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情》 我的鲔鱼肚生鱼片 经过了一个月的等待,以为终于等到了自从在电视上看到就梦想许久的鲔鱼肚生鱼片。 然而那一天,眉开眼笑的哥哥带着和他越来越相像的女朋友,加上自银行下班丢下新婚姊夫特地赶来的姊姊,当然,有好料绝少不了的老饕母亲。 一份要千余元的生鱼片也只有七片,一片片都像日本台美食频道中出现的梦幻霜绛密布,美丽得让人感动想哭。 打小就以爱吃著名的哥哥用着极快的速度吃了七片中的四片,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姊姊动作慢,只来得及吃一片;未来大嫂为了让哥哥多吃一点,亦体贴的只吃一片;我亲爱的母亲前一日刚吃过,非常有母爱的也只吃了一片。 至于我……哇……我不在家啦…… 拿着哥哥洋洋洒洒三千字的吃后心得感想还流口水,母亲为了安慰我受伤的幼小心灵,煮了一桌我最爱的海鲜大餐。 大啖完一碗公的麻辣海瓜子,再吃完一大盘的虾子,吸吮着手指,喝杯啤酒,我脆弱的幼小心灵逐渐平复中…… 哥哥瞄了我一眼,「其实那个鲔鱼肚也没什么啦,妳不要哭了。」 未来大嫂用着奇怪的眼光瞅着哥哥,「没什么?!」 妈咪也帮腔,「本来就是咩,下次那家店有鲔鱼肚来,我再带妳去吃,让妳一个人吃一份。」 「真的吗?」我还鼓着两颊,边想着如果没想象中那么好吃的话,我就把钱省下来去吃「茄丝葵」的牛排好了。 哥哥懒洋洋的瞇瞇眼瞬间亮了起来,笑得眼睛弯成可爱的弧度,用着他惯有的低沉嗓音道;「只不过是『入口即化』而己,真的没什么啊!」 「呃!」我愣了下,然后放声大哭,「妈──好不公平啦!呜……人家也要啦……」 情话玫瑰 你写的序一定很爆笑──这是玫瑰在邀序之后,我写序之前对我说的话。 只是──爆笑?!她嘛帮帮忙,像我这样有气质既温柔又安静,且需要人呵护的弱女子写出来的序怎会爆笑呢? 看看我下的标题就好,「情话玫瑰」耶,短短四字不仅把我要说玫瑰的事给点出来,看起来既有气质又有水准,更搭我们美美小玫瑰的格调;啧,我就说嘛,我写的序一定是最有气质的,哈!(玫瑰,我想到你回序的标题了:『玫瑰话情』,怎么样?这四字够美吧?喔……我的天呀!突然发现自己好天才,好厉害……) 其实,玫瑰不只是玫瑰喔,她还是一朵心性热情,文笔火辣,口才一流,拐人第一,哄人冠军,ㄟ……天真美丽且令人眩目的红玫瑰!(呵,转得真好。) 想当初我在聊天室第一次遇到玫瑰,就见到她正在逗弄一名网友,看得我眼睛差点脱窗,那时我就在心里暗想着:那女人言词真辣。 不过,她不只是辣而且还热情如火,宛如大家都是人……嗯……宛如大家都是自己人喔。 啊?不懂意思?反正,就是不管是全熟的,五分熟,还是三分熟的(嗯……怎好象是到牛排馆点餐一样?)她都会热情问候,全然不知「陌生」二字怎么写一样;有时,善良的我还真担心哪天玫瑰会不会因为太过不设防,被人拐去卖,然后还笨笨的帮人数钞票呀? 啊?玫瑰绝不会被拐!是吗?可是我怎听说小玫瑰长的美丽动人,看起来就是一副欠人拐,欠人扁……嗯……说错了,是欠人骗的样子呀? 「啪」地一声,《卖身情人》的褚谦意打我! 「你怎么可以说玫瑰欠人拐欠人骗?」她一脸的哀怨。 「有什么不对吗?我这是在夸她耶,我夸她长得一副人见人爱的模样,让人爱到想拐她,想骗她的地步,不行喔?」 「夸她?好真的在夸她吗?那为什么我一点也看不出来?」荣登最倒霉女主角宝座的褚谦意一脸怀疑。 「我哪知你一点也看不出来?况且,你也不想想当初玫瑰是怎么整你的,你还帮她?你白痴呀!」 「啪」地又一声,《卖身情人》的陆知莘也突然出现。 「你骂我老婆白痴?!」陆知莘一脸的怒容。 「喂!你们两个是不是打错人啦?害你们两个历经苦难的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要打也该打玫瑰去。」老虎不发威把我当病猫,没见过气质女子发飙呀! 「可是,可是……可是她是我们的主人,打不得呀。现在,我们只希望玫瑰能善良对待下一对有情人就好了。」 「拜托……像她那种人会跟善良扯上关系?你们别说笑了。」看那两人一副心存希望的呆样,就让本小姐很不屑。「不是我爱扯玫瑰后腿啦,实在是前阵子我才听说,她以后的桥段会更狠,要恶整男人,折磨女人,蹂躏无辜男女……」 「你……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骗你们做什么?」哇呜……那两人脸色同时惨白耶。 「那……那……那我们……」 「还那你们什么?出过场就滚蛋啦,别碍着玫瑰虐待其它情人咩,不然呀,就算玫瑰原谅你们,她的众多读者也不会轻意放过你……」咦? 奇怪,那两个人为什么要突然向后跑呀?而且还越跑越快?「喂,你们要去哪?回来呀你们!我还有好多话没威胁耶!ㄟ……我是说我还有很多话还没说完啦,你们快给我回来……」 怎么办,他们两个都跑了,谁还要来陪我说话? 人呢?怎么一个都没有?呜……亏我三更半夜拚死拚活到凌晨三点,还在这为玫瑰认真补序,居然也不见她奉茶伺候!呜……我好可怜…… 没想到,一回(禾马)居然就让我碰上这种事,不写了,我想来去找玫瑰装可怜……ㄟ,说错了,我是说我想来去找玫瑰,让她瞧瞧我为这篇情话玫瑰憔悴的模样,问问她于心何忍? 只是── 玫瑰,你玩到哪去啦?怎可以丢我一名柔弱女子在这深沉的夜里奋斗呢?难不成,你一完稿,你的良心也跟着公休去了? 玫瑰,你快回来嘛,这样……这样我的心情会比较平衡一点,呜…… 楔子 曾经…… 曾经深爱过一场,曾经轰轰烈烈的付出全部的自己,曾经用着生命去爱着一个人…… 已经忘了…… 忘了为什么两个明明相爱的人却都不肯说出口,忘了为什么最后却还是分开,只记得──曾经爱过! 第一章 是因为那碗不得不喝的孟婆汤吗? 「不!我求求你们,不要毁掉那段爱过的记忆,这是我仅有的啊!」 黑菊儿感觉自己的双手被重重的箝制在背后,还有一双干枯的手指着她的脸颊,硬逼着她张口。 一声悲恸的声音自上方传来……「不要!」 是谁?是谁在远方吶喊着? 老妇苍苍的皱睑出现一抹诡谲的微笑,掐着她双颊的手更用力了,「傻孩子,人世间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不!」黑菊儿拚了命的想挣脱却不能,不由得眼眶中的泪水滑落,她哀求着:「不要……我求求好……我不要忘了他……」 然而,老妇却笑了,将桌边的碗抵在她唇边,「那些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誓言,我也都听过啊!」 「菊儿!等等我!」那悲伤的声音靠近了些。 黑菊儿听清楚了那声音,是他啊!他没有丢下她,他没有。 老妇只是笑,她得不到幸福,她也不会让任何人在她眼前得到幸福的! 「可是,结果呢?他拋下我一个人在这受千万年不得转世的折磨,宁求自身的名利财富……」 黑菊儿微微颤抖着,「不会!他不会这样对我!他不会的!」 趁着黑菊儿说话之际,老妇快速的将碗内的汤药倒进她唇内,将碗朝地面一摔,碗应声碎裂扬起尘埃,她仰天得意的大笑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哈哈哈……」 黑菊儿倏地将口中的苦汁喷出来,但仍免不了有些残赊,她的头不禁有些微晕,她摇摇晃晃的勉强站立,坚定的直瞅着老妇,面带笑意说: 「他来了,他不会丢下我的。」 老妇笑不可遏,对着黑菊儿身后的小鬼点点头示意带她转世,然后又对着她说:「太迟了,我的孟婆汤只要一滴,只要一滴就够了。」 「不……」黑菊儿想大喊却只有微弱的声音。 两个小鬼轻易的在两侧缚住黑菊儿,她想逃脱可偏偏使不出一丝丝的力量,只能任小鬼将她带离。 「菊儿!」终于赶到的他见不着人影,栗溧的大喊着她的名。 「你来迟了一步……」 「她在哪里?」 老妇仍笑着,「她该进到她的轮回了。」 「菊儿──」 黑菊儿失去了气力,努力的想回过头却还是不能够,她只看到了那个身影,她心语着:就算是孟婆汤,也不能毁去我爱你的心,我们……下辈子再见……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啊──不要──」 睡在隔壁床的黑迟儿被妹妹的尖叫声吓醒,匆匆跳下床,抱着哭喊的妹妹,「小晚,妳又作噩梦了是不是?快醒过来!姊姊在这……姊姊在这……没事了,姊姊在这……」 黑晚儿满脸泪痕,气喘吁吁的倒在姊姊的肩膀上,「姊……」 「又是那个梦?」 「嗯!我……我这次差一点点就可以看到他了,真的只差一点点而已……」黑晚儿咬着下唇,抽抽噎噎的很不甘愿的说:「只差一点点而己啊!」 面对妹妹自十六岁生日起的梦魇,黑迟儿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她日日见妹妹因梦中的画面而哭泣,若说只是场普通的梦就罢了,为什么会纠缠她六年了还依然继续? 父亲不知道带黑晚儿去算过多少次命了,常听闻何处有著名的命理师,便带着她上山下海不辞千里的去拜会,却都算不出个究竟来。 直到黑晚儿二十岁生日那天,一个得道高僧突然来访,说了一堆没人听得懂的禅机,他们一头露水,很努力的回想研究后的心得只有──黑晚儿忌火。 从此,黑晚儿不管做什么事,都很容易造成大大小小的火灾。 在学校用酒精灯做实验把教室烧了,在家中煎蛋都能煎到厨房起火,在便利商店打工打火机莫名其妙全点燃……即使只是同学生日蛋糕上的蜡烛,黑晚儿一走近,便会烧得奇异的猛烈,好好的一个蛋糕就变成焦炭。 当然,黑晚儿身边的怪现象也是有一丁点好处的,每逢中秋节团圆烤肉或露营时,他们只需把木炭摆放好,黑晚儿走到旁边晃一晃,所有的木炭就全烧成通红,完全不需要火种那玩艺儿,也不需要搧风搞得手软,很快的就能开动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跟那个梦又有何关联呢? 那……恐怕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了!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一身米白湘绣丝质长褂,及腰的长发编成辫子妥当的垂在背后,手中把玩着两颗磁石,腰带系着通透的血翡翠,爱新觉罗·叙鹰坐在紫檀木的椅上,有些懒洋洋的靠着椅背,令人有一丝错觉,彷佛时光倒流回到了古代。 「鹰爷,您上回说的那个青狮,已经送来了。」 爱新觉罗·叙鹰瞇着眼,「哦?拿来瞧瞧。」 骨董店老板恭敬的揭开盒盖双手奉上,「鹰爷您瞧瞧。」 只是扫过一眼,爱新觉罗·叙鹰冷笑着,将锐利的眸子直瞅着骨董店老板,「亏你还开了半个世纪的店,连假货都分辨不出。」 「假的?!」老人瞪大了眼,「这……这怎么可能?这是国际认可的鉴赏家黑──」 爱新觉罗·叙鹰打断了他的话,「那不是清朝的东西。」 语毕,爱新觉罗·叙鹰站起,优雅的踱步往外移动,恍然古时的王爷般从容又不失威严。 看了个假货,他也失了玩物的兴致,没必要再多待一秒钟。 「鹰爷,还有些新货……」骨董店老板追随在侧,巴望着爱新觉罗·叙鹰能再多看看他店内的古玩瓷器。 毕竟,爱新觉罗·叙鹰在骨董界算是个响当当的名人,似是天生就具有鉴赏的能力,轻而易举的能分辨出宝物或膺品,还能在短短几秒内评估出其真实价值,像是老天要他吃这碗饭般,仅三十三岁就成了世界级著名的骨董鉴赏家,对各地的珍责均了若指掌,尤其是中国的骨董,更是拥有过人的评鉴能力。 方才被爱新觉罗·叙鹰说是膺品的青狮,只怕,是不会有人买了。 当然,骨董店老板也不敢拿出来卖了,只能认赔当纸镇用。 爱新觉罗·叙鹰摆摆手,「黑圣辌的眼光一日比一日差了,你叫他年纪大了就在家养养鸟种种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这些话骨董店老板怎么说得出口呢?黑圣辌亦是知名的鉴赏家,声名并不输给爱新觉罗·叙鹰啊! 但近几年来,黑圣辌的分心有目共睹,据传,是为了他的幺女身边的怪异现象。 骨董店老板唯唯诺诺的应声,「鹰爷您有空再来逛逛啊。」 又走了两步,爱新觉罗·叙鹰忽而定住,手指着角落旁刚送到还溢满灰尘未整理过的锦盒,双目炯炯有神发出光芒,因兴奋而有些战栗的说:「把它……把它拿过来……」 老人虽不明就里,却也抵挡不住爱新觉罗·叙鹰平冷声音下的威严,乖乖的照做了。 爱新觉罗·叙鹰小心翼翼的揭开了象牙栓,抚摸着盒内的小瓷瓶,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喃喃自语道:「我终于找到了……」 小瓷瓶蓦然变得透明后发出五彩,瓶身渐渐发热……发热……然后升起一簇青蓝的火焰,并似冒汗般出现了滴滴血液…… 「鹰爷,这……这是怎么回事?」老人因眼前的奇特现象而怔怔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傻傻的问。 爱新觉罗·叙鹰将瓷瓶置于胸口,彷佛上头的火焰并不存在,也一点都不会烫手。 「鹰爷小心啊!」 爱新觉罗·叙鹰恍若未闻,眼中有着未曾有人见过的温柔和心疼,「我终于找到妳了……」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啊!」 正喂着鱼的黑晚儿惨叫一声,跌倒在地翻滚,吓得在旁看报的黑迟儿慌了手脚大喊人来。 「小晚!」黑圣辌抱起打滚的幺女。 「好烫……爸爸……救我……救我……」黑晚儿痛苦的呻吟着,小小的脸上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嘴里喊着烫,身体却冰凉的令人胆战心惊。 「到底怎么了?」黑圣辌也慌了。 中年而孕的妻子因难产而过世,他就这么两个宝贝女儿,既是孪生姊妹,为什么独独小女儿身上会发生这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呢? 「爸……好烫……爸爸……」黑晚儿感觉彷佛体内有把烈火侵袭着她,她毫无抵御能力的被火灼,偏又逃不开。 「小晚,妳怎么了?」人说双生子会有心电感应,黑迟儿却丝毫无法了解妹妹所承受的痛苦不堪,她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眼泪成串成串的 掉落。 「姊……救我……」黑晚儿的声音变得虚弱,但仍有着火烧的剧痛,而且,似乎没有停歇缓和的迹象,反而烧得更猛了。 黑迟儿扑通一声跪下,痛哭失声双掌合十的祈求着:「老天爷啊!我求求你……如果小晚还要受什么苦,就让我这个姊姊替她受吧!不要再折磨她了……我求求你……我替她受……好不好……」 突然间,周遭的空气一片静默,黑迟儿彷佛听见耳边有个男音,清清楚楚的说着:「妳已经替她受过了焚身之苦,这世,换她受。」 黑迟儿左右张望着,想寻找出声音的来源。「是谁?是谁在说话?」 但没有人响应,只有一声隐约的叹息,伴随着平和安详的经文,与唯一比较清晰的规律木鱼敲击。 「姊……」黑晚儿的声音益发的虚弱了。 黑迟儿没有犹豫,虔诚的祈求着,「老天爷,我黑迟儿心甘情愿为小晚再受一次焚身之苦,让我来受吧!」 一声重重的叹息,随后伴着一声:「好又何苦呢?太傻了!唉……」 「我心甘情愿。」黑迟儿坚定的说。 又是一声更况的叹息,然后,黑晚儿体内的灼烫渐渐熄缓,她己不再痛苦的挣扎。 「好烫……爸……姊……」黑晚儿逐渐安稳的睡去,唇还仍逸出一串破碎的求救,令人听得惊心。 黑迟儿心疼的抚抚妹妹的脸,替她将眉心的皱折抚平,轻轻柔柔的声音有着无比的决心,她淡淡的说着:「小晚,妳放心,姊姊会保护妳的。」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一间旧厝内仅有的房间内,黑菊儿坐在火炕上,与她的情人相对。 「菊儿,等我,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进京跟皇阿玛说,一个月后一定用十六人大轿来迎娶妳。」他拨开她紧握的手,将腰囊内一直小心收藏盛装贵重伤药的御赐瓷瓶搁在她手心。 黑菊儿低垂下头,看着手心的精致瓷瓶,视线不由得与残破粗糙的衣裳重叠,她轻轻的叹着气,「我不能收。」 「妳能。」他用着自己的大手紧紧握住她的小手,似是在为自己的承诺而告诉她他的决心。 黑菊儿几不可见的微笑,即使明知道两人不会有结果,她还是沉沦在他温柔的绵绵情网之中,无法自拔。 「菊儿,妳要等我。」他仔细的将她细美的轮廓深深的再次凿在心上,「相信我,我一个月后一定回来。」 他心知回京后将面对的一切,他那些皇兄、皇弟们为了皇位权势绝不会轻易放过他,可想见他们必定是抓着他死咬着不放,非得在皇阿玛面前有一番批斗,菊儿一家的身分也肯定会被揪出来…… 纵使,纵使得用皇子的身分去换,才能与菊儿相守,他亦甘之如饴毫无怨怼。 黑菊儿握着他的手,带着甜蜜的点头,「我等你。」 掐着鸭嗓的太监总管恭敬的道:「爷,该动身了。」 他站了起身,依依不舍的再朝着她颔首,才挺直腰骨,昂首阔步坐进轿内,抱着坚定的决心回京了。 直到他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远了,黑菊儿理首在双手中,低声啜泣 「小菊……」黑莲儿心疼的唤着。 「姊……」黑菊儿倒进姊姊的怀抱之中,忍不住为了很想相信却明知不可能有的将来而痛哭失声。 「小菊……」黑莲儿也陪着妹妹一块掉眼泪,心中暗暗的发着誓,她要用一生的时间保护妹妹!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大难不死的四爷七天后回到京城,本该要十五日的行程硬生生在四爷的催促下赶在半时间内到达。 他是迫不及待将他的心意转达给并不亲的皇阿玛,他要娶菊儿,他要! 人才刚到府内休憩片刻,立刻就有人找上门了。 「听说皇兄险象环生,做为同胞兄弟的我,怎么能不来探访呢?」十四爷虚假的关心着。 四爷敛起笑,冷冷的别过头下逐客令,「皇弟若没其它事,为兄的想歇息了。」 他总想不明白,为何同娘胎所出的兄弟会水火不容,比起其它的兄弟们,他们该更亲爱的,不是吗? 「额娘很担心皇兄,这段日子里吃不好唾不好,额娘病了几次,可还是日日都到佛寺替你上香祈求。」说着说着,十四爷有些酸劲不由得冒了出来。 「嗯。」胤植自鼻头哼了声。 「幸好皇兄吉人天相平安归来,王知府日日都为皇兄吃斋念佛,只求皇兄遇贵人相救……」 「是吗?」胤禛不屑的哼着。 经过了那场几乎丧命的遭遇,四爷看破那些道貌岸然所谓「忠心爱民」的地方官,他是皇子又如何?那全都只是虚无缥缈的权贵,待洪水来时,不会有人记得他,一个个前晚还将他奉承上天的狗官全逃命去了。 是皇子又如何? 若非有菊儿一家救了他,他早不知被洪水冲到哪去了,那些头衔能做何用? 大命不死后,四爷不再善良向佛,他深知在王官内的惯性,他若软弱必有人要将他踩在脚底,恨不得将他推人万劫不复的深渊,只为求得权贵皇位。 这就是身为皇子的悲哀。 心知深宫空闰的寂寥,四爷立刻唤人备轿,打算马上到后宫见额娘。 再怎么样,那都是他的亲额娘啊! 兄弟阋墙,但娘亲对膝下总是一样的爱护,不会伤他。 「额娘,胤禛回来了!」他跪地向娘亲行礼,十四爷亦跟在后头。 「回来就好,你可想煞额娘了。」她快快扶起他,上下瞧了瞧,「瘦了点,但精神不差,回府补补吧!」 「额娘,胤禛想成亲。」他单刀直人的将来意说明。 「啊!」额娘先是一阵错愕,但随即回复,「是该成亲的年纪了。」 他将那惊心动魄的经历轻描淡写的说了,「……若非菊儿救了孩儿,只怕孩儿今日不能站在这见额娘了。」 「告诉额娘,那菊儿是个好姑娘吗?」 十四爷不屑的扯着嘴角,「不过就是个罪籍的汉家贱民罢了,那种也能算『好』姑娘吗?可别说出去气坏了皇阿玛啊!」 四爷如鹰的眸子狠狠的瞅向胞弟,他早知道不会如此轻易,却没想到第一个扯他后腿的是自己的胞弟啊! 「罪籍!」额娘吓白了一张脸,「这……这怎么成呢?」 「孩儿心意己决,求额娘成全。」 他要的,只不过是一个与他站在同线的伴侣啊! 然而,额娘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嫔妃,她在皇上心中并无重要地位,她怎么能应允儿子呢? 「这……,」她犹豫了,既不想违背圣意,亦不愿让儿子失望。 「额娘,若非菊儿一家,孩儿只怕早命丧黄泉了。单这一样,还不足以弥补她祖上犯过的错误吗?」 「唉……」她无奈的叹气。 自大清开国以来,还未有过满汉联姻啊!更甭说他是皇子了,即使是八千里远的堂亲,也没人敢做出这类事啊!况且还是罪籍,这……这教她如何敢应允? 「求额娘成全!」四爷重重的磕头,半头的额上流下一丝鲜红的血液,只为求额娘成全他和菊儿。 「皇儿,你若真喜欢那姑娘,额娘不反对你娶她当侧室,但要她当正室,这万万不可啊!」她也退了一步。 胤禛直盯着娘亲,其实心中明白,这已是娘亲所能做到的最大让步了。 可是……他怎么能委屈菊儿当侧室呢?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胤禛走了二十天了,黑菊儿的心也空虚了二十天,这二十天她就像行尸走肉般,只有一个空壳子而无灵魂。 「菊儿,吃点粥吧!妳再这么不吃不喝下去,怎么成呢?」黑莲儿舀了勺滚烫的菜粥吹凉。 「我吃不下。」黑菊儿别过头,忍着胸口欲呕的感觉。 黑菊儿不是不知道姊姊待她好,只是,她真的不想吃。 「吃一口也好啊!」黑莲儿几乎是乞求妹妹了。 黑菊儿勉为其难的吃了一口,但伴随而来的,却是排山倒海的剧呕,呕得似是心肝肠肺都要呕出来了。 黑莲儿手一松,陶碗在泥地上碎裂,她眼眶中有着泪,艰难的问:「妳……好是不是有了?」 黑菊儿愣了愣,抚着澴平坦的腹部,「我……有了?」 黑莲儿心中的恐惧一涌而上,她不是不知道族里下的规矩啊! 为了凑满一百个节妇以便服离罪籍,多年前族里长老们早做下了决议,族内哪家在这上头出了事,全都要…… 因此,族内的姑娘几乎出嫁都是去冲喜的,待丈夫归天了,就得守寡到死,或是投河啊! 年前那个刚嫁给肺痨鬼的堂姊成了寡妇,族里长老硬是逼着她上吊,终于才凑至九十七个节妇。 眼看节妇就要满百,全族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任何的机会? 黑莲儿越想越害怕,见妹妹的反应也能知悉大抵守宫砂已不在臂上了,她冷静的扶起妹妹,严谨的说:「从今日起,妳不可出外,直到四爷回来。」 黑菊儿愣愣的看着姊姊,「姊……」 「好听到没有?」黑莲儿严厉的盯着妹妹,「从今日起,好不可出外,直到四爷回来。」 第二章 黑晚儿一觉至天明,恍若前晚的焚身之痛只是场噩梦。 「小晚,陪姊姊出去逛逛街吧。」 黑迟儿心中有些畏惧,很怕同样的事再次发生,她又什么都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妹妹痛苦不堪。 「好啊。」黑晚儿甜美的一笑。 姊妹花换上外出服正准备出门,大门一开,站在门外的竟是一个高大的男子,完全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背着太阳,他的脸庞是一片黑,教人看不清他的样貌。 「请问……你要找哪位?」黑迟儿和气的问道。 他站近了一步,直瞅着眼前两个同样面孔的年轻女孩,并不回答。 黑晚儿仰着头,正努力的利用少得可怜的光线看着他,明明不曾见过,却不可思议的对他有着莫名的熟悉,好象己认识了好久……好久…… 几乎没有犹豫,他颤着手拨开黑晚儿额头上不经意垂落的刘海,哑着嗓低唤着:「菊儿……」 黑晚儿明显的震了震,她失声道:「你的声音……」 他的声音和她梦中的一模一样啊! 梦中那个见不到的人,也是不断的唤着菊儿啊! 黑迟儿如母鸡般紧张的护在妹妹之前,快速隔离魔手,劈哩啪啦问了一大串,「你是谁?你要找谁?你来我们家做什么?你为什么乱摸我妹?」 「菊儿……我找妳找得好苦……」他没有回话,注意力与焦点仍放在黑晚儿身上,完全不理会黑迟儿。 黑迟儿伸长了手在他面前挥舞,「喂!请别乱叫好吗?我妹妹不叫菊儿还是菊花、玫瑰、牡丹、水仙等等之类的任何一个你能想到的花。」 他此时才将目光栘向黑迟儿,有些愧疚,彷佛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用着他极具磁性又性感得吓死人的声音道:「对不起。」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干什么用这种眼光看我?」黑迟儿惊慌失措的嚷嚷着。 这男人有魔法,一定有!否则,为什么她会脸红心跳? 黑晚儿盯着他,「你来找我的,对不对?」 她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梦中的那个人了,今天,她一定要把那场梦弄清楚。 他微微一笑,露出两边的虎牙,既帅气又可爱的脸让黑晚儿心漏跳一拍,整张脸红透了,连脖子也都跟着红了起来。 黑晚儿嘟着小嘴,有点害羞,吶吶的再问一回,「你是来找我的吗?」 他扬起嘴角,亲昵的捏捏黑晚儿的鼻尖,「我是来找妳的。」 接到大女儿十万火急惊惶的来电,黑圣辌想也不想,丢下专程由埃及来访的老友,匆匆忙忙的赶回家。 见到了父亲的身影,黑迟儿恍若吃了一颗定心丸,急促的奔上前,「爸,有个男人说要娶小晚。」 黑圣辌发愣,「谁?」 「我不知道啊!他说你一定认识他。」黑迟儿乱了阵脚,边说边拉着父亲上楼,非常暴力的一脚踹开千不该万不该关起的房门。 然而,他们所见到的,却非他们所想的「大野狼吃了小红帽」的画面,房内的两人衣衫绝对完整,只是坐在床沿,默默无语的对望着,甚至连黑迟儿踹门的巨响都置若罔闻,仍专注的注视着对方,两人的手交插紧握着。 黑迟儿愕然,嘴巴张得比碗还大。 黑圣辌侧着头,有些怀疑的不确定道:「爱新觉罗·叙鹰?」 「黑圣辌,久仰。」爱新觉罗·叙鹰点头表示。 黑圣辌皱着眉头,心中充满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问号,「你要娶小晚?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是,我要娶她。」爱新觉罗·叙鹰微笑着,原本尽是威严的冷傲老成样竟显得和顺且……可爱?! 黑圣辌将视线移向向来贴心的女儿,「妳要嫁给他吗?」 黑晚儿扬起个娇柔的笑,「我想嫁给他。」 她不明白为什么仅仅是第一眼,她就确定他是她命定的屠龙王子,但,她不想细究原因,她只想顺从内心的渴望。 「爸!小晚今天才认识这个人耶!」黑迟儿焦躁的说。 「你们今天才认识就说要结婚?!」黑圣辌的眉毛挑得半天高。 黑晚儿眼中活着期待,撒娇的道:「爸──」 黑圣辌的拒绝卡在喉咙说不出,他就是抵抗不住女儿的撒娇,只能结结巴巴的提出个人小小的一点建议。「呃……你们不觉得……嗯……应该再多认识认识再……会好一点……」 黑晚儿藏不住失望的神色,她向来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 爱新觉罗·叙鹰拍拍黑晚儿的手,转头向黑圣辌说道:「我了解了,我会用行动证明我的决心。」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康熙四十三年 那年,胤禛二十六,奉了康熙的嘱咐到淮安视察黄河、淮河。 当朝皇子坐镇,淮安的官员们上到节度使下到州县官,一个个莫不整日固着巴结。 年轻的胤禛眼见事情顺手,下头人个个待他听话忠心,他也觉得自己本事大了不少,大笔一挥,向上报了这头的官一个个都是朝廷栋梁砥柱。 不料那年黄河发了大水,上头传下了羊报。 黄河上游有个青铜峡,大禹治水时立了个铁旗杆,上头到了分寸,青铜峡水涨一寸,下游水涨一尺。为让下游知道青铜峡水势,用羊皮吹胀了,找不怕死的好汉缚在上头带着写了宇的竹签顺河漂下,叫下头的人知道了好预备着护堤。 这年上面漂下来的羊报,青铜峡水涨三尺,也就是说下游涨三文。 下游也下雨,连阴了半个多月。这天,雨下得格外的大,眼见倾缸倒河似的,怕这淮安城难保。 胤禛命衙中官员备船,只带了一名长随高福儿到城西,想看看河堤有无指望保住。 天上的云厚极了,正晌午时分,天空却黑得像夜晚,雷一震紧过一震,震得城楼都打颤摇晃。 胤禛见着此景,心头一揪,他喃喃祈求上天,「老天爷啊!请免去淮安城此一大劫,胤禛此生愿虔诚向佛,换得苍生百姓之安乐平和……」 随从高福儿见黄河水崩卷了堤防,五尺多高的潮浪轰鸣着,排山倒海地涌来。惊叫一声:「主子快走!回衙门上船啊!」也不管他是否答应,拖起他上马就跑。 此时就听满城的敲锣声:「大水漫了南城门,快跑啊!」 接着就听到南边「轰」的一声,城墙倒了,洪水灌进了城,到处都是人哭狗叫,恍若人间地狱,房屋倒塌卷起的尘埃在大雨中漫起了冲天黄雷,街上霎时已是四尺多深的水,连马都跑不动了。 雷声、雨声、河涛声……一栋接一楝的房子倒塌声混成一片,天色黑暗如夜,雨水又迷蒙了眼,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清,天地间彷佛都搅成了一团! 主仆俩乘马,踏着齐胸的水总算回到了衙门,这才松了口气,心忖:只要上了船就不怕了。 一进门,主仆二人都惊呆了,拴在仪门上的大官船早已无影无综! 高福儿怒极阵道:「这些个平日满口忠君爱民的士大夫全是饭桶!连主子都不管了!」 胤禛没有回答,大难来时各分飞也是人之常情,谁不怕死呢? 更何况,他不是太子,他只不过是个不得宠的皇子。要真是太子爷,那些官僚们岂敢私自逃命? 满院的水哗哗地回淌着,空落落的没一个人,衬着外头一声声不绝于耳的哀鸣,更显得荒凉。 高福儿想起签押房前有个养莲的大水缸,连忙去把缸从水里弄出来,倒空了水,抱着胤禛放声大哭,「主子,这些没天良的黑心官们未必想着回来接咱们,您委屈着坐进去,我扒着缸沿,咱们顺水漂……老天爷的眼在上头,就看咱们的命了……」 胤禛领首,除此之外,他亦无其它的法子了。 就这么在水里漂了两天两夜,他坐在缸内晕得不知天南地北,忠心的高福儿累得筋疲力竭,几次打盹松了手,都是他用手拉回来。 两天后,缸漂到了岸边,两人一上岸,顿时天旋地转,双双晕倒在沙滩上。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再醒过来时,天色己黑了。 胤禛睁开眼,只见床前一张破桌子,上头搁了盏油灯闪烁,一个老汉闷声不响坐在凳上抽着草烟,还有个十七、八岁的秀丽姑娘捧着碗姜汤,呆呆的看着他。 胤禛动了动干裂的唇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干的说不出声来。 她惊喜的喊了声:「爹爹!他醒了!」 老汉还未回话,高福儿即推开门进来了。 高福儿扑通一声跪倒猛磕头,「多谢您老人家救了我们!我们爷俩必定不忘报您的恩,我们爷……」话到一半,他机灵的瞧见胤禛神色,没敢说出他们的真实身分。 胤禛欠欠身坐起,隐瞒了自己皇子的身分以免麻烦,随口捏造了个名,道:「我叫王孙龙,没请教老人家您贵姓?」 「我们哪算得上什么『贵姓』?姓黑,乐家户籍。」满脸皱纹一见即知生活辛劳的老汉叹息一声,接着又道:「救你们的是我的二女儿菊儿,她去借米还没回来;这是我的大女儿莲儿……唉……祖上造罪儿孙赎,积德亦为着自身……」说着说着又是一声长叹,不言起身出去了。 胤禛听了几句,有些一头雾水,打小生活在皇宫内,锦衣玉食的他岂能了解老汉的悲哀呢? 黑莲儿忙着把窝窝头拿来,「四面是水,没盐没菜的,米也未必能借得回来,就将就点吃了吧!」 两日的经历,胤禛亦非先前的高傲皇子了,此刻能有个地方待,能有点干净的食物吃,他己心满意足,连忙道:「怎么说将就呢?」 黑莲儿无心机的随口又叨念着:「爹也真是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却吓得那个样儿!」 吃了点粗糙的窝窝头,喝几口水,胤禛的精神也好了点,灯下看着莲儿,容貌虽不是绝色,却透着甜美俏丽,说话也爽气,不禁一反平日的严谨,多嘴问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呢?」 黑莲儿端上碗野菜场,顺口道:「不瞒您说,我们祖上在前明永乐靖难起兵坏了事,改姓黑,成了贱民。朝廷有旨,代代只许族里卖唱、当吹鼓手、戏子、扎纸人纸马,或当媒婆、稳婆……帮人家婚丧娶嫁的,已经三百多年了。这三百多年里,一代一代出了九十四个节妇,还有两个烈女──一个替父亲吃官司流配黑龙江到死,一个没过门死了男人,她也寻了自尽。五年前一个什么老大爷的听说了这档事,又查了族谱,说难得这样的贱籍,没卖身的澴出节妇!可惜不够一百个,说满了一百个就拜本上奏,为全族脱籍。总之,族里定下了死规矩,节烈女子不满百,哪家在这上头出了事,就……」 「就怎么样?」高福儿也好奇了。 黑莲儿脸忽然一红,阵道:「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胤禛摇头一笑,可高福儿嘴贫,又追了句:「是妳自个儿要说的嘛!」 黑莲儿一窘,拿了他们没吃完的窝窝头就出了外间。 胤禛朝高福儿斜睨一眼,高福儿立即知道自己过分了。 一会儿,她又进来了,端着一瓢米,还拿着一大块盐,不语捻碎了捏了一点放在胤禛碗内,把米放在灶上,怯生生的瞄了胤禛一眼,自碗内级了半个窝窝头,蹲到灶下一还小口吃着一边添柴火烧锅。 「姑娘别恼,是我的不是。」高福儿急忙忙的道歉。 她没答话,只是疑惑的瞧了他们一眼,忽然心领神会抿嘴一笑,又低头将劈成小片的柴搁进灶里。 胤禛正奇怪,门外又进来了一个黑莲儿,手里拿着洗干净的萝葡,俐落的切着,一边笑说:「你们福气!我打量着借不来米呢……你们不知道我这妹子,不爱说话,人缘可好得紧呢!」 胤复将视线栘向蹲在灶前的救命恩人黑菊儿,却怎么都移不开了。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早己走过不知多少遍的闹区,如今不过是身旁人由姊姊换成了爱新觉罗·叙鹰,在黑晚儿心中,即有着截然不同的甜蜜滋味。 孩子气的爱新觉罗·叙鹰一到街上,立刻吵着要买路运那一层层曼起高得夸张的冰淇淋,黑晚儿拗不过他,只得由着他去。 谁知道,爱新觉罗·叙鹰买了后,竟自己吃了一口就挪到黑晚儿唇还也要她一同分享。 黑晚儿歉意的笑着,「你吃吧。」她向来对冰品、甜食不甚喜爱。 爱新觉罗·叙鹰失望的瞅着她,用着极其无辜的眼神,用心推销着,「很好吃耶!妳不吃一口看看吗?」 黑晚儿犹豫了会儿,刚想回绝,指起头来却见着他期盼的模样,话到嘴运又吞了回去,乖乖的吃了一小口,意思意思表示有吃就行了。 爱新觉罗·叙鹰开心的对准黑晚儿吃过的痕迹也吃了口冰淇淋,心底暗爽着:间接接吻,嘻! 撇见爱新觉罗·叙鹰笑咧的嘴,黑晚儿突然想到,那……他不就把她的口水给吃了吗? 蓦地,黑晚儿脸一热,她左顾右盼不敢直视爱新觉罗·叙鹰,却意外发现,周遭的女性们均用着既羡慕又嫉妒的眼光瞧着她。 黑晚儿停下脚步,看着外形绝对出众的爱新觉罗·叙鹰,纳闷的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一百八十公分高的爱新觉罗·叙鹰,有着并不十分健壮却结实且比例优越的身材,满人特有的单眼皮下是一双黑白分明温柔的眼,高挺的鼻梁有些些的鹰勾却无损于他的俊朗,薄薄的唇瓣形状秀逸,让人很想偷香一下尝尝味道是否似草莓甜美。 除去了他绝佳的俊俏外形,他本身也不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败家子。 仅三十三岁的爱新觉罗·叙鹰拥有历史与太空科学两样八竿子打不着的双博士学位,以一篇「雍正的行为与思维」当作历史毕业论文,鞭策人内的文笔与独到的见解,让他一瞬间名声广播全台。 而在他二十岁那年起对骨董发生了极大的兴趣,几样富有争议性的清朝字画,经他鉴识出绝非雍正之作,在众说纷纭的骨董界强烈坚持己见,最后,才在科学的仪器下证实,他的确是对的,那只不过是同为清朝约干隆时后人仿照的挂画;之后,又是几次轰动一时的瓷器,他在众多鉴赏家前驳回他们的意见,双方各不相让,即在世界闻名的拍卖场藉由全球性的公证,再一次证明他是对的。从此,爱新觉罗·叙鹰这名号,在骨董界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反之,黑晚儿瞧瞧平凡的自己,将近一百六十的身高配上起伏不太大的曲线和瘦弱身材,容貌也不算美,充其量能说是清秀可爱罢了,不能算是个美人。 再则,她念书着实不太行,运气好让她考上个五专工业工程管理的科系,在同学及姊姊的全力护航下才顺利毕业。 毕业到今也两年了,做过几份不太愉快类似工友、小妹等杂役的工作,拿着微薄可怜的薪水还受了一肚子闷气,后来是父亲心疼了,要她干脆在家帮他整理资料打进计算机内,并付高薪给她。 这样的她,凭什么能让爱新觉罗·叙鹰中意? 爱新觉罗·叙鹰敛起笑,将手中仅剩的一小口的冰淇淋塞进嘴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咽下,扳正黑晚儿,让她与他四目相对,非常认真的说道:「为什么要妄自菲簿?我喜欢妳是因为妳就是妳,没有人可以取代。我要的就只有妳,不是别人,只有妳一个。知道吗?」 若只追求表相,爱新觉罗·叙鹰遇过自动投怀送抱的美人何其多,他不要那些,他只要他的菊儿,那个有些自卑怕生又惹人怜爱的女孩。 黑晚儿心头有些骚麻,并非未曾有过人追求,但亲耳听见喜欢的人坚定的口吻说出,她还是为之悸动,情不自禁的投人他怀中,一张小脸写满了甜蜜,撒娇的道:「我也喜欢你。」 爱新觉罗·叙鹰紧紧的搂着她的纤腰,轻轻的在她额头烙下一个宠爱的吻,「小傻瓜,以后别胡思乱想了。」 黑晚儿心中有丝骚动,为了他们的第一个吻,更为了他坦诚的情感。 他喜欢她啊! 第三章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问,爱新觉罗·叙鹰与黑晚儿相恋已有一个半月了。 自从那天听到爱新觉罗·叙鹰明白的表示后,黑晚儿快乐得似天上的小鸟,原本难免的犹疑也拋之脑后,无顾忌的专心一意去付出。 要爱上似爱新觉罗·叙鹰这样的男人不难,一点都不难。 有他温柔的呵护,自小平凡的黑晚儿浑身洋溢着恋爱中女人独有的娇媚,变得光彩夺目,人也自信了多。 但毕竟爱新觉罗·叙鹰除了鉴赏骨董及著书外,还另在大学内兼课,忙碌的工作让他们约会的时间不多,常常只能一块吃顿饭或看场电影就要告别。 为了能再多争取时间聚首,黑晚儿索性把父亲的资料全搬到他家,两人各自抱着计算机一块工作,直到夜深了,才由他驾车送她返家。 哪怕只是这样,黑晚儿亦满心愉悦。 将手边的工作告个阶段,黑晚儿捧着爱新觉罗·叙鹰架上的书看,意外的发现除了他工作上的需要外,整排架上全都是与轮回转世有关联的书籍。 黑晚儿拍了拍躺在身边小憩片段养神的他,轻蹙着眉,问道:「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爱新觉罗·叙鹰微震了下,不答反问:「妳相信吗?」 略略想了会儿,黑晚儿点点头,「我相信。」 就如同她一直都相信梦中那个从未露面的人是他一般。 爱新觉罗·叙鹰替她将书搁在一旁,将她搂进怀中,「我也相信。」 十六岁那年,爱新觉罗·叙鹰不经意被天外飞来的排球撞中了头,明明不严重的伤却在医院昏迷了三天。 那二天的时间,他回到了前世,看着死里逃生的胤禛如何与菊儿相恋,如何为了爱情与亲情彷徨不安,如何因心被彻底击得粉碎而变得冷酷无情,如何攻心计攀登皇位,如何……那切身感受到的狂喜与狂悲,教他无法不相信自己就是那高高在上,集天下权势于一身却孤独寂寞淬死的雍正啊! 黑晚儿在他怀中用脸磨蹭着,「鹰,你说……我们上辈子会不会是对恋人?」 「妳说呢?」 「我想,一定是的,不然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认识你好久好久了?」黑晚儿相信着。 「前世我……」说到一半,爱新觉罗·叙鹰却没再继续。 黑晚儿好奇的问:「什么?」 爱新觉罗·叙鹰心中一悸,紧紧的将她搂在偯中,不安的问:「妳会不会离开我?」 他怕!他好怕前世的记忆在此生重演,他好怕他又要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他好怕那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到老的无奈悲哀…… 「怎么了?」黑晚儿被他突如其来的不安给吓了一跳。 「晚儿,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爱新觉罗·叙鹰脆弱的道。 黑晚儿鼓起勇气大胆的在他唇上点了点,羞赧的用着细如蚊纳的声音说;「我只怕你不要我……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不会的!我找妳找了好久,我怎么可能不要好?不会的!」爱新觉罗·叙鹰颤着声说着,心头因她的话语儿震撼不己,原来,不只是他一个人有着恐惧,她亦相同的害怕分离啊! 「那我们就永远都在一起。」黑晚儿咬着下唇,娇羞的道。 爱新觉罗·叙鹰封住了她红艳动人的朱唇,轻轻的用舌尖撬开她的双唇,温柔的挑逗着她的小蛇,与它交缠,细细的吸吮着她口中的芬芳汁液,那甜美的滋味让他舍不得离去。 他迷人的亲吻教人为之沉沦,黑晚儿不禁微微的晕眩,全身瘫软的靠在他身旁,生涩却没人的响应着他的亲吻…… 「鹰……」爱新觉罗·叙鹰以行动表现的爱火太强烈,黑晚儿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 「我不是不想吻妳,我是怕妳还没准备好。」含着黑晚儿如珠贝的耳垂,他低哑着嗓说道。 黑晚儿心头有丝暖意,她漾着笑吻了吻他耳后,皱着鼻尖道:「我也不知道,我好象好久好久以前就认识你,好象……我是为了认识你才来到人世间走这一遭。认识你以前,我什么也不是,什么也做不好……一直到认识了你以后,我好象……好象才活了过来……」 爱新觉罗·叙鹰何尝不明白她的感觉呢?自从沉睡前世的记忆苏醒,他便不再是那个躁进的毛头小子,他是皇子胤禛,他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等,他是心碎的寂寞人,他也是历史中记载的那个刚愎自负的雍正。 他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应该己轮回转世的前世情人,寻找那个与他相爱却不能相守的菊儿,寻找那个因内疚而不能让自己幸福的罪人,寻找那个心如死水的将孩子产下独自扶养的母亲,亦寻找那个与他约定来生再绩前缘的弱女子。 终于,终于让他找到了! 「我也是。」 黑晚儿的眼眶涌出水气,感动的泪水轻巧巧的滑下脸颊,不需要什么蜜语甜言,只要说出那么短短的一句就够了,真的够了。 爱新觉罗·叙鹰吻去她的泪珠,「别哭了,看妳哭,我会心疼的。」 搂抱着他的颈项,黑晚儿噙着打从心底的笑容,「不哭,我不哭。」 轻轻的吻上了她白玉般粉嫩嫩的脖子,爱新觉罗·叙鹰理首在其中,轻咬着她,有些儿的无助道:「妳不要离开我……」 他真的怕了那种孤独感,失去她,那个拥有众多头衔与名利的爱新觉罗·叙鹰不过只是一个空壳。 「我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你不要我。」黑晚儿为着他极为傻气的话而感动,她何德何能,有这样的一个男人深爱着她、依恋着她,夫复何求。 爱新觉罗·叙鹰情生意动,不由得吻上她微启的唇瓣,深切地吻着她樱桃似的红唇,轻轻柔柔的搅乱一他春水,在平静的湖面丢下一颗颗的小石,制造出一圈又一圈大大小小的涟漪。 黑晚儿陶醉在他充满情意的亲吻中,深深迷失着。 从未有人教她识情欲,她只顺从心意的响应着他绵密的吻,却巴不得能再更亲昵些,拥有彼此更多一些些,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俩正相爱着,而且会海枯石烂水志不渝,生生世世天长地久的爱着对方。 「晚儿……」爱新觉罗·叙鹰细长的眼尽是压抑欲火的血丝,他低喃着:「我想要妳。」 黑晚儿再怎么不懂男女之事,好歹国中时也上过健康教育,她自然是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 有些羞怯,她低垂螓首,用着几不可闻的细聱说:「嗯。」 得到了佳人的同意,爱新觉罗·叙鹰不再抑制早让他灼热难耐的欲念,似是朝贡般恭谨的罩上她小巧圆挺的酥胸,抚摸着他日日渴望的身躯。 黑晚儿难免有点畏怯,初尝的情事她不是不愿意,可女人天生就对这些事少不了害怕,她稍稍的缩了缩。 「晚儿,别怕。」爱新觉罗·叙鹰察觉到她紧绷的情绪,温柔的安抚着。 黑晚儿红赧着小脸,略略的迟疑后,鼓起勇气大胆的搂上他结实的腰际,不熟谙的吻了吻他有些胡碴的下巴。 爱新觉罗·叙鹰喉头退出一声低吟,他温柔的褪去她的上衣,抚摸着她白嫩的肌肤,在上面印下一个又一个紫红色的痕迹。 有些些的麻痒,但更多的是满心藏不住的甜蜜,黑晚儿拉高爱新觉罗·叙鹰的睡衣,贴在他平坦的胸膛,聆听着他飞快的心跳与不再平顺的呼吸,有些身为女人的骄傲,像他这样完美的男人,是她的情人啊! 「晚儿……」爱新觉罗·叙鹰久藏的寂寞在黑晚儿的伴随下消失殆尽,他是多么渴望着能与他朝朝暮暮的厮守在一起。 解开她后背的勾环,爱新觉罗·叙鹰捧住她浑圆的胸脯,含住了她粉红色未经人事的顶端轻啃着…… 爱新觉罗·叙鹰蓦然爬起,攀附在她耳边呵着热气,「晚儿,妳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愿意勉强她。 若,她拒绝了,他也会尊重她的意愿,宁可独自忍受着就快欲火焚身的痛苦,也不会强迫她。 黑晚儿羞滴滴的点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妳愿意吗?」 黑晚儿整张脸都红透了,头垂得更低,但似乎躲不过他投注的目光,索性掀起被子遮住脸,自鼻头蹦了声:「嗯。」 爱新觉罗·叙鹰嘴边藏着淡淡的笑,他钻进被高中与她相对,轻轻的将她搂进怀中,「晚儿啊晚儿,教我怎么能不喜欢妳?」 她和前世一样的怕羞,总爱躲在被窝中。 黑晚儿将脸理在他胸膛,「那你要一辈子喜欢我喔!」 「不单单只有一辈子,我会生生世世都这样爱妳。」 黑晚儿喜孜孜的眨眼,为了他稍嫌傻气的情话而满心如蜜,她听在耳里,甜在心底。不管究竟他们能爱多久,至少曾经这样爱过一场,就 算有天必须分离,她亦没有怨言。 拥着黑晚儿,爱新觉罗·叙鹰掩不住内心的撼动,为什么他当时没有留住她?为什么他不能拋下一切跟她走?他究竟是舍不下什么?真是为了府内年幼的孩儿吗?还是皇位?权势?荣华富贵? 他不敢去想,因为他知道雍正内心的挣扎。 男人最想要的一切,雍正都有了。黑菊儿不过是年少的一个情人,唯一一个不知道他身分却真心待他的情人,值得雍正拿江山去换吗? 然而,待他厘清内心的渴望时,他已做出了抉择,不能回头了。 爱新觉罗·叙鹰倏地甩甩头挥去脑中奔窜的思潮,狂乱的忘了她未经男女之事,猛地与她合一,藉由情欲抹去他浓烈的自责与后悔。 「好痛!」黑晚儿的波应声而落,下体被他硕大的坚挺突然撑开,她疼得惨叫一声,很怕接下来还会有同样的痛楚。 听到黑晚儿的哀鸣声,爱新觉罗·叙鹰才回过神来,怜惜的吻着她,「对不起,我该温柔一点的。」 胤禛初与菊儿交合时,也是如此。 皇子到了一定的年龄,不管立了福晋没,府内总多多少少有几个侧室供他们发泄欲望。胤禛也不例外。 府内的侧室敬畏他是皇子,哪怕他横冲直撞的也不敢喊声疼,他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会疼,直到见了菊儿痛得哭了出来,他才明了。 黑晚儿轻轻的在他脸上吻了吻,虽痛却仍不愿他忍受压抑之苦。 爱新觉罗·叙鹰瞅着黑晚儿柔美的眼眸,霎时出了神,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晚儿,还是菊儿。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胤禛的情事很快的便在皇子中传遍了,回京才两天,事情己传到康熙耳中,却已不知道是经过多少的堆砌毁谤了。 然而,康熙却没有唤他去,只对胤禛生母这个不受宠的妃子轻描淡写的交代了声要他律己。 眼看事情是不成了,胤禛受了康熙之命另有差使,亦不能前去高家堰再见菊儿一面。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他与菊儿永无交集,一个月的期限过了,他慢慢的也忘了要再去见菊儿一面。 直到某日,贴身的随从高福儿不知打哪听来,慌慌忙忙的说菊儿出了事,黑族见她常反胃呕吐,已瞒不过长老,现被开在黑房中,等禀明祖上便要治她。 胤禛思起当日离去前菊儿欲语还休的模样,当下命人备壮马连夜赶路载他前去。 终于赶到了高家堰却是五天后,胤禛五日未阖眼显得憔悴不堪,也才正赶上族里处置菊儿。 在棵老柿树下临时搭了个士台子,几个族丁举着火把站在两旁,菊儿披散着发,五花大绑的被绑在中央的树上,垂着头看不清脸色。 台下黑鸦鸦上千的人默默无言地盯着她,一声咳嗽也没有。 胤禛傻了眼,愣愣的似是作了场噩梦瞪大了眼瞅着菊儿,眼前一片模糊不清,只听见身边高梁叶子凄冷的摇着。 过了一会儿,一个似管家的人端着族谱上台,朗声道;「有请族长五爷训话!」 气氛顿时更加的紧张,人们不约而同一起抬起头来,几个孩子吓得要哭,都被母亲紧搂在怀内。 胤禛的心就快跳出身体了,直着眼看,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一个老者踱着方步上了台,与胤禛印象中那个慈徉文雅的模样大不相同,他铁青着脸,阴沉沉的俯视众人,半晌才道;「方才在祠堂和各房管领的面已经把事情给说清楚了,菊儿出事,我也很难过,她的曾祖是我的堂兄,自幼交好,接着我的心,宁可自己跳河,也不愿伤他的后 代。但为了我们全族,只能下手毁了她!」 下头一片不安,老者假咳了两声,高举起手,众人又是一片沉寂。 老者一手掩面,像是不忍,却又接着残忍的说道:「把这败坏族规的贱人上火往,向祖上神灵赎她的罪!」 人群一阵骚动议论纷乱,女人在啜泣,小孩爬到大人身上哭叫,有的男人马菊儿伤风败俗,老婆子们则喃喃双掌合十念佛……但,一个个却都眼睁睁的看着菊儿被架上柴山,没有人阻止。 胤禛心猛地一揪,脑子一片空白,双手一撑站起,就要冲出麦田去救菊儿,却被人一把扯住,胤禛回头一看,是高福儿。 高福儿的脸在火光中也泛着青光,跪地低声抽泣着,「主子……别……这事给皇上知了不得了啊……」 胤禛瞪着高福儿,再回头一看,菊儿己被绑上柴山了,他手一挥,顿时什么也不想理,心揪成一团,只急着要去替菊儿松绑,带她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高福儿一把抱住胤禛的腿,「四爷……留得青山在……」 转瞬间,胤禛脑海中浮现过往在京内的画面,他有须臾的迟疑,他,究竟该不该去救菊儿? 待回到现时,扭头望向柴山,火苗己窜起来了,把菊儿罩在殷红的火光里。 她仰起白得吓人的脸看着远处,像是在等情人如约带着十六人大轿回来。 胤禛远望着她,又低头看看忠勇的高福儿,心中挣扎了会儿,再抬起头来,一脚端开高福儿,想朗声叫他们住手时,己太慢了。 「大局为重啊,四爷。」高福儿拚命磕着响头,额头撞出了血,流得满脸满腮煞是触目惊心。 浇上油的柴山快速的燃烧,艳艳的火苗将她吞噬,她的发渐渐髻曲变成灰烬……一直到熊熊大火将她淹没,她痛苦无望的扭曲着身子,一声都没喊,一句也没说……只是静静的望着原该有十六人大轿出现的石路。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忍着双腿间的疼痛,黑晚儿不待爱新觉罗·叙鹰醒来,留张纸条说怕家人担心,便自行叫了车走了。 悄悄的进家门,打算装作早回到家的模样,即一进门就瞧见姊姊的身影,她才吶吶的说:「早……早安。」 黑晚儿一夜未归,黑迟儿吃不下睡不着的等着,心中其实隐约知道原由,却不敢问也不敢说。 「吃过早餐没?」黑迟儿一如往常的体贴,像是前一晚没有任何事发生。 「还没。」她心知姊姊一定是等了她一晚未阖眼,却什么都不说,黑晚儿益发的心虚。 「冰箱还有点昨天的吐司,我给好做个三明洽好了。妳要喝什么?榨杯柳橙汁给妳好吗?」黑迟儿俐落的将吐司放进烤箱中,又敲了颗蛋进平底锅,随即拿出了几颗椰丁洗净了切半,放上榨汁机挤出一滴滴漂亮的鲜黄果汁。 「姊……」黑晚儿内疚的喊了声。 「呃?」黑迟儿没有回头,只是自喉咙哼了声。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不会忘了打电话回来,不让妳担心。」黑晚儿发自内心的说道。 「下次记得。」 「我会的。」见姊姊不再退问下去,黑晚儿也松了口气,庆幸着昨夜他们的事没被发现。 黑迟儿将榨汁机内的柳橙汁倒进玻璃杯中,用着问天气的语气,「你们有没有做好防范措施?」 黑晚儿闻言脸一热,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嗯……」 丢根吸管在玻璃杯内递给妹妹,黑迟儿却用着一如以往和煦的口吻,突如其来的迸了句:「我才二十二岁,还很年轻貌美,不打算明年升 格当阿姨。你们该做的记得做好。」 黑晚儿脑门「轰」地一声成了一摊浆棚,羞得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从此不见天日,生平第一次可惜自己不属鸵鸟。 黑迟儿敲了敲妹妹的额头,将对切好的三明治用盘装了搁到妹妹面前,没好气的说:「还发什么呆?起热快吃了吧!」 黑晚儿坐下咬了口三明治,含糊的问:「爸呢?」 「什么三叔公的第几个儿子出车祸,爸昨天中午就南下探望了,好象今天才有机位回来。」 「喔。」黑晚儿应了声,心底暗暗庆幸昨日的事父亲尚未知情。 双胞胎姊妹连心,黑晚儿也不过才闪过个念头,黑迟儿立即知道她在想什么,面无表情的哼了声,「还好老爸不在家,否则,妳喔……」 黑晚儿吐吐舌,低下头专心的吃着三明治,不敢再看姊姊。 黑迟儿看着妹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第四章 康熙四十五年 胤禛奉康熙之意重回淮安,同样巡视黄河、淮河的水利。 两年了,两年来他从未忘记过菊儿的惨死,频频在梦中见到菊儿,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用着一双哀戚的眼望着他,像是有许多话要告诉他,有许多事要交待他,却又说不出口。 才短短两年,胤禛却己非当时的胤禛了。 他变得更加的冷酷无情,置身在争功诿过的众皇子中,他毫不留情的反击,就如同两年前他们咬着菊儿之事不放一样。 如今,胤禛颇具圣眷,在阿哥中也算是数得出的一号人物了。 然而,每每当他见着高福儿,心中却总是矛盾不己,既感激那年他拚命救他,又怨愤他拉着他不让他去救菊儿。 其实,胤禛怨的何止高福儿一人! 真正做下决定的,是他自己啊! 办完万岁爷的差事,胤禛带着高福儿一人道是要去上游看黄河大提,便微行出发了。 虽说口要到上游看堤,可胤禛晓得,高家堰以东道洪水漫过,从前修造的水利设施早荡然无存。 胤禛坐在马上,手搭在额上挡挡炎日,放眼望去只见沙丘直追天际,啸风在沙地上卷起黄沙漫漫雾障,衰草枯枝挂着干河藻,断垣残担丢弃在只露出屋脊的沙高中,远近不见一个人烟村庄,越走越是荒芜,一种悲怆之感油然而生。 胤禛盯着前方焦黑的老柿树,上前抚了抚,突然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脚步摇晃不稳,扑地倒在柿树脚下,似是疯癫了一般,男儿不轻弹的泪顺着颊滑落,他嘶哑的喊着:「菊儿──菊儿──我来带好走了……」 高福儿也跪在柿树前,「菊儿姑娘,是我高福儿忘恩负义……您要找,就来拿我高福儿的命去吧……」 胤禛仰天长啸一声,吼叫声吓跑了在附近栖息的乌鸦,直喊到他发不出一丝声音,他才停止。 胤禛抹干泪,冷眼看着高福儿不似做作的神态,过了半晌才道:「起来吧,我们还得赶着跟粮队碰头。」 高福儿一脸哀戚,闷声不响爬起。 胤禛转过身,拧起了眉,忽然拔腿跑上前退着远方的人影。 刚爬起的高福儿看不清,但想主子这么做必有他的道理,也跟了上去。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从那天两人进展神速后,黑晚儿总觉得爱新觉罗·叙鹰像变了个人似的,也不是待她不好或怎么的,就是好象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回想起前世两人的纠缠,爱新觉罗·叙鹰冲动的拥着黑晚儿人怀中,以愧疚的目光瞅着她,「对不起。」 「怎么了?」黑晚儿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为什么他动不动就对她道歉?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 爱新觉罗·叙鹰只是摇头,前世的那一段情,怎么说都是他辜负了她,他有几千几万个对不起,也弥补不了她所受的苦难与折磨。 黑晚儿抚着他的长辫,幽幽的道:「我不喜欢你说『对不起』,那会让我以为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不会再伤害妳了,永远不会。」爱新觉罗·叙鹰悲恸的承诺着他最想对黑菊儿说的一句话。 为什么人的后悔常常都是不能挽回的?他只迟疑了会儿,内心交战挣扎,却犯了无法弥补的滔天大祸,再也无可补救。 只是那么短短的几秒钟,他失去了唯一真心待他的女人,他仅能看着她,却不能相守。 他的煎熬有谁知晓? 历史说他刚愎自用,然而,有谁知他的强势只为掩饰他的脆弱? 他是真命天子,拥有了全世界,却不能单单纯纯的拥有一段爱情。 「我相信你。」黑晚儿靠在爱新觉罗·叙鹰宽阔的肩膀,柔声道。 爱新觉罗·叙鹰疲倦的搂她人怀中,「等我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我一定把自己交给好全权处理,妳要杀要刚都随便妳。」 黑晚儿噗时一声笑出来,「瞧你说得可怜劲,好象我会把你生吞活剥了似的,那么不甘愿。」 「我只是累了。」 黑晚儿知道爱新觉罗·叙鹰所有的工作行程,她每每看着他挤得满满连睡觉都睡不饱的时间表,总为他心疼不己。 不舍的替他按摩着紧绷的肩膀,「会不会太重?」 「不会。」爱新觉罗·叙鹰顺势侧卧下,躺在她的大腿上,手还不太安分的摸东摸西。 黑晚儿又好气又好笑的将他放在胸口的大手抓下,皱着鼻头嘟起小嘴道:「看你还生龙活虎挺有精神的嘛!那我不按了。」 「我也只对妳一个人『生龙活虎』。」爱新觉罗·叙鹰眼角藏笑说着双开语。 黑晚儿的小脑袋瓜马上想起那俳侧缠绵的夜晚,羞红了脸愣了愣,顿时不知该如何回嘴。 这回,爱新觉罗·叙鹰自动把手伸进黑晚儿的衣内,挤进内衣里,捏揉着她的乳尖。 虽然第一次的疼痛记忆犹新,但黑晚儿更记得那种被呵护珍爱的甜蜜滋味,她甘愿只做个小女人,当爱新觉罗·叙鹰唯一的一个女人。 抱起黑晚儿,小心翼翼的让她躺在柔软的床铺,轻轻的吻上她的层瓣,探索着她诱人的气味,彷佛怎么也吻不厌。 黑晚儿不禁露出一丝小女人的妩媚,抚着他微瘦的双顿,喃喃的道:「我觉得我好象在作梦喔!我这么平凡的女孩子,怎么能有你这样的一个男人?」 「不是梦,是真的。」爱新觉罗·叙鹰柔柔的吻上她的耳,深情的道。 「我好爱你喔!你爱我吗?」 「好说呢?」爱新觉罗·叙鹰笑而不答。 「我想……你应该也有一丁点爱我吧。」 「不。」爱新觉罗·叙鹰感觉到身下的娇躯因他这句话而有些僵硬,随即笑着说:「不是一点点,是很爱很爱好。」 黑晚儿嘟高了红唇,指控着:「你故意的!」 看着黑晚儿嘟起的樱桃小嘴,爱新觉罗·叙鹰心一动,一口咬了下去,吸吮着她美丽的唇…… 黑晚儿疲累的进入梦乡,嘴角还噙着一抹幸福的笑意。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黑菊儿一身浆洗得褪了色的粗糙蓝衫,牵着刚会走路的孩儿,另一手的包袱内装的尽是姊姊生前爱吃的杂粮。 黑菊儿携着幼子,表情凝重的走向姊姊的墓地。 「菊儿──」 突如其来的吶喊声,黑菊儿心一惊,循着音源望去,背光的她根本瞧不清来者何人。 不!黑菊儿早在两年前就死了,活活被烧死了。 今日的她,只是个丈夫死在水患中,没有名没有姓的寡妇,不是黑菊儿! 黑菊儿思及此,匆匆的抱起大胖娃儿,努力的逃离那个知道黑菊儿的人。 胤禛人高腿长,再加上黑菊儿还抱个娃娃,哪能跑得比他还快,才一会儿的工夫,就被他给追上了。 黑菊儿抱着胖娃儿脚一蹶,她用身体护着怀中的孩子跌在沙堆中,就怕幼儿受了什么伤。 胤禛恍如隔世的看着黑菊儿紧张的抱起娃娃,周详的巡视是否伤了,顿时忘了该逃跑。 「菊儿……」胤禛哑着嗓唤着他朝思暮想的人。 黑菊儿防备的把紧娃儿,戒慎的轻抬起头瞄瞄,看清楚后,她呆滞的瞧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胤禛亦傻愣愣的与她相对无语,不敢相信她真的尚在人间。 良久,黑菊儿别开头,抱好滑下的娃儿,抬起掉落的包袱,不发一语转身就走。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历史中的铁腕皇帝──雍正,为什么爱新觉罗·叙鹰能把他的心思揣摩得如此淋漓尽致? 看完了爱新觉罗·叙鹰一排著书,黑晚儿忍不住好奇了。 要将一个历史人物的个性与思想解析得清清楚楚的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绝大多数的人都只能照着人物在史实中写明的行为去衡量,但都不敢写得太过于绝对,以免一个不小心就被史学家马成猪头。 可爱新觉罗·叙鹰不同,他书中所撰写的一字一句,都是那么的言之凿凿,都是那么的自信,雍正也在他的笔下彷佛获得重生、获得平反。 在史学家眼中那个刚愎自用的暴君独夫,却在爱新觉罗·叙鹰的笔下得到了申辩,雍正是苛刻,却只对豪门,只对贪官污吏;雍正替贱民脱籍为良、为小老百姓立法「摊丁人地」,单为扳回康熙末年颓靡的朝政,他付出了多大的心血! 雍正刷清吏治一反康熙晚年宽纵的贪渎之风,以极大的气魄力挽狂澜匡救时弊,从严整顿,大张旗鼓清查亏空,打击贪官污吏,惩贪与表彰清官同时进行,既解决了财政危急,更展开了新的政治局面。 此外,因身受其苦,雍正即位后宣布了新的建储法令,由他暗定储君,放于殿堂区额后,免去诸王争储夺嫡的斗争。 再则,雍正生活严谨不事享乐,在位十三年,从不出游、不狩猎,不搞盛大的庆祝活动耗损国币;平日所为均是批阅奏章召见臣属,一丝不荀,从不偷闲,勤于政务,以「忠、廉、勤」三字要求部下,并大胆启用改革的推行者,为干隆立定了日后太平盛世的基础。 爱新觉罗·叙鹰将雍正的无奈完全的表露,雍正扛着康熙盛世的大包袱与康熙未年萎靡不振的朝纲,却得承先故后另行将国家治理成为一个路不拾遗、家不闭户的安乐国,他的压力有多大? 清朝最受后人推祟的康干盛世,若无居中的雍正上承康熙下传干隆,三代保持治国的连续性,各有开拓各有创造,国势岂能日趋强盛? 不论从康干盛世的形成过程,还是综观清朝全史来考察,雍正朝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历史阶段。他没有康熙、干隆的长寿,也没有他们享国之久,在位只有十三年,以五十八岁的壮年而终。尽管时间短促,却不容忽视。他忠实地继承了康熙开创的事业,并把它推向前进,又为后继者干隆的继续发展铺平了道路,没有他的奋发有为,就没有干隆朝的鼎盛辉煌,也不可能有清朝的长治久安。 雍正努力的做一个成功的男人,可他背后却没有一个红粉知己支持,兄弟间不和并非一朝一夕,在唯一一个深交的胞弟允祥于雍正八年病死后,他连个可信任的人都找不要。 雍正虽彷佛拥有全世界,却是一个孤寂的男人。 每个人一生汲汲营营追求的是什么?是权贵?是财富?是名望吗?逞是……那个最基本的快乐? 她还深刻的记得看过的一本书,那位作者借着书中主角的日记写着:人不用吃得最好、穿得最好、住得最好,生活中最快乐的因素是自由自在。 雍正可以吃尽天下山珍海味,雍正可以穿著上好的绫萝绸缎,雍正可以住在黄金打造的屋子内……可是,他没有自由。 看着爱新觉罗·叙鹰的著书,黑晚儿重新认识了刻板印象中那个喜怒不定的雍正,不由得为了雍正的孤寂而落下波来。 「怎么哭了?」抬起黑晚儿的小脸替她抹去泪珠,爱新觉罗·叙鹰想在她脸上找到一点端倪。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为雍正感到悲哀而己。」黑晚儿笑着抹抹脸,合上书,赖进爱新觉罗·叙鹰的怀中抱抱。 爱新觉罗·叙鹰细长的眼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感到悲哀?!」 「嗯。」黑晚儿伸出根细细的指戳了戳他硬朗的胸口,「套句烈士的话:『不自由,毋宁死』。我才不想当皇帝咧!万人之上又如何,百年后还不都一样是一坏黄土,我们了不起在历史课本念念他的名字,为了考试把他的事迹死背下来,考完了没两年又全还给老师……」她耸耸肩,「有什么用?」 爱新觉罗·叙鹰听到黑晚儿的谬论不禁为之莞尔,「但当皇帝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事。君不见由古自今有多少人为了权势不惜手刃手足、枉顾亲情也要万人之上的宝座?」 「我才不要咧!拿来送我我都不要!」黑晚儿扁扁嘴,不屑一顾的说着。 「为什么?当皇帝妳想怎么样都行,反正也没人可以管妳。」 「拜托──」黑晚儿斜着眼看他,「你看黛安娜王妃就好了,她做什么事都有人跟着,搞不好连去上厕所都还有人偷拍,那种日子怎么可能会快乐?我宁可当当小老百姓,平平凡凡的过一生就好了,才不要哪天在报上看到自己去吃碗大肠面线的照片,还被批评吃相难看没水准!」 爱新觉罗·叙鹰抱着黑晚儿,忍不住为她直爽的答案而哈哈大笑,她就是这样一个不做作的女孩。 「你呢?你想当皇帝吗?」黑晚儿忍不住好奇的间。 皇帝?!他从未想当,却意外获得圣眷,推也推不掉。 「不,我不要当皇帝,我只想当好的情人。」爱新觉罗·叙鹰发自内心的说。 如果可以选择,他也宁愿只当个平凡人,而不是皇子。 那么,他就可以无后顾之忧,他可以自由的选择所爱。 「你也不要你的孩子当皇帝?」黑晚儿颇为诧异,她以为所有的男人都会选择要一个伟大的事业。 爱新觉罗·叙鹰微微一笑,「我要他当个平凡人就好,自由自在的过完一生。」 就像三百年前他不要念贞进宫一样。官中的生活只会把一个个天真的孩子教导成狡诈的势利眼,然后一再重复着上个朝代演过的夺嫡抢位,最后把一个大好江山断送,一干皇族全逃不出减门的惨剧。 「我也是。我只要小孩快快乐乐的成长,不用当大官,不用多有钱,只要平平凡凡的幸福。」 见黑晚儿说得认真,爱新觉罗·叙鹰忍不住问:「那妳打算什么时候帮我生个大胖小子?」 黑晚儿睨了他一眼,略有不满的绞着手指道;「又没有人向我求婚……我跟谁生大胖小子?」 爱新觉罗·叙鹰像是早已有准备,「妳是说……」他眼角噙着笑意,从尾指拔下方钻,套进黑晚儿的手中,「这个?」 黑晚儿惊喜的看着爱新觉罗·叙鹰,「好漂亮!」 「戒指也收了,那……妳什么时候可以帮我生个大胖小子?」爱新觉罗·叙鹰笑嘻嘻的问。 黑晚儿羞红着脸,嗔道:「要大胖小子也得十月怀胎才成,哪能你说生就生、说要就要?」 「哦。」爱新觉罗·叙鹰露出可爱的小虎牙,「那我是不是该现在就开始努力『做人』?」 他就是爱逗她,看着她似草莓般红通通的小脸,带给他无比的快乐。 第五章 果然,不负所望,黑晚儿一张脸又更红了,一想起欢爱的画面,她抑制不了的脸红心跳。 爱新觉罗·叙鹰一口攫住黑晚儿不依高嘟起的朱唇,细细的品尝着她嘴里的香甜,也让她沾染上他的气息。 黑晚儿不禁微微晕眩,身子也软绵绵的倒靠向他,绵绵的响应他的交缠,任由他掠取她口中的芬芳…… 经过了三百年,跨越了时空来到隔世,他们终于能相守。 这一次,他不会,他绝不会再让她伤心!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隔日。 听完爱新觉罗·叙鹰的一番话,黑圣辌震骇的猛地站起,「你们要结婚?!」 「是,我想娶晚儿。」轻捏了捏黑晚儿直出汗的手心,爱新觉罗·叙鹰面带微笑道。 黑圣辌慌乱的问:「晚儿,你们不觉得太快了吗?你们才认识多久,对彼此的了解真的够吗?」 天下父母心,黑圣辌当然希望女儿有一个幸福的归宿、一个疼她的丈夫,可是,他着实对骨董界的「铁血鹰」没什么信心,那样冷酷的爱新觉罗·叙鹰真会怜惜女儿一生吗?或者,他只是一时的迷恋? 「我要当鹰的新娘。」向来没主见的黑晚儿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坚持。 「晚儿,妳考虑清楚没啊?妳要真嫁给他,妳就变成『爱新觉罗黑晚儿』了,那名字说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而且还难写得要命,笔划一堆跟山一样。妳去买件衣服刷卡还得签七个宇,太累了啦!」黑迟儿很努力找着让妹妹反口的理由,那些借口却显得有些好笑。 用惯了计算机,要黑晚儿再拿起笔写字比登天还难,想到光名字就有七个宇,她也犹豫了下,面有难色的道;「啊!七个字……」 「晚儿不一定要冠夫姓。」爱新觉罗·叙鹰失笑的声明着。 黑晚儿这才露出笑颜,皱着鼻子道:「太好了!」 「呃……这个……晚儿也才二十出头,会不会太早了点?」黑圣辌试探的问问。 「爸,人家古代的女孩子十几岁就出嫁,二十二岁已经是没人要的老女人了,怎么会太早?」黑晚儿一口退回父亲的提案。 黑圣辌也不知还能再说点什么,见小女儿坚决要嫁的模样,只怕他怎么也阻挡不了。 「爸?」黑晚儿期盼的望着父亲。 即使她己满二十岁有足够的能力自行上法院成婚,但她还是希望她的选择能得到家人的认同与祝福。 看着女儿平淡的五官尽漾着小女人娇艳的姿色,再看看打从进门起一直握着女儿小手的爱新觉罗·叙鹰,黑圣辌叹口气,「唉,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妳要嫁就嫁吧!」 「谢谢爸!」黑晚儿喜形于色,冲上前去搂着父亲,在他脸上亲了下。 「时间由你们挑选,我没意见。」爱新觉罗·叙鹰扬起嘴角,一双眼含笑道。 等了三百年,说不急是骗人的。只要两心相许,他不在乎再等一会儿。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被关进黑房已有七日了,不见天日的地害只有巡逻者手中才点着火把,就算有山珍海味也吃不下的黑菊儿显得更加的憔悴不堪。 这七日,她蒙蒙胧咙的听见不知有多少族人到黑房外咒骂她,责怪她想让前人九十七个烈女白白牺牲,怨愤她显些害族人除罪籍无望…… 黑菊儿只是缩在墙角,抚着胤禛临行前给她的信物,却始终坚定相信他会回来,他会遵守诺言,带着十六人大轿迎娶她。 迷迷糊糊昏睡之际,黑菊儿听到外头传来她熟悉的声音。 「好哥哥,你就让我去看看菊儿吧!你也知道菊儿几天没吃过东西了,让我去劝劝她,要真有个什么差池,这罪谁担得起?」 轮班的看守听了黑莲儿一香话也觉合情合理,若黑菊儿真在他看管的时间内出了什么差错,族里的人岂会轻饶他? 「别在里头待太久,给长老们见着了可不得了。」 黑莲儿忙不迭的道谢,持着烛台快步走进黑房裒,烛光摇曳着,印出角落黑菊儿狼狈的身影。 她搂抱着妹妹,不禁失声的喊着:「菊儿,姊姊来了!」 「姊……他来了吗?」黑菊儿干渴的喉咙努力的发出声音,问着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黑莲儿脸上扫过一丝阴霾,细声道:「妳快把衣服脱下。」 烛火一闪,黑菊儿须臾问心里灯火通明,明白长老们己做出决定,姊姊是来救她的。 「我不脱。」 她不要姊姊代她受苦,她不要! 「妳连姊姊的话都不听了?!」黑莲儿况着脸。 方才在五爷屋外不经意听到他们的决议,黑莲儿震惊得什么也不管了,她不要失去妹妹! 族内的烈女已近百,为了凑出最后的三个,以求全族脱籍,大伙都不择手段了,决定把黑菊儿处以火烧,然后向上报是遭凌自尽,成为第九十八个烈女。 「就这么一次,我不听。」 黑莲儿气急一巴掌掴上黑菊儿消瘦的颊,「都这个时候了,妳还不听我的话,妳有没有把我当姊姊?」 「不管他来不来,这是我犯的错,我一个人担。」 「妳乖乖听我的话,把衣服脱下跟我换,若四爷赶来了必当救我,若四爷没来……妳就带着娃儿到别镇去,永远别回来高家堰。」 「姊!妳怎么能要我这么做呢?」黑菊儿心一揪,泪如雨下。 黑莲儿叹口气,苦笑道:「妳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们黑族女人的命运就是这样,尽管凑满百名烈女,哪怕是上头旨下得慢,只要一日还未脱籍,我们都得继续顺着长老的意思嫁给都快躺进棺材的病号,然后全族一起祈求那久病的家伙快快仙逝,族内又可以多了一个烈女。」 黑菊儿从未想到那一层,此刻听了,却不禁震慑住,姊姊没有说错,只是她以前根本没想过。 「既然早晚都得当烈女,早、晚又有何差别?」黑莲儿握着妹妹发冷的手,「妳不一样,妳就算不顾自己,也得顾着肚里的娃儿啊!咱们姊妹两同出个娘胎,族里没几个会分辨的,好穿上我的衣服离开这里先到隔壁镇去,若四爷赶来救了我,我就带四爷去找妳;若四爷没来,妳就隐姓埋名说是丈夫在前些日子洪水里飘走了,自个儿生下娃儿,用心扶养他大,让娃儿别背着罪籍。」 黑菊儿听得眼发直,「不!我不能!」 黑莲儿脸一拉,「我用姊姊的身分命令妳照着做!」 黑菊儿看了看姊姊,再低头抚抚肚子,她犹豫了。 见妹妹动摇了,黑莲儿再加把劲,「妳信不信四爷会来?」 「他一定会来的!」 「四爷定会保我无事。」 黑菊儿思虑了会儿,艰涩的说:「好,我换。」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满心甜蜜的爱新觉罗·叙鹰与黑晚儿二人拿着八字,到经人介绍的挥日绾合婚批姻缘,准备挑个良辰吉日完婚。 在乡野荒山内绕了良久,才终于找到了那一天只见一组,还得事前先行预约才行的择日馆。 爱新觉罗·叙鹰虽是新派人不信那一套,可也免不了传统,结婚这么大件事,求个心安也好。 进到老式的三合院内,那耄耋的枯槁老翁干草似的屈指一算,神色为之大变,抬起头来看了看爱新觉罗·叙鹰,再一次扳数着指节,「这怎么可能?」 爱新觉罗·叙鹰的命底分明是九五之数啊!是他算措了吗?不,不可能算错!开天眼后他从未出错,不会错的,是九五之数,命格该是万人之上的皇帝,盘踞在他顶上的气也属孤寡的天子,不会错的! 黑晚儿天真的笑着,「老师,有适合的日子吗?」 听到黑晚儿幼嫩的嗓音,老翁这才正眼瞧了瞧她,却被她盖顶的乌气给震骇住了,他指指一算,语气沉重严谨的道:「小姑娘,妳近日有一大劫,虽有罗汉的加持护身,及亲人替妳消灾挡祸,但……妳最好这两个月内到佛寺去长住日日吃斋念佛积福报,也许可以将劫难降到最低。」 黑晚儿见老翁的语气也不似开玩笑,轻皱了皱眉,「什么样的大劫?」 「小则伤残,大则丧命!」 「这么严重?!」黑晚儿也傻眼了。 爱新觉罗·叙鹰蹙眉,不管这老翁是否只是江湖术士,他宁可信其有,「还有别的方式吗?」 老翁思忖了良久,「也许……那个办法也成。」 「你快说!」爱新觉罗·叙鹰急忙道。 老翁一双锐利的眼扫向爱新觉罗·叙鹰,「你爱她吗?」 「是,我爱她。只要能免去晚儿的劫运,我什么都愿意做!你快说吧!」 老翁点点头,再问:「即使要用你的命去换,你也愿意吗?」 「我愿意。」爱新觉罗·叙鹰毫不犹豫的回答着。 黑晚儿震撼的望向爱新觉罗·叙鹰,「我不要!我不要你拿命换!没有你,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老翁微微一笑,用着意味深长的细眼斜睨着爱新觉罗·叙鹰,对着黑晚儿说:「这是他上辈子欠妳的。」 爱新觉罗·叙鹰了然于胸,他上辈子的确欠她太多太多了,此生,要他用命去换她的平安,他心甘情愿,无怨无允。 黑晚儿红了眼,嗫嚅的道:「我不要你拿命换……」 爱新觉罗·叙鹰转移话题,不想与黑晚儿做这些无谓的争论。 「那,我们何时可以订姻缘?」 老翁笑得露出早己掉光牙的齿龈,「等大劫过了再来吧!」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默默的跟在黑菊儿身后尾随她返家,胤禛一路上心情是万分沉痛的,尤其在见到她居住的地方竟是间看起来风一吹随时会解体的破屋后,他的心痛得无法言语。 黑菊儿背过身子,让胖娃儿吸吮她的乳汁,并不理会那失约的情人。 「菊儿……」胤禛看着以为天人水隔此生再不能够相会的菊儿,颤着手将她搂抱在坏中,无法自抑的落下一颗颗豆大的伤心泪。 菊儿抱起娃儿躲开,有些怨怼,也有些恨意,但更多的是她失去胞姊的痛苦,她轻声的问:「为什么你没来?为什么?」 胤禛哑口无言,他不是没去,而是在重要的关键时刻,他犹豫不决该不该冲上前,该不该拿他的下半生去赌震怒龙颜的下场。 他不够勇敢,他也不够大胆,他担不起那样的后果。 他要顾虑的,不单单只是他一个人的荣华富贵,还有他软弱的额娘,他府内大大小小无辜的亲信。 「为什么没来?」黑菊儿拉高了声线。 她只要一个答复,一个最简单的答复,难道,他也给不了吗? 「菊儿……」胤禛面有愧色,他无颜见她。 「为什么?」黑菊儿喊得失声,将怀中珍藏的定情磁瓶丢向胤禛,她狠狠的盯着他,再一次问着:「为什么?你说要我等你一个月,你一定带着十六人大轿来娶我。我等了!可是我换来的是什么?」 胤禛闭上眼痛苦的道:「我去了。我看着他们把妳架上柴山,我看着他们点火……我什么都看到了!可是我不能去救好……」 黑菊儿脸一白,「你骗人!」 「我没有骗妳,我赶来了,我真的赶来了,可是……」胤禛紧镇着眉头,用力咬着唇,咬到流血了都还不知道。 这两年来,他没有一日停止过他的后悔与自责,他也很痛苦啊! 「你骗人……」黑菊儿摇着头,不想去听他的解释。 「我真的赶来了……」胤禛回想起那一个可怖的黑夜,浑身缩瑟战栗,他哭丧着嗓音,眼眶中游满着水气,「我看着妳被他们绑在柿树上……我想去救妳……我真的想去救妳……」 第六章 「可是你没有,你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所作所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烧死了『黑菊儿』,你没有出现,没有!」 胤禛无话可说,是他负了她! 高福儿跪倒在黑菊儿的脚边,「菊儿姑娘,不关主子的事,是我抱着爷的腿不让爷去……」 黑菊儿摇摇头,事实如何都已不重要了,一点都不重要了,她不想听,一点都不想听。 「菊儿,跟我回宫,我必不再负情。」胤禛坚定的说。 一片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胤禛乞求的望着黑菊儿,期盼能见着她的点头。 良久,黑菊儿近乎崩溃的吶喊着,「你可以原谅你自己,可是我不能原谅自己!我永远忘不掉姊姊为了我宁可牺牲,我永远忘不掉姊姊被架上柴山的画面,我永远忘不掉姊姊活生生被火烧死……我永远忘不掉啊!」语毕,她身心俱疲的跪倒在土地上痛哭失声。 「菊儿……」胤禛想扶她,但他不敢。 黑菊儿以衣袖抹去满脸泪痕,「你走吧!我一个寡妇人家屋里来男人,会教人说闲话的。」 「菊儿姑娘,您跟爷回京吧!」高福儿帮腔说服着黑菊儿,私心也希望胤禛能重拾笑颜。 「你们都走吧,我是不会进京的。」胤禛知道那种内疚的折磨,菊儿的痛苦绝不亚于他,死的毕竟是她的胞姊啊! 胤禛无言,他开不了口。 反倒是高福儿,他跪步前行了些,拉着黑菊儿的裙襬,「菊儿姑娘,您不想进京,那这娃儿怎么办?」 黑菊儿静默了会儿,深深吐出一长叹,「我把念贞交给你,别让他跟着我吃苦。」 胤禛一听到娃儿的名,心中一阵撼动,菊儿没忘了他,没有。 高福儿如听到大赦,感激的不住道:「菊儿姑娘。我高福儿来世必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胤禛抱过菊儿手中的大胖小子,看着他酷似自己的模样,轻轻的在他额上吻了下,又再将娃儿交给菊儿。 黑菊儿不解的看着胤禛,「你这是……」 「爷?」高福儿失声的喊着。 高福儿知悉胤禛子息上甚是艰难,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夭折了,身边的一个儿子又资质愚昧不够聪颖,只怕难成大器之材。看念贞小小的样貌,才一岁就已露出天生的王者风采光华,这娃儿不进宫可惜啊! 胤禛当然也想过这问题,但他只是静静的说:「就让念贞当个平凡人吧,让他代替我陪在妳身边。」 宫内一个个兄弟阅墙争夺不休,纵使不害人,也得每日用心机防着掉进陷阱,那种悲哀的滋味,只有胤禛清楚。其次,若没有念贞,只怕菊儿不会苟活。他不要,他已负了她,不能再带走儿子,让她失去活下去的寄望。 「爷!」高福儿简直不敢相信所闻。 黑菊儿也惊愕的望着胤禛,「你……」 胤禛掏出囊内的银票,「妳收好。我会叫人帮妳找间屋,搬离开高家堰,到个没有人认识妳的地方去。」 见胤禛说得认真,高福儿也傻眼了,「爷,念贞少主聪明相,他进宫必得万岁爷欢欣……」 胤禛手一摆,「得了,我自有分寸。」 黑菊儿看着胤禛,「你真不带念贞走?」 胤禛苦笑,「对。」当个平民百姓会比当皇子快乐,至少,他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可以自由自在做想做的事。 「爷!」高福儿愕然。 「高福儿。」 「爷?」 「你留在这替我照顾菊儿,有个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听到没?」胤禛半瞇着眼,威严的扫向高福儿。 「是。」高福儿跪拜听命,并向旧主子告别。 胤禛拾起菊儿愤懑丢向他的定情物,揭开他的衣襟,在心脏前用指甲戳进狠狠的扯掉一大块心头肉,立刻血液如涌泉般喷出,他磁瓶贴在胸口,带磁瓶上沾染满了血迹斑斑,才慎重的搁在菊儿的掌心,「我把我的心、我的情都交给妳,无论妳到哪里,我都追随,不再让妳孤独。」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我不要你拿命来换。」黑晚儿再一次的提出严重的声明。 爱新觉罗·叙鹰揉揉黑晚儿的头,揉乱了她整齐夹好的及肩学生头,「妳有空怎么不想想结婚时请谁来。」 黑晚儿板起脸,噘着唇,「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 爱新觉罗·叙鹰叹口气,「妳乖乖的,听话好不好?」 「不好!」黑晚儿闹着别扭。 爱新觉罗·叙鹰沉默了半晌,才道:「我知道妳不是在开玩笑,但是,我希望妳也知道,我不是在跟妳开玩笑。」 「我不准你拿命换!」黑晚儿咬着下唇,一双眼水汪汪的溢满着泪珠,眼看就要夺眶而出,看起来甚是楚楚可怜。 「如果真有个什么意外,难道妳要我眼睁睁的看着而不去救妳吗?」爱新觉罗·叙鹰意味深长的问着。 三百年前,他尝尽了思念与自责的无穷折磨,日日夜夜后悔着当时没有冲上前去救下替妹受刑的黑莲儿。 三百年后,他不要同样的痛苦重蹈覆辙! 这一次,他不再是有羁绊的胤禛,他是爱新觉罗·叙鹰。 黑晚儿平静的说:「对,我不要你拿命来救我。」 「为什么?」 黑晚儿倒在爱新觉罗·叙鹰的颈窝边,「鹰,如果上天注定我有一劫,即使可能会因此而失去生命,我也无怨了。平凡的我从来不敢想象会有一个像你这样条件的男人爱我、疼我,与你在一起的这两个月是我过得最快乐的日子,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我已经很满足了。」 爱新觉罗·叙鹰听得动容,他心疼的别过头吻了吻她,「晚儿,难道妳就忍心把我一个人丢着?」 「我当然不忍心。」在爱情的国度里,谁不希望长相厮守? 「那妳怎么能如此残忍的要独留我一人在世间尝尽思念之痛?」爱新觉罗·叙鹰红着眼,低哑着声说着。 「鹰……」黑晚儿忍不住哭了,成串成串的泪滚落。 「傻晚儿,没有妳在身边,妳要我怎么过下去?」爱新觉罗·叙鹰沉痛的说。 黑晚儿的泪如雨下,怎么也止不住,她投进爱新觉罗·叙鹰的怀里,「你好傻啊……没有了我,你还可以找别的女孩子啊!要比我好的多得是,你这是何苦呢……」 「我只要妳一个,其它的我统统都不要。」 「你怎么这么傻啊……」黑晚儿语虽怨尤,心则喜之。 爱新觉罗·叙鹰侧过脸,狂热的吻上黑晚儿粉嫩嫩的唇办,发烫的舌钻进,吸吮着她身上清新的香气…… 回到京城,胤禛变得更冷漠无情了。 高福儿见状,不知打哪买来个与黑菊儿近似的女孩,聊慰胤禛的思念之情,对外人则是封口不谈起与黑菊儿的意外重逢。 胤禛一见着那女孩,顿时惊为天人,立即将她收作侧室,更替她抬籍换上满姓,成了他唯一宠幸的福晋。 康熙五十年,那女孩替胤禛添丁,生了个胖娃儿取名弘历,因而身分水涨船高,从此母凭子贵。弘历打小便聪敏伶俐,深得康熙喜爱。为保大清三代盛世,康熙于帝制六十一年十月驾崩,遣诎传位于胤禛。胤禛登帝位后首件事,便是替天下贱民脱籍,以免同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那一天,雍正十三年,正夏,八月二十二日。 没由的,雍正整日心烦意乱,五脏六腑都彷佛燃烧了起来,连鹰般锐气的眼都烧得血红,他狂躁的在砖地上来回跺着步,眼皮直跳,双手不明原因的频频颤抖着,怎么也停不下来。 正想唤人去何李镇瞧瞧黑菊儿是否无恙,他心头倏地猛然一刺痛,恍若被长剑穿透,胸口微微湿热起来冒出血水,身上的青绿绸袍染上了腥红,并逐渐扩大……扩大…… 雍正退了几步,手中的奏折掉落,朱笔甩飞,他惨白着一张脸,蓦然狂吼着,哀恸的喊着:「菊儿--妳等朕--」 他不要皇位,他只要那个真心人! 雍正一路,竭蹶延着墙边,拿起案桌上装饰的金龙匕首,向自己胸口刺去,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菊儿--菊儿--妳要等朕啊--」 雍正失血后有些微晕眩,他带着微笑拔出插在胸口的匕首,再一次,狠狠……狠狠的刺进胸口…… 第七章 尽管结婚的日子还没定,可婚前的准备工作也少不得,光那些杂七杂八的嫁妆,就把黑晚儿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姊,我好累,我们回家了好不好?」黑晚儿瘫坐在百货公司鞋子专柜前的试穿椅上,揉着发胀酸疼的小腿。 到底是谁规定要结婚就得买这么一堆跟山一样,诸如传统红色小尿桶之类以后不见得会用得上的东西? 「妳别问我,妳去问爸。」黑迟儿也逛街逛得快倒地不支了,生平头一遭觉得再也不想进百货公司。 黑晚儿将视线移向仍兴致勃勃的父亲,有些无力的感觉,却又不想打坏他难得的好心情。 「姊--妳帮我跟爸说啦!」黑晚儿向姊姊求救。 黑迟儿犹豫了会儿,「好啦,我帮妳跟爸说就是了。」 「我就知道姊最好了!」 黑迟儿一鼓作气转过头,话到嘴边,待见着父亲喜孜孜的捧着如「灰姑娘」故事中的玻璃鞋般美丽的鞋子小跑步朝她们而来,她的话又吞了回去,不忍心破坏他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 「晚儿晚儿,妳快来穿穿看!」 「爸--」黑晚儿脸上有着为难。 黑圣辌很自动的替女儿脱去凉鞋,小心翼翼的替女儿穿上,然后赞不绝口的拉着大女儿说:「小迟,妳看晚儿穿这双鞋多美啊!」 黑迟儿只能陪笑脸,附和着:「是是……」 黑圣辌骄傲的转过脸,「晚儿,那爸爸去结帐,妳……妳怎么了?好象不太开心的样子,是不是他欺负妳了?是的话妳别怕,妳尽管跟爸说,爸替妳做主,去找他算帐……大不了别嫁他就是了!」 「呃……爸,我只是觉得累了,我们回家了好不好?」 「我们还没去看金子呢!」黑圣辌皱起了眉。 到底为什么准备结婚就得拿大把大把的钞票来撒?不管喜不喜欢、想不想要,反正就是得买上一堆新衣新鞋还有首饰? 「爸,那些东西我平常又用不着,买了也只是收在保险柜里,别买了啦!」黑晚儿乞求着。 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是回家喝杯冰冻的柠檬茶,躺在沙发内看看不花脑袋的电视,动也不想再动一下。 「这……我不帮妳准备好丰盛的嫁妆,让妳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我怎么对得起妳死去的妈?」黑圣辌说着说着,想起难产而逝的妻子,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啊?!」黑家两姊妹异口同声的震愕着。 这跟对不对得起死去的母亲有何关联? 「晚儿,再逛一下下就好了,我们去买些化妆品。」黑圣辌也退了步,虽然在他的嫁妆明细中还有长长的一大串,既然女儿累了,那……反正还有时间,明天再来继续好 黑晚儿无奈的扯扯嘴角,与姊姊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好,买完化妆品就回家。」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听到黑晚儿一张小脸皱成一团,无奈的转述这几日像凯子般砸钱的生活,爱新觉罗·叙鹰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黑晚儿抗议,窘迫的道:「你笑什么啦!」 「哈……这真像妳爸会做的事……哈哈哈……」爱新觉罗·叙鹰笑到肚子都痛了起来还止不住。 「你还笑!人家逛街逛得腿都快断了!」黑晚儿嘟起小嘴,鼓着两颊,样子十分的可爱。 爱新觉罗·叙鹰又笑了会儿,才憋着道:「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哪里酸?要不要我帮妳马一节?」 黑晚儿指指小腿,「这边。」 爱新觉罗·叙鹰轻轻的在她纤细的腿肚揉揑着,「会不会太重?」 「可以再用力一点点,一点点就好喔。」黑晚儿自动躺进他的怀里,享受着她专属的马杀鸡。 「晚儿,妳跟妳爸说,我不在意妳有没有嫁妆,我的家人也不会在意这些,只要妳健健康康的嫁给我当个最漂亮的新娘子就行了。」 黑晚儿仰着脸,看不清爱新觉罗·叙鹰真诚的神情,可他这一番话却让她深深的感动着。 「鹰,谢谢你。」 「还跟我客气什么,我们就快当夫妻了。」爱新觉罗·叙鹰俯身吻了吻她,「我不要妳太累,知道吗?」 「你真好!」 爱新觉罗·叙鹰再吻了吻她,喃喃道:「怎么办?我发现吻妳会上瘾,会想无时无刻都将妳拥在怀中,亲吻妳甜美的唇。」 黑晚儿羞赧着细声道:「我不介意。」 好喜欢,她好喜欢窝在他的怀中,感觉他为她而撼动的心跳,哪怕世界末日近在眼前,她也不怕。 「晚儿,我好高兴妳就要嫁给我了,真的好高兴。」爱新觉罗·叙鹰搂抱着她,傻气的说着。 「我也很高兴要嫁给你。」 「我的小晚儿呵!」爱新觉罗·叙鹰环住黑晚儿的腰,舔食着她的耳垂并呵着热气。 黑晚儿不由的轻叹了声,「唔……」 「今晚别回去,留在这陪我好不好?」他用着瘖痖的嗓音说道,而那种嗓音就像有着某种独特魅惑一般。 黑晚儿意乱情迷的点点头,小手探进他的衣衫中,轻抚着他结实的背脊,小脸在她俊美的睑上磨噌着。 爱新觉罗·叙鹰横抱起黑晚儿走进浴室内,开了莲蓬头让适温的水自头淋下,也让黑晚儿纯白的棉衣紧密的贴在身上,露出了她迷人的曲线,甚至,还有些些的透明,将她内衣上的可爱图样给瞧得一清二楚。 爱新觉罗·叙鹰下腹一熟,他倏地松开了口,离开她略微红肿的唇办,快速的褪去身上所有的衣裤…… 三十出头方生子的念贞跪倒在娘亲的床沿前,惶惶然的嚷着:「娘--您别丢下念贞啊!」 中年的黑菊儿神色平静,除了一张脸略白了些,丝毫瞧不出是个病体,她柔美的微笑道:「你大了,娘不能照顾你一生,今后,娘不在了,你别忘了初一、十五去高家堰给你姨娘上炷香……」 「娘,您别说这些诲气话,您上回还应允我要教我刺绣,现在我连朵花都还没绣给您,您怎么能背信?」念贞的妻子拉着黑菊儿的手,眼眶漾着氤氲,打断了她似遗言的话语。 黑菊儿只是笑,「傻孩子,娘老了,阎罗要娘走,娘怎能不走?」语毕,她瞅向门口等待许久的黑白无常,心知自己是不成了。 「娘不老娘不老,娘才刚要做五十大寿,怎么算老?」念贞有些激动的说。 黑菊儿朝黑白无常点了点头,扭头向念贞叮嘱着:「孩子,别尽说傻话了,娘能看着你娶妻生子,娘的一生已无憾。」 「娘--」念贞别过头,偷偷的抹去泪痕,不想让娘亲看到。 「高福儿。」黑菊儿唤着站在念贞之后的人。 「娘娘……」高福儿失声。 「你回京跟四爷说,菊儿先走了,要他保重自己。」到了生死之际,黑菊儿也看开了,不再拒胤禛于千里之外。 「娘娘!」高福儿见黑菊儿闭上眼,沉静若熟睡,他惊慌的喊着。 黑菊儿缓缓的睁眼后又合上,面容带着少女时恋爱的甜美笑意,喃喃的呓语着:「四爷……」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虽然还未确定婚期,可婚前该做的工作都免不了,爱新觉罗·叙鹰和黑晚儿很自动的拨了天空闲,到著名的「婚纱街」去逛一逛,准备拍些照片,好挂在新房内让众人观赏。 「鹰,好看吗?」黑晚儿试穿刚才一起挑选的礼服。一身粉色典雅的晚礼服穿在皮肤白皙的黑晚儿身上,衬托出她独特的天真气质,还将她本身的优点表露无遗。 爱新觉罗·叙鹰不禁满意的点头,「很漂亮。」 穿上了礼服,黑晚儿越来越有新嫁娘的感觉了,那种羞赧喜悦又不舍的滋味,教她心情好生复杂。 「我突然觉得这不像是我自己。」黑晚儿眨眨眼,侧着头说。 爱新觉罗·叙鹰爱宠的揑揑她的脸,「妳如果不喜欢,我们可以不要穿礼服,不要举行婚礼,只要请几个至亲好友来吃顿饭,通知他们我们要结婚了就好。」 黑晚儿苦笑,「我爸哪肯啊!」 打从一开始,最热衷的莫过于黑圣辌了! 黑圣辌每日开开心心的与亲朋研究各地嫁女儿的习俗,唯恐遗漏了哪一项,让在天之灵的妻子看了也难过。 台湾虽不大,但从南到北各地的习俗尽不相同,零零碎碎的小细节让黑圣辌忙得不可开交,却也乐在其中。 爱新觉罗·叙鹰亦只能摇头苦笑,「没关系,他高兴就好,反正一生也就这么一次任人摆布。」 黑晚儿何尝不明白,只是着实累坏了她,也将父亲原先圆润的身材给累瘦了一圈,终于可以看出腰的位置。 「嗯。」 「先去把礼服换下来吧,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不想把妳给累病了。」爱新觉罗·叙鹰心疼的摸摸黑晚儿变得更尖的下巴。 「好。」黑晚儿揉揉发酸的腰板,真想马上躺下来休息一个小时,什么也不要做,就发发呆。 「去换衣服,等等我帮妳揑一揑。」爱新觉罗·叙鹰虽心疼却也无能为力,毕竟听说每个新人都是得这样当一次洋娃娃。 黑晚儿拎起裙襬,拖着疲倦的步伐回到更衣室内,倏地让礼服滑落,再套上洋装,努力伸长手要将拉炼搞定,想快些回去歇息。 搁在一旁的礼服不知怎么的,竟开始闪出火花,冒出了淡淡的烟雾,窜出了火苗来。很快的,层层薄纱等纺织品蔓延火势,竟烧了起来! 被烟呛了下,黑晚儿紧锁着眉顺着烟雾找寻源头,见到方才还穿在身上的礼服却烧成焦黑一团,还有熊熊之火不怀好意的伸出火舌灼烫着邻近吊起的礼服,眼看就要烧起, 她惊慌失措的嚷着:「起火了!鹰--」 爱新觉罗·叙鹰听见黑晚儿的呼救,他猛然站起,跨大步冲进更衣室内,抱起吓得花容失色的黑晚儿,迅速的离开火场。 「着火了!」一羣人惊慌失措的大喊着。 婚纱店的店员们仓皇的拿着一直以为是当摆饰给消防局检查用的灭火器跑进更衣室内,才发现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最后拿着招待客户的茶水,手忙脚乱的才总算浇熄了火焰,扑灭了火苗。 「妳没事吧?!」爱新觉罗·叙鹰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这是不是在预告着黑晚儿的劫数就要开始了? 黑晚儿惨白着脸,「为什么会烧起来?我只是把它脱下来放到一旁而已,就没有再碰过了,里面也没有别的人……怎么会烧起来?」 「妳有没有怎么样?」爱新觉罗·叙鹰紧张的上下巡查着,就怕她受了伤还不知道,耽误了治疗。 「我没事……我只是好怕……」黑晚儿抱着爱新觉罗·叙鹰,心有余悸的边哭边说。 「没事就好,别怕了,有我在这,我会保护妳,知道吗?」爱新觉罗·叙鹰这才松了口气,却掩不住心头的不安。 真的要开始了吗?难道没有其它的方式可以躲过吗? 「鹰……」 想起曾经徘徊在自己身边莫名其妙出现的大大小小的火灾,黑晚儿再想起那位命理师说过的话,心中的恐惧加深了,她好怕此刻的幸福就要随风而逝,再也没有爱新觉罗·叙鹰陪在身边,又回到无边无垠的等待。 「别怕,我都在这。」爱新觉罗·叙鹰紧紧的将黑晚儿搂在怀中,唯恐一松手就会再一次失去她。 「我好怕……」 「我的小晚儿,别怕,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妳。」 「鹰……那个算命的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个?」黑晚儿语焉不详的哽咽说着,幸好,他还能听懂。 「不会的不会的!这只是意外!」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烧起来啊……」黑晚儿哭红了一双眼。 「别胡思乱想了,那不是妳的错,只是个意外罢了,跟妳一点关系都没有。」爱新觉罗·叙鹰体贴的安抚着。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我们回家去。」 「鹰……」黑晚儿惶惶然,紧紧依附在他身上,怎么也不肯离开。 第八章 跟随着黑白无常,飘飘然的黑菊儿静静的跟在他们之后,不需要用力,有股无形的力量自动带着她向前。 每走一步,黑菊儿斑白的发便黑了些,脸上的皱纹也逐渐消褪。 「两位大哥,请问你们要带我去哪?」 黑白无常并不回答,仍继续前行着。 须臾片刻,他们进到了一个殿堂里,昏暗不明的大厅,两侧站满了面相狰狞的小鬼, 最里头是一张黝黑的木桌,桌上放着厚重的一本册子。 黑菊儿好奇的左右张望着,目光停滞在跪倒在木桌前披着散发的女子,她震颤了下,「姊……」 黑莲儿抬起头来,苍白的脸对着妹妹一笑,「我请阎罗王让我们来世再做一回姊妹。」 为了与菊儿再成姊妹,她也付出了相对的条件。在菊儿有生之日,莲儿在十八层地狱中受尽折磨。 黑菊儿望着姊姊,压抑多年的泪水静静的泉涌而出,若能让她重新选择,她定不会答应让姊姊替她。 「菊儿,别哭别哭,姊不要看到妳哭。」黑莲儿责备的看着妹妹。 「姊……妳……」黑菊儿止不住泪,仍抽噎着。 「黑菊儿,阎罗王驾到,妳还不跪下!」小鬼斥喝着。 黑菊儿扑通一声跪下,与姊姊的手交握着。 阎罗王翻阅着桌上的厚册,手一摆,沉声道:「黑菊儿,妳本该受油锅之苦,但有黑莲儿已替妳受,妳去投胎吧!」 黑菊儿震撼着,她惊愕的望向黑莲儿,「姊……」 「姊姊心甘情愿。」 黑菊儿刚停歇的哭泣又开始了,她真的太幸运了,有这样的一个好姊姊。 黑莲儿还来不及拉住妹妹的手,已被小鬼先行带走,前往孟婆的住所,通过最后一个轮回的驿站,等待转世。 黑菊儿呆若木鸡,另外两名小鬼上前箝制住她。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菊儿--」远方传来她所熟悉的声音。 黑菊儿回过神,响应着:「四爷……」 阎罗王睑一拉,怒不可遏的板着脸道:「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我的阎罗殿大声喧闹?」 「妳等我啊--菊儿--」声音渐渐靠近。 「四爷--」黑菊儿挣脱开小鬼的箝制,想冲进情人的怀抱。 阎罗王皱起眉头,令道:「把黑菊儿带走!」 「是!」 两个小鬼揪住黑菊儿,快速的离开阎罗殿。 「菊儿--」气喘吁吁的胤禛慌忙的寻找着黑菊儿的身影。 「混仗!你以为阎罗殿可以让你自由来去的吗?」阎罗王燃着怒火的眸子扫向胤禛。 「菊儿在哪?快告诉我,菊儿呢?」胤禛急急的问着,根本不把阎罗王的怒涛当成一回事。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阎罗王气愤难安,重重的拍了下桌案。 胤禛这才发觉自己有些造次,到了阴界,他不再是万人之上的雍正皇帝,他不过是一个魂魄罢了。 「阎罗王,请您告诉我,菊儿在哪?」胤禛放下身段,谦恭的问道。 阎罗王见胤禛收起气焰,也就不与他计较了。他不语翻着生死簿,却不禁一震,「你阳寿末尽,未何来到地府?」上头明明写着胤禛有七十四年的寿命,然而,此时他也不过才五十八,还早了十六年。 「阎罗王,我不求苟活,只求能与菊儿来世相伴。」胤禛坚定的说着。 阎罗王沉思了会儿,慎重的问:「你愿来生受焚身之苦吗?」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现实,想要什么就得拿东西来换。 「我愿意。」胤禛毫不迟疑的快速回答。 「好。走出阎罗殿向右,连有七个弯都向右拐,黑菊儿应该在那。」阎罗王点点头, 「还有,你得快些赶到,若黑菊儿喝下了孟婆汤,我也帮不了你了。」 「大恩不言谢。」胤禛朝阎罗王恭敬的行个礼,随即返身加快速度照阎罗王所指示而去。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回到家中,黑晚儿窝在爱新觉罗·叙鹰的怀里,心慌意乱的拥着他,说什么也不愿放开。 「晚儿,别怕,有我在,不用怕,我会保护妳的。」 黑晚儿忧心忡忡的看着爱新觉罗·叙鹰,「没有用的,从小,只要我到过的地方,都很容易起火,就连在学校做实验都会把教室给烧掉……我……」 自从与爱新觉罗·叙鹰相识后,身边少了那些奇怪的事,她还以为从此可以脱离噩梦,远离那些亲戚说是「巧合」的意外。 每一次的失火,或多或少制造的伤害,都让黑晚儿内疚心痛,她好怕,她怕再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尤其是她所深爱的爱新觉罗·叙鹰。 爱新觉罗·叙鹰拧着眉,「妳以前身边常失火?」 黑晚儿苦笑,「常常,而且每次都会有人受伤。」 「今天没有人受伤啊!」爱新觉罗·叙鹰很努力的想反驳。 黑晚儿摇摇头,「接待我们的那个小姐手烫伤了。」 「那只是意外!也许是电线走火,或是谁抽烟什么的,不一定是妳害的啊!妳怎么能这么……」 「太多次了,已经多到我没有办法去相信不关我事……每一次我看到有人受伤,我真的……」黑晚儿忍不住哭了起来,那种椎心的自责,是个无法抹煞的伤痛,她怎么能够忘却? 爱新觉罗·叙鹰看着黑晚儿,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就像三百年前胤禛不知道该怎么抚慰黑菊儿一样。 「我好怕啊……我好怕下一个会是你……」黑晚儿的泪水泉涌而出,她心中的惧怕昭然若揭,惶恐将会成真。 「不会的!我答应过要一辈子保护妳的,不是吗?我不会让任何事阻碍我们的,我不会!」爱新觉罗·叙鹰有些激动,他不会让前世的悔恨再来一次,这次,他会用生命去保护他所爱的女人。 「鹰……你不要离开我,放我一个人,我不要……」黑晚儿火热的吻上他的唇,借着两人的接触来证明此刻的拥有…… 经过在婚纱店内的小意外后,爱新觉罗·叙鹰几乎整日都伴随着黑晚儿,守护在她身旁,唯恐再有个什么「万一」。 黑圣辌听说了那场莫名其妙发生的火灾,反正两人都要结婚了,索性自动将女儿行李打包好,连夜送到爱新觉罗·叙鹰的家,至少,有他在,真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人可以救她。 而爱新觉罗·叙鹰知道这意外之喜后,干脆把学校的教授工作给辞了,专心一意在家中撰写书籍。 黑晚儿搬到爱新觉罗·叙鹰家后,却也没发生什么事,恍若那天真的只是个纯粹的意外罢了。 而她也乐于当他的小女人,日日为他洗手做羹汤,就像是对新婚的夫妻一般过着甜蜜的生活。 但是,爱新觉罗·叙鹰却总不放心,有些怀疑那天的小火就是命理师说小则伤残大则丧命的劫数。 为了求个心安,爱新觉罗·叙鹰先拜托黑迟儿前来陪黑晚儿,再一次的前往荒郊的传统三合院见老翁问个明白。 老翁一见着爱新觉罗·叙鹰,似是早已知悉他会来,连茶都泡好了,「先喝杯茶。」 爱新觉罗·叙鹰劈头就问:「晚儿的劫过了吗?」 老翁哈哈一笑,「别急别急,把茶喝了再说吧。」 爱新觉罗·叙鹰捧起小杯,也不顾烫舌,一口便灌下,然后亮了亮空空如也的杯,「可以了吗?」 老翁摇摇头,「你还是一样急躁。」 爱新觉罗·叙鹰苦笑着,这教他怎么能不急呢? 老翁叹气,「那只是个前兆,警示你们劫难正要展开的预告罢了,真正的劫数……就快了。」 爱新觉罗·叙鹰紧咬着唇,「那是怎么样的劫难?你快说啊!我好有个防范,有个心理准备啊!」 「唉--」老翁只是叹气。 「你别叹气了!」爱新觉罗·叙鹰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你倒是说个就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天再一次从我身边夺走晚儿啊!」 「天机不可泄漏。」 爱新觉罗·叙鹰慌了,「你是不是要钱?你要多少我都给你,只要你能救晚儿,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啊!」 老翁责斥的瞪着爱新觉罗·叙鹰,「你把我当成行走江湖走骗的黑心术士吗?若这能化解,我岂会坐视?」 爱新觉罗·叙鹰跌坐回椅上,「难道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我不能让晚儿陷入绝境啊!」 「我都说过了,这是你前辈子欠她的,也只有你才能化解,旁人是帮不了任何忙的。」 爱新觉罗·叙鹰沉默了良久,「对不起,是我急坏了口不择言,请您见谅。」 老翁也不同他计较先前的无礼,点到为止的开示着他,「前世你负了她,她也亏欠了另一个人;此生,你得用你的真心感动天地,才能够救她一命。否则……只怕她的命不保啊!」 爱新觉罗·叙鹰无力的垂下头,「我知道了。」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自从坠入情网,黑晚儿的心思全放在情人身上,此刻她才惊觉,她有许久没和姊姊好好聊聊了。 「姊……」黑晚儿撒娇的窝在姊姊肩头,就像从前一样。 黑迟儿对她来说,不单单只是一个可以谈心的好姊姊,她更像一个母亲,永远都保护着她、照顾着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哪怕是天塌下来了,她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替她撑着。 「都要当人家的妻子了,还像个小女孩似的爱撒娇,妳羞不羞啊!」黑迟儿笑谑的说着。 「姊笑我!」黑晚儿不依的嘟起嘴,「就算结了婚当人家的老婆也好,当人家的妈妈也好,妳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姊姊啊!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黑迟儿听了妹妹这一番话,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但她只是笑,「那妳可千万记得,要是姊姊嫁不出去成了老处女,妳可要养我喔!」 「才不会呢!像姊姊这样的好女人,怎么可以嫁不出去?只怕是太多追求者,妳不知道该挑哪一个嫁喔!」 黑迟儿挤了个笑,眼中却尽是无奈,「姊姊是嫁不出去了,等我老了妳可别丢下我不管。」 黑晚儿皱着鼻子,「不会的!」 黑迟儿站起身,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道:「对了,不知不觉都中午了,妳想吃什么?」 「都好,只要是姊姊煮的我都爱吃。」 黑迟儿温柔的笑着,「我们来吃火锅好了。」 「好好好,我最喜欢吃火锅啦!」黑晚儿忙不迭的点头。 姊妹俩很有默契的一同进厨房,黑迟儿负责切煮,黑晚儿自动揽下洗洗刷刷的工作,就像从前一样的合作无间,不需言语,姊妹俩完全都懂得对方心里的想法,这或许就是双胞胎间的心电感应吧! 看着锅内的排骨熬出的高汤翻滚着,黑迟儿俐落的将骨头捞出,再把爽口的白菜丢人,戴上隔热手套,含笑道:「好了好了,妳去把炉子拿出来,我们可以准备开动了。」 黑晚儿漾着笑意,自橱柜中取出电磁炉插上插头,满心期待着方便又好吃的火锅大餐,「好了!」 黑迟儿小心翼翼的将一大锅汤捧到电磁炉上,才突然想到,「啊!我忘了关瓦斯炉了!」正要站起回厨房,即被妹妹给压下。 「我去关。」 黑晚儿蹦蹦跳跳的进厨房,刚伸手要关,原本并不炙焰的火苗竟「轰」地一声,烧得比黑晚儿还高,她顿时吓得愣住了。 「怎么关个火关这么久?」见妹妹都过了好一会儿还没回到餐桌,黑迟儿碎碎的念着进厨房一看究竟。「失火了!」 黑晚儿回过神,「姊,妳别过来。」 第九章 黑迟儿直觉反应立即先将忌火的妹妹拉出厨房,自个儿又冲了进去,当机立断的把瓦斯源头的总开关给关上,再将抹布弄湿了盖上瓦斯炉。 「姊--」黑晚儿担心的唤着。 照理说应该不可能还会有的火势不但没减弱,反而还有加大的趋势,熊熊烈火将原木的厨具烧黑了一大片。 「怎么会……怎么会……」黑迟儿不解的望着逐渐蔓延开的火舌,她都把总开关给关上了,怎么可能还烧得起来? 黑晚儿焦急的嚷着:「姊,妳快出来啊!」 黑迟儿静下心,沉声吩咐着:「妳去打电话叫消防队。」 黑晚儿一颗心急乱了,临时也想不到什么方法,遂照着姊姊的话,快快打电话报案。 黑迟儿再检查一次瓦斯总开关,喃喃地念着:「没错啊,已经关了……」 黑迟儿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火还烧得起来,甚至把那条湿抹布都给烧得焦黑一团。 「姊,消防车马上就来了!妳快出来吧!」黑晚儿急着要姊姊先离开火场再说,她不要姊姊受到伤害啊! 黑迟儿眼看这火有些怪异,拧着眉问:「有没有灭火器?」 「没……」黑晚儿突然想起那天在婚纱店发生意外后,爱新觉罗·叙鹰不放心的买了几个灭火器放在家中,「有!我去拿。」 黑迟儿接过灭火器,朝着瓦斯炉猛喷了半晌,直到火光瞧不见了才停手,把笨重的灭火器往脚边一搁,扶着膝盖气喘吁吁。 「灭了灭了!」黑晚儿正欢呼着,却瞥见火苗从白色的泡泡中窜出,仿佛在嘲笑着她们的无能。 黑迟儿见妹妹神色大变,转过头,只见火舌朝她而来,似是在挑衅着她,也像在对她示威着。 「这是怎么回事?」黑迟儿此时忍无可忍的大喊着,为什么这火怎么都灭不掉呢?怎么可能啊? 彷佛是在响应黑迟儿,整间屋子的电线滋滋作响,「啪」地一声,屋内失去了光明,只有邪恶的火舌在对她们微笑。 黑晚儿傻了眼,惶惶然的喊着:「姊--」 黑迟儿一步步后退,火苗却得寸进尺的前行着,紧追在她的脚跟前,像是在展示它的能力,只是追着她,却又不超过。 「姊--妳先出来再说好不好?」黑晚儿急得眼泪直掉。 黑迟儿呆望了望她退一步便追一步逼人的火焰,回过头,拉着妹妹的手,「快跑!」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因老翁蓦地捻指一算后匆促一句叫他快快回家的话,心慌意乱的爱新觉罗·叙鹰飞快的驾着车通过乡野小径飙回市区。 人还没到,却已先看到住所处散出的灰黑浓烟,大楼外停了几辆大型的消防车正全力灌救着,彷佛火势尚未熄灭,亦未控制住。 爱新觉罗·叙鹰卡在车阵中进退两难,心中急得快发狂,遂干脆丢下车子,迈开长腿跑向大楼。 见着了爱新觉罗·叙鹰,黑晚儿再也忍不住的痛哭起来,内心的恐惧感让她几乎要崩溃。 「鹰……」投进爱新觉罗·叙鹰的怀里,黑晚儿泣不成声。 「让我看看妳。」爱新觉罗·叙鹰上下巡枧过一遍,确定黑晚儿完好无缺后,又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没事就好……妳把我吓坏了!妳知道吗?我刚才看见这边冒着烟,我好怕……」 「我没事……」黑晚儿满眶的泪珠,抽噎的说着。 「只要妳没事就好了。」爱新觉罗·叙鹰松了口气。 「可是房子……」 「那都是身外物,大不了再买新的就是了,没关系,什么都没关系,我只要妳平安无事。」 黑晚儿的惊慌经由爱新觉罗·叙鹰的安抚消失殆尽,光是看到他,她便彷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 「晚儿,警察那边换妳做笔录。」黑迟儿走近道。 黑晚儿再搂搂爱新觉罗·叙鹰,才走向一侧的警车。 黑迟儿一脸严肃,「这场火很不对劲。」 「嗯?」爱新觉罗·叙鹰略皱了皱眉头。 黑迟儿抿抿唇,「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烧起来,它烧得很不寻常……总开关都关了,火就是不熄,连灭火器也没用……」 听完黑迟儿转述当时的情况,爱新觉罗·叙鹰的眉紧锁着,「妳是说……火好象听得懂妳的话?」 「对。」黑迟儿明快的同意,「火好象是故意来吓我们的,我们跑一步,火就烧一步,而且非常明显的追着我们跑,却又总是离我们有一小段距离不伤到我们……就像存心恐吓。」 爱新觉罗·叙鹰也沉默了,难道真如老翁所说,这只是个警告吗? 天!一个警告就烧了房子,真正的劫难会是什么样子? 不!他不会让上天夺走晚儿的,他不会!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火势在三个小时后终于扑灭,一切家当尽毁于一日一的爱新觉罗·叙鹰带着黑晚儿先买些急需用到的衣物,暂时住到黑家去,睡在黑圣辌特意让出的主卧室。 虽未受伤,可黑晚儿亦因这场火而一身狼狈不堪,满脸满衣东黑一块西黑一块的。 「先去洗个澡,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再看看还要买些什么。」爱新觉罗·叙鹰苦笑着。 「嗯。」黑晚儿亦苦笑。 哭不出来的时候,就只能笑了。 反正哭也一天,笑也一天,事已如此,哭也无用,何不笑一笑? 爱新觉罗·叙鹰走进浴室放了满满一缸温热适度的水,细心的替黑晚儿抹去脸上的灰烬。 黑晚儿靠在爱新觉罗·叙鹰身上,「你真好,若是别人,只怕早当我是扫把星避之不及了。」 「不会的,我疼妳、爱妳都怕来不及了,怎么会避开妳?」爱新觉罗·叙鹰吻着她如贝的耳垂,温柔的说道。 「我总觉得那场火是冲着我来的,就像那天在婚纱店一样,都是莫名其妙的烧了起来。」 在爱新觉罗·叙鹰面前,黑晚儿直言心里的感觉,这两场火都太诡异了,教她无法不去联想。 「傻晚儿,别胡思乱想了,那都是意外,跟妳一点关系都没有。」爱新觉罗·叙鹰也只能这么说。 「鹰,抱我。」 爱新觉罗·叙鹰将赤裸裸的黑晚儿拥在怀中,细细的吻着她因惊吓过度而显得苍白的唇,「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 「我真的好怕……」黑晚儿响应着他的吻,与他交缠着。 「妳要相信我啊。」 「鹰,如果真的……真的有什么意外,我不要你来救我,我只要你保护好自己。」黑晚儿叮嘱着。 「晚儿!」爱新觉罗·叙鹰刷白一张脸,「我不要听妳说这种丧气话!真有什么事,难道妳要我眼睁睁的失去妳吗?」 不!他不要前世的折磨重演,他不要啊! 「生死有命,若上天真要收我,你又何需陪葬?」黑晚儿很认真的说着,要死,她一个人就够了。 「晚儿!」爱新觉罗·叙鹰愤然,「妳怎么能这么自私?若没有妳在身边,我又何必苟活于人世?」 「对不起……」听到爱新觉罗。叙鹰的话,黑晚儿才发觉自己的自私,她怎么忍心让他一个人孤独到老啊! 「晚儿,妳别丢下我一个人。」 爱新觉罗·叙鹰重重的吻住她打颤的唇办,灵活的舌钻进,狂热的与她交缠,深深的混合着彼此的气味…… 「不!我求求你们,不要毁掉那段爱过的记忆!这是我仅有的啊!」一双干枯的手掐着黑菊儿的脸颊硬逼着她,还有两个小鬼重重的将她的双手箝制住,不让她有机会挣脱开来。 一声悲恸的声音自上方传来,「不要!」 黑菊儿脸上闪过一丝喜悦,「四爷……」 老妇苍苍的皱脸出现一抹诡谲的微笑,掐着她双颊的手更用力了,「儍孩子,人世间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不!」黑菊儿拚了命的想挣脱却不能够,她眼眶中的泪水滑落,哀求着:「不要……我求求妳……我不要忘了他……」 老妇却笑了,发出刺耳尖锐的笑声,将桌边的碗抵在她唇边,哭笑的说着:「那些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誓言,我也都听过啊!」 「菊儿!等等我!」胤禛迈着大步拚命跑着。 「四爷--」黑菊儿大喊着。 老妇只是笑,她得不到幸福,也不会让人在她眼前得到幸福的! 老妇讽刺的说:「可是,结果呢?他抛下我一个人在这受千万年不得转世的折磨,宁求自身的名利财富……」 黑菊儿想起胤禛眼睁睁看着假装是她的姊姊活生生被烧死而没有救她,她的心猛地一揪,不禁微微的颤抖着,却自欺欺人的说着:「不会!他不会这样对我!他不会的!」 趁着黑菊儿说话之际,老妇快速的将碗内的汤药倒进她唇内,将碗朝地面一摔,应声裂碎扬起尘埃,她仰天得意的大笑发出尖锐的声音,「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哈哈哈……」 「菊儿--我来了--」 黑菊儿倏地将口中的苦涩汁液喷出,但免不了仍有些残余在其中,她的头不禁有些微晕,摇摇晃晃的勉强站立,坚定的直瞅着老妇,面带笑意说:「他来了,他不会丢下我的。」 老妇笑不可遏,对着黑菊儿身后的小鬼点点头示意带她去另一地方等待投胎转世,然后对着她说:「太迟了,我的孟婆汤只要一滴,只要一滴就够了。」 「不……」黑菊儿想大喊却只有微弱的声音。 她不要忘了!她不要! 两个小鬼轻易的在两侧缚住黑菊儿,她想逃脱可偏偏使不出一丝丝的力量,只能任小鬼将她带离。 「菊儿!」终于赶到的胤禛见不着人影,惊慌的大喊着她的名。 「你来迟了一步……」老妇微笑着。 「她在哪里?」胤禛揪着孟婆的衣领,恶狠狠的问:「菊儿在哪里?」 老妇仍笑着,「她该进到她的轮回了。」 「菊儿--不--」胤禛痛心疾首的大吼着。 「她已经把你忘得一乾二净,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胤禛松开手往旁一甩,悲恸的眼瞪向老妇,「我会找到菊儿的,妳等着看吧!」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以为终于结束的疯狂大采购却因前天的一场大火而又必须如火如荼的展开,连早先准备好的嫁妆也要补齐。 「天!我发誓,这次买完后,我三年内不进百货公司。」黑晚儿瘫软无力的坐在咖啡厅的沙发上,高举起三根手指发着誓。 「还没过门就懂得帮老公省钱了,真是没娶错人!」爱新觉罗·叙鹰揉揉黑晚儿鼓超的双颊嘲弄着。 「人家都快累死了,你还笑人家!」黑晚儿噘着小嘴抗议着。 爱新觉罗·叙鹰噗哧一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不错了,妳还有双胞胎姊姊可以帮妳买,我可没双胞胎哥哥帮忙。」 黑迟儿怕妹妹体力不支,主动要求帮忙采购。反正她们两人是同胞姊妹,大致上的尺寸都几乎完全相同,有她的自告奋勇,减轻了黑晚儿不少的问题。 「嗯,有姊姊真好。」黑晚儿由衷的说。「以后我也希望我的宝宝有像姊姊这样的手足疼爱。」 爱新觉罗·叙鹰打蛇随棍上的靠了过去,「那妳打算帮我生几个娃娃?三个?五个?」 黑晚儿瞪大了双眼,「五个?!你当我是母猪啊!」 爱新觉罗·叙鹰嘻皮笑脸的,「我甘愿当猪公。」 黑晚儿娇嗔着,「人家才不要当母猪咧!」 爱新觉罗·叙鹰将黑晚儿搂在怀中送上一记记香吻,「妳不当母猪,那我这个猪公怎么办?」 黑晚儿皱起鼻子,「你说生就生啊!」 爱新觉罗·叙鹰将黑晚儿箝制在怀抱,「不管不管不管,最少也得生三个小萝卜头出来,这样才能显示我们的恩爱。」 「谁规定恩爱就得生一堆小孩的?」黑晚儿没好气的说着。 「那……」爱新觉罗·叙鹰一脸失望,附在她的耳边,为难的说道:「妳要我夜夜做白工?」 黑晚儿脑门「轰」地一声炸成了一摊浆糊,脸红得似五爪苹果,话也说不清了,连舌头都打结不听使唤,「你……」 爱新觉罗·叙鹰哈哈大笑,爱宠的轻啄了啄黑晚儿涨红的小脸,揑揑她的鼻尖,「妳真可爱!」 「你最讨厌了!」黑晚儿不依的轻捶打着他。 拎着大包小包新衣的黑迟儿,好不容易购足了物品,回到咖啡厅想歇息会儿,却见到妹妹与未来妹夫打情骂俏的模样。 「姊,渴不渴?」黑晚儿羞红着问。 爱新觉罗·叙鹰还乘机偷呵了呵黑晚儿的腰,「妳怎么不问我渴不渴?」 黑迟儿有些尴尬,却也因他们的甜蜜而勾起心中的感伤,她陪着笑脸搁下手上的纸袋,「我去洗手间。」 「我陪妳去。」黑晚儿也想藉此机会让发烫的脸回复正常。 「不用了,妳陪陪妳老公吧,我去去就回来。」黑迟儿推辞了妹妹的好意,她现在只想躲起来平抚心中翻腾的悲呜。 爱新觉罗·叙鹰笑咧了嘴,将黑晚儿拉拉拉拉……拉回怀中,「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要生三个还是五个吧!」 第十章 进到宽大明亮的洗手间。黑迟儿嘴边的笑容不再,直直走至洗手台,盛了水往脸上泼。 终于不得不承认,她很羡慕妹妹。 每个女人最大的愿望,都不会是当个女强人,而是希望有一个真心疼爱的情人在身边。 她,是商场上著名的铁娘子,却是情场上的失意者。 再一次泼湿了脸,黑迟儿甩甩头,想抛开缠扰的情绪,即使没有情人疼爱,她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擦干了脸,用手指抓抓乱发,黑迟儿方才的伤怀又收藏起来,依旧是那个体贴的好姊姊。 转过身,整理好心底的遗憾,扬起唇边惯有的温柔笑容,黑迟儿脸上找不出一丝难过。 黑迟儿拿出口红替自己上了颜色,抿了抿,看着镜中人因这微微的嫣红而显得气色 不错,她满意的点点头,准备回到咖啡厅中叫杯果汁稍作休息。 黑迟儿很顺手的要拉开门,却意外的发现门动弹不得,她轻蹙着眉,检视着是否上了锁,「奇怪,没锁啊!」 她纳闷的推推门,却还是一样。 「怎么搞的?是不是有人恶作剧从外面拴住了?」 黑迟儿拍拍门,「有人在外面吗?」 响应她的,却是一如往常的寻人广播,及百货公司内部楼层的介绍。 黑迟儿再拍了拍门板,拉高了声线,「有没有人在外面?快开门啊!」 仍旧是闻风未动,这次,连广播的声音都没了。 黑迟儿不安的再一次检查门锁,大喊着:「有没有人在外面?厕所被锁住了--」 墙角升起一抹淡淡的白烟,随之而来的,是突然窜出的火苗,炙熟的灼烧着邻近的卫生纸,纸张起火,冒出了浓浓的烟雾…… 「咳……咳……」黑迟儿呛了下,反射的回过头,映入眼帘的竟是不明原因燃烧的火焰。 她想起前天在爱新觉罗。叙鹰家的怪诞火势,心一揪紧,拚了命的拍打着门,「起火了!起火了!」 任凭黑迟儿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响应,而墙角的火势却蔓延开了,连防火的隔间也禁不住这比一般火焰温度还高的奇特火苗,一间间的小隔间都冒出火星,必必剥剥直响着。 黑迟儿脑门一空,直觉反应嘶吼的吶喊着:「晚儿--快跑啊--晚儿--」 黑晚儿眼皮直抽跳,她瞄瞄腕上的表,咕哝着:「姊好象去好久了耶,怎么还没回来?」 「妳姊知情识趣,不想当电灯泡。」搅玩着黑晚儿的发尾,爱新觉罗·叙鹰进了句话。 黑晚儿斜睨他一眼,「不理你了,你就会捉弄我玩。我去找姊。」 抚平略有皱折的裙襬,黑晚儿果真扭头便往洗手间走去,也不回头看爱新觉罗·叙鹰戏谵的模样。 一走近了洗手间,便听见里头有着不寻常的声音,彷佛是有人在呼救一般。 那道黑迟儿怎么也打不开的门,黑晚儿一推即开,她一走入,合上的门又「喀啦」一声锁住了。 黑晚儿被浓烟给呛了下,眼泪也随着掉落,「咳……」 「晚儿……快跑……」吸入了过多的浓烟,黑迟儿有些呛伤,她虚弱的倒卧在洗手台下,仍担心着妹妹的安危。 「姊?!」黑晚儿一听即能确定那是姊姊的声音,她努力的在浓烟中找寻姊姊的身影。 「晚儿……快……快跑……」黑迟儿听见妹妹的声音,心中急坏了,「妳快跑……别理我……我了……」 循着音源,黑晚儿终于找到姊姊,她胸口一窒,跪坐在姊姊旁,扶起她,「姊,失火了,我带妳走。」 黑迟儿试着想拒绝,却力不从心,她的喉咙呛痛得连一丝声音都挤不出来,她只能拚命的摇头,用着气音道:「晚儿,妳快走,不要管我。这场火跟那天的一样,我们灭不了。」 「姊……」黑晚儿简直不敢相信,「我怎么能不救妳?」 「妳不要管我……」 「姊!」黑晚儿嚷着,咬紧牙关拖着姊姊往门口走。 「晚儿……没用的……没用的……」黑迟儿有些放弃了。 黑晚儿伸手要拉开门,却怎么也拉不开,她震骇的张大了嘴,使出吃奶的力气再拉了拉门,仍旧是拉不开,她嗫嚅:「怎么……怎么可能?我……我刚才还进得来啊!怎么现在打不开?」 黑迟儿咬着下唇,「没用的……我都试过了……」 黑晚儿不信邪,用力踹了踹门,却也是徒劳无功,「我不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晚儿……妳记不记得那年的高僧?」黑迟儿连呼吸都困难了。 「我当然记得!」 「他说……妳忌火……」 黑晚儿愣了愣,「火?!」 近来的两个星期,她身边一连三次的火灾,第一次在婚纱店内,第二次把爱新觉罗·叙鹰的家给烧了,第三次……是要取她的命吗? 那个命理师说过,她近日有一大劫,小则伤残,大则丧命。除非…… 不! 「不--」黑晚儿难以控制的大喊着,她不要他拿命来救她呀! 「晚儿……妳快走……先走……先走吧……」黑迟儿几近哀求的拜托着妹妹,「妳别管我了……妳想办法走……别带着我这个包袱……」 黑晚儿拖着姊姊往窗边移动,「我不会丢下妳的。」 「晚儿……妳听话……」黑迟儿硬撑着。 「我不会丢下妳自己走的。」黑晚儿胸口急促起伏着,很想坚强却怎么都止不住泪。 「晚儿……」黑迟儿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姊!」黑晚儿惊慌无助的喊着。 然而,黑迟儿却没有响应她。 第一次,姊姊不理她。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见黑晚儿说去找姊姊也有好一会儿工夫了都还不见人影,爱新觉罗·叙鹰胸口忽地一刺痛,纯白的棉衫沁出血汗,并逐渐扩大……扩大…… 爱新觉罗·叙鹰倏地站起,冲跑向洗手间,想开门却怎么也推不开,他急躁的用肩膀猛烈撞击,想试着撞开门,但仍是徒劳无功。 「晚儿!」爱新觉罗·叙鹰发自内心的吶喊着。 黑晚儿听见了他的呼唤,匍匐爬向门边,「鹰!你快走!」 火势益发的猛烈了,整个洗手间内已布满窒人浓烟,一个个的隔间全烧了起来,眼看就要朝她袭击而来了! 「妳开门啊!」爱新觉罗·叙鹰仍撞击着门,「妳快开门!」 「打不开啊!」黑晚儿边哭边喊,气馁着她什么也做不了,就连一向疼爱她的姊姊昏厥了,她也没办法救她。 爱新觉罗·叙鹰不断撞击着门,「妳快开门!」 「我试过了!就是打不开啊!」黑晚儿抱着姊姊,悲怆的哭着,「姊……」 爱新觉罗·叙鹰的胸口淌着血,湿透了他的衣裤,但他丝毫未觉。 「晚儿!」爱新觉罗·叙鹰目光被楼梯间的透气窗户给吸引住,「妳等我,我马上来救妳们,妳要撑下去!」 黑晚儿不明白还有什么方法可试,她都已绝望了,如果老天真要她的命,那就带走吧!别多牵连无辜的姊姊与爱新觉罗·叙鹰啊! 爱新觉罗·叙鹰举起灭火器击碎透气窗,长腿一跨,爬出攀着壁砖,踏在仅有十五公分宽的屋梁,在十七楼高的大楼外,抵抗着强风吹拂,一步步向正冒着浓烟的气窗逼近。 一阵疾风呼啸,爱新觉罗·叙鹰重心一偏,足一鎗踉,他急忙中一跃紧攀住窗框,半身无凭借的晃动在空中。 「晚儿……咳……」 黑晚儿惊慌的抬起头来,失声道:「鹰……」 「我来救妳了。」爱新觉罗·叙鹰的脸上闪烁着熠熠光芒。 「你快走……咳……」 爱新觉罗·叙鹰咬着牙用力一拉,终于钻进了浓烟呛鼻的室内。 黑晚儿情不自禁的投进情人的怀里,「你怎么这么傻……」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妳离开我……」爱新觉罗·叙鹰的笑中还有泪,他们此生共存亡。 「快来救姊姊,她晕过去了。」 爱新觉罗·叙鹰刚要回话,烧成通红木炭的厕所隔间直挺挺的朝向他们倒了下来…… 「晚儿!」 黑晚儿拾起头来,震愕的看着那朝他们倒下的木板,惊吓得连躲都忘了。 爱新觉罗·叙鹰心一窒,「不!」 他不要再一次失去她! 不管老天是如何安排他们的命运,他绝不会让她再一次从他面前离开,绝不会了! 爱新觉罗·叙鹰倏然将黑晚儿搂在怀中用身体包裹住她,以他的肉体去承担那骇人的炙热,狂吼着:「晚儿--」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你们把我的阎王殿当成什么了?」见到爱新觉罗·叙鹰与黑晚儿,翻阅过生死簿后,阎罗王勃然大怒拍案喝道。 「呃?」黑晚儿不明就里。 爱新觉罗。叙鹰则是锁紧了两道剑眉,「是你要我们来的,不是吗?」 「谁要你们来了?」阎罗王怒目相向,「你们两个都还有五十六年的寿命,我要你们来做什么?」 「既然如此,又为何一再以火相逼?」爱新觉罗·叙鹰寒着脸,咄咄逼人的追问着。 阎罗王拧着眉,掐指算了算,是孟婆! 孟婆见不得这对有情人追过时间,还能够成眷属。 自问理亏,阎罗王的气焰也弱了些,「来人哪!送他们回阳世!」 「喳!」小鬼齐应。 「等等!」爱新觉罗。叙鹰锐眼扫过,「是不是我们回阳世后就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 阎罗王虽不悦,却也自认失当未管好下属,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是,绝不再有类似之事。」 爱新觉罗·叙鹰牵着黑晚儿,扬起嘴角朝阎罗王朗声道:「我们五十六年后再见吧!」 ●禁止转载●  ※※天长地久的踪迹※※  ●禁止转载● 黑圣辌得知小女儿与未来女婿伤重昏迷不醒后,一夕之间老了十余岁,很难相信这是事实。 「怎么会这样?」黑圣辌不停的问着自己,却又找不到解答。原本不是开开心心的准备要办喜事了吗?怎么会……怎么会突然身陷火海,还昏迷不醒? 经过医治已无大碍的黑迟儿搂着父亲,「爸……您别难过了,我想晚儿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说着说着,她的眼眶又红了。 「晚儿她一定会醒过来的!」黑圣辌自欺欺人的说着,但双眸泛着的水气却骗不了人。 三天了,连医生都放弃了,还要他们别占床位,这…… 「黑老爷子,恭喜啊!」 突兀的恭喜声听在黑圣辌耳里甚是讽刺,他狠狠的回过头,瞪向来人。 黑迟儿也动怒了,「你别在这吵闹,请你出去!」 老翁摇摇头,「黑老爷子,你可以准备喝丈人茶了!」 黑圣辌一肚子的气都涌现了,「你眼睛瞎了不成!我女儿、女婿躺在这里生死未卜,我上哪去喝丈人茶?」 老翁微笑着,「我跟你打个赌,他们两个今天一定会醒,最晚申时前,必定醒来。」 黑圣辌听老翁言之凿凿恍若有十足的把握,他也宁可信其有,「好,你要赌什么?」 「这个……就给我个红包沾沾喜气如何?」 「好!只要他们能醒来,我包个大红包给你!」 言犹在耳,一声轻亮天真的嗓音传来,「爸,我也要!」 「晚儿!」黑迟儿惊喜的喊着。 黑圣辌迟疑的转过头,在见到宝贝小女儿喜孜孜撒娇的模样后,他的泪水控制不住的如雨落下。 「爸,你哭的样子好难看!」黑晚儿皱着鼻子道。 「爸爸,我也要一个大红包。」爱新觉罗·叙鹰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黑圣辌喜极而泣,「好好好,爸爸给你们一人一个大红包。」 痛苦的开始 从来没有想过要写古代槁,却因某次看了一本书,为了书中雍正与罪籍女子的故事而心痛不己,也开始了这本稿子的构思。 最早,希望写的是整本古代,雍正大难不死爱上救命恩人黑菊儿,回京向康熙争取要娶她,但黑菊儿肚子大了藏不住,被族长下令绑上火柱……可结尾怎么办? 我突发奇想的跟袁姐商量来写三个结局,让读者票选最喜欢的一个结局,然后我掏腰包送《宿世缠绵》系列两本书给三位读者。 结局一,雍正想去救她,但被高福儿死拉着不让他去,眼睁睁看着菊儿被烧死。 结局二,雍正赶到了高家堰,畏首畏尾怕触怒龙颜没去救,菊儿因而被烧死。 结局三,雍正想去救,但被围观的黑族挡住挤不进,菊儿因此被烧死!可后来与菊儿意外重逢,才知悉当初被烧死的是她的双生姊姊,菊儿无法面对愧疚,将孩子交给雍正,独自终老,而那个孩子,则是生世成谜的干隆。 与袁姐一讨论后,我被骂得臭头,那三个结局全都是悲剧,提案驳回! 好吧好吧,既然袁大姊头都这么说了,那只好暂搁一旁去写别的槁啦。 当手中的《忽略情人》写到第七章的一半了,看到友社出了一套四本的《姻缘簿》,四本一口气看完后,我又有了新的灵感。 于是,《忽略情人》被我丢到抽屉的最深处,而我也展开了水深火热的日子。 从开始动工,就常被一会儿古代、一会儿现代的剧情搞得头昏头痛,看了几次医生仍治不好写稿晕眩的毛病。 写到第三章,本想让男女主角整本部只有爱的亲亲跟抱抱就好,让小玫瑰恢复天生纯洁的本性,但却莫名其妙长了针眼,肿得像金鱼一样,还被朋友笑得半死,我火大,还忍着针眼的疼痛,边把男女主角丢上床去嘿咻嘿咻,隔日,针眼居然离奇的好了。 写到第五章,我的脖子、肩膀,手臂全痛了,僵硬得让人连手都抬不起来,而且还失去了体力,每日两瓶鸡精也没用。 写到第七章时,我受不了了,去医院报到,医生说我体力透支、血压过低,给我吊了瓶营养针,外加屁屁也一针。 到了写第八章开头,切地瓜不小心切到手指,左手食指与中指全挂彩,流了不少血,呜……我前一天才打的营养针,好可惜……呜…… 用着一指神功写稿,终于写到第九章了,打电话跟刚出差回来的袁姐哭诉我可怜的手指,袁姐先笑得倒地,才说我怎么不拿杯子把血接住再喝下去,营养针就不会浪费了,我咧@%*&…… 终于,终于到了第十章,因为先前太多的突发事件让稿子进度落后,为了让痛得快抓狂的右手能去看跟杰克一样神奇的五峰山郭神灸,并让手有点时间休息一下,硬是熬到深夜四点半,才完工并打印检查。 当然,能完成这本有点历史色彩的稿子,还得感谢影帮我找了很多开于雍正各方面的资料,另外,还有那个明明名字很好听、很像小说女主角却坚持不具名的好友,为了康熙四十三年时雍正的岁数而找到半夜近三点才能睡,真的真的非常谢谢她们。 如果,如果书中有哪些地方不合史实的话,就请读者大人们原谅,因为我真的已经查资料查到快崩溃了,希望尽所能的不出错,但怕难免有失误之处,若真发现哪里不对的话,麻烦大家写信来告诉我,我一定虚心接受并改进。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