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有情人》 第一章女医生的日常 如果没有突发事件，夏琳的日常生活就是这样的。每日六点三十分闹钟响，习惯性地赖上五至十分钟床，然后洗漱更衣，吃完早餐后徒步二十至三十分钟，刚好走到到自己的工作单位――苏州市中心医院。 苏州，地处江南鱼米之乡，靠近魔都上海，风景秀美。自古传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句话里的“苏”字指的就是苏州城。 吴言软语，园林美景，江南美人，不知吸引了多少文人墨客流连忘返。虽然经过数十年的改革开放后，无数的古物瞬间被现代化的高楼大夏取代，可苏州城还是那个引人注目的“美人”。 夏琳不是土生土长的苏州人，说不出那口软糯的苏州话。苏州话同属吴语体系，难学得很，不是本地人基本上都是学不会的。她来到苏州已有六年了，从医学院一毕业，就来到了苏州市，如今也只能勉勉强强听懂两句。 夏琳是位外科医生，苏州市中心医院最高的那栋楼就是外科楼。14楼创伤骨科，就是夏琳工作了数年的地方。 医生是个无聊枯燥的专业。什么“救死扶伤”、“白衣天使”不过是书面上激励新人的死板言语。只有真正进了这个行业，才知道那不过是“皇帝的新衣”罢了。 无穷无尽的工作，霸道不讲理的患者，还有现代医院里数不尽的“医闹”，更重要的还有医疗体系管理者们隔三差五、名目繁多的检查、考试，夜班、白班、中班，每个人基本上都没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间。 作为外科医生的夏琳还好些，每日的工作大多就是进手术室做手术，手术完成以后，也就轻松多了，命苦的就是被称为“白衣天使”们的护士们。她们是整个医疗体系中最累最基层的人员，每日推着护理车，马不停蹄地穿梭在病房里，往往还不为人所理解。 夏琳从业以来就见过无数不讲理的患者和患者家属不管青红皂白的拉着护士的手就骂，而管理者们第一反应往往就拉出护士来平息事件。每当这时候，夏琳就会在心里暗自庆幸，庆幸自己当初选的是临床医学。虽然现在医生的工作也不好受，社会上也不断有“杀医”、“责医”的新闻出现，但相比护士而言，医生的工作还是要轻松一点的。 医疗界里有这么一句话，“外科的护士，内科的医生”，这句话说的就是医院里最辛苦的两类人。所以做为外科医生的夏琳空闲时间还是挺充裕的。 是的，夏琳是位拿手术刀的外科医生，而且还是位骨科的女医生。 医疗界同行曾有这样一句戏称，“骨科的女医生要么是来混日子的，要么就是凤毛麟角。”因为到创伤骨科住院的病人不是断手就是断脚，血糊糊的一大片血肉，心理素质差点的男人都觉得恶心，更何况天生柔弱的女子。 特别是做手术时少不了要用上刀锯、截肢什么的，特别是那电锯烧肉产生的那股焦味，真真是让人恶心得很，当场晕倒在手术台上的实习生、医生不在少数。所以能在骨科这一块站稳的女人无不都是有着真本事的。而夏琳已经在创伤骨科已经有五个年头了。 虽然她第一原始学历不高，只是一所“211”医学院校的本科生，如今无论是哪所三级甲等医院，都少不了“博士少不了，硕士满地走，本科医生泛滥如鸡毛”，而苏州市中心医院更是如此，夏琳一个本科生能在本院实力最强劲的明星科室里站稳脚跟，确实可以说得上是个“传奇”。 少不得就有旁人在背后嘀咕她是有“强劲”后台的，每当这个时候，创伤骨科的“老人”们就会跳出来“指责”那人的“不良心思”。也只有这些在创伤骨科工作了六七年的“老人”们才知道夏琳当初是怎么以一个本科生的身份留下来的。 那是七年前，夏琳刚从医学院被分到苏州市中心医院实习，那时的夏琳还是一个21岁的还没出茅庐的实习生。创伤骨科是夏琳实习的第一个科室。每一个临床医生实习时总是对上手术台抱有无限热情和希望的。虽然在医学院解剖室里头也象征性的地拿着手术刀解剖过尸体，可那毕竟是已经被前辈们分解过了的，只要按图索骥，就不会错到哪里去。可是到了手术台上就不同了，躺在台上的是活生生的人，手术室外还有殷切期盼的患者家属，出不得半点差错。 按常理来说，实习生第一次上台要么就是站在一旁观摩，最多也就是给主刀医生们剪剪线头，其余的也不能再做什么了。 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夏琳刚到创伤骨科实习的那一天，创伤骨科就碰到了建科以来最大的一次难题。百年平安的苏州城竟然发生了一次闻所未闻的车祸，近百辆车在市区中心追尾，甚至还有好几十辆车冲上了人行道，几百人倒在了血泊中，死伤惨重。做为最靠近事发地点的中心医院自然就承担了上百号患者的生死。那一日，整个苏州城的救护车车轮都跑软了，“呜呜”的救护铃声响彻整个苏州市区。 而创伤骨科更是首当其冲，人手严重短缺，每个人都像一个旋转的陀螺一样，根本是想停也停不下来，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于是夏琳也就赶鸭子上架，成了一位老教授的二助。 也就是在那一天，夏琳真正入了那位老教授的眼，因为她精准的刀法，冷静沉着的气质，当然还有她扎实的医学知识。在外科实习半年，人人都说她是天生的外科医生。夏琳没有像大半的医学生一样继续进修医学硕士，而是试着给苏州市中心医院投了份简历，没想到一击即中，那位老教授死活把她留在了创伤骨科这个明星科室。 可能她真的是有成为一位优秀外科医生的潜质，夏琳在创伤骨科这个领域是如鱼得水，没两年就成为了这个人才济济的明星科室的明星医生。当然除了因为她连续在国内外几本权威性的医学期刊上发表了好几篇重量性的论文之外，她的美貌也为她加了几分。 夏琳在中心医院有一个专有的绰号“苏医之花”，身高一米七六，瓜子脸，苗条身段，虽然不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可也是典型的美人胚子，气质素雅，走在街上回头率甚高，也曾经不断有星探过来搭讪。当然夏琳对这些事情都是拒绝的，她唯一的一次“触电”机会就是给医院每年拍的宣传片，那是政治任务，谁都知道那是不可能推卸掉的。美人、才女，用来形容夏琳是恰如其分的。 第二章半夜铃声 对于临床医生而言，突发事件无非就是科室里突然叫你回去帮忙。医疗行业的人都知道，医生护士的手机是必须保持二十四小时畅通的。科室的“夺命铃声”就是每个医生护士的“紧箍咒”，无论是半夜还是空闲时间，只要一听到这个铃声，无论你在做什么，都必须立即回到工作岗位。那是职责，也是使命。 对于年轻医生而言，“夺命铃声”更是家常便饭。夏琳是创伤骨科里最年轻的主治医师，住得离医院又近，自然科室一有什么事，都是第一个被“召唤”的。 五月十九，三百六十五天里最平凡的一天，既不是什么节日，也不是什么纪念日。可这一日却对夏琳来说，也说得上是挺有意思的一天，尽管这意思其实一点也没有意思。 五月，正是江南地区的梅雨季节。那雨是白天下，夜晚也下，苏州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五月十九这一天，苏州城的雨下得比较大了点，整个天空就像被捅了个窟窿似的，那雨水简直就是不要钱似的往地上落。 这一日，夏琳已经下班了，可不知怎么的，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数绵羊数得绵羊都要睡了，夏琳还是睡不着。好不容易勉勉强强睡着了，高分贝的“铃铃铃”的夺命铃声就响了起来。睡得朦朦胧胧的夏琳从被窝中伸出手来，捡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立即就睡意全无，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敢情一直睡不踏实的“罪魁祸首”就在这里呀。 “喂，我是夏琳。” “夏医生，我是医务股的，请你马上到特需病区参加急会诊。”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熟悉的医务股林股长的声音。 “好的。”接完电话，夏琳悉悉索索的穿上衣物，冒着大雨开着车就往医院开来。 苏州市中心医院除了外科楼、内科楼、医技楼、行政楼以外，在院内最幽静的区域还有一栋掩映在花草树木中六层红楼，楼虽不高，但有名得很，只因为能住进那里头的非富即贵。康瑞楼，让人渴望而不可及的病区，而其中的特需病区更是高级病区里头的高级病区。全病区就两张床位，一年开放的日子还没一半。没想到今儿个竟然“开张”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位“何方神圣”，夏琳在路上一个劲地嘀咕道。 雨还是下得很大，很怕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好在已是半夜三更，又是这般恶劣的天气，往日繁忙的车道此时却是通畅得很，一路行来，也没发现几辆车。总算还好，要不然“出师未捷身先死”那可就太有意思了点。 康瑞楼门口此刻以围满了数不清的黑衣壮汉，一看就是保全人员。也不知是哪位大神，气势如此非同一般。夏琳刚走到门口，就瞧见了好几位同事，赶紧上前招呼。 “周主任，您也来了。”周主任是内科的副主任医师，为人和蔼得很。 “小夏，你也来了。”周主任笑着颔首。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怎么内科外科的医生都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这句话，夏琳环首望去，可不是吗，外科、内科，老的、少的，医院里稍微有点名气的医生都过来了，不过还好，似乎没有儿科、妇科的医生，不然那可就是真的全院出动了。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莅临，虽然有心去问，不过，谁都没有说出口。半夜三更，又是倾盆大雨，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是个人都不会好受，可出于职业道德，众人还是加紧脚步，走入电梯，直朝6楼而去。 几人来到六楼，整个六楼已经是严重以待，院长、副院长……医院大大小小的领导都到了，这架势一摆出来，整个病房简直就是一锅沸腾的粥了。急救室大门紧闭，可外头依然能听见医生、护士急匆匆的脚步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急救指令，气氛是如此的紧张。 “你们来了。”领导在前头招招手，众人纷纷上前找了熟悉的人了解情况，夏琳也来到了早就来了的林老教授的身边。 “究竟是什么情况？林教授。”夏琳趁机想了解一下情况。这大晚上的，这么多大领导们都来了，一看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啊，至少中心医院历史上也没有几次这样的情况吧，只是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是个上消化道出血的。”林教授似乎有些不悦。 “上消化道出血？”夏琳有些哭笑不得，“那不是内科的病症吗，叫我们外科的人来干嘛？” “没办法，听说市委书记都亲自打电话来了，吩咐院长半小时汇报一次情况。要是没下雨，只怕都要亲自前来了。”旁边的刘医生侧过头来说出了“内幕消息”。 “可不是嘛，你们这些在家的来得晚，刚才的热闹你们没瞧见。送病人过来的一个小伙子嚷着要一定要保住病人的那声音，差点没把这天花板给震塌。” “还有还有，我瞧了一眼，似乎跟某个超级富豪有些脸熟。” “…………” 人人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总算是说出了个大概。 某一个富可敌国的超级富豪犯了上消化道大出血，苏州市大大小小的领导都下了指示，难怪院里头会叫这么多人半夜三更的跑回来，也难怪林教授会有不满。 林教授这个人可是中心医院的一大奇人，奇的不是医术，而是性子。好听点是嫉恶如仇，难听点就是不识时务，总是爱跟领导们唱反调。说实话，无论在哪个事业单位还是社会上，都难免有几个这样的人，只是林教授更加不修边幅、孤僻清高一点，当然这一点是挺长的“一点”。可他这个人的运气还不错，从医几十年来，也没出过一次医疗事故，虽然投诉之类的是少不了，可是随着资历的增长，这教授好歹是评下来了，如今他是夏琳的直属领导。 内科的病症自然有内科的医生们去操心，夏琳这个创伤骨科的医生实在是派不上用场，就这样跟一群领导们呆在同一个办公室里，夏琳觉得是周身都不自在，偷偷找了个机会，跟头头们打个招呼，就走到外头的休息椅上透透气。 第3章调戏贵公子 特需病区不是一般的病区，自然里头的沙发也不是外头的塑料钢椅，都是进口的真皮软式沙发。人坐上去，就仿佛坐在云朵上一般。这等贵价货，只怕自己一年的薪水也只不过值得这些沙发的零头吧。夏琳心想，可见这个社会其实是真的有区别的。可是又能怎么样呢，这就是社会的现实。 夏琳选的这个位置甚妙，墙壁拐角处，视野甚好，整个病区的情况都在夏琳的眼中。夏琳可以看见他们，他们却不一定能见到夏琳，当然更妙的是，沙发的后面就是急救室。透过透明玻璃，就可以看见急救室里的情况，不过可惜的是，窗帘已经完全被拉得紧紧的，夏琳也看不见什么，不过也聊胜于无。 急救室里的脚步乱得很，夏琳不时能听见里头医生下达的急救指令，只怕里头的那位“贵客”真的有些不太好。希望他能挺过去吧，毕竟死人总是不好的，有时候，夏琳真的觉得自己挺有怜悯世人的菩萨心肠的。当然这些话都不过是夏琳藏在心底的自嘲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急救室的大门依然没有打开，市里领导们的电话不断地打过来大领导也已经进去指挥去了，可还是没有音讯传出。，所有前来会诊的医生们也有些急躁起来，外头的暴雨还是嘻哩呱啦地下个不停，丝毫没有停止的气息。 隔壁的几张沙发上还坐着五六个人，一个个神情紧张，大都是西装革履的一般装扮，只怕就是里头那位人物下属和朋友吧。夏琳对这些人没有什么印象，不过里头有一位人夏琳觉得有些熟悉。 那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浓眉大眼，五官精致中带有一丝稚嫩，似乎也是个翩翩佳公子。只是此刻这个佳公子的形象有些破灭了，整洁的西装已经被扔到了沙发边上，洁白的衬衫袖子挽得高高的，成了一个街边的糙汉子。 夏琳对他有些熟悉，是因为这个公子哥儿是娱乐版面的常客，隔三差五就能在报纸或网络上见到他跟某个明星的花边绯闻。江南，上流社会鼎鼎大名的“花花公子”，江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上百亿身家的公子哥儿，也一样有着公子哥儿的风流滥情，从来就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在他身边呆满三个月。 只是此时的风流公子哥儿没有一丝泰然，眉头紧锁，头发也已经挠成了个乱鸟窝。急救室里没有丝毫动静，江南已经彻底的要疯了。 “景哥在里头也不知怎么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江南实在受不了这该死的煎熬，可又实在和无能为力，他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快要磨灭了。 “江少还是先等等吧。医院里的医生都已经到了，老板应该不会有事的。”一旁的人透着小心上前劝导。 只是事与愿违，不知这位下属是哪儿说错话了，惹到了江大少的痛点，江南是彻底“暴走”，“这是什么臭医院，怎么弄了那么久，还没一句准话。还三甲医院呢，也不知那些医生是不是草包一堆。”江南是彻底地失去理智了。 “去，去告诉他们那些废物，景哥要有什么事，我他妈的的就…………。”江大公子已经是彻底的口不择言了，突然，一睹黑影朝自己扑来。 “江公子刚才是想说什么呢？”江南正纳闷得很，一声浅笑在耳边响起。定睛一望，是个女子，还是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要是往时，江南会很有兴致朝扑上来的美女奉献热情的笑容，只是此刻绝非打情骂俏的好时机。 “江公子刚刚说我们是草包，我没有听错吧？”眼前的女子言笑晏晏，只是神情却冰冷至极。周围的人已经彻底的吓住了。江南也似乎被冰冷的气场吓住了，仿佛中了什么魔咒一般，动弹不得。 夏琳一步步地朝江南走来，吓傻了的江南一步步的后退，直到碰到身后冰凉的墙壁，才缓过神来，只是此时夏琳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 一只洁白的手掌已经扣住了江南的下巴，江南从未如此无助过。 “江大公子可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夏琳转扣为挑，左手轻轻地扣着江南的下巴，右手撑住墙壁，彻底的“包围”住了可怜的江大公子。 “没想到江公子的脾气如此不好，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呢。”夏琳似笑非笑地望着被逼入死角的“帅哥”。 美人轻喃，吐气芬芳，要是平时，江南肯定会顺梯而上，与面前的女子来一段美好的“良缘”，只是此时江南只觉得面前的女子是如此的让人恐惧。“你是谁？你想……怎么样？”恐惧之下，江南只觉得自己的舌头似乎有些不听自己的话了，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江公子是名人，想必知道咱们大中国有专门治理医闹的法例吧，也不知道江公子刚才的话是恐吓还是威胁呢。不知恐吓或威胁医务人员可不可以被判定为医闹呢。”夏琳说完，还不忘朝周围人扬了扬手中的手机。那意思谁都知道，那就是江南江大公子刚才的话已经被录下来了。 “现在可真是一个网络发达的年代，只要轻轻一点，想必明日的头条应该能够再一次被江公子承包了吧。”夏琳每说一句话，江南就觉得心头热血冷上一分，周围的下属们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夏琳手中的手机上。 如今的网络是怎样的厉害，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网民都是“福尔摩斯”在世，只要有一点点线索，就能将一个人的前世今生扒的只剩一条裤衩。更何况又有江南这个“花花公子”和“医闹”的加持，明日太阳出来，不论是网络还是报纸上的头条一定会是今晚的这一幕。这不管对江南还是对江氏集团，甚至对所有跟江氏有关的上市集团都是致命的打击。此刻夏琳手中这只普普通通的白色手机成了价值连城的珍宝。已经有人蠢蠢欲动，似乎想从夏琳手中抢到这只价值上千亿的手机。 “那又怎么样，怎么一个小小的病都治疗不好，难道不是你们这些庸医无能吗？怎么医术不好还不允许别人说啊。”江南此时也发现自己的话是如此的“不合时宜”，只是出于对里头病床上那位的关心，仗着义气，满面通红地梗着脖子大喊。 走廊里的动静如此之大，呆在房间里的医生护士们也慢慢地朝这边走来。 没想到这个江大公子还真是个“妙人”，夏琳“扑哧”一声，收回了双手，笑道：“既然江少爷说上消化道大出血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毛病，那想必江少爷定然也有着高深的医疗知识吧。不如说出来，也指导指导一下我们这些人，让我长长见识也好。” 江南已经是彻底地懵了，这女人闹得到底是哪一出啊，他可实在是招架不出来，好不容易逃离桎梏，摸了摸下巴，小声地吐出一句，“我哪知道这些？” “那我就给江少爷好好讲讲，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