺带感的。 “嗯，20g，蕴含的能量抵得上一百磅的血肉，我只需要消化吸收50g，就能彻底恢复生命能量。” 迪安满意地将这一堆罐头统统装进幻想空间，琢磨着找个时间分散储存到霍金斯周边的安全屋中。 不远处的白大褂的肖恩博士又将一摞大部头书一样高高叠起的文件递了过来，“这是我们目前能接触到的所有关于超自然怪物的资料。” 迪安随手翻开一页——水猴:栖息在中美洲区域的食人水怪，半人半猴、尾部长有一只手，用于攫取水边人，捕食时会发出类人哭泣引人靠近，尤喜食用人类的眼睛、牙齿、指甲。 然后是长发飘飘喜食腐肉的半人女妖埃尔、半人半鸟待人友善的亚伦、双头蜥、熔浆怪、哭娘娘、腐蚀兽… 资料中大部分怪物住在人类社会，或者附近的下水道、近郊森林，通过各种办法，比如幻化成人形、定时搬家，隐藏自己真实身份，延迟汇聚律发作。 它们在民间和市井里只留下稀少的记录，形成似是而非的传说与童话，它们存在的历史上千年，已经学会如何与人类相安无事地共存。 它们的力量也千奇百怪、涉及心灵的心灵控制、情绪汲取，物理的超级力量、尖牙利爪、剧毒… 但在迪安看来，九成九的战斗力也就2级、3级，还在与枪械作斗争，也就是自己一拳的事，“你们特别行动部门记录的怪物都如此弱小？” “主人，不是他们弱小，”肩头的浅滩一脸尊敬地看五官棱角分明、又不过于锋利的男人，“是伱太强悍，你的战斗力在所有超自然生物里已经属于前边千分之一。” 靠墙的肖恩和达米恩也抓住机会拍马屁，“即便在特别行动部门，你也是精英。但这才是正常现象，如同人类社会，穷人占据百分之九十九，富人不过那一小撮。” “超自然世界，1到3级生物是大多数，否则整个地球已经乱了套。” “但也有特别强大的，比如你之前让我们重点调查的两种怪物势力，利维坦和巴弗灭。” 肖恩忽然伸手指着资料上一段记录，念了出来， “利维坦，这个单词的词意为裂缝，在《圣经》的根源《旧约》里，上帝在创世纪第六天用粘土创造了陆地巨兽贝希摩斯、深海霸主利维坦、天空之主栖枝三只巨兽。 “当世界末日降临的时候，三巨兽将一起成为圣洁者的食物。” “其中利维坦拥有坚硬的鳞甲，牙齿锋利，腹下有尖刺，擅波涛逆流，水中怒吼，鼻尖带有烟硝、口喷烈火…乃是上帝所创造出来的生物中最大的混沌之龙，遵从上帝的号令。” “但在圣经日后的发展，《新约》以及后来的基督教文学中，它堕落成邪恶的象征，代表了第二原罪‘嫉妒’，意即因为不能满足的欲望而产生的罪恶，” “这时候的利维坦嫉妒高高在上的众神，嫉妒它们能号令自己，掌控凡间一众生命，又因为嫉妒而催生出毁灭一切的欲望，想要杀死包括上帝在内的一切神明，把整个世界变为焦土。” “说起原罪，基督教认为，人类所有的原罪都是从第一原罪傲慢和第二原罪嫉妒衍生出来的。由此可见，利维坦邪恶程度超过绝大部分怪物。” …… 迪安手指摩挲纸面，眼神冷峻，“我要寻找的与地狱修士相关的利维坦，而不是圣经上边虚无缥缈的神话传说。” “但它们之间有确切的关系。”肖恩指着一段记录，“根据特别行动部门的调查，现在的利维坦居住在地球的某个从世界里，制造了一批叫做地狱修士的畸形类人生物，这群生物受到哀悼之盒的召唤，来到人类世界，带走某些天赋异禀的人类。” “而几个小组在与地狱修士的少数几次交手中发现，地狱修士毫无理由、极端憎恶上帝、基督教等等相关的事物，几乎一见面就会生死相搏，它们代表了利维坦的意志。” “所以利维坦与《新约》中记载的反抗上帝的恶魔极其相似…” 迪安拧着眉头陷入沉思，“我要找的利维坦真是上帝创造出来一头恶魔？” “没人能回答，”肖恩沉吟道，“没人亲眼见过利维坦，也没人被修士带走后重返人世。”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地狱修士们虽然至少是四级，但行动频率低、规模小，并且只带走它们感兴趣的少数人，几乎偏执，危害性都不如偶尔爆发的街头枪战。” 肖恩绕着迪安转了一圈， “它们在特别行动部门待处理的事项上优先级极低，也就并没有被重点关注，或者深入研究，资料有限。” …… “好吧，利维坦和修道士应该是跟上帝有关的一种恶魔。”迪安缓缓翻到下一页，“我要找的另一种怪物势力呢？” “巴弗灭。”达米恩到迪安身边，往手指上吐了口唾沫，将资料翻到了第一百二十页，“这玩意儿同样与上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各种传说中，它被描述为羊头人身的基督教恶魔。” “然在基督教中，它被冠以了‘嫉妒’这一宗原罪。” 达米恩话音一顿，看向迪安，“看出利维坦和巴弗灭的共同点了吗？” 迪安还没开口，就感觉肩膀一震，浅滩蹦跶着说，“都是代表‘嫉妒’的恶魔！” 达米恩颔首，“光从这点来看，它们分明是站在反基督的统一战线。” “但实际上，因为未知原因，巴弗灭和利维坦也是死敌，两者的眷属一见面就不死不休。” 迪安想到自己上次见到地狱修士的场景，这群家伙对自己这个被巴弗灭标记的人，那种恨意，深入骨髓。 达米恩续道，“正如利维坦拥有地狱修士作为爪牙，实践自己的道路。” “巴弗灭统治着夜行种，将其大部分限制在米甸中，制定了不准杀害或者食用自然种即普通人类的铁律。一小部分夜行种违反铁律，被赶出米甸流放到世界各地。” “巴弗灭不是恶魔？”迪安皱着眉头望着他，“为什么要限制自己的眷属吃人？” 达米恩蓝色的双眼注视空中，出神思忖着，片刻后摇头，“不清楚。总之，那些被流放的夜行种，进入社会，与人类繁衍杂交，血脉流转在人类世界，数量远超地狱修士…毫不夸张地讲，美利坚每一个州都有上百头夜行种，不过大部分血脉淡化，蜕去所有异化特征，变成了食人族。” 迪安点头，他以前可是有过相关的经历， 达米恩忌惮地说，“想想，拥有超人的力量寿命，偏偏还能与人类繁衍，多么奇特的种族。特别行动部门尝试过捕获夜行种，以之为蓝本炮制生物兵器。” 达米恩指着资料里素描的一个有着穿山甲一样的鳞片的人形生物，“经过多种实验，夜行种性格都非常自我，不受世俗道德束缚，随心所欲，性格可以说是极端复杂、多变。而外表、能力相差极大，大部分都能混在人类社会中…” 迪安深有同感地点头，脑海闪过死在自己手下的蛇发男（97章）、刺猬头（149章）、变色龙（208章）… “但特别行动部门调查中发现，无一例外，夜行种都对于上帝和基督教有种发自灵魂的厌恶或者说鄙视。它们坚信米甸才是真正的‘天堂’，巴弗灭才是它们的‘上帝’，它们不是被流放，而是接受一种试炼，在预言的战斗中英勇牺牲的时候，就通过了试炼，魂归故土。这种信仰的坚定程度堪比狂信徒。” “这并非空穴来风，夜行种在死后身躯都会枯萎风化，灵魂则回归某一处，不受操纵和俘虏。” “行动组的成员始终没机会调查出米甸的下落。”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一个地址，”迪安目光扫过两人的眼睛，“北阿萨巴斯卡，东皮斯里弗，” 这是迪安从前从那三头夜行种口中得到的线索。 达米恩摇头，“很遗憾，这段时间我们排查了世界地图上所有已知地点，并没有这两个地址。” …… “我们调查到的都在这里，主人。”肖恩博士理了理额头前的金色中分头，总结陈词，“巴弗灭和利维坦都是被称之为‘嫉妒’的恶魔，憎恨上帝，互相之间也是死敌关系。” 系统一震。 许久没有变化的事件“血缘”进度由百分之八十跳到了百分之八十二。 利维坦和巴弗灭都属于嫉妒的原罪， 这到底有什么作用？ “这种信息太笼统了。”迪安不满意地摇头，“我要知道它们的弱点和克星，尤其是巴弗灭。” 在拉斯维加斯，迪安早被巴弗灭烙印，虽然从没受到对方伤害，随着意志提高，曾经的古怪召唤也好长时间没发作。 但这次要找到卢光明，势必要直面巴弗灭，这玩意必定是超过6级的神明。 迪安必须了解对方更多信息。 肖恩沉吟道，“要深入了解，只有亲自进入传说中的利维坦地狱、米甸，而我们目前没有这个能力。” 迪安看向浅滩，后者茫然地眨巴一圈不可名状的眼睛。 “那好吧。你们继续帮我调查两头恶魔的信息，有消息，心灵通知我。” 迪安叮嘱完，带上资料，打开节点离开了食品仓库。 …… 接下来他回到霍金斯镇找了个路边电话亭，给艾登教授去了个电话。 毕竟不久以前，他也拜托过艾登帮自己调查（276章）。 “嗨，艾登。上次我拜托你的事有消息了吗？” “嗯，还在调查当中…一部分资料我可以传真给你。”话筒里艾登充满热情地把收集的信息介绍了一遍，可惜与肖恩和达米恩获取的资料重合。 迪安失望道，“没有更多？” “有一位神秘学专家主要从事对利维坦和巴弗灭的研究，我此前用电话联系却联系不上，我建议你亲自去看看，威廉怀特，58岁，白人男，俄亥俄州哥伦布市，南部的德国城…就说阿拉莫大学肯尼介绍而来的。” “俄亥俄？”迪安抬头看向电话亭外东边的马路，这不就在霍金斯所在的印第安纳州隔壁。 距离不远。 他晚上用念力全速飞行不到一小时就能抵达，有问题还可以随时漫游回到霍金斯的安全屋。 “有照片吗？” “很遗憾，没有，我只是和这位教授聊过几句。” “好吧，我亲自拜访。” (本章完) <\/b> 第303章 威廉·怀特的秘密研究 <\/b>深夜，一场鹅毛大雪席卷了俄亥俄中部。 位于此地的哥伦布市，南部德国城，十九世纪耸立至今的红色砖墙的建筑群都披上一层厚厚的银色棉袄。 而建筑物边的人行路面上烙印出了一排淡而长的脚印，从出城公路一直延伸到了偏僻角落的第五大道24号，一栋废墟， 积雪覆盖下坍塌的屋顶、破损的墙壁、断裂的木梁，勾勒出一头巨兽骸骨般的轮廓。 一身淡蓝色羽绒服、变换为蛇妖塞斯模样的迪安蹲下身从废墟里掏出了一块砖头，砖上乌黑一片，全是被熊熊大火灼烧之后的痕迹。 “来晚了，这里居然发生了一场火灾。”迪安眼底流露出一丝无奈，晚上花费不到半小时，横跨上百公里，从霍金斯镇赶到了哥伦布市，没想到却等来这种结果。 他不甘心地用上帝视角反复检索废墟每一个角落，可惜火灾发生时间大概已然不短，除了残破的屋架，所有东西都被扫荡得一干二净，连张纸都没剩下。 现场没有线索。 他往左顺着夜色看向了几百米外另一栋路边的砖墙别墅，敲响了屋门。 “砰砰。” “卡兹…” 门开，防盗链后探出一个穿着厚实睡衣的大妈，眼神机警地打量拜访者那张棕发棕眸，络腮胡，写着“不好惹”的标准墨西哥裔脸，“你是？” “你好，我是从新墨西哥州来的肯尼…”迪安微笑着扫过大妈粗短的下巴，眼中闪过念力暗示的精光，“我找隔壁24号的屋主威廉·怀特有点事，但他房子怎么没了？能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大妈恍惚地眨了眨眼，忽然觉得男人变得好似自己的外甥般顺眼，连忙拉开防盗链，慈爱地把他迎接了客厅沙发，奉上一杯热巧克力。 “肯尼先生，你来的太迟了，”大妈望着窗外遗憾地说，“威廉居住的24号房子在半年前发生了一场火灾，被烧得精光，他自己也不幸葬身火海。” 迪安目光一凝，握住杯子的双手一紧，“威廉居然死了，伱确定？” “嗯，我记得当时是夏天的凌晨两、三点，这种偏僻的街上早就没人了，街坊们也在睡梦中，没能及时救火。”大妈抚着肥硕的胸口，后怕地说，“等我听到消防队的动静爬起来看，火焰已经被扑灭，救护车的担架上抬出了一具乌黑冒烟的尸体。” 迪安抿了口热巧克力，惬意眯了眼睛“那火灾是意外，还是人为纵火？” “怎么可能是纵火？”大妈被这个冒失的说法吓了一跳，摆头否认，“德国城的治安一向不错，而且警察们事后的通告也说是房子的线路老化才引发了火灾。” 迪安揉着太阳穴沉默片刻， “那威廉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实话，我和他接触不多，少有的印象里，他是素食主义者，在俄亥俄州立大学里担任教授，平时也非常忙，早出晚归，从不跟街坊邻居交流。”大妈揉了揉浮肿的眼袋，望着客厅对面的壁炉回忆道，“我曾邀请他来家里做客，也被他以不吃肉为理由婉拒了，他确实不怎么好打交道，严肃刻板。” 迪安颔首，“有没有什么亲人接受他的遗产，比如妻子？” 大妈神情一动，“我听说他的妻子去世二十年了，但两人有一个儿子叫着亚当·怀特，二十来岁，高中没毕业就辍学，也没找份固定工作，成天到晚在市区里浪荡，没钱就回家找威廉讨要。” “一个教授的儿子高中没毕业就辍学了？”迪安眼神质疑， “谁知道呢，或许因为亚当缺少妈妈的陪伴和照顾？”大妈不确定地说，“而单亲家庭的孩子通常都会比较叛逆。” “我记不得多少次了，两父子在家门口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差点动起手来…我真担心威廉有一天会被气得脑淤血，晕死过去。” “这对父子关系很差？” “嗯，最令人心寒的是，威廉死后，亚当仅仅回来一趟问了问我们这些邻居关于火灾的事，却绝口没提为他父亲举办葬礼！” 大妈双手插着水桶腰冲着壁炉愤慨的咆哮，脸色红得像番茄， “可怜的老威廉，一个体面的大学教授，死了半年都没得到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灵魂都不能安息！” 真是个富有正义感的大妈。 “消消气，别气坏了自己。”迪安打断了大妈的感叹，“有亚当的具体住址吗？” “他都没工作和收入，怎么买得起房子，唯一的房子也被火灾烧毁了，至今没有重建。”大妈胡萝卜粗细的手指戳了戳壁炉的火焰，仿佛要戳死那个混小子，“或许他在别的地方租了房子，但具体地址我不清楚…” 迪安又问，“那么你有亚当的照片？” “没。” “他长什么样？” “棕发、蓝眼睛、薄嘴唇，身高大约5.9英尺，挺英俊的…你非要找他就去市中心西部的富兰克林老区碰碰运气，我听人说那臭小子以前就在那一带混。” 迪安听着她的描述，闭眼进入脑海黑域，不到一分钟又遗憾地退了出来。 没有真实的照片或者画像作为参照，仅仅只言片语的描述，不足以让迪安的心灵力量与目标建立联系。 “ok，多谢你的耐心解答和招待，这是报酬，”迪安放下手头的空杯子起身，顺势往大妈肩膀上轻轻一拍，渡入一小股生命能量，治疗她这苍老多病的身躯，“以后注意到血压。” 热流涤荡全身，大妈软倒在沙发上，胖乎乎的脸颊变得好似红布，合上眼睛发出了规律的鼾声。 迪安为她披上厚厚的毛毯，推门重新进入了这片冰天雪地中。 左边衣兜鼓动了几下，圆滚滚的徽章唰一下飞到了他的肩膀上，“主人，这位老夫人虽然只是普通人，但情绪能量很足，让我吸了个痛快。” “吃饱了就干点实事。”迪安吩咐道，“让你的伙计们去富兰克林区找亚当。” “好的主人！”浅滩蹦下他的肩头，化作一抹流光飞过街边每一栋房子、下水道的井盖儿、每一棵行道树，发出尖锐刺耳的唧唧叫和呱呱叫。 上百只鸟雀回应浅滩的召唤振翅飞出树丛，掠过灰蒙蒙的天空，冲向任务目的地，而数千只黑毛老鼠摆动着颀长的尾巴从地下室隔栅、下水道井盖中钻了出来，贴着积雪的墙角爬进了北边的富兰克林区。 如果有人偶然路过，就能发现夜色之下老鼠群组成一条黑色溪流奔腾不息。 可大雪掩盖了一切异常动静。 密密麻麻的小动物悄悄分散到一栋栋房屋的玻璃窗边，烟囱里，探出小脑袋，瞪大乌溜溜的眼睛，眺望房子里的场景，搜寻“亚当·怀特”。 迪安借着间隙，接连拜访了24号房附近其他房子，都没能找到威廉父子的照片，了解到的信息也与大妈重合。 他干脆又返回废墟举行了一次通灵仪式，结果这房子实在是太过于破烂漏风，已经算不得房子，亡魂根本不听召唤。 但也有好消息，那群小动物出发不过半小时，就找到了亚当的下落。 …… 富兰克林区，塞奥托河与奥兰滕吉河的交汇处，这个区域的许多地方比河面还低，因此需要靠河边的大坝来防止被淹。 但时间进入一月份，枯水期，气温零下，却又不到冰封河面的程度，浅浅的水面上布满了浮冰，白花花的，在月光下一闪一闪，像一块块结晶的盐田。 而盐田边，河堤后，耸立着一排排银装束裹的枫树、栎树、橡树、核桃树…随着寒风摇曳着白茫茫的枝丫，光是看上一眼就令人牙齿打颤。 但偏偏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放置着一顶孤零零的明黄色帐篷。 帐篷里躺着一个颧骨高耸、毛发脏乱打结挂满冰渣的流浪汉。 他一双蔚蓝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帐篷里黑漆漆的半空，就像是假人的纽扣眼，毫无生气，消瘦如柴的身体紧紧裹着一床毛毯、一阵阵地颤抖着，仿佛随时会被帐篷外的寒风吹折。 刷拉—— 帐篷的拉链忽然打开。 呼啸寒风中透入淡淡的黄光，伴随着一阵火炉般的热气，一瞬间温暖了流浪汉那块要被冻僵的身体，但黄光中映照出的那一张脸却让流浪汉受惊地坐起身体，闪电般抓起毯子挡在身前，顺便捂住了屁股， “谁？滚开，我东西都被抢光了，什么都没有了！没了！” “别紧张，亚当·怀特，我对你没有恶意，也不会伤害你。”墨西哥裔开口了，声音温厚热情，就像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眼神却怪怪地看了他捂屁股的手一眼，“我是来自新墨西哥州阿拉莫大学的肯尼，曾经和你的父亲威廉·怀特在一场学术交流会里见过面，算是老朋友。我对他的研究课题很感兴趣，这次路过哥伦布打算找他畅聊一番，没想到只看到了一片废墟。” “对了，你怎么会变成流浪汉？”男人目光深邃地盯着流浪汉亚当的眼睛，哪怕如此落魄，他的生命之光比普通人强，但在左侧胳膊处黯淡了一大截，左手从肘部开始断掉了，因为没有得到正确的矫正，骨头直接长歪了，就像一颗歪脖子树幼苗，“你的手怎么断了？” 亚当眼中复杂一闪而逝，接着别扭地缩回左手，夹紧在腋下，“我没工作，一直靠老头子养活，半年前他死掉了，我断了经济来源，自然就沦落成了流浪汉。流浪汉，打架抢地盘，伤筋断骨不是很正常？” 迪安扫过男人的脸，一眼就看出邋遢胡须下清秀的眉眼，如果剃掉胡须，好好捯饬一遍，妥妥一个俊小伙，找个富婆吃软饭轻轻松松，为何非要走上街头，成天提心吊胆地防护“局部地区”。 “你父亲威廉.怀特倾注了毕生心血的研究资料呢？就这么被烧成灰烬了吗？把它们交给我，我帮你摆脱困境，治好你的手。” 亚当一脸不屑地问，“资料，你说的是那些什么不存在的神话生物利维坦、巴弗灭的资料？” “没错…”迪安把手电放到了脚边，蹲下身体，坐在帐篷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冷冰冰的热狗，念力加热后丢过去，“你知道具体内容吗？” “不知道，我也没兴趣。”亚当接过之后，掏出面包中的香肠丢掉，然后对着面包大口吞吃起来，被烫得嘶嘶吐出热气，嘴巴开合个不停，眨眼就消灭了一大半， 迪安眼皮一跳，“你怎么不吃香肠？” “我是素食主义者，从不吃肉。”亚当舔干净沾满黑色污垢的和油渍的手指，坦然道，“你要找的资料都是假的，荒谬绝伦，威廉着了魔地研究了半辈子都没有一丝成果。而且他的所有书和资料都被收藏在书房里，随着火灾一起烧掉了，否则我肯定高价卖给你。” “他给你留的其余遗产呢？” 亚当咧嘴苦笑，眼中露出一丝讽刺，“那个老东西早把所有钱和精力投进自己的研究里，现在连房子也被烧毁了，我得到的遗产只有——一千刀和自由？再也没有一个糟老头子隔三差五就骂我不务正业。” 迪安仔细打量他的眼睛，确认他表情里中没有丝毫的体恤和温情，他描述好似只是一个陌生人。 “为何如此痛恨你的父亲？” “伙计，要对我说教吗？”亚当语带讽刺地斜睨了迪安一眼，“要让我去尊敬一个眼里只有自己的研究，二十年对儿子不管不问的男人？” “他不是每过一段时间给你一笔生活费吗？” “那是他给我的补偿，他把我生下来，就要对我负责到底！”亚当话音了充满了抱怨。 迪安扬了扬左侧的眉毛，他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一个把啃老说得理直气壮的人。 “听着，哥们儿，我帮不了你，”亚当直视迪安的眼睛，又看了眼帐篷的出口，“但为了感谢这顿饭，我给你一个建议，去俄亥俄州立大学的历史系问问，威廉的同事和学生们或许知道点什么。” “历史系？”迪安颔首，但身体就像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我会去调查的，但在此之前，我需要一个解释，关于你撒过的谎？” “我不懂你的意思。”亚当眼皮一跳，紧张地抬着屁股往后挪， “亚当，虽然你表面伪装的很好，撒谎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但心跳会加速。尤其是当你说‘半年前他死掉了’这一句话的时候。”迪安笑着说，“所以威廉·怀特并没有死在半年前的火灾里对吧，那具焦尸是别人的对吗？” “别对我撒谎，你不说我也有至少三种方法让你老实交代，但那时候气氛就不会如此友好融洽了。” “你信不信？” 信不信？ 平静的声音在帐篷中回荡，手电筒的光芒也随之明暗变换起来。 噗通噗通。 空气里弥漫起一股令人心脏骤停的压抑。 亚当·怀特在一阵头晕目眩的窒息感中，使劲晃了晃脑袋，再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络腮胡的脸，脸色木讷半晌，颓然地垂下头，长长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但直觉告诉我你不是敌人，否则犯不着跟我拐弯抹角，对我这么耐心。既然你猜到了，那我就说实话。” “威廉.怀特那个老头子大概率并没有死掉。”亚当声音沉重地说，“我半年前在警局辨认他被烧焦的尸体的时候，检查了一遍死者的牙齿，都没有补过的痕迹，非常整齐和天然。” “而我记得清清楚楚，我的父亲威廉因为小时候贪嘴，刷牙不勤，牙齿里装了多枚填充物…” “两者显然不是同一个人，有人在制造他死亡的假象，混淆视听。为了拿到他的研究。” 迪安恍然，难怪这家伙当初没给他父亲举办葬礼，“你怎么不报警？” “我不敢声张，威廉早在几年前就提醒过我，他的研究充满了不可测的风险，他可能随时会发生意外死亡或者失踪。到时候，我必须平静地接受一切。” “我照他的吩咐地做了。”亚当右手轻抚断裂的左手，目光越过迪安看向他身后的缝隙，眼神冰冷、憎恨，咬牙切齿地说，“但那群制造了火灾的人仍然不打算放过我，他们派人折磨我，打断我的手，旁敲侧击从我口里问话，关于威廉的研究。” “我什么都没说。” 亚当自嘲一笑， “我以为我就会死在某个冬天的夜晚。又在第二天清晨，被扫雪车司机发现冻成冰棍的尸体。” “但肯尼，既然我遇到了你，你想要威廉的研究，我们做个交换吧？”亚当吃力地把左手绑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请求，“你帮忙找到威廉的真正下落，我说服他把研究分享给你。” 随着亚当的话音落地，迪安眼前拉开一片提示——事件“威廉·怀特的秘密研究” 研究巴弗灭和利维坦的学者，俄亥俄州立大学的历史教授威廉·怀特在半年前死在一场大火中。 但你找到他的儿子之后却发现这只是假象，他可能还活在某一处。 现在想办法找到威廉·怀特，并且得到他的研究。 事件难度：至少中等 进度：（10\/100） 期限：一周 奖励：至少一百五十点经验 (本章完) <\/b> 第304章 报仇、线索 <\/b>迪安看着邋里邋遢的亚当，“你不是恨威廉？” “他对研究有多上心，我对他的恨就有多深。”亚当眼神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但瞬间又软化了下去，语气无奈，“但老头子怎么说也是我的父亲，他不该不明不白地失踪。” 迪安点头，“有威廉的相片吗？” “稍等，”亚当脱下破得露出污泥大脚趾的耐克运动鞋，摘下鞋垫，掏出了一张发黄起皱、恶臭扑鼻的相片，“给，这是我唯一的收藏，别弄丢了。” 迪安用念力裹住右手五指，接过相片端详起来，“再讲讲你父亲的生平，从出生之日说起。” 亚当一脸莫名其妙，“你想干嘛？给他占卜吗？” “帮伱找人，别废话。” “好吧…他生于1923年…小时候从我祖父母口中听到了关于利维坦和巴弗灭传说，整个人就陷了进去，对这些传说中的怪物着迷…他为此专门考取了俄亥俄州立大学历史系博士，研究相关课题…60年与我母亲结婚…母亲生下我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他变得沉默寡言，全身心投入了研究，把我丢给保姆。” 迪安听着描述，闭上眼睛，启动黑域。 但五分钟之后，事件进度都跳到了百分之十，他却诧异地睁开眼睛。 黑域没能捕捉到威廉·怀特的位置，连一个人形的轮廓都没看到。 “难道威廉死了？” “还是说去了另一个比米甸更加隐蔽的地方？” …… 线索太少，迪安半晌想不明白，把照片递还给好奇宝宝般看着自己的亚当，一拉帐篷布，大步迈入雪地，“走，去酒店换身衣服。” “不能换，往左走，小点声！”亚当紧张兮兮地跟在迪安身后，警惕地左右打量着外边白茫茫一片世界，像是在寻找什么人，“有群人在盯着我，我只有装得足够悲惨才能活下去。” 迪安眼神淡淡地问，“什么人会跟你一个流浪汉过不去？” “富兰克林区的地狱天使帮，”亚当抖了抖肩膀，在河堤边的雪地上留下一排脚印，“在这个区域经营的每家店铺，都要给他们上交保护费。另外，他们还向市区的大学生、夜场贩卖大量违禁药物、杂草之类的。” 哥伦布市有俄亥俄州立大学，布兰妮诺大学、富兰克林大学，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学城，充斥着年轻、酷爱追寻刺激的学生。 迪安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我记得你的邻居们提到过，你也在帮派里混？” “我和他们不一样。”亚当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就跟受到侮辱一样摇头，“我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在老头子整天念叨下，勉强有底限，绝不碰毒，平时就带上几个伙计骑骑摩托，跳跳迪斯科，在夜场里喝喝酒。” “而地狱天使帮不仅给学生卖违禁物品，还给其中相貌优越却没有背景的设下圈套。等他们上瘾又没钱买货，就会变成帮派的摇钱树，接客、退学、染病。它们名副其实，就是一群从地狱里出来的怪物！” 迪安问，“地狱天使帮为什么跟你过不去？” 亚当迟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他们背后有人想从我手中拿到更多关于威廉研究的线索，但我手上啥也没有。” 亚当双眼喷火地捂了捂屁股，咬牙切齿地说， “他们不相信，就对我百般折磨，不仅打断我的胳膊，派人强保了我的女友，赶走了她，还侮辱了我。” “抱歉，听到这种悲剧。但我们可以顺着这条线找他们的老大好好谈谈。”迪安若有所思，“他肯定知道点你父亲失踪的内幕。” “跟他们聊？你想被几十杆枪指着脑袋？”亚当拼命摇头，接着转向河堤对面，雪白的栎树下缓缓走来两道黑影。 黑色羽绒服、棉绒手套、毛线帽、身形精悍，脖子处纹骷髅和天使的纹身，眼神充满戾气，仿佛随时会掏出一把刀发动恐怖袭击。 “厚礼蟹！”亚当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地狱天使帮的盯梢的来了，别往那儿看！快跑，就当不认识我！” “跑什么？” 迪安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变魔术般往他手里塞了一把明晃晃的七十厘米的刀，刀刃是向内弯曲的，前段向上反曲。 但不像一般的反曲刀一样流转着金属光泽，而是流转着骨质的光泽。 “你哪儿来的这东西？”亚当被吓了一跳，拿烫手山芋般使劲抖了抖持刀的右手，惊恐地后退，又被迪安一脚踢屁股踢了回去。 “如果你没撒谎，地狱天使帮的人贩赌，又逼良为娼，早该下地狱。”迪安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微妙，“现在给你个机会，杀了他们，为自己断掉的胳膊、被侮辱的女友，这段时间遭受的折磨和侮辱、失踪的父亲报仇。” “别开玩笑！我这种状态怎么打架？你想让我自杀吗？”亚当看了眼自己拱门一般畸形愈合的左手，和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瘦竹竿儿似的身体，就像披着黑色破布的骷髅架子。 但后悔太迟了，两个彪形大汉已经距离他不到十米，月光照出粗犷的大脸上一丝戏谑、脖子侧面的纹身显得更加狰狞， “亚当，我们就知道你整天躺在帐篷里是在装死，现在不是活蹦乱跳地离开了帐篷，想逃？还拿刀对准我们？胆子变大了。” 两个大汉相视一望，揉了揉沙包大的拳头，“给你个机会，把你女友叫回来让兄弟们爽一爽…再老实把东西交出来，我们下手的时候温柔一点。” 话音落地。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扑向亚当，一人伸手擒腕夺他右手的刀，另一人双手绞索一般去勒他的脖子。 黑影和劲风扑面，亚当眼神恍惚了一下，闭上眼睛胡乱地挥动右胳膊，刀刃斜向画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半圆。 细长的手臂和大腿同时转动，他整个人就像是一架旋转的风车。 噗—— 一股温热中带着腥味儿的液体喷洒到了亚当脸上。 而漫天升腾的血气之中，两个发动袭击的男人一左一右扑倒在地上，胸口和脖子处分别裂开了一条纤细的血线。 血线忽然裂开，一发不可收拾，两个脑袋和身体搬了家，犹如刀子划开豆腐顺畅无比，热腾腾的血泉滴落到洁白的雪地上，渲染开一朵朵凄美的玫瑰。 两个一秒以前还对他厉声威胁的男人，眨眼成了两具尸体，眼睛保持睁开，嘴巴像是渴水的鱼儿一开一合，却发不出声音，他们的意识似乎还没有接受身体死亡的事实。 亚当面对此情此景，第一反应却不是害怕，他苍白枯槁的脸颊上涌出一抹病态的红晕，惊悚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鲜血，随即，整个人就像是品尝到了美味珍馐，陶醉地眯起眼睛。 但陶醉了不到一秒，亚当浑身一颤清醒过来，惶恐地四顾， “我杀人了？” 他虽然在街头混了好几年，但顶多给人接接骨，手上从没有人命。 “我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厉害？这刀有问题！” 他胡须拉碴的黑黝黝的脸上阴晴变化，触电般甩手想要丢掉手中的白玉质地的长刀，偏偏这刀就像生长进了他手掌心肉里，怎么也丢不掉。 而且刀锋饱饮两个人的血，却诡异地滴血不沾，流转着动人心魄的白玉光泽。 他惊惧交加地看向迪安，往后退出好几步， “你到底是什么人，对我做了什么！” 迪安明亮的眼睛盯着他，形成蛇一样的竖瞳，“别紧张，我不会害你。继续往前走，到地狱天使帮的基地去，问清楚威廉的下落，谁拦路就劈了他。” “别开玩笑，我不去，”亚当粗重喘息着摇头，脖子抽筋般一颤一颤，“你没看到这里的死人了？我要…要处理尸体。” “我来处理。机会只有一次，你要是把握不住，那我们分道扬镳，之前的约定作废。”迪安平静地问，“你忘了他们对你的侮辱和伤害？他们糟蹋你女友的罪行？” 这简短的几句却好似烈焰点燃他胸膛里的柴火，亚当脸颊殷红如血，凸出的双目也充血，仍然痛苦地摇头， “不行的，我打不过他们，我会死！” “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握紧手中的刀找上门去，杀他们如屠猪狗。” 杀他们如屠猪狗？ 这句话仿佛蕴含无可抵挡的魔力，让亚当浑身一震，下一秒大步流星地转身走向了富兰克林区北边。 迪安一招手，残尸和地上的血迹一同飞到半空，燃起熊熊烈焰，眨眼就被焚烧成灰烬，散入夜色中。 而两个迷茫半透明的灵魂被吸入了乩板中。 现在无论是格斗、射击、还是影，都无法靠击杀普通人汲取到一点熟练度。 迪安也就用不着亲自出手。 ……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天空中大雪纷飞，料峭的寒风钢刀一样刮着路边的墙壁和树丛，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 迪安跟在亚当身后越过了几座横贯马路的木拱门建筑，走到了一栋偏僻三层小楼附近，肩头的浅滩小声嘀咕，“这个亚当有点不对劲，情绪强烈程度超过普通人好几倍，吸完能大幅度提升技艺进度。” “嗯，他的身体有点异于常人。” 迪安取出空间里的一枚星辰箭，朝着天空放平，接引星光。 同时发动念力制造出一道长宽高超过十米的立方体罩子，罩住了不远处的三层建筑，隔绝了内外的声音。 亚当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单薄的身体好似一阵风吹来就会倒下，而凸出的双眸中，血丝如沙虫般密布。 深呼吸。 握着反曲刀的右手藏在身上破烂的黑布下，一阵阵的颤抖。 而左手敲响了大门。 砰砰！ 砰砰！ 粗暴的敲门声在夜色中回荡，不过两秒，一个神色不善的壮汉开了门，看着绷紧脸庞，瘦得皮包骨头的亚当，嘴角咧开一抹鄙夷的笑意， “亚当，发什么失心疯？居然敢主动送上门？” 亚当冲着男人咆哮，唾沫星子都喷到对方脸上，“路法斯·埃塞尔呢？我要见他。” “你怎么敢直呼老大的名字？”男人擦了擦脸上的唾沫，伸手按向腰间的m1911，“他是你这个杂碎想见就能见的？” “这一刀为丽娜！”亚当右手动了，电光火石从破烂的黑布中掏出了那把反曲刀，冲着男人迎头劈下，男人下意识地用右手格挡，但血肉之躯在这把神兵利器之下就好似纸糊的一样孱弱。 刀刃轻松切开了他的胳膊，又进一步切开了他的肩膀，沿着左腰处划出一道斜线，将他一分为二。 半边身体沿着整齐的切口向下滑落到地摊上。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刀尖滑落。 染红了亚当枯瘦的脸，他踩着血泊和微弱的哀嚎冲进了大门。 一楼沙发边看电视的几个人瞬间炸了锅， “上帝啊，流浪汉上门挑衅了！” “他杀了克兰！” “报仇！” 几个身形精悍的男人拔下腰间手枪，对准了树杈一般冲过来的亚当，前后左右地扣动扳机。 但扳机诡异地被焊死了，怎么也扣不下去，距离最近的一个光头男丢掉手枪，拔出腰边的弹簧刀，为时已晚。 亚当冲到了他面前，右手反曲刀对准脖子一扬。 刷拉—— 瞪圆眼睛的头颅抛飞出五米，落到另一个站在楼梯边男人的脚下。 一具无头尸体软倒在地摊上。 亚当沐浴着鲜血，胸膛中涌起潮水般的快意，压下了曾经女友被一群人糟蹋的啼哭，压下了他窝囊地被人迎面按倒在地的奇耻大辱。 让他不禁咧嘴一笑，就像地狱烈焰里钻出的骷髅头。 这些黑帮分子也是经历过大大小小各种阵仗，心智非一般冷静，反应神速，第二个黄毛男人瞬间回过神，捡起沙发边的棒球棍迎头敲了亚当脑门一棍， 第三个楼梯口男人冲着亚当的后腰一记飞踢。 但这些足以让普通人失去战斗力的攻击，都仿佛落入了泥潭里，完全没有奏效。 亚当仅仅浑身一颤，握紧反曲刀，由上至下一劈，劈断了棒球棍，将黄毛的额头中心往下划出一条血线。 撕拉—— 黄毛从中间裂开成两半，就像是被屠夫剖开的一头猪，内脏稀里哗啦地落到地上。 亚当面容狰狞地转向身后，双眼犹如红色闪电。 什么鬼？ 身后偷袭的男人惊呆了，一刀把人劈成两半，这特么的是人类？ 未知让人恐惧！ 偷袭男拔腿就跑向楼梯，边跑边冲着楼上大喊， “救命！帮我，有怪物！” 噗嗤！ 紧接着他倒在了楼梯上，血从喉咙里渗出，瞪圆了眼睛。 浑身是血的亚当拔出他背心上的刀，双目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鼻子里喘着粗气，整个人就像一头丧失理智的疯兽。 “这一刀还是为丽娜。” 他伸出舌头，痛快地舔舐掉嘴角的血迹，大步冲上楼梯。 十几名拿着冲锋枪、蝴蝶刀、棒球棍的男人朝他包围而来。 但无一例外，所有枪都中了诅咒，扣不下去。 而亚当干瘦得不到一百磅的身躯，此时却爆发出骇人的能量。 所有的武器，都挡不住他的一刀就断成废铁。 肉体更是只能在锋利无铸的刀刃之下呻吟、分解，化作漫天热气腾腾的血雨。 他就像一个冷酷无情的屠夫，而这十几个黑帮分子则是他屠刀之下的牲畜，一个接一个被劈成两半。 惨叫、哀嚎…慌忙逃窜的碰撞声回响不绝。 有人被吓破了胆，趁着亚当追杀同伴的间隙跑向楼梯口妄图逃到房子外。 但楼梯口却诡异地出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逃命者一撞上去就被狠狠地撞了回来。 他们被关在了这杀场里。 噗嗤！ 噗嗤！ 利刃分开血肉轻微声响连续响了两分钟。 桌椅、地毯沾染上一层厚而粘稠的血色，一具具被整齐切开的尸体凌乱地堆满每一个角落，空气里涌动着熏人欲吐的腥热的血气。 二层、三层宛如人间炼狱。 “别过来！魔鬼！魔鬼！”最后剩下的黑色西装的路法斯·埃塞尔拿起一把冲锋枪敲打墙壁的玻璃窗，噼啪的玻璃渣漫天飞舞，他往窗外一钻，随即被一层无形的薄膜弹了回来， “这不是真的，这里是噩梦的地狱！这是梦！嘶——” 但被玻璃渣划伤的脸部伤口的刺痛却又告诉他一切都是事实，他看着这个恶魔还恐怖的男人歇斯底里地咆哮， “放我一马，亚当，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只要饶过我，我给你钱！” “我的地盘和生意分你一半！不，七成！” “想想，你将成为哥伦布的地下之王！” “不，你们伤害了丽娜，羞辱了我！”亚当鲜血一般通红的眼睛盯着男人，伸出舌头舔干净掌心的血迹，“你必须死！” 说完他就挥刀冲了过去。 路法斯靠近墙壁发出绝望的哀嚎。 但那刀却没有落到自己身上。 另一个男人凭空出现，一掌拍中亚当的额头，“稍等，我问点话。” 亚当浑身一个激灵，就好似从魔怔状态中苏醒，眼中的血色褪去，看向遍地残躯和鲜血，整个人难以置信地长大了嘴。 我、我杀了二十几个人？ 迪安的目光扫过他身周染上一层奇异淡红色的生命之光，蛇一般的竖瞳又转向了路法斯，“告诉我们答案，威廉·怀特在哪儿？” “什么威廉·怀特！”路法斯连忙摇头，“我不认识那家伙！你们是不是找错了人！” 迪安只是看了男人一眼，眼中闪过晦暗的光芒。 顿时，与他四目相对的路法斯眼前出现了地狱一般的幻境，无数过去惨死在他手下的无辜者化作恶鬼从地狱里爬出来，抓住了他的脚，索命哀嚎， “偿命！还债！” “不！停下来！停下来！” 路法斯痛苦地捂住头，“我说…是一个叫做奥提斯·卡扎菲的男人找上了我们，给了我一百万，让我想办法从亚当身上问出关于‘降灵会’和‘五芒星’的资料的下落！” 奥提斯·卡扎菲这个名字、以及“降灵会”、“五芒星”一出口。 迪安就发现事件进度条到了百分之二十，顺势问身边的亚当，“你认识他吗？” “我听威廉提起过几次，奥提斯是他在俄亥俄州立大学的一位同事，研究的项目貌似和‘利维坦’、‘巴弗灭’有交叉点。” “降灵会和五芒星？” “毫无印象。” “那好，明天去见奥提斯，当面问清楚。” “两位，放我一马！”路法斯忽然开口了，战战兢兢地盯着亚当，“我要是知道那个混蛋奥提斯让我冒犯的是你们这种大人物，我肯定先把他解决掉。” “你要饶他一命吗？”迪安看向亚当。 亚当看着手头的反曲刀陷入沉默，想到自己女友凄厉的哀嚎，想到自己蒙受的屈辱。 胸中噌一声燃起怒火。 他又回到了之前那沉溺于杀戮的状态，心头升起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感。 仿佛解放了天性，他就是为此而生。 唰—— 刀光闪动。 路法斯被一刀劈成两半。 鲜血如泼出的墨水在半空中抛洒，落地铺在他脚下，他嘴角咧开，宛如新生。 迪安看着他身周沸腾的红色生命之光，沉思良久，才派出衣兜里大口吸收亚当情绪的浅滩和影迅速清理现场，收割财物。 (本章完) <\/b> 第305章 母亲，奥提斯 <\/b>整栋房子的尸体和血迹被丢进冥界，清理一空。 迪安收获二十万刀现金和部分黄金珠宝，带着亚当离开了这栋罪恶的建筑，迅速赶到哥伦布市北边的维多利亚城找了个旅馆住下。 亚当进入客房就直奔浴室，使劲洗刷流浪半年身上积攒的的污垢和脏东西、血迹。 直到两大缸水洗成黑色的泥浆，他整个人才焕然一新。 对着镜子一照，镜中人脸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带着黑眼圈，嘴角肉变薄下垂，憔悴又疲惫，一点没有二十来岁年轻人的朝气和活力，反而像一个被生活折磨得失去了斗志的中年人。 …… 拷问完黑帮份子灵魂的迪安坐在客房的沙发上，视线转向对面的亚当，他换上了一身毛绒睡衣，但太过瘦削，衣服套上去松垮垮的，露出的后脖子处一块不起眼的、小指尖大小的黑色纹身。 而他之前持刀杀人时笼罩着身体的一缕缕血红生命之光，又重新变得纯白无瑕，他身上的异样彻底褪去。 “肯尼，你帮我报了仇，让我手刃了伤害丽娜的畜生，”亚当用一把剪刀随意地剪掉满头凌乱的长发，看着镜子里迪安的倒影，眼神诚恳地说，“我欠你一个大人情，我以后会回报你。” 迪安冲他点头，“回报先不急，我们之间有协议。我帮伱找到威廉，你说服他给我研究。” 协议？ 亚当蓝色的眼睛转了转，渴望又畏惧，“你不是普通人对吗？你是传说中的超能力者，还是诱发内心深处的欲望，替人实现愿望的魔鬼？” “你给我的那把刀有魔力？” 迪安翘起二郎腿，笑道，“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亚当表情忐忑地问，“我听说魔鬼都会在协议里隐藏可怕的附带条件？” 他想到了那场屠杀，统治了哥伦布市地下多年的地狱天使帮的核心，就这么被他一个人给覆灭了？ 从前他明明见到血都要头晕目眩、呼吸急促。 这次却眼睛不眨地杀了几十条人命，好像灭门凶案里的变态杀手。 腥臭扑鼻的鲜血忽然之间异常香甜，绝望刺耳的哭嚎变得美妙动听… 心头仿佛有个声音在催促、引诱他——更多鲜血，更多’直到浑身浸泡其中，产生质变。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原因吗？ 魔鬼引诱的堕落？ 迪安似乎看穿他心底的疑问，摇头，“我从始至终没有强迫操纵过你，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何况，他们不该死吗？” 亚当强笑着了一下，担心地说，“可死了那么多人，我们得赶紧调查完离开哥伦布，否则地狱天使帮剩下的几百个兄弟肯定会来找我们报仇。” “无须担心，按照黑帮的一贯尿性，老大死了肯定会首先内斗个痛快，选出新一任老大，没工夫搭理我们。”迪安毫不在意地说，“另外现场不存在线索，他们绝对联系不到我们身上。” 亚当长长松了口气。 迪安倒扣手指敲了敲沙发前的茶几，目光鹰隼地锐利地扫视他全身，“对了，你从小到大有没有感觉到自己和别的人有点不一样？” “我体质比较好，我从小到大和同龄人一对一单挑就没输过，也从没生过病，连一次感冒都没得过。” “除此之外？” “我是个纯粹的素食主义者。我有记忆以来没有碰过肉类。”亚当不无讽刺地说，“最开始这是威廉的命令和要求，他告诉我吃素会净化我们的身心、排出一些有害的负面情绪，是一种有益的修行，所以他带着我一起吃素。” “我也曾经反抗过，上学的时候偷偷从同学的饭盒里吃了一块午餐肉，然后不知道怎么被他发现，狠揍一顿，因此还招来了儿童局，差点剥夺掉他对我的监护权。” “后来，我渐渐习惯了素食…闻到肉味儿，就觉得臭和恶心。” 迪安摇头批判，“逼迫亲儿子吃素，这就像是压抑动物的本性，光是吃素满足不了日常的营养需求。” “所以我们每天还得服用大量维生素之类的补充剂。”亚当往自己短了一半的发茬上抹了点水润滑，“威廉或许是对的，在他严格的食谱下，我的身体比普通人健康。换成其他人，这么被地狱天使帮折磨半年，早就半死不活。” “不过吃素也有后遗症，威廉吃得比我多了几十年，所以变得像树木一样冷漠，眼里除了研究，根本没有我这个儿子。” 见他提起父亲，迪安又顺势问了问更多威廉的生平。 可惜这两父子关系不大和睦，亚当提供的信息有限，都没能触动事件的进度。 迪安思考片刻后，转而问道，“那么你的祖父母、外祖父母呢，或者父母的舅舅姨妈？” “早死光了。” “我记得你邻居提到过，你的母亲也很早就去世了？” 亚当点头，放下剪刀，开始用梳子梳那贴紧头皮的短发，“我出生后没几年，奥罗拉就因病去世，我都记不清她的模样。” 迪安眼神一沉，系统进度从百分之二十跳到了百分之二十一。 难道亚当已经死去的母亲是个重要人物？ “什么病？” “威廉在我很小的时候提过几句，癌症。” “抱歉…”迪安记得霍普的女儿莎拉也是死于癌症，目前的科学手段还无法治愈。 亚当拿起剃须刀处理浓密的胡须，“没关系，我一点不伤心，我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母亲没有半点感情。” “那么威廉和她关系如何？” “大概非常恩爱吧？”亚当抓起毛巾使劲擦了擦下巴，“威廉和奥罗拉攻读同一专业，在大学时期就开始恋爱，三十五、六岁的时候结婚。” “威廉少数几次提到她的时候，都满怀深情。” “奥罗拉生病后，他不惜把我丢给保姆照顾，独自带着奥罗拉跑遍全国、甚至出国寻找治病良方…可终究没能挽回她的生命。” 系统一振，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二十五。 迪安转动眼珠，眸子里闪过思考的光芒，心头忽然有了一丝猜测。 亚当语气复杂地说，“我一直觉得威廉后来醉心于研究，也跟奥罗拉的病逝有关，他想实现妻子的遗愿，在‘巴弗灭’和‘利维坦’这个领域取得重大突破。” “这也说得通。那么亚当，你有没有奥罗拉的照片？” “没，威廉很早就处理掉家里一切奥罗拉的东西，大概是怕我伤心。” 这也意味着迪安没办法用黑域，来检索奥罗拉的下落。 …… “差不多了，今晚早点睡吧，”迪安拍了拍亚当的肩头，看向他那张瘾君子一样瘦骨嶙峋的脸，“做好准备，明早去俄亥俄州立大学，或许你的人生将会天翻地覆。” 亚当点头，眼神闪烁地看着他推门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客房的窗户，随即洒然一笑。 自己一条烂命，能帮丽娜报仇，已经是奇迹，每多活一天都是赚到的。 …… 走廊中，浅滩从衣兜里跳出来，笑嘻嘻地说，“这家伙简直是个人形的能量源，沸腾的情绪让我吸了个饱，技艺凝结进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八。” “但主人，他绝非普通人，你要小心。” “我明白，他自身对此一无所知，或许他的祖先有异类的血脉。”迪安想到亚当身周一闪而逝的红色，他只从一种生物身上见到过这种颜色的生命之光。 但那种生物跟眼前俊秀青年外貌和气质简直天差地别。 线索不明朗，多想无益，不如多做好准备。 迪安往嘴里塞了一粒高能蛋白食物，飞身跳出旅馆的窗户，飞到了屋顶之上，沐浴着大雪，继续打磨超自然武器、冥想观星、锻造星辰箭矢。 一夜悄然逝去。 …… 次日一大早雪就停了下来，被洗过一般清澈的天空中射出一缕缕金色的阳光。 阳光映照下，市区的马路上数辆除雪车轰隆隆地运转不休，被大雪围困了一夜的人们纷纷笑容满面地跑上街头透气。 富兰克林区焕发出迷人的活力。 迪安和亚当吃了顿早餐，就顺着河堤步行前往市中心北部的俄亥俄州立大学，尽管亚当已经换了一身崭新的羽绒服和牛仔裤，但过于瘦削的身体，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肢体极不协调，就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惹得周围群众不停投来好奇和嫌弃的目光。 使得亚当更加局促和紧张。 他们就这么一路往北走了四公里，进入了俄亥俄州立大学的校区。 这地方是全美最大的学校之一，占地面积上千英亩，学生和教职工加起来两、三万人，简直像是一座城中之城。 视野开阔、空气清新，道路边随处可见白雪覆盖的草坪和绿树装饰。 许多校舍办公楼不像富兰克林区那么一片片红色的砖墙建筑，而是用十九世纪的维多利亚式建筑物改造而成，拥有两到三层楼高的陡峭屋顶和巨大的环绕门廊，装饰着丰富而华丽的墙壁纹理和图案。 搭配各具特色的画廊、图书馆、体育馆，无惧严寒露出健美大腿的活力四射的女大学生们，组成了一副冬日的美妙风景画。 迪安拦下了路边一个卫衣、西服、棒球帽的时髦靓丽的女学生，“同学，打扰一下，我们想到人文学院去，该往哪儿去？” “人文学院？”女生摘下墨镜，目光往对面的墨西哥裔面庞，和枯瘦如柴的脸上一扫，一挥左拳喊了声口号，“七叶树万岁！” 迪安怔了一下。 这是什么暗号？ 而亚当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大喊，“滚回丛林里去，狼獾崽子们！” “很好，你们通过了考验，是自己人。”女生这才莞尔一笑，伸手指向北边，“往前走两公里，你们会看到一栋红蓝相间的房子…” 目送女生离开，亚当才对同伴解释，“一百多年前，俄亥俄和密歇根州围绕边境划分问题酿成的冲突。自那以后俄亥俄大学的橄榄球队七叶树，与密西根大学的狼獾队就成了死敌，继续在橄榄球场上延续当年的边界线之争。” 他声音悄然变得沉重，“以前，每年我都要陪着丽娜去看两支球队的对抗赛，但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 赶到了人文历史学院，迪安派出影去清理干净大楼里的监控录像在，随后一楼走廊侧面的墙壁上，见到了一幅幅任职教师的画像。 正数第五幅就是奥提斯·卡扎菲。 戴眼镜、秃头、扫把胡的中年白人。 人文学院，历史系教授。 迪安看了画像几眼，闭目陷入黑域，距离目标很近，几乎一秒间就锁定确切的方位。 “找到他了，就在302办公室，走，亚当…亚当？” “哦，这就走。”亚当从奥提斯旁边威廉·怀特画像上“已逝”的介绍上收回目光，跟着迪安走向楼梯，目光转向四周穿行不息的学生，“对了，肯尼，万一奥提斯不配合我们怎么办？这里是学校，到处都是无辜的学生，总不能像昨晚上一样动刀？” “别担心。”迪安语气笃定，“你可以随便发泄仇怨，只要不杀了他。” …… 302的黑色木门前。 迪安轻轻一摆手腕，门内的把手咔嚓咔嚓自动旋转了一圈，大门向内敞开，正正露出了坐在办公桌前翻书的男人。 奥提斯一抬头，厚厚眼镜片下的小眼睛在两个不请自来的客人脸上一扫，停在了亚当那张消瘦到没肉的脸上，表情有那么一瞬的呆滞，吞了口唾沫，紧着站起身， “威廉的儿子，亚当？什么情况，你们怎么进来的？” 亚当看了迪安一眼，得到一个点头，这才搓揉着拳头走了上去，嘴角咧开一抹残酷的笑意，胸膛中的怒火汹涌， “奥提斯，我的好叔叔。过去半年的时间，你对我和我的亲朋多有照顾…我内心实在过意不去，所以今天上门感激你。”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有所误会？”奥提斯注意到对方充血的双眼和绷紧的身体，眼皮一跳警告道，“别乱来，亚当，马上后退，否则我叫保安了！” “来人！快来人！” “叫啊！”亚当就像捕食的猛兽一样扑了过去，瘦小的身体快若闪电地扑过办公桌，一下子将亚当扑着撞上身后的玻璃门书柜。 噼啪，玻璃破碎，晶莹的渣子刺入了奥提斯的后背，将他那身体面的黑色外套刺出无数带血的空洞，他惨叫起来， “给我叫！！” 亚当一手抓住他的衣领，一手握拳击中他的鼻子，鼻梁骨断裂歪向一边，喷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扫把胡和臃肿的双下巴， “啊啊啊！住手——” 一只膝盖撞上了奥提斯的下体，蛋碎之痛瞬间让他脸颊涨红而扭曲，把痛呼塞进肚子里， “叫，尝尝我体验的滋味！”亚当收回膝盖，又一把将他推到在地上，扑上去，左右开弓对着这张脸挥拳，“你得叫的比我和丽娜更大声！” 噗噗噗的拳头入肉声中。 一滴滴晶莹的汗水伴随着血水喷溅到书柜上，奥提斯杀猪一样哀嚎起来。 而迪安静默旁观，任由浅滩汲取这两个人汹涌的情绪，良久才开口， “够了，再打他该晕过去了。” “呼…吸…”亚当收回血肉模糊的拳头，看着地上烂番茄一样的脸庞，朝他吐了口唾沫，“说，混蛋，你们把威廉·怀特藏哪儿去了？” “你父亲他…他不是死了吗？”奥提斯瞪着浮肿的眼睛，虚弱地说， “还敢嘴硬！”亚当一脚踩在他的脖子上，“不是你出了一百万让地狱天使帮的杂碎折磨我半年？调查我背后的资料？你肯定知道他没死！” “松开…松…”奥提斯浑身颤抖着，裤子下边的地面肉眼可见湿了一块，“我只想拿到威廉的研究成果。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发誓！” “撒谎！你一个教授拿得出一百万？背后是谁？” “没人，我家里有钱…有钱。”教授抖了抖手腕上名贵的钻石手表， 迪安蹲下身，手指沾了他额头边一滴血，塞进嘴里，竖瞳转了转，发动舔舐记忆，脑海中掠过几段画面，“他没说谎，让黑帮调查你是他自己的主意。” “但奥提斯，你要的‘降灵会’‘五芒星’是什么资料？” “降灵会是一张…特别定制的桌子，”奥提斯躺在地上，老老实实回答，“用来召唤对应的特殊生物，降临现实世界。” “特殊生物？” “也就是非人生物。” “五芒星…是为这头召唤物重塑身体，让它适应现实世界的法阵。” 事件进度跳到百分之三十。 迪安看向亚当，后者一脸茫然地摇头，显然从未见过这张桌子。 奥提斯嗫嚅道，“威廉出事前，他从‘利维坦’的资料中获取到这方面的重要信息，取得了重大突破。我想要拿到他的成果。” 召唤特殊生物、降临现实世界，重塑身体？ 迪安暂时没想明白这些行为跟地狱修士的神明利维坦有何关联，但是否跟之前触动进度条的亚当的母亲奥罗拉有关？ 他示意亚当松开脚，把奥提斯扶了起来， “再仔细说说这个降灵会和五芒星。” (本章完) <\/b> 第306章 降灵会，纹身 <\/b>奥提斯颤颤巍巍地从血泊和玻璃渣里爬起身，毫无教授的风度，狼狈如丧家之犬。 他用纸巾擦干净脸和手上的血污，吐出几颗带血的烂牙，从抽屉里取出一副新的眼镜换上，才从书柜里摸出一本黑底金边、中央横着一行覆盖金箔的字母的大部头书，小心翼翼地将其铺开在办公桌上。 他目光转向身边两个虎视眈眈的袭击者，认命地叹了口气，翻开书。 一百二十三页夹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张圆形的桌子，非常精致，应该是手工打造，原木色的桌面上用某种红色的颜料刻画出了一个占据全桌的五芒星图案，以及周围几道圆圈，看上去既神秘又邪气。 “这就是降灵会，我一辈子都在研究的拥有魔力的特殊圆桌。”奥提斯因为疼痛呲了呲牙，桃子似肿胀的眼眶中却射出奇异的光彩， 他指着书中的一行文字， “使用金钟柏木、檀香木、黄杨、香樟、楠木之类的木材…加上死者的尸骨打造。顾名思义，它的用途就是降灵，召唤那些非人的奇特的灵性生物。” 奥提斯的陈述中，三人所处的办公室里，窗外透入的光线随之一黯。 空气里浮泛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意，地板上的灰尘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地颤动，浮到半空。 亚当只觉得后脖子一阵发凉，忍不住想驳斥对方装神弄鬼的荒谬的陈述，忽而看了眼身边的男人。 不，世界上是存在不科学的现象和生物。 他无法反驳。 迪安看着进度跳到百分之三十一，饶有兴致地问，“什么是灵性生物？” “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魔鬼、邪灵，不属于人类世界中的存在…”奥提斯观摩艺术品般摩梭那张惊艳的照片，“看这张桌子表面五芒星法阵了吗，猜猜它的红色颜料里都有些什么？” 亚当直勾勾地盯着照片，不发一言。 迪安扬了扬左侧眉毛，“既然桌子里包含了人类的遗骸，塑形法阵里想必是包含了人类的血液？” “聪明。”奥提斯给了迪安一个赞赏的眼神，似乎完全忘记自己不久以前还被这两个人狠揍了一顿，“降灵会，多么的邪恶的灵性之桌，它召唤的东西是什么性质也就可想而知。” 奥提斯看着照片，眼神就像被磁铁吸住了，满是痴迷，“而且每一种灵性生物都需要不同材料打造的降灵会，镶嵌着不同符文的五芒星法阵来召唤。材料和法阵都必须严格地一一对应，只要一种出错，召唤就会失败。” “准备好降灵会，画好了五芒星法阵，接着怎么召唤？”迪安注意到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三十五，“需不需要准备熏香、蜡烛之类的？” 奥提斯摇头，“不需要，降灵会已经足以代替这些繁琐的物品。但召唤者必须对被召唤的东西拥有足够深的执念，且知道它的真名，心怀虔诚地默诵。” 奥提斯语气一顿，湿哒哒充血的眼球里闪过一丝犹豫，但被迪安冰冷的目光一瞪，整个人就浑身一颤，老老实实交代， “在召唤的过程中，还须向降灵会表面的五芒星浇灌大量的鲜血…至少要达到一个健康成年人全身血液的量，而且用得是特别之人的血。” “这里涉及到一个规则，因为被召唤到现实世界的生物不属于我们的世界，所以与世界的规则格格不入，要受到严重的限制和压制，只有用特殊的鲜血为它塑造一具全新的人类之躯，它才能长期地留在现实世界中。” 迪安也算是长了见识，打量教授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一点， 而衣兜里的浅滩也悄悄传话认同，“这个猪头教授有两把刷子。” “那么，奥提斯教授，为什么五芒星法阵能塑造形体，它和四角星、六芒星有何区别？” 迪安在一个多月前霍金斯的凶杀案中，就深入接触到四角星法阵，但该法阵的功能是汲取周围的能量凝聚本原徽章。 “五芒星法阵有着其独特的魔力，”奥提斯清了清嗓子，神态严谨地说，“重塑躯体的规则遵从了小宇宙模型，也就是人体模型…五芒星外部的圆圈代表了宇宙，而五芒星则是人类，五个角分别代表人类的双手、双脚、头颅，五芒星的中心区域则代表着生殖部位。集齐这六个部分，就能塑造全新的人类之躯。” 事件进度达到了百分之四十。 迪安福至心灵地想到一种可能性，追问，“那么能不能用降灵会和五芒星来召唤已逝之人，将她的灵魂从灵薄狱里召唤回来，为她重塑一具全新的身体，令其重生？” 迪安这个问题一出口，亚当绷紧了脸也看向奥提斯。 “我想不行，这个仪式能成功的前提是召唤对象乃是非人类的存在，人类的亡魂不在其列…”奥提斯一本正经地解释，“根据我的研究，虽然通灵仪式确切存在，一部分灵媒能召唤死者的灵魂，让其短暂地重临世间，但他们不可能让死者复活，世上也没有任何办法能让死者复活。” “人类的死亡不可逆，这是我们这个世界的铁则。” “如果有人真的成功复活了死者，那么百分百，他们复活的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 亚当闻言脸色沉重。 而迪安看着跳到了百分之四十二的进度陷入沉思。 目前为止，能触动事件进度明显变化的主要有两个点——亚当因为癌症去世的母亲奥罗拉，以及召唤妖魔鬼怪的降灵会、五芒星。 他之前有猜测，威廉·怀特这多年的研究是为了拯救因为患病去世的心爱的妻子奥罗拉，让她重返人世。 可现在这种可能性却被奥提斯一句“人死不能复生”给彻底否定了。 难道威廉·怀特的秘密研究不是为了复活妻子？ “等等，我不明白！”亚当捏紧沾满血污的拳头，忽然开口，“威廉研究项目是‘巴弗灭’和‘利维坦’两种传说中的怪物势力，又怎么跟你的研究产生交集？” “我和他是同事，”奥提斯瘫坐到椅子上，龇牙咧嘴地用酒精擦拭脸上的伤口，“我一直密切关注他的研究，以前奥罗拉病情尚未恶化之时，他们两夫妻的研究主题是关于巴弗灭的眷属、那些不受疾病困扰的、神出鬼没的夜行种。” “可奥罗拉去世后，威廉的研究主题转向利维坦的眷属，一种被称作地狱修士的可怕存在，他持续多年全世界寻找这些传说物种出没的新闻报道，想方设法将它们从异次元召唤过来。” “直到半年前，他破天荒地邀请我和几名历史学者一起吃了顿饭，并且喝了酒，笑得很开心…那是得偿夙愿的笑容。” “他在妻子死亡之后，一直保持着研究狂的状态，对所有人都没有好脸色，除了必要的进食和休息，从无社交。但那天他态度产生了转变，毫无疑问，他取得了重大的突破，找到了召唤地狱修士所对应的降灵会和五芒星。” 召唤地狱修士？ 迪安悚然一惊，精神力沉入空间，锁定里边放着的一枚拥有太阳状花纹的精致金色魔方。 这是暗夜女王曾经不小心触发过的哀悼之盒，离开墨西哥华雷斯城之后，迪安就一直把它带在身上。（273章） 它才是真正能够召唤地狱修士的奇物。 可现在听奥提斯的说法，威廉·怀特教授，貌似另辟蹊径地发现了一种召唤地狱修士的方法，利用降灵会和五芒星？ “两位，我知道的都说了，”奥提斯揉着青肿的下巴，坦然地仰头看向两人，“我这辈子都在收集各种古籍，以求一种确实有效的降灵会，来帮我亲手召唤出一种异次元生物。如果有这么一天，即使我死在召唤物手下，也毫无怨言。而我在威廉身上看到了曙光。” “可没等我仔细询问他的突破，他突然死在了火灾里。我问遍他的学生，没有我要的东西。” 奥提斯转向身边暴揍了自己一顿的年轻人， “亚当，你是他唯一在世的家人，也是他唯一信任的人。他只可能把自己的心血放在你身上，把秘密研究告诉伱。” “所以你父亲去世没几天…我就来拜访你，我提出过花钱购买他留下的遗物。”奥提斯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眼神执着，“可当时你用拙劣借口打发了我。你不该低估一个研究者，对于毕生目标的追求！” “你不配合，我只能斥巨资聘用地狱天使帮从你身上追查研究资料。嗯，这么多号人，要从一个街头厮混的无名小卒身上找出线索，应该比私家侦探更合适。” 亚当朝他举起了骨节突出的拳头，却被迪安一把抓住，“你打死他也没用，他明显也是个研究狂人。” …… 亚当深呼吸，良久才吞下怒气，粗暴地瞪向奥提斯，“有烟吗？” 教授点头，费力地从办公桌抽屉里掏出一包万宝路点燃，递给亚当。 两人手指颤抖地夹着烟，深吸。 烟雾模糊了两张愤怒或是忐忑的脸，眼神终于恢复冷静。 “你搞错了一点，奥提斯，”亚当掐灭烟头，“威廉并没有死，那晚上火灾现场发现的尸体属于另一个人…” “他还活着！”奥提斯眼角咧开放出愉悦的光，开心地就像抓住救命稻草的绝症患者，“他在哪儿？” 亚当暴躁地咆哮，“我要知道就不会来找你！” 奥提斯垂头沉思片刻，霍然起身，一瘸一拐地绕着办公桌转了几圈，“那么很明显，我们之外，肯定还有第三方势力对威廉的研究感兴趣。他们在半年前伪造了火灾死亡事故，掳走了威廉。” “万一是威廉自己伪造了现场，金蝉脱壳？”迪安看向亚当，“他不是早就提醒过你，他预料到自己会遭遇危险？” “不可能…”亚当拼命摇头，“老头子不会杀害一个无辜者来伪造自己的死亡！” 迪安也不反驳，转向奥提斯追问，“第三方势力会是些什么人？” “这些年间，有好几波私人或机构找上威廉，提出合作并投资他研究项目的请求，但全被威廉拒之门外。或许有人不甘心用了阴招。”奥提斯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而这些拜访者身份都不简单，非富即贵，要么大富豪，要么知名学者。” “我要所有嫌疑犯的名单。”迪安说， “那得花点时间排查最近几年的拜访者名单。”奥提斯擦了擦鼻子，圆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能不能打个电话？我用不光彩的手段对付你们，你们也揍了我一顿，骨头都差点打断，现在算是两清了吧？” “不如合作一把，一起找出威廉·怀特的下落？” 亚当断然摇头，“我不相信你！” “没错，我必须确保你是自己人…”迪安咧嘴一笑，一扭头，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扭转亚当的身体，让他面朝向办公室入口的方向错开视线。 而奥提斯被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惊骇瞪圆的眼睛里，络腮胡的英俊墨西哥裔冲着自己张大了嘴，腥红的口腔里钻出一条黑褐色的毒蛇，弹簧般扑咬上他的脖子。 咕噜咕噜。 獠牙蠕动。 没有痛苦。 他只感觉到了无尽的黑暗，身体好似往无底深渊不停下坠，破碎成一块块。 四周只剩寂静和破灭。 然后他的身体重塑，重新张开的眼睛里，黑暗中露出一道宏伟的至高无上的蛇影。 那便是他从今往后的信仰。 “主人，谦卑的仆人奥提斯·卡扎菲，向你致敬。” 奥提斯朝面前擦拭着嘴角的男人垂下头颅。 迪安看向技能面板，群蛇敕令的6个控制栏已经占据了3个，他点头一笑，拍了拍奥提斯的肩膀，“现在你可以打电话了，尽早查清所有对威廉的项目感兴趣的嫌疑人的身份。” 奥提斯点头，走向了电话，拿了起来，“卡尔？是我，你的老师奥提斯，去保安处把最近三年的拜访者记录全部复印一遍拿上来。” 这时候亚当也从那突如其来的古怪力量中恢复，转过身，目光在迪安和奥提斯身上一扫，忽然觉得后者身上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签了份‘合约’，现在他算是自己人了。伙计，为了找到你父亲，暂时放下芥蒂和平相处吧。”迪安安抚了亚当一句。 亚当嘴唇动了动，点头。 奥提斯放下电话，转头强调，“虽然有价值的资料都被威廉带回家，随着火灾毁灭。但我坚持认为，威廉一定会把最重要的部分留给了亚当。” 亚当笃定地摇头，“他出事前没有留下任何东西，而且地狱天使帮搜了我半年也没丝毫发现。” “一定有你忽视的盲点，”奥提斯和亚当针锋相对地说，“你还不是一个父亲，你不明白，父亲为了儿女能做到哪一步，当他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一定会给你留下一条后路。” 亚当沉默地靠着墙壁陷入沉思。 迪安忽而有种心血来潮的预感，发动上帝视角将对方全身上下扫描了一遍，扫过他后脖子处一块微型印章般的黑色纹身时，忍不住开口， “亚当，你后脖子上的纹身是什么时候的事？” “纹身？”亚当伸手摸了摸，忽然神情一凛，“大半年前，我去找威廉要生活费，他突然莫名其妙地要我去纹个身才给钱。这个纹身极不起眼，我也一直没放在心上。” “威廉是半年前失踪，所以时间对得上，这个纹身一定有问题。”迪安抬手将亚当转了个面，眼睛凑近他后脖子纹身， 指甲盖大小，黑漆漆一片，肉眼只能看到无数不规则排列的，似乎毫无意义的细点。 但迪安见状却联想到了自己在霍金斯镇图书馆见过一次的东西—— “这有点像是微缩平片，应该用特殊的设备来观察，”奥提斯走过来瞅了一眼，转身从办公桌抽屉里掏出了一枚放大镜，对准纹身一照。 顿时之前那细若蚊虫的一枚枚细点变成了一个个首尾相连的英文字母，以及一枚枚蝌蚪一样的古代字符。 “瞧啊，我说什么？父亲必定会为孩子留下一条后路…”奥提斯说， 迪安眯了眯眼睛，“把东西藏得这么深，也不担心一辈子都找不到？” “所以孩子也不能太蠢。” “什么情况？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别急，让我拼一拼…you…你…你第一次哭得最惨的地方…这应该是一个提示句…亚当，好好想想是哪儿？” 亚当闻言被雷劈中一般脸色怔然，眼中闪过回忆之光，一段尘封的记忆从脑海中翻了出来。 “我知道了…维多利亚城游乐园的鬼屋里。” “这地方有什么特别的？”迪安问， “那是我记忆中，威廉，这个不负责的父亲唯一一次带我去游乐园。可你猜怎么着，他中途有了研究灵感，把我丢在鬼屋里待了两小时…”亚当眼中又是讽刺又是怀念，“那晚我把半辈子的眼泪都哭光了，我永远不会忘记那种无依无靠的恐惧。” “多么狠心的父亲，也不怕把孩子吓得丢了魂儿。”迪安注意到进度跳到百分之四十五，目光扫过亚当，“带路吧，去逛一趟鬼屋，威廉肯定在那边给你留了一点东西。” “奥提斯，你留下来继续追查嫌疑人的身份。” “如您所愿。” (本章完) <\/b> 第307章 地狱屋，秘密的遗赠 <\/b>周三上午，冬日慵懒的阳光照耀下，维多利亚城游乐园异常空旷，看不到什么游客。 迪安和亚当买了两张畅玩的门票之后，马不停蹄地穿过旋转木马、海盗船、过山车等等传统项目，来到了目的地恐怖屋前边。 大门入口黝黑一片，呈现出宽扁的椭圆形，周围一圈镶嵌着一枚枚森白的獠牙，就像是怪物张开的大嘴。 而顶部两只探照灯大小的眼球放出暗红色的光芒，眼睛下方棱形的骷髅鼻洞里不停传出桀桀的怪笑、人类惊恐的尖叫、吹出一股凉飕飕的风。 灯光搭配特效，恐怖屋外边浮动起阴森恐怖的气氛，令人望而却步。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地狱主主题的恐怖屋还是没太大的变化，我都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进去。”亚当眼神复杂地低头看着脚下通往“血盆大嘴”里的暗红色地毯，就像怪物伸出的一条舌头。 而舌头上边用黑色的英文字母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文字——“欢迎品尝地狱”。 “听得出来，当时你被吓坏了？”迪安好奇地往黑暗中看了一眼，话说回来，他前世今生都没有进恐怖屋里玩过，也是一种遗憾。 不过如今他意志属性非人，想要被吓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嗯，从里面逃出来后，我就生了一场大病，”即使过去了十几年，亚当话语里仍然不无抱怨，“那混蛋还把我一个留在医院由护士照顾，自己继续留在学校搞研究。” “一个父亲为何对儿子如此冷酷？我哭着问了他很久，他只告诉我男子汉要坚强，尤其是我们怀特家族的人。” 亚当摇头一叹， “那天起，我对威廉失望透顶，他说什么我都对着干，我沉迷享乐、荒废学习，当了个混混，成天不务正业。” 迪安听完脑海中却闪过一句话——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一生治愈，“那么你现在还敢进去重温旧梦吗？” “呼…吸…我尽量…走，威廉大概把线索留在里边第三个项目。” 亚当谢绝了恐怖屋门口斗篷人的解说和陪伴，领头走入了“地狱”。 迪安紧随其后，光线黯淡了下来，入口两侧的墙壁开始向内收卷，最后缩成一条由凹凸不平的墙面组成的隧道。 黑暗潮水般滚来，气温随之下降了好几度，冰冷的寒意降临。 这个地狱跟迪安预料中但丁《神曲》中描述的一个大漏斗状的西方地狱截然不同。 它最外层是一圈隧道，昏暗闪烁的灯光照出两侧墙壁上镶嵌的一张张男人、女人、老人、青年、儿童的脸。 没有头发、眉毛、胡须。 只有水泥一样灰白的五官在惊悚地瞪眼、或者张嘴呲牙、拧成一团，弥漫出深沉而压抑的痛苦，犹如一组以“痛苦”为主题的地狱众生像。 迪安伸手碰了碰，软沓沓的，这些逼真的人脸都是些橡胶仿制品。 没啥意思。 “啊！” 突然间，一道尖叫在隧道中炸响。 亚当左手的位置，一张静止不动的人脸睁开眼睛怒瞪两人，露出一口惨白的牙齿大吼。 这就像是一个信号。 整条隧道墙壁上静止不动的人脸就像是河流一样蠕动起来，同声高呼—— “修道院！” “满载苦难的余烬！” “融进来，聆听吾主旨意！” …… 刺耳尖锐的叫声在隧道中回荡，加上墙壁上蠕动的人脸，整条隧道犹如恶鬼的巢穴般恐怖。 “这隧道叫做修道院？” 但迪安只是面不改色地用上帝视角一扫。 这番骇人的动静大部分都是由机械设备和天花板上扩音器的制造。 上百张人脸中仅仅只有三、四个是真正的工作人员在装神弄鬼。 但亚当那张枯瘦的脸颊却升起一抹惊慌之色，咬牙拨开墙壁上伸出的几双手，小跑着离开了这条哀嚎隧道。 迪安跟着他跑进入了一个奇特而非凡的大厅，摆着成百上千面穿衣镜。 惊魂未定的亚当站在入口的一面穿衣镜前，这面镜子的玻璃被去掉了，只留下一个一米八高的镜框，而镜框里边站着一尊诡异的人形雕像。 他穿着一身遮住脖子以下的黑色连体皮衣，露出一张苍白阴鸷的男人脸，脸上坚硬光滑的纹理很明显，冷冰冰地嘲讽着路过的游客。 这是一个木质人偶。 迪安眼神恍惚了一下，这人偶给了他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这种风格的打扮在哪儿见过？ 不等他细想，皮衣人偶忽然张嘴发出锉刀般刺耳的怪笑，头顶天花板上的扩音器随之传出一个声音，“欢迎光临思维囚笼，享受心灵折磨和痛苦吧。” “所以修道院之后，就轮到这个叫思维囚笼的大厅？” “真是奇怪的地狱。” 迪安琢磨着跟着亚当往前走去。 这些镜子中大半是倒像镜，两人的形象投影其中立刻变化成千奇百怪的圆弧形、椭圆形，但无一例外，镜中人影嘴角微微抽搐，眼眶发红，仿佛正忍受不安和痛楚。 而且人形轮廓的周围泛滥着一圈圈的红光，就像是掺了水的鲜血。 迪安心底的熟悉感越发浓烈，脚步一顿，停在一个镜框前。 镜框里站着另一个恐怖的皮衣人偶，它的肋骨被扯开，脖子被切开，露出了一片暗红色的气管和动脉，眼睛被缝成一条线，连带着整张僵硬的脸颊都痛苦地变形。 它在承受某种刑罚和折磨。 迪安眼神彻底沉了下去，他终于捕捉到熟悉感的根源——这种猎奇的风格与他曾经见过一次的地狱修士简直一模一样！ 哥伦布市内一个几乎无人光顾的恐怖屋，内部的吓唬人的鬼怪居然跟地狱修士扮相如此类似。 是巧合吗？ 不。 他扫描整个思维囚笼，镜框中的木偶都在承受刑罚和折磨——坐在血迹斑驳的椅子上，十根手指皮肉翻卷，被拔掉了指甲；套住脖子挂在绞刑架上，脚下踩着另一个脑袋，在窒息中艰难维持平衡… 有的被镊子撕开大片头皮、有的被剥掉腿部皮肤。 他们接受着五花八门的刑具折磨，神态保持着不同程度的悲伤、疼痛、并开始畸化。 血色和哀嚎萦绕不散，整个大厅就像是地狱里的一场噩梦。 “啊！” 一声尖叫。 某个镜框之后扑出一个涕泪横流、脸颊正中横着一把圆锯的皮衣人，他狠狠抱住了亚当，拼命往镜框中拉去，涂着黑色眼影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亚当，被圆锯分开成两半的鼻子里发出狂热地呐喊， “来，享受折磨！” “滚！” 亚当狠狠推开他，绕开一具具恐怖的镜框冲出了思维囚笼。 迪安反复观察了几遍这扑出来的圆锯男，确认他是一个普通工作人员所假装，这才跟着亚当进入下一个诡异的空间——中间有一条走廊，两侧是一间间像是监狱牢房一样的单独房间，但没有护栏，里边被装饰成不同的残酷环境。 比如幽蓝色的水塘，里边泡着一个苍白而光溜溜的人影，他向外伸长手，满脸惊恐，两只脚机械地摆动，溅射起一片水花，就像一个快要溺水而亡的无辜者， 也有用晶莹剔透的冰雪装饰，一个仅仅披着黑色皮斗篷的人，瑟瑟发抖地屹立在这片冰天雪地之中，浑身被冻出一道道破碎瓷器般的裂口，露出里边血淋淋的肌肉。 轰隆！ 亚当路过的房间外边忽然冒出一片红光。 地下的孔洞中往上垂直地喷出一排火焰，火舌舔舐着天花板，熄灭又重燃，循环往复。 跳跃的火光，照耀出第三道人影，他苦修士一样跪倒在地上，左手捧着一本圣经似的小书，右手挥舞着一根带有寒光闪闪金属倒钩的皮鞭，啪啪地抽打满是伤痕的后背。 而他全身上下，无数块皮肤表面渗出大量血浆和组织液，真皮和表皮分离而形成一簇簇惊悚的水疱，腥红的烧伤，甚至是焦黑的碳化层。 迪安这时注意到，他捧着的书本封面的标题居然是红棕色，书名不是“圣经”，而是“猩红福音”。 他面朝的墙壁上悬挂的也并非深受苦修士们尊敬爱戴的耶稣基督的画像，而是一团乱麻似的红色剪影。 啊啊啊！ 男人带着诗歌一样的韵律惨叫着，转身朝向亚当，眼角往下流淌出两排血泪，咧开的嘴角显露出残酷又温柔、痛苦与快乐交织的微笑， “天堂陨落成地狱！” “地狱再没有天使与恶魔，只剩无边的孤寂和痛苦！” “没有烈焰和硫磺，只剩寒冬！” “痛苦是永恒不灭，痛苦是唯一秩序！” “来啊，进入‘个人地狱’，向伟大的地狱之主献上祭礼！” …… 啊啊！ 亚当尖叫着往前冲到尽头的一堵墙壁下方，垂着身体，双手撑着膝盖猛烈呼吸。 滴答滴答，冷汗顺着他白如金纸的脸颊滑落。 他瘦骨嶙峋的身体抖得就像快要倒塌的哨塔。 而他身后的迪安目光一扫这些栩栩如生的“个人地狱”，里边全都是木偶搭配扩音器和各种精巧机关，但晃眼一瞧，这些遭受残酷折磨的木偶和真人无异。 这地方绝对不适合未成年进来冒险。 迪安摇头感叹， “亚当，你小时候就被威廉独自丢在这种鬼地方待了两小时？” “嗯…这样的父亲很混蛋吧？”亚当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紧张地左右打量，“我说不上原因，我看过不少比这更加可怕、血腥的恐怖电影里场景，都能面对，但我无法忍受这座恐怖屋里的一切布置…我总觉得…” 他语气变得很微妙，蓝色的眼睛里升起一抹未知的猩红的剪影，惨白的唾液不受控制地渗出嘴角， “这个地狱恐怖屋里的一切都真实地存在于某个地方，等着我进入。” “它会把我关起来，折磨我、恐吓我，永无休止。” 亚当这句话落地。 浅滩直接从迪安衣兜里跳了出来，悬浮在亚当背后大口吞吸那饱满的恐惧。 而迪安发现事件进度莫名地暴涨到了百分之五十。 难道亚当的感觉是对的？ 这个地狱屋是根据某个真实的异域空间改造而来？ 那么会是哪儿？ 迪安心念电转，不由地又联想到之前的直觉——这地方的木偶的衣着打扮，与地狱修士的猎奇风格类似。 由此他产生了一个更大胆的惊悚的猜测——恐怖屋的创造灵感同样来自于地狱修士的老家，利维坦地狱！ 念头一起。 “威廉·怀特的秘密研究”进度跳到百分之五十五。 迪安压下眼中湛然的神光，拍了拍亚当的肩头，渡过去一股生命能量稳定对方的情绪， “这地方给伱留下了毕生难忘的心理阴影，所以你反应才这么大。” “或许吧。”亚当深呼吸，平复躁动的心情，抬头看向这面水泥墙上方一个通风口，“抱歉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但已经到地方了，那晚我就是在这‘个人地狱’的通风口里待了两小时。” 迪安闻言用上帝视角往隧道一样的通风口一扫。 果然，就在通风口的第二个拐弯处，静静躺着一个沾满灰尘的黑色手提箱。 迪安随即发动念力将它取出了通风口的栅栏，递给了亚当，“有点重，提稳点。接下来接着往前，走完整个恐怖屋从终点出去，还是直接原路返回？” 亚当犹豫了很久，脸上闪过挣扎，畏惧，最后转为坚决。 “走完…” 又经过一个叫做“祈祷室”的鸡蛋形大厅，一个监狱一样分裂成无数房间的恐怖“迷宫”。 过程与前边类似，藏着各种黑色皮衣风格猎奇的怪人，以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跳出来。 亚当浑身冷汗，几乎要晕厥过去。 但握紧父亲留下的遗物，他终究还是咬牙顺利离开了恐怖屋。 …… 金色的阳光洒落到脸上。 阴冷的黑暗、鲜血般的红光、残酷的哀嚎和折磨被一扫而空。 两人转头看向黑黝黝的入口，都有种经历一场痛苦的轮回，从地狱逃回人间，从亡魂变回人类的喜悦。 “打扰一下，这栋地狱屋的设计者尊姓大名？我很欣赏他的创意，打算跟他合作一把。” 迪安第一时间找到守在出口的另一个红色斗篷客， “很独特吧？”斗篷人笑着说，“这是一位知名的历史学者呕心沥血为我们游乐园做得设计。但很抱歉，出于保密协议，我们不能透露他的名字。” 迪安却面露恍然。 所以，这个设计者除了利维坦地狱的研究者，威廉·怀特还能有谁？ 他亲自设计了这地狱屋，让自己年幼的孩子在其中承受巨大恐惧，如今又把遗物留在里面，必有深意。 迪安又用念力暗示确认了这个答案，随后跟着亚当来到地狱屋边的一棵树下，亚当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提包，映入眼帘的是两份雪白的信封，以及藏在信封底下三块标准金砖，十捆绿油油的美刀。 他张大了嘴，一脸无法置信。 “啧啧，82年1月份，金价达到了史无前例的1盎司八百多美金，”迪安掂着一块金砖，感叹，“这里三块标准金砖，1200盎司，立刻出手至少能拿到96万刀。加上这十万刀散钱。亚当，你父亲威廉为你留下了一百万美元。” “这个老东西总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亚当骂骂咧咧地揉了揉发红的眼眶，“为什么不直接交给我，要是被别的人拿走怎么办！？” 说着他拆开了写着“请拆此信”第一封信，迪安凑过脸翻阅起来， “我很欣慰，亚当，你终于学会冷静而理智地思考，从而找出我的遗赠。” “但当你看到这封信，那么说明我的计划已经失败了，我已不在人世。” “接下来的话，请务必牢记。” “你在地狱屋里拿到手提箱后，如果出于恐惧，选择原路返回并退出地狱屋，那么别翻开第二封信，你没那种勇气。” “强行翻开，你将遭遇比七岁时进入这座地狱屋更加可怕的事，你将体验比死亡更糟糕的一天，余生都将在恐惧中饱受折磨。” 迪安眼皮一跳，亚当握着信的手指蓦地绷紧，屏住呼吸继续看下去， “这不是诅咒，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对你最后的恳求，拿上这笔钱，嗯，省着点花，它足够你花一辈子了。然后离开哥伦布市，改名换姓搬得远远的。” “见鬼去吧！”亚当低声咒骂，“你说搬就搬？！” “但如果你坚持走完了整个恐怖屋，抵达了终点，并重返人世。那么我承认，你战胜了自己基因和灵魂深处的恐惧，拥有了解真相的资格。” “你可以翻开第二份信了。” 亚当看了眼迪安，在对方鼓励的眼神中，坚定第拆开了第二个信封—— “亚当·怀特，我的儿子，非常抱歉，过去多年我一直在弥补曾经铸下的一个大错，因此忽略了你。但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之一。” “我知道你很好奇这错误是什么，那么首先得从我们怀特家族的起源，你的祖父说起。” “亚当，我从没告诉过你，你的祖父并非常规意义上的人类。” “他的诞生起源于一段黑暗的历史——利维坦地狱和地狱修士。” (本章完) <\/b> 第308章 咒徒，地狱到人间 <\/b>树缝间洒落的阳光就像一束束金色的丝带，缠绕在亚当·怀特脸上，衬得这张瘦削苍白的脸颊前所未有的庄重严肃。 而迪安眼前，信封之中如此写道， “何为利维坦？” “曾经受到上帝和众神迫害的巨兽。” “堕落的魔神。” “多重地狱的领主之一，修道士的掌控者，无形、不朽、力量无限。” 多重地狱的领主？ 迪安琢磨着这个称呼和其中蕴含的意味，心头产生一种莫名的惊悸。 “祂深居于一个地狱世界，认为人类世界是无序的，人类文明是混乱之治，地狱才是真正有序的。于是，祂想方设法把地狱的秩序带到人间，用痛苦的秩序瓦解混沌。” “祂秘密沟通了一位叫做勒马尔尚的人间玩具匠人，制造了大量‘哀悼之盒’，散落到世界各地…来收集人类的痛苦。” 亚当翻到了信封中的第二张信纸，这上面出现了一张精致的照片。 迪安晃眼一瞧，照片中小巧的魔方与自己收藏的“哀悼之盒”一模一样，风格华丽、精致、遍布金色花纹，但又有一些细微处的不同。 “利维坦喜欢刺探秘密，迷宫般的地狱，魔方一样复杂多变的哀悼之盒，都代表着秘密和诱惑，可以勾起人心中的欲望。而当有人解开哀悼之盒，触动机关，地狱和人间的通道会暂时打开，地狱的铁钩就会刺向这个解题者的灵魂和肉体。” “同时，地狱修士从通道降临人间，将这个被铁钩悬挂到半空、撕裂成碎片的人拉入地狱，带到利维坦面前。” 迪安舔了舔嘴唇，眼睛放光，事件进度从百分之五十五开始缓缓上升。 “这时候，利维坦会开始审判解题者的灵魂。” “如果解题者的灵魂足够强大、并且拥有极深的欲望、痛苦的潜力，那么他将被抽光血液，重新注入蓝色的利维坦之血，肉体和灵魂向非人类蜕变，堕落为新的地狱修士。” “拥有不死之身、力大无穷，可以召唤地狱中魔力的刑具当武器。” “人间的武器却无法对其造成有效伤害，彻底毁灭它。” “这便是地狱修士。” “另外，根据我的研究，被转化后，地狱修士通常会失去身为人类时的记忆，对于利维坦言从计从，灵魂崇拜。并且身体感知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在痛苦的时候反而会感受到愉悦和快乐。” “心灵也开始扭曲，热衷于折磨别人，获得更多快感！” 亚当捂着嘴干呕了一声。 因为惊恐，肠胃咕噜翻滚，心脏上好似压了一块巨石，令他无法顺畅地呼吸。 脑子里莫名其妙闪过之前地狱屋里见到的那些恶心的皮衣人。 是真的？威廉那个老头子研究了一辈子的超自然生物，真实存在？！ 信封上继续写道， “但并不是每个解题者都会被转化成地狱修士。大部分人灵魂的潜力不够，就会被利维坦活生生地砌在地狱的墙壁里，成为建筑的一部分，或是被发配到修道院、祈祷室、思维囚笼、个人地狱里反思，承受心灵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不断为地狱提供痛苦…” “修道院、思维囚笼、个人地狱？”亚当疑惑地看向迪安， 迪安点头，“是的，利维坦地狱里的大致构造与我们刚才经历的地狱屋内部环境一一对应。而我已经问清楚了，地狱屋的设计者正是你的父亲，他在用这地方来考验你。” “去他娘的考验，为什么一直瞒我！”亚当脸颊抽搐地咒骂了一声，继续往下看，果然看到了类似的一段描述以及道歉，然后继续讲述， “大部分没能转化成地狱修士的被带入者，都会在痛苦轮回中麻木，直到灵魂崩解、再没有价值，就变成废料丢入矿坑。” “但凡事都有例外，有的人被带入地狱之后，既没有成为地狱修士，也没有变成废品和墙砖——他们逃出了利维坦地狱，重返人间！” “正如你刚才穿过地狱屋的壮举，但要困难一万倍。” 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六十！ “而伱的祖父，德克·怀特，正是这么一位地狱逃脱者！” “他在进入地狱之前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查阅历史文献找到了一套由降灵桌和五芒星主持的特殊仪式。” “他主动反复尝试，解开哀悼之盒，任由自己被带入地狱。之后不久，人间的亲人就利用仪式，将他从地狱里重新唤回人世！” “他由死转生！” “进入地狱之后，肉体和灵魂就会立刻变成非人的存在，回到现实世界又借用五芒星法阵和鲜血重塑了一具全新的肉体。” “从外表看，重生的德克和正常人无异。” “但实际上，他拥有了汲血、植皮两种超能力，长生不死，永不生病，成为了一种叫做咒徒的超自然生物！一只窃取到利维坦力量又不受其控制的‘爬虫’！” 嘶—— 看到这里亚当倒抽了一口冷气，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的祖父不是人类，是咒徒？” “天才啊，居然能想出办法，从一个神明管理的地狱世界中逃出来。”迪安由衷赞叹，眉眼也舒展开来，心头大量疑惑得到解答。 当初第一次见到亚当就觉得对方异于常人，生命之光染上了鲜红色，源头竟是他的祖父。 德克·怀特相当于开创了一条普通人迈向超凡的道路。 主动打开哀悼之盒，让地狱修士抓捕自己进入地狱，血肉和灵魂被改造。 然后在人世的亲朋发动降灵会帮助他逃出地狱，成为强大的超自然生物！ 当然，这条路远比蛇妖和吸血鬼转化要危险和惊心动魄，堪称“偷渡”。 他继续读信， “亚当，清楚了吗，你的祖父是一个从利维坦地狱里逃出来的咒徒，在那之后，他才结婚，才有了我这个儿子。” “所以，我和你都继承了他体内一部分地狱之血。我们体魄超人一等，从不生病，并且能通过吸收动物的血液来治愈身体，改善健康状况。” “可惜我们不能这么做…从利维坦地狱里逃出来的咒徒将背负着地狱的诅咒，受到通缉，越使用地狱赐予的能力，就越有可能暴露自己，被修士抓回去。” “地狱里的折磨远比死亡更可怕。” “我禁止你食用动物血肉，要求你从小一起素食，就是为了避免触发能力，逃避地狱修士的追捕。” 素食竟是为了生命安全？ 亚当垂下了头，深深叹了口气，“难怪我昨天杀人的时候会对血液充满渴望，我还以为我心理变态。” 他继续看信。 “但这还不够。你祖父很早就告诉了我真相，指导我研究利维坦和巴弗灭，防止地狱修士的抓捕，以及其死敌夜行种的偷袭。” “而他在我十八岁上大学的第一天就不告而别。” “我也能理解。他作为第一代咒徒，对地狱修士吸引力巨大，还容易触发汇聚律，他不想连累我们才悄悄离开。” “我只希望，德克·怀特还好好地活在人间某一处。” 迪安眼中不由闪过一丝钦佩。 “这一家人，窃取了利维坦的一丝力量，又在祂对面的世界里开枝散叶，生存了这么多年，真是难得。” …… “我的研究逐步推进，我读了大学、成为教授、和初恋的爱人结婚、生子，平静又幸福。” “你知道吗，你出生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在发光。我对老天起誓，我要让你像个正常人一样快乐地生活。” “这个混蛋。”亚当转过头擦了擦眼睛，“为什么从来不当面告诉我！” “但你的母亲，奥罗拉的病改变了这一切。”信中笔锋一转，“病情恶化迅速，我眼看着她日渐憔悴，就像一朵即将枯萎的玫瑰…” “我用尽常规办法也无法拯救她。” “但这么多年的历史和神秘学研究也没有白费。” “我们都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这是人间的铁律。” “那么，如果奥罗拉死亡之前，不再是人类呢？” 这句话，让迪安和亚当同时呼吸一滞， 这位历史学教授想要干嘛？ “奥罗拉放不下我，更放不下才几岁的你，舍不得和我们生死相隔。” “所以我们两夫妻经过漫长的讨论，共同做出艰难的决定，重复一次你祖父的‘试炼’——奥罗拉主动反复尝试，直到解开一枚哀悼之盒，跟随修士进入地狱，接受改造。” “而我在人间，利用提前准备好的降灵会、五芒星、鲜血，将她重新召唤回到人世，并重塑身体。” “如此，她将成为咒徒，过去的绝症尽祛，身体恢复健康和强壮，陪伴在我们身边，一家人团聚！” “了不起…”迪安拍了拍怔怔发呆的亚当的肩膀，“你父亲居然能想出这么一个天马行空的办法来拯救你母亲。” “可他没能成功。”亚当使劲眯了眯眼睛，黯然地说， “我失败了。”信封中如此写道，字迹太过用力，以至于笔芯断在了信纸里，“召唤仪式中最后一个步骤，需要用到大量鲜血。根据我祖父德克的经验，不仅需要重量堪比数个健康成年人的血量，其中还必须包含一部分挚爱之人的血，以及血脉同源的亲人的血，才能成功地重塑肉身。” “我自身可以提供挚爱之血。” “至于亲人之血…奥罗拉的大部分亲人早已逝去，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只剩下你，亚当，你那时候才几岁，但你也为了拯救妈妈，提供了亲人之血。” “医院购买的血袋填满了剩下的血量。” “万事俱备。” “我们开始了仪式，哀悼之盒中放射出一道道漆黑的光线，古老而神秘的歌谣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我眼睁睁地看着奥罗拉被地狱铁钩撕成碎片，被地狱修士带回空间裂缝后。我等不及地呼唤她的名字，往降灵会上边浇灌爱与亲情之血。” 迪安挑了挑眉，几乎能想象到那残酷的一幕。 “我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出了降灵会，悬浮在桌子上空，勾勒出鲜红噗通的心脏，然后是骨架，缓缓朝外重组血管、肌肉…可惜重塑到一半，一切坍塌成血浆，她痛苦地尖叫着，重新被拉回了利维坦地狱！” …… 呼…吸… 亚当抬头望了眼树缝外的阳光，忽然之间不胜寒意，浑身一哆嗦。 迪安张了张嘴，但没能说出安慰的话，继续往下看， “奥罗拉，我的妻子，我想让她健康地陪伴在身边，结果把她葬送进地狱。” “地狱里有什么？无尽的折磨和痛苦。” “一想到她被绑在在刑具上的情景，我就痛不欲生，躺在床上都无法闭眼。但大错已铸下，再后悔也没用，我只能用一生去弥补。” “从这一天起，我无数次分析当时的仪式，明明每一个步骤都严格遵照祖父留下的记录，为什么会失败…” “多年才得到一个结论——我低估了地狱修士的智慧，当它们发现了监狱有缺口可以供犯人逃生，必定会迅速修复缺口！” “这意味着降灵会不能一成不变，其中某个符文需要做出变动，改造出一条全新的，从地狱偷渡到人间的道路，以救出奥罗拉…” 信件里插入了一页画着大量神秘符文的五芒星法阵，以及降灵会的打造图。 以迪安目前的神秘学知识完全看不出如此打造的精妙之处，但拿它之后，事件进度悄然跳到了百分之八十。 这部分资料已经是威廉秘密研究里的重头戏。 …… “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我私下里尝试多次，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如此漫长的时间，我不确定奥罗拉是否在地狱刑具的折磨之下麻木，破碎成‘矿坑’里的废料，或者转化为地狱修士，这些可能性，让我每天都饱受煎熬。” “是时候结束一切了，当你看到这封信，我已经带着最新改良过的降灵会，这些年收集到的一枚哀悼之盒、鲜血…开始最后一次降灵仪式。” “这次若不把奥罗拉救回人世，我将和她在地狱团聚！” “我该和奥罗拉永远在一起了，别试图用降灵会呼唤我。留下图纸只是让你以后不小心误入地狱用来自救。想想地狱屋里的结构，躲在最外围最边缘的矿坑地带藏好了，一定几率可以免受折磨。” “但这太遥远了，回到现实吧，我的孩子，离开哥伦布，过正常人的生活，延续怀特家族的血脉。” “小心任何向你窥探研究的人，他们都是垂死挣扎的疯子。” “再见了，亚当。多保重，我们的儿子。” ——身处地狱，也永远为你祈祷的威廉·怀特，奥罗拉·怀特。 …… 呼…雪白的大树下，空气陷入难熬而漫长的死寂。 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气声，和激烈的心跳。 他一直以为冷酷无情，不负责任的父亲，一切冷漠最终竟然是为了家人。 良久以后，亚当放下信封，坐在冰冷的雪地里，发红的眼睛望着半空。 亚当深陷的眼眶、高耸的颧骨、紧紧咬合的牙齿，流露出愤怒、悲伤、不甘的复杂情绪。 他握紧拳头起身，眼神仿徨地看向迪安， “肯尼，你、你有什么建议？接下来怎么办？” 他无法确定自己贸然召唤，会不会打破父母的团聚？ 会不会破坏威廉的计划。 …… 迪安背靠着大树，眼中闪过思索之色。 如今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彻底清晰。 这一切都是威廉，一位咒徒的后代，一位父亲，一个丈夫，在努力拯救误入地狱里的妻子。 从地狱到人间。 一张降灵桌来跨越。 迪安回忆起用脑海黑域，探寻威廉的过程，那种微妙的感觉。 现在他能确定威廉要么死了，要么进入利维坦地狱，比米甸更加遥远的异次元。 导致黑域无法锁定。 但在那里，威廉·怀特成功和妻子奥罗拉团聚了吗？奥罗拉有没有转化成修士？ 这最重要的谜题还没有答案。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迪安沉声道，“威廉这封信里边，压根没提到过他进行计划之前会把家给烧掉，伪造自己假死，他原本的打算应该只是失踪。” “所以奥提斯说得对，中途百分百发生了某种意外变故——有人在威廉举行降灵仪式之前，抓走了他。” “而且这个人还对威廉的秘密研究非常感兴趣，甚至了解一部分内幕，大概率就在之前奥提斯谈到的那些赞助者里边。” “我们要找出这个人。” 找出对方之后也能了解威廉消失前发生了什么。 迪安拍了拍亚当的肩膀，“走吧，回学校里去，奥提斯应该有一些收获了。” (本章完) <\/b> 第309章 重病的富豪 <\/b>午后慵懒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出办公桌边的三人。 奥提斯左手将名单和照片摆放在迪安和亚当面前，右手拿着一个刚煮好的鸡蛋在脸上淤肿处滚动。 “这是最近几年拜访过威廉的人，芝加哥大学的历史系教授尤利·西蒙、鹬之屋的主人大收藏家莱昂奈尔·拉西特、知名地产开发商法兰奇·库鲁斯…” 照片上分别画着一个黄色风衣、玳瑁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一位满头银发向后梳的老人，一位坐在椅子上，形容枯槁、瘦瘦小小的老头。 “据我了解，第一位在学术界声望不小，到访是想跟威廉交流关于利维坦的资料。” “第二位靠着二战时期大量囤积铀而发家致富，酷爱收集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不知从哪儿听说威廉手头有一枚古董魔方想要收购。” “至于第三位，就是咱们哥伦布市的首富，慈善家、家喻户晓的大人物。出手阔绰，多次对俄亥俄大学大额度捐款，拜访威廉时校长作陪。七十来岁，身体状况堪忧。” 迪安听到这儿心头一动，把第三张照片拿到手上，“法兰奇身体很不好？” 奥提斯点头，“这家伙瘫痪在轮椅上，生活无法自理。” 一边的亚当从沉思中清醒，“我以前和朋友也聊起过这大富豪，身体里的器官换了好几遍，仍然无法维持健康，也没有一儿半女继承遗产。” 奥提斯续道，“当人在绝望的情况下，无法通过科学而现实的手段获得救赎，那么就可能转投神秘学，这位法兰奇或许认为威廉的研究能拯救他的性命，承诺投资上千万，威廉却非常果断地拒绝了他。” 迪安眼中流露出思索，威廉研究降灵会的初衷是为了拯救绝症的妻子，想让对方脱胎换骨成为咒徒。 这位法兰奇大概率是从什么地方了解到一丝内幕，闻风而至。 “有钱人都极具野心和欲望，绝不甘心就此死去，他一定会不惜代价抓住救命的稻草，”迪安手指敲了敲桌子，“这位法兰奇最有可能绑架了威廉，我准备去找他，要一起吗？” 亚当抱紧怀中的手提包，“我必须去确认威廉的下落。” “请务必带上我。”奥提斯猛地一口咬掉半个鸡蛋，“我毕生的心愿就是见证一次降灵会的召唤，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好吧，我会成全你。”迪安拿着法兰奇的照片，闭上眼睛，发动黑域。 …… 市中心，一栋二十层楼高的大厦顶楼。 四面全由透明玻璃围合。 一身淡金色丝绸睡衣的法兰奇·库鲁斯坐着一副套着输液架的轮椅，滑到了高高的落地窗前，因为不久前刚下手术台，胸腹间还缠着一圈圈白纱，左手手背插着输液管。 滴答、滴答，冰冷的液体缓慢注入静脉。 他浑浊无光、一大一小的眼眸透过玻璃俯瞰市区的场景。 指向天空的高楼大厦就像一片雪原里拔地而起的钢铁丛林，游弋着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大楼下方，整齐有序的街道和密而不乱的车流、人潮组成一副繁荣的景象。 哥伦布，充满了活力和朝气，飞快地向前发展。 “蒂尔。” 法兰奇用嘶哑得如喉癌患者的声喊了一声， 一名穿着黑色领结的燕尾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收敛脚步声走到他身侧，弯下笔挺的身板，恭恭敬敬扶起老人搭在轮椅扶手上的右手。 那长满老年斑的手指，就像水中的鱼漂一样晃个不停，指了指窗户下边某一片区域， “四十年前，那里还是一片臭水沟，人们住在延续了一个多世纪的红色砖房里，每天制造成吨的污水和排泄物，从劣质的下水道渗到路面上。空气里充斥着屎尿的臭味，走在路上不一小心，都会弄脏自己的鞋子，根本没有企业愿意在这种地方安家。” 法兰奇湿漉漉的眼中射出一缕自豪， “是我改造了它。我的建筑公司，我的伙计们，一袋袋水泥、一辆辆挖掘机，将它丑陋而落后的过去填平，建立起教堂、医院、学校，赐予了它新生，帮它蜕变成今天的光鲜、体面、繁荣。” “法兰奇先生，”管家一脸尊敬地说，“你才是这座城市的创造者和主人。” 法兰奇唏嘘道，“是啊，连你一个外来移民都明白我对当地的贡献，为什么有个当地人却不懂得感恩…我把他请过来，不计代价帮他拯救妻子，到最后他却只给我留下一个烂摊子！” 咳咳咳… 法兰奇情绪激动地咳嗽起来，瘦得只剩骨架的胸膛惨破风箱一样鼓起，又缩回来。 管家轻柔地拍打他的后背，将一张毛巾放到他嘴边，接下一块带血的浓痰。 “伱还有机会，只要再找到一枚哀悼之盒，就能继续进行仪式，降灵会、五芒星法阵、鲜血都备齐了。” “那该死的盒子在跟我捉迷藏。我全世界找了十几年，才从威廉手中寻到一枚，下一枚需要等多久？连上帝也给不出答案。”法兰奇树皮似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摸着胸口感受了一番暮气沉沉、缓慢如蜗牛的心跳，“听到没，这颗腐朽的心脏又怎么让我坚持到下一个十年，立刻挑选一枚年轻的心脏，我明天就要接受移植手术。” “遵命，你资助的医院拯救了无数家庭，很多好孩子感念你的恩德，愿意为你献身。” 管家朝他鞠了一躬，转身退下。 楼顶的客厅只剩下法兰奇一个人，他继续盯着窗外的高楼大厦，“爱尔兰区西边的老楼该拆掉了，建成一条全新的商业街…先和他们老大谈谈，花点小钱拿下。” 忽然间，轮椅前面响起清脆的叮叮声一下子打乱了他脑海中宏伟的蓝图。 窗户缝里飞入了一枚半掌大小的黄铜色徽章，落到地面的瓷砖上，从他软绵绵的双脚前滚过，一下子蹦到了肩膀上，发出诡异的轻笑。 法兰奇一瞬间毛骨悚然，如此惊骇以至于瘫痪多年的双腿都抖动了一下。 他努力扭头去看那枚徽章，结果这玩意儿就好似一个调皮捣蛋的小鬼，绕着他脖子后头转来转去， “蒂尔！来人！把这该死的东西给我拿开！” 法兰奇惊恐按下轮椅上的按钮却怎么也按不动，身体反而随着轮椅不受控制地向后一转，视线中突兀地出现了三道人影。 一个墨西哥人，一个瘦的像鬼的年轻人，一个秃头扫把胡的胖子。 幽灵一样并肩站立，三双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像是警察在审讯犯人。 法兰奇已经记不得有二十年或者三十年没见过如此无礼的眼神，心中噌一下燃起怒火。 但多年人生经验又让他一瞬间认清楚眼前的状况，这三个家伙把他聘用的专业保镖团队穿成了筛子，又在大楼里数百个监控摄像头底下无声无息来到二十层，他背后。 绝非普通人。 一念及此，法兰奇硬生生把怒火和那些糊弄人的愚蠢想法咽了下去，松开按钮上的手指，抢先开口，嗓子沙哑得就像堵着一口痰， “三位，请别动手，我病得不轻，挨上几下就会命丧黄泉，到时候你们什么也拿不到。不如做个交易，我花钱买自己的命，你们开个价，美刀、不记名债券、黄金、或者转账？” “楼顶有直升机…咳咳…交易完成之后，我派司机开飞机送你们离开？保准万无一失。” “不喜欢飞机？负一楼停车场停着最新款的装甲劳斯莱斯，你们随便开，我保证整个哥伦布警局，两小时以内都调不出任何能威胁到这车的武装力量。” “万恶的资本家！别用你的臭钱侮辱我们的人格！”居中的亚当冲他皱巴巴的脸庞吐了口唾沫，随后请示地看向身边的迪安。 目光既敬又畏。 他越发觉得这位“肯尼”深不可测，带着自己和奥提斯赶到沙里宁大厦前，随意打了个响指，他们俩就就眼前一黯，穿过了一扇漆黑大门进入大厦顶楼。 面对这位哥伦布首富的丑态。 得到迪安点头，亚当怒瞪双眸，戾气十足地看向老头， “怎么，不认识我？你绑架了威廉·怀特，却连他的儿子都不认得？” 法兰奇心头一凛，眯了眯水肿的眼睛，想到曾经那群下属查到的一个混迹街头的混混的评价，暗自把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什么混混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到自己身边？ 他那双深邃而沉静的眼睛流露出歉然之色，“亚当，很抱歉未经你允许带走你的父亲，但我保证没有伤害他。” “他在哪儿？” “请听我解释，半年前我把威廉请进这栋大楼里。”法兰奇目光扫过三个男人的脸庞，尤其是中间那位墨西哥人脸，莫名地让他发怵，“我跟他签订了一份合作协议，协议就在你们后边办公桌的第二个抽屉里。” 迪安给了奥提斯一个眼神，后者立马走过去翻箱倒柜起来， “所以，那夜烧毁房子的火灾和里边的尸体都是你的手笔？”迪安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位坐拥亿万身家的哥伦布市首富，眼中流转的冷光让对方不自禁地发抖， “嗯。” 亚当愤怒地呛声，“别说什么请威廉，你明明是强行掳走了他，你还杀了个人伪造成他的尸体！” “是我考虑不周全，冒犯了威廉阁下，但从那以后几个月，我们相处得一直很愉快。”法兰奇忍受着巨大的屈辱，烂蛆一样在轮椅里扭了扭脖子，“至于尸体，也来自于医院的一名病死者，伪造过程没有伤害任何人，如果几位仍然觉得不妥，我愿意补偿。” “我不稀罕补偿。”亚当蔑视地拍了拍法兰奇的老脸，“继续说威廉。” “我帮他完善降灵会的每一个步骤，收集所需的一切材料。而我索要报酬，仅仅是事成以后，让他利用知识帮我量身定做一次‘转生’，让我摆脱这具多病之躯，恢复年轻和健康。” 从地狱逃回人间，称为转生还挺贴切的。 迪安放下奥提斯递来的合同，目光在这位富豪不足常人五分之一的生命之光上一扫，“你过了七十多年人上人的生活，还没有享受够？” 法兰奇深呼吸，露出一个悲悯的笑容，“谁又会嫌自己活得太长？何况还有上百位病人靠着我的捐助活下去，没了我，他们接下来的治疗将会中断。” “那些还没有得到我资助的可怜人…咳咳…也永远无法摆脱悲剧的命运。” 法兰奇这番表态后，前来兴师问罪的亚当看他的眼神稍微不那么凌厉。 浅滩却给迪安传音，“这老头子在撒谎，我没吸到一丁点怜悯世人的情绪。” 装得不错啊，表面大善人。 迪安也不揭破对方的谎言，闪电般伸手从他脖子后吸出一滴血珠，塞到嘴里舔舐记忆。 法兰奇继续说， “或许是我把太多人救出‘地狱’，得罪了撒旦，所以地狱开始找我麻烦，让我疾病缠身，用各种意外来折磨我。” “半个月以前，威廉·怀特就在这个大厅里举行了降灵仪式。” “在我的资助下他对降灵会的研究达到了登峰造极、无可改良的地步，他一直坚信自己能成功，我也对他报以厚望。” 法兰奇话音一顿，“但仪式现场偏偏发生了意外，他对‘奥罗拉’的呼唤声里，大厅弥漫起了一阵浓雾。” “雾气中辐射出大量漆黑的光线、传出金属划破半空的声响、威廉绝望的尖叫。”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 “浓烟散去，一切的异常动静消失。” “威廉和哀悼之盒也不知所踪，大厅中只留下了一块沾满鲜血的降灵会。” 迪安从血液记忆中确认对方没撒谎，又看向亚当，“信里有提到这种状况？” “没有。”亚当艰难地摇头，又看向老头，“威廉去哪儿了？” “我在周围铺设的几十个监控摄像都出现了故障，没能捕捉到任何影像。”法兰奇迟疑地说，“所以我无法确定他的下落，但我想他进入了利维坦地狱？” 迪安走到玻璃窗边眺望下方绝美的景致，点头，“打开空间通道会引起周围的磁场变化，损伤电子设备，当时地狱和人间的通道必定开启了，威廉的确有可能进入地狱。” 亚当闻言脸色阴晴变换，每一块肌肉都开始颤抖，“威廉只是使用降灵会召唤奥罗拉，又怎么会带着哀悼之盒进入地狱？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迪安摇头，“抱歉，我暂时想不明白。” “我要把他救出来，当面问清楚。” “放手去做吧，我会协助你。”迪安看了眼百分之八十五的进度，为了事件的后续，他同样得召唤威廉。 亚当大步流星走过去抓住了法兰奇的衣领，让对方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嘎嘎”叫， “把他留下的降灵会给我，我要重新举行一次仪式，我要把威廉召唤回来！” “在保险箱里，密码是3265…松手…松开…” “棒极了，伙计们，开动吧！”旁边一直沉默的奥提斯激动地走向保险箱，实现毕生愿望的机会就在眼前，“我来协助你降灵！” 迪安看向大富翁，吩咐，“叫你的人去准备好鲜血，别耍花招，否则你会比下地狱更加痛苦。” “放心，我绝不敢乱来…”法兰奇抚着破风箱似的胸口，眸子里也涌起一丝激动，“我也想见识一次成功的召唤。” (本章完) <\/b> 第310章 不一样的奥罗拉 <\/b>二十层楼大厅中央。 窗纱过滤柔和的光线落到“降灵会”上，照出精致的五芒星法阵、神秘的符文，让人不禁凝神欣赏。 迪安伸手触碰上去，只觉得在抚摸一块光滑细腻带有余温的皮肤，隐隐能摸到底下流淌的鲜血，以及血脉中沉淀的魔力。 “我的团队历时三个月才打造成这特殊的宝物，它专门从地狱召唤咒徒，诞生到如今仅仅使用过一次。”轮椅上的法兰奇痴迷地望着“降灵会”，“可惜失败了。” “接下来你将见证成功。”迪安转头看向圆桌周围的空地，四个高及腰部的蓝色塑料桶围成一圈，桶中荡漾着红色的液体。 全是鲜血，加起来超过两百千克。 威廉留下的研究资料表明在仪式末尾，为一位咒徒重塑身躯，需要五十到一百千克的鲜血，其中还得蕴含爱与亲人之血。 但这次，亚当等不及分开召唤，他要同时召唤父亲威廉以及母亲奥罗拉，把他们从利维坦地狱呼唤而出，并为其重塑身体。 两百千克鲜血才足够。 不过这对于哥伦布市的首富法兰奇而言，一句话的事。 “我和他们都有牢不可破血脉和亲缘关系。”亚当目光一一掠过迪安、奥提斯，法兰奇，转身走向降灵会旁边的盒子，从中掏出一把匕首，“我这辈子从没有哪天像今天一样迫切地要见到他们，所以我一定能成功。” 自我催眠着，亚当深呼吸，抓起匕首一把割开了左手手腕，鱼嘴似的伤口依次浸入四个塑料桶。 鲜血混入。 奥提斯转动一根搅拌棒呼哧呼哧地为一个桶搅拌起来。 迪安发动念力操纵剩下的三根搅拌棒运动。 法兰奇瞪大了眼睛，激动又忐忑地放缓呼吸，静静聆听感受着大厅中的变化。 桶中液体泛起一圈圈的猩红的旋涡，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似乎在催促亚当行动。 亚当强忍着把头埋进桶里畅饮的嗜血渴望，拖着塑料桶来到降灵会边， “威廉·怀特，奥罗拉·怀特。” 亚当蹲下身念着，用一根染血的手指顺着五芒星法阵最外围的圆逆时针勾勒血痕。 “强行带入地狱的人，你们在人间留有羁绊，你们与我的联系尚未断绝，我在此为伱们铺开一条重生之路。” 沾血的手指迅速勾勒五芒星的第一个角，代表左手。 “地狱只有无边的孤寂和痛苦，不值得留恋。” 鲜血勾勒出第二个角，代表右手。 “人间有火和光明，我站在温暖的高塔里照亮你们。” 第三个角，代表左脚。 “来啊，顺着我的声音往上爬。” 第四个角，代表右脚。 “威廉！” “奥罗拉！” 第五个角，代表头颅，亚当声音越发高亢， “往上看，光线在头顶！” 亚当强忍着刺痛将手腕的伤口与五芒星的中心区域贴合在一起，鲜血将整个降灵会染成通红， 他于此时念出了那句咒语—— “我在此，接应你们，回归人世！” “回来！” “地狱并非烈焰，而是寒冬！” 哐当！ 他猛地推翻了四个塑料桶。 鲜血哗啦啦地淹没了整张降灵会，血浪沿着四周冲刷，把附近的地板，迪安四人的鞋面染得一片血红。 原地狂风大作。 窗帘噗噗拍打着窗户。 天花板上的灯光忽明忽暗地变化。 法兰奇额头前的白发遮住了眼角。 奥提斯激动着双目凸出，泛起血丝。 而迪安眼前，“技艺”视角中，原本整个大厅中，密密麻麻、平稳无比的网格状空间节点里，降灵会上方一枚开始不稳定地闪烁。 撕拉—— 节点自动打开，露出一片血腥的微缩场景——飞舞旋转的钢钉、锯刃、手术刀、铁钩，一片片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肉与内脏，被扭曲与碾碎外露的骨骼。 节点裂隙往外吹出刮骨的寒意、催人作呕的血腥、以及哀嚎和惨叫。 紧接着，一只半透明的人手从节点里伸了出来， 一道面目模糊，通体淡红色的人形钻出了缝隙，坐到了降灵会这张“温床”上。 众人眼皮一跳。 只见桌面和周围的血液，瞬间受到无形的力量吸引，化作一条条蚯蚓，顺着人形的脚掌往上边爬，输送到身体左胸的位置。 眨眼间大量鲜血在此凝结出一颗心脏。 噗通噗通。 心脏跳动了两下，左右两边又伸出了惨白的肋骨，逐渐往下凝结出整个肋骨架， 然后是颈椎、腰椎、头骨。 这诡异的一幕，让周围的几个人看入了迷，大气不敢喘。 不过五秒，地面的鲜血消失了一小半，惨白的骷髅架上长出一层单薄的肌肉，支撑着他从降灵会上面站起身，活动四肢，犹如一只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干尸。 鲜血又贴着白骨丰盈肌肉、编织出白皙光滑的皮肤、棕色的头发、蓝眼睛、淡淡的胡须。 十秒。 地上鲜血消失了一半。 一张五官与亚当酷似，但双眸因为饱受折磨而麻木，充斥沧桑和悲痛的英俊脸庞彻底填补了骷髅架。 威廉·怀特眨了眨眼睛，深呼吸人间的空气，打量自己全新的身体，表情一瞬间悲喜交加，复杂到极点。 “我活了过来？” 周围四双眼睛死死盯向这位重生者。 轮椅中的法兰奇看着那一身结实、充满活力的肌肉，嘴角咧开一抹笑意，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自己。 而奥提斯搓着双手，享受着辅助降灵会召唤的巨大成就感。 迪安用生命透视打量着威廉，与地狱修士一样的辐射着红色生命之光，强度大概有2级，这说明咒徒远弱于正统的地狱修士。 见证他由死转生的整个过程，事件进度也达到了百分之百。 亚当跪倒在降灵桌前仰望这个男人，激动到失语。 威廉低头，目光往周围几张脸上一扫，最终回到眼前，那张瘦得几乎认不得的脸上， “亚当，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那不重要。” “所以是你拉回了我？” 亚当兴奋地站起来搂紧了威廉，眼眶中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不然呢？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在地狱里面遭受折磨！” “听到你这句话，我死而无憾了。”威廉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嘴角又咧开苦涩微笑，“但你把我从折磨中拯救，也破坏了我的计划。” “什么计划？当时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进入地狱？降灵会失败了吗？” “不，我成功了。”威廉表情黯然地摇头，“我召唤出了奥罗拉，但她已经在利维坦的改造下丧失了记忆，把我当成一个偷渡者带进了地狱。” 亚当刚想追问。 旁边看戏的迪安忽然眼神一凛，轻微的不谐感油然而生，瞬间发动念力卷起两父子挪到远离降灵会的墙角。 下一秒，桌子上空那枚拉开的节点中伸出了一只红色的左手，手指纤细修长精致，却没有皮肤和指甲，肌腱和指骨血淋淋露在空气中，惊悚地开合着，像要抓住什么东西。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第二头人形生物从节点中降临到满是血污的大厅里。 一身黑色的皮衣遮住她姣好的身材，仅有双手和脸部露在外边，而两只手都遭到酷刑剥去了皮肤。 和大部分地狱修士一样，她秀丽的脸上不见眉毛和头发，露出光溜溜的头顶，皮肤连带着嘴唇都灰白得如同死人。 两枚黑色的铁环从嘴角穿过，紧密连接锁骨，形成两块旗帜般张开的皮肤。 而棕色的双眸冰冷地扫过大厅中的四个人， “谁，呼唤我而来？” 这声音明明清脆婉转，却带着一股渗人的冷意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刚和父亲团聚的亚当不安地吞了口唾沫，心头涌起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是奥罗拉？” 这张苍白的脸与他小时候从照片里看到的母亲的脸庞一模一样。 可那么温柔可亲的妈妈，怎么会变成这幅冷酷陌生的模样？ 而威廉心脏快要裂开一样疼，发红的眼眶中射出极度的悔恨，遥遥朝着女人伸出右手，似乎想要拉住她的手， “奥罗拉，我是威廉，他是亚当，我们的孩子，仔细看看他，你记不得了吗？” 孩子？ 女性地狱修士绷紧的脸松弛了一下，冷漠的双眼一瞬间失神和动摇，紧接着摇头， “我不认识奥罗拉、威廉、亚当，我叫做血手，伟大的地狱之主因我过去窃取地狱力量之罪，剥去我双手皮肤以示警告。” 她血淋淋的双手合十在胸口，缓缓朝着四人走近一步，腰间的镊子、钳子、戳刀等刑具随之锒铛作响。 “而你，威廉，地狱的囚犯，利维坦给你的刑期远未结束，你必须跟我回去受苦。” “你们之中违规的召唤者，也得加入这场跨越世界的旅程。” 唰—— 她的眼珠子扫过远处顶着一张墨西哥扑克脸的迪安、眼神狂热而迷醉的秃头教授奥提斯、忐忑又恐惧的重病缠身的法兰奇，似乎觉着这三个安静旁观的渣滓完全没有半点情绪价值，目光直勾勾地转向亚当，鼻子用力呼吸，从腰间摘下了一枚镊子，“年轻人，就是你，伤心、震惊、迷茫…多么美妙的欲望和情绪，你一定会带给我们无上的享受。” 她温柔地笑着，发出甜美的邀请， “回归地狱之前，我们来庆祝一场。” “我像呵护孩子一样照顾你，赐你快乐。” “当然，是来自地狱的纯粹快乐，十倍百倍。” 不等亚当答应，她一下子用镊子夹住了自己的指尖一压一拉。 咔嚓！ 亚当惨叫了一声，左手食指向后折断露出白骨，而指甲连带着一块肉同时被拔了下来。 放大了数十倍的身体撕裂之痛，让他口吐白沫、险些晕厥过去。 修士又闪电般用手术刀划开掌心，亚当的掌心随之皮开肉绽露出白骨，哀嚎声更浓。 “住手！” 见到孩子受伤，威廉大喊一声，身形化作一阵狂风，以远超普通人极限的速度，朝着修士扑了过去。 想要阻止她的隔空施法。 但女修士只是轻盈地一扬手，就像拍飞一只苍蝇，将威廉远远拍到大厅周围的玻璃窗上，撞得钢化玻璃浮现片细小的颗粒。 落地吐出一口内脏碎片。 “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加入盛宴吗？那么一起来吧，”女修士张开双手，嘴角咧开到耳根，铁环勾起锁骨上的一层皮肤，犹如张开的鱼鳍在空气里开合，她朝着大厅四周勾了勾手， 叮铃铃… 天花板上传来一阵猛烈的金属碰撞声和锐器破空声。 上百根顶端带着锋利铁钩的锁链砸向了四人头顶，黑压压一片犹如天空中落下的蟒蛇群，张扬寒光闪闪的獠牙，要将人撕成碎片。 锁链敲响间辐射出大片动摇人心的黑色光线， 奥提斯、法兰奇被光线一照就呆滞地张大嘴，脑海中尘封许久的痛苦记忆重新涌上心头，让他们浑身发抖。 威廉回忆起一生最大的错误，苦修士般愧疚地啜泣地跪在地上赎罪。 亚当绝望地看着这一幕，铁钩尚未及身，那扑面而来的寒气和散发着浓烈腥臭的铁锈味儿，已经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刺痛。 血肉和灵魂都在这些光线个铁钩之下、破碎、战栗… 同时，他的瞳孔中倒映出往日的残影——他和女友被地狱天使帮折磨到生不如死的那段经历。 屈辱、愤怒、令他眼眶湿润，无法呼吸。 就这么结束了吗，一家人在死亡中团聚？ …… 但他没有感觉到预料之中的痛苦和折磨。 劲风拂面，一团耀眼的白金色能量气旋从他头顶划过，消融了那呼啸而至的漫天铁钩，余势不止地撞上大厅东面的玻璃墙，在噼啪的破碎声中，飞向天上的夕阳。 晶莹的玻璃渣从窗框中倾泻而下，整面墙壁就这么凭空消失掉了。 温暖的晨曦般驱散了众人内心的阴霾，往日的余烬随风消逝。 不远缓缓朝他们走来地狱修士奥罗拉更是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就像被无形的锁链捆住了四肢的野兽、被钉在石棺里的木乃伊。 她瞪大双眼，徒劳地看着面前被她一开始就忽视的墨西哥人。 成为地狱修士来，第一次感觉到恐惧的男人，隐隐散发着一种令她憎恶的味道。 动作快到看不清，用一只手压住她脖子，就像是抓住蛇的七寸要害，令她分毫动弹不得。 “制造幻境、操控地狱刑具、放大人类的感官…这就是地狱修士的全部手段？”迪安冲着奥罗拉摇头，“太弱了，你还是老老实实跟家人团聚吧。威廉教授，过来。” 被点名的威廉·怀特还没从突然间的变化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别磨蹭，过来，我帮奥罗拉回忆过去！” “肯尼先生值得信任！” 亚当喊了一句。 威廉这才搀扶着儿子走到迪安身边。 迪安继续说，“努力回想你和奥罗拉过去的美好生活。” 威廉点点头，和亚当一左一右捧起奥罗拉血淋淋的冷如冰棍的一只手。 温柔地凝视着她那张被改造到陌生的脸，娓娓讲述过去相处的甜蜜时光。 “记得我们第一次是怎么认识的？在俄亥俄大学的图书馆大门外，我们迎面撞倒了一起，书本掉落到地上，我的心也掉了下去…” 而迪安趁机伸手沾了一点威廉额头上的鲜血，发动了舔舐记忆。 随后双眼看向奥罗拉冷漠的眸子，发动了“幻境深渊”技能。 手挽手在校园枫树下慢步… 轻抚妻子隆起的孕肚，贴耳上去倾听孩子调皮的动静… 一起讨论儿子的名字… 一幅幅迪安从血液中读取到的美好画面，全部化作栩栩如生的幻境，灌输进了地狱修士奥罗拉的脑海。 唤醒她那被利维坦掩埋的记忆。 女人原本冷若冰霜的脸融化了，嘴角刻薄残忍的讥笑不自觉地变成了温馨的微笑。 她别过了头，眼眶悄然变得湿润，几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见状，迪安缓缓解除限制她发声的念力。 “威廉、我都想起来了…” “亚当，我的孩子，你都长这么大了。” 女人眼神温柔如水地扫过围在身边的丈夫和儿子，两人惊喜地相视一望，用力握紧她的双手。 一家三口簇拥在了一起。 “奥罗拉，太好了！你终于恢复了！” “二十年，你们知道我都是怎么过的吗？” 女人看着两个至亲之人，轻柔地讲述自己的经历， “进入地狱之后，我那具卑微且脆弱的肉身在无数叫不出名字的刑具下割裂崩解，我还一直保持着清醒，一边凝视自己的残躯，一边发出无声的哀嚎。” “我苦苦等着你，呼唤你来救我。” 这话打破了刚起头的温馨气氛。 威廉脸上的笑容僵硬，深呼吸垂下了头，“抱歉，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是我的无能让你在地狱里受苦二十年。” “那种折磨你体验了十几天，你该清楚有多可怕，”女修士凝视着曾经的丈夫，泪眼朦胧地说，“所以我很快就崩溃心头滋生了仇恨，我开始恨你为什么不快点来拯救我，把我丢下地狱独自承受折磨。” “我错了，”威廉语气更加愧疚，“我对不起你。” “不，奥罗拉，这不是威廉的错。”亚当开始感觉有些不对劲，为父亲辩解，“他这么多年一直很内疚，几乎把所有时间用来拯救你，连睡觉也想救你，甚至忘了我这个儿子。” “他虽然活着，但他承受的痛苦一点也不逊色于地狱！” “我明白的孩子，听我说完，”女人话锋一转，露出一个美丽又邪异的笑容，嘴角的血环叮铃作响，“但漫长的折磨尽头，当我被地狱的领主、扭曲与欲望之神利维坦正式改造成修士之后，威廉，我开始感激你了。” 迪安心头一紧，把这个神只的名号牢记。 “感谢你让我体验到了如此极致的愉悦。” “曾经的严刑拷打变成了一种至高无上的愉悦，超出了灵魂和肉体的界限，它超过了我在人间经历的一切…夫妻之间温存、家人团聚的欢乐，在这种愉悦面前都只是一粒尘埃。” 女人眼神迷离，苍白的脸颊染上了病态的红， 与之相反，两父子脸色惨然。 这是什么魔鬼言论？ 不远处靠近玻璃墙的奥提斯、法兰奇就好似听到了某种极度肮脏的污秽之语，捂着胸膛一阵干呕。 “后来好长时间，我帮助利维坦收集痛苦，而我自身也学会了‘取乐’。” “我记不清多少次陶醉在那些刑具运转的声音里。但心头总有一种缺憾，就好似丢失了一块无法填满的拼图，始终不能让这种快乐更加地彻底、完整地贯彻我、浸透我、改造我。” 她的双眸看向两个家人感动道， “我现在知道缺少的是什么——我怎么能独自享受神明的赐予？我缺少一起接受快乐的家人。” “威廉、亚当，加入我！我带着你们一起聆听鲜血泼溅与皮肉碎裂的声音，一起淌过这血海与哭山，领略美妙的地狱百景。” “来吧，我最爱的人啊，一起接受转变，”奥罗拉原本清澈的双眸变成一片血红，充满蛊惑的声音在大厅中回响，“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再是奥罗拉、威廉、亚当，卑微而孱弱的凡人，我们，就是欲望和痛苦。” (本章完) <\/b> 第311章 逆转之法，召唤大祭司 <\/b>积满血污的大厅中央。 迪安用念力封闭住奥罗拉魔鬼班残酷的声音，目光一扫绝望的两父子，“她无药可救了，该做出决定如何处置这位地狱修士。” “你想对她做什么，肯尼？”亚当有些紧张地伸出那只愈合不良的胳膊挡在了奥罗拉身前，“请别伤害她，就算她不再是人，但她是我的妈妈，只要我们带走她，每天细心照料，她一定会复原的。” “没用的，你们看不出来吗？”迪安审视着奥罗拉那双桀骜的眼睛，“利维坦从灵魂层面改造了她，扭曲她的认知和性格，她善良和人性的一面已经被封印了，如今只剩下残忍变态的一面。” 事件进度已经达成了百分之百，迪安就算直接解决掉奥罗拉，也没有大碍。 亚当浑身一颤，而身边的威廉忍不住开口， “肯尼阁下，虽然不清楚你到底何方神圣，但如此轻松就制服一位地狱修士，力量压下地狱，一定有办法拯救她对吗？只要伱肯帮她恢复人性，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威廉语气一顿，怜惜地伸手摸了摸妻子冰冷的脸，“哪怕用我的生命和灵魂来交换。” “够了，不要又一次擅自做出决定！”亚当立刻瞪向这个阔别半年的父亲，愤怒地脖子上血管突出，“我早和肯尼阁下做出约定，如果要有牺牲，牺牲我一个足矣。” “肯尼阁下，”旁边一直战战兢兢地看戏的法兰奇忽然插嘴，“要不你尝试逆转这位地狱修士，我愿意赞助你的实验，一千万刀，两千万，够不够？” 法兰奇琢磨着给自己也找一条退路。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迪安呵斥住富豪，目光转向威廉父子，“我不是真正的魔鬼，要你们的灵魂无用。但如果你们能提供更多的除去降灵会和五芒星以外的神秘学资料，尤其是关于巴弗灭的资料，我可以尝试拯救你的妻子。” 威廉叹息着为亚当的手绑上一条绷带，“我毕生收集的资料都在那封留给亚当的信件里，你该早就看过。” “不过其中还有一些记录我没提，据我所知世上存在一种古代魔法符文瑟伦特符文，能重创地狱修士和夜行种，对它们有强大的克制作用。你对这方面感兴趣，可以试着找找看。” 瑟伦特符文，克制夜行种和地狱修士！？ 意外之喜啊。 迪安满意点头，催促，“继续。” “我认识一个住在缅因州的朋友，专门研究关于巴弗灭和夜行种，我把她的地址给你。” “我自己来。” 迪安沾了威廉一点鲜血吞进了嘴里，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缅因州西部、长湖、卡莫迪、一身亮橘色裤装的老太太，巴弗灭的研究者一系列信息。 他立刻决定等解决完这起事件就出发，正好缅因州也在他寻找卢光明的预定东北方向上。 “东西我已经拿到了，我这就帮你救人。”迪安冲威廉父子点头，然后用手指轻轻在奥罗拉脖子划开一条血口，沾了一丁点地狱修士之血塞进了嘴里。 舔舐记忆。 “很遗憾，她的血液里只有无尽的折磨和凌虐，并不存在修士恢复人性的道路，我只能换一个残忍的方法，你们还是别看了。” 迪安一甩手，用念力扭转威廉父子奥提斯、法兰奇的脸部朝向，让他们背过身。 随即张嘴吐出权能之蛇，一口咬在了地狱修士脖子上，打下了一枚精致小巧的蛇牙状“群蛇敕令”。 漆黑的雾气从牙印边弥漫出来，笼罩住奥罗拉的身体，幻化出人头蛇身招展着七彩羽翼的幻象蛇，以及八条利爪、纺锤形脑袋掠夺着生命力的布达拉蛛人。 两种星辰之子的幻象随着权能之蛇的灌注，在她七窍中钻进钻出，吞噬她身周红色的生命之光。 她眼眸往上翻白，痛苦地绷直了四肢，十指末端颤抖，浑身冒出大片冷汗，羊癫疯发作般浑身抽搐个不停。 星辰之子的力量和利维坦的力量以她的身体为战场斗争不息。 但这里是远离地狱的人世。 利维坦的力量犹如无根之水，得不到快速补充，迪安灌输的“群蛇敕令”逐渐占据上风，剥去了利维坦赐予奥罗拉的黑色皮衣，让她死人般苍白的肌肤蜕变成健康人的淡红色。 血迹斑斑的双手长出完整的皮肤，眉毛和飘逸的乌黑秀发从无到有诞生。 外表体态往正常人转化。 短短十秒钟，奥罗拉红色生命之光彻底变回纯白色。 她整个人恢复成一位身姿曼妙、风韵犹存的人类女士，清秀的脸上洋溢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眼中没有半点戾气，她坐直身体，目光清澈而崇拜地看向迪安。 “尊敬的主人，你谦卑的奴仆奥罗拉·怀特向你献上敬意。” 说完，她激动地打量威廉和亚当的背影，抿了抿嘴唇，短暂地恢复人类之身后，对于亲人的爱压下了心头扭曲的欲望。 但迪安用生命透视一看，不由扬了扬左侧眉毛。 被压制在角落的红色在飞快复苏，按照这种速度发展，她顶多在群蛇敕令帮助下维持两分钟的人类形态。 但这不奇怪，利维坦是神明，位格高于幻象蛇和布达拉蛛人两头星辰之子，控制力也更强。 迪安抓紧时间追问， “我该怎么让地狱修士恢复人性？” “成为地狱修士之后通常没有退路，不可逆转，所以修士永远没办法变回人类。”奥罗拉轻摇嗪首，“但我也了解到过一种居中的情况。” “什么例外？” “利维坦主动解除对某个地狱修士的束缚和灵魂契约，那时候它便能重返人间，以咒徒的身份活下去。” 迪安闻言脸色一沉，让欲望与扭曲之神解除契约，这比杀死一位修士要难得多，总不能进入地狱跟利维坦谈判吧？ 奥罗拉看出了他的犹豫，轻声补充道， “利维坦和地狱修士虽然以收集痛苦为终极目标，但也并非肆意滥杀的存在，而是有秩序的，是可以谈判和交流的。” “而地狱修士中有一位首席，能与利维坦沟通并执行其意志，乃是祂的代言人，叫做大祭司。” “如果用哀悼之盒召唤出大祭司，达成交易，就能让大祭司代表利维坦解除一位地狱修士的契约，放其回归人间。” “如此就能恢复人性。” 奥罗拉警告道， “但这个交易过程充满变数。大祭司喜怒无常，我成为地狱修士这么多年，从没见到他的真容，只听说他满头钉子，威能仅在利维坦之下，通常带着四人组的苦修团行动。” 与大祭司来一次交易？ 迪安陷入沉思。 大祭司的主场在地狱，进入人间实力肯定要大打折扣，就算打不过，迪安也能利用技艺逃走。 另外，他正拟形成蛇妖塞斯，完美遮掩了本身灵魂的气息，既然能向奥罗拉隐瞒自己身上巴弗灭烙印，应该也能瞒过大祭司吧？ 可以一试。 这时奥罗拉急切地看了眼对面的两父子，打断他的思绪，“主人，地狱的一面快回归了，能不能…” 迪安点头，解除对奥罗拉一家的束缚。 奥罗拉立刻张开双手飞奔而去。 “威廉，我回来了！你的妻子回来了！” “亚当，我的孩子，过来让妈妈看看！” “上帝啊！这才是你，这才我认识的奥罗拉！”威廉激动地双手搂起妻子的腰抱起来转了一圈，把头埋进她的长发里深吸一口气，“我一直想对你说声抱歉，让你苦等二十年，我这个废物！” “别那么说，我知道你会来。”奥罗拉含情脉脉地注视他的眼睛，用手指触碰他的嘴角，“我这不等到你了。” “奥罗拉，你一点没变，还和十几年前的照片上一模一样。”亚当从侧面搂住了母亲，语无伦次地擦拭她脸上的泪珠，又转动她的身体反复打量，“不，更加健康，你的病好了。” 女人转过身捧着他的脸细细打量和被折断的食指，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我的孩子，你也已经成长了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和威廉一样讨人喜欢，但你太瘦了，还有抱歉，我不想伤害你，那是属于地狱的一面控制了我。” 亚当眼眶发红地摇头，憧憬道， “我明白的，这不怪你，都是那可恶的利维坦的错。走，威廉，奥罗拉，我们一家人离开哥伦布，搬到小地方去隐居。” “威廉给的一百多万美刀还在，足够我们花很长时间！” “以后一家人别再互相隐瞒和折磨，我们共同渡过难关！” 奥罗拉一脸欣喜地看着丈夫和儿子，轻微摇头，“没时间了，保持人性见你们一面我已经死而无憾了，多保重，别来救我。” …… 红色的生命之光潮水般升腾而起。 空气里飞出一件黑色的紧身皮衣，就像是怪兽之口从后边往前咬住奥罗拉，罩住她的前胸和后背。 她浑身一颤。 肌肤唰一下失血苍白，双手皮肉不翼而飞，露出白骨。 看向两父子的温柔目光重新变成猩红冷漠，再无半点人类的温情。 但不等她发动攻击。 迪安一招手，强横的念力将她雕像般定在原地，随即从空间里取出哀悼之盒，展示给忧伤的威廉父子， “我没办法让她永远保持人性。但刚才的谈话都听到了吧，想要彻底拯救她，只能召唤出地狱大祭司来一场谈判。” 迪安话音一转，看了眼窗外，此时夕阳已经落山，月亮尚未升起，天空中昏黑一片。 “该你们做出做出选择了，放奥罗拉离开，还是召唤大祭司，跟他谈判。” “我无法确定召唤的结果，如果不顺利，你们大概率会死，形神俱灭。” 威廉坚定地看了眼被定身的奥罗拉，又看向亚当， “还记得小时候我教你玩过一次的双人魔法解法吗？” “嗯，没人能再把我们一家人分开！” 威廉右手地接过迪安的哀悼之盒，亚当的左手合了上去，两父子的十指灵活地运动着，开始破解哀悼之盒。 而不远处的法兰奇忐忑地看了眼满是鲜血的大厅，敏锐地察觉到巨大的危险即将降临，颤颤巍巍地开口了，“肯尼先生，接下来的场合实在太危险，我一个病重垂死的老头完全帮不上忙，能不能让我暂时离开大厅？” “或者我把保安都叫上来，帮忙对付大祭司？” “保安没用。”迪安摇头，冲他意味深长地说，“但你很有用，必须留下来。” 随即甩出一股念力让惊恐的大富翁闭嘴，就像一件摆上货架等待客人挑选的货物。 “奥提斯…你要愿意，”迪安看向站在办公桌边的秃头扫把胡的研究员，“我送你离开。” 这位州立大学的研究员虽然之前聘用黑帮为难了亚当。 但没犯下什么无法弥补的错误，这一路上也无比配合，一心为科研奉献。 迪安不介意饶他一命。 “不，我怎么能错过这种大场面！”奥提斯胖乎乎的圆脸兴奋地每一块肌肉都抽搐，语气发抖，双目死死盯着两父子手中令人眼花缭乱翻转的谜盒，“我人生的意义就是研究降灵会，以及与那些异次元生物交流。” “机会就在眼前，请允许我留下来观礼。” 奥提斯脸上流露出虔诚之光，仿佛随时准备献身的殉道者。 “无论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如你所愿。” …… 嘶—— 亚当忽然痛哼了一声。 哀悼之盒中探出了一截锐角三角形的刀刃划伤了他的手掌，鲜血浸入盒子。 整个哀悼之盒开始在两父子手上极速变形起来，咔嚓咔嚓脆响间，就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大蜘蛛。 一块块金色和黑色的薄片如同精密的仪器运转。 大厅四周的玻璃墙开始富有节奏地振动。 一道道银白色的电弧掠过空气，漆黑的射线从窗外洒入，唤醒人内心的恐惧和痛苦。 威廉父子就像被烫伤手一般，同时手一抖，将哀悼之盒丢到了地上，盒子翻滚了两周，彻底由正方体变成两个三棱锥底部重合而成的纺锤体。 而迪安眼前无数空间节点之中的一个突然裂开，喷涌出浓密的白色雾气，活物般涌动，眨眼覆盖整个大厅。 他闪电般把所有同伴挪移到身边，然后听到浓雾深处传来几道沉重的脚步声。 那是皮靴踩过血泊的塔塔声，紧接着，四位地狱修士从黑暗、电弧、雾气交织中走出。 统一的黑色紧身皮衣，剃去眉毛和头发。 居中的一位头上镶嵌着上百枚银白钉子，这些钉子并非胡乱排列，而是网线状均匀分布，从下巴往上长到头顶，又从头顶往下布满后脖子。 整个脑袋如同刺猬。 脸下边，惨白的肋骨露在外，似乎具备某种特殊的宗教象征意义。 而满头钉子符合之前奥罗拉的描述，他便是地狱修士中的大祭司，钉子头。 大祭司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仰着下巴，犀利的眸光在场中众人身上一扫，越过了迪安，显然没能看出巴弗灭的烙印，最后直直锁定了启动哀悼之盒的威廉和亚当。 那是什么样的一双眼睛啊。 毫无人类的情感，仅仅残存着傲慢、冷漠、和压抑到极点的饥饿。 就像邪恶的神只在打量信徒献上的羊羔。 看得两父子遍体生寒倒退一步。 另外三名修士又并排走过大祭司后背。 左手一位脸颊皮肤就像沙皮狗一样皱皱巴巴，没有眼睛鼻子和嘴唇，两颊处伸出的铁丝将他的嘴巴拉向两边，扩大得像个血洞，露出一排常人数倍的大龅牙，咯噔咯噔开合个不停，吵得人心慌意乱。 右手是带着墨镜大腹便便的胖子，腹部破开了一道血淋淋的豁口，半截肠子腰带一样拖在外面，脸颊浮肿得就像泡了半个月的胖头鱼，还在不停伸舌头舔嘴唇，好似饥饿的野兽在召唤食物主动送上门， 居中的修士是一位女士，五官精致、相貌清秀，想必成为修士之前是一个大美人，但此时，她清秀的脸颊下边脖子被一道扇形的铁丝撑开，露出嗓子和气管，如同在进行一场猎奇的展览。 …… 四个地狱修士同时转向威廉父子，就像唱诗班一样依次开口。 “生死相依的父子，为了拯救转化的亲人，在命运尽头做出了选择。” “但你们从不思考，痛苦未尝不是一种圆满。” 四个诡异的声音交织成一股洪流在迷雾中蔓延。 “你们俩同时打开了盒子，召唤了我们，还绑架了一位修士，破坏地狱规矩。” “你们都得进入地狱赎罪。” 威廉闻言想起了那短短半个月遭受的折磨，肩膀颤了颤。 “请别在人间害怕，那是对于美好磨难的一种浪费。”钉子头看着他抑扬顿挫地开口了，“你们的所有欲望和痛苦，都已属于地狱。” “等等，四位地狱来客，别忙着收集痛苦的生意，”迪安挡在两父子身前，目光从钉子头那刺目的红色生命之光上收回，直接了当地提出要求，“我要和你们做个交易！” (本章完) <\/b> 第312章 谈判、激战 <\/b>四名修士的目光同时锁定了迪安。 “这里还有蛇一样藏在草丛里的狡猾灵魂，让人想要看个清楚。”大祭司那双古井不波的眼睛头一次产生了变化，闪过晦暗的光彩，就像揭露一颗蒙尘的宝石，“我姑且听听你的言论。” “威廉、亚当和奥罗拉三个灵魂只是普普通通的丈夫、妻子和儿子，你们过去的行动之中肯定接触过无数次，实在没什么值得探索和研究的价值。”迪安摇头，目光悄然锁定幻想空间里一应武器，让它们处于待召唤状态，“我有个更‘高贵’的灵魂提供给你们。” 迪安转身一指身边轮椅里的法兰奇，“法兰奇·库鲁斯，今年七十五岁，他把哥伦布得一片区域从一条臭水沟改造成如今的繁荣蓬勃。如果他跟伱们回到地狱，必定能帮助利维坦更好地建设地狱。” “地狱里有自己的工程师，感受痛苦，雕刻痛苦。”大祭司轻声否认，“人类的建筑师于我们无用。” “别着急，他还有许多丰功伟绩，”迪安看着法兰奇白如纸片的老脸，瞪得浑圆如灯泡的眼睛，“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慷慨的慈善家，在哥伦布建立多家慈善医院，实际上这些医院把病人和其家属当成货物，随意出售贩卖。” “他自己也靠着这些货物苟延残喘了几十年。” “他为了得到今天的地位，贿赂、绑架、勒索无所不用其极。” “他的行为堪称罪大恶极，犯下的罪孽数不胜数，是一位高明至极的痛苦雕刻家，再加上贪生怕死，为了自己晚年的生活质量，把内脏换了好几遍，牺牲大量人命，”迪安生硬高亢，犹如审判，细数法兰奇血液中汲取到的罪恶记忆，“你们地狱修士不就最喜欢这种虚伪、欲望深重、利欲熏心的罪人灵魂？” “他的价值远超威廉一家三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迪安说，“我把他交给你们，你们让奥罗拉回归人性，一家三口留在人世。这个交易如何？” 声音在浓雾中涌动。 站在迪安身后的威廉搂紧了亚当和奥罗拉，但他没有实力在这种场合发言，只能悄悄捡起地上变形之后的哀悼之盒，随时准备复原——哀悼之盒复原之后，被召唤出来的地狱修士就会被强行遣返回地狱，大祭司也无法豁免。 而亚当悄悄捡起那一面降灵会。 墨镜胖子三名修士请示一般看向了中央的大祭司。 “法兰奇·库鲁斯，一道充满痛苦潜力的灵魂，”大祭司目光一扫瘫痪在轮椅中的身影，失禁的尿液浸湿了睡衣和地面，“用他来交换这一家三口的灵魂很公平。” “但是交易不能这么简单计算，”大祭司话音一转，语气变得像一位精明的商人，“我可以饶恕这对父子打开谜盒召唤我们的行为，但我无法饶恕他们身为咒徒血脉的罪。” “除非得到利维坦的赦免，否则，任何逃到人间的咒徒都必须被缉拿回地狱，这是规则。” “你又拿什么来救赎他们的血脉之罪？” 救赎、血脉之罪… 大祭司的质问声里，迪安深邃的眸光与他对视， “你们想要什么？” “我要你，你有卓越的天赋和才能。”大祭司的话音中充满了兴趣，朝着迪安伸出了苍白的左手，“跟我一同进入地狱，我就赦免他们一家人的罪，放他们自由。而你，或许不久以后，将顶替我的职位，成为利维坦的新一任的大祭司。” 三秒钟的安静。 “抱歉，我实在欣赏不来你满头钉子的模样，无法接受地狱的怪异审美，毫无兴趣成为大祭司，我把交易的条件再加一个吧？”迪安伸手一指大祭司和背后三个跟班，一字一句，“用你们四条命来换威廉一家人的自由。” “狂妄无知！”大祭司没开口，喉咙被剖开的女修士忍不住火气十足地驳斥，“等把你带回地狱，我会缝上你的嘴，掏出你的心脏，让你见证真实的自己多么卑微和弱小！” “我要取出你的胆，看看你为何如此勇敢。”胖子修士摘下墨镜露出被针线缝合的双眼，拍了拍肚皮上的裂口，暴露在外的肠子像舌头一样舔动。 咯噔咯噔…龅牙修士一排大牙撕咬着空气，大步朝着迪安走来。 大祭司没有插嘴，目含怜悯地看向他，仿佛准备看他笑话。 迪安动了。 闪电反射！ 浮泛的浓雾，踢踏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影飞出迪安后背，拉开了遮天蔽日的削弱领域。 耀目的光斑覆盖了整个大厅。 四名修士刹那间被笼罩其中，身周鲜红生命之光随之一黯，全属性被削弱百分之一十五！ 加上闪电反射的作用。 他们迈动的脚步、眨动的眼睛被减速到了百分之一的地步。 宛如四尊屹立在原地的雕像，瞳孔中倒映出一个搭弓上箭的飒爽身形。 以迪安自身的骨骼和筋脉打造的超凡之弓，横放在身前。 汲满了星光的六枚星辰箭不规则地铺开在弦上，其中三枚瞄准三个跟班，三枚瞄准大祭司，星光在淡金色的箭矢周围流转，勾勒出放大了十倍，尾部带倒钩的箭形虚影。 嗖—— 弓弦振动。 箭矢凭空消失，不带一丝声响。 …… 距离不到二十米的四道身影处爆开了四个漆黑旋涡，黑洞般鼓动着，扭曲附近的空间，荡漾起层层叠叠的褶皱，也将修士的上半身彻底碾碎成灰尘般细小的颗粒，吸入黑洞。 被星辰箭矢扭曲的身影之中肉眼可见地往外逃逸出大片腥红的光芒，犹如绸带一般往外飘。 那是修士的大部分生命能量。 但在闪电反射作用下，它们慢如蜗牛，来不及彻底逃出星辰箭威力的范围。 迪安紧接着发动第二轮攻击，身形一鼓。 羽绒服后甩出一双巨大的翅膀，岩石般嶙峋的肌肉炸碎周身衣物，暴露到空气中，其上生满一片片属于蛇妖的暗褐色的鳞片。 同时他张嘴露出圆锥形的獠牙，獠牙之间汇聚出一团漆黑粘稠的毒液，喷射！ 肌肉和鳞片扭转，汹涌如潮的白金能量涌出每一个细胞，顺着迪安往前推出一枚能量气旋！ 一人高的椭圆形光团撕裂了笼罩大厅的白雾，划出一道雪亮的直线穿透四位修士，烈焰融化寒冰般消融大部分红色能量。 而气旋中掺杂的毒液吞噬掉剩余的生命力。 一缕缕反哺给迪安。 迪安好似喝了大补药般精神一振，眼前掠过几行提示， “你摧毁了地狱修士‘颤齿’、‘深喉’、‘美食家’的肉身和一缕灵魂，熟练度+60，格斗lv5(470→530\/700)，超自然猎人发动，你汲取0.5的感知，感知：22.5→23。” “影汲取到一部分灵魂精华，影lv4(440→485\/500))” “一缕灵魂，剩下的大部分在哪儿？” 迪安来不及细想，闪电反射结束。 滋滋滋… 浓雾之中几道电弧闪烁，重新塑造出一具头部生满钉子的地狱修士， 大祭司由死转生。 但相比于之前，生命能量强度、气息都衰退了一小截，四人组也只剩他一人。 他冷淡的眸中闪过一抹惊奇，“居然能杀掉他们三个，实力不错，我越来越想要带你领略地狱…” 作为回应，迪安缝隙状竖瞳中闪过一道迷幻的光。 幻境深渊！ 宛如平静的冰湖里坠入一块石头，击碎冰面，搅动一池涟漪。 钉子头成为祭司以后，被利维坦封印多年的记忆从灵魂深处倒卷出来。 就像山楂，甜美又酸涩。 他愣在了原地。 唰—— 身后掠过一阵疾风。 迪安趁机瞬移到钉子头背后，右手抓起一把獠牙长刀，对准后脖子一劈而下！ 刷拉—— 一个镶满钉子的头颅抛飞。 长刀从光滑如镜的脖子上划过，刀锋处的能量向下斩击地面，劈出一条漆黑狭沟，从二十层楼的外墙斩出，斩掉整栋大楼一角。 巨大的碎块咕咚往下落。 而无头大祭司骇人迅速地转身侧踢，正中迪安的腰部。 剧痛，脑子一空。 迪安好似被全速前进的列车撞中向后撞碎玻璃墙，飞到大楼外的高空悬浮起来。 胸腹部位血肉模糊，被一脚蹬碎成肉糜，修士的猩红色能量蛇一般在其中游走破坏。 但迪安体内一缕缕白金生命能量迅速吞噬掉异种能量，让伤口飞快自愈。 大厅里的无头尸体怀抱自己的脑袋飞身撞碎天花板飞到了大楼顶部夜空中，凭风而立。 皎洁的月光下，强劲的夜风吹得这无头尸一身黑色的皮衣龙翼般招展，他随即抬手将怀里脑袋重新安在脖子上，转动一百八十度，回归正确朝向。 此时，那张冰冷的钉子脸嘴角诡异地咧开一抹感动的笑意，眼睑下方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就好像被幻境深渊技能伤到了神志。 “啧啧，神奇的幻境，居然让我品尝到阔别几十年的泪水。” 钉子头看向大楼另一面的迪安， “但这还不够！” “继续！” 迪安背后蛇妖之翼一扇，卷起大片虚无气旋。 生命升华！ 生命能量增幅一倍，呈现锯齿状向周围辐射。 唰唰唰—— 一阵阵破空呼啸紧随而至，长矛、手斧、飞刀，超过三十把超凡武器飞出虚空，盘绕在迪安身后，伴随着恐怖的闪电、火焰、冰霜，往前冲锋。 冲锋！ 一道烟花般绚烂的长河射向钉子头。 沙里宁大楼顶层的威廉一家人，数十位工作人员，附近大楼的人纷纷抬头看向这美妙的景致。 狂风及面。 而钉子头淡定地拔下头顶上一枚染血的钉子，刺入掌心。 沙哑的声音发出敕令， “利维坦说，重力！” 噗通！ 那片掠过半空的武器群和迪安猛然一顿，就好似撞中了一道透明的空气墙，纷纷往下坠落——大地对他们的吸引力暴涨百倍。 钉子头趁机拔下第二枚钉子刺入掌心， “利维坦说，黑暗！” 充满魔力的声音在高空中扩散，无形的造物者之手悄悄将天空中悬挂的月轮拖到云层背后。 黑暗之潮以大祭司的身体为中心席卷四周。 方圆几公里的区域，一栋栋高楼大厦里的火焰和灯光次第熄灭，眨眼黑得如同墨水。 大停电的恐慌蔓延。 人们的惊呼声响了起来，有人试图寻找手电筒、蜡烛、火柴照明，但所有光源都被一种未知的法则吞噬，这座城市陷入了永恒的黑夜。 普通人连眼前的双手都看不清楚！ 但迪安不一样，他的超级感知早已经脱离了凡俗的掣肘。 黑暗中没有视野，大祭司身上的气味，散发的异种生命能量，却像太阳一样照亮迪安的上帝视角。 迪安奋力一跃，破开百倍重力的束缚，掣着长刀飞身一斩，同时发动技能—— 冥界的呼唤！ 大祭司身后裂开一道空间缝隙，无数骷髅锁链呼啸着扑出缠中他的身体以及拔出钉子的手，把他往那片充斥着白骨和腐朽的空间里拉去。 但这一次，锁链仅仅把他定在高空中，完全拉不动，甚至没能震慑他的灵魂。 大祭司傲然摘下头顶第三枚铁钉插进掌心， “利维坦说—盔甲与力量！” 滋滋——铁钉融化成一片银色的铁水，活物般覆盖他的全身，形成一件薄薄的盔甲。 恰在此时，迪安一刀斩中了大祭司脖子。 刀锋却被脖子的盔甲死死阻挡在外。 他立刻变招，绕着大祭司左右腾挪，狂风暴雨般地进攻正面，速度太快拖曳出五道残影，每一刀命中，生命掠夺之力感知压制之力，都疯狂灌入大祭司体内。 迪安在前方攻击，缠绕电光的超凡武器群则偷袭大祭司的后背。 空间爆发出一串串浩大的涟漪。 犹如前后左右数颗流星在轰击中央星球。 但体型瘦长，又被骷髅锁链困在原地的地狱修士，披上银甲之后肉体力量却超过了迪安的念力、生命能量、肉体之力三重合一的255吨极限力量。 接近三百吨。 一拳一脚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而且他的格斗技艺丝毫不逊色于迪安。 砰砰砰！ 金铁交鸣。 气爆声连绵不绝，黑暗中跳跃出一道道乌云闪电般的刀光。 一时之间两人僵持在天空中。 整整一分钟之后。 得自布达拉蛛人的生命掠夺之力，加上提前塞到嘴里的两千克高能蛋白起了效果。 迪安越战越神勇。 大祭司却因为生命能量被强行掠夺掉大半，整个人变得虚弱起来，银甲也在上千次轰击之下再难支撑，鸡蛋壳般破碎。 迪安趁机一刀斩断了他的左胳膊。 大祭司一拳轰碎迪安半边身体，泼洒的鲜血在半空中拉开一幅猩红的横幅。 横幅中又飞出第二道刀光，竖劈大祭司的额头中心线。 一划而下！ 他的身体沿着鼻梁往下分裂开一条血线，暴出惊心动魄的血光，浑身上下浮现出无数道被超凡武器切得白骨累累的伤口。 但他身周一股红色能量振飞武器群，右手疾风迅雷般击中迪安正脸。 啪！ 超过三百吨的力量瞬间将迪安的脑袋轰碎。 大片血肉的残渣随着他无头的尸身向后飞出数十米。 但飞跃的过程中，亿万缕白金色的能量犹如丝线般串联起半空每一滴血液，将它们强行收拢聚合。 眨眼间，重新在脖子上凝聚出一枚完整无缺的脑袋，露出迪安饱含忌惮的脸。 对面，大祭司的破碎的身体之间同样被血色的能量丝线修复如初。 “折磨领域！” 大祭司伸出光秃秃的胳膊接住飞回的断臂，摘下第四枚铁钉。 刺入掌心！ 黑暗中传来一连串金属切割空气的声音。 成百上千架旋转着铁钩、竖锯、手术刀、齿轮，燃烧着火焰的刑具柱从虚空中升起，喷溅火花和血液，朝着迪安甩出无数道锋利的铁钩， 每一根钩子都像一栋小房子。 每一条铁链直径都是普通锁链的十倍，互相碰撞间，发出一阵阵哀乐般的人类嚎叫。 迪安旋身一转。 覆满鳞片的蛇妖之翼犹如盔甲般缠绕周身，生命能量、幽灵甲组成第二和第三道防线，牢牢挡住这些飞旋的恐怖刑具！ 根根铁钩从他身边划过，击中背后的沙里宁大厦，穿入墙壁，又从另一面穿出，随着虚空中旋转的刑具柱越发紧密地缠绕和切割大楼外墙。 铁钩收紧，窗玻璃噼啪破碎、墙壁裂开大片蛛网状的纹路。 大厦的外边，乃至内部的承重墙，全被铁链拉拽出纵横交错的伤口，就像被缠绕全身的线锯肢解的庞然大物。 哗啦啦！ 二十层高的沙里宁大楼被彻底肢解，轰隆一声坍塌成灰蒙蒙的石块和尘雾，带着恐怖的声势往地面砸落。 有如高高叠起，又重重落下的浪头。 天崩地裂的巨震里，顶楼威廉一家人互相搂抱着，带着奥提斯、法兰奇尖叫着往下坠落。 但在他们摔死前，一道极光般的身影飞过，影将五人挪出了塌楼点，转移到附近另一栋楼顶。 而楼下的柏油马路就没那么走运。 被碎石砸开无数坑坑洼洼的孔洞，一处处路面就像遭遇地震般塌陷了下去，白雪皑皑的树丛和灌木被碎石压断了腰，附近一栋栋矮楼被压成废墟。 白茫茫的积雪升腾到半空，伴随着粉尘聚拢形成灰雾，挟裹着无可匹敌的气浪，冲击大厦周围的建筑群，楼宇坍塌，将一个个无辜者拍翻掩埋。 更远处天空中的，迪安注意到了这一幕，脸色一沉，再打下去就算把大祭司耗死，哥伦布中心也该彻底变成废墟。 “浅滩，留下来当坐标！” 迪安叮嘱一声，收回獠牙长刀，张开翅膀飞扑向大祭司，用尽浑身气力抱住他。 同时划开身后一枚空间节点，钻了进去。 失去银甲力量增幅，又被掠夺了大量生命能量，大祭司一时之间挣脱不开，就像假人一样被迪安带着冲进了漆黑的虚空。 漫游！ 无数节点犹如宇宙繁星闪烁不休。 迪安全力开启技艺，窥探亿万节点背后的画面，然后挑选一条通往一颗不知名星球的地心熔岩的节点。 拉开，数万度的高温，伴随着令人窒息的红光扑面而来。 迪安一记上勾拳命中了大祭司的下巴，白金能量气旋击碎了钉子头，将无头残尸击飞到了裂缝后的岩浆之中。 关拉链般合拢节点。 唰。 节点彻底闭合之前，一抹红光飞出来，落到迪安身后，幻化为钉子头的模样，一脸虚弱地鼓掌， “披着蛇鳞的伪装者，令人惊叹的多种才能，居然还包括技艺。” “来自本原的技艺啊，让人灵肉升华，无所不能的技艺。” 迪安默不做声，闪电般拉弓射箭，同时将剩下的44支星辰箭全部搭在了弓弦之上。 毁天灭地的星光弥漫。 对面的大祭司眼皮一跳，彻底认输， “停手吧，阁下，我承认你的实力，你拥有和我平等交流的资格，不如就按照你最初的提议进行交易？” 大祭司苍白的脸颊上难得浮现出一抹尊重， “我帮你解除奥罗拉的地狱契约，让她以咒徒之身与家人团聚在人间。” “地狱修士从不走空，作为交换，你把法兰奇·库鲁斯交给我带回地狱，另外…”他话音一转，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的期待，“请再对我释放一次之前那种制造幻境的强大能力。” “为什么答应你的条件？”螺旋尾羽贴紧嘴角，迪安眼中闪过一丝讽刺，“你还有资格跟我谈判？我随时可以解决你。” “没错，你可以杀了我，但那之后呢？”大祭司语气平静，“像我这样重要的修士，大部分灵魂在利维坦掌握中，你杀了我只能消灭我一缕残魂，祂随时可以将我复活、补全，再铭记你的气息，派出整个地狱修士通缉你。” “你遮蔽灵魂气息的手段虽然能瞒过我，让我看不清真身，但瞒不过利维坦，祂会追索你的真身，让你永无安宁。” “此外，你的朋友奥罗拉再也无法恢复正常人性，一个家庭就此破碎。” “你要这么做吗？” “若要交易，我以大祭司的名义发誓，绝对公平，没有任何隐藏和附带条件，这是对如你这般强者的敬意。” 地狱大祭司为何说出这种话，这不算是背叛利维坦？ 迪安思忖着，看了一眼事件进度，百分之一百三，他在同意交易让大祭司解救奥罗拉和杀死大祭司之间，权衡起利弊。 最终遵从本心。 带着钉子头返身回到了哥伦布市。 (本章完) <\/b> 第313章 安排，奖励 <\/b>清晨。 僻静无人的哥伦布郊外。 一条漂着晶莹浮冰的河流边。 钉子头大祭司冲着一身黑色皮衣奥罗拉轻轻一招手，无形的吸力爆发，一缕缕红色的薄雾飞进他的掌心。 地狱的力量开始转移。 奥罗拉血淋淋的双手长出光滑红的皮肤，皮衣、刑具、身上诸多非人特征褪去。 半分钟后。 红雾被抽取一空。 奥罗拉·怀特眨了眨长长的睫毛，轻哼一声从昏迷中苏醒， “威廉，亚当？我在‘思维囚笼’里吗，你们都是幻境？” “这不是幻觉，”威廉脱下一件大衣披上妻子暖烘烘的身体搂紧，转身感激地看向迪安，“肯尼先生和大祭司达成协议，解除了你的契约，你现在和我一样都是咒徒。” “折磨停止了。”亚当张开双手紧紧簇拥住父母，“地狱的噩梦都结束了，我们一家再也不分开！” 迪安看着抱头痛哭的三人，轻轻颔首，目光转向对面的大祭司，瞳孔中射出一缕迷幻的光芒。 轮到他兑现承诺了。 冷却完毕的幻境深渊！ 大祭司浑身一震，脑海中涌出的一幅幅往日的画卷，不自觉地缓缓闭上眼，蜡像一样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苍白冰冷的脸上掠过欢悦、迷茫、痛苦、麻木种种情绪，仿佛在独自欣赏一场剧情跌宕起伏的电影。 整整一分钟，迪安遵守约定旁观着没出手。 大祭司从过去的记忆中醒来，擦去眼角的一滴泪，以微不可察的声音呢喃着一个名字，“艾略特·斯宾塞吗…斯宾塞…” 他的目光一瞬间多愁善感地就像一个艺术家。 但下一秒，人性的光辉远去，他再度恢复冷漠和傲慢的神态，转向身后瞪大眼睛中风一样瘫痪在轮椅里的法兰奇·库鲁斯，钢钳般的手按住他的肩膀， “伙计，等不及开始地狱之旅了吗？” “唔唔唔…不…呜呜…”法兰奇激动地眼眶发红，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疯狂地摆动脖子表达自己的真实心情。 “高兴就好。别急，直达灵魂的乐子还在后头了，地狱列车马上出发。”大祭司看向威廉一家人，“复原哀悼之盒。” 威廉和亚当连忙拿起怀里变形的魔方摆弄。 咔嚓咔嚓… 纺锤体的魔方一寸寸恢复成正方体，狭缝中释放出一大片黄色电弧，蛇一样缠上大祭司和身边的法兰奇。 “肯尼阁下，我们会再见面的，到时候希望还能达成一桩公平的交易。” 大祭司满怀期待的话音飘散到河面上。 下一秒，两道身影分裂成耀眼的紫电飞进魔方中。 地狱的力量一扫而空。 这片天地风和日丽，树林间鸟兽啼鸣，清澈的河水静静流淌，一切都那么地美好安宁。 “呼…吸…” 威廉一家人同时长长松了一口气，脸上闪过无法置信， 折磨了他们二十年的地狱大祭司就这么离开了？ “事情完美解决，钉子头不会再主动找伱们麻烦，除非你们愚蠢地开启哀悼之盒召唤他。”迪安看出了三人的担心，轻柔地夺过两他们手中的谜盒收入幻想空间，“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未来的计划？” 威廉亲昵地碰了碰奥罗拉的鼻子，把她搂在怀里，“在法律意义上，奥罗拉已经去世20年，而我也在半年前死在火灾里…我们已经没有正式身份，哥伦布肯定待不下去。” “美利坚那么大，什么地方去不得？”亚当瘦削的脸上露出一抹豁达的笑意，拍了拍身边雪地上装着金条和美刀的黑色手提包，“我们有钱，接下来的人生不需要循规蹈矩地固定在一个地方，我们全世界旅游！” “不错的想法，”迪安目光扫过三人点头，“你们中有两个咒徒，以及一位咒徒血脉，聚集在一起就是强大的超自然源头，如果在一个地方待太久，超自然汇聚律很快找上门。” “不管什么汇聚律。”威廉眼神坚定地说，“死亡也无法把我们一家人分开。” “嗯。”奥罗拉热情地回搂住丈夫的脖子，亲亲了他的嘴角，“漫长的二十年，无尽的地狱折磨，我现在才明白，这个世上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你们什么时候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亚当玩笑道，“让家里面热闹热闹。” “我们？”威廉板着脸一拍儿子的胸膛，“轮到你这个臭小子努力了，早日寻个合得来的女人结婚，让我和奥罗拉抱孙子孙女！” “结什么婚，我受了情伤，对不起前女友，还没从上一段里缓过来了。” 迪安看着这温馨一幕，咧嘴一笑，“你们还研究巴弗灭和利维坦吗？” “当然，那是一辈子的事业…”威廉和妻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点头，“作为咒徒，想要长期生存下去，必须随时关注这两个最大的威胁。” “那么我为你们介绍接下来旅程的第一站吧。”迪安从空间中掏出纸笔，写下了“艾登·坦纳教授”的联系方式，“新墨西哥州阿拉莫大学”的地址，“你们去找他，就说是迪安介绍的。” 原来这位肯尼阁下真名叫迪安？ 三人目露恍然。 “我们已经是咒徒了，”亚当犹豫道，“和普通人深入接触好吗？” 迪安笑着张嘴露出两枚獠牙，吐出鲜红分叉的蛇信，“艾登不是普通人，他和我，以及你们一样是超自然生物。” “并且，我们这些异类共同建立了一个松散的互助组织，吸纳性格不错的盟友。” 迪安捡起一块鹅卵石，随手丢进河水里，看着它打着无尽水漂消失在视野里，“没什么强制义务，唯二的规定就是不许滥杀无辜、随意伤害普通人，任何盟友遇到困难和麻烦，其他成员伸出援手。” 威廉一家人相视一望，脸上流露出喜色，“这听起来不错。” 作为在世上孤独挣扎了数十年的咒徒，他们内心深处未尝不渴望同伴。 “那你们答应了？” “你对我们一家人的大恩大德我们毕生铭记，”威廉一脸严肃地说，“有任何吩咐尽管说出来，只要不是太过丧心病狂，我们必将一丝不苟地执行。” 亚当深深看向迪安，强调，“你为我们跟地狱的大祭司谈判，冒了巨大的风险，我们欠你的人情一辈子也还不完。” 奥罗拉点头搂紧丈夫和儿子，对着迪安的眸光中含着深深的感激，作为曾经的地狱修士她深刻明白大祭司的可怕之处，而这个男人硬生生把她从对方手掌心夺了回来。 实力超乎想象，还从不强迫他们这种弱者。 这么粗的金大腿不抱住，那就是愚蠢透顶。 “用不着说得这么严重。”迪安说，“只要你们调查到任何关于利维坦和巴弗灭的新消息，尤其是关乎瑟伦特符文的消息，立刻通知我。对了，威廉，帮我写一封介绍信，接下来我打算去缅因州找那位研究巴弗灭的卡莫迪夫人。” “没问题，”威廉扶着妻子站起身，主动提提了一句，“其实我在州立大学的资料馆里还留下了一部分普通的研究资料，有兴趣我可以为你取来。” “那正好在路上用来解解闷。” “对了，迪安，”亚当忍不住问，“那位奥提斯教授，你打算怎么处理？” 迪安脑海里想起秃头扫把胡的男人，这家伙带着自己的群蛇敕令，永远无法背叛，无需多虑。 “他回州立大学了，继续帮我研究降灵会。” 毕竟降灵会不是只有召唤地狱咒徒的一种样式，有的还能召唤其他异次元的存在。 或许以后会派上大用场。 “好了，事情都结束了，回去吧，”迪安转头看了眼极远处高楼大厦的剪影，“休息一天，明早我们一起出发。” …… 哥伦布市发生了一场超能力大战，成千上万人亲历超自然事件，地标性的沙里宁大厦，数栋附近的建筑更是被摧毁成废墟。 毫无疑问，如此巨大的动静必定会惊动特别行动部，他们大概已经派出人员开始一场大清理行动。 迪安也就不再靠过去自寻烦恼，仅仅在远离市区的郊外找了家汽车旅馆住进去。 腰部披着浴巾，对准浴室镜一照。 一米八三的身高，刀刻般的8块腹肌，棱角分明的三角肌，崎骨嶙峋的麒麟臂，紧实有力的倒三角。 肌肉紧致有型，又不过于大块。 一张浓眉、星目，英气勃勃的脸庞，进入1982年后，下巴勉强长出了一些胡茬，脸上多了一丝男人味儿。 他露齿一笑，细密白牙仿佛在发光，阳光又帅气。 笑容之中。 之前种种地狱的残酷刑具、折磨的血腥场景、修士猎奇的装束，营造的心理压力稍稍减弱。 “吃得好饱啊，”浅滩从盥洗池里跳了出来，飞到迪安肩膀上，铜板身体向内折叠伸了个懒腰，“你和大祭司这一战，提供的力量和情绪比上次面对布达拉蛛人还多，技艺凝聚进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一十五。” 迪安接一捧水龙头的冰水搓了搓脸颊，目露惊奇，“我记得你最初说几十上百年才能凝聚技艺？” “这不能怪我，主人，我没预料到你身边会如此频繁地出现超自然事件和非凡生物，布达拉蛛人，钉子头大祭司，至少也是五级巅峰的存在。”浅滩十六只眼睛闪烁着得意之色，“真是幸福的烦恼。” “哎呀！” 迪安一巴掌把它拍进洗手池里，喝一肚子水。 “我有个问题，虽然和大祭司接触时间不长，”迪安涂了点牙膏，刷起牙，“但我感觉他并非完全听命于利维坦？他最后对我的警告让我感觉是在背叛利维坦。” “那不奇怪，利维坦这种地狱领主，不同于一般的神明，吸引信徒来投靠和信奉。”浅滩惬意地飘在水池里，吐了口泡泡，“祂直接用神力暴力地改造选中者，剥夺他们人性的一面和过去的记忆，只留下残忍、痛苦、折磨的一面。” “一旦被选中者人性的一面开始复苏，自然会产生反抗心。” “那以后说不准真会跟大祭司再合作一把？” …… 洗漱的间隙。 迪安的精神投入系统，审视收获，“威廉·怀特的秘密研究”： 你追查威廉怀特并找到他儿子亚当，从亚当口中了解到威廉并未真正死在火灾里。 你前往俄亥俄州立大学，从奥提斯教授口中查到了降灵会和五芒星的线索。 你沿着亚当后脖子上纹身提供的信息，寻觅到游乐园里仿照“利维坦地狱”建造的恐怖屋，以及威廉留下的线索，发掘出威廉的秘密——利用降灵会，让人类经历一场地狱旅行，由死转生，由此拯救身患绝症的妻子奥罗拉。 你们找上了绑架威廉妄图重生的大富豪法兰奇，在他的大厦里召唤出了咒徒威廉和地狱修士奥罗拉。 你从奥罗拉口中了解到，地狱修士要恢复人性只可能通过利维坦的代言人——钉子头大祭司。 经历一场心灵拷问之后，威廉父子解开哀悼之盒，召唤出钉子头。 你与钉子头谈判不顺大打出手，击杀了他的三名跟班，利用幻境深渊影响了他的神志，最终折服了钉子头，同意了交易进度大幅度提升。 钉子头解除了奥罗拉地狱修士的身份，让他们一家三口以咒徒的身份团聚，进度提升。 …… 事件进度达到了百分之一百七十五。 提取奖励。 经验值+180，个人等级lvlv7(320→500\/1100) 基于完成度，你可以从以下特殊奖励中选择两项，并且其中一项大幅度提升。 a.专长—咒徒，转化为拥有一丝利维坦地狱血脉的的类人生物，掌握汲血、植皮等等能力。 b.专长—地狱修士，转化为利维坦的眷属，根据地位可能被赐予：不死、召唤地狱刑具、传送、隐身、心灵控制、梦境控制、物质和能量控制，重力操纵、时空扭曲等等强大能力。转化之后，你的意志属性将提升百分之三十。 你的情绪和人性将受到极大的压制。 痛苦和愉悦的感官将产生根本性逆转。 c.专长升级：你已有的专长“诅咒之躯”升级为“苦难主宰”： 除了汲取你自身积累的怨恨、不甘、痛苦、绝望，种种负面情绪之外，你也能汲取其余超自然生物的痛苦恐惧绝望等负面情绪，转化为自由属性点（普通生物数量再多也无法转化）。 目标的精神和意志属性越强，你从他的苦痛中获取到的属性越多。 d.超能力—重力操纵：消耗能量制造一个特殊场，小范围调整目标所承受的重力。 提升该能力，小幅度提升意志和精神属性 注：低等级仅能影响自身所受重力， 注：低等级并不能改变目标质量或者调整引力常数 大幅度提升奖励。 e.超能力—心灵控制:利用你的意志强行慑服目标，让其对你言听计从，需要进行意志判定。 提升该能力，小幅度提升意志属性。 f.自由属性点2点。 …… “这一次的奖励不如上次对付布达拉蛛人，超自然猎人也没怎么汲取到属性，或许因为我属性太强了。” “没有神性点。” 但迪安略一思考就明白，大祭司服从于利维坦，从信仰和欲望中汲取到的神性自然归属于利维坦。 此外，从系统对于地狱修士这项专长令人眼花缭乱的能力描述中，迪安推断大祭司的真实水准应该强于布达拉蛛人，是一位能轻易摧毁一座城市的6级生物。 可进入人间之后，受到了巨大压制，导致实力急速下降到5级巅峰，与自己相仿。 许多强大的能力都无法施展。 “否则我和钉子头的战斗结果未定。” “以后再接触不可掉以轻心。” 至于奖励的选择，迪安照例首先排除了异化身躯及属性点的a、b、f三个选项，从cde中挑选。 “锁定c。” 如今迪安自身全属性都不低，要通过超自然猎人击杀汲取属性，比较困难。 所以他需要一条额外的属性获取途径。 曾经的诅咒之躯只能汲取他自身负面情绪转化为属性点，可效率极低，总共也就转化了0.5属性。 但这一次升级之后能从其他超自然生物的负面情绪中汲取属性。 效率大为提升，正适合作为补充途径。 “先用幻境深渊技能，诱发目标的负面情绪，再通过苦难主宰汲取属性，这一套下来简直丧心病狂，但我喜欢。” 而且描述中明确说明无法从普通生物比如常人身上汲取属性。 迪安也就不用担心自己被力量迷了眼，在普通人中制造大规模恐慌来收割情绪。 “就是不知痛苦的转化效率如何，得有个超自然生物来实验实验。” 迪安忽然低头看了眼飘在洗手池里怡然自得地吐泡泡的浅滩。 后者顿时浑身一僵，清晰感受到了其中的恶意和打趣，大眼睛扑闪扑闪，“主人，别、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害怕。” 迪安摇头一笑，“这次放你一马。” “接下来de中挑选。” “e选项心灵控制与群蛇敕令一定程度上重合，排除。” “d，重力操纵，低等级仅能对自身使用，小幅度调整重力，暂时看不出太大用处…” 即使迪安把自身承受的重力翻十倍，那相对于他所能爆发的上百吨力量也微不足道。 “但等级高了，或许能把重力操纵升级为引力操纵，制造反重力场、黑洞？嗯，潜力无穷啊，到大后期或许不逊色于技艺。” “决定了，c、d。” …… 专长诅咒之躯升级为苦难主宰。 获取技能——重力操纵lv0。 …… 迪安最后检查了一遍自身状态， 个人等级：lv7(500\/1100) 属性： 体魄：25.3 力量：23.3 灵敏：21.5 感知：22.5→23 精神：26.8 意志：26 技能：9\/10→10\/10 技艺lv1(2→6\/200) 射击lv5（45\/700) 格斗lv5(470→530\/700) 幻境深渊lv1（2→14\/200） 冥界的呼唤lv0（38→50\/100） 领域·往昔之影lv4(440→485\/500) 红龙冥想lv3（105→117\/400） 领域·拟形lv3(32→36\/300) 幻想空间lv1。 重力操纵lv0(0\/100） 专长：铁人（中级）、超自然猎人（中级）、苦难主宰（替换诅咒之躯）、镜盾、预兆、锻造师、闪电反射。 系统能力：上帝视角lv6、灵薄狱穿梭lv2 事件：血缘百分之八十二。 “回霍金斯转转…明早再回来，”迪安脱掉浴巾，看向浅滩吩咐，“帮我守护隔壁的威廉一家。” “遵命，主人。” 下一秒，迪安随手拉开一枚节点，漫游过虚空，溜回凯瑟琳的卧室。 (本章完) <\/b> 第314章 火车 迪安眼皮蠕动了一下，缓缓睁开双眼。 “再眯一会儿？”凯瑟琳桃子似红润的脸颊仍然贴在他胸膛上，倾听平稳的心跳， 迪安手指随意地摩挲光滑如丝绸的肌肤，“几点了？” “六点，还早。”凯瑟琳搂紧住他的腰，尖尖的下巴在他胸口蹭了蹭， 迪安捋了捋她额头前的一撮金发，悄然发现她眼角一丝褶皱，眸光中不禁闪过一丝思索。 凯瑟琳已经三十多，不年轻了，得早日为她寻找一条永葆青春的超凡之路。 而迪安掌握的超凡途径只有两条——蛇妖转化和咒徒转化。 但前者嗜血，后者风险巨大、即便成功也要受地狱修士通缉，负面效果都不低，不太适合凯瑟琳，得找一条更加安全无害的超自然途径。 等自己女人成为超能力者，互相之间才能更加合拍。 凯瑟琳亲昵地碰了碰他的嘴唇，“对了，今天休息，我和莱娜约好了上街给简买几件新衣服，一起来？” “我要去外地办点事儿，你们玩得开心。” “好吧，我给你准备早餐。”凯瑟琳说着起身走向厨房，从冰箱里取出鸡蛋、牛奶、面包、各色配菜，煎锅，准备大显身手做一顿丰盛又营养的早餐。 接着耳后贴过来一阵热气，“先吃你。” 凯瑟琳明媚的大眼睛眨了眨，金发犹如寒风中的迎春花般枝摇叶颤，手中煎锅叮叮咚咚地敲打起灶台，发出一阵欢快的声音。 …… 陪着凯瑟琳度过美妙的早晨之后。 迪安心中由地狱修士带来的种种不适感统统消失，换上一身衣服，打开一个空间节点，从霍金斯漫游到几百公里外哥伦布市的郊外。 当然这次返回霍金斯他也并非全是看望女人。 把消耗掉6支的星辰箭暂时补充了一支，回到45支。 安抚住莱娜并汇报一番寻找卢光明的进展，检查了简的超能力训练进度。 并且向霍金斯实验室的两个手下肖恩、达米恩交代了新的任务——调查有关瑟伦特符文的一切线索。 这玩意儿克制地狱修士和夜行种，在抵达米甸之前必须得找出来。 …… 接下来的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迪安送威廉、亚当、奥罗拉一家三人开车上了前往新墨西哥州的马路。 然后返回俄亥俄州立大学，在威廉交代的地方找到了一个手提包大小的藏书，装满关利维坦和巴弗灭的传闻和研究资料。 统统装进幻想空间之后。 迪安找了个偏僻的卫生间往里一钻。 再出来，就变成了披着黑色大风衣和围巾，瘦高，暗金短发、面若刀削的白人。 换了这副新面孔之后，迪安畅通无阻地通过大街小巷里的巡逻和警戒。 值得一提的是，移动的过程中，他看到了一个黑西装、黑短发、英姿飒爽的女士，生命能量超过常人的十倍，徘徊在昨晚战斗爆发的区域，脸色严肃压抑到极点。 “嗯，这应该是特别行动部门派来善后的成员。” 迪安悄悄穿过女人背后的人群，在马路边的报摊里买了一份哥伦布晨报，报纸正中心用一个醒目的大标题总结了昨晚的动乱——“恐怖分子突袭哥伦布，关闭供电站，炸毁沙里宁大厦，造成数十人伤亡。” “俄亥俄州的良心，哥伦布市首富，着名商人和慈善家，法兰奇·库鲁斯在恐怖袭击里失踪。” “疑似遭到绑架，但相关人员并未收到任何线索。” “让我们所有人一起为他祈祷，愿他平安归来。” “敲骨吸髓的资本家却如此受人爱戴，隐藏得真深啊，但要为他祈福只能去地狱了。”迪安环目一扫大街上行色匆匆的路人，“以后战斗前一定得挑选合适的战场，不能在人烟密集的区域。” 随着他战斗力提升，破坏力增强，一旦开打，很容易波及无辜者。 …… 接下来，迪安去了哥伦布的火车站，买了张前往新英格兰地区靠近缅因州的普通运输火车票。 这算是美利坚版的“绿皮火车”，但表面不是绿色而是银色和蓝色相间的颜色。 票价也一点不便宜，花了迪安整整两百刀。 全程耗时超过一天，迪安正好利用这个时间点看看资料，顺便熟悉重力操纵。 另外，车里边没有迪安习惯的靠近天花板的置物架，但家庭套房、吧台、商店、娱乐车厢倒是应有尽有。 客人不多。 迪安所坐的最后一节车厢，除了他之外，只有右后方坐着一个白色卫衣、抱书包，大学生模样的金发小哥，正后方坐着一个嚼口香糖，上身朋克风黑皮衣，下身黑网格袜浓妆艳抹的小太妹。 小太妹轻佻地把双腿翘到身边椅子上，双手翻阅着一本重金属摇滚杂志。 “女士们、先生们，说话的是伱们的检票员，我很高兴为你们的服务，欢迎你们乘坐前往波士顿的火车，途经地有…我想在此提醒你们准备为你们检票，谢谢。” 在温厚的男声广播以及轻微的推背感里，列车行驶起来，窗外一株株挂着霜雪的冷杉缓缓后退。 迪安精神力集中到面板中“重力操纵”技能上，汇入一股微弱的精神力。 他的屁股随之悄无声息地离开座椅，整个人就像太空舱里失重的宇航员一样，稳稳漂浮在椅子上方两厘米处。 高超的灵敏让他轻松调整身体重心，盘起膝盖漂浮着转了一圈。 上帝视角确认没人注意到自己，也没有监控摄像，迪安就开始尽情地尝试这项新得的能力。 时而增加重力，压得椅子咔嚓作响，时而减轻重力，在座位范围内随性地漂浮移动，玩得不亦乐乎。 他很快就对这个技能就有了基础认识。 对自身重力的调整范围大致是在0-10倍之间。 当迪安把重力减到零，身上穿的衣物，携带的物品又不算太重，他会像气球一样漂浮起来。 漂浮的速度远逊于念力以及生命能量之翼、蛇妖之翼飞行，和气球差不多。 但不同于风驰电掣的畅快感，零重力漂浮下，迪安全身上下原本随着重力略微紧绷的每一块肌肉都进入一种松弛、舒缓的状态，有一种轻盈的飘逸感，就像一片羽毛在微风中飘落。 他想要朝着某个方向飘，只需要正确使劲儿推一下就能成功，就像是在浩瀚无垠的大海里一样自在。 “在零重力状态中，进行红龙冥想或许有奇效？没有重力干扰，念力飞行速度应该会略微提升，超过目前的210多米\/s。” “在战斗中，从天而降发动攻击的时候，突然把自身重力扩增为十倍，破坏力应该会大幅度增强？” 迪安摩挲着下巴，脑海中奔涌出大量重力操纵的灵感， “那么在十倍重力下进行生命能量和念力训练？” 想到就做。 他尝试着以腰部为分界线，把上半身重力倍率调整为十倍，下半身的倍率调整为零。 顿时，在巨大的重力差下，他滑稽地头上脚下地原地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腰椎骨发出细微的声响，每一块肌肉都像从从空中坠落抖动尾巴的猫一样，自发进行大量细微繁琐的微运动，微微发热着绷紧又松弛，以达到新的平衡状态。 身体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锻炼之中。 “不错，两处重力倍率不同，身体需要自发调整维持稳定，对于灵敏属性是一种很好的锻炼，坚持下去没准能增加灵敏属性，提升对身体的掌控力。” “这种锻炼方式，就叫做重力法吧。” 但目前lv0的重力操纵还非常粗糙。 迪安至多也只能在自己身体上布置两种重力倍率。 等以后技能提升，完全可以让胳膊、大腿、胸腹、脑袋分别处于不同的重力倍率，达到最大规模、高效率的锻炼效果。 迪安就这么利用重力法锻炼了一刻钟，发现精神力的流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还不如自然状态下恢复得快。 他就算一直维持十倍重力状态都完全没问题。 “坚持维持一段时间，或许体魄和灵敏都能有所提升。” “可惜目前不能对其他目标使用，否则一定教它们直上云霄。” “先锻炼着吧，看多久能提升1点熟练度。” …… “夫人，找不到车票需要补票，承惠两百刀。” “该死的抢劫犯！” 一个温和的男声和抓狂的女声打断了迪安的沉思，上帝视角一扫，一位穿着深蓝色制服的检票员正缓缓穿过每一节车厢，他看起来大约三十岁，嘴角带着僵硬的微笑，眼神有些呆滞和麻木，显然被这日复一日的枯燥检票工作摧残得失去了热情。 他面前的的白衬衫丽人因为痛失两百刀大动肝火，冲着他屁股一阵咒骂，但还是不情不愿掏钱。 “打扰一下小姐，车票？”检票员很快走过了皮衣朋克女身边， 女孩儿高高翘着二郎腿，眼神瞅着面前的杂志，看也不看他， 男人略微抬高了嗓音，“小姐？我能看看你的车票吗？” 没反应。 男人扭过头深呼吸，微笑着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重复， “小姐，车票，能不能暂时放下杂志？” 女孩儿这才一脸不情愿地牛仔裤里掏出车票展示了一遍，冲着检票员离开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拍了拍网格袜，用谁都能听清的声音嘀咕了一句“死变态，看什么看，没见过美腿？” 检票员身形微不可擦地顿了一下，就当没听见，继续检票。 前边的金发小哥回头看了他一眼，一脸同情地摇头。 “哇呜…情绪上来了！”浅滩悄悄从迪安的衣兜里钻了出来，冲着检票员猛烈呼吸汲取情绪，并且不嫌事大地催促，“打她，狠狠揍这个贱婊！” “打你个头！” 迪安大手一捏把这个捣蛋鬼封印进口袋里，随后将车票和一个苹果递给检票员， “先生，这不符合规矩，”检票员拿到苹果有些惊讶地看向迪安，“我不能拿乘客的东西。” “一个苹果而已，祝你今天有个好心情。” “也祝你生活愉快。” 检票员微笑着把苹果揣进怀里返程，脚步不经意间变得轻快少许。 这小小的插曲后。 迪安继续重力法锻炼，顺便从脚边手提包里取出了资料研究起来。 “利维坦乃是一位地狱领主。” “祂所统治的地狱真正的位置是在灵薄狱下方，和灵薄狱一样，利维坦地狱是属于我们人间的一个从世界。” “除了地狱修士领路，罪孽和欲望深重的人，死后的灵魂可能会自动进入这些地方，而非更加平和幸福的灵薄狱。” “而根据我的研究，地狱并不只有利维坦地狱一重，还存在其他大量类似的地狱，比如亚巴顿地狱，位于利维坦地狱更下方，居住着更加邪恶的东西。” “多重地狱，一个个地狱领主和其管辖的修士、恶魔，大量邪恶的存在窥视着人间…人间危险性远超想象。” “啧啧，这些真的只是基础资料？”迪安看得眼前一亮，继续往后翻， “而米甸又和这些地狱不同，它并非一个异次元，它就位于地球上一个隐秘的角落。” “米甸的起源和壮大，与十五世纪开始的声势浩大的猎巫行动有重要联系。” “由于某种未知原因，猎巫运动时期，政府和教会并猎杀的不仅是女巫、以及被冠以女巫之名的无辜女孩儿，其他守序的、善良的超自然生物，甚至掌握超自然力量、以铲除邪恶怪物为己任的猎魔人都受到了牵连、迫害，一部分不得已投靠了政府，被收编。” “西方世界的超自然力量进入了表面上的大衰退期，异类们从台面上躲进了深山老林，彻底把自己隐藏起来。” 嗯？ 迪安看到这里越发惊讶，心头疑点重重， 猎巫运动猎杀的居然不只是女巫？ 猎魔人又是什么说法？ 迪安总感觉这场猎巫运动在当前世界的超自然史上有着极其重要的戏份。 可惜资料中威廉夫妻承认自身对该运动了解不多，没有细写，继续描述巴弗灭。 “而在猎巫运动中，一部分受到迫害、外表畸形的怪物无处可逃，它们快被赶尽杀绝之际受到了巴弗灭的梦境召唤，寻觅到传说中的怪物乐园米甸，躲了进去。” “随后被打上了巴弗灭的烙印，成为其眷属夜行种。” “所以，相当一部分夜行种，是受到猎巫运动迫害才迁入米甸，遵守不吃人、不杀人的铁律。” “巴弗灭与利维坦有着截然不同的原则。” “祂们想要建立两种有别于人间的，又完全不同的秩序。” “因为理念之争，才成为死敌？” 血缘进度由百分之82跳到了百分之84。 哐当哐当的车轮转动声中。 迪安沉入了资料，时间飞逝。 (本章完) 第315章 突发事件 不知不觉间已是傍晚。 迪安揉了揉鼻梁，放下手中资料，除了多重地狱和猎巫运动那一块稍有点意思，剩下的内容与他以前了解的重合，没太大用处。 当下只能希望缅因州的卡莫迪女士能带来一些惊喜。 他又看了看窗外，列车远离了哥伦布市，驶入了高纬度的东北部。 1月中，这区域受到各种寒流、冷空气影响，大地白茫茫一片，天空阴沉得没有一丝阳光的痕迹，云层压得很低，仿佛触手可及。 “要下雪了。” 迪安忽然动了动耳朵，身后车厢末尾传来一阵声音，上午见到的男检票员正和一位仪态端庄的金发女乘务员聊天， “艾德娜，昨天你不是跑过一趟了吗，今天还继续加班，不休息一天？” “没办法，芬妮马上读中学，我不想她进那种教她们小小年纪就喝酒吸大嘛滥交的学校，”女人无奈叹了口气，“我要送她去好点的学校。” “那得花不少钱吧。” “嗯，想方设法攒钱吧，给芬妮一个未来…”艾德娜说，“总不能让她长大以后像我一样在车上卖一辈子鸡肉三明治，被各种奇葩的客人刁难，否则她会恨我的。” “你的鸡肉三明治挺棒的，”男人攥紧双手，脱口而出，“你也很了不起，独自养大了一个女儿，又善于和乘客打交道，受到所有同事的喜爱…” 艾德娜美眸中流露出一丝异色，捂嘴一笑，“肖恩，没看出来伱也会说这种漂亮话，下一次选主管，我肯定投你票。” “咳咳…我只对个别人这么说，”肖恩深呼吸，结结巴巴地问，“要不今晚换班后一起喝一杯？” 艾德娜笑容瞬间僵硬，飞快把脸颊边的碎发拢到耳后， “额…抱歉，最近我身体不大舒服，医生让我别喝酒。” “那好吧，我、我明白了…”肖恩脸色霎时间红得像火烧，垂下头尴尬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只是一时兴起的想法，请别放在心上。” “嗯，我去车厢转转，有客人需要帮忙了。”女人起身脚步飞快地离开， 肖恩目送婀娜的背影远去，苦笑着自嘲，“失败透顶、又毫无魅力的窝囊废。” …… 迪安看着这位可怜的检票员摇摇头，继续磨练重力操纵，一边悄悄取出各色武器，藏在袖管里，用念力和生命能量浇灌、保养。 同时间断性地开启一枚枚小巧的空间节点，锻炼技艺。 很快饱满如玉盘的满月升到天空中，夜幕下飘起了大雪，雪花随着列车高速行驶产生的气压差，斜飘着敲打窗户，犹如一片随风起舞的珠帘。 月光透过车窗，映出迪安满意的笑容， 重力操纵lv0(0→1\/100) “十二小时提升1点熟练度，1天两点，50天，技能就能升到2级，效率比技艺翻了好几倍。升级后应该能调整其他目标承受的重力，玩点新花样。” 迪安刚这么思考着，预兆专长闪烁了一下，心中产生一种轻微的不适感，白金色的生命能量悄然升腾而起，在他身周勾勒出一副护盾。 下一秒。 轰隆隆—— 车轮挤压铁轨刺耳摩擦！ 强烈的推背感让他撞上身后的座椅，周围一切随之剧烈颠簸和晃动。 同一个车厢的金发小哥和朋克女滚出椅子，落到旁边的过道里，手中的书和图纸散落满地。 一节节死寂的车厢里爆发出乱糟糟的喧哗声，就像炸锅的沸水，惊呼尖叫。 整整十秒，晃动和刹车声才彻底消失，列车停在了一片森林间的铁轨上，一动也不动。 迪安上帝视角往前一扫。 “谁来解释解释，这是列车脱轨了吗？”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紧搂在一起，瞪大眼睛看向雾蒙蒙的窗外， “不可能，脱轨咱们会摔得更惨。”一个肤色黝黑印度裔男人往椅子下边探头，眯起眼睛大喊，“我掉了块眼镜片，都帮我找找！” “车厢这么大怎么找？让他们赔钱算了。”白色衬衫的漂亮女士咬牙切齿地说，“该死的，花了我两百刀的补票，就这待遇？！” 一个洋娃娃似的小女孩儿听着这杂乱的喧嚣，小脸惨白地扑到面容清秀的母亲怀里，“呜呜…我害怕，我要回家。” 这时，广播中传来了一个严肃的男声， “我是司机，很抱歉，列车撞上了什么东西，大概率是跑进铁轨的野生动物…我们马上去处理，请大家留在座位上，不要乱跑，谢谢。” “野生动物？”迪安挑了挑眉，过往的经验无数次告诉他，大多数事件往往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他起身就往前走去。 事故点距离超过上帝视角的两百米范围，他必须靠过去才能观察到。 迪安进入倒数第二个车厢，随手一招，念力捉过椅子下边的眼镜片，刚想递给带着滑稽单片镜框的印度人，后者眯着眼睛推了他一下， “别挡道，没看见我在找东西，把脚抬起来，是不是踩我的眼镜片了。” 迪安耸耸肩，五指合拢悄悄把镜片捏成粉末，继续往前挤去，很快就见检票员肖恩和艾德娜一前一后沿着过道安抚一众乘客。 “抱歉，请大家冷静点，坐下，”肖恩大声说，“司机已经去检查故障了，不出意外半小时以内就能通车。” “吃点东西暖暖身子，”跟在他背后的艾德娜从手推车里取出热咖啡、小饼干等零食递给两侧的每一位客人。 “吃个屁！我的书摔坏了，少了十几页，”朋克皮衣小太妹大步流星地从迪安身后越过，走到肖恩面前伸出长长的指甲戳他的鼻子，声音尖锐地大喊，“我的耳环也掉了一只，我被摔得浑身疼，你们必须赔偿损失！” 一群乘客看向两个乘务员，眼中带着一丝快意和幸灾乐祸。 “安静，小姐，事情结束后会统计各位财物损失，”肖恩压下心头的无奈，伸手推开面前的杂志，“请先坐回位置上去。” “死变态，别碰我的手！”小太妹推了肖恩一下，才愤愤不平坐到就近的椅子上，旁边补票的白衬衫美女立刻凑过到她耳边小声说，“看到没，这两个家伙既不专业，又没素质。但别生气，生气只会气坏自己，我教你个好办法，等旅程结束了写信投诉他们，他们就算能保住工作，也会被扣掉奖金。” “还能这么办？”小太妹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和白衬衫女人交流起来。 “先生，也请你坐下。”肖恩完全没听到这些充满恶意的讨论，走到迪安面前，笑着递给他一份巧克力棒， “抱歉，我肚子不太舒服，得去一趟卫生间。”迪安绕过两位乘务员，往前越过一个重得像皮球似、三百多磅的胖子，一个英俊成熟的商务男士。 上帝视角终于捕捉到有用的场景。 火车头附近的雪地里。 两位穿着黑色棉绒大衣、戴帽子的司机正蹲在冷硬而庞大的车体侧面，用手电筒往铁轨上照去。 灯光照出一片斑驳的碎肉和血迹，血迹上方横着一副向后分叉的巨大鹿角。 一张毛茸茸的长脸被卡在了火车车轮和铁轨之间，大眼睛瞪着浑圆，眼睛下方孔状的眶下腺因为死前受到强烈惊吓而张开。 就像长着四只眼睛。 “圣诞节早过了，麋鹿为啥想不开往我的火车上撞，还正好撞坏燃油管，这下麻烦了。”满面风霜的老司机看向身边年轻的副手，“搭把手，先把它拖出来。” 两人拽住鹿角往外拖，迪安见状发动念力帮了把手，让两人顺利拉出尸体。 迪安远距离审视这头死掉麋鹿的体表，只有血肉模糊的撞击伤和碾压伤，没有别的可疑伤口。 因为刚死在车轮下，鲜血冒着热气，弥漫着一种骚、臭、血腥混合的奇怪味道。 不太像寻常野生动物的体味儿。 更加危险，隐隐带给他一种熟悉感。 “这是什么味儿？” 迪安陷入沉思。 “先生，这是无烟车厢，不允许抽烟，”身后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头一看。 肖恩带着艾德娜走到了商务西装男士身前，后者正叼着一根骆驼牌香烟吞云吐雾，旁边啃着汉堡的大胖子嫌弃地在鼻子前挥了挥。 “我有躁郁症，遇到突发的意外情况，需要抽根烟舒缓，”商务男目光在两人脸上一扫，皮笑肉不笑地威胁，“否则，我会控制不住情绪，做出一些让你们难堪的事来。” 肖恩看了一眼身边的静静等待他指示的艾德娜，一咬牙，“请你配合熄掉烟，这边咖啡和零食可以随便拿。” “我要说不呢？”商务男冲着肖恩的脸喷了口烟。 两个男人的目光火花四溅，气氛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肖恩打量着商务男宽阔的肩膀结实的体型，又想到这一趟遇到的各种刁难，眼神变幻了两下，握了握瘦削的拳头，伸手去夺他的香烟。 砰！ 车厢轻微震动了一下，一道沉闷的碰撞声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 肖恩触电般收回手。 而旁观的迪安上帝视角重新往车厢外一扫，眼神随即一凛。 皎洁的月光下，雪地空空荡荡，方才在铁路边拖拽麋鹿的两个司机，连带着那头被拖出铁轨的麋鹿统统人间蒸发。 迪安视角往右一扫。 通往右边森林的道路上，几丛灌木簌簌颤动着，显然刚有什么东西从这里电光火石地钻了进去。 而灌木丛之下方浮现出几副梅花状的脚印——四趾，有爪尖的形状，但非常浅，若非迪安感知出众，绝对难以发现。 迪安仔细审视着脚印脚印，“双足，拥有梅花状脚爪的生物，至少两头，袭击司机并带走了麋鹿，动作倒挺快。” “火车抛锚也可能是它们的杰作？” “到底是什么东西？” 迪安思量着，眼前掠过了一段提示——触发紧急事件“夜晚的列车”。 一次前往新英格兰的悠闲观光之旅，却在第一个夜晚就遭遇了意外。 某种生物袭击并带走了司机，让整辆列车陷入未知的命运之中。 现在，找出意外袭击者的真实身份，调查出它们背后动机，然后把它们杀光，让它们知道打扰你的下场。 或者全部收服。 事件难度：中等 进度：（2\/100） 期限：24小时 奖励：至少一百二十点经验 迪安目光收了回来。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肖恩没心思再跟抽烟的商务男计较，趴在窗户边望了一下，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他带着艾德娜往车头走去，立马发现本来在车头附近检查故障的两个司机都失踪了，无论怎么呼叫也没回应。 而车厢里的二十多位乘客听到动静，再也按捺不住焦躁不安的心情，纷纷跟上去，把两个乘务员围起来。 白衬衫的女人满眼血丝盯着肖恩，“能不能别把人弄得一惊一乍的，刚才那声响又是啥？又有蠢动物撞车上了？” 朋克女跺着脚大吼，“我们还要在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待多久？火车多久才能出发？！” “不能再拖了，”美丽的母亲拍着小女孩儿的后背，忧心忡忡地说，“我的女儿还小，不能再受到惊吓了。” 老夫妻怼着肖恩的脸质问，“司机到底怎么说，他们认为能修好吗？” “冷静点，各位。”肖恩面对着一张张气势汹汹的讨债一样的脸，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和萎缩，结结巴巴地说，“司机们正在努力抢修。” “所以我们马上就能出发了吗？”印度裔揉了揉没有镜片的那只酸涩的眼睛，二十几双眼睛就像灯泡一样锁定在肖恩身上， 肖恩硬着头皮说，“实际上，我、我不确定，或许几个小时就可以？” “给个确切的答案，火车到底坏了没有？”商务西装男拍了拍他的衣领，“你要是答不上来，就问你们总站。” 肖恩深呼吸，“很抱歉，我无法联系上司机，外边下着雪，两边是森林，信号很糟糕，也联系不上总站。” “去你妈的，开什么玩笑！”朋克小太妹抓狂地伸手抓住了肖恩的领带，“司机失踪了？大晚上的，我们被丢在了这鸟不拉屎的森林里？” 肖恩点头，艰难地扫过一张张脸，“暂时是的，但我保证，耐心等待…” 一群乘客激动地声讨起来，乱糟糟的声音快要掀翻车顶盖。 “保证有个屁用！” “这见鬼的铁路公司，明天就倒闭！” “我要求退钱，还有十倍补偿的精神和时间损失！” “额…”旁边的迪安眼皮跳了跳，浅滩则大口痛快地汲取情绪，虽然普通人情绪没啥营养，但蚂蚁再小也是肉。 金发小哥无奈捂着头。 “听我说，诸位，谢谢！”商务男突然之间大喊了一声，洪亮有力的声音一下子就压下了车厢里得喧哗声，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傻傻地坐在椅子上写投诉信，什么也不做。” “二是真的做点什么，”男人透过车窗，看了眼黑漆漆的外边，朗声道，“大家一起出去找旷工的司机，距离下一个站台不到十公里了，从森林穿过去，两小时就能离开这鬼地方，进入闹市区。” 一群乘客面面相觑了几秒。 白衬衫女首先站到了商务男身边，举手，“我加入。” “不行！”肖恩连忙伸手阻止一群意动的人，“不能出去，这违反了车上的安全协议！现在是深夜，还下着雪，到外边可能会被冻伤，被野兽袭击…遭遇各种意外。” “得了吧，我记得清清楚楚，我们现在经过麋鹿森林，”印度裔站到了商务男身边，看着窗外说，“从十八世纪开始，这片森林里既没有狼，也没有熊，只有麋鹿和小动物，除了你这种无知的人，没什么能伤害我们。” “至于冻伤？雪已经停了，贴紧一点走起来自然不冷。” 印度裔发言后，几乎所有乘客都走到了商务男身后，包括那位抱着孩子的母亲，白发苍苍的老夫妻、朋克女。 只剩迪安、大胖子、金发小哥、艾德娜还站在肖恩身边。 迪安突然之间就想看看这群人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不行！”肖恩仍然摇头，但语气弱了许多，“放你们出去我会被公司被开除！” 商务男看向检票员胸前的名牌，念出他的名字， “肖恩，你猜怎么着？你不开门也会吃到至少二十份投诉，你的工作和退休金照样会离你而去。” 肖恩嘴唇抖了抖，无助地看向身边的艾德娜，女人犹豫片刻，“没别的办法了，先稳住他们。” 肖恩叹了口气，难过地掏出钥匙开启了车门。 车外的黑暗中，寒风扑面而来，钢针般直往人骨头缝里钻，让大家浑身一激灵，精神为之一振。 随后，西装男领头第一个跳了下去。 (本章完) 第316章 狼人夜袭，痛苦汲取 列车静卧在铁轨上，犹如一条潜伏在黑夜中的巨蛇。 蛇口吐出一群乘客，在雪地里排成一列。 迪安自觉地落到了队伍最末尾，抬头看去。 强壮的商务男带队，肖恩拿着手电筒在旁维护秩序，“诸位，请紧紧跟在一起，除此之外注意脚下，小心摔跤。我用手电给你们照明。” “先找司机。”商务男走到车头前，“或许他们到森林附近抽烟了？” “不像抽烟，这地方本来躺着一头麋鹿，现在没了。”走在第二位的印度裔看了车轨下方的血迹说，转身一指，“它或许没被车撞死，挣扎着起身逃进森林，两个司机追了上去。” 众人顺着血迹的方向看去，黑暗的林木在微风轻拂下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魔鬼的低吟。 年纪最小的女孩儿缩了缩肩膀，拉住身边女人的手，“妈妈，我害怕，我不想进去了。” “别害怕，这么多叔叔阿姨在呢。”美丽的母亲把女儿搂在怀里安抚， “小甜心，我发誓会保护好你。”商务男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递过去一个软糖，“你就当是冬令营，绝对安全。” “伱真是一位可靠的绅士。”女人不禁目露感激，商务男享受着她崇拜的目光，嘴角微咧。 “咳咳…各位，最好再考虑考虑。”迪安看着无辜的小女孩儿，目光逐一扫过每个人的眼睛，“黑漆漆地穿过森林，遇到危险都没地方躲，待在车厢里最安全。” 印度裔闻言立刻嗤之以鼻，“白长这么大个儿，胆子这么小，难怪会跟这个窝囊废检票员站一起。有什么危险，吸血鬼吗？” “别吵了！”商务男强调，“大家一起走才安全，绝不能分散。” 队伍中人明显更信任商务男，随着他拨开灌木丛，一同走进了疏密相间的冷杉树林。 迪安耸耸肩跟了上去。 光线越发黯淡。 透过林缝的月光，随着众人的脚步轻移， 雪地留下一行长长的脚印，他们好似在乌云深处漫步。 “诸位，别紧张得跟深夜抢银行似的，”商务男开了个玩笑，目光机警地四下探寻，“聊点轻松的话题。” “你们不觉得这很浪漫吗？”白衬衫女人拢了拢外边的黄色呢绒大衣，“在冬天的夜晚，徒步穿过静谧的森林，这种经历只会出现在诗歌和里，让人铭记一辈子。等我们老了，可以坐在壁炉边，一边织毛衣，一边给孙子孙女儿讲这个故事。” 女人描述的场景让众人悬起的心稍微放了下去。 “可惜我男朋友不在。”朋克女遗憾地说，“不然可以带个帐篷在森林里露营。” “天真美好的幻想，但一点不舒服，”酒糟鼻的老头子在瘦削的老太太搀扶下喘着粗气，“我这把老骨头已经好些年没有如此剧烈的锻炼。” 迪安听着人群的讨论，突然放缓脚步。 一棵棵参天古树之间游荡起一缕缕异样的气息，与当初缠绕在麋鹿尸身上的气息一致，分成十几缕，散布在黑暗深处。 另有两股新鲜的血腥气，宛如淡红色的绸带，逶迤着延伸进队伍行进的方向里。 迪安动了动鼻子，确认这是新鲜的人血，就在前边三百米处。 果不其然，队伍又走了不到两分钟。 领头的商务男忽然停下脚步，做出了个安静的手势，抬头看向前方，半空中隐隐有几根长条状的黑影在晃动，就像秋千绳。 “肖恩，手电筒照一下，快！” “怎么了？” 人们察觉到他语气不对劲，紧张地左右环顾， 而肖恩往前靠了几步，手电筒抬起来一照，冷杉树横在半空的一根粗壮枝干上垂落下一条条藤蔓。 这些藤蔓并非常见的绿色、黄褐色，而是鲜红色，往外冒着热气，随着穿林而过的冷风柳枝般轻轻晃悠。 肖恩吞了口唾沫，手电往藤蔓上方照去—— 两具披着黑色棉大衣的尸体就这么并排躺在树枝上，像是被花豹拖到树上的猎物，下巴和脖子被划得稀巴烂，腹部更是被整个剖开，露出红的绿的滑溜溜的脏器，垂落下触目惊心的一根根红色物事。 滴答滴答。 粘稠鲜红的液体顺着长条滴落到雪上，染开一朵朵娇艳的玫瑰。 上帝啊。 肖恩和商务男呼吸一滞，瞪圆的眸子中射出极度惊恐之色。 那根本不是藤蔓，那是火车司机的肠子！ “快跑！”肖恩脸色大变，转身冲队伍大喊，“都回车上去，快！” 而他身边的商务男已经埋头地往回跑出了二十米，简直像是在参加奥运会百米赛跑项目，压根没看队伍里其他人一眼。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人没能反应过来，几个脑子转得快的跟着商务男往回跑。 更多人愣在原地。 “呜呜…妈妈，我怕！” “发生了什么？谁解释一下！” “司机都死了，有东西杀了他们！森林里危险，快跑！”肖恩大喊了一遍，转身抱起小女孩儿抓住她妈妈的手往车厢跑去。 就像是某种讯号。 嗷呜—— 森林之中响起一阵阵的悠长狼嚎，周围十几簇灌木丛激烈摇颤起来，就仿佛有什么东西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跑啊！ 印度裔、朋克女，所有人都屁滚尿流地往回逃，再没有半点之前的轻松和淡定。 但满身“游泳圈”的大胖子、老夫妻因为身体原因眨眼就被众人抛在了身后。 性命攸关，没人放慢脚步帮助他们。 除了迪安。 队伍最后的迪安随手一推。 念力包裹住这两组倒霉鬼轻盈往前一推。 大胖子好似忽然插上了一对翅膀，臃肿的身体轻飘飘地贴地滑行，奔跑速度一下子暴涨了一倍，不过十来秒，他又和身边的老夫妻一起靠近逃跑的大部队。 迪安跟在后边，瞬移般一闪一闪移动。 这片万籁俱静的森林里，说话声消失了，只剩下暴雨般脚步、粗重的喘息，蹦到嗓子眼的心跳、此起彼伏的狼嚎。 一行人亡命奔跑到浑身大汗淋漓，以来时数倍速度冲出森林，回到列车车头处。 肖恩用颤抖的手指掏出钥匙打开车门。 早已等不及的商务男和白衬衣女率先挤了进去。 然后是朋克女和金发小哥。 “快！赶紧上车！” 肖恩站在列车外边，朝着最后的几人招呼，把老夫妻挨个抱到车上，配合一群人将大胖子推进车厢， “快点，先生，加快速度！”肖恩冲最后一位大喊， “先上来，肖恩！”站在门边的艾德娜着急地拉同伴的手。 “不，他马上就到！”肖恩指着远处飞快靠近的迪安， 嗷呜—— 狼嚎于此时再度响了起来，宛如死神的催命咒在耳边炸响，惊得车厢里众人脸色刷一下雪白。 “上来！”艾德娜不由分说地将肖恩拽进了车厢。 下一秒，商务男和白衬衣女关上了大门。 合拢的门缝最后，众人隐隐看到迪安那张苍白瘦削的脸庞。 砰！ 紧接着是重重的拍门声。 砰砰砰！ 什么东西连续凶狠地撞击车门，巨大的震荡吓得一群人汗如浆水地瘫痪在地，屁股挪动着往后退。 “开门啊，放他进来！”肖恩发疯般冲向车门，却被商务男和印度裔死死抱住，“疯了吗，这么做会害死大家的，你问问谁愿意开！” 肖恩泛起血丝的眼球扫过一张张脸，老夫妻、胖子，带女儿的夫人，艾德娜，被他扫到的都自觉地低下头，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只有金发小哥举起了手，“我觉得该开门。” 砰！ 砰！ 车门处突兀地爆发出两道剧烈撞击，力量如此之大，以至于金属侧板都被撞得微微向内凹陷了一块。 一道血泉随之噗嗤地挤进门缝，喷到车厢内部的地板上，拉开一片鲜红的血泊。 众人不约而同噔噔地后退好几步，大气也不敢出，就像是被无形的魔掌扼住了喉咙。 而肖恩惊恐地停止了挣扎。 整个车厢中陷入落针可闻的死寂状态，整整持续一分钟，直到到外边的动静远去。 “法克鱿混蛋！我说了别出去，你们非要去！你们两害死了他！” 肖恩脸色涨红地看向身边商务男，一拳往他脸上挥去，他完全反应不及挨了一记重拳，血从鼻子里流出，他就像个小丑。 “蠢货！不出去也是死，现在抱怨和后悔更没用！”商务男一把推开肖恩，擦干净血迹，目光沉着地看向魂不守舍的众人，“大家有两个选择，一是傻站着等死，二是弄清楚袭击我们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做好应对措施！” 一群乘客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纷纷靠向商务男。 …… “人性果然经不起一丁点考验。” 火车尾部踏板上，月光下。 翘着二郎腿的迪安站收回扫描车厢的上帝视角，目光转向身前。 一具人形生物安静地躺在铁轨上，身高超过两米二，四肢、胸腹、头部轮廓清晰，浑身上下不着寸缕，暴露在外的皮肤皱皱巴巴像是被剃了毛的野狗。 这些皮肤呈现红棕色，爬满婴儿嘴似的伤口，伤口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着。 它全身隆起一坨坨的岩石般的肌肉，极其强壮彪悍，手指和脚趾尖端灰黑指甲就像厚厚角质组成的匕首，寒光闪闪，明显是拥有食肉动物的属性。 它的大腿和小腿也不是正常人类的笔直接合，而是呈现出狼一样的弓形。 一头爬满血污和油垢的披肩乱发下是一双黄色的眼睛，瞳孔竖椭圆形，在月光下散发着鬼火般的幽光，朝天的塌鼻子里喷着白气，满嘴参差不齐的獠牙比手指还长，挤得嘴唇外翻凸起，就像一口铁笼子。 颧骨畸形地往外凸出，撑起脸上一堆横肉。 迪安只是看了它一眼，就为这丑陋和狰狞所赞叹，它就仿佛把人和狼最丑的部分潦草地拼凑在一起的产物，比曾经的熊山领里的畸形人更加丑陋。 身周弥漫的白光大约有2级的强度。 抓到它的第一时间，事件进度达到了百分之十。 “看上去比郊狼一族丑多了，难道是近亲接合的畸形狼人？” “喂，听得懂人话吗？能说话吗？” “看来不能。” 迪安蹲下身体随手从虚空中取出了一把匕首，对准狼人的胸膛、下体、脖子各个弱点处噗呲噗嗤连续戳了几十刀。 鲜血溅射到半空，自动飞进几根试管里，被迪安塞入空间。 而狼人吃痛地浑身发抖，作为超自然生物而产生的痛楚，化作一缕缕灰色的雾气，飞入了迪安的身体里。 面板中不久前诞生的“苦难主宰”专长受到滋养一般，浮现出一个模糊增长的数字，开始汲取超自然生物的痛苦和恐惧转化为自由属性点。 “这效率有点低，一头狼人不够。” 迪安扬了扬左边的眉头，解除对狼人的念力束缚。 它立马仓惶地爬起身体，后退了好几步，双瞳中掠过人性化的恐惧之色，生存本能警告它面前这个男人是自己无法战胜的存在。 它毫无迟疑，四足着地逃向身后的森林里，快到有如黑色闪电。 “搬救兵去吧。”迪安不着急追赶，把匕首甩给了肩膀边的浅滩，“你留下来，保护肖恩、金发小哥、以及那对母女，别的人…嗯…让他们自生自灭。” 浅滩十六只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这可是它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尽情恶作剧的机会啊，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明白了，主人。” 浅滩操纵着匕首闪电般飞向了车厢的气孔。 …… 啪嗒啪嗒。 迪安踩着积雪走入了密林深处，空气里涌动的狼人体臭越发浓烈。 很快，一株株挂着霜雪的冷杉上方，灌木深处，漂浮出一团团苍白的火焰。 二十双兽瞳在黑暗中移动。 嗷呜—— 吼吼！ 原始而凶狠的狼嚎、低吼声，脚步轻盈踏过雪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迪安放开上帝视角一扫。 一群高大雄壮的身形拖着利爪，弓背屈膝，以围猎的姿势缓缓走出黑暗。 清一色的满嘴凌乱的獠牙，稀疏的披肩长发，嶙峋的肌肉，双眼闪烁着饥饿和残忍的幽光，獠牙间滴着恶臭的口水，死死盯着迪安，就仿佛看到了绝世美味，等不及要把他剥皮噬骨。 滋滋—— 二十双利爪摩擦过周围的粗粝的冷杉树干，爆出橘黄色的火花，留下一排排狭长的爪印。 吼啊！ 狼人们仰头长啸， 嘶吼声震动树林。 幽光闪烁间，它们同时一跃而起，挥舞利爪，以惊人的速度飞扑向中央的那道单薄的人形。 但它们飞进人影身周二十米的范围，立刻悬在半空一动不动，像是陷入无形的沼泽。 得尔！ 迪安打了个响指，瞳孔中闪过一抹迷幻的光芒— 幻境深渊！ 一道黑光迸射出他的身体，来自幻象蛇的心灵深渊瞬时笼罩住所有狼人。 它们被杀戮、狩猎、鲜血和交配种种原始欲望填满的脑髓底部、灵魂深处，忽然间裂开一道缝，作为人类时无数痛苦、绝望的记忆倒卷而来。 咔嚓！ 骨折声阵阵，二十头悬空的狼人因为巨大的痛苦向后极力反弓身躯，腰肢和全身关节的几乎重叠，但这丝毫无法缓解无尽的折磨和痛苦。 它们张嘴咧到耳根—— 嗷呜！ 整片森林中荡漾起海啸般惊恐的嚎叫，狼人们黄色的兽瞳向内收缩成一点，丑陋的脸上对于食物和玩具垂涎三尺的疯狂、残忍、贪婪，凝固为无法言状的扭曲和恐惧。 大量的负面情绪化作一缕缕灰色的气体，汇入中央迪安的体内。 滋养着专长。 皎洁的月光下，幽邃的密林中。 二十头狼人窒息般痉挛，迪安犹如高明的驯兽师般抓着二十条灰雾缭绕的锁链，训化着这些嗜血饿兽， “苦难主宰”之上数字0.01、0.01跳个不停。 他忽然往远处一扫，森林里掠过数道残影，几头狼人狂奔向铁轨上的火车。 但他没有理会。 (本章完) 第317章 你有资格活下去 车厢里。 勉强恢复冷静的人群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什么玩意儿能把司机弄到七、八米高的树上去？”商务男目光扫过一群挤在椅子上互相依靠的乘客， “猎豹吗？”朋克女死死搂住白衬衫女的胳膊，就像挽住自己的母亲，“只有猎豹才喜欢把猎物弄到树上去。” “不可能。”印度裔抬了抬少了一块镜片的眼镜框，一大一小的眼睛看起来霎是滑稽，“从来没有猎豹捕食人类的记录，而且按照这片麋鹿森林的纬度和气候来讲，不该有猎豹，或许是狼，刚才的狼嚎声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它在狩猎我们。” 狩猎？ 一群人脸上不约而同闪过畏缩之色。 “可狼会爬树吗？”抱着女儿的母亲战战兢兢地说，“撞门的动静也不像是狼能弄出来的。” 印度裔想了想，犹豫地说，“那就是变异的狼，狼人？” “不管那玩意儿到底是啥，它把我们当成了猎物。”金发小哥眼中闪过一丝坚毅，握紧了拳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要给它一点颜色瞧瞧！” “没错，如果不想像那位先生一样遭遇不测，我们要反击，甚至主动出击，”老头子深吸一口气，“肖恩，火车里有些什么武器和工具，给大家分一遍。” “肖恩？” 十几双眼睛转向了失魂落魄瘫坐在椅子上的检票员， “白痴，火烧屁股了，还像个娘们儿一样哭鼻子！”商务男拽住肖恩的领带扯了扯，“给我站起来！” “肖恩，承担起你保护乘客的责任来，”老太太往地上杵了杵拐杖， “好吧，武器和工具，往这边走…”肖恩擦了擦眼眶，起身带着众人往前走到了另一节车厢，从贴墙的置物柜里取出了几把消防斧、扳手、撬棍迅速分发。 肖恩双手紧握消防斧转动了两下，做了个劈砍的动作，灰白的脸色勉强恢复正常，不料对面的车门突然哐哐震动起来，吓得他差点灵魂出窍。 “它回来了！”朋克女把扳手死死抱在怀里，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呜呜，妈妈，我怕。” “尖叫个什么劲！”商务男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朝几个同伴使了个眼色，握紧手中的武器小心翼翼地围向大门两侧，深呼吸，准备等那东西破门而入，狠狠给它两下。 但对方仿佛察觉到他们的意图，突然停止撞门。 咚咚咚。 门口的撞击停止，众人头顶又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而肖恩脑海里出现了一副画面——一头庞然大物在车顶缓缓行走，靠近他们的位置、又远离，制造恐慌，想让他们乱窜着主动逃离车厢。 该怎么办？ 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的肖恩脑子里一团浆糊，实在想不出好办法，扭身看向同伴，忽然发现紧靠在一起的朋克女和白衬衣女悄悄往后退出人群，似乎准备换一个车厢，却靠近左侧的玻璃窗。 “你们干啥，别往那儿走，小心！” 肖恩大喊，但迟了。 哗啦啦—— 清脆的破碎声响起，晶莹的玻璃渣从窗框外飞泻而入。 一只肌肉虬结的爪子闪电般伸进了车厢，不偏不倚地捞住了朋克女的腰。 撞见此幕的肖恩愕然地张大了嘴，商务男几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只爪子看起来像人手，但粗壮了好几倍，指尖弹出指甲锥子一样锋利，随着它怀抱的动作一下子刺进了朋克女的胸腹部，往下划开了背心和柔嫩的皮肤，露出一排血淋淋豁口。 刺目鲜血飙射而出，染红了旁边白衬衫的侧脸。 吃痛的朋克女两只眼睛都凸了出来，但只来得及一声惨叫，便被爪子带着缩回黑夜里。 她头下脚上地倒吊在车窗外上下甩动，就像是被蹂躏的布娃娃，一双手拼命扒拉住窗框边缘，大眼睛里浸满泪水和哀求， “救我！求求你们！” 白衬衫女尖叫着往后拉朋克女的胳膊。“救她，来人啊！救救妮娜！” 商务男和一群人后退一步。 肖恩冲了上来拽手。 但力量差距太大，肖恩手一滑，朋克女被拉到了视野外的车厢顶部。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剧烈的颠簸、爪刃入肉声在头顶绞成一团。 噗嗤—— 最后是液体喷溅声，大片粘稠的血液从破开的窗户对面，另一扇窗上方泼洒而下，缓缓地浸染了玻璃。 “不！” 白衬衫女凄厉哀嚎，就像是死了女儿一样伤心。 而肖恩闪电般捂住她的嘴，搂住她的腰，跟大部队一起转移到另一节车厢里，锁死了连接处的大门。 “安静，嘘——” 一群人瘫坐在远离玻璃窗的椅子下方，抱住膝盖，龟缩着肩膀瑟瑟发抖，眼睛里发出异样亮光，就像是第一次听到恐怖故事的孩子。 完全没人注意到，某个座椅下方躺着一枚半掌大小的铜色徽章，徽章中央十字型的嘴巴开合个不停，贪婪吮吸。 “主人说了，只保护几个人，”浅滩十六只眼睛骨碌碌转，“其他人跟我没关系，好好表演，多多尖叫…” 隔了良久。 众人平复下惊恐的心情。 肖恩感觉怀里的白衬衫女人停止了挣扎和哀嚎，才松开了她的嘴巴，看向大家，“谁看清了，刚才那到底是啥？” “不是狗、狼、熊、猎豹，”印度裔哭丧着脸说，“力量很大，爪子像人手，还用嚎叫恐吓我们，所以…可能是狼人。” “闭嘴！别胡扯这些恐怖故事，”商务男焦躁地抓了抓领带，眼中钻出沙虫似的血丝，“不管那东西是什么，目前看只有一头。我们这么多人，只要好好配合，设下陷阱，肯定能杀死它！” “说的倒轻松，到时候伱走最前面吗？”艾德娜到现在终于认清楚了这个男人虚伪的面目，毫不犹豫地拆穿。 商务男瞬间失语。 白衬衫女人带着恐惧的目光扫过众人，崩溃般质问，“这头怪物已经杀害了两位乘客，接下来死的又会是谁？” 死的是谁？ 一群人面如土色。 “等等，我们怎么少了个人？那个胖子了？”肖恩转移话题，打破了沉寂， “大胖子？”众人环目四顾。 咚咚咚，几乎同时，车厢尽头的卫生间里传来一阵细碎的拍门声。 “我在这儿…”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传了出来，“我被卡在马桶上了，开不了门…帮我打开门！” 谢特，这种关头还拉得出屎来！一群人内心深处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胖子这么一打岔，又都长长松了口气。 肖恩靠向卫生间，没好气地掏出怀里的钥匙， “稍等，我这就开门！” 哐当！ 钥匙还没插进孔里，头顶再度响起那令人胆寒的沉重脚步声，正好处在卫生间上边——那玩意就在胖子头上！ “操！快放我出去！” 屁股卡在马桶上的胖子被吓得六神无主，使劲转动门把手， 砰砰砰！ 作为回应，天花板处的金属敲击声越来越剧烈，显然那玩意儿在用爪子撕铁皮。 “神啊，开门，帮帮我！”胖子砰砰拍门，一身肥肉抖个不停。 肖恩颤抖的手指把钥匙插进了锁钥。 一扭！ 没推开。 噗通！ 重物坠地。 肖恩眼皮一跳，屏住了呼吸。 卫生间里胖子的催促和敲门消失了，杀猪般的惨叫响了起来。 砰！ 一只镰刀似的爪子将卫生间的金属门戳出一排圆形的孔洞，鲜血从中喷涌而出，淋了肖恩满头满脸。 而他凸出的眼睛透过孔洞，清晰看见一头人立而起的怪物正用爪子猛掏胖子的肚子，把他按在马桶上蹂躏。 就像鬣狗在啃食一头重伤的豪猪。 肠子内脏脱落满地。 吼啊！ 低吼、哀嚎、血肉吞咽声回荡不绝。 噩梦般活生生的怪物残杀场景出现在眼前，营造出强大的冲击力。 肖恩被吓破了胆、丢了魂儿，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触电一样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 普通人，在第一次面对这些超自然怪物之时，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勇气。 但警衣卫乘务员艾德娜见到肖恩惶恐的状态，飞快冲过来把他拖回车厢后边。 人群尖叫着往后逃，后边连接处的大门却被锁死了，将他们拒之门外。 卫生间里的怪物也没给他们时间。 砰！ 一阵巨响，卫生间铁门重重地翻倒在地，鲜血和灰尘升腾而起。 一头挂满碎肉的怪物大踏步走了出来。 赤露的肌肉、利爪、满嘴交错的獠牙弥漫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和恶臭。 而橘黄色的兽瞳一扫，射出骇人的红光。 小女孩儿尖叫一声晕厥了过去。 人群发了疯地敲击铁门。 肖恩仍然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狼人大步走过来，弓形的脚爪在地面拖出一道道血色足印。 狼人走到距离他不到半米的位置站定，张开血盆大口冲着他的脸嘶声咆哮，腥风吹得肖恩脑子嗡嗡作响，满头短发向后竖起，好似往脑子里边放了个摇滚音响。 狼人朝他举起了爪子，就要一爪子送这头猎物归西，忽然身形一震。 趴在地上的女乘务员艾德娜鼓起勇气将一根撬棍刺入了狼人的腹部，下意识地转动了一圈，清秀的脸上恐惧和兴奋交织。 被触怒的狼人一挥爪子将她击飞了五米，贴地滑行。 “艾德娜！” 而肖恩眼见暗恋的同事受袭，胸膛中蓦地涌起一股愤怒，如此强烈以至于压下了恐惧和战栗，他双手高举消防斧，对准狼人的脖子劈下。 鲜血飞溅，狼人脖子上裂开一道巨大的豁口。 斧刃卡在颈椎当中。 狼人哀嚎着甩动左胳膊向着肖恩势大力沉地一挥，但胳膊挥到一半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锋利的爪子与肖恩的脸仅仅隔着两厘米。 紧接着狼人后背一阵剧痛，金发小哥拿起消防斧，狠狠劈进它的后脖子！ “杀了它！”金发小哥双目血红地冲人群大吼，“来啊，一起杀了这头畜生！” 但没人敢上来。 狼人又朝着他挥动右手，同样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右爪也被定在半空，它顿时失去了两只进攻的武器，成了活靶子。 肖恩发泄般大喊着对准它的侧颈一阵猛劈，金发小哥劈砍它的后脖子。 噗嗤噗嗤——金属破开血肉的声音在车厢里回响不绝，墙壁上两道黑影疯狂地挥动胳膊。 整整半分钟。 一个丑陋的脑袋滚到了地板上，皮球般滚进人群里。 无头的狼人尸体喷涌着鲜血，沉船般缓缓委顿在地上。 呼…吸… 狼人一死。 车厢里的紧张和刺激烟消云散。 满脸狼血的肖恩和金发小哥双手一软，累得瘫在地上，汗水湿透了浑身衣裳。 “诸位，我们赢了！”商务男理了理衣领，振奋地挥了挥拳，“我们战胜了怪物，活下来。” “上帝啊，这到底是什么魔鬼？”老夫妻看着脚下的头颅浑身发抖， “看起来像某种人狼混合的产物，我们居然能杀掉它，奇迹。”印度裔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灿烂笑容拉住肖恩和金发小哥的手把他们扶了起来。 脑子一片空白的肖恩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扶起了艾德娜，忽然产生了一种时间静止的恍惚感，一种近乎于怪异的宁静。 宁静随即被颠覆，哐当一阵巨响，车厢两侧的玻璃窗同时破碎。 好几头雄壮的狼人闪电般扑了进来，就仿佛之前的杀戮只是助兴的节目，现在才进入真正的狩猎—— 灰白长发的狼人一口咬住印度裔的脖子，常人数倍粗大的巨爪把住他的腰部轻轻一扯，拔萝卜般拔掉了他的脑袋，丢进人群。 而距离最近的另一个商务男，捂着胸口脸色惊恐地呻吟起来，嘴里咕噜咕噜吐出血沫。 一只血淋淋的爪子从他后背掼入，前胸穿出，把他高高举起到天花板上。 哗啦啦— 撕开成两半，车厢里飘起了血雨。 嗷呜—— 狼人们长啸着扑进车尾尖叫的人堆，挥动尖牙利爪，掀起腥风血雨。 这是单方面的屠杀。 人类的血肉之躯，面对怪兽，毫无胜算。 二十几个人就像是被关在羊圈里的牲畜，带着阵阵哀嚎被大卸八块。 整个车厢剧烈晃动起来， 空气里涌动起刺鼻的血腥，一层层厚厚的红色油脂，高压水枪般不断地喷上侧壁。 肖恩闭上眼搂紧了艾德娜，准备迎接死亡。 他丝毫没注意到所有扑向他的狼人，全被一把梭子一样鬼魅穿梭的骨质匕首洞穿了眼眶和大脑，扑倒在地变成尸体。 紧接着车厢紧锁的大门也毫无征兆地开启，一股刺骨的寒风吹到肖恩脸上，他睁眼就看这条漆黑的逃生之路，他拉起艾蕾娜往外跑。 同时宛如奇迹，金发小哥也带着那对浑身是血却毫发未损的母女紧随其后冲出车厢。 但两拨人沿着两个不同的方向逃跑。 悬浮在黑夜中的一枚铜色徽章苦恼地嘀咕了一声。 “该保护哪边呢？” 浅滩迅速地做了个算数题，在三个目标和一个目标之间选择了前者，一溜烟儿地冲向了金发小哥和那对母女。 …… 呼哧呼哧… 脚步声在密林积雪上回荡。 “沿着铁轨跑！艾蕾娜，跑！” 肖恩生拉硬拽着女人一路往下一站的方向狂奔，低头钻出灌木，跨过横卧在地上的枯树… 一路狂奔了不知道多久。 身后响起了急促的狼嚎，就像死神在追命。 越来越近，越发清晰。 肖恩突然在林间停下了脚步，双目四顾，喃喃自语，“它们就在附近，它们要来了。” “快点，顺着铁路跑，肖恩，快点走！”艾蕾娜拼命拖着他的手，仿佛从他神情里看出了点什么，哀求道，“求你…一起走。” “不能一起走，不然都走不掉。”肖恩回望艾蕾娜的脸，这张他暗自爱慕了三年的脸，精致的妆容早被汗水和血污弄花，显得狼狈万分。 但此时她眼中的关心和紧张，却让她变得无比地美丽动人。 肖恩忍不住捧起这张脸吻了一下， “快逃，艾蕾娜，芬妮还在家里等你，你要送她去一所好学校，忘了吗？” “呜呜…不…别这么残忍！” “跑！艾蕾娜，快跑！”肖恩粗鲁地一把推开她，看着她啜泣着、跌跌撞撞地转身逃跑。 随后从雪地里拾一段树枝。 深呼吸，转身。 冷杉丛里浮现出两对幽幽的瞳孔，两头狼人缓缓朝他走来，喉咙里发出低吼，鼻子里喷出粗重的白气。 “来啊，畜生！来啊！” 肖恩双手握紧树枝，朝着两头怪物大声挑衅，眼中闪过白昼般的光。 明明第一次见到这种怪物时怕得快要死。 但现在他胸膛中好似燃起一把火焰，只觉得无所畏惧，他以人类之躯，挥动枯枝朝着两头狼人扑了上去。 …… 唰—— 密林深处闪过一抹半月形的刀光。 被钉在半空中的二十头狼人爆成一条血线，二十枚头颅就像椰子树上的成熟的果实般坠落在地。 影释放出数十股念力触须，熟练地将它们剥皮抽筋、收集材料和血液样本。 而迪安抖动手腕甩去刀上的血珠，凝视眼前的提示—— “苦难主宰”汲取到大量痛苦和绝望，共转化自由属性：1.5 你杀死了转化狼人？*20，熟练度+20，格斗lv5(530→550\/700) “夜色下的列车”进度百分之六十。 影汲取到部分灵魂精华，影lv4(485→500\/500) 是否提升！ …… 迪安心头忽然涌起一股淡淡的不安感，与浅滩心灵传音了一秒。 下一秒，身形一闪瞬移到两里外列车外边，举手一捏。 砰砰砰！ 车厢里贪婪舔舐着血肉的八头狼人，连惨叫声都发不出去就像番茄一样被强横的念力挤爆，残尸聚拢成一个血色肉团，滴溜溜旋转。 噗嗤，漫天散落。 迪安继续赶路，在零重力状态下顺着铁轨全速飞行了十秒，视线中映入残酷的一幕。 两头狼人正在围绕着一位躺在地上，穿着检票员服饰的男人撕咬。 更确切地说是折磨，不时咬一口，用爪子拉出一条豁口。 男人还剩一口气，半睁着眼颤抖着，血肉模糊的脸上，每一块肌肉都因为痛苦而扭曲。 脖子下边胸腹更是惨不忍睹。 迪安抓出獠牙长刀，身形疾冲而去。 刷拉—— 两颗头颅抛飞，两具无头尸体雕像般凝固在原地，轰然倒塌。 格斗lv5(550→552\/700) …… 迪安伸手按上男人的脖子，渡进去一股生命能量，暂时吊住他的性命。 就见他被剖开的胸腹缓缓愈合，衰竭的心跳变得平稳。 但他半睁的瞳孔豁然变成野兽般的竖椭圆形，嘴里发出狼一样嘶嘶的低吼。 他开始向着没有理智，只剩杀戮欲望的狼人转化。 迪安眯着眼睛打量这张迅速畸化的脸， “肖恩，你展示出非凡勇气，有资格保持自我活下去。” “但我不确定蛇和狼究竟哪个更厉害，能不能拯救你，只能给你一个机会。” 迪安的脸颊蠕动，变化为蛇妖塞斯的模样，咧嘴，脖子上钻出一片片黑褐色的蛇鳞，上牙龈弹出两枚圆锥形獠牙。 嘶嘶—— 他一口咬在了肖恩的脖子上。 咕噜咕噜地注入蛇妖的毒液。 正向狼人转化的肖恩顿时开始羊癫疯发作一般痉挛起来，身体内部发生一系列神奇的变化！ (本章完) 第318章 米甸呼唤，一同上路 肖恩好似躺在一个柴火堆里，做着一个永恒的噩梦。 炙热的火焰从头到脚地点燃了他的皮肤，又钻进肌肉、骨头缝里，一块块地把他烧成灰烬。 他张不开嘴，无法用哭喊发泄，也不能晕厥，只能清醒地感受这种极致的痛苦。 痛到产生幻觉。 他眼前的黑暗中浮现出许多模糊的面孔，它们有着基本的人形。 但青面獠牙，一部分长着水牛角，有的全身覆盖刺猬一样的尖刺、有的头发是一根根蠕动的水蛭、有的皮肤长满蟾蜍疙瘩，有的脸上镶嵌着一圈圈古怪的纹身。 它们就像是一群由动物转化而成的人形恶魔。 其中一道头生独角的怪人走到他面前，低头看向他，液态水银般的眸子里饱含认同，朝着他徐徐念出一行短诗。 “上帝在天上，奥兹国在彩虹尽头，米甸是怪物的乐园，我们的家…” 这个声音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你经历一场舍生忘死的战斗，证明了自身勇气。” “永恒的巴弗灭在此为你打下烙印，赐予你夜之国度米甸的钥匙。” “来吧，北阿萨巴斯卡、东皮斯里弗、北德威尔…面对伱命运。” 神秘的诗歌到此为止。 肖恩浑身上下被一股凉爽的气流包裹，抚平了四肢百骸每一处痛和热。 他眼皮眨动了一下，轻哼一声睁开了眼睛。 微风轻抚面颊。 身下柔软的雪地传来一股冷意。 眼前夜空如洗，浩渺的群星闪闪发光。 而那念诵着诗歌的长角怪人与一道人影重合。 这个男人站在面前，络腮胡，棕色短发，面孔陌生，眼神熟悉。 “肖恩，恭喜你从死亡中挺了过来。” 男人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肖恩晃了晃脑袋，从方才光怪陆离的幻觉中回过神，“你是？” “肯尼，也是之前火车上那位暗金短发瘦瘦高高的乘客，不过那只是伪装，我恢复了原貌。” “肯尼，你不是死了吗？”肖恩想起来了，这家伙不是第一个被狼人杀掉的乘客？ 当时他还自责到差点哭出来。 他再度仔细打量迪安的脸，鼻子间忽然嗅到一种极度危险的味道，危险到让他忍不住浑身发抖，后退了一步。 肯尼，也就是迪安耸耸肩，以尽量温和的语气说，“放松，伙计，我对你没有恶意，否则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杀了你十几次。” 肖恩黄色的竖瞳中闪过了一丝思索和茫然，“那我、我怎么也活着，我不是死了吗，被狼人咬死了？” 他清楚记得自己被爪牙开膛破肚，遭到活生生吞吃。 那种伤势，即便是送到全国最好的医院，也无药可救。 可他低头一看胸腹之间的皮肤没有伤口或者疤痕，反而覆盖着一层细密光滑的鳞片，就像一层鳞甲，在星光照耀下流转着暗褐色光泽。 “鳞片？！” 肖恩紧张地检查自己的双手、脸颊，各个部位，立刻发现一个骇人的事实，他全身包括脸颊都长满了暗褐色的鳞片，额头正中凸起了两枚小而薄的骨角。 一头黑色的短发就好似突然经历了数个月的生长，长成了披肩长发，并且每一根摸起来都又粗又韧且扎手，就像是野生动物的毛。 人类双腿也变成了三重接合的、狼人一样的腿，双手十指钻出黑色锥形指甲。 嘴里一口平整的牙齿更是变成了锋利獠牙，上牙龈处两枚犬齿最为夸张，摸上去轻盈中空，藏着某种毒液，牙齿间躺着一条细长的顶部分叉的蛇信。 他就是狼、蛇与人类的结合体，狰狞、畸形… 一个好端端的人类突然成了一头怪物，巨大的颠覆感瞬间摧毁了肖恩的心理防线。 “不！”他抱着头弯下腰，痛苦地尖叫，“我为什么成了这幅鬼样子，为什么！” 嘶嘶… 吼啊… 愤怒和不甘充盈胸膛，他喉咙里随即发出了蛇一样的嘶嘶声和狼的低吼声。 眼睛开始充血，嘴里渗出唾液， 一种疯狂的毁灭欲、嗜血欲不受控制升腾而起。 “冷静点，肖恩，”迪安双手按住面前男人的肩膀，凝视他的双眼，施加了一个念力暗示， 在一种恐怖的威慑下。 肖恩的愤怒烟消云散，畏惧地龟缩肩膀， 迪安点头，“你之前被狼人咬伤，中了他们的毒，就要丧失理智和记忆，转化为新的狼人。”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嗯…我为你注入了蛇妖的毒液进行中和。” “蛇妖的毒液是什么东西？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超自然的探索者。”迪安看着惊讶到失态的肖恩说，“这很难接受吗？既然世界上存在可怕的狼人，为什么不能有研究它们的存在？” 肖恩陷入沉思。 迪安又大致地解释了一番蛇妖转化的原理，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色彩，生命透视之下，肖恩的生命之光达到了3级的程度，超过了狼人。 “现在看来我们成功了…你继承了狼人和蛇妖的优点，你应该能感受到自己体内强大的生命力，这很迷人，不是吗？” 迪安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欣喜，这种成功出乎了他预料。 他相当于歪打误撞地创造了一种全新的超自然物种，而这是过去星门绝地计划的相关部门花费了巨大的财力物力也没能制造的奇迹。 但他并不确定蛇狼转化能否量产，更大的可能性，肖恩是独一无二的个体，一个万分之一、十万分之一概率下的变异幸存者。 肖恩猛地一握拳，鳞片下边的肌肉高高隆起如小山。 他弓形的腿部接合处一弯曲，蓄力——刷拉。 身形疾风般冲入了旁边漆黑的雪林，速度快到发出呼呼破空声。 唰唰—— 锋利的寒光一闪。 几棵冷杉树从中断开，倒塌，切口平整如镜。 肖恩冲了森林，站在迪安身前，难以置信地打量自己这具恐怖的身体，“这种力量和速度，难怪曾经的我打不过狼人…但我不当怪物，我要变回人，我宁愿没有这种力量。” “事已至此，没办法逆转。”迪安说，“不过按照常理，即便你本体是怪物，你也能恢复成人形。你试试看，努力回忆你在人类社会中的种种美好经历。” 肖恩闭上眼睛，深呼吸，脑海中闪过了人生中少有几缕光彩。 呼噜噜—— 迪安眉毛一扬，眼前出现了奇特的一幕——一缕缕白色的气体从肖恩畸化的身体各弥散而出，飞进了他的口鼻之间。 他用力吸收着这些白烟，同时也吸走了身体外边的神秘力量。 鳞片、尖牙利爪褪去、弓形腿恢复笔直。 随着肖恩把最后一抹白气吸入口鼻中。 他又变回了那个检票员。 “上帝啊，我回来了！”肖恩检查着这具熟悉的人类之躯，哦不，比以前的身体健康得多、帅气得多——三十多年来，平坦一块的腹部居然出现了清晰的腹肌轮廓，大腿、胳膊上也爬满流线型的肌肉，体型变得匀称、健美，类似于经常跑健身房的健身爱好者。 原本因为经常夜班留下的黑眼圈不再，略微浮肿的脸颊皮肤也变得紧致、光滑。 他就像是经历了头一次脱胎换骨的蜕变。 他绷紧四肢。 力量不如蛇狼状态，但解决五、六个以前的自己毫无压力。 察觉到这些变化后，肖恩脸色变得极为精彩，就好似突然从地狱里飞升到天堂。 一个窝囊废突然之间拥有了怪物之力，就是上帝的恩赐。 但还不完美。 “肯尼…”肖恩忽然着急地问，“艾蕾娜了，别的乘客了？我要去救她们！” “别担心，艾蕾娜、金发小哥，以及那对母女已经成功返回了车站，脱离了危险。”迪安早让浅滩戴罪立功亲自护送几人返程，目前也差不多到了。 肖恩松了一口气，又追问，“其他人呢？” “死光了。” “……” 呼呼… 夜晚的冷风吹过了肖恩的脖子，吹出一大片鸡皮疙瘩， “都死了？” 他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 “那群杀害他们的畜生了？” “被我杀光了，现在麋鹿森林里很安全。” 肖恩微微张大了嘴，心头的愤怒转为震惊，一人杀死了那么多狼人？ 这还是人类吗？ 随后他又歪着脑袋，无法理解地看向迪安，就像仰望一位高高在上的神只， “肯尼先生，既然你能杀光狼人，能把我转化为强大的半人半兽的怪物，应该也能拯救那群乘客吧，为什么…” “我给过他们机会，劝他们不要离开车厢。”迪安语气仍然平静，就像在陈述一段与自己无关的历史，“如果他们听从了我的建议，现在应该还活得好好的，但他们选择另一条路。 “我和他们非亲非故，更不是保镖和仆人，我只能尊重他们的决定。” “而你，肖恩、剩下的几位幸存者，靠自己的拼搏争取到生存的机会，当然，那位母亲是靠他的女儿。” 肖恩垂下头，看着染血的皮靴。 脑子不由地复盘了一下整起事件。 半晌后说不出话来，他又有什么资格苛责一个救命恩人？ 也是因为变成怪物，肖恩内心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不再像从前那么优柔寡断，纠结过去的种种。 “肯尼阁下，很抱歉质疑了你。”肖恩问，“但我还有点疑问，我在转化过程中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很多可怕的人形怪物，在对我念诗？” 肖恩把梦中关于米甸的一系列信息描述了一遍。 迪安听着听着，发现“血缘”的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八十五，眼中射出惊讶的光芒。 肖恩居然跟米甸产生了联系！ 意外之喜啊。 迪安自身从幻听中听到的地址也只有北阿萨巴斯卡、东皮斯里弗，现在又多了一个北德威尔！ 向着终极目的地前进一步！ 肖恩追问，“米甸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呼唤我？” 迪安揉了揉太阳穴，想到肖恩之前那狂放的蛇狼形态。 形态一部分来自于蛇妖，而蛇妖属于幻象蛇眷属，与巴弗灭没有半点关系，不该受米甸召唤。 但形态中另一半来自于狼人。 他顿时产生了一种猜测——那群嗜血的狼人跟夜行种有关，或者说它们是被某一头夜行种所转化？ 并且，肖恩临死之前无所畏惧的表现，向着强者发出挑战的斗志，满足了某种隐藏的条件，使得巴弗灭接纳了它？ 毕竟根据迪安以前的经验，夜行种们都是以战斗为荣。 战死之后，它们都能魂归米甸。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 既然肖恩与米甸产生关系，甚至他可能是米甸的神圣预言中的七个之一。 以后或许能帮自己从米甸救回卢光明，必须带他一起离开！ “这事情很复杂，短时间内解释不清楚。”迪安看向肖恩，不容置疑地说，“接下来你跟我一起出发，前往米甸寻找答案。” “我能不能留下来？”肖恩原地转了两圈，右手包裹着左拳，硬着头皮说，“我到车站解释清楚一切，这样我就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对了，艾蕾娜，我要送艾蕾娜的女儿芬妮上一所好学校。” 肖恩想到不久前的临别一吻，头一次无比佩服自己的勇气！ 如今他活着回去，说不定能得到艾蕾娜的接纳，开始一段美好的感情。 迪安咧了咧嘴，就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做梦呢？这起案件死那么多人，必定惊动背后的特别行动部门。嗯，这是一个专门处理超自然案件的部门。” “你非要以幸存者的身份回归，送上门去，特别行动部有上百种办法盘问你，让你老实交代。”迪安冷冷地说，“然后他们会把你送到手术台上，反复解剖，以你为蓝本制造更多强大的生物兵器。” 肖恩脑海中浮现出这可怕的画面，一种从未有过的野性直觉告诉他，对方没撒谎。 “肖恩，接受现实，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人类，不止有人性，心中更种下了兽性。” 肖恩眼皮一跳，“什么兽性？” 迪安从空间随意取出一块血肉。 肖恩顿时瞪直了眼睛，舔了舔嘴角，就像饿了十天半个月的狼看到了新鲜的、香喷喷的肉，心头的渴望喷薄而出，直冲大脑，摧毁理智。 他身体重新畸化为蛇狼形态，飞身一跃，双眼通红地扑向迪安。 砰！ 迪安一记念力将他轰翻在地，压住，看着他蛆虫一样挣扎，喘着粗气，愤怒地龇牙咧嘴。 半晌收回血肉。 而肖恩鼻子间闻不到血腥味，忽然之间安静了下来，趴在雪地上，脸色惨然地蜕变回人类。 “我、我刚才怎么了？我不想伤害你。” 迪安摇头，“你继承狼人和蛇妖的力量，也继承他们嗜血的欲望，如果未经训练亲近艾蕾娜，很大概率会把她大卸八块。但你运气不错，我有丰富的训练狼人和蛇妖的经验，我来协助你保持理智。” “我该做些什么？”肖恩抬头，双眼充满了动力和渴望， 迪安伸手把他拉了起来，丢过去一身全新的兜帽外套以及口罩，“换上，我们搞辆车，一起往缅因州出发，一路上我会给你做一些基础的科普指导你适应。” “对了，如果你非要帮助你梦中女神艾蕾娜的女儿上一所好学校，我很乐意给与你一点小小的帮助。” “什么意思？” 迪安从怀里掏出几叠美刀，在掌心拍了拍。 “我不差钱。” …… 接下来沐浴着夜色。 全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肖恩跟着迪安顺着铁轨边往七、八公里外的下一站步行。 而迪安分析回忆着肖恩关于米甸的那一番说辞——渐渐把精神力投入了系统。 影lv4(500\/500)。 提升！ 影lv4→lv5(0\/700)。 获得1点精神。 精神：26.8→27.8。 能量操纵增强， 领域增强：范围两公里→四公里，对敌全属性削弱百分之十五→百分之二十，领域级及以下无法豁免。 此外，领域将持续抽取处于其中敌人的精神力，填补“影”的消耗，抽取速度视敌人的意志属性而定。 …… 一点精神提升，精神与意志的差距扩大到1.8。 迪安立马感觉思维好似脱缰的野马，无数怪异的幻想纷至沓来。 米甸… 巴弗灭… 杀戮… 交配… 良久，他眼中血丝褪去，从极度兴奋的状态中恢复清醒。 “嗯，百分之二十的属性削弱，已经足以扭转一场战斗的结果。” 而以前领域只是削弱敌人的属性，现在又多了个抽取敌人精神力的持续效果，相当于给敌人打上了双重的负面效果。 谁敢在四公里范围内与地迪安展开战斗，那么将受到双重压制。 …… 此外，迪安看向飘浮在身边，一团极光般七彩斑斓，扭动不休的“往昔之影”。 他现在看起来已经彻底是一个凝实的人形，并且身周缠绕着一圈圈行星环一样的光圈。 随时随地闪烁着耀眼的色彩。 当然，这些只有迪安才能看到。 “感觉如何伙计？”迪安看了眼旁边低头沉思的肖恩，隐蔽地丢给影一枚巧克力糖， “棒极了。”影剥开之后吞咽下肚，快活地咀嚼起来，“实力增强，我距离拯救卢光明，让一家人团聚更近了。” “嗯，你念力强度增长如何？” “不需要实验，我现在能计算出参数。”影液态的眸子中闪过大量数据，“念力爆发的最大力量从70吨，提高到了一百吨。” 迪安点头。 如果再加上肉体之力45吨，生命能量爆发的70吨，生命升华附加的70吨。 如今他三重爆发的极限力量达到了：100+45+140=285吨，而之前是255吨。 距离曾经定下的一拳千吨tnt的核爆之力目标小小前进一步。 影继续分析，“念力飞行速度从210米\/s提升到了280米\/秒，888公里\/小时。” 迪安双眼放光，如果再对自身施加零重力状态，速度恐怕能达到290米\/秒，已经不逊色于民用飞机的速度，也意味着他向真正的超人迈进！ 影继续说，“操纵热量的熟练度提升，能制造出最低至零下一百七十度的冰霜，高至两千五百度的火焰，足以冰冻或者融化大部分敌人。” 电流操纵提升… 实力暴涨的影，一对一单挑，已经不比迪安逊色多少，当然在多重星辰箭之下，仍旧只能饮恨。 除了惊喜之外，影也带给迪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接下来从5级到6级跨越会更困难，低级超自然生物给我提供的灵魂精华有所降低。但一旦跨入6级将产生质变，觉醒新特性。” “等我进入7级，将对应特别行动部门定下的6级实力，天灾级。拥有覆灭城市的力量。” 迪安颔首。 所以，面板上的往昔之影如果抵达6级仍然属于领域级。 进入7级，才算正式的天灾级。 …… “去好好体验吧。” 迪安目送着影飞身跃入云层，在四公里范围内尽情驰骋，卷起一阵狂风。 精神转向事件—— 突发事件“夜色下的列车”： 你杀光了所有狼人，并且将肖恩从狼人的爪牙下拯救了回来，令他保持理智。 完成度百分之一百一十。 提取奖励。 经验值+120，个人等级lv7(500→620\/1100)， 你可以从以下特殊奖励中选择一项： a.专长—转化狼人，一种由母体撕咬之后转化的劣等狼人，转化之后力量、灵敏、体魄提升百分之十五。 但意志属性降低百分之三十。 拥有撕咬转化、急速自愈、超级嗅觉、野兽直觉等等能力。 注:转化之后，将丧失身为人类时的记忆。 b.专长——蛇狼形态，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幸运女神瞥了你一眼，你创造出了一种特殊超自然物种。综合了狼人和蛇妖的优点，转化后力量、体魄、灵敏提升百分之二十五。 拥有野兽直觉、超级嗅觉、鳞片护甲、舔舐记忆、冬眠、毒液喷吐、超高速自愈等等特殊能力。 通过进食强大生物的血肉和激烈的战斗来提升生物等级。 注：该形态不再受到蛇妖必须吸血的限制，保留人类时的记忆。 注：该形态也失去了狼人和蛇妖转化同类的能力，以及繁衍能力。 c.一点自由属性点。 …… “事件太简单，奖励自然不高。” 迪安若有所思。 蛇狼转化倒是挺独特的，类似于骡子的变异物种，提取双方优点、更强大，却失去了繁衍的能力。 可惜，不适合他。 “我选择c。” 获得1点自由属性，目前持有2.5自由属性（苦难主宰汲取1.5）。 “苦难主宰效果中等，2级狼人强度太低了，再怎么折磨也汲取不到太多属性。” 迪安目光往属性列表上一扫，瞄准了其中最低的属性灵敏，把2点自由属性加了上去。 灵敏：21.5→22.5（超过二阶2点自由属性加1点） 滋滋—— 迪安脚步一缓，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皮肤底下犹如亿万只蚊虫在叮咬，发痒、发酥。 肌肉悄然收缩，变得更加紧致。 平衡性、对于力量的控制大幅度提升。 韧带、筋缓慢地拉长变韧受到无声滋养。 同时，这铁轨边，扑面而来的冷风忽然减弱，迪安全身受到的空气阻力都在一种神秘的作用下降低。 …… 他忽然抬头看向前方，明亮的光线洞穿了黑暗。 车站到了。 (本章完) 第319章 桥墩镇 夜晚逝去，昨夜的鲜血、嚎叫和死亡仿佛只是一场遥远的噩梦。 迪安零重力微微悬浮在刚买的老旧雪铁龙驾驶座上，看着后视镜里的肖恩安慰， “伙计，别太伤感，这次离开又不是永别，等你学会控制兽性，经过米甸的历练后，你就能重返波士顿与家人和艾蕾娜团聚。短暂的分离只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聚。” “没，我只是有些不习惯，”肖恩望着迪安沉静的脸，想到对方之前无私的帮助，确认他值得信任，便坦然道，“我从小到大一直按部就班的上学、工作，当了七、八年检票员，跟火车去过不少地方，但从没在外地停留超过一周，我甚至从没真正地旅游过一次，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这次离开至少得几个月吧？” “差不多，你也是个老实人。” “老实？无聊透顶吧。”肖恩看向车窗外倒退的一棵棵云杉树，年轻了好几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嘲，“我以前尝试约过女生，但从没成功，她们都嫌我枯燥无趣、软弱。主管经常把我训得狗血淋头，我也不敢顶嘴一句，车厢里的客人刁难辱骂我，我也只能忍受，连艾蕾娜也看不起以前的我吧。” 迪安摇头，“昨晚的伱并不缺乏勇气，所以你以前被人欺负，只是安于现状，压抑内心真实情感，不想做出太大的改变罢了。” 压抑内心？ 肖恩若有所思。 迪安眯起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精光，意味深长地补充，“你一生都在循规蹈矩地生活，而那些欺负你的人却活在规则之外，凌驾于道德和法律之上。现在你不用再顾忌那么多了，你已经不是人类，谁欺负你，你可以公平地以牙还牙，只要做得足够隐蔽。” 不是人类。 肖恩放松的身体蓦地绷紧，不敢继续这个话题，本能转移了话题，“对了，肯尼先生，你怎么能随手拿出那么多钱？艾蕾娜加上我家里人，整整支出了十万刀，我工作二十年都不一定能攒下这么大一笔钱，还钱遥遥无期啊。” 迪安扯了扯嘴角，大气地一摇头，“不用还，算我送你的。对我们这种异类而言，这笔钱不多，毕竟有人自动送钱上门。” “什么意思？” “有机会带你去‘挣钱’。”迪安笑了笑，左手从空间里抄出一块超过五磅的带血生牛肉，右手从副驾驶上取过一本资料往后边一丢，“趁赶路时间，看看巴弗灭、米甸的基础资料，顺便锻炼定力。” “嘶嘶…” 肖恩吐出舌头，死死盯着牛肉，又有了发疯的征兆，但迫于迪安的恐怖威慑，他仍然保持着人形。 “冷静点，它们都是你的，但我立个规矩，进食过程中保持人形。” “嘶…吼…好的。” 迪安把东西往后排一丢，听着簌簌的翻书声和噗嗤的啃食声，注意力转移到浅滩身上，心灵传音道，“你技艺凝聚进度多少？” “百分之一十七，”浅滩老老实实回答，“都是普通人，再怎么激动，提供的‘营养’有限。” “那也不错了。”迪安点头，话锋一转，“昨晚让你保护四个人，结果你漏掉最重要的肖恩，表现令人失望，你得接受惩罚。” “不要啊，主人！”浅滩立马贴着他的裤兜打滚，用稚嫩的啜泣，就像一个被父亲揍了一顿的孩子，“我只有2级水平的念力，配合上你给我的神物匕首也顶多相当于3级，要保护四个人对付一群狼人，已经用尽全力，主人。别罚我…呜呜…” “别装，你演技很差，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 “抱歉，我根本没有眼泪。但人类不是喜欢同情弱者吗，你看我不柔弱吗？”浅滩十六只铜色的眼睛扑闪扑闪，但没有睫毛。 “装什么人，算了这次惩罚免了。下次翻倍罚你。” “嘻嘻，主人最好了。” …… 波士顿距离缅因州南部，石棱镇和桥墩镇之间的长湖畔，只有两百多公里。 中午前就能到。 迪安直接让影开车。 自己持续重力法锻炼，顺便取出昨晚收集大量狼人血液，吞入嘴里，发动了舔舐记忆，探寻狼人诞生的根源。 眼神放空间，大量狼人们生前的零散记忆掠过脑海。 其中最早诞生的原本是麋鹿森林里的一位猎人，在两个多月前，森林中捕猎时，遭到一道黑影袭击咬伤。 然后不到一小时变成了第一头狼人，开始在森林中徘徊，袭击其他进入其中的钓鱼客、游人、猎人。 狼人数量剧增长，森林中的动物遭到了灭绝式捕杀。 当动物没法填满狼人们的胃口，它们便本能地向着林间铁路上驶过的火车伸出了魔爪。 昨晚是它们第一次袭击，结果就遭遇迪安团灭。 所有狼人记忆中，对于第一个转化的母体基本没有任何印象，只知道对方一次袭击之后立刻就离开了麋鹿森林，往北而去。 迪安只能暂时略过这头疑似夜行种的狼人母体。 但预兆专长带给他一种强烈的预感，未来迟早会再见到这家伙。 …… 时间快到中午的时候，迪安沿着高速路转入左侧的匝道，进了缅因南部桥墩镇和石棱镇中央的小路，气候越发严寒，吹入车窗的雪花就像冰渣一样敲打着脸颊。 飘雪浓得化不开，犹如采石场里深不可测的止水，天色浓浊不清。 迪安靠着两百米范围的上帝视角，才能保证不会跟迎面赶来的汽车撞成一团。 另外，顺着这条路开过不久，他发现了一片军事基地一样戒备森严的区域，距离“石棱镇”的标志牌不远，四周围满了铁丝网、电线，并布有密集的哨塔和监视器。 但此时在暴雪影响下，有一棵松树倒了下来，压垮了高墙外边的一根电线杆，电线杆儿顶上缠了一堆乱发般的电线结满了冰霜。 一辆迷彩色的装甲车停在旁边，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在紧急抢修。 “这石棱镇里的军事区域怎么有点像霍金斯的国家能源实验室，”迪安神色一动， 但他暂时没探究，这次前来主要是去桥墩镇寻找卡莫迪太太。 迪安开着车缓缓往前驶入桥墩镇，因为马路上积雪速度越来越慢，他干脆用念力推车贴着雪地前进，装模作样地转动方向盘，现在百吨念力作用下，推车就像玩弄一辆玩具车一样轻松。 桥墩镇因为有许多通往长湖的石桥而出名，可惜现在正值严冬，湖面十里冰封，暂时看不到石桥倒映在水中、人在桥上走的绝妙景致，但一应建筑齐全。 购物中心、药店、联邦超市规模都不小，透过超市的大玻璃墙，迪安能看到里边稀稀拉拉的镇民。 他们就像松鼠一样储备丰盛的食物过冬，大雪也没能阻挡这份采购的热情。 要在夏天，许多外地人会蜂拥到桥墩镇旁边的长湖畔租赁别墅，旅游避暑，到时候超市里又会挤满人。 迪安很快把车停在了一栋大众化的餐厅旁边。 “到地方了，伙计，吃点东西再看。”迪安往后打开车门，走向餐馆大门，肖恩意犹未尽地擦掉嘴边的血迹，收好了资料跟了上去。 这些资料中记载的关于巴弗灭的信息很基础，对迪安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对于肖恩这么一个刚迈入超自然世界的新人而言，就像是见到圣经中的神话故事变成了现实， 一直坐到餐厅的角落，他脸上都带着淡淡的震撼。 “欢迎光临，我是露西亚。”一个金发女服务员迎了上来，美丽而充满活力的脸上笑容很热情，“两位面孔很生，是外地来的游客吗?” 迪安点头，“有什么好的特色菜推荐？” “你们来的不是时候，6月份到11月份来，可以品尝到味道鲜美、肉质饱满的龙虾和螃蟹，现在嘛，两份牛排、柠香奶油虹鳟、牡蛎、无比派，两杯本地小麦酿制的精酿啤酒…怎么样？” “没问题，”迪安笑着看了眼肖恩，“我们食量比较大，你刚才说的菜全部来六份，牛排一分熟，但啤酒照旧。” “好的，请稍等。” 露西亚预感到了一笔丰厚的小费，笑着摇曳丰满的屁股，脚步生风地离开。 肖恩听到“一成熟”，脑海中不由地闪过血淋淋的肉和汁水的画面，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立马转移注意力问，“我看完这些资料有个疑问，米甸为什么要召唤我们这些‘怪物’？” “说实话，我不清楚确切的原因，我只能猜测，巴弗灭需要我们帮它达成某种目的。”迪安四下打量，午餐时间，大厅用餐的客人不少，但都是白人。 许因为缅因州这种东北地带天气太过严寒，黑哥哥们不抗冻，所以不大爱在此定居。 迪安进入该州之后就没见过黑人。 “听起来很危险，我们为什么非要自己送到米甸去呢？不能躲着巴弗灭的召唤吗？”肖恩忐忑地问，一想到那一堆青面獠牙的人形怪兽，他就瘆得慌。 “我们不去，其他夜行种迟早找上门，到时候会造成你无法承受的结果。”迪安沉声道，“所以我们先到这个小镇，找人了解米甸以及夜行种的弱点，做好充足的准备。” “明白了。” “你们的菜到了。”女服务员笑盈盈地将牛排和牡蛎一众食物摆到餐桌上，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张大了红唇，傻傻看着眼前—— 餐桌边的肖恩闻到了近在咫尺的血味儿，双眼放出绿光，直接用手抓起盘子里的一块牛排，大口吞吃起来，一边啃一边发出呼哧呼哧的噪音，五秒钟，风卷残云地解决完一块牛排。 立马又伸手去抓下一块。 如果不是迪安提前让肖恩吃了大量血肉垫肚子，现在他大概率已经恢复了恐怖的蛇狼形态。 即便如此。 他那野人般的粗鲁吃相也惹得服务员当场宕机，旁边几张桌子里的客人投来惊讶的目光，就像看马戏团里的表演一样，直呼上帝、耶稣。 “抱歉，我们一路从俄亥俄开车过来，中途太赶，没怎么吃饱饭，难得碰到如此美味多汁的牛排，”迪安笑着给了肖恩一个眼神暗示，后者急迫的动作顿时一缓，“所以他有些失态了。” 露西亚捂嘴一笑，“很高兴你们喜欢本店的食物。” “对了，露西亚…你是本地人吧？” “嗯，土生土长的桥墩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露西亚努力把视线从旁边大快朵颐的肖恩身上移开， “我想向你问一个人，”迪安用勺子挖了一块无比派，浅尝了一口，奶油、薄荷、甜菜的香味混合，但又不算太甜，完美符合自己的口味，“认识卡莫迪太太吗？” 上次他从威廉·怀特记忆里读到的信息只有大致的长相衣着，住址，信息不够详细，他也没办法用脑海黑域搜索， 露西亚用围裙擦了擦手，脸色变得很奇怪，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人物， “你指的是喜欢穿亮橘色裤装、身材胖胖的老太太，卡莫迪吗？” “对，就是她，她有什么特别的吗？”迪安看向露西亚的眼睛，暴风式一口吸了三个牡蛎， “卡莫迪是镇上的一个名人，掌握了许多民间偏方，知道大量神秘传闻。比如树汁可以消肿，六月时数毛毛虫身上有几圈花纹，或者八月时测量蜂窝有多厚，便可预卜今年冬天是暖是寒，比如长湖里住着人眼看不到的怪物…任何病都可以找她治疗，因为她能以上帝的名义开药方，…”露西亚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咯咯笑起来，黑体恤前荡漾起一阵壮观的弧度，显然只把这些偏方当成笑话， 迪安拿起一块牛排开啃，动作优雅，嘴角不沾一滴油渍，但速度一点不比肖恩慢，“所以她是桥墩镇的医生？” “半个医生吧，她还开了一家‘桥墩古董店’，就在餐厅往北走一公里的药店旁边，售卖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现在也正在营业中。” 露西亚深呼吸压下笑意，真诚地看向迪安劝告，“对了，尊贵的客人，千万注意，卡莫迪说的天花乱坠的古董并不一定是真的古董，照顾好你们的钱包。” 一个坑蒙拐骗神棍老太太的形象在迪安脑海中彻底成形，“善良美丽的女士，多谢你的告诫，我记住了。” “嗝儿…”这时对面的肖恩放下被喝光的啤酒杯，满足地摸了摸滚圆的肚皮，“我吃饱了，伙计。” 迪安擦去嘴角的油脂，指了指桌子上光溜溜的十几个餐盘，“那么结账吧。” …… 不久之后，露西亚拿着两百刀的巨额小费，眼眶发红地一直把两人送到了餐厅门口，送上了那辆破烂的雪铁龙，对方关闭车门之际，她几乎要忍不住给那位英俊又慷慨的墨西哥小哥留下一张小纸条，但最终想到家里的儿女还是忍住了。 “这下子婉达的生日礼物有了。” …… “抱歉，肯尼，我吃得多了点，”汽车后座的肖恩难为情地说，“我控制不住对于血肉的渴望。” “敞开肚皮多吃点，吃牛肉，总好过吃人，而且在东方有句老话，堵不如疏，”迪安说，“偶尔把欲望放纵出来，好过一直压制。” 不到五分钟，汽车远远看到了“桥墩古董店”的招牌。 迪安把车停在马路边，带着肖恩走了过去。 (本章完) 第320章 卡莫迪、交易 这间古董店并不大，外边的彩色玻璃窗过滤了大部分光线，使得内部有些阴暗。 门口一只玻璃眼珠的猫头鹰标本张着双翅站在一根黑色的木头上，仿佛在用一种特别方式欢迎迪安和肖恩。 迪安转身四顾。 猫头鹰标本后是各色玻璃展柜，里边摆满了骨质、玉石、各色宝石打造的戒指、耳环等首饰，烛台、花瓶、东方风格的瓷器等复古的器皿。 而展柜后边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充满了巫术风格的彩色编织毯。 这些让迪安想到了曾经在新奥尔良巫毒商店里的见闻。 整个古董店里最吸引人注目的还是无处不在的动物标本。 三头浣熊标本站成一圈，环绕着一面灰扑扑的镜子；一只看起来很有些年头的狼标本正低头做饮水状；一左一右挂在墙上的棕熊和麋鹿的头颅标本，守卫一样瞪着古董店内部的客人，仿佛在警告他们手脚干净一些。 而就在这些标本中央玻璃展柜后边站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胖女人，暗淡的光线照出她亮橘色的裤装，从手指到肩膀满胳膊的叮当作响的铜环、玳瑁，乱糟糟灰发上卡着的三个彩色角梳，脸上干裂大地般深邃交错的皱纹。 她看上去就像一个民间传说中的老巫婆。 迪安和肖恩隐隐听到耳边传来“桀桀”的怪笑。 “卡莫迪太太？” “欢迎光临。”卡莫迪目光往两人陌生的脸上一扫，微微泛着血丝的眼睛一转，咧嘴露出了参差不齐的尼古丁色黄牙，“本店有享誉全世界的古董收藏品、巫术器具，兼具观赏价值和魔力，并且童叟无欺，在桥墩镇经营超过三十年，口碑良好，请放心购买。” 她说话中气十足，声音尖锐又洪亮，就像是单簧管演奏的高音， “什么魔力？”迪安饶有兴致地问，生命透视下，这老太太非常健康，但也就是普通人的水准。 卡莫迪见两人发问，顿时更加殷勤地说，“不管你们是要寻一个漂亮贤惠的妻子，在未来一年发一笔横财，还是治疗床第间的怪病，我都能帮助你们。” “听起来简直无所不能，”肖恩听到老太太口气这么大，玩笑道，“那你先猜猜，我们来店里面究竟有什么目的？” “伱们的目的。”卡莫迪那双亮得吓人的眸子在两人身上一照，迪安顿时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头顶有一双古老睿智的眼睛在观察他。 穿过皮肤、直达内心和灵魂深处。 在他做出反应之前。 卡莫迪连忙移开了目光，脸上热情消失，表情变得正经而严肃，“我从你们身上闻到了蛇、狼、蜘蛛的味道…你们不是普通客人，并非来买古董，而是要和我来一次特殊的交易？” 迪安和肖恩同时心头一凛。 这老太太光凭肉眼就能看出他们的底细，绝不是常人。 “你猜对了。我们是俄亥俄州立大学威廉·怀特教授介绍而来的肯尼、肖恩，我们听说你专门研究巴弗灭，所以想来跟你请教。” “住嘴！”老太太忽然大喊了一声，紧张地转身跑到一个木头柜台前，取出一个插着羽毛的圣水瓶，拔出羽毛，往两人身上连续泼洒凉水，表情庄严肃穆，就仿佛在为信徒驱魔和洗涤污秽的牧师神父。 如此重复了三次，她才脸色缓和，没好气地开口，“你们的老师从没警告你们不要这么冒冒失失地念出那些古老存在的名字？你们想被祂记在名单上，凝视一辈子吗？” “还有这种说法。”迪安恍然，但他和肖恩早被巴弗灭标记过了，还担心直呼对方的名字？“抱歉，我孤陋寡闻了，我遵守你的规则，接下来的谈话，绝不会提到这个名字。” “现在你提供知识，我们付钱，”迪安进一步朝着老太太施加了一个念力暗示，“你开个价就行。” “真正的知识不是钱能买到的。”老太太蹿到店门口，将门外边挂着的营业中的标牌反转了一圈，然后锁好门。 别看她身体胖乎乎的，动作却异常敏捷。 做完这一切，她看向迪安，眼神清澈完全不受念力暗示影响，“你说你是威廉·怀特那家伙介绍来的，有什么证据？” 迪安略一思考，就把威廉手写的资料递了过去，并且将自己在哥伦布市的经历删除重点地讲了一遍，主要述说威廉研究降灵会和五芒星成功从利维坦地狱拯救妻子奥罗拉的过程。 旁边的肖恩听得心头涌起惊涛骇浪。 折磨的地狱、修士、咒徒，绝症自愈… 听起来就像是一个荒谬的恐怖神话故事。 另一个神秘世界向他拉开了面纱。 …… 卡莫迪听完，放下手写的资料，眼神稍转柔和，“虽然你省略许多重点，但你终究帮我老朋友威廉一家人团聚，也算是自己人了，我愿意用优惠的价格卖给你一些关于米甸的隐秘知识。” 迪安点头，这样子倒有点像掮客，“多少？” 老太太伸出五根枯树枝一样的手指，“五十万美元。” 旁边的肖恩听得微微张大了嘴。 而迪安迟疑了一秒，点头，离开古董店返回雪铁龙边，不到一分钟带回一个手提箱递给卡莫迪。 老太太取出一捆捆绿油油的美刀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露出满脸陶醉的神色。 “如你这种了解超自然世界的人，也这么爱钱？”迪安忍不住问， “我要养老、信息交流、自我保护，都需要钱。”卡莫迪目光往两人强壮的胳膊上一扫，把钱放到身后的柜台里，“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一样拥有超凡的力量，轻轻松松就能挣到大钱。像我这种孱弱多病长相丑陋的老太婆，要挣钱只能靠着一张嘴皮糊弄人，这桥墩镇镇民又小气，我把口水都说干，也才一天赚个一百美元，难得遇到大客户，自然要多挣点养老钱。” 迪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贪财的异类。 “好了，我接下来说关于米甸的信息非常重要，我甚至没告诉过威廉那个咒徒，绝不能外泄，否则后果自负，” “没有书面资料？” “这就是最保险的书，”卡莫迪点了点自己乱蓬蓬灰发下的大脑，眼神灼灼地盯着迪安和肖恩，直到两人再三保证，才缓缓开口， “米甸的具体位置只有受到召唤的人才找得到，我不清楚。但我祖先曾经与几位被放逐出米甸的夜行种交流过，得到这么一部分信息——” “米甸里的夜行种一共有666头，包括大部分平民，小部分长老，一位大祭司，以及数量未知的，负责守护米甸的狂战士…” 卡莫迪的话音落下 迪安发现“血缘”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八十六。 眼中流露出思索。 这结构倒是有点像他了解过的郊狼一族，但六百多头夜行种，低于他的预计。 “狂战士是什么？” “体型巨大如高楼，实力强横，一头足以战胜百头普通夜行种，有的甚至能轻松毁灭一座城镇。” 迪安眼神忌惮，听起来狂战士至少是五级生物，甚至六级。 卡莫迪续道，“但狂战士为了追求极致的力量，摒弃了理智，心中只有杀戮、毁灭，以及进食的欲望，根本不受控制。” “大祭司把它们锁在米甸深处，只有米甸遭到灭顶之灾时才把它们放出来，但至今没有释放过。” 迪安又问，“大祭司的战斗力比狂战士如何？” 卡莫迪摇头表示不清楚，“大祭司地位只在神明之下，负责管理米甸。” “那么为什么是666位夜行种，”肖恩不解地问，“这个数字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问得好，这数字秘密还是我先祖最早推断出来的。”卡莫迪抚摸宠物般摸了摸门口的猫头鹰标本，“圣经新约《启示录》有记载，‘智慧在此，凡有智慧的可以计算兽的数目，因为兽的数目是人的数目，666头’…” “圣经定下了兽的数目，所以兽只能保持在666头，无法超出一头。” 迪安拍了拍毛茸茸的熊头，“我们问的是夜行种。” “你没听明白？夜行种即是圣经上的兽。”卡莫迪以无可置疑的口吻说，“一方面，夜行种都具备野兽的身体特征，内心中也深具兽性，最基础的进食、繁衍、为生存而战斗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另一方面，夜行种也与基督为敌，反基督。” “所以，它们符合《启示录》中对‘兽’的定义，它们也受到耶稣基督定下的数量限制。” “米甸中只能有666头，不多也不少。” 迪安点头，将夜行种描述为兽的确挺贴切形象的。 他接触过的蛇发男、刺猬头、变色龙都有类似的表现。 而他早了解过，巴弗灭与圣经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 祂的眷属，夜行种受到圣经和上帝限制也不奇怪。 迪安脑海中又产生联想。 利维坦地狱中的地狱修士似乎也符合兽的定义，也受666的数量限制吗？ “为什么夜行种会反基督？”肖恩问，过去他虽然不算虔诚的基督教徒，但曾多次参与周末的弥撒，对于基督上帝有一份尊重在。 卡莫迪沉声道，“夜行种的神明（巴弗灭）乃是‘敌基督’，被基督教称为嫉妒的恶魔，与上帝有很深的仇恨。夜行种自然也继承了这种反对基督的使命。” 迪安问，“祂与上帝之间到底有何仇恨？” 卡莫迪摇头，“年代太过古老，我无从考证。” 肖恩追问，“那么夜行种敌视人类吗？” “这倒没有，一部分夜行种因为心中兽性作祟才把人类视为食物，但更多地在那位（巴弗灭）的统治下，与人类井水不犯河水。” “因为祂认为，人生来就有兽性，人类也可以转化为兽。” “人类，即是夜行种的前身！” 迪安不由看向旁边的肖恩，这家伙就是这句话最好的证明。 卡莫敌清了清嗓子，开始总结陈词，“所以米甸中的夜行种，即是圣经中的兽，它们受到了上帝的限制，因此的数量维持在666头，超过数量的夜行种会被大祭司放逐出米甸，流落到人类世界，我祖先曾经交流过的那几位就遭到了放逐。” “这么多年放逐者积累起来，如今世界各地遍布夜行种的足迹。” 迪安颔首，不久前麋鹿森林里的狼人，大概率就是一头被放逐的夜行种的手笔。 …… “现在再看，米甸既是夜行种的家乡，怪物的乐园，”卡莫迪深呼吸，几乎把接下来的字眼吼叫出来，说话时连比带划，有种独特的张力，“也是关押夜行种，限制它们数量，禁止它们吃人、害人的一座监狱。” 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八十九。 迪安陷入沉思。 米甸是监狱？ 那么巴弗灭呼唤他和肖恩、以及卢光明前往米甸究竟是为何？ 补充囚徒的数量？ 亦或者—— 迪安心头产生一种大胆的猜测。 …… “到此为止了，两位，五十万美元价值的知识结束了。”卡莫迪从柜台前端过来一杯热茶戳饮了一口，露出送客的眼神，“如果不买古董，那么请离开桥墩镇，越快越好，免得招惹汇聚律连累到我老人家。” “等等，五十万就值得这么几句话？”肖恩双手叉腰，盯着卡莫迪肉疼地说，“你哪里是巫婆，最贪婪的奸商也没有你这么黑！” “闭嘴！”卡莫迪瞪了他一眼，鸡爪似的手戳向他的胸口，“你这不懂得尊重知识的蠢货！” 肖恩脸色一沉，心头不受控制地涌出怒火，咧嘴喉咙里发出嘶吼。 “怎么，要咬我吗，野狗和烂蛇！”卡莫迪暴跳如雷地摘下了墙上一把古董燧发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肖恩的胸膛， “都冷静，”迪安一拍肖恩的肩膀安抚住他，又按下卡莫迪的枪口，“交易已经完成，我绝不会事后反悔。但我还想继续购买知识，比如夜行种的弱点，尤其是狂战士的弱点。” 卡莫迪冲他点头，“看在你态度良好的份儿上，我可以免费赠送你一条消息。瑟伦特符文即是消灭‘兽（夜行种）’的最强武器，去吧，去找到它们。” “这我早知道了，问题是你有瑟伦特符文吗？”迪安盯着老太太的眼睛问，再度施加暗示，“我愿意花大价钱从你这儿购买。” 卡莫迪看着他星辰般深邃发光的眸子，使劲拍了拍乱糟糟的灰发，尖声斥责， “够了，别老是用念力催眠老太婆，这招对我没用！而且瑟伦特符文是重要的传承，不是金钱能买到的，一个亿也没门。” 迪安被戳破也不尴尬，固执地看向老太太，“传承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沉默良久，最终在迪安的锐利逼视下脸色变幻好几次，叹了口气， “好吧，我再跟你聊几句，你知道猎巫运动吗？” 迪安点头，“了解过，这场运动不止迫害女巫，其他超自然生物也遭了殃，你知道猎巫运动真正的起源吗？” “很遗憾，不清楚，但猎巫运动中，部分快灭绝的怪物受巴弗灭呼唤进入了米甸，成为了兽。而过去十几个世纪在民间游走的奇人，专门帮人铲除邪恶魔怪的猎魔人也遭到清洗。”卡莫迪说，“为了活命，剩下的猎魔人投奔政府，组建了今天的特别行动部门的前身。” 迪安眼中露出惊奇之色，特别行动部门居然还有这种起源。 但过去自由如风的猎魔人如今却成为了政府的走狗，讽刺啊。 “那么没有加入政府的猎魔人呢？” “要么死了，要么流落在民间，继续古老的狩猎工作。”卡莫迪眼中闪过一丝崇拜，“而我的祖先就是这么一位仍然坚持事业的猎魔人，他掌握着一枚专门用来对付‘兽’的瑟伦特符文，他靠着这枚符文战胜了几头被放逐到米甸以外祸害人类世界的夜行种，撬开它们的嘴了解到米甸的基本构成。” “你居然是猎魔人的后代？”迪安上下打量卡莫迪怪里怪气的穿着，没有英姿飒爽的牛仔外套、猎枪，明明更像是女巫、神婆，“怎么才能从你这儿获得瑟伦特符文？” “这是猎魔人的传承，”卡莫迪看向他，眼中掠过一丝古怪的光芒，带着淡淡的期待开口了，“你只要证明，你能狩猎那些危害人间的怪物，我无偿把这一枚符文送给你。” 迪安笑了笑，很快出门又返程，带回一副常人大腿粗的锋利骨爪，“我杀过的危害人间的怪物多到数不过来，这是最近在某个火车站外森林里消灭的变种狼人的身体材料，足够证明了吗？” “我是那场灾难中的幸存者，我可以作证，他所说属实！”肖恩举起了手， 卡莫迪看着迪安手中寒光闪闪的骨爪，眼皮跳了跳，摇头， “那不算，你们必须现在重新去猎杀一头怪物。而正好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一个月以前，长湖中淹死了一个九岁的女孩儿玛尔莎·梅迪纳。” “但我从长湖里闻到了邪恶的味道，她绝非意外溺亡。” “某种栖居于湖水中的邪物害了那个孩子。” 卡莫迪话音一顿，尼古丁色的牙齿闪闪发光， “肯尼和肖恩先生，如果你们能抓到这头杀死孩子的怪物，把它或者它的尸体带到我面前，我就赠与你们瑟伦特符文。” 随着卡莫迪话音落下。 迪安眼前掠过了一片提示——你触发了事件“长湖上的鲜血”。 调查出死在长湖里的玛尔莎·梅迪纳的真正死亡原因，抓到害死她的凶手，带到卡莫迪面前。 事件难度：未知 进度：（0\/100） 期限：一周 奖励：未知 (本章完) 第321章 马尔莎，雾 哐当。 “桥墩古董店”的大门开启又关闭， 出门的迪安把招牌重新调整为营业中，带着肖恩回到雪铁龙上。 “主人，这位老太太情绪里蕴含着丰富的能量，绝非常人，”浅滩心灵传音，“但她的情绪很不稳定，傲慢自大、恐惧、高兴…变化好几次，貌似存在一些心理方面的问题。” “卡莫迪有精神病？”迪安挑了挑眉，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其实他考虑过给老太太打上一枚群蛇敕令，命令对方交出瑟伦特符文。 但他总感觉老太太背后隐藏着一双古老的眼睛，某种强大的底牌，足以抗衡群蛇敕令。 此外，迪安和卡莫迪也并非势如水火，犯不着一见面就把她变成奴隶，不如先光明正大地来一场公平的交易。 “但她敢欺骗我们。”迪安对浅滩说，“她将体验地狱的痛苦。” 这时，后排端详着手中档案的肖恩眉宇间高高隆起山丘，大声念叨起来， “尸斑浅淡、口鼻间有蕈形泡沫、鸡皮样皮肤…没有外伤、中毒、受到侵犯、虐待的痕迹…这份报告上明明白白写着玛尔莎·梅迪纳符合溺水死亡的特征。” “肯尼，有没有可能她本来就是意外死亡，而非什么被邪物杀害？卡莫迪太太故意让我们去寻找不存在的邪物，浪费时间。她压根不打算交出瑟伦特符文。” “前面的记录很正常。”迪安顺着商店中央马路往长湖开去，“但注意死亡时间，12月15号，也就是一个月多前晚上十一点。九岁的小女孩儿，为什么在冰冷的夜晚，独自一人跑到长湖边玩水，然后不小心溺死？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最大的可能是有谁带她出了家门，要么有什么东西引诱她前往湖边，卡莫迪的分析没错。” “我不这么认为，八、九岁的孩子正是最顽皮的时候，有时候脑子抽了筋、做了个噩梦、看了什么奇怪的动画片，都可能做出一些大人无法预料的事。所以马尔莎自己溺水的也不奇怪。”肖恩看着报告上的记录反驳，“而她家里只有一个六十多岁的奶奶范尼·梅迪纳，老人家晚上睡得早，发现不了孩子离开也很正常。” “这大概率只是一起普通溺亡案，是卡莫迪用来打发我们的借口。” “你对卡莫迪意见很大？”迪安看着后视镜里的肖恩略带愤怒的脸，仿佛看穿他的内心。 肖恩脸色僵硬了一下，放下资料，看着鞋尖，“她叫我野狗，连以前火车上最恶毒的乘客也没有这么侮辱过我，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一想到她轻蔑的神态，我就…就想要亲手毁灭她。” “这就是你的心声？你没发现自己更容易被激怒了？”迪安微微带着警告地问，“变得更具兽性。” 肖恩脸色大变，嘴角流露出一个苦笑，脑海中回荡起一个魔音——夜行种即是兽，兽性压倒人性。 “好像是的，我控制不住的脾气了。肯尼，教教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变成被本能支配的野兽。” “找一条合理的渠道，把负面情绪发泄出去。”说着话，迪安把车停在一片壮观的防波堤上，走到旁边商店里买了一袋子鱼饲料，随即带着肖恩走向白茫茫的长湖。 影从他背后飞上高空，绕着四公里范围内侦查起来。 从天空往下俯瞰，长湖就像一条镶嵌在山峦间的长而直的绸带，面积上百平方公里，最深处超过两百米。 正值深冬，长湖区域气温低到了零下十五度，结满晶莹剔透的冰花。 而湖面封冻后，湖底的气泡在上浮时被严寒凝固，定格在冰层里，形成一串串的形态各异、层叠交错的冰泡，配合周围结晶化的树枝，弥漫的淡淡水汽，整个湖面犹如童话里的仙境。 它并非属于一个小镇。 桥墩镇、石棱镇、哈里森镇、挪威镇等数个小镇共同占据着这片美丽的湖区，环湖建立起一栋栋度假别墅。 迪安拂去身边肖恩肩膀上的雪花，塞给他一枚作为定位坐标的暗金色圆珠，“伱身体有一半属于狼，而狼要尽情驰骋，才能成长，才能变得敏锐理智，控制住兽性。用尽全力在冰面上奔跑，发泄你的愤怒，但注意这是白天，维持人形。” 肖恩眼中闪过跃跃欲试的光芒，好似某种藏在基因深处的本能觉醒了，“这有效吗？” “试试就知道。” “好！”肖恩半躬身体，唰一下疾电般冲下防波堤，踩着厚厚的冰层冲刺起来，留下一道追风的残影消失在湖面上。 迪安陷入沉思。 这片湖区面积太大，如果害死马尔莎的邪物藏身其中，要把它找出来，用上帝视角扫描，没有十天半个月也扫不完，还有许多隐蔽的角落无法兼顾。 他只能采用另一套取巧的方法寻找邪物。 迪安走向向湖岸边东方桥墩镇别墅区。 档案中记载，玛尔莎·梅迪纳的尸体被发现的地点在她家湖边的房子外，被发现时面朝下漂浮在水里。 那晚上湖面已经结了碎冰，所以尸体没有漂出太远。 五分钟，迪安来到目的地，蹲在靠岸的冰层上，手指按压，指尖犹如焊枪般喷吐出一束白金色的锋利无匹的生命能量，贴着冰层画了个规则的圆圈。 哐当。 冰层下陷，漂浮在水中，晃动了几下 迪安用手扣住中心一掀，一块巨大的圆形冰块飞到旁边的灌木丛里。 冰花四溅中露出了一个内部波光粼粼的冰窟窿。 迪安用手测了测水温，从衣兜里掏出浅滩放入水里。 后者像一条鱼儿般发动念力潜入水底。 不久以后，窟窿里的水面卷起层层叠叠的浪花，一群在湖中缓缓飘动、抱团取暖的狗鱼、鳟鱼、鲑鱼…突然从打盹的状态复苏过来，奋力摆动尾部，化作一条条黑白相间的绸缎，向着湖水四面八方扩散开去，嘴巴在湖水和湖底泥沙中触探，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噗嗤。 水面破开一朵浪花。 冰窟窿里探出了浅滩半枚又圆又扁的脑袋， “鱼类好没脑子啊，根本没办法理解我的具体要求，只知道要在湖里边寻找一条‘与众不同’的鱼。” “试试看吧，”迪安自我安慰道，“万一凶手就是一条怪鱼了？” “那我这次总共发动了五百条鱼，你得准备三十磅的鱼料作为报酬。” “早准备好了，这些全部归你分配，”迪安把那袋子鱼饲料放在了冰窟窿外边，“你继续守在湖水里，有任何发现通知我。” 浅滩一脸暗示，“里面好冷呀。” “今天的能量供应翻倍。” “等好消息吧！” …… 分配完任务，迪安转身越过了湖边一副篱笆墙，两棵松树间随风晃动的秋千，一座缤纷艳丽淡红色的茶花花坛，来到了一栋二层棕色的别墅前。 也就是死者马尔莎·梅迪纳的家。 上帝视角一扫，别墅内部没开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独自坐在客厅壁炉前的沙发里，沉默地怀抱着一件娇小的白色裙子。 火光照出她皱巴巴的脸上标致的五官，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但现在只剩下空洞、麻木，以及眼眶边泪水的结晶。 她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迪安轻轻敲响了大门，沉重缓慢的脚步声后，门开。 他展示出了那份许久没有动用的证件。 “你好，梅迪纳夫人？” “嗯，你是？”老人黯淡的眼眸扫了迪安一眼， “我是缅因州波特兰日报的记者肯尼·范特西。很遗憾听到你孙女儿马尔莎的死讯，但我听说你并不认为马尔莎是意外死亡，其中另有隐情？我想就此做一次专访，你看有空吗？” 迪安友好一笑，“或许我能帮你查出一些真相。” “马尔莎…呜呜…我的马尔莎。”老太太鼻子里发出几道哀嚎般的哽咽，打量迪安这张莫名让她倍感亲切的脸，“你真的能帮我查清楚真相吗？” “我尽力而为。” “我愿意接受你的专访，请进吧，范特西先生。” “叫我肯尼就行。” …… 客厅的沙发边，老妇人为迪安送上了一杯热水，有些愧疚地说，“很抱歉，家里没有咖啡。” “热水就挺好，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迪安往周围扫了一圈，客厅空荡荡的，除了必要的沙发、壁炉，连电视机也没有，而且所有家具都上了年头，十分老旧，一些地方的墙皮、通往二楼的木楼梯也被湖面上吹来的湿气浸润开裂，统统没有修理，显然他们日子过得不宽裕。 迪安真诚地看着老妇人，“那么美丽可爱的一个女孩儿就这么突然没了，要是我的女儿也遇到这种情况，我无法想象那种痛苦。” “但请你节哀，保重身体，天堂里的马尔莎也不忍心看你这位最爱的亲人如此憔悴。” 听着迪安的柔声安慰，老妇人脸上的愁容稍微解，坐在他对面拿起了一张相框。 相片里有三个人，左侧是老妇人，右侧站在一位身形瘦高、后背笔挺，一脸正气的老人，应该是她的丈夫。浅红色的柔顺的披肩红发、深褐色的大眼睛，穿简单白色连衣裙、腼腆笑着的小女孩儿被两人搂在中央。 她皮肤雪白细腻，眼中含着一丝胆怯和羞涩，看上去就像一头受惊的小鹿，异常纯洁、惹人怜爱。 嗯，她就是这起案件的受害者，马尔莎·梅迪纳。 “让我们开始吧，夫人。”迪安掏出笔在笔记本上戳了戳，“过去多年一直是你和你的丈夫照顾着马尔莎？” 妇人凝视着相框点头，“马尔莎的父母在她两岁的时候离开桥墩镇到波特兰打工，结果中途遭遇车祸去世。” “从那以后的几年，我和杰克一起照顾她，可就在去年，杰克也生病去世了，”妇人哽咽了一下，“整栋别墅里只剩下我和马尔莎相依为命。并且为了给杰克治病，我们能卖的东西也卖光了，镇里面的房子都卖掉了，除了这栋湖边别墅和彼此，一无所有。” 这就叫厄运专挑苦命人。 迪安记录的手一顿，安慰地抚了抚老夫人的颤动的肩头， “那么马尔莎性格如何？” “她有点内向、怕生，但没有别的孩子比她更懂事了，她从不给家里招惹任何麻烦，在学校努力学习拿到优秀的成绩，在家里抢着帮我干家务。”老妇人抹着眼泪，心酸地说，“她知道家里没钱，穿的衣服的都缝缝补补改大了好几遍，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也没像别的孩子缠着我们买昂贵的玩具…” “这么招人喜爱的孩子，为什么就没了呢？”老夫人脸颊死死贴住相框啜泣起来。“马尔莎，我的马尔莎，没了你，奶奶还怎么活啊…” 迪安连忙柔声安慰加念力暗示，直到老夫人哭声减弱才开口， “马尔莎出事之前有任何异常举动吗？她以前有没有在深夜独自外出的习惯？” “抱歉，我无法回答。”老妇人听到这里满脸愧疚，“我白天在联邦超市里打零工，傍晚回到家给马尔莎准备好晚餐，八点钟就忍不住犯困，我睡觉去了。马尔莎一个人在卧室看书、写作业。所以我从不清楚八点钟以后家里的情况。” “但马尔莎是一个懂事听话的孩子，她绝不会冒冒失失地跑到湖边让我担心，更别提那天晚上气温才零下五、六度。” 迪安看着缓慢涨到百分之十的调查进度，问， “你平时和马尔莎交流多吗？” “呜呜…不多，我忙于工作忽略了她，她大部分话都藏在心底里，她出意外我有责任。” “放松，老夫人，都过去了。不过你有没有特别的看法，她是怎么出事的？” 老妇人犹豫着说，“耶稣基督，原谅我的妄言。我说不上来，但我只能猜测是某个人偷偷进入房子把马尔莎带到了湖边，可镇警局的警察们反复检查过好几遍，那晚上房子里没有任何被入侵的痕迹。而且周围的邻居、镇里边的大家伙，都很喜欢马尔莎，没谁有这么做的动机。” “桥墩镇好几年没发生过人为的凶案。” “这些就是我最迷惑的地方，马尔莎不太可能自己跑到湖边，即使她不小心掉进湖里，她会游泳的，她应该能爬上岸来。但也不像是有人进来带走她，淹死在湖里。”老妇人望着迪安，眼中闪过深深的恳求，“肯尼记者，请你帮帮忙查查真相，否则，我就算现在立刻死去，也没办法咽下最后一口气。” 迪安重重点头，揉着鼻梁陷入沉思。 如果老妇人的感觉是对的，再加上卡莫迪太太湖中藏着邪恶的说法，那么就有一种可能性，某种非人的生物把马尔莎带到了湖边。 这只是初步猜测没有任何证据。 但如果顺着这条线深入思考。 非人生物出没，或许会留下一些异乎寻常的痕迹。 “发现马尔莎的当天，警察们有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痕迹，或者湖区周围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现象，比如不寻常的脚印、温度剧烈变化？” “可疑的痕迹。” 老妇人疲惫地垂下头，猛地捏住膝盖， “我想起来了，有其他湖边居住的镇民提过，马尔莎出事那晚上长湖上起了雾，大得就像乌云，在半是结冰的湖面上滚动，覆盖了大半个湖区，浓到间隔着十米都看不清湖里面的场景。” “而且浓雾形成的时间，正好是马尔莎出事的时间。所以有人说马尔莎被雾迷了眼睛，失去了方向，才会发生意外。” 这段话落地。 事件进度直接从百分之十暴涨到了百分之二十。 迪安目露恍然。 毫无疑问，雾在本起事件中扮演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 迪安根据雾气产生了两种推测。 一种就像镇民所说，马尔莎由于某种未知原因，独自离开家门来到湖边，结果倒霉地遇到大雾，迷失方向，不小心溺死。 另一种可能，这雾气是某种超自然邪恶生物出没的征兆，是它引诱并带走了马尔莎。 但马尔莎在迪安脑海中的形象还没有彻底清晰，他需要更多细节来判断对方当晚的举动。 爷爷已经去世。 仅剩的老妇人与孙女儿交流不多，早早上床入睡导致她错过了最重要的案发时间段。 迪安只能从其他方面了解马尔莎这个小女孩儿。 “马尔莎平日里有写日记的习惯吗？” “没有。” “那她有特别要好的同龄人朋友吗？” 通常孩子喜欢向同龄人袒露心声。 “有，”老妇人重重点头，从旁边的桌子上捡起老花眼镜戴上，又取出一副小本子，念了上面几行记录，“湖滨路102号大卫和斯黛芬的儿子比利，以及镇里边商店街260号露西亚的女儿婉达，跟她是最好的朋友。” 露西亚？ 迪安一瞬间想到了中午抵达桥墩镇时用餐的那家餐厅里的金发、身材火辣的服务生， “露西亚是桥墩餐厅的服务生？” “对，是她，她也是个可怜的寡妇，独自抚养两个孩子，婉达是她的大女儿，跟马尔莎同一个年级，懂事听话，也没有父亲，所以和马尔莎相处融洽。” 老夫人脸上多出一丝疼爱，“大卫家的比利则是个调皮的小男孩儿，但为人真诚，从不在意婉达和马尔莎父母的事，和她们成了好朋友。” “马尔莎不时就去这两个孩子家看电视、玩玩具。” 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二十五。 迪安点头，所以目前找到的重要线索包括马尔莎遇害晚上湖面的雾气，以及比利、婉达两个孩子。 老妇人重重叹了口气，又说， “马尔莎每次去朋友家做客回来都会伤心地问我和杰克，为什么她没有爸爸妈妈。” “我们不敢告诉她真相，只说他们去了遥远的地方工作。” “这苦命的孩子，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和父母在天堂重聚了。” 老人眼睛缝里挤出豆大的泪珠，嘴角咧开伤感的微笑， “小马尔莎…呜呜…别急，奶奶快来陪你了。” “老夫人，千万保重身体，上帝并不欢迎作践自己生命的人进入天堂。”迪安收回了扫描整栋别墅的上帝视角， “最后一个问题，马尔莎的遗体？” “一个多月了，早按照本地规矩，火化下葬了。” 也就没办法舔舐记忆了。 迪安从怀里掏出一封牛皮纸塞到了老妇人手中，“今天的采访差不多了，我该告辞了。等好消息吧，我会替你查清楚马尔莎的死亡的真相。” “等等，肯尼，”老妇人打开牛皮纸袋望了一眼，顿时被其中绿油油的钞票惊呆了，连忙起身把钱塞了回去，“我不能拿这笔钱。” “钱不多，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买台彩电，买几件过冬的衣服。”迪安说，“你要不收，我也没办法全力以赴帮你调查。” 说完，不等眼眶发红的老人拒绝，迪安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屋外。 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目光转向湖岸东边， “先去拜访大卫家的比利吧。” (本章完) 第322章 大卫一家，半年前 时间进入下午和傍晚的交界。 环境中的光线开始变暗，但雪停了下来。 迪安沿着老太太家旁边的湖边小径走向东侧湖滨102号。 沿途湖边出现了一座座木制的小码头和船坞。 迪安可以想象到，湖面解冻，一艘艘小船徜徉在碧波万顷的湖水中，游客们钓鱼、躺在船上惬意地仰望天空，跳到湖里面游泳的惬意场景。 “等救出卢光明，我就找个风景绝佳的湖区买一栋湖边别墅，或者海边别墅。”迪安脑海中不由涌起一个想法，“再来一艘船，钓鱼的工具，以及家人、心爱的女人…” 带着轻松的遐想，迪安抵达了102号别墅，比梅迪纳老夫人家的气派了不少，主体白色，山墙顶黑色，总共三层，不久前应该粉刷过一遍，新得发光。 别墅前的院子里安放着花坛、秋千、爬杆儿，儿童滑梯，松树上甚至有个树屋。 门廊里站着一位灰色羽绒服的中年男性，正面朝冰湖方向，在画板上描绘冰雪缭绕的湖面，黑色远山的轮廓。 这不过是一副再简单不过的油画，但在他高超的技艺之下，画中的湖仿佛活了过来，涌动着白雾，反射一道道斑斓的晚霞，引人入胜。 让人不自觉凝视那白雾中的山峦，猜测其中生活着些什么东西。 男人把画笔放到了颜料盘上，左手摩挲着下巴板起脸，显然不满意这幅画作。 “棒极了，这是一幅不折不扣的杰作。” 冷不丁的一声赞叹从身后传来。 画家被吓了一跳，转头一瞧，一位完全陌生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背后， “大卫·德雷顿先生，你好，我是肯尼·范特西，波特兰日报的记者…”迪安朝他展示了证件， “记者？”大卫目光仔细检查着证件五秒，“我不记得家里最近发生过什么大事，值得记者登门采访。还有，先生，你走路不带声音吗，就这么未经允许进入私人的院子，实在不是什么礼貌事。” “非常抱歉，是这样的，我刚拜访过范尼·梅迪纳老夫人，对她孙女儿马尔莎不幸遇难的事件做了一次专访，”迪安也不尴尬，后退一步继续解释，“而你们是邻居，或许也了解一些那晚上的情况？能不能聊聊？” “马尔莎，漂亮又懂事的孩子，可惜命运对她不公，她还没能展翅高飞就已经折翼。”大卫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那张下巴生满青色胡茬，有些随性和不羁的脸庞上，目光变得不善起来，语气隐含不悦，“但此事早有结论，这是一场谁也不希望的意外，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就要埋进长湖里，伱不该在这种时候重新把它挖出来，撕开梅迪纳夫人愈合的伤疤，让她伤透心。” 迪安挑了挑眉毛，双目直视对方的眼睛，施加了一个心理暗示，就要继续开口。 哐当。 门廊后的大门推开，一位穿着紧身白色毛衣，身材苗条的女士走了出来。 “大卫，这么大声干嘛，颜料呛嘴里去了吗？你快要吓着比利了。”女人目光转向迪安，“这位先生是谁？” “一位记者，肯尼·范特西…”大卫受到暗示影响，声音稍微降低了几个调，“要采访我们关于马尔莎的事。” “哦，范特西先生…我是大卫的妻子斯黛芬，请原谅他的暴脾气，他在作画的时候控制不住情绪。”女主人歉意一笑，伸出指尖和迪安碰了碰，态度比丈夫要温柔了许多，“马尔莎的事大家都很遗憾，事情刚发生时，我家比利难过得有两天没去学校，差点生病。” “我们不想往他伤口上撒盐，所以很抱歉，先生，我们不能接受采访。但你可以去桥墩镇警局采访负责案件的警官，他们的发言更权威，更具代表性。” “没错，伙计，天色不早了，”大卫看了眼昏暗的天空，“你现在开车回镇里去刚好能赶上晚餐时间。” “那太遗憾了，”迪安透过玻璃窗看了眼房子内部，意味深长地说，“我这就离开，但请两位务必照看好孩子。” “什么意思？”大卫抓起画笔，强壮得就像橄榄球手的身体朝着迪安靠近一步，“你在威胁我吗，先生。” “别误会，我在别地方也了解过到过同类的事件…雾气中的死亡。”迪安目光扫过脸色紧绷的两人，一本正经地胡诌，“马尔莎走的那天晚上也正好起了大雾对吗？我认为这不是什么孤立事件，不会只有一起，而你们和她又是邻居，所以照顾好比利，” 迪安转身就要走向楼梯。 “等等先生…”斯黛芬突然招手叫住了他，“要不进屋里来喝一杯咖啡，继续聊聊？” 而大卫也低头不语，对于儿子安危的担心，压下了心头的不满。 “荣幸之至。” …… 灯光明亮。 咖啡热腾腾的水汽弥漫在沙发边的小桌子上，模糊了迪安的双眼。 就在他对面的大卫捧着一个杯子说，“刚才的事抱歉了，我没有灵感创造出有价值的新作品…没有作品就没有收入…” 大卫望向通往二层的楼梯，妻子正在二楼卧室陪伴比利。 “没有收入，斯黛芬就不能尽情地买衣服，我的孩子比利也不能享受到那些昂贵又精巧的玩具，我心急如焚，说话冲了点。” 迪安看向大卫身后的画室，一幅幅画框凌乱摆放着，“我懂得，艺术创作者在灵感枯竭的时候，比各种瘾症发作更加痛苦煎熬，所以能不能聊聊那天晚上？” 得到认同的大卫看向迪安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下， “那晚九点多钟，我坐在门廊前，看着月亮下的水面放空大脑，等着脑海中涌现出一丝灵光。它却送给我一团雾，在月光照耀下，就像一团云，我还以为我被冻得眼花，产生了幻觉。” “那晚湖面已经结了冰，温度又极低，不该有雾的，这违反了常理，但它确实地出现了，看方向是从石棱镇、或者哈里森镇、那不勒斯镇飘过来，我用望远镜一瞧，它的颜色极白，就像是冬天纯净无暇蓝宝石般的天空映照下，刚刚落下的白雪。” “但它一点也不反光，而且膨胀速度惊人，朝着各个方向扩张，就好像雾气里有什么东西在吹着它前进。” 迪安点头，发现系统中进度从百分之二十五跳到了百分之二十六。 大卫续道， “说实话，我从小在长湖边长大，十九岁到外地读大学，三十岁又回来定居，潜心创作。住在长湖畔的时间加起来超过二十年，”大卫笃定地说，“我从没见过如此奇特的雾气，它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不是自然产物。” 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二十七。 “我看了半天后心头发慌，莫名觉得会有什么糟糕的事发生，就从门廊回了屋子里。” 大卫语气一顿，“第二天早上，我的预感成真，我们看到警车和一群人围在梅迪纳夫人家外边。” …… “但我不明白，”大卫看向迪安，“这个雾气跟马尔莎的意外有必然联系吗？你为什么认为不是孤立事件？” “波特兰郊外的案子，一个十岁的男孩儿也是在雾气降临的夜晚，溺死在了自家旁边小河里。”迪安放下手中的笔记本，胡扯道，“河水不过半米深，男孩儿和马尔莎一样也会游泳，这完全不合常理。” “但警方们偏偏啥也查不出来，就把案件定性为意外落水身亡。” “我报道过不少犯罪事件，有这方面的经验，和精准的直觉，而我的直觉告诉我，”迪安盯着大卫一字一句地说，“某些连环杀手，喜欢在起雾的夜晚作案。” “那个男孩儿，以及马尔莎，都是他手下的牺牲品。” “连环杀人凶手？上帝啊？！会是谁？”这时，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斯黛芬倚着扶手，朝两人投来紧张的眼神， “还不清楚，我还在排查。”迪安分析道，“我认为凶手很可能在马尔莎身边出现了不短的时间，观察了很久，才对她和她的家人无比了解，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作案，不给警察留下一丝痕迹。案发那段时间你们有见到镇里什么可疑人员？” 斯黛芬走到大卫身边搂住他的胳膊，“那段时间直到现在都不属于旅游旺季，石棱镇几乎见不到外地人，我们不记得有什么可疑人员。至于镇民，都是热情善良的人，绝不会伤害马尔莎。” “肯尼先生，你有点危言耸听，”大卫安慰地拍了拍妻子微微颤抖的胳膊，看着迪安说，“现在更可信的说法是那晚上，因为异常出现的大雾蒙蔽了马尔莎的眼睛，小女孩儿失足落水，气温太低抽了筋儿，所以发生了意外。” “那她为什么会在大晚上独自离家去到湖边？”迪安看了眼二楼，两夫妻想到儿子，均都面露担忧，“我想就此问问马尔莎的好友，你们的儿子比利，他可能知道点什么。” …… 比利继承了他母亲的一头金发，身材瘦瘦小小，大眼睛很灵活，就像在随时随地思考着是去爬树还是钓鱼，但大卫和斯黛芬挤在一张沙发里把他搂在怀里，导致他无法得逞。 “你好，比利，”迪安从怀里摸出一个巧克力糖塞到小男孩儿掌心，看着他的眼睛施加了安抚的暗示，“我有点关于马尔莎的事情想要咨询你，马尔莎出事之前，身边有没有出现过一些特殊的人？” 马尔莎？ 比利想到自己永远失去的好朋友，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但对面陌生的叔叔眼中仿佛有着一种治愈的光，又瞬间让他忘掉了那种难受的心情。 他下意识剥开糖纸要把巧克力吞进肚子里，却被母亲一把夺走，小声警告了一句“不怕牙疼”？ 比利撇了撇嘴，朝迪安露出一口乱糟糟的乳牙， “什么特殊的人？” “可能是出现在学校外边的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或者马尔莎交的新朋友，或者总是跟在马尔莎身后的怪人。” 比利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摇头，嗓音清脆地说， “我不记得有这种人。” “马尔莎掉水里去之前，在学校一直很安静。她除了跟我和婉达聊天，基本不和其他同学交流，因为其他同学会骂她孤儿、野丫头，说她没有爸爸妈妈保护，推她、掐她。” “上帝啊…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回事？这该死的学校不管吗？”斯黛芬瞬间母性大发地红了眼，往儿子的小脑袋上亲了亲，而大卫也紧紧搂住妻儿，浑身洋溢出一股浓浓的保护欲， “但现在马尔莎再也不会受欺负了，她去了天堂，对吗？”比利期待地看着迪安，“那里有玩不完的有趣游戏、和她的爸爸妈妈、爷爷。” “对，马尔莎去了天堂。”迪安沉声点头，又问，“你经常和马尔莎一起玩，有没有听她提起过，她会在晚上奶奶入睡后，偷偷离开家门，到附近的湖边去，荡秋千、钓鱼、玩游戏？” “晚上出去？”比利淡淡的眉毛毛毛虫似拧了起来，随即又松开，小脸坚定地摇头，“从没说过。而且斯黛芬要求我晚上九点前睡觉，就算她出去了我也不知道。” “比利，这是为你好！”斯黛芬听出儿子语气里的抱怨，连忙把他的脸转过来，面对自己的探照灯一样的双眼，“你要想长高就要早点睡，否则你会成为你们班上最矮的男孩儿！” 比利鼻子里轻哼一声。 旁边的画家大卫忍不住无奈一笑。 迪安揉了揉太阳穴，问话未免太过不顺利， “比利，马尔莎掉水里之前的一段时间，有没有异常表现，比如突然变沉默、出现失眠、自言自语之类的症状？” “没。”比利回答得很果断，“但我记得半年前开始，马尔莎变化很大。” “仔细说。” “一年前，她的爷爷去世了，她很伤心，跟我和婉达一起玩的时候，经常偷偷抹眼泪，怀念爷爷，有时候还羡慕地看向我的爸妈。可半年前，她不再提爷爷，看我的眼神中也没有那种羡慕。整个人变得开朗快乐，连学校里那些欺负她的蠢货，她也不再放心上。” 迪安听完眼皮一跳，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三十，所以半年前马尔莎的心态的好转很重要。 “蠢货？”这时斯黛芬突然像是炸毛的猫一样再度转过比利的脸，“解释清楚，谁教你说脏话！” 比利缩了缩脖子，还嘴道，“一句脏话也不会说，太不酷了，学校里根本不会有男孩儿愿意跟我玩。” “该死的，我要去跟校长好好聊聊，找出谁教坏了我的宝贝儿子。” “斯黛芬，放松、放松…”大卫一把搂住妻子亲了亲她的粉颊，“不就是一句脏话，犯得着这么激动？” “你懂什么，你一天就藏在画室里，构思自己的伟大作品，从来不照顾比利的学习，你根本不明白我管教他有多辛苦，他有多调皮，你现在还不理解我，非要把我逼疯吗…” “我要挣钱养家，我有艺术追求，压力也很大。” 大卫小声反驳了一句，转过头避开女人的视线，一脸抗拒交流的表情。 比利感受到父母间的火光，恐惧地浑身发抖。 “咳咳，两位，能不能让我问完？”眼见场面即将失控，迪安连忙大声打断斯黛芬的抱怨，看向比利，“半年前发生了什么重要事件改变了马尔莎的态度？” “我不记得，”比利看着赌气般闭嘴转头的母亲，给了迪安一个十分感激的眼神，“但我感觉，马尔莎好像遇到了什么开心事，让她高兴到摆脱了心结，忘掉了早早离开的爸妈和爷爷，变成了我们一样的孩子。” 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三十三。 迪安陷入沉思。 什么样的事件，能让一个失去亲人的小女孩儿，从往日痛苦的泥沼中挣脱出来，重新变得快乐？ 迪安暂时想不出来，但半年前必定发生了某个重大事件改变了她，这事件还跟她的死亡有关。 “希望另一个孩子，婉达知道点什么。” …… “多谢了，大卫，斯黛芬，小比利，你们给了我很大帮助，今天的采访结束。”迪安看了眼客厅中的挂钟，指向晚上八点，霍然起身， “肯尼，有任何发现，能不能告诉我们一声？”大卫盯着迪安眼睛， “没问题，我已经有一些头绪了，但还缺乏有效证据。”迪安郑重地扫过画家夫妻俩的眼睛，“最后给你们一个忠告，不要在比利面前吵架，也不要沉默着拒绝交流，有任何分歧，摆到明面上，说清楚，理明白，你们甚至可以询问比利的意见，他比你们想象的成熟、聪明。” 大卫和斯黛芬涨红着脸低下头。 迪安转身出了门，望着天空中的月亮，眼中掠过思绪，现在时间太晚了，不太适合去询问寡妇露西亚的女儿婉达。 不如趁着晚上搜罗湖区，没准能遇到迷雾，直接抓到凶手。 他随手拉开面前一枚空间节点。 漫游。 下一秒，他远离湖滨102号别墅，出现在一公里外长湖中心的冰层上。 一道狂奔得浑身汗气蒸腾的残影突然止步，肖恩转身看向迪安，惊喜又纳闷， “伙计，你怎么突然出现，一点声音也没有？” 迪安笑了笑，转移话题，“如何，训练有效果吗？” “你说的没错，狼就是要奔跑，跑起来比吸草更痛快，我感觉心里好受多了，”肖恩擦了擦汗水，凝结着大片盐霜的脸上露出一抹畅快的笑容，“你调查有突破了吗？” 迪安把记录完线索的笔记本丢了过去，肖恩立刻翻开检视起来， “目前有几条重要线索。” “真凶伴随着一阵不同寻常的白雾行动，而且这雾气并非自然产物。” “马尔莎的死亡跟她半年前遭遇的某起重大事件有关。” …… “好吧，我承认，我误会了卡莫迪，湖里面可能真有不详的东西。”肖恩沉思着，由衷钦佩地朝着迪安竖起了大拇指，“但半天时间就调查到如此多线索，你才是真正的猎魔人，那枚瑟伦特符文就该归你掌管！” “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努力把这头丧心病狂，害死小女孩儿的怪物抓到！” 迪安点头，出两块巧克力状的高能蛋白，一块塞自己嘴里，一块丢给肖恩，后者咬下一块，嫌弃地眉头紧皱， “见鬼，这是什么玩意儿，一点血味儿也没有，真难吃。” “但它营养丰富，一小块就顶的上数百磅的血肉。”迪安咀嚼着高能蛋白，召唤念力在身体周围塑造出一个半径十米的椭圆护罩，罩住自己和肖恩，隔绝内外的声音交汇，并朝着肖恩勾了勾手，“现在开始第二项适应性训练，变身为蛇狼形态，向我发起进攻！” “开什么玩笑，我绝不向朋友出手！”肖恩一脸抗拒地摇头， “除了奔跑，蛇与狼第二项本能就是战斗和狩猎，”迪安扭动了一下脖子，刷拉——一股白金色的火焰从他全身各处奔涌而出，勾勒出一套白金色的盔甲。 肖恩瞬间像是受到巨大威胁的狼一样弓背屈膝、发出嘶嘶低吼，野性的本能驱使下，他的口鼻间喷出神秘的白雾包裹身体，雾气缭绕中，人类之躯重新长出獠牙利爪鳞片。 化作青面獠牙的异种兽形。 “来吧，野狗，把我当成死敌，不顾一切杀死我。”迪安张开双手，大吼，“来！” 破空声阵阵。 蛇狼异种离弦之箭般射向迪安，狠狠朝他的脖子挥出一爪。 砰！ 火花爆绽！ 清脆的骨折声响。 下一秒它以来时双倍的速度反弹回去，篮球般撞破冰面，落入了湖水中。 哗啦啦… 水花四溅，一只湿漉漉的狼爪从冰窟窿里爬出，一头浑身冰渣的异种从湖水中一跃而起，落到到地面，右胳膊砰皮肉翻卷，露出折断的白骨。 咔嚓，它忍痛掰直了臂骨。 “抱歉，忘记关掉镜盾的反弹功能。” 迪安歉意一笑，开启零重力模式，盘曲双腿悬浮到距离冰层半米的空中，佛像般静止，“我不会还手，把我当成格斗标靶使劲打，什么时候伤到我，训练结束。” 不还手？这是何等侮辱！ “吼啊！” 肖恩瞪大血红的瞳孔，飞扑向这极尽轻蔑的敌人，爪击、撕咬，拼命进攻。 月光照耀下，冰层上方荡漾起漫天银白爪印，火花如瀑布般飞溅，金属碰撞声反复回荡。 但无论肖恩如何进攻，面前盘膝悬浮的目标，一动也不动，犹如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峦。 迪安就这么任由肖恩狂轰滥炸，惬意地开启上帝视角开始扫描湖底， 而影也悄无声息潜入冰窟窿，在冰冷的湖水中搜索目标，同时浅滩操纵的鱼群。 三管齐下，共同搜捕那可能藏身湖中的“邪恶”。 疯狂的训练和寻找中，一夜悄然逝去。 (本章完) 第323章 湖中之物 一双眼睛眨动了两下。 清晨的阳光将累到到脱力晕厥的的肖恩唤醒，他晃眼一瞧，自己已经不在那被爪牙、毒液摧毁得千疮百孔的冰层上，而是回到了温暖的雪铁龙里。 他挣扎着从车后排起身，浑身肌肉就像是灌了铅一样，酸痛彻骨。 而前方的同伴仍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双手带着魔力般的韵律，轻盈地摩挲一把把淡金色的，似乎是某种骨骼制造的飞刀、铭刻着奇异花纹的箭矢。 他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疲劳。 就仿佛昨晚悬浮在湖上一动不动，一样任由自己猛攻了六个小时，把自己累晕过去的人，不是他。 肖恩心头不由地产生了一种发自灵魂的恐惧和战栗，以及强烈的直觉——就算一百个自己，也无法对他造成丝毫伤害。 自己和他差距，就像是人类面对神明。 “醒了，饿了吧，”迪安注意到肖恩眼中的恐惧，轻松一笑将手中保养完毕的武器收回幻想空间，“走，去餐厅吃一顿血肉大餐，好好补充营养，今晚继续。” “继续？等等，肯尼…”肖恩浑身一个激灵，吞了口唾沫，耳朵里又开始回响“野狗！懦夫！继续！”种种挑衅和侮辱，“今晚、今晚就不训练了吧，让我休息一天，缓一缓？” “不能懈怠。”迪安转头看向他，“你虽然继承了蛇妖和狼人的身体素质，但战斗经验和意识太差劲，进入米甸如何面对那666头‘兽’？你还想活着回去见艾蕾娜和你的家人吗？” 肖恩咬牙接受了这个安排。 迪安点头，“放心，今晚战斗只持续两小时，不至于让伱累到昏迷。” 虽然挨了一晚上揍，但迪安也收获不斐，承受攻击时保持零重力状态，技能磨练更有效率，重力操纵lv0(6\/100)，因为一直调整全身肌肉维持平衡，灵敏也得到了强烈刺激和锻炼，灵敏：22.5→22.6。 另外，肖恩也是个人形宝藏，迪安把他训练一晚上后，“苦难主宰”汲取到部分痛苦和绝望，转化为0.1自由属性，目前自由属性积攒到了0.6，迪安打算凑够1点再加上灵敏。 形势一片大好。 唯一可惜的是在长湖里搜索了一晚上，啥也没找到，那头邪物藏的很深。 …… 天气放晴，一栋栋覆满白雪的建筑物反射淡金色的阳光。 气温回暖到零下十度左右，街上能看到不少面带微笑、晒太阳、悠闲散步的镇民。 桥墩餐厅。 “上午好，露西亚。” 迪安推门进入餐厅，朝着过道中晃着丰臀擦桌子的金发女人打了声招呼， 露西亚一转身，红唇微咧，淡蓝明眸中露出一抹惊喜之色，连忙殷勤地迎上去，“肯尼先生、肖恩先生，欢迎光临，今天想吃点什么？” “培根、鸡蛋、牛排…全部六份。” “牛排还是一分熟对吗？”露西亚默契一笑，脚步轻快地离开， 迪安目光在餐厅中转了一圈，正好跟角落餐桌上两名穿着绿色制服的男人交汇，两人顿时像是针扎般移开视线。 其中一个留着寸头的年轻士兵拳头猛灌了一口啤酒，压低声音不甘地嚷嚷，“该死的，露西亚对这个墨西哥佬笑得这么开心，该不会是对他感兴趣？咱们桥墩镇的玫瑰不会被这家伙采摘掉了吧？” 另一个马脸的士兵打趣道，“这不是你自找的吗？谁叫你不早点跟她表白？” 寸头士兵眼神复杂地叹了口气，“表白又如何，忘了吗，基地里的工程不久前出了岔子，几年内都无法竣工。我大部分时间都要耗在里边，没空跟她相聚，到时候只能留她独自在家…” 寸头一脸担心地说， “我可不想像那些倒霉的战友，脑袋上长满草坪。” “让你免费当父亲还不乐意？一点没咱们阿美莉卡战士的博爱精神。好了，时间不早，带东西回基地，迟了，小心受罚！” 马脸神情一肃。 寸头沉默地低头消灭完早餐，跟他离开了餐厅。 迪安凝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琢磨着他们是不是自己来到桥墩镇那天撞见的军事基地里的士兵。 露西亚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你们的餐到齐了。” “露西亚，先别走。”迪安无视了对面又开始扑哧扑哧消灭牛排的肖恩，冲着女人说，“我有点问题想要请教你。” “没问题，尽管问，”露西亚用抹布擦着手，窗外阳光照耀下，微微发红的脸颊、曼妙的曲线，妩媚得令人目眩神迷，“虽然冬天不是桥墩镇最美的季节，但也有几个地方值得一去，我可以给你们推荐推荐。” “我们并非来此旅游。”迪安一口吞下一个荷包蛋，熟练地展示了那张证件，直截了当地说，“我在调查马尔莎·梅迪纳溺死的案子，目前已经拜访了梅迪纳夫人，以及大卫一家人，取得了几份重要口供。” “马尔莎的案子。”露西亚一听到这个名字瞳孔一缩，原本生动美艳的脸庞变得像雕像一样僵硬，勉强笑了一笑，“抱歉，肯尼，我对此一无所知，不能帮到你，没别的事，我先去忙了。” 迪安脸色一肃，压低声音道， “露西亚，说实话，我的调查已经有一些眉目了，马尔莎绝非像警局说的那样仅仅是失足落水意外身亡，是有人杀害了她。” “凶手，绝不会就此罢手。” “而桥墩镇里边儿童数量不少，”他盯着女人的眼睛，施加心灵暗示，“我担心如果不早一点查到凶手的底细，他会继续作案，又有别的孩子遇害。” “孩子…不，我家的婉达才八岁，小维克多才两岁…独自在家。”露西亚只是一个普通女人，被迪安暗示一吓唬，顿时把这漏洞百出的话信以为真，花容失色地原地踱步起来，咬着嘴唇自言自语，“不行，绝不能让人伤害她们！” “肯尼先生，我帮不了你，但我的女儿婉达或许知道点什么。她在马尔莎落水后状态就变得有点奇怪，像有心事，但不愿意告诉我。” “为了你孩子的安危着想，事不宜迟。”迪安将最后一块牛排塞到嘴里，“请现在就带我去见见婉达。” “稍等。” 女人一咬牙，摘下围裙，转身走向餐厅后厨， “拉夫先生，我要请个假！” …… 商店街260号，餐厅东边不到一公里，一栋路边的陈旧的木别墅。 露西亚带着迪安两人心急火燎地推门进入客厅。 一个身材纤细眉眼精致的小女孩儿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出神，屏幕里正播放着两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儿手拉手欢快跳舞的儿童节目。 沙发对面的壁炉前，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儿趴在地上，冲着壁炉跳跃的火光咯咯傻笑，一边伸出白嫩的小手拨动挡火板，一下下就快要把挡火板剥开，触碰到壁炉里边的火焰。 “维克多！” 露西亚一声惊呼冲过去将小男孩儿抱了起来，又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机，按住小女孩儿的肩膀摇晃， “婉达！我说过好几回，你弟弟喜欢玩挡火板、拔插头，我上班的时候，让你好好看着他，别让他乱碰，你是怎么看的？！” “他要是把挡火板弄开，你知道会发生什么？火会跳出来烧光我们的家！” “你为什么就记不住！” “呜呜…”婉达被母亲劈头盖脸地严厉数落，粉雕玉琢的小脸唰一下变成乳酪般雪白，眼眶里挤满泪珠，“呜呜…每次把他抱住…放婴儿车里…他都要乱爬…故意跟我对着干…我尽力了…我控制不住他…对不起…” “别哭了，孩子，别哭，我不该吼你，”女儿一哭，露西亚顿时慌了神，心头的愤怒和惊恐烟消云散，跪在地上，慈爱地把她搂在怀里，亲亲她的小脸，“我不该吼你，是妈妈的错，是妈妈不好。” 母女就这么抱头痛哭起来，两人中间的小男孩儿还没心没肺地咬着手指头，拉拽姐姐的金发。 “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好半晌，把儿子重新放回婴儿车，搂着女儿的露西亚，一脸歉意地给两位客人上了咖啡，桥墩咖啡，应该是从餐厅里带回来的。 “你很了不起，露西亚。”沙发对面的肖恩柔声说，“一个女人要独自带大两个孩子，还要工作，太艰难了，我妈妈当初也是这种情况，我知道她受过的苦。” “没，其实婉达很懂事的，帮我分担了不少压力…”露西亚看向怀里，婉达瞪大一双泪水洗刷过后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又带点畏惧地打量对面两个叔叔， “你平时去餐厅上班，婉达又要去上学，”迪安递给婉达一颗糖果，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谁照顾小维克多呢？” “餐厅的老板、同事和客人都很体谅我、理解我，所以我带小维克多一起上班…”露西亚疲惫一笑，“再坚持几年等维克多能上托管所，生活就会轻松许多。” “你丈夫呢？”肖恩忍不住插嘴了一句， 露西亚闻言黯然地垂下头，“他本来经营着一艘游艇，靠着每年6月到11月份旅游旺季招揽客人挣钱。可两年前一天，他开着游艇上了长湖，再没有回来。” “后来有人在那不勒斯镇看到了他的船，但船已经卖给别人，他带上那笔钱抛下我们离开了。” …… 卖船离开了？ 迪安直觉地感觉到一丝不合理。 但露西亚显然不想多谈这话题，“我已经习惯了，让那个没良心的男人见鬼去吧！两位，现在可以问婉达问题了。” 迪安点头，笑着看向小丫头乌溜溜的大眼睛，施加了一个安抚的念力暗示，“婉达，来谈谈吧，关于你朋友马尔莎，希望你老实回答。” 婉达抿了抿嘴唇，不安地攥紧双手，挪了挪屁股，就像底下有口锅在加热，但在母亲鼓励的眼神下点头。 “半年前，马尔莎经历了什么特别的事，然后脾气性格发生了改变，对吗？” 婉达躲开迪安的注目，低头望着脚尖，声音轻柔、断断续续就像母亲的摇篮曲，但在催眠作用下，这颗幼小的心灵根本没办法隐藏自己， “半年前…在学校里的一天，因为马尔莎又在课上得到老师的夸奖，一群坏同学把她骂哭了，她从来没有哭得那么伤心，我很担心她…我安慰了她很久…但是没用…她都不理我，一放学就跑回了家。” “我很担心马尔莎，总是害怕他做出什么事来，我睡不着…所以九点多钟，我偷偷溜出门，去她家看望她…” “等等，半年前的晚上你偷偷溜出去过？”露西亚难以置信地看着年幼的女儿，“我怎么从不知道？” “那晚上餐厅聚餐，你喝多酒早早抱着维克多睡下了，还睡得很死，所以没感觉。”婉达小心翼翼地看着妈妈，“抱歉，我不想让你担心…我向上帝发誓，除了那一天，我每天晚上都是九点准时上床睡觉。” “下次不准天黑以后出去！”露西亚搂紧了她，心有余悸地说“你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妈妈会伤心死的。” “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接下来呢？”迪安打断道， “我沿着商店街往湖滨路跑去，距离不远，一英里。”婉达目光转动回忆道，“我跑到马尔莎家外边的院子里，正想去敲门，突然发现…发现…马尔莎就穿着一身睡衣趴在湖边。” “啥？”迪安心头一震，转身和肖恩交换了一个眼神，“半年前马尔莎一个人出现在湖边？” 婉达重重点头。 “那时候还是夏天，天气一点也不冷，湖面没结冰，天上月亮很圆。” “马尔莎望着湖水说了些奇怪的话，我悄悄靠了过去偷听，她笑得很开心，嘴里喊着杰克、路易莎、里奥…三个名字…” 这句话落地。 迪安发现进度从百分之三十三跳到了百分之三十八。 “杰克？”迪安打断婉达说，“这不是马尔莎的一年前生病离世爷爷的名字？” “没错，”旁边的露西亚也听得傻了眼，脱口而出，“而路易莎、里奥是马尔莎两岁时就出车祸离世的妈妈和爸爸。这不可能啊…大晚上的，一个小女孩儿独自趴在湖边，对着水面呼喊三个已经死去的亲人名字？还笑出了声？” 在场四人脑海中都浮现出了这个场景。 没有半点的温馨，一股阴冷从背后扑了上来，钻进尾椎骨，直冲大脑。 同时窗户吹入的风变得凉飕飕的，就像是死人苍白的手在抚摸。 婉达咧开缝隙大的惊人的一口乳牙，怯怯地说，“我当时被吓坏了，差点哭出来，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一辈子也不会忘！” 肖恩下意识地嘀咕， “马尔莎这是大晚上撞鬼了吗？” 迪安沉默地又看向小女孩儿，婉达紧紧搂着脸色苍白的妈妈的胳膊，仿佛要汲取一点温暖和保护， “我害怕，但更担心马尔莎，就悄悄靠过去…湖水里出现了一道影子，圆而光滑…淡蓝色的，就像…像是海豚的脑袋。” “但就那一眼…它好像发现了我，涟漪一样消失了，就像是某种幻觉…” 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四十二。 迪安心头一紧，海豚的脑袋，这是啥怪物？ 婉达继续道，“马尔莎站起来转身冲我又哭又笑…我从没见过她露出如此开心的笑容。” “我吓坏了，搂住她问湖里边是什么东西。” “她却说我眼睛花了，里边啥也没有。” 婉达关于那晚的陈述到此为止， “当时这件事情让我紧张了好几天，但我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那晚后，马尔莎就好像遇见王子的灰姑娘一样变得开朗、活泼，再也不介意那些同学的脏话，她身上多了一种阳光般温暖的力量，感染了我和比利，那半年是我们最开心快乐的时光。” “直到一个月前。” 婉达垂下头，几滴泪珠夺眶而出， “呜呜…我永远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 露西亚搂紧女儿柔声安慰起来。 迪安问，“婉达，再坚持一下，这些话你告诉过警察吗？” “呜呜…没人来问过我。” “那除了半年前那一晚上，马尔莎其他时间有去过湖边？” “我不知道…每次问她，她都移开话题，我也不敢大晚上再跑出去偷看。”婉达擦着桃子似肿胀的眼眶，“但我感觉她一定会去，而且很多次。” 迪安点头。 大脑高速运转，消化婉达话语中一系列信息。 眼前如拨云见日般，出现了一条逻辑线。 毫无疑问。 半年前，命运逆转之夜。 马尔莎受到召唤，走到湖边，见到栖居于长湖中的“怪物”。 而怪物拥有迷惑人心或是幻化人形的超能力，才会让她叫出死去的父母、以及爷爷的名字，以另一种方式和久别的亲人重逢。 所以那晚起，马尔莎才摆脱过去的心结，变得阳光开朗。 迪安可以想象到，马尔莎每晚都会在奶奶睡下之后，赶到湖边见湖中之物，与家人团聚，毕竟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女孩儿怎么能抗拒家人的爱？ 这才是她一个月前夜晚，独自出现在湖边的真正原因。 …… 迪安脑海中的推演完毕，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五十。 接着几个新生的疑问涌了上来。 如果是湖中之物杀害马尔莎，为什么要先拖上半年，带给她半年幸福时光？ 任何被称之为邪恶的存在，要解决马尔莎这种弱小无助的人类幼崽，都不费吹灰之力，一秒钟都嫌慢。 “这是某种邪恶的仪式，或者说恶魔的交易？先让马尔莎沉醉于高兴和喜悦中半年，再把她推入深渊，收割灵魂？” “未免太邪恶。” 但迪安无法确定这个猜测，他总觉得等待半年非常多余，他看向婉达， “半年前你在湖边见到马尔莎的晚上，湖面上有出现白雾？” “没有雾…没…” “那么这半年呢？” “只有马尔莎落水那晚上，才有人发现白雾。”露西亚接过了话头，“其他任何时间，长湖之上从没有过。” “最近这些年桥墩镇以及附近其他小镇里发生过与长湖相关的死亡事件么？” “餐厅和酒吧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有我肯定知道，但马尔莎之前五六年都风平浪静。” 迪安眉头皱得更紧。 如此看来迷惑马尔莎的水中怪物，并不是一出现就一定得伴随浓雾，而且它只对马尔莎一个人出了手。 那么一个月前马尔莎落水那晚，那场声势浩大的浓雾究竟有什么作用？ 是仪式的必要步骤，亦或者为了掩盖马尔莎死亡的真相？ 不，为了针对一个小女孩儿而刻意制造一场大雾，太不合理。 迪安想不明白，但浓雾和怪物，都能触动进度大幅度变化，都是重要线索，它们之间应该还存在某种隐蔽的联系。 …… “婉达，辛苦你了，睡吧，忘掉今天的烦恼和痛苦。”线索了解得差不多，迪安朝着一头汗水的女孩儿眨了眨眼睛灌输意念，后者瞬间闭眼睡了过去，躺在露西亚柔软的怀里打起了鼾声， “我们该离开了。”迪安和肖恩起身，按照惯例递给了露西亚一封牛皮纸信封，“这是采访的报酬以及你今天请假的补偿，收下吧。” “不行，肯尼先生，这太多了。”露西亚擦了擦眼角，压抑着脸上的渴望拒绝， “多，那我们下次去餐厅，给我们多上几块牛排就行。” 这个可怜的寡妇最后只能啜泣着给了迪安两人感激的拥抱。 …… 两人并肩出了房子，迪安发现肖恩一直眼神古怪地盯着自己的衣服， “你这是什么眼神？” 肖恩羡慕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异次元口袋，装着取之不竭的美元，才这么慷慨大方，到处撒钱？” “猜对了。” “算了，说正经的，接下来去哪儿？” “车上有些资料，一起找找。”霍金斯实验室与现在这个肖恩同名的博士，曾经给过迪安一本怪物资料，“或许能从里面窥见湖中之物的全貌，查到它到底是什么怪物。” (本章完) 第324章 淡蓝之眸 簌簌的翻书声中。 太阳开始西斜。 雪铁龙后排的肖恩放下几页资料，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肯尼，资料差不多翻完了，我目前只找到这么几头怪物稍微符合婉达口中淡蓝色的、海豚圆脑袋的描述——水猴子、克拉肯、塞壬、水鬼、湖怪…” “其中水猴子、水鬼、塞壬能用幻术和歌声迷惑人心，你说长湖里边会不会藏着其中一头？在半年前的晚上迷惑了马尔莎？” “这三头怪物都没有丝毫的慈悲心和人性，纯粹把人类当做食物。”迪安放下手中厚厚的一本书，“它们一旦捕获猎物，会立刻使用尖牙利爪将其残忍分尸、吞噬掉喜爱的部位。” “而马尔莎和湖中之物接触了半年才死去。死后身体保持完整，不符合这三头生物的狩猎习性。” “那资料里所有可疑对象都被排除了吧？”肖恩没精打采地叹了口气，“接下来怎么查？” 迪安盯着窗外马路眸光转动，他已经拜托阿拉莫大学的艾登教授、霍金斯实验室的肖恩博士帮忙调查这种怪物，但至今没有一条消息传回来。 “或许长湖中的怪物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从没被记载在任何资料上？”迪安沉吟道，“先开车沿着长湖转转，拜访居住在湖边的渔民，他们最了解赖以为生的湖区，如果里边有怪物，肯定知道点什么。” “好主意，但我们首先应该拜访另一个人。”肖恩表情复杂地说， 迪安一瞬间读懂了他的意思，把车开到了“桥墩古董店”。 卡莫迪老太太仍然穿着那身亮橘色裤装静谧地站在玻璃柜台后打瞌睡，挂满各种奇特首饰的矮胖身板上散发无法形容的怪味儿。 她就像住在光怪陆离的树洞里，等待年轻精装男性上门送死的鸡皮女巫。 两人踏入古董店的第一时间，她那双昏聩如油灯的双眸眨动了两下，瞬间亮如火焰。 强烈的渴望呼之欲出。 “这么快就回来了，”卡莫迪满怀期待地看向迪安，“抓到了湖中邪物了吗？” “很遗憾，还没有。”迪安走到柜台前，下意识摸了摸那三只毛茸茸的浣熊标本，“但我们已经查到了那头怪物的一些基本特征、淡蓝色、光滑的脑袋…” 迪安把从婉达口中打听到的，以及自己提炼的信息和盘托出。 “你在长湖边居住了几十年，又了解超自然领域，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卡莫迪不满地瞪圆眼睛一扫两人，“算盘打得精啊，想让老太婆打白工？但你们太天真，我要知道邪物的底细，还委托旁人干嘛？” 迪安沉默地用渗人的目光看着她， “该死的！我只能提供几条免费信息，”卡莫迪一脸肉疼地说，就仿佛自己吃了什么大亏，“我拜访过湖边的渔民，以及在那里居住了一辈子的老人，但他们连怪物的一根毫毛也没见过。” “长湖流域从来没有怪物出没的传闻。否则，马尔莎死后第一时间，湖怪之说就会立刻传遍整个桥墩镇。” 迪安和肖恩相视一望都看出对方脸上的失望之色，接下来的渔民也不用去拜访了。 “但有个长湖的生态检测员给了我几条特殊线索。”卡莫迪话音一转，握住鸡爪上的扳指扭了扭，“最近两年，不知道什么原因，长湖的水质出现大幅度提升，但鱼群却出现了不正常的减产，少了大约十分之一。” “气候、湖水的湿度、温度没有太大波动，照理说不该产生如此巨大的降幅，除非——” “除非有什么外来的东西吃掉了这些鱼？”迪安眼神一动脱口而出， “对，只可能是湖中水怪在作祟。”卡莫迪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它胃口可不小啊，超过两百公里流域，十分之一的减产算起来也是好几十吨。这么估计，它的体型恐怕不逊色于一条成年的鲨鱼。” 旁边的肖恩听到这儿无法置信，“如此巨大的邪物，又需要大量进食鱼群，为什么渔民从来没有发现它活动的痕迹？这不符合常理。” 肖恩的话音过后，古董店里的寂静似乎持续了一个世纪之久。 卡莫迪乱蓬蓬的灰发一点，打破了安静， “这就是症结所在，我也做过大量分析，只能得出一个稍微合理的结论——肉眼凡胎没办法看到这头湖中邪物，所以它才能一直在湖中隐秘地栖居。” 普通人不能看到湖中之物？ 迪安心头一震。 “好了，两位，我言尽于此，接下来的任务就交给伱们了，只要把它带来见我，无论死活，瑟伦特符文属于你们。”卡莫迪一挥手就开始送客，“别让我失望。” …… 嘎吱… 古董店木门推开。 两人重新走入白茫茫的冰雪世界。 阳光往脸上一照，照出他们眉宇间酷肖的思索。 “伙计，按照卡莫迪的意思，那头湖怪会隐形？”肖恩拉开车门坐进了后排，“只有当它主动现形的时候，人类才能通过双眼看到它，就像马尔莎和婉达？” “不一定是隐形，它是一头水怪，居住在湖里，更应该拥有某种跟水相关的超能力。 “什么意思？” “我先确认一遍。” 迪安上车返回长湖边，安排好肖恩，独自走向那个冰窟窿，浅滩仍然泡在里边监督鱼群搜索湖底。 “这么搜下去没效果，换一个搜索方式。”迪安向浅滩心灵传音，“你问问，有没有鱼发现身边的同类莫名其妙减少，就像被什么吃掉了，却看不到袭击者？” 浅滩却没有立刻动弹，四瓣嘴开合，十六只眼睛眨巴，嘤嘤地哀嚎起来，“主人我好惨啊，刚才有条大鲶鱼把我吞到肚子里去了，我差点再也见不到你。” “别抱怨，快去，这两天能量翻倍！” 浅滩咕噜一声钻进蔚蓝的湖水中，将军检阅士兵般掠过一条条湿哒哒滑溜溜的鳞片，无声交流。 不消半小时。 站在一条狗鱼脊上巡视的浅滩传回来一条信息， “主人说的没错，经检查，鲟鱼第五大队第25号，狗鱼第三大队10号…共计二十条鱼报告有同类无故失踪。” “好家伙，还给鱼群编上队了？”迪安好笑地问，“那它们最近的失踪事件发生在什么时候？” “就在昨晚。” “我们搜索湖底的时候？” “对。” 迪安看着冰窟窿，表情变得凝重，“那头怪物就在我眼皮底下活动。” 影提升到5级之后，感知远超普通人，对于能量波动尤其敏感。 上帝视角更是连空气中一粒灰尘也不会漏过，附带迪安的灵视，就算是幽灵也无处可藏。两者合力居然都没能发现那头怪物。 “它的能力绝不仅仅是改变身体颜色的隐身，更像是类似于‘水化’的能力，把身体分解成水分子融入湖水中，如此才称得上神出鬼没。” “该怎么找到它？然后又怎么防止它逃跑？” 迪安思忖着，回到湖边与跑步的肖恩汇合，一同头脑风暴。 “渔民见不到这头怪物，连你和我看不到它。”肖恩伸手在一棵松树粗糙的树皮上磨砺爪子，“那它为什么会主动向马尔莎现身，多次与马尔莎晚上碰面，持续整整半年？” 迪安看向一望无垠的湖面，“马尔莎身上有什么特质吸引了它。” 肖恩自言自语，“会是什么？” 迪安沉吟，“马尔莎是个年幼的女孩儿，而非成年人，她失去了双亲和爷爷。” “最关键的一点，半年前，马尔莎第一次见到湖中之物那一天，在学校受到过非常严重的欺凌，伤心欲绝…这种强烈的伤感情绪吸引到了湖怪？” 肖恩点头，“不早不晚就是那天，可能性很大。所以，首先得是一个年幼的孩子才能让湖中之物放下戒备心。其次，还得情绪剧烈波动，才能吸引它过来？” 迪安瞳孔收缩成一点，锐利得就像盯准猎物的苍鹰，“试试看吧。它居住在湖水里，也算是一条大鱼，我们用合适的鱼饵把它钓出来！” 鱼饵，钓鱼？ 肖恩眼皮一跳，“你的意思是用一个小孩来勾引怪物，太残忍了吧？那会不会伤到他？” “用不着让别的孩子涉险。”迪安看向系统中的拟形技能，“我自己来。” …… 夜幕低垂，皎洁的月亮升上高空。 湖滨路120号别墅，二层漆黑一片的卧室床上，鼻息轻缓陷入美梦中的比利胳膊上忽然裂开一条缝衣针般的伤口。 几滴鲜血飞出，飞进旁边站着的一道黑影嘴里，他随即用指尖轻轻在比利伤口上一抚，伤口像是电熨斗烫过的褶皱一般消失。 而黑影高大的身体忽然缩水一般向内缩、胳膊大腿变细，变短，棱角分明的脸庞变成了线条柔和、稚气未脱的金发小脸，原本合体的羽绒服和牛仔裤松垮垮地滑落到地上。 黑影淡蓝色的眸子打量自己这年轻了十几岁的身躯，朝着卧室靠墙的衣柜一招手，一件小巧的棉袄、黑色儿童裤，儿童皮靴自动飞到他光溜溜的身体上。 他对着镜子一照，表情带着一种稚嫩的倔强，活脱脱就是另一个比利·德雷顿。 “鱼饵准备完毕。” 黑影抓起地上的衣物，纵身一跃，轻飘飘地从卧室右边的窗户飘出去，落到了别墅侧面。 灌木丛里的肖恩跑了出来，眼神惊奇地在细胳膊细腿，改头换面的同伴身上反复扫视了一遍，“肯尼？” “嗯，是我。”迪安板着小脸，奶声奶气地说，“走，去远一点的地方钓鱼、咳咳…” “难以置信，真是神奇的力量啊，如此高大强壮的男人，居然变成一个小萝卜头，你现在看上去可爱多了，让叔叔摸一摸。”肖恩并肩走在迪安身边，低头俯瞰他那反射着柔软金色的圆脑袋，忍不住把粗糙的大手摸了上去， “滚，别碰我！我对男人没兴趣。”迪安一把推开了肖恩捣乱的手，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眼中的杀机让后者浑身一颤。 记忆回到昨晚被凌虐的时间。 “抱歉，肯尼，我发誓不会再冒犯你的威严。”肖恩举起双手跟屁虫一样缓步跟在小了几个号的同伴身后，“但我有个疑问，你会变形，之前给我展示的那张墨西哥脸是真容吗？” 迪安不由转身诧异地看了肖恩一眼，居然能联想到这点， “不是，等进了米甸你会见到我的本来面目，别说话了，待会儿你躲远点，等我信号。”迪安深呼吸，开始酝酿伤感的情绪，脑海中假想各个亲朋好友痛苦死去的场景，或者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仍然是上辈子那个可怜又可悲的卢瑟的场景。 得益于精神超出意志一小截，思想活泼。 他很容易就调动起情绪，眼眶隐隐泛红。 但这情绪远远不够强烈，迪安索性从空间里取出了一大瓶威士忌，仰头一口灌完。 一瓶接一瓶。 仿佛永无休止。 …… 夜晚十一点。 月光如流水般洒落到长湖的冰层之上，照出一片低矮而惨白的冻气。 一个小男孩儿摇摇晃晃地行走在冰面上，揉着发红的眼眶，带着喉咙里酸涩的哽咽呢喃， “马尔莎…呜呜…你在哪儿…” “我们约好了一起过生日…为什么今天不来…” “马尔莎…呜呜…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吗？” 清脆的啼哭声在冰湖上传递，随着夜风散入远处不可见的黑暗。 小男孩儿双手搂着胸口呼喊，娇小的身体瑟瑟发抖着，就像一只无依无靠的流浪猫。 他好像哭累了，趴在湖边的一个冰窟窿附近，凝望着里边湛蓝色、散发着惊人寒气的湖水，以及自己那金发碧眼的倒影，叫唤， “马尔莎，你在里面吗？我有些话想告诉你…” “自从你离开后，我一个朋友也没了。” “婉达生病了，不再搭理我…” “学校那些混蛋，骂我是个不不祥的怪物，是我害了你。” 男孩儿吸了吸鼻涕，稚嫩的声音颤抖， “大卫和斯黛芬成天到晚吵架…呜呜…快要离婚了。” “斯黛芬累了，不想再照顾我。大卫要回纽约开画展，觉得我是个拖累。” “爸爸妈妈不要我了…呜呜…” 滴答、滴答… 一滴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小男孩儿被冻得发红的脸滑落到到湖水中，荡起一圈圈奇异的涟漪。 “我偷偷跑出来…无处可去，也没有朋友…” “马尔莎，我只想再见你一面，什么条件都答应，我发誓…”男孩儿半截身体爬到了冰窟窿里边，头下脚上，颤颤巍巍地朝着湖面伸出了手，小拇指向上，距离水面不到五厘米。 就像祈求者圣者慈悲的小乞丐。 但他在瑟瑟寒风中趴了整整两分钟，湖水没有给与任何回应。 他不由闭上眼睛，鼻子里发出受伤小兽般的呜咽声，再睁眼，堆满泪水的眼眶中，一抹决然一闪而逝。 “马尔莎，拉不到手吗？” “我再靠过来一点，我再靠你近一点，求你…” 男孩儿身体继续往下倾斜，努力把手伸向水面，大半个身体都钻进了冰窟窿里。 等他终于成功触碰到水面也彻底失去平衡。 咕咚，湖面溅起一朵水花，浪花随即吞没娇小的身体，冰冷的湖水冻得他全身失去血色，疯狂涌入他的鼻腔、口腔，他的双脚和右手笨拙地胡乱摆动，就像一只落水的野狗。 偏偏左手还僵硬而诡异伸直，小拇指向上仿佛要勾住另一只手指。 但没有回应。 渐渐的，男孩儿停止挣扎，像是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尸体般，缓缓沉入幽暗枯寂的湖底，就要被埋葬在这片湖水，陷入永恒的黑暗。 咕噜噜。 水底忽然往上冒出了一连串巨大的气泡，其中一个气泡将失去动静的男孩儿裹了起来，就像保护婴儿的羊水。 紧接着黑暗中绽放出一阵宝蓝色的、柔和且美丽到极点的光芒。 噗通噗通，蓝光一明一暗闪烁着，就像是巨大萤火虫的呼唤。 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当光线达到最亮的点。 变化无形的水流向着蓝光汇聚，眨眼之间凝形为一具庞大而不失灵活的躯体—— 龟类一样宽而扁的躯干，没有鳞片、角质、伤疤、褶皱，光滑细腻，呈现幽蓝色， 躯干前方是海蛇一样修长柔软的颈部以及一个圆溜溜的脑袋，脑袋两侧一双淡蓝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就像两颗透亮的宝石，点缀着一粒粒梦幻的星尘，让人忍不住透过眼睛观察它的灵魂，窥探其中星空般深邃的秘密。 呜嗡—— 它朝着男孩儿游去，尾巴上一扇扇色彩斑斓的羽毛随之摇摆，就像跳着欢快的舞步。 同时四只粗而短的脚船桨一样划动，这些脚每个脚趾之间连接着鸭子一样的蹼，在水中轻轻一拨，配合摇摆的彩色尾鳍，让它以超过百米每秒的速度在水中飞驰。 人类世界游泳冠军，游艇都难望其项背。 它利箭般靠近了气泡中溺水男孩儿，脑袋顶住对方的身体，游向冰窟窿，将男孩儿轻柔地抛到了冰面上。 落地的冲击力作用下，男孩儿“呕哇”一声表情痛苦地吐出一肚子水，重新恢复了呼吸。 呜嗡—— 冰层下的神秘生物见状，发出一阵深沉而悠长的叫声，就像是长湖的咏叹，让人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的欢快和雀跃。 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仿佛在为它的壮举庆祝。 它完全没注意到，被拯救的男孩眼中射出一抹危险的光——抓到你了！ 轰隆！ 无形的念力在冰层下引爆！ 大片湖区仿佛被天外陨石砸中，冰层下陷、晶莹的水浪带着蓬勃的寒气倒灌而出，抛洒在半空，尚未落地又被低温凝固成一条条奇形冰柱，横陈在破碎冰面上，犹如雪白林木盖满起伏的山峦。 冰霜凝结前，已有一道巨力裹住了湖水中的庞然大物，把它举离湖水托到半空中。 这是何等美丽的生物啊。 皎洁月光下修长的蛇颈、敦厚的躯体反射出纯净、明快的蓝色，犹如最上等的翡翠，美得令人窒息。 而头顶硕大的淡蓝明眸中掠过一抹人性化的惊恐和疑惑，它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遭受袭击。 它低鸣一声，庞大的身躯突然爆开成一股股清澈的水流，瀑布般往下砸落，想要逃回湖中。 但周围早已等候着一层完美无缺的念力屏障，牢牢挡住每一股水流的去路，带着百吨的滔天巨力往内压缩，把它们压回了美丽生物的形状。 而冰层上爬起身体的小男孩儿猛地一握拳，悬浮在他背后的影随之握拳。 热量剥夺！ 噼里啪啦。 一层层晶莹剔透的冰霜沿着怪物四条粗短的腿部往上蔓延，刹那间冻结它大部分身躯，把它冻成一座美妙绝伦、白雾缭绕的悬空冰雕。 迪安凝视它唯一暴露在外的淡蓝眼眸， 其中浸润出绿色的液珠，仿佛森林与河流的泪水，带着一阵阵呜嗡呜嗡的哀婉啜泣，令他心头一颤。 (本章完) 第325章 湖怪起源，协议 “你钓到它了，肯尼？”躲在湖边松树后的肖恩疾驰冲了过来，瞪大眼睛打量这尊神秘而庞大的造物，颤声感叹，“上帝啊，蛇一样的颈部，海龟一样的躯干，全长超过三米，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传说中的尼斯湖水怪。” “的确有点像，但水怪没有它这么复杂多变的能力。”迪安透视着悬浮在半空中的怪物大概4级左右的生命之光，抖动小巧的胳膊和大腿，白气蒸腾间，用念力烘干周身水分，“很抱歉，我利用了你的同情心欺骗了伱。但不这么做，我根本抓不住你。” “现在来好好谈谈吧，只要你老实配合，我保证不会进一步伤害你。” 呜嗡…呜嗡… 怪物冰冻的嘴巴里传来一阵深沉而宏大的叹息，就像是鲸鸣，震得整座冰雕微微颤抖起来，这独特的声波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在两人脚下的湖水中凝聚。 湖面鼓动一圈圈波纹，一道淡蓝色的水流在波纹正中心缓缓升起，变幻成一个身材娇小的男孩儿。 样貌、体型与迪安拟形的比利·德雷顿完全一致。 但通体呈现出透明的淡蓝色，每一寸皮肤都在流动着，就像是一个水人。 偏偏表情生动。 “我同意你的条件，”水人比利看着迪安用清脆、稚嫩、而饱含畏敬畏的童声开口了，“但你们得保证，等我回答完问题，放我离开，并且替我保密，不要外泄我的存在。” “哇呜…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肖恩目光在迪安变化的比利以及水人比利之间打了个转，忍不住嘀咕，“它就是用这种水流塑型的能力欺骗了马尔莎吧。” “我们向你保证，”迪安沉声道，“只要对话结束，你证明了自己没有伤害任何无辜的人类，我会赔礼道歉，放你离开。” “我相信你。”水人比利将迪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仿佛看穿他的内心，“我感觉得到你的真心。” 这么说它还有心灵感应的能力？ 迪安略微庆幸，幸好自己刚才表演时全情投入，并且拟形能完美模拟比利的灵魂，否则还真哄骗不了这头神秘生物。 “现在开始吧，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从哪儿来，在湖中待了多长时间？” 我是什么东西？ 水人比利抬头看了眼被冻结在半空中的本体，蔚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迷茫，说出了一句令人震惊的话来，“我不知道我是什么，但我就在长湖之中诞生。” “诞生的时间，按照你们人类的计算方法，是在两年前的一个深夜。” “我从黑暗和混沌中醒来，当时身体只有你的巴掌大小。” 比利轻柔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湖水带给我一种触及灵魂的温暖和惬意，湖中更有一个神秘而隽永的声音，就像我的母亲一样，教我使用能力捕食湖中的鱼群，躲避湖面上的游客和渔民，净化每一处湖水，让它们变得更适宜生存。” “我不知道我从何而来，如果非要说一个地方，那么长湖就是我的家。” 长湖就是我的家。 肖恩听到这儿，表情怪异地拧紧了眉头，这头神秘生物的自我介绍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会杀害小女孩儿的怪物，反而像是一个自然保护主义者。 而迪安忽然朝着比利小声说了声抱歉，伸手往冰雕一招，念力化作无形刀锋飞快割开了它大蘑菇似的头顶，取出了一滴鲜血。 嗯，淡蓝色的，就像是某种体液。 鲜血飞入迪安的口腔，散发出一股水草、鱼腥、冰凉略带甜味儿的复杂气味。 他的身体随之扭曲重新变化为蛇妖塞斯，发动舔舐记忆，一幅幅属于“湖中之物”的记忆画卷掠过脑海。 对面的水人比利被这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大眼睛里闪过深深的好奇，却听他再度开口， “你都有些什么能力？” “我、我可以化作为水流，融入长湖之中，”比利说，“这很重要，我不能让任何人类发现我的踪迹，我的本能告诉我，一旦泄露行踪，我将遭受恐怖的厄运，就像现在。” 迪安和肖恩闻言相视一望，点头。 如此奇特的湖中精怪，除了天真纯洁的儿童，其他成年人一旦找到它，大概率会受不住心底的诱惑，出卖它换取金钱和别的利益。 “我还会控制水流变化成各种形状的东西…”比利朝着脚底的湖面伸出手，一股股水流裹住他的双脚，犹如冒着白烟的淡蓝色藤蔓，缠绕他的身体一圈圈，旋转。 藤蔓上长出一枚花骨朵，迎着月光悄然绽放，一股水流化作蜜蜂扑入花蕊采蜜。 很快蜜囊变得沉甸甸，但它来不及飞走，另一股水流化作一只食蜂鸟将它叼在嘴里，振翅高飞，犹如炮弹般命中冰层，撞破一个大洞溶于湖水里，化作一尾冰蓝色鲶鱼游进黑暗的湖底。 这一系列变化就像是某种精湛的魔术，看得迪安两人眼花缭乱。 “很好，除此之外呢？”迪安在血液中确认了这些说法，又问，“你还有些什么能力？” “我还能吸收周围的情绪、和各种知识。” 比利目光扫过两人的脸，“那些居住于湖边，驾船成天在湖上航行的渔民，从我头顶驶过，我都能感受到他们的内心活动，从他们脑海里读取到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和知识。” “一开始我完全不明白，我不懂人类的心思为什么如此复杂，远超湖里的鱼儿们。” “但我吸收得越来越多，它们也变得越来越简单易懂，我逐渐掌握了你们人类的语言，了解到长湖边有桥墩镇、石棱镇，那不勒斯镇…镇上居住着形形色色的人。” “我经常从渔民心中探听到镇里面发生的一部分新鲜有趣的事。” 比利嘴角不自禁地流露出一抹微笑，连带着那被冻结在半空中的怪淡蓝之眸中都流露出一股欢欣。 迪安和肖恩也仿佛受到某种感染，心头升腾起一股高兴的情绪。 而衣兜里的浅滩疯狂吞吸起来。 “主人，抓住它，把它奴役起来给我发电！多么纯粹而能量丰富的情绪呀…嘶啊…它能让我的成长速度大幅度提升！” 迪安直接无视了浅滩的尖叫，感叹道，“只是居住于湖中，就能知道周围人类社会中的事件，这种能力简直像是长湖的神明。” “神明？我不是神明，否则肯定不会被你轻而易举抓住。我的感觉没错…人类世界很危险…复杂…有普通人，还有超自然人。”比利畏惧地看了迪安一眼，后者摇头一笑，“这是汇聚律的作用，你躲不过的。不过你一直在观察人类，那你伤害过他们吗？” “从没有过，我只想躲得远远的。” “为什么在半年前主动接触马尔莎？” “马尔莎…”比利眼神一黯，“我本来无忧无虑地生活在长湖中，从没打算接近任何人。但自从探听到你们人类的情绪和心里话之后，我的心情也跟跌宕起伏的变化。” “人类的情绪有时候就像蜜糖一样甜美，令我快乐。” “但有时候，又像是可可味儿的蛋糕，苦得让我忍不住流泪。” “其中最强烈的情绪，来自于每年的6月到11月，世界各地、成千上万的游客来长湖旅游避暑。” “但他们大部分不是独自一人，而是一家人…丈夫、妻子、儿女，有的还带上老人，一起驾船从我头顶上驶过，他们钓鱼比赛、游泳比赛，互相泼水打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温馨又快乐。” “那是一种和我平日里感受到的截然不同的快乐。我吸收了大量同类情绪，但可怕的是…” 比利话音一顿，透蓝色的小身体在夜风中孤零零地颤抖。 那巨大的冰雕里又传出了呜嗡…呜嗡…的叫声，但这一次充满了惆怅和哀伤。 “我没有感受到一丝快乐，我反而浑身难受。”比利捂着脸抽泣起来，“就连吃鱼的时候，我也体会不到半点过去的香甜，即便在水中静静漂浮，我都感觉到一种心灵的疲惫，一种彻骨的冰冷。” 比利深呼吸， “我生病了。我忍不住问自己，为什么其他人都有亲密的家人、同伴，就连湖水中呆头呆脑的鱼也有族群。而我只是独自一头？” 比利凝视着迪安和肖恩，那眼中的疑惑、迷茫和悲伤，不禁让两人深深震撼，世上居然有如此深具人性的“怪物”？ 真是它伤害了马尔沙？ 事件进度已经跳到了百分之六十。 “我也想要找到同伴！”比利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然后同伴就来了。” “马尔莎在半年前的夜晚悄悄走到湖边，对着湖面哭得很伤心。” “我从没见到有一个人类幼崽心中盛满如此浓重的悲伤，这吸引住了我，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游过去偷偷探听她的内心…她因为失去父母而饱受学校同伴的欺凌，不久前又没了最疼爱她的爷爷。” “她孤独又无助，人生中黯淡无光，就要跳进湖里结束生命。” “但她的孤独打动了我…我第一次忍不住在人类面前现形，阻止了她自杀，然后用水流变化出她死去的亲人，哄她开心。” “人类的幼崽是世界上最纯粹的生物。” “我对她好，她也感受到了我的真诚，接受了我这个朋友，叫我淡蓝，不仅替我保密，每天晚上趁奶奶睡下之后，都来湖边见我，陪我玩耍。” 淡蓝。 迪安的心情变得极其复杂，血液记忆证明这家伙没撒谎。 一个人类女孩儿，就这么跟一头怪物立下了约定？ 世界还真是奇妙啊。 比利语气变得活泼欢快，就像奔流的小溪叮咚叮咚。 “我的病好了…每个白天都充满期待，期盼着和马尔莎见面，听她讲述生活里发生的各种趣事、难过的事，描绘她的未来。” “两个孤独的灵魂互相吸引，彼此治愈。”肖恩嘀咕了一句，看向湖怪冰雕，但完全看不出它到底是雄性还是雌性。 比利继续说， “我们就这么过了半年，这半年也是我诞生以来最幸福快乐的时光。” “直到一个月前的晚上。”比利凝视着脚底的湖面，仿佛从中看到了深渊，液态的脸颊因为恐惧而战栗，“我本来该在九点到十点按照约定去湖边见小马尔莎，但湖面上忽然出现了浓雾遮挡了我的道路。” “所以雾不是你制造的？”迪安看着跳到了百分之七十的进度问。 “我没那种能力。”比利眼神忌惮又痛苦，喉咙里带着一丝哽咽，“雾气中弥漫着特殊的能量场，遮蔽了我的方向感，真是可笑啊，我居然在自己的家里迷了路，找不到与马尔莎的约定地点。” “雾气里还隐藏着某种可怕又危险的生物…它们似乎与白雾是共生关系…” 迪安陷入沉思，与雾气共生的怪物？ 怎么听起来不像是地球产物。 “我一直疯狂地游泳，总是游到另一个遥远的岸边。” “雾气消失，凌晨两点，我终于成功游到目的地，见到了马尔莎。” 比利话音一顿，捂着脸啜泣起来。 “但我唯一的朋友，我的同伴，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永远离我而去。” 而冰雕里充满感染力的呜嗡声掠过冰层，就像是亲人坟墓前的祭奠，那种悲伤深入灵魂。 令迪安和肖恩忍不住鼻子发酸。 …… 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七十五。 迪安问，“马尔莎是被雾气遮蔽溺水而亡，还是被雾气中的怪物杀害？” “我感觉得到，先是雾气里的东西带走了她的内在。”比利凝视迪安的眼睛，悔恨不已，“剩下的一具空壳才掉落到水里，逐渐失去活性，我尝试过，但没用，我也不能自私地带走她的遗体，否则她的奶奶会发疯的。” 迪安恍然，这个内在指的是“灵魂”。 “我只能看着我的朋友，漂在湖面上…呜呜…抱歉…” 他哭得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孩，同时，他身后冰雕上淡蓝色的双眸中，梦幻星尘染上一层水雾。 啪嗒。 几粒钻石般的泪珠滴了下来。 “上帝啊，”消化完的肖恩猛地一拍额头，无法置信地看向同伴，“这么说我们的调查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根本不是这头湖中之物害死了马尔莎，迷雾里的东西才是真凶？” 迪安重重点头。 心头的疑惑迎刃而解。 之前他总感觉湖怪等待半年，带给马尔莎幸福时光，再将其杀死太过多余，为了针对这么一个小女孩儿特意制造一场大雾，也未免小题大做。 现在都有了合理解释，湖怪根本不想伤害马尔莎，雾气也与它无关，而是另有起源。 但湖怪又与马尔莎之死又存在因果关系。 若不是他们约定每晚见面，马尔莎不至于深夜赶到湖边，不幸地被迷雾中生物带走灵魂。 事件进度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 这一段段解释，随着舔舐记忆的作用，化作栩栩如生的画面，掠过迪安的脑海。 他确定这头神秘生物没有说谎，抬手朝着半空打了个响指，惨白坚固的冰层如深秋的桂花般一瓣瓣凋零。 轰隆！ 水花四溅。 庞然大物重新落回湖水里。 但它没有潜入湖底逃离，蛇颈荡过半空，柔软湿润的下巴搭在冰面上，透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迪安，而水人比利站在这脑袋下，双手捧在胸口哀求， “帮帮我，你是我见过最强大的存在，你一定能帮我把同伴、马尔莎的灵魂带回来。” “求求你，我愿意答应任何条件。” …… 什么条件都答应？ 旁边的肖恩握紧拳头，动了动嘴唇嗫嚅道， “伙计，我觉得应该帮它。它虽然是一头怪物，但比许多人类更加…有人性…” 而迪安陷入沉思。 他有种强烈的直觉，现在只要拿下这头湖怪交给古董店的卡莫迪太太，就能拿到心心念念的瑟伦特符文。 老太太根本不会介意湖怪是否是真凶，或许这头湖怪的身躯对她有着某种特殊的用途。 可惜，迪安做不出来这种毫无原则的事来。 “马尔莎灵魂被迷雾里的怪物带走，幸存的几率不大。但我会尝试帮你找到她，就当误会你的补偿。” 这也是为了完成事件。 “呜嗡”、“呜嗡”… 湖怪激动得四脚拨弄湖水，一丛丛彩色的尾鳍大蘑菇般摇晃，它的身体开始神奇地一闪一闪放蓝光。 迪安话锋一转，“要救她，首先得搞清楚白雾的来历，” “我只隐约感觉到白雾从石棱镇、或者哈里森镇、那不勒斯镇飘过来，我诞生至今两年从没见过那种白雾，”蛇颈上的圆脑袋在冰层表面吃力地左右滑动，白鲸一样短嘴喙、宽唇线的嘴巴开开合合露出一口奇特的须齿，那上面缠绕着一棵棵翠绿的水草，“它一出现在湖面上，周围的空气、水流、大地、湖中的鱼都开始剧烈地排斥它，就仿佛这白雾不是大自然里诞生出来的产物。” 湖怪宝蓝色的眼睛中掠过一道道阴影。 “我甚至隐隐感到，其中藏着的邪恶比我从湖边镇民心灵中窥探到最恐怖的事物还要恐怖。” “它就不是我们这世界的邪恶！” …… 迪安心头一凛。 不是这个世界的白雾，难道来自于异世界？ 它又是如何在一个月前入侵长湖畔，长湖周围有空间裂缝？ 迪安暂时无法确定，而是上下打量了一遍这头神奇的湖中造物，缓缓走向它，墨西哥裔的脸庞上开始钻出片片蛇鳞。 “要调查迷雾的根源，救出马尔莎，我们需要一种更紧密无间的联系，方便信息交流以及会和。” “我…我同意。” “你可能感觉到痛苦和不适，你将受到我控制。但我保证，事情结束之后，会放你自由。” “你同意合作吗？” “我愿意！” 吧嗒！ 一只长度超过一米湿漉漉胖哒哒的脚破开水面抬到冰层上。 迪安轻轻一握和它达成协议。 那柔软光滑充满弹性的触感让他眯起了眼睛。 下一秒，咧嘴露出獠牙，喉咙里闪电般弹出一条灰黑色的权能之蛇，一口咬在了湖怪的脖子上。 打下了群蛇敕令。 (本章完) 第326章 箭头计划，突变 群蛇敕令缔结的第一时间。 迪安与面前这头神奇生物建立了牢不可破的联系，轻松地感知到它的心理活动。 既像孩童充斥着各种天真的幻想，又像老人一样饱经沧桑。 而湖怪看向迪安的淡蓝眼眸多了些许亲切，眯起大眼睛，咧着宽短的嘴，用头蹭了蹭胸膛。 “好了，淡蓝，你先回到湖水里去，”迪安伸手摸了摸那灌满水的橡皮袋一样绵软弹性的圆脑袋，“我有任何马尔莎的消息会立马联系你。” “我不能帮忙吗？”湖怪不甘心地呜嗡几声， “陆地上的行动对你而言不太方便。我给伱另一个重要的任务，检测湖区的环境，发现迷雾立刻通知我。”迪安抚摸它的大脑袋叮嘱着，右手掌心多出了一枚淡金色的指尖大小的圆珠，也是他自身骨骼制造的空间定位珠，“对了，这枚珠子能协助我们汇合，把它收好。” 湖怪扬着蛇颈温顺地一点头，张嘴吐出一条滑溜溜的舌头把定位球吸进了肚子里。 彩色尾巴一甩，返身破开水面钻进了湖里，卷起几朵轻柔的浪花，下潜。 “马尔莎，我搬到救兵了，淡蓝来就要来救了你！” 下潜。 湖怪庞大的身躯分裂成一股股水流，其中一股卷着一枚定位珠，扩散向整座长湖。 这片狼藉的冰层又恢复了平静，但月亮躲到云层背后。 空气完全停滞，隐隐有不祥的阴霾在黑暗中编织。 “肯尼，接下来怎么办？”肖恩看向迪安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认同，作为一头新进的怪物，他更愿意与平等对待同类的人待在一起，而非冷血屠夫。 “湖怪提到白雾从那不勒斯、哈里森、石棱镇三个方向飘向水面，这三个地方有重大嫌疑。你去哈里森镇排查每一栋建筑物。” 迪安望着远处的湖岸，从怀里掏出一只腕表和一枚指南针交给了肖恩， “什么地方让腕表或指南针出现停滞、倒转现象，说明那里的磁场有问题，记下地址交给我。注意隐蔽，尽量别被发现。” 肖恩郑重点头，把表戴上了手腕， “剩下的两个小镇我来负责，明早八点在桥墩镇古董店碰面。” “明白。” 肖恩转身奔向冰层对面数公里外起伏的黑色轮廓。 而迪安纵身飞入夜色，蝙蝠般在天空中连续闪烁数次，十秒跨越数公里，降落到那不勒斯镇湖岸湿软的泥地上。 接着从衣兜里掏出浅滩， “这个小镇交给你，召集你的动物伙伴帮忙搜索。” “等等，主人，你是准备把淡蓝收成第二个仆从吗？”浅滩满怀期待又忐忑地说，“它会抢走我的恩宠吗？” 迪安弹了弹浅滩脑门，摇头一笑，“我帮它找回马尔莎就放它离开。” “那我就放心了。” 浅滩化作一抹流光，越过森林，飘向小镇黑色的建筑物轮廓。 而迪安零重力悬浮到半空，飞向石棱镇方向，用技艺观察空间节点的变化，同时注意磁场波动。 贴着长湖岸不远是一块荒芜的雪地，面积几十英亩，却没有茂盛的灌木、树丛。 连老鼠、乌鸦…一只小动物也看不到。 迪安挑了挑眉。 这种严重贫瘠的土地显然不应该出现在生机勃勃的湖边。 “难道那片白雾曾经从这里经过，掠夺了土地的生机？” 他继续往后两公里，一片带有尖刺的电网拦住他的去路，电网外分布着多处监控摄像、以及一块醒目的警示牌“军事重地、禁止入内”。 这里便是石棱镇军事基地的边界线。 迪安脑海中闪过当初在餐厅中见到的那两位士兵的场景，两人谈话中提到了“工程出了岔子”。（323章） “这座基地里在研究异世界？不小心打开了门，放出了白雾，害死了马尔莎？” 迪安越想越觉得可能，此时太阳穴却异乎寻常地砰砰跳动起来，预兆专长发出强烈警告——进入基地将发生意外。 迪安迟疑片刻，听从直觉没有贸然地本体潜入，而是派出影飞过电网，利用雾化和隐形能力四处探索起来。 电网后是一条宽阔平坦的飞机跑道…跑道两侧安装着一大堆黑色的排水管道，指向那片荒芜的雪地。 跑道后坐落着一个雷达站，一个钢筋混凝土的大型地下机库，停着几架战斗机。 机库旁边有军火后勤仓库，堆满枪械、火箭炮、迷彩色的涂装的装甲车、坦克、直升飞机等等现代化军械。 与之对应的是，基地里驻扎着接近一个营的上千名士兵，大部分处于深夜休眠状态。 其余绕着基地巡逻放哨。 就在这些重重戒备的中央，耸立着一栋没有窗户、全封闭的研究大楼，明显属于核心设施。 影刚想飞进去一探究竟，忽然身形虚化成雾，瞬移到四公里外迪安身边，那张酷肖的脸上头一次露出惊魂未定的表情， “大楼里有危险人物，第六感告诉我，只要靠过去就会触发不可预测的灾难，不，我貌似已经触发了某种危险。” “能让你感觉到危险，那得接近6级，看来基地里有特别行动部门的人。”迪安脸色凝重地遥望着电网后的黑暗，“基地里配置着如此强大的超能力者，研究的项目也必然极具危险。风险等级超过霍金斯能源实验室。” 要知道，当初迪安在霍金斯实验室，也只遭遇到了达米恩一个4级能力者阻拦。 “不能轻举妄动，先打探消息。” 迪安收回影，随手拉开面前一个空间节点，一脚迈入漆黑无垠的虚空。 技艺透视下，他在无数节点中选择了一枚曾经被定位的节点，拉开跨入。 下一秒，迪安出现在上千英里外，霍金斯镇。 帕奎家，属于自己的卧室里。 他跳上床铺，开启了心灵感应，联络上霍金斯实验室的肖恩教授。 “肖恩教授，我有点事情要咨询你。” “肖恩？” “唔…抱歉，主人，我刚才在睡觉…现在好了，很荣幸为您效劳。” “你们的上级部门，除了在霍金斯设立了一处研究异次元的国家能源实验室，是否在别的地方建立类似的军事基地。” “你猜对了，黄金不会存在一个银行。”肖恩打了个呵欠说，“除了已经搁浅的‘颠倒世界’计划，上级部门还同时进行着数份探索开发‘异次元’的计划，互相竞争。” 迪安感叹着这种大手笔，又问， “其中哪些计划优先级危险性超过‘颠倒世界’，更受上级部门重视，甚至专门安排强力的探员协助？” “我只能说我了解的，我印象中最大的竞争者是‘箭头计划’，该计划组的人正打开一扇窗，观察一个极度危险的异次元。”（293章） 肖恩博士自嘲一笑， “说起来也是巧合，如果当初马丁·布伦纳没有把霍金斯给搞得一团糟，我不会被派到霍金斯替他收拾烂摊子，而是被派去箭头计划协助研究，不可能和主人你相遇。” 迪安又问，“箭头计划的大本营在缅因州坎伯兰县石棱镇的军事基地？” “很抱歉，我无法回答，无论‘异次元计划’、‘进化变异计划’，大部分项目的具体地址、研究进度都处于高度保密状态，除了上级部门、组内核心成员，别的人无从知晓。” “对了，主人，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说。” “如果你遭遇到疑似的次元计划，那么计划组中必然会存储着至少一枚不弱于核弹的秘密杀手锏。” “除非你能迅速控制住实验室的最高负责人、‘看守者’，以及秘密杀手锏，否则不要轻易出手。” “一不小心破坏空间通道，放出异世界的怪物、瘟疫、超自然灾难，那么为了避免负面影响扩散，计划组的成员只能走最后一条路，释放杀手锏。” “到时不只军事基地要遭殃，周边的小镇、居住的人群，附近自然环境都将被彻底摧毁，无法逆转！” 迪安深呼吸，脑海中又闪过当初用核弹摧毁布达拉蛛人那一幕，“我明白了。” 迪安结束了心灵传讯，双手兜着后脑勺陷入沉思。 该如何安全又隐蔽地进入基地，控制住其中的首脑？ …… 石棱镇军事基地。 研究大楼。 负一层拱形大厅，一名穿着淡蓝色西装，一头黑发，神态烦躁的男人看向身边的穿着白大褂的下属， “最近石棱镇及周边有没有进入可疑人员？” “一共有二十三位外地人在五家小镇宾馆和镇民家入住，”白大褂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框，“目前并没有发现怀有特殊目的的间谍，以及超自然生物。” “尊敬的约翰阁下，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事，有什么不对劲？”男人右侧一位皮肤黝黑、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的白大褂问，他浓密的眉毛下眼神锐利，似乎能一眼洞察人心 “没事，我可能感觉错了。”约翰的视线透过旁边的钢筋混凝土墙壁，凝望向“影”最后消失的那片天空，“现在，罗斯坦德博士，抓紧时间继续实验。” 大厅里一众研究员的目光转向玻璃墙后的实验室，尽头有一道形状不规则，类似于椭圆的黑色大门。 大门中央安装着一块透明的球形观察窗，透过观察窗能看到内部白茫茫一片，笼罩着一场浩瀚无边的大雾。 而门前站着一个穿着半球形透明头罩、以及充气般膨胀的白色防护服的实验人员，他手持一枚连接后背背包设备的喷枪，静静等待着。 罗斯坦德深呼吸，嘴里祈祷了几声，在拱形大厅前方的操作台前按下了一个红色按钮。 那扇黑门上的观察窗随之缓缓推开，门后的雾气寻着这个突破口，疯狂涌入实验室，向着四周蔓延。 这一层乳白色的雾气，犹如落地喷泉在地板上铺开、升腾。 实验人员立刻对准浓雾按下了喷枪发射钮，明黄色的火焰呼啸而出，裹住了浓雾。 它顿时像是活物般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被焚为灰烬。 拱形大厅里的几名研究员脸上浮现出一丝期待。 但期待随即消失，被烧毁的浓雾卷土重来，以之前双倍的规模和势态顺着喷枪缠上实验员的身体， “实验失败，d62火焰无效！” 他猛地转身一拍身后墙壁上按钮，地板、天花板、墙壁，超过十根巨大吸尘器一样的漆黑管道里打开，发出轰隆隆的响动，吸引灰尘、杂物、实验室里仅剩的一层浓雾。 同时罗斯坦德失望地重新按下红色按钮，闭合球形入口。 但太慢，一部分雾气脱离吸尘器的范围，开始入侵拱形大厅。 约翰见状身形一闪，强风席卷，他瞬移般出现在实验室里。 那双火焰般炙热的眸子往地面一扫！ 滋滋滋—— 一道夺目的赤红射线迸出约翰的双眸，强大能量将钢板打造的地面融化出一条条深深的沟壑。 火花和焦黑的钢屑升腾而起。 那一段段雾气也被射线钉在地上，就像是被燃烧的箭矢贯穿的一条条毒蛇，随着高温湮灭。 实验室恢复平静。 消毒之后。 约翰看向罗德斯坦一众研究员，英俊的脸颊扭曲，脖子上血管突兀，“你们已经失败超过一千次。而我为你们买账了两年半，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看守者，我受够了。给我一个明确的时间，还需要多久才能找到合格的消雾器，摧毁这些该死的白雾！” “冷静，约翰先生，”罗德斯坦苦笑道，“我们已经用尽全力研发消雾器，但超自然相关的领域都充满不确定性，我们没办法给你一个准信。” “那我下次不会来了。”约翰脸色一冷，不容置疑地说，“我会派出小组里另一位能级更低的组员来协助你们维护秩序。” “没了你的强力镭射，别的人和机器根本没办法精准迅速地消灭雾气，实验很难推进。”罗德斯坦微微躬身诚恳地说，“请你再待半年，半年后无论成功与否，你都能离开。” “你已经是一位资深的研究员，看不出问题所在吗？”约翰语带讽刺地说，“我们的‘箭头计划’是在研究异世界，并且已经建立了一扇窗户。” “这对我们伟大的世界来说是一切‘冒犯和违规’行为中排名前列的‘罪’。” “汇聚律将以恐怖的速度壮大，以消灭这种不安定的因素。再加上我这么一位强力超能力者时不时出现在通道边刺激它，变相助长了汇聚律爆发的规模，你感觉不到吗，它在积蓄。” “以前发生的事故都只是小打小闹，死了两个无关紧要的镇民。” 约翰伸出食指点过五名研究员的胸膛，“但现在，你们箭头计划小组已经是一头载满石头的骆驼。” “再有一根羽毛把这平衡的假象给压垮，这个基地的所有人，除我之外，都无法幸免！”约翰话音一顿，狭长的眸子扫过一众研究员，所有人都像是被机枪扫中一般脸色苍白，“你们要想活下去，要么半个月内搞定消雾器，要么换一个看守者。” 约翰说完目光如炬地看向罗德斯坦博士。 就像数学课堂上严厉的老师在发问。 后者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半晌后艰难开口，“对，我想起来了，有一位才华横溢的研究专家，肖恩博士能帮助我们。只要把他调过来，一定能迅速搞定消雾器，让我们安全地迈向异世界！” “他的项目不久前泡了汤，目前身上没有紧要任务，调过来难度不大。” “约翰先生，请相信我这一次。” 约翰看着博士脸上讨好的笑容，深吸一口气，发红的脸色开始复原，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明天把这位肖恩博士带来，现在，抓紧时间继续实验。” 罗德斯坦看向实验员，后者在实验室排列整齐的一堆带有喷枪的背包中选择了第三个，背上身体。 “第1236次灭雾实验，材料d63。” 球形观察窗开启，乳酪白的雾气入侵实验室。 喷枪对准它们喷出了一阵淡黄色的火焰，焰色比之前的一次黯，但一碰到白雾，就像火焰触碰到油脂，瞬间将其点燃，噼里啪啦地爆出一阵耀眼的火光。 雾气前后相连地燃成一片，烧成灰烬。 拱形大厅中观察的众人不由地屏住呼吸。 实验员停止了喷枪。 但惊人的是，这股跳跃的火焰烧光实验室里入侵的雾气后并没立刻熄灭，反而像是受到某种召唤倒流进观察窗里无边的雾海。 罗德斯坦立马关闭了观察窗。 整个空荡荡的实验室突然之间陷入沉默，除了众人的心跳声，别的一片死寂。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白雾没有重生。 实验员颤抖而兴奋地开口了， “实验成功，d63火焰，完美消灭白雾！” “诸神啊！” “上帝保佑！” “这是奇迹，各位，两年半的辛苦没有白费！”研究员们狂喜地和周围的同伴拥抱在一起，庆祝， “约翰先生，消雾器的雏形已经有了！”罗德斯坦也眉开眼笑，之前心头的沉重和压抑一扫而空，“看来用不着半个月。” 但约翰面无表情地死死盯着黑色的大门。 如同盯着入侵领地死敌的雄狮，双目凸出，身周凌厉的气场灼烧得空气嘶嘶炸响，“骆驼被压垮了。” 约翰叹息了一声。 作为回应，轰隆！ 整栋研究大楼猛烈一震，仿佛有一股不可抵挡的力量从黑门后释放出来。 五名研究员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轰隆隆！ 震动加剧。 钢化的墙体和路面从地基开始摇晃，好似有一条条强壮的地龙在其中穿行翻腾，将钢板翘起一道道可怕的裂痕。 玻璃破碎，天花板抖落下大片粉尘和碎石，研究员们尖叫着倒在地上。 而实验室底部，那道顽强屹立了两年半，隔绝两个世界的黑色大门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向后翻倒。 约翰见状毫无迟疑地卷起五名研究员，原地留下一片跳跃的电弧后消失不见。 无尽的白雾涌入空荡荡的拱形大厅，海啸般淹没一切，吞噬一切，一丛扭曲的触须、无数奇形怪状的阴影紧随而来，撕裂、扩大了空间缝隙。 (本章完) 第327章 迷雾降临 凌晨两点。 湖滨路120号摆满画架的房间仍然灯火通明。 久违的灵感犹如闪电劈开大卫·德雷顿脑里的混沌，他被颜料染得五颜六色的右手飞快地在画板上勾勒出白雾、冰湖、闪电的末日画卷。 但忽然有一片雪花飘到了脖子上，他浑身一激灵放下画笔望向窗外。 外面不知不觉间飘起了雪，雪花精灵般翩翩起舞，覆盖冰湖、岸边的树丛、草地，房屋。 而就在雪花编织的帘幕背后，冰湖上飘来一团雾。 大卫凑到窗边眺望，雾气纯白、明亮，左右横跨数里的长湖两岸，距离冰层则至少有一百米高，挡住了天上的星光，吞没沿岸的树木、码头、船坞，以千军万马的气势，朝家里横扫而来。 它就像是一场缓慢移动的海啸，规模远比一个多月前见到时庞大。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大卫仿佛在观看某种科幻电影里的超级特效，哦不，应该还是恐怖电影。 人类对于未知的恐惧在他脑子里制造了一种幻觉——雾里面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会伤害他和家人，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同时大卫耳朵里又钻出昨天那位自称记者的肯尼·范特西义正严词的警告——迷雾杀手，迷雾降临时会有谁前来伤害孩童。 必须离开！逃离雾气！ 大卫跑出画室冲上楼梯，疯狂地大喊， “斯黛芬！比利！起床，我们马上离开！” 他冲进儿子的房间用被子卷起对方抱在怀里， 而妻子披着外套揉着浮肿的眼睛跑了出来，“大晚上的不能小声点，比利明天还要上学。” “往窗外看！” “神呐，好大的雾，这是生化毒气泄露了吗？”斯黛芬花容失色地挽住丈夫的胳膊，苗条的身躯不停颤抖，“大卫，我有点害怕，到地下室躲躲吧。” “地下室没用，穿上衣服带好车钥匙，我们去镇里边！”大卫带着家人就往门外跑，不消半分钟进入院子里，利索地发动了汽车。 趁着汽车加速的间隙，他扭头看向后边，雾气从容不迫地吞掉了邻居诺顿律师家的码头，然后白茫茫地压向了房子。 眨眼他连诺顿家的窗户都看不到了，整栋房子变得像是夜晚的墓穴一般黑暗死寂，没有半点生机。 不只是诺顿家。 整个湖滨路，上百户人家都在深夜的睡梦中，毫无知觉地遭到雾气吞噬，原本零星几栋亮着的灯光也随着雾气的靠近死灰一片。 轰隆隆—— 汽车疾驰而去。 遮天蔽日的白雾紧跟在后头，就像一群追逐蚂蚁的食蚁兽，碾压过湖岸，沿着陆地向着镇中心起伏的建筑物群进发。 …… 千里之外，霍金斯。 躺在床上思考着潜入计划的迪安心中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稚嫩的心灵传音， “来了…呜嗡…白雾…比上次大得多…湖上面都是雾！” “帮我…找到马尔莎。” 迷雾这么快又出现了，难道石棱镇军事基地发生了意外？ 迪安唰一下从床上坐起，拉开面前的一枚空间节点钻了进去。 漫游。 下一秒，迪安浸泡到了长湖冰冷的湖水里，身边的湖怪四只脚蹼和彩色尾巴拨动着湖水，伸长脖子仰望头上的冰层。 一阵阵白色的气浪暴风雪般掠过湖面，拍打得冰层嗡嗡震动，隐隐有一些巨型风筝般的阴影随着奔涌的迷雾往前飘。 冰层上方的迷雾，下方的长湖。 形成狂暴和平静，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迪安往雾气里看上一眼，太阳穴针扎一样刺痛——雾气里有巨大的威胁。 “淡蓝，你能感觉到马尔莎的方位吗？” 迪安自身没能通过脑海黑域搜索到马尔莎的。 湖怪点头，“进入迷雾后，只要能靠近带走马尔莎灵魂的怪物，我就能感觉到她。” “里面太危险，不能直接进去，这么办，你召唤水人到冰层上搜索马尔莎，一旦感知到她的存在，立刻联系我，我来帮你救她，记住，伱千万不要进入雾气。” “记住了，我试试看。”湖怪点头，身周的水流柔软地波动着，凝聚出十个身形娇小的、面目栩栩如生的人形生物，它们融入冰层，立刻钻进了迷雾，消失不见。 湖怪湛蓝的眼睛看向迪安，带着一丝恳求，“你去哪儿呢，不留在我身边吗？” “我得先找到另两个同伴，找到他们马上回来。”迪安心灵传音完，拍了拍湖怪的圆脑袋，拉开身前的一个空间节点。 他漫游向下一个通往肖恩的节点。 天地变色。 迪安感觉到一阵冰凉的气体浸润皮肤，晃眼就发现自己居然进入迷雾里面。 处身其中，他才发现这白雾与寻常林间晨露形成的雾气截然不同，雾里生存着万亿只微小的浮游生物，它们长满针刺的嘴微微开合着，就像吐出蛛网的蜘蛛一样，不停喷射出一缕缕乳白的气体，共同编织出这无边的白雾。 迪安身体一震，一束束白金生命之光迸出体表，呈锯齿状蒸发掉之前湖中沾染的湿气，将无数接近他的飞虫磨灭成灰烬。 他凝神往雾气里看去，雾气中分布的奇特而强大的能量场屏蔽了他的感知，上帝视角被压缩到身周十米的范围，走得稍微快点就会丢失方向感。 而原本可以在夜晚看穿一公里的肉眼，敏锐度大幅度下降，连他右边的一面红色空心砖墙，看起来都变成了粉红色。 左边，一道身形健硕的人影从白茫茫中现形。 “肯尼？你终于来了。”肖恩紧张而兴奋的脸靠了过来，他的声音也被雾气削弱了一大半，听起来发声位置比实际位置要远得多，“我在哈里森镇搜索没多久，就发现湖边的几十条黑色管道里涌出了白雾，我意识到情况不对就先来桥墩古董店等你。但刚跑到桥墩镇，雾气已经覆盖了大半座小镇。” “没受伤就好。”迪安凌空一抽，从空间里取出一把自身骨骼打造的暗金长矛，添加了自身皮肤制造的护甲递给了肖恩，“穿好护身，我们先找卡莫迪，确保她人身安全…” 如果卡莫迪被白雾杀死，事件恐怕无法完成，快到手的瑟伦特符文也要泡汤。 “能分辨方向吗？”肖恩雷厉风行地换上那身皮甲，那坚韧冰凉的触感让他吃了定心丸，恐慌不安尽去，“我好像迷路了。” 迪安的脑海黑域同样受到雾气影响失灵，没办法感知卡莫迪的位置， “但沿着这栋房子背面，贴着每一栋沿途的建筑物慢慢前进，大概率能找到古董店。”他向前靠近一堵围墙，也是某一栋商店入口，入口处的标示牌上写着商店街205号。 这小商店的主人，一个秃头男人入睡前紧闭门窗也用挡火板隔绝了壁炉和和烟囱，雾气没能入侵房子内部，他还在店铺后的卧室里呼呼大睡。 严寒的冬天，这样的幸运儿不在少数。 “等等，商店街205号？”肖恩忽然咬了咬牙，“伙计，这地方距离260号露西亚家不远吧，要不去右边看看她，她独自带着婉达和维克多两个小孩子，可能有危险。” 迪安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一头异类，就这么想当好人？你能拯救迷雾中的所有镇民？” “不能。”肖恩诚恳地说，“我只是想竭尽所能地拯救我认识的人。” “哪怕要冒一定的生命危险也愿意？” 肖恩想了想，表情坚毅地点头，“我只想在进入米甸之前保留一些人性，我不想成为残忍冷酷的‘兽’。” 迪安陷入沉默，有些拿不准这场灾难是否跟自己有关… 犹豫片刻后他还是召回了浅滩，丢过去一把匕首， “你顺着这个方向，去古董店看好卡莫迪太太，尽量保护她周全，自己也多加小心。” “多谢关心，但我破铜烂铁一块，咬起来硌牙，怪物根本不感兴趣吧？”浅滩卷起匕首，慢悠悠地飞向房子背面的浓雾。 迪安贴着墙壁朝右边走向露西亚家。 肖恩感激地紧跟在他后头不到两米的地方，长矛尖端对准右侧，机警地环顾四周，野兽般的竖瞳闪过幽黄的光芒，让他在能见度极低的深夜迷雾中，也有一定的视野。 就在这栋别墅右边，一辆雪佛兰好似幽灵船自雾气里浮现，另一个垃圾桶就静立在旁边，犹如接应亡者的死神。 这片天地，死寂得如同黑暗森林，汹涌的雾气中只有他们俩在无声地前进。 孤独、寂寞，黑暗和未知带来的恐惧，冰冷的触须般不停刺探他们的后背。 他们就这么安静地走了五分钟。 迪安忽然太阳穴跳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肖恩随之屏住了呼吸，弓背屈膝做好战斗姿势，瞪圆的瞳孔中浮现出沙虫似的血丝。 下一秒雾气里传来了低沉的咕噜声。 一抹如同煮熟龙虾般愤怒的红色掠过了前方十字路口的一棵粗壮的松树。 某种锋利的东西随即将树干肢解成两半，积雪和松针哗啦啦坠落到地面，一头庞大的黑影跨过剩下的半截木桩走入了迪安的视线。 它足足有两层楼高，外形酷似龙虾和蜘蛛的结合体，周身覆盖着坚厚的长着绒毛的红色甲壳，腹部下面一对引人注目的大钳子寒光闪闪地夹击着空气，六只顶端如锥的脚支撑着它的多环节、如蝎子般长长的躯体。 它刷刷拖行过地面，犁出一排轮胎表面似的裂纹。 同时尖尖的虾头上八只乌黑的眼睛就像是一串海葡萄一样蠕动，下方大小颚组成的咀嚼器咀嚼着半截人类的尸体，很年轻的女人，双眸瞪得浑圆，苍白的脸上爬满血污，死前明显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迪安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抹白光。 生命透视之下，这只迷雾中出现的大型“蜘蛛龙虾”生命之光不是地球生物的白色，也不是颠倒世界的黑色、利维坦地狱的红色。 而是一种奇特的炭灰色，让它看上去像是在刚烧好的木炭堆里滚了半圈。 强度大约为4级。 没有同类，可以猎杀。 迪安转身冲紧张的肖恩做了个安静的手势，随即像是正在狩猎的豹子一样，弯腰屈膝蓄势，岩石般鼓起的肌肉将衣服高高撑起。 扭动了一下右手手腕，从虚空中抽出雪亮的獠牙长刀。 双手握紧刀柄，刀刃对准拖地曳行的大龙虾。 背后影张开了领域，瞬间削弱龙虾百分之二十的全属性，它前进的脚步为之一缓。 下一瞬，时间恍如静止。 后方大气不敢喘的肖恩只觉得眼前一花，脸颊上掠过一阵狂风，额头的一截短发被突进的气流切成两截。 而前方地面露出两个凹陷的脚印，迷雾中闪过一道笔直刀光，绚烂得如同稍纵即逝的流星。 斩过空气，顺畅无比地划开大龙虾尖头与多环节身体的连接处。 庞大的怪兽随着喷泉般溅出的灰色血液分离成两截。 头与身之间的切口光滑如镜。 顽强蠕动的两半身体还未落到地面，又被无形的念力托举到了半空中。 剥去全身甲壳，分割成数十段，部分血肉脑髓液自动飞入试管。 剩下几十块巨大的白色虾肉被冻成冰坨，彻底失活。 咕噜。 肖恩吞了口唾沫。 不到一秒钟。 这头两层楼高的，足以碾压自己的怪物，就被肯尼不费吹灰之力地击杀掉了，就像被高明厨师大卸八块的真正的龙虾。 到底谁才是怪物？ 迪安轻轻甩去刀刃上的灰血，收好各色样本。 眼前掠过一条提示。 “你击杀了蜘蛛龙虾？熟练度+5，格斗lv5(552→557\/700)。” “影汲取到灵魂精华，影lv5(0→5\/700)。” “4级生物才这么点熟练度和灵魂精华？” 迪安略微失望，这头龙虾怪比一般的4级还略微强一点，除了坚硬的甲壳、还拥有灰色能量场保护身体。 寻常的爆炸、火焰、枪械都无法对它造成丝毫伤害。 在迪安接近300吨巨力加持下才被碾压。 “迷雾对他人而言是危险，对我而言却是机遇，只要没有触发致命预兆，统统可以杀。继续猎杀更多怪物，争取这一次把格斗提升上去。” 他转身冲发愣的肖恩丢过去一块圆形虾壳当做盾牌。 肖恩当场变成了一身皮甲，左手持长矛、右手挽盾的全副武装的战士，跟着迪安继续向前，钻进迷雾。 不到半分钟。 这片恢复死寂的天地。 灰蒙蒙的天空中伸下来一丛满是锯齿状吸盘的十米长触须，卷住满地冰冻的尸块缩回了浓雾中。 (本章完) 第328章 灰寡妇，诡异的丈夫 这场大雾来得毫无征兆，又恰逢深夜。 镇民们没有知觉地深陷其中。 而且迪安在行进中发现，迷雾不仅能屏蔽感知、阻断声音和光线的传播，还切断了所有建筑物的电源，连汽车的报警器都失了灵，与外界联通的电话也断了线。 小镇里每一栋房子都像黑暗汪洋中一座孤岛，随时可能被海上风暴冲毁，没办法呼救，发出警报也无人救援。 迪安和肖恩沿途经过了几个空荡荡的商店，但里面全被什么东西搅得一团糟，除了零星的血迹，没人，也没有怪物。 然后两人来到一座酒吧外边，牛仔门敞开着，雾气毫无阻碍地涌了进去，整个房间变得雾蒙蒙一片。 隐隐传来一阵嘶嘶和吱吱的像是皮革互相摩擦的声音。 迪安幽灵一样零重力漂进了酒吧，肖恩跟在后边。 雾气自带的微酸和浓烈新鲜的血腥味涌入鼻腔，他们看到了一片混乱的惨状。 一个穿着机车皮衣的男人趴在入口不远的吧台上，手背和腕部满布凹凸不平的恶心鼓包，脑袋部位的骨头、血肉都被什么强力酸液溶解掉了，只剩下吧台上血肉模糊的一层。 而就在这无头尸体上方，天花板往下垂落着一条条像是彩带的东西。 迪安凑近观察了一下，它们不像是纸条那么扁平，圆滚滚的粗如电缆，颜色和雾气一样乳白。 有些杯子、瓶子、血淋淋的皮肉粘黏在这些线缆上，吊在半空中，风铃般轻轻晃动。 “这好像是蛛丝。”肖恩凑到迪安身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放大了百倍的蛛丝。” 迪安点头，目光转向趴在吧台前的这个倒霉鬼，轻轻一勾手指。 念力托着这具尸体轻盈地悬浮到了半空，顿时像是捅了马蜂窝，一大片令人头皮发麻的黑色小蜘蛛破开皮肉钻了出来，它们每一只都有硬币大小、八只脚，就像是躲避潮水的幼蟹一样窸窸窣窣地往四周爬去，而那具尸体只剩下一身干瘪的空壳，缓缓倾斜。 但小蜘蛛们没能离开尸巢，就被一股无法抵挡的念力向内挤压，噼啪几声，犹如热锅中的玉米一样一粒粒爆成了米花，哗啦啦落在地上。 某种强烈的腐蚀性液体腐蚀得地板滋滋冒烟，融入白雾。 你杀死了？？ 影汲取到一小部分灵魂精华，影lv5(5→6\/700)。 “才这么点经验？” 迪安皱了皱眉，忽然抬头看向前方。 这群小蜘蛛被团灭的一瞬间，酒吧深处白雾中传来一阵刺耳的嘶吼，紧接着是挥动皮鞭抽打空气的“咻咻”声，几团充满粘性的白色蛛丝，箭矢般射向迪安。 他轻轻一挥手，将蛛丝扇到了一边的吧台上，蛛丝弹开，表面的腐蚀性粘液将木质的吧台灼穿了一片网状的坑洞，流出黑色的粘液。 咻咻！ 咻咻！ 紧接着连绵细雨般的蛛丝从多个方向飞来。 迪安反一抬手。 “啵”一声响，一层坚固的念力护盾以他身体为中心扩散开来，蛋壳般罩住他与肖恩。 上百团蛛丝拍打到护盾之上，像是击中厚实海绵的石子儿无力地坠落到水泥地面，腐蚀出一大片凹陷。 而迪安感受着护盾上的力道眼睛转了转，这种程度的冲击力和腐蚀性，威力已经超过了大部分“喷子”，不容小觑。 而眼见远程攻击无效。 迷雾中的袭击者终于显出真身，肖恩右边桌子下边扑出了一团大蜘蛛。 它的体型丝毫不逊色于一条成年的大型犬，后背覆盖黑色钢针般的尖刺，尖刺下醒目的黄色条纹拼凑成一个可怕的骷髅图案。 圆鼓鼓的胸腹部上偌大个高度拟人的头颅，嘴上两枚獠牙加上两排类似于人类的整齐牙齿也与人类牙齿酷似，明晃晃地开合着。 但它眼睛是紫红色的，就像是半边石榴，辐射着邪恶残忍的红光。 八条微微蜷曲的多毛长腿，犹如绷紧后又松开的弹簧，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带着它小型炮弹般撞向肖恩，同时上腹部一个小型圆孔中吐出蛛丝，以扇状袭击目标。 唰—— 破空声。 肖恩右手龙虾壳盾牌一扬完美挡住了扇状蛛丝，左手淡金长矛闪电般往前一刺，正中蜘蛛的大脑袋，将其贯穿，往下插到了地板上。 遭受重创的蜘蛛顿时像是被宰杀的牲畜、发出婴儿啜泣般的刺耳尖叫，喷涌着灰色的血液，疯狂摆动八条腿儿将地面腐蚀得地面噼啪响。 肖恩又张嘴朝着大蜘蛛喷出一线蛇妖毒液，瞬间将其溶解成漆黑的液体。 而肖恩背后的迪安面前。 灰雾中传来一道道噗噗的气流冲击声。 接近十团猎犬大小的蜘蛛盘曲身体从旋转彩灯、地板、桌子，各个方向扑来，十排血淋淋的大牙咔嚓作响就要咬到肉上。 迪安只是面不改色眨了下眼睛。 滋滋滋—— 一排粗壮如水桶的银色电流撕碎迷雾，激光炮一般笔直洞穿十头蜘蛛，余势不止地将四周的墙壁轰击出十个焦黑的孔洞。 强大的热效应更是一瞬间点燃蜘蛛的身体，它们燃烧着痉挛着坠落到地上惨叫，散发出浓烈的焦糊味和烤肉味儿。 下一秒，迪安掣起獠牙长刀身形一闪。 唰唰—— 十个燃烧的头颅贴地滚动了一圈，化为灰烬。 “你击杀了灰寡妇*10？熟练度+2*10，格斗lv5(557→577\/700)。” “影汲取到部分灵魂精华，影lv5(5→25\/700)。” 只是数秒之间，这危机四伏的酒吧重新恢复了平静。 迪安一招手，无数道念力之刃将十具焦黑的灰寡妇剥皮抽丝，收集好了血肉样本，以及五枚纺锤形的储存着腐蚀蛛丝的丝腺。 “用电破坏材料完整度，下次还是用冰吧。”迪安嘀咕着揣好样本往前走入酒吧深处。 肖恩满怀敬畏地跟在他身后。 整个酒吧的怪物已经被清理一空，但受到怪物荼毒的人还在——三个气息奄奄的男人、女人被粘性的白色蛛丝覆满全身，紧紧黏在了墙壁上，犹如三个人茧。 腐蚀性的蛛网把他们的大部分身躯融化成半固态，脸上一群鼓包轻微地蠕动着，无数恶心的小蜘蛛藏在皮肤底下活生生地吞噬血肉，将他们当成孵化的卵巢。 他们注意到靠近的迪安和肖恩，半睁开的眼缝里流露出深深的哀求。 肖恩面露不忍之色，请示地看了迪安一眼，随后手中暗金长矛连点三下贯穿大脑，三名俘虏失去了生息，从可怕的折磨中解脱。 迪安则虚合五指，念力巨掌把潮水般涌出人茧的小蜘蛛碾压成血肉混合物。 “伙计，这些怪物究竟从什么地方来？”肖恩握紧长矛，充血的眼中迸射着对于血肉的强烈渴望，“在人体内筑巢，比撒旦还邪恶残暴。” 迪安一甩手，把血肉混合物抛到了墙上，“它们和迷雾一样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可以称为迷雾之子。” “别的世界都这么可怕吗，充斥着嗜血的怪物？” “不一定，但根据我的经验，地球以外的怪物大部分都有一套黑暗的秩序和规则，把人类视为食物、玩具、或者某种资源。” 迪安遭遇过的利维坦地狱的地狱修士、颠倒世界的布达拉蛛人和其眷属、白雾世界的迷雾之子，就没有一个能和人类和平共处的。 它们只会带来无尽的痛苦和死亡。 “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夜行种反而没那么可怕？”肖恩跟着迪安缓缓走进酒吧外的迷雾里， “夜行种只要讲究原则，恪守人性，那么也不是不可以交流。” …… 处理完这一屋子灰寡妇之后。 接下来的路风平浪静，两人没再遭遇怪物，只是途经的房子都空空荡荡，也不知道屋主被什么东西抓进了迷雾。 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接近了商店街260号，马路边的小别墅。 靠近门廊后两人均是脸色一变，墙上大门和几扇破碎的玻璃窗全部敞开着，浓雾涌入了房间。 里边隐隐传来黄光，以及一阵尖叫声和搏斗声，但这些声音被雾气削减之后听起来极其微弱，仿佛在很远的地方。 迪安带着着急的肖恩冲进大门一路来到厨房处，橱柜上一盏煤油灯照明下，眼前出现了极其古怪一幕。 一道比雾气还要白上三分的怪物飘在厨房门口，身体像桌布一样彻底张开，把三只灰扑扑的大虫子牢牢挡在门框外边。 这些虫子也很有特色，长着两只复眼、带有利齿的三瓣膜嘴巴、透明的蝉翼、锋利的蝎尾刺，体型约莫成年人的手掌大小。 看上去就像是苍蝇、蚊子和蝎子的混合体。 它们被桌布似的白色怪物挡住去路，不甘地拍打翅膀发出嗡嗡警告，甩动尾巴上的尖刺攻击，但尾刺扎入桌布就像击中粘固剂一样没能造成丝毫伤害。 “迷雾之子在内斗吗？食物链上不同的生态位在为了食物竞争？” 迪安一下子拦住了抓起长矛想要攻击的肖恩，上帝视角往白色幽“桌布”背后一扫。 他推测中食物，一身红色睡衣、脸颊肌肉僵硬的露西亚右手用煎锅把一只灰色大虫子死死压在墙壁上，左手对准大虫子冒出煎锅的脑袋猛按杀虫剂，在一股股雾状药液喷溅中，大喊， “法克鱿，休想伤害我的孩子！” 大虫子的蝎尾啪啪地抽打着空气想要刺露西亚的胳膊，但够不着，两眼自短茎上鼓起，灰褐色的身体不停战栗着发出嗡嗡的惨叫。 而就在露西亚背后。 婉达紧紧抱着弟弟维克多蹲在灶台下，就是一只寒冬里的小鹿，害怕又无助地左右环顾。 啪嗒！ 她乌溜溜的眼睛里忽然倒映出一道耀眼的白金光芒。 那只被母亲压在墙上的大虫子头胸连接处随之裂开一条灰色的血线，狰狞的脑袋落到了地上。 噗通！ 她背后同时传来重物坠地声，三只被挡在门口的大虫子身体一分为二，仿佛被什么无形的锋锐切成了两半，分开的翅膀和蝎尾在地面抽搐着逐渐失去活性。 而那张白色的“桌布”闪电般往后飘到了母女三人身前，保护性地张开身体面对突然闯入者。 迪安带着肖恩踩着地上的怪虫尸体踏进了厨房，看了眼提示——杀死蝎尾蝇？*4，格斗lv5(577→581\/700)，影lv5(25→27\/700) “露西亚女士，别害怕，伱们安全了。但现在是什么情况，这家伙是什么东西？” 迪安目光转向挡在母女三人身前的怪物，这玩意儿就像万圣节派对里孩子们披着白色被单伪装的幽灵，平坦空洞的脸上只有一双又黑又圆的眼睛，没有鼻子嘴巴，甚至没有四肢，身体在气态和液态间不停变换。 生命之光大约2级，灰色，明显来自迷雾世界。 “上帝啊，肯尼，肖恩，是你们！”露西亚搂紧了两个孩子，如释重负地长松了一口气开始解释，“我不知道什么情况，我本来陪着婉达和维克多在卧室睡觉，维克多的哭声惊醒了我…我正要抱他去卫生间，结果电停了，房间里都是雾，电话也打不通。” “我勉强找到一个煤油灯，想去邻居家问问情况。” “这几只虫子好像被灯光吸引撞开门冲了进来，袭击了我和孩子…圣母玛利亚在上…我以为要完蛋了…”露西亚汗淋淋的脸颊转向了面前的幽灵，感激又警惕地说，“它突然现身保护了我们。” 肖恩看向飘在母女身前的飘着的“桌布”，竖瞳中掠过一丝惊讶， “这东西不是迷雾之子？为什么会保护你们母女三人，这不符合常理啊？” “迷雾之子？”露西亚紧张地追问，“你们知道点什么对吗？这噩梦一样的雾气和大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可以把它当成一场庞大的有害生物袭击，整个桥墩镇都被牵扯了进来。” 迪安勉强解释了一句，凝视着这桌布般的怪物，脑子里忽然闪过露西亚提到过的一件往事(323章），“至于这东西，你们不觉得它像幽灵吗？” “幽灵？”露西亚和肖恩投来迷惑的眼光， 迪安摩挲着下巴，绕着白色人形转了一圈， “幽灵是人类灵魂因为执念而徘徊不散的产物。露西亚，仔细想想，你有什么至亲之人哪怕变成幽灵也要保护你们。” “亲人？”女人怔怔地望着前边的幽灵好一会儿，眼神一凝，莫名地有种心血来潮的灵感，神奇地从它身上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尝试地开口，“巴蒂是你吗？你是那个两年前狠心抛下我们的男人，我的丈夫吗？” “巴蒂”这个名字一出口。 漂浮在天空中的桌布忽然转过了身，黑夜般的眼睛缓缓扫过露西亚母女三人，其中的温柔和悲伤犹如海洋，无边无际，令人心醉。 “妈咪，他是爹地吗，他是爹地吗？”搂着弟弟的婉达激动地看向露西亚，露西亚伸手触碰幽灵，却只摸到一阵冰冷的气体，但对方主动靠近了她们，白布包裹母女三人的身体，仿佛在拥抱。 “真是巴蒂？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呜呜…为什么？！” 幽灵明显无法使用人类的语言，只是轻缓地绕着三个家人凌空转圈，就像跳着温柔而鬼魅的华尔兹。 “看来他两年多之前并不是卖掉游艇抛弃了你们，而是遭遇了某种意外，被迫转化成怪物…嗯，可能跟军事基地有关系。” 迪安凝视着这以奇妙方式团聚的一家人，忽然发现事件进度莫名从百分之八十条到了百分之八十二，心头涌起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位巴蒂是人类灵魂所化，它能帮自己找到马尔莎被吸走的灵魂。 “走！先离开这个房间，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迪安手中长刀往厨房窗口一劈，一头嗡嗡乱叫的蝎尾蝇好似自动撞上刀口，分成两半落到了洗碗池里。 肖恩长矛一挺，将第二只钉死在了橱柜上。 露西亚一左一右搂上孩子，陪着漂浮在身边的幽灵跟了上来，“去哪儿？” “往北走！” (本章完) 第329章 警局 解决完零星几只蝎尾蝇。 几人直接钻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里，靠着附近的一栋栋商店和别墅的门牌指引方向，并且熄灭了煤油灯，毕竟光线能吸引蝎尾蝇，也可能招来更可怕的怪物。 迪安走在队伍前边，手上提着半只蝎尾蝇，腰上拴着一根绳索，连接着队伍中间强压忐忑和不安的露西亚，以及她的一双儿女。 婉达和维克多在迪安念力暗示后，绷紧小脸靠在母亲身边，前所未有的乖巧听话，哪怕在雾霾般的黑暗中也没有哭喊一声。 而提着长矛和盾牌的肖恩殿后，不时朝那只绕着母女三人漂浮转圈的幽灵投去警惕的目光。 五个人就像在狭窄的山洞隧道中穿行一般小心翼翼。 另外，迪安又用心灵传音确认了一遍，湖怪淡蓝仍然躲在长湖里搜索马尔莎的灵魂，目前还没有消息。 而浅滩已经找到了卡莫迪太太，但对方早已不在桥墩古董店，而是跑到附近镇警局里，跟一堆幸运儿聚集在一起。 所以迪安接下来的目的地就变成了警局。 路程并不长，迷雾之子的分布又极不规律，这次没再遭到任何袭击。 “我们到地方了。” 迪安抬头看向前方十米，缭绕不散的迷雾中隐隐浮现出一座一层建筑物的轮廓，狭窄的玻璃门和窗户透出一股黄光，照出上方“桥墩镇警局”的标牌。 迪安快步凑上前，念力掰动玻璃门内把手闯入警局，露西亚母女三人在后边鱼贯而入，包括巴蒂的幽灵也飘了进来。 多盏煤油灯把内部照得纤毫毕现。 接待处前的大厅里聚集着二十来个人，大部分潦草地穿着睡衣、眼睛因为熬夜而充血、表情茫然又焦躁，大概是被深夜的迷雾和断电怪状吓到，又侥幸逃到警局的镇民，旁边围着两个穿着警服腰佩手枪的警察。 亮橘色裤装的卡莫迪太太站在人群中央，仰首挺胸，以苍老嘶哑却有力的声音喊道，“不要出去，我感觉得到外边有危险，雾气里藏着死亡！谁出去谁就死！” 她双手叉腰，一脸威严的神态，就像是向着信徒布道的牧师，让人不禁侧耳倾听。 上了年纪的老年人都深以为然地点头，而有几个年轻人面露嫌弃之色，仿佛担心这浑身古怪首饰的巫婆会给他们传染什么诅咒。 一个红头发的十七、八岁的小子就忍不住用力推了卡莫迪一下，推得她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像只摔断腿的老肥狗， “闭嘴吧，你这老巫婆，别在这里胡言乱语吓唬人！” “冷静点，年轻人。”一个下巴胡须拉碴的男人站了出来，扶起了怒目圆瞪的卡莫迪，“她没说谎，我在画画的时候亲眼看到那雾气从湖对面飘过来，就像活的一样，吃掉了我邻居诺顿律师的码头，然后吃掉了他的家，紧紧跟在我汽车背后。” “直到进入小镇，它忙着去吃其他的建筑物，才放过我一马，但我清楚地看到雾里边有像深海巨型章鱼一样的庞然大物，鼓动着无数触须，裹住一栋栋房子。” 一群人听得脸色惨白。 “大卫·德雷顿，你不是一个画家吗，什么时候转行写起了恐怖故事？”另一位身穿警服，挺拔强壮的男人站了出来，给人安慰的眼神，“大家都别担心，根本没什么怪物，这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雾，只是来的太不是时候，并且恰好供电站出现问题，才造成恶劣影响，只要我们等到明天早上，我保证一切都会恢复如常。” “上帝，以及我手中的枪，会保护你们！” “等等，那是什么鬼东西？！”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之余，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突然尖叫了一声，震惊地指着后边，人群随之转头看去。 “露西亚！” 镇民们都认识餐厅的俏寡妇和一双儿女，至于两个陌生人，也只有肖恩身上的长矛和盾牌稍微唬人。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张飘在他们身后，天花板下边浮游着的白色“桌布”，如果从电视机或者电影屏幕上看，它很蹩脚、可笑，就像是粗制滥造的幽灵。 但在现实中看到，它就是魔鬼和怪物，它就是活生生的邪恶！ 大厅中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尖叫声迭起，几个年轻人脱离队伍、无头苍蝇般逃向其他房间与角落，一个老头捂着胸口摔坐在地上痛苦地喘息起来，貌似心脏病发作。 更多人躲在了警长身后，就像恳求着母鸡庇护的鸡崽子。 警长闪电般拔出腰间手枪，指向幽灵，脸颊颤抖地喊话， “小心，露西亚，快过来，伱们背后有怪物！” “别害怕，大家，他不是怪物！”露西亚举起双手，示意众人放松，“他是我两年前失踪的丈夫巴蒂。他不会伤害你们，他只是在保护我和孩子！” “诸神呐！” 全场哗然。 “你疯了吗？露西亚，”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士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镇上的人都知道，巴蒂两年前卖掉游艇离开了你，它才不是你丈夫，快过来！” “不，他保护了我们，”露西亚涨红着脸竭力辩解，“他就是巴蒂，请你们别害怕！” “他是爹地！”婉达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指着天空中的桌布，天真的小脸上满是笃定。 “神呐，这孩子被怪物洗脑了！” “露西亚，快把她带过来！” “开枪，赶走怪物！” 一群人躲在举枪的警长身后，隔着十米七嘴八舌地呼喊。 露西亚努力辩解，头顶的幽灵白布似的身体开始膨胀，逐渐变得焦躁。 直到哐当一声。 “这才是怪物。”迪安把提前准备的半截大虫子尸体丢到了众人面前，同时隐蔽一招手，浅滩闪电般从天花板灯罩后飞回衣兜里，开始大口吞吸人群里交织的各色情绪。 整个警局大厅都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极其精彩，有的甚至以为产生幻觉，揉了揉眼睛，无法置信大喊， “神呐，这是什么虫子，比我家的波斯猫还大！” “瞧那一排闪亮的牙齿，比我老爸新买的剃须刀更锋利。” “亚马逊丛林里边也没有这么大的虫子。” 迪安很满意众人的表情，正要开口，卡莫迪适时冲出人群，就像一只碰巧撞到了死耗子的猫，以令人瞠目结舌的敏捷跳到了大虫子旁边，把它举了起来，进一步展示大虫子的三排牙齿、复眼、和锋利的节肢， “瞧见没，我说过什么？迷雾里有怪物和死亡，来自噩梦的每一丝暴怒，苍白的懒惰，放纵的色欲…对神明，和神明使者我的傲慢不敬…这是对负罪之人的末日审判！” 她的嘴巴就像打结的绳头一样滚动，湿哒哒的双眼中放射着奇特魔力，脸上每一条深邃的皱纹都写不可一世的自信，自信到傲慢。 黯淡的灯光打到她矮胖的身体上，她张开的双手配合粗大的衣袖在地面投影出两道黑色的剪影，犹如一双张开的黑色翅膀。 最开始质疑她的人也开始动摇，眼神迷茫中带着恐惧， “仔细听，我的话就是诸神的旨意，你们想要活下去，就得听我指挥！” 哗啦啦。 卡莫迪继续喊，举在身前的半边虫尸忽然化作一股股沥青般的液体落到了地上，变成烟雾消失。 众人下意识地后退数步。 而卡莫迪见状卡壳的落地钟一样愣了一下，浮肿的脸颊就像面包一样鼓了起来，凸出如铜铃的双眼转了转，以更高亢的语调大喊， “雾气就是怪物们邪恶的温床、装满罪恶的无底深渊，一旦这些怪物离开雾气太久就会消亡！这是神明对我的警示！” 后边聆听的迪安和肖恩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这老太太貌似也不全是用话术唬人，难道她背后真有一个什么神明？ “好了，卡莫迪，别再恐吓镇民，这里是警局，不是你演讲和布道的场所。”警长往前一步不由分说地将神棍老太拉拽回了队伍，人们如梦初醒地摆脱了洗脑魔音， “至于你们，站在那儿和所谓的‘巴蒂’待一起，别过来。”警长锐利的眸子和枪口转向迪安一行人，他清楚记得刚才是这个年轻人丢出了虫子，“虫子是哪儿来的？” “外边的雾气里，”迪安朗声道， 人群顿时喧哗起来。 “安静！你又是什么人，我没见过你？” “他是肯尼·范特西先生，波特兰日报的记者，到咱们桥墩镇来调查马尔莎死亡的案件。”大卫·德雷顿从人群中走出，“多亏他的提醒，我才明白迷雾的危害性，今晚才能及时逃到警局。” “没错，这是位正直和善良的先生。”梅迪纳太太紧随着从人群中走出，看着迪安和肖恩的浑浊的眼眸里仍然满怀感激。 警长抬手打断了两人的插话，盯着迪安，“马尔莎是意外死亡有什么好调查的？” “不是意外，”迪安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你们都忘了吗？马尔莎死亡当晚也出现了雾气，而今晚规模更加庞大，里面到处是怪物，覆盖整个桥墩镇。” “你都知道些什么？外边的迷雾、突然消失的虫子、这头幽灵，都是什么情况？” “你搞错了询问的对象。”迪安直视警长的眼睛，“你应该去问石棱镇军事基地的人，是他们的秘密研究导致了今晚的意外，也是他们两年多前害死了露西亚的丈夫巴蒂，把它搞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一个月前又害死了梅迪纳夫人的孙女儿马尔莎。” “别胡说！”警长表情一沉，“石棱镇军事基地是在研究如何防御苏联人的核弹袭击，怎么会伤害无辜镇民？” 一个中年妇女嗓音尖锐地说，“发廊里的人不是说研究飞碟里冻僵的外星人尸体吗？” 人群的注意力转到了基地上，吵吵嚷嚷提起各种相关的奇葩传闻。 “安静，不管你们信不信，今晚的雾气和军事基地脱不了关系。还有一个糟糕的消息，”迪安看向前厅里随处可见的煤油灯，“刚才那只虫类怪物是趋光性生物，警局的灯光就这么开下去会吸引它们靠近，你们的处境很危险。” “这没办法…”警长摇头，“黑暗比怪物更可怕，灯光必须保持！现在你们站着别动，把长矛放下，保持十米的距离，我和伙计们需要内部讨论。” 接下来警局里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拨人。 警察以及身后二十来位镇民站在接待处桌子后边，激烈争辩着刚才迪安提到那一系列可怕的情况，不时投去警惕的目光。 露西亚蹲在入口附近，温柔地给两个孩子喂了点水，幽灵丈夫忠诚地守护在她们身边。 而迪安和肖恩兜兜转转一晚上，终于找到卡莫迪，立刻把她叫了过来，半是玩笑地说， “你以前去修道院进修过吗？神棍的话术这么熟练？” “什么话术，这是神明的恩典，”卡莫迪回身看向众人，“神明让我教这群凡夫俗子活下去，可他们见识短浅，浪费宝贵的机会！” 迪安点头，“好吧，说回正题，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一个月前害死马尔莎的并非长湖里的湖怪，湖怪不是祸害人间的邪恶之物，邪恶的是今晚降临的迷雾之子，它们带走了马尔莎的灵魂。你是猎魔人的后代，也该明辨是非，不至于强求我杀死湖怪吧？” 卡莫迪闻言却露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很遗憾，按照约定，你们不能把湖怪带给我，就拿不到瑟伦特符文！” “你到底要用湖怪的尸体干嘛？”肖恩忍不住问了一句， 卡莫迪意味深长地说，“到时候你们自然知晓。” 迪安又问，“不能换一个条件吗？比如我把你救离迷雾，你给我瑟伦特符文？” “我不需要你来拯救，神明自会保佑我。但我可以换个条件。”卡莫迪闻言咧嘴露出尼古丁色的烂牙，笑着说，“两头生命力和实力不逊色于湖怪的怪物换瑟伦特符文。” “迷雾之子可以吗？” 卡莫迪眼中流露出一丝正中下怀的兴奋，笑容显得有些邪恶，“效果更佳，但要处于鲜活状态的，不能像刚才的大虫子一样突然消失。” 迪安点头，两只4级的“蜘蛛龙虾”应该能填饱这神婆的胃口。 “成交。” 这边，迪安和卡莫迪订立了一份新的协议。 大卫一家人带着梅迪纳夫人离开警长的阵营，走了过来，男孩儿比利止不住地仰望那只飘在天花板下的幽灵，嘴里小声嘀咕着“太酷了”，小跑着想要冲过去跟好朋友婉达打招呼，却被斯黛芬死死拉住。 “肯尼先生，你刚才是认真的吗？”大卫·德雷顿忐忑地问，“马尔莎的死跟军事基地有关系？” 迪安重重点头，又看向瘦而佝偻的梅迪纳太太，“但这事涉及到重大机密，安全起见，你们最好不要知道太多。” 大卫脸色一凛。 “可我的马尔莎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吗？”梅迪纳夫人不甘心地问，眼眶中挤出几滴泪珠， “我会给她一个最好的归宿。”迪安认真地说，“你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好好活下去。” “对了，你们有一个选择。”迪安目光逐一扫过大卫一家、老妇人、以及露西亚一家，算是他在桥墩镇的相识之人，“你们要愿意，我送你们到一个远离迷雾的安全之地去，比如波特兰。” 迷雾封锁了迪安的感知能力，但技艺不受影响。 他随时都能开启节点，通过漫游逃离迷雾覆盖的长湖流域，送几个人走不成问题。 大卫和斯黛芬交换了一个眼神，还以为对方在开玩笑，“开车去吗，雾里面不安全。” “放心，比开车安全快捷。” 两夫妻心动又犹豫。 “那能带巴蒂一起走吗？”露西亚拉着孩子的手，仰望头上的幽灵问， 迪安摇头，“很遗憾，它是迷雾之子，和迷雾存在共生关系，离开迷雾很快会死去。” “不，上帝啊，不要那么残忍，巴蒂刚回来，还没好好看看小维克多！”露西亚伤心地抱起小儿子举向幽灵，后者轻轻靠过去，动作带着小心的犹豫，似乎想要触碰孩子，又怕冰冷的身体冻伤他柔嫩的肌肤。 迪安看了半晌开口了， “插一句题外话，巴蒂，我想请你帮忙一个人，嗯，马尔莎，她可能已经变成你的同类。” 幽灵明显听懂了他的话，白布似的身躯折叠做了个点头的动作，又看了看露西亚三人，似乎在说——你救她们，我帮你找人。 然后变化突起，一道强烈而刺耳的“砰”从人们脚下传来，好像整个警局都往地下陷落了一米，大厅里几十个人惊叫出声。 “地震了！” “救命！” 桌子上的煤油灯碰上墙壁，摔到地面粉碎，火焰升腾而起，在地毯上游走成一串，火光照亮一张张惊恐的脸。 门框随着巨大的震动全部扭曲变形，地板和天花板像是有蜈蚣在底下钻探，裂开一道道纹路。 地震的同时。 警局入口的门和窗户噼啪炸裂，晶莹的玻璃渣倾泻而下，几只灰黑色的蝎尾蝇嗡嗡鸣叫着冲进了警局。 (本章完) 第330章 迷雾中的巨兽 警局的煤油灯就像黑夜中的灯塔。 嗡嗡的翅膀扇动声中，好几只足球大小的蝎尾蝇追着灯光从破碎的窗户飞进右侧大厅里，蜻蜓一样扭动长而多节的腹部，在爬过的墙壁上留下一道道粘稠而油腻的痕迹。 或许是从来没有见过人类这种“猎物”，它们乒乓球似的大眼睛在香烟般粗细的短杆末端不安分地转来转去，打量大厅中的人群，震动的蝉翼中发出刺耳的噪音。 相比于刚才迪安丢下的半截死物，现在这些噩梦里的怪物活生生出现在眼前显然更具冲击力。 大厅里的人群一阵惊呼，本能地逃往警局的办公室、躲到桌椅底下、有的甚至直接钻进了监狱的铁栅栏里。 “冷静点，别乱跑，躲我身后！” 警长招呼同伴，勉强举起枪自卫，但全部射中空气，眼前又一花，一只虫子掠过他脚下火焰，燃起火光猛地一跳蹦到了他身上，抬起了燃烧的蝎尾，对准脖子戳下。 噗嗤… 利刃入肉。 暗金光芒一闪。 一把长矛打横刺出，一矛将虫子贯穿高举到半空。 飞溅的灰血中，蝎尾蝇就像开膛破肚穿上烤肉叉的鱼一样绷直身体痉挛，又被抖落到地上，一脚踩碎。 肖恩冲着脸色煞白的警长摇头， “我们警告过，别开灯！” 唰！ 他微弯双膝蓄力，猎豹般侧向起跳，长矛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将两只蝎尾蝇拍翻在地爆了浆。 接着肖恩以惊人的速度飞身一跃，就像电影里鼓动斗篷从地面起飞的吸血鬼一样，轻盈地扑到破碎的窗口边，右手盾牌借着惯性一撞。 啪嗒！ 第四只飞虫被压成番茄酱，铺开在大片蛛网状裂纹的墙壁上。 接着肖恩站在破碎的窗户前，独自面对缺口钻进来的一群蝎尾蝇，击球手般猛挥长矛和盾牌。 呼呼破空声、肉体破碎声、血液飞溅声在大厅中回荡，一只只飞虫刚冒头就被拍碎、压碎，挂着粘液和碎肉落到墙上，地板上，根本无法接近大厅中的镇民。 “神呐，这种身手，他还是人吗？” 躲在桌椅下方的镇民们被肖恩那恐怖的表现震得合不拢嘴，稍微恢复了一些镇定。 而警长来不及琢磨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猛人，举枪冲向大厅左侧玻璃门附近。 但这里的情况更加诡异，幽灵徘徊半空，大卫和露西亚几家人，触电般立在原地，傻傻盯着门框外，嘴里念叨着什么“魔术”、“神迹”…婉达和比利更是嘴巴都张成了o型，露出齿缝大得夸张的乳牙。 而他们脚下地面堆着不下十具虫尸，且死状极其怪异，多环节的身体上爬满冰霜，冒着一缕缕惨白的冻气，又被利器一分为二。 就像是刚从冷库里取出来的整齐切好的肉。 警长看向几人，“那个叫做肯尼的家伙呢？” “在屋外的迷雾里，别去插手。”神婆卡莫迪挡在警长面前，双眼闪烁着无法抑制的兴奋，“这是神明的试炼，他必须狩得宝贵的祭品，才能拿到最终的嘉奖，别的人不许去打扰！” 警长不想搭理这个神婆，抬腿就要冲出去，恰巧门外亮起一道橘黄色的光，就像是夏天正午的太阳，驱散了浓到化不开的迷雾。 警局门口的区域突然从深沉的黑夜进入了白天，一层层淡蓝色电网在这耀眼的光线中浮现，组成了网格状的“禁飞区”。 冲向警局的蝎尾蝇们瞬间被噼啪的电弧缠绕住翅膀、獠牙、蝎尾，烧焦冒烟地化作灰黑色的“虫雨”。 但不等它们落地。 咻咻破空声接踵而至，电网中激荡起一圈圈圆月形的白金光芒。 每一次光芒闪烁，就有一群蝎尾蝇被切成两截。 就仿佛电网里站着一位隐形的死神，在一次次挥舞透明的巨镰，收割这些怪物的生命和灵魂。 咕噜。 警长悄然吞了口唾沫，收回迈向门口的脚，他不想像虫子一样身首分离。 今晚发生的一切太过光怪陆离，他的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 …… 警局外屋顶上。 流转着七彩极光的影身后，静静悬浮着一枚枚太阳般灼热、直径超过两米的火球。 明亮的光芒照出站在屋檐边的迪安，他震动手腕，迸发生命能量拂去了獠牙长刀上的飞虫残肢，低头望了眼地面。 蝎尾蝇残尸体形成一片灰色、粘稠、散发着腥臭的沼泽。 系统中，格斗lv5(581→683\/700)，影lv5(27→78\/700)。 大规模杀戮、熟练度坐火箭飞升的快感却没能让他有丝毫欣喜，“这些虫子根本不可能制造出刚才的地震，是谁呢？” 迷雾似乎听懂他的心声，又送来更多嗡嗡和嘎嘎的刺耳尖叫。 一只蝎尾蝇飞出了灰蒙蒙的雾气，直奔影背后悬挂的火球诱饵，但尚未触碰到火球。 另一只体型更大的黑影电光火石地一掠而过，将蝎尾蝇压落到地上。 它一眼看上去就像古代地球曾经出现过的翼手龙，体长在1.3米，翼展约2米，体表呈现红褐色，覆盖类似爬行类的褶皱角质外皮，背部生有四只翅膀，但没有前肢，只有一双巨大的带有倒钩的脚爪，深深陷入蝎尾蝇后背血肉里。 它一低头，秃鹫般又尖又长，带有锯齿的喙轻而易举撕咬下了蝎尾蝇的脑袋，仰头不带咀嚼就吞入肚子里，当着迪安的面大快朵颐起来。 “翼手龙类怪物，和灰寡妇相当的2级强度，都算是迷雾世界食物链底层吧。” 两种怪物都不可能制造出警局所遭遇的地震。 “到底是什么原因？” 迪安右手五指摊开，匀称的小臂上鼓起一块块粗大的肌肉、筋、鳞片。 澎湃的生命能量在掌心凝聚成一团白金色的气旋。 往下一推，汹涌的光吞噬了进食的怪物，将每一块血肉都磨成气体，又把坚硬的水泥地面洞轰出一个黑色深洞。 “你击杀了翼鸫？格斗lv5(683→685\/700)，影lv5(78→79\/700)。 …… 嗡嗡！ 更多鸭子般聒噪的怪叫从前方的迷雾中传来。 迪安隐隐看到了一群翼鸫在天空中捕食蝎尾蝇群。 他身形一闪，带着影主动冲进迷雾，抬手劈出一道匹练般的刀光将两只翼鸫分尸，继续顺着声音往前冲了不知道多远。 他突然眼神一凛，太阳穴砰砰跳动，久违的危机预兆就这么不经意地触发。 他终于发现了地震的源头。 一道恐怖的黑影从缥缈的迷雾中浮现， 它起码有七、八十米高，头颅藏在迷雾里看不清晰，但庞大的身躯形如一头精瘦的犀牛，皮肤起皱，分布着一道道暗棕色的纹路，犹如树木的年轮，但比那更加深邃，铭刻着岁月沧桑，给人一种佝偻和苍老的感觉。 往下，腹部有多对作用不明的刀足，头颈部和后背生长无数蠕动的触须，仿佛在捕捉周围环境里的各种信息。 六条石塔般的长腿支撑起它极不协调的身躯，这些腿是粗大苍白的多关节骨质结构，整体呈现出石板灰色，并且遍布类似于石榴被剥掉果肉后的一个个窟窿眼，数不清的蝎尾蝇在其中筑巢，探出脑袋嗡嗡怪叫。 体型更大的翼鸫则在周围嘎嘎盘旋，清理这些寄生虫。 不知名的巨兽、翼鸫、蝎尾蝇，三者形成一套迷雾世界特有的小型生态。 迷雾缭绕着散开，巨兽忽然从云层中垂下头，湿漉漉的、黑曜石般混沌不清的眼眸看向了身前不远处静静悬浮、渺小如蝼蚁的人类。 迪安从这外形不可名状的巨兽眼中看到了极致的痛楚，痛得浸满泪水。 它仿佛正身负万吨压力，承受地狱般的折磨。 某种伟大而无形的存在一丝丝地磨灭它浓郁如海洋的灰色生命之光，把它的实力限制到6级之下。 这巨兽实力太强，触发了世界的自我保护机制？ 迪安脑海中刚产生这个念头，潮水般的杀机、强烈的毁灭欲顺着巨兽的目光刺探了过来。 迪安浑身紧绷，无数细胞自发迸射出亿万道白金光芒，旗帜般于身后招展，与这头自身体积千倍万倍的巨兽眼神和气势交锋起来。 霎时间，迷雾停止蠕动，沉闷压抑到好似世界末日降临。 几只翼鸫和蝎尾蝇把迪安当成了空气，追逐着从他身边掠了过去。 …… 迪安在雾气中与巨兽对峙。 远处的警局内部，虫子被清理一空，大厅的火焰扑灭了，除了有个倒霉鬼摔伤了脚腕，几乎没人受伤。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以至于镇民们产生一种夜晚已逝，黎明不远的错觉。 肖恩甩掉长矛和盾牌上的血肉粘液，绷紧的脸暂时松弛了下去。 “好样的，伙计！”一个红发的年轻男人走过来轻轻在他血迹斑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你拯救了大家的命。” “没错，你是一个英雄！”一位六十来岁瘦高的老太太给了肖恩一个感激的拥抱，“等度过难关，我们一定让镇长为你颁发一枚荣誉镇民的勋章。” 另一个留着地中海的小矮个儿男人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以后你在联邦超市消费都享受五折的优惠。” “有女朋友吗？我把我侄女儿介绍给你。” “你的长矛和盾牌哪儿买的，能帮我买一份吗？” 二十几个镇民对着肖恩交口称赞起来。 不久以前，还是一个总受窝囊气的列车检票员的肖恩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种万众瞩目的待遇，顿时有些难为情地垂下头。 “都是肯尼的功劳，他承受了大部分压力，我只是从旁协助。” 肖恩谦虚了一句，心头产生一种感悟，这一次他成功利用夜行种、“兽”的力量干了一件好事，所以是人还是怪物根本不要紧，最关键的是行为和表现。 “怪物也能做有益于社会的事，成为英雄。” 肖恩嘴角咧开一抹微笑。 砰！ 变化骤然发生。 一前一后两道黑影闪电般冲进窗户，翼鸫张扬着四只翅膀，锋利的脚爪把一只蝎尾蝇压在了地板上，一口咬掉它半边身体，带有锯齿的长喙一甩，噗嗤噗嗤大片灰色血肉落到了旁边镇民身上。。 冻结了他们脸上的微笑。 肖恩最先反应过来，迅疾绝伦地一矛戳向翼鸫鱼鹰似的脑袋，准头差了点，矛尖贯穿它后背的一对翅膀，把它和地上的半具蝎尾蝇钉在一起。 它鼓动另一双翅膀尖叫起来拼命挣扎。 肖恩双手按住长矛拼命和它角力，就像套住恶犬脖子的驯兽师。 两个警察朝着翼鸫疯狂射击协助，但子弹射入它灰黑色的身体只是破了点皮就卡在肌肉骨头当中，无法造成太大伤害，激得它更加聒噪，牛犊子大的身体爆发出一股巨力拖着长矛冲向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士。 千钧一发。 肖恩猛兽般扑倒它后背上去，在镇民们的尖叫声中，双手掰住脖子一扭。 咔嚓—— 翼鸫脖子一歪倒地咽了气。 肖恩气喘吁吁地起身，冲众人一笑，但来不及松口气，后背又袭来一阵劲风。 人们看到第二只翼鸫从窗外扑了进来，狮鹫般降落到了肖恩背上，爪子一钩，被早套在身上的5级皮甲挡开，低头一啄。 尖嘴啄中肖恩的后脖子扯下一块肉来。 巨大痛苦就像一把火炬，瞬间点燃了肖恩胸膛中的怒火。 吼啊！ 嘶嘶—— 他转过身迅疾绝伦地抓握住翼鸫的四只翅膀的翅根，弓形的双腿压住它的脚爪，将它按倒在了地上， 咧嘴露出一口锋利的獠牙狠狠咬上脖子，撕拉一声就将翼鸫的脑袋咬了下来。 无头的残尸喷涌起灰血，溅了肖恩满头满脸。 口腔中涌动着古怪的滋味，让他一下子清醒，将嘴里的东西吐到地上，仓皇起身，转向周围，太迟了。 “神呐！” “这是啥？狼人吗！” “更像蛇！” “肖恩是怪物！” 镇民们看着这张长满蛇鳞的脸，滴血的獠牙，不由地噔噔后退，脸颊扭曲，表情充满了不可思议，恐惧、厌恶，就像看到了什么丑陋可怕的怪物。 态度与之前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好似刚才的称赞都只是虚伪的表演。 肖恩实在无法接受如此巨大的反差，脸色煞白， “我、我是肖恩，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人类。” 肖恩举起手解释一句，但镰刀般的双爪吓得人群连连后退， “别过来！”警长朝他举起了枪，眼神严肃到了极点， “我向上帝发誓，绝不会伤害你们一根毫毛。” “住嘴！上帝不是怪物的上帝！”警长指了指警局入口，“靠过去和那头幽灵待在一起。” 肖恩恳求地扫过一张张脸，但只看到一种基因深处的恐惧，水火不容的排斥。 怪物和人类终究不一样。 肖恩火热的心灵被一桶冷水浇灭，转身靠近入口。 画家大卫将妻儿和梅迪纳夫人挡到了身后，神色歉意中带着警惕， 露西亚抱紧一对儿女，似乎想要缓和气氛，笑着说，“肖恩先生，难怪当初伱在餐厅那么能吃，原来你、你…不过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 幽灵漂在她身前，黑溜溜的眼睛中放射出好奇之色。 肖恩垂下了头。 “愚蠢的人类，没他你们早就死了，还不明白？”卡莫迪老太太猛地一跺脚，主动靠近肖恩，围绕着它丑陋粗犷的野兽之躯，鸡皮似的老脸上满是欣赏，“他是我们伟大神明的使者，派来保护你们，拯救你们的！” 轰隆！ 卡莫迪歇斯底里的呼喊声忽然变成了哀嚎，矮胖的身体被剧烈的颠簸抛飞到了旁边的墙壁上，不只是她，大厅里所有镇民都被甩得横七竖八满地躺。 警局的天花板和地板再度剧烈摇颤起来。 比之前恐怖得多，仿佛某种神话中的巨兽从沉睡中惊醒，撕裂大地和苍穹！ (本章完) 第331章 破坏形态，斩杀巨兽 哞—— 深沉而悠远的叫声，犹如世界末日的钟声，洞穿了迷雾，响彻整个桥墩镇。 阴影中，无数行进、猎食的迷雾之子停下动作，虔诚地凝望吼声传来的方向、仿佛在仰望尊贵的母亲、伟大的神只。 而叫声核心区域的迪安瞬间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穷杀意。 这头迷雾中的巨兽似乎把他当成了折磨自己的罪魁祸首之一，全副意志和心神都锁定过来。 迪安只感觉浑身浸泡入浓酸中，每一寸皮肤产生了烧灼、腐蚀的强烈刺痛。 兴奋、恐惧种种纷杂的念头掠过脑海，在巨兽发动毁灭性打击前，迪安率先朝它发动了攻击—— 闪电反射！ 削弱领域！ 生命升华！ 幻境深渊！ 冥界的呼唤！ 叮当…巨兽白骨别墅般畸形头颅前张开了椭圆的空间裂缝，腐朽和苍白之风从中吹出，数十根镶嵌着骷髅符文的锁链甩向它黑曜石般闪耀的左眼，全身上下最为脆弱之处。 但左眼外泛起一层灰色光芒，某种坚固的能量力场将锁链全部挡在了外边，任其噼里啪啦地抽打。 骷髅锁链拉拽巨兽，就像用独木舟拉一头蓝鲸，毫无效果。 代表幻境深渊的黑光同时落到巨兽身上，仅仅让它目光凝固了一下，就像往平静湖面丢入一块岩石，搅起一丝涟漪，随即被无尽的水流抚平。 这头古老的巨兽不知道生存了多少个世纪，心灵和意志早被悠长的岁月磨砺得无懈可击，灵魂甚至比巨大的肉体更强悍，使它直接免疫了幻象蛇的权能。 连续两次灵魂层次攻击毫无建树，但闪电反射还在持续当中。 迪安悬浮在半空拉弓上弦，将全部的储备，超过六十支星辰箭矢搭在长弓之上，弦如满月，箭头瞄准巨兽的右眼。 一束束星光撕裂迷雾，从漆黑夜空中投射而下，在箭矢周围勾勒出银河般辉煌绚烂的虚影。 飘在迪安身后的影同时发动念力，为一支支箭矢附加蕴含恐怖能量的电弧、火焰、冰霜。 再附加感知压制！ 接着尾羽擦过迪安覆满鳞片的脸颊。 嗖—— 六十支箭矢破空而去。 巨兽的灰色防护力场瞬间破碎，鼓胀的右眼处爆出了一个庞大的黑洞。 它整枚眼球、大半张惨白的脸、脸边几丛蠕动的触须，无声无息被黑洞消融。 但缺失的部分就像是被手术精准切除掉了，没有一滴鲜血渗出。 徒留漆黑的圆形轮廓边缘触电缆般粗大而整齐的血管肌肉纤维。 遭此重创。 巨兽灰色生命之光几乎一下子黯淡了四分之一。 闪电反射还在持续。 对面不远凌空而立的迪安手中弓箭变成长矛。 一块块肌肉如硕大的岩石块般隆起，震碎了全身衣物，露出猩红的肌肉盔甲、乌黑的蛇妖鳞片，以及后背一双狰狞的翅膀。 翅膀扇动。 念力全副加持。 零重力状态。 他以毕生最快的速度，导弹发射般冲向巨兽仅剩的半张脸。 长矛托举在胸前，身周锯齿状生命能量顺势灌入矛尖，向前凸出半米形成一段闪闪发光的白金锋芒，对准眼球一扎。 三百吨的力量轰碎防护力场，扎进巨兽仅剩的左眼，没柄而入，浓浊的灰色血液伴随着被碾碎的晶状体飞溅而出，决堤的洪水般喷了迪安满头满脸。 失去了两只眼睛、半个脑袋，巨兽的生命强度跌落到完整状态的三分之二。 而生机掠夺之力攫取到海量命能量，填补了迪安的消耗。 但他只是往巨大豁口中塞了枚空间定位球，便毫不留恋地身形一闪，瞬移到百米以外。 闪电反射终于结束。 盲目的巨兽发出一声饱含痛苦和愤怒的“哞”声，周身随之浮泛出一圈圈灰色光环，弥漫出一种迷惑心智、令生灵疯狂的奇特力量，周围的迷雾顿时惊涛骇浪般倒卷回来裹住巨兽头上的缺口。 而它后背和脖子间的一丛丛触须在光环中蜿蜒扭曲。 宛如一个灰色太阳辐射出的光线。 这些触须最初只有不到十米长，蟒蛇粗细，但在灰光照耀下，疯狂发育生长到百米、数百米的长度，噼里啪啦地鞭挞着周围的空间，缠向迪安所处的区域。 但只缠了空。 迪安提预感到危险，拉开空间节点收缩身体藏进了漆黑虚空，隔着一条狭缝偷偷观察外部世界的状况。 他听到外边的空气发出龙卷风般恐怖的呼啸和轰鸣，荡漾起漫天狰狞的鞭影，那是触须在混乱地肆虐。 原本围绕着巨兽捕食蝎尾蝇的数十头翼鸫眨眼被触须击中团灭，一只不小心路过的蜘蛛龙虾被抽成肉饼，而所有蝎尾蝇都躲进六只巨腿上的“石榴洞”里避风头。 一道道颀长无比的触须继续拍打巨兽脚下的地面，连续不断地轰击力以它身体为中心撕开地面一条条深邃的裂沟，呈辐射状向一公里的周围蔓延。 轰隆隆！ 触须由上至下或者横向拍中附近的一栋栋建筑物，分成两边，削掉半边。 有的屋内燃气设施被破坏，伴随着砰砰的爆炸声，在迷雾中点燃一簇簇刺眼的火光。 触须笼罩的方圆一公里，大地被撕裂，建筑物倒塌，街道变成了一片废墟，曾经安静祥和的小镇到处都是残骸和瓦砾。 中央发疯的巨兽如同散播着地震和死亡的使者，灭绝了所有生命，但完全影响不了迪安。 操纵空间的技艺发挥出完美效果，一道虚空成为最强庇护所，隔绝了外界一切打击。 迪安安然地把半边身体探出了虚空，感受着巨兽的方位，掏出一把装配弹鼓的mp5，对着不远处的庞然大物扣住扳机猛射。 再次发动感知压制。 这头巨兽本来实力远超领域级，感知压制无法生效。 但在世界之力的限制下，它的实力受到极大削弱，压制又能奏效了。 迪安琢磨着数千发子弹打下去，必定大幅度剥夺它的其余感官，让它成为一个徒有可怕破坏力的巨靶子。 哒哒哒！ 虚空之外，火药的白烟弥漫，枪口喷吐夺目火蛇。 一枚枚子弹命中迷雾中狂暴的巨兽，丝毫无法撼动它的防护力场，但附带的感知剥夺之力，却在不断削弱它的感官。 同时，影在虚空之间不停发动元素打击。一个个火球首尾相连地掠过半空，咆哮着轰炸巨兽的脑袋、大腿，后背各个部位，在飞扬的火龙中撼动它的防护力场。 仅仅半分钟，遭到疯狂偷袭的巨兽生命强度又黯淡了一分。 它改变了策略，周身卷动的触须缩回到头颈部，水波般温柔地律动。 空间里狂暴的气流陷入静止。 巨兽调转庞大的身躯，六足次第抬起，落下的巨大脚掌压倒一排电线杆，把几辆福特踩成了铁饼，在水泥地上印出几个巨大的脚印。 而隐藏在迷雾中的残缺头颅朝向了迪安躲藏的方向。 “这都能发现我，还有其他特殊感知吗？” 虚空里的迪安心头一跳，就见巨兽肋骨下方垂落的无数对苍白刀足就像船桨一样划动起来。 徘徊在周围的迷雾好似受到强劲吸引，一圈圈旋转着冲入刀足中央的空间，压缩、凝聚，眨眼形成一枚枚乳酪般雪白的球体。 每一枚都足足有汽车大小，悬挂在巨兽离地六十米高的下腹部，就好像它即将产下的卵。 但其中蕴含的破坏性能量，迪安只是看上一眼，就感受到了无尽的空虚和死寂！ 唰—— 他闪电般缩回虚空，合拢了面前的空间裂缝。 一枚能量球发出刺眼的白光，炮弹般从巨兽腹部弹射而出正中他消失的位置，轰隆一声把地面炸出一个半径超过百米的大坑，中央破开一个深不见底的孔洞。 洞里青烟和碎石弥漫，跳跃着火花和电弧，好似通往地狱。 …… 但这一击过后。 迷雾巨兽彻底失去了对迪安的感知，胸中的怒火无处发泄，顿时化作可怕的汪洋汹涌而出，它迈动六条长腿，在迷雾中暴走。 地震向着远方传递，奔腾巨浪般的吼叫声中，天摇地动。 巨兽下腹部一枚枚能量球同时亮了起来，混乱地朝周围发射！ 轰隆隆！ 爆炸！震动！ 一朵朵乳白色的小型蘑菇云升腾而起。 马路颤抖着裂开无数深渊裂缝，数不清的建筑被夷为平地，爆炸的火光在尘雾中不停闪烁。 整座桥墩镇，陷入了一场永无休止的八级大地震，每一寸地面都要被践踏十遍，所有生灵都要被碾为肉糜，无人能幸免。 巨兽不远处的空间突然裂开了一道缝。 迪安从中探出了头，看了眼满目疮痍的大地。 不能再让这玩意破坏下去。 他阴沉的目光转向即将完满的格斗经验，又扫了眼巨兽大腿上密密麻麻的“石榴洞”。 影随之一阵风般飞了过去，掳回三只蝎尾蝇。 迪安随手抛出一枚能量气旋，将它们湮灭为虚无。 最后的熟练度填满。 迪安心中涌起极度的满足。 格斗lv5(700\/700)，是否提升？ 提升！ 格斗lv5→lv6(0\/900) 获得0.5力量、体魄、灵敏。 体魄：25.3→25.8 力量：23.3→23.8 灵敏：22.6→23.1 除生命能量、生命升华之外，觉醒第三重特性——破坏形态：使生命能量凝聚为巨大的实体，拥有更强的破坏力和杀伤力，以应对体型庞大的目标。 …… 迪安脸色殷红如血，只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灼热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流。 无穷力量在器官组织间传递。 一颗颗心脏同时砰砰跳动。 他放弃了压制，钻出虚空，踏上那片废墟般的大地。 刹那间，浓烈到极点的白金色生命之光从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中喷薄而出，漫出双肩往上方辐射，太过于浓烈，以至于空间都在蓬勃的能量挤压下层层叠叠地扭曲。 唯有白金永恒。 一缕缕生命能量犹如清澈水流中的颜料，由下至上勾勒出一双修长结实双腿、肌肉如壁垒的胸腹、异常粗壮的一对胳膊、没有五官、面目模糊的头。 白金能量在迪安肩膀后凝聚出一道高约二十米的巨人形象。 迪安双拳紧握，弓背屈膝， 背后的白金巨人做出相同的动作，模糊不清的面目转向了前方那驱散了肋骨间能量球、停止破坏的迷雾巨兽。 火光乍现，无形的气机在迷雾中对撞。 巨兽和巨人隔着二十米凝视彼此。 时间和空间于一刹那间静止。 当它再度运转。 地面裂开一大一小两对脚印状深坑，无数破碎的石块失去重力般往天空漂浮。 迪安随之消失在了原地，利箭般射向迷雾巨兽。 白金巨人悬浮在他背后，冲着巨兽的胸腹部击出右拳，速度快如闪电，巨兽来不及做出反应，身体侧面坚硬的骨化角质上就狠狠挨了一拳。 灰色与白金色，两股水火不容的生命能量在此交锋！ 巨人二十米的身躯相对于巨兽七八十米的身躯，就像是婴儿面对成年人般孱弱可笑。 但这一拳轰下，犹如火箭炮击中大象爆发出恐怖破坏力，巨兽身侧骨骼和能量力场瞬间破碎，血肉飞溅。 它失去平衡哀嚎着侧倒在地上，数百吨的庞大身躯把地面压出了一个长度超过百米宽度超过八十米的骇人凹坑。 大地激烈震颤，隆隆的轰鸣声从裂隙坑洞里响起，迷雾中折射出几道巨大的光影。 其中一道白金色人形压在巨兽侧翻的身体上，对准它缺失了一半的脑袋，双拳如流星般砸落！ 带起无数残影。 犹如八臂巨人狂扞大地，每一拳都爆发出不逊色于巨兽的伟力！ 砰砰的拳头入肉声震碎迷雾。 巨兽的头颅被打到凹陷变形，缠绕起一大片冰火电，脑浆和灰血伴随着被强行掠夺的生机迸射而出。 哞哞的惨叫声在迷雾中回荡不息。 巨兽的身体庞大却不协调，灵活性极差，而巨人渺小的身体中却蕴含着大得不可思议的力气，巨兽一时之间没办法挣脱压制起身，躺在地上发动反击，六根高塔般的巨足上石榴洞全部打开。 密密麻麻的蝎尾蝇受到敕令般飞出巢穴，嘤嘤嗡嗡地冲向白金巨人，好似灰黑色的菌毯般覆盖它全身，同时摆动蝎尾针连续戳刺。 但几乎眨眼间，所有虫子就被巨人身体周围白金火焰点燃，冒烟发着光燃为灰烬，根本无法造成丝毫伤害。 噼啪！ 鞭影掠动！ 巨兽又操纵背后的无数触须伸长变粗，异化蟒蛇般一圈圈缠上白金巨人。 但白金巨人任由浑身缠满触须，伸出双手抓住其中最大的一丛，就像抓住沾满厚厚粘液的巨型海鳗，反手将其绞缠上巨兽粗短的脖子，拉拽，那架势要把它的头给活生生勒下来！ 巨兽痛苦地哀嚎，六条腿贴地一阵笨拙而沉重的蹬踹，在地面上制造出大片不规则的鸿沟，但它无法挣脱巨人的绞杀，很快无奈地缩回了巨大化的触须。 重新摆动下腹部刀足，凝聚乳白色的能量球。 白金巨人松开触须拽住刀足，撕拉一声，就像扯下多足虫的附肢般残忍地拔下来一大排，尚未成型的能量球顿时消散。 巨兽惨叫声阵阵，失去眼球的眼眶中淌出血泪。 迷雾变得更加湿润，仿佛在为它哭泣， 白金巨人毫无怜悯，沉默地往旁一握。 唰唰唰—— 数十把精心打造、每日保养的超凡武器飞出幻想空间，闪烁暗金与白玉的光芒，悬浮到他的掌心。 拼凑成一把长度超过十米的巨型战斧，念力为其镀上了一层赤红的火焰，白金色的生命能量加持其锋锐。 白金巨人一手掣住火焰战斧，另一手抬起巨兽的一只大腿，对准根部一斧斩下。 噗通，重物坠落，大地震动了一下。 哞哞—— 迷雾中涌起一阵阵哀伤的浪潮。 唰—— 劈砍！ 劈砍！ 白金巨人无动于衷，沉默而残酷地挥动斧刃，连续斩下了巨兽的六条长腿，它的生命强度萎缩到不到之前五分之一的程度。 只剩下光秃秃的躯干躺在地上虚弱地蠕动。 白金巨人双脚踩着它的胸腹，双手平举战斧，沸腾火焰的斧面映照出巨人空洞的脸和炙热的白金之心。 迪安俯视脚下迷雾巨兽白骨嶙峋的半张脸上垂死挣扎的哀求之态，高声宣告，“迷雾世界的入侵者，我在此，判你死刑！” 雪亮的斧刃对准脖子往下一劈，破开皮肉，斩断颈椎骨，劈裂大地。 分开生与死的界限！ 硕大的头颅从孤零零的躯干上滚落。 一道栩栩如生的六足巨兽幻影飞出残尸，大部分被“往昔之影”吸收。 小部分升入迷雾之外的天空中，被世界中神秘而未知的力量掠夺。 无尽的灰色血液犹如喷泉向着周围雾气中洒落，迷雾在一瞬间消失了大半，露出这片遍布坍塌废墟、凹坑、火焰，面目全非的大地。 而迪安沐浴着血雨张开怀抱，迎接一浪接一浪涌出巨兽尸体的生命能量。 凝视掠过鲜红的提示—— “你斩杀了虚弱的迷雾巨兽——织雾女王，熟练度+50，格斗lv6(50\/900)， 影汲取到大量灵魂精华，影lv5(180→280\/700)（杀死大量蝎尾蝇，90→180） 超自然猎人发动，你汲取到2体魄、2力量。 体魄：25.8→27.8 力量：23.8→25.8” …… 迪安转向背后手握组合战斧、身形巍峨的白金巨人。 随着近战属性的暴涨，它二十米高的身躯肉眼可见地拔高到了二十五米。 周围流转的光芒越发精悍、凝练，犹如一套白金甲胄。 随后巨人一把翻转地上巨兽的残尸，挥动斧刃，剥皮抽筋剔骨，收集珍贵的材料。 …… 深沉的迷雾中，回荡起一阵阵血腥的切割声。 远处无数迷雾之子战栗地愣在原地，瑟瑟发抖起来。 (本章完) 第332章 卡莫迪的神 织雾女王的体型过于庞大，远超幻想空间剩余容量。 迪安忍痛清理掉大部分低级素材腾出空间，随后收割了巨兽最精华的部分：汽车大小的一枚心脏、几颗三角形白牙、一段淡金色脊椎骨、一条充满弹性的触须，一块坚韧的石板灰色皮肤。 十分钟，地上躺着的巨兽被开膛破肚整齐地分割成数块，引燃。 一簇簇巨大的火焰、伴随着焦糊味、烤肉味儿冲天而起。 屹立在迪安身后的白金巨人，随即向下凝聚成一团柔和的金光，逐渐缩回体内。 悬空的战斧咔嚓咔嚓解体成一把把闪耀的武器，鱼群般欢快地回归幻想空间。 迪安独自走进迷雾，顺着感知中浅滩的方位，绕开地上一道道可怕的皲裂，走向警局。 同时审视系统中记录，复盘这场与织雾女王的激烈战斗。 这家伙不愧是曾经的6级霸主，短短几分钟就把一座方圆数平方公里的小镇摧毁了大半，如果放开手脚，毁灭一座城市也轻而易举。 若非世界压制了它大部分实力，迪安根本没办法杀死它，顶多靠着星辰箭造成一点小小的伤害。 但同理，这头怪物无法重创迪安。 这次的战斗证明，除非对手实力绝对碾压他，或者同样掌握空间能力，否则迪安只需发动lv2的技艺，躲在虚空里，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可以无限地在虚空和现实世界间穿梭、变换方位，远程打游击耗死对手。 虚空就是最强防御和最灵活的堡垒。 接下来盘点收获。 “果然，猎杀高属性的怪物，才是实力提升的最快途径。” 格斗升级到lv6，一共提供了1.5的近战属性，击杀巨兽后汲取到4点， 两者叠加共计5.5，迪安的生命强度因此大幅度跃升，生命能量爆发的巅峰力量，从战斗之前接近80吨，推进到了到了135吨。 生命升华后，爆发力翻倍达到270吨。 此外，随着近战属性增长，升华持续时间也从最初的10秒提高到20秒，并且只需要通过肢体接触不断汲取敌人生命之力补充消耗，升华状态将一直持续。 新增的格斗·破坏形态迪安也体验了一遍，不仅赋予他巨化的白金之躯与大怪兽角力，更将生命强度再次翻倍。 所以迪安如今三重合一极限状态，爆发力达到了270*2（生命能量）+70（肉体之力）+100（念力）=710吨，相比于战斗前的300吨，翻了一倍还多，向曾经定下的目标大幅度迈进。 更使他碾压织雾女王，把对方压在地上暴打得绝望哀嚎。 还有个意外之喜，“苦难主宰”专长汲取到这头巨兽濒死挣扎时释放的海量负面情绪，转化出了1点的自由属性，加上之前的积累，储存属性达到了1.6。 目前。 体魄：25.3→27.8 力量：23.3→25.8 灵敏：22.6→23.1 感知：23 精神：27.8 意志：26 …… 近战属性大幅度提升需要花点时间适应和消化，迪安心念一动，把属性点上了最弱的感知—— 感知：23→23.8。 一股清风拂过五官和皮肤，鼻子间植物的清香和血腥气越发浓重。 迪安原本只能看到十几、二十米范围的视野瞬间提升到了30米，迷雾对他的感知压制变弱。 冥冥之中的第六感增强，迪安心血来潮地看向头顶方向，一缕缕淡灰色能量束顺着巨兽燃烧的尸体和烟火飘向天空，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存在吞噬。 迪安又联想到斩杀巨兽时，被夺走的一部分巨兽灵魂。 心中升腾起强烈的疑惑—— 到底是什么在压制这些从异世界入侵地球的超自然怪物，比如地狱大祭司、织雾女王，把它们的实力牢牢限制在6级以下？ 又是谁在无声无息地掠夺它们死后的部分生命能量和灵魂？ 感知的提升让迪安产生一种超然的直觉——这两种答案与这个超自然世界的终极秘密有关。 …… 迪安没来能思考出个所以然，眼前不远，淡淡的光线浮动起来。 他回到了警局，这座一层的建筑墙壁和天花板上裂开了无数缝隙，但整体保持完整，顽强屹立在一堆废墟中。 迪安进入大门，召回监视人群的浅滩，就发现大家泾渭分明地分成两波。 摔得鼻青脸肿的警长和镇民们在右侧大厅里，为地震中受伤的同伴包扎、疗伤。 卡莫迪太太、头上肿起一个包昏迷的梅迪纳夫人，大卫、露西亚一家人聚在左边门口，紧张地看向墙角的肖恩。 肖恩就像是遭受到了沉重的心灵打击，茫然地垂下眼睛，处于一种迷幻的黯然中。 “肯尼先生，你知道刚才外边的地震是怎么回事吗？”大卫·德雷顿见到迪安顿时像是见到主心骨，靠了过来， “迷雾中的巨兽怪物在发疯，”迪安耸了耸肩，“但无需担心，它们已经离开了，大家暂时安全。” 画家松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地看向肖恩问，“对了，你好像从没提过，你这位同事不是人？” 肖恩暴露了真身？ 迪安顿时对警局内的一切变化了然于心。 “那你现在知道了，不只是他，我也不算是人，我甚至不是什么日报的记者。”迪安眨了眨眼睛，大画家一脸茫然。 “人或者怪物又何妨，人心还不如怪物纯粹，尤其是虔诚地侍奉神灵的时候。”卡莫迪露出烂牙接过话头，看向迪安的黑眼圈中充满热诚，“年轻人，这一趟外出收获不小吧，找到我需要的两头祭品了吗？” “稍等，东西在外边，待会儿移交给你，”迪安稳住卡莫迪，走过去扶起了肖恩，“这么点打击就受不了，还想通过米甸的试炼，回去见你的艾蕾娜？” “抱歉，伙计，我心里难受…”肖恩起身，后背靠紧墙壁，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对未来的惶恐以及自嘲，“我没认清我是个怪物的事实，我还有点不该有的期待。” “而且那奇怪的声音又往耳朵里钻，米甸、东皮斯里弗，北德威尔，离我越来越近…呼唤我过去。” “以后你会习惯。”迪安思考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一扫几人，扫过比利、婉达几个孩子时，凌厉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一点，“几位，做好准备，我马上送你们去波特兰，至于别的人，就让他们自求多福吧。” 肖恩看向警长那群人欲言又止，但想到之前人群对他嫌弃厌恶的眼神，终究没开口求情。 大卫和搂着比利的妻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纠结片刻咬牙点头，“我们受够了这该死的怪物和地震，我们愿意离开。” “跟我出来。” “等等，真不能带巴蒂一起走？”露西亚不舍地看了天花板下漂浮的幽灵，刚才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中，对方拼死保护，她和两个孩子才能毫发无伤。 “伱们必须离开。”大卫这时站出来，盯着露西亚，“如果我成了巴蒂，我也希望妻子儿女一切安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为此我愿意付出所有，这是一个父亲和丈夫的责任。” 露西亚看了眼懵懂地玩弄着她头发的维克多，鼻子里发出一道哽咽，点头， “我们离开。” 幽灵乌黑的眼睛中多出了一丝欣慰，冲上来用桌布般白而轻盈的身体罩住三个家人，任由她们在自己冰冷的怀里啜泣。 不远处的警长一群人目睹此景又惊奇地感叹起来。 迪安不想再搭理这群镇民，带着一队人离开了警局，进入不远处一片迷雾。 迪安用一段麻绳连住自己和七个“乘客”腰间，念力拖着他们钻进虚空。 众人就仿佛穿过了一段阴暗狭窄、空气停滞、异常沉闷的走廊。 当黑暗消失，他们看到一片晶莹剔透的结冰溪流、直插天际的松树林、和白雪皑皑的大地，抬头，漆黑夜空中稀疏的星辰闪烁着微光。 那困扰他们大晚上，萦绕不散的迷雾彻底散去， “上帝保佑，我们逃出来了！” 大卫搂住斯黛芬和比利，狂亲了两口， 而露西亚一左一右抱住两个孩子失声痛哭起来，从今天起，她永远失去了丈夫。 只有梅迪纳夫人背靠着一棵松树酣睡，鼻息轻盈地打起了鼾，毫无知觉就度过了难关。 “好了几位，这是波特兰西边的郊外，距离市区不过五公里，顺着马路就能抵达一家汽车旅馆。”迪安拍了拍手吸引几人的注意力，“身上有钱吗？” 大卫从怀里掏出一个钱包点头，眼神恍惚了一下，“你怎么做到的？桥墩镇距离波特兰上百公里…这才一秒钟，上帝也做不到。”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想被政府抓走拷问，就别向任何人提起我和肖恩，把我们彻底忘掉。” 迪安的话音落就漫游离开。 几人眼前一花失去了他的踪影，只觉得今晚的一切都是一场不真实的噩梦，但这辈子都无法忘怀。 …… 解决后顾之忧。 迪安返回迷雾找到了幽灵巴蒂，“你的妻子儿女已经安全了，等会儿带我去找马尔莎？” 幽灵飘在天空中冲他点头。 随后迪安转向提着一个手电筒的卡莫迪，把她领到了两具拖车般巨大的肉饼附近， “这是你要的祭品，两只蜘蛛龙虾，” 卡莫迪绕着尸体转了两圈伸手摩挲了几下血肉烂糊的甲壳，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一种发现宝藏般的惊喜，“你怎么做到的，把如此庞大的怪物碾成肉糜？” “某种巨兽误伤了它们，我捡了现成的。”迪安随口解释了一句，又问，“我兑现了承诺，现在轮到你了，瑟伦特符文呢？” “我虽然不算是什么好人，但说话算数。”卡莫迪双眼炯炯放光，张开了粗糙干裂的嘴巴，而枯槁如鸡爪的右手直接伸进口腔里一阵摸索。 就好似一位恶魔牙医在暴力地拔牙，看得迪安直皱眉，连肖恩也从之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盯着这个举止令人毛骨悚然的老太太。 咕噜咔嚓。 她在自家嘴巴里摸索了两分钟之后，把沾满血红唾沫、湿漉漉臭烘烘的手收了回来，掌心一摊就露出了一块卷起来的，火柴棍大小，枯黄湿透的羊皮纸。 “这是你的报酬，一枚瑟伦特符文，好好钻研，把它牢记于心。这是神明的奖赏。” 卡莫迪满脸虔诚狂热。 迪安拧紧眉头，发动念力卷起羊皮纸舒展开来。 羊皮纸铺开后像是一张薄如蝉翼的黄色a4纸，周围一圈画满了成千上万细密的字母和单词，迪安晃眼一瞧，都不像是普通的英文，而类似于他有过几面之缘的古代拉丁文，词义晦涩难懂。 而这黑色浪潮般无穷尽的字母中央，围绕着一枚巨大的黑色符文，其形状就像是三对由上至下并列黑色翅膀。 六翼。 而每一翼上都分布着形态各异的柔亮羽毛，形成一种大体对称，又存在无数细微差异的奇特美感。 迪安眼睛也不敢眨地继续观察，他好像出现了错觉，看到这六翼状符文上的无数羽毛在轻微地律动着，挥洒出一圈圈的黑光，活物一般跃出羊皮纸。 来到现实世界。 被黑光波及的地方，光线一黯，仿佛被某种莫测的力量消融。 地面的尘埃不受控制地颤动，升到半空。 空气泛起一种远超凛冬的寒意，冻结了周围缓缓缓缓蠕动的雾气，冻结了风和时间。 只剩下迪安、肖恩、卡莫迪，以及天空中盘旋的幽灵，直勾勾盯着符文。 咔嚓—— 迪安恍然间浑身一震，心脏像是裂开一条口子，在强大的意志管理下，许久不曾体验的慌乱情绪奔涌而出。 他明明没抬头，却清楚感觉到头顶浓雾纷纷向着两侧谦卑地分开，露出漆黑如墨的天空。 天空裂开了一道口子。 烈焰在其中翻滚，刺鼻的硫磺游弋而出，半只巨大无朋的漆黑眼球钻出火光，骨碌碌转动着，朝着羊皮纸前的众人投来一瞥。 犹如神只俯瞰众生，傲慢、冷漠，衬得整片天空无比渺小。 啪嗒！ 迪安猛地合拢了羊皮纸。 巨目遁去，分开的迷雾闭合，气流涌动。 所有异状消失。 肖恩浑身大汗地瘫软在地，脸色带着病态的晕红，就好似经历了一场极度艰难的战斗。 幽灵精疲力竭地落到地上，像块浸满水的桌布一样摊开。 迪安一手捏住了羊皮纸，另一手拽住了老太太的衣领，“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 “哈哈，你看到它了吗，”卡莫迪见状反而发出母鸡般邪恶尖锐的笑声，“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瑟伦特符文！” “符文？”迪安目光如剑地盯着卡莫迪的眼睛，“我只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邪恶，它怎么克制夜行种和地狱修士？” “我从没说过瑟伦特符文蕴含着光明和正义的力量。”卡莫迪目光坦然地回应迪安，老脸上闪过一丝骄傲和荣幸的红光，“混沌和黑暗的力量同样能战胜邪恶。我猎魔人先祖，便借用这股力量来消灭邪恶！” 混沌和黑暗战胜邪恶，迪安眼皮跳了跳，“借用谁的力量？” “另一位比巴弗灭和利维坦位格更高的神，吾主。你们该调查过吧，‘兽’之主(巴弗灭)、地狱领主(利维坦)代表了第二原罪‘嫉妒’，意即因为不能满足与上帝平起平坐的欲望而产生的罪恶，乃是世间最恶的敌基督。”（302章） “我的神明的权能，更在嫉妒之上。” 卡莫迪满脸崇敬，一字一句地说， “在过去，无数愚昧的凡人，称呼祂为，傲慢。” 嫉妒的利维坦、巴弗灭。 傲慢？ 迪安脑海中闪过了前世今生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 路西法。 (本章完) 第333章 马尔莎和湖怪 “路…” 肖恩的嘴巴张了一下，随即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强行合拢， “别念出来，”迪安用念力定住肖恩的嘴，转向卡莫迪，“我一直以为祂只是神话传说中的存在。” “传说大部分源于现实，但又存在差异。”卡莫迪满怀敬畏的说，“吾主并非从天堂堕落的天使。祂与上帝和其余所谓神产生了分歧，就遭到敌视以及信徒的污名化。” “世人鄙弃祂，视祂为邪恶的异端，混乱、痛苦、罪恶的根源。” “不止吾主，兽之主，多重地狱的领主都有类似经历，所以才成为上帝之敌。但祂们彼此之间存在嫌隙，难以合作。” “而每一位被冠以罪的伟大存在，掌握的规则不同，都能凝聚出独特的瑟伦特符文。” 迪安揉了揉太阳穴，这么说除了巴弗灭、利维坦、路西法，代表七宗罪的神明全部存在？或者说是某种高等生物，瑟伦特符文则是祂们力量的象征？ “祂们与上帝和众神间存在什么分歧？” “信徒、众生，这个世界，世界之外。”卡莫迪说，“具体内容我不清楚，你得亲自去请示祂。当你虔诚地供奉祂，或许祂会解答你的疑惑。” 迪安摇头，展示出手中的羊皮纸， “已经有一位高等存在在关注我（巴弗灭），我没兴趣再招惹一位，说回正题，这枚瑟伦特符文有何用？” “它代表封印，”卡莫迪看向迪安和肖恩正色道，“它能隔绝夜行种、地狱修士们与神的联系，封印它们的力量，让它们肉身和灵魂跌落尘世。” 封印眷属从神明那儿继承的力量？ 迪安沉吟道，“具体使用方法呢，拿着这张羊皮纸念出咒语？” “最关键的是中间的六翼符文，”卡莫迪眼神熠熠生辉，闪烁着某种期待，“你只需要参照羊皮纸，勤奋地练习描摹符文，两周内便能明白符文的咒语、意念投射。” 迪安扬了扬左侧眉毛，排斥地说，“这么练没有任何后遗症？” 卡莫迪脸上浮现出吸食禁药过量般的晕红，“不算后遗症，符文的力量来自于神明，日日夜夜与其沟通，你的心灵自然会向神明靠拢，没人能抵挡那种升华的‘诱惑’。” “你的意思是，如果长期使用这枚符文，就会堕落成傲慢的眷属？就像你一样，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供奉祂，以至于神经错乱？”迪安看了眼那被压成肉饼的蜘蛛龙虾，忽然就明白了卡莫迪对它们的安排。 “堕落？”卡莫迪不悦地瞪了迪安一眼，尖声道，“信奉上帝就就是理所应当、光明和正义的？信奉其余与它们作对的神明就是堕落？” “那么你的目光和见识未免太过短浅。” “吾主居于现实之外，却从不像异度空间里各种邪神强迫我去杀戮、作恶、替祂传播信仰，也没有像上帝一样用可笑的教典许下无数空头支票，让信徒在永不得神眷的奔波里荒废一生。吾主给过我许多恩赐，让我健康、长寿、无病无灾地活到了两百岁。” “伱有两百岁？”迪安和肖恩仔细打量老太太的脸，怎么看也不超过七十岁。 卡莫迪双手合拢在胸前，虔诚地望着迷雾笼罩的天空，“我出生于1778年，孤独地活了太久，所以情绪偶尔会出点问题。我对吾主的感激无法言表，只能偶尔向祂献上一头邪物…作为我虔诚的象征。这是你口中的堕落吗？” 迪安陷入沉默。 而肖恩忽然开口了，“我想我明白了，你的神明并没明显的正恶偏向，借用祂力量的信徒才有作恶和行善之分。” 卡莫迪转怒为喜冲他赞赏点头， “悟性不错，小子，你是个好苗子，如果愿意背弃米甸的主宰，改信吾主，祂会乐意接纳你。” 肖恩眼角僵硬地抽了抽不敢说话。 “这听起来是一桩与恶魔的交易。”迪安忌惮地说， “不，吾主不会写下满布陷阱的协议，让信徒出卖灵魂。”卡莫迪摇头，“祂唯一需要的就是虔诚，你可以欺骗别人，但不能欺骗自己的内心。” “我做不到。”迪安永远不会对一位神明虔诚，垂下了拿着羊皮纸的手，“看来这枚瑟伦特符文对我无用。” 卡莫迪眼中神采一黯，沉默片刻后，不无遗憾地说，“但交易已经结清，概不退货。你们没别的事，请离开吧。” 迪安转身看了眼浓密的白雾，“你就独自待在雾气里？” “吾主会保佑我。”卡莫迪低头不去看两人，鸡爪般的手沾了些蜘蛛龙虾的灰血，开始绕着两个巨大的肉饼勾勒出一个圆形法阵，法阵中辐射出一圈圈黑光勾连她矮胖的身体，她好似溶于黑暗。 “离开吧，等你们熟练使用瑟伦特符文的力量，我会代表吾主迎接你们。” …… 迷雾变幻，好似拉上了一张乳白色窗帘。 迪安和肖恩跟着飘在半空的幽灵巴蒂离开了卡莫迪。 系统中“湖上的鲜血”进度从百分之八十二跳到了百分之九十，事件本来要求带着杀害马尔莎的真凶到卡莫迪面前，以获取瑟伦特符文。 但瑟伦特符文已经到手，任务目标提前达成。 “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吗？就好像听了一个疯子的呓语，”肖恩脸色因为惧怕茫然而变绿，“传说中的各种居然真实存在。” 迪安眼神凝重，“这个世界藏着许多未解之谜，神明也是其中之一，如果能不招惹最好永远没有交集。” 肖恩问，“那这枚瑟伦特符文还能派上用场吗，有风险，但就这么放弃，这趟桥墩镇的行动也就白费了。” “留下来作为备用手段吧。卡莫迪把傲慢描述得不求回报、慷慨无私，但神明绝不是慈善家，不会白白赐下力量，”迪安摇头，把羊皮纸递给肖恩，“借用傲慢的力量，意味着跟它产生羁绊，留下隐患。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这枚瑟伦特符文。这张留给你吧。” 迪安的上帝视角已经把符文图案完整记录。 肖恩贴身收好，喉咙打结般蠕动了两下，又忍不住问起另一回事，“警局里的镇民真的不管了吗，他们根本没办法对付迷雾。” 迪安行进的脚步一顿，扭头平静地看向肖恩，“他们叫你怪物，排斥你，厌恶你，你一点也不介意？” 肖恩叹息道，“我考虑了好久，他们的表现才正常，换成我见到一个朋友突然变成怪物，一时间也无法接受…” “你是我见过心最软的狼人。”迪安眼神中又是夸赞又是嘲讽，看得肖恩浑身不自在，“但警局附近的怪物早被清理干净，他们暂时不会有危险，走吧，剩下的难关他们自己熬。” 肖恩不再反驳。 …… 雾气缥缈不散。 迪安两人跟着半空中的幽灵巴蒂，穿过一栋栋建筑物废墟去寻找马尔莎。 期间在大街上遭遇了几只猎犬般的灰寡妇蜘蛛，但它们一靠近迪安，就仿佛从他身上嗅到织雾女王死亡时遗留的恐怖气息，发出婴儿啜泣般的尖叫，八条节肢往下紧贴住地面一动不敢动。 随即被冻成了几个冰坨。 “熟练度获取再次大幅度降低。” 迪安遗憾地摇头，格斗lv5时，一只灰寡妇能提供2点熟练度，但提升到lv6后，两只都没能提升1点。 经验至少减少了七八成。 他索性开始刷远程熟练度，跟着幽灵绕着长湖，进入了石棱镇靠近湖岸的地方。 射击lv5（60→70\/700) 影lv5(280→290\/700)。 …… 悬浮的巴蒂忽然停在距离地面一米的位置旗帜一样漂浮着不动。 迪安和肖恩靠过去观察，耳边传来一种风刮窗帘的呼呼声，不远处正有一场迷雾之子的内斗。 三十多头白色幽灵飞碟般漂浮在空中，薄薄一层的身体先是平铺开，又收缩成雨伞状，一鼓一缩之间，向着包围圈中央一头圆鼓鼓的怪物喷吐出一缕缕白细如游丝的雾气。 这怪物就像一个半径超过了七、八米、浮游在迷雾里的变异大章鱼。卵形的脑袋上长着两枚湿漉漉黑眼睛，滑溜溜的身体覆盖有厚重的黑色软体，摆动着数不清的肥大腕足。 这些腕足两侧分别镶嵌着一排锋利小钩子，底面咧着一张张带着獠牙的肉色吸盘，好似几百张撅起的小嘴，随着挥舞的腕足，撕咬围攻自己的幽灵。 腕足旋转发出呼呼破空声，轻松将水泥地面拍碎、犁出沟壑，拉倒水泥电线杆儿。 旁观的迪安琢磨着就算是4级的蜘蛛龙虾面对这头迷雾章鱼怪恐怕也只能被缠成麻花。 可幽灵怪的身体在气态和液体间转换，直接免疫迷雾章鱼力量惊人的腕足绞杀，绕着章鱼不停喷吐白色的冰霜。 章鱼挥舞腕足的动作越来越慢，就好似被塞进冰库里狠狠冻上一番。 不到一分钟。 它被冻成一座闪闪发光的冰雕落到地上。 然后体型最大的一头幽灵漂浮到它双眼前，拉开的雨伞般向外张开身体，发出庞大的吸力，硬生生吸出半透明的章鱼状灵魂，吸进身体内。 闭合，消化片刻。 它再度张开，向外喷出了一只软绵绵的、拳头大小的小幽灵。 就像是一只水母诞下的幼崽。 它晃悠了两圈，飘到大幽灵屁股后头，加入了群体。 迪安眼中闪过一缕奇光，“一群2级的生物居然捕食了一头4级的生物，还把它转化成同类，迷雾世界的食物链很丰富啊。” 他这么一嘀咕。 这群幽灵察觉到动静，闪电般围成一个圆环状，凌空旋转着朝扑了过来。 迪安身边影五指一张， 旋转的圆环撞上了一堵坚不可摧的念力墙，被撞得支离破碎，七零八落地掉进了无形的念力罩中。 呼呼—— 气温急速升高。 迷雾被熊熊火焰撕裂，上百枚足球大小的火球悬浮到护罩外边，瞄准下方做轰炸状。 幽灵们感受着火焰的炙热威胁，老鼠见到猫一样向内收缩成一团，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 “巴蒂，去和它们的首领好好谈谈。”迪安朝着身前的幽灵说，“把马尔莎交给我，我暂时留它们一条命，否则都给我化成灰。” 巴蒂慌忙飞过去绕着首领转了几圈，身体橡皮泥一样变换了几种形态，以它们独特的方式交流起来。 巨大的幽灵用一种畏惧的眼神远远瞄了迪安一眼，再一回头，族群里飞出了一只身材娇小的幽灵。 乌溜溜的小眼睛里满是茫然无措，似乎因为被转化的时间太短，身为人类之时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 迪安遥遥招手将小幽灵挪移到掌心里。 柔软、轻盈，几乎没有任何重量。 无论外观和触感，都像是一只小水母，只是呆呆傻傻的。 迪安轻轻从她身上剥离下一块液体塞进嘴里发动舔舐记忆，一段段关于桥墩镇，梅迪纳夫人、比利、婉达等等童年画面涌上心头。 “没错，这就是马尔莎。” 一个月前的夜晚，马尔莎在湖边等待湖怪，结果遭到迷雾幽灵袭击，被吸走灵魂，转化成同类。 “别怕，马尔莎，我带你去见你最好的朋友，淡蓝。” 迪安冲着远处盘旋在迷雾中的影交代了几句，让它继续看管这群幽灵。 随后带着肖恩与马尔莎，打开面前空间节点，跳出两公里外通向湖怪的节点。 …… 冰冷的长湖中突兀地浮现出两道人影，左边一位抬手放出了一只小小的白色幽灵， “淡蓝，我按照约定把马尔莎带来了。” 呜嗡叫声从湖底传来，一大片透明的水流凝形成龟背蛇颈的湖怪。 它闪电般地凑向小幽灵，围着转了几圈，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 体积还不如它一只眼睛大。 而且白软的外表与记忆中瓷娃娃般的马尔莎毫无半点相似之处。 但当湖怪与它对视，那种发自灵魂的熟悉感、默契感油然而升。 呜嗡！ 湖怪发出欢快的叫声，伸出胖乎乎的舌头舔了舔小幽灵。 后者浑身一激灵，混沌的记忆似乎也复苏起来，米粒大小的黑眼睛凝视着眼前熟悉的大个子，流露出一股欢欣之色，随即铺开身体贴紧了湖怪的鼻子。 一大一小两道怪异的身影，呜嗡呜嗡的叫着，相携在水里转圈嬉戏起来。 长湖的黑暗的气氛变得欢快，冰冷的湖水也有了一丝温度。 念力护罩中的迪安凝视着这一幕眼神欣慰，旁边的肖恩表情却很复杂，只觉得身边同伴对待怪物和异类，比对待人类更耐心和包容。 也在这一刻，系统中湖上的鲜血进度跳到了百分之百。 “淡蓝，有个坏消息通知你，”两分钟后，迪安不忍心地打断了这美好的一幕，“马尔莎没办法离开迷雾太久，她必须马上回到湖面上，否则会死。” “不…不离开…”湖怪一下子冲到迪安面前，滑溜溜的大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帮帮我…同伴不分开…和马尔莎永远在一起…” “抱歉，这次我无能为力。” “帮我…求求…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 迪安眼神一凝，想到刚才撞见幽灵族群狩猎迷雾章鱼的那一幕，迟疑着心灵传音， “哪怕离开你最爱的长湖，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换一副脆弱不堪的身躯，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你也愿意？” …… 湖怪扭动修长的脖子，看了眼屁股后地玩弄着自己彩色尾羽小幽灵，眼神中饱含眷恋，“只要跟马尔莎在一起，我愿意…” “把身体变成水流，变小一点，跟我走吧。” 迪安缓缓拉开眼前拉开空间裂隙，带着肖恩、马尔莎的幽灵、湖怪一起返回了幽灵族群边。 (本章完) 第334章 长湖事件结束 返回岸上之后。 湖怪任由幽灵族群领袖吸走自己的灵魂，庞大的身躯随之倒在了迷雾中，另一头渺小的幽灵从冷冰冰的尸体上诞生。 小水母般浮游着，跟马尔莎亲热地贴在一起旋转。 三十多头体型更大的幽灵漂在它们周围转圈，滴溜溜地收缩白软的身躯，像是在欢迎它们的到来，跳起欢快的舞蹈。 “感觉如何？” 迪安心灵沟通了模样大变的湖怪。它失去了肉身，但群蛇敕令烙印在灵魂之上，不受影响，它仍然随时随地和迪安远程心灵通讯。 “很舒服，”淡蓝稚嫩的、轻飘飘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我好像脱离了长久以来湖水的桎梏、获得了另一种自由。” “不后悔？” “能和马尔莎在一起，我很快乐。而且从今往后我们不再只有彼此。”淡蓝和马尔莎的圆脑袋贴在一起，环顾身边环绕的几十头翩翩起舞的幽灵，眼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彩，“族群是一个整体，我们拥有彼此。” 迪安沉吟着，放弃了击杀幽灵首领的想法， “走吧，我送你们返回迷雾世界。” 迪安不清楚失控空间门什么时候关闭，到时候幽灵群若是没及时返回原生世界，都将死在这边，他索性送幽灵们一程。 幽灵首领畏惧他身上的恐怖气息，老老实实领着三十几头同伴漂在前边迷雾，涌向联通两个世界的大门。 跟在后边的肖恩一步三回头地看向湖怪的尸体，忍不住感叹，“如此强大美丽的湖怪，为了一个人类小女孩儿居然放弃了自己的身体，还任凭杀害同伴的凶手再杀死自己，真是…” “蠢吗？” “嗯。” 迪安看了他一眼，“你当初在火车站边森林里，为了让艾蕾娜活下去，独自面对两头狼人，不一样蠢？” 肖恩被呛得脸色一僵，再看幽灵群的目光却变得柔和起来。 …… 迷雾世界的幽灵族群，迪安和肖恩两个异类的奇怪组合赶路了一刻钟左右，穿过了石棱镇军事基地的外围荒地，赶到了围成一圈的电网，电网被推倒，露出无数破开的大洞、踩成一团的铁丝，各种形状不规则的足印，数不清的迷雾之子曾从里面破禁而出。 他们越过电网，沿着后方机场向基地核心进发，这里接近空间门，迷雾越发浓郁，由稍微带点杏仁色的乳酪白变成了雪白。 大量灰寡妇、蜘蛛龙虾、迷雾章鱼、翼鸫在这片废墟乐园中游荡，基地里的军队成了怪物们口中的牺牲品。 迪安和肖恩沿途发现了不少破破烂烂的坦克、装甲车、飞机残骸。 飞机飞出不远就被迷雾的强大磁场干扰，摔得粉碎。 装甲沾满腐蚀性蛛网、撞击和撕咬的破口，炮管被锋利的大钳子夹成两半，被虬劲有力的触手缠绕掰弯，留下一圈圈长条状的印痕。 周围随处可见鲜血、子弹、爆炸与燃烧的痕迹，预示着一场场激烈的战斗，但没有留下一丁点尸体。 无论人类或者迷雾之子的遗骸、每一块肉、都被饥肠辘辘的怪物们瓜分得一干二净。 在迷雾世界，它们的生存竞争极其残酷，容不得半点资源浪费。 …… 期间也有几波不长眼的迷雾之子向幽灵群发起了进攻。 但不等幽灵群反击，迪安便从幻想空间中取出长弓搭配普通的破魔箭，以一箭一条命的效率收割生命和灵魂，刷了一波熟练度。 射击lv5（70→120\/700) 影lv5(290→340\/700) …… “停下，回来！”靠近军事基地核心区域，几栋外墙破损的大楼轮廓在迷雾中浮现，迪安太阳穴突然一阵砰砰乱跳，喝止前方的幽灵群。 滋滋—— 一道赤红射线从远方射来，激光一样洞穿迷雾，直击幽灵群中央的首领，后者根本来不及反应，大片液态的肌肤瞬间变成水蒸气。 但在它被彻底蒸发之前，迪安瞬移到它前边，左手竖在胸前一挡，生命能量在手肘前形成了一个白金色的龟壳状盾牌。 赤红射线持续不断轰击白金盾牌，就像是激光雕刻岩石般飞溅出大量的红白相间的夺目火花，那凝聚到极致的强光刺得旁边的肖恩一瞬间泪水横流。 一群幽灵受激过度的猫般惊恐地悬浮在半空中堆成一座白色的小山。 接着迷雾里传来一道尖锐的音爆！ 黑影一闪，一只金黄拳头轰中了迪安手肘前的生命护盾。 砰！ 好似两颗流星相撞。 可怕的动能在一点爆发，赤红火焰伴随着强大冲击波呈辐射状向周围一圈圈波动，瞬间把迪安远远击飞开去。 而幽灵族群以及肖恩也没能幸免，被赤红的浪潮卷进了远方的迷雾里，中央的迷雾蘑菇云般向着周围膨胀，露出清澈的天空。 一个淡蓝西装沾满灰色血肉、短发，五官若刀削的男人悬浮在那里，如电冷眸眸凝视着地面被迪安砸出的人形的凹坑， “你是什么人，保护迷雾里的怪物，能跟他们交流？” 但没有等到回应。 “不老实交代，给这群怪物陪葬！” 男人瞳孔中亮起两束赤红激光，滋滋地划破空气，射向迪安消失的人形凹坑，澎湃的能量将水泥地燃起熊熊火光，粉碎成一块块地向后掀飞，形成碎片风暴。 但没有目标的影子。 男人飞快地转动脸庞，两束激光随之横向扫射画出一道百米长的赤红弧线，将大片土地融化成炼狱火海。 火光冲天而起，眼见就要淹没那群幽灵的所在地。 嗖—— 短促而尖锐的破空声爆发。 男人眼中的激光一停，右手闪电般凌空一捉，抓住了一枚寒光闪闪的骨箭，他不屑地两指一折，将箭矢折成两半，丢到地上，再度收缩瞳孔准备发射激光，但紧接着他脸色大变，周身冒出噼里啪啦的电弧跃向侧面闪身！ 但超音速的速度也比不上瞬移。 轰隆一声巨响，迷雾翻卷。 男人所在处突兀地出现一道楼宇般巍峨的白金巨人，身周辐射着一圈圈锯齿状波动的金光，犹如普照万物的白金色太阳。 它汽车大小的右掌向下一压，爆发出无法匹敌的巨大力量，就像拍打一只老鼠般将男人狠狠拍在地上，爆出一个山形的巨大裂坑。 白金巨人最下方的迪安，凝视着裂坑中衣衫尽碎，露出一身雕塑般结实金色肌肉男人。 一半的力量轰击下，男人全身肌肤没有明显破损和伤口，但眼神恍惚，被突然的袭击拍得头晕目眩。 “石棱镇军事基地的看守者？5级巅峰…” “看来当初让我感觉危险的并不是他，是空间门，或者杀手锏？” 迪安右手五根粗大如水泥柱的手指握紧成拳，再度抬起，落下！ 呼呼—— 钢刀剐面般的风吹得男人的一张脸滑稽地向内缩紧露出丑态，扩散的瞳孔一瞬间缩成一条缝，本能地对准压下的恐怖拳头射出两道激光。 滋滋—— 激光射中拳锋。 但从前无往不利的攻击这一次却没能产生任何效果。 巨大的拳头轻而易举碾碎了镭射，重重落到了男人身上，浪潮般的力量打得他腰腹蜷缩如煮熟的大虾，四肢无力地落地又弹起，吐出舌头、双眼凸出眼眶。 身下的地面更是被彻底轰碎，一块块细小的石头倒流向天空。 一拳过后。 迪安定睛一看，男人身上仍然没有明显伤口，只是表情夸张得犹如艺术大师的受难者蜡像。 “让我看看你有多硬？” 他一挑眉双拳轮番落下！ 砰砰砰！ 轰隆！ 迷雾之中一名耀眼的巨人狂暴地击打大地，拳头破开空气墙的音爆、与地震的轰鸣声连绵不绝。 大地战栗着裂开一道道缝隙。 雾气被涌动的狂风和气劲吹向四周，那些藏身其中的怪物感受到传递过来的伟力，都恐慌地逃向远方。 十秒之后，异动消失。 白金巨人身下出现了一个范围超过两百米、深度超过二十米的辐射状、满布环形构造的坑穴，好似被天外陨石撞击所形成。 而陨坑中央的遭受打击的男人早被揍得丧失了意识，变成了一团不成人形的石雕。 是真正意义上的石雕。 迪安的狂轰滥炸似乎触发了这位看守者的某种濒死自保的异能，他的浑身血肉变成了一种坚硬无比的特殊物质。 迪安尝试着朝他喷吐蛇咬毒液，火烧冰冻电击，召唤组合巨斧，劈砍，都没有效果，他实在没工夫跟这石头继续消耗下去，伸手沾了一点男人的血液塞嘴里，发动舔舐记忆。 一幅幅秘密画面掠过了脑海，他迅速了解完军事基地里发生的事故。 随后竖掌在面前一划，拉开一道空间裂隙，露出内部阴冷沉滞的虚空。 “滚去异界旅游吧。” 白金巨人托起这重量超过十吨的男人，投掷棒球棒往缝隙里一投，男人金闪闪的身体随即被永恒的黑暗吞没。 …… “危机解除，都回来吧。” 迪安解散了背后的白金巨人，招呼了一声。 幽灵族群以及肖恩这才战战兢兢地靠过来，面无血色地看向地上的陨石坑， “肯尼，刚才那个巨人是什么东西？” “你不需要知道。” “咕噜…我觉得，你已经不比瑟伦特符文的创造者，傲慢、嫉妒，那些所谓神明差多少了吧？” “差得远。”迪安冷静地一摇头，带着他们走向中央那栋破损的七层高楼，“我和神明的实力差距，比你跟我之间还要大的多。” 肖恩深呼吸，“那刚才的家伙是什么人？为什么无缘无故袭击我们？” “石棱镇军事基地的看守者约翰，特别行动部第39组成员。”迪安纵身一跃，从破碎的外墙里跳进了大楼二层的走廊，环顾迷雾中沾满鲜血的地板和侧墙，让幽灵群体暂时留在原地，“负责协助和保护箭头计划研究组观察迷雾世界，他们一直在研究一种能彻底清除迷雾的喷火装置，为探索迷雾世界做准备。” “可惜不久以前出了点意外，迷雾大门被过度开启，放进了怪物。” 这便是这场覆盖长湖流域的灾难的起源。 这么解释着，迪安脸色不自觉低沉了下去，他至今仍不明白，迷雾大门开启是否跟自己有关系？ 影偷偷潜入基地调查后不久，大门就发生意外，是汇聚律的作用？ 如果是，那么汇聚律在自己身上的负面效果已经越来越强。 随着超自然力量的不断提升，他已经快变成一个人形天灾。 相当糟糕。 …… “箭头计划？为什么要研究迷雾世界？”肖恩不解地问，“这不是找死吗？” 迪安走到了二楼的楼道前，伸手撕开了两扇电梯门，丢开，“过去大航海时代，他们依靠掠夺别的大陆，迎来了高速发展时期，如今地球上每块大陆都被分割完，资源也被开发得差不多，他们想要继续高速发展，维持霸主的地位，只能开发其他世界的资源，而且手段过于激进。” 肖恩听到这儿，莫名有些心虚，接着问，“他们就没有应付这种意外的后手？” “有。” 迪安跳进电梯井，轻盈地往下落到了负二层，随手扯开了拦路的电梯门， 往左转，肩膀后生命能量凝聚出两只五米长的白金手臂，连续掰开了三扇超厚钢板打造的安全保险门。 最后，迪安和肖恩来到一个熟悉的空间，中央妥善放置着一枚黑色的船型导弹，美丽又小巧。 比迪安曾经使用的w54改良型尺寸更大，威力更强。 “这是啥？” “某种核弹头，箭头计划组的后手，本来是打算情况失控后用来清场的。可唯一能启动核弹的负责人被雾里的怪物杀死，没来得及使用。”迪安轻轻摩挲核弹表面，将其收入了幻想空间，顿时感到了一股深深的踏实感。 大杀器再度入手，使用得当可以再次消灭一头真正的6级生物。 “核弹，空间门，异世界…”肖恩眼神恍惚，只觉得自己最近这几天的经历之离奇超过了上半辈子所有经历的总和，“我们最初不是要寻找瑟伦特符文，调查一个女孩儿的死因吗？最后居然查到了美利坚政府的头上。” “神呐，我们会不会被政府通缉？” “通缉？”迪安摇头一笑，转身离开地下室，“他们不允许不受控制的超自然存在，从你变成怪物之日起，伱就已经上了特别行动部门的死亡名单。” “但别担心，米甸的危机会先到来。” 肖恩心情忐忑地跟着迪安回到了地上与等候在此的幽灵群会和，赶到了空间门所在的楼层。 说是门，其实就是一道椭圆形的裂缝，比霍金斯实验室两、三米高的裂缝大得多，没有恶心粘液、琥珀色薄膜，只有往外无尽鼓荡的雾气。 “顶多二十米，七八十米高的织雾女王是怎么通过的？” 迪安暂时想不明白，靠近裂缝，目光往其中游走，白茫茫一片，隐隐潜藏着致命威胁。 “迷雾世界里肯定有比织雾女王更危险的存在，有7级的生命说不定。等有空再进去刷点熟练度。” 随后迪安转身，看向幽灵族群中的湖怪和马尔莎， “是时候了，回到你们的新家。” 两只小水母鼓动软绵绵的身体，浮游到迪安身体，感激地贴了贴他的额头，巴蒂的幽灵也飞过来朝他弯了弯腰。 “我们还能再见吗？”湖怪不舍地传音， “你身上的印记一直存在，我们随时都能心灵交流。”迪安重新给了淡蓝一枚定位珠，后者贴了贴他的身体，声音坚定， “相信我，我会尽快变得强大，保护我的同伴！” 随后三十几只幽灵结成圆环，旋转着涌进了椭圆形的裂缝，在缭绕不散的浓雾中消失。 “接下来怎么安排，伙计？”旁边的肖恩问， “瑟伦特符文已经打手，桥墩镇的任务完成。等我把门关上，让长湖流域恢复正常。” 迪安靠进椭圆大门，双手按住裂缝两边灌输能量，发动了技艺往下慢慢合拢。 每移动一分，那雾气朦胧的异界就消失一分。 “继续往东北方向出发，进入加拿大，寻找米甸。” (本章完) 第335章 技艺lv2，多重杀手锏 中午时分。 天气晴朗，阳光照出201号公路两侧结冰的湖水、森林、漂亮小巧的屋舍。 一辆老旧的雪铁龙从中间疾驰而过，扬起灰尘，沿途洒落深邃的歌声—— “天堂，不只有死亡才能找到 至少对我来说不是这样 当风吹向你想去的地方，你可以坐船离开” 驾驶座上肖恩哼着歌曲，手指配合节奏一下下轻柔拍打方向盘。 迪安零重力悬浮在后排，眼中闪过回忆之色。 就在几小时前，他成功关闭了迷雾世界的大门，而失去源头补充，笼罩长湖流域数个小镇的雾气很快就随着微风消失殆尽。 其中肆虐的迷雾之子们紧接着融化成一堆堆沥青般恶心的液体，这场持续了半个晚上的灾难正式终结。 死伤的镇民不计其数。 为免再惹是非，迪安当时就立刻叫上肖恩，找了辆车踏上旅程。 他把目光看向系统—— 事件“湖上的鲜血”: 你完成了与卡莫迪的交易拿到了瑟伦特符文。 你找到了杀害马尔莎的真凶——迷雾之子·幽灵。 你在湖怪淡蓝的恳求下，帮助它完成转换，与马尔莎永远相守。 你击杀了一头织雾女王，事件进度大提升。 你拯救了大卫与露西亚几家人，终止了两个世界的联系，进度提升。 完成度百分之一百五，随时可以提取奖励。 提取。 个人经验+200，个人等级lv7(620→820\/1100)， 你可以从以下选项中选择两项特殊奖励——： a.肉体改造：拥抱迷雾赋予的特殊力量，主动让身体进行某种畸变，长出触须、角、蝎尾针、锋利爪牙，新增毒刺、腐蚀蛛网、形态转化等特殊能力，该形态随机提升某一项属性百分之三十。 注:该形态需要定期进入迷雾中补充能量。 b.专长—织雾巨兽，定向转化为传奇的迷雾之子，全属性提升百分之三十，并且拥有寄生仆从、迷雾吐息、织雾触须等等传奇能力。 注：选择该专长，伱的外形将产生巨大的、不可逆的改变，并且与迷雾共生。 c.超能力—水性lv0：产生强大的水流亲和力，控制河流、大海、乃至于生物体内的水分子，高等级甚至能将自身解离为水分子溶于江河之中，移动、躲避各种攻击。（来自于湖怪） 提升该能力，小幅度提升你的意志和精神属性。 d.超能力—镭射眼lv0，双眼产生定向进化，将你体内的能量转化为激光射出，产生高温、高压、高速的强大攻击。 提升该能力，中幅度提升你的感知属性。 e.超能力—石化lv0:启动该能力，身体将化作特殊材质的雕像，巨幅度提升对心灵、物理、冰火酸…各类攻击的抗性，但该状态至少维持120小时。 濒死自动触发。 提升能力，中幅度提升体魄属性。 f.两点自由属性点。 g.1点神性（蝎尾蝇族群对织雾女王长年累月的侍奉产生的神性。） …… “终于来了。” 迪安看到奖励列表中的神性点，立马双眼放光首先锁定g选项。 排除a、b他不喜欢给自己制造弱点，与迷雾共生也不可取。 排除e，迪安自身有多项保命能力，犯不着再来一项靶子似的不灵活能力。 排除d，初始等级的镭射攻击对迪安而言并不算多强力，还是个耗能大户，实在没必要。 值得一提的是，迪安记忆中倒是有另一种升级版镭射眼异能，并非消耗自体能量，而是眼睛里多出了一条特殊的空间通道，连接一个充满镭射能量的异度空间。 通过空间通道，可以无限的将异度空间里的镭射能量以光束的方式，定向喷涌而出，赋予极大的动能，从而形成冲击力和破坏力。 “可惜这只是削弱版。” 接下来在c和f水性超能力，以及两点自由属性点间抉择。 前者让迪安极为心动。 化身为水，占据地球表面积七成的海洋都将成为他的家。 可根据技能描述低等级必然达不到水化的程度，只能提升一些控水本领，而凭借念力同样能控水。 “我不缺超能力，我缺的是超能力等级。” 此外，他有种预感，现在错过这些心动的能力，以后也会有补救的方法重新选择。 “我选择g，f。” 获得2点自由属性点。 获得1点神性点。 呼吸… 迪安目光在面板中一扫，选定了最低的属性，属性还有得提升，也就犯不着再顾虑属性消化问题。 灵敏：23.1→24.1。 他重重靠上沙发后座，体恤衫下的皮肤绷紧收缩，细密肌肉蚯蚓群般条条掠动。 心神扫过十项超能力，这次事件他越发感觉到技艺能力的全面适应性。 所以不带犹豫，神性点后的数字1擦干的水迹般消失。 技艺lv1(8\/200)→技艺lv2(4\/300) 技能栏10\/10→10\/11 你全属性获得提升。 体魄：27.8→28.3 力量：25.8→26.3 灵敏：24.1→24.6 感知：23.8→24.3 精神：27.8→28.3 意志：26→26.5 …… 连续强化了4点属性。 迪安一瞬之间感到飘飘欲仙的轻盈和山峦挤压胸膛交织的复杂感受。 脑海里掠过无数画面。 脸颊殷红如血，头顶黑发向外喷出一阵白色的水蒸气，四肢和胸腹膨大又收缩，像是一群小老鼠在底下乱爬，一股股不受控制的强大能量在体内游走。 “肯尼，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驾驶座上的肖恩一扫后视镜，顿时踩下刹车，紧张地转头看过来， “没问题，我在锻炼，继续开。”迪安睁开眼睛，满头大汗冲他笑了笑。 “如此强大还在抓紧时间锻炼？”肖恩脸上露出一丝羞愧之色，心中暗自决定每晚的战斗训练加点量。 …… 整整五分钟后，迪安才从潮水般的异常中恢复过来，感受身体内流淌的力量。 心头产生一种直觉。 破坏形态的白金化身大概从25米提高到了30米高。 这次近战属性前后又提升了2.5，力量0.5，生命能量爆发力由135吨提升到了160吨，肉体之力也由70吨提升到了75吨，念力由100吨提升到了105吨。 破坏形态究极爆发，打出640+75+105=820吨的力量。 …… 另外技艺提升到lv2后，迪安就像是在虚空、万千不同世界中毫不停歇地漫游了数十年。 身体里凭空滋生出海量运用技艺撕开空间节点传送、防御、攻击的经验。 他开启技艺四下环顾。 汽车车厢里交错的无数空间节点背后都浮现出一幅栩栩如生的微型画面，投出背后是虚空，高山、大海、宇宙星空、或者草地。 他又转头对着路边雪地中央，朝着张扬着一根根灰褐色光秃秃枝干的一棵枫树伸出右拳，五指箕张。 技艺之力化作无形波动迸射而出。 洁白的雪地上空绽放出一个半径五米的圆形黑缝，缝隙边缘轮廓就像是最锋利的激光切割刀，却丝毫不反光，裹住枫树中间最粗壮的一段树干。 树干连带着树上的积雪和冰棱，刹那间被虚空吞噬，凭空少了一大截。 嘎吱—— 上方剩下的半棵枫树猛然往下落入雪地惊起漫天飞雪。 迪安箕张的五指合拢，指向漆黑虚空的节点又眨眼重新闭合。 他满意点头。 以前开启薄弱的空间节点需要消耗大约二十分之一的力量。 这次升级之后消耗降低为五十分之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并且空间操纵效率大幅度提升，他能轻松地瞬间开启一个半径十米的巨大节点。 还有个巨大的提升，相比于曾经只能用肢体触碰开启身体附近节点，现在技艺之力能发射到最远一百米处，以远程开启和关闭节点。 迪安甚至能观察到枫树、人类、动物体内存在的空间节点，远程打开，来分裂和切割目标的头颅、四肢、躯干、内脏，用空间裂隙来永久性地吞噬它们的部分身体。 “这一招就叫做空间吞噬。” “之前技艺只能开启节点漫游、藏身、防御，现在进化到远程攻击的程度，变得攻守兼备。” 而且刚才的实验，迪安明确感觉到了凶险，空间切割的威力只比星辰箭稍弱。 但不需要消耗打造箭矢的珍贵超凡材料，更节省，迪安可以连续释放五十次。 “可惜技艺仍然没有解锁时间相关的特性。” …… 目前算起来，他目前已经拥有星辰箭、生命能量·破坏形态、空间吞噬、核弹四种杀手锏。 可近可远。 有纯粹的物理层面的杀伤，也有空间属性的破坏。 配合生命掠夺之力和超自然猎人专长，持续作战能力拉满。 基本可以碾压绝大部分5级生物。 迪安深呼吸，嘴角咧开微笑，最后看了一眼面板， 属性：上面。 技能10\/11: 技艺lv2(4\/200) 射击lv5（70→120\/700) 格斗lv6(50\/900) 幻境深渊lv1（14→20\/200） 冥界的呼唤lv0（50→56\/100） 领域·往昔之影lv5(290→340\/700) 红龙冥想lv3（117→123\/400） 领域·拟形lv3(36→38\/300) 幻想空间lv1。 重力操纵lv0(12\/100） 专长：铁人（中级）、超自然猎人（中级）、苦难主宰、镜盾、预兆、锻造师、闪电反射。 系统能力：上帝视角lv6、灵薄狱穿梭lv2 事件：血缘百分之八十六。 “实力暴涨啊，迷雾是他人的致命灾难，对我却是机遇。” …… 迪安心满意足地睁开眼睛，忽然之间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 仔细想了想才发现了少了个调皮的小吵闹，低头拍了拍衣兜。 “浅滩，从桥墩镇开始你怎么就不说话了？” 衣兜蠕动了两下，探出半截扁圆的徽章，十六只眼睛幽怨地眨了眨，用稚嫩的声音说， “你当时眼睛里只有湖怪和幽灵，完全把我抛到了脑后，我以为你不需要我这个仆人了。” 迪安把浅滩抓在掌心使劲弹了弹它的肚腩，弹得它煎饼小人儿一样哎呦叫， “好吧，我说实话，我在桥墩镇吸了太多情绪需要消化，目前技艺凝聚进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三十五。” 说着，它舔着大饼脸期待地看向迪安，见对方竖起大拇指，便兴高采烈地飞到他脚背上，“第二个原因，我为您监督卡莫迪老太太的时候，感受到了傲慢在她身上残留的气息，我被吓坏了，现在才回过神来。” “傲慢。” 迪安眼神一沉，心头不禁又滋生了一个疑问， “傲慢如此强大的存在也只能藏头露尾地躲在地球以外的空间。” “地狱领主利维坦、兽之主巴弗灭同样如此。” 这些强大的神明全部在近代历史上销声匿迹，连祂们的信徒也只能鬼鬼祟祟地行动，见不得光。 “原因不该只是祂们被上帝和众神排斥，以及科学技术发展吧？” 浅滩眼睛转了转，说出了自己理解，“因为这些神明，一旦降临地球所在的主世界，就会受到无法想象的抑制，实力跌落谷底。” “这将是祂们最虚弱、最可能被敌人消灭的时候。” “祂们自然不愿意降临地球世界。” 迪安点头， “你在本原睡了一两百年，汲取了大量日月精华，根据你的经验，这种抑制力究竟是怎么产生的？” 浅滩十六只眼睛同时缩成一条缝，掠过茫然，“抱歉，主人，我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但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个事实。” “除了地球世界和极少数世界以外，其余世界并不存在抑制律。” “抑制律？” “也就是实力超过6级，就会被神秘力量强行往下大幅度削弱。” 迪安听得眼皮一跳，随即联想到自己曾经进入灵薄狱、以及颠倒世界的经历。 这两个异世界都没有削弱他的实力。 “抑制律是地球世界独有的？” 迪安嘀咕着，心头又产生了一股熟悉感。 “那汇聚律？” “是的，主人，汇聚律几乎也是地球世界所独有的。” 所以抑制超自然生物的实力上限的抑制律，超自然事物从诞生之日起就会互相吸引自发聚集的汇聚律， 两种神秘的铁则都是地球世界独有的。 地球为何如此特殊？两个规则间又有什么联系？ 迪安陷入沉思。 抑制律很好理解，像是某种保护措施，避免过于强大的超自然生物入侵地球世界造成不可挽回的毁灭和破坏。 而汇聚律，反而像是在故意制造混乱，强迫着已经处于地球世界的超自然生物命运交织，产生激烈的对立和战斗？ 一个维持平衡，一个破坏和平，能有什么联系？ …… “快到地方了，肯尼。”前边的肖恩打断了迪安的沉思。 迪安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视线转向车窗外，路边屹立着一块“前边是美国边境”的牌子。 很快，路上出现了边境站的建筑，这个点非常小，但过境必须的路道划分和边检房舍还在，右边是美国去加拿大的通道，左边是从加拿大到美国的，没有多余的指示标识，肉眼可见的管理人员也只有零星几个。 这跟迪安曾经从德克萨斯州厄尔帕索进入墨西哥华雷斯的边检站，所见到的多位全副武装人员严防死守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 但毫无疑问，正大光明的通道并不适合迪安和肖恩。 “往左转，找条安静点的道路。” 两人沿着边检站左边漫长的边境线转了转，没有任何军事设施或者防护网，于是沿着雪地把车直接开进了加拿大魁北克省。 (本章完) 第336章 想法(春节快乐!) 进入魁北克之后，迪安和肖恩明显感觉到气候越发严寒，这里零下二十多度，比缅因还冷，天地白茫茫一片，路边除了松树和杉树混合形成的森林，很少看到屋舍。 他们俩开了一上午的车，同方向的汽车一辆没有，相向来的倒是有零星几辆从加拿大拉树木到美国运的大卡车。 堪称又大又空。 中午时分，好不容易才遇到了一家路边旅店，一个穿着厚厚棉绒的大高个热情地开口，“卞未女…” 迪安疑惑地看了眼身边的肖恩， “这是欢迎的意思，魁北克这一带是法语区，一部分居民不会英文只会法语。”肖恩解释着，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担任乘务员时的职业化假笑，走上前用一口非常流利的法语点了几大份当地特色菜。 “英文不会说，美元收得倒挺利索，”迪安两人走到了壁炉旁边温暖的餐桌上，“你什么时候学的法语？” “我大学辅修法语，负责的新英格兰区列车路线上偶尔也会遇到法语区的客人，时不时用一下，所以还没有全部忘掉。”肖恩拿起加了奶酪酱和熏肉的百吉饼嘎嘣地咽下去，又喝了一口冰啤酒，发出满足的叹息，“对了，伙计，你到底有没有米甸的明确方向，继续往哪边走？” “往西，稍微偏北。”迪安在路上用了两次脑海黑域搜索卢光明的位置，隐约感觉到他还在加拿大西北边。 “以前不是东北方吗？” “进入加拿大地界以前是东北，但进入之后，它又逆转到了西北方，米甸的位置很奇妙，它似乎在不停地移动。” “好吧，”肖恩看向窗外的冰天雪地，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光，“我也能感觉到一种冥冥之中的呼唤。” “具体说说。” “嗯，自从跟你上路，我每隔几小时就会产生一次幻觉，一些青面獠牙的夜行种，‘兽’，让我去阿萨巴斯卡，尤其是在战斗和情绪激荡的时候，幻觉最为逼真，就像在眼前。”肖恩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就在最近的一次，我看到了一个浑身长满刺猬一样尖刺的女人哼着摇篮曲，朝我张开了怀抱。” “按照圣经启示录中的描述，‘兽’有整整666头，”迪安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肉汁奶酪薯条，打趣道，“你还要享受几百种精彩的幻觉。” “这很有趣吗？”肖恩有些恼怒地抓起第二个带血鹿肉的蒙特利尔肉夹馍一口吞下肚，旧事重提，“唔…它们为何非要我们去米甸？” 迪安回忆起曾经和卡莫迪的谈话，米甸既是怪物乐园，也是监狱，“或许兽之主需要我们帮个忙，释放它们，还它们自由？” “释放？可夜行种离开米甸又能去哪儿？”肖恩脸色一白，无法想象六百多头夜行种进入人类社会发生什么？ “别担心，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没有明确证据。”迪安沉吟，“毕竟汇聚律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失去米甸保护，它们一涌而出，大概率会立刻被汇聚律灭杀。” 还有一种可能迪安没提。 夜行种里存在郊狼一族中的阿尔法狼那样的特殊存在，能让有限数量的族群免疫汇聚律。 肖恩点头，拧眉沉思了好久，眼前闪过在桥墩镇被人们贬低为怪物的经历，“其实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你觉得夜行种，别的超自然生物，有没有可能与人类和平共处。怪物们不用再躲躲藏藏，而是和人类就像邻居一样住在一个小镇，一座城市里，出现在阳光下？” “超自然生物和人类和平共处，你真敢想？”迪安第一直觉是可能，正如他自己和霍金斯的那群亲人朋友，特别行动部门的组员和世界。 但思绪在脑海中流转了一秒。 他否定地摇头，“极少数，零星几头讲规矩的超自然生物混在人类社会中影响不大。但数量一旦形成规模，那代表着毁灭，即使不考虑汇聚律也将带来一场灾难。” 迪安转头看了眼身后的老板，“人类与人类间尚且会根据语言、肤色划分为不同区域，彼此之间斗争不断，甚至为了资源和地位发动灭绝人性的战争。” “超自然生物和人类本质上不是一个物种，生活习性、处事态度隔着一条深渊，非要放一块，矛盾冲突只会变得无法想象的激烈，不可调和，这将导致比人类间战争更可怕的物种战争。地球会被摧毁。” 迪安这么解释着，某种灵感油然而生。 相比于抑制律，汇聚律也不完全是在破坏平衡，有它高悬头顶威慑，超自然生物才不敢大规模聚集，团结在一起与人类抗争。 …… “其实存在另一种平衡的局面…”肖恩放下光溜溜的餐盘，抚摸着肚皮，眼中闪过一丝遥远的期望，“无论各种肤色的人类，都可以信仰上帝，在神圣的教堂中聚集礼拜，彼此和睦有爱地称呼对方为教友。” “因为上帝之名远播世界各地，所过之处无人不尊敬。” “如果，我只说如果，超自然生物和人类之间也存在这么一个神化的、受双方信仰的‘上帝’。在上帝的协调下，他们完全可能和平共处。” 迪安闻言怔了一下，咧嘴笑了，“连人类之间的信仰尚且无法统一，更别提不同物种间。这绝无可能。” “那是以前，”肖恩咧咧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现在不是有你吗？我从没见过上帝之类任何神明，但在我贫瘠的人生中，要说谁最接近神，那么就是你了。” “我不知道伱有多少超能力，空间、变形、还有异次元包裹？你就好像无所不能。” “别的人要强大如你，必定野心膨胀…招揽一堆信徒、随从跟在后头，开豪车、私人飞机、一身奢侈品，满世界旅游，享受人生，甚至定点更高的目标，参与政治，竞选总统？建立某个改变世界，改变人类社会的组织？总之不会像你这么低调朴素，还事事亲力亲为。” “而且你对超自然生物充满同情心和耐性，你可以秉承绝对的公平公正的态度，成为这么一个上帝。” “多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但我没兴趣，也没能力成为这么一个协调者。”迪安狠狠咬了一口枫糖冰棍，摇头，“并且我仍然认为人类和大规模超自然生物无法共处，因为地球资源有限。” …… 迪安终止了这个大而缥缈的话题。 两人迅速用完午餐，开车继续往西边的安大略省出发。 途经的大部分区域都是荒无人烟的雪地，景色单调、环境安静得可怕，比一场无聊的电影更催眠，开车的肖恩不时打呵欠，目光放空陷入走神状态。 后排，影将那段织雾女王体内取出的淡金色脊椎骨定在半空中滴溜溜旋转，同时召唤出两千七百度左右的橙色火焰包裹住脊椎骨反复煅烧，将其缓慢融化成液态。 迪安则悠然自得地取出幻想空间里的长矛、手斧、长刀等武器逐一摩挲灌输意念和生命能量保养，这些武器以前用处实在不算大。 但现在它们就像是精密机械中的一颗颗螺丝，组合起来形成的巨武与破坏形态完美适配。 这些“螺丝”越锋利、坚韧、精巧，巨武的质量越高，破坏形态持握之后也就能爆发出越强的杀伤力，所以迪安越发重视每日的保养工作。 过了差不多1小时，武器保养完毕。 影也成功把整段脊椎骨融成一团淡金色的液体，再精准入微地分割、敲打出各种武器胚胎的形状。 如今越发强大且娴熟的念力已然完全取代了常规锻造中需要的锻造锤、熔炉、模具、铁砧等等工具，搭配锻造师专长，武器装备打造越发得心应手。 初级锻造师专长有向中级提升的势头。 又两小时，迪安用6级生物的素材制造了五十只尚未雕刻符文的星辰箭、三十把浑然天成的柳叶形飞刀、五把反曲刀、唐刀、长矛的胚胎。 收回器胚，他取出织雾女王那厚厚的皮革，分割成数十块，开始念力感电脱毛、鞣制工作，准备制造武器握柄。 窗外灿烂的太阳迅速西落，暮色四合。 不知不觉间，雪铁龙就像被谁推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两盏车灯直直地打在漆黑的夜幕上，就像两道白线亮眼地延伸到不远黑夜里，一侧白虚线快速的回缩，伴随着“嗖嗖”风声，显示出车子在急速地行驶。 “我们到哪儿了？” 迪安放下了第三十块皮，揉了揉太阳穴，饶是他精神和意志远超常人，但进行大量的超自然锻造工作后也稍微有一丁点疲倦。 这个年代，没有手机、gps，肖恩只能看着手里一张临时找来的加拿大东部地图上面一条条交叉弯曲的粗细线段标明的路线。 “离开魁北克进入安大略省好一阵了，前边有一个加纳诺小镇，要不要进去歇一晚？” “买点热的食物，然后就出发吧。”迪安现在已经打定主意，尽量不在人类居住地停留太久，以免触发汇聚律，带来灾难。 “等等，那是啥？” 汽车停在了马路边，车灯一照，两人看到一头腿细脸长蹄子大，顶着一对仙人掌外形的角、肩部高高耸立着如同骆驼，有两米的大动物倒在了路边。 脖子歪向一边露出骨折的痕迹，浑身毛发挂满雪和冰碴显然已经被冻得了好一段时间。 “驼鹿，被驶过的汽车撞死了。”肖恩舔了舔嘴角，瞪着一对嗜血的兽瞳、强行控制住扑上去啃咬“鲜肉”的冲动，“加拿大和美国不少州都有这种大家伙，跑起来跟一辆小坦克似的，如果晚上突然横穿马路，和高速行驶的汽车撞在一起，死的可就不只是它，开车的人也会遭殃。所以它又叫马路杀手。” “鹿？这让我想到了上次在列车上的经历，而鹿又是狼最喜欢的食物。”迪安上帝视角一瞬间将驼鹿身上的伤口检查了个遍，确认没有异常，又把两边的黑漆漆的树林扫了一遍， “别开玩笑，伙计，”肖恩瞬间绷紧脸颊，动了动鼻子，想要捕捉那些熟悉的体臭，但一无所获，“我啥也闻不到，这附近没有别的‘狼人’。” …… 小小的插曲过后，两人往前顺利向下进入了一个谷地里的偏僻小镇加纳诺。 才晚上八点钟，小镇已经一片漆黑，萧索的大街上看不到一个行人，路灯衬着月光暗得就像迪斯科舞厅里那么暧昧。 镇中心所有商业建筑都紧闭大门，连仅有的两三家旅馆、酒吧也因为不明原因关门歇业。 整座小镇安静到诡异。 迪安的上帝视角扫过的那些别墅里的镇民，上了年纪的占了八成，年轻人和儿童很少，基本都神情压抑，眉宇间凝固着淡淡的阴霾和暮气，好像都满腹心事。 而镇里边唯一开着的建筑物，只有那一栋尖顶的圣安德烈教堂。 透过教堂大门。 两人看到礼堂椅最前排坐着一个头发花白、身材矮胖的中年妇人，在昏暗的烛光中，眼神发红地看着前方的灵柩——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脸色苍白得就像黑色盘子里的乳酪，嘴角带着一抹淡而奇特的微笑，瘦得皮包骨头，睡在灵柩里失去了生息。 “这是在守灵。”肖恩脸色黯淡了下去，“也不知道我的家人会不会为我守灵？” “别担心，伙计，没有你的尸体，他们顶多当你失踪了，还在等你回去团聚。”迪安递给他一小块高能蛋白，“离开小镇吧，今晚就在车上过夜。” 肖恩啃咬着寡淡无味的食物，开车进入镇外类似于矿坑的贫瘠之地。 “待会儿继续训练？” “你居然主动申请训练？” “我太弱小了，如果不努力训练，”肖恩沉声道，“我担心进了米甸之后就出不来。” 月光洒落斑驳的光辉。 照出一头覆盖鳞片半人半狼、提着长矛的狰狞怪物。 肖恩挥舞长矛，低声嘶吼着喷吐毒液，对准中央的迪安发动连续攻击。 迪安悬浮在半空，从空间里取出一枚枚星辰箭的胚胎，往上雕刻星辰符文，不时出言指点一下肖恩的格斗技巧。 …… 直到夜深人静，矿坑附近的碰撞声和低吼声结束。 仍然没能伤到迪安一根毫毛的肖恩浑身汗气蒸腾地躺回雪铁龙里，不甘地摩挲着那锋利的长矛，巨大的挫败感让他忍不住从怀里取出了那张包裹着瑟伦特符文的羊皮纸，咬牙问， “伙计，我能不能学学这上面的瑟伦特符文？” “你想好了？这么做会跟傲慢产生联系留下隐患。”车外迪安停下红龙冥想，目光如炬地看了过来， “我跟你不同，我如此弱小，就算被它们盯上，也没有什么值得损失。”肖恩握了握拳，正色道，“而且我别无他法，再怎么训练，短时间内实力也不可能出现太大进步，我必须为自己找一个‘杀手锏’，请允许我练习瑟伦特符文。” 迪安沉吟良久，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状况。“等我离开你再训练。” 避免被波及。 迪安拉开面前空间节点，钻进虚空，在黑暗中，长出八条腿和磨盘大小的身躯，拟形为灰寡妇蜘蛛，传送到了湖怪所在的迷雾世界之中。 (本章完) 第337章 邪祟藏于加纳诺 迪安的迷雾世界之旅失败得一塌糊涂。 传送到湖怪身边的第一时间，他根本来不及狩猎迷雾之子刷熟练度，立马感觉太阳穴砰砰跳动，就像是要挤破皮肤蹦出来。 某种可怖的存在盯上了他，周围无处不在的冰冷刺骨、苍白如雪的迷雾都是它的眼睛，眨动着滔天的杀意，犹如家园看守者抓到入侵者，看破了迪安那身灰寡妇的伪装下，人类的核心。 迪安在这股恐怖气息汇聚过来之前，闪电般漫游回现实世界，波特兰郊外的雪地。 清冷的月光照出他脸上的亮晶晶的冷汗， “居然能看破我灵魂的拟形，这大概是迷雾世界里的七级生物，类似于神明的存在。”迪安眼中浮现出深深的忌惮，和一丝无奈。 想要利用迷雾世界迅速刷取熟练度的想法落空。 …… 接下来他在森林外的雪地里红龙冥想，观察天空中猎户座，顺便为星辰箭矢镌刻符文、汲取星光。 时间飞逝，次日一大早。 精神焕发的迪安返回了加纳诺小镇外的矿坑，就见肖恩坐在雪铁龙驾驶座上闭目假寐，“训练了一晚上的瑟伦特符文感觉如何？” 肖恩睁眼扭头，竖直的双眸迸射出湛然神光，“很奇特，就好像黑暗虚空中一股冰冷的意识能量，把一切无法描述的信息组合到一起，刺入我的脑海，我就像一只突然接收到来自于未知领域的强大电流的灯泡…我有种预感，每天接收一小时，长期坚持下去，我会产生某种进化。” “进化？”迪安挑了挑眉头，仔细打量肖恩的脸，微短的棕发下，脸色略微苍白，生命强度仍然是三级左右，但气质上似乎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你确定不是洗脑？” “洗脑又如何？”肖恩紧张得绷紧脸，随后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夜行种们整天在我耳边呼喊、眼前制造幻觉，现在再多一个傲慢给我洗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后就看它们双方谁的力量更雄厚，我就跟谁。” 迪安手肘搭着车窗边陷入沉默。 汽车附近的气氛稍微沉滞起来。 肖恩打破沉默转移了话题，“对了，刚才我回到加纳诺小镇里转了一圈，发现了点意外情况…要不要去看看？” …… 冬日慵懒晨光为加纳诺小镇披上了一层薄纱，让夜晚萧索死寂的小镇焕发出一丝活力。 但也只有一丝，街上基本看不到行人，只有镇医院门口聚集着几个镇民。 迪安和肖恩走到了医院对面一家乡村快餐店，敲了敲柜台。 “你好，来五份大满贯汉堡。” “稍等，”女服务员接过钱，浅金色头发上的银色头巾轻摇，漂亮的脸蛋儿上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所以你们是外地人？” 她的发音清晰明亮，音调平稳，是加拿大难得的标准英语。 “嗯，肯尼和肖恩，”迪安稍微自我介绍了一遍，目光在这位女士漂亮的脸上一转，“从缅因州来，环加拿大旅游，我们打算继续往西转转，途经此地。” “欢迎光临加纳诺，我是苏珊。请原谅我的冒昧，我印象中加纳诺没什么旅游资源，也很少有游客，尤其是你们这么年轻的游客。”女孩儿把汉堡递给了两人， 迪安接过汉堡就随意咬掉了一半，和肖恩交换了一个眼神，“我感觉小镇里的基础建设还不错。” “那是很久以前留下的，还要追溯到我爷爷奶奶那辈。那时加纳诺发现了金矿还有银矿，”姑娘是个健谈的性子，加上客人那魔力旋涡般的眼神让她无法抵抗，笑盈盈地介绍起来，“几乎一夜之间就兴起了各种社区。但很快，矿脉就干涸了，这些社区又以同样的速度没落、消失，只留下空无一物的旅馆、店铺、沙龙。” “现在整个加纳诺小镇的人口加起来也不到六百人。” 肖恩郑重地点头，“我学的历史里记载，美国西南部也有很多这种因矿而生，因矿而消亡的‘鬼城’。” “其实加纳诺还不到鬼城的地步，”苏珊笑了起来，大眼睛又流露出一丝无奈，“但也快了。现在年轻人基本一拿到毕业证就离开小镇到渥太华、蒙特利尔、多伦多等大城市闯荡，而且永不再回来，镇里面只留下一些妇孺老人和穷人，再过不了多少年，这个小镇就要彻底消失了。” “最近发生的事正在加快这种趋势。” “怎么说？”迪安的声音就像兄弟一样友好亲切，让苏珊难以抵挡，她明媚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看向店铺对面的医院，“这两个月以来镇上死了很多人。” “死了多少？” “三十五、六个吧，膳食旅馆的主人米勒、钟表店的店主…今早才去世，刚送到医院的安德烈老牧师…”苏珊不自觉地攥紧手，眼露出一个揪心的表情，“我奶奶也是上个月去世的。” “两个月出现这么多死者，而镇上才不到六百人。”肖恩脸色凝重地问，“这种频率高得不正常，是某种传染病吗？” “不，死得大都是些六十岁以上的老人。”苏珊深呼吸，解释道，“被发现时都是死在床上睡梦中，克里克医生也没有检查出什么传染病、肺结核、白血病之类的，没有任何伤口。” 迪安打断，“但这么多老人接连死去，显然不正常。” “嗯，我奶奶身体一直很硬朗，去世前一天还在家里炖了一大锅鹿肉，睡个觉就走了，虽然年纪到了这种死法是最仁慈的，但死亡频率太高了。”苏珊纤细的眉毛微蹙，就像精致的瓷器上沾了一个污点，看得人一阵心疼，忍不住将其抹去，“少数镇民认为这是上帝把他们召回了天堂，但更多镇民在担心，这种可怕的趋势会向年龄更小的人扩散，就像是某种…某种…” “诅咒。”迪安一句道出她的心里话， “对，”苏珊用抹布擦了擦手，看到迪安脸上的凝重，顿时歉然道，“原谅我，我不该提起这种糟糕的事影响你们的好心情。” 迪安和肖恩浑不在意地摇头，擦干净手指上的油渍，放下几张美刀，“我们对这方面的事情很感兴趣…毕竟困难和坎坷也是旅游的一部分。就到这儿吧，告辞了。” …… “肯尼，你是怎么认为的？”离开餐厅之后，肖恩望着天空中温暖的太阳， 迪安语气笃定，“这个镇子里存在某种超自然的事物在制造厄运。” “所以你昨晚的预感是对的，出现死鹿就意味着不祥的事情要发生，”肖恩略带恳求地问，“要不要帮帮这群可怜的人？” “发生了桥墩镇那种事情，还没影响你的善心？” “说不介意是假的，但我认为多做一点有益于人类和社会的事情，也能帮助我在米甸和傲慢的洗脑之下保持一些人性。”肖恩真诚地说， 肖恩的话音落地，迪安眼前出现提示——触发事件“邪祟藏于加纳诺”。 这个安大略东边的建立在废弃矿脉上的小镇，近两个月以来，连续出现了几十起老年人死亡事件。 伱们认为其中别有隐情。 想办法找出事件背后的真相，如果有凶手，那就消灭凶手，或将其收服。 事件难度：未知 进度：（5\/100） 期限：不限 奖励：未知 “算你说的有道理，”迪安左右环顾了这个苍白而冰冷的小镇，两个月前死亡就开始发生，总不可能是自己招来的汇聚律导致的，所以他不介意顺手刷几个事件，“走吧，去瞧瞧…” …… 镇医院很小，总共只有两名医生，其中一位正带着护士安抚死者家人。 迪安和肖恩听了一小会儿没发现太多有用信息，悄然找到了另一位克里克医生，穿着白大褂身材瘦削、一头凌乱的灰发、带着浓重黑眼圈，就像是一个处于严重失眠折磨的中年男人，迪安还发现他有点心律不齐的毛病。 随即用念力暗示把他催眠带到了一间办公室里。 “克里克医生，今早这位死者是什么情况？” “早晨四点钟左右，”克里克盯着迪安的眼睛，就感觉看着一个漆黑旋涡，吸光他所有藏在心里的秘密，“安德烈牧师在上楼梯去浴室的时候摔倒了，他的妻子叫急救车把他送来了医院，很可惜当时已经停止呼吸。” “死因？” 医生目光呆滞，“初步推断为摔到后脑勺导致的严重颅脑损伤，具体得经过尸检才知道。” “他的尸体在太平间吗？” “在负一楼第三个房间。” 迪安立马放开上帝视角往地底下一扫。 黑暗的房间中央，停尸床上躺着一位盖在白布下的老人。 生命之光消失，死亡无疑。 浑身苍白如血，皱皱巴巴，长满老年斑，后脑有明显的血迹，上帝视角继续往里探视，x光机一样把尸体体内状况照得一清二楚。 内脏的形态和颜色都比较正常，不像是存在什么毛病，除了大脑处有粥样损伤，没有别的伤势… “看起来的确是颅脑损伤。” 迪安暂时没有发现异常和可疑之处，目光转向医生， “把最近两个月医院接待死亡人员的名单交给我。” 医生点头，出了办公室进入档案室一阵翻找之后，很快带着一个档案回来递给了迪安。 迪安和肖恩取出文件就开始翻阅起来， “1981年12月20日，迈尔斯·约翰松，67岁，白种男人，早晨九点被发现躺在床上没有呼吸，自然死亡。” “1981年12月22日，蕾比·布瑞克，77岁，白种女人，早晨七点，在床上被发现失去呼吸，自然死亡” …… 前六名死者都被医院判定为自然死亡，在基本检查确认没有外伤后，并未进一步解剖、尸检，化验。 但在此之后第七个额头前长着小痣、鹰钩鼻的男人出现，医院明显察觉到不对劲进行了细致的尸检，并留下对应的尸检报告， 姓名：赛尔·丹斯 地址：安大略03565，加纳诺镇，卡里街36号 年龄：59性别：男种族：白种人 入院时间：81年12月26日，早晨八点。 化验： 肺结核皮试：阴性 糖尿病：阴性 骨髓取样：阴性 x光胸透：阴性。 红血球数目：血红素百分之30。 死因诊断：重度贫血，休克死亡。 …… “嗯，严重贫血，休克性死亡？”迪安扬了扬眉毛，忽然发现调查进度直接从零跳到了百分之十。 这是条重要线索。 “克里克医生，赛尔·丹斯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医生接过检查报告又翻看了几遍，“只有摔伤时留下的小伤口，但并没有大出血。” “他以前在医院体检过吗？” “有。” 医生重新翻找出一份档案，上面装订着赛尔每年的体检报告。 报告显示，赛尔死亡前一个月进行过例行体检，没有任何慢性疾病、连轻微贫血都没有，比许多喜欢熬夜吸草酗酒的年轻人更健康。 但一个月后的死亡原因却是贫血休克。 “这完全不合理啊。”肖恩眼睛慢慢睁大，“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一个月间就突然罹患重度贫血？就没有个发展、恶化的过程？” 医生眼中闪过回忆之色，“我们当时并没有发现任何致病因素，只能认定为疾病死亡。” …… 迪安和肖恩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往后翻。 第七名死者赛尔·丹斯之后，从第八名翻到最后三十六名。 事件进度缓缓跳到了百分之十五。 死者年龄全部大于55岁，死亡间隔比较平均，基本上两天死一个，也有时候一天死多位，有的死者患有慢性疾病，在医院留过就诊记录，但有的身体没什么毛病。 他们少有的共同点就是年纪大、都居住在加纳诺镇，互相之间认识，死亡前没有任何征兆或者异常表现。 因为这明显不正常的死亡频率，医院和镇民们担心是某种传染病，所以对之后所有死者进行了尸检。 然后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尸检报告显示，他们都是在睡梦中自然死亡。 “这跟我预料不同啊。”迪安脸上阴云密布，按照他的分析，前面六个没有尸检，死因不确定就罢了。 后边一群人的死因，应该跟第七名死者存在相似之处，比如都是严重贫血，这才能证明杀害它们的凶手是同一个，或者毁灭他们的是同样的邪恶力量。 但结果毫无关联，这是什么情况？ “伙计，会不会我们关注的重点出错了？”肖恩问，“第七名贫血的死者赛尔·丹斯，以及今天这位摔死的杜安·安德烈，与其他死者并无关系。我们该更多地关注在睡梦中的自然死亡，某种魔鬼在睡梦中把他们带走了？” 迪安果断摇头，“严重贫血”这个死因能让系统进度变化，那必然是调查重点。 而“睡梦中自然死亡”并不能明显触动进度，并非什么重要线索。 偏偏前者只是孤例，后者占据了大部分。 事实与逻辑出现了严重矛盾。 迪安一如既往地选择了相信系统，系统不会出错，那么错的就是—— 他目光一扫办公桌上铺开的一系列报告，问医生，“这些死者的尸检都由谁负责？” “检验科的莫米尔·戴恩，他通常早晨九点来上班，还要等一会儿。” 迪安点头，“克里克医生，你可以离开了，回归工作吧，” 医生看着面前这双星辰般闪耀的眼洞，只觉得自己从里边的神秘力量从内而外清洗了一遍，黑眼圈一正，点头，转身离开。 “伙计，你这个催眠能不能让人做任何事？”肖恩又是羡慕又是敬畏地说， “不能太过分，顶多问点问题。”迪安带着肖恩走向卫生间， “接下来怎么办，你有头绪了吗？” “验尸官莫米尔·戴恩可能有点问题，我们不能完全相信他给出的结论，”迪安轻轻打了个响指，念力隔着上百米距离，绕开监控设备，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今早刚摔死的杜安·安德烈体内抽出了一试管血液，飞回迪安身边。 迪安伸手接过试管从中倒出一滴鲜血塞进嘴里。 发动舔舐记忆。 (本章完) 第338章 夜晚中悄悄来 黑暗，轻柔得就像一根根洁白羽毛贴遍全身，带着他离开了踏实的地面，飞向天堂。 就在一种塞满身体和灵魂的喜悦中，他听到了轻微的液体流动声和滴答声… 然后是一声高高的、满足的、罪恶的笑声… …… 唔。 办公室，迪安睁开眼，从舔舐记忆中清醒过来，脸上掠过一丝凝重。 “缺损的记忆。” 他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这位今早刚死去的杜安·安德烈牧师血液中蕴含的记忆仿佛都被什么东西抽空了，只剩下了最后这段朦胧却深刻的感受，告诉迪安—— 昨晚牧师在睡梦中被某种东西袭击。 袭击他的玩意能发出类似于人的笑声，应该也是一种类人的，或者拥有人智慧的存在。 袭击者似乎出现了失误，所以这一次没能像从前那么多次让人直接在睡梦中死去，而是醒过来虚弱地摔倒而亡。 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二十。 …… “如何，你发现了些什么？”肖恩问， “有了点眉目。”迪安看了下墙上的挂钟，才早晨八点，“我先出去一趟，你等验尸官九点抵达之后，悄悄监视他，别被发现。” “ok，蛇和狼都是捕猎好手，交给我就行了。”肖恩拍拍胸膛保证。 迪安点头，把裤兜里的浅滩也丢在了办公室，陪同肖恩。 随后带上那一管安德烈的血液样本，拉开面前的空间节点跳了进去。 下一秒，出现在霍金斯实验室，找到了另一位同样被称为肖恩的博士。 “实验室能对血液进行全方位检测？”迪安把那管样本递给了博士，后者一捋中分金发笑容洋溢地点头， “霍金斯实验室拥有全世界最先进的生物检测设备之一，绝不会让您失望。” “帮我检测红细胞、白细胞、血小板的总数…各种病毒、细菌感染情况…尤其是红细胞总数、血红蛋白含量，看看有没有贫血的症状。” “稍等，中午之前就能有结果。” …… 交代完。 迪安重新漫游回到了加纳诺小镇的医院，出门顺着空旷的大街西边走去，跟随死者档案上记载的各处死亡地址，经过一些被丢弃的商店、长满杂草的小院… 街头出现了一些镇民的身影，大都是皮肤皱皱巴巴、穿着邋遢的老人，坐在许久未曾打理的乱糟糟草坪前的椅子上，抽着烟，面无表情地晒着冬天难得的阳光，浑浊的眼珠中透着麻木和痛苦，以及一种隐蔽的绝望。 儿女亲人都不在身边。 他们只能孤独地住在这一栋栋空荡的房子里，就像要随着即将枯竭的小镇一同腐朽。 迪安若有所思，加快速度来到了卡里街36号，档案中因为贫血而死亡的第七位死者，赛尔·丹斯家。 高大茂盛的杉树中浮现出一栋二层拥有红色山墙顶的别墅。 念力从内部开门，迪安径直飞入二楼卧室，屋内家具盖着厚厚的布爬满灰尘，空无一人，上帝视角没扫描到任何异常。 他便取出空间里许久不曾动用的乩板占卜套装，轻柔的声音在黑暗的大厅中呼喊。 “朋友相聚，真心实意，灵魂靠近，我呼唤你，赛尔·丹斯…” 接下来每一个房间中都回荡起召唤的声音。 但没有丝毫回应。 迪安站在空旷的大厅中央，再度取出死者档案确认了一遍。 “档案记载赛尔就死在二楼卧室里，但在此处呼唤他的灵魂却没有回应。” “有几种情况。” “他人没死、房子里并非他的死亡地点、他的灵魂被吞噬毁灭、灵魂回归了特殊的地方。” 迪安倾向于第三种猜测。 为了验证，他又陆续潜入了死亡名单上所有死者家。 九成老人死后家人搬走了，只留下一栋毫无生气的废弃房屋，而迪安在这些房子里的通灵仪式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一个可以说是巧合，所有人都如此，足以证明，这些死者都遭受过某种特殊的对待。” 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二十五。 “现在确认一番他们人到底死没死。” 迪安独自走向了萧条的小镇南边。 一座生锈铁栅栏围着的墓园。 嘎嘎叫的乌鸦在光秃秃的枫树上梳理羽毛，一块块墓碑屹立在白茫茫的雪地中，就像静立在冥河码头的守卫。 迪安很快找到了西边的一块歪倒的墓碑，把它扶了起来，擦干净字迹上的积雪： 赛尔·丹斯 1922年10月7日 1981年12月26日 护着他们的死亡天使 金色门前的青铜灯 已把它们带入黑色的水中 上帝允许他安静地躺着。 …… 迪安左右环顾了一圈，确认墓园附近无人，轻摆右手食指。 坟墓上的雪连带着一大抔泥土窸窸窣窣响动着，就像是被拉开的窗帘，随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分开到两边，露出内里的黑棺材，棺材盖儿飞起。 一个老人静静躺在里头，因为入土后这段时间是严冬，当地气候非常寒冷，所以并没有形成巨人观之类的可怕形象。 他露在衣裳外的脖子和脸上遍布腐败静脉网，额前的小痣、鹰钩鼻清晰可辨…正是赛尔·丹斯。 尸体还在，生命透视之下，生命之光消失，死亡无疑，没有明显的内外伤口。 不见迪安任何动作，一滴凝固的鲜血自动飞出赛尔的尸体，飞入他嘴里。 迪安闭眼舔舐记忆，随即又睁眼。 “比杜安·安德烈的血液更贫瘠，没有任何记忆，一片空白。” 按照迪安的经验，就算死亡后一个月，也至少该留下一丁点残存的过往片段，现在的情况明显不正常。 …… 他一挥手。 棺材合拢，土壤和冰雪像是被磁铁吸引一般重新浇洒上去直到平整。 坟墓复原。 迪安走向另一个死者的墓穴，按照相同的方法打开棺材，生命透视检查遗体、舔舐记忆。 结果不出所料，所有死者，包括今早刚被埋进来的死者，血液中都不包含任何记忆，就好似他们血液中承载着过往人生的特质都被夺走了。 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二十七。 …… 冰天雪地，荒凉的墓园中央。 迪安大脑高速运转，得出了部分结论。 “这两个月间，加纳诺小镇的死者们都是真正地死掉了。” “他们血液也出现问题，没有任何记忆。” “其中一位赛尔·丹斯存在严重贫血症状，或许能说明血液异常的原因。” 但从收集到的线索看，贫血只是个别现象，不具备普遍性。 迪安要支持自己的推断，首先得否定那二十几份“自然死亡”的验尸报告，他看了眼手表，下午四点半，日头已经开始西斜。 “差不多有结果了。” 他拉开面前的节点，返回霍金斯取到了血液检验报告，随后又进入加纳诺小镇镇医院，找到了守在一楼走廊阴暗角落里的肖恩，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莫米尔·戴恩检验完尸体了吗？” “伙计，能不能别老是神出鬼没吓唬人？”肖恩被吓得炸毛一般脸上都钻出了细密蛇鳞，随后又无奈将鳞片收回，看向对面的化验室点头，“检查完了，他正在写报告。” “有没有异常情况？”迪安目光转向地下室太平间，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的白光中，不锈钢停尸床上安德烈牧师的尸体上多出了密密麻麻的缝合痕迹，就像拉链一样整齐。 而对面化验室，一位六十来岁、脸上沟壑如烈日晒得皲裂的泥地、后背笔挺、显得非常硬朗正派的老人，正站在一堆检验设备和试管显微镜之间，填写报告。 他在“自然死亡”、他杀、意外死亡、自杀、等候调查、无法确定，之中就勾选了“意外死亡”，死因是摔伤导致的颅脑严重损伤。 “我没看出任何问题。”肖恩眼中流露出一丝钦佩，“这家伙把安德烈牧师的头、脸、颈、背、从上到下，从外到里都检查了个遍，还开了肋骨和颅骨。” “血液化验也是他做的？” “嗯。”肖恩点头，“我打听到这位戴恩验尸官要负责好几个镇的尸检，经验很丰富、非常专业。” 迪安继续上帝视角窥视这位验尸官，他的报告中附带的血液化验里许多项目上都写着阴性，没有失血或者贫血的症状，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讽刺， “专业，弄虚作假倒挺专业的。” “什么意思？” “他的报告是错的。”迪安从怀里拿出了另一份来自于霍金斯实验室的血液化验报告，递给了肖恩，后者目光掠过那一大堆检测，锁定最关键的红血球数目：血红素百分之45。 可能性诊断：有害贫血症、初级或者中级。 比第七位死者赛尔·丹斯的严重贫血稍好，但也是贫血，足以让一个老人爬楼梯时虚弱地摔倒。 肖恩怔怔地看着报告又看了眼迪安，第一时间就选择相信了身边的同伴， “戴恩法医为什么要伪造安德烈牧师的这份报告？” “伪造一份？”迪安摇头，眼中射出一抹精光，“绝不止一份，从赛尔·丹斯之后的几十份报告，全都经过他的伪造。他故意掩饰贫血的真相，伪造成自然死亡，以免引起镇民、警察的注意、恐慌。” 现在，迪安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推断。 最近两个月加纳诺小镇上所有死者真正的死因都是“贫血”，而非什么自然死亡——某种邪恶的东西在夜晚他们睡着之后发动袭击，造成了死者们的贫血，并带走了他们血液中的记忆，和宝贵的灵魂。 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四十。 迪安脑海里又闪电般掠过一道光，曾经某个朋友跟他说过的一句话——“血液是灵魂的载体，我们吮吸血液的时候，也在吮吸灵魂和人生。” “伪造这么多份尸检报告…隐藏可怕的凶案。”肖恩打断了他的思绪，咬了咬牙，瞳孔唰一下变成冷酷的竖瞳，“所以莫米尔·戴恩就是杀人凶手？” “他不一定是凶手。”迪安目光透过门缝生命透视验尸官，生命之光比健康的壮年还弱一些，也没有给迪安任何一丝威胁感，不像是能无声无息将三十几位老人杀死弄成贫血的人，“也可能是帮凶。” 肖恩建议道，“要不你催眠这家伙，问出真相。” 迪安瞳孔缩成一条缝，就像是盯上猎物的鹰，心中打喷嚏一样无法遏制地迸出一种直觉，催眠或者控制这位法医会导致不可预测的后果，“催眠没用，我们跟踪他，看看他玩什么花样。” 迪安心灵联系浅滩，“召唤你的‘鼠朋鸟友’们监视小镇，袭击者可能会在今晚发起新一轮攻击，到时候立马通知我。” “遵命主人。”徽章蹦跶着飞出窗外。 …… 片刻，迪安带着肖恩远远地跟上莫米尔·戴恩法医，看着他把报道交给医生，一番唏嘘感叹之后，转身出了门。 冬天黑得很早，不过五点多的光景，太阳已经开始落山，大地间晕开一层淡黑色的薄暮。 莫米尔驾车往北开出几公里进入了另一个加纳诺镇郊外的二层小别墅里。 丝毫没注意一道闪电般的黑线从背后天空划过。 念力飞行的迪安带着肖恩降落到别墅后边的一棵松树下，用念力护盾隔绝了声音和气味，上帝视角往屋子里一扫。 莫米尔直接走到了二楼，从卧室的衣橱里取出了一本厚厚的相册，坐在床沿上一页页翻开。 一大堆老旧泛黄的照片显露了出来，看起来有二、三十年的历史，记录着挤成一堆的穿着厚厚蓝色棉衣，带矿灯安全帽的男人合影。 矿工们嘴角带着力量感的笑容，年轻的脸庞上沾满又黑又厚的灰尘，但迪安还是轻易辨认出其中不少面容与最近加纳诺镇的死者酷似，应该是年轻版。 其中赫然有莫米尔·戴恩。 这位法医在年轻时候似乎与死者们都是同事，都在尚未枯竭的加纳诺矿井乩工作过，从照片看关系还非常良好。 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四十五。 迪安更加想不明白，莫米尔为什么会伤害这些老伙计？ 肖恩忍不住打断了他，“伙计，我们就一直躲在这里，不进去看一看？” “我观察得到，别说话，耐心点。” “好吧。” 卧室里的戴恩端详着照片，手指轻点今早刚死去的杜安·安德烈牧师的照片，不过是年轻版， “抱歉，老伙计，本来该让你走得更平静，没有丝毫痛苦，也没有意外，但出了点预料之外的情况，我会帮你问清楚的。” 道完歉，嘴里开始念叨一些奇怪的祈祷词，嗓音里充满了一种压抑的期待， “我们在国度里的主，使名字神圣。” “在地上，就如在天上，赐予我们今天的痛苦，结出明天的果实。” “噢，苍蝇之主！” “你掌管死亡与复活，给死者以安眠，给我死去的兄弟们永恒的平静。” “我特意为伱挑选了祭品，现在我向你呈上腐肉和臭肉…” 苍蝇之主是什么？ 迪安眼皮一跳，注意到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五十。 莫米尔继续祈祷，苍老的脸上虔诚堪比上帝的牧师， …… 莫米尔动情的念叨声中，阳光渐渐地彻底地落了下去。 浓重黑暗笼罩整栋别墅，风也跟着呼呼地从稀疏的林木和山坡间刮了过来。 迪安忽然眼皮一跳，给了身边肖恩一个绝对安静的严厉眼神。 某个东西悄无声息地荡过夜空，进入上帝视角范围，飞扑到了这栋别墅二楼的窗户外，明明外边没有什么凸出的足以落脚和支撑的部分，但它就这么悬浮在窗外，像一只大蝙蝠似地吊着。 戴恩的祈祷声忽然就停了，激动地望向窗外。 黑暗，可怕的寂静声中，有个年幼而俊美的男孩儿。 皮肤像死人一样苍白，眼睛猩红地鼓了起来，带着兽光，嘴唇是一种液体般流动的深红色，额头苍白毫无瑕疵， 他的嘴巴裂开着，镀着一层黑暗的剪影，露出优雅的长而锐利的两枚犬齿， 砰砰。 他长着锥子似指甲的小手敲了两下窗户。 “莫米尔·戴恩，打开窗户，放我进来。” 这甜美而邪恶的命令声中。 莫米尔两颊发红地跪倒在地上，颤抖着开口了，“进来吧，使者。” (本章完) 第339章 吸血鬼，苍蝇之主 苍白男孩儿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姿态奇特地滑进窗户。 在迪安的观察下，他就像踩着脚下一团无形云彩飞在离地半米的位置，轻柔迈步， 锋利的爪子落到跪在床边的莫米尔·戴恩肩上，男孩儿也跟着落到了地面，微笑着问， “医院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放心，使者大人，跟以前一样顺利，没有引起任何不安和怀疑，”莫米尔抬头仰视面前的脸，“大家都开始平静地接受命运，和即将消失的小镇一起沉睡，从痛苦和麻木的深渊中解脱。” “医院有没有出现陌生的面孔，来询问关于死者的问题？” “我没发现。” “做的不错。” 男孩儿洁白无瑕的赤脚在地板上轻轻一点，身体羽毛般轻盈地落到床铺上，翘起二郎腿，随意地拾起床上的相册， “挑选接下来的祭品，这次我们可以略微地加快脚步，一次性挑选两位。” 莫米尔的后背颤抖了一下，脸上每一块皱纹都绷紧，小心翼翼地问，“尊敬的使者，在此之前，我能否冒昧地请教一个问题。” “说。” “我的老友杜安·安德烈不该在睡梦中平静地离开？为什么会摔到后脑勺，意外离世？” 尽管莫米尔已经尽力让自己显得谦卑，但这个问题还是让男孩儿呈弧形的嘴角往耳根后咧了咧，露出苍白的牙床，尖锐的牙齿闪烁寒光， “你在质疑吾主的的安排？” 莫米尔垂下头，打起了寒颤，就像沐浴在暴风雪中的一头老山羊，“请息怒，使者，这只是一个迷茫又卑微的信徒在向伟大的神乞求答案。” 煎熬的十秒。 “那么我代表吾主给你答案，安德烈是位愚忠的牧师，愚昧到在入睡以后都怀揣着一副丑陋的十字架。”男孩儿老气横秋地说，仿佛年幼的身体里住着个小心眼的老头，嗓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而吾主讨厌十字架和它背后站着的那尊令人作呕的伪神。” “让安德烈归于平静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但他愚昧信仰必须得到惩罚，他不能在睡梦中安然离去…” 莫米尔深呼吸，压抑下躁动的心情，“那么安德烈最后能摆脱痛苦吗？” “当然，吾主给每个人改过的机会，即便是愚忠于伪神的蠢货，也会得到恩典。” 莫米尔满怀期待又紧张地问，“那么我以后也能归于平静吗？” “不止平静。吾主已经向你敞开了怀抱，你有资格接受特殊的施与。”男孩儿伸手轻抚老人头顶稀疏的苍苍白发，就像父亲抚摸儿子那么地温和有力，冰棍般的手随即顺着头顶滑过老人的脸颊，锋利的指甲抵达他脖子上的动脉和静脉，感受其中所剩无几的生命力，“等这次行动结束，你会加入我们，向这个世界散播仁慈、光辉、以及宁静，让所有挣扎于痛苦泥潭中的人沐浴主的光辉，得到解脱。” “现在，挑选吧，”男孩儿把相册丢到了老人面前，“两个。” 莫米尔闭上眼睛小声祈祷着伸手点出了一个面容坚毅的男人，一个拿着笔记本的棕色长发的女人，又写出了他们的家庭地址。 法雷克·圣克鲁斯、蜜欧·马克思…两个被孤独折磨了多年的老伙计。 我来送你们上天堂吧。 莫米尔心中充满了温暖的感动和幸福，以至于热泪盈眶。 …… 男孩儿收起照片，天真一笑， “睡个好觉，剩下交给我们。” 这话犹如一记催眠，莫米尔立刻困倦地打了个呵欠，就这么衣不解带地躺到床上打起了鼾。 而男孩儿黑洞洞的双眼中射出一抹嗜血的红光，苍白的舌头舔舔深红色的嘴唇，就像即将开始狩猎的夜行动物，飞出了窗户，在冰冷的夜风中高速飞向不远死寂的加纳诺小镇。 但飞到一半，路过一处植被稀疏的低矮的山坡，男孩儿突然停了下来，小巧的身体悬浮在离地十米的高空，转身四顾，腥红的双眸极力在夜色中捕捉着什么，同时微翘的鼻子狗一样耸动起来，太阳穴肉眼可见地跳动， “谁！谁在那儿？！” 黑暗中闪过了一道影子，比夜色更黑，比月光更快。 那无意中流露在空气中的一缕气味，比他这漫长的一辈子见过的千万人都要醇厚、美味。 以至于他心中滋生出一股无法遏制的冲动。 “我命令你站出来，祂命令你站出来！”他趾高气昂地站在半空，语带旋律高亢地呼喊着，俊美的面容端庄又神圣，伴随着陀螺一样飞快转身，“跪在地上！接受恩典！” 散发着未知魔力的声音穿透冷夜。 皎洁的月光下，两个男人从极远处一棵枫树背后走了出来。 一个墨西哥裔，一个白种人，陌生的面孔，不属于腐朽的加纳诺镇的活力与朝气、深藏危险。 “居然能发现我，危机直觉吗？” 其中一个男人嘀咕了一声，随后开始极速靠近，每一步跨出，身体骇人地瞬移出百米，眨眼就要追上男孩儿。 逃不掉！ 男孩儿心头产生一种可怕直觉，不由地伸出爪子发出一道骇人的尖叫，悬在半空的身体蝙蝠一样飞扑而下。 呼呼破空声中他背后拉出一连串斗篷般的残影，落到了墨西哥人身上，头歪向一边，嘴巴夸张地咧开到耳根，一口咬中了男人的脖子。 咔嚓地一声脆响。 好似咬中了坚硬的金刚石雕，男孩儿嘴里两枚犬齿崩飞开去，露出血淋淋的嘴巴，伴随着极端绝望的尖叫。 接着一股窒息的巨力袭来。 墨西哥男人随意地伸出右手，犹如上帝之手，蕴含着无法违背的法则，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提到半空中。 男孩儿就像一只被提住要害的宠物猫，惊恐地扭动身体，长着利爪的手足鞭子似的噼啪摆动着，撕扯着男人的身体，血淋淋的嘴咬着他掐脖子的虎口，但只发出一阵干草掠过地面的噗噗声。 完全不构成伤害。 “好好把我带到伱主子那儿不行，非要叫我出来？” 墨西哥人，也就是迪安审视着男孩儿的脸，大约3级的强度，恐惧让它扭曲变形，一根根乌黑的血管蚯蚓一样在皮肤下曲张，眼睛鼓了起来，播洒着蛊惑人心的光，嘴唇和下巴全是血，在月光下焕发出一种致命的美丽，并且口腔朝外呼出奇特的芳香，让人联想到死亡，想到葬礼上客人们俸给死者的康乃馨。 迪安瞳孔扩张，脑袋眩晕了一下，但一刹那种种负面症状被他强大的生命能量和意志豁免。 男孩儿见状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起来，凶狠的眼神仿佛要把他杀死十次， “你到底什么人？！” “放开我！” “否则将遭到吾主的审判！” “疾病和痛苦毁灭你！” “我命令你松手！跪下！” 迪安手一抖，男孩儿随即像是被一圈圈无形的透明胶裹住全身双腿绷直，两手左右横举，形成一个标准至极的人形十字架，滴溜溜在半空转圈。 一滴血飞出他的身体飞进迪安嘴里。 舔舐记忆作用下一幅幅画面开始高速流转。 “法克！凶手居然是个小男孩儿？”这时，肖恩才跑到了迪安身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男孩儿天使般美丽的脸，旋涡般的双眼，不自觉地动动鼻子，一股奇妙的气味钻入他的鼻腔，直冲天灵盖儿，一下子抽空了他的体力和精神，他膝盖一软，身体晃了晃， “屏住呼吸，尽量别和他的眼睛对视。”迪安一把扶住同伴，渡过去一股生命能量，“他的催眠和魅惑能力不错，一不小心就要中招。” 肖恩猛地一摇头，眼神恢复清明和忌惮，往后退出十米。 迪安目光重新回到做着人体十字架的男孩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坚韧的白牙， “如果你想要好好活下去，那么就老实配合我回答问题。否则，我把你挂在太阳底下，晒十天。你的主人，神明都没办法拯救你，明白就点头？” 这声音充斥着一种莫测的威仪和力量，让他不由地收起眼中要将对方杀死十次的凶狠目光，垂下头点了点。 迪安审问囚徒一样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物种，吸血鬼吗？” “马拉·芬奇…”男孩儿感受到头部的限制解除，自嘲一笑，“我每过一段时间需要一点鲜血来充饥，或许是你口中的吸血鬼，但我有心跳，有脉搏，有体温，并不是传说中尸体一样的怪物。” 不远处的肖恩眼中闪过惊奇之色，就仿佛看到了电影中走出的角色，“难怪你能让人贫血、在夜晚睡梦中死亡…你偷偷潜入老人们的卧室、咬开脖子吸干血液，悄悄溜走？” “吸干血液？我没有如此粗鲁和低俗的习惯。”马拉鄙夷一笑，舔了舔深红的嘴唇，“我不需要那么多没有营养的血液，我只要一些精华血红素，也不必咬开脖子，我更喜欢用指甲划开一条伤口吸食血红素。” “那么伤口了？”肖恩追问，“为什么尸体上没有任何伤口。” 马拉“呸”一声朝外边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用甜美的声音朝着肖恩挑逗，“我的口水就有止血和快速愈合伤口的效果，要不要尝一尝？” “滚！我不是娈童癖！”肖恩龇牙咧嘴发出低吼，脸上钻出细密的鳞片， 马拉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原来你也是头怪物。” “别废话！”迪安厉声打断了这个小吸血鬼，“你吸食了镇民们的血红素，又把他们的灵魂弄哪儿去呢？” 这个问题让马拉脸色一沉，眼中露出一丝挣扎，然后感觉到束缚身体的力量加重，骨骼开始咔嚓作响，快要被压扁， “血液也是灵魂的载体，我们吸食血液精华的同时，也能吸走人类的灵魂。” 迪安点头，这下子之前发现的一切线索都拼凑起来了。 事件进度也跳到了百分之六十。 而肖恩眼中射出愤怒的寒光，“为什么这么做？杀害这么多孤苦无依的老人、毁灭他们的灵魂，很有趣吗？” “你问错了人，”马拉摇头，“不是我要杀人，是人类跪在地上求我帮他们求脱，加纳诺镇的验尸官莫米尔·戴恩强烈地要求我帮他的老朋友们平静，我才大发慈悲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这怎么可能！”肖恩不解地问，“莫米尔为什么要杀他的好朋友？” 马拉扭头看向背后加纳诺镇，在夜色下荒废得就像一片废墟，“这些老人大部分没有家人，或者被亲人冷落、无视…他们最爱的家乡也在凋零颓败，而且速度快得惊人，就在五年前镇上还有一千三百多人，现在只剩不到六百人，再有多少年就将彻底消失？他们内心因此饱受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痛苦的回忆之中度过。” “如果你们去养老院看过，就会知道那里堪比地狱。” “而加纳诺这种鬼镇比养老院‘更胜一筹’。” “所以我是在成全他们，”马路语气坚定，苍白的脸上发着光，就仿佛正在进行一项伟大而神圣的事业，“与其在几年后，因为疾病、意外孤独而痛苦地倒下，死前饱受折磨，不如现在就在睡梦中拥抱永恒。” “吸血鬼，你还要杀多少镇民才会罢手？”肖恩问， “杀到剩下的人主动离开，杀到这片土地重新恢复平静。” “这是什么歪理？”迪安驳斥了他，“每个人的生命都该自己做主，而不是由你和莫米尔·戴恩决定，何况你还带走了他们的灵魂，扼杀了他们下一次生命的希望。就算你再如何狡辩，也无法掩盖真相，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真正的目的？”马拉面无表情地摇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还要隐瞒吗？”迪安地说出了一个名讳，“你和莫米尔提到的苍蝇之主是什么东西？加纳诺镇的这些死亡是在向祂献祭？”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连黑暗也向死寂屈服。 马拉瞳孔收缩，表情僵硬了一下，“每个物种都有独特的信仰，而我们吸血鬼的信仰就是苍蝇之主，我们的每一次吸食、捕猎、杀戮，都会向苍蝇之主献祭，仅此而已。” “等等，伙计，我在哪里听到过苍蝇之主这个称呼，”肖恩看向迪安说，“这代表着不洁的别西卜，被各种传说描述为强大的堕天使、或者疾病之主、或者暴食之罪的象征？” 暴食之罪的象征？ 迪安眼皮一跳，又是这些罪恶的字眼。 嫉妒的利维坦、巴弗灭，傲慢之路西法，暴食之别西卜。 就仿佛有一只命运之手把祂们推到面前。 下一秒，迪安朝男孩儿靠近了一步。 “所以，你们吸血鬼是苍蝇之主的眷属，听从祂的命令来杀人？” 男孩儿浑身僵硬，分毫不敢动弹，一种可怕的杀机摄住了他，就仿佛世界末日要降临到他头顶，他焦躁地呲了呲两枚尖牙，色厉内荏地说， “别逼我，别问太多。外人，这个小镇的事情跟你们无关，不该你们管，非要插手你们将被吞噬！” 迪安只是平静一笑，一眨不眨和他对视。 “我从血液中闻得出来，你如此强大，杀过这么多恐怖的生物，你看不透本质吗？”男孩儿语气急促地说，“世界上像加纳诺镇这样被人遗忘、远离一切主要道路、资源枯竭的‘鬼镇’多到数不清，但它们大都无声无息消失掉了。” 男孩儿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迪安， “你以为你能阻止祂？你以为它们只是自然消亡吗？” 迪安眼神一凝。 什么意思？难道这吸血鬼还毁灭过其他小镇？ 男孩儿阴冷一笑，“不，这是命运的安排，没人能抵抗，我不能说更多…啊！” 迪安嘴里闪电般吐出了一条灰黑色的毒蛇，一口咬中了他的脖子，打下了一枚群蛇敕令。 这就像是往水里丢了一块钠，反应无比激烈。 男孩儿瞪大了猩红的眼睛，身体向后反弓到极点，就像是快被扳断的木棍一样，双手冲破了念力的遏制发疯般舞动，双脚漫无目的地在半空中胡乱蹬着。 咧开到耳根的大嘴里发出尖锐的、嘶嘶的喊叫，犹如地狱的号角。 苍白的皮肤寸寸裂开，鲜血从他全身上下大片鱼嘴似的伤口中泉涌而出。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股浓郁的黑烟，喷出他鼻孔、嘴巴、眼睛…七窍，射向高高的夜空，不可见的黑暗中，同时带走了他的灵魂和血肉，乃至于迪安刚打下的群蛇敕令。 他的身体刹那间干瘪成了一张肉皮，片片蹦碎成渣，风化在空气里。 …… 吸血鬼马拉·芬奇灰飞烟灭。 “肯尼，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肖恩难以置信地揉着眼睛， “我试着控制它，但失败了，早已有一位更强大的存在为它打下了烙印。”迪安抬头看了眼天色，天空中的月亮似乎也被刚才喷涌出的黑雾所惊吓，躲到云层后， “谁？” “它口中的苍蝇之主？或者它的上级。”迪安语气复杂地说，脑海中闪过马拉记忆里窥探到的两道熟悉的身影，心头隐隐有些沉重，“先去镇上吧，有别的吸血鬼进入小镇了。” (本章完) 第340章 再见，改变的熟人 迪安带着肖恩念力飞往加纳诺小镇。 沐浴着冰冷的夜风，问出盘亘在心头的疑惑。 “吸血鬼口中的苍蝇之主别西卜有什么来头？” 迪安并未从马拉·芬奇记忆中汲取到“别西卜”相关的信息，他最大的印象就是一个披着阴影斗篷里、面目模糊不清，却让马拉尊敬到五体投地的“大人物”。 “跟黑死病，也就是鼠疫有关。”肖恩眯着眼睛竭力维持着失重的身体，回忆道，“我曾在一些文章中看到，历史上爆发过三次黑死病大流行。” “第一次大流行是541年至750年前后，第二次是1320年至1800年左右，第三次大流行19世纪下半叶至20世纪30年代。” “这种疾病如同野火般蔓延开来，世界各地无数人被夺去了生命。他们认为黑死病是由别西卜带来的，而染上黑死病的人身体腐烂，身边无数苍蝇盘旋，所以他们把别西卜称为苍蝇之主、苍蝇鬼王。” 肖恩压抑地说， “依基督教文化，聚集在污物或尸体上的蝇群是暴食的象征，别西卜又成了七宗罪的暴食。” …… 迪安点头，心头涌起直觉，或许别西卜和路西法一样，所谓的苍蝇之主、暴食之罪，都只是某些上帝信徒强加给祂的污名。 但加纳诺镇的残酷行径真实存在。 “消失在历史的‘鬼镇’大都跟祂有关吗？” …… 带上一个人，念力飞行也有超过两百米的秒速，迪安带着肖恩不到半分钟就飞抵小镇的东边入口，降落到一片堆满废弃的矿石、荆棘纵横、死一般寂静的洼地里，用念力包裹住全身。 为了避免像上次一样触发目标的危机直觉，这次迪安距离目标很远。 “安静，浑身放松，保持心情愉悦，”迪安指点着身边半蹲在一丛灌木后的肖恩，感受着远处浅滩传回来的画面，“别被他们察觉杀机和敌意。” 肖恩面无表情地点头，瞳孔眨了两下变成竖瞳，顺着同班的视线极目远眺，镇口狭窄的道路左边一栋二层别墅楼顶。 淡淡的黑光照出四个人形生物。 左起第一位穿着葡萄酒色的家常棉外衣的女人，身材窈窕，有一张苍白而清秀的脸。 第二位是年轻英俊的男人，穿着黑色长外套、裤子、衬衫，黑发修剪得整整齐齐，侧分出一个醒目的长鬓角，充满了一种十八十九世纪古典气质，他一只脚踩在屋檐上，黑洞洞的眼眶掠过小镇中一栋栋房屋，就像是在用望远镜观察鹿群的贵族。 紧贴在他右边的同伴年纪更小，十八九岁的男人，消瘦的脸青涩稚嫩，黑亮的眼睛辐射着旺盛的精力，热切地耸动鼻子、舔嘴唇，就像是圣诞节之夜等不及要偷吃火鸡的高中生。 最右边的一位双手抱住膝盖坐在屋脊上，被风吹得紧贴身体的黑披风下凸显出翘臀、细腰、丰隆的曼妙曲线，是个不折不扣的性感尤物。 长发绸带一样逶迤地往后飘，拂过天鹅般修长的颈项、苍白如纸的侧脸、一双碧色的眼眸。 眼神中透着不忍，就像是一位被迫提着屠刀对准羊羔的天真少女。 “等马拉回来，今晚还是我和彼得出手，一人一个，剩下的放哨。”侧分男人搂住小兄弟的肩膀鼓励道，“好好表现，别再手忙脚乱。” 彼得郑重点头，就像被将军点名的士兵。 “我们的小少爷经验少，需要锻炼，可以多给一些实践的机会。”窈窕女郎媚眼如丝地看向高中生，涂着红指甲的修长手指贴着他的胸膛划过，惹得对方绷紧身体羞怯一笑，“但阿特蒙斯，你已经出手了超过十五次，不能光顾着自己的享受，无视同伴的需求，这次该姐姐我和彼得一起行动。” 阿特蒙斯嘴角一弯，“米娜女士，你不是喜欢纯洁的男孩儿那甘甜如蜜酒的精华？这些老家伙的血太烈、烧喉，喝太多小心吐出来。” 米娜咯咯一笑，挺了挺茁壮的胸脯，“偶尔换个口味也不错。” “不行。”最右边双手抱膝的斗篷女人突然起身，目光在三个同伴身上一扫，“今晚谁都可以出手，但不能是彼得。” 米娜不以为意地伸手环住高中生的胳膊，秀美的脸上流转着妩媚的光泽， “莫妮卡‘女王’，改改你的臭脾气吧，你不能总是限制彼得的人身自由，这事他自己说了才算。” 莫妮卡明媚的眸子眯了起来，射出危险的光芒，“我是他的领路人，我要对他负责！” “这种大拖小的、一对一的生存方式已经过时了三百年，现在我们是一个时髦而友爱的团体，除了首领之外，互相之间处于平等关系，要尊重和理解。”阿特蒙斯双手环胸地站在了米娜身边，语带不满地看向莫妮卡，“你不能强迫我的小兄弟成为一名素食主义者。” “这就像捆住雄鹰的翅膀，压制他的天赋和本能，他会虚弱得几把枪都挡不住，沦为废物。” “听我说，彼得，你这段时间已经做得够多，不需要继续证明勇气和狩猎能力。”莫妮卡抿了抿红唇，不再去看这两个同伴，直接向高中生伸手，眼神温柔得就像关怀子女的母亲，“到我身边来，就像以前那样。” “别动，彼得，别让一个软弱又虚伪的老女人操控你，”米娜在他耳边倾吐热气，声音低沉带着爱抚的感觉，“你不需要过度地克制本能。” 彼得浑身一激灵，左右环顾两边开朗有趣的同伴，又看看对面那位一直以来相依为命的“老师和母亲”。紧咬住下唇，双手紧握，挣扎地吞了口唾沫，站在原地没动弹。 米娜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瞧见没，莫妮卡，彼得并不是伱的宠物，不需要你的命令和安排。” 莫妮卡脸色更白了，无法置信地看着那逃避她目光的高中生，嘴唇都在发抖。 阿特蒙斯贴到彼得另一边，懒洋洋地说，“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准备去屋子里接受奖赏吧，今晚除了营养丰富的精华，还可以尽情地吸收让人身心愉悦的‘甜味剂’，把他们吸干，别的我来处理。” 彼得点头，眯起眼睛，苍白的脸染上一抹兴奋的红。 但紧接着这种期待就被打破，他耳朵里忽然遥遥传来一股威严有力的声音，就像是父亲钢铁般严厉的命令。 “马拉·芬奇没了，快离开加纳诺。” “马拉·芬奇没了？” 逃？！ 一瞬间，屋脊上争论的四名吸血鬼脸色大变，漆黑的静脉血管从皮肤底下曲张，炸毛的大猫一样拱起后背，然后化作四道扁长的黑影弹射向不同方位。 远远看去，他们就像被天空中垂落的绳索凌空抽走的一件件衣裳。 …… 一公里外。 躲在洼地里远处监视的迪安见状眼神一凛。 怎么又泄露了？ 下一秒。 旁边的肖恩只感觉身边一冷，同伴消失了。 …… 斗篷飞舞，风驰电掣般往西飞出数百米的莫妮卡感觉后背贴过来一阵冷意。 大难临头的感觉隔着衣裳浸入了皮肤，如此强烈以至于她的肠胃拼命扭转，就好似里面有一根铁棍在残忍地搅拌。 她纤薄的嘴唇咧开露出两枚獠牙，精致如瓷器的双手十指末梢钻出寒光闪闪的钢锥，电光火石地回身一爪。 噗嗤—— 就像抓中了一床棉花，毫无效果。 她一咬牙，披在后背的黑斗篷化作向下弹飞开去，她惊人的速度进一步攀升，性感惹火的身躯一团黑雾射向远方。 但太慢了。 一股力量拽住了她的后脖子，轻轻一抖。 千万束白金色光芒随之化作钢针扎进她后脖子，刺入颈椎、脊椎、腰、碾碎每一块骨头。 潮水般的刺痛中，莫妮卡从天空中坠落在雪地里，就像一条无骨蛇一样软绵绵地失去了所有抵抗力。 她瞪圆的眼睛中看到一道黑影悬浮在半空中，朝着东方的深沉的夜色一伸手。 空间吞噬！ 宛如死神探出的手掌，撕裂了平静的空间，在远方揭开一个黑黝黝的大洞。 身形鬼魅地往东飞的阿特蒙斯一声凄厉的惨叫，胸部以下的腹部以及两条腿全部被这怪兽之口一样的虚空噬咬了进去，然后合拢。 哗啦啦… 血淋淋的翻腾着热气的内脏，连接着阿特蒙斯的上半截身体一起重重落地，染红了积雪。 莫妮卡又听到了“嗖嗖”的几下骇人的破空声。 黑影朝着北方轻飘飘地丢出了什么东西，电射着逃窜的米娜发出一声比高潮更尖锐的叫唤，双手双腿就像是被火箭筒轰中爆开成血雾。 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入侵她的身体，强行剥夺了她的眼耳口鼻一切感知。 她掉在地上的血泊中，浑身松弛面目呆滞犹如植物人。 而就在最后，彼得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南边绑到身前，这头诞生不久的吸血鬼僵硬得就像是一具刚雕好的蜡像运过来展览。 战斗过程加起来不到1秒，四头逃跑的吸血鬼全部落网，又被聚到镇外的一块菠菜地里，之前平静欢快的表情完全被这不逻辑的战斗惊异地扭曲，缓慢如死人的心跳加速到了正常的频率。 迪安缓缓落到地上，随手从四头吸血鬼体内取出血液，发动舔舐记忆。 而莫妮卡见状，艳丽脸庞滑下几滴冷汗，落入衣襟间的沟壑中，接着发现扼住喉咙的力量松开了，忍不住开口， “别伤害我们，你想要什么？” 她的嗓音仍然清脆甜美如少女，眼角带着一丝惹人怜爱的泪水，但丝毫无法撼动眼前男人冰冷的目光， “你们团队有多少吸血鬼？都有谁？” “我说出答案你会放我们离开吗？”莫妮卡感受着酥酥麻麻自愈的骨头，语气柔弱， “这由我来决定，但你现在不说，会遭很多罪。”迪安朝着旁边的阿特蒙斯勾了勾手指，后者那刚长出来的腹部，又重新被碾成了肉糜，疼得双眼凸出眼眶，脖子上青筋隆起，张嘴无声哀嚎。 迪安的手又落到了彼得头顶。 “别伤害他，我说！”莫妮卡乞求地开口，“团队一共六名成员，马拉·芬奇，我、米娜、阿特蒙斯、彼得，还有我们的首领。” “首领？” “他自称采佩什，一个全身苍白、光头、两米高的瘦削男人…” 采佩什？ 系统中事件进度由百分之六十跳到了百分之六十五。 迪安挑了挑眉毛，总感觉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采佩什是什么样的吸血鬼？” “强大、古老…至少活了好几个世纪，”莫妮卡眼中饱含畏惧，“他动一根手指就能轻松地杀光我们。” “和我比呢？” “我不清楚，我没见他全力出过手…”莫妮卡可怜巴巴地摇头，“我和你们都不是一个层次的。” “那你们在加纳诺镇的连续杀人的行动，都是采佩什授意？” 莫妮卡痛苦地眯了眯眼睛，点头，“是的，他要求我们这么做。” “为什么？别像马拉·芬奇一样说什么小镇的老人们想要自杀，在成全他们。”迪安语带讽刺地说，“也别告诉我是生存的需求，你们不需要那么多血液，你们用不着伤人性命。” 莫妮卡怔了一下，忽然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出奇地了解自己的族群，似乎在哪里接触过。 而一边被念力定住宛如木偶的彼得眼神恍惚了，心头涌起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采佩什只告诉我们这是神明颁下的光荣使命。”莫妮卡咬了咬嘴唇，盯着远处黑黝黝的小镇，“挑选这些偏远地区的、人烟稀少、又没有什么自然资源的小镇，催眠、吸血、掩藏走漏的风声，隐蔽地加速其灭亡的过程。” 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七十。 “所以在加纳诺之前，你们摧毁过其他小镇？” 莫妮卡深呼吸，艰难地说，“有一个魁北克的千人小镇彻底消失。而在我和彼得加入这个团队之前，采佩什每半年到一年摧毁一座小镇。他活跃的这几个世纪，一直在从事这项神明的使命。” “几个世纪，也就是几百年啊，”迪安喃喃道，“毁在采佩什手下的小镇至少也有几百上千个了吧，居然一直没被发现，这种残忍的使命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无法给你确切的答复，我只知道被摧毁的所有小镇都有基督的教堂。”莫妮卡语气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摧毁它们，苍蝇之主便会赐下神恩，保护我们免受汇聚律的侵扰，马拉、米娜、阿特蒙斯，他们这几个团队的老人，已经几十、上百年没有遭遇过汇聚律，直到今天，一切失灵了。” 逃得过汇聚律的制裁，却逃不过我。 迪安沉默片刻，“再详细讲讲苍蝇之主。” “除了采佩什，我们其余人对神了解不多，只知道祂在人类社会中跟疾病、混乱、死亡联系在一起，被人称为暴食的别西卜，影响力只在路西法之下。” “那么是真的吗，黑死病大流行跟别西卜有关系？” “我不知道，或许有吧。” 迪安盯着莫妮卡那双琉璃般清澈的眼睛，直到从血液记忆中确认了对方没有作假，“最后一个问题，我该去哪儿找采佩什？” “我无法回答，当他有新命令，才会主动通知我们。”莫妮卡咬了咬嘴唇，犹豫地说，“刚才也是采佩什透露马拉发生了意外，让我们逃命。” 迪安目光转向剩下的三个俘虏，解开了他们的部分束缚， “有谁知道采佩什的下落。” 他血液记忆中的见到的面容模糊不清，无法通过脑海黑域找人。 三个吸血鬼都本能地摇头，而重新长出白嫩四肢的米娜看着迪安冰冷的眼睛，眼波流转，洁白贝齿轻咬嘴唇，用湖水般柔软的声音讨好道， “放过我，我会感激你，当你专属的吸血鬼女奴，我技术很棒，我能吻遍你全身，比你妻子做得更温柔。” 咔嚓。 迪安随手一掰。 吸血鬼美艳的头颅扭转了三百六十度，直接从脖子上搬了家，足球一样滚到地上，随即一道黑光冲上天空消失不见。 你杀死了米娜，格斗lv6(51→53\/900))。 没有灵魂精华，回到别西卜那儿了吗？ 迪安挑了挑眉，看向剩下三头满脸是血的吸血鬼， “你们不能提供更多采佩什的信息，那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等等！别动手！”彼得突然看着迪安尖声道，“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迪安不说话，目光幽幽地看着这个高中生， “在霍金斯镇对吗，你是那位当初放我和莫妮卡离开的猎魔人？！” “你换了声音、气味和脸，但给我的感觉没变！” 霍金斯的猎魔人？ 莫妮卡惊讶地张大了嘴，终于明白心头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但那怎么可能？这才大半年，当初比自己强不了多少的男人居然变得如此强大可怕，带给她的威胁感甚至隐隐超过活了几个世纪的首领采佩什。 迪安目光在莫妮卡和彼得脸上一扫，嘴角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眼前不由闪过当初那位美艳的女魔术师，天真懵懂的重获新生的抑郁高中生。 “恭喜你们猜对了，但还记得我当初放你们离开时的要求吗？” “恪守原则，不要为非作歹，滥杀无辜，否则，会有人替你收尸。” “这才半年，你们违背了承诺，加入采佩什的团队，害人杀人。” “所以，我来替你们收尸。” 收尸… 冰冷的话音在夜空中回荡， “别！”莫妮卡哀求着，就好像要把喉咙从樱桃小嘴里吼出来，“我们是被迫的，采佩什强迫我们加入团队！” (本章完) 第341章 采佩什、计划 漆黑的星空下，迪安审视着莫妮卡， “采佩什怎么强迫你们？” “它给我们打上了蝇王印记，能随时控制我们虚弱、死亡。”莫妮卡转身露出后脖子下方，一块丝绸般光滑的皮肤上雕刻着一个类似于苍蝇和骷髅组合的印记。 迪安仔细看去，这枚印记好似鲜活的万花筒，徐徐转动，反射着亮丽绚烂的光泽，展示出极其丰富和精妙的细节，上帝视角下阿特蒙斯和彼得身上镶嵌着同样的印记。 迪安眼中的杀机稍敛， “采佩什能通过你们的五官感知事物？” “不能。”莫妮卡松了一口气，这位猎魔人还是和以往一样可以交流，“他只能远程折磨我们，向我们发号施令。” 迪安点头，“那你和彼得是什么时候被采佩什抓住的？” “我们俩开着大货车，顺着印第安纳州霍金斯镇一路往北，不时停在一些沿途的小镇补给、表演魔术挣点路费，训练彼得适应新的身体，过了三个月平静生活，在此期间从没有违反对你的承诺，伤害过无辜者。” “只是彼得稍微有点叛逆和冲动，对于鲜血的渴望与日俱增。” “三个月后，我们在魁北克一个人烟稀少的小镇扎营表演魔术，不巧撞到了正在行动的采佩什团队。” “它抓住了我们，强迫我们杀死熟睡中的人们、制造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莫妮卡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无奈，痛苦地垂下头，“我不想那么做，但反抗不了，昧着心多次违反对你的承诺，我该受罚。” “你很不情愿，但你的同伴乐在其中，他是一个天生的猎食者。”迪安看向彼得，这张年轻的脸冰冻般惨白，张了张嘴唇说不出话来， “请原谅他。”莫妮卡摆正身躯，慌忙解释，“他转化没多久，按照人类的计算方式，只相当于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思想和自我意识不够强大，抵抗不了采佩什的胁迫和引导。” “就算是你们是被迫，双手仍然沾满无辜者的鲜血。” “我愿意将功赎罪，帮伱终结采佩什的恶行。” “背叛采佩什，不怕他发动蝇王印记杀了你？” “让他来吧！”莫妮卡表情柔弱，梦幻般的双眸却燃起了大火，“他就是一个藏着无数秘密的暴君和魔鬼，再这么滥杀迟早把我们的族群推进深渊，害死所有吸血鬼，害死彼得！” 女吸血鬼声音一顿，红唇间愤怒地挤出獠牙， “在此之前，不如我先解决他！” “要么我死在他手下！” 她这番坚决的表态惹得一边的彼得和阿特蒙斯面露惊恐。 迪安再次从血液记忆中确认了一遍，这位女吸血鬼和自己的理念有点相似，与采佩什则冰炭不相容，值得信任，“可你们不是找不到他？” “我有个办法或许能引出他。” 迪安点头，解除了对方的束缚，把身后黑暗中的肖恩叫了过来， “现在换个地方再说话。” 迪安留下浅滩继续监视加纳诺镇，念力一卷，带着一群人飞回验尸官家，放到二楼卧室周围。 “我还有几个疑问。” 迪安目光转向床上酣睡的验尸官， “凭你们强大的催眠和魅惑能力轻轻松松就能控制所有镇民，再一次性杀个精光，何必拉拢莫米尔·戴恩这么一个凡人加入计划，一个接一个慢吞吞地消灭镇民，不嫌拖沓费事？” “行动不能太过于明目张胆，否则会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坐在墙角的莫妮卡摇头，窗外投入的月光为她丰腴的曲线镀上一层白纱，“我还有另一种推断，我认为这些拖沓繁琐的步骤有特殊意义。” “莫米尔·戴恩曾是耶稣基督最虔诚的信徒，甚至担任过教堂的职位。但这么多年间，他见到富丽堂皇的基督教堂屹立在小镇中心接受镇民的朝圣、礼拜，却漠视小镇不断地衰落、消亡。” “他看透耶稣基督的虚伪面目，所以才在我们简单的蛊惑下投入苍蝇之主别西卜的怀抱。” 迪安陷入沉默，小镇的没落跟耶稣基督有任何关系？难道不是因为资源枯竭和人性的贪婪吗？ 莫妮卡继续分析， “而且不只是加纳诺镇，在魁北克那次，以前的每一次，这个团队同样会先从镇民里挑选出一位代理人，再借由代理人帮助消灭整个基督的小镇。” “代理人？” “也就是那些最开始虔诚地信奉基督，又被引诱着背叛基督的人类，就像验尸官莫米尔·戴恩。” “基督所抛弃的信徒，亲手葬送它神圣的‘身体’，这是对基督极致的否定和践踏，如此才能取悦苍蝇之主。” …… 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八十。 迪安颔首，如此看来别西卜也和地狱领主、兽之主一样痛恨基督，这几个世纪以来持续不断的小镇破灭行动，大概率是某种古老的亵渎仪式。 “那如何引出采佩什？” 莫妮卡双手环住颤巍巍的胸膛，微微扬起了光洁的下巴，语气低沉， “他每摧毁一座基督的城镇之前，会要求携带蝇王印记的成员杀死镇里至少一半的人口作为献祭，死亡人数不达标就会失败，就是在欺骗和亵渎苍蝇之主。” “现在加纳诺才死三十几位镇民，距离完成目标很远。如果我们在白天，提前把镇民转移到别的地方，采佩什的计划将失败，愤怒会引燃他，他会报复我们！” 迪安质疑道，“他有这么冲动，主动往陷阱里跳？” “采佩什非常谨慎，不相信任何人，但有个致命的缺陷——对别西卜狂热崇拜，他绝不容忍信仰的失败，从几个世纪前到现在，他的行动从没失败过一次。” 从无失败？ 迪安心头一沉，悄然提高了对采佩什的实力评价，“你已经计划好久了吧？” 莫妮卡摇摇晃晃地用刚刚愈合好的长腿支撑起身体，双眼闪烁疯狂地冷光，就像是一头护崽的母兽，“采佩什一直在引导彼得滥杀无辜，放纵本能，他在不断把我的孩子推向火坑，我不能让他继续这么做，不惜任何代价。” 跪在地上的彼得涨红了脸想反驳，但羞愧和感激交织的复杂心情又让他讪讪地闭嘴。 “在反抗首领之前，你们最好先摆脱它的控制。”迪安看了眼古董书桌边的肖恩，“你掌握的瑟伦特符文能封印神明与眷属的联系，理应能切断蝇王印记对他们的影响，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先拿它练手？” 迪安随手一招把卧室最右边衣柜下的阿特蒙斯掀到了肖恩脚下，阿特蒙斯拼命地摇头，光滑英俊的面孔隆起密集沟壑，就像在烈日下暴晒了三年。 “交给我吧，正好独自训练看不出进展。”肖恩竖瞳中锐利的光就像饿狼在打量绵羊，令贵族般的吸血鬼浑身发抖，紧接着就被抓住脖子拖到了隔壁的卧室，粗糙地仰面推翻。 肖恩咬破了右手食指，嘴里低声念叨起晦涩不明的祈祷词，用暗红色的指尖在阿特蒙斯的胸膛蝇王印记的位置描绘出一片羽毛。 第一笔落下，空气震动，冥冥之中一股波动在房间中扩散，后者整个人就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动弹不得，望着天花板，眼球瞪得凸出眼眶，好像看到某种极端恐惧的事物。 莫妮卡纤长的手指拂了拂额头的汗珠，犹豫地说，“猎魔人阁下，蝇王印记来自于神明的力量，怎么可能封印？” “这你不需要管，接下来好好想想采佩什有什么弱点？” “他没什么弱点。”彼得鼓起勇气开口了，却只敢低头看着地面，避开对方太阳般灼眼的目光，“米娜和阿特蒙斯曾见采佩什在阳光底下行走，阳光不能杀死他，只能让他稍微虚弱。” “他能操纵有形和无形的能量，以及生物的思维意识、体内的血液。”莫妮卡补充，“他飞得比声音还快，力大无穷，更拥有别西卜赐予的某种可怕能力，跟疾病和痛苦有关。我们这个团队里的人从没见过采佩什认真出手，他们说见过的都死光了。” 迪安脸色凝重地听着两人的讲述，大脑高速运转，分析着各种可能的冲突情况。 莫妮卡又恳求，“我把知道的都说完了，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成功消灭采佩什，能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迪安镜子似的双眸扫视着紧靠在墙角的莫妮卡和跪在地上的彼得，那目光就像是法官在审视庭上的犯人，即将定罪判刑。 莫妮卡抿了抿嘴唇，“只要饶彼得一命，我往后的生命都将用来回报你的仁慈，我向上帝、撒旦、蝇王别西卜…神明和恶魔发誓。” “不，我做的选择，不需要你来承担责任！”彼得扶着床沿支撑起膝盖，想站起身，但紧接着一股力量让他更重地跪倒在地，膝盖骨几乎断开，“猎魔人，莫妮卡比许多人类还善良、软弱，她不该死！” “那不叫软弱，那叫原则。都怪我没有引导好，你才如此叛逆、冲动，我会为你错误买账。”莫妮卡眼神温柔却有力，做着，“没我在身边，你以后得自己慢慢成长。” “不！” “都闭嘴！我先留你们一条命，解决了采佩什再做决定。现在给事件收个尾。”迪安终止了这个纠结混乱的争论，冲着床铺上的老人打了个响指。 莫米尔·戴恩好似听到一道惊雷，浑身一颤，直挺挺地坐起，浑浊的眼眸一扫卧室里三张陌生的面孔，先是有一些疑惑和惊讶，随即变成喜悦和虔诚， “你们是苍蝇之主派来的使者吗？” 老人掀开被子，激动地跳下床，跪倒在迪安面前抱住了他的膝盖，仰视着他，就像朝神明下跪的信徒。 “是苍蝇之主派你来带走我吗？” “是的，莫米尔·戴恩，”迪安微笑着冲他点头，抚摸他稀疏的白发，“你把加纳诺镇的几十位老朋友们都送进了永恒的平静，现在轮到你接受奖赏。” 老人激动得胡须颤抖，“我该做些什么，我该怎么迎接这份恩赐？” “闭上眼睛，跟着我引导走…看到了吗？人生尽头是一个全新的未知的领域，”迪安语气缥缈地描述着，右手在半空中摊开，“里面充斥着纯粹的黑暗、安静、空，比黑洞更死寂，没有温度，也没有日月星辰，人类或者动物，时间和空间的概念。” “只剩下虚无。” 莫米尔皱巴巴脸颊上的狂喜冷却下来，露出一丝迷惑和恐惧。 “你的前方什么都没了。” 话音落，迪安合拢了五指，念力瞬间将这具垂老、瘦削的身躯向内压缩成一枚拳头大小血球，在旋转中燃起火焰。 一秒间，肉体连带着灵魂都被焚成灰烬，从指缝间消失。 世上再没有莫米尔·戴恩的存在痕迹。 “无论这位‘代理人’究竟是出于好心还是私欲，要送走镇里的老人，他们都在永恒中团聚了。”迪安看向面前两个心惊胆战到脸颊抽筋的吸血鬼，“接下来，该你们了。” 迪安目光转向隔壁。 卧室外传来尖锐的砰声，就像是用榔头把铁钉敲进坚硬的橡木里，穿透了众人的意识。 沉重的脚步声里，满头大汗的肖恩拖着死气沉沉的阿特蒙斯从隔壁走了过来，就像屠夫拖着一具被开膛破肚的牲畜。 阿特蒙斯比女人还光滑的胸口上露出一片乱糟糟的暗红色的血迹，俨然已经没了呼吸和心跳变成一具尸体， “很抱歉，我的瑟伦特符文还不太熟练，所以下手重了点，不仅封印这头吸血鬼身上的蝇王印记，也磨灭了他的灵魂，但我有实践的经验了，下次保证成功，至少把印记封印一天时间。” “实验失败很正常，看来‘傲慢’的力量比暴食更胜一筹。”迪安勉励地拍了拍肖恩的肩膀，一抬手将阿特蒙斯的尸体捏成粉末，目光转向彼得，“现在轮到你，去解除印记。” 彼得浑身一震，只感觉身体束缚被解除，但双脚却灌了铅一样不听使唤，磨磨蹭蹭不愿动弹。 万一解除封印失败，自己是不是要像阿特蒙斯一样死去？ “我先来吧。”莫妮卡看出了他的担心，主动起身跟着肖恩离开。 接下来算是有惊无险，房间里的仅剩的两名吸血鬼身上的蝇王之印全被肖恩用瑟伦特符文封印。 莫妮卡伸了个懒腰，长发披在肩上轻轻舞动，双眸中流露出妩媚无邪的笑容。 “自由了，终于摆脱那该死的枷锁，我再也不要在睡梦中杀人了。” 彼得打量着自己的双手，跃跃欲试，“我们现在就这么逃跑到天涯海角，谁也抓不到了吧？” “你可以试一试逃跑。”迪安露出邀请的笑意，看得后者胆寒地低下头，谦卑地弯腰。 “开个玩笑，猎魔人阁下，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听从你指挥。” “接下来该想办法转移小镇剩下的居民，引出采佩什。”迪安说， 莫妮卡说，“还剩532人，要在短时间内带走不容易。” “怎么安排？”肖恩抹了抹额头前的刘海发，沉吟道，“我到最近的大城市渥太华，去租几辆旅行大巴车，以免费旅游的名义把老人们骗出小镇？” 迪安诧异地看了肖恩一眼，忽然感觉这家伙是后世穿越来的， “主意不错，但用不着那么麻烦，等天快亮的时候，你们把所有镇民聚集到镇广场上，我送他们离开。” (本章完) 第342章 流泪的耶稣 七点的光景，天边钻出一轮太阳，把云层染成了淡橙色，照出加纳诺镇中心躺满雪地的镇民，八成都是老人，套着厚厚的棉袄和羽绒服，陷入深沉的睡眠。 迪安、肖恩、莫妮卡、彼得在天亮之后操劳半个多小时，利用催眠总算把这五百多位镇民带到了小镇中央广场。 期间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为免镇民受凉感冒，迪安还贴心地每人注入了一小缕生命能量保暖，等他们醒过来，身体健康状况甚至稍微好转。 咀嚼着高能蛋白恢复能量，人群边缘的迪安双手犹如戴上一层白金手套闪烁光芒，为瓷器拉胚般把面前不稳定空间节点拉成大门状，露出一条漆黑走廊，以及走廊尽头另一片白茫茫的“窗口”，通往魁北克市另一座安静的小镇。 技艺达到lv2，迪安能以极低的消耗，让不稳定节点保持开启状态五分钟，足够把所有镇民全部转移。 全身笼罩在羽绒服、帽子、口罩、墨镜下的彼得、莫妮卡望着眼前这一幕舔了舔深红的嘴唇，墨镜下的双眸闪过一丝震惊， “猎魔人阁下，这是空间通道？” 迪安看了她一眼， “你当了七、八十年的吸血鬼，从没见过？” 莫妮卡敬畏地摇头，拉了拉口罩进一步裹住白皙无暇的脸颊，避免阳光的灼伤，“我认知中，空间和时间相关的能力都非常罕见，我都没有听说过，采佩什也没能掌握。”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做好准备吧。”迪安一抬脚走进了空间通道中，从年龄最小的女人和儿童开始，念力把外界一位位横躺的镇民卷入空间入口，穿过极短的黑色虚空落转移到数百公里外魁北克的雪地中，继续安睡。 过程异常顺利。 五百多位镇民，不到两分钟就被传送走了一半。 迪安看着徐徐掠过眼前的人影，心头有一个声音在说话，活了几个世纪的采佩什异常狡猾谨慎。 再怎么挑衅他，他也不会主动在太阳底下现身，把自己置于不利的地步。 太阳落山，他才会无声无息地发动偷袭。 但这个念头很快消失了。 虚空中的迪安胃部隐隐翻腾起来，预兆专长传来巨大的警示，如此强烈以至于他心跳都漏了一拍，眼前产生了错觉——虚空之外，笼罩加纳诺镇中心的每一缕阳光都开始扭曲，从橙色转变为淡红色，就像被稀释十倍的鲜血。 噗通噗通。 原本被念力横举着排成一列长龙的镇民被淡红色的光线洞穿，雨点般落到了雪地中。 随后摆脱了吸血鬼的催眠，缓缓爬起了身体。 苍白呆滞的脸上双眼半睁半闭，露出触目惊心的红色瞳孔，直直盯着小镇西边。 垂老的身躯挤成一堆，以极不协调的动作伸手抬脚，一步步往那方向晃去。 就好像在梦游。 连带着莫妮卡、彼得也被红光定身，提线木偶般杵在原地，鼻息急促地拼命抵抗着控制，眼中飞速闪过一道恐惧的表情。 某种神秘的力量控制了他们。 “伙计，这群人不对劲儿！” 守在人群边的肖恩呼喊了一声连忙冲到最前面把几名老人扑倒在地上。 但他们在巨大的压力作用下仍然机械地挣扎，哪怕手臂的骨头惊悚地折断也无动于衷，好像感受不到疼痛。 迪安随即跳出虚空，悬浮到行尸走肉般的人群头顶转了一圈，眼中闪过一抹黑光。 幻境深渊！ 一阵漆黑的波动辐射状往人群中蔓延，潮水般灌入体内。 噗嗤几声脆响。 老人们眼中的红光被幻象蛇的威能搅碎，飞散到半空中。 一具具身体重新倒在雪地上，又不约而同转过头仰面朝天上，闭眼诡异地咧嘴一笑， “阳光也不能让你鼓起勇气吗？” “过来谈谈吧，我们不是敌人。” 不是敌人… 上百道苍老的声音交织成一股复合的声浪。 站在半空的迪安看向小镇西边最高的建筑物，安德烈教堂的尖顶开始闪烁起强烈的红光，就像是燃烧的灯塔般夺目，一时之间居然压下了天空中的太阳。 “那就聊聊吧，采佩什，我也正好有问题要请教你。”迪安关闭了空间通道，看向下方的肖恩，“照顾好他们，我去去就回。” “小心点，伙计！” …… 噗通。 念力推开了教堂大门。 迪安站在门口张望。 这是一座典型的天主教教堂，空间呈拉丁十字形，有着长长的中央走廊、厚墙、圆拱顶、以及大墩柱，显得浑厚而庄重。 数百个座位分布其中、精美的讲坛、唱歌用的钢琴、耶稣基督的塑像、跪凳、一应俱全。 阳光透过侧壁和正前方讲坛后的一扇扇玫瑰窗上美丽的彩绘玻璃，把教堂渲染得五彩缤纷。 目之所及，除了教堂庄严的摆设之外，空无一人，就好似之前召唤自己的采佩什并不在其中，但迪安目光转向门口旁边，一座钉在大型十字架上耶稣基督的雕像时候猛地一凝。 荆棘冠下透着痛楚和慈悲的脸上，一双大理石眼睛透着血红色，直勾勾地盯着迪安，仿佛通往无边的血海和死寂。 “阁下，欢迎光临。” 耶稣的雕像从十字架上抬起了头，那张石膏一样苍白冰冷的嘴唇蠕动着发出了一个友好中带着一丝威严的声音， 但嘴唇里呼出的气息是血红的腥气，浪潮般充斥整个圣洁的教堂，遮蔽了玫瑰窗外投入的光线，光影在墙上一条条地斑驳浮动，让迪安有一种隔着百叶窗窥探来世的感觉。 他尝试用上帝视角穿透石雕，窥探内部，却只看到了一片流质的血红。 “你就是采佩什？” 耶稣在十字架上转了转脖子，轻轻把两只手腕从钉子里扯出来，合拢在小腹前，“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没有太大的意义，采佩什只是我从一本关于‘穿刺大公’弗拉德三世·采佩什的有趣故事中挑选出来的。或许再过几年，我叫做德古拉、利斯特、基洛格拉夫…都有可能。” 迪安大脑运转了几下，这几个名字都给他一种熟悉感，貌似是各种文学作品中着名吸血鬼的名字， 耶稣微笑着说，“放松，我只想跟你来一次友好的交流，毕竟能走到我们这一层次的存在都非常艰难，何必因为小小的误会分出死活？如果放开手战斗，无数人类都将被波及，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迪安向前一步踏入了教堂范围，身后的半圆形拱门随即无风自动地合拢上来。 “误会？难道你过去摧毁数百个小镇的行为是假的，是人类编出来的谎言？” “那倒是真的，但凡事都有因果，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向苍蝇之主献祭，亵渎耶稣基督？” 耶稣基督大理石雕琢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讽刺的表情，重叠着被钉在一起的双脚轻轻从十字架上抽离，高达两米的大理石之躯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伱知道我为什么敌视基督吗？” 迪安做出一个侧耳倾听的姿势，“这正是我一直以来渴望了解的。” “这是个漫长的故事，得追溯到1347年，”耶稣往前走，迪安跟着这座雕像越过教堂中央长走廊，走到了最前方一排椅子上坐下。 而耶稣站到了讲坛上方，望着窗外，苍白的眼睛变成了漆黑一片，隐隐发着光，好像月亮的光环，“那时候我还是上帝的坚定扞卫者，一位牧师，引导信徒们与上帝沟通。” 牧师，开什么玩笑？ 迪安眼皮跳了跳。 吸血鬼团队的首领，苍蝇之主别西卜的座下大将，活了六百多年的家伙，居然曾经信奉上帝？ “最初我有幸福的家庭，一双儿女，善良、热情、又坦诚的教友们。” “生活平静幸福…我一直坚信是这是上帝的恩典，让我们无灾无难地过完一生。所以我每天向它祈祷，坚持了二十年。” 耶稣的声音温和充满力量，就像一位分享着生活真谛的长者，布道的牧师， “可1347年一切变了，一场可怕的疾病席卷了我的家乡，教友们一个接一个出现异常…最初的症状是流鼻血，大腿内侧和腋下等地方生出像鸡蛋大小的肿块，随着肿块蔓延，身上出现黑色的斑点、遍布整个胳膊和大腿…” “然后寒战、高热、昏迷、休克。甚至身体开始腐烂。 “即便如此，他们每天仍在痛苦中，用虚弱无力的身体继续向上帝祈祷。” “但无一例外都死了。尸体到处堆放着，有的在大街上，有的在一些垃圾堆里面，像甘草垛一样层累着。瘟疫来得如此猛烈，以至于大家都来不及埋完死者的尸体，又产生新的尸体。” “尸体，还是尸体。” “而我的家乡，一个热闹的城镇，不到一年就变得荒无人烟。” 迪安忽然明白过来，对方在讲述第二次黑死病大流行。 “你也生病了？” “我和我最爱的三个家人都病倒了。”耶稣语气不经意地颤了一下，尽管已经过去了六百多年，他语气中饱满的感情仍然恍如昨日，“这场瘟疫无药可治，也没人帮助我们。”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像过去二十年一样不断寻找内心当中的向心力，寻求一些普遍性的安慰，带着我的家人不停地向上帝祷告。” 耶稣看着面前的讲坛，掀开了讲坛中央的圣经。 “上帝啊，保佑我最亲爱的人，我愿意用一切来换。” “我没有得到回应，一家人病症越来越重。” “我靠着过去在教堂中的关系，倾尽家财联系到了我们大区的主教。” “但主教只是给我寄了一封信，那上面写着——上帝经常让瘟疫、悲惨的饥荒、冲突、战争和其他形式的灾难降临，借此来恐吓和折磨人们，让人们驱赶走自己的罪恶。” 教堂中有了片刻的安静。 轰隆！ 讲坛左右的两根洁白的蜡烛忽然无火自燃起来，火光照出耶稣讥诮的双眼。 “所以，教会说，黑死病这场瘟疫的源头，是我们牧师、信徒、人类，自身的罪。”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和忏悔。” “能从罪恶中挨过去，就是通过了上帝的考验，不能过去的，说明没有通过考验。 …… 迪安听到这里伸手握紧了膝盖，捏了捏。 上帝究竟为何如此平等而冷漠地看待自己的信徒，从不给出回应？ 上帝真的存在吗？ “所以，只有你挺了过去？” “不，”耶稣看向前排的迪安，“一家人都死了，包括我。” “但死后不久，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我和我的妻子又从尸坑里复活了过来，我们什么都不明白，只能抱紧对方，搂着儿女冰冷的尸体痛哭。” 迪安耸然一惊，“上帝的牧师，因为黑死病死，却又复活了？谁拯救的你们？” “那时候的我并明白，我只知道我们获得了第二条命。”耶稣语气变得很微妙，原本沉重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欢快，“但我们很快就发现，我们不再是人类。” “我们变得害怕阳光、需要定时进食人类的鲜血，免疫疾病包括黑死病，就好像成了圣经中被诅咒的该隐的后代—吸血鬼。” 迪安意识到或许是苍蝇之主别西卜拯救了他们夫妻，这个世界的吸血鬼大概率是别西卜的造物啊。 事件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九十五。 “虽然上帝没有向我施予援手，让我失去了两个最爱的人。但我也不恨它，甚至仍旧遵从圣经中与人友善、不主动作恶的教导。”耶稣说，“我只想要带着妻子好好活下去。” “复活之后有一段漫长的平静岁月，从1348年开始，我们两夫妻一直在各处乡下辗转，住个最多十年就搬，免得被人发现长生不老的骇人真相。我们隐姓埋名地生活，从不伤害任何无辜者，比你做得更讲原则。” “渐渐地，我们发现了吸血鬼繁衍的秘密，又明白黑死病之痛。” “所以在接下来的一百多年间，我们陆续转化了四个患病被抛弃，快要痛苦死去的男孩女孩，拥有了四个新的家庭成员。” 迪安回忆起曾经莫妮卡的话，一头吸血鬼一生最多转化两个子嗣，采佩什和妻子转化了四个很正常，但他随即又有了更多疑惑，“汇聚律呢？六头吸血鬼生活在一起不会触发汇聚律吗？” “那时候汇聚律还不像现在一样强大，应付过去不难。” 嗯？ 迪安心头一动，“所以汇聚律从古至今是在不断增强的？” “是的，这算是我给你耐心聆听的一个回报。” “为什么？” “你只能亲自去问诸神和这个世界。”耶稣朝他点头，回归正题，“我们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到1487年，过了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社会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动荡…比黑死病刚爆发时更加酷烈。” “过去一直持续的黑死病大流行使欧洲一直处于动荡不安的状态，并且让人们觉醒过来，意识到耶稣基督和无能的政俯并不能保佑和拯救他们。” “教会和政府的人为了转移人们对于自己的怨气，开始宣传社会中一切的不幸都与苍蝇之主（别西卜）及巫师有关，一切都是苍蝇之主的错。所有非人类的超自然生物都是苍蝇之主散播瘟疫的帮凶。” “黑死病也是我们传给了人类。” 耶稣雕像洁白如玉的脸不知不觉间黑如深渊，黑色还在顺着脖子往下蔓延。 “由此，教会的宗教裁判所联合政府的军队、民间受到蛊惑的猎魔人，展开了对世上所有超自然生物的猎杀。” “这场运动在现在被称为猎巫运动。” 迪安吸了口气。 这个世界猎巫运动的起源居然是黑死病。 “我们一家六口都是吸血鬼，也就是被猎杀的对象，那时我们吸血很克制，所以很弱小，被猎魔人和教会的人追得仓惶躲藏，每天醒来就开始逃跑，过得像噩梦一样。” “最后我在梦中听到了米甸的号角，我想带家人逃到怪物乐园米甸去躲藏。” 迪安突然打断，“等等，吸血鬼也能听到米甸的呼唤？” “嗯，所有超自然生物都能。”耶稣基督停顿了一下，“但我和家人们在赶往米甸的途中，被一群异端审判官抓住了。” “他们当着我的面，高喊着‘这是上帝的旨意，非人的邪恶必须被清扫’，然后拔掉了我们的牙齿和指甲，剁掉四肢，往伤口上撒盐、涂抹大蒜汁液，把我们浑身插满十字架。” “最后…嘶嘶…一个接一个…唔…砍掉了我最爱的人的脑袋，架上火刑柱，在太阳底下暴晒，在火焰中烧成灰。” 呼呼—— 轰隆隆！ 一阵狂风冲开了教堂的大门，穿过走廊肆虐大厅。 两侧墙壁上的玫瑰窗全部炸裂，无数尖锐的玻璃渣迸射到了椅子、地板上，深深陷入了进去，透过窗框，天上的太阳投进来血红色的阳光。 挂在教堂侧墙上的数把十字架哐当作响，猛地转动一百八十度，变成了倒十字架。 倒十字架中央，讲坛上的两盏烛台喷涌出冲天的火光，而火光中咕噜噜往外冒出一股股触目惊心的血泉，高高染上了天花板。 这座神圣的教堂变成了红和黑交织的地狱。 猛烈的动荡中回响起了采佩什悲伤而低沉的叹息， “从那天起我就死掉了。” “从那天起，我听到了吾主苍蝇之王的召唤。” “我向着两次痛苦死去的家人发了誓——” “我要毁掉耶稣基督信徒的一万座聚集地，我要颠覆它那虚伪又恶心的信仰。” “这个世界不需要上帝。” 沾满石油般遍体漆黑的耶稣看向迪安，两行血红的泪珠顺着脸颊往下落，翕动的嘴巴里，獠牙发着光， “你还要阻止我吗？” (本章完) 第343章 血色褪尽、都是猎物 迪安凝视着雕像时而猩红如血海、时而漆黑如深渊的双眸，缓缓从椅子上起身。 “采佩什阁下，我对你的遭遇深表遗憾。” “换成我是你，最爱的人因上帝而死，我的报复必然更猛烈。” 教堂中肆虐的狂风一顿，烛光照出耶稣脸上的微笑，“很高兴你能理解我，那么能否请你转身离开加纳诺镇，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莫妮卡和彼得尽管带走，我保证不会再为难他们。” “我没说完。”迪安眼中闪烁着莫测的光芒，“你报复情有可原，但你不该把力量发泄在普通人身上，这是没有意义的杀戮。” “镇民信仰上帝，对你的痛苦却毫不知情，也从没伤害你，不该遭受失去家乡、死亡、灵魂湮灭的惩罚。伱的报复应该有更准确的目标——”迪安直视耶稣的眼睛，“摧毁这个虚伪信仰的根源，直接杀入梵蒂冈，抓住教皇，把这一切登上电视台，当着所有信徒的面揭露它们虚伪的面目。或者对教皇，或者耶稣基督效力的超能力者出手，我不会再干扰、阻止。” “消灭教皇？”耶稣那石膏的唇缩拢皱起，高高的前额闪闪发光，“如果我做得到早就这么做了。梵蒂冈中有不逊色于你我的存在，并且不止一位，我一靠过去，就无法再回来继续完成计划。” “我得先从基础开始，剪除上帝的党羽，让它感受我曾经的痛苦，最后再轮到梵蒂冈。” “并且我必须纠正你的一个错误，”耶稣眉宇间多了一丝深深的阴沉，流露出一种疯狂的黑暗气息，“这些镇民也不是无辜的。” “他们信仰上帝，总有一天，会变成曾经的猎巫运动中的异端裁判官，继续造下更多孽，重现当初伤害我家人的那一幕。” “这种情况绝不能再出现！” 耶稣的眼睛从眼窝里瞪了出来，就像一窝黑水， “信奉上帝的人都有罪，都该死！” 坚定的声音在教堂中回旋。 墙上的倒十字架剧烈旋转起来，暴风雨前的压抑在沉默中蔓延。 “所以你要坚持原计划，一座座摧毁小镇？” “只有如此才能填补我心中缺失的一块，让我继续活下去…” “哪怕你的行为比当初猎巫运动更邪恶。” 耶稣叹了口气，眼中的友好和尊重不再，只剩失望，“非要和我黑白对立？” “最后一个问题，真正让你家破人亡的黑死病是别西卜制造的吗？” “用实力来寻找答案吧。” 耶稣这句话落地。 教堂前庭，隔着五米的迪安眼中掠过了锐利的光芒。 闪电反射！ 削弱领域！ 冥界的呼唤！ 空气停止流动，烛台上沸腾的烛光照片般定格不动。 迪安浑身钻出了蛇妖鳞片，后背鼓起一双巨大如旗帜的翅膀，白金色甲胄裹住周身。 教堂后的诸圣壁画破开了一个椭圆形大洞，无数条骷髅锁链呼啸而出缠满耶稣的四肢躯干，就像深海章鱼的触须缠住猎物。 绷紧使劲，瞬间把雕像扯碎，飞溅的石块，机关枪般洞穿墙壁和天花板。 窟窿里透入的血红光束洒到讲坛前，照出雕像破碎后，一道瘦削的人影——采佩什的真身。 光滑的身体没有一根毛发、苍白如死人，病态地佝偻着，纵贯着一道道酷似割伤后痊愈的丑陋疤痕。 两条胳膊垂在身体两侧，指甲长达二十厘米，像是拖着一对镰刀，胸前扭曲着两根细长的菌丝，闪烁着梦幻般的刺目的红光。 而那张枯槁而冰冷的脸向外凸出几根长长的、锋利的犬牙，红色苍白的眼睛像是地狱之门… 它异常灵敏，灵敏到闪电反射也没能减缓它的动作。 被骷髅锁链捆住的第一时间，采佩什一抬手，胸前的两根菌丝向前迸射，增殖分裂成一丛丛螺旋纠缠的钻头，释放出一股强大无匹的吸力。 整座教堂的地面、侧壁、天花板，纷纷被吸得裂开，抖落的石头围绕着菌丝旋转聚拢，组成一条灰红交织的长龙，向迪安扑咬而去。 受到吸力影响，迪安一震，体内鲜血加热的开水般沸腾起来，失控地化作无数根锋利钢针，刺破坚韧的皮肤，穿过白金色的生命护盾、幽灵甲。 在胸前凝聚成一团散发浓烈生命力的血浪，涌向菌丝与它对接。 迪安面不改色地抬手翻掌！ 空间吞噬！ 他身前的位置裂开了一道狭长如刀的漆黑缝隙，锋利的边缘将伸过来的菌丝长龙从中切断，把前端一半吞噬殆尽。 鲜血眨眼间重新投入迪安的身体，补充他枯竭的生命能量。 而菌丝被吞噬，采佩什好似遭受重创，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道高亢到近乎痛哭的惨叫！ 无形的声波向周围涤荡，灰尘碎石弥漫而起，整座教堂里的桌子、椅子、大门洞上一长列安放着犹大和以色列诸王的雕像的龛，硬生生被吼成粉末。 以采佩什为中心，地板一块块翻卷而起，屋顶裂开大洞，教堂的双重尖顶轰隆倒塌，将外界的雪地砸出大坑。 坑洞里露出粘稠红光，仿佛通往地狱。 但在整座建筑物变成废墟之前，尖叫声骤然停止。 迪安再度伸出手，一道十字形的空间裂隙占据了采佩什原本的位置，霸道地将它苍老的身躯切割成数段残肢。 随后迪安双脚一震，电射而出的身体猛然撞上那片残肢，带着它一起冲进了虚空——绝不能在现实世界中战斗！ …… 颠倒世界。 阴沉的天空被放射性尘埃染成一片暗红，结满美丽晶体的焦土上空打开了一个通道。 白金与猩红的两道身影从中一跃而出，猛然分开！ 采佩什向后挪移出半公里，断裂的肢体全数归拢，腥红的瞳孔惊诧地环顾这核爆后的废土世界。 “这是什么地方？” “我为你挑选的安息之所。” 凭空而立的迪安电光火石地抽出长弓和全部储量的三支星辰箭， 双手舞出一片残影，搭弓上弦。 咻咻—— 箭矢翁鸣，星光涌动。 三团黑洞吞噬了采佩什的脑袋、脖子和胸膛，但紧接着粘稠的血色漫过黑洞，在不远处重新构造出完整的采佩什，只是他身周的无边血光突然黯淡了少许。 啵啵啵！ 迪安又连续释放空间吞噬。 漂浮着辐射尘的天空中裂开一张张窒息的漆黑大嘴，追逐着闪烁的身影不断掠动。 但始终咬不到对方一根毫毛。 迪安也发现了空间吞噬的一个弱点，无法锁定移动太快的目标。 采佩什在每次空间节点裂开，就能提前经转移到别的地方，躲过攻击，同时不经意间，身体往外挥辐射出一圈圈血光。 如果放大千百倍，就能看到血光中聚集着亿万只嘤嘤嗡嗡的苍蝇。 飘向迪安。 迪安十次空间吞噬之后，动作一顿，胸膛中涌起一股剧烈疼痛，如此强烈以至于他忍不住捂住胸口咳嗽了一下，一口恶臭的鲜血喷出了口腔。 他浑身骨骼肌剧烈收缩着打了个一个寒战，伴随着疯狂咳嗽，断线的风筝般坠入地面呈放射性倾斜的大坑。 可怕的高温从尾椎骨直升上大脑，冲得他眼前发黑，意识模糊，隐隐看到天空中勾勒出密密麻麻的苍蝇绕着骷髅起舞的恐怖图案。 别西卜在冷笑。 他的生命之光瞬间黯淡了一大截，面板中力量、体魄…全属性被削弱了一半。 破碎的衣衫下，光滑的肌肤上肉眼可见地长出大片渗人的黑斑。 阔别了一年多的凶猛疾病和虚弱入侵了他强悍的身躯。 …… “苍蝇之主注视着你，好好享受病痛吧。” 红影一闪，采佩什趁着他疾病发作掠过了身边，锋利的爪子斩首刀般在脖子上一抹。 迪安怒瞪双眸的头颅抛飞。 殷红的血液从断裂的脖子上喷溅而出，拧成一股股飞入采佩什张开的大嘴里，为闪闪发光的獠牙染上耀眼的血色，为两颊镀上陶醉的酡红。 “美味、又充沛生命力啊！” 采佩什一声叹息，但高兴得太早了。 滋滋… 银色电龙划破长空。 一道电流缭绕的光柱将吸血鬼首领远远击飞开去，落地又闪电般翻滚数周，浑身冒出烂肉香气，慌忙在地面掠夺，躲避。 轰隆隆！ 七彩斑斓的影身周悬浮出数道银白光柱，犹如一架架激光炮般追击着吸血鬼，硝烟飘飞，把地面轰出一个个大坑。 而吸血鬼也猛地一抬手，放出大片赤红的火龙，隔着百米与电流在半空中互相湮灭，迅速占据上风。 影和吸血鬼僵持。 而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趁机一伸手。 将白金丝线连接的头颅抓回来，按到了脖子上。 扭动两圈。 苍白消瘦的身躯恢复饱满，迪安睁开的双眼转为清澈。 “咳咳…好久没病得这么重，差点没缓过来！” 适应第一波疾病冲击后，全属性仍然被削弱三成，胸膛隐隐作痛，喉咙痒得快要坏掉。 但够了！ 生命升华！ 白金色生命之光漫出双肩往上方辐射，勾勒出高达二十多米的、强壮如山的白金人形。 哗哗—— 同时一群超凡武器飞出幻想空间，包括不久之前锻造的六级武器胚胎，共同拼凑出一把长度超过十米反射着暗金光泽的巨剑。 燃起火焰、缠绕闪电。 白金巨人双手握紧巨剑，转动了两圈，剑锋直指采佩什。 采佩什好似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手中红光大盛轰开了影，同时刺耳尖叫！ 声音无比响亮，好似打开了一个邪恶的异次元通道，海洋般浩荡的血色魔力从中汹涌而出，在灰色的天空中凝聚出漏斗状血云，向下旋转着灌入采佩什手中。 形成一把雾气一样涌动不休的无形血刃。 这头吸血鬼双手掣住血刃，浑身上下，都能量过载般喷薄出血色阴云。 主动扑向了白金巨人，犹如拖曳着红色尾巴的彗星！ 而迪安迎着头顶一跃而起，背后白金巨人剑尖往上指着天空，剑刃迅疾绝伦地一劈！ 轰隆！ 双剑交击！ 整个天空颤了一颤。 巨大的力量从碰撞处爆发，交织成一枚金红色太阳，辐射出无穷的光和热。 力量倾泄到地面，撕裂开两条百米长的壕沟，血红而腥臭的岩浆往外喷涌，勾勒成十字架形。 …… 十字形红光中，一大一小两道身形炮弹般抛飞到地面，划出两条深沟，显露出被腐蚀得千疮百孔的身体，就像融化的橡皮泥般不成人形，但又肉眼可见地迅速复原。 咔嚓咔嚓。 迪安随意扭动了一下脖子，缺损的半个脑袋、整条大腿、重新归位，血淋淋的伤口处钻出一条条蚯蚓的肉芽互相牵引、粘合。 白金光芒卷动。 新生的血液填满苍白干涸的身体，他背后的白金巨人将剑举过头顶，对着狼狈的采佩什一记跳斩！ 砰！ 砰！ 接下来，颠倒世界里这片荒芜死寂的天空中，挥动巨剑的白金人形、提着血刃的吸血鬼不断冲撞，分开。 没有花哨的闪躲格挡，只有冲撞，攻击！ 呼喊、血肉被融化、地裂天崩的震动回响不绝。 白与红，耀眼的光芒不断破碎又凝聚，好似引爆了一枚枚小型核榴弹。 自从觉醒破坏形态之后，迪安第一次如此酣畅淋漓地与一位敌人对攻，肉体、生命能量、念力三重合一。 进攻、进攻！ 白金巨人斩击大地，长剑破空吟唱着战斗的歌谣。 …… 虽然被别西卜的疾病削弱了三成属性，但lv5的影张开的削弱领域也压制了敌人百分之二十的属性，并且不停抽取敌人的精神力。 而迪安生命掠夺之力，在每一次碰撞中，源源不断攫取吸血鬼的大量生命力，勉强填补着流失的鲜血。 吸血鬼采佩什鲜血操纵之力极其强大，但在仓促激烈的战斗间无法充分发挥，在这个贫瘠的没有任何生命的颠倒世界他也得不到额外补充。 手中的血刃一丝丝淡化，辐射着红光的身躯破碎之后的愈合速度越来越慢。 魅惑、催眠、意识操纵，所有能力都被对方免疫。 …… 短短三分钟之后。 轰隆！ 天空中血云散尽，积蓄的辐射尘也被激烈战斗撕开一条口子，璀璨的星辉洒落下来，照出一道雄伟的轮廓。 白金巨人劈裂山峦般一剑劈碎了血刃，将吸血鬼劈成虚无。 一道黯淡的血光迸射到远方满目疮痍的大地上，重新塑造出采佩什半透明的身体。 但此时他单膝跪倒在地，光秃秃的头顶下、苍老枯槁的脸颊恢复了普通老人的平静温和，血红的双眸也变成了正常人类的黑色， 再也没有一丝戾气和斗志， “成为吸血鬼后，四百多年没有如此痛快地战斗过了。” “如果你再坚持一分钟，被抽光血倒下的就是我。”浑身苍白的迪安解散了背后的破坏形态，缓缓走到他身边，看着远处那灰暗的天空， “是我输了，但在最后我有个请求。” “说。” “如果你走到那一步，能不能帮我在上帝面前讨要一个说法？” 向上帝要解释？ 迪安沉吟片刻点头，“我不能保证，但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 “感激不尽，该我给你答案了，关于黑死病，正是吾主苍蝇之王主导了黑死病这几次大流行，但不只是它。” “什么意思？” “别的神明一起散播了这些疾病，但讽刺的是，最终所有的罪名都由吾主独自承担。” “什么神明会和苍蝇之主一起散播疾病？” “吾主本来会在我完成誓言之后告诉我答案，但现在看没机会了。” 迪安不解，“这是为什么，神明为什么要制造一场场人类的浩劫？” “我活了几百年才逐渐想明白，大概…这不是祂们自己能决定的。” 神明也不能自己做主？ 采佩什带着深深的恐惧呢喃， “送你一句话，我活了六百多年，随着我越来越强大，最近这些年，越发感觉到一个残酷的真相，在这个世界我们都只是猎物。” 他的声音逐渐衰弱， “而优秀的猎物，需要充足的饲料和磨砺来培养，既不能成长得过于强大，也不能被外来的闯入者大肆捕杀，更不能团结在一起，反抗被圈养的命运。” “你就继续往上走吧，去追逐真相吧。” 猎物？ 迪安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迷雾，庞大到笼罩了整个宇宙，迷雾中隐隐闪过一些遮天蔽日、贪婪凝视的恐怖身影。 不等他询问，采佩什嘴角激动地咧开，双眼闪烁缅怀的光芒，凝望着远处的天空，一瞬间仿佛看穿亿万里距离，时光和生死的阻隔。 一个长裙拖地、红发披肩，嘴角带着一颗痣的美丽女人一左一右带着四个年轻的男孩儿女孩儿，微笑着朝他走来， “珍妮特…” 采佩什张开双手重重拥抱了上去。 下一秒。 从指尖开始，全身就像幕布上的投影一样破碎成一片片光斑，彻底消失在空气里。 “你杀死了吸血鬼采佩什， 格斗lv6(53→123\/900) 射击lv5（120→210\/700) 超自然猎人发动，你汲取到1点灵敏、1点感知。 灵敏：24.6→25.6 感知：24.3→25.3 事件“邪祟藏于加纳诺”进度大幅度提升。” (本章完) 第344章 一起出发、疾病之匣 迪安感受着生命能量海潮般涌动，筋和肌腱拉伸强化、五官和第六感更加敏锐。 眼前再度出现一道栩栩如生的幻象从采佩什消散的身体中飞出，撕开裂隙，遁入虚空不见，仿佛被另一个世界的神秘而未知的力量掠夺。 “影没能汲取到一丝灵魂精华，采佩什的灵魂是回到了别西卜身边？还是被别的存在吸收了？” 如果是前者很好理解，大部分神明信徒，死后灵魂都会回到神明身边。 但迪安刚刚强化后的感知，却让他直觉地偏向第二种可能，再回忆起采佩什最后那番关于神明、猎物的陈述。 “神明也无法做出决定？” “我们只是猎物，谁又是猎人？” 他不由感觉，有某种怀揣着深深恶意、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存在盘踞在主世界深处，贪婪地注视着一切诞生于此的生灵，在他们死亡之际、最虚弱的时候张开血盆大口，吞噬殆尽。 迪安环目看了一遍这空旷的阴沉的颠倒世界，拉开面前空间节点，跨了进去。 …… 加纳诺镇中心。 便利店屋檐下躲避阳光的彼得看了眼不远处仍然在沉睡中的镇民，以及提着长矛警惕盯着破碎教堂的肖恩，忍不住向身边的同伴低声催促， “别傻站着发呆了，逃吧，猎魔人和采佩什的气息消失了，可能传送到了别的地方。现在是最好的逃生时机，让采佩什和猎魔人都见鬼去吧！” 莫妮卡墨镜后的美目深深看了彼得几眼，“逃又能逃得到哪儿去？我们身上的蝇王印记只是暂时被压制，一天后恢复，采佩什能轻松感知到我们的方位把我们抓回去。此外，那位猎魔人更恐怖，要是被他知道我们不老实听话，我们将没有一丝生存的机会。” “留下来也没用，”彼得畏惧地说着，拉住了莫妮卡柔软的小手拽了拽，“我感觉得出来，猎魔人不想放过我们，因为我们双手沾过无辜者的鲜血。逃吧，莫妮卡，我发誓以后一切由你做主，就像刚开始那三个月一样，我们俩相依为命！” 莫妮卡听到这儿红唇微咧，欣慰一笑，但紧接着脑海中闪过彼得坚定站在米娜和阿特蒙斯身边的场景。 两个吸血鬼只是用最初级的欲望稍加引诱，年轻的孩子就投入他们怀抱。 莫妮卡不觉心口一疼，摇头， “迟了，已经逃不掉了。” 话音落，美目往广场中心看去。 灿烂的阳光下。 那位年轻的猎魔人轻盈地跳出了空间通道，落到了地上。 匀称结实的身体上原本有些臃肿的羽绒服换成洁净合身的西装，全身上下看不到一丝伤口，甚至不沾一粒灰尘，就好像刚才只是出去散步了一圈。 “肯尼，我就知道你会成功！如何？采佩什解决了吗？”守着镇民的肖恩长舒一口气，喜笑颜开地迎过来， “咳咳…世上再也没有这头吸血鬼，加纳诺镇的危机彻底结束。” “那我们拯救了五百多位镇民的生命，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大好事！”肖恩振奋地往他胸口擂了一拳，“我们，哦，不对，你简直是无名英雄，比漫画里的超人、蜘蛛侠更了不起！” 迪安盯着肖恩的眼睛，语气复杂地摇头，“别往我头上扣帽子，我做的不一定是好事，我只是担心采佩什继续下去会伤到我在乎的人…咳咳…” “好吧，你说了算，现在把镇民们接回来吗？” “让他们再睡一会儿，先处理一点小事。” 雪地上多出一排脚印，迪安带着肖恩走到了两名吸血鬼面前，莫妮卡拉着彼得往后退了一步，背抵到冰冷的石墙上，“采佩什真死了？” “他不能再继续杀人了，现在轮到你们…”迪安的目光从妩媚的脸和青涩的脸上扫过，面无表情，黑色眼睛犹如一汪深潭，令人窒息。 “你要杀死我吗？”彼得脸颊颤抖地说，眼眶隐隐泛红起来，就像站在绞刑架边前的死刑犯。 “你在吸干那些沉睡中的无辜者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 “可是米娜告诉我们，我们是在做好事…”彼得狡辩道，“让他们摆脱老年的孤独和病痛，进入平静的永恒。” “如此拙劣的谎言，你真相信？”迪安朝着彼得步步紧逼，而莫妮卡咬住嘴唇挡在了彼得身前，高耸的胸脯面对眼前人，眼含哀求，微屈双膝几乎要跪下，“杀我吧，我代替他承受一切罪过，我愿意做任何事来补偿，拜托了。” 一股无形的念力慑住了两人，终止了他们的喧哗，随后冰冷的双眸从他们的眼睛里扫过，就仿佛透过眼眶看穿了两个灵魂，审视过去的人生，做出了一个终极审判， “我给伱们一个额外的选择，死，或者跟我走。” 跟我走。 话音中，那股令人胆寒的压力褪去，两头吸血鬼浑身湿透地长松了一口气，交换了一个眼神，惊喜到无法置信，“你要带我们去哪儿，目的地是哪儿？” “米甸…” “米甸？”莫妮卡语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可我们不是夜行种，也没有听到米甸的呼唤。” “你们是怪物，这就够了，米甸是所有怪物的家园。”迪安话音一转，“也可能是你们的地狱，比刀山火海更恐怖的试炼等待着你们。” “再艰难，能活下去就成。”莫妮卡脸抚着胸口舒了口气， “接下来的旅程，一切听我指挥，任何行动都要向我申报，如有违反，我只能杀了你们。” 莫妮卡和彼得同时朝他躬身致敬，“当然，我们会像尊敬国王一样尊敬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像采佩什那么让我们做过于暴力和残忍的事。” 肖恩从迪安背后走出，不悦地说，“肯尼和采佩什就像南极和北极，他永远不会主动去作恶。” “这也正是我一直坚持的原则。对了，以后我们怎么称呼你们？”莫妮卡略带讨好地，小心翼翼地朝迪安伸出套着黑纱手套的小手， “叫我肯尼，他是肖恩。”迪安不假思索地握住了它， …… “伙计，真带他们一起出发？”肖恩看着不远处小声讨论的吸血鬼同伴，“他们杀了这么多无辜者，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们代表了苍蝇之主，暴食之罪的眷属，带上他们，我们便聚齐了暴食、傲慢、嫉妒…所以我想做个实验，看看最终的结果。至于惩罚，”迪安沉吟道，“你每天用瑟伦特符文，给他们加固蝇王印记，这就算是惩罚了吧。” 肖恩点头。 …… 时间才不到早晨九点钟。 接下来，四人开启空间通道，将送到魁北克的两百多位镇民重新接回加纳诺镇，然后送到各自家里面，解除催眠。 随后开着那辆破烂的雪铁龙，踏上了从安大略前往西北方的道路。 …… 肖恩仍然勤勤恳恳地担任着司机，因为不久前帮忙拯救了一个小镇镇民的壮举，心情愉悦地随着车载收音机里动感的音乐声，哼着旋律。 莫妮卡和彼得坐在后排靠右的挡住窗外阳光的位置，新奇地打量着四周，不时朝左侧车门边的迪安投去敬佩和畏惧交织的目光，就像是老鼠见到猫。 迪安没有理会这零星的探视，心神沉入系统。 事件“邪祟藏于加纳诺” 你调查出了小镇近两个月来老人接连死亡的真相——吸血鬼的夜袭。 你发现了吸血鬼行动背后主谋——信奉苍蝇之主的吸血鬼采佩什。 你在与采佩什一番长谈之后，无法接受对方的理念，选择了战斗。 你消灭了采佩什，保护了加纳诺小镇，并终止了他延续了数百年的毁灭行动，事件进度大幅度提升。 你留下了莫妮卡和彼得两条命，准备带他们一同前往米甸，事件进度小幅度提升。 …… 事件完成度百分之一百六十。 提取奖励。 个人经验+200，个人等级lv7(820→1020\/1100)， 你可以从以下选项中选择两项特殊奖励——： a.专长—高级吸血鬼体质，你的力量、灵敏、感知在原有基础上提升百分之三十，获得快速恢复、催眠、魅惑、飞行、黑暗视觉、血液操纵、元素操纵、五感剥夺等等特殊能力。 衰老速度大幅度减缓，每过二十年才衰老一岁。 但获取强大的力量就要付出代价，你对血液产生病态渴望，每过一段时间必须汲取少量类似于人血的血液来维持生命，另外，你将受到阳光（紫外线）的一定削弱，但不会被杀死。 随着年龄增长和汲取血液实力逐渐增强。 b.超能力——疾病之匣lv0，疾病是肉体、精神、乃至灵魂上的失衡和扭曲，掌握疾病之匣，你将能一定程度地操纵疾病—— 释放：开启病匣，使目标接受体魄和意志的鉴定，感染“疾病”，首先削弱其全属性百分之十，其次令目标出现诸如咳嗽、头疼发热、注意力不集中…等等恶劣症状。 除非你主动收回，或者目标掌握强大的对应治愈能力，否则疾病将一直伴随目标、折磨目标。 吸纳：用疾病之匣，吸纳目标身体和心灵上的一定程度内的扭曲和病症，同时将增强你对各种疾病的了解，增加你所掌握的病症的威力。 提升该能力，中幅度提升你的体魄和意志属性。 注意：lv0感染目标的上限为3，且不具备丝毫传染性。 提升该能力增加能力强度，解锁更多分支。 （该选项来自于苍蝇鬼王别西卜，为大幅度提升奖励。） c.两点自由属性点。 …… 迪安豁然张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 “苍蝇王别西卜的能力居然被刷出来了。” 这次奖励只有区区三个选项，他也没有过多纠结，排除掉异化的专长类能力。 “我选择b、c。” 你获得了超能力·疾病之匣lv0，2点自由属性点。 一瞬间，迪安平静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产生重重幻觉——咳嗽的人、吐血的人、神情呆滞、扭曲的人，无数道痛苦的呻吟在天空和大地间交响，直至病人一个个倒下，变为腐败的的尸体，血肉、骷髅堆积成山，世界鲜红一片，遮蔽天日的苍蝇群在尸山血海间盘旋。 而眨眼，这地狱般的景象统统被吸入了一个渺小精致的黑色魔匣中。 迪安双手将它抱了起来。 心念一动，对自身使用了疾病之匣。 之前与采佩什战斗之后残留在体内的虚弱、发热、寒战、咳嗽等症状全部消失，被削弱的属性统统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而迪安心中闪过了一条信息流——疾病之匣吸纳了黑死病（鼠疫）：黑死病实际上就是由鼠疫杆菌借鼠蚤传播的一种烈性的传染病鼠疫，广泛流行于野生啮齿动物之间，人类感染可能出现发热，严重的毒血症、淋巴结肿大、肺炎、出血倾向等，可以表现为肺鼠疫、腺鼠疫、脓毒血症鼠疫以及其他… 疾病之匣lv0(0→1\/100)。 “吸收了自身疾病，立刻提升了一点熟练度，效率不低，如果传播疾病了？” 迪安目光往车厢里一扫，一直在观察他的莫妮卡和彼得就像偷吃被抓到的猫一样慌忙移开目光。 “两位，商量点事，”迪安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陪我做一个实验？” 彼得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疯狂科学家盯上的小白鼠，贴紧车门随时准备开门逃跑。 “别紧张，我需要几个实验对象来尝试超能力，过程可能有点不舒服，但不会伤到你们的性命，或者留下任何后遗症，你们不愿意，我也不强迫。” “抱歉，我就算了吧。”彼得小心翼翼地摇头， 莫妮卡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把纤细雪白的手腕递给了过来，“我来配合你，该怎么做？” “好了。”迪安右手闪电般在女吸血鬼手背上触碰了一下，“有任何不适，立刻告诉我。” “我已经感觉到有一点虚弱，身体素质削弱了大约…十分之一，”莫妮卡皱眉右手抚着胸口，左手摸着脖子，拧紧了眉毛，“一股奇怪的热气抵达了我的淋巴结，我头有点晕…咳咳…” 迪安听着女吸血鬼百灵鸟般悦耳的声音，点点头以示感谢，随后把2点自由属性点加上灵敏。 灵敏：25.6→26.6。 西装底下皮肤进一步向内紧绷，体型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精悍，风阻对身体影响力继续减弱。 反应、速度、平衡大幅度提升。 加上之前超自然猎人汲取到的1点灵敏，迪安一共增加了2点灵敏，代表2点近战属性，生命能量爆发力由160吨增长到180吨。 经过生命升华、和破坏形态翻四倍增幅后，究极爆发力由820吨增长到900吨，继续逼近千吨tnt爆炸之力。 迪安最后看了一眼个人面板： 属性： 体魄：28.3 力量：26.3 灵敏：24.6→26.6 精神：28.3 意志：26.5 感知：24.3→25.3 技能10\/11→11\/11: 疾病之匣lv0(1\/100) 技艺lv2(4→6\/300) 射击lv5（120→220\/700) 格斗lv6(53→123\/900) 幻境深渊lv1（20→22\/200） 冥界的呼唤lv0（56→58\/100） 领域·往昔之影lv5(340\/700) 红龙冥想lv3（123→127\/400） 领域·拟形lv3(38→39\/300) 重力操纵lv0(12→16\/100） 幻想空间lv1 专长：略 系统能力：略 事件：血缘百分之八十六。 (本章完) 第345章 疯狂吸收，疾病之匣lv2 曼尼托巴省，温尼伯市中心，红河与阿西尼博因河交汇的河叉地。 时间进入二月中旬，天空阴沉沉没有太阳，道路上的积雪高达膝盖，冷风吹得街上行人匆匆而过，不敢多做停留，没人注意到，加油站女卫生间正发生着惊悚的一幕。 脸上留着络腮胡的男人靠在隔间的马桶边上，双眼醉酒般迷离，身体塑料模特般一动不动。 另一位身材火辣的女士靠在他右侧肩膀上，瀑布般的秀发耸动，好似在亲吻男友脖子。 一声叹息。 莫妮卡向后撤离了“猎物”，细嫩柳枝般柔美弯曲的手指擦拭了一下嘴唇上的鲜血，苍白的脸颊染上了娇艳的红晕。 踩着高跟鞋嗒嗒地离开了卫生间，冲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年轻男孩儿笑了笑， “去吧彼得，一百毫升就够了，别吸太多。” 男孩儿冲了进去，紧接着另一阵急切啜饮声响了起来。 “你们这样做真合适？”自主加油机边拿着油枪的肖恩不悦地问， 莫妮卡颇具女人味儿地把刘海拢到耳后，莞尔一笑，“这变态从街头一直跟踪我进了街尾加油站女卫生间，想要从背后发动袭击，而我只是稍微取走一点鲜血，再把他化学阉割两年，小示惩罚，不应该吗？我们也得到了肯尼的认可。” “这是两码事。”肖恩从她娇媚的脸蛋扫过丰腴的身体，直到黑色丝袜衬托下发出微微光泽、修长匀称又完美无瑕的双腿，“你和一般女人不同，打扮起来普通男人根本没办法抵抗。你这么做就像是选美冠军出身的女警故意假扮成妓女钓鱼执法，男人都会发疯的。” 彼得走出了卫生间，满足以用衣袖擦了擦嘴角，不满地说，“如果她追踪的人不是莫妮卡，换一个柔弱的女士，明天温尼伯晨报将多出一篇报道——‘市中心一所加油站发生了强奸案’，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这三天相处下来，彼得也发现这位肖恩脾气性格也挺温和的，只是有个缺陷实在让年轻吸血鬼无法忍受， “肖恩，你明明和我们一样都是怪物，为什么会对人类充满过分的同情心？你还没接受自己的身份吗？” 肖恩听到这儿好似被一口浓痰卡住了嗓子，脸颊抽了抽放回油枪，坚定地说，“异类可以有人性，而且这是必须品，让我们不迷失在杀戮中。” “再有人性你也是所有人见到真身就会喊打喊杀的怪物，”彼得针锋相对地说，“完全没必要热脸去贴冷屁股，不滥杀无辜就已经足够了。” …… “别吵了，上车。”迪安从车窗探出头喊了一声，争辩的双方乖乖地回到了车上，只留下女士卫生间里一个浑身瘫软的，脸色苍白的男人。 迪安看了两名吸血鬼一眼，“都吸饱了吧？” “嗯嗯。” “身体复原了吗？” 两名吸血鬼好似预感到了不祥的厄运，相视苦笑了一下，鼓起莫大的勇气点头。 “很好，再配合我做点实验。”迪安闪电般伸手往两人脖子上轻轻一抹，顿时一股冷意顺着接触点涌入他们的身体，“感觉如何？” “难受，”莫妮卡浑身一个哆嗦，洁白的脸颊涌起潮红，两侧眼白浮现出清晰可见的的血丝，“浑身发麻、心悸耳鸣、腰酸腿软…” “你呢？”迪安看向彼得。 后者就像是断了电的机器人一样靠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神迟钝又恍惚，但很快他身体一震，夹紧双肩，瞪大眼睛焦躁地左右环顾，恐惧地尖叫， “有东西在监视我！” “外星人！” “它们要把我抓起来剖开研究！” 彼得发疯般嘶吼着拉开车门就往下跳。 接着一股念力将他钉回座椅上，迪安回收了他体内的疾病。 彼得顿时从莫名恐惧和狂躁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刚才怎么了，像个傻瓜和疯子似的？” 迪安摇头一笑，“伱刚才生了点病，但现在痊愈了，先休息休息。肖恩，顺着河叉地往北开，我们去市中心医院转转。” “呃，好的。” 接着迪安无视了彼得那恐惧又担忧的目光，精神投入系统—— 超能力·疾病之匣lv0(95\/100):你已经吸收了大部分常见疾病：急性上呼吸道感染、支气管炎、肺炎、急、慢性肝炎、高血压…肿瘤、损伤、强迫症、神经衰弱…等。 这项能力可以通过吸收疾病提升，迪安穿过安大略省时便顺路拜访了多家医院，并且让霍金斯实验室的两个手下帮忙搞到了大部分疾病样本吸收一空，所以三天努力后技能抵达了升级门槛。 并且迪安通过反复使用也发现了能力的一些特点。 极其霸道，只要是人间的疾病，无论是简单的感冒发烧，中等的心脏病、糖尿病，严重的恶性肿瘤，遗传方面的白化病、苯丙酮尿症，或者心理方面的抑郁、精神分裂症等等，迪安只需要发动技能肢体接触到目标病人，就能把这些病症统统收走。 每次吸收疾病都会视目标病症危重程度而消耗不同能量，身体类疾病消耗生命能量，精神类疾病消耗精神力，用以剔除他们身心失常的因素，或者让病变的部分复原。 不过相对于迪安强韧的体魄和精神来说，连续治疗一百次绝症，也能坚持下去，消耗非常低。 “拥有了别西卜的疾病之匣，我就成了人类社会中，最强大和高效率的“医生”，足以让大部分医院停业的治病圣手。” “恩，以后有空倒是可以在乡下建个诊所体验一下人生，目前这能力顶多让我和身边亲近的人永远不受疾病困扰。” …… 治愈只是这技能的一面，更重要的一面是控制和伤害。 迪安用彼得和莫妮卡两头吸血鬼实验了几十次，有了点心得： 如果敌人的体魄比他更强，能豁肉体类疾病，就给对方感染心理类疾病，就像刚才彼得感染的精神分裂症一样，效果拔群；敌人意志力强大，迪安就送上身体类疾病。 想象一番，敌人在战斗中身体不停溃烂、挤出肿瘤，并且精神分裂成数个，又被感染削弱全属性百分之十，配合影削弱领域百分之二十，总共削掉百分之三十，战斗一开始，迪安就站到遥遥领先的位置。 目前释放的疾病不具备传染性，迪安也不担心弄出个黑死病第四次大流行出来。 …… 汽车抵达了市中心医院外边的停车场。 彼得望着迪安离开的身影，忍不住问前面的脸色臭臭的司机，“喂，肖恩，刚才停车场的话题到此为止吧，就当你赢了，下次我们会挑选更加混账的‘猎物’。” “现在再聊聊肯尼，他到底多少岁了，为什么我有时候感觉他很年轻，比我大不了几岁，有时候觉着他比退休的人还要老气横秋？有点分裂的样子。” “分裂？”肖恩咀嚼着口香糖，嘴角不由流露出一丝古怪笑意，“我从没见过他真实的面貌，但依照我在火车上工作多年的经验来说，他实际年龄绝不会像那张墨西哥脸一样三十来岁，可能二十岁？” 莫妮卡黑丝袜的双腿交叠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唏嘘感叹，“我在二十多岁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一只野生吸血鬼，他已经能战胜了活了几百年的采佩什，还夺走了制造疾病的能力。他真是人类，还是某种能够变形的超自然生物？”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他总体上是个值得信赖的家伙，表面装得比较冷酷，其实一点也不冷，只要你们真诚地尊重他，他就很好交流。” 莫妮卡和彼得相视一望，点头，丝毫没有注意到后车厢里边藏着一枚黄铜徽章在偷听，十六只眼中闪过狡黠之色，“敢在背后议论主人，等他回来，让你们好好哭一场。” “那么你了，肖恩，你成为怪物之前是什么样的？”彼得又好奇地问， “别套近乎，这跟你没关系。”肖恩盯着后视镜略微警惕地说，“你们在加纳诺镇的犯下的罪行还没受到惩罚，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 彼得直直盯着肖恩的眼睛，“难道你这一生从没犯过错，是个完美无缺的先生？” 莫妮卡也加进来，笑盈盈地补充，“我们要一起去米甸，听肯尼说那地方充满危险，我们肯定得合作度过难关，在此之前不能改善一下关系，友好一点吗？” 肖恩盯着窗外安静的停车场不说话了。 而彼得开始自顾自地回忆了起来，“我成为吸血鬼才大半年的时间，在此之前，我在印第安纳州霍金斯镇读中学，父母死了好多年，由婶婶养大…那时候我没这么开朗，相反我非常内向，有些过于独特的爱好，所以身边的同龄人都把我当成一个笑柄、怪咖…我在学校里每天每一天过得痛苦万分。” 这是在对我释放吸血鬼魅惑术？ 肖恩咀嚼口香糖的嘴一顿，进一步竖起了耳朵。 …… 温尼伯中心医院。 迪安躲开监控摄像，身形鬼魅地潜入了一层角落某个办公室，偷了一身白大褂换上，再戴上口罩，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医护人员，推着一个堆满罐装药液的医用小推车穿过急诊室、接待室，坐电梯上了二楼。 上帝视角一扫，确认附近没有查房人员，正大光明进了201房。 病床上的一个略微消瘦，脖子发粗的中年男人坐起身，好奇地问，“你是哪位医生？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萨龙·普拉特…甲状腺瘤…”迪安看了看床头卡上的基本资料，“遇到我你走大运了，你的病马上就好，记得回去后多做点好事。” “你没开玩笑？上次库里医生不是说我需要排半年等待手术治疗？”男人惊讶地说着，目光和这位神秘的医生对上，顿时感觉对方的眼睛好似漩涡一般吸走了所有心神，只剩下直入心脏和灵魂的声音，“病好了，多做点好事。” 迪安伸手朝男人脖子上轻轻触摸了一下，从他体内抽走了一股冰冷的气息。 男人病态粗肿的脖子恢复到了健康水平，安然睡去。 …… 提示—疾病之匣吸纳了甲状腺瘤中度（重复）。 “吸收过的疾病，没能提升进度。” 迪安丢下一号病人，推着车出了门，一偏头，把走廊远处的摄像头转了一个方向，继续进入第二个病房。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迪安悄无声息地在温尼伯中心医院扫荡每一栋楼的各个科室，为所有病人进行了一次免费治疗。 催眠加接触，基本上半分钟就能搞定一个病人。 可惜温尼伯地广人稀，中心医院收治的病人不多，绝大部分疾病都与前三天重复，技能进展极度缓慢，治好了九成九的病人才提高到了（99\/100）。 直到最后。 迪安进入了肿瘤科某个病房。 “外婆，别丢下我，你说过以后要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一个留着微卷的棕色披肩长发、长相甜美中带着一丝英气的年轻女孩儿正扑病床前，双手紧抱住一只枯瘦的手，啜泣， “克里斯汀，傻丫头，外婆是坚持不到那天了，待会儿你就回卡尔加里，进我卧室翻出衣柜贴墙面的暗格，里面有我留给你的一些钱，谁也别给…尤其别给你父亲，他已经变心了…咳咳…”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片、插着鼻饲管的老人眼眶发红，有气无力地说，“他被茱莉亚那个女人哄骗得入了魔、言听计从…” “呜呜…爸爸，爸爸他…”克里斯汀一想到对自己越来越疏离的父亲，鼻子更酸了， “打扰一下，”突然一个敲门声打断了两祖孙的谈心。 克里斯汀擦着眼眶抬头，就见一位带着口罩体型健美的医生走了进来，他很奇怪，眼睛就像星星一样闪个不停，闪得克里斯汀目眩神迷，表情呆滞地眼睁睁看着男人行动。 “恶性胸膜间皮瘤？” 迪安带着微妙的惊喜嘀咕了一声，伸出右手轻轻按在了老人的胸口上，十几秒后，老人像是被电击般浑身颤抖着昏迷了过去。 克里斯汀眼神一下恢复清醒，迪安惊奇地赞叹，“居然能从催眠暗示中醒来，意志力不错。” “你在说什么，你对我外婆做了什么！” 克里斯汀一把推开了这胡言乱语的男人，扶起来老人，却见她糟糕的气色神奇至极地好转了大半，枯萎稻草般的头发多了一丝光泽，惨破风箱般艰难的呼吸变得平缓顺畅，就像是…从来没有生病过的健康人。 “上帝，这到底什么情况？” 克里斯汀又一转头，方才的怪人消失无踪，只剩下了敞开蓝色窗帘无声飞舞。 …… 中心医院外某个角落。 赤红火焰跳跃，瞬间将一身白大褂燃成灰烬，露出整齐的黑西装。 迪安看了眼系统。 提升等级。 疾病之匣lv0(100\/100)→lv1(0\/200)。 释放：目标感染“疾病”后，全属性削弱百分之十→百分之十五，恶劣的症状进一步加剧。 感染目标上限3→10，仍不具备传染性。 吸纳：用疾病之匣，吸纳目标身体和心灵上的一定程度→大部分的扭曲和病症，同时将增强你对各种疾病的了解，增加你所掌握的病症的威力。 …… 技能提升，你获得了1点体魄、1点意志： 体魄：28.3→29.3 意志：26.5→27.5 …… 呼…吸… 极度矛盾的感觉。 脑海中流过强烈的凉意，就像是清凉油包裹着大脑，让人变得无比冷静。 身体却热烘烘得就像是暖炉，哗啦啦…血液河流般涌过血管，奔向全身各处，滋润皮肤、骨骼、肌肉。 白金色的生命能量几乎不受控制地喷涌出身后。 每一颗细胞都受到巨大的滋润、强化，增长潜能。 1点近战属性提升，生命能量爆发力180吨增长到190吨，极限力量由900吨达到940吨。 “体魄已经接近三十点，突破三十点将产生新的专长。”迪安产生了一种直觉，“到时候实力会得到巨大提升。” 最关键的是，疾病之匣的削弱能力感染能力进一步增强。 “需要实验品。” 迪安回到停车场便，远远听到了热闹的讨论声， “我以前也混的不太好，当了多年的列车售票员。”肖恩在跟领头吸血鬼讲述自己过往的人生。 “他们三个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融洽了？” 迪安走了过去。 (本章完) 第346章 卡尔加里，克里斯汀 疾病之匣提升到lv2之后，升级效率降低许多。 一个月内不太可能再次提升，迪安就没再刻意去搜寻新的疾病，只是往西北方前进途中，每经过一所医院便停下来吸一遍。 虽然他每次行动都易装潜行，极度隐秘，没留下丝毫痕迹，但如此频繁的出手，还是造成了巨大影响。 “奇迹！” “沿着温尼伯市中心医院往西方萨斯客彻温省，短短一周内，总共有十所医院，五百七十二名遭受病痛折磨的人重获健康，甚至包括各类在医学上被宣判死刑的晚期癌症也统统被瞬间治愈。有病人形容是上帝化身为医生的形象慈悲地抚摸了他们的身体，消除了病痛。” 莫妮卡用天籁般的嗓音阅读着一份报纸， “已经有一部分身患重病的人士开始往西边瓦斯卡纳中心医院等医院聚集，寻找痊愈的希望，等待上帝赐福。” 莫妮卡红唇微咧看向身边的迪安， “肯尼先生，当上帝的感觉如何？” 迪安随意摇头笑了笑，上路以后，两名吸血鬼每次狩猎都严格遵守她的要求，并且乖乖地配合他的所有实验，老实听话得就像好学生，他也就没有冷面相对，“还不错，我好像能分享到他们重生的喜悦。” “我以前以为蝙蝠侠那种圣母只存在于漫画之中，没想到真有。”彼得略微钦佩地朝着迪安竖起大拇指，“想想吧，绝症痊愈，比中一百万彩票还要珍贵，换成我拥有这种能力，绝对没那么无私，我会收一点费用，只需一点，干上一年也能挣够一辈子的钱，然后满世界旅游。” “那你就等着被科研机构抓起来关进小黑屋，养成金丝雀。”司机肖恩看着后视镜里语气雀跃的男孩儿泼了桶冷水，“以后没日没夜地为大富翁和政府要员治病。” 彼得不以为意地笑笑，“那他们得先抓住我！” 肖恩续道，“话说回来，肯尼，要不接下来低调一点？” “我会减少治疗的频次。”迪安点头看着窗外倒退的马路点头，“对了，你的瑟伦特符文磨练得如何，感觉到副作用了吗？” “有莫妮卡和彼得这两个练手对象在，越来越熟练，我已经能为他们长期封印蝇王印记，甚至封印灵魂，除了每天向傲慢祈祷外，没啥副作用。”肖恩拍着方向盘转向两个吸血鬼，“顺带提一句，你们俩再敢杀人，我把你们的脑子给封印起来。” “嘴上说得挺厉害，”彼得咧嘴露出两枚獠牙，挑衅，“有本事晚上练一练，看看谁是老大。” “你有种就不要带你‘妈妈’一起出手，”肖恩瞳孔转成竖瞳，竖起拳头挥了挥，“单挑看看，我不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这段时间每晚都会上演蛇狼怪人和两头吸血鬼的大战。 肖恩、莫妮卡、彼得都是三级，速度力量、自愈能力相当，肖恩被迪安狠狠操练过一段时间，战斗技艺出众，一对一还能稍微占据上风，但若独自面对彼得和莫妮卡两头吸血鬼，每次都被抓得浑身是伤，狼狈地败北。 “什么妈妈？”莫妮卡柳眉微蹙打断了他们，双手抚摸着鸡蛋般滑嫩出水、光彩照人的脸，挺了挺紧身毛衣下丰硕的胸脯说，“我有那么老吗？” 肖恩笑而不语。 迪安欣赏着美艳女吸血鬼薄怒的风情，揉着下巴，也忍不住破天荒地打趣了一句，“莫妮卡，我没记错的话，按照人类的年龄计算，你今年已经七十岁高龄了，别说妈妈，祖母都当得。” “别胡说！”莫妮卡感受着对方缓和的态度，知道自己和彼得努力表现终于得到了对方的认同，宝石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按照我自己的方法来算，我才不到三十岁，正处于一个女人最美好的阶段。” …… 车厢里热烈的讨论之中，汽车在悄悄驶入了艾伯塔省，卡尔加里市的东部。 这城市是阿尔伯塔省乃至加拿大最繁华的的城市之一，占地面积超过了七百平方公里，以终年不化的壮美雪山为城市背景。 二月份，来自落基山脉的暖风吹拂下，这里的气温比别的地域更加温和宜人，高楼大厦与小巧的别墅区沿着碧绿的河岸参差起落，平整宽阔道路间穿梭着一条去年刚建好的城市轻轨线，风景绝佳。 汽车进了城，莫妮卡和彼得全身裹满专业的抗紫外线防晒衣，跟着肖恩进了最近的一家沃尔玛。 而迪安守在汽车外边， “浅滩，伱现在技艺凝结度多少了？” “百分之四十五，你上次与采佩什的战斗让我吸了个饱。” “那么他最后那番话，你也听到了吧，思考了这么多天有什么想法？” “他描述的就是抑制律和汇聚律。”浅滩说，“但要我说，你无需考虑太多自寻烦恼，你目前都没到神明的境界，更不用担心神明之上的存在，先去米甸把因果了结了再说。”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 迪安不经意抬头，超市对面那条街，晨光下，一个微卷棕色长发，夹克衫、牛仔裤的甜美女孩儿胳膊环着一位脸色红润的老妇人缓缓走过繁茂的枫树下边。 “外婆，这几天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感觉很棒，克里斯汀，癌症已经彻底地离我而去，我再活个十年没问题。”老妇人望着天边绚烂的晚霞说，“如果能亲眼见到那位创造奇迹的先生，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他的仁慈。” 克里斯汀。 对面的迪安眼神恍然，这不是温尼伯医院肿瘤科的那位守着祖母的孙女吗？ 上次见到这女孩儿，他只感觉对方能免疫自己的念力暗示意志和精神属性不低，但世界上数十亿人，多出一些天赋异禀的不奇怪，他也没放在心上。 但这次在卡尔加里再遇，预兆专长触发，他心中一种微妙的感觉油然而生——克里斯汀身上存在神秘气息，她未来的命运或许与自己存在交织。 迪安遵从了直觉，停在路边移动商店外边，继续监听起来。 “来采访你的记者不是说那位是上帝的化身吗？”克里斯汀回忆起当时的画面，眼中残留着好奇、感激以及一丝遗憾，“或许他见你是一位虔诚的信徒，才给了你一次新生的机会。” “我那可怜的女儿，你的母亲怎么就没有这种好运气，碰到这位上帝活下来？”老妇人小声感慨着擦了擦眼角， “别伤心了，外婆，妈妈在天堂过得很好。” “希望如此吧，对了，你回西区老房子见到你爸爸和叔叔了吗？” “爸爸在，但弗兰克叔叔失踪了，厨房里的苹果和蛋糕都放得腐烂长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弗兰克·科顿。”老妇人眼中掠过一丝不满，“我印象中就长得一副花花公子的脸，性格不像你父亲那么老实懦弱，是个很不安分男人，频繁换女友，酷爱收藏神秘主义色彩的东西和到处冒险…说不定又去非洲或者什么危险的地方找刺激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 克里斯汀点头，大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彷徨和犹豫，“爸爸也这么觉得，所以带着茱莉亚搬进老房子里，还说给我留一个房间，你觉得我该搬进去吗？” 老妇人打趣道，“你愿意成天看那个阴郁冷淡的继母对你父亲呼来喝去？” “算了吧，”克里斯汀果断摇头，显然对继母不太满意，“北区都是公司和工厂，更容易找工作，我想到那儿租房子住，只是我担心爸爸不同意。” “那你直接告诉他我说的，房租也不需要要他操心，我替你付。” “外婆，你真好！”克里斯汀感动又兴奋往老人脸亲了好几口，接着嘴角的笑容凝固，心头悸动了一下——背后有一双充满魔力的眼睛。 女孩儿猛然转头看向马路对面的街道，除了一辆雪铁龙空无一人。 …… 返回汽车里的迪安决定继续观察观察这个克里斯汀，寻找那种感觉的来源，于是等到购物归来的肖恩三人便直接交代， “我在西区有点事儿要办，今天不能离开卡尔加里了。” 肖恩抱着一箱子血淋淋的牛排装进后备箱问，“需要帮忙吗？” 塞着一罐罐深红西瓜汁的彼得和莫妮卡也双目放光地看了过来，一脸跃跃欲试，“要有任何吩咐尽管说，我们保证完成得漂漂亮亮。” “暂时用不着你们，自由活动就行。”迪安目光往三人脸上一扫，“但记住原则，别惹是生非，不要伤害无辜。” “耶瑟尔！”彼得双腿合拢，朝着迪安敬了一礼，目送对方离开后，与莫妮卡一起坐进了雪铁龙后排，两只猫一样贴了贴脑袋脑，看了眼腕表，“早晨十点钟，睡觉时间到，肖恩，你也睡个回笼觉，晚上一起行动。” “啥行动？” “你对人性的认识还不够深刻。”莫妮卡意味深长地说，“根据我几十年的经验，这种大城市经常有精彩戏码上演，我们晚上带你去见识见识。” “那我就拭目以待。” …… 另一边迪安告别三个同伴之后，闭上眼睛回忆克里斯汀的俏脸在脑海黑域搜索了一遍，接着往卡尔加里靠近群山、风景优美的西区赶去，很快抵达了一栋黄色山墙顶的老旧三层别墅附近。 他悄然飞进一棵繁茂的松树，一边取出星辰箭矢雕刻符文，一边上帝视角往内监视。 房子内部除了些上了年头的家具，又大又空，一楼正门附近，两个搬运工顺着楼梯往二楼搬着床垫往。 而克里斯汀快乐的小鸟般冲向向大厅对面一位身材匀称、长相儒雅，穿着衬衫西裤的中年男人，“嗨，拉里。” “甜心，来得正好，”男人和他重重拥抱了一下，“我刚买了几张舒服的床垫和家具准备搬上三楼卧室，你来挑选个房间，以后住进去？” “这个嘛…我跟外婆商量了一下，她给了我一个更好的建议，待会儿再说。”女孩儿环顾了一圈，犹豫地转移话题，“茱莉亚在哪儿？” “她在二楼杂物间休息，对她温和一点好吗？”提到茱莉亚，拉里眼中闪过一丝柔情，恳求地拉住女儿的手，“搬家让她累坏了，她身体有些不舒服。” “她也会生病，这可真让人惊讶啊，”克里斯汀不无讽刺地说， “克里斯汀？” “好吧，我会礼貌点。”女孩儿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先去厨房泡一杯咖啡。” …… 拉里看着蹦蹦跳跳的克里斯汀，无奈又宠溺地一笑， 搬运工人望着女孩儿充满活力的背影，眼中掠过一丝惊艳，“你女儿吗，长得真标致啊。” “恩，像她妈妈一样漂亮，可惜她妈妈已经去世了。” 拉里平静地说着，搂住竖起的床垫另一头，配合工人一起往楼上搬去。 但床垫搬到中间转折处，拉里突然感觉到一阵刺痛，如此强烈以至于他忍不住哀嚎起来，当他回过神就发现右手手背和虎口间被楼梯扶手上的铁钉划开一条又深又长的豁口，鲜血像是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神呐，先生，房子里有医疗箱吗？”两名搬运工建议， “没有。”拉里一摇头，捂住伤口踉踉跄跄跑上二楼，大声呼喊起来，语气就像一个受伤男孩向情人撒娇，“茱莉亚，快帮我瞧瞧。” 他推开二楼的门进入了一间幽暗空旷的房间。 阴冷房间中央一个盯着英俊男士照片发呆的女人被声音吓了一跳，紧张地揣好照片，迎过去捧住拉里血淋淋的手， “亲爱的，怎么搞的，你手怎么受伤了？” 这女人大约四十岁，留着独特的长刘海中卷发，画着淡淡的黑色眼影，穿女式西装和白衬衫，透出丰满迷人的身材，长相虽然很普通，但有种熟女的温柔气质。 让人迷醉。 拉里就深深陷了进去，彻底忘掉了死去的妻子，眼里就只剩她了，半是撒娇地说，“被钉子碰伤，流了好多血…我头好晕，我要吐出来了。” 滴答滴答，鲜血滴落到房间黑得包浆的木地板上，浸出一片鲜红。 “没事的，我先帮你包扎上，待会儿再送你去医院缝几针就好了，”茱莉地抽出衬衣口袋里一块白手绢按住他狰狞的伤口，血液一瞬间更猛烈地飙射出来，落到地板上聚成血泊。 两人没低头，也没看到惊悚的一幕。 木地板好似干瘪的海绵一样一滴不剩地把拉里伤口中滴落的血吸干。 同一时间。 藏在别墅外边树枝里的迪安脸色一肃，视角进一步关注二楼幽暗的房间，赫然发现鲜血浇筑之下，木地板与水泥地之间狭窄的缝隙里，一块圆形的桌子好似被清水洗去厚黑的尘埃泥土，露出精致的本来面目——原木色的桌面上，鲜血在凹槽里转了一圈，勾勒出一个占据全桌的五芒星图案，以及周围几道圆圈，看上去既神秘又邪恶。 迪安心中升起一种异常的熟悉感， “这不是用来召唤咒徒的降灵会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房子里？” 接下来的一幕让迪安悄然收敛了呼吸。 (本章完) 第347章 饲养咒徒 这张埋藏于地板之下的降灵会表面打开了一枚空间节点，露出一片血腥的微缩场景——飞舞旋转的钢钉、铁钩，刮骨的寒意、催人作呕的血腥。 紧接着，一个半透明的人形钻出了节点，趴在了降灵会这张温床之上，方才渗透下来的鲜血受到无形的力量吸引，化作一条条蚯蚓，顺着人形的脚掌往上边爬，输送到身体左胸的位置，塑造出一枚纤薄的心脏。 噗通、噗通。 心跳响起时，拉里早已被茱莉亚带离这房间，关上了大门。 除了迪安，没人注意到地板开始急速震动，往上翘起，裂开的缝隙里喷出硫磺燃烧般的白雾，涌出一大片粘稠的淡黄色液体。 咔嚓—— 液体中猛然伸出了两只血淋淋的手骨，撑住地板一使劲，一架骷髅艰难地爬了起来，就好似从粘稠的沼泽地里逃生的猎物，弯曲合抱的肋骨、惨白的脊椎，敞开在空气中，摇晃着几片碎肉。 那双血淋淋黑洞洞的双眸环顾自己这具恐怖的白骨之躯，森森白牙交错的嘴巴里发出了惊喜而低沉的嚎叫，就好彷佛在欢呼—— 哈哈，我逃出来了！ …… “又是一个从利维坦地狱里逃出来的咒徒，”树梢上的迪安搓揉着下巴琢磨，“他真实身份是谁？” 迪安联想到之前克里斯汀和她外婆的一席对话，参照刚才的事实——拉里的鲜血帮助这个咒徒逃了出来，再根据他过去帮助威廉和亚当父子拯救奥罗拉的经验，只有亲人的鲜血才能从地狱里拯救亲人。 “茱莉亚？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她担心被人发现，又重新返回了二楼死寂的杂物间。 命运就这么不经意间重合了。 这位骷髅咒徒重返人间之后，缺乏鲜血修补身体，非常虚弱，生命强度还不如普通人，所以暂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静静地趴在这房间角落黑暗的立柱后，就像是织网的蜘蛛，耐心等待猎物。 “说来话长，别看我…先帮我个忙。” 让她至今仍然回味无穷，相比之下拉里实在过于枯燥乏味，“有人来了，我得考虑考虑…” 晚宴上交流很愉快，但茱莉亚似乎怀有心事，草草吃了几口就离开了餐厅，迫不及待取出了怀里的照片，眼带痴迷地凝视其中黑发的英俊男子。 茱莉亚脸色白了一下，“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不，你不可能是弗兰克！” “我该怎么帮你？” 弗兰克·科顿？ 丈夫拉里·科顿的那失踪的亲弟弟？ …… 工人们把新买的家具安放到位，空旷的房子被装饰得焕然一新。 “是他吧。” “所以，这个咒徒就是拉里的弟弟，酷爱研究神秘主义的花花公子弗兰克·科顿。” 茱莉亚深呼吸，淡淡的眼影反射出迷茫和挣扎的光芒，良久之后才双手握拳合拢在胸前，问， …… 拉里的弟弟敲响了屋门，闯进空荡荡的房间，以一种无法反抗的力量，喷薄的强烈男子汉气息，压倒了自己，征服了自己的一颗芳心。 她猛地咬住嘴唇，夹紧了发酸的双腿，凝视脚下咒徒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无法抑制的情欲， “亲爱的，别让我等太久…”咒徒弗兰克露出锋利的微笑，四肢着地爬进了立柱背后的黑暗，悄悄捡起了一枚四四方方的、雕刻着太阳般精致化文的魔方——哀悼之盒。 “老实男人果然最容易戴帽子。” 记忆一瞬间闪回了那个雨夜，自己刚和拉里结婚没多久的晚上。 疼爱你… “拉里的一点鲜血帮我恢复到这个程度，我需要更多血、人类的血。”咒徒的声音充满了贪婪和蛊惑，好似一个魔鬼，“给我带人进入这个房间，伱不在乎的人，你讨厌的人，我帮你解决他们。” 躲在角落的骷咒徒像地狱饿鬼一样，贴地爬行着扑了出来，白森森的骷髅手抱住了茱莉亚的右腿，吓的女人哇哇大叫几乎要当场晕厥过去，脸上精致的妆容都花了一块，手中的照片也飘零满地。 打开了茱莉亚心中的欲望之匣。 一声温柔的呼唤叩开了女人的心扉，一瞬间让她恐惧到痉挛的脸平复了下来，她后背紧贴入口大门，剧烈喘息着，凝视着张沾满粘液和碎肉的骷髅脸，“噢，我的上帝，你、你是谁？” “茱莉亚，我最爱的茱莉亚，忘了吗，我们无数个夜晚恩爱缠绵的时候，你答应过我，帮我做任何事。”咒徒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女人，迸射出痴痴深情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爱意，这目光彷佛穿透她衬衣下火热的身躯和寂寞的灵魂，“你帮我恢复过来，我永远陪在你身边，疼爱你。” 那么这个咒徒无疑与拉里存在血缘关系。 “你不是一直在看照片想我吗？我是弗兰克，爱你的弗兰克·科顿。”咒徒捡起地上的英俊男人的照片展示了一遍，嘴角裂开一个血腥的笑容，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别看我，我刚活过来还没修复完，样子很吓人。” “看起来不像，但我确实是，需要我描述我们之间的深厚的感情吗？” 迪安就这么藏在屋外，取出织雾巨兽的生物素材，继续雕刻星辰箭矢、打磨超自然武器、冥想，监视。 外边黑夜中监听的迪安点头，但他怎么敢和茱莉亚甜言蜜语，这么做对得起自己的哥哥？ 恐惧、鼻子间的血腥、某种禁忌的快感，化作电流从尾椎骨升起，直冲全身要害。 拉里也去了医院包扎好伤口，与妻子茱莉亚，女儿克里斯汀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在餐厅里招待客人们，庆祝乔迁之喜。 克里斯汀的叔叔？ 茱莉亚眼中掠过无法置信的光芒，肠胃翻滚得快要把晚餐给吐出来，她实在无法将这形如恶鬼般的丑陋男子跟记忆中英俊多情，又充满野兽般攻击性的男人联系起来。 天上的太阳飞快西斜，时间过渡到夜晚。 迪安上帝视角再扫视一楼餐厅中，陪着客人们说笑的拉里，眼中不由地流出一抹同情之色。 “帮你杀人？不，我做不到！” …… 接下来的情况没有出迪安预料，晚宴结束，送走所有宾客之后。 深夜茱莉亚在床上辗转反侧，转头看着身边深爱自己的丈夫的脸，又想起旧日情人充满男性魅力、荷尔蒙的脸。 两张脸交织在一起。 但只有一张让她浑身燥热，芳心难耐，于是悄悄下床，走到了二楼杂物间。 弗兰克笑着从立柱后露出一张血淋淋的脸，“想通了吗？愿意帮我吗？” 女人咬了咬嘴唇，“我帮你。” “很好，明天早晨，趁拉里出去上班，帮我把祭品引到房间里来。” “恩…” …… 监视到这儿，迪安也就收好了雕刻的十枚星辰箭，转身离开别墅区域。 弗兰克只是一个虚弱的咒徒，红色的生命之光勉强1级，迪安把他杀掉也没有丝毫收益。 迪安转而用脑海黑域搜索了一遍克里斯汀的下落，只见到女孩儿在外婆家里呼呼大睡，俏脸惊恐地绷紧，额头上浮现出亮晶晶的冷汗，貌似做着某种噩梦。 “这个女孩儿不止意志、精神比较高，感知属性也很高，有种危机直觉。”迪安啧啧称奇，“只是这还不是她所有的秘密，还得继续等候下去。” 迪安也就不着急，把浅滩从怀里掏出来，“替我盯着克里斯汀…” “好的，主人。” …… 丢下浅滩，迪安离开西区返回雪铁龙去见三个同伴，结果肖恩三人立马向他描述了一件事。 “你不是让我们自由活动。我们就想着晚上逛一逛这座大城市，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违法犯罪的勾当实施打击，顺便补充一点鲜血，”莫妮卡伸出食指和拇指掐了掐，“我们三个对于鲜血的气味都极其敏感，隔着很远就能发现异常。” “我们在卡尔加里东区找到了一个凶案现场，”肖恩闪过是一丝深沉，“一家三口人，丈夫、妻子、襁褓里的婴儿全部死亡，死状极惨，浑身都是锐器切割伤，房子地板，天花板上沾满鲜血。他们死前遭到了凶手猫捉老鼠般的玩弄。” 肖恩狠狠地说，“可惜我们去的已经太迟了，凶手逃走，只留下三具尸体。” “我们汲取了一点死者的血液，读取了他们死前的记忆，”彼得小心翼翼地说，“我看到了凶手，穿黑色大衣，身材高大强壮…力量速度看应该是普通人…浑身遮挡得严严实实没留下任何线索。” “普通人制造了一起灭门惨案？”迪安挑了挑眉毛，第一时间就琢磨这起案子是否跟刚才从地狱里爬起来的咒徒弗兰克有关系，但紧接着摇头，一个在西区，一个在东区，相隔十几二十公里，不太可能有联系。 另外，如果有别的人帮忙杀人，弗兰克也不需要求助茱莉亚。 那么这是肖恩三人触发的汇聚律吗？ “这是东区最近第一次发生灭门惨案？” “不是孤立案件。”肖恩摇头，“我们进入东区之后看到了不少起警示海报，加上今天一起，卡尔加里东区已经发生了三起灭门惨案。” 迪安点头，排除了汇聚律的影响。 “伙计，这个凶手肯定会继续在夜晚犯案，”肖恩略带恳求地说，“我想从明晚开始每天去东区巡逻抓他，能不能多留几天？” “你们也这么想？”迪安看向两个吸血鬼， “我们没兴趣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彼得耸耸肩，看了肖恩一眼，“但这家伙也算是同伴了吧，他要抓凶手，我们就帮他抓。” “那东区的案子就交给你们负责，小心保护好自己，遇到麻烦再叫我。”迪安看了眼暗淡无光的天空，“现在先离开城区，到郊外去过一晚，你们可以继续训练。” “恩。” …… 次日一早。 从冥想和观星中醒来的迪安告别车里补觉的三人，联系上浅滩，了解到克里斯汀去了北区找工作，浅滩继续负责沿途监视。 迪安则赶到西区别墅等候片刻，很快发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茱莉亚出了门，坐车赶到了闹市区的一处酒吧。 女人紧张地连续灌了两杯威士忌之后，脸上多了一丝娇艳的酡红，向着酒吧里稀稀拉拉的客人散发出强烈的求偶信号。 一个穿皮衣带头巾，打扮得像是街头流氓的痞气男人受到吸引，坐在茱莉亚身边摘掉她手中的酒杯一口饮尽，轻佻地揽住她的纤腰，锐利的双眸充满侵略性， “美丽的女士，别喝了，喝酒没用的，你需要一位强壮的绅士为你疗伤，跟我走。” 他不由分说拉起茱莉亚。 茱莉亚看了眼小混混那张长满横肉的脸，醉眼朦胧地点头，凑到他耳边呼了口热气，带着甜腻的鼻音撒娇，“去我家。” …… “这地方不是卧室吧？”跟着茱莉亚回到别墅进入二楼的小混混环目四顾，只看到一个空旷黑暗的房间，凉飕飕的冷风从不知名的角落吹来，莫名让他有些发怵。 “这不是卧室，”茱莉亚紧张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浓妆艳抹的脸上露出一抹强笑，“但是没必要用床的，对吗？” “没错，地板更大，更自由，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尝试各种姿态。”小混混再也按捺不住“激”动，坐在地上就脱掉了衣服裤子，还孩子一样屁股贴地地转圈，拍地板，“噢…这地板可真滑，但我猜你的皮肤更滑，快过来，宝贝儿！” 茱莉亚悄然从房间侧墙的凹槽里拔出了一把榔头，快步走过去，趁男人不注意一下子砸到了他后脑勺上。 鲜血喷溅到女人紧张和兴奋交织的脸上，衬得她平平无奇的五官多了一丝危险的妖艳。 她毫不停歇地又挥出了第二下。 男人面朝下倒在地上没了动静，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紧接着一道腥风从房间粗大的立柱后蹿出，一身白骨烂肉的弗兰克扑到了尸体之上，就像一条饥肠辘辘的鬣狗，瘦骨嶙峋的双手直接穿进男人后脖子的皮肤，吸血藤蔓一样吮吸起来。 不到五分钟，男人变成了一具面目灰白，张大嘴巴露出痛苦表情，风化了数年的干尸。 “茱莉亚，到这儿来。”弗兰克满足地坐到地上伸出手，骨架上明显多出了一层暗红色的肌肉和皮膜组织，显得更具人形，也更恐怖， 茱莉亚用手绢擦着脸上的鲜血，眼中闪烁着恐惧和兴奋，好像突然解开了体内的某种枷锁，感受到了从未体验过的快感，她拉住弗兰克的血手，用指尖在嘴唇上涂抹了一点血色的口红， “现在能解释你的遭遇了吗，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都是因为它。”弗兰克另一只手从背后取出了一枚精致的魔方， 茱莉亚目光瞬间被吸引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哀悼之盒，别碰它，它很危险，能打开通往地狱和天堂的门。” “什么意思？” “它能让我进入一个危险的异次元。”弗兰克背靠墙壁望着窗外昏沉的日光感叹，“但我别无选择了，我过去多年沉溺于酒精、度品、追寻刺激，慢慢地彻底地麻木了，不仅是身体感官，也是心灵层次的麻木…人世间所有美好和丑陋的事物，再也无法让我体会到一丝刺激和快感…” “然后我全世界寻找治愈之法，机缘巧合找到了这个哀悼之盒以及与之相关的传说故事。” “它能让我去到另一个陌生的世界，唤醒我麻木的感知。” “但进去容易，出来难。” “我又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另一个逃出异次元的办法。” “我按照方法这么做了。” “直到昨天，借助拉里的鲜血，我成功重返人世。” “这、这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恐怖故事。”茱莉亚惊讶地捂住嘴，又难掩好奇，“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超出我心灵和肉体的极限，充斥着无法目视的苦乐，并且重塑了我的身心。”弗兰克眼中闪过一抹隐藏得极深的畏惧和一抹病态的迷恋，“最主要的是里面住着一种叫做地狱修士的强大存在，就像是监狱的看守，它们不允许任何人逃走，它们会想法设法地逮捕我，我得抓紧时间长出新鲜的血肉，逃到别的地方去，宝贝儿再给我带两个人过来，我就会恢复如初。” “那，那你会带我走吗？” 茱莉亚紧张地问， “你放得下我那个傻哥哥。” “拉里？”茱莉亚不满地摇头，“无趣、又乏味的男人，我早对他没兴趣，更讨厌他那个淘气的女儿。” 弗兰克嘴角露出一个残忍的笑，“那么，下次把他们给我带过来如何？” 茱莉亚浑身一僵，摇头，“拉里虽然无聊，以前对我挺好的，克里斯汀还小，要不换个目标？” “他们和我有血缘关系，他们的血对我而言是大补。”弗兰克血淋淋的手抚摸着女人的侧脸，掐住她的下巴，“把他们带给我，我发誓以后会让你体验我体验到的快乐，让你也重塑躯体，永远保持年轻和美貌不衰老。” “永远年轻貌美？”茱莉亚眼里射出岩浆般炙热的光，亲密地舔了一下弗兰克血淋淋的虎口，没有女人能抵挡不老的诱惑，“我今晚就把拉里和克里斯汀带上来。” …… “连自己的亲哥哥和家人也下得去手，奸夫淫妇啊…除恶得趁早。”屋顶上趴着的迪安摇头，两人杀掉色眯眯的小混混，他没兴趣管，但要对自己盯上的克里斯汀出手。 迪安直接瞬移进了二楼杂物间。 (本章完) 第348章 地狱中介，修士再临 永远的青春美貌。 杂物室内激动的茱莉亚几乎要忍不住吻上面前这散发着血腥芳香的男人，恍然间眼前一花，对面墙壁前突然多出了一道穿着黑西装的陌生男人。 但窗户和大门都紧闭着，他就仿佛是从虚空中无声无息穿梭而来，撞破了茱莉亚的私情，“有人！” “谁！”弗兰克紧张地一转身，男人已经来到他身前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手掌闪电般在肩膀上一拍，弗兰克立刻感觉到心脏被猛击了一下，心跳加快数倍，剧烈刺痛和虚弱让他向前双膝跪倒地上，脸颊触碰到男人的皮鞋上，并随着痛苦呻吟蠕动，就好似在舔男人的靴子。 而茱莉亚噌噌噌地后退两步，背抵大门，张嘴想要大声求救，一股无形的力量锁住了她的舌头、喉咙，全身各处，她就像根木棍一样笔直地杵在原地，看着那个陌生的男人用一种极度可怕的眼神打量自己两人，就好像一个屠夫在打量绑上限制架的猪羊。 “弗兰克·科顿，从地狱中逃出来的咒徒。”迪安伸手沾了一滴弗兰克的鲜血，发动了舔舐记忆，“你哥哥拉里的血救了你的命，你却想要害他？” 迪安又一招手，房间漆黑的木地板瞬间破开，一块降灵会飞进了他掌心，然后被收入幻想空间里。 “你人性的一面已经永远留在地狱了吗？” 弗兰克颤抖着抬头，哀求地望向迪安，但胸闷、头晕目眩种种超出极限的痛苦体验让他说不出话来。 “我问你答，多嘴一句，你又要生不如死。” 影lv5(341→342\/700) 这栋别墅二楼，藏着嗜血咒徒、和蛇蝎女人的杂物间重新恢复了宁静。 迪安继续问，“除了个人的地狱，地狱里还有什么？” 太弱了。 弗兰克拼命摇头，“我痛苦潜力不够，没那种资格，但我偶然目睹到祂对新进灵魂的改造过程…祂伸出覆盖着鲜红肌肉组织、和交错獠牙的触手，包裹住被选中者的头顶，注入绿色液体…把人改造成地狱修士。” 迪安略微遗憾，一个咒徒居然只能提供1点灵魂精华？不过疾病的威力比他想象中出色。 弗兰克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心，“饶我一命…我就说…” “不确定，只是我的感受，地狱在轻缓地旋转着、浮游着，偶尔会放射出一些五彩斑斓的奇怪光线，光线把下面的地板照透，我看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在地狱下边，黑暗里面藏着什么比地狱修士更恐怖的存在，只是看一眼都让我快魂飞魄散。” “我感觉整个地狱都在一直晃动…”弗兰克回忆着，眼神开始飘忽不定，“在地狱中，我就好像坐在纺锤形的潜艇里…浮在某种粘稠的液体。” “还有呢？把你知道的统统说出来！” 迪安压低声音，“你见到祂（利维坦）了吗？” “停！我说，我说！” “你和最爱的弗兰克就在永恒的虚无中相守吧。” 啪嗒。 “我给你个机会，老实回答问题，我让你痛快离开，否则你将体验比地狱更痛的折磨。明白？”迪安稍微收回了对方身上的一部分疾病，弗兰克长呼一口气，浑身血汗地瘫软在地上，血肉模糊的脸上流露出生动的惊骇表情。 “在东南亚某处…嘶…我花光了所有积蓄从一个男人手中买到得到了这盒子…”弗兰克趴在地上扭曲着脸急忙解释，仿佛担心说慢了就被对方继续折磨，“我进入地狱才醒悟过来，那个男人不是普通人，他是一种利维坦地狱的中介。” 血液记忆证明对方没说谎，迪安不由眼露失望之色，这些内容他早从威廉父子那里了解过。 弗兰克身体缩成一团，似乎神志不清，开始前言不搭后语， 旁边的茱莉亚听到这儿，感觉脑子被打开了一个洞，梦魇般的咒语和哀嚎飞了进来，让她灵魂在黑色的汪洋中战栗。 “不！弗兰克，你不能这么对我！”茱莉亚惊恐而无声地呐喊，这还是那个诱惑自己背叛丈夫，口口声声要永远陪自己的情人吗？ 而迪安只是一摇头，“我只能给你死寂。” “什么意思，地狱是一个纺锤形的空间？” 虽然疾病之匣释放的疾病只能削弱百分之十五的全属性，但附带的“心脏病”发作的剧烈效果彻底夺走了他这具超凡之躯的反抗之力。 “我被押送的时候，经过了修士栖息的迷宫；困着许多的焦灼灵魂的类似于玻璃球的思维囚笼…别的我不清楚…求你别再折磨我。” 影汲取到灵魂精华，影lv5(340→341\/700)。 迪安想象了一番，不由感觉到一阵恶寒。 迸射的肉酱、一道半透明哀嚎的灵魂，统统被烧成灰烬。 “地狱中介？” “你、伱到底是谁？你想知道什么？”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迪安又一握拳，后者瞬间捂着胸口满地打滚起来，挂着皮和肌肉的身体把地板涂得全是鲜血， 迪安点头，这么说地狱中介就相当于利维坦在人类世界的信徒和间谍。 “你进入地狱之后都见到了些什么，经历了什么？” 在地狱里被折磨了长达一个月养成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比他见到的地狱修士更加可怕，更难以对付。 迪安捡起地上的魔方，“你从哪里弄到的哀悼之盒？” “没了，”弗兰克恳求着，转身看了一眼被定在门口的茱莉亚，“饶我一命，我把她给你，你可以尽情享用这个女人。” 迪安一握拳，女人的身体碎成漫天肉糜，焚为灰烬。 迪安拧紧眉，只听懂了利维坦地狱在不断移动，并且下方存在某种东西？“还有呢？” 弗兰克沉默地挣扎了片刻，才恐惧地说， “我打开盒子，原本的肉体被锁链撕裂成碎片，灵魂被地狱修士带入了地狱。我又被重新赋予一具残缺的肉体，关押进‘个人的地狱’，不断被幻化出的实体幻境折磨，给地狱提供痛苦。” 弗兰克忽然高亢地哀嚎了一声，体内多种疾病同时爆发，强烈刺激下，身躯像是吹胀的气球鼓起，随后“啪”地一声爆成一团肉酱。 接着他把目光看向了背抵大门的茱莉亚，茱莉亚满目哀求，却只看到了一片冰冷。 “别…嘶…世界上有不少人或者超自然生物因出于欲望或者信仰心甘情愿地为地狱干活，他们负责管理人间的哀悼之盒，以及把盒子传递给那些有痛苦和灵魂潜力的人，引诱他们打开盒子，进入地狱受苦…比如我。” 赤红火光一扫而过。 迪安摩挲着手头的哀悼之盒，脑海里消化着方才弗兰克关于地狱的描述。 没多久背后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响，窗户被撞开。 一个穿着脏乱大衣，满头油腻粘连的乱发和络腮胡的流浪汉鬼魅地冲到了迪安面前，一伸手就摸向他手中的魔方。 但他怎么快得过迪安？ 迪安闪电般一抬右手掐住了流浪汉的脖子，一把将他举到了半空，双目如电地审视，“你是什么人？从哪儿蹦出来的，抢我的东西？” 流浪汉双眼中涌出疯狂的血丝和冰冷的忌惮，“我是中介，我负责管理谜盒。这枚盒子的主人彻底消失了，得物色一个新的主人。但不能是已经拥有一枚盒子的人。把它给我，让事情回到正轨。” 迪安立刻意识到自己幻想空间里早就躺着一枚谜盒，但这家伙居然感觉得到？ “我要说不？” “承受地狱的怒火吧！” 流浪汉用沙哑的声音嘶吼了一声，周身脏兮兮的大衣突然爆开，黝黑的身躯瞬间发生恐怖的变化——当着迪安的面变成了一头白骨累累、张扬着膜翼状翅膀、满嘴獠牙，头顶双角的小型骨龙。 吼啊！ 骨龙张嘴吐出一大片橙色的火焰，卷住迪安的身体把西装烧成灰，然后猛地爆发出恐怖的巨力挣脱了迪安的右手束缚，低头一口咬住魔方，转身就飞出窗外。 速度快到就像一道光线。 迪安被火焰烧得冒烟的身体紧随其后电射而出，抬手一记空间吞噬。 淡蓝得天空裂开一道漆黑的空间，就像是深渊巨兽张开的嘴巴，瞬间将逃跑得骨龙头颅以下的身躯吞噬进去，把它吞得只剩一个脑袋。 但失去身躯，它脑袋后喷出一阵火焰，速度反而暴涨，叼着魔方，瞬移着消失在天空中。 迪安落到一棵松树下，盯着它淡去的方向震了震肩膀，白金色的生命能量汹涌而出，瞬间将周身被烧焦黑的皮肤治愈得白皙无暇， 随即一身淡蓝色的牛仔服套住了他修长匀称的身躯。 “地狱中介，动作够快，居然能从我手中逃脱，但你又能逃到哪儿去？” 迪安闭上眼睛开启脑海黑域，开始搜索它的下落。 …… 时间稍微提前。 北区一家餐厅，拉里·科顿正和女儿克里斯汀，以及他岳母德布拉共进午餐， 拉里为老妇人倒了一杯咖啡，“德布拉，你确定身体已经彻底康复，不再需要任何治疗，我新认识几个癌症方面的专家，正打算介绍给你了。” “我换了好几家医院检查，”德布拉坦然一笑，“医生都说我体内没有任何癌症细胞，我现在好得不能再好。” 克里斯汀握住老妇人的手捏了捏，甜甜一笑，“外婆的身体比我刚读中学那会儿还要硬朗。” “那真是个奇迹。”拉里赞叹着，目光略带恳求地看向两人，“都搬到我们的房子去吧，一家人互相照顾，适应新生活…恩…最近东区发生了好几起入室凶杀案，你们在在外边住我不放心。” 克里斯汀抿了抿嘴唇，“我今早和北区一家宠物店谈好了工作合同，明天就要去上班…北区离那边很远，应该没危险，我也会注意安全。” “我支持克里斯汀在北区租房子，”老妇人眼神坚定地看向拉里，“你女儿都这么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了，总是跟父亲和继母住一块，还怎么找男朋友？” “外婆…”克里斯汀脸颊微微发红， 拉里打断，“咳咳、甜心，你确定不是对茱莉亚有意见才不愿意住一起？” 克里斯汀和外婆相视一望，昧着良心说，“她挺好的。” “你明白就好，茱莉亚看起来比较冷淡，但是个善良的女人，一直把你当女儿看待。”拉里摸了摸女儿的秀发，“我希望你们能成为朋友。” “我尽力。” “那我同意了，你非要住北区就住北区吧，但每个周末得来家里吃饭，我和茱莉亚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专家教授，但跟刚工作的新人分享一丁点经验完全没问题。” “成交，爹地。” …… 一家三口融洽地吃完午饭，相携着离开了餐厅。 但刚走到餐厅后巷的位置，挽住两人胳膊的老人灵魂莫名悸动了一下，一回头，看向巷子口—— 一个邋遢流浪汉就坐在墙壁凸起的棱角前，黑漆漆大衣下胸腹干瘪、四肢细的皮包骨头，显得非常虚弱。 长满浓密胡须和乱发的粗犷大脸痛苦地扭曲着，哀求的眼神凝视着路过的三人，瞬间激发出老妇人心头的强烈同情心。 “可怜人，你需要帮助。”老妇人连忙叫住了拉里和克里斯汀，重新返回餐厅，买了一份温热的午餐和咖啡放到了流浪汉面前，“上帝把我从绝望中拯救出来，现在我把这份善意传递给你。” “慢点吃，先生，”克里斯汀大眼睛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嗓音清脆地说，“不够我再去给你买一些。” “这天气太冷了，你还没找到住处吧？”拉里更进一步地问，“待会儿我开车把你送到最近的收容所去？” 流浪汉感激地冲三人点头，枯槁的手伸入怀里摸出一个金色的魔方递给了老妇人，“好心的一家人啊，这是送你们的宝贵礼物，能带你们见识天堂的极乐，请务必收下，立刻使用它…尤其是你，老夫人，虽然你意外逃过了死亡，但是地狱里早已记录着你的名字…” 地狱里记录着名字？ 三个人似乎没听到最后这句话，三双眼睛直直盯着这精美的魔方，就像是被某种特质吸引，而老妇人不自觉地接过魔方，用右手食指指尖沿着其中一面中心那金色的太阳状花纹，以及太阳四角时针一样的纹路摩挲。 一圈、两圈、三圈。 咔嚓。 魔方突然发出一阵脆响，一块块金色和黑色的薄片如同精密的仪器运转，魔方迅速由正方体变成两个三棱锥底部重合而成的纺锤体。 “上帝啊。” 老夫人惊呼，被烫伤手般丢掉了魔方。 但为时已晚，一道道银白色的电弧掠过空气，浓密的白色雾气凭空浮现，活物般涌动，眨眼覆盖克里斯汀三人所处的空间，之前的流浪汉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克里斯汀紧张地贴着父亲，又环住了外婆的手， 拉里连忙大喊，“都别乱动，等一会儿，雾气自然会散掉，德布拉，别管那个魔方。” 但餐厅后巷的红砖墙壁訇然作响着，诡异地向着两侧分开，露出一条死寂而狭窄的通道。 丁零当啷—— 通道中传来一阵清脆的碰撞声，一条条黑色的带着血肉残渣的锋利钩链互相碰撞着弹射而出，残忍地洞穿了猝不及防的老妇人的脸颊，手背脚背、全身上下。 倒钩紧紧钩住每一寸皮肤，猛烈收紧。 老妇人惨叫着，就像是准备晾晒得动物标本一样被无数条锁链提起来悬到了雾蒙蒙的半空， “神呐！”拉里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幕捂着嘴，双目突出眼眶几乎要晕厥过去。 “不，外婆！” 克里斯汀红着眼眶，围着老夫人转圈，却害怕弄疼她不敢触碰身体，忽然听到周围浓郁的雾气中传来了几道皮靴踩过血泊的沉重脚步声。 几道苍白冰冷的人形随之走入了视线，他们都有可怕的肢解和身体穿孔的伤口，并穿着类似于屠宰服装或宗教法衣的黑色皮衣，残废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喜悦，甚至没有人性，只有绝望，以及让人肠子疼痛得要排空的食欲。 为首的那位满头钉子、面容威严的男人看向惨叫的老夫人开口了， “德布拉，上帝并没能拯救你，我们来接你回家。” (本章完) 第349章 与钉子头的交易 修士被剔掉眉毛和头发，遍布折磨疤痕与增生的可怕面容，吓得克里斯汀恨不得立刻拔腿就逃。 但对于亲人的关心战胜了心底的恐惧，她强撑着颤抖的身体，挡在被吊在半空、皮肤旗帜般张开、哀嚎连连的外婆面前，发泄般颤声大喊， “你们是什么人，松开我外婆！” 钉子头平静地转向妇人脚下的魔方，“她打开了哀悼之盒，把我们从另一个世界召唤而来，她必须跟我们离开。” “打开了魔方？这不是我们的，是流浪汉刚送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克里斯汀看向外婆被扭曲的慈祥的脸，又重重看了眼魔方，啼哭起来，“这跟她没关系，放她走！” “我们的行动从不落空，必须带走她。” 修士变态一样步步紧逼，克里斯汀转头看向父亲，结果更揪心，一位脸颊皮肤就像沙皮狗一样皱巴的怪人把手塞进了拉里的嘴里，好似兽医在检查动物的牙口，咧到耳根的大龅牙，咯噔咯噔开合个不停，吵得人心慌意乱。 “别碰我父亲，他没有动魔方！”克里斯汀咬着牙，悄然朝着魔方走近一步， “这不是我们的规矩，开启盒子的人必须被带走，别的人也可以带走。”钉子头冷冷地说，“这由我们决定。” “上帝啊。”克里斯汀咬紧银牙哀求，不动声色地挡在魔方前面，“我来交换他们，带我走。” “上帝保佑不了你。你现在属于我们，没有资格提出交换。”钉子头眯着眼睛抬头看向朦胧的白雾深处，数十根钩链响应他的召唤呼啸射出，洞穿拉里·科顿全身，把他也提到了半空。 克里斯汀的两个亲人都承受起残忍至极的折磨、慈祥的脸上每一块肌肉都因为彻骨的痛苦而痉挛。 钩链狠狠往雾气中收紧。 哗啦啦… 大片鲜红色的血肉瀑布般飞溅，两个惨叫的活人眨眼被撕成了碎片，就像是被暴力撕烂的牛皮袋。 几名修士都静默地欣赏着这精彩绝伦的表演，眼中闪过迷醉之色。 克里斯汀绝望瘫坐在血泊中，双手无力地抓取着背后的地面，仿佛要把破碎的家人重新拼凑完整。 “为什么如此痛苦地注视着他们？你该为他们感到高兴和快乐，他们已经去了‘天堂’享受极乐。现在轮到你了，跟我一起聆听吾主的教诲，”钉子头温柔地走近克里斯汀，朝她伸出苍白的手，“你有那种资格。” “法克鱿！下地狱吧！” 克里斯汀怒瞪双眼猛然抬头，眸中的愤怒汹涌而出，同时背后的双手举到身前。 之前变形为纺锤体的魔方重新被女孩儿沾满鲜血的双手拼凑得接近还原，一道道黄色的电弧缠绕着她纤细的手指激光一样射出。 滋滋—— 钉子头轻盈地飘走了，电弧穿透了它的残影击中了身后挺着大肚皮戴墨镜的毁容胖子·美食家，一声惨叫，美食家臃肿的身体淡化为空气，被传送进了不可知的空间。 克里斯汀知道自己猜对了，魔方变形意味着召唤，复原则意味着遣返，她红着眼，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疯狂地将魔方对准剩下的修士，同样两道电弧闪过。 嘴巴如血洞的“颤齿”、被一道扇形的铁丝撑开嗓子和气管的“深喉”，来不及表演自己的猎奇艺术，统统被魔方的力量击中遣返。 只剩下神出鬼没的钉子头。 克里斯汀喘息着，端着魔方站起身紧张地四下顾盼，却啥也看不到，钉子头仿佛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掉了。 直到雾气中传来一声轻笑，一条钩链破空而来击中女孩儿手背，击飞了魔方，划开了她的手背。 克里斯汀痛呼着，忽然感觉后背一凉，一只涂着黑指甲的手环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和倒立的寒毛， “耶稣的泪水啊。作为一个凡人，如此冷静迅速地复原吾主的造物，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出色、更具潜力，”钉子头眸光中多了一丝期待，“跟我回家，以后我亲自教导你痛苦和折磨的艺术，帮伱快速成长…” “休想。”克里斯汀手里没有任何底牌，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却仍然倔强仰着下巴，“除非你先放回拉里和我外婆！” “能拯救他们的只有你。如果未来某一天，你替代了我的大祭司之位，你就能跟你的亲人团聚，想办法释放他们。”钉子头突然松手后退一步，走到克里斯汀身前，凝视她愤怒和恐惧交织的双眼，“但你得加快速度，你得在他们的灵魂被折磨成没有价值的废料前，坐上我的位置。” 大祭司、亲人的灵魂、没有价值的废料… 一系列可怖的字眼掠过脑海，克里斯汀陷入了人生最剧烈的挣扎和纠结。 比当初亲眼看着母亲去世后不久，父亲又重新结婚的感受更加复杂，她一时之间怔在原地，苍白的脸颊变幻、嘴唇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跟我走！” 钉子头大祭司伸手抓向女孩儿的手，但只是这一个动作，他感觉到一股刺痛。 一道白金色的光芒从极远处亮了起来，掠过过天际的流星般焚尽周遭所有雾气，划出一条绚烂到惊艳的白金弧线，弧线尽头凝聚成一只硕大无匹、常人百倍的拳头，对准钉子头落下！ 钉子头做不出任何反应，身周的每一寸空间都颤栗、崩溃，就像万米深海狭窄潜艇舱突然涌入海水，他的肉身瞬间被庞大的压力挤压成粉碎、湮灭为气体！ 轰隆！ 空间破开了一个漆黑的大洞，吞没了钉子头的身体，无穷的白光、恐怖的力量之潮也被黑洞吸收，点亮一轮太阳般耀眼的光芒。 这光芒刹那间消逝掉了，空间重新合拢。 钉子头不知所踪，另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替代他的位置站在了克里斯汀面前，抖了抖手腕。 变化如此突然，以至于克里斯汀完全没反应过来，眼神茫然，微微张大了嘴， “发生了什么，钉子头呢？你、你是谁？” “这么快就忘了？我们在温尼伯中心医院见过一面。”迪安转头冲女孩点点头，后者凝视他那双熟悉的棕黑色双眸，顿时浑身一震，感激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你是报纸上的上帝，拯救我外婆的上帝！” “不，他不是上帝…他比那仁慈得多。”迪安还没回答，脚步声飘出了对面的雾气，钉子头朝两人走了过来，身体呈半透明状，就像是水中的倒影，随时会破碎消失，之前那一拳几乎要了他的命，“又见面了，肯尼…哥伦布市一别才多久，你的力量至少变强了三倍，真给了我个巨大的惊喜，我当了这么多年大祭司就没遇到过你这样的存在。” 钉子头那张扑克脸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赞叹、一丝隐隐的喜悦。 “你随便带走那些欲望和罪孽深重的人，”迪安给了身后疑惑的克里斯汀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又看向大祭司，他同样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身上多了一丝变化，不再冷如冰窖，而多了一丝人类的情绪，“但这个女孩儿对我有用，你不能带走她。” 钉子头眼中射出一抹精光，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承认，在这世界我实力不如你，她属于你。” 克里斯汀听着两人的交流，惊讶地下巴快要掉到地上，这个噩梦般强大恐怖的钉子头怪物，居然如此轻易地就向面前的男人屈服了，让他带走自己，这男人到底是谁？ 这么思考着女孩儿又猛地一摇头，鼓起勇气站到迪安身边，“我不离开！把拉里和外婆还给我！” 钉子头面露遗憾道，“他们已经被送入地狱，接受改造与折磨，即便是我也无法破坏规则…能拯救他们的只有你。” “该怎么救？”克里斯汀下意识地接话， 钉子头扫了眼迪安，对女孩儿意味深长地说，“你得请教他。” 迪安闻言，锐利的眸光彷佛看穿了这位修士的内心，“你想借着克里斯汀跟我来一次交易？” “我就喜欢跟你这种聪明又直接的人交流。”钉子头双手背到身后，欣然点头，“来做个交易吧，我带你和克里斯汀进入地狱，协助你们拯救那两个灵魂，而你们也帮我个小忙。” “奸商啊…”迪安捏了捏拳头，“先夺走她的家人，再做交易帮她救回来？要不我先饶你一条命，也请你帮个忙？” 钉子头平静地摇头，“很抱歉，我之前并没有预料到你会出现，否则交易会显得更公平一些。但现在，就算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 迪安目光转动，“你要什么？我再像上回那样对你使用一次能力（幻境深渊），帮你回忆过去？” “不，光是短暂的回忆已经无法填满我的胃口。”大祭司望着雾气深处，脸上透出一股强烈的渴望，光是想到这种渴望，连胸前肋骨中那颗被冰封已久的心脏都开始怦怦跳动起来，“我要永远地找回我失去的一部分，我想让你帮忙夺回被锁在地狱里的人性。” “人性的一面？”迪安瞳孔缩了缩，“身为大祭司，连你也得被夺走一部分？” “没有例外，吾主赐福的利欲熏心、或者有着某种特殊之处的人，都要接受外科手术般的升级改造，其中第一步就是剥夺记忆，第二步就是夺走人性。” 克里斯汀肩头长发飘扬，就像炸毛的猫一样怒吼，“你这种残忍的、以折磨和恐吓人为乐的变态也需要人性？” 大祭司猩红的眼睛闪烁着凶狠的光，“我以前也以为我不需要…折磨、痛苦、侍奉吾主就是我的全部…” “但当我接触到人性之后，我又发现不同…人性就像进食、休息一样是必需品，它不需要太多，但得有一点，否则就是残缺的、不完整的存在，就像是冰冷的机器。”大祭司语气飘忽不定地说，“当我收回我的人性，我才能更好地感受到折磨、痛苦的精髓。” 真是这个原因？ 迪安敏锐地察觉到大祭司言语中存在不实之处。 但夺走他人性的是神明利维坦，他现在找回人性的行为就是在赤裸裸地背叛利维坦，这跟迪安的立场并不冲突。 克里斯汀见身边的男人沉默而犹豫，还以为对方为难，她又想到男人两次对外婆和自己伸出援手的无私行为。 毫无疑问是一位值得信任和尊重的好人，克里斯汀朴素的价值观告诉她，不该让这种人为难。 女孩儿咬了咬牙，“这位先生？” “叫我肯尼。” “肯尼先生，感谢你的帮助，我以后会报答你。”女孩儿大眼睛闪烁着诚恳的光，“但你已经帮我够多，该我付出了，大祭司，我跟你进地狱帮你找回人性，你放我和家人离开。” 钉子头看着这天真的女孩儿摇头叹息，“你虽然有很高的潜力，但你目前太弱小了，只你一个撬动不了吾主的封印之力…” 克里斯汀闻言羞愧又请求地看向迪安。 迪安不可能轻易进入一个陌生神明的领地涉险，追问钉子头，“你为什么不自己夺回人性？” “我的力量来源于吾主，我没办法做出直接破坏它布置的行为。” “所以要借助我们的力量？”迪安深深忌惮地说，“可它是一位神明，拥有压倒性的力量，我怎么确保进入地狱之后不会受到祂的威胁？” “世上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只要进入地狱，危险会一直存在，”钉子头坦然道，“但作为大祭司，我能轻易地让你们欺骗过其他修士、工程师、受折磨的灵魂，保证帮你们把危险压制到最低的程度，” “别妄图用一句空头承诺打动我。” “此外，关于吾主…恩…祂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之中，除非地狱发生重大变故、或者我主动向祂汇报工作情况，否则祂永远不会醒来…夺走我人性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会惊扰祂…” “沉睡中？”迪安听到这儿眼神一凛，来了兴趣，“祂为何沉睡？” “这跟我们的交易有关？”钉子头皱了皱眉， 迪安强调，“这很重要…” 艰难的沉默后，钉子头深呼吸，“因为吾主要积蓄力量，防备外界敌人的攻击。” “你们地狱的敌人不是上帝和米甸里的夜行种吗？” “不，地狱不止一个，而是有多重，存在别的地狱领主，实力毫不逊色于吾主。”钉子头说，“统帅的大军甚至比我们地狱修士的规模更庞大，一直暗中窥伺着我们地狱。” “我没办法提起祂们的名字，但我担任大祭司这几十年，从没遭遇过任何一次地狱之间的攻伐战。” “到此为止了，我能透露的就这么多。” 多重地狱，互相之间敌对关系，利维坦沉睡着积蓄力量。 真是巨大的收获啊。 迪安终于心满意足，“算你坦诚，我还有最后一个条件，我帮你找到人性之后，你必须给我瑟伦特符文。” “瑟伦特符文？” “民间传说中代表傲慢的堕天使（路西法）有符文封印之力，代表暴食的苍蝇鬼王（别西卜）有符文蝇王印记…你的主人（利维坦），代表嫉妒，理应也掌握这一枚瑟伦特符文。” 钉子头面露恍然之色，“在我们这儿叫地狱符文，象征吾主所掌握的规则…折磨和扭曲…没经过吾主改造，大概率用不了它。” “这你就不用管了，把符文给我就行。” “那么成交？” 钉子头朝迪安伸出了手，后者握住这冰冷如死人的手，眼前浮现一段提示—— 触发事件“地狱之旅” 跟随钉子头大祭司，进入利维坦地狱，救出克里斯汀的父亲外婆，并且夺回钉子头被利维坦封印的人性。 事件难度：未知 进度：（0\/100） 奖励：未知 …… “肯尼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克里斯汀看着不远处操纵魔方开启空间通道的大祭司，又转身身边的男人，眼神有些麻木，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颠覆了她过去的人生。 她有些怀疑自己是在一个噩梦之中。 “以后你会明白的。”迪安转而说道，“这也不只是帮你，我也得去地狱探探情况” 迪安以后要进入更危险的米甸，现在先进入与米甸之主巴弗灭纠缠颇深的利维坦的地盘体验一番也并无不可，遇到无法应付的危险，就传送逃生。 …… “两位，跟上来吧…”钉子头面前，浓雾遮蔽的后巷墙壁上分开了一个赤红色的世界。 (本章完) . 第350章 异度之旅1 钉子头一步跨入墙上的世界入口，猛然将手中的哀悼之盒往后丢到了地上。 带着克里斯汀走向通道的迪安随手又将盒子召了过来。 大祭司伸手拦住了两人，“不，你不能带着盒子进入异次元。” “为什么？”迪安盯着他的眼睛问， “这是铁律，”大祭司表情郑重到了极点，“谜盒只能留在现实世界，由中介进行分配，不能出现在异度，否则会引来不可测的危险，打乱我们的安排。” 迪安大脑高速运转，谜盒就相当于一个打开异次元和人间通道的工具，不允许异次元中有，是害怕囚徒通过盒子逃回人间？ 不过迪安的幻想空间里还藏着一枚谜盒随时可以取出来，犯不着此时和钉子头较劲。 “没有盒子我们到时候怎么离开异次元，异次元又不是双行道？” “放心，我有另一个法子。”钉子头尽量诚恳地看着迪安和克里斯汀，两枚瞳孔就像黑红色的天秤，掂量着他们灵魂的重量。 迪安耸了耸肩，交出盒子，套上生命护盾、幽灵甲跟在大祭司身后， …… 通道合拢。 克里斯汀跟着迪安步入了异次元。 热气扑面而来，强烈的光芒几乎灼瞎了她的眼睛，这是一个极度炎热、以残酷的赤红色为背景的封闭空间，抬头能看到穹顶，脚下则是一片广袤的荒野，遍布大大小小的碗状环形山以及放射性的裂纹。 他们三人正走在环形山之间，田埂一样隆起的蜿蜒小路上。 两侧崎岖不平的地形贫瘠到不见一颗绿色植物、一只昆虫或者小动物，但到处流淌着滚烫的岩浆，咕噜噜冒着气泡、释放着骇人的热量，烤得克里斯汀浑身皮肤发干发烫，脸颊燥红， “神呐。” 克里斯汀忽然指向右手边，一块龟形岩下，一群生物站在岩浆中挣扎，火焰顺着他们浸入岩浆中的双腿爬满全身。 女孩儿放眼望去，这片炙热的荒野看不到头，一簇簇赤红生物在岩浆中战栗着，哀嚎的声浪涌动。 “小心点，”迪安一把扶住了颤抖着差点没摔进岩浆里的女孩儿，为她输入了一股生命能量稳定情绪，随即眼含忌惮地看向前边带路的大祭司，“现在是在哪里？” 进入异次元，脱离了现实世界的抑制律后，钉子头身上所释放的气息强横了十几倍，肩膀向外辐射出血红的生命之光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并且扭曲着空间。 他带给迪安的危机感，甚至超过了在颠倒世界里的布达拉蛛人，迷雾中的织雾巨兽，以至于迪安产生一种强烈的直觉——核弹也无法摧毁这位祭司，这才是真正的6级。 “这里是炎坑，”钉子头感受到背后的目光，脚步不停，“没有价值的灵魂都会在这里接受残酷的气温、火焰、噪音折磨，直到永远。事实上，大部分被带入异次元的灵魂都会来到这地方，恩，异次元的边缘。” “疯子、变态！”克里斯汀冲着钉子头咆哮，清秀的脸颊愤怒到变形，看到同类遭受折磨，她心中升起一种无法言喻的心酸和悲悯，“你们有什么伤害他人？” “人类又有什么资格杀死动物，吃它们的血肉？”钉子头平静地反问， 克里斯汀怔了一下，咬牙，“我们是为了生存！” 钉子头双手背在腰后，扬起下巴，“修士提炼痛苦，也是为了生存，只有如此，才能取悦吾主，活下去。” 钉子头又看向岩浆中挣扎的囚徒，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何况你怎么知道它们是不情愿的？身体痛苦，精神喜悦，要不要试一试？” 克里斯汀忽然醒悟自己永远没办法理解一个疯子，保持了沉默。 “不愿意那就感受你的内心，睁大眼睛好好瞧瞧…”钉子头环目四顾，“你的父亲拉里和外婆德布拉可能在炎坑里，用你们的血缘的羁绊感知他们的下落。” 克里斯汀紧张地依言而行。 而大祭司又转头看向迪安，眼中带着一丝审视的光， “别紧张，虽然我渴望着和你全力一战，带给你极限体验之旅。但按照承诺，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对伱们出手，请别担心。” “行了吧，别再对我进行陈词滥调的布道，办正事。” 迪安不置可否地开启了技艺，窥探这炎坑异次元中的空间节点，提前寻找退路。 接着脸上阴云密布起来——无穷无尽的白色节点呈网格状铺满天空和大地，如同宇宙深空中永恒不灭的星辰一样放出光芒。 但每一枚节点都稳定到了极限，而非迪安习惯的脆弱的不停闪烁，以目前迪安lv2的技艺甚至无法看到这些稳定节点背后指向地点。 这意味着要打开它们进入虚空漫游，同样极度困难。 迪安的退路失去了保障性。 大祭司仿佛看出了他的忧虑，笑着说， “异次元和现实世界不一样，为了防止敌人的入侵，结构比任何地方都要稳定，你的技艺很难派上用场。” …… “但我还有个能打开人间异次元通道的备用手段。” 迪安思忖着，精神转向空间里的谜盒，然后又注意到“异次元之旅”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十。 此外，还有一个惊人的变化在同时发生，进入异次元后，空间里便充斥着海洋般的痛苦，它们就像是养分，绝大部分都被沉睡的异次元之主利维坦吸收积蓄力量。 而迪安面板中的“苦难主宰”专长也顽强地从异次元众生的痛苦中分了一杯羹。 一缕缕肉眼不可见的黑色自发依附到迪安身上，源源不断转化成自由属性点，速度惊人。 异次元世界跟“苦难主宰”简直绝配！ “我这是在从神明利维坦嘴巴里抢食啊，但来都来了，决不能空手而返。” …… “我没感觉到外婆和爸爸，他们不在炎坑里。”克里斯汀焦急的声音唤回了迪安的注意力。 “下一个区域。”大祭司领着两人继续往前，地形急速收窄，不久之后进入了一条单调的隧道，昏暗的弥漫腐朽气息的光照出两侧墙壁上镶嵌的一张张脸，清一色的苍白，没有毛发，凸出眼眶的眼睛望着隧道中央，雕像一样空洞麻木。 它们蕴含的痛苦更加纯粹。 “苦难主宰”吸收速度也越来越快，就像是坐火箭，不知不觉就吸收到1点属性。 迪安陶醉其中，嘴角几乎要忍不住咧开，一抬头猛然拉住身边的克里斯汀停下了脚步，隧道前方出现了一只头下脚上、巨形毛毛虫一样古怪丑陋的生物。 它下巴贴在地上，獠牙参差的大嘴里咬着一个装满红色液体的水桶，圆筒状身体竖起到天花板的位置，两侧数不清的附肢末端抓着一把把软毛刷，粉刷着墙上的脸，再贴地蠕动留下一片红色的足迹。 呼噜噜…哗啦啦… 巨形毛毛虫朝三人靠近。 “别紧张，我给你们做了伪装，保持安静就能骗过它。” 大祭司的声音传入迪安和克里斯汀耳朵，两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当毛毛虫经过，那双死鱼眼一样湿哒哒的眼睛好奇地端详了他们俩好久，才缓缓离开。 “呼…吸…这是什么鬼东西？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克里斯汀抚着高耸的胸口、俏脸苍白地追问大祭司， “修道院，刚才的家伙是工程师，负责异次元里的日常维护工作。” “你管那只3级的虫子叫工程师？”迪安眼神怪异地点头，“难道它比你们修士更加聪明？” “为什么要用外表来判断价值？”大祭司摇头，“它适合这份工作，仅此而已。” “那墙上的脸又是谁？”迪安又看向那条河流一样活络的长廊。 “曾经的异次元修士…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修士从被无知之人的欲望不停召唤的工作中退下后，就会进入这座修道院，把混乱无序的身体融入墙面，成为异次元秩序的‘一部分’，继续参悟痛苦的精髓，”钉子头的眼神变得很复杂， 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二十。 难怪痛苦如此纯粹。 “这么说，你的神明比现实世界最擅长敲骨吸髓的人还要刻薄，”迪安目光在墙上的人脸和大祭司的脸上转动，“当你们最强壮的时候要昼夜不息地替祂捕捉灵魂，当你们力量衰弱退休后，还要被祂‘废物利用’地涂在墙上…修士的一生有何意义？” 克里斯汀贴紧迪安的胳膊，小鸡啄米般点头，不久前，她只觉得异次元修士是一群可恨又丑陋的人形怪物，现在又多了“可怜”的前缀。 “请对吾主保持最基本的尊重…”钉子头瞪了两人一眼，眯起的眼睛里带着深深的不满，“痛苦是一切的源泉、存在的意义…用你们的话来说，这里是修士的天堂。” “天堂？”迪安和旁边的克里斯汀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出对方眼中看精神病一样的情绪， “既然涂墙的都是修士，我们要找的两人肯定不在这边，继续往前吧。” “往这边走。”大祭司加快了脚步。 两人从瀑布中走过，克里斯汀小脸煞白，浑身哆嗦个不停，再怎么坚强，她也只是一个不到十九的女孩儿。 “别担心…”迪安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会成功救回你的亲人，然后逃出去。” “嗯嗯！”克里斯汀深呼吸，苍白的脸颊上露出一丝感激，想说点感谢的话，又觉得很可笑，只能把对方的恩情牢记于心。 …… 炎坑、修道院之后，仍然没有别的修士出没。 三人进入另一个奇特的大厅，摆着成百上千面穿衣镜，里面藏着不同的人影，大部分嘴角抽搐、眼眶发红、仿佛正忍受巨大的不安和痛楚。 人形轮廓的周围更泛滥着一圈圈的红光，就像是掺了水的鲜血。 “这里是思维囚笼，”钉子头站在一副镜子面前，凝视其中的景象，“部分焦灼的灵魂被困在镜子里，同时被困在最痛苦的一段记忆里，不断重复，直到磨灭。” 就像“一日囚”、“土拨鼠之日”？ 迪安脑海里掠过这个想法，不由赞叹着异次元花样之繁多，又看向系统。 “异次元之旅”进度涨到了百分之四十，“苦难主宰”汲取速度越发骇人，不知不觉就积累了2点自由属性，又留下一道保命符—— 迪安现在随时可以把自由属性点加上体魄，让体魄突破30点阈值，觉醒新的专长，以应付致命的威胁… 而克里斯汀已经开始挨着每一面镜子寻找家人，她看到一个穿着彩色表演服，侧脸涂抹着厚厚白色胭脂的小丑低头表演着抛接球，一边肩膀颤抖低声啜泣着。 小丑突然抬头，血淋淋、空荡荡的眼眶面对镜子外边的女孩儿，眼睛不翼而飞。 而抛接的两枚小球也落到掌心，被他一左一右举到眼眶旁，咕噜噜一转，黑色的瞳孔和白眼球转了过来…原来眼睛在这里， 克里斯汀被吓了一大跳，脚下一滑，仓惶地往后哐当一声撞上了另一块镜子，她转身就见镜子里一个男人四肢张开成十字形悬浮到半空——细密如蛛网的针线穿过了他的手背、脚背，脖子，把他吊在半空中，五官被胶水粘了起来。 只留下一张嘴巴咯噔地开合着， “噔噔噔…” “啊啊！” 克里斯汀被吓坏了，大喊大叫着再次撞中了一面内里空荡荡的镜子。 镜子照出她被吓得满是泪痕、楚楚可怜的脸，立马磁铁一样发出巨大的吸力，一下子把克里斯汀一条白皙的胳膊吸了进去。 那感觉，就像突然浸入零下二十几度的冰湖里，冻得克里斯汀脸色发青，嘴里嘶嘶抽气。 “救命…呜呜，肯尼先生，帮帮我…” 唰—— 两道人影从无数镜面间穿过，闪电般掠来，一左一右按住了女孩儿的肩膀，一拉。 下一秒，克里斯汀感觉自己从冰湖里脱身，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胸口瑟瑟发抖起来。 “还好吗？”迪安右手按上她消瘦的肩膀，生命能量化作一阵蓬勃的白光融化她体内刺骨的寒气，让她头顶冒出白烟，舒服得鼻子里轻哼一声，呻吟起来。 “谢谢，我，我感觉好多了。” “抱歉，我忘了警告你，”大祭司说，“普通人不能贸然靠近空置的镜子，否则会被吸进去成为囚徒。” “我知道了，我已经没事了，”克里斯汀顽强地起身，擦去眼角的泪水，露出一个倔强的表情，“我要赶快找到爸爸和外婆，他们正在遭受不幸！” 说着她又挨着镜子寻找起来，不久之后对着一块镜子露出惊喜的笑容，但惊喜只有一刹那，她随即又面目呆滞起来。 迪安凑到女孩儿身边一看， “拉里？！” 克里斯汀的父亲瑟缩着身子藏在走廊的一扇木门外边，观察房间里的场景。 他眉头紧锁，原本明亮的双眼变得黯淡无光，脸上无可奈何又痛苦地扭曲着，散发着一股深深的屈辱和绝望感，甚至不得不一只手死死捂着嘴巴，以免自己忍不住痛哭出声。 门缝里两个人正在交流。 “这不是茱莉亚和弗兰克？” 迪安表情变得怪怪的，拉里最痛苦的记忆居然是亲眼目睹了弗兰克和女友偷情？ 这岂不是说明他早就知道了茱莉亚对自己不忠。 但他一直以来都装作对此毫不知情，没事人一样——恩，这已经不能用老实人来形容。 “不，这不是真的？”克里斯汀拼命摇头后退了两步，她虽然讨厌茱莉亚，但完全想不到对方居然能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来， “搞不懂你们人类，为何如此沉溺于这些混乱的情绪产物。”钉子头注视着镜子里的场景，一脸不屑地点评，“这是对生命的浪费。” “闭嘴！我该怎么把他救出来？”克里斯汀打断他的牢骚，着急地问，“我该怎么救出拉里？” (本章完) . 第351章 异度之旅2 “呼喊他的名字，我来帮你。”钉子头平静地说。 “拉里，往这看，我是克里斯汀，我来救你了！”女孩儿双手撑住镜框两侧，冲着里面窥探痛苦的男人大声呼唤，镜子里的场景也随之演变，就像是奔流溪水中的倒影：走廊、门缝、和痴痴纠缠的人影纷纷破碎，变成一个冰冷而空旷的房间。 房间中央半蹲身体的拉里浑身一震，听到背后传来一股熟悉的声音。 “天啊，克里斯汀，我的宝贝女儿！” 他擦干脸上的泪水，跑到了镜子前，跟女儿隔着一个镜面互相凝望，激动地伸手想要抓住对方的手，但被一层轻柔的薄膜弹开。 这时大祭司涂抹着黑色指甲油的右手一下子伸进了镜面，一把将拉里·科顿拉了出来，落到了地上，就好似从水里拽出一条鱼。 “爹地！”克里斯汀扑进男人怀里搂住了他的腰，男人下意识地轻抚她的秀发，发红的双眸越过她的肩头，闪烁着深深的疑惑不解，尤其是当他看到黑西装的迪安，以及身边一身屠夫般黑色皮衣的表情阴冷的大祭司，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源自基因深处的恐惧， “神呐，他们是谁！克里斯汀，我怎么了？我不是被铁链锁起来挂到了天上吗？”拉里神态有些疯癫、记忆就像跳帧的幻灯片般不断在瞳孔中闪回，大着舌头说，“我不是在目睹弗兰克和茱莉亚的背叛，一次又一次，可现在怎么是你们？这些镜子是什么东西，我到底怎么了？” 拉里惊恐地环目四顾，那眼神就像是一个挣扎着想要逃出精神病院的疯子！ “都是幻觉？” “安静！”迪安打了个响指，一记念力暗示，同时启动“苦难主宰”，将拉里心底的痛苦和恐惧吸了个精光，他顿时疲劳过度般瘫软地倒在女儿怀里，昏迷了过去。 克里斯汀冲迪安感激点头，又转向大祭司质问，“你们这些该死的怪物把拉里怎么了？” 钉子头擦干脸上的唾沫星子，“克里斯汀，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天赋异禀，见识到炼狱的景象后还能维持镇定，你的父亲被思维囚笼折磨得有些神志不清，但还能修补。等你们逃出去，看看心理医生，修养一段时间能恢复。” 克里斯汀眼神凶狠地咧嘴露出一排洁白小巧的牙齿，狠狠地仿佛要咬掉大祭司身上一块肉，迪安扶住了她的父亲。 “你外婆还在受苦，抓紧时间。” “对，德布拉！”克里斯汀往父亲侧脸上吻了一下，又开始绕着一面面镜子搜索亲人。 钉子头双手环胸凝视着女孩儿受惊小鹿一样在镜子间慌忙奔走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说，“看那，这么一个天才，也会被感情左右，变得脆弱、多愁善感、不堪一击，情感果然是人间最为混乱的毒药。” “情感是人性的表达，”迪安盯着钉子头的眼睛，“既然伱如此鄙视它，又为何要追逐人性，你不担心自己也变得同样脆弱？” “不，吾主赐予的力量能让我战胜人性中混乱的一部分，”钉子头自我安慰般说，“它只会变成燃料，让我更靠近血肉谜题的终极答案。” …… 讨论没有维持多久。 克里斯汀逛遍了思维囚笼没能感知到外婆的下落，一行四人继续往核心区域出发，进入一条阴森的地道，地道尽头吹着一阵可怕的寒风，夹带着血腥气息，钢针一样直往人骨头缝里钻，地道两侧则是厚重的石壁，一个个幽暗的门洞陈列其上。 按照钉子头的说法，这些门洞里是“个人监狱”，关押着从现实世界带来的心志坚定、更有价值的灵魂，令它们享受着更高级的苦难。 迪安透过门洞望了几眼，有人在火焰中打滚，有人赤露身体在冰天雪地里受冻，也有人苦修士一样跪在地上鞭挞后背，还有水淹、电击种种不可思议的景象… 惨叫、血光从门洞中飘出来，交织在地道里无尽回响。 不知不觉，迪安的专长汲取到自由属性点达到了3点，“异次元之旅”的进度也在导游钉子头的耐心讲解下达到了百分之六十。 “不在这里，”克里斯汀脸色发白地说，“外婆不在这里。” “糟糕的消息，”大祭司眼神冷了下去，“炎坑、思维囚笼、个人监狱里都没有她，只有一种可能性。” “什么情况？” “她正在核心区域，迷宫里接受改造，转变为炼狱修士，但这也正常，一个在病痛中煎熬了数年的老人，最终又活了下来，心志非同一般，有潜力成为修士。” “成为修士，待在这里永远侍奉恶魔？”克里斯汀抱住父亲的胳膊，疯狂摇头，“决不，我外婆不能成为修士，她是个虔诚的信徒，即便是死去也该上天堂侍奉上帝！” “别在我面前提天堂和上帝这种可笑的童话…”大祭司脸上流露出不加掩饰的鄙夷和嫌弃，显然已经听够了这套说辞，“上帝不会保佑你们，而天堂也早就不在。” “你胡说！”克里斯汀驳斥， “天堂不在了是什么意思？”迪安追问，语气中带着一股锋芒， 大祭司沉默了良久，“你不是一般人，我就再向你透露一个消息——根据吾主赐予的知识，很久以前，现实世界出现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末日危机，虽然世界最后留存了下来…但天堂在危机中遭受重创殒落破灭了，曾经天堂中的诸多天使、众神…一部分成为了炼狱领主，比如吾主（利维坦）就被上帝那群人背叛，从传说中的海怪，变成了炼狱之主，基督教的恶魔（巴弗灭）变成了兽之主…而上帝，另一部分神明则不知所踪，可能陨落，也可能转变成别的什么东西…” 嘶—— 迪安只觉得尾椎骨升起一股凉气，天堂居然早就不在了，上帝也下落不明？ “你是认真的？神明都发生了未知的转变？” “当然，你就没琢磨过最近这一千多年以来，上帝为何从不现身，其他神明也渐渐成为传说？因为说的就是事实。” “那是什么危机？” “具体不清楚，总之那场末日危机彻底改变了世界。”钉子头说，“如今现实世界中越来越强大的汇聚律和抑制律，都跟它有关。” 迪安陷入沉默，又开始回忆曾经吸血鬼采佩什说过的那番话——神明也不能做主。 难道就是这场末日之后，神明们就不再是世界的统治者？ 出现了更高层次的存在？ 世界末日、天堂陨落。 这些宏大而黑暗的意象让克里斯汀陷入震惊，久久不能言语。 “等等…”大祭司和迪安同时抬头看向地道远处。 天花板往下钻出了一些奇怪的生物——几根裹着鲜红肌肉束的触手，这些触手顶端长着一圈狼牙般的白色锐齿，中央裂口犹如深海七腮鳗般一开一合，长条状的身体旋转着钻进走廊两侧幽暗的门洞里，就像一丛在搜捕逃跑猎物的剥皮蟒蛇，看上去异常恶心和狰狞。 但迪安的生命透视下，这区区几根触手，居然透出了5级的生命之光，他不由忌惮地低声问，“这是什么？” “吾主的触手…比修士更忠诚和强大的存在，直接听命吾主，相当于亲卫队。”大祭司脸上纵横交错的钉子里每一枚都透着凝重和诧异，“但它们通常只在迷宫里改造和惩罚违规的修士…它们不该出现在个人监狱，肯定出了什么我没发现的意外！” 大祭司说着目光锐利地转向迪安。 意外？ 迪安心头一沉，脸色却毫无变化——该不会是自己带着谜盒进入这地方惹的祸吧？ 或者是因为“苦难主宰”偷吸属于利维坦的痛苦被发现了？ 一念及此，迪安立马关闭了专长效果，疯狂转化的属性点暂时停止下来。 但为时已晚。 地道尽头的几根触手仍然旋转着靠向四人。 大祭司那张扑克脸上头一次流露出紧张之色，双手往身后一推，释放出一股黑光笼罩住三个同伴的身体，裹上了一层淡淡的纱衣，“靠边站，蹲下，我来处理。” 迪安一左一右把克里斯汀父女拉到身边，补了层念力护盾，隔绝气息，随即目光转了转。 大祭司这种表现实在让人无法安心， 他得做点备用计划，便用精神锁定了幻想空间里的十枚星辰箭，进入随时启用状态。 唰唰—— 天花板上旋转的触手眨眼就来到大祭司面前，其中一根瞬间伸长两米贴到了大祭司光秃秃的头顶，然后顺着脖子往下爬，就像是在嗅它身上的气味。 而6级的大祭司面对着5级触手的拷问，却谦卑地垂下头，任其检查，不过三秒钟，触手检查完毕之后，缓缓从钉子头身上收回，但不等众人松一口气，它又张开了黑洞洞的嘴，直直对准迪安所在的方向—— 它感知到了什么！ 明明没有眼睛，但嘴巴周围一圈十根弯曲的獠牙咔吧咔吧地收拢又分开，同时嘴里咕噜噜往外吐出了一根玻璃注射管，玻璃管里灌满一种绿油油的液体，顺着锋利的针头往外渗出一滴。 滴答，落地。 迪安产生了一种诡异的通感，幻觉中出现一具身体，遍布刺破、切片、勒紧，然后被灰烬覆盖的伤痕，散发着淡淡的香草味，以及香草味下边无法掩盖的恶臭，旋转放射着漆黑的光线，透入灵魂唤醒其中埋得最深的，最接近折磨和苦难的人性。 克里斯汀断了电的发条机器人般靠在迪安怀里一动不动，瞪大了眼睛，绷紧脚趾手指，浑身冷得像冰棍。 哪怕昏迷中的拉里·科顿也仿佛陷入了一场噩梦，眉头惊悚地拧起！ …… “噼啪！” 后边另外三条触手也跟着蜿蜒而来，就像是捕食的蛇一样盘曲身体，头顶的注射器对准了迪安，扑出—— 咻咻—— 箭矢破空！ 迪安掷出星辰箭。 这条阴暗的地道中亮起一阵耀眼的星光。 八枚狭小的黑洞从星光中涌现，瞬间将四条扑向迪安触手吞噬得一干二净。 “你杀死了利维坦的触手*4，熟练度+10*4，射击lv5（220→260\/700)…超自然猎人发动，汲取到0.2感知，感知：25.3→25.5。” 迪安看着空间里仅剩的两枚星辰箭，扶起了克里斯汀。 而大祭司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叹息，“很抱歉，我不能对它们出手，否则会被视为背叛，现在抓紧时间，在触手们反应过来之前完成任务，”大祭司一勾手，快步往外边走去。 迪安直接念力卷起克里斯汀两父女，瞬移般飞到个人监狱出口之外，随即身体一颤，眯起了眼睛—— 他们进入了一个非凡而巨大的空间，双脚站在房间的顶角线上，脚下是紧挨在一起的四四方方屋顶敞开的房子，多到难以计数，排列在一起就像是一座无边无界的迷宫。 而密室之中住着一个个穿着黑色法衣、遍布肢解和折磨痕迹的修士。 有的在翻阅一本《猩红福音》，研究“苦难的艺术”，有的聚集在一起大声呼喊，有的在摔跤脚力、还有的当着同伴的面，毫不掩饰地做着男女之间的事… 它们的外表实在过于千奇百怪，丑陋与狰狞兼具，比之迪安曾在幻象中看到的青面獠牙的夜行种大军毫不逊色。 最次也是4级生物，更有一种令人厌恶的魅力，但具体数量是不是像米甸里的兽一样666头，迪安一时之间无法数清。 …… 万米高空般凛冽的罡风呼啸。 迪安又抬头看去，迷宫顶上，不再像前边的几个地点一样是封闭的，而是一个开放性的空间，充斥着无尽的晦暗和幽邃，就像是黄昏与黑夜交织时，月亮星辰尚未升起时天空，周围弥漫着一层薄雾。 而在晦暗天空与迷宫顶角线之间，屹立着一些竖立黑棺材一样奇特的容器。 最醒目的还是这些容器上方，天空正中央，悬浮着一座介于纺锤体和棱体的巨大无朋的金色建筑物。 它就像是一座浮空的金色宫殿，足有二十层楼大小，缓缓地横向转动着，向外释放出漆黑光线，眩得人头晕眼花。 见到它的第一眼，“异次元之旅”的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八十。 而迪安被这黑光一照，眼前浮现出重重幻象——往日痛苦的画面，但在镜盾专长和超强的意志作用下，他猛地一摇头强行清醒过来，然后听到了身边头发被狂风吹成乱麻的克里斯汀的大喊， “妈妈！不要走，别离开我！” “不，外婆，你不能死！” “克里斯汀！醒醒！”迪安抓住她肩膀摇了摇，又灌输一股生命能量，克里斯汀恍惚的眼神恢复清醒，哭喊着一把扑进了迪安怀里，“呜呜…肯尼先生，我又回到了妈妈去世时病床边，我看到她和外婆一起在受苦呜呜…” 迪安安慰，“没事的，那都是幻象。” 大祭司又劝道，“安静点，两位，不要吸引到下边的修士。我们已经抵达终点了，这里便是炼狱的核心区域迷宫，修士生活的地方，改造新修士的场所。” 迪安问，“那个金色的棱体建筑物是什么？” “你看不出来？”大祭司满怀敬畏地说，“这便是处于世界中心的吾主。” 这个金色建筑就是利维坦，一个沉睡的神明？ 迪安眼中掠过惊讶的光，又问，“它的形状和表面上的花纹为什么跟完全解开之后的哀悼之盒如此相似？” 迪安无比确定，完全解开的魔方也是从正方体变成金色的棱体。 “因为哀悼之盒就是参照吾主的象征形态所建造的魔方，蕴含着血肉和苦难的终极谜题以及伟大的力量，所以解开谜题就能打开两个世界的门户。” 大祭司低头望着迷宫里的同类不无感慨地说， “吾主建造的世界是一个充满秩序之地…无论是修士，现实世界的灵魂，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应有的归宿，接受日复一日的教导和改造…” “但它也有一个缺点，它犹如运作了千年的古老机械，迟钝的齿轮夹带着腐朽的肉体缓缓转动，变化异常缓慢。” “我等了几十年，终于等到了今天改变的时刻。” 钉子头带着迪安和克里斯汀、拉里，顺着顶角线往不远处的一个黑棺材似的改造器飞去，“它们改造我的时候，把我的人性藏在了里边。克里斯汀的母亲也大概率在其中一个里接受改造，肯尼阁下，去破坏它们吧。” 但钉子头的话音结束。 棱形建筑背后忽然传来一阵清晰的呼呼声。 雾气消散，庞大的阴影投射而下。 一头长度超过三十米的巨型骨龙震动着白骨嶙峋的翅膀飞了过来，空洞的眼眶中瞳孔犹如针尖，燃烧着幽幽鬼火，在迷宫周围环顾着，寻找着什么。 大祭司闪电般飞到左边一枚改造器前边，“糟糕！警报触发…趁它还没发现我们，把它毁掉，别留手！” (本章完) . 第352章 释放，利维坦的转化 这片阴沉的天空里，藏着极度危险的事物，可怖深渊。 迪安感受到危机将至，弓背屈膝地浑身一震，脚下地面崩碎倒流，黑西装切开的纸片一样飞向四周，露出隆起的肌肉，和密密麻麻的银亮鳞甲，背后撑起的蛇妖之翼。 同时一阵浓郁的白金光芒顺着他的双肩冲天而起。 站在旁边的克里斯汀只感觉头顶光线一黯，仿佛进入了永夜，一抬头，就见同伴身后出现了一道高达三十五的巨人，面目模糊不清，周身肌肉充满了爆发力，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峦，威慑力甚至超过了天空中的骨龙。 流星般的阴影闪动—— 白金巨人低吼着一拳挥出，恐怖的呼啸声中，拳锋命中大祭司面对的黑棺材改造器，瞬间将其击碎成一大片黑色粉末抛洒到空中，而粉末中飞出一连串五彩斑斓的光点，就像是萤火虫群般散开。 大祭司见到它们的第一眼，就好似见到离家已久孩子，激动地张开了怀抱，迎接着数十枚光点回归身体，任其修复被剥夺的人性。 然后他紧闭了双眼，修长苍白的十指合拢在胸前呈宝塔状，满布钉子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地变幻。 像是思考者石雕一样愣在原地。 但到此为止。 迪安这声势浩大的攻击引起了天空中盘旋的骨龙的注意，瞳孔转向了迷宫上屹立着发出挑衅的白金巨人，燃起幽幽鬼火，一直烧进迪安几人内心，仿佛要把他的肉体和灵魂烧成灰烬。 骨龙扑动双翅悬在半空，张开血盆大口，夺目的火焰在参差交错的獠牙间凝聚。 热、足以融化人体高温的气流、夺目的赤红光芒照彻了这片天穹！ 一道赤红的火柱喷出龙嘴，跨过数百米的空间直击迪安身前。 而同一时间。 白金巨人双手十字状交叉在胸前，身周缭绕的光焰顺着双臂水流般奔涌向交叉点，凝聚出一道氤氲着毁灭气息的白金气旋，随着巨人向外分开的双手，迸射而出—— 轰隆隆！ 白金气旋划开百米长空，撞中了骨龙喷出的死亡烈焰。 气浪翻滚、火花四溅，交击点爆开了一团太阳般耀眼的光斑，把天空中的阴暗一扫而空，恐怖的气流冲击波呈现蘑菇状往四周席卷。 底下迷宫中的一大群修士惨叫着摔倒在地，撞上厚厚的石壁。 扶着父亲的克里斯汀只感觉大脑一阵钻心的刺痛，浑身一软，像是被龙卷风吸走般腾空而起。 她来不及发出尖叫，又感觉一阵无孔不入的温暖裹住了身体。 北极光般变幻不息的影用念力卷住了克里斯汀和拉里，把他们轻柔地放到了白金巨人身后。 巨人又看向天空中，它发出的能量气旋将赤红火焰消磨殆尽，更余势不止地轰中了骨龙，击碎并融化了它胸前半扇肋骨。 一簇簇燃烧的碎骨如雨落下。 遭此重创，骨龙失衡地旋转，发出风暴般的惨叫，庞大的白骨之躯燃烧起熊熊烈火，双眸放射出死亡的决意，下一秒，挟裹着遮天蔽日的阴影，轰炸机一样砸向白金巨人。 仿佛要与它同归于尽。 巨人平静地伸手一召—— 刷刷刷…数十把银光闪闪的武器风驰电掣地飞出了幻想空间拼凑成一把长约十米的暗金长矛。 巨人虬劲的右手抓住了矛杆，生命能量在矛尖凝聚出一道缭绕着电流的白金锋锐，随着它伸直膝盖，扭动臀部蓄力，向前投射而出。 欻—— 白金光芒贯穿骨龙的胸口和后背的一只翅膀，巨大的推进力把它往下砸落的身体定在半空，然后反向抛飞，彻底去身体控制力。 而巨人趁机以惊人的速度飞身跃起，贯穿骨龙身体的长矛随之解体，咔嚓重塑为一把燃烧的长刀，在巨人掠过的一刹那，飞到他高举的双手中。 紧握！ 斩落！ 白金之光闪烁。 迷宫震荡了一下。 巨人落到了百米以外迷宫顶上，蹲伏的庞大身躯把脚下地面压出大片凹坑险些垮塌，七彩斑斓的武器绕着它身后、欢快地打着转。 更远处，黑烟缭绕的骨龙从头到尾分成两半，残骸如断线的巨型风筝坠落到迷宫里。 灰尘碎石飞溅，一群倒霉的炼狱修士被压成了肉饼。 “你击杀了地狱守卫·骨龙隐者，熟练度+10，格斗lv6(123→133\/900)，超自然猎人发动，你汲取到0.5意志，意志：27.5→28。” …… 但还没结束。 白金巨人大手一揽，再度将所有超凡武器抓在掌心，又向外掷出。 嗖嗖—— 一大片蕴含着破坏性生命能量的银光呈扇形分开，命中并摧毁了迷宫上竖立的一座座黑棺材。 封印破碎，数不清的人性光点从这些破败的改造器里飞出，盘踞在天空，又往下投入炼狱修士们体内。 它们一个接一个，就像是中了定身术般站在原地，紧抿嘴唇，冰冷的眼中开始透出回忆的柔光。 …… 修士们被定在原地！ 影飞向一个破败的改造器，冻住了其中两条利维坦的触手，抢走正接受触手改造的一个半人半炼狱生物的修士——着黑色法衣，身材臃肿，露在外的手掌、肚腩、以及浮肿的脸颊上分布着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鼓包，这些鼓包往外挤出一滴滴带着腐蚀性的液体。 她就像是一个被邪恶咒术毁容的老巫婆。 面目丑陋到极点，但扭曲的五官之间，依稀能看出德布拉的轮廓。 但或因为改造还没有彻底完成，她紧闭双眼陷入奇怪的昏迷状态。 …… 念力一下子把这位女修士卷到了远处克里斯汀身前。 “上帝啊，外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些恶魔怎么敢这么折磨你！”女孩儿也顾不得刚才那场短促而震撼的战斗，扶着德布拉躺到拉里身边，然后看向不远处闭目假寐的大祭司，“把她那该死的法衣脱下，给她恢复原状！” 钉子头大祭司豁然睁开双眸，眨了眨眼睛以抑制湿润的泪意，冲着昏迷的德布拉轻轻一招手，无形的吸力爆发，一缕缕红色的薄雾飞进他的掌心。 地狱的力量转移。 德布拉满是鼓包的身体长出光滑细腻的皮肤，皮衣、刑具、身上诸多非人特征褪去。 半分钟后。 红雾被抽取一空。 德布拉变成了一个脸色红润，面容慈祥的老太太。 克里斯汀激动地扑过去抱住了她，“呜呜…外婆，你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团聚了！” 紧接着迪安重新飞到了几人身边，目光锐利地扫了眼迷宫下方潮水般骚乱动荡修士，背后白金巨人拍苍蝇般一挥掌，将大片射来的猩红钩链碾碎，又转向大祭司，“我完成了承诺夺回了你的人性，轮到你了，把符文给我，给我们开启回家的大门，再晚就来不及了！” “如你所愿！”大祭司随手丢给迪安一块指甲盖儿大小的皮纸——不是羊皮、或者牛皮，细腻光滑如肌肤，带着淡红的余温。 迪安将皮纸揣入怀里，就见大祭司往迷宫后边、个人监狱的地道尽头打个响指，一面石壁向着两侧分开，露出一扇旋转的门扉，内里透出空虚和死寂的黑色， 站在迷宫上的钉子头说，“那里的空间节点最薄弱，也是唯一能开门的地方，虽然里面不是地球，而是虚空。但伱只要进入虚空，就能发动技艺返回现实世界吧？” “恩。” “再见吧，肯尼，下次见，希望我们还能合作！” 迪安冲他一点头，收回破坏形态，念力卷起克里斯汀一家三口，瞬移进了地道，抵达虚空入口前。 但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 这个世界的主人显然不允许它们大闹一场之后，又全身而退。 咻—— 一道漆黑的光束突然从迪安身后袭来，穿过他腋下的空隙一下子射中了通往虚空的大门，几乎是一瞬间，大门重新闭合。 好似造物者之手无声将其关上。 迪安四人停在了墙壁前。 呼哧呼哧——前后左右又响起一阵诡异的声音，就像是一群蛇在滑腻的苔藓间爬行。 迪安好似站在一头饥饿的庞然大物的口腔壁上，周围都在狂猛震动，天花板、地面、两侧的墙壁全部由暗黄色变成了猩红色，活化成无穷无尽的触手——利维坦的触手。 它们一团团缠绕着、扭动着、在空气中试探着，顶部的十枚獠牙伴随着黑洞洞的大嘴开合，吐出锋利的注射器。 成千上万的注射器戳向了被包围当中的迪安和克里斯汀几人。 巨大的危机感笼罩迪安周身上下。 他紧闭双眼，像是炸毛的猫一样龟背弯腰屈膝，双手握拳在胸前，牙龈紧咬到快要断裂，以从未有过的效率调动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里的生命能量。 一股股白金色狂暴地向他身体中心凝聚，又压缩，不断压缩，直到极限。 同时影飞出他后背开启削弱领域。 针管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迪安猛然睁开了眼睛，瞳孔变成了白金色！ 哗啦啦— 铺天盖地的白金洪流，呈锯齿状，沿着迪安每一块皮肤、从每一个毛孔中喷薄而出，像是太阳光线一样射向周围疯狂扑来的利维坦触手。 飞扑在最前面的一根触手被白金能量触碰到的一刹那，嘴里发出婴儿啜泣的惨叫，然后从顶端开始、整根长条状的身躯都在白金洪流中被磨灭成灰烬。 前后左右，无数条扑向迪安的利维坦触手，全部被狂暴的能量磨灭，消失之前都没能碰到他一根毫毛。 地道被染成了白金色，每一寸石壁都被碾成崩粉。 而地道入口处，从迷宫中爬出来的一群修士刚刚召唤出钩链便被白金能量罩住身体，那黑色的法衣、苍白的皮肤、折磨和苦难的痕迹，畸形的器官组织，全部被一缕缕能量洞穿、点燃、碾碎。 它们就在入口处化作一座座风化千年的沙雕，破碎成粉末、形神俱灭。 当利维坦触手和地狱修士被摧毁的一瞬间，属于幻象蛇的生命掠夺之力、超自然猎人的汲取之力，又霸道至极地把它们的生命力反哺给迪安，填补生命能量的消耗。 迪安只感觉身体快被掠夺而来的能量撑爆了，这种剧烈的饱胀感以及面板中不断跳过的击杀提示，带走了他所有的念头和想法，只剩下一股血肉和灵魂深处的冲动——释放，释放！ 直到能量耗尽，化作虚无！ 他变成了一个人形核辐射场，永不停歇地向外释放耀眼白金能量，以最原始、最狂野的方式摧毁着源源不断地朝他扑过来的地狱守卫们！ 而迪安背后，被影保护之中的克里斯汀，只感觉海洋般的白光包裹了自己和家人，随即手中一凉，一个四四方方的物体落到了掌心—— 这是哀悼之盒？ 此时，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心头响起，“解开它，克里斯汀，解开它，我们就能回家！” 克里斯汀本能地信任了这股声音，咬紧牙关，闭上双眼，纤细修长的十根手指犹如穿花蝴蝶般在魔方上面掠动。 咔嚓咔嚓，在那种与生俱来的强大直觉和灵感指导下，克里斯汀几乎一瞬间，就让盒子开始剧烈变形起来！ …… 但几乎同时。 空气好似被冻结，潮水般扑向迪安的利维坦触手和地狱修士们潮水般退去。 千疮百孔的地道骤然之间变得空荡荡的，落针可闻。 感受到无法再掠夺到一丝生命力的迪安抬头看去。 地道外边，迷宫顶上露出了一片深渊黑水般的天空。 就在天空中心，代表利维坦的巨大金色棱体中射出了一条黑色锁链，笔直地射了过来！ 没有任何震撼人心的表现，仅仅只是一条锁链。 但这锁链映入瞳孔的刹那。 迪安周身喷涌的白金之潮便不受控制地停止了，脸色也变得木然一片，他感觉被死神盯上了，无法阻挡的毁灭、变异、和灭亡的厄运降临到了头顶，撕裂了他的肉体、意志和灵魂。 咔嚓咔嚓，更高层次的伟力向后折断了他的四肢，把他定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他脑子里也好似被一只冰冷粗暴的大手搅拌了一圈，思维在极致的痛苦中停滞。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条锁链呼啸着飞来，穿透了幽灵甲、生命护盾、6级皮甲、左侧胸膛后的心脏，带着粘稠的血迹从背后钻出，伴随着清脆的碰撞声把迪安缠成了一圈，在周身皮肤上勒出一条条血痕，就像是刻印下一枚枚符文。 迪安突然被拉入了一个漆黑的空间，真实的幻觉中演变出一枚悬空的金色棱体，徐徐旋转着，发出神秘又伟大的能量场，在他脑海里述说，就像鲜血流动的节拍、鼓声的共鸣。 “迪安·卢…唤醒我的人，不经允许向我展示力量，杀戮并带走我的眷属…现在轮到我来回应你，向你揭示这异度的景致。” 一股无法名状的声音在迪安心中勾勒出一道污秽的形体， “炼狱的记忆可以追溯至永恒的太古，从那久远的年代开始，所有残忍的酷刑、苦难的经历、生命的真理，都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比天堂更加美好…” “但躯壳和感官不发生变异，又怎能体会其中蕴含的愉悦？” 锁链顶端吐出一支注射器，扎入迪安血肉，注射进一种绿色的液体。 迪安随即感觉到一种可怕的悸动，就仿佛有个魔鬼在破壳而出，改造他的肉体，割裂他全身皮肤。 一块块皮肤拨开的香蕉皮般往下垂落，变成一件黑金色的连体法衣， “苦难即是愉悦和圆满，亦是唯一的秩序，而永恒的秩序才能击败世间的混乱，终结那盘踞在世界背后的庞大阴影。” “从现在起，用你的血肉来侍奉秩序吧，在你自身的死亡中重获新生吧。” 一丛丛蠕动的肉芽从迪安脸上钻出，一道五彩斑斓代表着人性的光点脱离了他的肉体， “重生前切记，永恒的章节、被揭示的谜题，延伸的真理——亘古之中，苦难是你唯一的序言！” 披着黑色法衣，脸上长满黑色肉芽的迪安开始向着某种苍白阴冷扭曲的怪物转变，脸上陶醉和挣扎之色交织。 变异即将完成！ “我解开魔方了！” 咔嚓的脆响，克里斯汀清脆的声音尖刀一样扎进了迪安的脑海。 他一瞬间就从那种极度怪诞而恐怖的状态中挣脱，周围盘旋的彩色光点也争先恐后地缩回他身体里，异变的身躯复原。 而贯穿他身体的锁链受惊的蛇一样回归极远处—— 那盘亘在迷宫上的利维坦从之前的金色棱体状坍缩成接近正方体的形状，祂似乎进入了一种无法自控的失衡和虚弱状态，每一条棱线之上都裂开缝，向外喷射出一大片一大片的灵魂。 寻觅到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些灵魂终于从利维坦的囚禁中逃生。 而迪安背后，克里斯汀手中的谜盒也由正方体彻底展开，在侧面的石墙之上打开了一道门。 门后隐隐露出一条红色砖墙的巷子。 谜盒打开了通往人类世界的门户？ 同时，谜盒是参照利维坦的形象所打造，所以它在炼狱里被破解，就会影响到炼狱之主利维坦，让它进入虚弱状态？ 迪安脑中最后掠过这个念头。 一股强烈的疲倦和虚弱涌了上来，强烈到好似半个月没有闭眼喝过一口水， “这便是神明的力量吗…” 他的身体往后重重倒地，陷入了深度昏迷。 而克里斯汀咬牙扶起迪安，再吃力地拖着家人，退进身后的空间门里面。 她没能注意，无数被炼狱囚禁许久的灵魂也跟在她身后，顺着这道门扉逃到人间。 (本章完) . 第353章 交流、奖励 利维坦地狱。 空旷死寂的迷宫上方。 大祭司钉子头站在那金色的棱体面前，脑海中盘亘着不久之前随着人性一同复苏的记忆。 他终于彻底记起自己的身份和过往——艾略特·斯宾塞，一个英军上尉，由于在战争中目睹了太多的流血与死亡，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逐渐失去了对上帝的信仰，此后开始放纵自己，1921年在印度找到谜盒，彻底坠入地狱。 …… 一晃就是六十多年，到今天，他的想法彻底逆转。 主意已定。 他的手指轻触碰那棱体。 漆黑的光线中，棱体表面塑形出一个血色人形， “大祭司，你铸下大错，没有资格见祂，我代表祂来聆听你的忏悔，开始吧。” “猩红领域之中的主啊，请允许我向你述说，几十年了，我创造的所有断肢和碎骨，全部是为侍奉你，今天我终于穿透了那燃烧的界限，抵达迷宫尽头，但我只在这里看到了一层虚伪的表皮，”钉子头诚恳无比地说，“我已经厌倦这无尽的惩罚，我想要做出改变，所以我把他带进吾主的国度，但我没想让他惊扰吾主。” “别用虚伪的言语来掩饰你的内心，”棱体表面的血人黑眸看向他，“祂命令你说出你荒唐的意愿，你把他带进来到底想要什么？” 大祭司沉默良久，艰难开口，“我想要以咒徒的身份重返现实世界。” 血人语带嘲讽地说，“伱曾向这地狱的景致做出过承诺，你曾经发誓永远侍奉祂左右。” 钉子头进一步垂下了脑袋，“我请求你，给我一次全新的体验。” “这么多年，祂向你施尽那厚礼，你却忘恩负义！” “我已经看尽这地狱的景色，我想要看看外边的天空。” “祂问你，你知道这代价吗？” “我会去除我的衔位，摒弃我的力量，用自身极致的痛苦向祂做出最后的献祭。” “那么吾主的损失呢？”血人环目四顾那迷宫，里边本该居住着无数修士，可在不久前人类的入侵中大量死亡，变得异常清冷，“谁来弥补，谁来取代你？地狱一刻也不能没有大祭司。” “我已经有两个人选，也是刚逃脱的人，吾主所看重的人，天赋异禀的人。” “道出他们的名字。” “迪安·卢、克里斯汀·科顿。” 血人沉默片刻，彷佛在聆听什么，“如果他们能虔诚地、全身心地侍奉吾主，你就能离开。” “请给我一些时间引导。” “那么在此之前，你继续担任大祭司，现在——”血人背后的棱体裂开一扇门扉，露出滔天的火海、旋转的刑具柱，“进来赎罪吧。” …… “唔…” 一声轻哼，迪安眨了眨眼皮，睁开了双眼。 这是一间简单而温馨的卧室，周围装饰着一些粉红色的窗帘，连床被也是粉色的，充满了青春少女的气息。 而墙上的挂钟指向下午三点。 “这是…克里斯汀的家吗？”迪安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从床上坐起身，感受着阔别许久的虚弱、眩晕、和从脚趾头蹿到大脑的电击痛，立马检查了一遍身体。 接着就发现了糟糕的事实，五脏六腑、血肉、骨头之间出现了一层蛛网状的红色筋膜，遍布全身。 地狱的特殊能量附着在这些筋膜上，癌细胞一样入侵同化附近的组织，改造着迪安的身体。 作为影响，属性面板中一片鲜红，所有属性都被暂时性削弱了百分之二十。 迪安尝试着召唤肩膀处的一缕生命能量来磨灭异种能量，结果白金色仅仅磨灭了一丝血红色，就被更多的张牙舞爪的血红怪兽吞噬殆尽。 迪安眉头紧锁了起来，但心中也没有太多意外。 在地狱世界，利维坦是正牌神明，代表着7级、甚至可能是8级的强度，祂的能量比自己这个在6级门槛徘徊的高了至少一个层次。 难以清除很正常。 此外，一想到利维坦，迪安就回忆起之前那诡异的改造，在神明莫测的威能之下，影被瞬间击碎，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人性和理智就被剥夺，灵魂也沉入冰冷深渊，心灵随之扭曲，从那彻骨的改造之痛中感受到强烈的愉悦。 敢潜入神明的领地，他真是胆大包天。 “差一点就被利维坦转变成了灭绝人性的地狱修士，连影也陷入虚弱状态暂时无法召唤。” 迪安随手从幻想空间抽出一块高能蛋白，塞嘴里嚼了起来，压制饥肠辘辘的肚子。 “幸好提前准备了谜盒，克里斯汀也没让人失望。” 嘎吱—— 轻缓的开门声打断了迪安的沉思。 穿黄色皮衣、牛仔裤，英姿飒爽的女孩儿推门走了进来，一眼瞥到床上坐起的男人，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肯尼，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我感觉还不错，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但我感觉你的身份很敏感，送去医院不太合适，所以擅自把你接回了家里…” 迪安冲女孩儿赞赏地点头，“聪明的选择，你做的很正确。” 克里斯汀闻言眼角流露出笑意，“饿了吗，我给你煮点意大利面、面包、香肠…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饿，给我一杯水就行。” 克里斯汀把水递过去顺势坐在床边，体贴地削起了苹果，微卷的秀发轻轻拍打着肩膀，拂过细嫩的侧脸，散发出一股清新的香味儿，她不久之前应该刚洗过澡。 一双水润的眸子打量着身边的病人，闪烁着感激和好奇，就好像看到了大明星。 迪安察觉到这个眼神，立马用上帝视角观察自己的脸，嘴角露出苦笑—— 或许是地狱力量影响，拟形的技能悄悄地自动解除了，他伪装的墨西哥人恢复成黑发黑眼，年轻俊朗的亚裔青年人。 “肯尼先生，你为什么要装成一个墨西哥裔呢？”克里斯汀也适时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这个样子明明要年轻英俊得多、顺眼得多。” “你刚才不是猜到了？我身份敏感…所以不能随便泄露，克里斯汀，替我保密好吗？永远别向外边透露我这张脸。” 女孩乖巧地点头，把苹果递给了迪安，“无论你长什么样，你都是我们家的救命大恩人，我一定会为你守口如瓶！” 迪安咬了一口苹果，任由香甜的果汁浸润干涸的口腔，“说起家人，你的父亲和外婆还好吗？” 上帝视角并没有扫到这房子里有其他人影。 “他们都彻底恢复了健康，正在外边到处寻找失踪的茱莉亚…”女孩儿脸上先是一喜，接着英气的眉毛拧了起来，犹犹豫豫地说，“但他们也变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们、他们需要人类的血液，拉里就悄悄去朋友的医院购买了好多袋血液，带着德布拉一起喝了个精光…肯尼先生，他们是变成怪物了吗？” “确切地说，他们成了咒徒，”迪安看着女孩儿的眼睛解释，“在炼狱里遭受折磨和改造之后，又逃回现实世界的人大都会变成咒徒，变得长寿、百病不侵…但作为代价，咒徒需要从人类的鲜血中获取营养和力量。” “那岂不是变得和吸血鬼一样？”克里斯汀脸色稍微变白了一丝，紧张地捏住床角，眼前闪过之前两个至亲满嘴鲜血的渗人模样， “别太担心，咒徒控制住嗜血欲望也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我就认识几个正常的咒徒。” 女孩儿闻言松了口气，脸上再度露出甜美的笑容，进一步靠近床铺，不无感慨地说， “在地狱中经历的那一切，我回想起来都感觉不真实，像是在看一场不可思议的恐怖电影…尤其是那个棱形的大盒子，居然是神明？” 迪安心头一动，“对了，谜盒在哪儿？” “回来后，我就把它还原并关上了门户，但没再去碰它…”克里斯打开旁边的一个抽屉，取出恢复正方体的谜盒递给了迪安，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 “你能再给我说一说地狱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还有你…你是什么身份，懂这么多，如此强大…上帝的代言人吗？” 迪安收好谜盒，给女孩儿解答了一些关于地狱、修士、谜盒、以及这个超自然世界的基本常识。 两人一问一答地聊了半个多小时，克里斯汀眼中的光彩越来越浓，身体也不知不觉地倾斜到病床上和迪安坐到了一块，侧脸靠到了迪安的肩膀上，心有余悸地说， “原来世上有这么多可怕的秘密，当时把我吓坏了…肯尼先生，谢谢你的解答，还有你对我和我家人的援手。” “要谢就谢你自己，是你的勇敢和聪明把我们带出地狱。” “我只知道你救了我…在地道里的时候还挡在我面前，挡住那么多可怕的魔鬼…保护了我。”克里斯汀抿了抿嘴唇，转身用温热的双臂环住了迪安的腰，把头贴在他胸膛上，“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你一样保护我，让我如此有安全感，拉里也做不到。” 迪安感受着怀里的温热的娇躯，来不及拒绝，侧脸又一热。 克里斯汀偷袭地印上一个唇印，然后老老实实坐到了旁边， “肯尼，你这次为了帮我救拉里和德布拉，彻底得罪了那位神明和修士，你是不是很危险？” “那倒不至于。它们要敢跑到现实世界来抓我，我就有信心让他们有来无回。”迪安眼神沉着，毕竟现实世界存在抑制律，是那些强大异类的天然克星。 “但你不再安全…你有潜力，却只是血肉之躯，如果被修士们找到，很容易受到伤害。”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克里斯汀抬头直视迪安的眼睛，眸光中闪动着一丝坚定，就好似一个着好盔甲，即将出击的女战士。 “你舍得离开拉里和德布拉吗？”迪安问， “我请求你帮他们回到正轨，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然后——”克里斯汀抓住迪安的右手，咬着牙倔强地说，“我已经长大了，我该找一份合适的‘工作’，比如跟在你身边，我想能从你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即使有生命危险，随时可能死亡？” 克里斯汀深呼吸，绷紧精致的小脸，“那我也想在死前见识这个世界真实的一面。” 迪安便点头同意了下来。 克里斯汀快活地笑着，又陪着他聊了好一会儿，才去联系父亲与外婆。 迪安闻着空气里残留着香气，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精神锁定了空间中的一张皮纸，掀开匆匆看了眼其中记满特殊字母和类似于刑具柱的符文——瑟伦特符文·嫉妒之利维坦。 “或许克里斯汀可以练习这枚符文？” …… 做出决定。 迪安终于把目光投向系统，开始了清点收获—— 在地狱中大杀特杀之后，三项战斗能力都像是坐火箭一样疯狂飙升： 射击lv5（260→700\/700) 格斗lv6(123→300\/900) 影lv5(342→520\/700) “估计在地狱中，大部分灵魂都被利维坦收割了，所以灵魂精华没有吸收到太多。” “但射击终于攒满熟练度了。” 提升！ 射击lv5→lv6(0\/900)， 你获得了1点感知、0.5灵敏： 感知：25.5→26.5 灵敏：26.6→27.1 觉醒新特—死寂领域：lv6的射击将获得一项额外的特性，相比于已掌握的“精准”、“感知压制”更加强大，开启领域，你得到10的感知加值。 而一公里范围内，所有被你选中的目标，若是感知低于你，将被强制剥夺所有感官，沉沦于虚无死寂中。 该能力无消耗，无冷却，无持续时间上限，但需要持续施展。 …… 嘶… 迪安猛地闭上了眼睛，伸出手指在半空画了个半圆，感受到气流干扰、风阻对自身运动的干扰越发微弱。 1点感知加下来，眼前的光线瞬间变得强烈到刺痛双眸、这栋房子五百米以内车辆驶过的声音、草丛里虫子爬过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地仿佛贴在耳边。 但很快，镜盾中的感知护盾，削弱了这份被放大的刺激，让他恢复了正常。 心中冥冥之中的第六感越发强烈—— 我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肖恩、吸血鬼莫妮卡和彼得、克里斯汀…都是前往米甸的必要一环，都能帮助我达成最终的目的！ “死寂领域，群体控制技能，和幻境深渊类似。” “但幻境深渊一天只能使用两次，范围只有方圆20米，打击的目标的意志和精神状态。” “死寂领域夸张地覆盖了方圆一公里，可以无限次使用，打击目标的感知属性，控制能力更霸道…就是需要持续释放，不太灵活。” …… 呼…吸… 平复下躁动的心情，适应了酥酥麻麻蜕变的身体。 迪安又把视线转移到事件“炼狱之旅”： 你和克里斯汀跟随大祭司游览了炎坑、修道院、思维囚笼、个人监狱等地，认识到它们各自的作用和意义。 最后抵达了旅行的终点迷宫，见到了利维坦的本体，进度大幅度提升。 你帮助大祭司回收了人性，进度提升。 你解救了克里斯汀的家人拉里和德布拉，进度提升。 你屠戮了大量利维坦的触手和修士，并直面了苏醒的利维坦，在克里斯汀帮助下逃出了神明的领域，进度大幅度提升。 事件完成度百分之一百六十八。 提取奖励。 经验值+220，个人等级lv7(1020\/1100)→lv8(140\/1300) 等级提升，你获得了2点自由属性点， 系统能力: 上帝视角lv6→lv7:观察范围200米→500米，洞察力大幅度提升，附带的搜索(脑海黑域)效果增强。 灵薄狱穿梭lv2→lv3：充能效率变快，持续时间增加。 …… 介于完成度，你可以从以下选择两项特殊奖励—— a.专长—咒徒 b.专长—地狱修士 c.专长升级——你亲眼见到了多重地狱的领主之一，血肉之神、折磨和苦难之神的利维坦，并且承受了祂的改造，接触到了苦难的规则之力，你对“痛苦”、“绝望”的的理解加深。 你的专长“苦难主宰”由初级提升为中级：你吸收苦难等负面情绪转化为自由属性点效率大幅提升，并且你可以随意操纵转移目标的痛苦，或者将这些痛苦积累起来，发动肉体和灵魂的双重打击，6级或以下都无法豁免。 （大幅度提升奖励。） d.神性1点（来自于利维坦） e.自由属性2点。 …… “呼、吸…果然神明才是系统认证下最慷慨的存在，这奖励比上次的苍蝇鬼王给的更大方。” 浏览完毕，迪安眼中掠过一道光，没有太多考虑。 “我选择c、d。” 苦难主宰（初级）→中级。 你获得了1点神性点。 迪安拿到奖励又检查了一遍个人属性，随即脸色一沉，眼中燃起火焰， “全属性被地狱能量削弱了百分之二十吗？那么来试试吧，7点自由属性点和神性点花光，把体魄和精神统统突破30点，看看能不能驱除你这该死的地狱能量！打破界限！” (本章完) 第354章 级，世界的抑制 迪安看着整整7点的自由属性点，心念一动。 体魄：29.3→30 精神：28.3→30 意志：28→29.1 …… 7点消耗一空，两项分别代表着肉体和灵魂的属性同时突破30点。 轰隆隆—— 一种狂风暴雨般剧烈的震荡和响动侵入迪安的身体，灵魂和肉体都在海洋般澎湃的能量下开始不可思议的蜕变。 眼前的光影扭曲，滋生出重重幻象，洁白的墙壁喷薄的火山一样隆起，涌出炙红的岩浆，弥漫刺鼻的硫磺气味。 头顶天花板在昏暗灯光中活泛起来，化作一朵朵浓黑如墨的乌云，轰隆！ 一道银蛇划开云层，暗淡的星光映出一只盘踞在后边，庞大到遮蔽天日的阴影。 阴影左右，分聚拢着一道道模糊的轮廓，散发着沧桑和晦暗的气息，同时低头，一双双深邃的眸子往下投来一瞥，那种眼神，就像是观众在欣赏舞台上的演员！ 死亡的危机感如此强烈，以至于迪安好似遭受痛击，七窍喷出鲜血，姿态反射地双腿一压，从卧室中央的床铺跳到了窗户边，避开了那些险恶的凝视。 接着他又感觉脚下一颤。 那平整的地面泛起涟漪，变成了一片沼泽泥潭，波动的黑水中浮出一排污秽而神秘的雕像——悬浮在迷宫顶上、沐浴血液与残肢、挂满刑具柱，金色的棱体·利维坦； 穿黑色铁甲，骑华丽军马，头戴金色皇冠，如雪长发衬着苍白脸颊，咧开的嘴角露出锋利狮牙的骑士； 背生三双黑色羽翼，浑身笼罩在黑暗中的男人… 祂们都抬着头，液态宝石色泽各异的双眸越过迪安，敌视着天空中那些阴影。 迪安再度夺命狂奔！ 而在头顶乌云和脚下黑水中间的涌来一阵迷雾，雾气中突兀地出现一座锈迹斑斑的铁栏杆围成的墓园，无数残破的墓碑中，一道人影像是图腾一样被撑开在镌刻着繁杂符文的古老石柱上边，祂一双月光般清冷的双眸看向迪安。 背后雾气中数百道青面獠牙的人影同时围了过来。 “这都是什么！？” 迪安猛地一摇头，踉跄着后退，随即发现胳膊、胸膛…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像是被加热的橡皮泥一样软化、而融化的身体边缘又出现了一圈圈重叠的虚影，就好似信号不良的电视机屏幕，在以每秒上万次的频率震动。 体内的白金能量、地狱的血色能量，精神能量，统统在这震动中崩碎成一滴滴液珠，悬浮着、铺满他身体周围。 撕拉—— 迪安一把拉开面前空间节点，踏入漆黑虚空，跳出。 天地变色。 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悠长叹息，成群的海鸥在天空中盘旋，太阳缓缓落下，夕阳的余晖照在海面上，倒映出一道波光粼粼的人影。 扭曲、变幻。 迪安只感觉无数把锋利的刀在切割他的肉体，把每一块血肉都切成比细胞还小的碎片，气味、光线、声音，也被切得支离破碎、奇怪而不明确，好似抽象大师笔下的画作。 刺痛、眩晕、恶心。 无数病态的感知交织成一股，这是一种从里到外蜕变，从低层次跨越到高层次的阵痛。 远超曾经遭遇的所有疼痛，包括利维坦的改造之痛。 当这种痛苦累加到了极点，“啵”的一声响起，某种边缘的界限被打破了！ 迪安丧失了所有感知，沉入了比死亡、泯灭更加虚无的境界。 夕阳下的海面上，他的身体彻底融化为一团闪烁着七彩光芒的球体，犹如烧融的钢水，随着温度冷却，缓缓塑造出两条胳膊、大腿、胸腹… 一个全新的迪安从中诞生，悬在海面上，皮肤在夕阳下反射出古铜光泽、肌肉线条分明的身材如大理石雕刻，完美得几乎接近黄金比例。 脸颊仍然是黑发黑眼的脸庞。 他眼中的光一闪而逝，猛地一握拳，胳膊上隆起怪兽般的爆炸性肌肉，拳锋对准下方挥出。 轰隆！ 白金气旋洞穿了蔚蓝的海水，轰出一条近乎于真空的漆黑通道，向下直掼百米深的海底，周围水涡旋转不息。 瀑布般的白色浮沫反冲到高空，又瞬间被迪安周围的生命护盾蒸发成气体。 迪安轻轻打了个响指，影从他背后飞出—— 念力冰冻！ 咔嚓咔嚓——蔚蓝海水与金黄的沙滩间，长达半公里的海岸线刹那间筑起了一道惨白的冰霜堤坝。 “看来属性突破30点，就抵达了6级天灾级…因为突破的是体魄和精神属性，所以同时重塑了我的肉体和灵魂，治愈了影的创伤，缠绕在体内的地狱能量也被磨灭干净。” 迪安看向系统，面板中也多了一些全新的变化—— 体魄突破30点，铁人（中级）产生进化： 体魄属性对你的增益效果，包括生命力、耐力、体能和伤势恢复速度、抗打击能力、消化、营养吸收，物理异常状态抵抗，均提升50％。 此外，你变得百病不侵、寿命得到额外的小→大幅度提升，你肉体衰老的速度略微→大幅度减慢。 新增效果“不朽”：踏入6级的领域，你的身体再没有任何弱点和要害，除非耗光生命能量，否则你遭受的任何肉体类伤势和负面效果，都能迅速恢复如初。 …… 精神突破30点，满足条件，且突破时幻想空间汲取到大量逸散的精神能量，无须额外消耗属性点。 幻想空间lv1→lv2:容积6立方米→20立方米（下次升级扩容35点精神） 新增效果“活体携带”：踏入6级，你的精神如此强大稳定，依赖于精神所建立的幻想空间也产生进化。从前不允许装载活物，但现在你能把一般性的生物（精神和意志不高于20点），装入幻想空间。 被装载的活物体积不超过空间限制，装载之后陷入沉睡状态，注意：需定时补充食物和水分。 念动力（初级）→中级。 …… 迪安缓缓降落到了海岸边，嘴角咧开欣慰的笑容， “不朽特性，我应该能抵挡常规的核弹爆炸而不死了，对利维坦的肉体改造，也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 “幻想空间不够用的困境终于改善，20立方米，无视形状，能比一艘游艇装得更多。加上携带活物的效果，我的空间开始向小型半位面转变…以后再遇到危险，不用分出精力保护同伴，直接把他们装进空间带走就行。” 迪安眼前立马出现了肖恩那张老实的脸庞，琢磨着试一试。 至于念动力的提升。 迪安现在中级念动力大概能有50吨力量，操纵元素的效率稍微提升，与影相差太大。 这奖励相比前两者仍然是可有可无。 …… 不过属性突破30点也并非全是好处，30点后增加1点属性得消耗3点自由属性点。 境界的突破会更加艰难。 此外，步入6级后，迪安已经能清晰感觉抑制律的作用。 他一抬头，超凡感知之下，一缕缕白金能量和精神力不受控制地化作烟柱，溢出他的身体、往上越过绚烂的晚霞、稀薄的云层、抵达不可知的区域。 他总体的能级被强迫性地压制在5级巅峰到6级之间。 他有种被当作牲畜饲养在兽栏中不断割肉的憋屈感！ “到底是谁在抽取我的能量？” 迪安眉头紧锁，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属性突破时看到的重重幻象——藏在乌云背后的阴影，地下黑水里的雕像，墓园里的图腾？ 当时处于蜕变状态，不能仔细思考清楚，但现在眼前拨云见日般明悟过来—— “乌云后的阴影看不透，但地下黑水里的金色棱体是利维坦无疑，站在利维坦旁边的便是其余的地狱领主？亚巴顿、路西法…” “迷雾中的墓园是米甸？青面獠牙的人影便是夜行种，那么挂在石柱上的图腾，是巴弗灭？” “嘶…因为突破6级，终于有资格察觉到祂们的存在，受到祂们的注视？” 即便是现在幻象不再，迪安仍有种如芒刺在背的窥视感，以及命运被操纵的无奈感！ “这种该死的感觉！” 迪安尝试着极力收束生命能量和精神力。 大理石般的肌肤上流转的光泽开始缓缓褪去，肤色变得晦暗不明。 但抽取仍然持续不断。 “我得想办法隐藏我的真实实力，躲开抑制律。” 迪安目光阴沉地转向系统中剩下的1点神性点。 先是尝试着能不能加上技艺，结果技艺后边没有“+”号。 “技艺经过了2次神性点提升，第3次需要花费2点神性点。” “那么…”迪安的目光转向了“拟形”，“上次使用神性提升之后它能帮我隐藏灵魂气息，模拟超自然生物，继续提升能否隐藏能级，欺骗这个世界的规则？” 没有迟疑。 拟形lv3（42\/400）→lv4（20\/500）： 技能栏位：11→12 获取目标的血液样本，从肉体、灵魂、以及能级（新增）方面深度模拟目标，只要不使用模拟体之上的能力，神明也无法洞彻你的真实身份。 变形后伱无法拥有目标记忆。 血液复制时间：立即复制 拟形最大持续时间：不限 拟形冷却时间：1小时→无冷却。 拟形之后，你将暂时掌握目标所有超能力，并且威能提升百分之十→二十，上限不超过拟形技能等级（3级→4级）…你本体能力不受任何影响。 体型相差过大的无法拟形。 模拟体栏位1\/3（蛇妖塞斯）→1\/6。 …… 技能提升。 体魄：30→31.5。 “嘶——” 迪安一瞬间面红如血，一股股强劲的冲击顺着全身血管涤荡， 但因为刚破限的实力提升，抑制律进一步加重，身周的生命能量和精神力以一种洪水泄闸的恐怖速度冲上天空。 迪安立马拉开节点跳入了漆黑的虚空，黑暗和冷冽包裹下，难受得吐血的被窥视感瞬间消失。 “主世界以外的虚空，并不存在抑制律和汇聚律。但我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边。” 迪安的脸颊和身体疯狂生长的树枝一样弯折扭动起来，很快再度变成蛇妖塞斯的模样。 随着拟形提升，蛇妖的等级也提升到了4级。 掌握的蛇妖鳞甲、爪牙、喷吐毒液、蛇翼、舔舐记忆、冬眠技能，乃至于口中权能之蛇所附带的“星之海”、群蛇敕令技能统统得到提升。 “应该能观测到更详细的星辰符文了。” 迪安深呼吸，跳出虚空返回了主世界的一片雪地密林中，闭目感受片刻。 那张充满男人味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欢快。 “奇迹！居然有效！” “强大的拟形能力！” 之前那种源源不断被抽取、掏空的感觉远去。 “只要我不使出6级以上的实力，就能凭借着拟形能力免疫抑制律！实力被压制，能不能减轻汇聚律作用？” …… 暂时去了个心头大患。 迪安振奋无比，又在雪地里实验了一番。 体魄和精神双双突破了30，尤其是体魄达到了31.5，生命能量爆发力由接近200吨暴涨到300吨，念动力极限力量也由105吨抵达了125吨。 破坏形态究极爆发，打出1200+75+125=1400吨。 “终于突破了一千吨大关了，距离千吨tnt爆炸之力更进一步。” 影绕着迪安转了两圈，说出个好消息，“念力飞行秒速从接近300米，达到了330米，如果你再对自身施加零重力状态，速度大概能达到340米\/秒。” 迪安点头，随着灵敏提升，风阻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小，加上蛇翼加成，必定能达成超音速。 迪安与影重合，张开背后两米多长的蛇翼，多重加速措施同时释放，闪电般冲进了森林。 砰砰！ 空气里爆发出几声巨雷和重磅炸弹般的恐怖巨响，地面厚厚的积雪带上划出了一条长达半公里的鸿沟。 途经之处，树海陷入地震般猛烈晃动，两排松树直接被音爆余波连根拔起，飞出很远。 而超音速飞行迪安在抑制律爆发之前，直接冲进一枚打开的节点，又从虚空漫游回到了克里斯汀家。 噗通。 轻缓地落到卧室床上，双手交叉搭住后脑勺，视线看向个人属性： 体魄：29.3→31.5 力量：26.3 灵敏：26.6→27.1 精神：28.3→30 意志：28→29.1 感知：25.5→26.5 技能11\/12: 疾病之匣lv1(0→20\/200)。 技艺lv2(6→11\/300) 射击lv6（0\/900) 格斗lv6(123→300\/900) 幻境深渊lv1（22→32\/200） 冥界的呼唤lv0（58→68\/100） 领域·往昔之影lv5(342→520\/700) 红龙冥想lv3（127→137\/400） 领域·拟形lv3→lv4(20\/500) 重力操纵lv0(16→36\/100） 幻想空间lv1→lv2:20立方米 专长：铁人（中级）、超自然猎人（中级）、苦难主宰（中级）、镜盾、预兆、锻造师、闪电反射、念动力中级（以前没写出来）。 系统能力：上帝视角lv7、灵薄狱穿梭lv3 事件：血缘86％ …… “在这个世界总算有了一些自保之力。” 审视完，迪安突然感应到房子里出现动静，跳下床来到了客厅，见到了克里斯汀一家三口， “肯尼，我把德布拉和拉里带回来了，你怎么又变回…” 一见到他那副黑西装的墨西哥面孔，女孩儿抿嘴露出一丝失望的眼神， 迪安不以为意地一笑，径直走向两个新生的咒徒，拥有超凡力量后，他们脸上皱纹少了许多，头发都变得乌黑有光泽，年轻了至少十几岁， 老夫人感激地抓住了他的手，“克里斯汀把一切都告诉了我们，孩子，你两次救了我的命…我这个老家伙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没错，先生，以后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吩咐，”拉里恭敬地弯腰，“我必定竭尽所能报答你。” “报答不需要，你们刚才出去进食了？”迪安闻着两人身上的淡淡的血腥气，皱了皱眉头， 两人相视一望点头，“你放心，我们购买了血袋充饥。我们根本没那个胆子袭击人类。” “上帝绝对不会饶恕为了贪婪的欲望伤害他人的行为。” 迪安屈指从两人体内分别吸了一滴鲜血，发动舔舐记忆，一副副画面流过脑海，确认两人没说谎。 “你们挺走运的。我给你们安排一个好去处，学习如何适应新生活，”迪安从空间中掏出纸笔，写下了“艾登·坦纳教授”的联系方式，“新墨西哥州阿拉莫大学”的地址，“你们去找他，去得早说不定还能见到三个同类。” 拉里立马紧张地说，“我还没找到茱莉亚，我不能离开…” “成为超自然生物的第一天，你们就踏入了黑暗命运，继续长期留在当地，容易牵连到你们的朋友，何况经历地狱之旅，你还不明白吗，茱莉亚不是个安分的女人？”迪安背着双手绕着两人转了一圈，把汇聚律的危害，和地狱修士的追捕描述了一遍。 两人本以为自己经历了炼狱那残忍的折磨之后已经彻底改了运，这么一听，都不由浑身一颤。 “可我们若是离开，小甜心怎么办？”两人一左一右环住女孩儿的胳膊，不舍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和脸蛋儿， “不用担心我，我跟着肯尼先生工作学习，那样子也会更安全。”克里斯汀认真地说，“我只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的。” 两人最终没能做出反驳的话，和克里斯汀拥抱之后，收拾好行李，开车踏上了前往阿拉莫大学之旅。 迪安凝视在汽车远去的背影，心头忽然有些好笑，自己已经给艾登教授的“互助会”拉去了好几个成员，也不知道他那边还承受得住吗。 “对了，克里斯汀，我带你去认识几个新朋友，”迪安转身看向双眼红得像桃子的伤感女孩儿，“然后大家一起出发。” (本章完) 第355章 东区噩梦 夜幕低垂。 迪安开车前往赶往卡尔加里东区，顺便把那张记载着瑟伦特符文的皮纸递给了副驾驶上的女孩儿。 “这是什么东西？”克里斯汀下意识地打开皮纸检查，顿时被其中刻画的冷酷刑具柱深深吸引， “这是地狱之主力量的源泉之一，瑟伦特符文，代表着折磨和苦痛。”迪安看着窗外晦暗的天空，坦诚道，“你可以试试练习描绘这枚符文，掌握它的力量。” “地狱的力量？”克里斯汀眼神怯怯地合拢了皮纸，“我们和地狱之主不是敌人吗？怎么能使用祂的力量？” “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是我们和祂理念不同，”迪安眼神沉着地说，“力量也不分善恶，地狱的力量也可以用来阻止地狱之恶。此外，对你的人类之躯而言，这枚符文是最有效的超凡力量。” “那有什么副作用？” “你的身体和心灵可能会受到地狱力量的侵染，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迪安说，“当然，你感觉到不舒服，可以随时终止这个进程。” 克里斯汀握紧皮纸，垂下陷入沉思。 “你不愿意尝试也没关系，”迪安柔声道，“不用强迫自己。” “不，我想试一试…”克里斯汀深呼吸，“如果连这么一点小小的危险也不敢面对，我以后还怎么跟你上路。” …… 汽车停在了一条阴暗的街道边。 迪安走进一处酒吧后巷，摊手接住暗器般飞来撒欢的浅滩，揣进裤兜里，然后见到了等候多时的同伴， “肖恩、莫妮卡、彼得…怎么样，计划成功了吗，有没有抓到肆虐东区的杀人凶手。” 这三个家伙短短两天没见，眉头紧皱，看上去心事重重， “还没…这两天没有发生任何状况。”肖恩又是庆幸又是失望地说，“那凶手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行动。” “等等…你们说的灭门惨案是新闻里播报的，两个月内频发的东区杀人案吗？”克里斯汀从迪安身后站了出来，好奇地插入对话， “是的，美丽的女士，我该如何称呼你？”肖恩好奇着老大又从哪儿拐来一个姑娘，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朝对方伸出了手， “克里斯汀…” “很酷的名字…我没闻错的话，伱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儿，或许刚高中毕业？”旁边的彼得双手叉腰动了动鼻子， “没错，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克里斯汀觉得这三个新朋友挺有趣的，“难道你们不普通？” 三人相视一望，眼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然后纷纷咧嘴，牙床上弹出了三对锋利的獠牙，镶钻般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哎呀！ 克里斯汀被吓了一跳，噔噔后退两步躲到了迪安身后， “如你所见女士，我大概是一位狼人。”肖恩绅士地抚胸鞠了一躬， “我是吸血鬼，”彼得露出一副恶作剧得逞的笑容介绍，“这位千娇百媚的美人是我的长辈莫妮卡。” 莫妮卡双手捻住身体两侧不存在的裙角，屈膝行了淑女礼。 “咕咚…”克里斯汀吞了口唾沫，震惊地看向迪安，只见后者摸了摸鼻子，“忘记提前告诉你，我的同伴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怪物，将跟着我们一起上路。但请放心，他们经过训练一般不会伤害无辜人。” “好吧，狼人吸血鬼也没什么可担心，我连地狱都去过了，家人也成了咒徒。”克里斯汀勉强一笑，扶了扶惊魂未定的胸口，“所以你们目前是在追捕一位杀人犯吗？” 三人点头，“可惜连警察局也拜访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任何线索…肯尼，能不能在卡尔加里多留几天？” 迪安眯了眯眼睛，“最多三天，不管能不能抓到凶手，我们都得离开继续往北，否则会给这座城市带来更可怕的灾难…恩，我这边的事情暂时解决了，也帮你们找找，把案件的卷宗给我，然后去以前的几个案发现场看看。” 莫妮卡从黑色的披风中掏出了一份卷宗的迪安， “跟我来。” 肖恩则原地一个后空翻，跳到三米高的酒吧屋顶上，两腿弹簧般一压一弹，跨越十米轻盈迅速地落到另一个屋顶，身形风驰电掣地往南边的黑暗中闪去，眨眼变成一个黑点。 而彼得和莫妮卡身体瞬间化作两团漆黑的人形，蝙蝠一样飘过夜空，紧跟在肖恩身后。 “坐稳了。” 迪安念力卷起克里斯汀的身体，又平又稳地朝着三人飞了过去，上帝视角扫描文件袋里一张张资料。 眼前浮现一条提示，触发事件“东区噩梦。” 刚离地狱，又进虎穴。你的同伴在卡尔加里东区发现了几次极其残忍的灭门惨案，下定决心要严惩凶手。 现在协助他们抓到真凶。 事件难度：未知 进度：（5％） 奖励：未知 …… “肯尼，我们在飞行吗？” 克里斯汀瞪大眼睛好奇地低头、左看右看这些高速倒退，拉出一道道残影的建筑物、马路、树木、天空中悬挂的月亮，一种异样的刺激和眩晕，为她的脸颊染上了两抹红晕—— 迪安收起卷宗，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感觉很不错是吧，这算是跟我一起上路的小小福利。” …… 哗哗—— 不到五分钟，以远超人类极限速度行进的五人抵达了东区南边的一片居民区。 一座黑灯瞎火的、坐落在一片枫树林间的二层别墅。 “这是第一起案子的发生地点。” “你们等在外边，我进去办点事儿就出来。”迪安把浏览完的卷宗递给了肖恩，越过别墅外围成一圈的警戒线，一翻掌念力推开大门径直走进了昏暗的客厅。 两个月没人居住，家具电器都盖上了帆布，爬满灰尘，毫无人气。 迪安又拉上每个房间的窗帘彻底遮挡住星光和月光，让房子变得漆黑死寂，随后从空间里取出了通灵套装，开始召唤…… 屋外雪地里。 克里斯汀独自靠在一棵光秃秃的枫树下紧张兮兮地盯着狼人和吸血鬼的组合好一会儿，咬牙主动走过去搭起了话， “狼人搭配吸血鬼，怎么和肯尼先生凑一块的？” 三人相视一望，异口同声地说，“他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伸出了援手，对我们有恩，所以我们跟他上路，去他的终点。” 克里斯汀深有同感地点头，“那你怎么会想要抓杀人凶手，为民除害？有人雇佣你们，还是自愿？” “自愿。”肖恩用坚定的语气说。 克里斯汀目光扫过三人的脸，“这听起来像是恐怖导演拍摄的喜剧片。” “女士，我知道这有点难以理解，”肖恩凝视着别墅的窗户，耸了耸肩说，“毕竟在大部分人眼中怪物就意味着邪恶，怪物就代表着要害人、杀人，但这些都只是传说，没有任何规定怪物必须作恶。” “我们从前也是人类，后来才变成了怪物。”彼得接过话头，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回忆和敬畏之色，“虽然我们犯过错，但在肯尼的矫正下回到了正轨，我们做点好事也算是在向他证明自己改过自新。” “这是一种平衡，我们需要人类鲜血来维持生存，我们取走了他们的血，作为回报，就为人类社会扫除一些害虫。”莫妮卡盈盈笑着、纤手从背后的黑色披风一掏，变魔术般摸出四个装满红色液体的杯子，分别递给身边同伴，“喝点。” “呃，这不会是血吧？”克里斯汀看着其中红艳艳的液体，排斥地往后挺了挺脖子， “别担心，我们今天已经进食过了。”彼得露齿一笑，把酒水一饮而尽，“这里面装的只是普通的红酒，根据莫妮卡数十年的经验兑了特殊比例的西瓜汁和葡萄汁，既解渴又养颜，非常适合你们这种美丽的女士。” 克里斯汀这才小口抿了起来，随即惊喜得眉眼弯弯，“味道很不错。” “干杯…”四人碰了一杯，女孩儿和这三只怪物同伴间的疏离感消失了不少，“那么，我能看看那份卷宗吗？” “只要你不担心影响好心情，也有勇气面对血腥的画面，请随意。”肖恩把卷宗递给了克里斯汀，后者打开翻看了起来。 遇害的三个都只是普通收入的家庭，居住在治安条件很一般、地理环境偏僻的低档小区，生活还算幸福美满，平日里没有和同事、邻居之类产生任何争斗和嫌隙。 只是从照片看，他们基本都是被自己家里的水果刀、切肉刀戳得满身洞地躺在血泊中，十口人，包括四个孩童无一幸存。 凶手似乎跟他们有着某种深仇大恨。 “凶手应该被抓进地狱，炎坑、思维囚笼、个人监狱挨个体验一万遍！”克里斯汀双目喷火。 地狱里的折磨只是折磨孤独的个体，而这凶手却把一家人全杀光，意味着某些可怜人要在目睹家人死亡之后，继续在恐惧中挣扎、绝望。 “虽然我不确定你口中地狱是哪儿，但凶手无疑是变态中的变态…比大部分怪物更凶残。”肖恩从卷宗中点出了一张人物画——一个穿着厚厚的黑色大衣、黑西装裤、内套白衬衫，中等体型、约莫一米九的男性？ 他头上套着一副奇特的亚麻布编织的粗糙头套，遮住鼻子、耳朵，双眼处镶嵌着一对黑色纽扣，嘴巴处是一道潦草的生锈拉链，手上、鞋子上也套着亚麻布，掩盖了大部分体貌特征，全身散发着一种斯文而阴冷的气质。 克里斯汀凝眉道，“好奇怪的装扮，你们从哪儿弄到他的画像？” 彼得拍了拍胸膛自豪地说，“吸血鬼对人类血液了解到极点，拿到了死者的血，就能透视他们的记忆，看到杀害他们的凶手。” “可惜光有这些不够。”肖恩叹息，“我们已经把三个遇难家庭周围的小区搜了小半，没发现任何符合特征的人，整个东区估计都得搜。” “东区住着好几万人，无头苍蝇地搜，想要短时间内搜完不太可能。”克里斯汀眨了眨眼睛，“你们还有别的线索吗？” “从死者身上的伤口看，凶手的力量、速度应该和普通人相差不大，”莫妮卡揉了揉尖尖的下巴，“他大概率不是什么超自然个体。” “恰恰相反，他不是普通人。”轻微的开门声中，迪安走出了别墅，“卷宗里确认了别墅内部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么遇害者一家是死在里边的…可我在房子里的通灵仪式失败了，没能招来他们的灵魂。” “什么意思？”克里斯汀疑惑地问， “意思就是，凶手不仅杀死了他们肉身，也带走了这些可怜者的灵魂。”迪安目光转向三人，“凶手只是力量等肉体属性上表现得平平无奇，却拥有精神或意志方面的特殊能力。” 肖恩眼中流露出一丝异样的光彩，不由地朝着迪安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你，这才刚来就发现了这么一条重要线索！” 而莫妮卡和彼得相视一望，不自觉地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嘴唇，语气略微颤抖地说，“我们好长时间没有品尝过超自然的血液。” 克里斯汀不解，“可一个能力者为什么要滥杀无辜？” “不是所有异类都像我们，都像肯尼先生一样拥有强大的自制力，和原则性，低调处事。”莫妮卡眸光转动，“他们认为自己掌握着力量便高人一等，便把普通人视为猎物，甚至是肆意折磨的玩具…就像我以前的首领。” “好了，别讨论了，继续到下一个地点，圣安德鲁斯大道119号，”迪安念力卷起了克里斯汀，“我再确认一遍…” …… 接下来五人调查了剩下的两个遇害者家庭的居所，不出迪安所料，通灵仪式全部失败。 最近一名死者的家，二楼卧室。 “终于有一点异常情况了。” 迪安随手拉开了卧室靠窗边的一个抽屉，又取出卷宗里的一张带着m1911手枪的照片， “三起案件现场调查档案里都没有记录过任何凶手与遇害者扭打的痕迹，而凶手只有一个人，受害者是一家人，其中一位甚至是刚从海军退役的，体重接近两百三十磅的强壮男性，当时这抽屉里还放着一把枪…他不可能任由这么一个力量速度普通的凶手，把自己戳得浑身是洞，流血而亡，却完全不反抗，也没有捆绑、麻醉…” “你的意思是？” “我有个猜测，凶手拥有某种精神类超能力，提前催眠或者精神控制住了遇害者，当着他们的面一刀刀戳死他们，再带走灵魂…” “嘶…”克里斯汀倒抽了一口冷气，看向旁边的肖恩三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变态”一词。 迪安又把另外几张遇害者的解剖照摆到桌子上，指着其中几人胸腹的伤口，“凶器只是遇害者家里的日常刀具…凶手也尽量伪造出胡乱戳刺的假象…但百密一疏，总有几刀凶手过于激动、兴奋，没能掩盖住他的真实水平。” “这几下如手术一样，快准稳地切除了胆囊、胰十二指肠…绝非一般人能做到。” “加上催眠的精神能力。” “我怀疑…凶手是拥有医学背景的变态超能力者。” …… 迪安说完，就发现时间进度抵达了百分之三十。 “所以，我们应该去医院调查？”肖恩双目放光猛地一拍手，取出那张凶手的画像，“把东区所有医务人员的资料找到，再与这张画面横向对比。” “不止是医院。”莫妮克补充道，“私人诊所、卡尔加里大学、皇家山大学医学系也不能错过！” 彼得振奋地咧嘴，“而且不光是东区，其他三个区也要排查，警局这么长时间没线索，凶手可能是跨区作案！” “很好，你们三个抓紧时间，利用催眠能力，趁着夜色…”迪安看了眼窗外的月亮，“明天黎明之前把资料带回来。” “等好消息吧。” 三人冲迪安做了个ok的手势，飞出二楼窗户，在屋顶和树冠上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里。 克里斯汀长大了嘴，眼神怪怪地看向迪安， “肯尼先生，我没想到你还是一个侦探？” “兼职的，不过我的话也只是推断，不一定能找到人。” “但也总好过盲目地搜索。对了，我能去帮忙吗？” “你就在隔壁训练瑟伦特符文，你得尽快拥有自保的力量。” 克里斯汀咬牙，拿上那张皮纸走向隔壁， 而迪安放出影，监视和保护女孩儿。 自己则翻窗爬到了积雪的屋顶上。 脸上钻出黝黑光亮的鳞片，对着天空中银盘般的满月、闪烁的晨星，进入了红龙冥想，蛇妖之躯临时技能栏中，“星之海”技能开始闪烁起来。 而迪安的视界中，忽然之间出现了几颗耀眼夺目的星辰，串联起来看形状好像一个猎人的形状的猎户座—— 念头一起，他的视界自动向着猎户座拉近—— 更加磅礴的光芒亮了起来。 猎人开始旋转，然后侧卧了下去，展示出了他身上的皮甲，每一片甲胄上都闪烁起一阵璀璨的星辉，构筑出坚韧的防护力场。 “拟形技能升级，星之海技能也随之升级，我终于能看到星辰符文·箭矢之外，别的符文。” 迪安压抑住心头的振奋，开始记录甲胄符文的细节。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一夜失去。 (本章完) 第356章 黑域传送，亚伦·布恩 克里斯汀·科顿，吾主之力并不拘泥于人间或者地狱。 虔诚信奉，默诵祂的名，便能重塑苦难的秩序，变得无所不能。 无所不能！ “唔…”克里斯汀猛地一摇头，手中笔掉落到摆满“刑具柱”符文的书桌上，满头钉子的苍白人影则残留到视网膜间。 “怎么了，克里斯汀…”屋顶的迪安察觉到动静，立马翻窗进了卧室， “我练习符文时见到了大祭司钉子头，”克里斯汀满脸疑惑地把梦境描述了一遍，“他对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像是在诱导我…” 迪安沉吟道，“如果你感觉到不舒服或者有危险，那就停止实验。” 克里斯汀闻言打了个呵欠，撑着下巴看了眼窗外的天空，此时已是深夜，星星和月亮几乎都沉沉睡去，“我没那么脆弱，我想再尝试几天。对了，你怎么从窗户外边翻进来了，刚才是在屋顶上吗？” 迪安坦然点头，刚才几小时观星之后，他终于记录下了第二枚星辰符文，符文·盔甲的大半细节，明晚过后应该就能记忆完整。 就目前了解的信息看，它并非符文·箭矢之类的攻击性符文，而偏向辅助和防御，能构建星光力场增加盔甲的防护力、提升武器韧性，并且不再是一次性消耗品，镌刻后就能永久性地存在，直到承载物彻底报废。 值得一提的是，以前迪安也曾试图教莱娜、简等同伴描绘星辰符文，但她们没有幻象蛇“星之海”的技能，照着完整的符文描摹也抄不下来，就好像普通人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绘出大师级画作的神韵。 镌刻星辰符文这种苦活儿，还是只得迪安自己来。 这么琢磨着，忽然扑通一声响，三道圣诞老人一样背着硕大布袋的黑影从窗外一闪，跳进了卧室。 哗啦啦… 袋子打开，数千份文件夹海浪般滚落到地上，铺满整个地板，肖恩拍了拍手，“我们能找到的卡尔加里市拥有医学背景的人的文件都在这里。” “那还愣着干嘛？”迪安随手一招，一份文件悬空解体成数十页记录着大头照、住址的人物信息表，“赶紧一起找！” …… 簌簌翻阅书声中。 日光渐盛，众人在早晨十点前翻出了部分与连环杀手纽扣眼体型符合的人物档案，“东区噩梦”的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三十五。 迪安看向双目发红，神态困倦的莫妮卡和彼得，“太阳出来了，你们先好好歇着吧。” 两名吸血鬼闻言往墙角一坐，毯子蒙头便毫无声息地昏睡了过去， “至于肖恩、克里斯汀，继续翻资料，我先去确认一遍已经找出的目标的嫌疑。” “目标分散在医院、学校、诊所…六个地点，”肖恩摇头，“你一个人去太浪费时间，我陪你一起。” “我也去帮忙？”克里斯汀期待地举起手， “我几个小时就能搞定，带上你们反而不方便。”迪安不由分说地做出安排，收好资料，抽出排头的一份，“西菲沃·卡普兰，彼得洛歇医疗中心，主任医师…” 他闭上眼睛启动脑海黑域，灵魂投影辐射出极光般绚烂的色彩，在黑域中追踪一条淡淡的白线跑到了一间办公室，办公桌前坐着一位戴金丝眼镜、白净英俊的男医生。 “目标锁定。” 迪安心神一定。 灵魂投影往白大褂身后空隙释放精神力量，渐渐凝聚出一枚旋转的、淡金色的圆点。 “这就是精神烙印。” 迪安过去精神和意志25点以前，脑海黑域只能用来搜索和观察目标，不能进行任何实质接触、交流。 精神意志抵达25点后，黑域不仅能远程搜索目标，更能与目标对话、肢体接触，甚至进行攻击、暗杀。 现在精神突破30点，意志29.1，黑域也随着上帝视角一同升级，迪安已然能通过黑域锁定目标位置→灵魂投影打下烙印→本体发动技艺传送过去。 形成一种“脑海黑域+技艺”的组合型超能力，简称“黑域传送。” 也意味着，迪安只需获知目标的部分外貌和身份信息，就能相隔千万里距离，瞬移到对方身边，而不再像以前一样必须提前用骨骼打造的空间定位珠定位。 但这项组合型超能力也存在缺陷和限制，无法在利维坦地狱、米甸这种异世以及有神秘力量阻隔之地打下烙印，也就不能即时传送。 另外，消耗不菲，迪安踏入6级也连续用不了几次。 …… 当精神烙印稳定。 迪安右手一掀拉开面前一枚空间节点，整个人跨了过去。 漫游…穿越虚空。 他鬼魅无声地落在一间办公室、翻看病例的医师身后。 死寂领域！ 迪安瞳孔中闪过一抹黑光，6级射击附带的领域一拉开。 医生眼睛一闭、浑身发软地向前扑倒在座子上，植物人一样毫无知觉。 迪安食指一抹他脖子上取下一滴血，发动舔舐记忆…眼神转动，先是有些失望，很快变得古怪起来。 拟形技能升级，模拟体蛇妖附带的舔舐记忆增强，他能从血液中获取更多更详细的记忆，几乎能把一个人的大半辈子、隐藏的所有秘密一览无遗。 “西菲沃·卡普兰医生，医术高明，对待病人极有耐心，口碑良好，并非东区连环杀手…但实际却是个花心大萝卜，家里有个美貌的妻子，还不满足地和科室的十几个护士全部有一腿…” “医生护士都这么浪漫的吗？” 迪安也没兴趣批判这家伙的道德水平，转身离开办公室，维持死寂领域，沿着每一个病房搜索。 领域覆盖方圆半里，轻松笼罩整个医院大楼，配合升级后同样抵达半公里的上帝视角。 迪安只需意念锁定，医务人员、病患，顷刻间便失去知觉昏睡过去。 这有上千人的热闹忙碌的医院，迪安所过之处瞬间静得像墓地。 迪安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检查完另外两个目标医生，排除了嫌疑。 既然来了，也不好空手而归，他又把医院几百个病人统统检查了一遍。 除去普通和轻微疾病，他利用疾病之匣随手治愈了几个“胰腺癌”、“白血病”的绝症患者，当然治愈之前先用“舔舐记忆”确认了目标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逛完整个医疗中心，不知不觉，他吸收到“牟比士综合症”、“卟啉病”等几个从未见过的罕见病症。 疾病之匣lv1(20→40\/200)。 “接下来轮到布莱里姆·阿洛玛，卡尔加里大学医学系博士在读…” 迪安站在医院空旷的大楼中心，再度开启“黑域传送。” …… 上午一直忙碌到日落。 迪安从肖恩、克里斯汀手头又接过了几十份嫌疑人档案，奔赴各处的医院、诊所，验证了一遍，顺道吸收了不少疾病，疾病之匣lv1(40→60\/200)。 得出一个非常糟糕的结论。 迪安看向刚从白天的沉睡中醒来，伸着懒腰显露饱满曲线的的莫妮卡， “虽然有人乱搞男女关系，也有几名医生猥亵了麻醉后的病人，但都不是东区连环灭门惨案的凶手。” “这么说所有目标都被排除了嫌疑，”莫妮卡从满地资料中随意捡起一份，“难道有漏网之鱼？” 肖恩脸色变得很难看。 “也可能是我判断错误，凶手并没有明显的医学背景。”迪安有些遗憾地看向众人，查了一天，事件进度也才百分之四十，“现在只能采取笨办法，沿东区尚未检查完的小区搜索…肖恩你去红枫大道。” “彼得、莫妮卡去皇冠区…” “克里斯汀，跟我去老街逛逛…” 一行人相视一望，分成三波离开别墅。 迪安带着克里斯汀乘着干冷的夜风飘到了空旷昏暗的老街，刚吩咐浅滩带老鼠伙伴继续搜纽扣眼杀手，便听到马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鸣笛声，一转头，一个醉眼迷蒙的男人踩棉花一样晃悠在马路中央，而一辆大卡车正迎面驶来，眼见就要把他压成肉饼。 迪安电光火石地念力一卷，把男人卷到了身边的枫树旁坐下，伸手拍了拍他微红的脸，细细打量，对方留着一头茂密而蓬松、漫过后脖子的咖啡色中发，五官粗犷中藏匿着一丝野性，身材高大，肩膀很宽把黑色皮衣高高撑起，显得很有型…打扮得极具80年代特色。 生命之光比一般人浓郁，但又在正常范围。 “醒醒先生？” “唔…我、我在哪儿？”男人浑身一颤，迷离的眼神恢复清醒，连忙擦了擦脸上亮晶晶的冷汗， 迪安和克里斯汀相视一笑，“忘了吗，你刚才喝多了在马路上乱逛，差点没被车撞死，” “喝酒？不，我从不喝酒…”男人支撑起身体，又用壮硕的大手有力地包住迪安的手握了握，“无论如何，老兄，感谢伱们的帮忙，我是亚伦·布恩。” “布恩先生，要不送你去医院瞧瞧？”旁边的克里斯汀出于好心说， 布恩摇头，“用不着，我刚从医院回来。服了一点镇定药，恩，或许服过量了。” 迪安逛了大半天医院，闻言不由产生一种微妙的直觉，“你的症状不像是镇定药物的效果，能否冒昧地问一句，你去看的是哪位医生？” 布恩盯着迪安漩涡版的双眼，表情恍惚了一下，接着像是被针扎一般瞳孔收缩，脸上某种诡异的惊恐一闪而逝，“老兄，这涉及到个人隐私，请恕我无法回答，恩，天色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家陪女友，免得她担心。” 说完，布恩雷厉风行地顺着东边钻进了黑暗的街区。 “这家伙貌似有点问题，不会是嗑多了药吧？”克里斯汀双眸发光地看着布恩远去的背影， “他的确是吃多了某种药物，得化验化验。”迪安掂了掂一副刚从男人衣兜里掏出来装满药片的橙色半透明塑料瓶，“我们先跟上去看看。” (本章完) 第357章 噩梦、转折 东区老街260号。 壁炉暖黄的火光边，一对情侣亲密地依偎在沙发里。 留着一头烫过的卷发，脸颊带点婴儿肥的的可爱女孩儿关切地问， “所以你整个白天都待在医生那里，病情很严重吗？” 亚伦·布恩拍了拍女友丰满的大腿，凝视着她那柔和的大眼睛，嘴巴张了张，却好像被鱼刺卡住了喉咙，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徒留眼眶发红， 后者见状只是搂住男友的额头亲了一下，“亲爱的，忘了我们以前是怎么承诺的，永不分开，无论什么难题都一起面对。” 布恩叹了口气，“洛里，如果…如果我以后不在身边，你一个人也要…” 女孩儿甜美的脸刷一下雪白，“停！亲爱的别吓我，去看个心理医生总不至于瞧出什么绝症来吧？” “不是绝症，但比那更可怕。”布恩看着壁炉旁边的飘窗，也完全注意不到飘窗外边潜藏的两个人影，“我下半辈子都要进入‘地狱’赎罪。” 洛里追问，“什么意思？” “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个梦吗？” “两个多月前开始的？” “嗯，数不清的人形怪物在一个墓园里追逐我。” 两个多月前，人形怪物，墓园？ 壁虎一样趴在窗外偷听的迪安听到这几个关键词不由眼皮一跳，接着就发现“东区噩梦”进度跳到了百分之四十五。 布恩自嘲地说，“医生说怪物和墓园都是我脑海里臆想出来的，我潜意识让它出现在我的梦里，一晚接着一晚不断重复，折磨我的精神。” 女孩儿满脸不解，“折磨自己，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犯了错，我内心在惩罚自己。” “什么错误要接受如此可怕的折磨？” 布恩满嘴苦涩，“我杀了人。” “别胡说！”洛里一把捂住了男友的嘴，毫不迟疑地否定，“难道我是个瞎子，这么多年一直跟一个伪装成修车工的杀人犯住在一个屋檐下，我毫不知情？” “可医生言之凿凿…”布恩闭眼抵着女友的额头，就彷佛在向圣母玛丽忏悔，“他催眠我进入了我的内心世界，然后发掘出了我丑陋秘密。” “我有‘多重人格症’，平时陪着你的，工作中的，都是正面的我。但另一个我凶残、无情、阴暗，藏在内心深处，在我不经意之间，就会展露獠牙，开始杀人——” “嘶…这两个月间，它出来了三次，在东区杀死了三个家庭的十口人，包括四个可怜的孩子…上帝啊…” “耶稣基督！”洛里不自觉地搂紧男友的胳膊，“这两个月的灭门案都是晚上发生的啊，当时我们不是在一起的？” “我算过时间，三起案发的晚上，你都去上夜班了，我们恰好不在一起…我自己也仿佛失忆了，完全想不起当时做过些什么。” “我罪该万死。”布恩推开了女友，好像担心身体中的邪恶伤害到她，“医生在今天给我下了最后的通知，24小时以内到警局自首，否则他会报警抓我。” “自首？不，你不能那么做。”洛里重新拽住亚伦的双手，“杀了十个人，就算你自首也会被判个终身监禁。” “医生会在法庭上证明我的精神问题，”布恩摇头，“那样我就不用负刑事责任，只会被送去精神病院强制治疗。” “天啊，你没听说过那种地方的恶名吗？注射令人失智的实验药物、绑到手术台上钻脑子、关进狭窄阴暗的停尸间禁闭…这比死了还可怕，我绝不允许伱选这条路！”洛里一咬牙，“我们今晚就离开卡尔加里，去美国、墨西哥、我们可以独处的地方，不再有工作、警察、精神病，杀人案。对，换一个环境，你的病会痊愈的。” “我不能冒险…”布恩伸手摸了摸女友发红的脸颊，用双眼啜饮她的视线，“我怕我控制不住伤害你，伤害更多无辜的人。我不是什么大好人，但我也不当恶魔。” “别这么做…别抛下我…” …… 听着两人哭哭啼啼的喧闹。 灰泥外墙边的迪安带着克里斯汀飞到了远处的马路上，女孩儿表情变得异常精彩，摩挲着下巴，原地转了一圈， “所以我们追查了两天的连环杀手根本不是什么医务工作者，而是一个年轻的修车工，一位精神分裂症患者？可他的身高好像跟画像上的纽扣眼不符合，对，他比凶手更高！” 迪安迎着同伴疑惑的眼神点头，“你说的没错，这家伙自己恐怕都被瞒在鼓里…恩，稍等…我去办点事儿。” 迪安随手拉开面前的节点，传送回霍金斯实验室，拿回刚才递给博士加急化验的药片。 随后联系上了肖恩和莫妮卡三人，聚集到了东区老街260号外边，把刚才的情况说明了一遍。 ……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壁炉里火星噼啪跳跃、洛里平缓的呼吸声。 她哭累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一只手还是死死抓着男友的手，担心对方突然离去。 但布恩终究是狠心地抽出手，为她盖上了一床毯子，亲了一下额头，便蹑手蹑脚地离开，准备去警局自首，但刚来到大门前。 “砰、砰”几下敲门声差点没把他的心脏给吓出来，他紧张地透过猫眼看了一下，犹豫了一秒，开了门。 嘎吱—— “两位，我承认你们帮了我一次，但一直跟踪我上门是不是太过分？” 布恩不满地扫过迪安和克里斯汀，又回头看了一眼女友，很奇怪，向来睡眠很浅的女友这次却睡得很深沉。 “别激动，哥们儿，你之前走的时候丢了点东西，给。”迪安从怀里取出药片以及一份检测报告，递了过去， “我的镇定药，这份报告又是啥？”布恩接过报告就下意识地翻看起来， 迪安点了点药片，“药物检测报告，这压根不是什么镇定药，而是一种实验室研究的新型迷幻剂‘噩梦之旅’，吃了之后就让人头晕脑胀、精神恍惚…进入你之前在马路上的状态。” 布恩瞳孔一缩，“医生给我吃迷幻剂，这怎么可能？这份报告是假的才对吧！你捡到药片才几小时，怎么可能拿到分析报告？” “报告是真的，但医生的话是谎言，你没有多重人格症。”迪安往前迈进了一步，眼睛犹如闪亮的燧石。 “等等，什么多重人格？”布恩醒悟过来脸色大变，为什么这个外人会知道他心底的秘密，“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没必要隐瞒，我听力比较好，刚才已经一字不落地听完了你和女友的谈话，”迪安领着四个同伴迈进门槛，关上了大门，“但我也勉强算个医生，我百分百保证你体内根本没有什么邪恶的人格在行凶杀人。” 如果布恩有精神疾病，之前在马路边接触的时候，疾病之匣早就被触发。 布恩怔了一下，眼睛微微发红地摇头，“不，你什么都不明白，我杀了人，我杀了三个家庭十口人！” “我们的鼻子很灵敏，能闻出人身上的血腥气，只要双手沾过血的，隔上一年都有个味儿。”这时吸血鬼莫妮卡和彼得交换了一个眼神，看向布恩摇了摇食指，就像看着一个夸夸其谈的疯子，“而你没有杀戮的味儿，隔着一百码我都能闻出你身上无辜者的气味，你从没杀过人。” “我是无辜的？不可能，这不可能…”布恩踉跄后退着一屁股坐倒在沙发上，捂住脑袋低下了头。 他明明已经认定自己就是杀人凶手，他都要去警局自首了，半路跳出来五个人告诉自己是无辜的。 这简直是从地狱到天堂的转变。 极大的反差让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嘴唇颤抖地问，“如果我不是凶手，那谁是凶手？” 迪安带着四个同伴魔鬼一样步步紧逼到他面前， “布恩，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谁用迷幻剂欺骗你、麻木你的神智，诱导你去投案自首，那么他的嫌疑就最大。” “很明显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一个陷阱，”克里斯汀也终于听明白了，用怜悯的眼神看向这个男人，“有人想让你顶罪，自己则继续逍遥法外。” 咕噜。 布恩吞了口唾沫，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你的意思是给我看病的精神科医生德克尔是凶手？” 德克尔？ 迪安和同伴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确认之前调查过的目标里没有这么一位，资料里也从没记载过这个名字。 他就是漏网之鱼！ 同时，“东区噩梦”进度悄然前跳了百分之五十。 “伙计，你推断的没错，”肖恩朝着迪安悄悄竖起大拇指，“凶手有医学背景，只是我们漏过了他。” “那么这位德克尔医生在哪所医院高就？”迪安追问布恩，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请教一下，”布恩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不答反问，“你们为什么帮我这个无亲无故的人洗脱嫌疑？” “我们的命运早就暗中联系在了一起。”肖恩接过了话头，眼神亲切地看向布恩，就仿佛两人是阔别许久的老朋友，“你梦境中提到了一个墓园，全是可怕的人形怪物，我猜其中有个浑身长满尖刺五官秀丽的女人。” 布恩震惊地看向肖恩，点头，“你怎么知道，你也见过她？” “我几乎每晚都要和它们‘约会’，聆听它们的呼唤——”肖恩凝望窗外的夜空，又爱又恨地说，“上帝在天堂，奥兹国在彩虹尽头，米甸是怪物的乐园。那个地方叫做米甸，对吗！” 米甸！ 布恩刷一下站起身体，快步走上前按住了肖恩的肩膀，瞪大眼睛就像看到了知己，激动得脸颊上每一块肌肉都开始战栗，但还是强忍着冲动，“不，你肯定是从医生那里偷听到的。” “不相信？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我们都是属于米甸的怪物，所以才会找到你，来帮助你一起‘回家’。”肖恩的双眼突然变得如燃烧的炭火、脸颊钻出细密雪亮的鳞片，嘴巴咧到耳根露出长而锋利的獠牙。 两头吸血鬼也一同呲牙露出了邪异妖艳的怪物形态。 三道恐怖的黑色人形倒映在墙壁上，极具冲击力的画面映入视网膜，布恩仿佛打了鸡血一样满脸发红，心脏怦怦快跳出胸膛，鼻腔里呼出的气息都变成火焰，彷佛快要晕过去。 但他心头却没有丝毫的害怕，过去两个多月关于怪物的噩梦，早就让这些诡异的形象在他脑海里根深蒂固，如今亲眼见到，他只感到兴奋和欣喜，以及一种强烈的归属感。 “啧啧，看来你早有心里准备了，那么我们交易达成了吧？”迪安拍了拍他的肩膀，顺势取走一滴血，发动了舔舐记忆，“现在，让我瞧瞧德克尔医生长什么样，又在哪里监视我们？” (本章完) 第358章 阴谋、目的 夜晚。 卡尔加里东边郊外一栋靠近溪水的别墅，明亮的书房中聚集着四个人。 金色短发穿皮衣的阿德丽安娜女士，正百无聊赖地表演着抛球杂耍，三枚火球在双掌间飞来飞去连成一串，炙热的红光映出她线条刚硬有些男性化脸。 黑西装戴墨镜的雷蒙靠在窗户边，怔怔看着半空出神。 惨白强壮的马尾辫库尔特站在酒柜前，背后的六条胳膊令人眼花缭乱地速度取出一瓶瓶昂贵的葡萄酒，放到鼻子前陶醉地嗅探。 菲利普·k·德克尔医生坐在书桌前捧着一张黄褐色亚麻布编织的头套，修长灵活的手指掠过头套上面两枚黑色纽扣眼和倾斜到左腮的拉链嘴， 每一个手指的动作，都让人觉得既优雅又亲昵，就像抚摸情人的脸， “耐心点小k，那家伙今晚就会去投案自首了。等他被关进监狱，我们就不好再借他的名头‘过瘾’，否则会帮他洗脱嫌疑。” 德克尔捏了捏头套的侧脸，宠溺道，“我知道你很饿，但现在不是时候，等卡尔加里的计划结束，我带你到北边杀个够…好吧好吧，这次至少给你十个家庭…” “我保证都有孩子…”德克尔合上了拉链嘴，把手伸到半空虚刺了一下，耳边好似听到了那动听的金属破开血肉的声音，苍白英俊如贵族的脸上，玳瑁眼镜后流露出飘飘欲仙般的陶醉。 “伙计们，出状况了！”靠在窗帘边雷蒙突然摘下墨镜大喊打破书房里的宁静，“有一群该死的家伙找上了亚伦·布恩那小子…” 酒柜前的库尔特六条胳膊捂住了额头，“哥们儿，不会这么倒霉吧，计划已经实施了一大半，还能出意外？” 雷蒙蓝色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半空，蔚蓝的瞳孔投影仪一样闪闪放光，倒映出一系列电影胶片般的画面。 “计划失败了，那群人查出是德克尔医生设下圈套，把一切都透露给了布恩！” 阿德丽安娜解散火球，肃容道，“说清楚，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法克！他们变身了，他们不是人，是吸血鬼、狼人…受米甸召唤的怪物，要帮布恩洗脱嫌疑，找德克尔报仇！” “这种紧要关头别的夜行种找了过去，难道是汇聚律发作？”德克尔医生脸上的从容收敛，变得阴云密布起来，起身看向三个同伴安抚，“但别担心，他们找不到这地方，就算找到，吸血鬼和狼人一般2、3级，别墅外边的几十个士兵都能把他们拦上一阵子。” “不对，有个墨西哥人拥有类似我的能力…他好像发现了我的监视，我们暴露了！”雷蒙忽然紧张地环顾整个书房，就好像在寻找监控摄像头， 德克尔露出思索之色，侦查员雷蒙虽然有时候神经过敏高估了敌人的实力，但这份敏锐也多次让成员从死亡危机中活了下来，他果断做出决定。 “全部都有，马上走！” “谢特，来不及…他有空间能力！”雷蒙的太阳穴砰砰跳动起来，那双探照灯似的眸子里钻出了一条条沙虫般密集的血丝盯向医生身后，“准备迎敌！” 滋滋… 一点淡金色的光芒在书房中央花瓣般绽放，一枚空间节点像是拉开的窗帘般柔软地向着两侧分开。 一个人形蹿了出来。 空间裂隙！ 四个人同时脸色一凛，如临大敌。 空间能力者在部门中罕见到了极点，加起来也就一掌之数，而且每一个都非常不好惹。 危险！ 德克尔医生第一时间将头套戴上了脑袋，拉链嘴斜向咧开，周身的气质从温文尔雅变得疯狂病态，并且身后凭空浮现出数百道半透明的、面目呆滞的人影，男女老少兼具，顺着德克尔邪恶的纽扣眼，一同看向裂隙中跳出的人形，无数双眼睛里射出红光。 阿德丽安娜满头金发鬃毛般竖立，连衣裙往外飘飞鼓荡，赤红的光芒漫出健美的身体，在胸前凝聚出一枚比人还高大、充满毁灭力量的火球，衬得她犹如火焰女神。火球随着她挥动的纤手，冲向了裂隙。 而库尔特六只手在半空中舞出漫天残影，抖落无穷绿光，凝聚出四副绿色的能量护罩。 …… 多年的配合让四人默契到了极点，这一切准备工作在十分之一秒之间完成。 迪安刚通过黑域传送来到这个办公室，一阵刺眼而灼人的红光热情地迎向他。 “反应挺快啊，这就给我准备好一个大惊喜。” 他随手一拉，身前空间破开一张漆黑巨口吞掉投来的火球，浩瀚汪洋吞没了石头一般。 火球噗通伴随着淡淡的火花彻底湮灭，没能释放出百分之一的威力。 电光火石间书房里又响起两道撕心裂肺的惨叫。 朝迪安发起精神冲击和感知冲击的德克尔医生与雷蒙侦查员好似被火焰灼烧了大脑哀嚎着跪倒在地上，眼睛、鼻子、耳朵同时爆开，七窍喷出鲜血，形象悲惨到了极点。 身后的一群半透明残影也崩碎成虚无缩回了纽扣眼头套。 他们那微弱的属性根本撼动不了迪安的防护，反被镜盾专长反噬至重伤。 迪安眼中释放出一片黑光裹住了书房中四个目标。 幻境深渊！ 轰隆隆！ 幻象蛇的威能化作四团深渊黑水从地板以下往上喷发，海浪般冲毁四道绿色的屏障，将书房里人卷在半空浮沉。 黑水钻入他们的皮肤、大脑，挖掘出灵魂深处的痛苦余烬，冲垮他们的心灵。 四个人满脸痛苦地在躺黑色泥潭中，失去了反抗力。 一缕缕代表着痛苦和绝望的气息洋溢而出，飞入迪安体内，激活“中级苦难主宰”专长，自由属性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不错，废物利用一下。” 迪安又放开上帝视角往别墅之外一扫，三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守在附近的灌木、树丛，溪水边。 他一抬手。 死寂领域！ 一阵无形的波动向四周涤荡，笼罩方圆半里的范围。 别墅外的士兵们随之植物人般一声不吭地倒在雪地里。 …… 短短不到一秒钟，迪安把别墅清了场，越发清晰地认识到6级和5级之间的巨大差距。 “这个世界能让我全力以赴出手的存在不多了。” 他转向四个俘虏中浮空的德克尔医生，伸手摘下对方染血的纽扣眼头套，“东区噩梦”的进度跳到了百分七十。 同时他耳边响起了一个邪恶的充满蛊惑味道的童声，“戴上我，供奉我、我赐予你力量、让你无所不能。” 童声回荡，纽扣眼头套周围的空间泛起层层涟漪，犹如破碎的镜面，每一小块中都倒映着一张哀求的人脸。 “这纽扣眼头套还是活的奇物，能吸收死者的灵魂？” 迪安随手将它丢进幻想空间，目光转向脸颊水肿、双眼爆成肉糜的德克尔医生，解除了他的幻境深渊， “我之前以为你只是一个单纯的变态杀手，为了隐藏自己才对亚伦·布恩栽赃嫁祸，但现在看起来没有那么简单。” …… 呼…吸… 趴在地上的德克尔冷汗淋漓地从每一次呼吸都发作的痛苦中恢复过来，颤颤巍巍地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的双眼已经被精神力重伤，只能透过浮肿的眼缝感到一道模糊的人影，一扭头，又隐约看到了那三个浮沉在半空中的生死不能的同伴… 恐惧让他浑身颤栗。 过去三十多年来，一直都是德克尔戴着老纽扣眼头套折磨他人、虐杀他人，尤其是年幼的人，并从中获取强烈的愉悦。 但就在刚才，那些无数死在他手上的无辜者从地狱里爬了出来，爬满他全身，一块块啃食他的血肉。 他头一次变成了被虐杀的对象，心头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 原来我是怕死的啊… 他用力地抓住迪安的靴子，嗫嚅着哀求， “别…别杀我…我有用…” “不杀你？那些被你挨着灭了满门的人苦苦哀求伱的时候，你给过他们机会？”迪安狂风暴雨般地踩踏男人的脸，留下一连串清晰的鞋印， “啊啊啊——停——住手…啊啊啊！” “啊啊啊！” “老实回答我，你和同伴们能少受一点痛苦…早点下地狱…”迪安目光扫过四个俘虏，“攻击、侦察、控制…配置如此齐全的队伍躲藏在郊外，你们是特别行动部的人？” 呼…吸… 好半天，德克尔从全身骨头断裂般的剧痛中回过神来，颤抖地点头，“特别行动部门第二十组成员。” 迪安在舔舐记忆中确认了一遍，又问， “为什么针对亚伦·布恩设下这个残忍的圈套？为什么把他变成连环杀手？” “因为亚伦·布恩听到米甸的呼唤…我们、我们想通过他找到…米甸的位置。” “东区噩梦”跳到了百分之八十。 迪安挑了挑眉，特别行动部门的人才是幕后黑手，但他们居然在追寻米甸？ “你只需要假装精神科医生诱导他去投奔米甸不就得了？犯得着栽赃他为连环杀手？” “不够…”德克尔剧烈喘息地说，“布恩仍然是个人类，与米甸的联系不够紧密，聆听不到米甸的确切位置，他需要刺激。” “刺激？” “根据部门的研究、受到米甸召唤的人，必须经历重大的人生变故、一无所有地陷入绝境，然后在激烈的战斗中死去又复活，才能真正成为夜行种…聆听到米甸的确切方位。” 迪安闻言面露恍然之色。 他现在的同伴列车售票员肖恩便是经历人生巨变、激烈搏斗、以及死而复生，才成为夜行种，受到米甸召唤！ 没想到特别行动部门已经总结出一套体系。 “你们完整的计划呢？” “让布恩承认罪名登上法庭、受到所有人的唾弃、身败名裂，遭到挚爱女友洛里背叛…最后，最后，我们再告诉他事实，他只是一个被冤枉的可怜虫，刺激他与警察搏杀，死在搏斗中，他将在停尸房中复活，成为真正的夜行种，远离这肮脏的人类社会，奔赴米甸。” 迪安听完忍不住目光如焰地凝视德克尔的眼睛，“这是你制定的计划？” “嘶…是的…我是个精神科医生，我了解人性。” “这种玩弄人心的技巧，连地狱修士都要甘拜下风啊，可你们不惜设下如此惨无人性的计划来寻找米甸是为什么？”迪安不无讽刺地说，“难道要闯进去消灭所有夜行种和它们的神明？” …… 这一次德克尔在痛苦中保持了沉默。 迪安见他迟迟不回答，看向模板，不知不觉苦难主宰已经通过折磨这四个家伙转化出1点自由属性点。 他调集一部分痛苦之力对准德克尔实施了痛苦打击，同时从“疾病之匣”中释放出数十种病症缠上德克尔的身体。 后者高亢地叫唤了一声，不停咳血，全身惊悚地长出鲜红皮疹，皮疹溃烂流脓，脓液中又钻出畸形的肿瘤，他的身体开始蜡烛一样融化， 从内脏到皮肤，从灵魂到精神，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意识都被地狱般的痛苦包裹。 他像条肉蛆一样在便溺物中打滚呕吐，不过半分钟便无法忍受痛楚，用尽最后的力气咬舌自尽。 但迪安随手往这堆烂肉里注入大量生命能量，又硬生生把他拯救了回来，踩了踩橡皮泥一样的脸，“现在能说了吗？” “呜呜…我说…我说…”德克尔涕泪横流地屈服在痛苦之下，“我们不是为了毁灭，我们要找一条后路。” 迪安眼神一凛，“后路？” 德克尔说出了一句令他始料未及的话，“米甸不止是怪物的乐园，它也可以成为人类的乐园，成为我们躲避世界末日的乐土。” (本章完) 第359章 末日言论 “世界末日，又是这种老套的说法，”迪安品尝着这几个词在舌头上的滋味，只觉得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寒意，随即给地上的德克尔灌输了一股生命能量，“你确定不是在危言耸听？” “如你这般强大的存在也没察觉到吗？”德克尔长吁了一口气，血淋淋的脸上闪过某种怪异和幽暗的神色，“受影响的人、疯狂的人、死去的人越来越多，动荡不安的年代就要到来了，世界即将巨变，你若不信，请看书柜第三排第五份资料。” 迪安一伸手，书柜的玻璃门自动掀开，架子上的一份文件夹飞到了他的掌心。 迪安翻看后发现里边记载着一系列北美各地的超自然事件，并配有大量栩栩如生的图象和照片： 山谷中的马卡罗小镇460户居民全部失踪、房屋建筑物完好无损… 纽约爆发不明原因疾病，死亡人数超过三百人… 多位目击者证实，不明巨兽在夜晚登陆洛杉矶长滩港口，港口电子设备全部失灵，军事仓库、大量建筑物遭到袭击、损失惨重… 迪安尤其关注发生在昨天的事件——加拿大艾伯塔省卡尔加里西区、北区共发现十五位特殊死者，被吸光全身血液和体液、剥掉了皮肤。 一张张血肉模糊的尸骸照片看得迪安异常眼熟， “这怎么有点像地狱逃出来的咒徒在狩猎吸血，难道卡尔加里还有别的咒徒？” …… “这份报告是特别行动部门绝密档案，记载着两个月以内的超自然事件…而且只记录了一小部分。”德克尔感受着对方放缓的呼吸说，“全部加起来得有上百起，数量达到了去年的五、六倍、前年的十五倍。部门为了向市民们隐藏真相、收拾干净尾巴，已经派出所有人手进行干预，仍然捉襟见肘。” “而且不只北美，我们情报部门传回消息，世界各地超自然事件爆发频率在最近一、两年内都出现了大幅度增长。” “部门花费数个世纪打造的安全屋就要彻底坏掉了，普通人就要进入外部真实的、残酷的世界。” “嘶…目前的超自然事件还只是小打小闹阶段，仅仅只是一个预兆，放任它继续发展下去，不，我们人类根本没办法阻止，就在几年以内，整个世界将达到极限，进入末日阶段，第二次世界末日！” 迪安陷入沉思。 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浸泡在各种高强度的超自然事件中，他只以为是自己受到汇聚律影响，并没感到丝毫违和。 原来并非如此，整个世界都在进入“灾变期”！ 迪安又问，“为什么叫做第二次世界末日？” “咳咳…有资料记载，久远的年代前发生过一次世界末日，众神陨落…而那次末日之前同样有个显着的征兆——超自然事件进入了爆发期。” 迪安不禁点头，这言论和进入地狱之后，钉子头大祭司提到的关于世界危机言论一致，两者可以互相佐证。 “如今间隔了千年，征兆再现…某种灭世危机进入了酝酿阶段，这次众神消失了很久，还有谁能挡在前面化解危机？世界还能幸存下来吗？”德克尔激动地咳嗽了几声，“部门不打算坐以待毙，等着被摧毁，而人类的科学技术发展迅猛，却远够不上星际移民的程度，不可能把自己送到安全的星空之中。” “所以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建造‘诺亚方舟’，我们寻找各种可能的‘伊甸园’…” “怪物乐园米甸是其中一个备选项，它在地球之中，但远离尘世，边缘存在某种强大的能量屏障，不受汇聚律影响，它可能作为一个躲避末日的基地…” “疯狂的想法。”迪安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钦佩和好奇，“米甸里住着666头兽，你们进去能和它们和平共处？” “和平共处？”德克尔讥讽一笑，随即又痛得咳嗽不止，语带疯狂地说，“世界要灭亡了，夜行种又怎能独善其身？米甸理应付出和牺牲，神明也不能阻止。” 迪安沉默不语。 “我们设计这套计划针对亚伦·布恩看似残忍，但为了米甸，为了全人类，这牺牲是值得的！” “而你如此强大，显然也是地球的一份子…何不加入我们部门，一同面对威胁…咳咳…我敢保证，你一进来，就将进入部门的核心。” 这套冠冕堂皇的理论听得迪安呲了呲牙，但他装出一副心动的样子， “除了米甸以外，别的选项？” 德克尔听到对方语气缓和，仿佛看到了生存的曙光，声音越发热切，“我们开发了异次元探索计划，在全国各地的基地里研究异世界…” “但很可惜，目前观测到的所有异界，要么环境苛刻不适合人类生存，要么被强大的无法对付的地外生物所占据…其中两个极具潜力的基地先后发生意外，功亏一篑。所以迄今为止还没能发现任何一个适合人类的世界。” 异次元计划？ 迪安听到这里，眼中亮起炙热的光。 他调查霍金斯实验室颠倒世界、缅因州石棱镇和桥墩镇的迷雾世界，只查出对方是为了开发异世界资源才打开通道。 如今再看，这计划最重要的目的根本不是资源，而是找到人类的“新伊甸园”，躲避可能的世界末日。 不得不说，这一番交流下来，迪安对整个世界、对于特别行动部门都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东区噩梦”进度达到了百分之百。 “阁下，我能说的都说了…饶我一命，”趴在地板上烂肉般的德克尔问迪安，“我发誓成为你最忠诚的仆人。” “我给你个机会…” 迪安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耳语了一句，然后收回他体内的疾病和苦痛，治愈那残缺不全的肉身。 德克尔勉强恢复成人形，僵尸一样摇晃着身体爬起。 “出来吧，各位。” 迪安喊了一声，身后一直呈开启状的空间节点中接连跳出了肖恩等五人。 躲在虚空中听了半天，他们同样了解清楚连环灭门惨案的前因后果。 肖恩和克里斯汀、两头吸血鬼沉溺于那番关于世界末日的言论中无法自拔。 而布恩脑子里只有前半部分针对自己的、残忍到令人发指的计划——他忍不住双目喷火地冲上前抓住衣领一把将德克尔医生提了起来，冲他脸颊吐了口唾沫，“混蛋、畜生！我那么信任伱、尊重你，把一切都告诉了你，你却要耍弄阴谋诡计陷害我，要让我家破人亡！” 德克尔猛地一拳击中了布恩的小腹，看着他哀嚎着弯腰，变形的脸颊上露出戏谑的笑容，用一种猫挑逗老鼠的声音调侃道，“别怪我，布恩，这是命运的选择…命运选择你，为了全人类牺牲，你该感到荣幸！” “去你玛的荣幸！” 布恩一想到自己的冤屈，想到差点被拆散的女友、那些惨死的儿童，眼中闪起愤怒的红光，孔武有力的身体坦克一样冲过去扑倒了德克尔，但随即就被对方一脚踹中腹部向后飞开。 德克尔把布恩压到地上，凶残地击打他的颈椎和后脑勺要害。 …… 旁边的肖恩等人见状想要上去帮忙，全被迪安拦了下来。 “自己的债自己讨，布恩必须手刃仇人。” 迪安眼神深邃地看着书房中搏斗的人影，回忆起德克尔医生的计划。 “布恩必须经历死战，成为真正的夜行种，才能告诉我们米甸的下落！” (本章完) 第360章 最终的地址 明亮的书房中。 窗帘边，三个俘虏被幻境深渊制造的无形黑水举在半空，面目狰狞地陷入无尽的噩梦，一缕缕负面的黑色气息连续不断地汇入不远处迪安体内。 而迪安和同伴聚精会神地盯着前边，书桌附近的狭窄空间，拳脚入肉，闷哼、骨折声回响个不停，大片晶莹的汗水泼洒到半空，两个男人正做着殊死搏斗… 德克尔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力都被迪安限制，但作为特别行动部的一员，一个酷爱折磨受害者的变态，经历过系统的格斗训练，不是那种只会使用蛮力的修车工能比拟的，僵持了不到半分钟，就把布恩压在地上，左手缆绳一样勒住布恩的脖子，勒得他面红如血、呼吸不顺，右手把他的一只手腕扭转到九十度快折断的程度。 彻骨的剧痛中，布恩用膝盖、左手、胸腹和下巴的力量拼命推着地毯，尝试着掀翻背上的男人，他的挣扎如此疯狂以至于咬破嘴角吐出唾沫和鲜血。 但他挣扎不开。 “小可爱…我就喜欢看你无能愤怒的表情，”德克尔在他耳边颤声说着刀子一样锋利的话，“你猜怎么着，我杀了你之后，马上去找你最爱的洛里…把她和家人们聚在一块，送她们一家和你团聚！” “洛里！不，滚开，混…蛋！滚！”布恩充血的双目几乎要凸出眼眶，嘴里发出蛇一样的“嘶嘶”声，脑子里的血液像是雷鸣一样鼓起他的太阳穴。 这一瞬间，胸膛中的怒火燃尽了他的所剩无几的理智，只留下原始狂野的兽性，滋生出种种幻象—— 周围弥漫起一阵浓雾，嗡嗡的悠长的响动中。 古老的墓园在夜色下分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 浑身尖刺的人、满头蛇发的人、两颊开合着鱼鳃的人、皮肤如穿山甲鳞片的人…一头头兼具人类与动物特征的怪物潮水般扑了出来，围绕着布恩转圈、跳动，高声呼喊。 一双双眼睛，好似一面面燃烧的战鼓。 奏响狂热、激昂、血河流动般澎湃的鼓点。 “怪物乐园！” “血之试炼！” “释放狂怒！” “推开大门！” “死战！” “以血还血！” …… 观战的迪安和肖恩同时眼神一凛，耳边回荡起那关于米甸的古老诗谣。 紧接着，他们看到被德克尔医生勒在地上、快要断气的布恩突然夸张地咧开大嘴，凶狠地一口咬住对方胳膊。 撕拉—— 血花四溅，德克尔勒住布恩的左手瞬间上少了巴掌大小的肉，露出森森白骨，触电般一缩。 “我杀了你！” 布恩趁机翻身，红着眼睛，咧着滴血的牙齿，把哀嚎的德克尔按倒在地上，狼一样俯身一口咬开他的气管和动脉！ 鲜血如喷泉般喷了布恩满头满脸，又溅上了天花板。 惨叫声传出书房窗户，散入夜空很远。 而从剧痛中恢复过来的德克尔也和他扭打在一起，用指甲戳刺脖子太阳穴、用牙齿撕咬动脉… 这两个男人好似变成了两头失去理智的疯狂野兽，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攻势中，血肉飞溅到墙上、书桌上，染出一朵朵暗红色的“玫瑰”。 五分钟。 激烈的博斗声，惨叫声停止。 整块地毯被鲜血浸成了粘稠的暗红色。 两个人并排躺在血泊中，变形的脸上鼻梁断裂、牙齿脱落、脖子和胸腹被撕开…气管、内脏袒露在空气中，浑身上下看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肤。 这场惨酷到极点的血战，没有胜利者，即便如此，两双眼睛仍然死死盯着对方。 德克尔医生充满了不甘，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能战胜对方，活下去。 而布恩眼中流露出一种酣畅淋漓战斗之后的痛快，嘴角肆意地咧开。 “一起下地狱吧！” 他目光转动了一下，恍然看到所有怪物都包围到了身边，化作熊熊烈焰，温暖他的残躯。 他在天堂般的满足和极乐中坠入了黑暗。 德克尔颤抖的手指也停顿了，就这么瞪大眼睛失去了气息。 刷—— 一道半透明，面目酷肖德克尔的灵魂飞出尸体，飞向黑暗穹顶中裂开放出光明的缝隙——部门为他准备的灵魂安息之所。 但它刚飞出窗户，周身瞬间冒出大片晶莹剔透的冰棱，被冻成了一块冰雕。 咔嚓。 七彩斑斓的影一握拳。 德克尔的灵魂冰雕破碎成渣，湮灭为虚无。 影汲取了部分灵魂精华，影lv5(520→525\/700) 影又将极光般的眸子转向了书房中剩下的三道人影，咔嚓咔嚓。 结冰，瓷器般爬满裂痕，接着碎成万千冰渣溅射到半空，拉开一片惨白的幕布。 三具身体，连带着三个灵魂全部消失。 影lv5(525→540\/700) 迪安提升到如今的程度，特别行动部门已经无法从他手中抢夺灵魂。 …… “伙计，真犯得着吗？”肖恩看着书房中仅剩的一位失去声息的布恩，叹了口气，“为了寻找所谓的米甸，就眼睁睁这么一条鲜活的生命痛苦地死去？我们明明可以帮他。” 莫妮卡、彼得同样朝着迪安投来敬畏的眼神。 只有克里斯汀、清澈双眸中仍然只有一如既往的支持， “死？不，他通过了血战试炼、获取了进门的资格。”迪安盯着布恩的尸体，生命透视下亮起了一点微弱的生命之光，并在迅速壮大，“死亡只是表象，他的身心都在蜕变当中…咱们换个地方等待。” 迪安随手将四个同伴收入了幻想空间，拉开了一个节点抬脚迈了进去，忽然转向书房中央，另一个薄弱的节点开始晃动，技艺透视下，他隐隐看到节点后有一个黑西装的男人在“开门”。 “特别行动部门的空间能力者？” 迪安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想到末日理论最终没有处理这家伙，带着四名同伴漫游离开。 穿过虚空的同时他精神转向面板。 事件“东区噩梦”： 你跟踪监视亚伦·布恩，发现他长期以来被米甸的噩梦困扰，并且在心理医生德克尔的引导下，误认为自己就是东区灭门惨案的杀人凶手，准备去投案自首。 你阻止了布恩的自首，并从其血液中窥探到德克尔医生的身份信息，发动黑域传送将这个团伙一网打尽。 伱从德克尔口中问出了东区噩梦的真相，更发掘出了他们的终极的目的——嫁祸布恩，找出米甸位置，来躲避可能在几年内爆发的世界末日，完成度大幅度提升。 …… 完成度百分之一百五。 提取奖励。 个人等级lv8(140→260\/1300) 你可以选择两项奖励… 迪安跳出虚空，轻盈地落到卡尔加里东区一栋别墅，目光一扫奖励列表，“火焰操纵熟练度、意念控制、能量护罩、精神冲击…事件毫无难度，奖励也很一般。” “我选择2点自由属性点，以及强化脑海黑域·减少能量消耗。” “黑域传送”这一组合技能用处很广泛，但消耗巨大，这个奖励正好能稍微缓解迪安的燃眉之急。 至于自由属性点，刚才“中级苦难主宰”已经从四个俘虏体内汲取到2点，加上事件奖励，迪安的储备达到了4点，但暂时没有使用， “我得好好考虑，精神、体魄后，下一个突破30点的属性该是什么…” …… 卧室。 窗外明黄的阳光射进窗户，照出床上一个怪异的人影。 布恩的眼皮眨动了两下，睁开了眼睛，随即应激反应般坐起身体警惕环顾四周，几个帮他洗涮冤屈、手刃仇人的熟人映入眼帘，表情带着淡淡的喜悦和好奇， “醒了，布恩。” “等等，德克尔呢，那混蛋死了吗？” “看来你真的非常憎恶那家伙，醒来第一时间居然问他。”莫妮卡环住胸膛，盈盈笑道，“放心，他连地狱都没去成，存在的痕迹被彻底抹除了。” 布恩松了口气，又问，“可我不也死了吗？脖颈动脉被划开，肚子被抓烂，这根本救不回来吧？” 布恩紧张地检查伤口，结果完好无损，就像从没受过伤，胸腹胳膊上的肌肉线条也变得壁垒分明、一用力就能感觉到远超从前的力量和生机。 但惊悚的是，他全身隆起了密密麻麻的诡异纹路，包括脸颊—— 衣柜旁边的穿衣镜，他看到了一张和从前的自己一样的粗犷大气的脸，但双眼变成了竖瞳，眉心位置长出一枚粗短犄角犹如第三只眼睛，颧骨、额头两侧、脸颊分布着一圈圈漩涡状肉色纹路，就好似烧伤愈后形成的永久性瘢痕。 但更精致，有着一种对称性的美感。 “法克，我到底怎么了，我变成了什么？”布恩惊恐地起身一跳，暴涨的力量使他炮弹一样把天花板撞开了一个大洞，脑袋直接进入了楼顶，看到了耀眼的太阳， “嘶…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我的身体…” “你之前已经死去，但现在重生成夜行种，和我们一样的怪物。”肖恩看向他欣慰地说，咧嘴露出闪闪发光的獠牙， 布恩眼睛急速转了几圈，说来也神奇，或许是长久的噩梦早已潜移默化影响了他的心智，他很轻易就接受了成为夜行种这个事实，“那我以后都只能维持这种丑陋的模样？” “你随时可以解除怪物形态，”迪安盯着他的生命之光，差不多3级的程度，和肖恩、吸血鬼相仿，“深呼吸，冷静下来，细心感受，把力量收回去。” 布恩遵从他的指导，闭眼放松肢体，随即感到了一种吃饭喝水一样的本能，不由随着本能深呼吸。 呼…吸… 周身漩涡状纹路开始变淡，涌出一缕缕微凉的薄雾，蛇群一样钻进他的鼻孔里。 当他把雾气吸完，诡异的纹路同步消失，他又变回了强壮健康的正常人。 布恩激动得脸色发红握紧双拳，“拥有特殊力量，还能维持人形，简直是上帝赐予的礼物。” “赐予你力量的不是上帝，而是米甸的主人，兽之主。”迪安正色道，“而且这不是无偿的恩赐，接下来，你得跟我们一起去前往米甸，面对命运！” 布恩听到这个魂牵梦萦的名字，双眼流露出深深的向往，就好似一个离家多年渴望归乡的游子，“你说的没错，我必须到米甸去。” “你复活的过程中听到米甸的呼唤了吗，要你前往某个确切的地址？” “北阿萨巴斯卡、宁静河以东，北德威尔墓园…” “这跟我们听到的有点不同啊…”迪安发现良久没有变化的“血缘”从86％跳到了88，扬起眉毛，“我们听到的是‘北阿萨巴斯卡，东皮斯里弗、北德威尔’。” 肖恩点头，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抹思绪，“我们的地址根本不在地图上，不如按照布恩的试试？宁静河以东…谁有印象吗？” “我听说过宁静河，我在地图上看到过它！”克里斯英气的脸上露出一丝振奋之色，径直走向卧室墙上挂着一幅地图，伸手点出一条细长的河流，“喏…就在这里！” “艾伯塔省西北方，距离不过七、八百公里…大致符合我的预感。”迪安端详着地图，嘴角咧开满意的笑容，这一次忙总算没有白帮，“很好，最终目的地有了，各位，差不多该上路了。” 莫妮卡、彼得、肖恩、克里斯汀相视一望点头。 布恩突然恳求地看向众人，“出发前，我想去见见洛里，跟她交代几句话。” “也行。”迪安想起在那份特别行动部门秘密档案中看到的一段记录，“卡尔加里还有点‘脏东西’没有处理干净，顺手处理掉吧。” (本章完) 第361章 狼影 卡尔加里西区，落基山山脚的一栋老旧别墅。 阴暗的地下室，几双野兽般的瞳孔闪闪发光。 左侧两头吸血鬼身形鬼魅地一掠，带着凛冽破空声前后围住了一头浑身腥臭、面颊水肿的咒徒。 彼得的双手钢钳般从后抱住了咒徒，莫妮卡对准咒徒的前胸一爪子掏出了一枚鲜红跳动的心脏，丢到了地上。 地下室右边，布恩将第二名咒徒扑倒在地，手中刀迅疾绝伦地一劈，斩掉了狰狞的头颅。 不远处维持着蛇狼形态的肖恩见状挥舞镰刀般的利爪凌空虚描出一道墨黑色的六翼符文。 封印符文凝聚完整，便出膛的子弹般掠过半空，冲进两位咒徒的身体，断绝它们与地狱的联系。 失去力量之源，两具飞速自愈的尸体瞬间往下坍缩成了两滩恶臭扑鼻的黑色“沥青”。 角落的迪安打了个响指，黑暗中燃起了橘黄色火焰，尖锐的惨叫声爆发，两道咒徒半透明的灵魂燃成了灰烬。 影lv5(558→560\/700)… 不到两秒，战斗结束。 几道人影从地下室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肖恩双手叉腰问，“各位，我没记错的话，这是第19、20头咒徒了吧？” 莫妮卡点头，风情万种地舔去指尖的血液，“在卡尔加里滥杀无辜的咒徒应该差不多被我们处决完了。” “这就结束了？”彼得双眼中燃烧着兴奋的火光，意犹未尽地说，“我还没过够瘾了，趁着世界末日来临前，再多来点就好了。” 克里斯汀明媚的脸上仍然带着忧心，“你的愿望很容易实现，当初跟着我和肯尼一起逃出地狱的咒徒绝不仅仅只有20头，肯定还有别的咒徒在袭击无辜者。” “但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卡尔加里的麻烦暂时解决了，别的地方没时间管。”迪安摇头，“今天往北去宁静河出发。你认为了布恩，你和女友说好了吗？” 站在人群后方，擦拭着刀刃上血液的新生夜行种艰难地点头，不舍地说， “我和洛里告别完了，但真不能带她一起离开？” “别胡思乱想了，伙计，洛里只是一个普通女孩，跟我们这么一群怪物上路，一不小心就会发生意外，”肖恩盯着他的眼睛，“你能接受这种后果？” “可克里斯汀不也是个普通女孩儿，她能同行，为啥洛里不能？”布恩看向身边英气又甜美的女孩儿说，这两天相处下来，他已经基本了解所有同伴的身份和来历，也明白了他们的行事作风。 “那不是一回事…”克里斯汀拍了拍白衬衫下茁壮的胸膛，自信一笑，“我跟着肯尼一起下过地狱，见过各种妖魔古怪，已经是个老手。” 布恩动了动嘴还想说点什么，高中生般的彼得老气横秋地搂住他的肩膀，“放轻松，洛里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这次分开又不是永别，等去过米甸之后大家都能回来，” “闭嘴，小子！”迪安给了彼得一个警告的眼神，“怎么说话的，你在诅咒大家？” …… 众人打消了布恩的想法，沐浴着正午的阳光，开着一辆车厢加大的福特车，离开了卡尔加里城区，驶上北进的马路。 迪安原本也考虑过直接把几个同伴装进幻想空间，向北超音速飞行到宁静河边，如此，七八百公里距离不到一个小时就能跑完。 但猎杀的咒徒过程中，他又改变了主意，他感觉不如借着开车赶路的时间，让这群同伴们多相处几天，互相熟悉，增加默契，更好地应对米甸的挑战… 车厢里。 肖恩仍然尽职尽责地担任司机和随车音乐人，跟着收音机节拍哼着歌。 吸血鬼则坐在后排补觉，克里斯汀和布恩两个新加入者聊着天。 迪安坐在副驾驶，目光炯炯有神地研究那副得自德克尔医生的老纽扣眼头套，浅滩徽章站在仪表台上十六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奇物同类，宛如一个监工。 面对两双冷酷审视的眼睛，头套拉链嘴惊恐地咧开，亚麻布编织的身体上每一根线头都瑟瑟发抖，就像是一个正被糟蹋的纯洁少女，但它的尖叫和哀求都被念力护盾隔绝。 只能任由面前的男人蹂躏、研究。 …… “布恩，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两个多月前，你最初是怎么梦到米甸的？”坐在左侧车门边的克里斯汀撑着下巴，亮晶晶的眼眸里闪烁着好奇，“就是心血来潮莫名其妙地开始做梦？” 布恩迟疑了两秒，揉着太阳穴说，“说起来还真不是毫无理由，在第一次做梦前，我遭遇了一回糟糕又可怕的突发事件…” “具体说说…肖恩，把音乐关小点。”迪安拍了拍身边人， “那是一个深夜，我和几个同事在酒吧喝完酒，醉醺醺地往家走。当我经过老城区的阴暗大街时，某种犬类生物从黑暗中扑了出来，咬了我的大腿一口，就逃走了。它速度快如闪电我都没看清楚它的毛色。咬痕很深，我流血不止染红了裤子。” “犬类生物？”迪安脸色逐渐凝重，“你确定？” 布恩点头，苦恼地说，“我当晚去医院处理了伤口，医生确定是犬咬痕。可卡尔加里的流浪狗基本上都被收容和安乐死了，十年没出现过流浪狗袭击人的事件。” “为此，动物控制部门的工作人员搜遍了全城，但没能找到目标。” “难不成这条流浪狗还是个刺客大师？”闭眼沉睡的彼得突然挺起身，玩笑道，“咬你一口就逃到了别的城市去？” “谢特！伱小子的不是睡着了吗？”肖恩被吓了一跳，猛地一拍方向盘，制造出刺耳的喇叭声，“别给我突然诈尸。” 彼得耸耸肩，“我还是一头年轻的吸血鬼，没有棺材，不在地下室，睡得不是很踏实。实际上，这段时间一路颠簸下来，我的作息都要变异成你们人类的作息。” “乖乖睡你的觉。”迪安盯着彼得眼睛发动了强力暗示，后者瞬间吐出舌头，往后一倒又躺尸了回去。 克里斯汀在旁边看得捂嘴咯咯笑。 “好了，说回正题，”迪安接着问，“那次被咬伤之后，你就开始做关于米甸的梦。” “恩，我保证两者之间存在联系。”布恩突然挽起自己的牛仔裤的左边的裤腿儿，露出一条肌肉隆起的小腿肚子，“当时咬痕就在这地方，可过去不到三天就痊愈了，连一个疤都没留下。” 迪安沉声道，“那头袭击你的犬类绝不是普通的野狗或者狼。” 布恩问，“那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迪安和肖恩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想到当初在前往新英格兰的那列火车上遇到的狼人袭击事件。 当时他们只调查到那群狼人的创造者正逃亡北方，具体下落不明。 而卡尔加里正在北方，两人顿时有了种强烈的直觉，那头狼人创造者来到了卡尔加里，袭击了亚伦·布恩，打下米甸的烙印，诱发噩梦，引来德克尔医生团队的觊觎，这才导致后续一系列事件。 迪安有些遗憾，如果现在才提交“东区噩梦”事件，完成度没准能达到百分之两百。 “当初袭击你的可能是另一头夜行种。” “夜行种？”布恩倒抽了一口冷气，“为什么袭击我？” 在他单纯的认知中，夜行种不该都像迪安、肖恩一样把自己当成同类，平等交流对待， “人类、怪物、夜行种，都有各自存在的使命和目的。”迪安沉声道，“你身上的某种特质吸引了它，它决定把你引入米甸。毫无疑问，命运会再次把它送到我们面前。在此之前，布恩，你得努力战斗训练，增强自保能力…每晚肖恩和莫妮卡对练时间，你也加进去。” 布恩沉默着点头，作为一个修车工人，他平日里也没少和闹事者打架斗殴。 但当时只为工作，现在战斗是为生存和兴趣。 夜行种的血脉激发了他对战斗的热诚。 “我有什么安排，不能还像对付咒徒一样在一边看戏，练习地狱符文吧？”后排的克里斯汀自告奋勇地举起手， “恩，光练习地狱符文的确不保险。”迪安转身，把手中的纽扣眼头套递给了女孩儿，“你以后戴上它训练…它能增强你的精神力量，让你提前拥有念力、催眠等等特殊能力。” “这不是那个变态医生德克尔的遗物吗？”克里斯汀一想到这丑怪的头套上可能沾染过无数无辜者的鲜血就浑身发毛，“戴它真没问题，不会精神分裂，诞生第二人格吧？” “放心，它内部囚禁的无辜者灵魂都被我释放了，个性也被我驯化，比猎狗还乖巧听话…而且它并非一开始就如此邪恶。它的某一任变态杀人狂主人塑造了它的邪性。”迪安捏了捏头套，后者顿时小鸡啄米般点头，在6级的存在面前，它这种弱小的奇物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克里斯汀闻言犹豫着把头套接过来。 …… 迪安吩咐浅滩徽章指导女孩儿操纵纽扣眼头套，自己则从空间里取出飞刀、长矛一系列超凡武器，开始雕刻类似于五芒星的盔甲符文。 这几天他每晚观察星空，终于完整记录下星辰符文·盔甲的细节，开始正式改造武器装备。 安全起见，他还打算为五名同伴每人打造一套护甲和武器，给以后的米甸之行做好准备。 …… 车轮摩擦马路的声响中，时间不知不觉流逝。 (本章完) 第362章 抵达宁静河 石墙高筑，阴森门洞里透出猩红的火光。 一个男人被挂在红黑相间的刑具柱上，链钩其贯穿胸腹、镊子拔掉指甲、长鞭挞去皮肉。 血肉横飞到地板和墙上，一阵阵的痉挛惨叫在深邃的走廊里回响不绝，宛如一场地狱独奏会，当乐声戛然而止。 刑具上的男人忽然抬起一张苍白的脸，漆黑的眸子透出深渊般的欢悦。 “你很有天分，克里斯汀，施加痛苦，感受痛苦…”男人朝着面前的行刑者咧开一抹变态的微笑，“这是折磨的力量、灵魂的艺术、秩序的秘密…” “从此起，吾主赐予你神力，使用它，开发它…” 男人瞳孔中倒映出一道穿黑色法衣的身影——女人，五官苍白而精致，满头整齐的银白铆钉透出一种残酷而病态的美。 她怔怔盯着这受刑的男人，又看了眼双手中滴血的刑具， “不！这不是我，滚开，滚！” 惊恐呼喊中，克里斯汀浑身一震，眼前血腥的幻象远去，她又回到了安静的汽车里，透过车窗的清冷月光照出膝盖上各种刑具柱图案，精密得如同仪器。 她擦去额头的湿冷的汗水，嘴角流露出一抹苦笑， “真邪门啊，练习地狱符文还不到十次，幻象已经如此严重，继续下去，到最后会不会再度被拉入利维坦地狱？” 克里斯汀不敢继续想下去，深呼吸，目光追逐左边站在雪地里，变魔术般不断取出各种武器装备并雕刻奇怪花纹的男人，心头顿时多了磐石般坚韧的底气。 “有肯尼在，下地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的视线又转向右车窗外。 一连串破空声和拳脚入肉声鞭炮般炸响，几道人影正在黑夜中“翩翩起舞”，速度快到犹如几条飘过夜空的绸缎，把大地抽打出一道道凹坑和裂痕。 对战的是两个夜行种，以及两头吸血鬼。 开车赶往北边宁静河的路上，双方每晚都要血战到天亮，而每次结果都是肖恩和布恩两个夜行种组合获胜。 相比于擅长操纵人心的吸血鬼，夜行种才是天生的战斗种族。 “彼得、莫妮卡，坚持住，我来帮你们！”克里斯汀从怀里掏出老纽扣眼头套遮住英气的面容，在太阳穴怦怦跳动的刺激感中推门冲进战场，锁定了肖恩的身影。 纽扣眼亮起两束夺目黑光。 精神冲击！ 啊！ 一声惨叫撕破夜空。 一道浑身蛇鳞的人影直接从高速移动的残象中显形，迎面跌落在雪地里，獠牙大嘴里咬了满口冰。 斗篷飞舞！ 藏在灌木丛里的美艳吸血鬼莫妮卡抓住机会，盘身的毒蛇般飞扑过去，纤细美腿一扬，轰中狼人的脑袋，将对方抽飞出五米远撞断了一棵松树，脖子向遮弯折九十度。 克里斯汀趁胜追击，纤手凌空虚描出一道地狱符文，黑夜中飞出一条锋利的钩链长矛般贯穿狼人的胸膛，把它定在雪地里惨叫。 但狼人顽强地用颤抖的爪子凌空勾出漆黑的六翼符文，飞入女吸血鬼高耸的胸脯里。 后者碧色的眸子为之一黯、神智和灵魂被封印，身体发软地趴到在地。 “有完没完，又来偷袭！”眼见同伴以一换一，布恩脸上每一圈漩涡纹中都透出红色的杀意，身形一个起落扑向了那戴着畸形头套身材曼妙的克里斯汀。 吸血鬼彼得却挥舞利爪从背后黑暗中跳出缠住了他，天真一笑，“你的对手是我！” …… 不久，月光照出一张张汗水湿透的脸，五个精疲力竭的人并排坐倒在雪地里。 布恩双目喷火地看向得意洋洋的女孩儿，“克里斯汀，你到底哪根筋不对，每次都帮莫妮卡和彼得偷袭我们，不能公平一点？” 克里斯汀甩弄着头套莞尔一笑，以欣赏的目光看了眼身边两人，“一边是优雅的、喜爱‘红酒’的美女帅哥，一边是你们两个嗜生肉、浑身臭烘烘、睡觉还爱打呼噜的男人，鬼都知道该怎么选！” “妹妹好眼光…这种粗鲁的野兽根本不理解我们女人间的友谊。”莫妮卡妩媚的秋波流转，桃腮边的秀发甩到了脑后，那风韵的女人味儿看得青涩的小女孩儿眼睛发晕、羡慕不已。 肖恩双手垫着后脑朗声唤醒了迷糊状态的克里斯汀， “小心她的迷魂汤，吸血鬼也就长得体面，本质奸诈狡猾，最爱把单纯的小女孩儿敲骨吸髓。咱们夜行种看起来来比较吓人，但心眼实诚，说话算数…下次战斗你帮把手，我们绝不会让你吃亏。有机会我带伱逛遍缅因，尝尝龙虾卷？” 克里斯汀双眼发光地点头应下，“那我考虑考虑。” 布恩进一步说，“说起美食，卡尔加里的哈瓦那三明治非常美味，有空带你们试试，保准叫大家吃掉舌头。” 彼得不屑一笑，“你们两头吃生肉的小‘野兽’懂什么美食，我的莫妮卡老妈妈可是活了七、八十年，世界各地、天上飞的、海里游的…什么佳肴都尝过，到时候带克里斯汀好好体验一番。” 莫妮卡一听他又提起年龄，眯起的眼睛里透出一股薄怒，“想死吗？” …… 改造完装备的迪安静静看着一群同伴斗嘴，心下不无感慨， “肖恩的封印符文，克里斯汀的地狱符文进步很大，都能用于实战了。” 不过吸血鬼、夜行种、被地狱眷顾的人类，五个身份和种族迥异的家伙相处得很愉快，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曾是人，如今也保持着原则？” …… “打断一下，明早就到宁静河了，我给你们准备了一点防身的东西，贴身穿好，无论什么时候也别脱下来。”迪安走到狼藉的战场边打断了众人的寒暄，把改造完毕的五套暗褐色的皮甲分下去，“每晚晒晒星光和月光充能，关键时刻就能救命。” 这每一套都是迪安利用自身五级时的生物素材搭配星辰符文精心打造，吸足星光后足以抵挡几次6级的攻击，兼具良好伸缩性，能自动适应穿戴者的体型改变，永远不会有爆衣的风险。 更与迪安有着天然联系，他随时都能感知盔甲位置，传送过去。 …… “这衣服是好货。”莫妮卡右手撑住下巴，睡美人般斜倚在雪地上，显出胸腹臀间饱满起伏的曲线，故意用娇滴滴的语气说，“可肯尼阁下，你这审美不太行，衣服的颜色灰扑扑的土气又单调，不能鲜艳点？” 迪安面对女吸血鬼的搔首弄姿丝毫不为所动，“不喜欢就还给我。” “开玩笑，傻子才不要！”女吸血鬼在同伴们的打趣声中把皮甲揣进怀里，撅着红唇抛出一个飞吻，“谢了，肯尼。” …… 接下来辛苦训练了一晚的五人回到车上补觉。 迪安则开车顺着公路继续往北出发，审视面板。 这几天，他找了个机会进入虚空，把上次累计的四点属性点全部花了出去， 意志：29.1→30 力量：26.3→27.4 … 意志突破30点，并不像精神、体魄那般出现剧烈反应。 迪安只感觉脑子一凉，无形中，胆魄、心志似乎得到了淬炼，他对米甸之行变得更加自信，模板中也多出一条提示——镜盾专长得到强化。 这项原本反弹和抵抗“物理攻击（力量）”、“感知削弱（感知）”、“精神冲击（意志）”的专长进一步增强，更新增了一项金色的效果：意志突破三阶，你对于一部分高等存在的思维场、意识场有了免疫力，你不会再轻易被意识的海洋淹没、同化。 迪安有种直觉，有了它，再次面对利维坦这种神明，绝不至于像上次一样被规则之源的洗脑魔音定在原地，狼狈地丧失自我意识。 “把增益buff叠厚一点，神明也不能限制我。” 接下来，他打算依顺序提升力量、感知、灵敏到30点，让镜盾专长顺势突破到中级。 优先点力量，也能提升生命能量，增强破坏形态的威力，一举两得。 …… 迪安听着车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分析着自己未来的强化加点方向。 不知不觉天边浮现出一抹鱼肚白，黎明破晓。 当汽车驶过一条分岔路口。 柔和的晨光下，千篇一律的森林雪山终于多了一丝变化，空气湿度飞速增长，无尽绵延的沙滩边，哗啦啦的奔流声夹杂着白色的水汽鼓动了起来。 迪安透过车前窗玻，往左侧看去，一条气势磅礴的河流穿过森林平原，由西往东北流去，点缀着厚厚浮冰的湛蓝河水铺满大地，恍如一片涌动的蓝天，一眼望不到头。 “这便是宁静河吗，长五百公里，以东部分至少有两百多公里…”迪安推开车门独自来到河边，欣赏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把裤兜里的浅滩徽章掏出来，往水里一丢，“找点鱼类帮手，搜索东边流域的超自然事物。” “咕哝…”浅滩跃出河水吐了口泡泡，苦恼道，“主人，这河太大，搜上一个月也搜不完。” “你只管搜就行…所有耗费我来承担。” “等我好消息吧！” 浅滩打了个摆子钻进湍急的河水中，开始召集水里的鱼群… 迪安放出了七彩斑斓的影，“伙计，就要到米甸了，咱们距离你父亲卢光明不远了，加油找吧。” 影眼中亮起炙热的光，冲他一点头，越过宽广的河流一阵风似地飞向北岸。 迪安则身形一闪，顺着南岸风驰电掣扫描起来。 (本章完) 第363章 皮斯里弗镇 迪安顺着宁静河南岸一路往东寻找线索，发现了大片荒无人烟的森林。 三月中旬，宁静河流域仍旧很冷，松鼠等动物还在漫长的冬眠中，森林一片死寂，衬得左边河水越发湍急，水流像刀子一样切开平原大地，冲走地表土壤。 河床直达上百米深的岩石层，形成了深深的峡谷。 峡谷东边的尽头，宁静河与斯莫基河交汇处，谷地上出现一栋栋错落有致的建筑，组成了一座规模不大不小的镇子。 小镇依山傍水，屋顶和道路在晨光下透出淡淡金辉，风景秀丽至极，激得迪安的太阳穴怦怦跳动发出提醒——渴望的线索就藏在里面。 “幻象里的宁静河以东指的就是这座小镇？” …… 接下来他启动技艺把两百公里外的汽车和酣睡的同伴们传送过来，再开车穿梭小镇沿途询问镇民关于北阿萨巴斯卡那一系列地址的线索。 顺道把小镇逛了一圈。 从街上望去又是另一番景致，小镇两侧河岸犹如高耸的山峦，山上森林茂密，长满了白杨、松树、白桦…盖着一层雪花的叶子、枝条随着水汽轻摇，散发着远离喧嚣尘世的宁静气质。 所以小镇叫宁静镇。 镇里居住着白人、黄种人、印度人、印第安原住民，好似一个大杂烩…但迪安一路观察下来，他们过得并不宁静。 迪安开车不过五分钟，就注意到超市里有两个女人为了争抢一件商品，尖叫着撕扯对方的头发，酒吧外的街道，几名醉汉在沾满呕吐物的电线杆边玩拳击比赛，打得鼻青脸肿。 此外，途经小镇左侧，他发现了一片焦黑的废墟，被大火烧得只剩残破骨架的别墅孤零零地耸立在奔流不息的河边，好似一位哭泣人… 种种迹象都给了迪安一种不好的预感，让他长期以来保持稳定的心情有了一丝轻微的波动。 这小镇有些不同寻常。 逛了半圈没收集到任何线索，迪安便把车停到了镇中心一家印度餐厅外边，看了眼后排呼呼大睡的同伴，独自下车进了餐厅，分开挂着帘幕的大门。 浓烈到刺鼻的香料味儿弥漫在空气里。 一个超过三百磅的大胖子霸占着入口左侧的餐桌，消灭着铺满桌子烤鸡、烤土豆饼、咖喱饭…随着他的手抓和吞咽，薄衬衫下大片肥肉流水般荡来荡去，棕黄色的油渍沾满嘴角，吃相粗鲁到极点，饿死鬼投胎一样。 也不知道这胖子到底吃了多少，桌子旁餐车上的空盘子叠成了一座高高的小山。 他进食的速度仍然没有分毫减慢。 “大胃王啊，食量不比我差。”迪安生命透视了一下，这胖子只是普通人。 “那摩斯戴，欢迎光临卡拉奇，我是阿米尔。”一位胡须浓密如扫帚、穿白色长衬衫的男人双手合十地迎过来，目光在迪安那身价值不菲的黑西装上一扫，便热情地把他领到胖子对面餐桌边，“你看起来面孔很生，是第一次来到宁静镇吧。” 迪安点头，随意地四下打量，“恩，你餐厅开了多久了？” “二十多年，请放心，本店在镇里口碑良好，吃过的都忘不了，请容许我为你推荐几份特色菜？” 老板伸出胡萝卜粗细的手指点了菜单几下，毫不客气地点出了最昂贵的几道菜。 迪安沉声道，“我可以接受你的推荐，但你得先帮我个忙…我要找几个地方，就在宁静河流域某处…” “整个宁静镇要说谁消息最灵通，那便是阿米尔，本人也非常乐意帮助客人。”阿米尔骄傲微笑着拍了拍胸膛，杏仁状的大眼睛里射出财宝般的灿灿金光，“但我说，帮忙需要消耗时间，而时间就是金钱…” 迪安手指在菜单最上边一扫，“这几份菜全部上五份。” 阿米尔闻言立刻笑得合不拢嘴，好似中了一百万的彩票，“哈哈…所以你想找的地方是？” 迪安死死盯着男人的眼睛，“阿萨巴斯卡、皮斯里弗、德威尔、米甸，听说过吗？” 阿米尔站在原地皱紧眉头，思考了好几秒，眸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阿萨巴斯卡、德威尔、米甸我毫无印象，照我说无论哪位镇民都给不出答案…巧的是，我在镇档案馆里看到过一份记录，宁静镇在上百年前就叫皮斯里弗…” 宁静镇就是皮斯里弗！ 迪安惊喜地发现系统中“血缘”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九十！ 那么幻象预言中的“东皮斯里弗”——就是小镇东边！ 迪安迫不及待追问，“小镇东边是什么地方？” “镇东？”阿米尔嘴唇颤抖了两下，突然把回答吞进肚子里，眼睛转了转，“尊贵的客人，这是下一个问题了吧？光点这些菜可不够。” 迪安挑了挑眉。 点菜花了两百美元，在这十美元就足够吃一顿大餐的年代，算是笔不折不扣的巨款。 换成其他餐厅，收个二十美元都恨不得掏心窝子。 这个印度裔老板胃口却这么大，大到不正常。 迪安随手拍出几张美刀，“额外的小费…” 阿米尔闪电般伸手夺过钞票揣进衣兜里，“镇东是一个墓园，宁静镇去世的人都埋在里边。” “墓园？” 迪安眼神一亮，幻象呼唤中的“北德威尔墓园”难道指的就是镇东边的墓园，夜行种们栖居的米甸？ 不，没那么简单。 迪安压下激荡的心情，摇头。 如果墓园里住着一群怪物，镇里早该出现大乱子。 …… “呕哇…”一阵痛苦的呻唤打断了迪安的思路。 对面胡吃海塞的大胖子突然之间面目通红地捂着肚子和屁股，化身为人形喷射机。 上吐下泻同时进行。 一时间整个餐厅的空气里都充斥着一股熏人欲吐的恶臭。 迪安屏住呼吸用上帝视角给胖子拍了个x光片。 啧啧… 这大胖子常人数倍容量的胃、食道，直肠、已经被各种消化和未消化的食物撑得不留一丝缝隙。 他的整套消化排泄系统像是过度负载的机械一样，出了严重故障。 “该死的胖子，给我赔钱！”阿米尔双目喷火地冲过去双手捂住了胖子的嘴止住了他的喷射，“清洁费、餐费、小费、精神损失费、抢救费…一千刀，敢少一美分，我诅咒你生女儿！” 胖子猛地推开阿米尔，肥硕的身躯往桌子上扑去， “不能浪费美味，让我吃，我要吃！” “吃你嘛个头，听不懂人话！赔钱！”阿米尔双眼中闪过一抹红光，抓起桌上的餐刀一把刺穿了胖子的右手手背，叉鱼一样把它钉在桌子上，在胖子的惨叫声中凑到他胸前去掏衣兜里钱包。 “别拦我！” 胖子就像一头饥饿的白猪。 而阿米尔惨叫着跌倒，脸颊一侧露出白骨，但他只呲着牙，打开钱包，双目发光地数起钞票， “我的钱，都是我的钱！” 这恶心又血腥的场景，让迪安忍不住脸色发青地干呕了一声，打了个响指。 死寂领域！ 一股无形波动席卷餐厅，两个疯狂的男人植物人般昏死了过去。 迪安嫌弃地勾勾手指，隔空取出他们的血液，发动了舔舐记忆。 结果看到的记忆画面却出乎预料。 “太正常。” 这餐厅老板阿米尔和胖子食客没有任何超自然体验，都只是普通人。 但最近两个月，他们对于金钱和食物的渴望越发疯狂和病态、以至于行为开始变得离谱…就像是患某种偏执的精神病。 但要是病，疾病之匣却没能触发。 “不是精神病，他们俩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 迪安暂时想不出来，帮两人拨打了个救护车电话，径直离开餐厅回到了汽车里。 “唔…”莫妮卡掀开了挡住面部的黑布，从酣睡中醒来，伸了个懒腰，“肯尼，我们到地方了吗？” “已经到宁静镇了，我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迪安透过后视镜看着对方亮晶晶的明眸、湿润的嘴唇，“我们先到东边的墓园去看看。” (本章完) 第364章 能量场，失踪的母子 迪安把车开到了一扇分开向两侧的生锈铁门外，放眼看去，门后是一座占地超过十平方公里的墓园，点缀着青草的雪地上墓碑林立，有的最近一两年刚立下字迹清晰，也有的屹立了上百年前，饱经风吹日晒，墓志铭变得难以辨认。 而不远的夕阳刚坠入地平线，在半空编织出诡异的灰色晚霞，为墓园披上一层苍白的薄雾。 萧索、孤寂。 越发浓烈，犹如诅咒。 迪安按捺住心中隐隐的不安，叫醒车里休息的同伴， “各位，到地方了，今天睡得真够长啊。” “抱歉，伙计，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重复做一个噩梦。” 肖恩下了车，泛着血丝的瞳孔转向荒凉的墓园，一群站在横卧枯树上的乌鸦被众人的脚步声惊吓，聒噪地掠过半空，留下一片不祥的黑色轨迹， “梦里出现了一头我从没见过的夜行种，面目模糊，挥动一双大而狭长的翅膀悬浮在黑暗里，用灯泡一样射出红光的大眼睛盯着我，看得我浑身发毛。对了，它翅膀形状不像鸟类，也不像蝙蝠。” 迪安摸了摸下巴，一头新型的夜行种？ “我也做了梦，但不算噩梦。”莫妮卡和克里斯汀异口同声地说，两张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羞涩，“内容很奇怪…” “我没梦，但睡得不踏实…”布恩一张糙脸绷得像是扑克，眉头紧蹙如皲裂的沟壑，手指反复搓揉眉心位置，“头晕脑胀，好像犯了高血压，但以我的身体素质不应该的。” “你们这群家伙怎么回事，昨晚训练过度感冒了？”彼得神清气爽地用食指一擦鼻子，戴好头套遮挡天空中灼烧皮肤的夕阳，“哪儿来那么多毛病？” “听我说，这是好现象。”迪安用上帝视角给众人检查了一遍身体，并没发现疾病，生命之光也很正常，“这证明了我们走在正确的方向上，越来越接近米甸，接触到它的特殊能量场，受到影响才产生了这一系列奇怪的症状。但打起精神，接下来可能会遭遇更多不可测的危险。” 众人点头，脸色肃然地跟着迪安进入了墓园，分成两路搜索起来。 布恩、肖恩、两头吸血鬼搜索南部。 迪安带着克里斯汀径直往北走去，扫描沿途每一处坟墓的地下。 所有棺材都严严实实地盖拢着，并且尸体也老实地躺在里边安眠，腐败程度和时间气候匹配，没有变异。 棺材更下边的地底，上帝视角极限半公里范围，迪安没能侦测到曾经在壁画上见过的隧道、洞穴、组成的蜂巢般的地下王国。 他确定这墓园并非怪物乐园米甸所在。 但渐渐的，随着他越发靠近墓园北边。 一丝丝无形的灼热气流从周围的空气里附着到他身上，火焰般渗入生命护盾，钻进皮肤、血管，顺着血液直奔大脑而去。 迪安双眉中心位置开始一下下地发热发胀，视线中的墓碑、雪地、树丛和灌木、也随着这跳动的热意扭曲起来，向外蔓延出一圈圈油画般粘稠的褶皱，在地面上投射出一道道抽象的影子。 异样而激烈的情绪，饥渴、杀戮、交配，种种欲望不受控制地升腾起来。 此外，迪安技艺透视之下，此处数不清的空间节点在不规则地跳动，辐射出一道道锯齿状光芒，就像是快要引爆的不稳定的炸弹，全部指向黝黑的虚空。 “这墓园绝非米甸，但弥漫着异种能量，不仅能干扰活人的感知与情绪，还能干涉空间，宁静镇餐厅里发疯的老板和客人也是受到它影响？” 迪安以强大的意志镇压住躁动的杂念，顺着感知快步走到了墓园最北边，异种能量最活跃之地，发现了两座相邻着的新建坟包，简陋的墓碑上记录着： “邦妮·格拉普，死于1982年2月24日，48岁…” “阿尼·格拉普，死于1982年2月26日，19岁…” “一对母子，在半个多月前相继死亡。”迪安的视角往土底下一扫，两具棺材空空荡荡，两母子的尸体居然不知所踪。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 墓碑后边间隔不远地耸立着两棵光秃秃的枫树。 它们的树干和枝梢还属正常，但本该深入地下的根却破开积雪钻到地面以上，在两棵树中间的半空缠绕成一团扭曲多变、瘤节纵横的根丛，远远看去，其形状就像是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热烈到融为一体的人。 根丛上方，一排双目发红的乌鸦嘎嘎地扭动着黑翅，用血淋淋的长喙啄食着同伴的残骸。 “看来不止活人，动植物也受能量场影响。” 迪安揉着下巴开始理清头绪。 “墓园里最大的秘密就是这神奇的能量场，而两座墓碑附近能量场最强，按理说，能量场的产生应该跟坟墓里的死者存在某种联系。” “找到她们失踪的尸体，或许就能找出这个能量场根源。” “到时候再顺藤摸瓜地寻找米甸的入口。” 迪安心中念头一起，系统中“血缘”跳到了91％，眼前浮现出一段提示——触发事件“失踪的母子” 找出皮斯里弗镇东边墓园里埋葬的邦妮·格拉普与阿尼·格拉普的下落。 事件难度：未知 进度：（2％） 奖励：未知 …… “先回镇里了解这对母子的基本情况。” 迪安做出决定，转向身边的倚着枫树的克里斯汀，她脸颊发烧般变得如晚霞火烧，水润的眼睛泛起一丝迷离。 她的意志力和体魄远逊于迪安，受到到能量场影响也要剧烈得多， “肯尼，好热…头好晕…气温升高了吗？” “这地方有点不对劲，你先休息一下吧。” 迪安打了个响指，克里斯汀便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紧接着迪安听到墓地南边传来一阵激烈的狼嚎声，带着女孩儿瞬移了过去。 低垂的夜幕下，洁白的雪地染上一片凄厉的鲜红色。 两头夜行种以及两头吸血鬼露出了尖牙利爪，双目通红地趴在几具被大卸八块的狼尸上破坏， 肖恩锋利爪子举起一个狼头，带着暴戾又残忍的笑容，啜饮着滑落的血泉。 “你们这是在干嘛？” 迪安的声音犹如一记闷雷在头顶炸响，惊得疯狂进食的四人浑身一颤，眼中血丝和脸上的兽性特征褪去， “抱歉，伙计…这几头狼突然从暮色里冲出来袭击我们，我忍不住发动了反击。” “浑身燥热、脑子里一片浆糊。”布恩脸色铁青地点了点自己的眉心，“进入墓园不久，这部位就越来越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只有杀戮、毁灭、进食才缓解这种痛苦…” 莫妮卡、彼得也心悸地擦拭着嘴角的鲜血。 迪安上帝视角一扫，四人眉心中央、颅骨外边的位置有诡异的发红和凸起，生命之光也如墓园里的乌鸦一样变得混乱无序。 “这能量场不止影响心灵和精神，对肉体的干扰也一点不小…我们先离开墓园，回镇里去弄清楚一点情况。” (本章完) 第365章 夜晚的疯狂 离开墓园的汽车上。 克里斯汀从昏睡中醒来，想起自己之前在死人的坟冢边的荒唐表现，脸色微红地朝着司机道歉，“抱歉，肯尼，我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明白，不需要解释…都是墓园的错。”迪安转动方向盘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又看向另外几名同伴，“你们呢？感觉好受一点了嘛？” 布恩几人相视一望点头，心头铺天盖地的杀戮欲也随着远离墓园冷却了下去，眼神恢复了清明。 肖恩看着车窗外夜色下倒退的斑驳马路，脸色难看地说，“我有种直觉，如果不是肯尼的招呼，我之前就彻底堕落成了一头嗜血的怪物，陷入永远的疯狂。” “我至少有二十年没如此失态过，但按照我们的精神状态本不该如此轻易地受影响…墓园里里的东西不一般啊。”莫妮卡秀眉微蹙地回忆道，“到底怎么回事？” “墓园就是夜行种聚集的米甸？充斥着魔力的夜之国度、怪物的乐园？”彼得激动地问， “不，那地方不是米甸，它更像是幻象寓言中的‘德威尔墓园’，跟米甸有深层次的联系。”迪安沉吟道，“解开它的秘密，我们就能找到通往米甸的大门。” 迪安又跟众人解释了一遍能量场最强处，邦妮和阿尼两母子空旷的坟墓、扭曲成人形的根丛的诡异情况， 汽车悄然驶入了皮斯里弗（宁静）镇东边的马路，路过了那栋焦黑的火灾废墟，远远传来一阵喧哗声打断了车里众人的交谈，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正值晚上八点，天色黑乎乎的，而大多数乡下小镇，一入夜室外基本见不到人影，安静得如同死寂的荒原。 但此时的小镇却展现出白天截然不同的热闹景象。 一束束苍白的月光照耀下。 几十个镇民在不远处红色消防栓边边围成一圈，年少的、年长的、男人、女人，纷纷挥舞拳头，双目血红地嘶吼着、围观着，神情狂热地就像是一群准备厮杀的暴徒。 五个男人聚集在中央激斗，拳击、摔跤、械斗，踢下阴，咬耳朵…凶残得好似竞争族群头领的野兽，全部挂了彩。 消防栓缺口中漫天喷薄的惨白水气伴随着血水一起湿透众人的衣襟。 这非但没能冷却他们的激情，反而让他们更加肆意地宣泄体内的暴力因子。 “来啊，蠢货！” “揍扁你个狗娘养的！” 一群人破口大骂着冲向对面的随机挑选的敌人，扭打成一团，在湿漉漉的水泊中翻滚起来，展开一场大混战。 肖恩从车窗外收回脑袋，竖直的兽瞳微缩，“这伙人怎么回事，大晚上不睡觉在街头群殴？” 彼得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强忍住加入战斗的冲动，“虽然小镇远离了墓园，但镇民们明显受到了墓园里能量场影响…毕竟只是普通人，抵抗力更差。” 迪安拍着方向盘若有所思，“白天镇民表现还算正常，所以夜晚能量场影响更剧烈。” “可这么明显的超自然灾害就没人管吗？”克里斯汀诧异道，“警局、特别行动部门都不出手？” 莫妮卡摇头，“有没有可能是他们优先处理那些更高级别的灾害，或者自顾不暇？” “往哪儿逃？！” 一道尖叫声传来。 两个厮打在一起的镇民注意到马路上驶过的汽车，大喊大叫地冲了过来，一个络腮胡的大汉跳上车前盖使劲儿拉拽雨刮。 另一个颧骨高耸的精瘦男人跑到左侧车窗外跟随着疯狂捶打玻璃，双眼凸出地冲布恩大吼，“停车，你个丑鬼，下来吃我几拳！” “什么毛病？”布恩受到挑衅，心头火起地摇下车窗，露出满是螺旋纹路的狰狞兽脸。 张嘴。 一股恶臭的狂风喷出他的獠牙锯齿间，吹得男人满头短发根根往后扬起。 大晚上的，换成普通人早就被布恩丑恶的怪物形态吓得魂飞魄散，但男人好似不知畏惧为何物，反而双手搂住布恩的脑袋往他脸上咬去。 “滚开，别惹我！”布恩满是花纹的巨掌扇得这发疯的男人飞出五米，吐出一堆带血的牙齿。 “伙计，犯不着和一群失控的人动气。”迪安轻轻一挥手射出数十条半透明的念力触须，瞬间击晕了混战的人群。 同时，他遥遥汲取了几滴鲜血，启动了舔舐记忆。 关于墓园母子邦妮和阿尼的画面不断掠过脑海。 迪安审视着记忆，加速往前驶去。 沿途又出现了更多混乱的景象…数百位镇民在街上打闹、到处都是被砸开门的大门、破碎的玻璃、点燃的火焰… 白天印度餐厅里的大胖子仍然坐在餐厅外的门槛边吃肉，满嘴发红，肚子大得就像热气球，而贪财的店主不知所踪。 “这是在抢银行？”肖恩突然盯着道路边一个atm机，嘴角抽了抽。 滴滴… 刺耳的报警声和敲击声中，几个带着黑色头套的魁梧大汉用一堆扳手、斧头、草叉等工具暴力地拆解掉了atm机，从机器里掏出一堆绿油油的钞票往地上一丢。 三个人随即躺在钞票堆里打起了滚，兴奋地嗷嗷叫唤。 “躺在钞票里洗澡，我过去也曾经这么梦想过。”彼得羡慕地打趣，“可人永远不知道满足，百分百会分赃不均。” 三个人疯狂往怀里塞钞票，似乎不满对方拿的更多，很快就怒吼着扭打起来。 迪安打了个响指，把他们统统弄晕过去，再次汲取血液舔舐记忆。 …… “这又是啥情况？”克里斯汀隐含渴望地打量马路右边的宾馆。 透过玻璃门，一群镇民在前厅的沙发上友好地切磋驾驶技术，讨论声和互相祝贺声传出旅馆飞入夜空，仿佛蕴含着某种魔力，听得汽车里的迪安众人心浮气躁。 “谢特，两个man…我看到了什么？” 肖恩捂住眼睛哀嚎了一嗓子，接着身体轻微前倾了一下，汽车刹了下来。 一道婀娜的倩影踩着娇俏的猫步走出黑暗，无声靠近了汽车车头。 车灯照出她葫芦形的性感曲线。 她披着一身厚厚的红毯遮住大部分身体，只露出一双雪白赤足轻点着粗粝的马路，毯子向上遮住了她满头秀发，带着妩媚腮红的脸蛋儿上，一双眼睛湿润的快要滴水，散发着逼人的热力，好似一个夜色中悄然而至的魔女。 “来…一起来…”女人朝着汽车里的五个人勾了勾手，语气梦幻的如同耳边的愉悦轻哼，挠得人心脏发痒。 刷—— 她变魔术般猛地向两侧拉开了裹住身体的毯子 “真大真白。” 彼得吹了个洪亮的口哨。 布恩和肖恩吞了口唾沫，双眼燃起火焰。 克里斯汀与莫妮卡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迪安淡定地给女人重新披上毯子，再把她挪移到主驾驶的车窗边，“如你所愿，我过来了，现在请教你点问题…邦妮·普拉格，阿尼·普拉格都是怎么死的？” 女人被对方星辰般的眸子一照，迷离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醒，心智也从欲望的海洋中挣脱，断断续续回答道，“邦妮、阿尼…” “大家说…邦妮体重超过四百磅，太胖了…心脏一直不好，就在上个月心脏病发作死掉了…阿尼脑子有点毛病，是个弱智，生活几乎无法自理，母亲死后不小心在自家浴缸里淹死了。” 迪安追问，“有没有特别的内情，比如有人杀了他们？” 女人摇头，“不清楚。” 迪安略微遗憾，这跟他之前几次血液中舔舐到的记忆一致。 母亲邦妮就像一座臃肿的肉山，精致的五官间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姿。 儿子眉清目秀，却只知道傻笑和恶作剧，就是个连话都说不完整的病人。 两母子在小镇里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是凄凉、贫苦。 可惜的是，迪安利用血液汲取到的两母子的肖像发动过脑海黑域搜索过，啥也搜不到——他们要么彻底死亡，要么去了某个有特殊能量隔绝的地方。 调查至此，“失踪母子”进度也达到了百分之十五。 …… 见再也无法从女人嘴里问出更多有用的消息。 迪安打了个响指让她沉沉睡去， “肯尼，你真觉得这对可怜的母子死于疾病和意外？”彼得留恋地从地上婀娜娇躯上收回目光，其他人的眼神也转向了迪安，眼中隐隐含着一丝同情。 “其中必然另有隐情，我们需要两母子更详细的资料。”肖恩抬头看向窗外，夜晚皮斯里弗镇镇民们的欲望、愤怒、怨念在街道间汇聚、扩散，仿佛化作实质，勾勒出一层漆黑的薄暮，遮挡住天上的月光，“去镇警局问问吧。” (本章完) 第366章 警局、丈夫 皮斯里弗警局坐落在镇中心，是一座小型商场一样的二层建筑。 迪安几人开车赶到时发现警局大门从内部反锁着，而铁栏杆围成的窗户里边透出耀眼的灯光和一阵刺耳的“砰砰”声。 “枪声？” 迪安上帝视角一扫，入口不远大厅间，三名穿警员制度的男女正在激烈的枪战，桌椅随处竖放着犹如一张张盾牌，满布弹孔，木屑玻璃渣四下飞溅。 两名年轻警员都藏在大厅的办公桌后，身上血淋淋的挂了彩，但在防弹衣保护下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势。 最后一名留着八字胡，穿局长制服，一脸正气的中年男人螃蟹一样侧身贴在通往二楼的墙后，竖举左轮，嗓音沙哑地冲两人喊话， “兔崽子们，放下枪，举手投降。我以雷杜因·努尔局长的荣誉保证，只把你们关进笼子里反省两天，就既往不咎，放你们回来上班。” 黑发的男性警员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发什么神经，老东西，该放下枪的是你！” 英姿飒爽的女警从桌子下边探出头，双目泛着血丝厉声警告，“袭警是重罪，不要一错再错。” 砰！ 回答她的是一枚擦过耳尖的子弹，自称努尔的男人连放两枪，差点没把女人爆头，“跟街上的蠢货一样发了失心疯？再继续顽抗，我只能代表上帝和正义赐予你们死亡！” 但努尔的警告落地，急促的呼吸声、射击声统统消失了，大厅里忽然变得死寂一片。 努尔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屏息凝神探头张望了一眼——两名年轻警员躺倒在办公桌后，露出大半截身体，昏迷了过去。 “什么情况，明明没射中？难道是失血过多？” 努尔心头涌起强烈的诧异，接着耳边传来一轻微的咔嚓开门声，被反锁的警局大门自动推开。 迪安一行人大步流星地走入视线。 “站住别动！”努尔向右一迈步，打横身体举起枪瞄准几人，目光一扫，心头确定从没见过这几张脸，“你们是什么人？大晚上到警局干嘛？” “别激动，努尔局长。”迪安压了压手做了个放松的动作，双目直视男人的眼睛，身后两头吸血鬼的瞳孔也变得像是探照灯一样闪闪发光，“我们是外地人，今天才抵达皮斯里弗镇准备拜访一个熟人，结果发现外边的大街上到处是打砸和抢劫的景象，我们被吓坏了，只能到警局来躲一躲。” “皮斯里弗，这是好久以前的镇名了吧，你们居然知道。”努尔猛地一摇头，躲开三人那令人目眩神迷的注视，枪口仍然高举，“驾照了，给我看看！” 迪安有些惊讶这家伙居然不受催眠，伸手往怀里掏出一份伪造的证件丢了过去。 警长看完之后脸色温和地放下枪，快步越过众人重新反锁了警局大门，摇头叹息， “你们来的不是时候，镇上出了大问题，镇民们每到夜晚就上街游荡，大肆破坏、伤人…极度危险。” 努尔脸色复杂地看向昏迷的两个警员， “包括我的两个伙计也失去了理智，把我当成罪犯攻击我，小镇不宜多留，我建议你们在局里躲到明早立刻离开。” 迪安点头，又反问，“情况这么严重，就没有联系外界别的警局、请求支援？” 努尔愣一下，苦笑道，“怎么没联系，每天都打电话，但一直没回应，我们皮斯里弗镇，就像陷入黑夜噩梦的孤岛，与世隔绝开来…恩，先过来喝点咖啡吧，压压惊。” 努尔踢正一张满是弹孔的办公桌，又扶起两名昏迷的警员粗略包扎好伤口，端着五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了过来， “局长，镇里的这种混乱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迪安和众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边，抿了口咖啡， 努尔抓起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满是血丝的双眼中掠过一丝回忆，“大约半个月前吧。最初还好，只有极少数镇民开始失眠，晚上在自家院子外边散心…但失眠的人群开始扩大，逐渐变成几个人、一群人、大部分镇民，他们离开院子走上大街，跳舞唱歌、大喊大叫，疯了一样制造噪音骚扰正常的人…” “我当时抓了不少，但没用，一到白天他们跟失忆一样忘记了昨晚的疯狂之举，还说我冤枉他们、乱抓人。” “结果下一个晚上，他们的暴行变本加厉，擅闯民宅偷钱、偷东西吃、强见、烂交、打架斗殴，这两天甚至严重到纵火抢劫。” “我看到有几个男人在撬atm机。”彼得抿着咖啡感叹道，“在钞票里边游泳。” “我在皮斯里弗当了十年警察，也从没遇到过这些烂事。”努尔脸色沉重地叹了口气，用心痛口吻说，“以前镇里民风淳朴，大家都热情友善，但这半个月以来，就像是被撒旦诅咒了一样，逐渐坠入深渊，镇民都变成了恶鬼，除了勉强保持着人类的身体，内里只剩下丑陋的欲望。” 半个月。 迪安眼中闪过一缕光。 根据墓碑上的记录，邦妮和阿尼母子正是半个多月前去世的，他们俩去世不久镇里就发生变故。 两者之间显然存在某种联系。 这么一想，进度跳到百分之二十。 “努尔局长，镇里面维持着理智的镇民还剩多少？” “脑子清醒的恐怕只剩我一个人。”努尔脸色凝重地叹了口气，“我为了解决问题专门赶到外地聘请过专家教授，结果他们在镇上住了两天也加入疯子的队伍，现在大概正在街上‘晾屁股’。” 迪安和克里斯汀几人交换了一个略微惊讶的眼神，这能量场对于普通人的影响比想象中更严重， “实际上，我们来小镇是为了找到邦妮·普拉格和他的儿子，可我们却在墓园里发现了他们的坟？唉，他们到底怎么死的？” 局长审视着一张张年轻的脸嘀咕了一句，“伱们这么年轻，跟她应该没啥关系吧，找她干嘛？” 迪安惭愧地说，“我是带着长辈的遗愿来看望他的老朋友邦妮。” 局长点头，双手捏紧咖啡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半个多月前，邦妮心脏病突发，躺在床上于睡眠中去世。阿尼在母亲去世后，没有旁人协助时独自洗澡淹死在了浴缸里。这些都是经过验尸官确认的，然后镇民出钱出力把他们埋进了墓园。” “那他们走之前过得好吗？” “勉勉强强吧，镇里人向来都很同情和照顾这对可怜的母子，时常给他们送食物，帮忙搬东西、打扫卫生、申请救济金…但邦妮身体太差，路都走不稳，绝大部分时间只能待在阴暗的房子里；” “阿尼智力还不如四岁的儿童，加上口齿不清，没交到什么朋友，平常最多就在自家院子里荡秋千，爬树，内心可能比较压抑…” 努尔低头看着地板，不无自责地说，“其实邦妮死后，我和镇长商量过，找几个热心肠的本地人，照顾阿尼生活，但还没商量出结果，阿尼就出了意外。” 大厅里陷入了片刻冷静。 “这种事很正常，”肖恩打破沉默，“厄运总是喜欢欺负可怜的人。” 而迪安看着跳到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进度，问，“邦妮家在哪儿？” “他们死后不久，家里发生了火灾，整栋房子都被烧成了一片废墟，遗址就在镇东边。” 迪安看到过那个烧毁的房子，根本没办法通灵，“他们两母子走了，房子就该空置了下来吧？怎么会发生火灾了，还是在冬天？” “我懂你的意思，但屋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曾有人受伤，局里便没有追查下去。”局长摇头，“只说是屋内燃气装置泄漏导致。” 众人交换了一个质疑的眼神，克里斯汀忍不住问，“邦妮和阿尼在镇里有什么好朋友，或者仇人？” 局长摇头，“小姑娘，我之前不是说过，他们俩深居简出，没啥朋友…至于仇人？我没听说过谁欺负他们。” “关系紧密的亲人呢？”莫妮卡伸出粉嫩的舌尖小口舔舐着咖啡问， 局长眉心隆起沟壑，“你这么一问，我想起一回事，我曾听镇里一些老人提起过，邦妮本有个恩爱的丈夫，但在阿尼长到五、六岁的时候，就丢下两母子不告而别，距今已经有十几年了。” “丈夫离开后，邦妮备受打击，每天只能用大量进食来发泄悲痛和压力，渐渐从一个镇上出名的美人儿变成了一个体重惊人的胖子。” 事件进度一下子跳到了百分之三十，迪安顿时明白，这位丈夫是重要人物，或许两母子不翼而飞的尸体，墓园的能量场都跟他有关。 而布恩、肖恩几人脸上都浮现出愤愤不平之色。 “再说说这抛妻弃子的臭男人！” 努尔歉意道，“我只是从别人嘴里听说过他，从没亲自接触过，帮不了你们，而且你们找他有什么用？” 迪安真诚地说，“把他带到两母子的坟前忏悔，让两母子的亡灵安息。” “现在这黑暗的皮斯里弗，难得有你们这种好心人。”努尔摸了摸上嘴唇的八字胡，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起身勾了勾手，“这么办吧，跟我到二楼的档案室去瞧瞧，过去几十年镇民、选民的资料都记录在案，没准有那位丈夫的资料。” (本章完) 第367章 狼人，谋杀 警局二楼档案室。 指尖摩擦过纸页的簌簌声中，迪安一行人在整齐排列的档案柜前翻找起来。 一刻钟后，迪安没有找到丈夫的资料，反而意外发现了一份特殊的档案， “泰加斯·雅特，修车工、单身、居住于东大街5号，1982年3月1日死于家中…3月1日…这死亡时间不就是在邦妮母子去世不久，会不会跟邦妮有关系？” 迪安进一步翻找文件上的死因，却没有看到详细记录，不由朝身后的局长展示档案右上角健硕男人的黑白照，“他是怎么死的？是被发疯的镇民们杀掉的吗？” “不，那时候的镇民还没今天这么狂乱，凶手也不是人。”努尔目光一扫照片，神情变得无比凝重，“泰加斯整个人被残忍地肢解了，脑袋丢到马桶里、胳膊在大厅沙发上、躯干在床底下，身体残片上都带有大量明显的野兽撕咬痕迹，部分内脏，包括心脏则下落不明。就好像有一群狼突然闯入他的房子，将他撕成碎片，吞吃掉内脏。” “你确定是狼？”迪安眼皮一跳，同时右手侧书柜后的布恩和肖恩也似乎想起了什么，拧眉看向局长， “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吧，”努尔摩挲着八字胡沉吟道，“当时法医和兽医共同检查过后确认那些撕咬痕迹属于犬科动物…但是…” 他话音一顿，精瘦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荒谬和迟疑之色， 迪安问，“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制造那些伤痕的牙齿和爪子、屋子散落里的爪印，又比寻常狼类的大得多，甚至超过了北美大灰狼…而我们宁静镇周边森林里根本没有体型这么大的狼。” “这么说，杀害泰加斯的凶手像狼，体型却比狼大得多？” “对。而且最骇人的是，死得如此蹊跷、惨烈的不止泰加斯一个人，就在他死亡当天，另有三名青少年同样被大卸八块，失去了部分内脏，惨死在镇东边郊外。”努尔走到迪安身后的柜子里又取出了三份死者的档案。 “嘶…” 众人目光扫过三张青涩的照片，都不由地精神一振。 “这么说就在邦妮两母子死后，镇里面又死了四个人，而且死法极其惨烈。”迪安嘟哝着，心头不由产生一个猜测，“这些死者都跟邦妮母子有什么关系？” “这位泰加斯是个热心肠的友好的伙计，”努尔回忆道，“他家距离邦妮家不远，所以经常在汽车修理店下班之后，去邦妮家里帮忙做点杂务。” 迪安追问，“你确定他是在帮助两母子，没有产生过矛盾？” “为什么这么问？他是在邦妮母子死后才去世，相互之间应该没关系吧？”局长反问， “死亡时间这么近，那可说不定。整个小镇发疯的事都出现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努尔沉思片刻，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解释道，“泰加斯没有犯罪前科，乐于助人，不少镇民都得到过他的帮助，他是个公认的老好人，” 努尔语气笃定，“很多人看到过他和邦妮在院子里有说有笑，关系和睦。如果不是邦妮实在太胖，又带了个拖油瓶，没准泰加斯会娶了她。” 娶这么一个超过四百磅的妻子，泰加斯有什么特殊爱好？ 迪安呲了呲牙，“泰加斯了解了，另外三个人呢？” 努尔一脸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十五、六岁的青少年，大都过于活泼，这三个又是其中的佼佼者，精力旺盛到吓人，经常满小镇乱跑，今天把谁家院子里的花给拔了，明天又把谁家的电话线割断…但他们未成年，犯的事也不算严重，我拿他们没办法。” “那他们伤害、或者捉弄过邦妮和阿尼吗？”迪安声音放轻，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如果有，邦妮肯定会打电话知会我一声或者泰加斯，我们会狠狠警告这三个小崽子。”努尔惋惜道，“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如此残忍，居然对三个未成年人下手…影响也恶劣到了极点，如果镇民们没有失了智，大概率已经跑光了。” 迪安不置可否地皱了皱眉，凝视着四份死者档案，记忆他们的生平经历，启用脑海黑域开始搜索四名死者的下落，结果黑域一无所获。 他们肉体死亡了，灵魂也该回归到灵薄狱，自然无法搜索。 迪安又看向局长，“他们的尸体在哪儿？” “本来早该下葬了，但他们的家人有点神志不清，一直没来领尸体，尸体勉强缝合了后放在局里的负一层。” “布恩、肖恩跟我去停尸房瞧瞧，剩下的人留在档案室继续寻找邦妮丈夫的资料。”迪安不等局长同意，就叫上两人一起进入走廊，沿着楼梯一路往下，“两位，刚才的讨论后有什么想法？” 肖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语气里洋溢着压制不住的激动，“杀害四个镇民的东西不是狼，而是一头狼人，也是曾经袭击我们列车的狼人群的最初转化者。” 布恩重重点头，瞳孔中凝固出两条螺旋状花纹，“同样是在卡尔加里偷袭咬伤我，让我开始不断做关于‘米甸’噩梦的始作俑者，一头夜行种。” 迪安看着百分之四十五的进度，赞赏一笑，“没错，这头夜行种也算是把你们带向米甸的‘引路人’。我说过，它的命运早与你们紧密相连，迟早会重聚，现在看来时机已到…它大概率就在皮斯里弗镇附近，能感觉到吗？” 肖恩和布恩相视一望，遗憾摇头，“能量场影响了我们的感知和判断，我嗅不到它的气味残留，只是隐隐感觉这地方有什么熟悉又亲切的存在。” “那就对了。” “可这头狼人为什么要残忍地杀害四个镇民？”肖恩眼神发冷，“捕食、发泄嗜血和杀戮欲？” “我不认为是在滥杀无辜，”布恩搓揉着拳头分析道，“它的力量等级必然远高于我和你，它必定能控制住自己的兽性，应该是别的目的。” “什么目的？” 两人看向迪安。 迪安从怀里取出一张白纸铺开，那上面写着： “十几年前抛妻弃子的丈夫”、“相依为命的邦妮母子”、“好心肠的泰加斯”、“调皮捣蛋的三名青少年”、“狼人”… “我已经有一个大致的猜测，但还远远无法确定。”迪安审视着陷入沉思的两人，正色道，“但这五者之间存在某种联系，现在找不到狼人，只要找出丈夫、泰加斯剩下几人的跟脚。狼人迟早会现形。” 说话中，他拉开负一楼停尸房的大门，将四具尸体从停尸柜里抽了出来，并排放在手术台上。 “嘶嘶”的拉链拉开声中，浓烈的尸臭弥漫，四张苍白得毫无血色、遍布缝合痕迹的人脸从黑色的裹尸袋中显露。 因为缺失了不少器官组织和血肉，他们被勉强拼凑的身体遍布塌陷、以及长短腿的畸形…看上去就像是被拆开又重新缝好的破烂橡胶人。 但迪安三人什么血腥场景没见过，淡定地伸出指尖在尸体眉心轻轻一点，取出四滴鲜血闭上眼启动舔舐记忆。 一幅幅生动的画面掠过脑海—— 漆黑的郊外森林边、卧室的电视机前。 挟裹着刺鼻腥气的冷风拂过。 天地开始旋转、视线跌落到地面。 瞳孔中倒映出站在原地的一具喷血的无头尸体、一条条断肢被无形的利刃切碎，抛射向四周，两条反弓形的、长着匕首般锋利指甲的双脚踩踏着洒落的血泊和内脏… 然后是永恒的黑暗。 片刻后，迪安睁眼朝着身边两个期待的同伴摇头， “凶手的动作太快，四名死者根本来不及看清它的模样，就被残忍地分尸。” 这也意味着迪安无法用黑域搜索凶手。 “但凶手有三重结合、肌肉虬结、覆盖浓密如钢针黑毛的大腿…的确很像狼人。” “那么死者和邦妮母子的关系呢？”肖恩问，“真和局长描述那般？” 迪安闭眼重新审视血液中的画面，虽然舔舐记忆升级后能通过血液读取目标的全部记忆，但人的一生何其漫长，蕴含的记忆长度甚至超过上万场电影的总和。 翻阅过程就像是把监控录像带不断加速倒带。 几小时后，地下室窗外透入的月光隐去，时间进入凌晨三点。 迪安疲惫地睁开眼睛，脸上流露出一丝骇然，系统中“失踪的母子”进度也达到了百分之五十。 “原来这才是真相，修车工泰加斯和三名青少年死得并不算冤枉！” “别卖关子，伙计，快解释解释，”布恩在一边催促， 迪安嘴唇动了动，楼上传来一阵喧哗， “肯尼、布恩，肖恩，上来看看！我们找到失踪丈夫的资料了！” (本章完) 第368章 阿尔伯特·普拉格的自白 档案室，一群人围着办公桌上铺开的资料页。 “阿尔伯特·普拉格…1962年定居皮斯里弗镇并与邦妮结婚，63年儿子阿尼·普拉格出生，68年他丢下妻儿离开小镇，至今下落不明。” 迪安打量着资料页上的黑白照，那时阿尔伯特是个大约30岁的黑发男人，浅棕色的长外套盖着健壮的身躯，加上刀削斧凿般的面部线条、浓密的络腮胡，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仿佛要溢出照片，而男人微缩的黑眸里时刻充斥着对周遭的警惕。 “白瞎了这副好皮囊，抛妻弃子十几年。”莫妮卡收敛眼中的异彩，双手环胸看向迪安，“所以我们该到哪里去找这个没良心的臭男人？” “稍等…我试一试。”迪安审视着男人的照片和资料，闭眼陷入黑域。 克里斯汀趁机摩挲着光滑的下巴问，“你们觉得，最近这半个月镇里面的诡异情况跟这位丈夫有关吗？” “什么逻辑？”努尔局长紧了紧皮带，“我任职的这十年间从没见他出现在小镇里，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这一切跟他毫无瓜葛。” “你没见到不代表他不在…”肖恩沉声道，“或许他已经悄悄回到了小镇，拜访了死去的妻儿…” “没功夫讨论这些废话了，”布恩打断他，看向迪安，“伙计，你还没解释清楚之前从尸体中看到了什么，泰加斯四人跟邦妮两母子关系如何？为什么死得不冤枉？” …… 众人的争论声中，迪安豁然睁眼，眼中闪过太阳般炙热的光亮， “我锁定阿尔伯特了，它就在镇子南端靠近宁静河边。走吧，一起去见它，它便是镇上一切异常的根源。” “开什么玩笑，年轻人，你打个瞌睡就找到了这个失踪十几年的男人，”努尔局长一脸见鬼的模样，八字胡因为极度荒谬的心情而左右颤动，委实滑稽，“你在给我变魔术吗？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占卜大师、预言家吗？” 努尔的话音戛然而止，身体也消失在现实世界。 迪安闪电般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拉进了幻想空间活体携带起来，毕竟这局长也算帮了他们的忙，就这么放在警局实在不安全。 随后，迪安发动了黑域传送，文件柜之间的狭窄半空分开一条黑色的空间裂缝。 他一步踏入。 克里斯汀五人相视一望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 天色暗得吓人，星光和月光都沉沉睡去。 皮斯里弗镇南边，湍流不息的宁静河中浮泛起阵阵惨白的水雾，河面中反射的块块光斑穿透水雾，缭绕着岸边一棵高度超过三十米的枫树。 光秃秃的树冠上屹立着一道黑色的肃杀人影。 它拥有基本的人形，全身却覆盖着浓密的黑毛、尖牙利爪闪着光。 这是一头黑夜中王者，狼人。 它冷冽的兽瞳遥望着火光笼罩、喧嚣沸腾的宁静镇，一部分镇民双目充血地扭打在一起，遍体血淋淋的伤痕也无法掩盖他们内心的暴戾和狂热； 另一部分眼神迷离地游荡在大街上、倚靠在马路围栏边、相拥着躺在雪地里，用喊破喉咙的力气发泄欲望…这冰冷的寒夜也无法浇灭他们的热情。 成百上千的镇民，神态扭曲、极度癫狂，或是充斥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渴望，保持着挣扎和掠夺的姿势。 他们的内心情感如此强烈，欲望、怨念、恶煞、与殃瘴都都化作七彩斑斓的气体，弥漫出躯壳，飞向小镇东边阴冷的墓园，凝聚出一双硕大无朋又幽邃的翅膀，翅膀扇动间，好似正开启地狱之门。 …… “邦妮、阿尼，快了…” 狼人低喃着，血盆大口咧开了一抹微笑，狮鼻阔目、畸形而丑陋脸庞上流露出淡淡的温柔。 但这温情迅速凝固成了冰冷和骇然，面前的虚空裂开了一道口子。 一种强烈刺骨的寒意随之扎入它尾椎，沿着脊柱一路往上直掼脑髓，它一瞬间寒毛炸立，心脏停止跳动，大脑因为极度的紧张和兴奋而微微眩晕。 那个男人来了！ 唰—— 狼人身形一个起落，跳下了树冠，四足着地，野兽般拔足狂奔起来，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道栩栩如生的狼形残影。 凛冽的音爆声中卷起大片的泥土、岩石、灌木，在地面拖曳出一条狼藉的路径。 它一眨眼就跑出了接近一公里，把空间裂隙远远抛到身后。 但还是太慢了。 它随着冲刺而漂移的视线中出现一道人影，瞬移地跨越数里挪到它面前，一只手朝它迎头压来，五根修长虬劲的手指就像五座大山一样带着骇人的冷风和震慑灵魂的伟力按上了它的颅顶。 疾病之触、削弱领域，两重碾压性的力量掼入体内。 就像是驯兽师训导野兽，源于基因和灵魂层面的强大压制剥夺了狼人接近一半的战斗力，让它双膝跪地，冻结世间万物的冷意随之掼入狼人头顶弥漫全身，咔嚓咔嚓脆响中，把它冻结成一座晶莹剔透的艺术品般的冰雕。 人影轻盈地落到地，打量透明的冰层中狼人满布横肉的脸。 冰霜四溅，冰雕猛地爆开！ 强烈的不甘、旺盛的斗志、夜行种的尊严，令狼人爆发出超乎想象的战斗力，原本便远超常人的强壮身体二次发育般向外膨胀到三米高，爆炸性的肌肉铠甲高高撑起将裹住身体的冰霜震碎，锯齿交错的大嘴怒张到耳根呼出猛烈的腥气。 吼啊！ 狼人出膛炮弹般扑向男人… 这时，远远从后边赶来的克里斯汀几人，就见两道模糊的影子在河边的空地间缠斗，速度快到不可思议，根本看不清他们的任何一个动作。 宽阔的空地，漫天都是他们激斗的残影。 地面仿佛爆发七级地震般颤动不休、巨大的力量轰开一处处深达十米的遍布裂纹的陨石坑；周边的树林中刮起狂风，一棵棵松树和枫树四溢的劲风拔起；白金气浪、火焰、电光、冰霜，在夜空中留下无数条鲜艳夺目的痕迹。 吼啊！ 悠长而的恐怖狼嚎几乎要震碎灵魂。 克里斯汀五人都摒住了呼吸，脸色骇然到扭曲，双方的速度和力量都远超三级，一个呼吸就能将他们这种小喽啰杀死十次。 但这激战仅仅维持了不到五秒。 砰！ 狼人好似被击飞的沙袋般向后抛出百米，撞断了一排参天古树，贴地犁出了一条凄厉深沟，最终停在了一栋木屋前。 克里斯汀几人追了过去，狼人的形象变得惨不忍睹——四肢被暴力拆掉下来，只剩下中央的躯干，躯干上的皮毛则焦黑一片，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散发烤肉味儿，一缕缕惨白的冰棱、紫色电弧在它龟裂的皮肤、崩断的肌肉、破碎的内脏间跳动。 它败得毫无反抗之力。 咳咳。 狼人剧烈地咳出大片血淋淋的心肺的碎片，抬头，那道人影鬼魅地踱步到身前。 迪安凝视着狼人疯狂扭动重生的骨骼和血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这头狼人的实力绝对是5级的巅峰，但面对6级的自己，甚至无法逼出一成的实力。 5级和6级之间差若天渊。 “别反抗，我不想杀你…好好聊聊吧，阿尔伯特·普拉格。”他收回了压制狼人自愈的生命能量。 “咳咳、不愧是吾主选中的人，眼力丝毫不逊色于实力。”靠坐在木屋外的狼人用锉刀般沙哑地赞叹了一句，断肢处螺旋生长出新鲜的肉芽，血淋淋的脸上也露出一丝解脱般的笑，“既然我输了，那就随你处置。” “什么情况，这不是一头狼人吗？！”这对话却把旁边的克里斯汀惊掉了下巴，“阿尔伯特不是邦妮的丈夫？” “没想明白？”迪安回头看向同伴，除了克里斯汀，莫妮卡几人眼中都掠过恍然之色，似乎早有预料，“十几年前抛妻弃子的男人阿尔伯特就是杀害了泰加斯四人的狼人，也是一头夜行种。伱能亲自解释一下吗，阿尔伯特？” “呼…吸…”众目睽睽之下，重新长出粉嫩四肢的狼人长鲸吸水般深吸了一口气，周身浓密的毛发间凝聚出一缕缕白色雾气，钻进了狼人的鼻腔里。 变形的魔力收回体内。 狼人畸形化的爪牙、肌肉组织飞快缩水，眨眼就变成了一个光溜溜的人类男性，遍布岩石般健硕肌肉的身体最上边，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分明和之前档案照片里三十岁的男人一模一样。 只是黑发间多了几缕斑白，气质沧桑了许多。 阿尔伯特=狼人？ 克里斯汀难以置信地取出怀里的档案重新监视了几遍，确认无疑，“你是怎么变成怪物的？” 面对众人的炯炯目光。 阿尔伯特沉默良久，无力地抓起地上一团积雪，任其在指缝间流下， “我输了，我给你们答案。” “从始至终没有改变。” “我生来就是一头夜行种。十几年前，我因为违反了铁律，被夜行种的大祭司放逐出了米甸，偶然路过皮斯里弗镇，遇到了邦妮。” 它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显然对于自己的夜行种出身深以为荣。 …… 听闻这惊人的秘密。 迪安发现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五十五。 而肖恩和布恩脸上显露出一丝激动，“你认真的？你一直是夜行种，却能跟邦妮这么一个人类女性结婚并生育后代？” “当然，但并非所有人都能成为夜行种的伴侣，”阿尔伯特望着夜空，仿佛看到了一张脉脉含情的俏脸，“我们根据气味和直觉寻找伴侣，邦妮就是我寻觅到的伴侣，所以我跟她生下了儿子阿尼。” “阿尼是夜行种的后代，为什么会智力不正常、比普通人更弱？”迪安在一边追问，“他们不该继承夜行种的力量和体魄、嗜血的欲望？” 阿尔伯特垂下头，虎目中掠过一丝伤感， “你说的是大部分情况，但也有例外。正如人类中有早夭和发育不良的新生儿，夜行种里同样如此。” “我的阿尼就是这么一个可怜的孩子，因为跨物种结合的不确定性，他没能继承我和邦妮的优点，反而继承了双方的缺陷，先天性羸弱、并且智力发育迟钝，永远无法恢复正常水平。” “既然你知道你的孩子很可怜…”莫妮卡美目中闪过不解，“为什么要抛下他们一走了之，十几年杳无音讯？” “我不想辩解，我的确对不起他们母子俩，但并非是因为嫌弃，而是因为意外律和使命。”阿尔伯特深呼吸，“作为一头超自然生物，我陪伴了他们母子五年，我已经预感到意外律即将降临，波及他们。” “我只能离开，离开前还拜托了一个老朋友帮我照顾他们。” 意外律… 肖恩、布恩、克里斯汀、彼得四个新生的超自然生物还不明白这个字眼的威力。 但莫妮卡经历了几十年的岁月，深刻明白内情，原本严厉的眼神稍微柔和，“使命又是什么情况？” “米甸的使命，”阿尔伯特忽然抬头仰望漆黑的夜空，仿佛从黑暗混沌中看到了那宇宙深处，绽放光明的星辰，双眼放出奇异的光彩，“十五年前，我在梦中听到了大祭司的呼唤，让我踏上旅程，寻找命定之子，意即七个预言之子。” “当预言之子全部出现，米甸将重新对我这个被放逐者敞开大门。” 阿尔伯特语气激动，眼神带着一丝期待，“而我将拿到奖励，带着邦妮和阿尼一起进入米甸，让擅长治疗的同伴治愈他们的疾病，让他们一起跟我在怪物乐园中永生。” “我这十几年，一直全世界各地寻找预言之子。” …… 迪安和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出对方眼中的荒谬——狼人抛弃妻儿，居然是为了跟他们一起在米甸中团聚？ 但他们一时之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你是如何寻找预言之子的？” “方法很简单，交给命运。我在南北半球的各个城市中旅行，根据灵感和直觉随机咬伤目标。而被我咬伤的人，要么被命运淘汰，变成残次品的嗜血狼人，要么听到米甸的召唤，踏上试炼之路。” “他们中的一部分，将受到吾主的特别关注，比如阁下。”阿尔伯特既尊敬、又羡慕地看向迪安，“你正是七个之一。” 米甸的预言之子。 迪安脸色变得极其复杂，脑海中掠过那段遥远的诗歌，记忆闪回到拉斯维加斯第一次见到夜行种的庄园密室里。 布恩和肖恩异口同声问，“我们呢？” 阿尔伯特扫视两人的眼睛，目光亲切地就像是勉励后辈的老人，“太弱小了，你们还没经历洗礼，一切未定…” …… “好吧，就算我相信你当初抛弃妻儿是为了他们的安危，是为了与他们在米甸团聚，你转化肖恩和布恩是为了寻找预言之子，”克里斯汀问，“那杀死泰加斯和那三个青少年的原因呢？手段如此残忍、酷烈，嗜血的本性发作？” “为什么杀他们？为什么杀泰加斯这个老朋友？”阿尔伯特自嘲地苦笑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紫，五官扭曲，眼中汹涌着狂风骤雨般的火光，“这么十几年，我在欧洲、东方、世界各地奔波，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跟邦妮和阿尼团聚。” “十几年啊，我终于听到大祭司的呼唤，预言之子已经全部现身，我踏上返家之路，回到皮斯里弗，等待米甸之门开启。” “但命运弄人，我到家时太晚了。” 阿尔伯特眼睛红得滴血， “这四个畜生已经害死了我的邦妮和阿尼…” (本章完) 第369章 因果、钥匙 夜光幽远。 阿尔伯特·普拉格坐在树下，目光掠过众人， “泰加斯·雅特，十五年前，我把他从一群路过皮斯里弗的劫匪手中救了下来，有了交情，往后我更资助他开了一家修理厂。” “我帮了他这么多，我以为他懂得感恩，所以在离开小镇前请他照顾好邦妮和阿尼。” “他这么做了，替我耐心地看顾着两母子，帮忙解决了不少麻烦。” “但他做的比我请求的更多更深入…”阿尔伯特脸上露出一丝自嘲，“他瞒着我和邦妮走到了一起…” 迪安点头，这和他在血液记忆中看到的“浑身油汗的修车工在层层叠叠的赘肉海洋中遨游的恐怖情景对上了”，不得不说，这位泰加斯口味真重。 而肖恩看向阿尔伯特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同情，“所以你前妻邦妮出轨了你的好友，一起背叛了你？” “没错，我最初知道真相时愤怒到发疯…”阿尔伯特遥望着小镇中的火光，瞳孔中沸腾仇恨的火焰，“我恨不得把这个忘恩负义，抢走我爱人的人类大卸八块。” “你有什么资格生气？”这时莫妮卡挑了挑柳眉，躲到迪安身后，挑衅般瞪着树下强大的狼人，“你抛弃了妻子十几年，还妄想她为你守活寡？邦妮找个能保护她们母子俩的男人再合理不过。” 旁边的克里斯汀动了动纤薄的嘴唇想要反驳，但一想到邦妮的遭遇，又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她揉了揉眉心，那种在墓园中遭遇过的肿胀感和眩晕感又涌了上来。 但没人注意。 阿尔伯特冲着批判自己的女吸血鬼呲了呲牙，抬高了嗓音，“我离开前恳求过邦妮等我，我给母子俩留下过一笔足够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钱财。” “人类的感情、逝去的时间，都无法用金钱来衡量。”彼得有些烦躁地捏着太阳穴说，“你抛弃了他们是事实。” “你说的有道理。”阿尔伯特神色一僵，语气消沉了下去，“我的确犯了个大错。夜行种的寿命有普通人数倍，十几年于我只相当于人类的一、两年，尤其过去居住在米甸的经历，让我对漫长的岁月失去了概念…但十几年对邦妮而言太久远，久到她的思想感情发生变化…从身材婀娜变得臃肿，体重远超常人，患上严重的心脏病。” “即便如此，她还坚持着一次次和泰加斯亲密活动挑战心脏的极限。” “半个多月前，邦妮在一次与泰加斯的缠绵中，猝死在我和她新婚的那一张床上。” …… 呃。 聆听的众人不由交换了一个荒谬的眼神——妻子在与情人的偷情中去世？这头夜行种可谓是世上最憋屈的怪物。 可为啥努尔局长从没跟他们提过这点？ “伱回来时邦妮不是已经死掉了？”布恩绷紧脸忍受心头莫名的躁动，“又从哪儿查到这消息？” 阿尔伯特眼中多了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我能通过人类的血肉汲取力量和记忆。所以我把他们的尸体从坟墓里挖了出来，发掘出了真凶。” “泰加斯没有第一时间救治邦妮，反而清理干净现场痕迹，掩藏自己的丑陋行径，就逃掉了。” “他打个急救电话都能救下邦妮，那我或许会留他一条命。” “但没有，”阿尔伯特语气斩钉截铁，眼中毫无半点后悔，“他必须为自己的懦弱、背叛付出代价。” “泰加斯的所作所为比你抛妻弃子的行为更恶劣，死得活该。”莫妮卡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丝认同，“可那三个青少年了？” 阿尔伯特深呼吸，眼眶发红，钢铁般硬朗的脸上显露出一丝心酸， “这三个小畜生一直在镇民、甚至邦妮的眼皮底下欺负我可怜的孩子阿尼…把他打得浑身淤青，往他脸上、大腿上涂泥巴和粪便，用各种方式戏弄他…每天。” 迪安并没从别人记忆中读取到相关信息，扬了扬左边的眉毛，“如此恶劣的行为，为何邦妮、镇长、其他镇民毫不知情？” “因为阿尼在替这三个小畜生隐瞒，总向邦妮解释自己在院子里摔倒了。” “阿尼怎么会主动保护三个迫害他的家伙？”克里斯汀使劲拍打着发胀的眉心，“害怕，还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只有他们三个愿意和阿尼玩耍、聊天。而相比于被嘲笑、欺凌，阿尼更害怕没有‘朋友’。” “但人类有时候比我们夜行种更邪恶，阿尼的忍让和讨好只换来他们无情的践踏。邦妮去世后不久，这三个家伙把阿尼按在浴缸里活活溺死了。” 树边的气氛变得沉闷，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 “我一次次从阿尼的血液中读取到那个画面。”阿尔伯特好半晌才开口，脸上悲伤的褶子平复，但内里透出一种更加深邃的空洞和麻木，“冷水堵住了他的鼻子和嘴巴，他在水中强烈地呛咳着，逐渐丧失意识、瞳孔散大，尿液失禁。水钻至他的呼吸道深部、挤压他的气管，在极致的痛苦和挣扎中夺走了他的生命，而整个过程中，他的耳边都回荡着笑声。” “这三个魔鬼在溺死阿尼时笑得有多开心。”阿尔伯特豁然咧嘴，每一颗惨白的牙齿都透出酣畅淋漓的欢愉，“我撕碎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哭得有多绝望。” 在场众人沉默了。 如果换成普通人，大概会说三个十来岁的青少年罪不至死，阿尔伯特的报复太过凶残。 但他们都算不上人类，即使最仁慈的肖恩，对此也没有异议。 至此，小镇几起残忍的凶杀案的前因后果彻底明了，这不过是一个男人为妻儿的复仇。 迪安看着80％的进度，遥遥取出阿尔伯特的一滴血发动舔舐记忆，确认他没有撒谎。 “你已经杀光仇人，为何不让邦妮和阿尼安息，而是弄走他们的尸体…对了，尸体在哪呢？” 只要找到尸体，迪安差不多就能完成事件。 “尸体？我好好地放在另一个地方。仇是报了，我对他们的亏欠远未弥补…”阿尔伯特望向东边黑暗徘徊的墓园，眼神闪烁了一下，“我将带他们一同进入米甸。” 迪安点头，这么说只要跟着阿尔伯特，就能找到尸体，“事情都弄清楚了，我们之间并没有无法化解的矛盾，我们不再会追究你杀人报仇的事。” 肖恩朝着蹲坐在地的狼人伸手，“既然大家都是夜行种，就该互相帮忙。带我们进入米甸吧，皮斯里弗镇的事就此告一段落。” “带你们进米甸是我的使命。”阿尔伯特眼角咧开一抹古怪的笑容，拉过肖恩的手站起身体，接过一席黑衣套上，踩着河边湿软的道路朝镇东走去，“往这边来，米甸之门就在墓园里。” 克里斯汀几人擦了擦身上水龙头般喷涌的大量汗水，跟着迪安走在后头。 “墓园搜过几遍了，没什么米甸入口…”迪安说，“倒有一个特殊的能量场，持续地干扰镇民和我们的心智，那是什么？” “那得费点功夫解释。你们这一路走来，对米甸应该有一些基础认识了吧，我再给你们补充一部分说明。”阿尔伯特脚步不停，飘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向往， “它虽然在地球上，但并不固定于一个地方，而是在不停地瞬移…也许今天在美国阿拉巴马州的湖边，明天就跑到蒙大拿州，后天又到了南半球的澳大利亚人迹罕至的山区…不相干的人要找到它几乎不可能。” 迪安一行人眼中异彩连连， “听起来米甸像是一座浮空城。难怪我用黑域找人时方向总在微妙的变化，难怪特别行动部门花这么大力气都追踪不到它的具体地址。可我们的梦境，听到的呼唤，不都指向北阿萨巴斯卡、东皮斯里弗，北德威尔，脚下这片区域？” 阿尔伯特解释，“这呼唤是指引你们找到钥匙。” “钥匙？” “米甸在永无休止地传送。但世界各地有多把‘钥匙’，能在任何地方打开通往米甸的传送门。其中一把钥匙放在东边墓园里，阿尼和邦妮身边。” “说具体点。” “它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钥匙。”阿尔伯特加快脚步，前方清晰浮现出墓园围栏的轮廓，语气随之变得激动，“它是一种特殊的夜行种之卵，它被激活开始发育起，就会在周边制造出一个不稳定的能量场。受影响的物种肉体、灵魂、感官都会发生畸变，激发出内心深处的欲望和执念——帮助我们看到从前无法目视和触碰的领域，比如米甸之门。” 诱发内心深处最强的执念？ 迪安默然，这才是镇民们的失控的源头。 可米甸之门原来是肉眼看不到的吗？ “什么卵、什么畸变？”克里斯汀忽然倚靠在迪安身上，脸色变得娇艳欲滴，喝醉酒般脚步绵软无力。 “怎么了克里斯汀？感觉还好吗？”迪安连忙扶住她的身体，一摸额头——火烧般发热滚烫， “…七彩的颜色…透明的鱼在空气中游泳…烟花…火焰…”克里斯斜望着迪安，咧嘴傻笑着原地转了一圈，好似喝多了酒，“呵呵，好漂亮。” “谢特！不能再靠过去！”布恩和肖恩同时狂躁地跺了跺脚，鳞片和爪牙不受控制露出皮肤，脖子上一股股青筋和血管泥鳅般在皮下蠕动，他们捂住头半蹲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朝着向远方的墓园大吼，“啊啊！脑子要炸开了！” “看到没！”莫妮卡和彼得脸色苍白地指着墓园，瞪着眼睛大喊，“那里有一双翅膀在扇动！” 五个同伴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体表的生命之光不稳定地闪烁，弱得像快熄灭的尸体，下一秒又暴涨数倍。 并且眉心部位都突兀地向外隆起一个鼓包。 迪安对准鼓包用上帝视角一扫，内里的颅骨上出现了椭圆形的裂纹，一个圆溜溜湿哒哒的器官或者特殊组织在里边砰砰地敲击着骨骼，就要破开眉心中央进入现实世界。 而迪安眼前，墓园外边单调的黑色骤变，大量光怪陆离的场景一闪即逝… 某种未知的力量仿佛打开了一个异度空间的通道，一条条萤光闪闪的水蛭、水母大小的幽兰色生物从中进入现实世界，蜉蝣着互相吞噬，放射着一层层太阳般耀眼的金黄轮廓，墓园仿佛变成了一个瑰丽而神秘的世界。 滋滋—— 他耳里好似塞了一个关不上的收音机，传导着电流杂音，然后是男女莫辨的、断断续续的人声。 “过来…见识这完美的景致…” 他凝神感受，这些古怪的幻觉又像水面的涟漪一样消失。 “放松，这是正常现象！”阿尔伯特面对迪安的审视露出狂热的笑容，就仿佛虔诚的信徒去觐见神明，离家多年的游子即将和亲人团聚，“所有对常理的固有认知都是它的隐身衣。只有当躯壳发生变异，感官在能量场中‘进化’，心灵的阀门开启，才能见识那片不存在的世界、陌生的领域、米甸的大门，走进去。” “这便是钥匙。” 话音落。 阿尔伯特脸色迷醉地张开了怀抱，眉心处皮肤突兀地破开。 轰隆！ 喷溅的血水淋了他满头满脸，一枚椭圆形的腺体疯狂地钻出他的眉心，就像是第三只血色眼球，随着颅骨中延伸出的一根手指粗细的短柄，在半空中灵活地探动。 弥漫出蓬勃的生命力，和惊人的魅力。 (本章完) 第370章 天蛾人，米甸之门 此时凌晨四点，天空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而迪安审视下，阿尔伯特那令人毛骨悚然眉心球体中，分明流露出一种比黑夜更晦暗的色彩，他不由追问，“这是什么器官，第三只眼睛？” 阿尔伯特轻点眉心，“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它位于四叠体上方凹陷中，第三脑室顶，所以又叫做脑上腺，或者说松果体，也有人把它视为第三只眼睛。在能量场刺激下，松果体产生进化，帮助我们探知未知的领域，与米甸之门进行实质性接触。” 迪安点头，耳边又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和抽气声。 倚在怀里的克里斯汀、互相搀扶着的莫妮卡、彼得…五人眉心高高隆起，血色的松果体破骨而出，挂在一根细长的眼柄上，肆意扭动。 这似乎为众人带去了某种从未体验的愉悦，宛如吸食了大量违禁药品，正往遥远的极乐天堂上攀登，脖子、手腕…露在外的皮肤上泛起大片鸡皮疙瘩，身躯触电般痉挛，方才的痛苦、震惊表情，都升华为的脱胎换骨的狂热和陶醉。 生命之光也提升了一个档次。 “诸位，感觉还好吗？”迪安目光逐一扫过五人的脸， “哈哈，棒极了！”彼得以重生般的惊喜眼神打量着双手和身体，身后斗篷一甩，带着轻微的破空声，猫头鹰般飞过空，“我好像变得无所不能…不再畏惧阳光，明天去海边晒日光浴！” “力量充沛…就好像再没人能挡在面前，击败我！”肖恩和布恩同时看向迪安，弓背屈膝双手弹出利爪，就像挑衅头狼的贝塔狼，充血的双眸中流露出激昂的战意。 迪安挑了挑眉，又发现胸前身后袭来一阵香风。 吸血鬼莫妮卡和克里斯汀无骨蛇一样紧贴过来，但甜美和性感的两张脸上激烈乱晃的松果体，破坏了完美的气氛。 迪安一挥手，无形的念力将众人统统定在原地， “请不要中断他们，进入米甸必须经历这一步。”阿尔伯特连忙阻止，“我向吾主起誓，等能量场消失，他们都将复原，绝不会留下任何损伤。” 迪安感受着微弱的不适感从颅内迸射而出，“为什么我的松果体没有‘进化’？” “越是高级和理智的生物，需要越多的能量来催化，你实力强大、对欲望的克制又远超常人，需要更剧烈的刺激，跟我去能量场核心。” 阿尔伯特身形一个起落往着前方墓园冲刺而去。 迪安卷着一群同伴紧随其后飞进了墓园。 靠近核心区域，空间中弥漫的超负荷能量波越发剧烈，隐形的海浪般一阵阵席卷着荒凉静谧的大地，穿过枯死的树丛和一座座风化的墓碑。 不知不觉间，松鼠、狼、乌鸦、各种小动物从墓碑后的黑暗中钻出，瞪着血色的眼睛望向墓园北方。 更远的皮斯里弗镇，骚动的噪声、跳跃的火光消失，打砸抢劫的镇民也停止了发泄， 一个个血淋淋的松果体从人群的眉心破壳而出。 他们陷入感官的快感中无法自拔，就像钟摆一样轻轻律动起身体痴迷地转向镇东墓园的方向，一股股肉眼不可见的气息溢出身体汇了过去 …… 迪安的异样感比上次到进入墓园时更强烈，周围环境在视线中变得十分明亮且突兀，放射着一缕缕彩光， 目之所及，每一棵树木都好像活了过来，摆动枝叶，粗粝的树皮上浮现大片深浅不一的彩色斑块，其中尤以橘黄和红色最为鲜艳。 坚硬的地面软化得如同沼泽地，并且还裂开一道道婴儿嘴似的豁口，吹出腥甜和腐臭交织的彩色泡泡。 整个世界都扭曲起来，活脱脱像个万花筒，或者抽象派大师的油画。 而就在迪安头顶上方，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五条闪烁着橘色荧光、海蛇形状的奇特生物，在半空机械地游动转圈。 当迪安凝神望去，唰——五条海蛇突然朝着他的脸颊扑咬过来！ 嘤嘤… 一阵刺耳尖叫声响起。 一道人形的白金色光焰跳动，迪安周身的生命护盾瞬间将四条海蛇燃成灰烬。 击杀未知生物*4？ 格斗lv6(303→307\/900) 迪安用念力把最后一条托举到面前，手臂大小，嘶嘶低吼着喷出一口锯齿獠牙，身体带着瑰丽的渐变色荧光，生命能量白色，达到了2级。 “这是什么鬼东西？” “感官发生变异，就能看到、接触到这些未知生物。”阿尔伯特停下脚步解释道，“同理，这时它们也能看到你和接触到你，甚至发起攻击。但我想凭你的身手不会有任何困扰。” 迪安转身看去，果然五个同伴正呲牙、挥爪如电，与漂浮着的长条状的彩色生物搏斗。 “它们属于异次元、或者说异世界生物？” “它们一直生存在地球上，人类社会的影子里，常规的手段无法观测和接触。但米甸之匙制造的能量场，带来了重叠的奇迹！” 迪安点头，这算是影世界吗，看到才能进行接触？ 阿尔伯特眼中射出一抹激动，“我们到地方了！” 一行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墓园最北边安葬着邦妮和阿尼的墓碑前，眉心的松果体仿佛受到魔力的牵引，绷直眼柄，转向墓碑后方，由两棵枫树破开土壤的树根纠缠而成、硕大悬空、沟壑纵横的树瘤。 砰砰… 原本死气沉沉的树瘤在变异视觉中，居然噗通跳动起来，向外一闪一闪放射出活力的红光。 每一下跳动都仿佛紧随着心跳，又如雷鸣闪电在脑海中炸响，让众人不自觉凝视树瘤，双眼快要瞪出来，阿尔伯特更是忍不住颤声说， “卵要孵化了，它马上出来了！” 咔嚓… 树瘤表面出现了一小片网状的裂纹，眨眼爬满全身，然后四分五裂。 一束束夺目的红光汹涌而出，撕破了这寂静的黑夜、直冲天际。 墓园中的动物、皮斯里弗镇民、海蛇一样的诡异生物，都着了魔般凝视着这红光扩散、汇聚之处。 树瘤后出现了一道朦胧而庞大的形体—— 超过十米高，就像一栋屹立在墓园中的三层小楼，却拥有人类的四肢、胸腹，遍体覆盖漆黑绒毛，背后一对翅膀上宽下窄呈漏斗状，布满复杂的气孔和薄片结构，轻缓地扇动着，撒出梦幻的荧光粉沫。 粉末落到身上，阿尔伯特等人眉心间的松果体疯狂往外伸长了十厘米，触须般在空气中飞速甩动。 迪安感觉强烈的不适感汇聚于额头，一枚松果体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 …… 滋滋、滋滋… 世界的色彩进一步加深，变得粘稠如油画。 在松果体加持下，迪安终于看清这头怪物的全貌，它没有头，两枚硕大的眼球长在锁骨上，折射出冷冽的红光，彷佛在向众人发出邀请。 邀请他们前往某个恐怖的地点，地狱深渊、或者无垠幽冥？ 目视这尊奇迹造物的真身后，一行人几乎全部陷入极度的癫狂，心中升起狂喜和恐惧叠加的心悸，只有迪安，虽然长出了松果体，强悍的意志却让他保持冷静和理智，看向神色狂热的阿尔伯特， “6级的生命强度，却在以骇人的速度削弱，这是什么物种？” “刚从卵中孵化的天蛾人，极度稀有的夜行种，米甸之匙，燃烧生命的守门人。”阿尔伯特几人好似被磁石吸引，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这极端美丽的生物，“凡人几乎看不见它，而它能汲取人类的欲望和情绪发育成长，制造能量场，带来灾难和奇迹。” 天蛾人？ 迪安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完全没想到这鼎鼎大名的传说物种居然是一头夜行种。 不过这头巨大的天蛾人显然对他们没有敌意，红月般的双眸流露出看见同类的认可，然后朝众人传来古老的信息， “北阿萨巴斯卡，东皮斯里弗、北德威尔，命定之子，米甸之门为你开启…” 嘎吱…嗡—— 狂风大作，天蛾人身前涌出无边浓雾，雾气中浮现出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后仿若通向宇宙黑洞对岸，透出一片无限广阔荒凉的地域——米甸，夜行种的老巢，卢光明所在。 终于站到最终目的地之前，迪安面板中“血缘”事件进度从91％跳到了93％。 阿尔伯特说，“跟我进去，伙计们，门无法维持太久。” 迪安强忍着激动摇头，“我还不知道邦妮和阿尼尸体的下落。” 第二个事件“失踪的母子”尚未完成。 “尸体被我埋在了天蛾人之卵里，是时候让他们出来了。”阿尔伯特毫不掩饰声音里的冲动，大步流星靠近天蛾人，仰视这头神秘的怪物，就像狼在仰视一头大象，并发出了恳求， “我献出所有把你孵化了出来，我请求你赐予我奇迹，复活我的邦妮和阿尼…把他们还给我。” 天蛾人硕大的红眼睛眨动了一下，低头看向那孵化之后残存的树瘤卵壳，壳底粘稠的薄膜随之鼓起两道人形的轮廓，能清楚看到他们手脚在挣扎，想要撕开粘膜。 就像在奋力破壳而出的雏鸟，透出蓬勃的生命力。 很快，奇异红光笼罩下，两道人形撕开了薄膜露出光溜溜的身体。 左侧的女人长相精致、身材窈窕，风韵十足。 右侧年轻的男孩儿身材匀称，脸上带着健康的红晕，嘴角咧开灿烂的笑容，眼中流露出宛如新生般的喜悦。 他们的体型、气质与迪安在镇民们记忆中以及资料中里看到的病态超重的邦妮、弱智的阿尼截然不同。 更加健康向上、完美。 但五官长相，分明与母子俩一个模子刻出来。 见到他们的第一眼，迪安发现“失踪的母子”进度达到了90％ 什么情况？ 天蛾人真能复活死者，还是替孵化者实现愿望？ 但为什么进度没有百分之百。 “阿尔伯特…我们等了伱好久。”这时，两母子朝着呆立在原地的狼人伸手邀请，“过来，跟我们在一起。” 狼人抬脚就走， “等等！你确定他们是邦妮和阿尼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迪安警惕地盯着对面两人，“我印象中死后灵魂会进入灵薄狱、或者地狱，如果没带回灵魂，那复活的必定是虚有其表的怪物。” “不，天蛾人能创造奇迹，复活死者轻而易举，他们复活了，毫无疑问。”狼人语气坚定地向迪安提出一个恳求，“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请别插手，这是我的愿望。” 迪安审视着狼人阿尔伯特极度郑重的表情，最终沉默地看着他走了过去，重重地把美丽的女人和年轻的男孩儿抱在怀里，用力之大，仿佛要把他们揉进身体里。 “是真的，你们是真的，恢复了健康，吾主在上，我们一家团聚了…” 阿尔伯特感受着怀里鲜活身躯，含着热泪啜泣道，“抱歉，对不起，我不该抛弃你们那么久，我该早一些回来看望你们，你们就不会遭遇那可怕的死亡。” “不，我们感谢你。”邦妮美丽的眼睛凝视狼人的脸，“是你给了我们机会进入死后的世界，那个世界远比现在的美丽、壮阔、宏伟。” 阿尼环顾周围万花筒一样变化的环境，伸手轻轻搂住父亲的肩膀，他的手就像是橡皮泥一样陷进狼人的皮肉里，溶出彩色的斑块，“那里远比这地方幸福，比天堂还要美妙，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进入吗？” 狼人似乎完全没察觉一丝异样，“可我承诺过要带你们进入米甸。” “不，那世界比米甸更合适我们。”两母子异口同声，一左一右拥抱住狼人，脸颊贴住他的脸，就像两块融化的蜡烛一样裹了上去，“何况你已经完成了使命，没必要再回到米甸。” “你又要抛下我们？” 左右两具身体，与狼人的皮肤触目惊心地粘连在一起，开始吞吃他的血肉。 被吞吃的部分，则透出奇妙瑰丽的彩色。 这绝对不是邦妮母子！ 这是什么怪物？！ 迪安眼皮跳了跳，眉心松果体猛然绷直，透出凛冽杀机。 “别干涉我们，求你…”狼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转过头哀求了一声，随后用一双被融化得看不出形状的胳膊搂紧两母子，温柔地说，“你们说得没错，这次听你们的，带我走。” “我不会再抛下你们。” 永不… 狼人的话音渐落，邦妮和阿尼就像是两团沼泽淤泥裹住他的嘴巴和呼吸孔、眯成一条缝的双眸，头顶和脚底，把他彻底包裹。 巨大的天蛾人下方，残破的卵壳中。 一家三口融成一块硕大无比的肉团，表面紧挨在一起的三张脸幸福微笑着。 绽放出一缕缕互相纠缠、蠕动的彩光，光艳的彩色中夹杂着丝丝暗红，迸射向四周的黑暗。 就像绚烂的烟花一样爆开。 无穷的色彩飞散。 狼人和邦妮母子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迪安松果体感知下光怪陆离的影世界，似乎多了几条新生的海蛇… 见证了这一切，“失踪的母子”进度跳到了百分之百。 迪安叹了口气，看向那山峦般巍然不动的天蛾人， “都是夜行种，为什么要用这种虚假的手段来玩弄同类？” “我满足了他的要求、心底最深的愿望。”天蛾人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进去吧，我也快离开了，使命即是我的生命。” 天蛾人的生命强度已经退化到了五级，还在迅速衰弱下去。 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死亡、消失。 而它身前生锈铁门开始虚幻透明。 “米甸…那就走吧。” 迪安取出之前放在空间里的警长丢到了地上，随即念力卷起盯着天蛾人发呆的五名同伴，冲进了铁门后的世界。 (本章完) 第371章 初入米甸，高级铁人 利维坦地狱。 空洞的迷宫上方。 钉子头大祭司站在那悬空的伟大棱体前，苍白的脸上爬满忏悔， “吾主，我没能履行承诺，就在刚才失去了对克里斯汀的感应，没办法再引导力量入侵。我希望有个机会返回人世，重新找出她的下落。” 棱体坚硬的外壳上溶出了一个血人，猩红的瞳孔中射出一抹怀念之色，仿佛在追忆久远的年代， “这不是错误。祂已知晓了一切…克里斯汀进入了一个古老秘密栖身所，周围存在强大的神力封印，你自然无法感知。” “但这是吾主寻觅上千年的命运契机，祂命你组织起所有修士、一切力量，做好准备，整个利维坦地狱将迎来一次翻天覆地的改变。” 血人语气中多了一丝狂热，仿佛吹响激昂的号角，为战争总动员， “抓住这次机会，吾主的实力彻底恢复。” “而你，将获取你渴望的自由。” “如您所愿。”钉子头激动得嘴角轻颤了一下，谦卑地鞠躬，目光转向迷宫之下，无穷密室之内，披着黑色法衣、遍布折磨痕迹，祈祷、冥想、接受训练的修士大军。 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利维坦地狱之外，深渊黑水一样无垠死寂空间中，翅膀扇动的声音、战马的嘶啼、苍蝇的嘤嘤嗡嗡的交织在一起，几股伟大的力量蠢蠢欲动起来。 …… 另一边。 迪安和同伴们穿过天蛾人看守的铁门之后，眼前浓雾散去，他们也从皮斯里弗镇黎明前的黑暗进入了早晨。 天空中涌动着一层水流般淡蓝色的结界。 金色的阳光从结界后洒入，照出与之前白雪皑皑截然不同的景致。 这地方彷佛正值春天，空气清新、温暖，红豆杉、黄杨…翠绿的灌木铺满广袤的大地，鸟雀在高达三、四十米，数人合抱的参天古木上啾啾欢鸣，郊狼和兔子在枯枝败叶堆彻的腐殖质层上追逐，蜘蛛在垂落的藤蔓间编织着晶莹的蛛网… 这里充满了盎然的绿意和生机，好似一片原始森林，动植物的天堂。 迪安瞳孔缩了缩，这与他预料之中冷冽肃穆的米甸完全不同。 他又感觉额头间掠过一丝凉意，伸手一摸，之前受到天蛾人影响钻出眉心的松果体不知不觉缩了回去，只留下一道暗红色的疤痕， 不止是他，克里斯汀等同伴脸上狂热甩动的松果体也消失不再，眼神恢复清醒， “肯尼，我们之前怎么了，我怎么全无印象？”莫妮卡摸摸了摸自己苍白的脸颊，眼神诧异，“就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迪安目光扫过一张张脸，把情况说明了一遍，听得众人怅然若失，尤其狼人阿尔伯特最后癫狂到和怪物一同泯灭的下场，为他们心头蒙上一层阴影，滋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打起精神，笑一笑诸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某种意义上阿尔伯特也算和家人团聚了。”彼得回味着松果体解放下恣意纵情的感觉，倒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被天蛾人催眠也不是什么坏事，咱们不痛不痒地就通过了考验，进入了米甸，捡了大便宜。” 布恩浓眉一轩，环顾着满目苍翠，“我梦中的米甸是一座墓园，可这地方分明是一片森林。” “它也是墓园。”肖恩踩着腐烂的树叶、粪便、苔藓铺成的蓬松地面往东走出了十几米，走到一处竖直生长的绿色植物前。 寒光一闪，利爪划开一片纠缠在一起的藤蔓，一面大理石打造的石碑显露了出来，上面没有任何文字记录。 但只是第一眼，众人都能确认这就是一块墓碑。 迪安上帝视角往底下一扫。 一具遗骸躺在土里，不知道经过多少岁月腐化，只剩白生生的人形骨骼，背后却又长着一双骨翅。 这无疑是夜行种的骸骨。 众人很快又发现了隐藏在森林各处灌木、藤蔓、巨大的树洞里的墓碑。 墓碑底下都躺下遗骸，有的长着八只手，有的骨头上镶嵌着钻石一样的鳞片、四肢像犬类动物一样弯曲，脖子上长着两个脑袋…被埋葬的夜行种多到无法计数，骨骼形态千奇百怪。 墓碑上没有记录他们的名字信息，也完全没有受到祭奠的痕迹。 它们就这么孤独地埋在森林腹地，被漫长的岁月所遗忘，让这生机盎然的森林也多了一丝凄凉和萧索。 “米甸既是森林，也是埋葬夜行种的墓园。”克里斯汀感慨着摇头，“但还有更多活着的夜行种住在大本营，该去哪儿找？” “对，肯尼，你要找的人就在那儿吧…”肖恩盯着迪安的眼睛，“按照你最初的计划，找到并带他离开米甸后，就算是完成了使命，我们也可以回去跟爱人和家人团聚？” “我保证，找到他之后你们就恢复自由，去留随意。”迪安点头应承下来，闭眼发动了黑域，搜寻“卢光明”。 从前在米甸以外搜索，隔着一层神秘力量难以追踪。 但处于米甸内部，他终于能看清一道黑色的人形…背对着自己，位于东边二十里左右。 迪安尝试发动黑域传送直接飞过去，随即遗憾地睁眼。 米甸和利维坦地狱类似，每个空间节点都受到神秘力量加固，变得无比稳定。 要开启节点进行漫游得花费迪安大量时间，有这时间还不如直接走过去，顺便考察米甸的风土人情。 “往东，跟上来…”迪安放出急切的“影”到前方探路，一行人兴奋又紧张地跟在后头，小声交流起来。 “诸位，事情结束后，都有什么打算？”克里斯汀妙目扫过同伴， “回卡尔加里…和洛里交往开始，我从没跟她分开这么久，也从没像现在这样爱他…”布恩满布漩涡纹的脸上表情无比郑重，“所以这次事件结束后，我会立刻向她求婚。” “恭喜…”肖恩大爪子一把勾搭住布恩的肩膀，“记得提前给我发请柬，我来捧场。等婚后，再给你们安排一次新英格兰的春季蜜月旅行。” 布恩眼神发光，“多谢。” “为了我们这段时间结下的革命友谊，所有人都要参加布恩的婚礼…”莫妮卡双手环胸笑盈盈地说，“到时候把肯尼也叫上！” “咳咳…伴郎还没找到吧？”彼得拍了拍胸膛，青涩的脸上露出毛遂自荐的傲然，“本吸血鬼愿意把人生第一次伴郎给伱，够捧场吧？” 布恩扫过一张张热情真诚的脸，感动地不停点头，“别总说我，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得回去看看艾蕾娜，”肖恩想到那一身职业裙的靓丽女售票员，兽瞳中掠过一丝温柔，“看看她还能不能接受变成怪物的我。如果不能，我就回来。” “我的外婆和爸爸正在接受训练，适应咒徒的身份，这边结束我就去看望他们。”克里斯汀双手捧在胸前，憧憬道，“再回来继续跟随肯尼，我的超自然之路刚开始，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赞同。虽然肯尼有点傲慢，喜欢制定各种原则规矩…但实力够强，庇护我们一路，让我们不再提心吊胆地流浪，带给我们从前没有的安全感，以后天塌了，他也会顶在前面。”彼得看着前边的迪安，用玩笑的口吻说，“所以我和莫妮卡还会继续跟随他，直到他主动赶我们走…” 前边竖起耳朵监听的迪安点了点头，目光转向系统“失踪的母子”，是时候盘点收获—— 你轻松击败了狼人阿尔伯特，从他口中了解了邦妮和阿尼的母子离奇死亡的原因，小镇骚乱、墓园能量场的根源——天蛾人之卵。 你们目视了新孵化的夜行种·天蛾人，解放出松果体，觉醒了异度感知，在最后见证阿尔伯特的结局——与“家人”一起湮灭在未知的影世界。 事件完成度百分之百。 提取奖励。 经验值+150，个人等级lv8(260→410\/1300) 你可以选择一项特殊奖励： a.专长铁人（中级）晋升为铁人（高级），该次提升影响巨大，你需要连续获得三次本项奖励，才能完成升级。目前进度（2\/3）(150章杀死刺猬头、209章杀死变色龙分别获得过一次） b.超能力—松果体解放lv0:自由解放你的松果体，增强你的感知属性百分之二十，使你目视过往无法接触的领域。 解放到一定程度，感知产生实质性进化，展开欲望领域，对一定范围内的生命施加强烈影响，激发内心深处欲望。 他们释放的欲望将转化为养分反哺你的能力。 提升该能力，中幅度提升感知属性。 c.2点自由属性点。 … 这次的事件没有经历艰难的战斗，迪安全程观光旅游，但奖励却不差。 “排除c。技能栏还剩一个，选b没问题，感知提升百分之二十基本能迈入三阶，带给我更强的预感，增强预兆专长。” “但感知并非需要尽快提升的属性。” 而迪安的铁人专长提升到中级之后已经积累了非常长的一段时间，是时候让它产生质变。 “我选择a。” 系统中掠过大量金黄色的醒目提示—— 同类选项已集齐3\/3，专长进化。 铁人中级→铁人高级： 体魄属性对你的增益效果，包括生命力、耐力、体能和伤势恢复速度、抗打击能力、消化、营养吸收，物理异常状态抵抗…均提升50％→100％ 此外，你变得百病不侵、寿命得到额外大幅度提升，不逊色于绝大部分传说物种，你肉体将永远保持在最年轻饱满的状态，直到死亡。 不朽特性：踏入6级的领域，你的身体再没有任何弱点和要害，除非耗光生命能量，否则你遭受的任何肉体类伤势和负面效果，都能迅速恢复如初，并且恢复效率提升。 夜行种（新增）：你在漫长的时间中，多次击败了不同的夜行种（蛇发男、刺猬头、变色龙、狼人…），并从它们体内掠夺力量，你已经深刻掌握这些怪物的本源，并且学会加以利用，你觉醒了新的姿态，可以在人类和夜行种之间自由转换。 化身夜行种时，体魄、力量、灵敏全部提升百分之三十，但意志降低百分之十，你可以继续击败其他不同夜行种，汲取他们的部分力量和天赋，来不断优化完善该形态。 增强威能。 但你不会受到巴弗灭辖制。 …… “咦？”克里斯汀五人同时脚步一缓，心头一凛，抬头看向前方的迪安背影，总觉得他似乎多了某种变化，但又说不上来。 而迪安的肉体早经过三阶体魄改造，铁人升级并未带来剧烈的反应，只是皮肤表面多了一层流转不息、钢铁般的光泽，并且心涌起一种微妙的感觉，他立即就能化身夜行种。 自由转换，也不算破坏原则。 “夜行种百分之三十提升下来，力量和灵敏能突破三阶，体魄接近4阶，进入神明的领域，到时候同时启动夜行种+破坏形态，爆发的力量从一千四百吨暴涨到几千吨？甚至上万吨？” “该形态还能击败其余夜行种不断完善，而米甸中有666头夜行种，那能提供多少力量？我最终会变成何等狰狞的怪物？” 但迪安没有轻易尝试变形，现在处身米甸一位神明的注视下，他需要保留底牌。 接着，他把目光投向“中级苦难主宰”专长。 之前在皮斯里弗镇，五名同伴、狼人阿尔伯特都被天蛾人激发出松果体、心底深处的欲望，包含了一部分负面情绪，苦难主宰从中汲取到了2点自由属性点。 按照之前的规划，优先突破力量，迪安毫无迟疑全部加在了力量上，个人属性随之改变。 体魄：31.5 力量：27.4→28.4 灵敏：27.1 精神：30 意志：30 感知：26.5 技能11\/12: 疾病之匣lv1(40→60\/200)。 技艺lv2(11→20\/300) 射击lv6（0→5\/900) 格斗lv6(303→307\/900) 幻境深渊lv1（32→40\/200） 冥界的呼唤lv0（68→76\/100） 领域·往昔之影lv5(560→563\/700) 红龙冥想lv3（137→153\/400） 领域·拟形lv4(20→25\/500) 重力操纵lv0(36→51\/100） 幻想空间lv2：20立方米 专长：略 系统能力：掠 事件：血缘93％ (本章完) 第372章 地下王国 米甸占地面积颇大，地形复杂多变，森林、山谷、小溪、沼泽、温泉…随处屹立着埋葬夜行种的大理石墓碑。 迪安体会着高级铁人带来的生生不息的活力，继续带着众人顺着这起伏的地势走了半小时，逐渐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是错觉吗，我体内的能量在减少？” “你感觉没错，主人，大家，包括我在内能量都在流失。”浅滩从他裤兜里冒出硬币脑袋，十来只大眼睛凝视着天空中淡蓝色的结界，又转向身后一无所知的五个同伴，“只是程度非常轻微、不会影响日常生活，所以极度隐蔽，除了感知出众的你和我，其余人都丝毫没有察觉异样。 迪安挑了挑左边的眉毛，“这算是某种变异版的抑制律？” 他印象中，现实世界也只有达到6级的超自然存在才会被世界意志被抽取能量，压制实力。 但米甸中，身后这群才3级的夜行种，包括浅滩这种小弱鸡居然也成了剥削对象？未免有点太刻薄。 他又联想到了沿途一座座无名墓碑，数不清的夜行种骸骨，心底不由产生一丝奇异的直觉，住在米甸中的夜行种像是某种被饲养的牲畜，为谁提供着营养？ 他没有时间仔细思考，前边树影缓动，透过林缝的阳光照耀下，三道人影大鸟般在枝头飞纵，落到了岩壁青苔间。 为首的是一位着装大胆的“女性”？ 全身上下仅仅披着一块红色的绸布遮住关键位置，露出大片的女性柔美的曲线，大腿、腰腹、脸上长满顶端生有尖刺的黑褐色羽毛，羽毛向后梳理好似为她穿上了一件原始又狂野的大衣。 她的鼻子高高隆起，左右鼻孔则弯曲着分向两颊掠过颧骨，异常丑陋，但淡红色的眼睛中却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让迪安一行人不自觉稍微放下警惕。 刺猬女身后跟着两个肌肉发达的男性，穿着裹尸布和亚麻布一样的脏乱衣物。 其中一个浑身皮肤通红如岩浆，满头手指粗细的肉辫，面容冷漠到骨子里，让人联想到毫无人性的杀手； 另一个五官挺正常的，只是下巴向外凸出一小个尖角，额头隆起如小山，从侧面看，脸型就像是一个弯曲的月亮，带着上嘴唇精心打理的八字胡，整个人犹如马戏团里的怪人一样滑稽。 …… “部落的月亮拥抱你们！诸位，别紧张，我们没有任何敌意，我是苏珊，这满头肉辫的是格修，月亮脸的是蒙特罗。”隔着二十米远，刺猬女一行人站住不动，用一口甜美如天籁的嗓音自我介绍起来，“我们代表米甸部落来迎接诸位。” “我见过这位刺猬女…在梦里面。”这时，人群中的肖恩和布恩警惕地开口了，“她不断在呼唤我们靠近。” 迪安点头，眼神平静地打量三头夜行种，生命之光都在3级到4级的程度，不构成威胁。 “苏珊女士，你口中的部落，是什么部落？” “我们是受到伟大的巴弗灭庇护，从各种灾难中残存下来的畸形人、怪胎、怪物的部落。” “好吧，我们一进来你们就知道了？” “任何地方的天蛾人之卵孵化出来后，部落都会生出感应，”刺猬女脸上的尖刺随着咧开的大嘴向两边摆动，“我们就知道会有新的同伴将加入…但没想到进来是你这般强大的夜行种。” 身后的月亮脸蒙特罗动了动微翘的鼻头，单手抚胸向着迪安鞠躬行了一礼，“比阿萨巴斯卡河更旺盛的血气，你是受到吾主青睐的命定之子吧？我很荣幸能迎接你加入部落。” 迪安点头，拟形状态下，他的实力已经被隐藏了九成，但仍然超过了大部分夜行种。 “在我们之前有别的命定之子进入米甸？” “是有不少，但大祭司说伱们是最后一批。”苏珊诚恳地点头，“吾主等待的人都已经齐全了。” “七个都齐全了？所以你们在梦中呼唤我们加入米甸到底是为什么？” “请跟我们去王国见大祭司，他会亲口告诉你。” “等等！”旁边的格修蛇一样缝隙状竖瞳扫过了迪安一行人，凝固在克里斯汀脸上，“我闻到了人类的气味，其他阁下或者是怪物，要么都做了梦，有资格进入王国。可这小女孩儿是纯粹的人类，放她进来不合规矩。” “对未来的同胞放尊重一些！”刺猬女不悦地看了格修一眼，头顶上的尖刺发怒地绷直，“她的命运由大祭司和长老会决定。” “你们不懂吗，她不是怪物，从气味看甚至没杀过人，还给了我一种不好的感觉，绝对会给米甸带来灾难。照我说她只是一团鲜肉，不如让我们吃了她、扼杀隐患…嘶嘶…”格修从喉咙里吐出分叉的舌头，贪婪地舔了舔厚嘴唇，脑后的黑色肉辫像是蛇一样活过来乱晃，狰狞的让人心惊胆战， 克里斯汀闻言绷紧了身体，莫妮卡几人自然地围拢在她身边做出保护姿态，眼中燃起战斗的火焰， “这是违反规矩，白痴！”月亮脸盯着格修质问，“你想被大祭司赶出去？” “去它么的规矩，这么多年的肉味蘑菇吃得我想吐，难道你们就不怀念血肉的腥味。”蛇发男充血的双眸扫过两个同伴，歇斯底里地大喊，一米八的身体迅速膨胀到了两米高，浑身鼓起岩石般硕大的肌肉，“我想喝血！我要吃肉！啊啊啊…” 怒吼声中，一阵凛冽的冷风拂过了这片林地。 气温骤降，好似一刹那间从春天进入零下一百度的严冬，在场众人被冻得浑身一个激灵，眯起了眼睛。 迷离眼缝中，蛇发男整个人变成了一座人形冰雕，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那张僵硬的脸还保持着愤怒和贪婪的红。 “好了，聒噪的家伙解决了。”迪安召回影，看向怔然地张嘴的两个夜行种，微微一笑，“现在能带我们进入王国了吗？” “咕噜…”刺猬女和月亮脸交换了一个敬畏的眼神，他们甚至都没感觉到对方到底是怎么出手，同伴就被制服，他们只从长老会看到过这种神鬼莫测的手段， “当然没问题，请这边来，但这位先生…格修他脑子和基因有点问题，偶尔会情绪失控…事实上他都只是嘴上说说，从没有真的吃过人…” “叫我肯尼…放心，我知道他是个没有自控力的弱智，所以只是让他在冰块里冷静，过一刻钟就会自己恢复…” 两头夜行种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带路。 迪安领着众人跟上去，同时看向面板中新增的一条提示。 “你击败了全新的夜行种格修、掠夺了他一部分力量…夜行种姿态属性增强30％→30.1％。” “击败一头四级的夜行种，才提升百分之0.1，如果杀了它会不会更多？” 但迪安初来乍到，既没有找到卢光明，也没有见到巴弗灭，不宜闹出太大的动静，击败就击败吧。 此外对于没有作奸犯科、滥杀无辜的夜行种，他也不会为了力量杀死对方，这有违原则。 …… “苏珊女士，我是彼得，刚才那蠢货说的吃蘑菇和蔬菜是什么意思？”彼得小跑着走到刺猬女身边主动和她握了握手，作为年幼的吸血鬼他别的不擅长，但感官敏锐，能感受到两头夜行种毫无敌意。 他目光则隐蔽地打量那缠绕着肩膀的红绸下半掩半露的高耸胸膛，“森林里各种动物不是挺多的吗，怎么不猎捕？” 刺猬女注意到彼得贼兮兮的眼神，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豪放地挺了挺胸，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妩媚，“米甸的夜行种一共有六百多位，作为超自然生物，得进食常人几倍、甚至数十倍的食物才能满足日常消耗。如果放任他们猎杀野生动物…周围的森林、河流，不到一个月，都将变成一片死域…无论米甸再怎么搬家也养不起。” “可不打猎你们又怎么养活米甸的全体居民？种植？”莫妮卡一脸无法理解， “类似，我们部分同伴能够利用地脉空气和水里的生命力、游离能量来快速培育特殊作物…营养远超真正的血肉，能轻松养活所有同伴…唯一欠缺的就是真肉的血腥气，吃起来也不够过瘾，所以每过一段时间，大祭司会给大家分发新鲜捕猎的血肉，格修那样不知足的蠢货并不多。” 说着话，刺猬女从披肩的红绸布口袋里掏出了几个肉丸大小、蘑菇形状黑色植物，分给众人，“尝尝？” 肖恩几人请示地看了迪安一眼，随即跟着他接过样品小口咀嚼起来，慢慢地双眼放光， “唔…汁水丰富…鸡肉味、牛肉味、鱼肉味…厚实弹牙…比大部分餐厅里现煎的肉排更美味可口，还能缓解体内对血肉的饥渴和躁动？” 彼得笑眯眯地朝着刺猬女搓了搓手，“还能再吃一个吗？” 刺猬女和月亮脸相视一笑，很高兴递了过去，“随便吃，这种食物的供应基本不限量。” 迪安也暗自点头。 夜行种培育的特殊蘑菇小小一个，蕴含的能量却不逊色于特别行动部研制的“高能蛋白”，难怪能养活这么大一批成员。 …… 吃了蘑菇后。 两批人的关系稍微拉近了一些，心思也变得活络起来，迪安问了卢光明的下落，刺猬女和月亮脸语焉不详，只说很多夜行种从外界加入之后都改名换姓、样貌大变，和过去做了彻底切割，迪安只能自己到王国里找找。 彼得几人又问为什么米甸之中会存在这么多坟墓，夜行种不是永生不死的吗？ “永生不死的只是极少数，大部分夜行种寿命也就比人类长一些，上千年的时光，死掉的更多…” “墓碑上为什么没有墓志铭？” 两人脸上掠过神圣的金光，“死亡并非终结，而是去了更高的国度侍奉吾主巴弗灭，未来某一天，吾主会放他们带着荣誉和恩赐回归米甸，以全新的身份和外貌重生，自然不必眷恋过去。” “为什么叫夜行种？一部分是因为不少夜行种有个弱点…畏惧阳光，会被太阳消灭…所以终其一生只能生活在房子里和地下，喏，我们到地方了。” 月亮脸指向不远处、茂密的林荫之间一栋栋青石雕琢的房子，饱经风霜，墙皮开裂，爬满藤蔓植物，相互之间之间离得很近，都只有一层楼，屋顶有屋脊，屋内则有通往地下的幽深阶梯。 远远望去，这些房子不像是活人居住的家，反倒阴森，冰冷，像是一座座地上墓室。 …… 刺猬女带着众人进了打头的一栋房子。 一名长相清秀的披着莎莉一样艳丽服饰的女人好奇地投来注目，她右手牵着一个可爱小女孩儿眨巴着大眼睛， 两头夜行种友好地摸了摸小女孩儿的脑袋，冲女人打了个招呼，便带着迪安进入房内的地下隧道，隧道尽头隐隐透出一个黑乎乎的门洞和摇曳的火光。 “刚才两人是谁？”彼得好奇开口，“身上没有半点怪物特征，完全就是人类。” 刺猬女顺着隧道走，“那是白烟女士和她的女儿小啾啾，她们属于特殊夜行种，外貌与人类无异，但会被阳光杀死。” 和狼人阿尔伯特一样，也有个子嗣？！ 肖恩和布恩闻言紧张又期待地说，“夜行种之间也能结合生子？” 这两头夜行种都有恋人，对于后代未尝没有一点的执念。 月亮脸眼中射出睿智的光芒，用一副研究员的口吻解释，“夜行种和特定的人类群体生育没问题，但夜行种之间可能存在生殖隔离，生育很困难。幸好我们有几位同胞掌握特殊天赋…能汲取任何‘夜行种’的生殖细胞，帮忙制造‘孩子’。” 呃。 这个答案让众人甚至迪安的脸色都变得怪怪的，这算是一种另类的试管婴儿、生化婴儿？ “不过生育也并非全是好事…”月亮脸叹息道，“米甸里的居民数量必须维持在666头，有了新生儿，那么就必须有人离开。” 话音落，众人走出了隧道尽头，进入一个非凡而惊人的空间。 无数火盆和火炬的光芒照彻了这座地下王国，中庭镂空，从黝黑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底部直达上方的地面。 两边则是从上到下的一圈圈环形走廊，走廊外侧无数座铁索桥与对面的走廊相连，在半空中交织成一片蛛网般的密集道路。 走廊内侧则是厚重的石壁，开满无数门洞。 夜行种们居住在门洞后的一串串首尾相连的密室里，好似居住在巨型蚁巢中的蚂蚁。 迪安拉开左手第一个密室的门帘，草席边站着一头浑身赤露、赘肉层层叠叠，体型如同人立而起野猪的夜行种，他的脑袋诡异地生长在肚皮中央而不是脖子上，油亮的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一只胖手轻抚自家大光头，另一只朝着迪安几人招了招手，发出小女孩儿般清甜的声音， “部落的月亮拥抱你们，欢迎加入，新人。” 嘶… 脚步上前，第二个密室里透出欢快俏皮又带点诡异的鼓声，一个穿着麻布背心与战裙、青色肌肤丰满结实，两枚獠牙裂唇而出的女兽人正有力地挥舞鼓槌，彷佛在幽冥中翩翩起舞，欢迎着众人的到来。 第三个密室里，一个身高超过三米，皮肤惨白的小巨人正盘膝而坐，婴儿一样啜吸着右手第八只手指傻笑，当他注意到迪安几人的好奇张望，立马热情地将血淋淋的手指递了过来，彷佛在邀请众人，“一起来吸一口？” …… 无数地下密室里。 外表奇异、畸形的夜行种，有坐着思考高深莫测问题的，有一家几口在玩耍的，有用泥浆鲜血涂墙修补建筑的，有在切磋搏斗的，有在吹笛子打鼓奏乐的，有拿着蟑螂、老鼠、蝎子表演杂技的，更多的在利用自己身上不知名的触须、爪子、节肢、鳍、各类器官，干着让人无法理解的迷惑行为。 他们的脸上没有痛苦、沉默、孤独，也没有特别地关注几个不速之客，有的只是专注和灵魂深处的喜悦，仿佛正完成某项了不起的使命。 幽幽跳跃的火光、难以形容的繁杂气味、繁忙运转中。 这座地下王国好似一座由无数半人半兽的生物组成的怪物马戏团！ 相比于地面上安静死寂的房子，这座马戏团里无处不在地浮泛着淡淡的黄光，透出热闹、生机、暖意，充满一种怪诞的希望。 迪安等人欣赏这些光怪陆离的景致，心头兴奋与战栗交织。 “血缘”进度缓慢上涨到了百分之九十八。 (本章完) 第373章 大祭司，终相见 地下王国。 迪安一行人跟随着月亮脸和刺猬女顺着环形走廊一路往下深入地底。 沿途稍加注意，3级4级和和以下的夜行种占七成，是数量最庞大的区间，而5级占据了剩下的小部分，但都没有卢光明。 此外，地下王国中弥漫着一股压制感知的封锁力量，尤其集中在底部少数密室里。 这些密室外部厚重的石墙上没有宽敞门户，仅仅留下一道道狭窄的横向探视孔。 迪安往孔后望了几眼，墨水般深沉的黑暗，断断续续传来暴戾混乱的低吼、铁链相互碰撞的冷脆声响，更隐隐有一双双硕大如汽车的兽瞳闪烁猩红光芒，带来淡淡的危机感。 迪安指着身边一道探视孔，“这种密室里面住的都是谁？” 月亮脸抚摸着上嘴唇的八字胡，语气带着深深的敬畏，“狂战士，部落的守护神…” 迪安眼中掠过一丝恍然，桥墩镇古董店的卡莫迪太太也曾提到过这个夜行种类别。 “你们很害怕狂战士？” 月亮脸和刺猬女相视一望点头，“它们是部落里最强大的存在之一，动动手指就能把我们碾为灰烬…可惜无法交流，脑子里装的只有杀戮和毁灭…只能关在密室里。” “几位，相信我，你们绝不想和狂战士接触。好了…我们地方了，”刺猬女目光看向走廊尽头一道花岗岩门户，“进去吧，他们在等着你们。” 迪安给了身后忐忑到无法呼吸的同伴一个安慰的眼神，领头走了进去。 …… 粗犷、原始、空旷的大厅，四墙花岗岩上雕刻的一系列栩栩如生的壁画—— 左手第一幅，一头面目模糊的巨人被铁链撑开在古老的符文石柱上，图腾般展开，周身弥漫出恐怖的黑灼气息。 第二幅，黑压压一群拿火枪、提链枷、操纵超自然武器的猎人、异端裁判官，追杀着身体畸形、夺命狂奔的人形怪物，把它们拨皮剔骨，屠杀得尸横遍野，让每一根草茎都浸透鲜血，大地堆满白骨。 第三幅，穿黑袍、胸前挂十字架的传教士站在尸山血海间，冲着火刑柱上熊熊燃烧的怪物高唤上帝，朗诵《圣经》。 最后，小部分幸存下来怪物，躲进了暗无天日的地下王国，挤成一堆互相取暖，跪倒在最初的巨人图腾下… 这一幕幕苦难的画卷彷佛具备神秘莫测的魔力，在迪安众人脑海中奏响了癫狂杀戮、嘶喊挣扎、生存希望的乐章。 他们情不自禁就为壁画中的怪物们悲惨的命运而悲叹、哀伤、愤慨。 最敏感克里斯汀、莫妮卡更忍不住红了眼睛。 咕噜噜。 一阵诡异的沸腾声唤回众人的注意力，空荡荡的大厅中央，一根半人高的褐色石柱上的金属大锅里，某种浑浊的液体突然在锅中翻滚起来。 一缕缕水汽蒸发到半空中，昏暗光线在湿润和朦胧中嬗变，突然间便凝聚出一群肃杀而冷冽的人形。 他们彷佛从某个空间瞬移到了大厅里。 居中的是一位身形挺拔的老人，身穿肮脏、简陋如中世纪囚犯的亚麻布长袍，头发胡须浓密得如同灰褐色的扫帚、皱纹深刻的两颊，数道鱼鳃般的疤痕为他增加三分威严和尊崇。 相比于那些奇形怪状的夜行种，他的外形和人类区别不大，既不高又不壮，这单薄的身影却向外散发出一种在历史中永生不灭的沧桑和浩瀚的气质。 身体洋溢而出的强横能量挤压得空间扭曲变形。 他至少是钉子头一样的6级。 “雷斯柏大祭司…我们把人都带来了。” 踏入大厅的刺猬女和月亮脸朝着突然现身的老人鞠了一躬，随后退了出去。 老人一点头，双眸就像干涸海床上的两枚菊石化石，带着亘古的威仪和洞彻灵魂的睿智，扫过六位客人的脸，空气中一种无形脉动蔓延到迪安身上，刀子般穿透皮肤直达他的骨髓灵魂。 让迪安心头升起一种轻微的不适感， 但迪安两次被神性提升后的拟形已经能欺瞒神明，大祭司没能从他身上看出一丝一毫的秘密，只有眼神变得越发幽邃严肃。 迪安的目光转向大祭司身边的至少5级的夜行种们。 最右边的长着鳄鱼的长吻，满嘴锯齿獠牙喷出骇人腥风，半蹲在地； 第二位有着半黑半白的阴阳脸，看上一眼就让人头晕目眩，正嘴角含笑靠在身后石墙上，用黑白交织的指甲剔着牙齿； 第三位身形健硕、头顶一对长角直插天际，双手环胸审视着客人们，气息强悍、眼神充满压迫力… 而站在大祭司左手边一个国字脸男人、五官有鲜明的亚裔特征，皮肤呈现迥异于人类的鲜艳橙色，分布着两栖动物一样的各种条纹，并且哪怕在陆地上，也保持着湿漉和黏滑。 此刻他略微弓着背，尾椎骨拖着的长而侧扁的尾巴悬停在半空。 他皱着眉头，隔着二十米的距离耸动鼻子嗅探气味，眼神极缓地掠过迪安的五官，好似在辨认着什么…很快目光中透出强一丝惊疑、不确定。 对面迪安冲男人点了点头，一种历尽千辛万苦实现目标的成就感、血脉相连的亲切感油然而生，让他嘴角情不自禁地咧开。 跋山涉水、无数次战斗和事件，数万公里的旅程，终于找到你了——卢光明！ 地狱难度事件“血缘”进度跳到了百分之百！ 你可以继续提升进度增加奖励。 …… 唰—— 影眼眶中涌出极光般绚烂滚烫的七彩泪珠，失控地飞出了迪安的身体，迫不及待要扑过去，跟这位阔别多年的父亲拥抱在一起，把他带回去跟母亲莱娜团聚！ 但迪安心灵传音制止了他，就见大祭司缓缓朝他们分开双手，沙哑的声音回荡于大厅， “部落的月亮拥抱你们，命定之子，第七人…欢迎光临米甸。” “第七人？”鳄鱼嘴和身边的阴阳脸交换了一个恍然的眼神，“难怪有如此惊人的杀戮气息。” 角男眼中跳跃着火焰要将人烧成灰烬，朝迪安勾了勾手，好似完全看不到他身后的同伴，“哥们儿，来切磋切磋，或者热热身。” “闭嘴，兰德，脑子被肌肉塞爆了吗，现在不是争输赢的时候！”此时已经变成夜行种的卢光明训斥了角男一声，紧张地盯着迪安的脸，“伙计，我们是不是认识，在哪儿见过？！” 明明是一张完全陌生的墨西哥裔脸，却给他一种深入灵魂的亲切和悸动。 “我们上一次见面是九年多前，相处十分融洽…我有一肚子话要跟你讲，但待会儿再叙旧吧。”迪安微笑着安抚住了他，随后看向大祭司，“雷斯柏祭司，我们不远万里奔赴米甸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到底为什么呼唤我们？” 雷斯柏大祭司注视着迪安的眼睛，朗声道，“踏上怪物之路起，你们应该见识到了，人类中一部分对怪物的迫害和追杀有多么凶狠、酷烈，无论伱们是否遵守人类社会的规矩，行善或者作恶，他们都会想法设法地除掉你们，或者捆上手术台制成实验标本。这种迫害行为延误了几千年从未停止。” “在外面的世界，就算你们躲开人类的追杀，另一个更加可怕的汇聚律，也会把你们逼迫入绝境，连累你们身边的家人、朋友惨遭厄运，永生永世折磨你们不得安宁…” 雷斯柏斯话音一顿，多了一丝循循善诱的意味， “而米甸，给了所有异类一个机会。” “远离部分人类和汇聚律的迫害，安全、平等、快乐地生活下去。” …… 大厅的空气有了片刻沉默。 迪安一行人眼神转动思索起来。 莫妮卡、彼得两头吸血鬼脸上闪过浓浓的不信任之色，壮着胆子反驳， “你把我们召唤到米甸就为了保护我们？这简直比耶稣基督是圣人的说法更可笑？” “两只新人小菜鸟，质疑别人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角男眼神不屑地看向两头吸血鬼，就像在看蝼蚁， “别威胁客人。”大祭司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目光平静地转向众人，“这当然并非免费的，米甸为你们提供庇护，你们首先需要成为自己人。” “暴露了吧，你果然对我们别有所图，但抱歉，我们不需要这种庇护。”肖恩和布恩环目四顾这阴暗的大厅，桀骜地提出异议，“长期住在米甸这种暗无天日的地下不亚于坐牢。” 克里斯汀躲在迪安身后补充，“我们的首领自会保护我们，用不着米甸负责。” “你们不愿意接受，我不强求，我甚至可以马上送你们离开米甸。”大祭司也不生气，但语气中多了一丝紧迫感，“但我想提醒你们一点，巨大的灾难即将到来。” “只有留在米甸，七位命运之子齐心协力，才能打造出度过灾难的诺亚方舟。” “灾难，什么意思？”迪安心头一动， 大祭司意味深长地看向面前沸腾的石锅，“把手放进去，吾主会告诉你答案。” “伙计，别担心，我接受过启迪，我发誓不会造成任何损害。”卢光明忽然忍不住看向迪安诚恳地劝告， 迪安实在没感觉到任何恶意，预兆专长也没触发危机感，便依言而行，把手放进了石锅。 沸腾的液体并不烫手，反而带着一种渗入骨髓的寒意，瞬间冻结灵魂，让迪安眼前一黑，瞥到一闪即逝的幻象—— 天空、大地，海洋，全世界、无数颗星球，都沦为一片漆黑和死寂。 那种黑暗超过了迪安过去所见的一切，如果非要形容，就像是宇宙黑洞的内部。 万事万物都被吞噬，时间也失去了意义。 在无尽的空虚和黑暗中。 他本身的存在也被湮灭。 不再有迪安，甚至连他过去存在的痕迹也被剪碎。 毛骨悚然，迪安喉咙里发出嘶嘶抽气声，闪电般把手抬出石锅，看向大祭司， “我看到的是什么？” “吾主的启示，你最终的命运，但还有改变的可能。” “是什么导致了这种命运？” “吾主之敌，所有生命和存在的敌人。” 迪安陷入沉思。 “我也试试？！”彼得从没见过迪安如此凝重的表情，忍不住第二个把手伸进石锅。 大祭司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目光看向彼得的后背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暴食的地狱领主·苍蝇鬼王别西卜印记的地方。 彼得脸色惨白地抽出手。 莫妮卡、肖恩、克里斯汀、布恩逐一尝试了一遍。 “为啥我们只看到了一些毫无逻辑的凌乱画面，我感觉某种力量钻进我身体窥探，另一种力量在隐藏？” “这需要时间慢慢理解和消化。”大祭司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的脸，尤其在克里斯汀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但你们通过了吾主的检测，现在跟老卢找个房间休息休息吧，我得暂时失陪一下，回来后再为你们解答别的问题。” 卢光明看向迪安，“我们交流交流？” “恩。” 迪安一行人，跟着六个夜行种离开大厅。 雷斯柏凝视着他们的背影，眼神变得黑沉如同深渊，下一秒身形消失在原地，进入了地下王国最深的地方。 (本章完) 第374章 卢光明，使命 地下王国深处。 富丽堂皇的宫殿中央建造着一座血色喷泉，翻涌的血液缭绕着一根符文飞舞的古老石柱，石柱上锁着一位披苍青斗篷、皮肤深褐色、样貌威严沉默的巨人。 祂的脊椎骨位置从上往下横向张扬着一列钩状、锐利的狰狞脚足。 黯淡光线照耀下，这一列脚足好似船桨摆动，向外拨弄着一股海浪般的神力，笼罩整个宫殿。 大祭司雷斯柏谦卑地朝巨人垂下头， “吾主，路西法、别西卜、利维坦…过去的背叛者已经派出从者混入米甸，随时可能颠覆你定下的规矩，请允许我问一句，为什么不立刻处置他们？” 巨人沉睡般紧闭双眼，周围却荡漾起一股亲切、温柔、彷佛来自每倾听者内心深处的声音。 “雷斯柏，记住，祂们背叛了我，但从没背叛这个世界，祂们并非虚无的从者，而是另一套秩序的维护者，某种程度上跟我们站在同一阵线。” “但祂们躲在异世逃避现世太久，没有意识到灾难之下，世界之树都会被连根拔起、焚为灰烬，树上无数鸟兽虫蚁的巢穴又岂能独存？” “留下几双眼睛，正好让祂们见证米甸的最后一搏，认识到严峻的形势。” “现在把七位命运之子带来，执行计划了。” “吾主…这批人的实力和意志并不比过去的几批强，”雷斯柏脸上鱼鳃一样的疤痕颤抖起来，“计划能成功？” “我从他们眼中看到了光明火焰，足以灼穿过去与未来的阻隔，争取一线希望…而且我们只剩最后一次机会，没时间犹豫。” 最后的机会… 悠长的叹息蔓延到大厅中，随后一切归于死寂。 …… 另一边。 迪安六人被安置在地下王国一串简陋石室内。 负责带路的角男咧着一口白牙，态度傲慢地朝众人发出邀请，“整个部落六百多口全跟我交手过…这是一种加入米甸必经的试炼，以实力论地位，拒绝则意味着自愿排到最卑微的底层。击败我，就能顶替我命定之子的身份，接过吾主的伟大使命。” 旁边的阴阳脸、鳄鱼嘴点头赞同这个说法。 迪安眯着眼睛看向角男，“你和全米甸的人都交手过，包括雷斯柏大祭司？” 角男眼中闪过尊敬之色，“嗯…我输得一败涂地，祭司大人的实力压倒所有夜行种，因此才拥有管理我们的资格。” “你和密室里的狂战士也打过？” 迪安这个问题把角男问得摸了摸头顶的长角，略显尴尬，“我倒想和他们痛快地战斗一场，可狂战士不受控制，放出来整个部落都会被破坏遭殃，所以我没出手的机会。” “但别担心，我不是狂战士那种无脑莽夫，我能控制好力度，保证不会伤到诸位的小命。” “肯尼，让我和这大言不惭的白痴试试！”布恩被挑衅得双目喷火，脸上浮现出条条螺旋状纹路，看向迪安问，“看我不把他揍出屎来！” 肖恩也站到他身边，弹出一双利爪，呲牙盯着角男。 迪安考虑着同伴身上都穿着镶嵌星辰符文·盔甲的装备，抵抗几次6级的伤害毫无压力，于是点头，悄然放出浅滩徽章监视众人，“去吧，记住优先保护好自己。” 肖恩几人随即跟着角男进入了地下王国底层、面积足有上千平米的角斗场。 激昂而宏大的战鼓声渐渐高昂起来。 其他数百头夜行种意识到有好戏看，纷纷跑出房间，兴奋地挤满上方的走廊和吊桥，俯瞰整座角斗场。 …… 迪安跟着等候多时的卢光明一直走到密室尽头隐蔽安静的房间，张开了念力护盾隔绝外界的影响。 “现在没有外人，能说了吗？”卢光明盯着他的眼睛，“我们九年多前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我没有一点印象？” 他没作声只是微微一笑，外形也随着笑容改变——浅浅的络腮胡褪去，深邃的眼窝、坚硬的下颚线、脸部轮廓悄然变得柔和。 眼睛头发渐变成黑色。 身形拔高、变得修长匀称，更散发出一股远超之前的，甚至比囚禁在密室里的狂战士更可怕的气势。 卢光明面前这个自称肯尼的墨西哥裔，居然眨眼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亚裔 那阳光而俊朗的模样让卢光明脑海中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起，依稀看到了自己的年轻时代，以及多年以前在拉斯维加斯郊外的旧别墅里、绕着自己和莱娜膝盖奔跑打闹小男孩儿，日日夜夜思念和为之祈祷着的家人。 “认出来了吗？”迪安朝他张开了双臂，影悄然重合进身体，和他一起说，“我们的真名叫做卢迪安。” “迪安？！神呐…我、我在做梦吗，这是幻觉？”卢光明身后尾巴一甩，一下子抽裂了地面，眼睛瞪得浑圆，彷佛在担心这一切都只是水中倒影，眨一下眼就会破碎消失。 接着一个温暖热情的拥抱，血脉相连的亲切感，打消了他心底所有的疑虑，他不自觉重重回抱住迪安。 他沉溺在亲人重逢的喜悦之中，橙色的脸颊上浮现一缕缕幸福的皱纹，眼眶发红。 良久，卢光明从激动中恢复过来，打量着与额头平齐的眼睛，脸上浮现出无法抑制的惊喜，“我的孩子不知不觉都长这么大了，比我还高、英俊…可你怎么能找到米甸来？刚才又为什么变成一个墨西哥人，这是某种超能力？” 他印象中自己的儿子，绝不是什么超能力者。 “说来话长，我两年前才觉醒为超能力者、听到米甸的呼唤，然后从舅舅帕奎口中了解到你和莱娜失踪的往事…” 迪安看着悬浮在卢光明背后的“影”，这家伙仍然死死拥抱着自己的父亲，并且朝着迪安投来发自灵魂的感激，他的喜悦如此强烈，以至于身上的极光越发夺目，彷佛在喜悦之中升华、进化， “好不容易等到高中毕业，我就根据线索寻找你们的下落，从拉斯维加斯一路找到印第安纳州霍金斯镇的国家能源实验室…又从霍金斯找到了你和莱娜分开的西拉法叶，制造生化蟾蜍人的地下基地…最终在靠近墨西哥边境的华雷斯城外一座古老的神庙里找到了被囚禁的莱娜…” “等等！”卢光明脸上突然冒出大片尖刺，激动地打断，“莱娜被囚禁了？她还好吗？” “放心，几个月前，我把她了救出来，”迪安和影相视一笑，“她目前正在霍金斯附近的小镇修养，不过她已经不再是人类，而是一只蛇妖。” 卢光明脸色一沉，“蛇妖？” “除了必须规律性地吸食活物的鲜血，别的和正常人没区别。” “那我们一家三口都成了非人的异类啊。”卢光明无奈一笑，眼中又闪过一丝温柔，“莱娜过得还好吗？” “日子轻松惬意。就是很关心你、老是提起伱，本来也非要跟我一起来，但我为了安全着想拒绝了她…” “外边现在是下午吧？她没准正在和舅舅、舅妈聊你了。” 卢光明闻言惊奇得一双眼珠子凸出了眼眶，“舅妈？帕奎那个浪子居然结婚了？” “没想到吧，他和霍金斯中学一位老师很投缘，买了栋新房子搬了进去，就等着你回去给他主持订婚仪式，总之大家一切安好…” 卢光明听完家人们的消息，整个人好似从里到外被治愈了一遍，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橙色的皮肤上，每一个细胞都透出欣慰和感动，随即又愧疚地看向面前的迪安，苦涩道， “这些年我没陪在身边，你一个人反而把家里人照顾得这么好，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迪安看了眼沉默的影——真正的迪安，早因为父母的缺席变成了亡魂。 但如果没有最初的因，也就没有现在的果。 这一切的苦难都是有意义的。 “那都是过去式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应该聚在一起，”迪安沉声道，“我要带你离开米甸，返回霍金斯，我一个朋友掌握特殊符文，能隔绝米甸对你的影响。” 于情，这么做能成全“影”一家人。 于利益而言，系统中地狱级事件“血缘”进度也必将大幅度提升，带来更可观的奖励。 卢光明眼中掠过一丝意动，又深呼吸摇头， “迪安，我恨不得现在就长出翅膀跟你飞回去，但我亏欠米甸、夜行种、吾主巴弗灭巨大的恩情没还完，不可能抛下同胞们离开。” “恩情？” “很讽刺，我本来一个正常人类，先被霍金斯能源部囚禁，进行各种人体实验，觉醒了自愈能力。” “我侥幸逃出实验室，又被抓进了西拉法叶地下基地，差点成为了蟾蜍人的口粮。” “后来按照变色龙奥托的指引一路北上，又遇到特别行动部门的连续追杀、汇聚律带来的多种超自然危机…多亏了夜行种们奋不顾身的保护，我最终才活着进入米甸。” 卢光明声音发颤，饱含感激地说，“它们是怪物，却拥有比人类更坚定的信仰。因为我命定之子的身份，他们就豁出性命保护了我。我们无数次对着他们风化的尸体发誓，绝对不会辜负他们的期望。” 卢光明严肃地看着迪安，“我要留在米甸，完成吾主的使命。” 迪安感受到他的坚决，沉默地和影心灵交流了半晌。 “作为家人，我尊重你的决定，但你在行动之前，应该先跟我回一趟家吧，毕竟这使命非常危险？” “我不想对你做任何隐瞒，可以说九死一生…过去有很多批命运之子都一去不回，终究没能达成目标，救赎整个部落。” “说具体点吧，毕竟我也是命定之子。” “我在米甸住了两年，渐渐弄清楚了一切的根源。”卢光明语气凝重，“这里不仅是怪物的天堂，也是一所监狱，囚禁着夜行种部落，吾主…我们被迫地奉献着能量，而这种囚禁也即将抵达尽头，所有夜行种都将迎来毁灭的命运。” 迪安点头，他来到地下王国的一路上早就感觉到能量在缓慢流失，被什么东西抽取着。 现在看来，这个东西就是囚禁夜行种的罪魁祸首！ 另外，古董店的卡莫迪太太也曾提到过——米甸是一所监狱！ 卢光明续道，“七个命运之子的任务就是打破监狱，让吾主巴弗灭、以及所有夜行种获得永恒的自由，逃出毁灭的厄运。这么做，莱娜、帕奎，我们的家人，都能得到一个救赎的机会。” 迪安皱了皱眉，想到了过去调查出的与《圣经》有关的数字“666”、夜行种们“兽”、“敌基督”的称呼，“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囚禁一位神明和其强大的信徒？上帝？” 卢光明点头又摇头，“准确地说，那东西已经不能叫做上帝了。” 一阵激烈的喧哗和欢呼声从地下王国底部角斗场传来，然后是大祭司的声音，两人相视一望走了出去。 (本章完) 第375章 单挑米甸，化身怪物的力量 昏暗的地下王国底层，火盆环绕中。 雷斯柏威严的双目扫过吊桥、走廊、角斗场边的人群，“我们等待了十年、苦苦寻找十年，终于等来七位命运之子，就在刚才吾主传达了旨意，要在行动前最后见你们一面，兰德、克鲁克戴尔…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喧嚣的夜行种们瞬间安静下来。 一双双怪异的竖瞳不由转向中央的鳄鱼嘴、角男等五位命运之子，眼中透出尊重、激动、以及隐隐的一丝担忧。 好似送别亲人奔赴激烈的战争前线。 略微压抑的气氛中，角男信心十足地拍了拍胸膛，“放心，大祭司，这次有我冲锋在最前面，一定能打破那该死的禁锢，化解危机，让所有人重获自由！” 站在他左右的四名命定之子相视一望，同时重重地点头。 大祭司欣慰地上前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眼神勉励了一遍番又问，“老卢和新来的肯尼呢？” “我们这不是来了？”迪安和卢光明从人群背后一段倾斜的吊桥后走了下来，缓缓下降的身影在火光照耀下投射出一道遮蔽全场的巨大黑影，犹如飞扬的龙翼。 夜行种们一阵心惊肉跳，半人半兽的脸上浮现惊容、窃窃私语着，畸形的器官节肢在黑暗中翕动。 “老卢不是在说服新来的命运之子肯尼吗？这个亚洲男人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之前是变形伪装的吗？这家伙怎么长得和老卢有点像？” “嘶…都感觉到了吗…我眼皮直跳、双腿打哆嗦，这家伙好像比狂战士还可怕…” 连刚被角男暴打了一顿的肖恩、布恩都一脸茫然地盯着迪安，熟悉又陌生。 只有克里斯汀眼中透出一股欣喜，“你们不明白，这才是肯尼的真正身份，他叫做卢迪安，而老卢就是他一直要找的人！” “卢迪安，老卢…谢特，这一路把我们瞒得好苦啊！”鼻青脸肿的彼得不满地挥了挥拳头， 莫妮卡双眸中异彩连连，“这副样子明明比墨西哥裔帅多了，为什么要伪装？” …… 而大祭司脸色一肃，其余最强的几名命定之子则如临大敌地绷紧身体。 实力越强，越是能感受到迪安带来的恐怖压力。 “雷斯柏，很抱歉，我这次进米甸并非要成为什么命运之子，替巴弗灭执行危险的计划。”迪安给了身边卢光明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直视大祭司的眼睛，“我也从不亏欠米甸、部落、巴弗灭任何人情，我只要带走他…” “嗯？”雷斯柏目光在迪安和老卢脸上一转，瞬间想明白前因后果，眼睛随即缩成一条缝，“你就是老卢经常提起的孩子吧。你并不亏欠米甸，随时可以离开。但老卢也是这么想的？” 卢光明怔了一下，愧疚地看了迪安一眼，“大祭司，我不想背叛部落，抛下同胞，我要留下来加入这个计划。” “如你所见，老卢并不想离开，”大祭司眼神冰冷地看向迪安，用生硬的语气反驳，嘴里好似在咀嚼钢铁，“在我们部落，在米甸的同胞、伟大的巴弗灭见证下，你不能强行带走老卢。” 大祭司话音落。 在场六百多头夜行种好似受到某种指令，无数双鬼火般绿油油的眸子转向了迪安，并且围拢过去。 轻微急促的脚步声中，强烈的敌意让气温瞬间下降了数十度。 地下王国内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跟迪安同一阵营的肖恩五人不自禁靠拢成一堆屏住呼吸。 而迪安就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压力，面不改色，“所以我想和你们做个交易，我带卢光明离开米甸，只在外面待三天。三天过后，我和他重返米甸，加入你们的计划，将巴弗灭神从囚禁中解救出来。” 先带卢光明和家人团聚，迪安就能先一步将“血缘”进度提升，领取更丰厚的奖励，增强实力。 再投入拯救神明的艰巨挑战！ 大祭司闻言挑了挑眉毛陷入沉默，并且竖起耳朵彷佛在倾听某种无形之音。 而角男双手环胸，咧开白牙嗤笑了一声，“新来的，我承认伱给了我很大的压力，但你在米甸算什么地位？这里不是你说了算！” 数百头夜行种点头，桀骜不驯地瞪着迪安。 迪安恍若未闻，目光投向大祭司。 后者点了点头，“兰德说的不无道理，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与米甸交易，夜行种用实力说话。你想要和我们达成条件，你必须先证明自己的实力，用实力来说服夜行种！” 迪安挑了挑眉，“证明实力？” 大祭司郑重地理了理身上囚徒般的亚麻布长袍，朝他踏出一步。 轰隆！ 突然之间，岩壁之上投影出一道高度超过五十米的参天古木的倒影，好似有无数粗大如蟒蛇的枝叶藤蔓在墙壁中犁行，撑得地下王国天摇地动间，吊桥上坠落下无数软泥和灰尘。 随后，那恐怖的古树虚影闪电般缩回了祭司背后，震动消失，只剩下一句挑衅， “迪安，击败我，就按你说的办。” “击败大祭司？” 夜行种们无不骇然，在他们印象中，大祭司是神明巴弗灭以下的最强者，是不可战胜者。 这对于迪安而言就是个不可能的任务。 连卢光明也脸色一片苍白，迪安才觉醒两年怎么可能是大祭司的对手？ …… 但迪安仍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危机，铁人达到高级，拥有新的形态之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强。 他冷静地扫过层层叠叠的环形走廊间投来嘲讽、怜悯、挑衅、愤怒目光的夜行种，然后高举双手勾了勾， “仅仅只是击败大祭司不具备充分的说服力。” 迪安的声音由弱渐强，山呼海啸般不可阻挡地涌入所有人脑海，浓烈到夺目的白金能量开始漫出他的身体，钻入岩壁和地底，从地基开始撼动整个王国。 “米甸的666头夜行种一起上吧！” “我会手下留情，尽量不伤害你们的性命！” 一人单挑全部！ 手下留情？ 这疯狂的到失智的宣言，就是赤裸裸的侮辱蔑视，就是一记耳光重重扇到脸上，霎时激活了在场全部夜行种心中的战意，怒火噌一下升腾的到众人颅顶，烧得他们面红如血、毛发根根炸立，现出狰狞兽形。 怒视、咆哮！ 刷刷—— 破空声中，一大片黑影直接从高层的吊桥上边朝着迪安扑落下来，犹如从天而降的苍鹰。 但迪安随意地一抬手。 面板中射击6级之后觉醒的“死寂领域”悄无声息地展开。 一阵半透明的波动向四周涤荡，瞬息间笼罩方圆半里范围，霸道至极地剥夺了一头头愤怒嘶吼、蠢蠢欲动的夜行种的听觉、视觉、嗅觉…一应感知。 之前扑向迪安的几十头沙袋般砸落到地上，滚起大片灰尘和泥土；所有五级以下、绝大多数五级的夜行种毫无抵抗力地倒在地上，丧失知觉、成了植物人。 只是一秒之间，迪安奇迹般地完成清场，600多头夜行种里的百分之九十九化作黑压压的败者匍匐在他脚边，就好似五体投地地参拜至高神明的信徒。 原本拥挤到摩肩接踵的区域为之一空，在场中站立的、保持清醒的只剩下克里斯汀五人，卢光明、大祭司、身边的三名命运之子… 而迪安的面板中浮现出令人头皮发麻大量提示——你击败了新的夜行种·蒙特罗，夜行种姿态威能+0.2％。 你击败了小啾啾，夜行种姿态威能+0.1％… 你掠夺了大量夜行种的力量。 夜行种姿态下力、体、敏属性增强：30.1％→42％ …… 几道深深的抽气声打破了沉默。 角男和鳄鱼嘴无法置信地看着屹立在昏迷群魔中的迪安，只觉得头疼欲裂，一股腥甜从喉咙往口腔外喷，眼前事物泛起重重虚影。 即使挺过了死寂领域，他们的的感知也遭受重创。 …… “这批人中居然有6级的存在。”毫发无损的大祭司欣慰地咧嘴一笑，眼神激赏，满脸的络腮胡就像灰褐色的藤蔓一样一撮撮地在半空无风自动着，“迪安阁下，到外边切磋吧，免得摧毁整个地下王国。” 大祭司带着三个命运之子风驰电掣地飞向上边的入口。 迪安跟震惊的卢光明几人交代一句，身形一闪从底部角斗场跟了过去。 …… 地下王国外，夕阳在天边编织着橘黄色的晚霞。 雷斯柏一行人沐浴着夕阳飞出了几里，落到了一片空旷平坦、远离墓碑和森林的地面。 角男转身面向吊在身后不远悬空的人影，眼神一狠，嗓子里呼出一股腥风，满地草皮狂舞，他的身体肉眼可见地膨胀、拔高，撕裂衣物，钻出硕大如黑铁块的肌肉，头顶笔直双角也开始椭圆形生长。 他眨眼变成了一头高度超过十米，魁梧雄健如小山的公牛人，外扩的鼻孔里喷吐白色硫磺气，双眼燃起赤红的火焰，头顶锋利长角对准半空。 砰！ 他右蹄猛地践踏大地，地面随之向后分开一道狭长幽邃的深沟，而他借着反冲力射向迪安，周身高速摩擦空气形成一道彗星尾状的火焰，爆发出一阵阵陨石撞地球般的破空巨响。 同时。 角男身边的鳄鱼嘴身后锯条似的尾巴一甩，獠牙开合，身躯霎时液化成一团透明液体，又在空间中凝聚出成千上万枚晶莹剔透的液态钻石，带着惊人破坏力，铺天盖地射向中央的迪安。 旋转，旋转… 阴阳脸那半黑半白的脸颊融化、混淆，连带着整具体身躯都彻底融成黑白交汇的浆液，漩涡状转动起来。 无形的魔力播散到空气里，勾勒出一只只硕大如汽车的眼球，占满天空大地。 密密麻麻的黑曜石瞳孔统统瞄准中央的迪安，刷刷唰——喷射出数以万计的漆黑射线！ …… 三位5级巅峰的命运之子足以将高楼大厦夷为平地，半个城镇炸成废墟的狂暴攻击只在十分之一秒间全部落到了迪安身上。 轰隆！ 尘云升腾而起，大地裂开缝隙，半空中荡漾开一圈红、黑交织的蘑菇云，空间犹如破碎的镜面般扭曲。 但他们速度太慢，闪电反射加持下迪安先一步便移出了爆炸点，掠过角男、阴阳脸、鳄鱼人三具身体。 削弱领域！ 疾病之匣！ 这两重削弱霸道地剥夺了夜行种四成的全属性，让三人本就贫瘠的意志变得越发脆弱。 迪安眼中射出无形黑光，空气中荡漾起恐怖波动笼罩住三头夜行种。 幻境深渊降临！ 来自幻象蛇的权能攻破了他们的心理防线，把他们拉入往日痛苦的深渊。 角男崩溃大哭着，无法自拔地沉迷在伤心中，跪倒在地上双角戳刺着大地。 鳄鱼人从液态退化成了实体，周身钻出脓包、肿瘤，燃起苍青火焰，就好象被架上火刑柱的巫师嘶嘶惨叫哀嚎。 阴阳脸整个人变成了一滩恶臭的沼泽烂泥趴在地面，咕噜噜冒出气泡、呕吐破碎的内脏碎片，在跳跃的电弧、冰霜中战栗不休。 …… 三头最强的命运之子一秒间失去战斗力。 你击败了鳄鱼嘴、角男、阴阳脸…新的夜行种，掠夺了部分力量。 夜行种姿态威能：42％→45％ …… 迪安看向最后一位夜行种·雷斯柏，冥界的召唤！ 丁零当啷脆响中，空间裂开一条椭圆的缝隙，大片苍白的骷髅锁链缠向大祭司。 但三位命运之子冲锋的时间，他已经完成了惊人的蜕变，瘦削的躯干无限拔高、变壮，整个人化作一棵足足有五十层楼高的参天古树，伞状的树冠高耸入云，如此庞大沉重，锁骷髅锁链完全拉拽不动。 微风轻拂下，枝叶摇颤，古树向着四周散播出清新植物香气和一粒粒翠绿的生命能量。 哗啦啦… 方圆两公里空旷的平地开始了嬗变—— 那些早已枯死腐烂的植物甚至动物尸体，都重新焕发出迷人的生机，开始了诡异的树木化——一棵棵嫩绿的树苗破开土壤、钻出尸骨遗骸，肉眼可见地生长拔高，几乎是一个呼吸间就走完了正常树木上千年的生长历程，长成了高度超过百米的恐怖巨木，一条条森蚺一样的长满尖刺的藤蔓绕着树干往上爬。 而且这样的巨木不止一棵，多到数不清，组成一座彷佛与世隔绝了千百年的原始森林。 更骇人的是，这片绿色汪洋纷纷从地里拔出了枯槁细长的双腿，树干中央睁开翠绿的眼皮，露出一双双沧桑的眼眸。 它们变成了树人，随着大祭司所化的中央古树晃动身体，吟唱起一首空灵悠远的自然之歌。 浓郁到令人窒息的生命种子无孔不入地入侵了空气、土地、水流。 被幻境深渊重创的角男三人，身上的伤势开始飞速自愈。 而迪安却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有种醉氧的恍惚感，并且全身微微发痒…什么东西在骨髓、肌肉、血液里蠕动、生长—— 噗嗤！ 一枚嫩绿的树枝扎破了迪安的手掌皮肤，血淋淋地钻了出来。 紧接着他颅顶钻出一根红色的藤蔓，沐浴着脑浆肆意扭动。 脊椎中央甩出一节尾巴一样的树枝，顶端一朵白花在空气中绽放。 迪安只感觉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树木领域催化下长出异种植物，慢慢地快要失去了控制。 哗啦啦，哗啦啦…… 那些缠绕着古树的藤蔓摇曳着翠绿的身姿，窸窸簌簌地穿行在林间，沿着天上地下扑向迪安。 “踏入6级的肉体，几乎不能被彻底摧毁，却可能被更加强大的领域影响异化？” “如何镇压？” 原始森林中央的迪安猛然握紧拳头捏碎了一株嫩芽，精神投向系统中的高级铁人专长中新诞生的特效。 夜行种姿态！ 闪光！ 瞬间，另一股强大无比的躁动压倒了肉体植物化的趋势。 轰隆！ 迪安脚下的大地龟裂，无尽的碎石失重地往天空倒流。 剧变发生，他额头皮肤上钻出了大片灰色的角质层，好似精美的盔甲片血肉中的植物碾碎、吸收，往下覆盖住整张脸，形成一张没有鼻子嘴耳朵，只露出一双星辰般闪亮瞳孔的护面，眉心一枚爬满螺旋纹的独角倾斜地插向天穹。 角质层覆盖完整个头颅又往下蔓延全身，大部分部位光滑坚韧，没有多余的花纹和装饰物，却在两侧膝盖、手肘部位形成寒光闪闪的锋利骨刺。 这些角质层最终凝结成一身灵动、简约，纯粹为了杀戮和战斗而生的铠甲。 夜行种·迪安个人属性随之翻天覆地的变化—— 体魄：31.5→47.3（增强45％） 力量：28.4→41.2 灵敏：27.1→39.3 意志：30→27（削减10％） …… 三项与生命能量息息相关的属性全部突破了3阶，两项突破4阶。 迪安从没感觉自己如此强大，以至于每一块肌肉都控制不住地辐射出毁灭性，堪比小型核弹的能量。 他就好像站在云雾缭绕的群山之巅俯瞰下方的尘世，眼前，米甸的万事万物都变得如此渺小、脆弱、缓慢，动一根手指就能将其彻底碾碎。 这就是不做人的力量？！ 破坏形态！ 释放！ 浩瀚的生命能量沿着额头螺旋纹独角冲天而起，塑造出一尊庞大的白金巨人。 夜行种威能增幅下，巨人的体型比从前翻了四五倍，身高超过了一百五十米，肩膀以上顶进了云层，看不清晰。 好似远古之初诞生的泰坦。 刷刷刷—— 下方渺小的身披战甲的夜行种做出一个握紧长矛的动作。 一把把绚烂的超自然武器飞出幻想空间，组合出长度超过五十米的笔直的暗金长矛。 白金巨人从云层中降下右手，抓握组合长矛，对准原始森林正中心参天古树，屈膝蓄力，投掷。 刷——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风停了，光线骤黯。 恐怖的白金洪流随着飞贯的长矛穿透这片原始森林，飓风过境般在下方地面犁开一道深不见底好似要直达地心的黑色裂谷，无数藤蔓、树人根本做不出任何抵抗就连根拔起到半空，旋转翻滚几周，便被生命能量湮灭成粉末。 这一击的力量不能用吨来计数，湮灭了方圆数公里的森林又升上天空，仿佛击碎了时空。 整个米甸夕阳被染成了夺目的白金色，天幕中淡蓝色的结界摇摇欲坠，几乎要透明破碎。 而当一切异动平息下来。 繁茂的原始森林消失不再，只留下大片空空荡荡，像是被地震、风暴和海啸肆虐过的大地。 你击败了雷斯柏，掠夺其部分力量。 夜行种姿态威能：百分之四十五→百分之五十。 射击lv6（5→30\/900) 格斗lv6(307→350\/900) 战败的大祭司狼狈地倒在的废墟中央，树皮般长满嫩芽和褶皱的皮肤上千疮百孔，爬满破碎痕迹，白金能量顽强地阻止着他的自愈。 他的伤势重到无法站立，木然抬头仰望云淡风轻走来恢复人形的迪安，眼神失去了往日的威仪和神采，却多了一丝希望和期盼， “这不是天灾级的力量…这是属于神明的领域。但不可能…已经几千年没有新的神明诞生！” “我不是什么神，我只有一个问题。”迪安伸手拉起了他，注视他的双眼，又看看头顶的天空中若隐若现的硕大瞳孔，“现在，巴弗灭见证之下，我有资格把卢光明带回家了吗？” (本章完) 第376章 团聚，心愿达成 霍金斯镇东边五十里郊外，冰凉的月光笼罩着一栋红色的二层别墅，别墅窗户里却透着暖黄色的灯火和热闹的笑声。 穿背带牛仔裤、留着微卷蓬蓬头的简撑着下巴环顾了一圈长方形餐桌边的客人们，餐桌首位坐着盛装打扮、光彩照人的印第安女士，作为今天晚宴的女主人，她准备一桌子美味佳肴。 说话最大声、笑容最热情的凯丽老师、皮肤白得发光的凯瑟琳记者小姐、贝琪姨妈、泰芮坐在她左手侧，激情四溢地讨论着“火山石汤是先加肉还是先加蔬菜”的问题，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群女人在聊镇上的八卦。 而看着泰芮散发着健康红晕的脸、恢复乌黑秀丽的头发，简开始逐渐明白了欧文老师提过的“被爱，血肉就会疯狂生长”是什么意思。 在她和贝琪姨妈的陪伴、照顾下，泰芮的健康状况奇迹地在几个月间大幅度好转，不仅能与人流畅对话，更能在她们搀扶下离开轮椅小步慢行。 简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和妈妈分享学到的知识、以及dnd大冒险里迈克、达斯汀等同伴犯下的糗事，日子别提有多惬意。 泰芮的身体在良性发展。 但有的家伙却过得不那么顺利。 简调皮的大眼睛转向餐桌右边，发动了念头偷听。 脸颊进一步圆润、体重已然超过两百磅的霍普局长正和黑眼圈浓重的印第安大汉帕奎互相小声吐苦水，发泄着属于中年男人的牢骚。 “我们在灵薄狱送走了莎拉，让她开始新崭新的人生，我以为亲爱的前妻莫琳彻底放下了心理负担，会留在霍金斯跟我复婚，一起重新开始，但她非要回纽约。我看得出她对我还有感情的，为什么非要离开？大城市就那么繁华让人留恋？” 霍普局长摸着隐隐有地中海趋势的稀疏头发，轻轻叹了口气，“女人就是不可理喻的动物。” “我不能更赞同。但你还算幸运的，一个人过可以随时抽烟喝酒泡妞，自由自在。”帕奎闪电般瞅了眼女人堆里的未婚妻凯丽，粗犷的大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压低声音说，“我这还没结婚了，连每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无法决定…她不仅要管我穿衣吃饭，连我每晚几点回家都要报备…我已经能预感到下半辈子一片惨淡。” “老伙计，我没听错的话，你是在跟我炫耀？”霍普皱紧眉头讽刺地笑道，“我帮你脱离苦海得了…等你结婚那天，我来当新郎，你穿上伴郎的衣服？” 帕奎瞳孔一缩，冲着霍普举起沙包大的拳头，露出一副杀人的眼神，“别打我女人的主意。你要发骚，找单身的贝琪、泰芮、或者乔伊斯试试。” 泰芮？ 霍普露出一副略微意动的表情，要不真把简变成女儿？ “咯咯…”念力偷听的小女孩儿捂着嘴小狐狸一样窃笑起来。 “简，笑什么笑？想让你妈知道你和迈克的小秘密？” 简小脸刷一下红得像苹果，疯狂摇头，转移话题，“咳咳…我喝果汁呛到了，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不知道…对了，莱娜，能开饭了吗，我快饿死了！” “小家伙，跟干妈别客气，随便吃，把这里当家就行。”莱娜慈爱一笑为简插了一块猪排，接着举起酒杯面朝众人，“诸位，一起喝一杯？” “祝泰芮的身体早日恢复健康！”霍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谢谢。”泰芮冲警长温和一笑，捋了捋鬓角秀发，眼神中闪烁着感激，这几个月警长对家人的照顾她一直记在心里，“估计再有两个月，我就能试着自己走路了。” “到时候请伱给我和凯丽的婚礼当伴娘如何？”帕奎伸手包住了未婚妻的手，和她情意绵绵地对视起来，彷佛刚才的抱怨从没存在过。 泰芮迟疑片刻，点头。 “那再叫上乔纳森、南茜她们行不行？”简脆声说，“人多点才热闹呢。” 说起酷爱拍照的少年乔纳森，简已经从他的弟弟，dnd小队中的僧侣威尔口中了解到，这家伙和戴眼镜的胖妞芭芭拉组成了一对，每天在学校出双入对。 而圣骑士迈克则向简透露，他的姐姐，乖乖女南茜和富二代史蒂夫大王谈起了恋爱。 这几名青少年还经常聚一起郊游、跋山涉水，发泄异于常人的旺盛精力。 帕奎揉了揉简的脑袋瓜，拍拍胸膛，“我会向整个霍金斯小镇、甚至拉斯维加斯的老朋友发出婚礼请柬，大家都会来…可惜少了两个人。” “迪安已经有段时间没传回消息，也不知道他到底找到卢光明没。” 提到这两个名字，在场活跃的气氛忽然变得消沉起来，空气中弥漫开遗憾和担心的味道。 “你们发现了吗？最近各地的新闻报道里都是天灾和恐怖意外，死了好多人…这是一种不祥的征兆，”凯丽脸上浮现几缕皱纹，“迪安和卢光明会不会受到负面影响？” “没问题的，他一定能把人及时带回来！”凯瑟琳微微扬起光洁的俏脸，语气坚定，“他从来没让我们失望过。” 是啊，众人不禁露出追忆之色。 迪安这位年轻人几乎凭借一己之力彻底扭转他们悲惨的命运，把一切带向了美好和希望。 “我从没怀疑过这点，所以我一直在等着我的孩子和丈夫回家。”莱娜发红的眼眶扫过一张张脸，微笑着说，“我今天之所以把大家叫来吃饭，也是因为四月中旬的今天就是迪安20岁的生日。” “他和老卢都不在身边，但我觉着如果我们心里强烈地想着他们，间隔再遥远，他们也会有所感应，也会感觉到我们的祈祷和思念，作出回应…” “稍等。” 莱娜转身走进厨房拿出了一个蛋糕，摆放在餐桌中央，配合凯瑟琳一起往蛋糕上放蜡烛，插着插着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滴答、滴答。 顺着尖尖的下巴滴到了蛋糕里。 “简，你不是有黑域能力？”霍普不忍地看着两个思念爱人的女人受苦，催促那撅着小嘴快要哭出来的简，“帮忙找找迪安的下落？” “我一直想跟他汇报冥想和念力训练的进度，可尝试过无数次，一直找不到，”简抽了抽鼻子，“他就跟隐身了一样…” “这是什么原因？”凯丽问， 莱娜和凯瑟琳也转了过来。 “要么迪安去了另一个世界，要么…他的肉体死掉了。” “那不可能！”莱娜激动到脸上浮现出几块蛇妖的鳞片，一把抓住简的手，力气之大抓得小女孩儿手背发红，“简，求你现在帮忙找找看…” 小女孩儿咬着嘴唇点头。 闭上眼。 滋滋…一缕缕银色的电流跳跃，餐厅顶部的水晶电灯开始一闪一闪地明暗变换。 一股无形的力量沿着简娇小的身体向着周围潜入空气，沿着黑域飞向不可见的遥远彼岸，然后戛然而止。 简搜寻了不过一秒，突然瞪圆了眼睛望着别墅入口的木门，小嘴长成了“o”形几乎能吞下一个鸡蛋， “我、我找到他了。” 莱娜和凯瑟琳意识到了什么看向门口。 砰砰的规律敲门声随之响了起来，每一下都好似敲到人心坎上，让他们屏住了呼吸，脸上渗出细汗。 嘎吱——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门外一股奇特的力量迫不及待地推开了大门，两道风尘仆仆的身影沐浴着月光走进了大厅。 英俊阳光、坚毅沧桑，两张朝思暮想的脸好似从莱娜梦中浮现出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熟悉。 “我、我在做梦吗？” “这不是梦，莱娜、凯瑟琳，各位…我把人带回来了。” 迪安笑着跑向餐厅，张开重重拥抱了莱娜，然后搂紧旁边凯瑟琳的纤腰，把她举起来转了一圈，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 “怎么又瘦了。” “才没有，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就知道！” “这是命中注定！” “别再丢下我。” 凯瑟琳尖叫着抱紧男人，扬起俏脸，火热的红唇雨点般印了上去，鼻尖与鼻尖抵在一起。 而莱娜和卢光明呆呆凝视了对方半晌，从西拉法叶分别两年多时间，经历的艰难险阻，尝过的酸和甜都在眼神中交汇。 下一秒，卢飞快地跑向莱娜，这一幕让大厅中众人说不出话来，他们从没见过动作如此迅速之人。 卢跑到跟前就一言不发地抱住了莱娜，莱娜搂紧了卢的脖子，黑色的长发落到他的肩头，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他们脸颊紧贴，火热的心灵碰撞，然后融为一体，他们好像本来就是一个整体。 不，不只是他们俩。 卢和莱娜又分别伸开左右手，把迪安和凯瑟琳叫过来搂住，一家人在客厅中团聚。 影用尽全力抱紧家人，流着泪感激地看向迪安。 简直接念力飞射到了迪安背上，树袋熊一样爬上去。 “我也要抱抱，对了，迪安，生日快乐！” 餐桌边的帕奎众人含笑欣慰地看着这一幕， “老卢，好久不见！” “欢迎你们回家！” 亲人、朋友、爱人的欢迎、簇拥中。 迪安那颗随着实力提升而逐渐冰封的心灵也开始解冻。 他感觉到一片火热，温暖、幸福。 命运也对他做出了奖赏。 “血缘”悄然从百分之一百暴涨到了百分之一百五。 (本章完) 第377章 庇护所 阳光明媚的上午。 霍金斯郊外的红色别墅前忽然狂风大作，附近的水塘泛起了粼粼波光，离地半米的位置则被狂风撕开了一扇通往虚空的漆黑门扉，几道人影相继落到了宽阔的庭院内。 为首的是一身黑西装的迪安，牛仔打扮一脸兴致勃勃的艾登·坦纳教授紧随其后，然后是黑皮衣皮裤，带墨镜的冷艳女王桑坦尼卡、斯科特和凯蒂姐弟、戈科两兄弟… 迪安在哥布伦市从钉子头大祭司手中救下的威廉·怀特一家三口、克里斯汀的外婆和父亲… 除了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冈萨雷斯警官，绝大部分“互助会”成员都聚集在了一起，跟着迪安进入了别墅，与早已等候在此的莱娜一群人互相认识了一番， “各位，我相信你们都已经明白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迪安扫过在场的几十张脸，回到霍金斯这两天除了和家人团聚，他也向众人传达了警告，“我们居住的地球已经变得不安全，为了在即将到来的大灾难中活下去，我们需要另外寻找一个庇护所。” “我都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马上就要开始大学生活，”少女凯蒂咬了咬粉嫩的嘴唇，话音里夹杂不甘，“结果你告诉我世界末日就来了？” “小妹妹，大学重要还是命重要？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跟大家待在一起，毕竟这个世界恶化的速度超出想象。”桑坦尼卡走进客厅挽住了好姐妹莱娜的胳膊，美艳绝伦的脸上皱起了一个令人心疼的眉头，“除了杀不完的邪恶蛇妖，每天都有各种各样新的妖魔鬼怪冒出来，有的在晚上灭人满门，有冒着太阳在街上行凶，连卡特尔集团都束手无策，南美局势已经彻底失了控。” “我夜观星象发现金星的轨道变成了上千年未有过的血红色，我确定它代表着巨大的危险。” 桑坦尼卡的话让客厅的气氛进一步压抑起来。 “我也有明显感觉，以前少有人关注的神秘学突然变得炙手可热，”艾登教授抬了抬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框，接过话头，“近期有大量民间机构找到我交流神秘学信息，我印象最深的是开罗发生了恐怖沙尘暴，有人看到木乃伊在里面嘶吼，还有芝加哥出现了大量未知飞行物，还被拍下了照片。” 艾登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照片，形状千奇百怪的飞碟悬浮在一栋栋郊区别墅顶上，发出诡异的彩光，仿佛在捕获屋中的人类。 “这么多ufo，外星人准备进攻地球了吗？”斯科特咧嘴露出两枚圆锥形的獠牙，惊叹连连。 艾登抬了抬眼镜框点头，“我认为目前正在前期侦查工作。” “可不只是木乃伊、外星人，这是我从熟人手上找到的。”迪安用念力打开客厅电视机，放入一份来自霍金斯实验室的录像带。 众人视线转了过去。 屏幕中轻微摇晃的高楼大厦间碎石木料尘埃形成雾气，一片耀眼的火光在雾气中蔓延，把整个天空都染成了赤红色。 一位女记者正站在都市中心最高的帝国大厦前，激动地冲着摄像机发表演讲，“今晚哈德逊河口出现了百年未见的涨潮和地震现象，市区内的天然气管道因此破损，引发了严重火灾，全市的消防队正在赶来，让我们一起为受灾的人们祈福。” 女主持说着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接着履带压过地面的“轰隆隆”和螺旋桨飞转的“哒哒”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她身前的摄像机镜头调转方向，精准地捕捉到一列斜着黑沉炮管的坦克，几架佩着沉甸甸导弹的武装直升机正天上地下地奔向那片活物般蠕动的火焰。 坦克之后是一辆辆运兵装甲车。 “上帝啊，这好像不是普通的火灾…” 女记者脸色发白地嘟哝了一声。 轰隆！ 毫无预兆下，直升机和坦克突然展开了狂风暴雨的打击，发射的导弹、炮弹拖着一条条炫目的焰尾扑进了火光。 纽约夜空仿如发生核爆。 但激烈的爆炸声随即被震耳欲聋的怒吼、沉重的脚步压下，火焰中跑出一头庞然大物，它足足有一百二十米高，遍体灰褐色，四肢长而韧，末梢带有弯钩，丑陋的头颅像是蝙蝠，血盆大口里弯曲着森白獠牙，头部两侧却生有鱼腮一样的气囊，随着怒吼收缩扩张。 它好像某种深海里爬出来的两栖巨兽，坚韧的鳞片牢牢挡住了轰击到身上的炮火，愤怒挥动前肢拍中了一座大楼。 大楼瞬间从中央断成两截，倾斜的一半往下压裂了道路，蚂蚁般细小的人影落出破碎的窗玻璃，摔得血肉模糊。 巨兽又朝着天空吐出一团蓝色的电光，几架直升机被不幸命中爆成火球坠毁在地上。 镜头开始混乱地晃动。 电视机前的迪安一行人看到运兵装甲车上跳下一位位全副武装的士兵，拿着枪，扛着火箭炮朝着怪兽开火。 废墟中的巨兽就像是伸展懒腰般抖动身体，刹那间抖落漫天黑色小球。 这些黑球一落地立马弹出来锋利的钳子、密密麻麻的腿、坚硬的甲壳，变成一群放大了千万倍的海虱。 它们好似收到巨兽的命令，顶着子弹火炮，张扬着锋利的爪牙，扑向坦克、军队，划开锋坚硬的装甲，解剖人类之躯。 一个个士兵被刺咬伤，紧接着浑身肿胀成气球炸成漫天血肉残渣。 怪兽、地震、火焰、鲜血，死亡！ 纽约繁华的大街、每一栋高楼里挤满尖叫、绝望痛哭的受惊人群，全城陷入末世般的灾难。 录像结束之前，屏幕里还掠过了燃烧陨落的自由女神像，哈德逊河口连续钻出的巨兽黑影，以及从军队上方飞过冲向巨兽的超能力者。 “妈惹法克，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为啥没有新闻报道？”塞斯·戈科，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这确定不是什么科幻电影？” 瑞奇眼神凝重摇头，“白痴吗，动动脑子想想，这要是电影特效都领先奥斯卡奖至少十年。” “事实上，这是我从内部人士手中拿到的秘密录像带，事情就发生在两天前，整个纽约最繁华的路段几乎被摧毁了。但在特别行动部门努力下几头巨兽被彻底消灭，新闻报道也被掩盖封锁，除了亲身经历者，少有人知道。” 迪安目光掠过惊呆了的艾登一行人，又转向莱娜、凯瑟琳、简、帕奎，哪怕他们已经看过几遍现在再看，表情中仍然有淡淡的绝望和无力。 在场也就只有卢光明神情从容，他一直坚信巴弗灭的预言，世界即将迎来灭顶之灾，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不止是纽约，蒙大拿、缅因、路易斯安那州…美国各地都在爆发洪水，海啸、飓风等自然灾难以及超自然灾难。” 迪安继续解释，“政府部门、特别行动部已经没有余力来考虑普通市民。” 迪安在霍金斯实验室的两个下属都被部门叫了回去出任务。 “可这些事件为什么会集中爆发？”暗夜女王双手环胸不解地问，“有谁在背后引导？”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我和卢明天就要去寻找真相，并且从源头上解决掉灾难。”迪安看向卢光明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但在此之前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先找一个庇护所，即便这边已经世界末日，你们也能安全地生活在那里。” 也只有把这群亲人朋友，最重要的人都妥善安置好。 迪安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全力以赴地投入米甸最后的战斗。 一群人嘴唇动了动，眼中流露出感动之色。 几个敏感的女士更是忍不住红了眼。 凯瑟琳抿了抿唇，紧张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莱娜搂住了卢光明，短短两天，他们仿佛回到了蜜月期，越来越无法分开。 “别说的像交代后事一样，”帕奎拍了拍外甥的肩膀，“早点给我回来！” 迪安点头笑了笑，“放心，我还没参加你的婚礼呢，还得再次把卢带回来。” “笑笑各位，又不是生离死别。” “我相信你肯定没问题。”简板着小脸拉住迪安的右手，“可庇护所在哪里呢？迈克他们能去吗？” 在场众人也投来关心的眼神。 迪安说，“那地方就是霍金斯镇的阴影面——颠倒世界，里面足够大，多少人都放得下。” 霍金斯对应的区域被迪安用核弹轰炸过，高辐射，不适合人类生存。 但颠倒世界大小不逊色于现实世界，还有其他许多未被核辐射波及的安全地界。 又有人问，“我们该怎么去？” 迪安眼中掠过一丝思索，他当初只是击杀了霍金斯区域的星辰之子·布达拉蛛人，别的蛛人占据了颠倒世界其余区域。 但以他如今的实力要摧毁一头6级的生物，再抢夺一块地盘并不难。 “其他人都留下来，喝几杯咖啡稍等片刻。简跟我来，熟悉熟悉空间门，”迪安拉住了小女孩儿的手，闭眼感受着颠倒世界里的空间坐标，拉开空间门跳了进去。 (本章完) 第378章 清除隐患，返回米甸 颠倒世界，天空灰暗，猩红闪电劈裂滚滚乌云。 惊心动魄的雷鸣声中，两道身影漂过漫天鹅毛状孢子。 迪安带着简从霍金斯对应的颠倒区域往东飞行了上百公里，核辐射彻底消散，眼前被吸干了生命力的荒凉大地变成了另一座屋顶起起伏伏的小镇。 “我们在干嘛呢，迪安？”高速飞行的简低头打量镇里空无一人、安静得吓人的街道，皱了皱小鼻子， “侦察情况，目前看来这个小镇很安全，”迪安上帝视角迅速将数百栋房屋扫视了一遍，空空荡荡，“没有怪物蛰伏，空气里有毒成分微弱，短时间不至于影响健康状况，是个合适的庇护所。现在该去彻底扼杀隐患。” 迪安带着简继续往前疾驰十公里，进入小镇郊外镶嵌着密密麻麻、放大百倍兔子洞的区域。 上帝视角一扫，洞底下是一圈圈蜿蜒曲折的隧道，组成一个庞大的地下迷宫。 一大群裂口怪在隧道和藤蔓之间井然有序地穿行。 迷宫更底下，一个桶状空间里隐隐盘踞着某种恐怖物事。 “等会儿动静比较大，但别担心，我应付得来。”迪安把小女孩儿放到了远离兔子洞的一块龟形岩下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乖乖呆在这里，明白？” “你要战斗？我能帮忙！”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小拇指一勾，念力塑形为一副椭圆形的“鸡蛋壳”罩住她娇小的身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坚持训练，我的念力护盾足够坚韧，就算霍普用霰弹枪也射不穿。” 迪安摇头，甩下一句“继续努力”，便把撅嘴的小女孩丢到一公里外坚硬的花岗岩后，独自落到了地上兔子洞前，地洞里的生物们察觉到入侵者靠近，发出一阵阵嘶吼和啾鸣。 轰隆隆！ 大地轻微颤动，一头头三、四米高的裂口怪四足着地奔出地洞，花瓣似嵌满獠牙的大嘴怒张着围向迪安。 不远处的天空中同时飞来一群刺耳尖叫的魔蝙蝠。 而迪安面对天上地下疯狂扑来的怪物群，心念一动，全身皮肤浮现出大片灰色的角质层、手肘膝盖处长出锋利骨刺，头顶钻出一枚独角直插天际。 轰隆！ 天空中猩红闪电一照。 变形的迪安背后凝聚出一道上百米的巨人形象。 巨人体表像是太阳一样放射出锯齿状的白金光芒，顷刻间便将扑过来的裂口怪、魔蝙蝠焚为灰烬。 超自然猎人、生命掠夺之力，进一步把它们的生命能量掠夺得一干二净。 同时影飞到迪安头顶，四肢蜷缩又分开，极光般的身体迸射出无穷无尽的电光，凝聚出大片银光闪闪的雷电风暴，笼罩住方圆半公里的区域，吸收怪物尸骸中飘出的一道道渺小的灵魂。 你击杀了裂口怪*10 格斗lv6(350→352\/900) 影lv5(563→568\/700) … 你击杀了魔蝙蝠*20 格斗lv6(352→356\/900) 影lv5(568→578\/700) 海量的提示掠过眼前。 怪群就像是跳进汹涌海浪的蚁群一样，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就被淹没消失。 而迪安感受着身体中不断上涨的力量，灰色的手甲猛然往地面一击，白金巨人随之弯腰屈膝往下锤击大地。 咔嚓！ 大地瞬间裂开一条恐怖的深沟，内里迷宫般的无数条甬道断裂、崩塌，大片裂口怪在惊慌嚎叫中被巨力抛飞、碾成肉糜。 轰隆隆！ 扭曲的电光中，般巍峨的白金巨人双手猛然抓住地面裂痕的两侧，掰椰子壳一样，奋力往两侧掰开大地，粘稠如浆的白金光芒顺着巨人的动作侵入地底，破坏稳固的地质结构。 地面开始一阵阵上下摇晃，碎石、粉尘夹杂着崩碎的血肉升腾到半空组成血色云层，云层下方那恐怖深沟刹那间往前扩大到前方不可见的尽头， 深度更变得无法估量，好似直达地心深渊，诡异地透露出一缕缕赤红色，像是心脏砰砰搏动、忽明忽灭，而整个大地、天空都在心跳中脉动。 哗啦—— 裂缝中突然甩出了一条奇长无比的节肢，呈现出黝黑的血肉质地，有的地方夹杂着暗棕色斑纹和绒毛，呼呼作响荡过天空，落到巨人的的后脖子处，往前缠住了它的胸膛。 节肢表面的绒毛与巨人体表的白金能量瞬间互相抵消湮灭起来。 嗡嗡—— 鲸鸣般的悠远的兽吼传出地底，响彻云霄，另外七条节肢紧接着从地缝中甩出缠满巨人全身，绷紧一用力。 一头庞大如山的八脚蜘蛛从地缝深渊中弹射了出来，扑到了巨人身上，八条腿足的末梢像是钻头一样旋转，吸附着这昏暗世界中的一缕缕黑雾，扎入巨人体表的白金能量护盾。 大蜘蛛那黑暗、空洞的纺锤形脑袋也往前抵达了巨人的头部，缓缓分开怪异的大嘴。 但不等它咬上去，巨人轻松地从八只腿足的纠缠中挣出双臂，一把掐住它的嘴角两侧，正脸正对这血盆大口，开始凝聚一团锐利的白金色。 蜘蛛好似感受到了致命危险，八条腿疯狂拍击巨人的身体，把大地拍打得千疮百孔。 随即一束饱含着毁灭性能量的能量束迸射而出，冲进大蜘蛛的口腔，贯穿后脑钻入大地，制造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孔洞。 大蜘蛛的整个脑袋燃起了白金火焰，火焰向着四周蔓延，庞大的身体触电般颤栗着，融化。 嗡嗡悲鸣回荡不绝。 天空中下起了血雨，彷佛这个世界都在为它的凄惨遭遇而流泪。 但白金巨人没有五官的脸上只剩冰冷和沉默，双手提着汽化的蜘蛛往上抬，持续不断喷射着能量光束的脸随之上移，撕裂大地划出一条狭长的裂谷，又往上射入千米的高空，粉碎血色云层。 原本阴暗、死寂、压抑的氛围，瞬间被涤荡一空。 云层裂缝中透出了万千道金光。 巨人垂下空荡荡的双手，原本超过一百五十米的身躯进一步增加到了一百七十米，如同地面闪耀的太阳，而掠夺这片土地漫长岁月的八脚蜘蛛却被溶解得无影无踪。 风中传来了欢悦的轻吟，巨人脚下破败的大地悄然绽放出一片片嫩绿的植被。 “你击杀了星辰之子·布达拉蛛人。” “格斗lv6(400→500\/900)” “影lv5(900\/700)” “超自然猎人发动，你汲取到2点力量，2点灵敏。” 力量：28.4→30.4 灵敏：27.1→29.1 力量突破了30点。 专长镜盾提升：反弹和抵抗“物理攻击（力量）”、“感知削弱（感知）”、“精神冲击（意志）”的效果进一步增强，你不仅对神明的思维场有一定抵抗力，对祂们所掌握的“力之规则”也有了一定免疫性。 …… 影lv5→lv6(200\/900)。 获得1点精神。 精神：30→31。 能量操纵增强， 领域增强：范围四公里→二十公里，对敌全属性削弱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二十五，天灾级以下无法豁免，对神明也能产生一定作用，此外，领域将持续抽取敌人精神力，填补“影”消耗，抽取速度视敌人的意志属性而定。 不灭（新增）：精神能量没有耗尽，影便能无限重生。 …… “夜行种姿态的属性增强并不影响超自然猎人的收益。” “也幸亏血缘奖励尚未领取，否则大概啥属性也汲取不到。” 白金巨人往下塌缩回迪安身体，他顺势转向影，那流光溢彩的身体变得平淡无奇，黑色的眼睛、头发、散发着健康光泽的黄肌肤，就和一个正常人没有区别。 它好像达到了一种返璞归真的境界，但眼中并没有一分喜悦，越是强大，它越能感受到冥冥中的黑暗命运，以及恐怖的未来。 …… “迪安，还好吗？” 天崩地裂的动静消失，远处躲藏的简急切呼唤着飞了过来， “没受伤，问题都解决了。”迪安随意地理了理凌乱的西装，带着小女孩儿转身驾驭着狂风飞向小镇， “可你怎么做到的，那头怪兽比录像带里的还可怕得多，我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伱以后也能办到，嗯，未来某一天，你必定会面对这些恐怖的怪物…” 简困惑地歪起了小脑袋，实在想不出自己这小身板如何对付这种庞然大物，不过既然迪安这么说，那就一定有办法。 迪安又郑重道，“现在配合我打开空间通道，把大家接过来入住，以后你就是颠倒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守门人。” 简紧张地攥紧小手，“我、我能行吗？” 迪安降落到一栋红墙绿瓦别墅外，“自信点，霍金斯与颠倒世界的大门最初就是由你打开的，你操纵空间的天分并不逊色于我，在科学训练下念力也飞快增强，现在已经很可观，跟我一起试试！” “嗯。” 简点头，青涩的脸庞上绽放出一抹坚毅，随即紧握迪安的大手，强悍的念力扬起满头卷发，拉开拉链般将眼前的空间缓缓分开一扇门扉。 门后又是那熟悉而热闹的的别墅大厅。 莱娜、卢光明、凯瑟琳一群人见到两人平安归来，笑着张开怀抱扑了上去。 …… 次日，地下王国米甸。 告别了家中亲朋的迪安、卢光明一行人走在交错的吊桥间一路往下通往地底，“克里斯汀、肖恩、布恩…我已经把你们的家人朋友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无论米甸的结果如何，他们都不会受影响。” “那我们就彻底放心了。”几人相视一望，感激地说，“其实你和老卢不该回来的，就算夜行种把我们后半生都关押在米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彼得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每天陪这群丑家伙切磋切磋也挺有趣的。” 肖恩呲牙了呲牙，“那球类蘑菇味道口感还怪特别的，越吃越上瘾，我不介意吃一辈子。” “好了各位，没必要自欺欺人，逃只能逃一时，迟早也要直面最难的挑战。”卢光明却摇头反驳，他也舍不得与莱娜分开，但心头的危机感压下了一切情感。 前方带路的大祭司雷斯柏、鳄鱼嘴一群人回过脸，“说的不错，事实上，躲哪儿都没用，这个宇宙根本没有安全的栖身之所。” “什么意思？难道这场危机不止会覆灭地球？”迪安皱眉看向雷斯柏， “根据吾主的预言，地球是第一个遭殃的世界，然后周边的从世界:灵薄狱、地狱、颠倒世界会逐渐湮灭。” “这个宇宙没人能逃生，没人…” 雷斯柏沉重的话声中，吊桥前方光线一盛。 “到地方了，让吾主亲自为你们解释吧。” 迪安进入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中央翻涌的血色喷泉里，符文飞舞的古老石柱上，威严的巨人朝他们投来注视， “终于等到你们了，命运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