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力无穷 三》 第一章 【第一章】 由於刚才发生差点砸到人的事情,父子俩激动的情绪都稍稍平静了下来,虽然没有刚才斗鸡似的咆哮声,但父子俩的分歧还在。 柳欣翎不知道这父子俩倒底是为了什麽而吵,只能乖巧地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不过也因为她的到来,使得安阳王不好意思在儿媳妇面前做出太多失控的事情,怒意稍减,这倒让安阳王妃觉得将儿媳妇叫来这举动做对了,看这趋势是不用请太妃出来护着自己儿子了。 安阳王深吸了口气,忍住再咆哮的冲动,尽量心平气和地对眉眼间尽是煞气的儿子说道:「啸天,你也长大了,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那位紮木合王子可是南夷王最宠爱的五王子,你今天将他打伤,难道你想挑起两国的纷争吗?你这样让外头那些人怎麽看你? 还有那些早就看你不顺眼的官员也会趁机上书弹劾你,告你一状,若皇上有一天不再庇护你,你以为你还能像现在这般胡作非为?你做事之前怎麽就不能先用脑子思考一下事情呢?」 楚啸天沉着脸,素来清亮的眼睛半眯,神色丝毫不为所动。 「你是本王唯一的儿子,本王还会害你吗?以前你做的混帐事本王可以不管,当你年少无知,可现在呢?你竟然当街殴打南夷国王子,无法无天到这地步,你想害本王的这位子也因为你做的糊涂事而被革了吗?本王怎麽会养了你这个业障!」安阳王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怒骂着。 柳欣翎听到安阳王的话也有些忧心了,原来楚啸天竟然是因为殴打南夷国王子,才会惹得安阳王大怒,前些天她听季渊徐说过南夷国使臣来访大楚,那时楚啸天还曾忙碌了好几天,就为了迎接南夷国使臣。 南夷国素来与大楚维持着一个暧昧的外交关系,虽然两国相邻,但若大楚弱了,南夷国会毫不客气地向大楚发作,若大楚强盛了,南夷国倒会递出橄榄枝与大楚交好。 崇德皇帝登基十二年,励精图治,大楚已不像先帝末期那般软弱黑暗,南夷国现下出使大楚,倒是有些打探的意味儿,而现阶段两国关系暧昧不明,大楚又正与北越交战,南方边界现下可不能起战火,不然会影响与北越的战争,可是楚啸天竟然在这当下打伤了南夷国的王子,这事情可不好办啊。 等安阳王又骂了一会儿後,楚啸天终於开口了,「爹,那南夷国的王子不是东西,儿子打了他也是为咱们大楚争气,没将他打残是他幸运。」 安阳王一听这话又直接跳起来了,「就算他不是东西,又关你什麽事情?你算老几啊,竟然由得你去教训他!」 「他惹到我了。」楚啸天眯起眼,上挑的眼角煞气冲天,「若不是看在他是王子的分上,本世子直接废了他!」 「你……」安阳王一只手颤抖着指着他,气得胸口都疼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赶紧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才没有摔到地上去。 「王爷!」 安阳王妃倏地起身扶住他,安阳王顺势跌坐在椅子上抚着胸口直喘气,脸色泛白。 楚啸天也有些急了,心里暗暗後悔,赶紧让人去叫季渊徐过来,幸好现在季渊徐还在王府里作客,很快便被人拽过来了,看到安阳王的模样,季渊徐二话不说先拿出一支银针给安阳王施针。 等季渊徐终於收起银针後,安阳王的脸色也恢复了红润,几人皆松了口气。 季渊徐给安阳王把了下脉,面色严肃地说道:「王爷,下官不是告诉过您,这些天要静养,切不能易躁易怒吗?王爷,下官再给您开几帖药喝,可不能嫌苦啊,还有,因您这次动了怒,使得您的病情加重了,要再休养一个月才行。」 安阳王苦笑连连,休养什麽的他不怕,可是季渊徐用的药好是好,但是那味道甚比毒药,真的是让人难以下咽,安阳王现在终於明白,为何儿子曾经偷偷倒掉季渊徐给他开的下火药了,那是正常人都不会想嚐到的恐怖味道。 楚啸天听到季渊徐的话也有些同情自己的爹,想到他刚才会气到也是自己的错,不由得有些愧疚,不过就算他心里愧疚,也绝对不会认同安阳王刚才骂他的那些话,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别人认为对的事情他不一定赞同,而且这次南夷国王子是真的犯到他了,所以他才会出手的,并非是一时的意气。 想到这,楚啸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地说道:「爹,我知道紮木合是南夷国的王子,可是他敢在我大楚欺压百姓给我看到,我就不能忍下这口气。 爹,我没有做错,就算那些大臣要弹劾我、皇上要责备我,我也不会後悔自己做的事情,下次若是再遇到他,我还是会揍他一次。」说着,楚啸天一脸阴冷,眼带煞气。 看着这样煞气腾腾的儿子,安阳王有些心惊,曾几何时那个纨裤子弟般无用的孩子,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似乎是两年前,因为他恼怒这儿子的不长进,默许了肃王所做的事情,让儿子离开了三个月,三个月後,儿子回来了,然後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煞气,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还是不好,後来看他开始为皇上做事,不再像以往般和一群狐朋狗友在京城到处晃荡、惹是生非,他很高兴儿子终於长进了、像个大人了,可是随之而来的是这孩子越发的胆大妄为、无所顾忌,现下竟然连南夷国的王子也敢打,将来是不是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了? 这麽一想,安阳王出了一身的汗,猛地扯住儿子的手,紧紧盯着他。 「爹?」楚啸天没有挣脱,有些奇怪地看他。 安阳王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终於松开了手,叹了口气,说道:「你当街殴打南夷国王子,这事情皇上是压不住的,明天可能会有官员弹劾你,到时爹先为你顶着,你切莫要冲动,只是过几天的中秋节,皇上在宫里设中秋夜宴,届时南夷国使臣可能会拿王子之事发作,你……」 安阳王觉得脑仁阵阵抽疼,终究不知道该说什麽好,只能疲累地挥手先让儿子、儿媳妇等人离开,安阳王妃见他神色疲倦,便扶着他回房去歇息,难得轻言软语地安慰丈夫,而不是像以往般,只要涉及儿子就像只护崽子的母兽一般同他呛声,让安阳王一阵受宠若惊。 安阳王看着王妃柔美的脸,想着自己这王妃若能少宠着儿子一点,也是十分合格的。 另一边,楚啸天带着柳欣翎和季渊徐一起走往揽心院。 柳欣翎沉默地跟着,时不时地往楚啸天脸上瞄去一眼,她能看到他仍未松开的眉宇,季渊徐倒是个不知事的,脸上温温和和的笑容,彷佛天下间没有什麽事可以让他烦恼。 这时,楚啸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般停下了脚步,几人也只能跟着停下来看他。 「渊徐,你应该有让男人不举的药吧?」楚啸天霍地转身看向季渊徐,一脸阴恻恻地说:「我要去给那南夷国王子下药,看他以後还怎麽用下半身作恶,以为我大楚好欺负吗?」 季渊徐大汗,有些困难地看向柳欣翎,这话给嫂子听到真的没有关系吗? 柳欣翎同样大汗,只能回以无辜的表情,心中想着,今年的中秋估计不会太平了。 季渊徐和柳欣翎一时间只能无语地看着某位煞气腾腾的世子,让一国的王子不举,这会不会太恶毒了点? 半晌,季渊徐终於艰涩地问道:「楚兄,南夷国与我大楚无冤无仇,你这样对付他们的王子,是不是太那什麽了?」 楚啸天诧异地看他,「你竟然同情他,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吧,你应该很傻地同意这主意,认为它是十分美妙的主意才对吧?」 季渊徐震惊了,难道他在楚啸天眼里就真的这麽不靠谱吗? 柳欣翎也震惊了,这两位不愧是朋友,到底是怎麽长这麽大的? 楚啸天觉得自己需要好好给季渊徐上一课,於是回到揽心院的偏厅後,让丫鬟们上了茶点便挥手让她们在外头守着,偏厅里只剩下三人。 第二章 柳欣翎也没有「男人说事,女人回避」的古代妇女自觉,加上楚啸天有事也从来不瞒她,於是她很淡定地坐在一旁没有自动离开,季渊徐看了柳欣翎一眼,见楚啸天没有什麽异样的表情,於是也很乖觉地没有说什麽。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何要对南夷国世子动手?」楚啸天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问。 季渊徐点头,拿了块桂花糕啃着,嘴角沾了点饼屑还不自觉。 柳欣翎默默地投去一眼又很快地别开脸,反正不是她男人,要丢脸也不是丢她的脸,不用去提醒,不过为什麽季渊徐就算做这种很幼稚的事情,也会给人一种很萌的感觉呢?让人不由得想再端几盘甜点去,像逗小狗一样逗逗他。 「哼,我这回下手还是轻的了。」楚啸天神色有些阴郁,「你知道吗?我今天和邵敏巡逻到二巷那里,听到了呼救声,我们过去时就看到两个穿着南夷国衣服的男人,其中一人正在欺凌一个女人,若不是我们去得及时,那女人已经被……看到这事情,我自然不能不管,所以就去揍了那两人一顿。」 说着,楚啸天冷笑一声,「谁知道那小子会这麽软蛋,被打几下就马上表明他南夷国王子的身分了,啧,他以为搬出南夷国王子的身分本世子就不敢打他吗?就算是南夷国国主来,只要犯到我大楚,本世子照打不误。」 楚啸天生来尊贵,祖母宠着、爹娘疼着、皇帝纵着,养成了他肆无忌惮的性子,从来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虽然这两年他的性子已经收敛了很多,但某些刻到骨子里的东西还是无法改变的。 柳欣翎看着神色森冷的男人,她有些理解楚啸天的做法了,虽然在外人眼里,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纨裤子弟,做了很多浑事,百姓们说到他也是鄙夷的多,但在另一方面,他又忠於这个生养了他的皇朝,容不得外人欺辱大楚,甚至是欺辱大楚百姓。 虽然看不出来,但那种忠君爱国的思想深入这男人的骨子里,他可以做很多让人瞧不起的浑事,但在对待大楚上,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忠君份子,或者说他热爱大楚,但效忠的是皇帝,所以他才会看不起安顺王谋反的行为,甚至深深厌恶。 只是她理解了却没有用,南夷国出使大楚,他们的王子却在这里被大楚的一个世子给殴打了,南夷国绝对会要个交代,所以安阳王才会这麽生气,也怕儿子这脾气给他招祸。 季渊徐眨了下眼睛,「你是说,那南夷国王子胆大包天到光天化日之下欺辱良家妇女?」 楚啸天点头,神色有些漠然,「既然他那麽喜欢欺辱女人,那本世子就让他再也不举。」 季渊徐奇怪地看他,很二地说:「这不是你以前经常做的事情吗?你对他生气不就是对你自己以前做的事情生气?」 季渊徐说完,看到楚啸天杀人的眼神,马上心惊肉跳地为自己辩护,「楚兄,你别瞪我,我那不是听别人说你以前好这口,所以认识你後为了与你交好,我还特地请你去青楼喝茶,迎和你的口味。 哎呀,你别瞪了,我真的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男人嘛,都是有点小毛病的,这不关气不气节的事情,反正小弟我觉得这样的楚兄很真实,不会嫌弃你的……」 听到某位太医越来越不着调的话,莫说楚啸天想杀人,柳欣翎都想抚额了,可是听到季渊徐话里透露的意思,柳欣翎难免笑容有些僵硬,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柳欣翎想起她一直以来忽视的一些问题,在她未嫁给楚啸天之前,这男人可是一後院的女人等着他临幸,在外头,这男人也做过调戏良家妇女,甚至有当街掳人的事蹟,更不用说他还经常踏足烟花之地,简直是那里的常客,真是劣行斑斑。 後来她嫁过来以後,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的劣行没有了,後院也乾乾净净的,看起来简直是个新好丈夫一般的乖巧听话,看起来像是忠於妻子一人,也因为如此,她才会决定不追究他的过去,与他好好过日子。 可是就算她不追究,也耐不住旁人在她耳边说太多啊,说多了想不计较都难,女人都是小心眼兼爱胡思乱想的,就算她再豁达也会有难受的时候。 所以柳欣翎觉得自己或许得好好了解一下,某位世子以前的「光荣」事蹟了。 楚啸天第一次这麽想杀人,真想直接掐死这二货算了,眼角瞄到柳欣翎淡敛的表情,心头有些发堵,让他觉得有些难受又有些心虚,赶紧反驳道:「我怎麽可能做那种事情?我可不像那南夷国的王子当街奸淫妇女,我再混帐无耻也做不出这种事情,娘子,你要相信我!」 柳欣翎看了他一眼,明智地没有在外人面前质问什麽。 楚啸天心里有些阴郁,恨恨地瞪了眼某个不会看人脸色的二货太医。 季渊徐再二也知道自己可能破坏了人家夫妻感情,当下为了弥补自己犯的错,马上拍着胸脯同楚啸天保证,他今晚就回去做出让男人不举的药。 「楚兄,你想要让他不举多久?三天,一个月,还是一年?」 楚啸天不满地看着他,「难道没有一辈子的吗?」 季渊徐张了张嘴巴,在心里默默擦汗,这男人真是太恶毒了,幸好他没有真正惹毛他,不过看现在这情况,估计离他炸毛也不远了。 季渊徐衡量了下现状,马上以要去研究药为由赶紧告辞走了,连在揽心院蹭饭这种必要的事情也不做了。 季渊徐一走,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俩人。 见季渊徐走了,柳欣翎也跟着站起身,温温婉婉地笑着说道:「夫君,我先回房换件衣服,稍会丫鬟准备好晚膳後,我会让人告知你一声。」 又是这种无差别的温婉笑容,那双眼睛里的笑意也是十分温婉的,但他却头皮发麻,楚啸天不懂,人怎麽可以笑得这麽温婉却让人打从心里发毛呢?虽然他很喜欢她对自己笑,但大多时候,她的笑容真的都给他一种很违和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地觉得千万不能惹毛他家娘子。 可是看着她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容温婉地离开,他觉得心里越发的堵了。 楚啸天下意识地伸手想拉住她,不想让她就这麽离开,却扯住她的袖子,谁知「嘶」的一声,布料撕破的声音响起,然後他手上只有一块扯破的衣袖,他面色微变,他没有用多少力气,但衣服就这麽破了,他也明白了她不想待在这里、不想让他碰才会任它被撕破。 柳欣翎看了一眼,眼神微暗,但还是没说什麽就离开了。 楚啸天就这麽呆呆地拽着那截衣袖,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等她的身影终於消失在门外了,他才恍如梦醒般跳了起身,想也不想地直接追了出去。 候在大厅外的墨珠看到柳欣翎走出来时,赶紧上前,可当她细心地发现自家小姐少了一截的袖子时,即便是面瘫脸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难道小姐和世子打架了?世子还活着吧?墨珠有些担心,她不认为自家小姐会无聊地扯破了自己的衣袖,绝对是在有人拉她时,她不耐烦了才会直接弄断它。 墨珠觉得自家小姐其实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明明凶残得紧,但外表看起来却是一副温温婉婉的贤良模样,十分具有欺骗性,要是有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她绝对会一根手指头摁死那人。 「看什麽?走了。」 温婉的声音打断了墨珠的臆想,同时也让李嬷嬷和绿衣等人埋下头,不敢再探测主子的衣服为何会少了一截的事情。 柳欣翎不理会丫鬟们的眼神,十分坦荡地带着她们往房间走去。 然而还没走几步,突然听到身後有脚步声响起,然後是丫鬟的惊呼声,柳欣翎正欲转身察看发生什麽事情时,不料一双有力的手臂自後头伸过来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将她扛了就走。 墨珠等丫鬟嬷嬷张大嘴巴,看到一阵风似的刮来的男人,像个土匪一样将人扛走了,深深觉得他们家世子有当土匪的潜质,不过主子的事情,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是别去嚼那舌根了,免得世子生起气来直接一脚踹过来,没死也要半残。 第三章 柳欣翎有些头晕脑胀地让某个男人扛回了房,然後听到「砰」的一声,门被男人一脚反踢关上,最後是她整个人被甩到床上,随之而来的是一具男性的身体压了上来,让她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柳欣翎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弄得晕头转向,虽然她是有怪力没错,但可能是上天见她太幸运了,所以才会同时赐予她一副娇弱的身体,以平衡她的战斗力,所以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她被折腾得气都不匀了,哪里还有力气用怪力解决。 「你干什……唔唔……」 她的话还未质问出口,已经被人堵住了嘴巴,又凶又狠的吻,狠狠地吸食了她口里的空气,对方炙热的舌在她口腔中四处侵略吸吮,让她脑袋一阵阵昏眩根本使不出力气来。 她觉得自己再不自救,一定会被这男人吻得窒息而死,於是困难地举起手,一把将压在身上的男人推开,只可惜她料错了这男人的决心,在她推他时,因为他紧紧地抱着她,於是他被掀下床的同时,连带她也被他一起抱着摔下了床。 柳欣翎觉得自己的骨头都摔得移位了,果然自己还是个身娇体柔的萝莉身体,不禁用啊,不过虽然她摔得狠,但至少身下还有个肉垫子,心里还是有点安慰的,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楚啸天这几个月来勤奋锻链身体的原因,身上的肌肉坚硬得不可思议,还是让她觉得自己摔得好疼。 「翎儿,你没事吧?」楚啸天顾不得自己被地板磕得脊椎阵阵发疼,赶紧坐起身抱住怀里的柳欣翎问,满脸紧张之色。 别人不知道,但身为她的枕边人,他可是十分清楚她的体质有多弱,这也是他明知道她拥有怪力,却一直认为她很娇弱、需要他呵护的原因。 柳欣翎龇了龇牙,恼怒地瞪着他,恨恨地说道:「你发什麽疯,真的很疼啊!」说着,摸摸自己那一阵阵发闷的胸口,想抚平那口气。 楚啸天见状,马上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为她抚胸口,只是一个不小心摸到了她胸前隆起的柔软,脸上一红、心中一荡,不由用手指戳住她胸脯最挺的部位。 「你……」柳欣翎羞得差点一拳挥过去,即便该做的事情都做过了,但那是在床上,在床下时她还是觉得做这种事有些丢脸。 楚啸天一见她的脸色,马上规规矩矩地继续为她抚胸口顺气,同时一脸无辜的表情说道:「这是不小心的,别气啊,气坏了身子可是要喝药的,而且你这里很软,我很喜欢。」说着,附送一个讨好的笑容。 他能再不要脸一点吗?柳欣翎觉得若是继续听他说下去,自己可能会一口老血喷到他脸上。 等胸口终於不闷疼了,柳欣翎又发现自己正坐在他的大腿上,并且是那种小婴儿的坐姿,又一次让她脸色有些发黑,不过楚啸天却很满意这个姿势,双手箝制在她的腰肢上,无视她的表情,直接将自己的脸贴在她脸颊上,蹭着她嫩滑的脸,一脸满足的模样。 「翎儿,你相信我吗?」楚啸天边蹭着她的脸,边小心翼翼地说:「季渊徐说的话不是真的,你不要相信他,我、我……」 柳欣翎垂下眼敛,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 楚啸天十分不喜欢她这样子,他突然觉得或许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她,从来不知道她心里是怎麽想的,现在想想,自从第一次见到她後,在自己还未察觉时,他就一心一意地喜欢她了,直到娶了她之後,他觉得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来了解彼此,所以并不着急,可是现在他觉得那想法太乐观了,现在他有些急了。 柳欣翎觉得下颔一疼,然後自己的脸被迫抬起。 他一只手强制箝住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面对面、四目相对,一瞬间,她看到他眼里暗沉的情绪,让她直觉有些危险,但他不容许她逃避。 他看着她的眼睛,抿了抿唇,终於下了好大的决心,目光专注而肯定地说:「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只碰过你一个女人。」 柳欣翎怔住,一时间只能愣愣地看着他,脑袋有片刻的空白。 大概是她这反应不符合他的预想,所以他有些恼怒地瞪她,上挑的眼角煞气腾腾,箝在她下巴上的手劲有些紧,然後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英俊的脸靠近,直到唇上传来肆意的挤压,方让她回过神来。 他的唇用力地抵压在她唇上,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彷佛要看进她的眼眸深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於微微退开,只是仍用额头抵着她的额,从始至终,他的眼睛都没有移开过半分。 「你……」柳欣翎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的眼睛清清亮亮的,蕴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再一次重申了刚才的话,「翎儿,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只碰过你一个女人。」 再一次的,柳欣翎不知道说什麽,有惊讶也有怀疑,然而种种的情绪化为了眼前男人眼眸里的炙热专注,她觉得面上有些热,忍不住想微笑,却只能抿紧唇,不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傻瓜。 其实听到那些话,她只是觉得有些堵心,并不想追究他的过去是怎麽样的,毕竟那种追究真的毫无意义,她也不是那种为自己不曾参与过的事情而斤斤计较的人,所以才会想回房去让自己冷静一下,免得再面对这男人,自己会失控地直接扛桌子砸人,可是谁知道他会直接追过来解释呢? 说不高兴是假的,可是高兴过後又有些怀疑。 「真的吗?」她轻轻地问,眼眸里还有些雾气,完全是刚才摔疼时的生理泪水。 可是这副模样看在楚啸天眼里,却觉得怀里的少女是说不出的可怜脆弱,让他心里产生一种想要好好怜惜的冲动,所以对她的怀疑,他也没有产生什麽恼怒的情绪。 楚啸天又轻轻吻了下她,说道:「真的,我不骗你,虽然我在外头的名声不好,也像季渊徐说的那样做过调戏女人、甚至掳人的事情,可是我带她们回府只是觉得她们好看罢了,没有对她们做过任何事情,因为……」 柳欣翎睁大眼睛瞅他,见他眼神游移似乎真的很难以启齿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好奇地催促一声:「因为什麽?」她纯粹是好奇,并不是想质问的意思,可是却看到素来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男人可疑地脸红了。 「因为我不喜欢和她们做那种事情,她们的身体好丑陋。」楚啸天一脸嫌弃兼被恶心到的表情。 柳欣翎呆滞地看着他,再一次不知道该说什麽,然後一个疑问涌上心头,既然他不喜欢碰女人,那麽成亲以来那个天天晚上缠着她、压着她运动的男人是谁?既然不喜欢,为什麽还要碰她,难道…… 看到她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楚啸天难得脑波与她通了一回,脱口道:「你自然是与她们不一样的!」 「怎麽个不一样法?」柳欣翎心平气和地问。 「你是最美的,不会让我觉得恶心。」楚啸天又一次脱口道,等发现自己说了什麽後脸又有些红了,但都到这个时候了,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在我心里你是最美丽的,不像她们那麽丑、那麽恶心,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我们是夫妻,做那种事情是天经地义的。」说到最後,已经是理直气壮了。 柳欣翎「哦」了一声,大概有些了解楚啸天的意思了,看来他的眼光有问题不说,连心理也有问题,所以才会觉得女人的身体很丑陋,所以不愿意碰触她们的身体。 但是既然觉得人家的身体丑陋,那为什麽又喜欢她们的脸蛋呢?这不是前後矛盾吗?而被他认为最美丽到愿意碰的自己,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呢? 「你……怎麽会认为那些女人丑呢?既然她们丑,你以前干嘛还要将她们养在自己後院里?我可是听说你见到长得好看的女人,就会掳她们回府里,整就是个无恶不作的混帐。」柳欣翎毫不客气地说。 大概是她的话太犀利了,使得他的眉毛皱了起来,有些委屈地看着她,这副模样,哪还有刚才扛人时的匪气和逼迫她正视时的煞气?不过真的很可爱呢。 柳欣翎叹了口气,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然後委屈的表情很快被傻笑代替,嗯,看来仍是很容易顺毛呢。 第四章 楚啸天被她顺毛顺得心情大好,也不介意她的话了,厚着脸皮解释道:「她们就是丑嘛,只有脸能看罢了,以前我觉得她们的脸好看,所以就带回府里养着了,觉得这样很不错。 可是遇见你後,我就觉得她们都不如你,不过我真的没有对她们做什麽,後来我们要成亲,虽然她们被送出府了,但娘都给她们安排了好的出路,而且,你不知道,还有好几个女人哭着、闹着不想离开王府呢……」解释完後,楚啸天眼巴巴地看着她,「翎儿,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碰过她们。」 见他目光执拗,一副不肯甘休的模样,柳欣翎只能点头说道:「嗯,我相信你了。」 听到她的话,楚啸天又恢复那副嚣张无畏的模样,并且努力地在她面前抹黑某些人,「翎儿,以後听到那种话,你千万不要相信啊,若是你有什麽不懂的,你可以问我,特别是季渊徐说的话你更不能相信,他是个不靠谱的,相信他的话会降低自己的智商的……」 楚啸天絮絮叨叨地说着,尽量给她洗脑,恨不得将一些关於自己的负面形象从她脑袋里剔除掉,可是曾经做过的一些浑事,楚啸天现在虽然有些懊悔,却觉得没有多大的问题,说到底,他自觉没有做出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无愧於心罢了。 柳欣翎听了会儿,笑了笑说道:「啸天,既然那些是你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想追究,我只希望你以後别再做那些事情了。」 闻言,楚啸天眯眼看她,有些诧异地问道:「我怎麽会再做那种事情?我有你就够了!」 「真的吗?」她轻声问。 不是她怀疑,而是男人的劣根性让她无法相信男人的忠诚,就算是上辈子法律规定的一夫一妻婚姻制,还不是小三小四横行,更何况是现在这个三妻四妾的封建时代,小三在这里是合法的,女人只不过是男人的附庸陪衬罢了,让她如何能相信男人的忠诚? 成亲以来楚啸天都做得很好,让她愿意经营这段婚姻,只是理智又告诉她,或许这只是一时的,谁知道以後会不会有其他女人出现,特别是婆婆若要给她丈夫塞人,身为一个媳妇又如何能拒绝?若是拒绝了,丈夫会不会认为她善妒而恼了她? 所以她心里对男人的劣根性根本不相信,只是平常时候,这种不相信埋得太深,没有人发现罢了。 楚啸天似乎感觉到她的某些情绪,低首审视她的脸,想要看清楚什麽,而她无法迎视他那种太过透析的眼神,彷佛自己那点卑微的渴求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显得自己很丑陋、很不堪,所以她垂下眼睑掩去眼里的情绪,任他打量。 大抵是她这种无言的逃避又再一次惹恼了他,恼意在那双墨眸一闪而过,然後她被他直接抱去放到床上,他捏住她的肩膀,将脸凑得极近。 「你不相信我?」 「没有。」她别开脸,垂在床上的手指动了动,到底没有直接将他推开,即便他无意中的力道捏得她很疼。 「你有!」 楚啸天真的恼了,看着她别开的脸,顿时心里生起一种不知该怎麽办的挫败感,有生以来让他第一次感到厌烦,那种「不知道拿她该怎麽办好」的情绪让他只能压向她,狠狠地吻住她的唇,以此来发泄自己心里的挫败。 可是等发现她竟然毫无反抗地任他亲吻时,那股更深沉的无力感让他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楚啸天移开唇,将脑袋埋在她的心口上,然後气不过地在她锁骨上狠狠地啃咬了一口。 「啊……」柳欣翎嘶叫一声,真的好疼。 听到她叫疼时,他心里头又是一阵阵的後悔,不由怜惜地舔舐她被自己咬的地方,直到她的身体轻轻地颤抖起来,方将她紧拥在怀里。 柳欣翎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伤人,所以乖乖地任他为所欲为,只是她也有些矫情了,她没有开口,也忍着不想开口说什麽,只是这种难得的矫情没过几秒又让她觉得很难堪,明明自己素来最讨厌女人矫情,偏偏自己却做了这种事情。 柳欣翎叹了一口气,终於忍不住开口道:「啸天,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理智了,因为想保护自己,所以一直不肯相信感情这种太过虚幻的东西。 楚啸天震动了一下,瞬间心里溢满了的一种难言的温情,其实每天都和她生活在一起的他,偶尔也会感觉到她笑容下的陌生疏离,他那麽喜欢她,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如何没有发现呢?那时候觉得他们会一直在一起,迟早有一天她会全心全意地依赖他、相信他,现在想想,是不是太乐观了? 「不要紧,我没怪你。」他说着,撑起身俯首看她。 她小小的、娇娇的,柔柔弱弱地躺在床上,被他的身体完全笼罩在身下,脆弱得彷佛他稍微用点力就能将她弄坏了,总让他忍不住小心对待,明知道她其实很厉害,可是那种先入为主的想法总是无法改变,觉得她需要自己小心地呵护着,不然就会坏掉一样。 柳欣翎也看着他,他头上的发冠已经在刚才摔落地上时弄掉了,一头墨色长发垂了下来,有几缕垂落在她身上,室内的光线有些低迷,背光的男子英俊得过火,很容易吸引女人的全部心神。 「我没怪你,你不相信我,也许是我做得不够。」楚啸天难得严肃地说:「一个男人没法让自己的女人相信他,是男人的失败,我知道说再多好听的话也证明不了什麽,咱们以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相信我好不好?」 听到他近乎恳求的话,柳欣翎莫名的眼眶有些酸涩,好像有什麽东西要掉出来一样,明明活得那麽嚣张肆意的男人,却因为她莫名的情绪而变得这般脆弱。 她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将他拉下来紧紧地拥住他,说了声:「好。」 楚啸天突然笑了起来,默默地抱着她,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低沉地说:「两年前,那时刚好是秋天,枫叶红了,我看到你站在枫树下微笑,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笑得这麽好看,我那时候不知道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只是想找到你,可是京城里的女眷不知多少,哪里能轻易地找到你? 而且我也知道我名声不好,就算找到你,你爹娘也不会将你嫁给我的,说不定你也不愿意,不过我没想到皇上竟然会给咱们指婚,知道对象是你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 柳欣翎手不自主地揪住了他的衣服,试着让自己不那麽急躁,「两年前的秋天,在哪里?」 「青岭山。」楚啸天没有什麽隐瞒地说。 柳欣翎瞪大眼睛,吃惊地看他。 楚啸天突然笑起来,「记起来了?」 柳欣翎点点头,「嗯,柳府在青岭山脚下不远处有个庄子,每年秋日时大哥都会带我们去庄子里玩,听当地的人说,青岭山上有一片枫树林,秋天的时候很美丽,所以那年秋天我让大哥带我们去山上看枫树,不,应该说差不多每年大哥都会带我们去那儿看枫树。」说着,柳欣翎瞅他,「可是我没有看到你啊。」 楚啸天微微别开脸,「因为那时我被一头狼咬伤,逃到那里就躲在树上,後来因为受伤得太重,没法下来,所以在树上待了一天,等我醒来时,我就看到你站在树下对我笑了。」 柳欣翎在心里默默地无语,她真的没有对他笑,甚至根本不知道他在哪棵树上窝着,怎麽可能对他笑啊?不过看这男人笑得那麽怀念的模样,她将实话给咽了下去,就让他自个高兴吧。 「咦,你怎麽会受伤的?」柳欣翎又问。 说到这个,楚啸天真的尴尬了,含糊地说:「我做错了事情,被十七皇叔将我丢到山里头历练,哎呀,反正你不用理会,这不是什麽大事儿。」 柳欣翎点点头,也不再追问,总结道:「所以你那时就见过我了,然後就……放在心里了?」柳欣翎面上有些发热,但仍是厚脸皮地问道。 对此,楚啸天倒是大方地承认,只是一口咬定是因为她当时对他笑了,所以他才会对她动心,柳欣翎无法纠正这个美丽的错误,只能由着他厚脸皮地认为自己当时对他笑了。 第五章 「翎儿,你放心,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其他女人都是庸脂俗粉,没有人能比得上你。」楚啸天抱着她说起情话来,「自从见过你之後,我才发觉以前看到的那些女人真的好丑,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怎麽忍受得了,表妹还说我贪花好色、摧残那些女子,哼,那种残花败柳就是送给我,我都不要……」 柳欣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再一次认定这个男人绝对是眼睛有问题,才会觉得她是最美的,这也解释了为何有时候这男人会用那种痴迷的目光看她,或许当时他受伤了,神智不清,再然後误以为她对他笑了,因为那时的环境渲染得太美丽了,才让他产生了幻觉,对,绝对是这样。 楚啸天说了会儿,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认真地说:「翎儿,你以後一定要小心表妹和表弟他们,他们一定也对你有意,所以才会千方百计地接近你,你千万别让他们得逞啊!」 柳欣翎无奈地说:「你多虑了,他们真没那想法……」 楚啸天完全无视了她的声音,趴在她身上又数起了他认为对她有企图的女人,「还有楚惜幽那小妮子,你也要小心,周泉儿已经被赶走了,我不担心她,不过若是她不死心再来,你可不能让她近身……」 第二天,柳欣翎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 昨晚她听了某个男人叨念了一晚,哪个男人或女人对她有企图,要怎麽防备不能让那些人占了她便宜之类的,最後也不知道这男人是怎麽脑补的,认为连她的丫鬟也对她有非分之心,以後千万别让丫鬟近身伺候了之类的,後来若不是她终於忍无可忍地将他掀下床,说不定他还要继续叨念下去。 男人这种生物真是太可怕了,特别是疑神疑鬼又醋劲大的男人,整就是个恶梦。 柳欣翎在楚啸天灼灼的目光中,忍住了让丫鬟进来伺候的想法,自己更衣洗漱,然後又给他冠发,完全就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形象。 楚啸天笑得一脸满足,又看了几眼木头一样站在一旁的墨珠,怎麽看都觉得顺眼,因为这丫鬟很识相,主子没吭声,就站在一旁当背景,努力淡化自己的存在感。 吃完早膳後,柳欣翎送他出门,有些担忧地说:「你今天是要去上朝吗?」 楚啸天平时不怎麽上朝,都是直接去了衙部,而今天去上朝是因为昨天他当众殴打南夷国王子的事情闹得太大了,听安阳王的意思,昨天已经有很多官员上书准备弹劾他,到时就看皇上怎麽处置他了。 「嗯。」楚啸天从安顺手里接过佩刀挂在腰间上,对上她担心的脸,心情仍然很好,「不用担心,反正我也不是没有被弹劾过,只要皇上不生气,我就不会有事情。」 柳欣翎扯扯唇,没有他那麽乐观,自古以来帝王的宠信最不可靠,她不知道为何崇德皇帝愿意将楚啸天宠到这地步,楚啸天能得到一个帝王的庇护,凭的是什麽?她打从心里直觉这不是个好现象。 柳欣翎有些心神不宁,但在送楚啸天出门後,还是强打起精神梳洗一番,往落仙院而去。 来到落仙院,柳欣翎给安阳王妃请了安後便坐到一旁,看安阳王妃处理王府的事务,听着一些管事嬷嬷们汇报府里的事务,边观察边学习。 一个时辰悄然流逝,管事嬷嬷们都走了,安阳王妃也合上了帐本,这时玉娘捧着沏好的茶上来,柳欣翎赶紧起身将其中一杯茶端到安阳王妃面前。 安阳王妃喝了口茶,仔细观察柳欣翎的脸色,虽然上了些淡妆,但也难掩憔悴,不由暗暗皱眉,心道虽然平时看着大气沉稳,但遇到事关夫婿的事情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不过这样也好,证明她儿子没有在她身上白费劲儿,小夫妻俩感情好,她这做婆婆的还是乐见其成。 「你昨儿可是没有休息好?」安阳王妃关心地问道。 柳欣翎露出温婉的笑容说道:「嗯,昨儿有些热,没有怎麽睡好。」心里却暗忖,还不是你儿子闹的,真不知道他脑子在想什麽,唠叨了一个晚上,害她睡得都不安生,睡着了後还要被他鬼压床,怨不得女人结婚以後容易变成黄脸婆,都没有休息好能不变吗? 安阳王妃知道这是推托之词,自然也不会追问她为何睡不好,联想昨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认定了媳妇是为了儿子殴打南夷国王子的事情担忧了,不由宽慰道:「放心,王爷不会让啸儿出事的。」 「娘,媳妇知道。」柳欣翎应了一声,又说道:「只是夫君今日上朝,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等着揪他的错处,虽然夫君的所作所为是情有可原,可是那毕竟是南夷国的王子,若是他们闹着要皇上给个公道,媳妇怕……」 安阳王妃如何不明白这个理,只是她也知道,这事情身为内宅之妇再担心也无济於事,所以只能安心等着看皇上怎麽处理,而且她也知道丈夫会保住儿子,心里倒是没有多大的担心,不过媳妇虽然忧心,但没有乱了分寸,也不像一些小家子气的女人般惊慌,倒是让她心里比较满意的。 婆媳俩正说着话,王妃的心腹丫鬟玉裳走进来,给两人请了安後,说道:「王妃,宛姨娘说她吃不下东西,害喜严重,是否请大夫去给看看?」 安阳王妃的面色变得冷淡,连声音也是淡淡的,「嗯,原来今天又害喜了,就叫陈大夫过去看看吧,顺便告诉大夫,宛姨娘近来可能胃口不好了,这对腹中孩子不好,开些消食的药给她,还有,也吩咐厨房的人,宛姨娘近来胃口不好,多做一些清淡的过去。」 玉裳看了王妃一眼,明白了王妃的意思,温顺地应了声便下去了。 柳欣翎眼观鼻、鼻观心,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她这些天也常听到宛姨娘总是使着劲儿地折腾,估计也是为了让被王妃牢牢地留在落仙院的王爷过去瞧瞧她,好看在她现在怀孕的分上免了她的禁足。 可是想从王妃这里将人拉过去是那麽容易的吗?不管你使出什麽理由,王妃都有理由驳了,并且会让人觉得她是真心为你好,而从宛姨娘被圈养得胖了一圈的模样来看,王妃也是真心没有亏待她的,所以安阳王听着嬷嬷禀报宛姨娘的状况时,心里十分很满意,觉得王妃是尽职的。 宛姨娘却有苦说不出,王妃是没有亏待她,也没有亏待她腹里的孩子,可是每天面对着一堆吃的、用的、玩的,她总会产生一种被圈养的错觉,而且估计她再这样像圈养猪一样养下去,莫说熬到生产,现在就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 哪个女人不爱美?特别是像她这种以色侍人的妾侍,就算是怀孕也想要做个美美的孕妇,可是王妃这种将她当猪一样养的算什麽啊?宛姨娘在心里咆哮着,难道她在王妃眼里就是个即将产崽的母猪吗? 解决了宛姨娘的事情,安阳王妃丝毫没有将之放在心上,对柳欣翎说道:「欣翎,今天同我一起去给太妃请个安吧。」 「是。」柳欣翎笑着应了声,「很久不见祖母了,媳妇也想她了。」 「呵呵,太妃听了你这话会很高兴的。」 婆媳俩说着,往荣瑞堂行去。 来到荣瑞堂,安阳太妃今天并没有在佛堂里礼佛,而是坐在偏厅里看佛经。 两人给太妃请了安後,安阳王妃便问了太妃的身体状况及衣食住行,又对太妃身边伺候的丫鬟询问了一番她老人家的事情,方说起了自己儿子的事情。 安阳太妃捻着佛珠,淡淡地说道:「啸天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我的孙子我知道他是什麽样的人,只要他不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皇上都不会让人动他的。」 「可是若是南夷国的使臣不肯善罢甘休……」安阳王妃心里自然愿意相信皇上现在不会动她儿子,可是就怕有心人从中使坏,抓住这把柄不放。 「南夷国……」安阳太妃捻着佛珠沉吟良久,说道:「过几天中秋夜宴,估计会有人生事,让王爷和啸天小心行事,至於皇上会有什麽处罚,顶多不过是让啸天去藩地几年罢了。」 「娘!」安阳王妃惊了,去藩地几年,那等她儿子回来还不知道会是个怎生的情景? 安阳太妃打断了她的话,「急什麽,啸天就算不在京城也没什麽影响,去藩地也是给他历练一下,他不可能永远都靠你们庇护、靠皇上的恩赐,皇上迟早有一天会老,若是新皇登基……」安阳太妃的话隐了下去。 听着安阳太妃的话,安阳王妃和柳欣翎都沉默下来,不再多言。