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佳人》 序 《冰山佳人》终於交稿了,呼!先喘一口气再说。 各位读者老大,真不好意思,我知道去年出版社就替《冰山佳人》打了广告,很多读者也写e来问,为什么先後出了两本书,就是不见《冰山佳人》的踪影?这说起来话就长,ㄟ……不如就不要说了,反正总算交稿了,(错配姻缘)这个系列也结束了,编编说:「不过才两本。」但对我来说,却已觉得太多。 一直不是很能适应写系列书,因为我对同样一件事情,搞太久会很烦的,尤其我定性极差,若是老跟这些人物纠纠来、缠缠去,我肯定写不下稿,所以甚少写系列书,但编编大大说,读者就爱看系列书,所以我正努力学习中。 接下来就是要完成(前世今生)那个系列,然後才是(孤男寡女系列),哇!我会不会这一年都是在还债?谁教我爱乱开新系列,於是就有一拖拉库的故事还不完。 自从有了留言版後,有不少读者会来信询问何时交稿?何时书上市?我觉得汗颜,有愧读者大大们的关爱,在没交稿前,我都不好意思上留言版说,怕答不出来。但有了读者大大的催稿压力,我希望自己今年能再写得快一点,不要老是开空头支票,若是我真能做到每月一书,请各位读者大大一定要多多捧场兼鼓励喔! 对了,有读者来信问了一些关於我的基本资料,我想就在这里做个简单的回答好了,免得要一一回覆,挺麻烦的,因为重点是我粉懒、粉懒。 我是金牛座的,四月二十八日是我的生日,嘿嘿……现在大伙都知道了吧!这个暗示够清楚了吧!哈哈…… 平常我喜欢看书,什么书都爱看,举凡文学,财经、时尚、生活,我向来不拘,睡眠时间很少的我,一直认为睡觉是件很浪费光阴的事,因为人生要做的事情何其多,我不希望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睡觉、看电视上。 出国旅游也是我很喜欢的事,可惜我现在没有多余的coco可以出国去,好希望大把的钞票从天上飞下来砸我,好友说我想太多。 我喜欢美食、喜欢买书、喜欢保养品、喜欢衣服,总之我爱败家,若是有很多钱,我就可以败败败……败到爽为止。 好了,就这样子吧! 下回见。 第一章 在炽热酷暑的夏季里,西夏王宫的侧门抬进了一顶大红花轿。 没有锣鼓喧天,也没有祝贺爆竹,一切是那么的静悄悄,一点也不像办喜事的模样。 新娘子——大宋公主——的住所,被安置在王宫内苑最偏僻的地方,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样的待遇表示著不受尊重。 让婢女搀扶著进新房的新娘子,才刚踏进门槛,她便一手揭下头上的红巾。 「小姐,你怎么自个儿揭下了帕子,这不吉利呀!」婢女小喜著急的嚷著。 「你刚没听到吗?打从咱们进了王宫,沿路便有人说西夏王不在宫内,我可不是笨蛋,干嘛傻傻的戴著红头巾,他若不来,我也得等吗?」她一进门便连罩在身上的喜服都给脱了。 「可是红头巾是要等……」 「等什么?小喜,别废话了,快帮我更衣吧!这身刺目的红衣,见了就讨厌。」她拚命扯著身上的喜服,一脸憎恶的模样。 「小姐,红头巾是要让新郎倌揭开的呀!你不可废了习俗啊!」 「小喜,你这笨丫头,西夏大王此刻不在宫内,难道你要我一直戴著红头巾,等个十天半个月的吗?」她猛摇著头叹气。 娘为什么给她一个笨丫头?真是令人伤脑筋。 就在此刻,王宫里的司马总管有事禀报。 「司马总管有事吗?」她立刻端庄的坐好,瞪著从外走进来的司马总管。 「公主,我们大王出宫打猎去,得半个月後才会回宫,请公主利用这段时间,好好适应宫里的生活,一切生活必需品皆会有人打点服侍,平日公主若没事,切勿到处走动,免得影响了宫内的生活秩序。」总管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丝毫没把大宋公主放在眼里。 人人皆知,大宋公主只不过是他们大王手里的一颗棋子,人质的角色使他们认为,毋需对大宋公主逢迎拍马。 「我明白了。」她冷冷的回道。 哼!那个西夏王是存心故意的。 他明知道她进宫的时间,却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出宫打猎,目的为何? 再明白不过,他的忽视是警惕她,不过是个人质,和亲政策不过是个幌子,她的眼睛最好是放亮点,人也要识相点。 但这样也好,她本来就不是正主儿,西夏王能不来烦她,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待总管退下後,小喜气呼呼道:「小姐,这个西夏王好过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好歹他娶的可是大宋的公主,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打猎去……」 「小喜,我是不是大宋公主,咱们俩心知肚明,其实他不来打扰我最好,省得我伤脑筋应付他。你就别再罗罗唆唆,让我休息一下好吗?」她揉了揉肩膀,坐了好几天的轿子,全身骨头都快散了。 「小姐……」 小喜原本还想再说,却让刘璇给打断了。 「你下去吧!」她真受不了小喜的聒噪,要不是娘执意要她把小喜带著身边服侍,她才不想找人烦著自己。 瞪著铜镜里的人影,她想起了苦命的娘。 要不是爹用娘的性命威胁她,她也下会如此乖顺的坐上花轿,冒充大宋的公主。 公主出嫁的经过她并不是很清楚,只粗略的知道公主的送亲队伍在半途失踪了,而爹是负责公主出嫁事宜的人,所以公主失踪,爹得负责任,原本这一切都不干她的事,谁知爹竟拿娘的性命来威胁她,要是她不上花轿冒充公主,爹就要将娘杀死。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父亲,而她偏偏是他的女儿。 她再怎么冷血,也不能眼睁睁的看著娘没命,於是她妥协了,谁教她爹是当朝宰相,谁教她是最不受宠的女儿。 爹向来重视儿子,女儿只当是赔钱货,所以娘在刘家一点地位都没有。原本娘只是个妾室,加上肚皮不争气,故打从她哇哇落地,爹就没管过她们娘儿俩的死活,只有可利用价值时,才会想到她。 好气、好恨,刘璇握拳用力捶了下桌子,丝毫不觉得疼痛。 如果她能把娘接来身边照顾,那不知该有多好。 *************** 在黄沙滚滚的大漠上,有一人骑著快马奔驰,身後紧跟著数十名护卫。 在阳光的照射下,雄赳赳、气昂昂的他,彷若是阳光之子般充满耀眼光芒,令人不敢直视。 这样的天之骄子有著英俊的容颜,矫健强劲的身躯,还有君临天下的霸气。 他拿起背後的弓箭,如鹰般锐利的双眸对准目标,手指一松,箭翎立刻飞射而去。 咻地一声,分毫不差,命中目标。 「大王,错过了迎娶大宋公主的时辰,这样好吗?」武侯来到男子身旁问道。 西门烈下马检视猎物。 「哼!她不过是个阶下囚,我肯让她住进宫,算是厚待她了,难不成还真以为我要娶她?」 「是是,大王说得极是,那咱们几时要回宫呢?」武侯知晓西门烈的脾气,不敢再多问。 「就让她在宫里多学点规炬,等她学会服侍男人後,我就回去。」话一说完,西门烈再度上马奔驰。 大末的领土他是势在必得,会同意和亲不过是要松卸那个昏君的戒心。 至於大宋公主,对他来说,不过是多个床伴,他是不会在乎她的。 *************** 「芸妃娘娘,您天生丽质,不管穿什么都漂亮。」 「恬儿,你的嘴巴真甜,这支金簪是打赏你的。」芸妃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簪子丢给了身边的丫鬟。 反正大王给她的赏赐多得不得了,她才不在乎那些旧饰品。 况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等这次大王回来,她再跟他要些新的首饰。 「芸妃娘娘,恬儿说的是实话,在大王的後宫中,就属您最美丽动人,大夥都晓得,芸妃娘娘是大王最宠爱的妃子,也是最有可能被封为王后的人选呢!」 明知道恬儿对她只是逢迎巴结,但这番话仍是说得她心花怒放、喜不自胜。 「恬儿,饭可以多吃,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的。」芸妃娇嗔道。 恬儿见芸妃并无怪罪之意,知晓刚刚的那番话很受用,於是她再接再厉的说:「小婢句句属实,况且明眼人都知道,大王虽拥有後宫佳丽无数,但他心里最爱的人还是你呢!不然芸妃娘娘的金银珠宝怎么比任何娘娘还要多,住的房间也是最大一间。」 「是吗?」虽是问句,但芸妃心中也是如此想。 凭她的美貌,以及高超的床上功夫,当然可以将男人哄得服服帖帖,虽然西门烈不同於一般的凡夫俗子,但他毕竟是个男人,从西门烈宠溺她的程度看来,她的确是最有资格问鼎后座的人眩 「可是,听说那大宋公主也长得很美,像天仙一样。」丫鬟阿金这时才有机会插话。 恬儿暗暗瞪了阿金一眼,真是笨丫头一个,嘴里兜不出好话来,难怪到哪儿都讨不了赏。 「大宋公王?」芸妃不悦的提高声调。 「是昨儿个才进宫的,那大宋公主不过是个人质,大王明知道昨天她会进宫,还挑这个时候去打猎,可见大王并不重视她,芸妃娘娘不必介意她。」恬儿连忙补充道。 「这我会不知道吗?还需要你这丫鬟教吗?更何况大王宠的是我,我根本不担心。」听到恬儿清楚的点出她心中的疑虑,芸妃没好气的怒斥。 大宋公主的美貌她早有耳闻,如今再听到阿金说的话,她起了警戒之心。 不管如何,她绝不容许有人威胁到她在西门烈心目中的地位。 *************** 「芸妃娘娘驾到、桂妃娘娘驾到、荣妃娘娘驾到……」 啧!没想到她的住处竞如此受欢迎,一早就来了一堆贵客。 刘璇宽衣过後,莲步轻栘,来到前厅见著一干艳丽尊贵的女子,对著她一字排开,顿时她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该是她们的饰品太过亮眼,无事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做什么? 她又不是西夏王,相形之下,她的穿著就显得朴素多了,白衣绿裙,清淡高雅。 「你就是大宋公主?」芸妃上前一步开口道。 目光一直定在对方身上,从头到脚缓缓打量著。 她心里直呐喊著不平,上天既然给了她一副好容貌,为什么还要有像仙人般的人儿出现? 这么清丽脱俗,简直就像画里的仙女一般。 水灵灵的大眼,有著长长如羽扇般的睫毛,直而挺的鼻梁搭配著红嫩嫩的小嘴,鹅蛋小脸有著无比精致的容颜。 窈窕的身材有著最完美的比例,丰胸、细腰、美臀,无一处不是完美的极品,她好嫉妒呀! 芸妃向来以自己的容貌自傲,但等见到刘璇的长相後,突然觉得自己逊色许多。 「我是,各位有事吗?」刘璇不卑不亢的回答,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表现。 「我说大宋公主啊!你到底懂不懂规矩,咱们都是大王面前最受宠的妃子,你虽贵为公主,但终究比我们晚进宫,照礼来说,你该到我们寝宫向我们二请安才是,这点道理你不会不懂吧!」桂妃首先发难,在场嫉妒刘璇美貌的不只芸妃一人。 「你们来此就是为了这等小事?」刘璇话里有著轻蔑之意。 这群嫔妃真是无聊得可以了,连这点小事也计较。 「姊妹们听听,瞧她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小事?我们纡尊降贵来看她,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她竟然用这种态度对咱们,这还像话吗?」刘璇的满不在乎,让桂妃看了有气。 「就是说嘛!大宋公主了不起吗?不过是个人质罢了,惹得大王不高兴,随时人头落地,跩个什么劲。」荣妃也在一旁帮腔作势。 在场除了芸妃按兵不动外,其他妃子频频鼓噪著。 对付敌人,芸妃绝不轻易出手,总是相准目标後,一举成擒,这是她最厉害之处,也就是因为如此,才能在後宫稳住第一爱妃的封号。 「不晓得各位娘娘的嘴巴乾了没有,要不要喝口茶,歇会儿再继续?」刘璇好心建议著。 原以为日子会过得平静无波,没想到才进宫一天,日子就过得热闹烘烘的。 刘璇率先坐了下来,品茗著好茶,吃著桌上的甜点,一点也不在意众妃子的攻诘。 「你你你……一点羞耻心也没有,还好意思喝茶吃点心,等大王回来,我一定会告诉他!」 刘璇的反应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原以为她会害怕的哭著,像个小媳妇一样没用的任她们欺陵,从此顺从她们,不敢与她们相争,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告诉他什么?我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不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随你们说去。」刘璇的眼里没有丝毫畏惧之意。 「哼!你别以为自己长得美,就可以独占大王,大王喜欢的可是芸妃呢!」 芸妃听到此,脸上显示出骄傲的神情。 反观刘璇却一点也不在意,哪位是芸妃根本不关她的事。 「我累了,你们请自便。」刘璇简单撂下一句,便迳自离去,丢下瞠目结舌的众人。 「她怎么可以这样无礼……」 「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去了……」 众女简直气炸了,纷纷批评嚷嚷著,只不过刘璇早已远去,听不见这些恶言恶语。 没人注意到,芸妃的眼中散发出恶毒的光芒,一直定在刘璇离去的背影上。 *************** 「小姐啊!你一下子得罪了那么多人,该怎么办才好,她们都是西夏大王的爱妃,你不怕惹来杀身之祸吗?」小喜手里磨著墨,一脸愁苦的模样,甚是担心。 「无所谓,只要她们少来烦我就好。」刘璇平心静气的临摹著字帖。 一日不读书,便觉面目可憎呢! 书可是她赖以维生的精神食粮,无论到哪儿,她身边总会带著几本书。 「可是小姐,咱们在人家的屋檐下生活,多少得看人家的脸色。」小姐对世事莫不关心,小喜担心小姐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的小命给搞丢了。 「小喜,我看你是胡涂了,我以前在家的时候,又买过谁的帐了,我可曾怕过谁来著?」 糟! 笔尖一滑,整幅字都完了。 可恶! 全怪小喜长舌,唠叨个没完,害她集中不了精神。 「这话没错,但是这里可是西夏,不比咱们家里……」小姐向来我行我素惯了,就算家里有人想欺负小姐,小姐必会十倍奉还,绝不会挨打不还手,小姐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小喜,你闭上嘴少烦我行不行,若是你害怕,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去。」刘璇将纸揉成一团。 要是身边少了只麻雀,相信日子会过得更舒服点。 「小姐,这怎么可以,夫人特地要我陪著小姐,有什么事奴婢会挡在前头……」 「行行,我知道你忠心耿耿,但我想睡了,你可不可以闭上嘴休息会儿。」刘璇掀开被子,正准备爬上床去。 她并不讨厌小喜,只不过她向来厌烦聒噪的麻雀,若是小喜能安静些,她会很喜欢小喜的陪伴。 「天哪!哎哟……我的娘呀……」小喜惊骇的大叫著,差点吓晕过去。 刘璇算是镇定的了,要是她看也不看就直接躺上床去,这时肯定一命呜呼了。 「蝎子,毒蝎子哪!床上怎么会有蝎子?」小喜紧紧的搂著主子,吓得话都说不全。 一只只的毒蝎在床上爬来爬去,看起来非常的可怕吓人。 「吓人的玩意罢了。」刘璇心里有谱,该是有人看她不顺眼,存心要威吓她的。 「才不是吓人的玩意,每一只都是活生生的,若是让它咬上一口,准没命了。小姐,我这就去禀告总管,你可别乱动,一定要等我回来。」小喜千交代、万交代。 刘璇双手环臂,低头沉思。 想用蝎子毒死她吗? 是谁做的呢? 这么想要她的命吗? 刘璇一点惧意也没有,家里的兄弟姊妹何其多,手足问的斗争她也经历过不少,以为这点阵仗,她就会哭、会害怕吗? 这里的人未免太小看她了。 *************** 「司马总管,你得说清楚,为什么我们公主的床上会出现一堆要人命的毒蝎子?」小喜厉声的质问。 「这……」司马总管脸色铁青,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虽说大宋公主是大王要的人质,但若是她有什么损伤,他也担待不起呀! 「分明是宫里有人想要我们公主的命,你还不快点去查查是谁这么大胆,敢伤害大王的妃子,若是咱们公主有任何损伤,看你如何对大王交代。」 「是是,我这就去查,惊扰公主休憩,老奴在此赔不是。」司马总管不情愿的卑躬屈膝。 「不行,这么大的事,你得赶快禀告大王,请大王尽快回来定夺,别让此事再次重演,否则这样恶劣的环境叫我们公主如何住得下去。」小喜乘机修理司马总管,谁教平日他对她们主仆俩总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 刘璇站在一旁,看著小喜指著司马总管鼻子骂的模样,只觉好笑。 她当然明白小喜是借题发挥,反正司马总管乎日待她们也不算好,就让小喜出出怨气也好。 「可是大王说过要半个月後才会回来,我没办法向他禀告这件事。」司马总管面有难色。 「反正这件事你得处理好,若是日後我们家公主有任何损伤,就唯你是问。」 「是是。」司马总管立刻命人来整理房间,从此再也不敢怠慢两人。 *************** 几日过後,刘璇的住处倒也没什么事发生。 看来想要刘璇命的人是打消了念头,不再作怪了。 「小姐,用膳了。」 「你先搁著吧,我还不饿。」刘璇专注的看著手中的诗书。 「可是小姐,我肚子好饿。」小喜两眼盯著桌上饭菜,肚子咕噜噜直响。 「那你先吃吧。」刘璇的视线依旧定在书上。 「但是小姐没吃,小婢如何敢吃?」小喜摸著圆滚滚的小腹,嘴馋得很。 「你就别废话了,我要你吃,你就爽快的吃,再罗唆就没得吃。」这个小喜真是存心找骂挨,每件事都得要她重复好几次,烦死她了。 「那我就吃了哦!」小喜再一次确认。 反正她让小姐骂惯了,她知道小姐只是嘴巴坏了一点,其实心地好得很。 这回刘璇就当小喜是自言自语,不再理会她,专心看著手里的书。 过了一会儿,小喜突然抱著肚子蹲在地上,频频喊疼。 「小喜,你怎么了?」刘璇注意到小喜的不对劲,连忙放下手里的书,来到小喜的身边。 只见小喜口吐白沫,脸色发白,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小喜,你忍耐著点,我这就去找人来。」刘璇著急的往外奔去。 在这敌人的阵地里,她没有任何的朋友,只有小喜是她唯一的亲人,所以她绝不让小喜受到半点伤害。 司马总管及时招来御医,总算小喜命不该绝,捡回了一条小命。 「司马总管,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饭菜里竟然有毒?」这回差点出了人命,刘璇真动了气。 很明显的,敌人要的是她的命,上回放蝎子咬不死她,这回改以毒药想害死她,只不过小喜成了代罪羔丰。 到底是什么人,心地这么狠,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 她才刚进宫,不记得和谁结下如此大的冤仇呀? 「我……我不知道,饭菜一向是御膳房的御厨烹制的,每道菜都是用最新鲜的食材,实在不晓得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司马总管相当惶恐,要是大宋公主出了什么事,他该如何对大王交代? 「你不知道?这回幸好是我吃了,要是真让公主吃了,後果你负担得起吗?」小喜病奄奄的躺在床上,不忘责备司马总管几句。 「等大王回来,我一定会禀明大王,请大王替公主主持公道。」司马总管嗫嚅道。 「哼!这种场面话人人都会说,要是下回公主真出了事,你拿几条命赔?」 「从今天起我会加派人手,保护公主的安全,直到大王回来。」面对小喜一再咄咄逼人,司马总管终於恼羞成怒。 「算了,这事我不怪你,你下去吧。」刘璇不想为难他人。 「小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咱们出了这么大的事,司马总管该负责任的。」 「小喜,是我不好,连累了你。」刘璇心里感到好抱歉。 「小姐,这不关你的事……」 「不,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中毒,差点连命都丢了。」 「只要小姐没事,小喜的命又算得了什么。」 「小喜……」刘璇紧紧握住她的手,心里感动莫名。 *************** 「你们这群饭桶,事情又搞砸了?」她咬牙问道,怒瞪跪在地上的属下。 「属下办事不力,请娘娘责罚。」 「该死!全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家伙,我养你们何用,全都给我滚出去!」她挥手怒斥。 一群属下抱头鼠窜,连忙退了出去。 她怒气冲冲,打翻了桌上的东西,还砸毁了许多珍贵饰品,怒气才稍平息。 可恶! 为什么三番两次刘璇都能逃出生天? 她的命为何如此长? 几次的大难不死,想必她身边一定戒备更森严,今後要再杀刘璇,谈何容易? 她非得在大王回来之前,解决刘璇这个绊脚石,她绝不容许有任何人挡在她封后的路上。 脑筋一转,她有了绝佳的主意。 这回瞧这大宋公主如何还能躲得过? 第二章 小喜病体初愈,便缠著刘璇到花园去走走散心,刘璇禁不起她的胡搅蛮缠,终於答应她的请求。 「小姐,这西夏王宫好大,咱们走了一上午,都还没把花园给逛完呢!」 花园里的花朵争奇斗艳、香味扑鼻,而且全都是稀有品种,每棵树木皆修剪得宜,看得出西夏大王是个爱花、懂花之人,所以才会命人将花园里的花草照顾得如此好。 「小姐,你瞧这些花单,是咱们在家乡所没看过的,就连中间的水池都建得如此广大。」 「池里还有鱼呢!」刘璇接著说。 没想到一座花园就足以让她走得双脚发麻,她索性坐在水池畔歇息,顺便看著水池里的小鱼。 「小姐,太阳这么大,你在这里歇一会儿,我去御膳房拿碗冰镇酸梅汤来消消暑。」 「快去快回。」 由於艳阳高照,暑气难消,刘璇忍不住将双手伸进水池里,享受片刻的清凉。 突然,她从水面上看见身後出现一道阴影,正准备回头瞧时,身子已让人给推进了池里。 水池很深,水浸湿了她的衣服,快将她灭顶。 幸好她稍懂水性,双手拚命划著水,好一会儿,总算把头浮出水面,见到一群人蹲在水池旁,著急的看著她。 「公主,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小喜早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一群人将她救起送回房里,心里对刚才的情况仍有余悸,要是她不懂得水性,这回就真的要枉死了。 「小姐,你怎么会掉到水池里?」 「有人推我。」刘璇脸上毫无表情。 「什么?小姐,你看清楚推你的人是谁了吗?」小喜紧张的问道。 刘璇摇著头,「我没看见。」 「那就查不出到底是谁要害你了。」 「小喜,你先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小姐,让我陪著你,免得又出事了。」 「不,我一个人可以照顾自己的,你别打扰我,出去吧。」刘璇的话不容拒绝。 小喜勉为其难的离去後,刘璇这才打了个冷颤。 她赶紧起身收拾包袱,这里是不能待了,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要她命的人不置她於死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更何况那个幕後黑手连她身边的人都可以收买,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她隐约看见推她入池的人就是小喜呀! 现在并不是伤心自怜的时候,她得想想办法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 她若是留在这,孤立无援,迟早会让人给害死,倒不如快点溜走,还能保住一条命,没必要枉死在这里。 趁著入夜後,刘璇带著包袱,躲过卫兵的巡视,闪过重重的关卡,翻墙逃出。 有多远就逃多远,她再也不回头。 *************** 「今晚就在这里扎营,明早再起程。」西门烈交代完,便要到林子里散步。 「大王,让小的随行吧!」 西门烈摆摆手,「不必了,相信没人这么大胆,敢在我的领上里找碴,我只不过随处看看,你们就不用跟来了。」 夜风轻拂,有说不出的凉爽快意。 西门烈漫步在林间,突然听到轻脆悦耳的歌声从不远处传来,声声动听。 「这么晚了,是谁在唱歌?而且还是女人的声音。」他好奇心大起,顺著歌声,一路往溪边走去。 当他来到溪边,却惊叹於眼前的景象。 赤裸的美背,雪白浑圆的美臀,一头乌黑亮丽的发丝在月光的照射下,是那么亮彩夺目,像是夜间的精灵,又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西门烈惊叹於眼前的美景,不敢出声惊扰佳人。 只见佳人弯腰将水泼在身上,玩得不亦乐乎,他著迷於佳人窈窕的曲线,小心翼翼的走进溪里,伸出双手从後环住了佳人的纤腰。 「啊!」刘璇惊呼。 她连忙将双手护在胸前,挣扎著要脱身。 西门烈将她的身子转过来,见到的是令人惊艳的容颜,以及令人销魂的裸体。 巴掌般的小脸,有著水汪汪的大眼,秀气挺直的鼻梁配著一张红嫩嫩的小嘴,吹弹可破的肌肤像掐得出水来。 「恶贼,你在看哪里,我挖下你的双眼。」清白身躯让陌生男子瞧见,刘璇气急败坏的腾出一只手向前攻击,皓腕却让对方抓个正著。 「好凶!瞧你娇滴滴的模样,怎么脾气这么坏。」西门烈故意上下打量著她,目光不断的在她双峰以及浓密的三角地带游栘。 「你、你、你这个恶人,快放开我!」刘璇拚命挣扎,顾不得自己浑身赤裸。 要不是她在林中迷了路,不小心跌了一跤,弄得全身脏透,刚好见到有条小溪,她便趁著四下无人之际,脱去衣衫,下水净身,也不会碰上这个恶人。 「恶人、恶贼?哈哈,女人通常不会这样喊我,她们在床第间都喊我亲亲哥哥,你也这样喊我吧。」西门烈一手将她搂进怀里,不容她挣脱。 冰肌玉脂,滑不溜丢的,果然是个销魂的绝世尤物。 「我呸,别人怎么喊你,不关我的事,总之你这个恶徒,快放开我!」刘璇又羞又气,却挣脱下了箝制。 「奇了,通常女人见到我就像蜜蜂见到蜜一般,莫不自动黏上来,为什么独独你不同,反要拒我於千里之外?」西门烈的手指来回不停的描绘著她的身体曲线,生理的欲望逐渐高张。 他想要她! 「你这疯子,别碰我!」刘璇大声咒骂著, 的确,这人是有副英俊的皮相,而且还有强健的体魄,以及霸主的气势,但那干她何事? 她又不是浪荡花痴女,裸著身子让个陌生男人如此抱著,她的名节将置於何地? 「哎!你的精神挺好的,我迫不及待想听听你在床上的淫声浪语呢!」西门烈抚摸著她的下颚,使坏的笑著。 「下流!你这卑鄙无耻的混蛋,你会有报应的。」这番侮辱的话听在她耳里,简直让她气得发抖。 「女人头一回都很怕羞,我告诉你,这种事呢,一回生二回熟,再来还不是乖乖的求我要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很舒服的。」西门烈故意在她耳边吹著气,搂紧她的小蛮腰。 「你这恶魔,别碰我!」他的微笑让她下寒而傈。 「哈哈,我偏要碰你,而且还不只要这样碰,还要那样碰哪!」西门烈暧昧的笑著,不停用手指戳著刘璇的细致肌肤。 刘璇怒极,高举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住,直到齿间传来血腥味,她才松口。 「放不放我?」她无惧的瞪著对方。 「不放。」 这个女人漂亮是漂亮,但脾气实在坏得很。 很欠教训哪! 西门烈低头吻住她的唇瓣,强迫她张开双唇,将舌伸进她的口腔深处。 顿时,刘璇的脑中一片空白,温热的舌办带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仿佛触电般,她竟觉得脸颊好烫。 嗯!真香,西门烈继续吸吮丁香小舌。 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拒绝得了他的销魂逗弄,逃得出他的爱抚勾魂,眼前的女人也不会是例外。 刘璇脑中警铃大作,不能再任凭他玩弄下去,她用锐利的贝齿给予反击。 疼痛的感觉让西门烈迅速松开她,嘴角渗出血丝,他杀气腾腾的瞪著眼前的美人。 「你竟敢咬我?」 可恶! 她竟敢伤他! 没有人可以伤他的,他会要她为此付出代价。 「恶人,你若是敢用脏手再碰我,我立刻咬舌自荆」刘璇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她绝不受辱。 「好,很好。」西门烈冷笑著。 这个女人胆敢反抗他,他绝不会轻易饶她。 刘璇以为他决定放过她了,正想松口气时,没想到他竟然脱下身上的披风罩住她的身体後,再一把抱起她,将她扛在肩上。 「你——你做什么?」刘璇双手双脚并用,猛对著他又打又踢。 「省省吧,那些花拳绣腿不过是替我抓抓痒,你若不嫌累,就继续好了。」西门烈开心的扛著美人,走回营帐。 「放开我!混蛋、王八蛋,你这臭猪头,快放开我……」刘璇再也顾不得修养,拉开喉咙,放声大骂。 「嗯,丹田很有力,希望待会在床上你的精力一样旺盛,可别让我失望才好。」 刘璇一见到有人,便高声大喊:「救命啊!救命啊!土匪、强盗呀!」 但没有人敢上前过问,刘璇不明白,这里的人为何如此冷血,竟然一点见义勇为的精神都没有,每个人都像事下关己般,没人愿意上前帮她一把。 「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他们都是我的人,难道你要他们公然反抗我这个主子吗?」西门烈朗声大笑。 「你——」刘璇气得说不出话来。 难道她是碰上什么沙漠盗匪了吗? 西门烈无视於众人的注视,大步的走进主帐里,将美人往暖铺上一丢,然後便掀开她身上的披风,身子顺势的压了下去。 刘璇连躲都来不及,赤裸的身子再度被他压在底下…… 刘璇闻言,全身打颤。 她究竟是落在什么恶人的手中?他怎么可以如此的残酷冷血,视女人如衣物。 感受到她的惧意,西门烈很满意的说:「不过,若是你能好好的服侍我,让我舒舒服服、快快乐乐的,回去後我会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住口,这种无耻的事你也说得出口,我就是死也不让你得逞。」刘璇挥去心中的恐惧,恶狠狠的瞪著对方。 无论处於什么样的劣境,她绝不求饶。 「你对荣华富贵没兴趣呀,这样的女人很少见。」刘璇的轻蔑,反倒激起他更多的兴趣。 西门烈话里嘲讽的意味相当浓,刘璇别过头去,不愿看他。 「你可知道,有多少女人匐匍在我的脚下求我怜爱,我都可以不屑一顾,你可别不知好歹。」他不相信凭他天之骄子的身分,以及出众的外表,会吸引不了她。 只要让他占有了她,相信她也会和其他女人一样,再也离开不了他,而且还会跪在地上求他疼她呢。 「哼!你少痴人说梦。」刘璇冷哼著,受不了眼前这个自大的狂人。 「我是不是痴人说梦,待会一试便知道,就怕你尝到甜头後,会反过来求我。」西门烈张口含住她那微翘的蓓蕾。 「住手、你住手,你可知我是谁?」从来没有和男人这样亲密接触过,刘璇的身子颤个下停。 「你是谁?」西门烈嘲弄的提高声调。 在他的领上上竟然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岂不可笑。 「你听清楚了,我是西夏大王的妃子,识相的就快点放了我,不然你的小命恐怕不保。」 在这危急时刻,刘璇不得不搬出西夏大王的名来,希望能有吓阻作用。 「你以为随便唬弄我几句,我就会相信吗?西夏大王的妃子有可能出现在荒郊野外吗?你别笑死人了。」西门烈挑著眉,一脸不悦的样子。 这女人说谎也不打草稿,竟敢在他面前卖弄,他的妃子他会认不出来吗? 他生平最讨厌说谎骗他的人了,所以他会好好的惩罚她。 「我没胡说,我真的是西夏大王的妃子,你若是敢碰我,西夏大王不会饶你的。」刘璇急了,怎么她说真话竟没人相信。 「够了,你这爱说谎的女人,瞧我怎么对付你。」西门烈伸手采向她的禁地,准备蹂躏眼前的美人。 「不,我是大宋公主,真的是你们西夏大王的妃子呀!」刘璇抗拒著,不让西门烈越雷池一步。 「大宋公主?你叫什么?」西门烈停止摧花的举动,一脸诧异的看著她。 会这么巧吗? 在这里碰到他素未谋面的妃子,那个他所不屑的公主会是眼前的可人儿吗? 「我叫刘璇,是大宋的公主,你们西夏大王的妃子。」刘璇再一次强调。 幸好当初两国议定和亲的时候,并没有说出公主的名字,虽然她很讨厌冒充公主的身分,但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只好借来一用了。 「你真的是大宋公主?」西门烈站起身,放过了她。 刘璇一个劲的点著头,双手忙著遮掩重要部位。 「那你怎么孤身一人在林子里?为什么身旁没其他人跟著?」西门烈不懂,他的妃子为什么不好好的待在宫中等他回去,怎么会出现在树林里? 「我有难言之隐,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的。总之,你知道我是你们大王的妃子那就够了,你可别再乱来。」刘璇再次警告,深伯这个土匪恶人又打她的主意。 「哼!我就先放过你,要是让我查出你骗我,嘿……你的下场会很惨的。」西门烈拉过一旁的被子,将它盖在刘璇的身上,转身呼叫侍卫进帐。 刘璇连忙拉著被子,将自己的身体包裹好,缩在一旁的角落。 「我不会给你任何衣物,你别想逃跑,等我查出结果後,再回来处理你。」西门烈说完後,便跟著侍卫出了营帐。 刘璇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紧紧的搂著被子,这个恶贼已经轻薄过她的身子,照理说她该认命的嫁给他,但她已先嫁给西夏大王,这笔胡涂帐该怎么算呀? *************** 「大王,据宫里回报,公主的确在三天前失踪了。」 「那她真的是昏君的女儿,大宋送过来的人质罗!」想起刘璇赤裸的模样,西门烈兴味盎然。 事情出乎他的意料,原以为昏君的女儿肯定没啥特别之处,所以他兴致缺缺,没想到她竟生得这般出色,个性也与众不同,实在是很对他的胃口。 早知是这样美的人儿,他就不会放过洞房花烛夜,不过现在也不晚。 「大王,要把公主先送回宫吗?」 「不用,我自有主张。」既然她是他的妃子,那么他要她便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了。 想起她那柔软诱人的同体,他立刻觉得血脉债张、呼吸急促。 「那咱们要不要起程回去?」 「不,好玩的游戏才要开始,咱们慢慢玩回去。」西门烈咧嘴一笑,准备回主帐看他的美人儿。 第三章 刘璇裹著被子,整夜不敢合眼,深伯那个恶人再度对她图谋不轨。 该怎么办才好? 原以为逃出王宫,性命将会无虑,哪知却又碰上恶人,情况比待在宫中还糟糕,随时都有可能贞节不保,若是她真遭恶人欺陵,那么她还能活吗? 一想起两人之间的rou体接触,她的便宜全让他给占光了,她的身体他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今後再也洗不乾净了。 刘璇用手拭去眼角快滴落的泪水。 不,不管处於什么样的逆境,她绝不低头,哭泣是懦弱的行为,她绝不在敌人的面前流泪。 「怎么,眼睛这么红,你哭过啊?」西门烈一走进来,便看见她揉著双眼。 「胡说,是沙子胞进眼睛里,我眼睛痛。」刘璇别过头去。 「是吗?让我看看。」 「不必!」刘璇断然拒绝,连退几步避开他的靠近。 「干嘛拒人於千里之外,我可是好心好意帮你。」西门烈不在乎她的敌意,依旧举步走近她。 「你别再靠过来,我的眼睛没事了。」刘璇退到无路可退,双手紧扯著被子,深怕一下小心春光外泄。 「当真没事?」西门烈笑容暧昧,两手搭在她的肩上。 他的碰触,令她全身一颤。 「我说没事就没事。现在你已知道我的身分,什么时候可以放了我?」刘璇想甩开肩上的魔掌,却未能如愿。 「咦,我不记得有说过要放你耶。」西门烈轻抬她的下颚,让她的视线对上他的。 看她佯装镇定的模样,他觉得好可爱。 「你这人怎么可以反覆无常?」刘璇气结。 「我就是反覆无常,你又能如何?」他轻佻的笑著。 「那你……你到底想怎样?」一阵阴冷从脚心窜出,顿时她全身充满了凉意。 「我想怎样,你会不知吗?」西门烈一双充满魅力的眸子直望著她。 好标致的小脸蛋,好性感的小嘴。 这样美的人儿,简直胜过宫里的任何一个妃子。 「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怎会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刘璇冷著双眸,瞪著眼前的讨厌鬼。 「那我就实说罗……」西门烈轻抚她红嫩的唇办,故意逗弄她。 刘璇不答话,眼里有著嫌恶之意。 「我想和你好好温存哪!」话一说完,他便搂住她的身体,一亲芳泽。 刘璇避无可避,对於他的亲热,她只能照单全收。 好一会儿,西门烈才放开她已被吻得红肿的双唇。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明知道我是……」刘璇怒极,拚命用手背擦拭著嘴唇,要是手里有把刀,她会毫下犹豫的刺进他的胸膛里。 「我当然可以这样对你,因为我就是你嘴里的西夏大王,西门烈就是我。」 「什么?!」刘璇瞠目结舌的望著他,不知该做何反应? 他怎么会是那个野蛮人? 那么巧,她竟自投罗网? 「你为什么要逃出王宫,总不会是特地来找我的吧?」西门烈兜回正题。 「你没骗我?你真是西夏王?」刘璇实在无法置信,这是老天在跟她开玩笑吗? 「我干嘛要骗你?」 「因为你想得到我,所以你故意骗我。」 「你未免太抬举自己了,我不用骗你,只要我想要你,你就拒绝不了我。更何况如果我真是沙漠土匪,我更可以先奸了你,再杀了你。」他厉声威胁,就不信她不怕。 「你……」他说的话好可怕,令她久久反应不过来。 「说,为什么你要逃出宫?不想嫁给我吗?」一想到她不想嫁他,他就觉得颜面无光、自尊心受损。 「宫里有人要置我於死地,为了保命,我只好趁夜逃出王宫。」刘璇全盘托出。 幸好她并不是不想嫁他,他心想。 「有人要置你於死地,是谁这么大胆,敢在王宫里生事?」西门烈不敢相信,有人这么大胆,敢趁他不在做出这等事来。 「我不知道是谁想杀我,但是他非常神通广大,连我身边的人都可以收买,有好几次我都差点死了,所以我想若继续待下去,也许你还没回宫,我就枉死了。」 「可恶!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我绝不容许有人在私底下搞出这种把戏来,但若是让我查出是你在说谎,你可知你的下场?」西门烈用力掐住她的手臂。 「哼!你尽管去查,最好查个水落石出,还我一个安全的生活。」刘璇强忍住痛,不想让西门烈看轻。 「你很能忍痛,这样掐你都不哭。」西门烈故意加重手劲。 生平最讨厌这种好胜的女子,个性倔得跟石头一样,像傻瓜一般的顽强。 「你最好掐死我,省得我看见你就讨厌。」刘璇疼得脸色泛白,牙齿打颤,但就是不求饶。 「啧啧!牙尖嘴利,死鸭子嘴硬,你不晓得女人还是柔顺一点比较得人疼吗?」西门烈松开手,他并不是真心要置她於死地,只不过是想玩玩她罢了。 只见手腕淤青一片,刘璇连忙揉著,对他的话不予置评。 「吻我。」西门烈突然抬起她的下颚,命令道。 他愿意给她机会,让她好好表现服侍人的功夫。 「恶心!」刘璇别过脸去。 「你说什么?」西门烈扳正她的脸孔。 从没有人敢当面这样忤逆他,除非是不想活了。 「我说你真让人感到恶心。」刘璇不怕死的再说一次。 真受不了怎会有人这么狂妄自大,他真以为一国之君便可为所欲为吗? 「你这女人,真不知好歹,我对你示好,你还不懂得感恩,以为我不敢杀你吗?」西门烈恼怒她的不识抬举。 「请便!」刘璇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 她早已誓死如归,岂会受他威胁。 「你够胆识,很好,我看你待会怎么求我。」西门烈正要扯掉她身上的被子,侵犯她的身体,就在此刻,侍卫跑进帐里。 「什么事?」西门烈将身子挡在刘璇面前,下让人看到她露在外头的粉嫩肌肤。 「大王,成相国来了。」 「我这就出去。」西门烈说完,便松开对刘璇的箝制。 「我就暂且放过你,你最好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清楚,该如何讨我欢心,不然有你罪受的。」 西门烈走後,刘璇绷紧的身子才松卸下来。 今後她该怎么办? *************** 「成相国,你大费周章跑来这里,有何要紧事?」 「大王,您已出宫半个多月,臣怕大王乐不思蜀,特来提醒大王,该回去处理国事了。」 「我自有主张,成相国不必过分担忧。」西门烈一脸不悦。 这些老臣总是喜欢倚老卖老,他又不是三岁娃儿,难道会因为玩乐而误了国事吗? 「是是,老臣明白。」 「还有事吗?」西门烈见成相国还下肯离去,提高声调问道。 「老臣还有一件事启奏。」 「快说。」西门烈下耐烦的摆摆手。 「大宋公主不见了。」成相国支吾说道。 「我知道。」西门烈冷哼一声。 「大王怎会知道?」成相国一脸惊讶。 「大宋公主正在我的营帐中。」 「这怎么会?」成相国一脸不敢置信。 「你还有其他事吗?」西门烈不打算说出两人相遇的经过。 「没……没有了,老臣告退。」再怎么不识相,成相国也看出西门烈的不耐烦,他连忙告退。 这个成相国一天到晚罗唆,就连他出宫也不得安宁,要不是看在他是两朝元老的份上,早就叫他告老还乡了。 西门烈把心思兜回刘璇身上,他一定要得到这个女人不可。 *************** 夜晚很快就降临,刘璇一整天粒米未进、滴水未喝,她忐忑不安的缩在角落,就担心西门烈回营帐找她的麻烦。 她怕自己抵抗不了他的蛮力,而失身於他。 不过该来的还是会来,西门烈一走进帐里,原本脸色就白皙的刘璇,现下肌肤更显苍白。 「听说你整日都不吃东西?」 「将死之人又何必浪费米粮。」刘璇将身上的被子抓得好紧,好怕唯一的遮蔽物离开身上。 「谁说你要死,我又没说要赐你死。」西门烈边说边走近她身边。 「你迟早会赐我死,又何必费事?」 「我没说要你死,你就不准给我死。」他大掌抓著她的肩膀,不容她躲开。 「你以为你是神吗?可以随意主宰别人的生死。」刘璇反唇相稽,再也顾不得惹恼对方的下常她好讨厌他那张狂妄无羁的脸,那么不可一世,仿佛世人全是贱命,任由他践踏在脚下。 「没错,我就是可以主宰你的生死,现在我要你好好活著,吃吧!」西门烈将桌上的美食推到她面前。 「我不吃、不吃。」她赌气的推开。 他的施舍,她才不屑,凭什么要她听他的。 「难不成你要我喂你吗?反正喂一个美人不算降低我的身分,我愿意效劳。」西门烈坏坏的笑著。 「哼!」刘璇冷哼一声,她知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 为了不让西门烈占便宜,她只好伸手拿东西吃。 「这才乖嘛!女人就该乖乖听话,这样我才会宠幸你。」西门烈轻抚她如黑缎般的发丝。 「我不需要你的宠幸,你最好少来烦我。」她又不是他那些後宫妃子,整日只为求得他的宠爱,连自尊都弃如敝屣,这她可做不到。 刘璇的这番话又惹恼了他。 只见西门烈刷地拉开她身上的被子,将她赤裸的身体纳入怀中。 「你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裸身再度让人搂住,刘璇简直就要晕厥了。 「当日我错过了洞房花烛夜,让你春宵虚度,今天我就好好补偿你,让你成为我的女人。」西门烈俯首吻住她的蓓蕾,伸手揉捏她的乳胸。 「不……不要碰我、别碰我!」刘璇疯狂的又打又踢。 「你干什么,我可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为何我不能碰你?更何况我愿意碰你,是你修来的天大福气,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对於她嫌恶的反应,西门烈心中满是不悦。 他可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她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反应? 「我不过是个人质,你毋需对我尽夫妻义务,况且你後宫妃子之多,也不差我一个伺候你。」刘璇急中生智的说。 「哼!我想要你就要你,哪来这么多废话,若是哪天我对你厌烦了,你当然还是个人质,若是你不乖乖听我的,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你杀了。」她的一再反抗,让西门烈一肚子怒火。 要不是她生得太美,他哪能容许她如此放肆,接二连三的惹恼他。 「你这野蛮人,休想碰我!」刘璇一脚踹向他的腹部。 但西门烈轻而易举就闪开了,他将刘璇推倒在地,用身体压住她…… 「啊!好痛!」西门烈本能反击,一掌拍在刘璇的胸上,迫使她松开手。 胸口一窒,刘璇吐出鲜血,人便昏了过去。 西门烈顾不得下体疼痛,忙将被子盖在刘璇的身上,大喊著御医。 一阵手忙脚乱後,刘璇被妥善的安置在暖铺里,而西门烈的伤势也得到照顾。 「大王请放心,您的伤只需休息几日,并无大碍。」御医战战兢兢的说。 「嗯,刘妃呢?」西门烈面色难看。 刘璇真该死,竟然这样伤害男人的命根子,他应该不管她的死活,但…… 「刘妃受了严重内伤,需要一段时日的疗养。」 「你给我听好,要是治不好刘妃,我要你提头来见。」西门烈厉声威胁御医。 该死的,他懊恼自己怎么会出手那么重,看见刘璇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容,他竟觉得有些心疼。 「是是,臣定当尽力。」 「你下去吧。」 她得罪他,想置他於死,这是她应得的下场,他何必救她? 西门烈在心里问著自己,却没有答案。 「大王,刘妃不过是个人质,她既有伤你之心,你还要留下她吗?」成相国出声问道。 「她没本事伤我的,你们多虑了。」西门烈下自觉的为刘璇开脱。 「大王,天下美女如云,毋需为了一个人质而养虎为患。」 「这事我自有定夺,你们下去吧。」打发掉一千忠臣,西门烈来到刘璇的身边。 他轻抚她熟睡的面颊,不晓得自己为何对她另眼相看。 难道真只为了美貌、身材吗? 不,他不是会被女色迷惑之人,只不过,刘璇的坚决抵抗令他觉得特别有意思。 向来没有人敢与他正面冲突,而她是第一个。 她是这么勇敢,敢跟他这个大男人对抗,这就够让他对她另眼相看了。 *************** 「咳咳……咳咳……」好难受啊!胸口像万蚁钻心般,又痒又麻。 「我要喝水……水……」 西门烈忙扶起她的身子,喂她喝下解渴的水。 「我的胸好痛!」刘璇缓缓睁开双眼,她觉得浑身骨头好像要散去般的难受。 「别动,你内伤未愈,还是乖乖的躺下来休息。」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不解,自己不是身处在阿鼻地狱里吗? 「这里是我的地方,我当然在这里。」西门烈觉得她的话好笑。 「我没死?」刘璇惊问。 她伤了他,不是吗? 「你这么想死吗?」西门烈的话里有著不满。 他好不容易救回她的小命,谁知她才醒来,开口便是死不死的。 刘璇闻言不作声。 「如果你真想死,我可以成全你。」他辛苦的救活她,她却没有一声感激,这个女人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请你放了我,不然请把我打入冷宫,以做为我对你不敬的惩罚。」 「你……宁可去冷宫也不愿乖乖的顺从我吗?」要不是她身上还有伤,他真想再赏她几个耳光。 「没错。」刘璇说得丝毫没有犹豫。 「可恶!我就不相信征服不了你,你想去冷宫是吗?很好,等我们回宫後,我就送你去。」 「谢谢你。」刘璇衷心致谢。 「你真不知好歹。」西门烈说完便气冲冲的离去。 好累! 刘璇再度闭上双眼。 为什么西门烈就是不肯放过她? 他的後宫妃子如此多,不缺她一个,更何况她是如此的反骨,他为何要如此执著? *************** 过了几天,刘璇的伤势已好得差不多了。 这些天来,西门烈未曾踏入营帐一步,彻底给她一个舒服自由的空间,只差不能走出营帐外,不然她几乎可以说是过得很好了。 三餐有人照料,身旁也有一个小丫鬟服侍,而且毋需担心有人会暗杀她,也正因为如此,她的伤势才能好得这么快。 但她的心忐忑不安,不晓得西门烈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他将如何对付她呢? 他是否会信守承诺,送她去冷宫呢? 才刚想到他,拾眼便见到西门烈踏进营帐来。 他支开了小丫鬟,慢慢的靠近她的身边。 刘璇瞪著他,「你又想做什么?」 「我想得到你。」他一把搂住她的身子。 「你想……霸王硬上弓吗?」她将双手抵在他胸前。 「你以为呢?总之这回本王是要定你了。」他等了好些日子,就是为了等她身体康复,得不到她,他不甘心。 「你明明答应要送我去冷宫的,为什么还这样对我?」刘璇怒斥。 「我答应送你到冷宫,可我没答应不碰你。」西门烈冰冷的双眼怒瞪著她。 碰上这样的野蛮人,刘璇不再争辩。 西门烈将她抱至暖铺上,脱下她的衣服,抚摸她雪白的娇躯,想燃起她体内的欲火…… 西门烈的手指像带有魔力般,他所碰过的每一处,刘璇都觉得像被施了魔法般的难受。 她得努力压制自己内心最深层的人性欲望。 无论身体有多么搔痒难受,她都叫自己不可投降。 「叫啊!你怎么不叫?」西门烈拍打著她雪白的臀部。 刘璇紧紧的闭著双眼,始终不发一语。 「我就不信你真能毫无感觉。」西门烈努力挑逗她的情欲,他想听的是她那娇吟的喘息声。 可惜,在经过一番戏弄後,他失望了。 刘璇不仅一声不吭,甚至连该有的反应都没有。 小x的紧涩,不断的提醒西门烈,他的技巧不够高超,以致激下起佳人的欲望。 他好懊恼,这样如死鱼般无生气的身子,并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她全心全意的投入与付出。 终於,西门烈放过了她,他立起身。 察觉他不再触碰她,刘璇慢慢的睁开双眼。 「像你这么无情趣的女人,真是让我倒足胃口,我看了就讨厌,更别说摸了直叫我觉得恶心。」西门烈恶人先告状,不肯正视自己的挫败。 刘璇默不作声,她巴不得西门烈能就此放过她。 「你放心,我不会再碰你,回宫之後,你就等著被送入冷宫。」 「多谢你的成全。」 「你会後悔的。」西门烈气呼呼的穿衣离去。 刘璇迅速的穿回衣裳,心里开始期待著回宫的日子。 第四章 在回程的路上,西门烈果然不再多看刘璇一眼,仿佛压根就没这个人似的,他连丫鬟都不给她,存心叫她自生自灭。 西门烈翻睑比翻书还快,发起火来,更是六亲不认。 难怪人家说伴君如伴虎,行事若稍有差池,立刻人头不见。 刘璇的三餐是士兵吃剩下来的,穿在身上的是粗布破衣,仅能蔽体而已,根本没有半点遮风挡沙的功效。 最可怜的是一双白皙小脚,没有马可骑,每天跟著士兵行军,鞋底早已磨破了,连脚底都磨出水泡来,真叫她吃足了苦头。 只有在深夜休憩的时候,她才能好好的按摩那双痛得直发颤的双腿。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西门烈故意安排的,但是她才不愿逆来顺受。 不行,日子再这样下去,还没回宫,她可能就会死在半路上,她得跟西门烈谈谈才行,也许凭著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能让西门烈改变主意也说不定。 *************** 「听说你找我?」打从刘璇进帐来,西门烈就没拿正眼瞧过她。 「我想跟你打个商量。」 好暖和啊! 这是刘璇进帐後的第一个念头。 她已经餐风宿露好几天,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起折磨,更何况她只是个娇弱的女子。 「哦,你是什么身分,凭什么资格跟我商量?」西门烈粗鲁的将推倒在地。 疼啊! 原本就已疲 惫不堪的身子,再被他这么用力的一推,刘璇只觉四肢百骸像要散去般的难受。 这个男人实在粗鲁,难怪她一点都不喜欢他。 「我只想说一件事。」刘璇勉强爬起身。 「快说,我没时间听你罗唆。」西门烈一脸不耐烦的背过身去。 「既然我的存在只是浪费你的粮食,你乾脆休了我,让我回大宋好不好?」刘璇以为既然他不在乎她了,应该会同意她的提议,反正她只是个无关要紧的人。 西门烈倏地转过身,眯起双眼看著她,突然伸手箝制住她的下颚。 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她吓了好大一跳,脸上的惊恐表现得一览无遗。 「你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好,不过,你别作梦了,这辈子,你是休想回大宋。」 刘璇不解。 「为什么?就算不让我回大宋,你也可以把我贬为平民——」 「你住口,就算我不要你,我也不打算让你好过,看见你痛苦、受折磨,我心里比什么都快乐。」 「你这人怎么如此坏心?我和你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何苦这样对我?你又没多大好处。」 她只不过是不肯顺从他罢了,他干嘛把她当成死敌般的对待? 「哼!我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刘璇令他太没面子,他若对她太好,教他如何咽下这口气? 「蛮夷果然是未开化的野人,行事作风喜怒无常。」刘璇忍不住骂道。 「别忘了,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要是你当初乖乖的顺了我的心,也不会让自己落到如今的田地,这一切都该怪你自己,不识好歹。」 「你……」刘璇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是绝不会顺从他的。 「怎么,现在想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如果你愿意主动取悦我,我可以考虑让你日子过得好一点。」西门烈甚坏的笑著。 他有十足的把握刘璇一定会开口求他的,因为没有女人禁得起这样的对待。 可惜他料错了,刘璇扭头就走。 「慢著。」西门烈大喊。 刘璇停下脚步。 「你不打算求我?」他诧异的问道。 「我说过,这辈子我不可能求你的,既然你不同意我的提议,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容我先行告退。」刘璇没等西门烈回答,迳自定了出去。 可恶! 好嚣张的女人。 他这样对她,她竟然还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实在太令人生气。 西门烈招来侍卫,交代著从明日起,他要变本加厉的对付刘璇,他就不信,无所不能的他,会征服不了一个小小女子。 等著瞧好了,终有一天,他要她哭著求他。 *************** 好不容易结束了漫长的旅程,回到宫中,刘璇如愿的被送至冷宫。 冷宫位处於後宫的边陲地带,由於墙上爬满了藤蔓,还有高大的林木遮蔽,屋里整日照射不到太阳,到处都有股阴森寒冷之气。 由於没有阳光射入,很多房间都因为太过潮湿而发霉,甚至长了青苔,显得肮脏凌乱,蜘蛛网结得到处都是,昆虫鼠蚁随意攀爬。 这样的环境,换作是任何嫔妃,谁都不愿在冷宫多待一刻钟的,早就向西门烈求饶,但刘璇不然。 她巡视完周遭环境,便立刻挽起袖子,拿著扫帚,开始清洗大扫除,一点也不介意身处如此恶劣的环境。 花了几天的工夫,她便把自己居住的地方打扫得一尘下染、洁净如新。 西门烈曾让人送来一些粗糙的生活用品,供她所需,反正粗布衣裳,她无所谓,粗茶淡饭,她也不在乎,重要的是有文房四宝陪在她的身边,她便觉得精神有所依靠,生活便有了目标。 就算住在冷宫又如何? 就算身旁没人服侍又如何? 只要精神得到满足,她便觉人生足矣。 「丫头,你过来。」 门外突然传来低沉沙哑的叫喊声,刘璇随即开门一瞧,没想到门外站著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太婆。 弯著腰、驼著背的老婆婆,足足矮了她一截,那枯瘦乾扁的模样简直和鬼没什么两样,要不是刘璇胆子够大,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还真会被吓出病来。 「老婆婆,你叫我?」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叫你,难道叫那些孤魂野鬼吗?还有,谁是老婆婆,我现在很老吗?」老婆婆冷冷说道。 「不老。」刘璇快速答道,反正对方高兴就好。 「当然罗!我可是大王身边最美的妃子,宫里有谁的美貌能胜过我?」老婆婆努力想挺直腰杆,费了一番功夫,却还是徒劳无功。 大王身边最美的妃子? 可能吗? 瞧她的年纪足以当西门烈的娘了。 「老婆婆,你是不是有事要我帮忙?」刘璇断定老人家肯定神智不清,才会胡言乱语。 「臭丫头,别叫我老婆婆,我可是大王身边的苏贵妃,你还不跪下行礼。」老婆婆趾高气扬的下令。 「是是,苏贵妃,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刘璇见她枯瘦模样,已是风中残烛,便不忍与她相争。 「你这丫头真不懂礼数,算了、算了,我也不与你计较了。我问你,这里许久都没有人来,大王也好久没来看我,这会儿他是不是想起了我的好,派你来迎我出去?」苏贵妃一脸期盼的看著刘璇。 「苏贵妃,你恐怕要失望了,大王没有派我来迎接你。」 「那你来做什么?」苏贵妃突然上前紧紧揪住她的衣袖。 「我是被大王打入冷宫的妃子。」刘璇轻松说道,一点也不介怀自己的遭遇。 「什么?你也是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我不相信,你这么美,大王为什么不要你?」苏贵妃夸张的提高语调。 「不是大王不要我,是我不要大王的。」刘璇试著想让对方明白。 「你说什么?是你不要大王的,天底下哪有这种事?你别自欺欺人了。」她一脸不相信。 刘璇不置可否,不愿与她争辩。 反正只要她日子过得平静,旁人要怎么误会也不打紧。 「可怜啊!你一定也是被大王抛弃的,才会自我安慰。大王,你的心好狠……」苏贵妃说著说著,突然蹲下身,嘤嘤的哭了起来。 「苏贵妃,你别哭啊!有什么事起来慢慢说。」她连忙撑起老婆婆的身子,将她扶进屋里。 刘璇最见不得老人家在她面前哭了,这样会害她想起娘的。 「大王,人家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说不要我就当真不要我,想当初咱们也甜蜜恩爱过,你为什么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呀!」苏贵妃一个劲的捶著胸口,泣诉著。 「苏贵妃,别这样,哭坏了身子可不好啊!」刘璇无法,只好拚命安慰。 「大王,我对你一片真心,你也说过只爱我一人,为什么你见了别的美丽女子,便不愿再宠我……」 刘璇轻轻叹道:「男人真是冷酷无情,个个都像爹一样。」 「大王,我真的对你痴心一片,为什么你要听那个狐狸精的话,为什么你要对我如此残忍?」 「苏贵妃,你清醒点,这里没有大王,只有我和你。」刘璇摇晃著她的手臂。 她猜测苏贵妃肯定是西门烈父亲的妃子,因为不受宠而被贬王冷宫,思念大王而终日抑郁寡欢,以致神智错乱不清。 女人的命运真是悲惨,一但年老色衰,便失去了良人的爱。一辈子依附男人而活,看著男人的喜怒过日,这样的日子,她刘璇绝对不过。 「什么?没有大王?」苏贵妃噙著泪的双眼望向刘璇,一时间还没醒悟过来。 「是啊!你看清楚,这里只有你和我,我叫刘璇。」她从怀中掏出帕子,帮苏贵妃拭泪。 「没有大王、没有大王……」苏贵妃喃喃念著。 「苏贵妃,你肚子饿了吧,我到附近摘些野菜回来煮,你等我好吗?」 「没有大王,没有大王……」苏贵妃站起身,推开她,脚步不稳的向外走去,口里一直重复念著那四个字。 刘璇瞪著苏贵妃远去的背影叹著,眼前便是她最好的借镜,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把心交给那个拥有无数佳丽的男人。 *************** 「芸圮,动作再快点。」西门烈搂著芸妃的腰,上下套弄著。 「大王,你好勇猛,臣妾就快不行了。」芸妃一脸满足的娇喘著,长发披散在西门烈赤裸的胸膛上。 西门烈突然一阵猛力抽送,随即推开芸妃,让那些子嗣幼苗散落在暖铺上。 芸妃见状,心有不快,却不让怒意彰显於外。 她依偎在西门烈的身旁,轻声软语的问道:「大王,臣妾这么爱你,为什么不让臣妾孕育你的子嗣呢?」 西门烈站起身更衣,精明的双眼扫过芸妃全身,继而冷冷回道:「芸妃,你应该很清楚,咱们西夏的律令只有皇后才有资格孕育我的子孙,除非皇后不孕,或者子嗣不够多,其他妃子才能有机会怀胎,现今我还没有立后的打算,而你已得到我的万分宠爱,该知足了。」 西门烈向来讨厌贪得无厌的女人。 「是是,臣妾明白,臣妾这样问,只是想为大王尽点绵薄之力。」其实她哪里会不清楚这条律令,只不过她想问的是大王何时会立她为后? 「你真有这个心就好。」西门烈突然笑得诡异,魔掌再度袭上芸妃的乳胸。 「大王,有事禀报。」门外侍卫高喊。 「进来。」西门烈一手推开芸妃,潇洒的坐在椅子上。 「冷宫的情况如何?」他佣懒的询问著。 一听见「冷宫」两字,芸妃双眼乍亮,内心兴奋不已。 得知刘璇一回宫便被打入冷宫,她开心得三天三夜睡不著觉。 强劲的对手没了,这样她问鼎后座的希望又更浓了。 「刘贵妃……」侍卫说话吞吐。 「她是不是整日以泪洗面,对於自己的无知愚昧後悔莫及……」西门烈自信的接话。 他早知道女人都是一个样,谁会愿意不要他的恩宠,而待在暗不见天日、冷冰冰的地狱中? 既享不到荣华富贵,也无权势地位,这样的人生还有意义吗? 「大王,正巧相反。」侍卫战战兢兢的说出口。 「什么?难不成她还每天笑容满面吗?」西门烈吃惊的询问。 「大王,相去不远,刘贵妃并没有如大王所预期的整日哭泣、懊悔埋怨,她好像很忙,每天有做不完的事,但看起来她好像又很高兴,属下也不懂刘贵妃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女人在搞什么? 难不成她当真喜欢冷宫那个人人畏惧的地方? 「大王,你既然已把刘贵妃打入冷宫,就别再管她的死活了。」看见西门烈那副关心的模样,芸圮心里很不舒服。 「你懂什么,我的事你别多管。」西门烈狠狠的瞪著芸妃,把满腔的怒气发泄在她身上。 「是是,臣妾知错。」西门烈一发脾气,芸妃立刻识相的闭嘴。 「大王,那还要继续监视刘贵妃吗?」侍卫颤抖的问道。 「给我日夜监视她,关於她的一举一动,我全要知道。」 他有什么不好,为什么刘璇竟不把他放在心上? 凭他俊俏英俊的外表,不知有多少女人愿意主动进宫,只求他一夜怜爱,尤其他那万人之上的地位,以及至高无上的权力,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为什么独独刘璇没兴趣? 她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为什么她和别的女人都不一样? 但也就是这份不一样,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她,而且还要她心甘情愿的服从他。 这种征服的快感,他已很久没尝过了。 西门烈冷笑著,刘璇迟早会属於他的。 第五章 其实冷宫有什么不好呢? 虽然地方是小了点、也阴森了点,但太阳照不到的地方,本来就会比较阴暗些。 人气少,这样正符合了她的所需,向来她就讨厌嘈杂的人事物,现今没人来烦她,那不正好让她耳根落得清静。 尤其她可以自由的在冷宫里来来去去,每个地方她都可以尽情使用,这样哪里不好? 她就想不通,怎么有那么多人视冷宫为地狱、为牢笼? 她认为那种一辈子依附男人而活的女人是最可耻的,所以她不屑於那些荣华富贵,更不需要男人的骄宠怜爱。 「刘璇,一个人要料理生活上的所需,很辛苦吧。」 背後传来男人的声音,她不用回头瞧,也猜得出来人是谁。 「我不觉得辛苦。」 「到这个地步,你还是这么爱逞强。我说你在冷宫也待了大半个月,有些事应该想通了吧。」西门烈冷冷的瞅著她。 「我早就想通了。」刘璇懒得多看他一眼,低头整理刚刚不小心弄脏的裙摆。 「想通是最好了,如果你肯好好的求我,我可以考虑饶恕你,至於你想要什么地位权力,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西门烈一脸宽宏的模样,显示自己的慷慨。 刘璇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我干嘛求你?那些地位权力我根本就不想要,我在冷宫过得可舒服了,干嘛要找罪受。」 「你说什么?」西门烈愤怒的抓住她的皓腕。 「我说我很满意也很喜欢这样的生活,谢谢你的成全,愿你长命百岁这样好不好?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吧。」刘璇微皱眉头,对於他粗暴的举动相当不悦。 「你真喜欢待在冷宫?」 「我是真心喜欢。」总比没尊严的活在你的脚下好。这句话刘璇没说出口。 「你实在太不知好歹了,我可是女人们的最爱,只要成为我的妃子,好好的服侍我,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享之下尽,你到底懂不懂啊?」 「我不懂,也不愿懂,你就行行好,当我不识大体好不好?总之,你就别来烦我了。」刘璇用力甩开他的箝制,转身要走。 「慢著!」西门烈大喊。 刘璇停下了脚步。 「我再问一次,你真的愿意一辈子待在这个暗无天日,没有人气的牢笼里吗?」西门烈冷冷问道。 「如果你愿意放我回大宋,那我当然不愿意待在这里。」 「哼!你作梦,我告诉你,今生今世我都不会放过你,就算你待在冷宫,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咱们走著瞧。」西门烈怒气冲冲的离去。 刘璇握紧双拳,没办法不把西门烈的威胁放在心里。 他还想怎么对付她呢? *************** 他从没见过女人是如此固执的。 向来遇到他的女人都柔情似水,唯独刘璇就像个大冰块一样,又冰又冷,令人难以接近。 而且还情愿待在冷宫那种阴森、没有人气的地方,也不愿顺从於他,甚至连讨好他都不肯。 究竟他有哪里不好? 凭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她竟看不上眼,真是不服气啊! 「大王,酒别暍这么多,伤身哪!」芸妃柔嫩的小手,搭在西门烈的大掌上。 「我爱喝多少酒是我的事,你闪边去,别管这么多。」西门烈随手一挥,将芸妃推倒在地。 他正处於气头上,对於宠爱的妃子,也没半点怜香惜玉之情。 芸妃强忍著怒气,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努力挤出笑容,娇声道:「大王,臣妾是关心你,怕你糟蹋了自己的身子……」 「你住嘴,再罗唆我就不让你陪侍了。」他觉得此刻的芸妃看起来很讨人厌。 「大王,可是为了刘贵妃的事烦忧?」芸妃不怕死的继续说。 「多事!」西门烈气呼呼的乾了一杯。 「大王,刘贵妃是女人,臣妾也是女人,女人也许会比较了解女人的想法,你要不要听听臣妾的看法?」芸妃小心的问。 「你有话就说,别卖关子。」西门烈满脸不耐烦。 「臣妾以为没有任何女人可以逃得过金银珠宝的诱惑,还有柔情体贴的攻势。」 西门烈不语。 芸妃见他并没有不快,接著说:「如果大王肯稍稍放下身段,相信必得美人心。」 「当真?」他迟疑的问著。 「大王,你忘了吗?当初臣妾也是因为你的温柔多情,才会弃婚约不顾,继而死心蹋地的跟著你。」其实她想要的不只是他的温柔多情,还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你说得没错,只要我略施手腕,相信刘璇一定会臣服於我,没有女人会例外的。」经由芸妃点明,西门烈顿时豁然开朗。 他一把揽过芸妃,给她一个挑逗的吻。 芸妃顺势将身子偎进他的怀中,紧紧的搂住他精壮的腰身。 「大王,臣妾这样为你著想,你是不是该给臣妾什么奖赏?」她狐媚的将ru房贴紧西门烈的胸膛。 「应该的,你想要什么?」西门烈暧昧问道。 「臣妾什么都不要,只想要大王的疼爱。」芸圮主动的除去外衣,只剩贴身亵衣,诱惑著西门烈。 「改天吧,待会我会叫总管拿些上等丝质布料来,你就好好挑一挑,做几件新衣裳吧。」西门烈推开她,再没多看她一眼,便向外走去。 他急著想知道刘璇的反应。 「大王、大王……」芸妃著急的呼唤,但西门烈早已走远了。 芸妃气呼呼的将衣服穿上,两眼冒著火花狠狠瞪著门口。 她才不是真心希望刘璇受宠,甚至还巴不得刘璇早点见阎王。 原以为自己的献计会让西门烈对她另眼相看,认为她度量宽大,有立后的资格,没想到竟只得到这样的待遇。 真是气死人了! 若是刘璇真的接受大王的好意,那她的努力岂不是前功尽弃,一想到此,她气得砸坏了房里的瓷器。 *************** 自从那日两人不欢而散後,刘璇以为西门烈又要用什么歹毒的手段来对付她,没想到他反而差人送来一箱箱的绫罗绸缎、数不尽的翡翠玛瑙、奇珍异宝。 这代表著什么? 向她示好吗? 她不懂。 西门烈有必要为了得到她,而大费周章、花尽心思吗? 「快把这些东西搬回去,你们回去告诉西门烈,我不希罕这些东西,而且我也不需要。」刘璇冷冷的挡在门口,不让侍卫进入。 无功下受禄,更何况她才不想跟他牵扯上什么关系。 「刘贵妃,我们只是负责听令的下人,请刘贵妃别为难我们好吗?」 「是啊!刘贵妃有什么意见,可以跟大王说去,就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 「若是我们没把事情办成,大王可是会处罚我们,请刘贵妃行行好,让我们把东西搬进去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刘璇脑中一团乱。 「你们……」 刘璇实在拿他们没办法,只好任由侍卫将一箱箱的东西搬进屋内。 眼看著小而窄的房间里,堆满了奇珍异宝,连路都没办法定,她不禁感到啼笑皆非。 西门烈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 虽然西门烈送来许多上等的丝质衣裳、胭脂水粉,以及珠宝钗饰,但刘璇依旧穿著粗布衣裙,素净的脸庞不沾任何困脂,身上也没有任何的首饰。 这日,她正在菜圃里忙碌著,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打断了她的好心情。 「为什么不穿我送你的那些衣服?难道你都不喜欢吗?」西门烈走到她身旁,看见她那张宛若天仙的脸庞,他的心微微抽动了一下。 「那些衣服不适合我现在的工作。」刘璇埋首工作,下想与他多聊。 「胭脂水粉也不喜欢吗?」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就算不施任何脂粉,一样好看。 宫里其他的妃子,哪一个不是浓妆艳抹,否则如何见人,就没一个像她,天生丽质,不需任何外来品修饰。 「我做的是粗活,不适合做那样的打扮。」刘璇依旧没看他,希望他能觉得无趣,知难而退。 「那些首饰可喜欢?」西门烈难得好脾气,好整以暇的问著。 「那些东西我都用不著,你还是拿回去,送给你那些後宫嫔妃,免得浪费了。」他的闲聊弄得她心里烦躁,再也无心於工作,乾脆从菜圃里走了出来。 「你不也是我的後宫嫔妃吗?」西门烈主动拉过她的柔荑,一点也不嫌她的手脏。 面对他的笑脸,她竟没法发脾气。 怎么今日他竟转性了,不跟她大吵大闹,不找她麻烦了? 「你想做什么?」她不想猜谜了,开门见山的问。 「你需要什么?」西门烈不答反问。 「我要文房四宝,还要数不尽的好书。」刘璇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哦,你的需求很特别。」西门烈真觉得她与众不同。 不做作,也不虚伪,她是真的不喜欢物质上的享受。 「我的需求很简单。」刘璇用力抽回小手,她不喜欢他的厚掌包裹她小手的感觉。 「我一定能满足你。」西门烈暧昧说道。 「希望你说到做到。」她冷哼著。 「你放心,我一向言而有信。」 刘璇不想再跟他纠缠,转身欲离去,西门烈却拉住了她的衣袖。 「你还有事?」 「你可不可以别对我这么充满敌意,难道我们不能做朋友吗?」他目光温柔的看著她。 「不能!因为我不想跟你做朋友。」这回,刘璇看也不看的甩袖离去。 那正好,我也只想把你视为床伴而已。西门烈在心里想著。 她的真心,他势在必得。 *************** 隔日,西门烈果然差人送来了文房四宝,以及许多的好书。 刘璇丝毫不客气,全收了下来。 原本以为西门烈是想通了,肯给她一个宁静平淡的生活,但西门烈的好意不断,却也造成她的困扰。 西门烈每日总会差人送来许多东西,说是特别赏赐给她的,让她根本拒绝不了。 而且三不五时,西门烈就会来看她,仅仅只是找她闲聊,有时会静静的陪在她身边,看她做事,陪她读书,这样竟也不觉无趣,就算她再怎么摆脸色,他也不以为忤,搞得她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了。 突然间,他对她那么好、对她那么温柔、对她那么体贴,她真有些受宠若惊。 尤其西门烈的眼神像会放电似的,每当他紧瞅著她时,她的心就跳得厉害。 她不懂,西门烈这么委曲求全,究竟他要的是什么? 她一点也不善解人意,更不用说什么温柔贤淑,而且她也不想像其他女人一样,以夫为天,西门烈何苦纠缠她下放? 「男人总是贪鲜的,在没有得到手时,往往是最好的。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没得到你之前,当然是把你捧在掌心里呵护,等你点头愿意时,他却又玩腻,想要更好的,更何况身为一国之君,当然是想坐拥天下美人,他又哪里看得到妻子的眼泪与被伤透的心!」 「苏贵妃,你的脑子清醒了吗?」刘璇讶异苏贵妃口里的真言。 苏贵妃并没有回答,她只是自顾自的说:「男人要的是征服後的快感,得到手後,他便会弃女人如敝屣,明知男人的无情,身为妃子却天生注定要服从她的男人、她的君王……呜……」说著说著,她又哭了起来。 但刘璇却恍若未闻。 她只是呆愣的想著,就是因为她的不肯服从,不肯像其他女人一样服侍她的男人,西门烈才会对她紧追不放,对她充满了兴趣。 如果她愿意主动服侍他,假意屈服他,那么事後他是不是就会对她失去兴趣,重新还给她一个宁静的生活呢? 搞不好还会让她回大宋也说不定,也许还能有机会和娘重聚。 快刀斩乱麻,总比现在乱七八糟的情绪夹杂在里头好得多吧!她心想。 第六章 「听说你有事找我?」西门烈饶富兴味的打量著她。 刘璇从未主动找过他,这回专程叫人传话,找他这么急,会有什么事吗? 「嗯……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她迟疑著,不知该怎么说。 这种事实在很难启口,尤其她不是出自真心的,更是觉得羞赧。 「什么事?」西门烈上前圈住她的腰,将她纳入怀里。 刘璇的脸颊顿时布满了红晕,那甜美的模样真叫人想吃一口。 「我……喜欢你……愿意……」最後两个字她说得极小声,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他的亲近令她全身起鸡皮疙瘩,好想立刻离开。 「愿意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西门烈抬起她的下颚,促狭的盯著她的眸子。 「我……愿意……给你……」刘璇难为情的撇过头去。 这样的话她竞说得出口,真想杀了自己。刘璇心底懊恼不已。 「哦,愿意给我什么?」西门烈微笑的明知故问。 真如芸妃所料,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人会例外,原以为她是最特别,结果证明她不过是比较难上手而已,终究她也逃不过物质的诱惑,以及他君主的魅力。 西门烈觉得心底有一了点的……失望。 「你……」刘璇有些气结,他竟这般为难她,不过,为了将来的生活著想,她只有忍下来,佯装出笑脸的说:「我喜欢你,愿意将身子给你。」 「你终於愿意屈服於我,愿意将心交出?」西门烈搂紧她的腰,缩短两人的距离。 「嗯……」刘璇回答得极小声。 她是不会把心交给任何人的。 「那你要怎么服侍我呢?」他抚著她的小脸蛋,语气暧昧的问。 「什么……」她没想过连这种事也要主动,她根本不会呀! 「平日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现在换你主动服侍我也是应该的。」西门烈见她呆愣的模样,觉得可爱,故意为难她。 「的确是应该的,不过,我不会。」刘璇诚实说道。 「不会没关系,我可以教你,重点是要你肯做。」他松开她的腰肢,大掌拍了拍她的肩。 「我试试看。」刘璇深吸口气,试图让怦怦乱跳的心平静下来。 原来要得到宁静的生活,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不知值不值得? 但眼下的情况已不容许她再考虑评估了。 「吻我!」西门烈命令著。 刘璇闭上双眼,主动贴著他的双唇,她的心突然眺得好快、好快。 西门烈化被动为主动,他以舌尖撬开她的贝齿,滑溜的伸入她的嘴里,顽皮的捉弄她的丁香小舌,吸吮她的香甜。 天哪!这是什么滋味? 她怎么觉得天旋地转,头晕得厉害,脚都快站不稳。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像要飞了似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她情不自禁的紧紧握著他的双臂。 不知过了多久,他离开她的双唇,还给她一个呼吸的空间。 「抱我!」他再次下达指令。 刘璇还未从刚刚的激情中恢复过来,她有些喘息,红著脸庞投入西门烈的怀中,双手搂著他精壮的腰身。 两人的贴近,让他感受到她胸前的丰满,脑中浮现初见面的绮丽影像,他顿觉口乾舌燥,身体跟著起了反应,大掌迅速替她除去外衣,仅剩贴身肚兜和亵裤留在她的身上。 她心里好紧张,虽然裸身面对西门烈已不是第一次,但之前都非她所愿,不过这回不同,她表面上得装得心甘情愿,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有丝毫的退怯。 西门烈突然推开她的身子,「抚摸你自己。」 「什……什么……」刘璇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抚摸你自己,便是取悦我的第一步。」他有耐心的重复道。 「我……」此刻,她恨不得转头离去,但事已至此,无法再回头了。 「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不是真心的?」西门烈精明的双眼紧盯著她。 「不,我是认真的,我真心喜欢你,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刘璇怕他不相信自己,著急的解释著。 要是此计不成,她休想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那就快做,我的耐性一向不佳。」西门烈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刘璇垂下眼,缓缓的将手挪至胸前,以绕圈圈的方式抚摸自己,心头充满了屈辱的感觉。 「睁开你的双眼,看著我。」 刘璇无法,只有听令行事。 她抬起双眸,对上西门烈炽热的目光,她实在很难继续手里的动作。 毕竟她不同於烟花巷的女子,那种勾栏院里的妖媚艳行,是她学不来、也做不来的。 终於,她决定打退堂鼓了。 但她还来不及开口,西门烈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将她整个人推至墙边。 她纳闷的正想询问,两手却让他给举高到头顶上,还来不及抗拒,她胸前的白色肚兜,便让他一手撕了…… 她再也不是清白之身,而这一切全都是她自找的。 她谁也怨不得。 苦的是,她还得装模作样的违反本性,像其他女人一样去服侍男人,这些痛苦,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久,而不至於崩溃。 但不可否认的,在失去清白的同时,她的身体得到极度的快感,她根本管不了身体的欲望。 她甚至不敢去想,到底自己对这样的行为,究竟是讨厌还是喜爱? 有些时候,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恨著西门烈? 「璇儿,以後就别住在这个阴森的地方,我已经命人盖了一座院落要给你居祝」西门烈抱著刘璇的身子,生理的欲望又被挑起。 「不,我喜欢住这里,你别让我搬好不好?」刘璇娇声请求。 「你喜欢住这里?住这种阴森没有人气的地方?」西门烈一脸不敢置信。 「是啊,我对这地方已经有了感情,我不想搬。」她才不愿搬出冷宫,对付一个西门烈已经耗费她太多心神,若是还要和众多嫔妃争宠,那可是会要了她的命。 「你是说真的吗?不是和我呕气。」西门烈觉得奇怪,自从他和刘璇有了亲密关系後,她便和其他女子一样,一天到晚缠著他,对他要求这要求那,只要不过分,看在宠溺她的份上,他往往会满足她的要求,一个这么重视物质享受的女人,怎么会喜欢住在这种破旧不堪的地方? 他真的想不通。 「不是,反正你就依了我吧!」刘璇撒娇的依偎进他怀中。 「那我答应了你,你又该怎么回报我?」西门烈抚著她柔细的发丝,神情暧昧的看著她。 算了,对於这种小事,他懒得多想。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罗!」她把脸埋进他的胸前,不敢让西门烈看到她厌恶的表情。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他便动手脱去她的衣服。 刘璇脑筋转著,思索著脱身的法子…… 不管如何,再不阻止他,就来不及了。 刘璇两只小手飞快的抵在西门烈的胸前。 「等等,人家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正在兴头上的西门烈,不喜欢被打断。 「我想要黄金三万两,珠钗头饰一箱,新衣裳两箱……」 「你说完没有?」西门烈沉下了脸。 「就快说完了。」她故作天真的回了一句。 西门烈突然没了兴致,松开她站起身。 「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我一样也不会给你。」 「大王,臣妾这么服侍你,你打赏一些东西给臣妾也是应该的呀!」刘璇不怕死的继续惹恼他。 「哼!」西门烈气冲冲的定了。 他从没见过女人是如此势利、如此贪厌,他真是倒足胃口。 「大王不要走,臣妾需要你,很想要你哪!」她佯装急切的唤著。 只见西门烈越走越远,连头都不回。 刘璇整理好衣裙,笑嘻嘻的道:「看来我离幸福不远了。」 她的计谋已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只要再加把劲,西门烈肯定会如她所愿,再也不来烦她。 *************** 可恶!刘璇的本性怎么会是这样? 难道金钱与权力对人的诱惑当真这么大吗? 西门烈很失望,他心目中的对象不该是这样的,就算她要金钱与权力,也该收敛点,怎么可以这么毫不顾忌的让他知道。 难道她不怕惹他讨厌,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还是她真的半点不懂修饰,不晓得後宫争宠的手段吗? 「大王,在想什么?」芸妃靠在西门烈怀中,使出浑身解数诱惑他。 自从她上回献计後,西门烈便夜夜留在刘璇的房里共度春宵,让她嫉妒得要死,并对自己的愚蠢行为感到恼怒。 好不容易西门烈又想起她的好,再度要她侍寝,这回她可要好好把握机会,不让西门烈再离开她的身边。 她要西门烈只属於她一人。 「没什么。」西门烈淡漠的说。 「大王,你好久没有上臣妾这里来了,今日就让臣妾好好的服侍你好不好?」芸妃装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你想怎么服侍我呢?」西门烈也想换换心情,也许芸妃才是最适合他的人眩 「大王,臣妾会的招式可多了,包你夜夜都有不同的感受。」说完,芸妃蹲下身,主动脱去西门烈的衣裤,将头埋进他的胯下。 「芸妃,我问你,你喜欢的是我这个人还是我的财富?」他突然问道。 芸妃以为自己喜欢金钱、权力的行为太过明显,让西门烈知晓,吓得连忙跪地求饶。 「大王,臣妾的身心都是你的,臣妾当然是喜欢大王的人,怎么会贪图那些财富呢?大王,你要相信臣妾说的话。」 他真傻,怎么会问芸妃这样的问题呢? 他早就知道,这些女人虽爱他的人,但更爱他的财富与权势,要是他不是至高无上的君王,这些女人又怎么会死心塌地的爱著他。 但好歹芸妃还会装模作样一番,为什么刘璇会笨得让他起反感呢? 「你起来,我信你。」反正都只是他的床伴,只要这些女人不过分,他没必要为难她。 「大王,是不是有人在你耳边编派臣妾的不是?」 她心想一定是刘璇那个臭女人搞的鬼,不然大王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试探她。 可恶!她绝不放过那个女人。 「没有,只是一时兴起,随口问问罢了。」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打转。 「大王,你一定要相信臣妾的为人,臣妾愿意为了你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你可千万别听信别人对臣妾的诋毁。」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怎么这么烦,难道你真有什么给人家说的吗?」西门烈突然觉得眼前的芸妃很讨人厌,不懂自己以前怎么会宠幸她。 「没……没有,大王,你不要生气嘛!臣妾好爱你的。」芸妃连忙解开衣服,将赤裸的身子贴了上去。 西门烈一触及她的乳胸,同样是娇嫩的肌肤,但不知怎么搞的,他却提不起兴致。 「大王,臣妾最喜欢你这样摸我了。」芸妃厚颜的拉起他的手,直往自己的胸脯摸去。 西门烈瞪著她,心底想的却是刘璇。 刘璇从没在性事上表现出热络的一面,通常她也不会这么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所需,只有在两人结为一体时,他才能感受到她的真性情。 到底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芸妃根本不知道西门烈的心思不在她身上,还以为西门烈让她的狐媚功夫迷得团团转。 突然,西门烈收回了手,芸妃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我累了,你安歇吧。」他说完便走了,留下呆若木鸡的芸妃。 *************** 难得今日是晴朗好天气,冷宫稍稍射进一抹阳光,但刘璇却开心不起来。 果真如苏贵妃所说,男人只要得到了,便不觉得希罕,得不到的往往是最好的。 看来她的计谋奏效,西门烈再也不会上她这来了。 原本这样的结果,她应该高兴、应该开心的,但是不知怎么搞的,她竟觉得有些失落。 内心深处有些小小的失望,可能私心的以为西门烈或者是个例外,但他终究不是。 他也和一般男人没什么两样,对於女人就如同衣服一般,用过就丢、弃如敝屣,尤其她装出那种势利的模样,果然令他却步。 他不再对她有兴趣,更没任何遐想,因为她是个贪得无厌、只想依附男人的女人。 她的清白毁於他的手上,却也为她换来了平静的生活,她该知足了。 虽然现在她每天读书习字,但一颗波涛汹涌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脑子里老是会闪著两人相处时的影像,搜索著两人在一起的记忆。 怪了,她为什么会想起他呢? 他只不过是嘴巴甜了一点、态度温柔了一点,人也体贴了一点,他根本没什么好。 尤其男人都是口蜜腹剑的小人,通常都不会疼惜女人的,她不该再想他的。 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三妻四妾稀松平常,更何况他还是君临天下的帝王,後宫三千佳丽根本下算什么。 她想要一心一意的男人,那真是太难、太难了。 刘璇告诉自己,她对西门烈的好只不过是作戏,目的是想换得平静的生活,现在她达成了目的,她要变回以前的刘璇。 *************** 有大半个月时间不见刘璇,他很想她。 很奇怪,她狐媚男人的功夫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对男人也不够温柔体贴,为什么他会想她? 更何况她表现得这么贪心,她只喜欢他的财富和地位,根本不是喜欢他的人,那他为什么会独独对她念念不忘? 不该是这样的,对於女人,他很少会留恋的,而且他都已经得到手,为什么还老是想起她? 她到底哪里好? 笑容美吗?还是文采过人?或是令人销魂? 西门烈支手撑著下颚思索著。 他喜欢和她在一起,因为她把生活过得很有趣、很精采,一点也不觉得平淡无聊,对著她的娇容,他每日都有不一样的感觉,她总能带给他一种心灵上的享受。 就算是日日夜夜相对,他也不觉得烦。 反倒其他女人再也提不起他的兴趣,没有了刘璇,生活便不再有意义。 不管了,既然想她,就去看看她。 反正他後宫的女人哪一个不是爱著他的金钱和地位,只不过刘璇比较诚实些。 他独自走到冷宫,远远地,他看到刘璇和一个老太婆并肩坐著,而且还很体贴的服侍老太婆吃饭。 他偷偷定到两人身边,不动声色的躲在假山後头。 「苏贵妃,你吃饱了吗?我念书给你听好不好?」刘璇有耐心的帮苏贵妃整理一头乱发。 「我想戴金钗。」苏贵妃牛头不对马嘴的说出这句话来。 「好,我屋里的首饰你喜欢就尽管拿去,反正我也用不著。」 奇怪,刘璇不是很爱金银珠宝,为什么又这么慷慨的将首饰送人呢?西门烈觉得狐疑。 「苏贵妃,这里风大,我们进屋去吧。」 「慢著。」西门烈从假山後走了出来。 「大王,你怎么会来这里?又想做什么?」刘璇一见到他,一脸惊讶,心底有份莫名的窃喜。 「我为什么不能来?」西门烈觉得她的话好笑,冷宫也是他管辖的地方,难道她忘了。 「我以为你应该是不会再来了……」刘璇的声音越来越校 她没料到在她那样做之後,西门烈还会来找她,她该怎么应对? 「原本我以为对你已经厌烦,但事实刚好相反,虽然你是那种最令我反感的女人,但我还是想再见你,还是想再抱抱你,还是想……和你一起。」西门烈诚实的说出自己的感觉。 「为什么?你不是最讨厌女人不知足吗?你不是最厌烦女人纠缠的吗?你不是得到手後就不会再有新鲜感了吗?为什么还要回头来找我?」刘璇不明白的望著他。 「你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自己喜欢你,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就是喜欢你,虽然我不知道我的喜欢可以维持多久,但我知道,我现在很喜欢很喜欢你。」 完了,她的计谋失败了。 西门烈是个奇怪的男人,她赶不走他,也没办法令他不宠幸她。 「西门烈,我坦白告诉你好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也对你没什么兴趣,请你不要再来烦我好吗?反正你已把我打入冷宫,就当没我这个人行不行?」 刘璇不想再演那种令自己呕吐的戏码,伺候男人的功夫,她怎么也学不会,也不想会。 「你胡说,我记得你当初来找我,还说喜欢我的。」西门烈听见她的话,不悦的眯起双眼。 他最痛恨别人欺骗他。 「我那样做,完全是希望能让你彻底讨厌我,好还我自由,还我一个平静的生活。」刘璇下在乎生死,坦白的双眼对上他。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装出来的,我不相信,你真的对我没一丁点感觉?」他生气的怒吼。 一想到两人相处的时候,她对他的好全是装出来的,他便觉得愤怒。 她当他是什么? 「我想你还是早点死心吧!若是你强要我,只不过得到我的躯壳罢了,我的心你是永远也得不到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彷佛看到西门烈的怒气背後有著哀伤,她觉得自己眼花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上前抓住她的臂膀,疯狂的摇晃著。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刘璇忍著疼痛,无论怎样也不求饶。 西门烈突然低头吻住她的唇,伸手潜入她的衣襟内,攫住柔软的浑圆,瞬间他感受到刘璇身体微颤,双唇也回应著他的吻。 好一会儿,他才得意洋洋的放开她。 「不过是个小小的吻,你便这么大的反应,你还敢说你不喜欢我?」 「欲望人人会有,我又何必去克制自己,像你,对每个女人都有欲望,难道说你都喜欢她们吗?」她顿了顿,闪著聪慧的双眼紧盯著他说:「不会吧!我猜你不过是把她们视为床伴而已。」 「你……」面对刘璇的伶牙俐齿,他竟无话可说。 「反正我的清白已毁在你的手上,我的甜头你也尝过不少,就这样了好不好?放过我吧!後宫少我一个,你也没有什么损失。」 话一说完,刘璇看也下看他的搀扶著苏贵妃离开。 「不……不……」西门烈将满身的怒气全出在一旁的树木上。 不,他要她,不只她的人,也要她的心。 因为他……真的喜欢她,好喜欢好喜欢…… 第七章 宇文恕的来访,揭开了刘璇的身分秘密。 原来刘璇并不是昏君的爱女,她是刘宰相的女儿,而真正的雪晴公主此刻人在义弟宇文恕的贼窝里。 知道了这个秘密,他并没有揭穿刘璇,因为他根本不想要什么雪晴公主,他只想著该怎么才能融化刘璇那颗冰冷的心,继而心甘情愿投入他的怀抱。 他一知道刘璇的身分,便派人去查她的家世背景,知道了刘璇会答应冒充公主和亲,全是为了她最敬爱的娘亲。 也许他想得到刘璇的心,就该从她的娘亲著手。 *************** 「刘璇,我来看你,你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 刘璇连头部没抬,依旧低头看著案上的书册。 「我好歹也是你的夫君,你用这样的态度对我,未免太过伤人了吧。」西门烈仍旧好脾气的道。 「你究竟有什么事?」让西门烈吵得看不下书,她乾脆合上书页。 「我带一个人来看你,要不要猜猜她是谁?」西门烈一脸神神秘秘。 当日宇文恕来访,她不经意的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有数西门烈该是知道了她的真实身分,这样也好,也许他知道她不是正主儿,便会让她回大宋了。 「不会是我娘吧?」刘璇随口一说。 「天啊!你真是太聪明了,连这个都能猜对。刘夫人,快请进来。」西门烈一脸赞叹,这么聪明的女子,不愧是他所喜欢的女人。 「什么?当真是我娘?!」这会儿换成刘璇一脸吃惊样。 刘宋贞敏缓缓走进房里,看见女儿好像比以前较瘦了些,一脸心疼的搂住女儿。 「璇儿……」 「娘,你怎么会来?」刘璇简直太高兴了,她紧紧的搂住娘亲。 「是大王接我来的,你该好好谢谢大王才是。」 刘璇这才拿正眼看向西门烈,「你已经知道我非雪晴公主,为何还要留住我?而且还接我娘来?」她不懂宇文恕脑子里想些什么? 「第一,我不想要雪晴公主。第二,我说过我只想要你。第三,我知道你和你娘的感情深厚,你担心她在刘府的生活,所以我便作主让她来这里陪你。」西门烈好似知道她会问些什么,不疾不徐的答著。 「你怎么知道我想我娘?」刘璇觉得纳闷。 「因为我了解你,自然知道你在想什么。」他一脸得意样。 「哼!大言不惭。」 「璇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跟大王说话?」刘末贞敏一脸惊恐,深怕得罪西夏王,她们母女俩的项上人头将会不保。 「娘——」刘璇正要解释,西门烈却打断她的话。 「你们母女俩久没见面,一定有很多话要聊,我先走了。」他很体贴的留给两人独处空间。 待门一关上,刘璇便喃喃自语道:「他这样做,分明是想让我断了回大宋的心,这一辈子都得留在这里了。不过,他也挺聪明,把娘接来,大宋对我而言,也就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璇儿,你说什么?」 「没什么。娘,我离开後,爹有没有为难你?那几个偏房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你别替娘担心。」刘宋贞敏不自在的低下头。 「娘,你就别骗我了,她们一定又联合起来欺负你对不对?真是可恶!趁我不在便使坏,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她们跪地求饶。」刘璇握紧双拳,气呼呼的说。 「璇儿,别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娘现在能和你重聚,可说是天大的福气,娘已经很高兴了。」 「娘,你就是这样,人善被人欺,你懂不懂啊!」刘璇就是没办法理解娘亲这种烂好人的心态。 「璇儿,公道自在人心,人在做、天在看,苍天不会欺负好人的。」 「我说老天就会,所以才会让我们俩陷在这样的环境里。」 「璇儿,你怎么这样说话,我瞧那位大王像是很在乎你的,又怎么会把你囚在冷宫里?」 「是我求他让我住在冷宫里的。」刘璇下在乎道。 「什么?璇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刘宋贞敏一脸惶恐,不解女儿在想什么。 「娘,我不想和其他女人一样,共享一个丈夫;我不希望像其他女人一样,一辈子只能依附她的男人过活。娘,你也是爹的妾室,难道你还不明白这种苦吗?」 刘宋贞敏遭女儿这番抢白,瞬间白了一张脸,脚下踉舱的退了好几步。 「娘,原谅女儿说话耿直,说了不该说的话。」见到娘亲难过,她比谁都要伤心。 「璇儿,娘的确不是个好典范,但天下的婚姻里,不全是像娘这样,总有一个会是真心待你好、值得你托付终身的男人,即使他是三妻四妾,但只要他一心三思对你,便也足够。」 「娘,会三妻四妾的男人,如何还能求得他一心一意?」 「璇儿……」刘宋贞敏说不过女儿。 「娘,你怎能忍受三妻四妾?爹是那样势利的人,当初你怎甘愿做爹的小妾?」 「璇儿,你还太年轻,不明白我和你爹之间……」刘宋贞敏低叹。 「娘,只要你能说出道理来,我便会明白。」 刘宋贞敏抬起头,盯著女一一漂亮的双眸,轻声诉道:「你爹当时是真的爱我,那段回忆如此美好,我永生永世不忘。只要爱过,便觉不悔,但我终究许错了良人,娘希望你能找到好良人。」 「娘,我的清白已让西门烈给毁了,这辈子也不可能离开这个地方,所以要苦了你了。」 其实失去清白的那一刻,她并没有太大的伤心,相反的,当时她的确投入了激情。 那么她对西门烈可有一丁点的喜欢吗? 「傻孩子,只要能和你一块,娘哪会觉得苦?不过,娘觉得西夏王对你是特别的,既然你和他木已成舟,不妨试著从其他角度来看他这个人,也许他还有其他优点。」 刘璇不想讨论这个,转移话题道:「娘,咱们别说这了,我在这里还有个朋友,她叫苏贵妃,我带你去看看她。」 *************** 其实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西门烈对她们母女俩真是好得没话说,姑且不管他做这些事背後的动机为何,但他这样用尽心机的讨好她,为的不过是求她一笑。 尤其西门烈为了哄她,真的彻底放下身段,他总是有办法哄她笑、逗她开心,尽其所能的满足她一切无理的要求。 他所付出的,她何尝没有领受到,但她始终不给他好脸色看,吝啬给他一丁点笑容。 理由只有一个,她害怕。 她害怕一旦将心交出去,所得到的却是无情的对待,那她该如何承受得了。 她要的是绝对专一的爱情,这是西门烈给不起的。 明知他给不起,明知她不能陷下去,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动了情。 有时,她真害怕见到他,她怕自己终有一天会迷失,而做出令自己後悔一辈子的事来。 「璇儿,想我吗?想得这么出神。」 两人相处久了,西门烈早已摸清刘璇的个性与脾气,知道她经常是口不对心,是标准的刀子口,豆腐心。 他最喜欢逗弄她,挑战她的脾气,见她脸上表情生动,他便觉生活有趣,对她的喜爱一日比一日增加。 「请你不要让我把一早吃的东西全吐出来。」 「你就老实承认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会笑你。」西门烈靠在她身边,执起她的柔荑嗅著。 刘璇连忙缩回手,「你少往脸上贴金。」 「璇儿,告诉你一件事。」西门烈突然一脸正经的开口。 「什么事?」 「我已经决定立你为后。」他慎重的宣布。 「你有没有弄错,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做你的王后?」刘璇大声嚷著。 王后的位置对别人来说,也许是很了不得,但对刘璇来说,她一点也不在乎啊! 她想要的是真心真意。 「你是我名媒正娶的妻,当然就是我独一无二的王后。」西门烈将她的身子纳入怀中,再也不许她离开。 「我不答应、我不答应……」她拚命抗拒著。 在她的爱情世界里,她不要和别人一起分享他,若必须和别的女人共享他,她宁可不要他。 「听我说,我不要别的女人,我只要你一个。」 「什么意思?」刘璇一时愣住,不明白他的话。 「我说今生今世我只想要你,其他女人我一点兴趣也没有。」西门烈不厌其烦,再重复一次。 「你你你……胡说,你怎么可能为了我,而不要其他的女人,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你少骗我。」刘璇怎么样都不相信。 「我已经确定心中所爱,那就是你,其他女人对我来说,又算得上什么。」 「不……不可能,苏贵把说男人都是贪鲜的,没到手的往往是最好的,到了手便会弃如敝屣,我……不信你。」刘璇说著说苦,竟哭了。 他怎么可以如此随意的逼出她的心,她原本只想把感情藏在心中,一辈子不让第二个人知晓。 西门烈心疼的拭著她脸上的清泪,「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我是真的爱你,不管别的男人怎么样,我是真的只要你一个。」 「哈哈……太可笑了,堂堂一国之君,竟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後宫三千佳丽,你教我如何信你?」刘璇挥开他的手,她下要他的虚情假意。 「难道你要我剖心,你才信我吗?」西门烈诚挚的问。 刘璇背过身去,她不要再接受他的魅惑。 「既然唯有剖心,你才能相信我的真情,那我愿意为你而做,只求你给我你的心。」西门烈突然拿出傍身的刀,直直的往胸膛剌去。 「不……」刘璇立刻转过身,伸手去阻挡。 西门烈收势不及,锐利的刀锋扫过她的手臂,顿时鲜血直流。 「你怎么这么傻?弄伤你,我简直恨死我自己。」幸好伤口不深,他忙替她止血,并撕下衣袍下摆替她包扎伤口。 「你还说我傻,你不也很傻?」刘璇定定的看著他。 「罢了,你不爱我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对你一心一意。」话一说完,西门烈转身要走。 刘璇突然拉住他的手臂,轻声道:「我……我不能忍受丈夫对我不忠,我不能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你,我要的是一夫一妻的关系,这你懂吗?」 「璇儿,我既爱你,又怎么会对你不忠,又怎么会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人。」西门烈说的是真心话。 他是真的爱上这个小女人,不再是想征服她。 刘璇默不作声,好一会儿,她主动献上自己的唇,紧紧的贴在他的唇瓣上。 西门烈心中狂喜,「你接受我了,你答应我了,你对我有情?」 她害羞的直点头,实在说不出那些羞人的情话。 西门烈将她抱了起来,疯狂的又叫又跳。 「快放我下来,我的头好晕哪!」她好笑的说。 没想到他的性子竟也这么像小孩子,但她喜欢。 其实,不知在何时,她早已献出真心,只是她不愿承认罢了。 「我真是太高兴,太欢喜了…… 「我问你,那些嫔妃该怎么办?」 「我会给她们所需的安家费,并为她们匹配良缘,你觉得这样好不好?」西门烈徵询她的意见。 「好,我不求其他,我只在乎你对我说过的话。」刘璇将身子依偎进他的怀中。 「你放心,我这辈子对你不离不弃?天地可监。」西门烈打横抱起她走进房间。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一 *************** 西门烈将刘璇母女安置在他新盖的别苑,顺便也应刘璇的要求,将冷宫里的苏贵妃接出来颐养天年。 虽然苏贵妃并非是他亲娘,但总算足他父亲以前宠爱过的女人,看在刘璇的份上,他愿意照顾她的朋友。 「苏贵妃,住在这里还习惯吗?你若有缺什么,尽管告诉我,我会安排的。」刘璇很喜欢帮苏贵妃梳头发,她一直很同情苏贵妃的处境。 「你真傻,男人是不会真心真意对你的,他只是一时贪鲜,日子一久,他就不要你了。」苏贵妃面无表情的说。 「不会的,大王和别的男人不一样,我娘也说他是真心待我的。」刘璇急著替西门烈澄清,她要证明自己绝不会看错人。 「哼!」苏贵妃只是冷哼一声。 「苏贵妃,你是嫉妒我的幸运吗?」刘璇打趣问道。 「我也曾被人宠幸过,但男人的心就像天气一样,说变就变,咱们等著瞧好了。」 「你……」刘璇原本还要再说,但宫女小惠突然有急事找她。 「贵妃娘娘,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瞧你慌张的样子。」刘璇不以为意。 「奴婢刚刚听到一个大消息,是关於大王的。」小惠急声嚷道。 「是大王发生什么事了吗?」听见西门烈出了事,刘璇比谁都还紧张,她用力握住小惠的双肩,一脸著急样。 「听说成相国要把女儿嫁给大王,而大王也答应成相国,要立他的女儿为后。」 「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听错了。」刘璇不敢置信的猛摇头。 不久前他才答应她,只要她一人,又怎么会再娶别的女人? 「真的,这件事大家都知道。成相国是两朝元老,他的话大王一向言听计从,这回他说要将女儿嫁给大王,也不见大王反对,肯定是要立成相国的女儿为后了。」 「不,他答应我了,只娶我一人,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了。」 她实在无法相信,这些天来,两人的感情如胶似漆,西门烈不可能这么快就变心。 「听说成相国的女儿知书达礼,是典型的大家闺秀,而且她和大王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小玩到大,这是众所皆知的事,会情投意合也是应该的。前些年,大王本有意立成相国的女儿为妃,但由於大王风流事迹不断,遭成相国婉拒,这次成相国主动嫁女,肯定是大王答应要立他的女儿为后了。」 刘璇顿觉天旋地转,脚步一个踉跄,脸色苍白得难看。 「我不相信他会这样对我,我要当面问他。」 「还问什么,我就说过,男人都是贪新鲜的,当你一旦没有吸引力,他就不会对你留恋了,如果自己还不知轻重,只会徒惹人厌。」苏贵妃插口道。 霎时,刘璇哑口无言,泪水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第八章 「天黑了,怎么不点灯呢?」西门烈推门而入,见到屋里一片漆黑,连忙点上油灯。 屋里顿时大放光明,西门烈看见刘璇傻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他觉得奇怪。 「你怎么了?怎么坐在这儿发呆呢?是出了什么事吗?」 过了半晌,她才开口问:「今天宫里有没有什么事?」 「如果我不侵略大宋,那么天下是太平的。」他开玩笑的回道。 爱乌及屋下,他已经答应刘璇,不再对大宋有侵略的意图。 但刘璇却一点笑容也没有,她僵硬著身子,慢慢的说:「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啊!你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西门烈觉得她的样子奇怪极了。 「我听说成相国要把女儿嫁给你,是不是真有此事?」刘璇再也受不了内心的猜疑,主动提了出来。 「是哪个人这么碎嘴?」他有些恼怒。 这件事他原本打算先瞒著的,因为他担心没有安全感的刘璇知道後,会胡思乱想,所以他想等事情处理妥当後再告诉她,谁知这么快就传到她的耳里。 奇怪,成相国和他谈话的地方是御书房,有谁会这么清楚谈话的内容呢? 「你别把话题扯开,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真有此事?」刘璇咄咄逼问。 「璇儿,这件事不重要——」 她立刻打断他的话,「那什么事才重要?」 「你只要记得我是爱你的,而且我最在乎的人是你,那就够了。」西门烈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打转,他伸手搂著她的双肩,打算亲热一番。 刘璇愤怒的甩开肩上的双手。 「不够,我要知道事实的真相,你别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的说都是真的。」西门烈一脸无奈,他是真的爱她,到底要他怎么说,她才肯相信? 「那你说是不是真有此事?」 面对她的一再逼问,西门烈避无可避,只好点头称是。 「你打算怎么处理?」刘璇的心跳得飞快,她好担心西门烈会背弃她的感情。 「你听我说……」他思考著该如何措辞。 「我在听。」刘璇冷静的回答。 她愿意给他机会,就看他会不会把握了。 「今天成相国在御书房和我商讨国事时,突然提出要将女儿凤书嫁给我,因为凤书和我从小就相识,成相国又是两朝元老,有功於朝廷,我不方便当面拒绝他,所以 「所以你就答应了?」刘璇气愤的提高音调。 「我只是先答应他,目的是为了安抚他,私底下我会再和成相国谈的。」西门烈拉著她的手,拚命解释著。 「你不要再骗我了,据我所知,成凤书都进宫来了,你还要怎么拒绝?」刘璇眼里充满了嫌恶,迅速抽回手。 他答应了,他竟然又想享齐人之福,宫里的女人都还没送走,这么快就又有了新欢,她真傻。 苏贵妃说得一点都没错,男人全都是一个样。 「璇儿,你听我说,我会跟凤书说清楚,她会对成相国晓以大义,我们没事的。」 「凤书、凤书,瞧你叫得多亲热,我才不相信成相国提出来时,你会不心动,你以前就有意纳她为妃了,不是吗?我想你根本就不想拒绝,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哄我乖乖的和你在一起罢了。」刘璇强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她不要西门烈笑话她痴情。 「璇儿,我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要那么想?」她的固执,令西门烈有些生气。 她不该不分青红皂白便判了他的罪,他对她的爱意,难道她还感受不到吗? 「不然你要我怎么想,笑著恭喜你们吗?」刘璇目光充满恨意的望著他。 「璇儿,你冷静点好不好?我真的没打算娶别人,凤书那边我会处理好的,你要对我有信心,给我一些时间好吗?」西门烈搂住她的肩示好。 刘璇反手给他一巴掌,「拿开你的脏手,我不想看见你,你走、你走!」她在心里认定西门烈是骗她的,他的解释她压根不相信。 「刘璇,你太得寸进尺了,我宠你并不代表你可以胡来!」西门烈抚著热辣辣的脸庞,心里也火冒三丈。 「我不希罕你宠我!」她豁出去的大喊。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的你不是这么爱生气的,更何况你从不会这样无理取闹……」 「我就是这个样子,是你没认清楚我。」 「我知道你现在正在气头上,我不跟你计较,我希望你好好冷静想一想,平日我是怎么待你的,难道我们的感情这么不堪一击?」西门烈抚著脸颊,颓然转身离去。 他不怪她,只是对她失望。 西门烈一定,刘璇再也按捺不住悲伤,眼泪一滴滴的沿著面颊往下掉。 她笨、她傻,失了身又丢了心…… *************** 真恼! 他怎么会和璇儿闹得这么僵? 璇儿也是因为太在乎他,才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发生,他为什么不能体谅? 「大王,你怎么一个人坐在凉亭里?那些侍卫、太监呢?」成凤书和婢女刚巧经过,见到西门烈愁眉苦脸,好奇的停下脚步。 「唉!」西门烈长叹一声。 「咦,咱们一向英明无比的大王,竟也会有烦恼的时候?」成凤书索性在他身旁坐下,还不忘奚落他一番。 「还说风凉话,我的烦恼起因於你。」 「我?你的烦恼又干我什么事?」她不明白的瞪大双眼。 「还不是你爹给我出了个难题,害我成了璇儿心中的坏人。」 「大王,在我进宫前,听人说你变了很多,我还不相信,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想到今日一见,完全改变了我对你的观点,你真的变了。」成凤书一副不敢置信样,将他从头到脚打量著。 「我什么地方变了,你倒是说说。」西门烈不悦的提高声调。 「以前的你,从来不会替对方著想,更不用说在乎对方的感受,女人之於你,犹如不值钱的衣服,用过就换,没想到今天的你不一样了。」 「什么话嘛!我是这么糟的人吗?」他一脸的不服气。 印象中,他觉得自己对女人够好了。 「你的确就是,所以我真的很纳闷,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你神魂颠倒,开始懂得爱女人,有机会我真要见见她。」 「哼!」西门烈不愿多说,他不想让青梅竹马嘲笑自己的感情。 「别这样嘛!说来听听好不?」成凤书轻推著他的臂膀,撒娇的说。 「不说、不说。」 「你好小气哦!让我取笑一番,又有什么关系,咱们都这么熟了,而且我也成了你的『妃子』,干嘛不跟我说?」成凤书嘟起小嘴,假意生气。 「你别装了,我还会不了解你的个性吗?你压根不想嫁进宫来。」西门烈玩笑似的搂了搂她的肩。 「知道就好,我对成为你的妃子一点兴趣也没有,是我那个爹,看不开,总以为我跟你从小玩到大,合该是你的媳妇,他啊,想太多了。」 「以前我不懂自己的感情时,也是这么认为,但如今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噢!好感人耶!」成凤书故意笑他。 「可恶!我说得很认真,你却把我当笑话看。」西门烈有些恼。 「别气、别气,看在你这么痴情的份上,我会帮你的,到时可别忘了要给我份厚礼答谢。」成凤书伸出手讨赏。 「好吧,勉勉强强找份大礼给你。」他轻拍下她的手心。 「什么大礼?透露一下吧。」她好奇得紧。 「反正事成之後,功劳少不了你的。」 两人的一举一动,看在旁观者的眼里,是如此的亲密。 刘璇正巧打哪儿经过,看见西门烈和一名女子相谈甚欢的模样,她连忙躲在一旁,不敢让两人发现。虽然她听不见他们说的话,但从他们的行为看来,两人的感情非比寻常。 她揪紧衣襟,觉得胸口窒闷难受。 *************** 她好後悔,为什么不相信苏贵妃说的话? 一旦动了真情,又如何能再收回?她只要一想起娘亲的命运,她就害怕自己也会落得跟娘一样的下常 「贵妃娘娘,你别哭啊!都是大王不好,不懂得好好珍惜你。」小惠在一旁劝道。 刘璇没有作声,只是默默垂泪。 「贵妃娘娘,为大王那种人掉眼泪,不值得的,我听那些侍卫说,他连著好几晚都在成凤书小姐的房里留宿呢。」小惠仔细的留意著主子的脸色。 听到此,刘璇胸口一阵刺痛。 她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燕好,教她如何能不心酸? 「贵妃娘娘,看来大王立成凤书小姐为后是迟早的事,你就看开点,反正男人都是喜新厌旧,没有人会例外的。」 刘璇握紧双拳,泪水掉得更多。 小惠张口还想继续说时,西门烈突然到来,她连忙噤口退了出去。 刘璇一瞧是西门烈,连忙背过身,用衣袖胡乱抹了抹泪水,不想让他耻笑她的脆弱。 「璇儿,经过这几天,你应该想清楚了吧。」西门烈执起她的柔荑,温柔的问道。 「是,我想得很清楚了。」 「我就知道聪慧如你,一定能明白我的苦心。」他开心的想与她温存,却遭她所拒。 「璇儿,你做什么?」西门烈不解她的反应。 「你别碰我,你这个花心的负心汉。」 「你怎么还这样说,我以为经过这几天的思考,你应该了解我的用意。」他不悦的瞪著她。 他这么爱她,难道她一点也感受不到吗? 抑或是他看错她了,她也和其他女子一样,只会吃醋和无理取闹。 「是啊!我是到现在才了解你,我真是太笨、太傻,才会信了你之前说的话。男人哪个不偷腥,谁又会不想享齐人之福呢?我真是太天真了。」刘璇冷哼著,痛恨自己的愚昧。 「璇儿,我只把凤书当妹妹,她也了解,而且也愿意帮我跟她爹说清楚,只要再给我们一些时日,我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西门烈试图触碰她,却让她推开。 「你别哄我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了,你那些美丽的谎言,留著去骗别的女人吧!」 她恨他,敢做却不愿承认,更恨他到现在还想骗她。 「刘璇,我三番五次的容忍你,是因为我爱你,可你却把我的一片真心丢掷於地,你实在太过分了。」西门烈也动了气。 「哼!过分的人是你,你玩弄我的身体和我的感情,我恨你!」刘璇怒吼。 「你无理取闹,我懒得跟你说。」反正时间会证明一切,将来这个女人会後悔的。 「西门烈,我好恨你……」她掩面哭泣。 西门烈无情的转身离去。 *************** 「娘娘,这次真该多谢成相国适时提出这件事,正巧给了我们机会。」 「哼!成凤书想当王后,还早得很呢,我绝不会让她称心如意。」 这次的计谋,她要一箭双雕。 「娘娘,有我在一旁扬风点火,刘贵妃气得和大王大吵大闹。」 「很好,这些首饰是赏给你的。你就继续编风点火,记得别让刘璇再有和大王独处的机会。」 「奴婢知道,现在刘贵妃对大王是恨到骨子里了,她丝毫不相信大王说的话,她只相信我听来的话。」小惠见到满手的金银珠宝,笑得合不拢嘴。 「哼!女人本来就多猜疑,只要我们好好利用这一点,这回我一定要教刘璇永世不得翻身。」 「娘娘请放心,等除去刘璇这个眼中钉後,王后的位置一定是属於娘娘的。」 「好了,你快走吧,别让人发现你来我这里,记得後天要依计行事。」 「是,奴婢一定记得。」小惠说完便快速的开门离去。 「哼!刘璇啊刘璇,敢跟我作对的下场,就是教你死无葬身之地。」她狂笑不已。 ***************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 小惠喊了好几声,刘璇才回过神来。 「有事吗?」 「贵妃娘娘,奴婢陪你到花园走走散散心可好?」 「我不想去。」刘璇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贵妃娘娘,你整天窝在房里,迟早会闷出病来的,还是出去走走,心情也许会好些。」小惠怂恿著。 「病了就算了,死了更好,一了百了,也就不会痛苦了。」刘璇凄楚道。 是啊!死了更好,她就可以领更多的奖赏,小惠心里暗忖,但表面上,她仍装著一副关心的模样。 「贵妃娘娘,你千万别这么想,气坏了身子可是你自个儿的事,大王也不痛不痒,还是别跟自己的身体呕气,我陪你到处走走吧。」小惠心底有些急,频频看向窗外。 一味沉浸在哀痛里的刘璇,一点也没察觉到小惠的神色有异。 是啊!小惠说得对极了,她不该自怨自怜,这样根本没人会同情她。 禁不住小惠的再三劝说,刘璇终於答应出去走走。 小惠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本她还担心刘璇不肯离开房间呢。 两人便随意的在花园里逛著。 「贵妃娘娘,这里风大,我去帮你拿件披风,你在这里等一下。」小惠体贴的说。 「你去吧。」 小惠临走前,露出诡异的笑容,但满脑子心事的刘璇压根就没注意到。 她瞪著花草,想著心里的忧伤。 西门烈实在伤她太深,她好恨他,恨他的无情、恨他的下专一。 她真傻,为什么会信了他的甜言蜜语?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刘璇感到一股凉意袭身,这才回过神。 「奇怪,小惠不是去拿披风,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她双臂环胸纳闷著。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到小惠的人影,她只好自己走回去。 慢慢的踱回房,远远的,她看到一群侍卫在她房里进进出出的,她诧异的加快脚步。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在我房里做什么?」 「抓住她,别让她逃了。」带头的侍卫不理她的发问,迳自下达命令。 瞬间,刘璇让人给擒拿住,她满心疑惑的看著他们。 「你们这是做什么?干嘛抓住我?」 「贵妃娘娘,请恕属下无礼,有什么话到大王面前说去。」侍卫冷漠的回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凭什么抓我?」刘璇试图挣扎,却是徒劳无功。 「贵妃娘娘,请你别为难我们,我们不过是公事公办,你就乖乖的跟我们走吧。」 「反了、反了,这宫里可还有王法,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管刘璇如何叫骂,侍卫们全不理睬她。 唉!人一旦失了势,就连底下的看门狗也看不起她。 刘璇暗骂自己笨,谁教她要失了心,只有任人欺负的份。 第九章 「大王,刘贵妃带到。」 「退下。」西门烈背对著刘璇,话声里充满了肃杀之气。 「我究竟犯了什么错?你要他们这样待我,不,应该说是你要这么待我?」刘璇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怎么还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真不敢相信,你竟是这么……心肠狠毒的女人!」西门烈一脸悲戚的转过身来,看见她红著双眼,他的心又软了。 「你说我心肠狠毒,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刘璇气愤的握紧双拳。 「凭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承认自己是凶手吗?」西门烈忍不住怒声质问。 可恶!她为什么可以装得这么无辜? 「凶手?什么凶手?」刘璇一脸吃惊,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凤书是你杀的,你还好意思问!你的心好狠,凤书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她和我情同手足,而且她还答应要帮我们,你怎么可以因为嫉妒而杀了她!」 他连珠炮似的话,轰得她差点昏了。 「你说什么?我杀了成凤书?」 这么大的事,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我就知道你会狡辩,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怎么脱罪?」西门烈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疼啊! 他好冷血,为了成凤书,竟这样对她。 「什么事实?就算你要安个罪名给我,也要把话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好让我服气吧!」见到他眼里像著火的模样,她的心逐渐变冷。 原来成凤书在他心目中才是最重要的,他根本不在乎她。 也许他根本就没爱过她。 「好,我就说得让你明白。凤书死在你房里,她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现在成相国要我给个交代,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西门烈不懂自己,明知道她是个蛇蝎美人,为什么还在乎她的生死? 「成凤书怎么会死在我房里?就算她死在我房里,也不能说人是我杀的呀!」刘璇大声嚷著。 杀人罪名是很严重的,不是她做的事,为什么罪责要由她来扛? 「你到现在还不承认吗?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而负责,你怎能撇得一乾二净?」西门烈感到心痛,心痛她的不知悔改。 「我知道杀人要偿命,但不是我做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难不成你想屈打成招?」刘璇愤恨的瞪著他,气他不信任她。 他难道还不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她怎么会因为嫉妒而杀人呢? 「我不是昏君,若真不是你做的,自然会还你公道,只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你教我怎么信你?」 「什么事实?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杀人了?还是谁见到我杀人了吗?没有人证、物证,凭什么叫我认罪?我不认,抵死都下认!」 「来人!传小惠,小珠。」西门烈扬声喊道,不再多看刘璇一眼。 他已给了她机会坦白,是她自己不好好把握。 小惠?这事怎么会和她有关? 刘璇一脸茫然。 「叩见大王。」小惠、小珠低垂著头,跪在地上。 「小珠,我问你,为什么你家小姐会跑到刘贵妃房里?」西门烈沉声问道。 「昨日下午,刘贵妃派宫女小惠到我们屋里来——」 小珠话还没说完,刘璇便急著打断。「我没叫小惠去……」 「刘璇,你住口,有什么话等我问完你再说。」西门烈阻止她辩解。 「小惠说刘贵妃邀我们家小姐今日午后到她房里,刘贵妃有事想跟我们家小姐说。」 刘璇瞪著小惠,她不懂小惠为什么要冒她的名去邀请成凤书,到底用意为何? 「那你家小姐是怎么遇害的?你怎么不在她身边?」 「刘贵妃之前就有交代,要和我家小姐单独密谈,於是我便在门外候著。谁知不久我突然听见小姐的叫喊声,我著急的敲著门,但门从里面落了锁,根本没办法把门打开,我便急忙去找侍卫来帮忙。」小珠说著说著,便红了眼眶。 「接著呢?」 「侍卫把门踹开後,我们看到一个像极刘贵妃背影的人从窗口跳了出去,侍卫追出去时,已经慢了一步,那人已消失无踪,而我家小姐她……已经倒在血泊中,胸前还插著一把刀。凶手好残忍,我家小姐明明和她没有过节,为什么她要用这么凶残的手段杀害我家小姐呀……」说到此,小珠泣不成声。 「刘璇,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听到他人诉说刘璇的恶毒,他好心酸。 「我没有,小珠和侍卫根本没看清楚凶手的脸,不能因为背影像我,就说我是凶手,我不服。」刘璇背脊冒著冷汗,她隐约觉得这是一件大阴谋,而这阴谋是冲著她来的,似乎非要将她置於死地。 「我给你机会坦白,你仍是不知悔改。好,小惠,该你说。」西门烈掩盖不住脸上明显的失望。 「我……不敢说……」小惠支支吾吾,头垂得低低的。 「她不敢说,我来说。第一,我根本没有派小惠去请成凤书到我房里,我不懂小惠为什么要这么说。第二,在成凤书被杀的时候,我明明和小惠在花园里闲逛,试问我如何能回房杀人呢?所以小珠看到的凶手,绝不可能是我。」刘璇替自己辩白。 西门烈强忍怒气,低沉道:「小惠,你给我说清楚。」 「贵妃娘娘,对不起,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我不得不说了。」小惠装模作样的对刘璇磕著头。 刘璇不懂她到底想说什么。 「贵妃娘娘的确有派我去请成凤书小姐,说有事要跟她说,还特地嘱咐我,这事不能让第三者知道,一定要很秘密的进行——」 「你胡说、胡说,我根本没有……」刘璇怒极的大喊,想冲上前去赏小惠几个耳光。 小惠怎么可以满嘴的谎言,子虚乌有的事,她却说得像真的一样。 「刘璇,你安静点,是非曲直我自有公断。」西门烈命人拉住刘璇,不让她再打岔。 「今天午后,贵妃娘娘叫我陪她到花园走走,没多久,她就说她口乾,想喝一些退火的饮品,我便到厨房去煮,待我煮好回到花园却没看到贵妃娘娘,我想她大概等不及先回房去了,於是我便自个儿回娘娘的寝宫,谁知我恰巧看到……」 「看到什么?」西门烈催促的问著。 「看到贵妃娘娘慌张的从窗口跳出来,满手是血,然後急急忙忙的离开。」 「刘璇,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西门烈沉痛的看著他心爱的人。 「我没有,小惠,你为什么要说谎?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我平日待你不薄啊!」刘璇现下全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小惠搞的鬼。 只是她不懂,小惠为什么要这样害她? 她可知杀人的罪名是很重的呀! 「贵妃娘娘,你平日待奴婢好,奴婢很感激,但这种人命关天的事,奴婢也不敢昧著良心说谎,这可是会天打雷劈的呀!」 刘璇拚命摇著头,「没有、没有,我没有杀人,一切都是小惠冤我的,我真的没有杀人……」 「刘璇,你承认了吧,别让我动刑好吗?」他只觉痛心疾首。 「没有的事,叫我承认什么,一切都是小惠胡说的,我根本没有,我不知小惠安的是什么心,她——」刘璇还没说完,便让西门烈的吼声给打断。 「你们全都出去。」西门烈斥退众人,他要和刘璇好好谈一谈。 「西门烈,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成凤书,虽然我恨你也恨她,但是我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你相信我吧!」她哭著跪倒在地。 「璇儿,你跟我坦白好不好?这样我还可以想办法减轻你的罪。我知道你是因为嫉妒而失手杀人,你绝不是存心故意的,但凤书和我真的只是好朋友而已,你怎么会……」西门烈上前扶起她。 「不,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偏偏要相信一个宫女说的话?」刘璇推开他,迭步後退著。 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足以让他信任她吗? 「璇儿,到现在你还要说谎吗?小珠、小惠两人对你指证历历,你教我如何信你没杀人呢?」西门烈眼里有著灰心、失望、悲伤。 「西门烈,你还记得吗?我曾说过进宫时,宫里便有人想加害於我,也许这次也是那人设下的陷阱,他早已收买了小惠,就像当初收买我的贴身丫鬟小喜一样。」刘璇突然灵光一现,想起这件她遗忘许久的事。 闻言,西门烈目光冰冷的看著她,「原本这事我是不想说的,既然你提起了,我就说给你明白。回宫後,我便把事查清楚了,小喜因为不习惯宫里的作息,已让司马总管送出宫去,而据司马总管回报,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些事,也没有人想害你,是你不甘寂寞,自己逃出宫去。」 「什么?怎么会这样?」刘璇呆愣祝 为什么所有的事实,转眼间全成了她说的谎言? 那个凶手好厉害,竟能缜密的计画这许多事,而她莫名其妙的被陷害,却只能哑巴吃黄连,什么苦也说不出。 「刘璇,我再问你一次,你认不认罪?」 「我不认,我没有罪!」刘璇用衣袖抹去眼泪,将腰杆挺得直直的。 她无愧於天地,若他爱她,就该信她。 「来人啊!将刘贵妃带人大牢,听候发落。」西门烈高声一喊,接著便转过身去,再也不想看她一眼。 刘璇只是傻愣愣的任凭旁人拉扯,她无法置信,西门烈当真不信她。 罢了、罢了! 她的心已碎,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严重的事了。 *************** 「璇儿,你多少吃点东西,你这样不吃不喝,就算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呀!」刘宋贞敏伤心欲绝的跪在牢房外,乞求女儿进食。 「娘,恕女儿不孝,再也不能照顾你了。」刘璇两眼无神,一动也不动的靠在墙角。 「璇儿,娘不用你照顾,娘只要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你先吃点东西,娘去求大王,相信大王一定会网开一面的。」 「没用的,娘就别费事了。」刘璇将头埋进曲起的双腿问。 「有用的,大王那么疼你、爱你,绝对舍不得将你处死的。」 「哈哈哈……」她突然疯狂的大笑著。 「璇儿,你怎么了?别吓娘呀!」刘末贞敏以为女儿受不住打击,疯了。 「没事,我只是突然觉得好笑。」 「什么事好笑?」刘宋贞敏不懂,小命就快保不住了,还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自己痴、自己傻、自己笨,明知道男人是不会忠心的,我却一头栽进去,会落到今日的下场,全是咎由自龋」 「傻孩子,你在胡说什么?」 「娘,我问你,你相不相信我是冤枉的?」刘璇目光定定的看著娘亲。 「傻瓜,你是我生的、我养的,我会不知道你的本性吗?娘绝对相信你是冤枉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保存体力,给娘一些时间想办法洗脱你的冤屈,别事情还没弄清楚前,你就倒下去,那你叫娘该怎么办?」 「娘,只有你信我,只有你……」她上前握住娘亲的手,忍不住哭了。 为什么西门烈不能像她娘一样的相信她? 因为……他不爱她! *************** 为了不让娘亲失望,刘璇开始进食。 娘说得对,在事情还没水落石出前,她绝不可以轻易投降,人不是她杀的,她绝不背这个罪名。 「没想到在这种生死关头,还有人吃得下饭。」 听见脚步声及说话声,刘璇抬头一瞧,从楼梯定下来的是芸圮。 「为什么吃不下饭?人又不是我杀的,我问心无愧。」 「哦,这么镇定,你不担心大王将你处死吗?」芸妃幸灾乐祸的问。 「我相信大王是个明辨是非的人,他会还我一个公道的。」这话不仅是告诉芸妃,也算是给自己信心。 「难不成你以为大王还迷恋你,会对你另眼相看?」芸妃存心挑衅。 刘璇不作声,其实她对西门烈一点信心也没有。 「我告诉你,大王只爱我一人,而且他已打算立我为后,你该恭喜我吧。」芸妃志得意满的宣布著。 「哼!如果西门烈真不要我,那他也绝不会只宠爱你一人。」事到现今,她已完全认清西门烈这个男人。 「你错了,大王自始至终只宠爱我,因为我肚里已有他的孩子,也就是未来的储君,你说我会不会母凭子贵呢?」芸妃骄傲的笑著。 「不……我不相信。」刘璇登时变了脸色。 「你以为大王只专宠你一人吗?哈!真好笑,在宠你的同时,他也时常去我的寝宫和我耳鬓厮磨,不然,你以为我肚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芸妃的眼里闪耀著胜利的光芒。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同时跟不同的女人燕好呢? 刘璇突然拿开饭碗,蹲在一旁呕吐,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 西门烈真叫她感到恶心。 她为什么要爱上这样的男人? 「哎!瞧你吐成那样,真是糟蹋粮食。」芸妃看见情敌那副灰心丧志的模样,心中有说不出的痛快。 刘璇苍白著脸,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你就说几句求我的话,也许我会看在我孩子的面子上,去帮你求求情,请大王从轻发落。」芸妃趾高气扬的说。 「你作梦,我就是死也不会求你。」刘璇努力支撑著虚弱的身子,不愿在她面前示弱。 「哼!等大王宣布你的死刑,看你还能顽强到几时。」芸妃撂下话後,便大摇大摆的定了。 刘璇紧握著铁栏杆的指节泛白,此刻的她心已碎,再也无心可伤。 *** 打从她被关进大牢,西门烈一次也没来看过她。 芸妃都已经怀孕了,她还奢望他什么? 刘璇自嘲的笑了笑。 这几日,她的食量变小,整日觉得头晕想吐,动不动就呕出一些酸水来。 她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璇儿,你的脸色好差,告诉娘,你是不是又没吃饭了?」刘宋贞敏无法抱抱女儿,只能在铁来外紧紧看著。 「娘,我吃不下,就算勉强吃了也全都吐掉。娘,我大概是病了,你就别管我了,也许我就快病死了。」刘璇倚著墙壁,连说这些话她都觉得累。 「你吐了?告诉娘,你是不是想吃些酸的东西,或者觉得身体容易疲倦?」刘宋贞敏有些兴奋的问道。 「娘,你怎么比大夫还厉害,没把脉你就知道我所有的症状?」刘璇一脸讶异。 「傻孩子,我看你八成是有了。」 「有了什么?」她满脸下解。 「有了娃儿呀!你要做娘了,明不明白?」刘宋贞敏开心不已,她就要做外婆了。 「娘,你说什么?我有了身孕?」刘璇不敢相信,她怎么也会怀了他的孩子? 「对啦!娘是过来人,你这些症状看来,八九不离十。这下好了,我可以去跟大王说你怀了龙种,请他放了你。」刘宋贞敏双手台十,心中对上苍有无比的感谢。 这个孩子来的正是时候啊! 「不……娘,你别说。」刘璇连忙阻止。 「为什么?」这下换刘末贞敏不懂了。 「因为芸妃也怀了孩子,西门烈不会在乎我的,你去告诉他,只会让他们更嘲笑我罢了。」 这个孩子为什么要选这个时候到来?刘璇咬著唇暗忖。 「会这样吗?」刘宋贞敏下明白女儿的心思。 「会的,娘,你要是为了我好,就别把这事说出去,女儿求你了。」刘璇说著便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娘不说就是了,你快点起来!」 「娘,你答应我了,千万别说出去。」 「好吧,那你也要答应娘,为了孩子,你更要坚强些,千万别伤害自己的身体。」刘末贞敏边说边擦去眼角的泪水。 刘璇点点头,「嗯,娘,我自个儿会保重的。」 「那你快点吃饭,娘明天再来看你。」 待刘宋贞敏走後,刘璇抚著平坦的小腹,著实不敢相信,自己的腹中已经有个小生命存在。 她的心情是百味杂陈的,一方面她高兴自己要做娘了,另一方面她又痛恨孩子的爹,尤其想到她和芸妃同时怀孕,那么让她们怀孕的男人是最可恶的。 他怎么可以同时把爱分给两个女人,甚至更多人? 她真想看看他的心是什么做的?怎会如此邪恶! *************** 西门烈几回来到大牢门外,却总是被大臣们给劝阻,让他无法到大牢看刘璇。 「大王,这件案子还没定识,为了避嫌,你不应该去探望刘贵妃。」 「就是还没定谶,我对案情还有些疑惑,想亲自去审问刘贵妃也不行吗?」西门烈非常不高兴大臣们的拦阻。 「大王,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可交由微臣去询问,你毋需亲自跑这一趟。」 「好吧,我就是想看看刘贵妃,也不行吗?」 明知道刘璇犯了这天理难容的罪,他还是舍不得处死她。 谁教他真的爱她,好爱好爱她。 「大王,这样对成相国不好交代吧,毕竟你将刘贵妃关这么久,又迟迟不肯判她的罪,成相国已经很不满了。」 「他有什么好不满,我自然会给他一个交代。」西门烈冷哼道,他最痛恨别人威胁他了。 「大王,若是成相国为了女儿的死而犯上做乱,这可是一件麻烦事。」 「他可是两朝元老,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吗?」西门烈怀疑的问。 「大王,狗急可是会跳墙,更何况这回死的是他的独生爱女,他已经够悲伤了,若是大王不能早日给他一个交代,难保他不会起兵做乱。」 大臣们说得有理,他不得不以社稷做考量。 站在大牢门外的西门烈,深深的看了大门一眼,才不得不提起沉重的脚步离去。 *************** 这几天,她孕吐得好厉害,但娘一直没来看她,她突然感到害怕起来。 以前她认为反正就是命一条,若是判她死罪,她就做鬼再来索赔,但现在腹中有了小生命,她的命已经不属於她一个人的,她得好好保重才行。 为了自己、为了腹中的胎儿,她必须要更坚强、更勇敢。 「璇儿,不好了、不好了。」刘宋贞敏急匆匆的跑下楼梯。 「娘,什么事不好了?」刘璇紧张的握著栏杆,心里七上八下。 「你快走吧!大王要判你死罪。」刘宋贞敏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颤抖的将钥匙插进锁里。 「娘,你怎么会有钥匙?」刘璇吃惊的走出来。 「别问了,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刘宋贞敏害伯的催促著女儿。 「娘,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不走。」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刘宋贞敏心中又急又气。 「娘,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吧,我就告诉你。昨日我经过芸妃的寝宫前,听到芸妃和宫女正在闲聊,她们说大王已经决定,择日要将你处死,所以,孩子,快逃吧!」刘宋贞敏从怀里掏出一包乾粮,将它们塞进刘璇怀中。 「娘,这是真的吗?」西门烈当真这么草率的就定了她的生死。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感到心寒。 「傻孩于,娘会骗你吗?」刘宋贞敏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将它塞进女儿的手中。 「这是什么?」刘璇不明所以。 「是逃出王宫的地图。王宫守卫森严,你只有沿著地图上标示的路线逃,才有可能逃出宫。」 「娘,你怎么会有钥匙和地图?」 娘进宫以来,甚少和其他嫔妃打交道,她要如何弄得这些重要的东西? 「这事说来话长,你就别管这么多,赶快逃命去吧!」 「娘,你不跟我走吗?」刘璇握住娘亲的手,舍不得放。 「娘不走,娘若跟著你,只会拖累你,你一个人逃命去吧。」刘宋贞敏拉开女儿的手说。 「不,娘不走,孩儿就不走。」刘璇摇著头,她怎么可以放任娘亲不管,而单独逃命,这种事她做不到。 「璇儿,你放心,大王不会对娘怎样的,顶多是将娘送回大宋。可你就不同了,他会杀了你的,所以你还是快走吧!」刘宋贞敏忍著眼泪,不让女儿看出她的不舍。 「娘,我不管,你若不走,我就不走。」刘璇坚持著。 「璇儿,你不听娘的话,那娘只有咬舌自尽,免得成了你的包袱。」刘宋贞敏说得出做得到。 「不……我走就是了。」刘璇哭著跪了下来,朝娘亲磕著头。 「你有孕在身,干万要保重身体。」刘宋贞敏再也忍不住心酸,眼泪扑簌簌的流下。 「娘,女儿就此拜别,咱们有缘再见。」刘璇握紧手里的地图,转身离开。 第十章 「大王,刘贵妃不见了。」 「什么?!」西门烈震惊的从龙椅上跳了起来。 「刘贵妃逃走了。」 「逃走了?怎么会?她关在地牢里,要怎么逃?」一连串的疑惑从他口中问出。他不敢相信,刘璇竟然畏罪潜逃。 「属下在地牢内发现刘夫人,经查明发现是刘夫人放了刘贵妃,助其脱逃。」 「传刘夫人。」西门烈怒吼。 刘宋贞敏只是一个老妇人,她有什么本事帮刘璇逃走? 刘宋贞敏面无血色的站在西门烈的面前,嗫嚅的喊著:「大王。」 「这是怎么回事?」西门烈沉声问道。 「大王,请你饶了璇儿好吗?她真的没有杀人,她是冤枉的……」刘宋贞敏连忙跪在地上,频频喊冤。 「既然你认为她是冤枉的,为什么不等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她清白,反倒私下放走她?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害了她,大家会以为她是畏罪潜逃。」 「大王,我不得不这么做呀!」刘宋贞敏伤心的哭著,她何尝愿意和女儿分隔天涯,不知是否还有相见的机会。 「到底是为什么?」 「我听到大王下令,择日要将璇儿斩首示众,我不忍见女儿冤死,所以才冒死助女儿脱逃。」 「谁说我要将刘璇斩首示众了?」西门烈眯著双眼询问。 他不记得自己曾下过这样的命令,在事情没有弄清楚前,他绝不会随便枉杀人的。 「那日我打从芸妃的寝宫前走过,从芸妃和宫女的谈话中听到的。」刘宋贞敏老实的回答,不敢有任何的欺瞒。 「芸妃?」西门烈心中突然有个预感,事情似乎就要有转机了。 「是啊!我听见芸妃娘娘说得煞有介事的模样,加上芸妃娘娘是大王宠爱的妃子,我想她说的话大概八九不离十,所以我才……」 「慢著,你怎么会有大牢的钥匙?」 她摇著头,「我答应过对方……我不能说……」 「刘夫人,你老实说没关系,我保证绝不会迁怒任何人,我只处罚有罪的人。」西门烈狡猞的玩弄文字游戏。 「那我就放心了,是春桃给我的。」刘宋贞敏下疑有他,坦白的回道。 「春桃?」他一脸的狐疑。 「是芸妃娘娘的贴身婢女。」 又是芸妃,西门烈开始嗅出阴谋的味道。 「春桃哪来的钥匙?她为什么要这么好心的将钥匙给你?」 「春桃见我可怜,决定帮我,她说大王经常把钥匙交给芸妃娘娘保 管,於是她从芸妃娘娘身边偷走了钥匙,而且还很好心的给了我一张逃命的地图,只不过她叮嘱过我,不可以跟别人说钥匙是她给我的。」 在刘璇出事前,他就没再到过芸妃的寝宫,更不曾把钥匙交给她保 管,她能拿得到钥匙,除非是透过司马总管,难道……司马总管和芸妃勾结?西门烈在心中揣测著。 「刘夫人,我想你大概是听错了,在事情还未水落石出前,我从来没有下令要斩杀刘璇,你实在太胡涂了。」 「什么?那该怎么办?璇儿现在有孕在身,她孤身一人逃亡……」 「慢著,你说谁有孕在身?」西门烈紧张问道。 「璇儿呀!她已有了身孕,怀的是大王的龙种。」 「老天啊!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是璇儿不让我说,她说芸妃娘娘也怀孕了,大王一定不会在乎她的……」 「慢著、慢著,又是谁说芸妃怀孕的?」西门烈简直快被弄胡涂了。 他已经许久没到过芸妃的寝宫,更何况他每次都做好了防护措施,芸妃又怎能怀孕呢? 「是芸妃娘娘自己说的。」刘宋贞敏一脸的不解,不懂西门烈在气什么。 可恶!全都是芸妃。 恐怕所有的事全是芸妃一手导出来的。 「来人啊!快去寻找刘贵妃的下落,我要的是活人,谁也不准伤害她,违令者斩。」 听见西门烈下了指令,刘宋贞敏总算安心多了。 *************** 刘璇沿著地图上标示的路径逃亡,却发觉所到之处几乎都是死巷,而且一路上都是追杀她的人。 怎么回事? 难道娘给她的地图不正确? 就在她感到疑惑的同时,前面突然出现两个蒙面男子。 「你们是谁?想做什么?」她害怕的问道。 「刘贵妃,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这回叫你死无全尸。」话声方落,黑衣人朝她冲了过来。 刘璇拔腿就跑,直到前面出现断崖,底下则是深不可测的大海,她才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们。 「究竟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哼!你不知道谁要你的命吗?」黑衣人奸笑著。 「我不知道,有种你们就说出来。」 「你杀了成凤书,大王下了道旨令,对你格杀勿论。」 啊!他为了成凤书,真的要将她置之死地。 刘璇一步步退著,泪水早已流下出来了。 「你已无路可逃,还是乖乖的受死吧!我们可以先给你爽快,然後再一刀了结你。」黑衣人淫邪的笑著,步步逼近她。 刘璇回头望了眼断崖,心中已有了决定。 「与其让你们凌辱而死,不如我跳崖自荆」话一说完,她便纵身一跃,身体随即没人大海中。 *************** 「大王,司马总管已经全盘供出,小惠以前是芸妃娘娘的丫鬟,她是特地被安排至刘贵妃身旁服侍。而被撵出宫的小喜,的确是被芸妃娘娘所收买,刘贵妃被推入水池内,也是小喜所做的。小惠也老实招供,杀害成凤书小姐全是芸妃娘娘的计谋,为的就是嫁祸给刘贵妃。」 所有的事都清楚了,全都是芸妃那个贱人所为,他真是瞎了眼,为什么会宠幸那样心狠手辣的女人,而反倒不相信他心爱的女人。 西门烈懊恼自己是非不分,一直伤害最爱最爱的人,他真该死! 「有刘贵妃的下落吗?」 「还没有,属下正在追查。」 「一定要将刘贵妃平安的找回来,知道吗?」 「属下知道。」 西门烈恨不得狠狠的捅自己几刀,都怪他,要不是他,刘璇也不会怀著他的孩子四处流浪,尤其现在还生死未卜,教他如何能放心得下? 要是她有个什么万一,教他情何以堪? *************** 「芸妃,你这个心肠恶毒的贱女人,还不快点从实招来。」西门烈反手就是两巴掌送她。 「大王,臣妾没有,你误会臣妾了。」芸妃捂著红肿的脸颊,委屈的哭著。 「你还不承认,司马总管一干人等全都招了,你还想赖吗?」他冷冷的瞪著她,看她还想怎么狡辩。 「碍…」芸妃见大势已去,连忙跪下来请求饶命。 「你这样恶毒,还想要我饶命,你真是下贱到极点。」西门烈恶狠狠的踢了她腹部一脚。 「大王,臣妾该死,求大王看在臣妾曾服侍过你的份上,饶臣妾一命。」面临生死关头,芸妃害怕的频频磕头求饶。 「你要我饶你一命,那你当时怎么不饶成凤书一命?亲手执刀的人是你,你怎么那么狠心?」西门烈伸脚踩在她的手背上。 「大王,臣妾……臣妾……」 「怎么,说不出辩驳的话来了吧。」 「大王,臣妾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会一时蒙蔽了心,做出这种胡涂事来……求大王饶命啊!」 「住嘴,你爱的不是我,是我背後的权力富贵,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冷哼道。 「大王,臣妾真的是爱你啊!」芸妃起身搂住他,希望能用身体换来活命的机会。 「你这贱女人,还想做什么,给我滚远一点。」西门烈嫌恶的推开她。 「大王,不然这样好了,你就把我赏给那些手下,我愿意服侍他们,只求大王饶我一命!」芸妃不知耻的说出这种求饶话。 「芸妃,没想到你为了性命,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你真叫我感到恶心。」西门烈不屑的摇摇头,真气自己当初瞎了眼。 「大王,那你是同意了吗?」此刻芸妃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只要能活命,比什么都重要。 「来人啊!将芸妃推出去,五马分尸,以祭成凤书在天之灵。」这样也算给成相国一个交代。 「不要啊!大王,饶命呀!」芸妃一听到五马分尸,吓得尿湿了亵裤。 「推出去。」他不耐烦的摆摆手。 「西门烈,你会不得好死,今生今世你再也找不到刘璇了……哈哈哈……」让侍卫架住的芸妃,尖声狂笑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那刺耳的笑声,让他背脊不断的冒著冷汗。 「刘璇已经死了!被我的人杀死了,我要你後悔一辈子,你找不到了,你永远也找不到了。」 刘璇死了? 西门烈眼前一暗,随即昏了过去。 *************** 夜里狂风骤雨,屋内烛火摇曳。 西门烈暍著闷酒,下时望向窗外,心里担忧刘璇的下落。 一个弱女子能有多快的脚程,为什么几个月来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西门烈一下握紧拳头,一下又松开五指,他恨自己,为什么不相信最挚爱的人? 都怪他,要不是他误信馋言,也不会造成两人分离,害得刘璇至今生死未卜,要是她有个什么万一,那他怎么承受得了。 自她失踪後,他总算彻彻底底的明白了自己的感情,他是真的爱她,只不过,不知是否有机会说给她听? 「大王,你别心急,刘贵妃是不是死了,没人敢肯定,只要尸体一天未寻获,就不能说刘贵妃死了。」武侯在一旁劝道。 「可是芸妃说得信誓旦旦,我真怕……」西门烈将杯中酒一饮而荆 「大王,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西门烈连眼都没抬。 「大王,属下有……刘贵妃的消息了。」侍卫跪在地上,话声抖得厉害。 「快说,璇儿现在在哪里?」一听见有刘璇的消息,他连忙抬起头,双眼跟著亮了起来。 「刘……刘贵妃……她……她……」侍卫吞吞吐吐,迟迟下敢说出口。 「她怎么了?你还不快说!」西门烈急得差点掐住他的脖子。 「她死了。」侍卫咬著牙,一口气说出。 「死了?怎么会?不可能,我不信……」西门烈喃喃念著,双腿像是撑不住身体,整个人摇晃了下。 「属下带回了刘贵妃的遗体,请大王过目。」侍卫命人将尸体抬了进来。 西门烈瞪著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不敢相信躺在眼前的会是他的璇儿。 「属下一路追查刘贵妃的下落,知道她让人从海里救了起来,後来得知她在春阳镇上的一家客栈落脚,但属下去迟了一步,客栈在夜里让一把无情火给烧了,而投宿客栈内的刘贵妃也同时命丧火窟。」 西门烈上前抚摸著尸体,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的冰冷躯体会是他的爱圮。 「大王,请节哀顺便。」 「你们下去。」西门烈没有抬头,目光专注的看著眼前的尸体。 他一直忍耐著,直到侍卫全退了出去,他才哭出声来。 他从不掉泪,却为她而哭,他的心好痛,像被人掏了出来。 「璇儿,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弃我而去……」西门烈趴在尸体上,泪水不停的往下掉。 英雄有泪下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西门烈觉得自己的生命,没有了意义。 *************** 自此,西门烈再也无心於政事,整日浑浑噩噩度日,像是行尸走肉。 任何人的规劝他都听不进去,也无心振作。 他把自己的心封了起来,没有人能闯进他那扇心门,除非刘璇再生,但一切为时已晚。 痛苦是如此难熬,日子是如此漫长,他冀求能早日解脱,但肩上的责任与义务让他无法卸下重担。 「大王,臣知道大王一向喜欢画,臣寻得这些画,虽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臣觉得很不错,你要不要瞧瞧?」武侯捧著画站在一旁。 西门烈摆摆手,「我不想看,你拿走吧。」 自从刘璇死後,他早就对世事了无兴趣。 「大王,要不我先摆在这里,你若觉得闷就打开来看吧。」武侯无奈的退了出去。 西门烈站在窗边,直到夕阳西下,他才回过身,注意到桌上的画。 他随手摊开,原本只是随意流览,但画里的笔锋却抓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那一笔一勾,实在很像某人的笔触。 是谁呢? 他怎么一时想不起来。 好熟啊!那浑然天成的景色、柔美的线条,以及底下的署名「璇」。 天哪!会是刘璇吗? 她会不会没死? 西门烈兴奋的大喊:「来人碍…」 *************** 西门烈一得到消息,便快马赶到城郊的五里坡,山坡上有问茅草盖的小屋。 他下马後,将马拴在一旁的树上,举步走到茅屋前,抬手在门板上轻敲了敲,屋里并无回应,他不死心的继续敲著,半晌仍没有动静。 他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推开门,外头的阳光随即射进屋内,顿时一片通明。 他轻抚著一尘不染的桌子,望向折叠整齐的床铺,屋里没有人,但桌上的茶还是温的,显示这里是有人住的。 那人呢? 到哪了? 他里里外外都看过,就是不见半个人影,一颗心狂跳著,就怕又来迟了一步。 他略带失望之情的转过身,思念之人竟好端端的出现在眼前,她一手牵著女娃儿,另一手拿著画具。 「你……怎么会是你?!」刘璇惊讶之情溢於言表,握著女儿的手心微微渗著汗水。 她以为今生今世不会再与他相见。 「璇儿,真的是你,我终於找到你了。」西门烈激动的想上前拥抱她,但刘璇忙不迭的往後退。 「你找我无非是想要我的命,今日不幸让你逮到,我无话可说,只求你一件事,我女儿还小,请看在我俩曾有的情分上,切勿伤她。」刘璇以淡漠的口吻,掩饰著心里的激动。 「璇儿,你误会了,我并不想要你的命——」西门烈话未说完,便让她打断。 「事已至此,你还想哄我什么?骗我什么?你眼巴巴的找来这里,不想要我的命,难道我还有什么可以给的吗?」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晚上,他是如何的想置她於死地,而她又是如何的逃出生天。 她的心早在那夜破碎,再也愈合不了。 「璇儿,我知道当日是我错了,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误会你,不信任你,认定你是凶手,我实在太胡涂,以致遭奸人蒙蔽,害得你四处流浪……」 「别再说了,你我情分已断,什么对与错,早已随著时间烟消云散,你既不要我的命,那就请回吧。」刘璇放下画具,抱起孩子背过身去。 就算事情已经真相大白,那又如何? 他还是一国之君,而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一夫多妻的婚姻。 更何况她的心被他所伤,怎么也拾不回了。 「璇儿,你听我说,自从你离开後我才慢慢知道事情的真相,所有的一切都是芸妃那个该死的贱人搬弄出来的,我已将她正法,以祭凤书在天之灵。」西门烈扳过她的身子,深情的眼神定在她身上。 「芸妃已有你的孩子,就算她有天大的过错,你也不应该将她正法,那可是一尸两命哪!」刘璇对他的手段感到心寒。 「不,芸妃那个贱人怎么会有我的孩子,她骗了你我呀!她让人杀了凤书,却嫁祸到你头上,然後又在你面前搬弄我的是非,目的就是要挑拨离间,伤害我们的感情。」西门烈说得急促,深伯刘璇下信他。 「怎么会这样?」她下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根本就没打算要你的命,当时我虽在气头上,但我怎舍得杀你,我那么爱你,我是打算等成相国心情平复一点,再对你从轻发落。」 「芸妃说你要杀我,我娘叫我赶快逃出宫去,还给了我一张逃命的地图,可一路上,我遇到杀手追杀,幸好老天保佑,我大难不死……」刘璇愣愣的说著,她完全没办法思考了。 他爱著她,他没有伤她之意,这是真的吗? 西门烈紧紧的拥抱著她,深伯再度失去她。 「璇儿,我该早点发现事实的真相,你就可以不用吃这么多的苦,我真该死,一切都是我的错。」 刘璇只是紧紧的抱著怀里的小娃儿,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璇儿,你可知道,当你不见後,我有多么著急,多么伤心,我派人没日没夜的找,想尽办法打探你的下落,後来听到你的恶耗,我差点就要疯了,幸好你大难不死,真是老天保佑。」 刘璇闻言伸手,缓缓触及他的手臂,突然一阵紧握。 她已死的心因他的话又复活了。 「跳入海里的那一瞬间,我以为我死了,幸好渔夫将我救上船。而客栈著火的那一晚,我正巧出去买东西,才会逃过一劫,不然早就没命了。」 「原来这一切都有神明在护佑著你,我感谢上苍,将你再度还给了我。你可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如同行尸走肉,失去了你,我才知道你对我是多么的重要,璇儿,别再离开我了。」西门烈说得好诚恳。 但刘璇却突然推开他,语气生硬的说:「我已经改嫁他人为妻,这女娃儿便是我和他人所生的孩子,我丈夫就快回来了,如果你真为我好,就走吧,别再来打扰我们平静的生活。」 「不,就算你政嫁他人,我还是要你,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会同你丈夫说,请他放了你。」西门烈认真的看著她。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的蛮横霸道一点都没变,我告诉你,我的心已变,我不爱你了,你就别再这么死心眼奸吗?」 就算他是真心爱她,她也不能接受他。 因为她不想旧事重演,不想让自己日日夜夜生活在失去的恐惧当中,她不要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属於她的感情。 「我的蛮横霸道全是为了你,你生,我要与你一起;你死,我做鬼也同你一起。」 「不不,时间久了,你便觉得我很乏味无趣,然後就爱上别的女人了,我不要这个样子……」刘璇哭著摇头。 「娘娘,别哭、别哭,小眉疼疼。」怀里的小女娃儿挣扎著要替她拭泪。 「娘不哭。」刘璇握紧女儿的小手。 「傻瓜,我说过,这辈子我除了你再也不会要别人了,难道你真要我剖心以示真心吗?」西门烈伸手拭著她脸上的清泪。 「你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呢?就算你愿意,你的臣子们也不会同意……」 「我没告诉你吗?我不再是一国之君了。」他在她耳边小声的说。 「什么?你说什么?你不再是大王?」刘璇惊愕的看著他。 「我把大王的位子让给我的亲弟,我相信他会把朝政处理得和我一样好,而且他也答应我,有生之年绝不兴兵犯宋,所以今後我只是你的良人、你的夫君。」西门烈小心的揽过她的肩膀,呵护他的爱情。 「碍…」刘璇定定的看著他,再也没有藉口压抑自己的感情。 「你现在的模样好可爱,我可以吻你吗?」他俏皮的询问著。 她呆呆的点著头,他立刻将唇印在想念许久的红唇上。 「哦,果然是和我印象中一样的甜美。」 这话惹得刘璇羞红了脸庞。 「偷偷跟你说,我们的孩子像你一样漂亮,我很喜欢。」西门烈主动抱过小女孩,将她举高,玩闹著。 「啥?」刘璇脸上写满了惊讶。 他怎知那是他的孩子? 「你娘早就告诉我,你有了我的孩子,况且这孩子古灵精怪的模样,与我小时候一模一样,你如何能说她不是我的女儿?」西门烈笑嘻嘻的回答她的疑问。 「你早就知道,却还陪我作戏?」刘璇有点恼,她让西门烈玩弄於股掌间。 西门烈轻笑的抱著她的身子,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将孩子置於两人的怀抱中。 「从今以後,我只会伴著你一人,我是说真的,不是陪你作戏。」 「你当真舍得那些荣华富贵?当真不要那美丽多娇的江山?」刘璇仍忍不住质疑。 「我爱你……我爱你……爱你……爱你……」西门烈俯首吻住她的红唇。 「爱」一个宇抵上所有的猜忌、质疑与不信任。 声音逐渐淡去,此刻屋内无声胜有声。 终曲 百年椿树底下,两户人家正吃著西瓜,乘凉闲聊。 「小蓝哥哥,我要那只漂亮的蝴蝶。」小眉胖胖的小手,在宇文蓝的背上捶打著。 「我背著你要怎么抓蝴蝶?」宇文蓝气喘吁吁的说著话,好想甩掉背上那黏人的丫头。 「那我下来,小蓝哥哥要帮人家抓蝴蝶喔!」 「好,你快下来。」终於骗得这个胖娃娃肯下来。 宇文蓝的气还来不及喘,就因小眉落地时身子下稳,整个人的重量全往他身上压去,他一时支撑下了,便让小眉压在地上。 「哎哟喂呀!我的娘呀!」 「小蓝哥哥,疼不疼?小眉吹吹……」 一旁大人见了这幅画面,无不发出会心的一笑,心里想著,将来肯定又是对欢喜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