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倾心一人》 他回来了 初春,枝丫上的雪在春日阳光的照耀下慢慢融化,雪融化滴在地上滴滴答答的声音衬得窗前的女孩更加精致。幼灵正在伏案读书,兴意正浓,忽听有人踩着融化的雪水正急忙向这里赶来,脚步越来越近,幼灵抬头向门口看去,来人因太着急,差点被门槛绊倒,踉跄了几下,终是站稳,便急忙快步走到幼灵面前。 幼灵却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对来人急忙似乎一点都没兴趣,又似乎习以为常,便又低头看书。还没等幼灵开口询问,这人便耐不住性子的,着急道:“小姐!小姐,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看书,他来了,他回来了!”这人是自小就跟幼灵一起长大的丫头,名唤意浓。的说完就抽出幼灵手中的书。拉着幼灵往门口疾步走去。 幼灵任由意浓拉着往前殿走,快至门口时,看到一群人围在门口,熙熙攘攘,似乎对中央的人很是关切,却看不见围在中央的人。幼灵被拉着终于走到跟前,意浓示意她近前问候,但幼灵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意浓只好推着幼灵往人群中挤,却不料,力道太大,正遇人群散开,幼灵没有支撑,眼看就要摔倒之时,一个有力量的臂膀接住了她。她似乎并不意外,抬头看向接住他的男子。 男子眉目硬朗,身着盔甲,虽不是顶好看的长相,一双凤目却生的极好看。男子看着怀中女子轻蔑一笑,幼灵并未看他便从他怀中挣脱。微微屈身向他行礼,道:“幼灵听闻二哥凯旋,特来前祝贺,不慎冲撞二哥,请二哥责罚。” 男子并未看他,从她身旁径直走过,走过时,对她说:“你还不够格让我责罚。”在场的人议论纷纷,多是嘲笑。 幼灵像没听到似的,俯身一倚,礼数周,径自告退。 男子也并未在意,转身对为首的妇人说:“父亲呢?”妇人答道:“你父亲听说你今日回来,便早早的在大厅的等着呢”说完便拉着男子的手向大厅走去。一行人便随着同去。 玉峰厅是薛家议事的厅阁,由凌帝亲自赐名,厅中央是木雕江山,大雁鸿飞,贴金制成,上方的写着肱骨正直是由檀木制成的大匾,恢宏气派。中央坐着位年过中年的男人,他便是着偌大薛府的主人——当朝宰相薛致诚。 男子快步走入,盔甲擦碰发出响声,他屈膝单跪,双手抱握,道:“孩儿不辱使命,凯旋归来”堂上一脸庄严的薛致诚,抬手示意他起来,道:“此番与突厥一战,珉准,你虽立了战功,为薛家立威,但你要做的这只是开始。”薛珉准答道:“是,孩儿谨遵教诲” 薛致诚:“此番征战你辛苦了,先回房歇息吧” 薛敏准:“孩儿就先告退了。”说完便退出了大厅,径直向他的卧房走去。 ------题外话------ 请大家多多支持,第一次写文,可能会有错别字之类的,符号错误之类,请大家多多包含,我会努力写出更好的作品~ 第二章遇见 02遇见 意浓怯怯的跟在幼灵身后,并不说话。意浓觉得,若不是她执意拉小姐过去,小姐也就不会难堪了,所以这一路她都不敢做声。 却是幼灵打破了这气氛,说:“意浓,我们去云桥看看吧”意浓似乎很是惊讶,小姐似乎对刚才的事并不在意。意浓欢快的答道:“好呀好呀,我们去云桥。” 一路上,幼灵都没有再说话,不过意浓已经习惯了,从她记事起她家小姐便就是这样,寡言少语,城府极深,似乎谁都猜不到她的心思。但钟情的事只有一件。 就这样一路沉默着来到云桥,云桥建在京都的繁华地段,京都是水城,所以京都最多见的就是桥,这云桥是京都最有名的桥,尤其是七夕佳节,许多信男信女都会在这座桥上祈福放灯,好不热闹。平日里虽不如佳节,但也是车水马龙。 幼灵很喜欢这云桥,几乎每日都会来。幼灵站在桥上,看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却又可以从眼神中看出她在寻找着什么。 她的眼神时常会落在,桥对面不远处的叶府。 叶府是叶璇大将军的府邸,叶将军的父亲是玄朝有名的开国元老,叶将军也在朝中官居要员。因叶将军女儿叶青喜爱热闹便把府邸建在了热闹的云桥附近。 幼灵的眼神停留在了从叶府出来的那对男女身上,女子身着红衣骑装,头挽冠式发髻,眉若远山烟黛,眼若桃花,含笑与身旁男子说笑着,煞是美丽。 男子身着玄色长袍,上有明黄色莽纹,男子生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俊朗的眉,清丽的眼,挺直的鼻梁,轻启含笑的唇。宛若一张画作跃然纸上。 幼灵是有些看呆了,径直站着不做声。连有人走近都没有察觉。 叶青走近看见了幼灵,看见幼灵似乎在发呆,便先说:“你是薛家的大小姐,薛幼灵吧?” 幼灵听声,有些怔然,惶然答道:“是,我是薛幼灵,你是?”一旁的意浓有些意外,她还是第一次看看见他家小姐失态。 叶青道:“我是叶青,叶将军的女儿,在太子生辰宴上我们见过的” 幼灵不失仪态的答道:“是我失礼了,竟不记得叶小姐。” 叶青不以为意的说:“没事,我同太子殿下要去骑马,一同去吧” 幼灵道:“我就不扫二位雅兴了,家父找我有事,就先告退了” 一旁的太子君韶政并不搭话,他其实心里挺不喜欢这个姑娘的,虽以前在宫里见过几次,但他觉得她就像个捏的娃娃一样,行为都太过周到,他不喜欢她,而且这次他想只同阿青去骑马,并不情愿带她同去。 幼灵看出了太子的心思,很识趣的退走了。幼灵坐在马车里看着欢笑的那对男女,眼中不经意的流出了倾羡之意。意浓看出了什么却也默不作声。就这么一路沉默的回到了薛府。 ------题外话------ 希望大家支持~!虽然我知道没有人会看~给自己加油! 第三章回忆 意浓看着坐在案前看书的幼灵,无奈的摇了摇头。自从云桥回来以后,她家小姐便一直坐在案前呆呆看书,恍若丢了魂魄。 幼灵回来后一直在看着那一页,就这样看着坐了一下午。那首诗是甄宓的《塘上行》,幼灵看着诗对意浓说:“蒲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傍能行仁义,莫若妾自知。众口铄黄金,使君生别离。念君去我时,独愁常苦悲。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 幼灵顿了一下,又问意浓道:“你说我娘死的时候为何一直念这句,‘念君去我时,独愁常苦悲。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说这话时,她脸上仍旧淡淡的。可意浓却已经哭的梨花带雨了。 “小姐,心里苦的话就哭出来吧,求你哭出来吧!”意浓泣不成声的对幼灵说。 幼灵似乎没听见意浓的话,自顾自的说到:“我娘她真的很可怜,我爹他最后都没来看我娘一眼,我娘伤心欲绝,哄骗我说喝了药我爹就来看我和娘了,然后我娘就那样死了,带着爱我爹的心和恨我爹的心死了,而我却被救活了,你说我娘是用怎么样的心喂我喝下药的。”她语无伦次的说。:我虽被救活了,可却长了满身的毒疮。模样丑陋,没人愿意接近我,就在那时……在那时……她终是没能说出后半句和他的名字。 意浓看着她,她还是那样倔强,不肯落泪,不肯示弱。意浓心疼的抱住她。低声说:“没事的,都过去了,忘记吧小姐。” 意浓服侍幼灵睡下,便退出房门了。待意浓出去,幼灵又缓缓睁开眼,眼前尽是那张少年的脸。 那时,凌帝宣世家子弟进宫陪皇子们读书,她当时是薛家的嫡女,虽薛致诚百般不情愿,但她还是进了宫。 凌帝让皇子们和世家子弟画画,她当时满脸毒疮,没人愿意跟她玩耍陪她画,幼灵似乎早已料到,并不去刻意讨好他们,躲在树下看着母亲去世时拿在手里的书,正是那本《塘上行》。 幼灵看的出神,未察觉有人靠近,忽听耳边有个稚嫩的男声抢了她的书疑惑的戏谑说:“什么好书看的这么出神?”幼灵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伸手去夺,那男子本就比她高出许多,这时又把书举高伸过头顶。幼灵蹦起来也够不到。 男子戏谑的说:“年纪小小就看这种闺怨诗,小心长大后变成怨妇~”说完便把书还给了她。男子正伸手揭她的面纱,幸得她反应够快,身子往后一躲,却不料中心一偏跌倒在地。那男子却哈哈大笑,笑她的笨拙。树上樱花飘落,落在他们肩头,衬得他们青春年少的脸更加懵懂和青涩。 幼灵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笑,并不做反应。男子似乎察觉了她正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问幼灵为何一人在这里看书。幼灵低头低声答道:“无人愿为我画像。” 少年展开笑颜,那桃花眼在阳光下,分外好看,说到:“今日阿青不在,我为你画像吧!”幼灵从那时便认为那是最好看的人。 夜深,躺在床上的幼灵,缓缓闭上眼,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无声滑落。 第四章叶青与君韶政 叶青,君韶政与薛幼灵寒暄过后,看着薛幼灵的马车驶离云桥后,叶青与君韶政便径直向马场走去。 来到马场的叶青很是兴奋,牵着她的爱马银鬃,轻轻的拍拍马背,便翻身上马,一声清亮的驾!仿佛响彻了整个马场。边骑扭头对身后的君韶政喊到:“阿政!你快点!” 君韶政听到叶青的呼唤,也随即翻身上马,君韶政的玉须欢快的追着叶青的银鬃欢快的在马场上奔跑。 “阿青,你慢些!莫伤着自己!”君韶政对骑着马奔驰在前面的叶青道。 “没关系的,阿政,马儿跑的越快我便越欢喜,莫要担心我!”叶青欢快道。 君韶政骑着马追在叶青后,欢快的追逐着,笑着。他忘记了宫中的勾心斗角与尔虞我诈,现在只有他们,只有他和叶青。他似乎想起了小时候他与叶青,脸上的笑意更甚。 君韶政的母亲是已逝文昭皇后,凌帝很不喜这位文昭皇后,君韶政能当上太子也只是因为文昭皇后以死相逼才使得他顺利的坐上了太子之位。凌帝便更是不喜这个孩子。且屡次三番的想废掉太子,立他喜爱的三皇子君韶策为太子,只因文昭皇后死前托付给几位大臣和文昭皇后的娘家,只因他们在朝堂上的极力反对,太子之位恐怕早已易位。 君韶政很小的时候,无论他书读的再好,凌帝也从不看他一眼。总是在示意讨好之时,抱起他最疼爱的三皇子。后来他也就慢慢习以为常了,不去刻意讨好,变得纨绔,变得冲动,不学无术。 直到有一天,叶将军成了他的武术师傅,他第一次见到了叶青。那时的叶将军教习君韶政武术,可君韶政不是偷摸溜出宫,就是借病睡觉。 因着他是太子,叶将军不好拿他怎么样。正是叶将军抓耳挠腮拿不出办法时,看到女儿叶青拿着短刀向她快步奔来。他突然急中生出一计。激将法! 翌日,太阳很毒,毒的就像要把人烤熟了一样。蜷着腿坐着的君韶政看见叶将军向他走来,似乎身边还带着个女娃娃。他不以为意,继续微眯着眼装睡。 直到叶将军走近:“太子殿下,今日微臣奉命来教授你武功,若殿下真的无心习武,那从今以后臣就秉明陛下,殿下从此以后就可不用再习武了”君韶政听到此话,装模作样的睁开眼,回了句:“真的?”叶将军又继续道:“不过臣有个条件?”“什么条件”君韶政道。 叶将军微微让开身子露出一个女娃娃,看着这个女娃娃说:“条件就是,打赢她。” 君韶政看着这个女娃娃,心想:这莫不是这老头的诡计,想逼我就范。 看君韶政疑惑,叶将军又道:“若殿下打不赢她,殿下从今以后都得听我的。若是殿下连个女娃娃都打不赢,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君韶政迟疑的看着瘦弱的叶青,思酌了片刻道:“好,我跟她打,叶将军你要说话算数”叶将军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君韶政撸起袖子正欲与叶青打,谁知叶青用孩童般的笑容看向他,他心头一软,谁知叶青就在这时,一把拽过他的胳膊,给了他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的君韶政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制服,女孩调皮的坐在他背上,朝他做了个鬼脸。 君韶政心有不甘,企图耍赖,指着叶青大喊:“她使诈!”叶青不以为意继续对他做了个鬼脸。 君韶政气的直跳脚,叶将军却说那就再比试一场,问到:“殿下想比什么?”君韶政想了下说“比射箭”这时候叶青却跳出来对着君韶政说“怎么比?” 君韶政问她:“你想怎么比?”叶青答“我们分别骑于马上,一炷香内看谁射中的飞鸟多谁就赢”君韶政道“好!应你!” 两人一同飞身上马,这时宦官放鸟,两人迅速从箭篓里拿出箭射向飞鸟,半柱香燃尽了两人还是不相上下,这时叶青从箭篓里抽出三只箭,拉满弓射向飞于空中的飞鸟,瞬间三只飞鸟落地,叶青箭箭箭无虚发,一旁的君韶政却乱了阵脚,有几只箭没射中飞鸟。就在香即将燃尽的时候,两人一同拉满了弓,一同射出,电光火石间,君韶政的箭却穿过叶青的箭,射中了飞鸟。 虽然君韶政的最后一箭很惊喜,但是叶青还是以射中81只飞鸟的总数胜过了他。自那以后他便于叶青一同习武,时常比试。几乎形影不离。 君韶政想着出了神,却一转眼找不见了叶青,只听有马踩草地的声音,君韶政立马转向树林的方向。 他看见阿青的马银鬃似乎受了惊,疯狂的跑着。他眼看着马飞身立起,把叶青甩出了马坐,前蹄就要踩到叶青时,他正飞奔过去。拉起弓射中马。 叶青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最终有人抱着她躲过了马蹄。 君韶政站在那里,似乎有些呆愣,只是一秒就飞奔过去问叶青的伤势如何。叶青摇摇头。 救叶青的男人,询问叶青的伤势,叶青只道脚踝疼,男人说她是从马背跌落时伤到了脚,应该无大碍。他正欲进一步检查她伤势的时候,君韶政防备的伸出手挡在叶青前。 男人说他叫黄正旭,是个大夫,采药时看到这一幕,便救下了叶青。 君韶政半信半疑的放下了手,任他检查。 黄正旭检查了一番后,说到:“无大碍,只是伤到了脚踝,骨头没事,修养一个月便可大好”,说完黄正旭便告辞离开。君韶政抱起叶青,将她放于马上,他便牵着马往回走。 第五章家宴 意浓坐在廊前,无聊的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又时不时的看向屋里坐着读书的薛幼灵。半晌过去了,她家小姐还是在看书,意浓无聊极了,只得站起来向薛幼灵走去。 “小姐,你这书从小到大不知看了多少遍了,都快翻烂了,看书多没意思啊!我们出去走走吧”意浓对着薛幼灵嗔声道。 幼灵只是抬起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用慵懒的的声音说到,“你若想去便自己去吧。” “小姐,你自从云桥回来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你到底是怎么了。”意浓关切的问道。 幼灵又翻过一页书,神情淡淡的说“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意浓没办法,只得重新坐回廊下。 太阳暖暖的照在意浓身上,意浓也被这阳光晒的有些乏了,便坐在廊下打着盹儿。 忽听脚步声走近,意浓只以为是在做梦,便不以为意的继续迷上眼睡觉,直到被赵大娘拧着耳朵给揪起来,才如梦初醒似的,睁开眼。“诶呀!诶呀!这谁啊~好疼啊!”意浓正准备破口大骂时顿时看清了揪着她耳朵人的脸。立即毕恭毕敬道“是赵大娘啊,我以为是谁呢~呵呵,呵呵,” 赵大娘狠声道:“你不进去照顾你主子,却在这里梦里会周公?” 意浓低着头歪着脸低声说道:“没有~” 幼灵听见玄关处的动静,抬头向门口看去,似乎听到了赵大娘的声音,便从座位上站起向门口走去。 赵大娘是薛府的老人儿了,原来是我爹的奶娘,我娘嫁进来后,便伺候我娘,我喝下毒药中毒时就是赵大娘及时赶到把我救下的,赵大娘是薛府为数不多对我好的人。我娘死后她便去伺候二夫人了。但她仍旧对我甚好,仍不忘照顾我。我娘死后她时常对我说:“你娘她是个好姑娘,可惜嫁给了你爹。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我走至门口,看见赵大娘正在教训意浓。便问她:“大娘,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么?”我娘死后她虽疼爱我,为了避嫌,但却也不便常来弦月阁。 赵大娘正准备向她行礼时,她抬手扶起赵大娘说:“你我之间就不必拘礼了。”赵大娘却仍旧行完礼,才站起对她说“规矩就是规矩,小姐,姥爷唤你去前厅用膳。” 她微微一笑,礼仪周到答道:“我准备下就去。劳烦大娘通传了。”她正准备进屋梳洗时,却被大娘伸手拉住,“小姐,二少爷回来了,免不了给你难堪,你多加小心。”大娘关心道。幼灵只是轻轻点点头“我知道了” 意浓帮她换上了碧罗烟黛裙,青色的罗裙衬的她的脸粉嫩可爱,她虽不是倾国倾城貌,但是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清澈可爱,粉朱轻施,云月羞颜,青丝微挽,煞是好看。 弦月阁在玉峰厅的西南角,离玉峰厅甚远,走路须花两刻钟才能走到,因薛致诚很不喜他娘,才把她娘安排在弦月阁。 幼灵信步走入厅内,厅内正堂坐的是薛致诚,薛珉淮坐在厅堂的次坐。薛珉淮在战场上立了战功,在薛家的地位也大大提高,她本是婢女所出,他母亲早逝,便从小养在二夫人膝下,二夫人是个吃斋念佛的人,又无所出,便待薛珉淮极好。 幼灵不失礼仪的向正堂的薛致诚俯身行礼,薛致诚只是边喝茶边点点头,并无让她坐下,她便直直的站着,薛致诚也不做反应。 三姨娘讥诮的话语说道:“大小姐的架子可真大,竟让老爷等,这番还站在中堂,怎么,还得老爷请你坐下呀~” 幼灵并未看她,只是直直的看着中堂的薛致诚,说到:“梳洗耽误了,还请爹责罚”。 幼灵的无视让三姨娘气急,跟薛致诚嗔声道:“老爷,你看她,还不认错。”一旁的薛珉淮只是以看戏似的眼神默默看着,并不做声。 薛致诚有些不耐烦的对三姨娘道:“够了!都坐下吃饭吧。”随后都站起向饭桌移动,幼灵也移步到饭桌坐下。 一般情况下,一家人是不聚在一起吃饭的,除非一些大事,这次是为了给薛珉淮接风才都聚在一起。饭桌上只是一些姨娘们寒暄和夸赞薛珉淮的话语。幼灵并不做声,只是闷头吃饭。 饭吃到一半,幼灵起身,向薛致诚施礼道:“我有些积食,想出去散散步。”薛致诚只点点头轻声道:“去吧。”幼灵轻轻俯身施礼,退出了玉峰厅。 走至园内,没看见意浓,心想该是去哪坐着打盹了。便径直向沁芳园走去。 春日,沁芳园的花虽未绽放,都结出了花骨朵,那含苞待放的样子,像极了刚及笄少女的脸庞,青涩动人。她有些看的入了神。身后有人踱步向她走来。 突然有个熟悉的男声响起:“大小姐还真是有闲心,还在这里看花?”她扭头回头看,看见薛珉淮戏谑的朝她走来。 她并不意外,也不搭话。转身继续看花。薛珉淮走至她身旁,继续道:“可惜花无百日红,只能依靠大树生存。” 幼灵满不在意的答道:“那你娘也是无百日红的花么?”对上薛珉淮的眼睛。她总是能抓住别人的弱点。 薛幼灵触及了他的逆鳞,他满眼怒火就要呼之欲出,他伸手掐住薛幼灵的脖子,他的脸慢慢靠近薛幼灵,最后附在薛幼灵耳边说:“你最好乖乖的待在薛家不要惹怒我,我现在有的是办法弄死你”说完,狠劲把她甩开。 薛幼灵看着他轻蔑一笑:“我如果那么容易死,就活不到今天了。再说,我现在对薛致诚还有用,想杀死我没那么容易。”她满不在意的眼睛对上薛珉淮怒气冲冲的眼睛。 远处听到意浓喊幼灵的声音,薛珉淮见有人过来,便抚手离开。 意浓一路小跑朝她过来,走到她身边是还呼呼的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到:“我只是去如厕,小姐你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诶刚才那人是谁啊?”边说边往薛珉淮离开的地方张望。 薛幼灵满不在意的淡淡道:“没有人,你看错了,我们回去吧。”意浓点点头,跟着薛幼灵有些疑惑的往弦月阁走。 第六章 雨中罚跪 自从君韶政与叶青骑马,叶青受伤后,凌帝本就不喜爱太子,更是借由太子玩物丧志,致叶青摔伤禁足了君韶政。 君韶政担心叶青伤势,便去求凌帝允准他每日可以去探看叶青。 正在喝茶凌帝听闻怒不可遏,拿起茶托直直向他砸去,说道:“你是去探看叶青,还是想拉拢朝臣!朕最恨结党营私,你若还想做太子你最好安分点!” 那茶托狠狠地砸到了他的额头,殿上还听的到茶杯落地碎裂的声音。他额头的血不止的从伤口流出,流到了下巴,流到毯上,流到了他心里。殿里充斥着死一般的寂静。静的只听的见君韶政血一滴一滴滴在地上的声音。 君韶政抬头对上凌帝怒气冲冲的眼,缓缓开口:“不管我怎么做,做什么父皇都不会喜欢,父皇不是早就想废了我么?”那眼神对上凌帝带着倔强。 凌帝怒极反笑,道:“你倒是清楚,既然知道就乖乖的做你的太子!” 君韶政直直的看着凌帝,眼眸里闪过一丝悲凉,转瞬即逝。略带些嘲讽的说:“父皇只是恨母后,忌惮母后家的势力,即便是母后死了父皇也没有废了我!” 皇帝似是被他戳中了弱点,脸白一阵青一阵,踉踉跄跄了几步后,倒在了龙椅上,无奈道:“滚出去!去长明殿跪着!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给太子送吃食!” 君韶政未看到凌帝惨败的脸色,径直走出殿外。 殿外天黑隆隆压的很低,天边时不时的传来雷声阵阵,似是要下雨。君韶政也不擦拭脸上的血迹。不久,天上就下起了雨,雨冰冷的拍打在他的脸上,和着血腥流进她的嘴里,他也不在意,只是直直的往前走,眼里尽是悲凉。 幼灵受皇后之邀进宫与她商议过两天端午宴。现在的皇后是文昭皇后的亲妹妹,至今无所出。文昭皇后死后君韶政便一直养在皇后膝下。因幼灵是薛家嫡长女,薛致诚贵为宰相。皇后为了太子之位的稳固,和他母家地位的稳固,一直都希望幼灵嫁于太子。幼灵从小就明白,后宫争斗与前朝的权利斗争一直都是息息相关的,看的多了,也就无所谓了。 意浓为幼灵撑着纸骨竹伞走至长明殿时,看见君韶政额头流血,跪在雨中。她看着跪在雨中得君韶政对意浓说:“你去打听一下为何太子会被罚跪在这里”意浓了然的点头。将伞递给幼灵之后便离开了。 幼灵怔怔的看着那跪在雨中的男子,眼中似有万千绵绵情意,绵绵无绝期,夹着细雨的微风,吹着满园春色,暗香朦胧。她已经记不得这是多少次,像这样远远的望着他。 意浓自前殿打听消息回来后,看见幼灵直直的撑着伞站在雨中,看着太子殿下。径直走过去。对幼灵说到:“小姐,正明殿的黄公公说太子殿下为叶青小姐冲撞了陛下,陛下一怒之下命他在这里罚跪。还命人不许给他吃食。”幼灵默然点头,走至君韶政身旁。 “殿下这是何苦,明知陛下定会不允,又何必冲撞陛下。”幼灵看着君韶政,眼中尽是说不出的情绪。只将伞向他移了多半分。 君韶政很讨厌这个姑娘,只因她处处过人,少年老成,只是觉得她此刻定在盘算,心机深沉,他不喜欢她。他抬头满是不屑,道:“我如何,这就用不着薛大小姐的管教了。” 幼灵只是微微一笑,只将伞又多移三分,提裙蹲下,衣裙一侧已尽数湿透。纤纤玉手从袖中抽出一只手帕,递给君韶政。 君韶政只是瞥一眼手帕,又看向幼灵,满是厌恶与不屑,道:“劳烦大小姐操心了。”一只手拿起手帕,朝幼灵扔去。“只是我用不着。” 此刻幼灵心中仿佛千针穿透,隐隐作痛。只是无论心中千翻百涌,到了面上仍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君韶政最是讨厌她这幅模样,无论如何言语激怒她,她仍旧是她副淡淡的样子,仿佛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想着,他忽觉眼前景象在模糊,直到眼一黑,直接晕厥。他只觉是落到一个怀抱里,之后便再没没知觉了。 东宫临阳殿内,烛光点点,映的殿内明若白昼。香炉款款熏烟,好闻的木兰香充斥着殿内。床榻上君韶政脸红的像煮熟的鸡蛋。时不时的唤着叶青的乳名。似是在做噩梦,不停的翻动,被角跌落在床脚,她轻步走过去替他掖被角。 君韶政疼的扭着头,幼灵正准备退下时却被君韶政一把抓住手腕,力道有些大,她有些不吃痛的锁紧眉头。 正欲掰开他手时,只听他嘴里念叨着什么,她凑近头只听他唤着“阿娘…阿娘…别丢下我一个人。”她的心似乎被揪着一样疼,疼的喘不过气来。她只是轻手摸摸他的额头,抚平他疼的紧锁的眉头。轻声说“没事了,没事了。” 君韶政疼的有些迷糊的睁了睁眼,只迷迷糊糊只看到个人形,便又昏过去了。 幼灵听到有脚步声走近,她连忙从君韶政抽出了手。走下床榻的台阶。 只见皇后抚手进来,后跟着的太医连忙行礼,便去为太子诊治。幼灵见皇后走近,便屈身向皇后行礼。皇后忙扶起幼灵。道“无须多礼,你怎么会与太子在一起?” 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幼灵只是如平常无异的答话不带什么情绪:“奴婢走至长明时,看见太子殿下在罚跪,似有些支撑不住便上前询问,不料太子却突然昏厥,奴婢便擅作主张把他带到临阳殿了。请娘娘责罚。” 皇后无奈道:“这不怪你,太子个性倔强,你以后在旁多劝导她。” 幼灵只是默默的低着头,低声答道:“是。”皇后大概是误会他与君韶政之间有什么了,才如此说到。心中一声凉笑,若真是这样她的心意在他面前也就不用如此卑微了。 太医诊治完,俯身向皇后行礼,说道:“太子殿下头失血过多,又淋雨着了汗寒,怕是要昏个数日,按时服药过些时日便可大好。”皇后点点头,命他下去了。 幼灵听完太医的话,心中似乎重石落地般的长舒一口气。变俯身向皇后告辞,皇后允准后,她退出了临阳殿。 马车上,意浓看着一路都在看窗外雨景的幼灵,只是摇摇头,心中想又是一痴心人。 ------题外话------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只是学生党一枚~更新不定时希望大家谅解~ 第七章 觅知音 薛幼灵因伞几乎都为君韶政遮了雨,自己却淋了尽湿,回来后便高烧不退,染了风寒。又因从小便有宿疾,病情一直反反复复,等大好之后已经到端午时节了。 在她病中时,皇后隔几日便差宫里的李太医来为她诊治,说是当做我及时把太子送回宫殿的赏赐。李太医为她诊治后,她的病情大底好了许多,皇后还命李太医用什么珍贵的药材都用上。 至于君韶政,外边都传皇上只对诊治君韶政的太医说了四个字“尽力诊治”,朝堂上尽是猜测皇上是否要废太子争论不休。 薛幼灵只是心想他自己该有多伤悲,还是早已以为常,不以为意。不过心里总是悲伤的吧。想到这薛幼灵就又想起躺在床上拉着她的手在一直喊阿娘的他,心中就像被什么拉扯着一样疼痛。人道是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光,可是他又何曾想要过这些。身为太子却每日都像放在案板上的鱼,明知那刀俎迟早会落下,只能拼命挣扎,等待刀俎落下的那一刻。每日每日都是煎熬。 为何她会倾心于君韶政呢?是初见的美好?还是出于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身不由己?她也再想不起是何时,只是默默的守在他身后只倾心于他。 翌日,宫里传旨邀薛致诚与薛珉淮进宫赴宴,皇后还特意命了薛幼灵也一同进宫赴宴同乐。 虽已近夏日,但晚风仍是凉凉的,拂过脸颊,夹杂着酒香,甚是惬意。舞榭歌台,琴声瑟瑟,灯火幽微。舞榭中央女子曼妙,起舞效霓裳,踏歌齐舒张。女子以薄纱蒙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舞毕,女子微微俯身,凌帝只命她抬起头来,女子并未摘下面纱,只露一双盈盈秋水版的美眸。 凌帝用似笑非笑的眼神问跪于下殿的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轻轻摘下面纱,露出了绝世容颜,明眸皓齿,四座皆惊讶于女子绝美的容颜,她轻启朱唇,答道:“奴婢名唤临月。”凌帝抬手命她上前坐于凌帝旁。女子娇羞的笑着走上前。 这一插曲过去后,宴会继续。幼灵看着皇后,她脸上仍是一如往常的神情,似乎并没有太大情绪,又或者早已习以为常。幼灵有随着目光看向坐于皇后身旁的君韶政。他额上的伤已经结疤,可以看见粉色的疤痕,他像是失了魂似的,只是闷头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皇后怕他再做出什么失仪之举,便没下旨让叶青一同进宫。 殿上都是或是谈论政事的官员,互相寒暄的家眷。幼灵只觉沉闷无趣,站起身便悄悄退出宴会台了。 幼灵只是顺着小道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便走进了沁雪园。这沁雪园是凌帝在元武三年建造的,当时,中原地区遭遇大旱,凌帝命人建造陵鞍到沁县的水渠,建成那天,天降初雪,林贵嫔正好诞下以为公主,凌帝以为大吉,便给这位公主取名沁雪,凌帝十分疼爱这位公主,为纪念更是为她建造了这沁雪园。 薛幼灵径直走着,晚风轻轻拂过脸颊,带着清甜的草香味道。却见前方亭子内有一人斜椅着靠着,拿着一摊酒,心有所思似的睨着对面的湖。 走近看是一女子,身着翠烟蝴蝶裙,既有少女的轻巧美丽,又有典雅高贵的气质。 幼灵走上前行礼道:“奴婢见过沁雪公主殿下。”女子似乎没找到会有人来,有一刻的怔然,便点头示意她起身。 “这里没有其他人,就不用多礼了。坐吧”说完扭头打量着她眼前这个姑娘。她身着点翠鸟流仙裙,青丝微挽簪着杏花蝴蝶簪,看着十分优雅淡然,虽不是倾城倾国色,却也温婉可人。眼中看不出情绪。 “你怎么笃定我就是沁雪公主?”说完用探究的笑意看着她。 “这沁雪园本就是陛下为公主建造的,刚才殿上少了一位公主,又素闻沁雪公主豪放不羁,不拘小节,所以奴婢斗胆猜想您就是沁雪公主了,只是奴婢运道好,侥幸猜中而已。”薛幼灵向沁雪解释道。 “知道就是知道,没什么侥幸不侥幸,看来你不只是虚有其表还很有见识,还没问你,你是谁家的小姐。”沁雪笑着对她道。 “奴婢薛家嫡女薛幼灵。” “原来是薛大宰相的女儿,我还在想是谁家姑娘如此有见识。”沁雪笑道。 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气氛有些微妙,不久,沁雪拿起手中酒坛,仰头一饮,“你知道这沁雪园里最多的是什么么?”沁雪有些突兀的问道。 幼灵被她这么一问,还有些不知如何,只看着沁雪公主答道:“奴婢不知。” 沁雪看着眼前的湖,若有所思道:“这沁雪园最多的就是女人的尸骨。”仰头一饮酒,顿了顿又道:“她们都是后宫斗争和前朝斗争的牺牲品,有些都不知自己为何会死,便做了这沁雪园众多冤魂一个” 幼灵看到沁雪眼中有着许多悲痛,道:“无情最是帝王家。” “那些人总是爱把一个朝代的终结归结于女人,富有时女人便是王朝的象征,风光不在,王朝便不再需要女人,女人便成了第一个牺牲品。这样做真的对女人公平么?”说完握着酒坛的手加重了力道,可以看泛白的指尖。 “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哀,这些女人有多少明知自己的结局,却无能为力。”薛幼灵看着平静无波的湖面道。 “刚才那女人是不喜欢我父皇的吧,她是为了她的家族才那样做的吧,那些人凭什么掌控她的命运,她本可以跟意中人相爱相守,却无奈要和这无情的深宫一生相伴,沦为了朝堂的牺牲品。”沁雪无奈道。 “在这个朝代女人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只能任命运的洪流推着走,尽管那是她不愿的。这就是这个朝代女人的命运”幼灵淡淡道。 沁雪公主站起身把酒坛往湖里一扔,忽的大笑,笑道“这就是这个朝代女人的命运!这就是这个朝代女人的命运!好!”忽的转头看向幼灵。 幼灵对上她的眼睛,起身对她说:“不过公主不必伤怀,历史总有改写的一天,那是女人的命运定与现在的大不同。” 沁雪赏欣一笑,道:“合意友来情不厌,知心人至话投机。今日遇知音,甚为开心” 幼灵亦不退拒,道:“奴婢亦是与公主殿下相谈甚欢。” 两人相视而笑,眼中尽是觅知音的欢喜。幼灵观天色,这时候宴会应该结束了,便跟沁雪公主道:“公主殿下,天色不早了,奴婢就先告退了。” 沁雪眼中满是不舍,大有想秉烛夜谈的想法,但也于礼不合,便于幼灵道别道:“再相见之日,定推心置腹。” 幼灵笑着回道:“盛情难却!”说完向沁雪公主施礼退下了。 沁雪看着幼灵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肯离去,这是她的第一个知音,从前她与别人说起这些,总是被当做胡思乱想,这是第一个与她志同道合的人,她喜形于色,分外开心。 ------题外话------ 幼灵的小迷妹沁雪公主上线,其实沁雪是比幼灵大的,大家期待后面的剧情吧~ 第八章 约定 沁雪躺在床榻上,久久不能入眠,满脑子都是方才在沁雪园与薛幼灵的谈话。她越想越开心,在塌上翻来覆去。她的宫婢芊儿听闻殿里声响掌着宫灯急忙向殿里走去。走至帷幔前停下,关切询问道:“殿下,奴婢听闻殿内声响,便进来查看,公主殿下没事吧。” “我没事,可能是殿内有老鼠吧,你明天来命人抓去便是。”沁雪在塌上偷笑道。 芊儿俯身毕恭毕敬答道:“是,奴婢明天便命人来抓,若是公主害怕,奴婢就在殿外,喊一声奴婢就可,奴婢就先告退了。” 翌日,初夏的早晨带着些许青草绿叶的香气,又有百花初绽放和着晨早露珠的芳香,沁人心脾。沁雪昨晚或是因遇知音格外兴奋,到深夜才入睡,晨早便起的迟了些。等着婢子叫醒她时,已过辰时。她迷迷糊糊起来时,景阳宫的景姑姑来传话太后要她到景阳宫给太后请安。 沁雪本来还想再赖会床,这下皇祖母发话要她去请安,她也只能百般不情愿的起身洗漱。 婢子为她挽了流云回心髻,桃花蝶鸟步摇,在眉心点了桃花花钿,衬着一张本就精致的脸更加清新灵动,明艳动人。婢子又为她穿上皇上赏赐的蜀锦制成的桃韵碟烟裙。这蜀地进贡的蜀锦只有六匹,一匹给了皇太后,一匹赐给了皇后,还有一匹赐给了她母妃,这一匹便赐给了她,可见皇上对她的宠爱,是这后宫的公主们所不能及的极大的荣耀。 沁雪到景阳宫时已近巳时,虽然沁雪住的雪韵殿离景阳宫不远,但是因为她起的迟,梳妆又耽误了些时候,踏进殿时,看见其他皇子公主似乎都已早到了,再看向主位的皇祖母,似是已等候多时,微凝着眉头。 沁雪也并未向皇太后请安,只堆着满脸笑意径直走到皇太后面前。屈身蹲下为为皇太后轻捏着腿,嗔声撒娇道:“皇祖母,是孙儿贪睡了,特给皇祖母捶腿赔罪,皇祖母就原谅孙儿吧,嗯~”眨巴双灵动的大眼睛,向皇太后示弱。 皇太后见沁雪这般讨好,气也消去了大半,笑着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都是这样,犯了错误说两句软话就糊弄过去了。”说着用手指轻点了下沁雪的眉心。沁雪也陪笑道:“那是皇祖母疼爱孙儿嘛”她暗自心想:这招不知使了多少次了,百试不厌。 说完皇太后对着坐下的皇子公主们说道:“也不只是皇祖母老了还是怎的,总想看看你们。”坐下皇子公主们齐声道:“皇祖母万寿无疆。” 沁雪心想,他们又有几个人是真心这么想,心中冷哼一声。 接着皇太后道:“话是这么说又有谁能万寿无疆,算了,都陪我去御花园走走吧,成日闷在这景阳宫都闷死了。”说完欲站起,沁雪扶起她,景姑姑拿过来皇太后的檀木手杖。起身往门外走,皇子公主们都跟在皇太后身后往御花园走去。 路上时不时有其他公主过来与沁雪搭话,与她寒暄,无非都是些阿谀奉承的话,她只是表面应和着。心里暗笑这些人的口是心非。她听的有些心下烦躁,便在他们不注意时,便折了方向溜走了。 初夏的御花园,百花齐放,花团锦簇,争奇斗艳,好不热闹。只是巳时的御花园还是有些闷热,她变找了个凉亭斜椅着小憩。 刚微眯上眼就听见参差不齐的脚步声往这边走来,她便有些不情愿的睁开眼,站起身,看向脚步声来的方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宫婢们撑着的纸扇,纸扇后的人身着明黄色的华服,佩戴鸾凤金步摇,款款向这里走来,身后似乎还有个未及笄的少女,少女身着浅粉色藕裙,头簪云花蝶飞簪,略施粉黛,轻巧可爱。微笑着与身旁身着华服的女人谈笑着。 似乎两人也看见了凉亭里的沁雪,两人皆含笑向她走来。待两人走至身旁时,沁雪微微俯身向身着华服的女人施礼道:“儿臣见过母后殿下。”而皇后身后的花季少女也屈身向沁雪施礼道:“见过沁雪公主。” 皇后微笑着扶起沁雪。沁雪起身后,也点头示意幼灵道:“不必多礼了,起来吧。” 皇后带着温文尔雅的语气又问道:“今日太后娘娘不是命您们陪她散心么,你怎会一人在这里?” 沁雪毕恭毕敬的笑着回答道:“太阳有些毒,便偷闲来这里小憩。” 皇后身旁的婢子屈身对皇后道:“娘娘,陛下身边的小林子传话陛下午时要到椒房殿用膳,您该更衣了。”说完皇后点点头。便对身后的沁雪和幼灵道:“那本宫便去更衣了,你们就在此多逛逛吧。”沁雪与幼灵皆俯身向皇后施礼道:“恭送皇后娘娘。” 看着那抹明黄消失在丛丛树木后,沁雪对身后的幼灵笑道:“我们去凉亭坐坐吧。”幼灵只是点点头。便跟随沁雪的脚步进入了凉亭。 她们围着石桌坐下,沁雪似笑非笑的看着幼灵道:“皇后为何召你进宫?” “皇后娘娘邀我进宫赏花。”幼灵不带什么情绪的说。 “恐怕不只是邀你赏花这么简单吧,那么多世家小姐,又为何偏偏只邀你赏花。”沁雪探究的看向幼灵,似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 幼灵只是低头看着茶杯里的茶水,微微一笑,回答道:“公主既然知道,又何必问我呢。” “哈哈哈哈,好一个看透不说透,果然是才女薛幼灵。”沁雪愉悦的大笑道。幼灵也只是会心一笑,时常不带着表情的脸一笑,仿佛春雨过后的花,灿烂明艳,又似冲破茧而出蝴蝶,翩翩飞舞。 沁雪似乎也有些看的呆了,有些怔然。片刻后问道:“那你呢,你愿意嫁给阿政么?” 幼灵像被箭射中了靶心一样,一时间不回话。沁雪看着她有些失意。幼灵缓缓开口:“我不知道。”这四个字包括了她对君韶政的情意,也包括了爱而不得的失意。外人又怎知她的心意。 “若是我的话,是不想你嫁给阿政的,若可以我希望你只做一个平常女子。你又那么有才情,我不想你被这深宫困住一生。我在这深宫中生活了十几年,看过了帝王的有情与无情,看过了后宫争斗的残忍,我不想你经历这些,外人只道这里繁华富贵,也不过是个精致的牢笼,进来了就在也出不去的牢笼,而我和阿政都是养在这牢笼里的金丝雀,被剥夺了自由。”沁雪看着那牡丹,伸手摘下一朵,拿在手里把玩着,像个失去心爱东西的娃娃。她一片一片的摘下花瓣,道“幼灵,你知道么,这四方的天一点都不好,有就是这飞不出四方天的鸟儿,若是可以,我不想你做这鸟儿。” 幼灵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安慰,只道:“若是可以,我也想。”两人陷入了沉默。沁雪却似个孩童一样忽然问道:“外面的天是不是与这宫里的不一样?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呢。” “是呀,不一样,有自由自在飞翔的鸟儿,还有热闹的街市,有机会我带公主去看”幼灵含笑对上沁雪好奇的眼眸。 “真的么?答应我就不许反悔。”沁雪像得到心爱之物的孩童,开心的对幼灵笑道。 “我答应公主,若是来日公主出宫,我定带公主玩个尽兴”这是幼灵唯一能安慰沁雪的了。 “若我能出宫,那我们约在哪里碰面?”沁雪从椅上跳起来,甚是欢愉的问道。 “我们就约在京都最有名的道韵茶馆吧,那里无人不知。也便于公主找到。”幼灵对上她的笑眼道。 “好!一言为定!”沁雪伸出小拇指与幼灵的小拇指勾在一起,以做约定。 两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题外话------ 如果沁雪是现代人的话,一定是幼灵的粉丝会会长。幼灵也是各种宠粉。 第九章 出宫 初夏的太阳总是分外炽热,似是要把这地面烤熟,那春日的花早已在夏日来临前谢尽,花谢后被枝头的绿叶代替,暖风吹过,不尽是花香还夹杂着嫩叶的香气。沁雪无聊的坐在湖前的石凳上,歪着脑袋拿着石子一颗一颗的丢进湖里,那石子略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离她与幼灵相见的日子已经过去半月有余了,她仍是没想到办法出宫,只得每日坐在这石桌前发呆。正是百无聊赖之际,她看见阿政向她迎面走来,忽的心生一计。 她忽的站起屏退了婢子,向阿政身侧的树丛走去。 君韶政只觉自己的胳膊被什么拉拉拽了一下,便重心不稳向身侧的草丛歪去。待他看清面前人的长相,似是有些吃惊道:“阿姐,你拽我作甚?” 沁雪嘻嘻一笑,不怀好意道:“你小声点,我找你自是有好事。”说完便拽着君韶政往树后躲。 君韶政也只是无奈一笑,她这个阿姐从小便就不安分。他只记得他母后死后,他没了庇护,其他皇子以着他不受皇帝的喜欢便处处为难他,欺负他。那时的他有瘦瘦小小的,根本不是那些皇子的对手,虽每每反抗,但是每次脸上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一片。 有次他被其他皇子们抢了书本,他上去抢,却被那些皇子仍来扔去总是够不到。这是一个稚嫩又有些威严的女声响起,喝道:“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停下!”那些皇子听闻,便都停下了动作。都屈身拜道:“见过皇长姐。”沁雪径直走到拿着书本的皇子面前,伸手说道:“拿出来!”那位皇子欲辩解道“皇长姐,我没有拿什么书。”她没看他重复道:“我说,拿,出,来。”她一句一字道。那皇子只得默默伸出手把书递给她。 沁雪那着书走到君韶政面前,并未直接把书递给他,只道:“我虽帮你要回了书,但是也不是没有条件的,我不能白帮你。”君韶政只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只比他大了两岁的女孩。沁雪又笑道:“你须得对上我的诗,我便还给你。”君韶政还是不搭话。 “你不说话我便只当你答应了,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沁雪看着君韶政的大眼睛道。这个孩子生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虽有些瘦削,但是依旧看的出眉眼处的俊俏。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君韶政对上沁雪的眼眸道。 沁雪拿出拿在手里的书,伸手递到他面前,“那,还给你。你以后记住,若是谁再抢了你的东西,你不必与他夺,因为被心胸狭隘之人沾了手灰的东西,你就算夺回来那东西也只会脏了你的手。”说完对他莞尔一笑。揉了揉君韶政的脑袋便蹦跳着走了。从那之后,别的皇子都唤沁雪是皇长姐,只有君韶政唤沁雪阿姐。 沁雪看君韶政有些发呆,道:“诶!你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见!” 君韶政才从回忆中抽离,迷迷糊糊说:“阿姐,我刚才有些走神没听清。”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说,你不是要出宫探望叶将军么,我跟你一同去吧。”沁雪重复到。 自从上次端午宴之后,叶将军便就病倒了,起初只以为是风寒,却不料病越来越重,药石无灵。因叶将军是太子的武术太傅,皇上便遣君韶政前去探望。 君韶政有些讶异道:“阿姐,你出宫做什么,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咱俩都得受罚。” 沁雪打哈哈道“没事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没人会知道的。你若不带我去我就把你从前偷偷跑出宫找叶青的唔唔……”,后边话沁雪还未来的及说出口,君韶政就忙上前捂住了沁雪的嘴。 沁雪撇嘴一笑,道:“你还带不带我出去。”君韶政无奈只得默默点点头。 沁雪换了梨黄色男装,精巧之中添了几分英气。对君韶政道“你放心我不会影响你和叶青密会的,出宫后我们便各走各的,巳时到长乐门会合。” 前方就是长乐门了,门口的侍卫看守着长乐门,这是沁雪第一次出宫,难免有些紧张。忽听君韶政说:“到时我会说你是我的侍卫,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抬头,也不要说话。”沁雪了然的点点头。 走至长乐门前,侍卫向君韶政拱手施礼道:“见过太子”君韶政只是点头,拿出令牌给他看。侍卫看君韶政身边的人道:“这位是?”君韶政道:“我的侍卫。同我一同出宫。”侍卫道:“能否让他抬起头来” “大胆,本太子出宫有要事,耽误了事你担待的起么?!”君韶政看着小侍卫厉声道。侍卫无奈,只得让开出路。 出宫的沁雪如同飞出牢笼鸟儿般活蹦乱跳。在君韶政旁边叽叽喳喳,一直问个不停。这是什么,那又是什么,总是有许多问题。 走到道韵茶馆,君韶政对沁雪道:“这便是你要到的地方。”沁雪抬头看见茶馆门匾大大的四个字“道韵茶馆”,都没跟君韶政道别,便大步跨入了茶馆。君韶政只得无奈摇摇头。 薛府内,幼灵坐在房里看书时,听的意浓急冲冲的跑进房里,对她道:“小姐,方才有飞鸟落在院子里,在飞鸟什么发现了这个。” 说完把纸条递给幼灵。 纸上只写了七个字“辰时,道韵茶馆见”,见此条,幼灵匆忙带意浓乘马车来到道韵茶馆。 幼灵坐在二楼上座,听说书先生滔滔不绝的说着快意恩仇的故事,只淡淡的喝着茶。不一会儿,便看见一位身着梨黄色男装脸带笑意的男子步入。她一眼便认出了沁雪。命意浓去请。 沁雪也看见了幼灵,开心的三步并两步的向二楼奔去。快步走至幼灵面前,没等幼灵反应,拉起幼灵的手就往外走。 “公主这是要带我去哪?”幼灵 慌忙问道。 “听说书有什么好玩的,总归是那几个故事,都听腻了。”沁雪转身对幼灵笑道“我们去玩点有意思的。” 说着便拉着幼灵来到了醉红楼,幼灵不解的看着沁雪,沁雪只眨了眨眼道:“反正我们今日穿的的是男装,怕什么,走吧~”拉着幼灵就往里边走。 老鸨看见她们进来,便扭动着她圆润的腰身向她们走来,说到“呦~几位公子哥很面生啊,第一次来吧,我们这里呀,环肥燕瘦各种都有。想点个什么样的?”沁雪不屑的瞥了一眼老鸨。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却听到有间包间里冲出来两个衣衫不整的女人,看样子似乎还不满十五岁,边痛声叫喊,边往外跑。随后房间里追着她们出来的有一个男人,便追边叫骂着:“他娘娘的!,还跑,看你往哪跑,贱蹄子!”说话间就要打上那个女孩。 他的手却被一个极有力道的手钳住,他抬眼看到的是一双极好看的凤眸,道:“你他娘是谁,起来,少多管闲事。”说完就要往对面男子脸上轮拳头。但是男子反应极快,一个反手就把他的两只手都给钳住了。他痛声喊到:“你知道老子是谁么,就敢抓老子,就算抓了老子,老子也只不过是玩玩几个妓女而已。”那男子正准备说什么时,一个清亮的声音打断了他,道:“哦?我可不知道你是谁,可你知道我是谁么?”他答道:“老子管你是谁” 沁雪从袖里拿出金腰牌,对他道:“你不认识我,那你认识这个么?”说完就打了他一巴掌,道:“狗东西!敢给我当老子,你给我摸摸你自己有几个脑袋够我够砍的!”那泼皮似乎被吓到了,有股热流从他裤子内流出。 沁雪觉得甚是好笑道:“这就把你吓得尿裤子了,真没用!来人给我把他绑起来!”说完从人群中走出几个体壮的汉子,把那泼皮五花大绑了起来。 那几个壮汉本是君韶政派来保护她的,她知道君韶政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人,便派了人在她周围保护。君韶政知她不喜欢被人跟着,便命那些人暗中保护。沁雪知道,只是不要妨碍她,她是无所谓的。 沁雪坐在醉红楼内院的主座上,看着那个被绑起来吓得直发抖的男人,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上的丹蔻道:“你说你只是玩玩妓女?呵,”沁雪鄙视的笑到。突然收敛了笑容,对着再看热闹的那些女人道:“去!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了!” 那泼皮只是吓得说不出话,而那些女人也不敢动弹。沁雪又加重声音道“谁若是不动手,杀无赦。”那几个女人便颤颤巍巍的过去解泼皮的衣服。 “只是玩玩?那我就让她们也玩玩你!”沁雪厉声道。 泼皮被脱得只剩一条底裤,沁雪道“好了,你就这样绕着京都走一圈,并嘴里喊着,‘我不要脸,我不是人’,我会派人看着你。”那泼皮灰溜溜的穿着一条底裤喊着走了。 坐在一旁的幼灵始终不搭话,沁雪便问道:“我以为你会劝拦我。” “公主只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情。又不是做了什么杀人放火之事。为何要劝。”幼灵淡淡的泯了一口茶道。 “知我者莫若你”两人相视而笑。 那凤眸男子看着坐在堂上灿烂笑这的沁雪,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便转身离去了。 沁雪拉着幼灵欢快的走在街上,“诶,今天本来想好好玩乐的,结果却被那泼皮扰了兴致。” “公主不必伤怀,京都好玩的地方还有许多,公主定会玩个尽兴。” “这事若是放以前,她们定会说我离经叛道,可我就是觉得我没错。” “公主做的是对的,不仅为她们出了气,甚至担心她们被老鸨毒打,为她们赎了身。”幼灵看着沁雪的眼眸道。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就只能靠她们自己了。”幼灵似是有些沮丧的说。 “希望她们不负公主好意。”幼灵安慰道。 “已近巳时,我该走了,下次你一定要带我去京都最好玩的地方哦。”说完,便转身向长乐门的方向走去。 “公主”幼灵突然开口叫住沁雪道“公主,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沁雪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只是对上幼灵的眼眸道“我会的!”,便转身离去了。 幼灵看着那抹身影消失不见后,才转身乘着马车离去。 ------题外话------ 我也很想写男女主,只是因为时间线的问题,只能先写沁雪,故事得慢慢铺开,不然后边会显得很突兀。大家多多支持呀~ 第十章 出征 君韶政与沁雪分开后,便匆忙赶去叶府。叶府自从老将军倒下后,府里就乱做了一团。什么鸡鸣狗盗的事情都冒了出来。叶青也无暇顾及,只日夜照顾着叶老将军,待君韶政再见到叶青时,叶青虽努力维持这笑意,但眼窝凹陷,尽是疲惫之态。 君韶政毫不掩饰担心的神色,疾步上前扶起正欲行礼的叶青。他与叶青青梅竹马,两人也从不在意这些虚礼,而今日叶青却向他行礼,他着实有些疑惑,只是看叶青憔悴的厉害,他也来不及想太多。 叶青连忙挣开君韶政扶着他的手,说:“谢殿下……”还没来得及说完,叶青就感觉眼前一片黑暗,重重的昏了过去。 叶青在梦里说着呓语,不停地喊着“阿爹”,君韶政心头一紧,只紧紧的握住叶青的冰冷的手。眉头紧蹙,满是担忧。转头对跪了一地的太医吼道:“你们不是说只是劳累过度,为何现在她还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治不好她我要你们的脑袋!” 一个太医颤颤巍巍的道:“回殿下,叶姑娘虽只是劳累过度,但体染风寒,病邪入体,奴才虽开了药方,也需些时日才能大好。” 侍卫进来时,君韶政正端着药喂叶青,叶青昏迷,药到嘴边,喝进去的少,流出来的多,可君韶政还是耐心得一点一点的喂着。侍卫愣怔了片刻,君韶政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漫不经心的说到:“怎么了?”侍卫方才察觉到自己的不妥,跪下道:“殿下,该到了入宫的时刻了。”君韶政深情的看着叶青,眼中满是不舍,慢慢起身,为叶青掖好被角,退了出去。 回宫后,君韶政向凌帝复命,父子俩的谈话也只是寥寥数语,正当君韶政起身告退时,凌帝忽然开口:“等等。”君韶政身子一僵,转身看向那抹明黄的身影。眼眸中闪过一丝期待。 凌帝慵懒的开口说道:“以后就东宫好好研习书文吧,叶将军那你就不用操心了。”也许就是这句话吧所有的父子情都消磨殆尽了。君韶政正欲开口,凌帝便厌厌的道:“天色不早了,朕累了,你退下吧。” 他终是什么也没说,看着坐在高堂上的皇帝,事到如今,他也知道无论他如何做都无法让凌帝转变心意。默默地退出殿外。 君韶政一路都心不在焉,走着走着听见有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传来。他本没有打算理会,宫女之间议论一些奇闻怪事到也无可厚非,可是他却听到叶青的名字,却也顿时清醒了过来。 “你知道么,听说叶将军女儿与太子殿下不清不楚呢,都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呢。”一个宫女小声的说道。 “太子殿下与那叶小姐从小青梅竹马,不可能不可能~”另一个宫女摇摇头说道。 “正是因为青梅竹马才什么事都有可能啊~”宫女满是好奇道。 君韶政没有再听下去,只是闷着头向前走,原来叶青的刻意疏远是因为这些流言蜚语。想到叶青被这些暗语戳伤,内心就心疼不已并暗自下了决心。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日子里君韶政都被困在东宫,他只能四处打探关于叶家的消息。当他得知叶青病情好转的时候终于舒了口气。可是好景不长,不久,叶将军病死的消息传入宫中。凌帝下旨厚葬,并下旨追封叶将军为大将军王,为他的后代加官进爵。葬礼办的声势浩大。君韶政请旨为叶将军送行,凌帝应允了他。 当他时隔多天再见到叶青时,叶青似乎有些诧异,恭敬地向他行礼。他心下不安,就要握住她的手时,叶青躲闪开。而在他眼中叶青似乎已经不在是他认识的叶青了,她的眼中多了份坚韧与不屈。可是君韶政看她这样心上就越是心疼。 自从叶将军走后,两人就不像以前那样亲昵,不在无话不谈,似乎他们之间疏远许多。 南部叛乱未定,匈奴又大肆进犯边境,边关告急。北有匈奴,南有叛乱。凌帝甚为震怒,可是朝中能用之人甚少,又大多调去镇定叛乱。就在这时叶青自请前往边关镇压,以解燃眉之急。凌帝随即下旨,封叶青为镇北大将军,两日后启程前往北境。 君韶政听闻后甚是震惊,担心叶青是伤心过度才会如此,又担心她一个姑娘家在北境那种苦寒之地丢了性命。便急忙跑去长明殿求凌帝收回成命,凌帝闻言大怒道:“若她不去,你我明天便是国破家亡之日!”君韶政对上凌帝怒目:“可玄朝之地千万亩,百姓千千万,难道就寻不出个可用之才?”凌帝气急拿起桌上的茶杯向他狠狠砸去。凌帝怒道:“你滚!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起来!” 他俯身,地上的茶杯碎片狠狠地刺进肉里,便倒也觉得手上的疼缓解了心里的痛。他俯着身跪在地上沉声道:“儿臣领旨。” 他在祠堂跪了两天两夜,滴水未进,也未换得凌帝的回心转意。朝堂上乱做了一团,众说纷纭,只闻是沁雪公主前去劝说凌帝,凌帝才赦免了他。 腊月二十三,天降瑞雪,叶青身着银色铠甲坐于战马之上,凌厉的风吹起战袍上的披风,迎着风瑟瑟作响,叶青面色无惧,气势凛凛。这场战事关系着整个玄朝的命脉,因此凌帝与皇后特地为叶青送行,亲赐于叶青御奴剑,鼓舞士气。叶青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便向城外行去。 雪簌簌的下着,不久,地面就落了一层白雪,城外得树林中停着一驾马车,马车中,幼灵频频掀开马车上的窗帘向外张望。 突然,有一个黑影窜了进来,带着浓的血腥味,那黑衣男子用刀抵在她脸,低声道:“若不想毁了你的脸,你最好听话点。”幼灵也不急不躁,缓缓开口:“殿下行事也太莽撞了些。”水一样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凌帝再三告诫他不许出宫,明知三皇子设了可圈套,他还是要来送叶青一程。 他用手用力的抵在她肩头,倾身靠近她,挑眉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他似是有些无力,修长指骨撑在她宽大衣袖上,嗓音喑哑,“无论我如何做,他都不会喜欢我,既然这样,我又何必顾忌?” 凌帝不喜欢太子,是因为他母后杀了陛下心爱之人,薛幼灵沉默了一下,道:“陛下再不喜,可你也是东宫太子,只有想办法坐稳这个位子,才有可能得到你想要的。” 君韶政微怔,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凑到她耳边,言语轻佻:“怎么,你想帮我?” 薛幼灵避开他灼热的气息,耳根微微泛红,目光落在先前折的梅花上:“那就要看殿下如何选择了。” 她取过干净白布,开始替他包扎伤口。鼻间掠过幽幽清香,君韶政看着她如云的乌发,低声问:“你帮我,想得到什么?” 都是在权力旋涡里挣扎的人,步步为谋事事谨慎,没有人当真心思简单,她屡次三番示好,定然是有所图。 薛幼灵低垂着眸,眸中幽深一片,半晌,她抬头,没什么表情道:“我要太子妃的位置。” 果然是虚假无心之人,连终身都能这样平静地拿来交易,君韶政突然有种撕开她那面具的冲动,猛地扣住她,嘴角挑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薛幼灵假装没看到君韶政铁青的脸,撇开脸漫不经心道:“想要得到什么,总得付出些什么,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题外话------ 时隔两个月的更新~自己挖的坑,只能慢慢填了~终于出现的主线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